第一章 酒馆遗梦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一座繁华似锦的边塞小城,城中居民安居乐业,街道两旁的商铺整齐排列,二层小楼拔地而起。 小贩们走街窜巷,吆喝声此起彼伏,诉说着小城的故事与灵魂。此城名曰乌塔城,顾名思义,城中因有一乌黑佛塔而得名。佛塔高约三十丈,有上下二十层,塔尖处有一明珠舍利子,每到中秋节的夜晚时分,打开塔尖,塔尖的舍利子便会发出明亮而温润的光辉,借此机会,城外其他居民以及观摩者会聚集到此一睹明珠。 每年到这个时候,城内的治安会加强数倍,因为那些观光者中不止有平民、贵族。还有些江洋大盗也会借此机会潜入城中,意图盗走宝珠。 今日距离中秋佳节还有半月,知县已经向圣上汇报,请求多派些人手。 此时旁晚时分,城内最繁华的中心街道上夜市便已开始,各路商贩齐聚于此,想要趁着中秋赏宝之时大赚一笔,以至于街道上略显拥挤。在这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有几座酒楼门前倒是清静,因为这里居住的是帝国派遣而来守护舍利子的官兵,现在的官兵只有寥寥几人,等到开塔之时,重兵必然降临。 与此同时,街道的另一边是不同的景象,这里赌场、酒馆、地下拳馆盛行。众多达官贵人,富家公子在此一掷千金,消遣着本不该浪费的时光。这里最出名的酒楼就算是街道口的“怡香院”。这座古朴式建筑建立与三十年前,是由几位身份显赫的名家所盖,后被一泼皮霸占,改成了城中最大的风月场。大门前挂着大红灯笼,精细的剪纸贴满窗户,紫红色窗帘后发生着让人心向神往的趣事。 此时,门前的歌舞娼妓开始了拉客,只见她们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有些甚至是可以用衣冠不整来说。 门前莺声细语,娼妓们的话语撩动着每位路过此地男子的心,有些把持不住内火的汉子会拉上一个中意的姑娘进酒楼内消遣,他若是达官贵人还好,要是个种田的农夫,保不齐明早会被光着身子扔出酒楼,甚至是暴打一顿。正所谓春宵一刻值千金,在这里的春宵是真正的价值“千金”。 怡香院酒楼内第三层,一个风格雅致的卧室内,绣床被拉上纱帐,一对男女缠绵于绣床之上,男子一头暴汗,低头看着躺着胯下的女子。女子面容羞涩,潮红的脸颊泛起层层诱人的光晕。绣床内一片春光。 突然,一支利箭刺过纱帐,只听:“砰!”的一声,利箭直直的射在绣床边上,男子停下身体的抖动,回头看着被利箭划伤的肩头,看着那支利箭,幽红色箭杆上刻有官府特有的花纹。 他眉头紧皱起来,低头看了看身下的女子,对其轻声说道:“感谢你今晚的卖力表演,在下告辞了!”说完回身一把拿起衣物,双腿猛的一瞪,整个人冲出绣床,他没有做任何停留,顾不上穿戴整齐,光着屁股一头撞开玻璃窗户,顺着商铺的房顶向远处逃去。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那娼妓没等反应过来,他便已经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支插在床边的利箭,触目惊心。 与此同时,躲藏在另一家酒馆里的窗户内站起一位身穿紫黑色官袍的年轻女子,紫黑色的官袍包裹着她那玲珑有致的身材,乌黑色披风看上去更显凌厉。她回手将弓箭背在身后,回头看着几位手下的捕快。女子面容娇美,肤色白净细腻,一双柳叶弯眉微微皱起,深邃的眼眸中闪过几丝懊恼,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扎在脑后,系一条紫黑色头绳,官帽上镶有一块淡绿色的翡翠。 她抬起右手,芊芊玉手猛的攥紧,眉头一冷,怒不可遏的低声说道:“可恶的淫贼,又让他给逃了!你们几个跟我来,今晚一定要捉他归案!” 说完回身一脚踢碎窗户,起身一跃跳到房顶上,回头看着那男子跑远的背影,单手一指,示意部下们跟上。 男子一边逃窜着一边穿戴衣物,今晚本想着泄泄体内的邪火,没想到那帮人又追了过来,这是冤家路窄。我已经逃窜了近两个多月,就不能让本公子休息片刻吗。借着皎洁的月光,男子的相貌展现出来,只见他身高约有六尺,一身淡蓝色长袍,系一条粉红色腰带,刚才跑出来的时候太匆忙,把那娼妓的腰带拿来了。一张冷俊不禁的面庞,犹如雕塑般的下巴轮廓。鼻梁挺直,一双剑眉冷竖,深邃的浓黑色眼眸,让人看了会产生一种陷入其中的感觉。 男子由于肩头受伤,再加上穿衣服消耗体力,在他逃出城后没几公里远,女捕头已经追赶上来。她感觉距离已经够羽箭射中,便回手连射几次,没想到那家伙受伤后行动依旧灵敏,在她连续几次射空后逃入深山。 女捕头没有因此善罢甘休,她从京城的牢里追赶他到此地已经有两月之久。临出门前向刑部尚书立下军令状,一定要抓住这个三年前杀死陆家上下一百余口的江洋大盗。 女捕头带领着几位捕快走进深山,没追赶几步便看到了蹲在树杈间安抚伤口的男子,她一见他在那里,立即回头去拿羽箭,顿时发现羽箭已经消耗殆尽,如此这般,只好用兵刃来将他就地伏法。 男子同样注意到了她,不过现在的他已经不想再逃了,伤口的鲜血无法止住,可见女捕头所用的羽箭是三棱箭头,切开伤口不易止血,要是再继续剧烈逃窜,血液流逝过多必会自发身亡。 眼看着她冲自己走来,男子脸上浮现出一抹干涩的笑容:“萧捕头,你追了我这么久,你不累吗?看你的发髻都有些乱了,要不要梳理一下啊!”被称为萧捕头的女子名为萧风铃,是帝国军统里位居二线的捕头,官拜四品。一个捕头可以官拜四品,这有些牵强,不过萧风铃朝中有人,封官品高一些也在情理之中。 她奉命追捕江洋大盗张云逸,到目前为止,这是他们距离最近的一次。 萧风铃抬头看着他,厉声说道:“张云逸,我奉劝你束手就擒,免得受皮肉之苦!你在三年前杀了陆家上下一百余口,难道晚上睡觉能踏实吗?你这个无恶不作的流氓贼寇!”说着便拔出腰间的长剑,剑锋锐利,寒光袭人。 语毕,张云逸脸上的笑容逐渐散去,三年前自己卷入一桩命案中,陆家被灭门。官府为了掩人耳目,不显得无能,便将这杀人灭口的罪名安置在自己身上。之因陆家大小姐与自己相好,平时来往密切,官府便想了这么一个“省事”的对策。 第二章 抓贼不成反被抓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张云逸在三年前被告杀人罪,官府对他进行了抓捕。终于在去年临年关的时候,他遭遇了一场激战,六扇门巡捕萧龙士将其重伤并抓捕归案。 在狱中关押了半年多,张云逸在两个月前找到机会破牢而出,成为帝国第一个在京城天牢逃出升天的罪犯。这样的越狱让帝国蒙羞,但刑部上下对此事不为关注,所以派遣帐下一位二等捕头前去捉拿逃犯。 现在面对萧风铃的质问,张云逸说不出话来,陆家的命案他一直都在调查,到目前为止依旧没有线索。眼看着萧风铃的利剑袭来,他回身一脚将其踢开,回手拔出一把短刀,与她打杀在一处。萧风铃的剑法犹如行云流水,每一次攻击都使得张云逸向后倒退几步。剑尖在他的面庞划过,一绺长发被直接切断。张云逸的短刀只是个临时的武器,他真正的武器宝刀仍在京城里不知道哪个府衙中珍藏。 刀剑相撞,你来我往,约有几十个照面的功夫,萧风铃找到一个机会,利剑一挑将他的短刀挑飞。失去武器的张云逸好比是没了半条命,眼看着利剑搭在自己脖颈处,他识趣的抬起双手,叹气道:“哎!真是倒霉啊,被一个初出茅庐的萧捕头抓住了。可是我不服气,你暗箭伤人,不是英雄!” “哼,伶牙俐齿!我不想做什么英雄,我只是个女人!能把你抓捕归案,也算是为民除害!来啊,把他给我绑起来!”萧风铃幽幽的说道,心里的石头已经落地,逃犯最终还是没能逍遥法外。可没等她的部下们动手,张云逸继续说道:“哦,这样啊!既然你暗箭伤我,那我如果埋伏你,那也算是合情合理的吧!” 话一说完,只听从幽暗的丛林中射出一颗石子,“嗖!”的一声将萧风铃的利剑弹开,张云逸抓住这个机会,跨步向前点了她的穴道。萧风铃没反应过来,被他点住穴道动弹不得,只能用凌厉的目光看着他。就在这时,森林中跳跃出一干身披夜行衣的侠客。萧风铃带来的那三位捕快很快就被拿下,她气的咬牙切齿,不再看他。 这时,张云逸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她脑袋抬起,对她冷冷的说道:“你以为这里是京城吗?这里可是我的地盘,这里是乌塔城啊!”话音未落,周围的侠客们随声附和,刀剑的碰撞声此起彼伏,在为张云逸呐喊助威。 “哼,可恶的淫贼,今天我萧风铃落在你手里,真是不甘心啊!你要杀要剐,随便来吧,我要是眨眼睛一下,我就不姓萧!”萧风铃怒视着张云逸说道,眼中闪烁着不甘的光亮。 只见张云逸大笑了起来,缓缓放开她的下巴,回头看着兄弟们,幽幽的说道:“你们听到了吗?她说我是淫贼,啊呀!真是个难听的词汇。我行走江湖十余载,不曾有人这么称呼我,而她却一口一个淫贼的叫着!本来我不想犯淫秽无耻的罪恶,不过被她这么一冤枉,怎么有点儿想犯了呢!”说着便回头故意做出一副色相,看着她那光洁的脸蛋,果然是如花似玉的姑娘,只可惜做了该死的捕头。 “淫贼,我死也不会放过你的!”萧风铃毫不服软,既然已经被擒,越反抗越会受到侵犯。 出乎意料的是张云逸没有把萧风铃怎么样,只见他在其腰袋中掏出一块残玉,然后与他自己的残玉对在一起,严丝合缝。张云逸拿着玉佩对她轻笑道:“可悲的萧姑娘,你真是单纯啊!我怎么会把这么珍贵的东西随意乱扔呢,要不是你捡到碎片跟我到怡香院里来,我怎么能抓到你呢!” 一听这话,萧风铃顿时一脸羞愧,怪不得自己能那么容易的射中他,原来这一切都是他布得局,真是个狡猾的逃犯。 又听到他继续说道:“你说我是淫贼,我不说什么!不过你们官府不就是抓淫贼的吗?那乌塔城中最大的淫贼是谁呢,那不就是怡香院的幕后老板吗?他是城主的小舅子,所以你们……嘿嘿!不敢去把他怎么样!我告诉你,我们这些所谓的案犯手里的钱,要比你们那些鱼肉百姓的贪官手里的钱干净地多!回去告诉你们刑部的头头儿,要想抓我,先把兜里的钱扔了再说,要不然那钱太重,你们追不上我!” 说完抬手将她的穴道解开,示意她原路返回。 被解开穴道的萧风铃揉了揉发酸的肩膀,抬眼看着他,目光中有几丝异样,捕快们示意她快走,不然等他改变了注意,想走也走不成了。不过萧风铃依旧站在原地,看着张云逸转身远走的背影问道:“是你在三年前杀了陆家满门吗?我很想知道!” 语毕,张云逸身子停顿了一下,缓缓的回头看着她,幽幽的说道:“我大可以将你抓起来羞辱一顿然后一丝不挂将你暴尸荒野,不过我没那么做!究竟我是不是那桩案子的案犯,你继续查下去自会明了!”张云逸不想过多解释,在他们这些人面前,自己的解释是那么苍白无力。说罢,他跟随一干黑衣人消失在森林中。 张云逸为人正直,在江湖上行侠仗义是出了名的。所以他不可能伤害一个无辜地捕头,况且此女是萧龙士的小妹,若自己杀害了萧风铃,被他知道后不用多久自己定会被其扭断脖颈。黑金猎手,常不出手;若要出手,不留活口。这并非是江湖传言,而是对萧龙士实力真实的写照。要不是朝廷让张云逸留着性命,他早在半年前的大战中被萧龙士扭断了脖颈。 看着他们走远,萧风铃回头看着灯火璀璨的乌塔城,顿时陷入了一片深思中。 刚才张云逸所说的一切未必是口若悬河,那怡香院里的猫腻一查便可知晓,不过她的职责不再此地,只要她抓捕张云逸归案,自然会受到刑部的嘉奖,官场暗流涌动,她不想去维持所谓的正义。 密林中,一行数十人翻过几座高山,来到一个林中院落,这里地势非常偏僻,寻常百姓、官府兵马甚至是经常进山砍树、狩猎的村民也不会走到这里来。这里是他们的总部,早在五年前便建造于此。张云逸是外地人,曾是附近城中的一位侠客,家境富裕。父亲生前是朝廷命官,在他入狱的半年内,父亲死于边关的战役中,朝廷为了缅怀死者,所以将本该秋后处死的张云逸改判成三十年牢狱。 一干人走进院落,不一会儿的功夫,院子里昏暗的烛光亮起,张云逸由于肩头的伤口没有愈合,率先进到屋里休息。这时,一位身穿夜行衣的女子走进屋子,带着缝合伤口的针线。 第三章 密林中的宅院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这人一进屋中先脱出黑衣、面纱以及帽子,露出一张精致的瓜子脸。她约有十七、八岁的模样,一身紫红色的长袍,系一条翠绿色腰带。女子面若桃花,肤色白皙,鼻头微微翘起,狭长的眉毛下长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目光中闪过几丝忧虑。 女子走近张云逸,看着他已经脱去上衣,露出健壮的上半身,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见状,张云逸无奈的摇摇头,冷冷的说道:“你到底缝不缝,不缝就把针线给我,我自己来!”这女子是自己小妹,但却不是亲生的。 早在十五年前,家父在外打仗时捡到一个四岁的小女孩,看她可怜兮兮的样子,不忍将她丢弃,便带回来自己养着,给其取名张璐瑶。 闻言,她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三步走到他面前,拿起银针在蜡烛上消毒,一边烤着一边说道:“哥哥你真是的,刚才为什么放走那个贱女人,她要是走了,下回还得抓你!”刚才在树林中张璐瑶看清楚了萧风铃的相貌,要说是倾国倾城也差不了多少,哥哥放跑这样的美女,一定是有他的私心的。 虽说她是张云逸的妹妹,却在心里早已经不把他当做哥哥看待。她清楚自己的身世,与哥哥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虽说心里喜欢他,却又碍于家庭关系一直不敢说出来,直到哥哥爱上一个姓陆的姑娘后,她才追悔莫及。怎奈天有不测风云,陆家在三年前被灭门,陆小姐死于非命,更让人哭笑不得的是,六扇门居然说是哥哥作下的命案。 心里一边想着陈年往事,一边为张云逸缝合着伤口。张云逸习武出身,这点儿小伤对他而言算不了什么。 他十五岁便开始行走江湖,到今年已经是第十个年头,家里面对他游手好闲的性格很是头疼,关系闹的很僵,以至于张云逸坐牢期间也没人去看望他。现在他出来了,也未曾去拜见母亲,只是偷偷的在父亲灵前嗑了头。 一个月前他向家里写了封书信,正巧妹妹收下了。她没有跟家里人谈起,自知他定回来这个宅院中避难,故偷偷到这里来与他会合,说是等他干完这回大票就走,绝不拖他后腿。 在帝国的宣扬下,现在外界传闻中张云逸已经是个十恶不做的大恶人,面对这些舆论,张云逸既心痛又无奈,既然他们这么想,那自己也没有办法。干脆今年做一桩大买卖,将那乌塔城中的舍利子盗走,转手卖给其他国家的达官贵人,这样一来虽说是卖国贼,不过既然他们给钱,自己为什么又不要呢。这个国家把那么大的一个杀人犯名号扣在自己头上,那自己还对它有何感情可言。 没一会儿的功夫,伤口缝合完毕,张璐瑶坐在床边正想借此机会与哥哥谈谈心,让他从丧失爱人的阴霾中走出来。就在这时,一位大汉走进屋中,看着斜躺在床上的张云逸,抬手施礼道:“在下……” “我不管你是谁,把你该做的做好了就是了!”张云逸有些不耐的说道,这些人是他朋友临时召集来的流氓贼寇,正儿八经的大恶人,他不想与他们有太多的交集。 一看张云逸对自己总是这幅爱答不理的态度,大汉气的暗地里咬牙,要不是想借用你的能力来盗走舍利子,老子早他娘离开这个鸟不生蛋的烂山沟沟了。虽然心里这么想的,可脸上却依旧露出笑意,继续说道:“张兄台看来是有些疲惫了,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在下告辞,璐瑶妹子!我告辞了!” “喂,你以后少跟我小妹靠近乎,就你看她那眼神……哎!去吧,去吧!”张云逸警告着说道。用不用我替你挖出来贴她身上啊,这点儿规矩也不懂!流氓贼寇的素质真是没法说,死性不改,要不是看你们有用,自己早把你们一个个抓起来送官去了,送官去,那自己岂不是走投罗网…… 看的出来,刚才那些团结的黑衣人团伙暗地里其实并不和谐。他们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张云逸是老江湖了,对他们这些小贼寇有的是办法。看着他们走开,张云逸躺在床上舒展了一下筋骨,幽幽的说道:“时间过的真快啊,一转眼你就是个大姑娘了!记得小时候……不说这些了,你今年都十九了,也该找个婆家。娘给你安排亲事了没,要不哥给你找个!” “哼,坏哥哥,你就这么想我嫁出去离开家啊,我就不!就算是娘逼我出嫁,我也一定要嫁个捕头,专门抓你!”张璐瑶撅起小嘴说道,她内心暗恋哥哥,对其他男人看都不想看。 张云逸听着妹妹的气话,干笑了几声,闭上眼睛开始装睡。看着他不想搭理自己,张璐瑶悻悻地离开。 不会儿,张云逸坐起身来,靠在床头想着:“今天过的很愉快,不仅拿到了乌塔城中的地形图,而且“潇洒”了一圈,只可惜是个逢场作戏!那个萧风铃真是块牛皮糖,追捕了自己这么久,也该放弃了吧!要不是怕你兄长,小爷我早把你捆树上喂狼了!”真到那个时候,张云逸也不会那么做,毕竟他当年闯江湖打的名号是行侠仗义。 转手从自己怀里掏出一对拼起来的完整玉佩,张云逸陷入一片遐想着,他逐渐闭上眼睛,一张熟悉的俏脸出现在自己面前。那是陆家大小姐陆晨,惨遭灭门的悲怜之人,她生前是张云逸的未婚妻,出事的前两天两人见了最后一面,那一晚张云逸感受到了很多,当然不是男女之事,而是对于一个女孩的承诺。而现在玉佩碎开,陆晨消香玉陨,自己却被冤枉成幕后的杀手,只因有人看到自己前几天去过他们家。 想着想着,张云逸眼角出现一道泪痕。监狱的毒打没让他感受过真正的痛苦,而陆晨的离去才是对他心里最大的折磨。都说时间可以冲走一切,但此事已经过去三年,张云逸任然对其念念不忘,时常对着玉佩偷偷流泪。 江湖侠客与朝廷历来不合,朝廷借势将张云逸做典型,杀鸡儆猴!效果很明显,张云逸锒铛入狱后天下太平许多。但那只是看上去的太平,实则一些暗流涌动,谁又能察觉呢。 与此同时,萧风铃回到城中的客栈,刚一走进第三层楼道,几位随从的捕快便围了上来,询问抓捕的事,萧风铃再次扑空,怕被羞辱一番,她遣散了手下,独自一人回到卧室内。 一天的辛苦追踪到头来却还是竹篮打水,她心有不甘。正在她脱衣准备安睡时,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她回头问道:“谁啊,有事明天说吧!” “二小姐,是我!刚才知道您回来了,特地送来老爷的快马书信一封,刚才您不在,就耽误了!”门外传来丫鬟的声音。如此,她只好披上官袍打开屋门,收起书信回到房中。 第四章 县令萨满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坐在秀床上,借着蜡烛的烛光看着这封书信,看着看着,她的秀眉皱了起来,眼睛里闪烁着些许不快。 书信是她父亲送来的,父亲是朝廷重臣,他接到上级的通知要向乌塔城内派遣精兵,索性让女儿插手此事,先要她放弃追捕张云逸,参加到国宝的保护中去。这样一个消息让她顿时没了兴致,看守宝珠舍利子,那不就没了自由吗?当初自己为了自由才拦下张云逸的案子,现在可好,一纸调令就让自己去看守宝塔了,看宝塔那不就是看门儿吗?况且宝塔内有大师坐镇,自己去也不济于事啊! 过了好一会儿,她将书信丢到一旁。吩咐各个分队明天到客栈门口集合,她要带着他们去县令府上拜访,商议接手乌塔的保护要点。她已经到达乌塔城有几天了,却不曾去拜见县令。他派人多次来邀请自己,每次自己都是在计划抓捕张云逸没时间。现在好了,自己被张云逸坑了一次,就像是一盆凉水浇头,让她冷静了很多。 萧风铃家族在朝中地位高贵,家父是当朝太尉,兄长又被称为祭赛国的“手腕”黑金猎手,在刑部身担重任,自己因此跟着兄长学习。在刑部中一直没有自己表现的机会,现在张云逸逃走了,她自告奋勇先去缉拿,萧龙士便答应了。萧龙士与张云逸有过交手并且重创了他,使张云逸的武学修为倒退了好多年,所以才敢让小妹前往。 按理来说张云逸越狱算是个重大案件,但朝廷却不是很重视,这里面一些道道儿刑部的那些官员也想不清楚,毕竟张云逸还是有些背景的,朝廷没有对他灭门陆家的实质性证据,估计是想不了了之。现在萧风铃掺和起来,让案件变得有些复杂。 次日一早,萧风铃穿戴好官袍走出房门,这时候各路分队已经整顿完毕,依次站在客栈门口等待她的吩咐。 萧风铃走下楼梯,来到门口,看着整齐化一的各路分队。她满意地点点头,这次从京城出来,上级给她分拨了四个分队,共计三十余人。其中五人是女捕快,专门照顾她的起居生活,给她做伴儿,这也是太尉大人亲自安排的。 萧风铃走到各队面前,脸上挂起一抹自信的微笑,谁也不知道她哪儿来的自信。她开口淡淡地说道:“经过我们两个月的追捕,我们虽然没有大的进展,不过至少压制住了逃犯张云逸的犯罪欲望,他这次越狱后没有再敢去犯事。这是个良好的开端,所以我们要继续保持!”说完,她自己都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真是太恶心人,分明是自己愚笨,还硬说有成果!打官腔嘛,就要这么来。 “另外一个事,我接到上级的通知,要我们暂且放弃对张云逸一案,全身心的投入到保护乌塔寺国宝中去。接下来我们先去县令大人府上拜见,商议如何整治城内的治安!”说完转身上马,向知县府上走去。 在她上马的一瞬间,脸上浮现出一抹不爽。这样的打官腔确实别扭,明明是自己出师不利,还非得说是一个良好的开端,真是恶心死人了。接下来去县衙门……一想到府衙里压抑的气息,她浑身就不自在。 一行人走过几个街道,来到一栋气势磅礴的宅院门前,这座院落的围墙足有两丈多高,通体被粉刷成威严的土黄色,门前站有四位衙役,一个个精神抖擞,身姿挺拔。大门有一丈余高,门楼上画有五条飞龙,飞龙刻画的惟妙惟肖,像是要飞出来一样。 四位衙役看着他们走来,立即上前盘查。萧风铃拿出自己的玉牌,三位衙役立刻跪倒在地上,另一个到府里通报。 看着他们这般重视自己,萧风铃反倒有些不好意思,立刻下马示意衙役们起来。抬头看着这派气十足的门楼,果然是富甲一方的乌塔城,知县府衙要比寻常的府衙更加霸气。 不一会儿的功夫,府上大门拉开,一位衣冠整洁的中年男子带着一脸微笑的走出大门,此人中等个头,体型有些偏胖,相貌亲民。高挺的鼻梁,光洁的额头,八字胡看上去极为有喜感,眼睛因为笑容而眯成一条缝。他抬手作揖道:“本官撒满拜见萧捕头,时间仓促、未曾远迎还望海涵。” 见状,萧风铃回礼道:“萨大人言重了,下官只是个捕头,能受到您的亲自迎接,实乃荣幸!”萨满虽是边境知县,却是官拜五品,寻常知县也就是“七品芝麻官”,可乌塔城并非寻常,故萨满要比其他知县高上两品。 他年纪比萧风铃大上两轮,所以也算是她的长辈,理应客气对待。实则她打心眼儿里看不起萨满,这个鱼肉百姓的贪官,要不是自己任务在身,定要将他兴师问罪。 萨满将他们让进府衙,一行人被安排在厢房休息,萧风铃带着四位随行分队队长走进大殿,与知县共商保护国宝的计划。 按照萨满的意思,他想让萧风铃带着京城的高手入住乌塔寺,这样可以近距离的守护国宝,萧风铃对此没有异议,只不过自己不能亲力亲为,寺庙中不能有女人居住,她想在乌塔周围找一个相对较近的住处。 这个计划一出,萨满立即派人去安排她的住处,萧风铃是朝中一品大员萧太尉的掌上明珠,今年能来这里配合自己工作,自己可得将她伺候好了。这些高官的子女,只要玩耍的痛快了,那一切都好说。什么看守国宝这类的枯燥事宜,萨满一定不会让她去做的。 与其他官员的子女不同,萧风铃是一个责任心极强的捕头,她接下的案子一定要全力破获。 第二天她便带着几位捕快走进寺庙内检查寺庙的硬件设施,当她靠近门口的时候,发现这里的大门是由松木板做的,门面上只有零散的几个门钉。抬手去推动了一下,只听木门发出“执拗!”一声,门板有些破破烂烂地,怕是年久失修。 见状,萧风铃秀眉一皱,回过头对寺庙的住持施礼道:“方丈,这大门可否一换,它可是形同虚设啊!” “这……这大门已经在这里矗立了十几年了,每年都是它来抵御外来的贼寇,捕头您多虑了!”方丈还礼说道,他不想再花钱重修门面,现在寺里的开销较大,没有对大门重修的预算。要是修的话只能从官府里拨钱,而县令是个一毛不拔的人,建款不容易到账。 萧风铃注意着他的表情,像是看出了他眉头紧皱之间的一些端倪。 萧风铃看着这有些破旧的大门,抬手拍打了几下。忽地,她从身边部下的腰间一把掏出长剑,聚集力量朝着大门一刀劈去,只听:“唰!”地一声。 “咔啪!”大门应声倒地,生锈的门钉散落了一地,她的忽然出手让方丈愣得一怔,他立刻双手合起,嘴里默默的念到:“罪过啊、罪过啊!佛祖原谅这位女施主吧,她也是大善之人!” 他在喃喃自语,萧风铃则回身将长剑还给那位随从,拍拍双手看着这散落了一地的生锈门钉说道:“这个大门连我的一击也受不了,何来阻挡其他狂徒,他们的实力不在我之下。用这么破旧的大门,丢了国宝你们谁吃罪得起,等到圣上怪罪下来,佛祖也保佑不了我们,这门换成带磁性的,费用由我来出!定下了,继续去里面看看!” 第五章 全直大师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看着她带人走进伏龙寺内,方丈长叹一声,喃喃自语:“不必要之财,无需多花啊!”方丈并非小气,而是这寺门本来就是无用,国宝在离都城这么远的小城里没有丢失,主要得力于方丈的隐秘实力。方丈法号全直,在江湖上称得上德高望重,一般贼人听得他的名号不敢胡来。 萧风铃的谨慎也不无道理,这伏龙寺中的舍利乃是祭赛国的国宝,价值非钱财可以衡量。相传在早些年间国宝曾被贼人盗走一次,多亏了一个名叫玄奘的大唐高僧将宝物追回。祭赛国也因此与大唐结为交好,大唐的人口与祭赛开始往来,很多祭赛国人姓了汉人的姓氏,祭赛国的文明也一点点儿被大唐所同化。 有了她的命令,大门的更换很快便结束了。 当天下午,萧风铃带人布置了一下伏龙寺中的安保,将自己手下最得力的几位随从安排在寺庙中内,由于自己是个女儿身,在寺庙中看守多有不便,索性在伏龙寺院墙左侧的一座客栈住下,她所居住的楼层较高,可以俯视整个伏龙寺,有一点儿风吹草动也能被她察觉到。 忙活了一整天,萧风铃拖着略有些困乏的身子走上酒楼自己的客房,当她走上自己居住的那一层时,令她厌恶的一幕出现在眼前,只见楼道两侧站着四位身穿黑青色官袍的高大男子,他们面向冷峻,身配长剑,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仿佛自己没有身处这个世界,他们肩头上统一配有扇门图案,与萧风铃自己肩头的标志一模一样,显然他们是六扇门的人。 一看到他们,萧风铃的俏脸瞬间耷拉下来,自己这是第一次出远门,父亲放心不下,经常派人来跟踪她,而今天跟踪她的人就摆在自己面前,这令她很是反感。 客房门大开着,萧风铃缓步走进,看到一张再也熟悉不过的面孔,那是一个中年男子,年纪越有四十多岁,身材中等,脸颊微胖,下巴处长有一抹胡须,笑起来胡须一颤一颤的,很是喜感。他就是在匪道上被贼人称为“笑面阎罗”的六扇门捕头杨宝林,同样是萧风铃兄长的好友。 他的出现让她有一丝惊愕,看着他那总是笑眯眯的脸颊,萧风铃刚要开口询问,却被其反问道:“二小姐,我听说前天晚上你遭遇了张云逸,还被其制服了,可有此事啊?” 语毕,萧风铃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这分明是在讽刺自己入世不深,修为不够。她倔强地点点头,没好气的说道:“是啊,我差一点儿就抓到他了,那个可恶的淫贼,要是让我再……” “是你差一点儿就被他杀死了吧!”杨宝林打断她的话说道,脸上的笑容骤然消逝,一丝丝怒意涌上脸庞。 杨宝林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已经低下头的萧风铃,继续说道:“二妮子,你是我看着长大地!你家老爷、夫人都不希望你走武学这个道路,既然你已经走了,那就不要越陷越深!张云逸是个什么人呐,朝廷重犯!弑杀陆家上下一百多口的大魔头。朝廷现在都不想追究他,你这是何必呢!你太嫩了,对付不了他!听杨叔一句劝,等中秋节过去了,便回京交差吧!” “嗯!嗯!我知道了,看情况吧!谢谢杨叔叔的关心,我困了,要睡了!我们改天再……还是不要再见了,你们走吧!”萧风铃像是个不听话的孩子,厌烦地将杨宝林推出屋子,杨宝林无奈地摇摇头,将自己手下的四位实力战将留下来帮助她,自己回京办更重要的案子去了。 送走杨宝林,萧风铃自己独坐在屋中,烛光照在她那俊俏的脸庞上,却反映出一丝丝忧虑。 她自幼生活在京师,没有出过远门,向往着自由。追捕张云逸是她接手的第一个“大案要案”,所以她励志一定要将他捉拿归案,可前天晚上的遭遇让她有些迷惘,她分不清谁是好谁是坏,张云逸故意放自己回来,没有动手。而且第二天自己去讯问那个娼妓时,她说自己并没有与他做夫妻之事,自己只不过是他找过来演戏,故意让萧风铃上钩的,从这一点可以看出来此人的思维缜密,不好对付,要想捉他,得从长计议。 朝廷对待张云逸一案出奇的懒散,并没有派出写精兵强将,只是让萧风铃这个初出茅庐的新手来捉拿他。萧风铃没有办过像样儿的大事,而且为人比较高傲,跟下属相处起来有些障碍,动不动就发起大小姐脾气,这次她来缉拿张云逸,他父亲很不放心。 此刻,在城外的密林中那座隐世的院落内已经忙做一团,张云逸站在屋顶上指挥着他们做事,现在他肩头的伤口已经愈合,只不过不能动武。 看着一套套戏服从院子外被运送进来,小妹张璐瑶在院子里打转,躲避着那些搬动戏服的人,她抬头看着兄长,一脸疑惑地问道:“云逸哥,你这是要做什么?我们院子里无聊,你是不是要唱大戏啊!我最喜欢看大戏了!” 闻言,张云逸低头看了看她,那一张纯净无暇的笑脸,给人待以祥和。她处世不深,张云逸不希望将她卷入这场动乱,他犹豫了一下,点头对其叹息一声说道:“是!给你唱大戏!不过你要听话,听完这场戏就要回家,跟娘说我出来了,别让她担心!”说完,张璐瑶兴奋地大叫一声,一蹦一跳地向自己闺房跑去,像是个刚刚得到糖果奖励的小丫头。 看着他走进闺房内,张云逸脸上的笑容消失,回头看着自己背后那个与自己合作的大汉,对其点头说道:“演一场大戏吧,哄哄我小妹,把她打发走!”说完,大汉点点头,缓步走下屋顶,回后房准备去了。此人话不多,看起来有些好色,张云逸对其有些谨慎。 这些戏服自然不是来院里唱大戏用的,张云逸昨天劫了一路戏班子,然后花钱将他们的戏服全部买下,用来掩饰自己,从而顺利地走进乌塔城内。他将那些戏服全部改造了一通,可以隐藏暗器。戏班子里的那些兵器换成了真家伙儿,他这次不仅仅是要盗走宝珠,他想要把乌塔城闹个天翻地覆,既然回到了自己曾经江湖起步的地方,就要干票大的! 当天晚上,密林中传来一阵阵锣鼓声,院子里搭建了一个简易的戏台子,张云逸这次只是把戏服买来,并没有抢来唱戏的,所以他只好自己上阵,伙同几个敢上台出丑的朋友一起上台助兴。他们既不会唱功,也不懂戏词,只是在演绎他们曾经在江湖上遇到地一些趣事。这些趣事照样把张璐瑶逗得合不拢嘴,甚至是前仰后合,失去了原有的大家闺秀风度。 “大戏”一直唱到了次日五更天,张云逸走下戏台,看着已经困乏不已的小妹,她已经睡过去了。他抬手轻柔地将其抱起,然后招呼了一辆事先准备好的马车,将她安稳地放进马车内,对车夫说道:“她是怎么来的,就让她怎么回去。中途不要停,越早回去越好!” 语毕,车夫点点头:“放心吧公子,小姐我会安全送回去的!”这个车夫是张云逸府上的老人,值得托付。 打发走了小妹,张云逸没有了后顾之忧,他将自己的朋友以及那些零时召集来的各路贼寇招呼在一起,自己起身跳上戏台,看着他们一张张踌躇满志的脸,说道:“中秋节临近,我们这就要干一票大的!我知道你们中有些人心里有顾虑,不要怕!这次我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只要我们能事先隐藏好,那宝物唾手可得!切记,进入乌塔城后要万分收敛,消遣的事一件也不能干,忌酒忌色!等把宝物盗出后出手,金银一分,你们哪怕是想睡皇帝的女儿,也可以买得到!准备进城吧!”最后一番话连张云逸自己都不相信,不过为了鼓舞士气,他也只好吹嘘,什么睡皇帝的女儿,想想就不切实际。 现在他信心的来源得力于他们以及城中的一些打点,希望到时候他们可以与自己合作密切,尽量不露出马脚。 话音刚落,大家四散分开,将戏服装上马车,化妆好了行头,浩浩荡荡地走出密林小院,向乌塔中进发。 第二天上午,萧风铃再次来到伏龙寺中,检查了一下更换的大门,问候了各处的防守官兵,然后随同知县萨满一起走上城头。 第六章 溜进乌塔城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此时的萨满心中充满了忧虑,经过这几天的观察,他感觉到萧风铃的不同,此女责任心极强,而且不会来事儿,对官场这一套不太熟悉。她很有可能会查访县衙中的税务,这要是被她看到了,那自己的乌纱帽甚至是脑袋都有可能不保,所以他尽力不让她去衙门里巡视,带她到城头上看风景,亦是不错的消遣。 站在乌坦城高越二十丈的城头,俯视着来来往往的城中百姓,乌塔城这几天城门大开,迎接四方游人客商,他们在大门口接受严密的勘察,为保护宝物的安全。 此时的张云逸他们已经走到乌坦城城门口,他们化妆成一个戏班子,自己粘上胡子,画上惟妙惟肖的皱纹,活像是一个五十多岁的戏班班主,走起路来有些摇晃,左腿像是残疾了。一般人都有可怜别人的心理,张云逸想要利用这一点。 当他们走进大门口,张云逸下意识地抬头瞄了一眼城楼,恰好看到了一路追捕他的萧风铃就在那里,在看到她那一刻,张云逸的心一下子提溜了起来,这个丫头真是耐性十足啊,听探子说她现在掌管了乌塔城中的安防,看来自己此行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顺畅。张云逸并非是怕她,而是怕她那个在祭赛国首屈一指的兄长,要是把他吸引过来,自己的自由又将被剥夺。 现在的张云逸把自己捯饬的,就连他亲娘也未必能看出来,更别说是只有几面之缘的萧风铃了,他轻易地从萧风铃“眼皮子底下”走过,然后接受城门守卫的搜身。 由于自己戏班子里的兵刃都是真家伙,所以张云逸不敢怠慢,眼看着他们要搜查箱子,他故意低声咳嗽了几声,眼神告诉大家要注意言行,自己一瘸一拐的走近城门看守,抬起头一脸奉承地笑道:“嘿嘿,这么闷热的天,各位官爷幸苦了,这是一些小意思,请官爷们喝茶,凉快凉快!”说着便将碎银子给他送去。 要搁在平时,他们一定会乐意地收起来,然后放他们进去。可是现在换成了萧风铃管事,那个小丫头不懂人情,只会让他们严加防范。而且知县大人下令要严以利己,现在他们也不敢收钱,反倒是更加怀疑张云逸的戏班子了。 带头的官兵眉头一皱,怒视着张云逸这张“老脸”,指了指张云逸身后的木箱,不屑地说道:“老倌,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呀,不会是走私的烟草,杀人的兵刃吧!老子要打开看看,你快点儿!” 说着便抬手去拉箱子盖儿,这时张云逸一把拉住他的手腕,笑道:“官爷您行个方便,我们是过路商人,想借着贵地赚些盘缠,您还是拿着这些小意思喝茶去吧,回头我赚了钱再给您分一些,怎样!”说罢,那人不耐烦地一把推开张云逸,有些恼怒地说道:“怎么,还不兴我看一眼了,老子偏要打开!”说着便抬手硬生生地扽下箱子上的钉子。 见此情景,一干伪戏班子的同伙双手紧握,准备随时攻击这位不识时务的官兵。 张云逸回头看着他们,眉头一竖,低手示意他们不要慌张,继续蹭到官兵面前,笑道:“既然这样,那我也就不遮遮掩掩了!官爷您看,这是什么货色!”说着话,张云逸掀开箱子的一角,那人看到的不是烟草也不是兵器,而是一个衣着暴漏的美艳女子,她正用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他,被她这么一盯着,官兵苦笑几声,心里暗暗咂舌,魂儿都飞了。 借着这个势头,张云逸伏在他耳边,低声笑道:“嘿嘿,这就是小的我赚钱的手段,要是查封了我们,恐怕官爷您也享受不到东方女子的风韵了,您说是吧!”一语惊醒梦中人,那官兵默认后将盖子盖好,回头立即改了口风,对自己的部下说道:“这里面都是一些老戏服,古董!不能随便翻看,让他们过去吧,都是正经戏班子!” 语毕,张云逸吩咐手下继续进城,那官兵一把抓住张云逸的手腕,在他耳边说道:“真有你的啊老倌,晚上把她送到我府上来,就在伏龙寺东侧,三层小楼那个就是!”说罢,脸上露出淫秽的微笑,张云逸点点头,轻拍他的肩膀,然后带着自己的戏班子走进城内。 走进乌塔城内,张云逸就好似是回到了家中一样,这里的一切他了若指掌。 十年前的他从这里开始了自己的江湖,现在他又回来了,早已不再是那个初出茅庐的青涩少年。他带领大家很快走到了一个地理位置比较偏僻的客栈包下,安顿好自己的部下后,将木箱子里两位东方女子请出来。 她们是张云逸在路上遇到的,当时还以为是一般的娼妓,通过了解才知道,她们的目的跟张云逸类似,不过她们不为钱财,而是为了结果一个人的性命。 同是江湖沦落人,能帮一把就帮一把,所以便上演了在城门口的那一幕,真正的兵器就被安放在她们那妖娆的身子下面,只不过官兵没有顾得上看罢了。 将她们请出箱子后,张云逸对其二人施礼道:“方才多谢两位姑娘牺牲色相,帮助在下躲过了一劫,不如就留在客栈内,共商动乱大事,可否?”语毕,张云逸有些警觉的看着她们,希望她们不要离开,毕竟自己的行踪已经暴漏给了她俩。 事与愿违,两位姑娘执意要走,她们言下之意不爱钱财,只是为取一人首级,要是有用得到她们的地方,她们必将竭力相助。一听这话,张云逸也不好多留她们,便亲自送她俩走出客栈。 离开客栈,目前时值中午,两位衣着有些暴漏的姑娘走在路上实在有些显眼,故二人走进一家布坊,随意购置了两件当地的衣服换上,向自己的目的地走去。 午饭的时间到了,在城楼上被晒了一上午的萨满看着萧风铃的脸色,这一上午两人几乎不说话,看着她眉开目展便抬手施礼说道:“萧捕头,现在到饭点儿了,不如我们到城下的饭馆儿吃些饭菜,休息一下,您看您已经忙了一上午,下午就出城钓鱼,游玩一下吧!”萨满就是想让她远离自己所控制的区域,以防她看出什么门道儿。 其实他肚子里的小九九萧风铃心知肚明,只不过未曾说出来罢了。自己在城头上直直晒了一上午,也不想再呆在这里了,于是乎她回头婉言谢绝了萨满的好意,说自己还是回客栈吃就好,下午不必让城主再陪自己了。 第七章 客栈遇刺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这无疑是给萨满放了假,他推脱了几下未果,满心欢喜的陪着萧风铃走下城头,一脸堆笑看着她坐上马车,徐徐而去。 她消失在萨满眼前的那一刹那,他长输出一口气,脸上出现几丝不耐,回头对自己的师爷说道:“你回头多准备一些好玩儿的、好吃的!把这个小姑奶奶给哄高兴了,别再像今天这样!让老夫在城头上直直晒了半天,还得给她扇扇子!” “是,包在下官身上。老爷咱们回府休息去吧,听说西凉国那边的客商已经来了,他们带了些好货,不妨您先鉴赏鉴赏!”身后的师爷点头说道,萨满脸上出现笑意,坐上马车打道回府。 回到客栈里的萧风铃感觉腹中饥饿,示意店小二将做好的饭菜送上客房。 在房间里等了约莫一刻钟的时候,房门被两位女子推开,她们各自端着饭菜,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她们正是刚刚与张云逸分开的两位东方女子。萧风铃没有注意到她们的脸色与长相,从起床到现在一口饭还没吃,她已经饿得有些不顾及形象了。 将饭菜放到桌上后,萧风铃立刻拿起筷子就要开动,可两位女子未曾离开。见状,她抬起头看着她俩,笑道:“劳烦两位姑娘了,请回吧!”说完,她们好似没有听到,依旧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让萧风铃立即警觉起来,她站起身来,只听:“框!”地一身,房门被人大力关上,两位女子抬起脑袋,露出一张张绝美的脸颊,双手从背后一摸,一对短剑出现在她俩手中。 见状,萧风铃立即明白了她们的来路,是自己的仇家。不过她自己这是第一次出门办案,未曾抓过哪个逃犯,何来仇家呢,她从桌子下摸出长剑,抬剑护在胸前,问道:“两位姑娘这是何意,我们未曾谋面,为何要刀剑相向呢?”说着话,左侧的姑娘一剑向她刺来,她慌忙躲开,却不想被另一人刺破了衣服。萧风铃身子向后爆退几步坐到床上,回手将棉被往两位女子的方向一扔。 两人操起利剑撕破了棉被,屋子里顿时飘起一层层棉絮。这时,萧风铃的身影出现在棉絮里,她手持长剑,将两位正在寻找自己身影的女子手中兵刃挑落,然后用剑尖刺中了她们的小腿,令她们失去了行动能力。紧接着用剑把儿打晕了其中一人,剑刃架在另一位女子的脖子上。 棉絮一点点儿飘落在地上,萧风铃抬剑把持着那女子,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的眼睛,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行刺本姑娘?快说,不然我便杀了你这个同伴!”说着话,剑锋一转指向了那位已经晕过去的女子。被她这么一问,那女子非但没有恐惧,反倒是大笑了几声,笑声很是狂妄,狂妄中又带有几丝凄凉。 不会儿,听到打斗声响的四位六扇门捕快踹开房门,恰好看到了刚才那一幕。他们一进来萧风铃便怒视了他们一眼,像是在说有你们保护我,我可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们一来,萧风铃便将两人交给他们处理,自己去楼下吃东西去了。 抓贼她会,但是审讯这门学问她一窍不通,主要是她不喜伤人。交给他们,一般犯人都会交待的。 果不其然,一顿饭的间隙。萧风铃再回到自己的客房的时候,客房已经打扫干净,而且两位女子已经招供。 萧风铃坐到窗前,示意那位刚才没有晕过去的女子,对其问道:“说,为什么来杀我啊?” 那女子一脸恼怒地看着她,冷笑道:“哼,今天落在你手里算是栽了!我们是唐朝来的,父亲曾经被你大哥所杀,今天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杀你,也为我们父亲报仇!可惜,可惜啊!你们这些……”说到此处,站在一边的捕快抬手捂住她的嘴,不让她说出更难听的话来。 接着萧风铃再问道:“你们是怎么进来的,听捕快们说,你们先是出现在布坊门口,穿着有些“美艳”,很是显眼啊,那为何我没有在城门口看到你们进城呢?” 语毕,那女子把脸扭过去不说话。这时,一位捕快咳嗽了几声,她脸上出现一抹惧意,不甘心地低下头,说道:“我们是混进一个戏班子,然后偷渡进来的!你在城楼上很显眼,我们早就注意到了你!那些戏班子都是正经人,请你们不要去打扰他们!”事到如今,她依旧想要袒护张云逸他们。可惜眼神已经暴漏了她的本意,萧风铃不是幼稚的孩童,在上午城头上便感觉有些戏班子不正经,现在看来,他们很有可能是混进乌塔城中想要盗宝的贼寇。 萧风铃是初出茅庐的新手,而这二位姑娘可谓是“刚生出来”地,没说几句就透漏了不该透漏的,怪不得招供地那么迅速。 虽然萧风铃看出了些门道儿,但却没有说什么,她示意部下将两人下去,押到大牢中等候处置。 两人一走,她开始着手拿下那个有漏洞的戏班子,下午她独自一人找到了知县萨满,让他出手帮助自己寻找那个戏班子的下落,那个班主是个五十多岁的男子,人数大概有三十人左右。 现在全城戒严,到处都有城主的眼线。官兵派出去没有一个时辰的功夫,便在一个偏僻的客栈内看到了他们的踪影。 萧风铃答谢城主后回自己的客栈,在路上她想着这个萨满还是有两下子的,这么快就确定了他们的踪迹。 回到客栈,她紧急召集了人手,加上那几位六扇门的捕快,她手下共有三十余人,况且里面还有几个六扇门的高手,围捕一般的贼寇团绰绰有余。他们摩拳擦掌,晚饭后趁着中秋节前几天的夜黑风高,悄然从自己居住的客栈摸到了张云逸的落脚点,当然她不知道里面居住的人就是张云逸。此时城知县萨满也带着自己的一干部下赶到来帮助萧风铃,萧风铃示意他们从背后包抄,自己从正面冲进客栈,杀他个措手不及。 计划拟定,开始实施! 夜,很静,乌塔城中居民平时没有夜生活,大多数吃罢晚饭后便熄灯歇息了,整条街道上只有零零散散几个人家屋子里闪烁着光亮。入秋后的夜空透彻清新,天色一轮明月缺了一块。等到几天后的中秋节,它便圆满了。街道旁的石缝里隐藏着些许小虫,不时发出清脆地叫声,诉说着秋意的美好。忽地,鸣虫不再声张,寂静无声的夜空中飞过几道人影,夜幕下上演着猫抓老鼠的游戏。 捕快们将一座客栈团团围起,每人手中紧握一把钢刀,他们脸色紧张,面无表情,等待着突袭地信号。不一会儿,萧风铃出现在客栈大门口,抬手冲他们做了个手势。 只听:“哐!”一声,客栈大门被萧风铃一脚踹开,几十个捕快一起动手,客栈里“咔嚓!咔嚓!”地窗户破碎声不断响起,有人拿着火把,走进屋内后立即点亮蜡烛、油灯。萧风铃冲进大堂内,长剑一扫,喝道:“贼人在哪里,快快束手就擒!” 话音刚落,火把已经点亮了大堂内,大堂内一片空地,耳边只有自己人冲进窗户的破碎声,眼睛没有看到一个陌生的面孔。这时,她觉察到有一丝异样,抬起头看着楼层上,萨满已经带人从楼上下来,无奈地摇摇头说道:“萧捕头,楼上没人,所有屋子都搜查过了,没有一个人影!”这句话让萧风铃顿时颜面尽失,她紧握着利剑,秀眉皱起,不顾他们的交谈,拖着疲惫的身子向客栈外走去。 忽然,一句话语响起:“萧捕头!这里有人被绑着呢!”这句话就像是黑暗里的一道光,让心里一阵乱麻地萧风铃瞬间找到了头绪,她回身冲到柜台后面,看到一个中年男子以及几个伙计模样的人被绑着。他们神情惊恐万分,额头上满是冷汗。 第八章 莫名其妙地贼寇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看到他们,萧风铃像是看到了线索,立刻将他们释放,抬手放在男子的肩头,低声说道:“不要怕,我是六扇门的捕头,你们已经安全了,别急着说话,听我的问题!是谁把你们绑在这里?” 此时的他们惊魂未定,在休息了将近半个时辰后,那个中年男子才敢说话,他认识知县,抬首对萨满说道:“大人您可来了,我的小店多亏了您来解救啊,中午时候来了一大帮唱戏的,说是要包下这个客栈,我们本来还挺高兴!可那个戏班子的老班主将两位衣着暴漏的女子送出小店后,回头他便关上了房门,把我们快速的捆绑起来,然后不知道他们跑到哪里去了!” 话语一出,萧风铃皱紧了眉头。接着,客栈店家上楼看了看自己店里有没有丢什么东西。出乎意料的是除了门窗被捕快们打碎,其他的东西一个没丢,甚至是桌子上的一碗一碟一茶壶皆是原原本本的放在那儿。这样一幕让萧风铃更加疑惑,这绝对不是一件普通的案子,他们的目的不是为了抢劫客栈,定是有其他意向,很有可能是为了舍利子而来,也可能是为了自己的性命而来。 这么一想,萧风铃感觉更加忧虑了,现在自己的手下以及城主的人都在这里,伏龙寺那边定是兵力空虚。 她立即带人赶回伏龙寺内,还好全直大师告诉他们今晚没有什么生人走进寺内,舍利子依旧是完完本本地放在那里。这下萧风铃才放下心来,这次自己又一次扑空,显然是经验不足,没准儿是在行动中走漏了风声,看来日后行动最好还是自己一个人。 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客栈内,萧风铃有些头晕目眩,这几天的事儿太多,发生的太突然,让她这么一个初出茅庐的新手应接不暇,有时候她甚至整晚整晚地睡不着觉。今天她跑动了很多地方,身心疲惫,头一挨枕头便进入了梦想。在她刚刚与梦里的蝴蝶开始嬉戏时,一位女捕快敲窗户说道:“二小姐,刚才大牢里传出话来,那两位东方女子被人劫走了,劫狱者武功高强,来历不明!” 正处于半睡半醒中的萧风铃无暇顾及她的话语,抬手将枕头压住脑袋,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两个女毛贼跑就跑吧,她俩还能杀了我兄长不成,我困了!”说罢,女捕快悻悻地走开。 接下来的几天,好似是坏运气远离了萧风铃,一切都走上了正规,乌塔中的人流量越来越大,治安却是越来越好。小小的一个乌塔城居然容纳下来近十万的外来人口,他们中的人各式各样,各种职业的人都有。这里像是一个周围国家前来交流的都会。萧风铃上午在城头上视察,下午去寺内看一看安防措施,傍晚偶尔会去城外河边钓鱼散心。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张云逸他们已经融入了乌塔城中那愈见曾多的人流中。这天是中秋节前一天,官府已经派人将伏龙寺团团围住,不准任何人靠近,只有寺里的和尚以及官府的人才能随意走动,这要维持到明天晚上月圆的时候,他们才可以走进塔下观摩。到那时朝廷会派出精兵前来压阵,确保舍利子万无一失。 张云逸跟着那位大汉在城里走动,他换装成一个中年商人,满下巴的胡须,蓝色的眼睛,高耸的眉头,那大汉自然扮演他的保镖。两人在城中走来走去,眼睛不时的瞄向那些来来往往的官兵,他们记住这些官兵换岗的时间,从中抽取一个绝对安全的时间。 当两人在大街上四处闲逛的时候,张云逸忽然被人从背后拽了一下,他猛地回头,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出现在他面前,那是位中年女子,她压低着嗓音,对其说道:“前几天那个劫狱的黑衣人是你吧,嗯?百变侠客!”她不是旁人,正是由东方女子化装成的。张云逸听出了她的声音,将她拉到一个偏僻的角落,示意大汉在街角看着点儿。 这次大汉很是顺从,因为另一个女子跟她站在一起放哨。 张云逸看着四下无人,将自己脸上的肉皮面具摘下,露出一张英俊的脸颊,目光深邃,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微怒道:“姑娘,我不是让你们离开这儿吗?你怎么没有走呢,牢饭有那么好吃吗?” 说着话,那女子撕下自己脸上的面具,揉着有些麻木的脸,笑道:“没想到我遭遇的是轰动祭赛国都城的大逃犯张云逸啊,你怎么想到要盗走自己国家的国宝呢?准备做卖国贼吗?”她在埋伏萧风铃时看到过张云逸的通缉令,画像还真有些相似。 话语中带有一丝丝嘲讽,显然没有对他救出自己姐妹两人而表示感谢。 张云逸抬头看了看天空,几只大雁飞过。现在已经是中秋了,当时自己被关进大牢的时候才刚过元宵节呢。大雁南飞,离开了祭赛国。自己也要像大雁一样,离开这里了!他叹息一声,苦笑道:“祭赛已经把我给“卖”了,为什么我要效忠于它呢!既然我们这么有缘,那就请姑娘挑明你为何会自找没趣的刺杀六扇门捕头吧?” 说到这里,那女子秀眉皱起,眼神中闪过几丝悲伤,叹气道:“你也看出来了,我们是东方大唐的女子!我叫明珠,妹妹叫明月!八年前家父来贵国中做事,不知为何被人所杀,而且是以倒卖军情的罪名!那个杀家父的畜生就是萧捕头的兄长:萧龙士!” “是吗,那个人绰号黑金猎手,六扇门金牌巡捕而且跟上将军结拜!具体他在朝中是个什么地位,我不得而知!”张云逸淡淡地说道,他对其有些了解, “正是这个畜生,我要把他千刀万……”话没说完,张云逸一把捂住她的小嘴不让她再说下去,并且一脸严肃地看着她低声道:“收手吧姑娘,萍水相逢,看在我救你一场的份儿上,回大唐去吧,不要自寻死路了!” 明珠不明白他说的是何意,推开他的手刚要询问,只见他再次戴上面具,转过身背对着她低声道:“萧龙士!这个名字是匪界的噩梦,黑金猎手,常不出手,若一出手,必无活口!他是祭赛国的强者标志,你不要去做无谓的事了!再会。”说罢,张云逸走出街道口,一把拍在跟明月吹得热火朝天的大汉,两人消失在人群中。 明珠看着他忽然离开,对萧龙士这个隐秘而强大地人更加有兴趣了。 离开她们姐妹,大汉稍稍有些恼怒,他对张云逸毫不客气的问道:“你怎么了老张!不就是多聊几句吗,你也太谨慎了吧,这么久以来兄弟忌酒忌色,聊几句闲话也不行吗?” 张云逸走在他前面,忽然停下脚步,大汉险些撞在他背上,张云逸回头怒视着他,冷冷地说道:“你知道追捕我的是谁吗?那个傻丫头是萧龙士的妹妹,黑金猎手的妹妹,你知道我是被谁打成重伤并关进天牢的吧,就是萧龙士!现在你还想去再跟她们闲聊吗?”说完,大汉额头上冒出冷汗,表情木愣,呆呆地摇晃脑袋。 第九章 倒戈地和尚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回忆半年前的那场大战,张云逸心惊胆寒,他从未见过那样的招式与速度,自己闯荡江湖十余年,受过的伤痛不计其数,现在唯独有后背上一条疤痕隐隐作痛,那是萧龙士留下的一场可怕回忆。正是因为那一次大战,张云逸的功力缩回了五年前,不敢再单独活动。 当天下午,张云逸总结出了他们换岗的规律,回到客栈内将自己一大帮的朋友聚集起来,这次他们要趁着中秋节前夕,人潮最多的一天出手。前几天他们已经拟定好了计划,有人负责攻进伏龙寺,有人负责接应,有人负责马车准备撤退。 傍晚,乌塔城某处,一个不足二丈见方的屋子里挤下了进四十余人,他们一个个面色凝重,正在等待着不久将至的进攻信号。 同一时间,萧风铃带人走进伏龙寺内,今晚是她在这里当值的最后一天,明早朝廷的重兵、高手就会过来,说是来膜拜圣物,实则是保护! 她今天睡到了正午,为的就是晚上看守宝珠能有精神头儿,虽说是女子在塔中有些不方便,但她感觉无所谓!为了守护舍利子,她必须与它保持近距离的解除。 方丈跟在她身后,在塔中一圈圈地闲逛。 闲来无事,全直与她讲起这佛塔的来历,萧风铃谦虚好学,将他所说的话语悉数记录下来,等到日后自己回到京城中与姐妹们谈论起来也好有个说头儿,显得自己有见识,小姑娘爱慕虚荣。 一行人走上塔顶,看到塔尖底部方桌上有一精致的雕花小木盒,不用全直解释萧风铃便知道它就是国宝舍利子,舍利子在平时会放在伏龙寺内的秘密地点,除了国王与全直大师这样少许的几个人以外,旁人一概不知。 在看到木盒后,萧风铃抬头一脸憧憬地看着全直,像是在说自己可以打开吗?全直了解她的意思,历届来此的钦差都会想着一睹宝物尊容,萧风铃也不例外。 全直走到方桌前,抬手将木盒拿起,然后缓缓地打开一角,一道明亮的光束射出盒内,萧风铃冷不丁被这一道光照地有些眼花。 她揉了揉眼睛,通过缝隙看到盒内那一块拇指大小的明珠:舍利子,它的质地温润,与羊脂玉如出一辙甚至更甚一筹。只是一眼,萧风铃便被其所征服,怪不得它会是国宝,它的文化价值,观赏价值超过了一切世俗间的他物。最重要地就是它的来历,据说是上古时期一位“得道成仙”的高僧圆寂后火化所得,那是一股沉甸甸的文化底蕴,不是其他闪亮的珠宝可以代替地。 赏罢国宝,两人走下塔顶。 走到楼梯拐角时,一位身穿僧袍的男子走上塔尖,手里端着一个托盘,盘子里放着茶壶以及三个茶碗。他看到方丈后微微点头,轻声道:“师父,巡视一周有些困乏了吧,来喝一杯浓茶提提神!萧施主也喝一杯吧!”说着便将托盘放在头顶,不用眼睛看便娴熟地斟了两杯浓茶。萧风铃看着他娴熟地手法,略有惊愕地点点头。 接过茶碗,萧风铃没有喝下,她没有饮茶的习惯,推开也说不过去,所以便一直端着。全直自然就不客气了,他端起茶碗一饮而尽,顿时感觉有些神清气爽,对着萧风铃介绍道:“女施主您看,这位是我徒弟贤能,负责塔内的大小事务,是我最重用的徒弟!”说罢,萧风铃抬手对其施礼,贤能回以双手合十。 接着三人在塔内继续迅游,不一会儿,全直感觉自己腹中稍有不适,他先用内里控制了一下,发现没有作用。于是说自己可能是中午吃了有些馊掉的馒头,要先回房打坐去了。故辞别了萧风铃,让贤能跟她一起字塔内巡逻。 贤能看着师父那远去的背影,脸上闪过一丝不易被察觉的微笑,但却被目光敏锐的萧风铃看出了些端倪,她先是没有打草惊蛇,回头将手里的茶水泼在地上,只听地砖上传来:“滋!”地一声,紧接着就是一阵青烟升起,很明显茶水中有毒。贤能听到那熟悉的滋声,他眉头一皱,回头猛地一拳打向萧风铃。 她有了防备,所以便回身躲过了他的一击,转头拔出长剑一指,冷喝道:“妖僧!方丈大师说你是他最信任的徒弟,可你为何大逆不道,要弑师取宝?” “哈哈,最信任我!放他的狗臭屁!那个顽固不化的老秃驴,只知道每日数落我!我的武功造诣早已经超过了同门的师兄,可他依旧不让我做监寺!现在可好,我有了合作伙伴儿!老子这就要还俗了,要成为一个大富豪了!”说着便脸色一改,抬手向她冲来,萧风铃不紧不慢地向后倒退几步,一剑刺中了他的胸口,但贤能没有躲开,直接撞在剑尖,只听:“噗!”地一声,剑尖刺入了贤能身体里。 他疼的浑身一个机灵,将自己的僧袍一把撕开,露出健硕的身材,右手高举着手掌化为一个三指爪,猛地一抓,喝道:“龙爪手!”只听:“刷”地一声,萧风铃被其抓到肩头,献血顿时冒出。 她疼的向后爆退几步,拔出贤能体内的宝剑护在胸前。这时,听到这里有对打声的一干武僧以及捕快冲上塔尖,他们看到这一幕略有震惊。贤能看着自己在人数上不占优势,于是乎直接撞开塔楼的窗户冲出塔身逃走。 见状,萧风铃忍着巨痛追赶出去,身后带着几十个捕快以及几位武僧,这些武僧是听了全直大师的话前来抓捕贤能这个忤逆地弟子。 时间向前推进半个时辰,乌塔城东侧一条不起眼的胡同里走出一队身穿夜行衣的人,他们面无表情,互相不说话,只是用别人看不懂的手势在交流。不一会儿的功夫,他们走上大街。 第十章 大战前的消遣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恰好,此时官府的一干官兵向他们正面走来,不过带头的捕头就像没有看到他们似的,因为中秋节前夕是全民狂欢的时候,大家都会去穿一些奇装异服,夜行衣在他们眼里简直是太普通了,一路巡视过来不知道看到多少个穿夜行衣的队伍,这要是逐一盘查,不知道要问到哪年哪月。这个习俗很不好,但是自古以来就是这样,大家已经习惯了,也没觉得有全直大师守护的舍利子会有什么问题。 张云逸带着三五个随从走上中心大街,这里视野最好,而且人流量大,隐蔽性强。 他们走在人流涌动的大街上,耳边传来一阵阵噪杂的狂欢声,今晚只是一个热场,明晚会有大型的歌舞表演,会有暹罗国的人妖表演,今天下午张云逸手下有一贼寇忍受不了心里上的欲火,上街去寻找到一位美艳女子,结果却是个与自己一样的“爷们儿”,而且被人家勒索了一笔,回来后又被张云逸处罚一顿,现在在胡同里等待接应他们。 街上歌舞升平,各式各样的庆祝方式不觉于耳。走在车水马龙的街上,他们有几次被人流冲散。后来张云逸实在受不了拥挤,干脆一跃跳上房顶行走,看着街上那恍如白昼的一片景象,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他们的目的地是伏龙寺,张云逸已经用一笔钱买通了寺内一个“花和尚”,并向他承诺会把舍利子卖出的钱分他一份儿,那足以让他坐地变富豪。 在街上挤了好一会儿,他们终于来到伏龙寺外百余丈的客栈门口,站在客栈门口看着伏龙寺,此时的它已经被重兵团团包围,除了寺里的僧人以及官府,所有人暂时不得靠近伏龙寺。 张云逸他们自知现在没有希望,所以登上一旁的客栈去吃些饭菜压压惊,为接下来很有可能发生的逃亡做一下垫补,等待贤能的信号。 他们走上客栈后,不一会儿的功夫其他几路同伙赶到,他们没有聚在一起,而是零星分布在伏龙寺周围。有些在街上看花灯,有些在茶馆喝茶,有些在青楼装嫖客,有些假戏真做…… 张云逸随行的其中有一男子名叫高昌乐,是张云逸这伙人里他最信任的人,他身材中等,有些偏胖,脸上有一条三寸长的疤瘌,是当年与张云逸一起走镖时被山贼弄得,所以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泯气,其实心肠不坏。 这次张云逸做这笔“大买卖”,全靠了这位高公子前后搭桥铺路,那些流氓贼寇也是他纠集来的。张云逸答应他只要这次能成功,钱财分他一半儿,可高昌乐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得到《临沭剑法》中卷,这本中卷在张云逸手里,被他放置在只有自己才知道的地方。一开始张云逸不情愿把剑谱给他,最近这段时间以来看着高昌乐替自己鞍前马后的跑腿,也不忍心,所以前天正午便答应了他。 走上客栈四楼雅阁内坐下,店小二笑眯眯地看着他们,点头哈腰道:“各位爷,你们要消遣点儿什么啊,咱们这里……” “有姑娘吗?”没等他把话说完,高昌乐抬手一把按在桌面上说道,眼睛直视着店小二的眼睛,把他吓得停顿了一下,吞了口口水回道:“有……有的!原来这位爷您好这口儿,不过咱这儿的姑娘卖艺不卖身,给多钱也不行!” “甭废话,是名角吗?让她上来,多少钱小爷都有!”高昌乐有些不耐地说道,店小二得令立即退出客房,甚至忘记了给客人点菜。 张云逸扭头看着板着个脸的高昌乐,眉头一皱,笑道:“昌乐兄,你是不是有些紧张啊!店家都被吓得惊慌失措了,现在我们吃什么?吃这面桌子吗?”说罢,高昌乐一愣,回想刚才自己的话语,的确与平时有些差异,他静静地点头,默认了张云逸的说教。 大战将至,谁也会有内心中的悸动,张云逸的排解方式是一声不吭,静观其变,随时出手。 不一会儿的功夫,客房门再次被打开。这次的高昌乐更加紧张,他居然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回身看着房门。由于他是背对着房门,所以紧绷着地情绪随时可能崩开。还好进来的是一位抱着琵琶地年轻姑娘,并非朝廷官兵。 高昌乐突然站起来看着她也让她有些诧异,张云逸见状立即示意高昌乐坐下,抬眼看着眼前这位身穿桃红色长裙的俊俏女子,脸上挤出一个微笑说道:“姑娘莫要问小爷姓甚名谁,只管唱你自己的!小爷要听一听《欢声颂》,姑娘可否唱来!”他在这边说着话,高昌乐已经再次坐下,抬手轻拍自己胸口,刚才忽然开门确实让他心有余悸。 琵琶女点点头没有说话,默认了张云逸所点的曲子,她抬起手指在琵琶上来回一拨弄,琵琶那独有的音色响起。悠扬而带有一定节奏感地音符飘荡在这个不大的客房里,张云逸闭上眼睛聆听着,算作是大战前的修神。 音乐是最能打动人内心的,高昌乐听到琵琶声后,悸动不已的内心很快被抚平。 他端坐在椅子上,抬眼看着姑娘,她轻拨弦丝,面带浅笑,开口轻吟着:“鱼儿跳、风儿闹,小船轻轻飘;大街旁、小巷口,孩童高声呼;风飘远、雨飘走,我的心未动;岁月秋风无情,潮起潮落无痕;只有那欢声、笑语,抚平我心中隐隐地不安~;风儿追、马儿跑,草场上……” 正在张云逸他们沉寂在悠扬地歌声中时,距离他们不到百余丈的伏龙寺内忽然传来一阵打斗的声响,只听:“咔嚓!”一声,一位身穿僧袍的和尚从二十丈高的佛塔窗户里迎头撞出来,身后紧跟着一干捕快以及他的师兄弟。 那个人就是贤能,他不知道张云逸准备好攻进寺内没有,而现在他也没有时间给张云逸联系,为了自保,他只好向人流量最大的中心街道跑去。 萧风铃在其身后紧追不舍,肩头上的伤口随着剧烈的运动而不断溢出淤血,她现在顾不上包扎,一心只想拿下这个道貌岸然的花和尚。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他们追逐着贤能冲进中心街道内,为了不使人群惊慌而带来更多的不便,萧风铃下令不得肆意搜查,要一点点儿缓慢地跟进,既然自己在人流中跑不快,那贤能也跑不了多远。 其实恰恰相反,此时的贤能在中心街道内根本没有打算逃跑,因为他身上的伤不永许他再高速逃窜。贤能在街上随意找了个摊位坐下,对店家说自己要一碗清汤面,然后开始了包扎伤口。这个摊位上人满为患,贤能坐在人群中,将僧袍脱去,他们根本看不到这里有人。这也给了他包扎伤口、恢复体力的时间。 与此同时,本应该借势攻进伏龙寺的张云逸他们正在聆听小曲儿,在时而悠扬、时而激昂的歌声中,他们甚至忘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半碗面地功夫,贤能包扎好了自己的伤口,姑娘也唱完了第三首曲子。 高昌乐此时完全放松下来,他刚要点下一首曲目,只听远处传来一声爆竹声,要是别人听起来,那与现在城中其他爆竹声无疑,可在他们听来,那就是进攻的信号! 爆竹一响,几位黑衣人立即从座椅上站起,这可把卖艺的姑娘吓得不轻,她下意识地向后倒退几步,花容微变,手里紧握着琵琶,眼中带有几丝惶恐。 第十一章 调虎离山计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见状,张云逸故作镇定地笑了笑,起身掏出几块碎银子扔给她,低声说道:“唱得不错,下次来我们还听你的曲儿,你走吧!”说完话,姑娘如释重负,向他们答谢后走出房门,回头将门板合上。 姑娘一离开,张云逸脸上的笑容骤然消逝,他回头一把捏碎一个茶碗,看着刚才那几个站起身的手下说道:“你们啊……哎!我从你们的眼里就能看出来你们想要干什么?有点儿城府行吗!咱们干的可是要掉脑袋的,知道吗!”语毕,那几人羞愧地点点头,眼睛不敢直视张云逸。 他们的对话被未曾走远的姑娘听得一清二楚,她是个自幼混迹江湖的人,脸上不会出卖情绪。 从楼上缓步走下后,姑娘走出了客栈,迅速去往官府报官。在乌塔城内报官是有奖励的,特别是这种大案子。虽然张云逸他们给了她钱,也没有对她过分要求,不过她依旧把张云逸出卖了,这就是江湖,很少能有让自己信任的人,唯独钱财是最靠得住的。 在这个非常时期,县衙的每个人都很紧张。一听说有人要盗走宝珠,萨满立即带人亲自冲向那座客栈内。之前他刚刚听说有个和尚弑师,已经逃出伏龙寺,现在萧风铃在追捕他。现在萨满自己也可以捉拿疑犯了,到时候上报朝廷,保护国宝有功,一定会受到封赏。 事不宜迟,一干官兵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赶到了客栈,萨满下令将客栈团团围起,而后几个武功高强的捕头起身从客栈外的窗户口杀进客房。只听:“咔嚓!”一声,几位捕头破窗而入。眼前的一幕让他们失望不已,这个客房里连个疑犯的人影儿都没有,唯独在饭桌上放着一个纸条。捕头将情况报告萨满,萨满打开纸条一看: “你们要是早来一小会儿就能碰到我们,可惜啊,那个卖唱的贱人受了我们的诈,现在我劝大人您还是快点儿回府里一趟,不然那些个古董摆件、金银珠宝就被我们给掏空了!” 很简短的几句话,把萨满看得心惊胆战,他额头上冒出冷汗,身体开始发抖,回头对捕头们哆哆嗦嗦地说道:“你……你们出来得时候,府上可有人看守啊?” “回禀大人!您说要全员出动,所以现在您府上只有您家人以及老管家!”一位带头的师爷抬手说道。说罢,萨满整个人跨了,他木讷的蹲在地上,脸部表情异常复杂,抬手攥成拳头,向地面猛地一砸,吼道:“无耻贼人!可恶~!李师爷,你带着捕快们回府上照应着,其他的捕头随我到中心大街上帮助萧捕头抓和尚!”此时的他已经不奢望立功了,只能想着帮萧风铃捉贼,将功补过吧!没准儿她一高兴就把自己的事迹说给她父亲听了呢。 萨满原先是个商人,不是由自己发家,是他家传的基业。而后他家父看他掌管家业有些牵强,所以便倾家荡产给他买下一个县令。 这一边,张云逸兵分两队,一路人马由高昌乐带领,他们袭击了萨满府衙,在府上大肆的抢夺财物。 张云逸有个规矩,无论被抢人家的姑娘、侍女、夫人有多漂亮,都不能去掳走她们。所以他们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只是把一些摆在明面上的古玩字画、金银细软带走,除了打晕老管家以来,并未伤及他人。 另一队人马由张云逸亲自带领,这支队伍人数超过了四十个,他们个个身怀绝技、武功高强。 现在他们乘着萧风铃不在寺内,寺内也没有六扇门地高手,所以便选择了强攻。强攻的地点就在伏龙寺正门后。官府守兵看到一队黑衣人走来先是高声喝止,不见效果后便开始了大打出手。官府人数众多,但大多数是乌合之众。 张云逸一路打晕几个守卫后,第一个冲进了寺院内。他小时候来过伏龙寺,对寺里的地形非常熟悉。 在绕过几个佛堂后,他来到乌塔前,抬头看着那高有上百米的乌塔,他倒吸一口凉气,真不知道那个贤能和尚是怎么从那上边跳下来的。在他正盘算跳上乌塔时,背后传来一句喝骂声:“贼人休动,否则别怪贫僧的棍棒不长眼!” 说罢,张云逸楞了一下,而后缓缓地回头,将自己的双手高举过头顶,看着眼前的几位武僧,脸上硬挤出一个微笑,牵强地说道:“小师傅,今晚是否不能看国宝啊,我好像是走错了方向,对不住啊!我先走啦!” 说着便回头想跑,又听带头的武僧喝道:“贼人休走!你这无耻之徒,打伤了我众师弟才来到这里,说什么迷路了!迷路你怎么不进茅房呢?” “小秃驴!说话真不讲情面,小爷我今天来这里就是为了盗走国宝,你能奈我何!秃驴报上名来,爷不杀无名鼠辈!”张云逸转过身怒道。手里暗暗积攒着一股劲头儿,准备随时偷袭他,既然已经如此,张云逸不再躲闪。 那和尚毫不畏惧,将杀威棒横在胸前,抱拳说道:“贫僧法号贤德,是这伏龙寺中的监寺!我劝你还是不要做无谓的抵抗,放下屠刀随我到官府归案,可保你一条性命!如若不然,刀剑无眼、棍棒无情!”说罢,贤德摆开架势,示意几个师弟向他靠拢,很快将张云逸包围起来。 如此这般,张云逸轻笑一声,眼睛看着他们每一个人,双手缓缓落下,笑道:“小师傅真的要与我死战?还真像你师弟贤能说的,你真是迂腐的家伙!”一提贤能的法号,贤德脸上立即升腾起一抹怒意,他横棍一挥,棍子夹杂着风声向张云逸挥去,张云逸一个弹跳躲过一击,却没有躲过贤德的一个龙爪手。 只听:“刺啦!”一声,张云逸被其撕裂了腹部的衣衫,献血从口中喷出。他向后猛跳一步跃上乌塔第一层的塔楼上,右手捂着腹部,面露苦色。这僧人的龙爪手甚是厉害,险些被他一招儿开膛破肚。这个家伙听到贤能的名字那么生气,肯定是一个正直的僧人!可惜了,他站错了队! 此时,贤德起身一跃跳上塔楼,两人在塔楼上开始对峙。从刚才那一瞬的对决,贤德对张云逸的实力更加低看,他不屑地轻挑眉头,说道:“原来教唆我师弟给师父下毒的那个家伙就是你啊,可恶的贼人!今天我要拿你给我师父报仇!”说着便向他喊杀来。 “慢着!你说什么?下毒……怎么会这样,那个挨千刀的贤能……”话没说完,贤德又是一个龙抓手袭向张云逸的天灵盖,只听:“啪!”地一声,张云逸抬腿一脚踢中了贤德的下腹,左手握住他的手爪。右手一把掐中的脖子,眉头猛地皱起,喝道:“你说什么?全直大师他……他被人下毒?已经去了吗?” 全直是江湖上有名的僧人,伏龙寺的主持,为人大方热情,从不斤斤计较,是张云逸这辈儿闯江湖人的典范,张云逸也很尊敬他,所以想派贤能将他引走,不想与他发生正面冲突,没成想贤能给全直下毒,现在的他生死不明。 看着张云逸略有些焦急的面孔,贤德一把推开他,抬手揉了揉脖颈说道:“贼人,别在这里假惺惺地了!你的罪行,就算是死上十次也挽回不了全直大师!你认命吧,今天你走不了!” 第十二章 以多欺少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话没说完,几个武僧将他团团包围,他们个个手持棍棒,面带仇意。张云逸谨慎地看着他们,抬头对贤德说道:“我是让贤能动手脚,可谁知那混蛋下毒给全直大师!现在我不做过多解释了,你最好让出条道儿来,以你们这几个人跟我是有差距的!” 说罢,贤德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一抹不屑的微笑,抬手一指自己的师兄弟们,又指了指张云逸,大笑道:“小子你看清楚了,现在我们是八对一!你就算强的过我,可你能同时面对我们八位弟子吗?” “你说对了,差距就是在兵力上的差距!”张云逸低头阴阴的说道,话音未落,乌塔下忽然跳上来二十多位身穿夜行衣的男子,带头的是一位身材高大的大汉,他一出现便抬手打翻了脸前的一位武僧,长刀一横别在他们面前,眉头一皱,喝道:“哈哈,各位光头!今天你们想以多欺少吗,大爷我生平最喜欢地就是以多欺少!” 语毕,二十多位黑衣人一哄而上,与八位武僧打将在一起。他们之前已经打倒寺外那些乌合之众,在武僧将张云逸围起来的那一刻乘着夜色埋伏过来。 大汉借着空闲对身后的张云逸轻声道:“张兄台你去吧,记着兄弟我那一份儿钱!”说着话向一位武僧劈砍而去。 张云逸看着他奋勇作战的背影,这个大汉名叫重扬,之前是张云逸最不屑一顾地人,因为此人有些好色,敢色迷迷地调戏自己小妹,后来通过了解才知道此人是装好色,实则比谁都要本分,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伏龙寺内乱作一团,与此同时在街道上,萧风铃一干人已经将贤能追到筋疲力尽,他与张云逸原本的计划是有人来接应自己,可跑了这么久也不见有人来搭救他。并不是张云逸没派人来,而是那一队人已经被乌塔城士兵劫下,他们就是高昌乐一伙儿,目前正在疯狂地“逃命”中,将官府的注意力引向别处,不让他们听到伏龙寺的风吹草动。 这一边,贤能被逼着走进一个死胡同内,萧风铃以及三位六扇门的高手将他围在胡同内。此时的贤能因为与他们打斗身上出现了大大小小、不计其数的伤痕,当然他们也无一幸免,身上都带着血迹,有别人的有自己的。萧风铃肩头上的淤血不断地渗出,但她依旧紧握着手里的长剑。 月黑风高,太空中皎洁的月光泼洒在胡同里,恰如白昼。胡同外便是百姓们庆祝的声音,欢声笑语、歌舞升平;高墙上,一只雪白色的猫在墙头上漫步着,它双眼迷离,身姿优雅。忽然,白猫尖叫一声,背上毛发乍起。它看到胡同内上演着一幕四对一的对决,他们一起发力,只听着一阵杂乱的嘈杂声传来,“噼里啪啦”一顿混战。 月更高了,白猫跑到另一边的枪头,抬头看着夜空,天空晴朗一片,看不到一丝乌云。贤能此时躺在地上做着一样的事,可他却看不到自己的晴天,他被捉了,并且身受重伤。 胡同口,萧风铃蹲在胡同口的马车顶上休息,抬手擦拭着自己肩头的淤血,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微笑,虽然今晚自己挂彩不少,但那疑犯终究被自己所抓,关于审问囚犯,那就不是她的工作了。 现在的她稍作休息,一会儿再前往伏龙寺内。休息的她殊不知目前国宝已经距离张云逸不足一丈之远…… 走进乌塔内,张云逸立即打开贤能之前给他准备好的地形图,乌塔虽然看上去稀松平常,实则塔中暗道甚多。要是没有地图的指引,张云逸短时间内走不到存放舍利子的塔尖。 借助着昏暗的灯光,张云逸在楼梯间快步走动着,现在的乌塔中寂静无声,塔外却是一片厮杀。借着地图的帮助,张云逸很快登上塔尖。这时,一扇石门挡在他面前,他忽然记起贤能给他说的一句诗:大风起兮云飞扬!他很快在石门上那些密密麻麻地小字里找到这几个字,依次按下。果不其然,石门徐徐拉开,张云逸脸上浮现起一抹笑意。 不过,笑容很快凝固在张云逸脸上,石门打开,只见塔顶内部桌子旁坐着一位老者,他身穿袈裟,头上九个戒疤。张云逸小时候见过他几次,现在他更加苍老了一些,并且脸色发黑,有明显地中毒迹象,这个老者不是别人,正是寺中住持:全直大师! 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张云逸眉头一紧,立即摆开架势,开口说道:“想必你就是全直方丈,鄙人只为夺走舍利,不想伤及大师你性命,还请你高抬贵手,给鄙人行个方便!”说着话,张云逸手掌心之间酝酿起一团真气,虽然现在的全直大师已经中毒,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张云逸要做好一切准备,哪怕是逃跑。 全直大师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说话,眼睛直勾勾地打量着张云逸,好像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体内的毒素一点点儿的扩展,让他头脑感到一阵阵昏厥。好一会儿的功夫,全直大师摇晃了一下脑袋,脸上出现一个微笑,对张云逸说道:“我这把老骨头还能耐你何,年轻人是祭赛国人吧,不知道你要盗宝作甚,这舍利子你卖给本国人可没人敢买啊!怕是年轻人准备销往他国,你这么做那可是卖国之罪,你可要想清楚了!” 说罢,张云逸看着他气色越来越差,慢慢地放松了警惕,抬眼看着那一面破烂的窗户,想必他也是紧急破窗而入的。张云逸轻笑几声,幽幽地说道:“是吗?那他们冤枉鄙人,让鄙人在监牢里白白受罪半年多,这算不算出卖了我呢?帝国不把我当人看,我也不会尊敬它,哪怕它养育了我,这也不行!”说完,张云逸缓步走进室内,眼睛紧盯着全直,生怕他忽然跳起来攻击自己。张云逸在监牢中受到非人的折磨,并且功力缩减,不然以他半年前的实力,不必与他们合作自己独自一人也敢来抢国宝。 第十三章 你本质并不坏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听张云逸的话,貌似是话里有话。全直大师点点头,知道自己是大限将至,干脆不再隐藏,从自己怀里掏出舍利放在桌上,笑道:“佛说:有缘人自当鸿福齐天,善恶终有报!你冤不冤老衲不知,可老衲依旧希望你能有悔改之意!这舍利子就在这里,你要便拿去吧!”说完话,全直大师抬步走出室内。 走到门口时,全直停下脚步,他抬头看着张云逸,叹息一声说道:“你本质并不坏,望你有悔过的一天!” 简短的一句话,声音很小,对张云逸的触动却很大。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脑子里很乱,好像自己身体不受自己使唤了。 眼看着全直一步一步地向塔底走去,张云逸紧攥着拳头,冲着他的背影说道:“你没有经历过我的一切,没资格评价我!”声调虽高,但底气却很薄弱,语气中没有自信。全直稍稍停顿,没有停留,摇摇头泄气道:“小子!你侮辱了圣衣,侮辱了那个名号!” 话音未落,张云逸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立即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话没说完,全直已经消失在塔顶。他不明白全直大师是怎么知道自己另一个身份的,自己只不过与他见了没几面。除了江湖上几位隐居的高人以及死去的对手之外,没人知道张云逸的另一面。既然全直大师这么说了,那他一定与那几位隐世高人有些关联。 张云逸低头看了看自己所在的位置,乌塔塔顶;面对着国宝舍利,他不敢相信自己所做的居然是偷盗。 纵横江湖十余载,最后却落得一个偷盗的名声,可悲、可怜、可恨。 张云逸愣在原地好一会儿,全直大师离开了,好像是舍利子与他自己无关,又好像他跟自己是一伙儿的。张云逸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立刻打开宝盒的一角,一道白光刺入了他的眼睛。果然是舍利子,它就在里面,那个大师将这么宝贵的国宝就这么给了自己,是否有他的想法呢,张云逸百思不得其解。 现在情况紧急,不是想事儿的时候,他用黑布将舍利子从宝盒中取出,然后塞入自己怀中,回头就要离开这个乌塔。 就在这时,意料之外的一幕出现了,那个破烂的窗户外飞进一个身穿道袍的男子,他越有四十岁上下,身材消瘦,脸上颧骨高耸,显得有些可怖,很明显他也是想分一杯羹的家伙。 张云逸看到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抽出自己背后的铁剑,横在自己面前,对其喝道:“呔!来者何人,莫不是要断我财路!” 闻言,那男子长笑一声,笑声诡异而悠长。笑声过后,他摇摇头,抬手施礼道:“在下公孙豹,人送雅号入云豹!方才我见少侠破解了这石门,而且顺走了国宝舍利!全直那老秃驴居然没敢把你怎么样,说你侮辱了圣衣?莫不是……嘿嘿!所以在下对您有些崇拜!不如我们合作一番,将那些城中的官兵悉数干掉,到时候分在下一杯羹!怎样?” 说到底,他还是想要钱,而张云逸现在最缺的就是钱,他盗走国宝是为了卖给波斯商人。用那些钱来作为自己寻找杀害陆家凶手的盘缠,或许要用钱买一些不为人知的情报。现在他来跟自己要钱,张云逸自然一百个不答应。他抬剑一指,说道:“奉劝阁下另寻其他财路,这个舍利子我们已经分配好了,没有阁下的那一份儿!估计不会儿的功夫六扇门的人就会赶过来,你要是想走,就快快离开吧!” 张云逸不想浪费时间在这儿跟他打斗,能劝走他尽量劝他离开。 结果在他意料之中,那男子并没有离开,反倒是抽出一把细刀,对着张云逸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只有把你们的那一份儿也拿走了!我知道你的身份,张云逸!你以为你能掏出帝都监牢就能打得过我吗,不对,是我们!”话音刚落,窗户外忽然冲进来十几个手握利刀的悍匪。 显然自己的底子已经被他觉察到了,要搁在半年前自己肯定不会怕他。可现在自己功力没有恢复。 他想着平时自己没敢上街,只有那次忽悠萧风铃才上街暴漏了一次,估计就是那时候暴漏了自己的身份!眼前的这位公孙豹他虽然没有见过,可他的名气却是响当当的。张云逸向后爆退几步,这次地盗宝行动要更加困难一些了。 眼看着张云逸有些胆怯了,公孙豹脸上笑意更浓,他缓步走向张云逸,张云逸不断向后退着。 忽然,张云逸翻身一跃跳下楼梯,公孙豹大喝一声:“给我追,不能便宜了这个小子!”说罢,一干手下一拥而上,在楼梯间展开了对张云逸的追逐,塔内有许多暗格,一般人在塔内定会迷路。张云逸手里有地图,所以他要走的顺畅。与他恰恰相反,公孙豹有几个手下追下去后不一会儿再次出现在顶层。 公孙豹见状气得咬牙切齿,情急之下他想到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从塔外追击,在窗户檐子上追赶张云逸。 事不宜迟,公孙豹率先做出表率,在塔外的窗户檐之间跳跃着,从窗户里偶尔可以看到正在狂奔中的张云逸。 与此同时,乌塔底部几位武僧已经被他们拿下,大汉站在塔门口等待张云逸出现。 他们刚想要登上乌塔,一位在寺外放哨的小兄弟冲进来,声色慌张地喊道:“不好了大哥!六扇门的那些高手赶过来了,估计没一会儿就能杀进来!咱们是土匪,不是卖命的死士!我们撤吧!” 看着小兄弟那惊恐地模样,重扬长叹一口气,自己虽然是土匪头子,可依旧不是六扇门捕头的对手,他们一来!自己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现在只能先撤退了。 他大手一挥,示意大家按照原先制定的路线撤退,然后抬手吹了几声尖利地哨声,三声长、一声短、一声婉转。哨声传进了乌塔内,张云逸一听便明白了他们是何意。兄弟们要撤走,有高手过来了,在密林里集合! 张云逸在逃窜中回了一声,示意他们先走,自己马上就到。 塔外,他们撤走没有半盏茶的功夫,萧风铃带着三位六扇门高手骑马走进伏龙寺内,看着寺外那些横七竖八的僧人以及黑衣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遭遇了贼寇的奇袭。 想都没想,萧风铃没有顾上去救治那些僧人,率先一步跳上乌塔阁楼,从外围向上冲去。正在向下狂奔的公孙豹冲她迎面撞来,两人谁也没预料到转角会遇到对方。 只听:“砰!”地一声,萧风铃被其通过窗户直接撞进塔内,公孙豹也好不到哪里去,要不是轻功了得,必将会掉落到地上摔死。他徒手握着塔楼角上的龙纹浮雕,单臂一用力便跳上阁楼。 塔内,萧风铃拍打着自己身上的尘土站起身来,刚要回身在跳出去捉拿公孙豹却看到张云逸从楼梯间飞速跃下,他好像没有注意到自己,也好像看到了,反正他逃窜的很快!见状,萧风铃自然而然地将注意力转移到张云逸身上,起身一跃跳下楼梯,向张云逸追赶而去,可惜她没有地图,在塔中转了一圈后又回到了原位。 这时,塔外的对打声传来,六扇门的捕头与公孙豹的手下打成一团,萧风铃立即通过窗户跳出去,看到了那个刚才将自己撞进塔内的公孙豹,她横剑一指,喝道:“贼人,你跟朝廷要犯张云逸合谋夺取国宝,此罪当斩!若要现在放下武器归案,本捕可饶你一条性命!”说完,只见自己的三位同僚已经被他们一一击倒,对方也只是被打倒寥寥几人,还有十余人跟没事儿人似的站在萧风铃面前。 第十四章 惊愕的身世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公孙豹实力强悍并且手下多有能人,现在萧风铃沦落到孤军作战的地步,她紧张地看着他们,手里的细剑攥得更紧了! 公孙豹抬眼不屑地看着她,摇摇头咂舌笑道:“哎!可惜啊,一个花容月貌的女子却做了捕头,要是你愿意归顺我,我可以饶你不死,也可以饶恕他们!如若不然,将你裸死街头,可真是凄凄惨惨呐!” 话音未落,手下一干悍匪敲打着武器,嘴里唏嘘着替公孙豹助威,萧风铃并不畏惧,她将细剑横于胸前,秀眉一竖,玉手一挥,只听:“唰!”地一声,公孙豹脸上的笑容凝固了,看着自己身边的一位部下口吐鲜血,身体抽搐了几下然后晕倒在地。 萧风铃的忽然出手让公孙豹倒吸一口凉气,这小妞还是有些能耐地,他低手攥紧长刀,猛地向萧风铃挥去,两人一个照面,谁也没有砍到对方,公孙豹经验十足,知道萧风铃一定会往哪一边去躲,所以便抬腿一脚踢中萧风铃受伤的肩头。她娇呼一声,肩头传来一股钻心的疼痛,手里的长剑顺势丢到一边,整个人靠在窗户上喘息。 一招儿,萧风铃与公孙豹之间差距甚远,她没可能拿下这位官府通缉了十几年的悍匪头子。 这边,公孙豹抬手将长刀收起,上下打量着萧风铃的相貌,咂舌道:“真是可……可悲啊!”他本想说可惜,转念一想她是要被自己糟蹋的,是她的荣幸,何来可惜一说。停顿了一下后继续说道:“小娘子,当真是生的天上有地上无啊!贫道行走江湖多年,你这样的货色不多见啊!今晚让你尝尝当新娘的滋味!”说着便抬手去捉她。 这时,萧风铃抬腿一脚踢中公孙豹的胯部,他顿时感觉到自己的天都要塌了。借着这个机会萧风铃翻身一跃跳进塔内,拖着受伤的身子躲进暗格中。 不一会儿,公孙豹缓应过来,脸上被怒意写满,他抬手一指窗户外的他们,喝道:“你们给我听好了,就算是把这破塔拆了,也要把那贱人给老子抓回来,快!”话音未落,一干悍匪提刀准备攻进乌塔。 “厮杀屠戮何时了!施主休要在寺内残害生灵了!”忽然有个人影出现在楼梯口内,公孙豹走进了仔细一看,只见全直站在那儿,此时的他印堂发黑,身体偶尔颤抖,怕是支撑不了多久。刚才他并没有回到自己禅房,听得塔外的打斗声,他于心不忍,不忍心这么多人为了一颗舍利子而拼个你死我活。索性他折返回来看看自己还能做些什么,恰好看到两人的对抗。 公孙豹轻笑一声,摇摇头笑道:“老前辈,你还是照顾好你自己吧!被背叛的滋味怎么样啊,没尝试过吧!我敬你是个江湖前辈,给你留个全尸,找个禅房等死去吧,别挡在我面前碍眼!”说到最后,话语有些发狠,一股杀意涌上公孙豹心头。要是能杀得了全直大师,那自己在江湖上的名望定会增彩。 面对他的威慑,全直不以为然,他叹息一声,幽幽地说道:“老衲乃是将死之人了,奉劝施主不要再去追杀那官家姑娘,你可知她兄长是何人?黑金猎手,常不出手……” “若要出手,不留活口!啊?你说那个贱……姑娘的兄长是萧龙士?上将军的结拜大哥萧龙士?”公孙豹满目惊愕地说道。他根本不相信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 第十五章 敌人的敌人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只见全直点点头,嘴角处溢流出一丝血迹,含血说道:“走吧,能走多远走多远,老衲不想让伏龙寺被“黑云”笼罩!” 一开始公孙豹有些不信,可回头一问自己的部下,刚才那个捕头的确姓萧,而且萧龙士确实有个与她年龄相仿的妹妹,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她如果真是萧龙士的妹妹,自己要是染指她……公孙豹不敢再想象下去。他改变了态度,回头冲着全直抬手施礼道:“多谢大师替晚辈悬崖勒马,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希望他日再会了!”说完,公孙豹带着自己一干手下头也不回地离开伏龙寺。 看着他们离开,全直站在窗口不住的叹气,天空中明亮的月光被乌云遮住,大地上不再泛起银灰色光晕。国宝丢了,这也是它的命数。自己被最信任的弟子下毒,也是命数,一切都是命运使然,不可强求。想着想着,全直的身子一点点儿地弓下,嘴里溢流出一股子里乌黑色的毒血。毒性攻心,他已经没机会再走回自己的禅房了,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阻止了另一场大战的发生,全直心满意足。 他用力抬起自己的右手,将自己嘴边的毒血擦去,自己端坐在窗户牙子上。 随着时间的流走,他的生命迹象愈来愈薄弱,一代大师就此陨落。 乌塔中没了打斗的声响,周围逐渐安静了下来,萧风铃听着塔外有人呼唤自己的名字,明显公孙豹没有找来,她从身藏地暗格中走出,刚才已经简单处理了自己的伤口,体力也恢复了很多。 乌塔门口,萨满已经带人将伏龙寺团团包围,萨满本人就站在乌塔塔下,脸上布满了恐惧与焦虑。在看到萧风铃一脸疲惫地走出乌塔后,萨满脸上闪过一丝喜意。他赶忙跑到萧风铃面前抱拳施礼道:“萧捕头您怎么样?没有大碍吧,先到府上包扎一下伤口,休息一下吧!” 此时的萧风铃极度疲惫且烦躁,丢了国宝舍利子、逃了张云逸。伏龙寺主持命丧塔楼,寺内僧人悉数重伤。这一切就好像是一盆盆凉水浇在她头上,这是她第一次外出做任务,却遭遇了如此惨烈地失败。她抬起头看着眼前献殷勤地萨满,眼神复杂。 被她这么直勾勾地盯着,萨满有些不好意思,眼神躲躲闪闪地,好似在避讳什么。只听萧风铃冷笑一声,叹息道:“哎!我真是没用啊!亏得是六扇门的捕头!国宝已有百十年未消失过了,上一次消失致使数不清的僧人丧命、颠沛流离!这次又一次丢失,不知道还要死多少无辜地人呢!对吧,萨满城主!” “昂?……对对!萧大人所言极是,这次被贼人盗走了国宝,下官按罪当斩!可是……这次的贼人实力太强,您不是也没有拦住他们吗?”说到最后,萨满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睛谨慎地看着萧风铃。 只见她秀眉一皱,抬头对那些站在一边的捕快喝道:“你们刚才去哪儿了?不该在寺里留守吗!我是怎么吩咐你们的,不管出了多大事,哪怕是官府失火你们也要在这里留守,是谁!让你们离开这儿的?”萧风铃那严厉的声音让他们一个个低下脑袋,有些捕快想要开口说却又不敢。萧风铃看着他们那躲躲闪闪地眼神,已经知道了那个下令者。 萨满此时紧张到了极点,生怕自己手下哪个没眼力见儿的说出自己名字,他低下脑袋,眼睛不敢与萧风铃直视。 忽然,萧风铃的右手搭在他肩上,只听:“啪!”地一声,萨满头上的乌纱帽被其一把拍飞,萨满吓得浑身一个哆嗦,又听到她在面前说道:“来啊,把这个玩忽职守的知县给我抓起来!” 十六章 卑微的信任感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说罢,捕快们没有一个敢上前动手,他们拿萨满的俸禄,为萨满办事!萨满怕萧风铃,他们却是不以为然。 见状,萧风铃愣住了,接着苦笑了几声,继续说道:“行啊你萨满大人,手下都是忠心耿耿地!好,既然你们不想将功补过,错过这次认罪的机会,那便我自己来吧!玩忽职守可是重罪,可能会掉脑袋的!” 话一说完,萨满忽然跪在地上,面朝着都城的方向一连磕了三个响头,脑袋撞在地砖上啪啪作响,额头上溢出鲜血,双手紧抓着地面上的尘土,趴在地上哭诉道:“圣上!下官辜负了您对下官的期望,下官罪该万死啊!罪该万死啊……”紧接着,一干衙役齐刷刷地跪在地上,面朝着都城的方向磕头。 看到这样一幕,萧风铃动了恻隐之心,对萨满地浮夸演技唏嘘不已。现在他还有利用的价值,要是把他就地正法,上封就丢国宝的事降罪,留个人给自己分担也是不错的。想到这里她低声对萨满说道:“协助我找到张云逸的踪迹,我让家父在朝中替你说几句,乌纱帽定是不保,可性命好说!” 这句话就像是救命稻草一般,萨满顿时停下了哭泣,忽然起身回头对捕快们喊道:“哭有什么用,还不快去城主将那些抓获的贼人拖过来连夜审问?萧大人说了,那个贼人很可能就是朝廷要犯张云逸,你们必须要尽快查到他的踪迹,这是关系我们脑袋地事,都给我上点儿心,快去吧!” 命令一下,数百位捕快立即一哄而散,奔向乌塔城的各个方向,这次行动是他们上任以来最在意地,毕竟关系到自己的生死。 萨满也不闲着,他骑马带人冲向监狱中审问那些犯人,一定要问出点儿什么来。萧风铃一身是伤并且疲惫不堪,再强硬着支撑下去怕是不行,她拖着自己的身子返回客栈里睡下了。 另一边,张云逸躲避开官兵的层层封锁后回到密林中的宅院内,此时重扬他们已经回到宅院中等待着张云逸,他们大都是身有伤痛,而且从前段时间离开时的五十几人缩减成了二十几人。 张云逸走进院子里,看到他们三三两两地坐在院子里互相包扎伤口,一个个精神低迷,神色中带有一丝丝惊恐。他们眼看着同伴倒在自己脚下,生死直观地摆在自己面前。 张云逸看着他们,并没有看到高昌乐的面孔,他想问却没好意思开口,毕竟他们也损失了那么多兄弟,自己不关心也就算了,最好别再故意忽视他们。 他们注意到了张云逸回来,见他也是一身是伤好不到哪里去,没人敢上来对他兴师问罪。 他跟兄弟们打了招呼后走进屋子里,此时重扬坐在茶几前,半边肩膀裸漏在外,肩头上缠着层层纱布,血液透过纱布一阵阵地渗出来。见他受了这么重地伤也不敢去城里找郎中医治。张云逸于心不忍,从自己怀里掏出两瓶疗伤药放在桌上,抬手轻拍他另一边完好的肩头,说道:“这次多亏了你们,这是京城六扇门里的金疮药,你给兄弟们分一下吧,别让伤口感染了!” 重扬抬眼看了看药瓶,转过头看着他的眼睛,淡淡地说道:“我们今晚就要离开这里,按照事先说好的,一个人二百两纹银,受伤二十两,我失踪了十七个兄弟,剩下的全部受伤有十九个!这一共有三千七百八十两,加上那个破玩意儿(舍利子)的分赃,你看着给吧!”重扬不想多废话,他想拿到钱后立刻离开,至于那些失踪的兄弟全当他们死了,那些银两会尽快交付给他们家人。 这一趟折腾下来,重扬并没有赚多少钱,反而折损了许多兄弟。他现在的心情很复杂,想要尽快离开这里又想着给那些兄弟报仇,甚至他想干掉高昌乐跟张云逸,就是他俩召集重扬他们来的。 张云逸貌似看出了他的想法,在这里呆着毕竟不是办法,官兵现在大举出动,早晚会发现这里。他大约估计了一下舍利子的价值,从自己袖口中掏出一张五千两的银票对重扬说道:“这是张氏钱庄的银票,你出了洲后再去兑换,要是兑换不出来,你可以拿着银票去我兄长府上换钱,他一定会给你的!”那些银票是小妹给自己逃命的盘缠,这还没开始逃呢就已经花了。 “我不信你,虽然我是粗人,但也知道你的底细!你兄长是朝中御前侍卫,我敢去找他那不就是找死吗!除非你跟我一块儿去。”重扬默然地说道。 张云逸家族中世代为武官,父亲生前是抚远大将军,兄长是御前侍卫长,二哥是西郡粮道守郡。这只有他自己是个自由散漫的江湖人。正是因为他家中在朝中的地位,张云逸才没有被砍头,而现在他成了朝廷要犯,家中除了小妹、母亲之外,无人敢再认他。在张云逸看来是如此,实则要没有两位兄长在朝中打点,张云逸此次越狱出来定会有高手来抓,朝廷也不至于派个二等捕头来。 张云逸低头看着他,本以为他会是自己最信任的那个人,可现在连这点儿最基本的信任也荡然无存。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思量了许久,张云逸从脖颈上摘下一块玉佩,那是之前用来引诱萧风铃上当的那块,他将玉佩交给重扬,眼睛直视着他郑重的说道:“你再拿上这个,去找我兄长,他一定会给你钱,不会抓你!记住,如果钱庄能换纹银,把这块玉佩交给我家人,说我去浪迹天涯了!切记,它要是丢了,你的脑袋也就丢了!” 这块玉佩是张云逸与陆晨的定情信物,每次看到他,张云逸都会忍不住想起以前的事,现在将它送走,也是为了忘记过去,重新开始。 重扬结果玉佩后点点头默许,他要的就是一个信物。 随后,重扬走出房门招呼兄弟们迅速离开了,偌大的宅院只剩下了张云逸以及高昌乐的几个手下。张云逸带着他们走出宅院,吩咐大家爬上大树,然后每人手持一个火把,将整座宅院点燃。火焰在干燥的房梁上很快点燃,火势迅速蔓延。借助着一点点微风,火势很快扩大,不一会儿的功夫,整个宅院陷入一片火海中。 这个宅院是张云逸九年前一个人建立起来的,当时的他只有十六岁,妄想着自己有一个秘密的藏身地,而现在这里来过了这么多人,它已经不在秘密,烧了它,对它而言也算是功德圆满。闯荡江湖十余载,现在却落得一个盗贼的名号,真是侮辱了那套“圣衣”,侮辱了那个名号! 张云逸站在树干上看着自己的藏身地被大火吞没,他面无表情,一身不吭。这次行动总体来说是成功的,唯独有一点不好,那便是高昌乐没能回来。张云逸现在很想进城救他,但用不着他动手,钱会解决一切,人脉会解决一切。 第十七章 保释高昌乐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于是乎,他一连掏出四张银票,这是他最后的四张,面值全是五千两的。张云逸将银票交给高昌乐的手下,说道:“你们是昌乐兄最忠诚的兄弟,只要他没有被屈打成招,这些钱将他保释出来足够了。要是保释出来就按照计划找我,若是没有,这些你们自己分了吧,记住!一定要忘记这次行动,为了保命!” 说罢,几位黑衣人对他施礼后逐个离开。张云逸眼看着火势蔓延到了树林中,这里有一片独立的树林,烧完之后就结束了。 大额银票、宅院都失去的张云逸此时已经是两袖清风,按照原来的计划,张云逸起身离开了这片森林,连夜逃出了乌塔城中。 在祭赛国中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只要是没有招供的疑犯都可以用钱保释出去,不管他的嫌疑有多大,甚至是像张云逸那样的要犯。当年张家想要将其保释出来,后因保释金太高,张家无力承担,所以才致使张云逸身陷牢狱。 此时的乌塔城县衙监狱内,高昌乐等人已经被严刑拷打了一个时辰,他在行动中遭遇了朝廷的官兵,他们既不是六扇门的捕快,也不是乌塔城的衙役。高昌乐没能打得过他们,便被抓捕归案,罪行为偷盗县令府邸。 此时的高昌乐瘫坐在地上,身上血肉模糊一片,常人根本分辨不出他是谁。萨满亲自拿着皮鞭审问,一个时辰也没能问出个所以然来。 他焦急万分!要是等到黎明,六扇门的人一来,自己的脑袋可就不好说了!想到这里,他举起皮鞭又是一顿抽打,一边抽打一边问道:“说,你跟张云逸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偷走我家财宝!” “我……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我……只是一个趁你家没人才进去偷东西的毛贼,没敢去偷走国宝,没敢……”高昌乐此时虚弱无比,说话也是有气无力地,好像随时有可能上不来气而死掉。只要他们没有证人,自己一口咬死没有参与偷盗国宝,就不会有事。之前有个卖唱的姑娘举报过他们,但是萨满被戏耍后不再相信她,这就给了高昌乐赖罪的机会。 看着他骨头这么硬,萨满将皮鞭扔到一边,蹲下身子看着他那满是血丝的双眼,故作可惜地咂舌道:“啧啧!你这个家伙真是个硬汉啊,我跟你说,你们犯得可是重罪,要掉脑袋的!不过你要是说出他的去向,那我就可以考虑让你活下来!” 只见高昌乐双眼无神,嘴巴微张,硬挤出一句话来:“大人……小弟不该去偷您家中宝物,您放小人一马,让我蹲大狱去吧!”偷盗在祭赛国中也算是重罪,但不致死,以他偷盗的金额,最多会判刑三年左右。 萨满冷哼一声将其摔在地上,大骂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本府往死里打!” 语毕,衙役们刚要举起皮鞭继续抽打,忽然门外一句报声传来:“报!启禀大人,有几个身穿黑衣的家伙想要保释这个疑犯,保释金一万两银票!”听言,萨满立即示意衙役们停手,回头看着正在座椅上昏睡的一位六扇门捕头,过去抬手将其轻轻拍醒,看着睡眼朦胧的他说道:“巡捕,这个疑犯好像不是张云逸的同伙,你看他都被打残了也说不出什么来,现在有人要保释他,保释金一万两!你看?” 萨满见钱眼开,一万两的白银,要是让他来搜刮,十年也未必能搜刮到! 这巡捕一听,默默地点头,起身打了个哈欠说道:“我去客栈里询问一下萧捕头,看她有什么见解!”说罢便起身走出大牢,他虽然在六扇门中比萧风铃地位高,但是到了地方,他一个没背景的捕头只能听她的。 萨满等他一走立即将高昌乐释放,一边解着铁链一边对衙役说道:“快去门口看着点儿人,萧捕头一来立刻通知我!” 这边又对高昌乐笑眯眯地说道:“我看你也不像是跟张云逸一起盗宝的人,有人要用一万两纹银保释你,看得出来你也是个大户人家的啊,可你为什么要去寒舍偷东西呢,那些个东西加起来也才只有不到二百两啊!”萨满假惺惺地关心是想跟高昌乐攀上关系,而此时的高昌乐并非是生命垂危,一切都是装出来的,他思维清晰,一听便听出来了他想要干什么。 高昌乐睁开眼睛看着他,气喘吁吁地说道:“大……大人有所不知,小的家中财宝甚多!但是我却有有一嗜好,那就是偷东西,这个嗜好是戒不掉的,所以……哎!还请大人高抬贵手,等我出去了,再给大人说一条赚大钱的买卖!”有些人偷盗上瘾,并非是家中极寒,只因手贱…… 话一说完,萨满的眼里放出精光,这次自己的乌纱帽肯定是不保了,但要是有了生财的门路,何愁不能荣华富贵呢。俗话说无官一声轻,有了钱不做官也好!反正自己这个知县也是买来的,做了几年发现真的很不爽,一来个帝都的人自己就要低三下四的,还不如变成原来的财主。 想到这里,他立刻对高昌乐轻声说道:“呃,方才在下对你有些下手重了,那是因为有六扇门的鹰犬在,我不好怠慢,还请你以后不要挂在心上,多多照顾在下!” “哎……那些……那些都不妨事,说明你是负责的,我父亲喜欢负责的人,以后有机会我引荐你们!”高昌乐淡淡地说道。嘴边的谎话随口即来,为了保命,不哄着点儿是不可能的,这个知县是他见过的官家里最“单纯”地,真不知道是怎么坐上官位的。 他一定要等到六扇门的判官来之前逃走,不然他自己定受不了六扇门判官的折磨。 萨满一听他的话甚是高兴,两人正在焦急地等待着萧捕头赶来。约莫有一炷香地功夫,一位衙役跑进来说人来了,萨满立即把高昌乐锁上。 在锁他脖颈地时候,萨满地脸色忽然严肃下来,抬手扶在高昌乐耳边说道:“高侠士,出去后一定到全力帮助张公子,他父亲曾是在下的恩师!” 话一说完,高昌乐顿时僵在原地,他一脸疑惑地看着萨满,萨满把他锁地结结实实。 不一会儿,刚才那个离开的巡捕走进来,看着已经“奄奄一息”的高昌乐,喝道:“为了一点儿财宝沦落到这番地步,真是可悲!你走吧,以后不要让我们再看到你犯事儿!” 这句话就是意味着保释成功,这也出乎了萨满的意料之外,不过转念一想,定是那萧捕头也想分一杯羹,一万两纹银,谁不动心呢! 得令后,萨满迅速地将高昌乐释放,然后亲自将其扶着走出监牢,此时监牢外高昌乐的两个手下正在焦急等待,一看到他被萨满扶着走出门外,两人立即冲上前去架起高昌乐。 在他们过来的那一瞬,高昌乐用不易被察觉的眼神盯了其中的一个手下,他赶忙将高昌乐扶起,然后用身子挡在萨满与高昌乐之间。 萨满见状有些疑惑,好似是高昌乐的手下不待见自己,或许是自己把他们老大打的太狠,他们忠心耿耿地,有些恼怒。就在他站在那人身后略显尴尬之时,那个挡在两人之间的黑衣人将手中的一张银票偷偷塞入萨满手中,萨满看着左右无人,便低头瞄了一眼,这一看又让他喜出望外!整整三千两的一张银票,这算是给自己的那一份儿独钱,跟萧风铃他们不搀和,他故作欢喜地将银票收起,对高昌乐使了个眼色。 这要是一算下来,一万两纹银几人一份再加上这些,自己这一次就能囊收五千两纹银,收到银票的萨满将他们安全送离官府。 转过头来,六扇门的巡捕已经准备回客栈复命。 第十八章 朱门酒肉臭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这时候萨满立即追上去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肘,笑眯眯地说道:“大人慢走,您看这些保释金……嘿嘿。您就拿着吧,我们这次弄丢了国宝,上头定是要定罪,这些钱可以用来打点打点!一个小毛贼的保释用个几十两白银足够了!”说着话,萨满将数出来的八千两银票交给他,那捕头冷笑着瞥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地将银票收起,淡淡地说道:“本官尽量不让你小子收到多大牵连,你小子挺会做人,以后再来这儿,就承蒙萨大庄主照顾了!” 萨满一听连连点头笑道:“好说!好说!以后府上就是您的卧榻,想来就来,住多久也没问题!”说罢,捕头已经骑马消失在胡同口。看着他一离开,萨满转头吐了一口唾沫,眼中闪过几丝恨意,心里暗暗地想着:“朱门酒肉臭!切,你们不也是吃得挺香,觉得自己拿了大头,顶多算是个零头!”萨满以后知县是做不成了,做个比城主还有钱有势的庄主还是有可能的。 多年前他在进京上贡时遭遇了一伙强盗,那是一个入冬的夜晚,天很黑、很冷。自己的手下的官兵死伤无数。要不是张将军及时赶到,萨满地这条小命也就交代了。所以这次张云逸来盗宝,他故意装出一副傻了吧唧的姿态,带着自己的人到处跑。为了不暴漏自己的目的,他只能严加审问高昌乐,希望那家伙顶得住拷打。事实告诉他张云逸的朋友很靠谱! 张公子,在下只能帮你到这儿了,以后的路还很长,希望你不要走张将军的后尘。 另一边,离开监牢的高昌乐在马车里很快恢复了生机,他将部下给的金疮药敷在患处,一脸惆怅地看着部下问道:“看来张云逸是得手了,那个家伙真是不一般啊!有这样的后援也给我说一声!他现在在哪儿,我们要尽快追上他!那本剑谱我是一定要得到的!” 部下们点点头,一人走向马车外,只听:“啊!”地一声惨叫,马夫被他们一脚踢下马车,随后马车调转车头,向乌塔城城门后疾驰而去。 离开监狱的巡捕带着八千两银票返回客栈,他站在客房门后敲门道:“萧捕头,我回来了!”说罢,萧风铃示意他进来说话,他推门走进屋内,只见萧风铃正在和几个随行女捕头收拾自己的行李。萧风铃看了他一眼,抬手示意他说话。 “萧捕头,那个小毛贼已经被释放!这是此次他们交纳的保释金四千两纹银,还有一千两萨满自己留下来,说是日后用于打点!”说罢,他呈上那四千两的银票,他隐瞒了事实,将一万两谎报为五千,自己想独吞四千两银票。 萧风铃点点头,接过银票后抽出两张交给他,叹息道:“国宝丢失,我们都有责任,你拿着这一千两银票吧!以后保不齐也要为自己打点,这三千两我要跟大家分一下,好吗?”语毕,他立即抬手施礼说道:“萧捕头真乃菩萨心肠,鄙人受宠若惊啊,谢谢二小姐,谢谢……” “不要客气!你下去休息吧,今晚我要离开这儿,你记着明天跟六扇门来的巡捕解释,别让他们去找我!”萧风铃扶起来他的手说道,他点点头,回身走出客房,想着自己一下便赚到了五千两的银票,要是按朝廷的俸禄,自己五十年才能赚到这么多,还是地方县城来钱狠啊! 这边,萧风铃继续收拾着自己的行李,将一些不用的衣服留下,她这次要独自一人轻装上路,追踪张云逸。几个女捕头在边上帮衬着她,也没人敢劝她不要再去了,萧风铃是个倔强的女孩儿,几乎没人能撼动她的想法。 不一会儿的功夫,行李收拾完毕,萧风铃将刚才所剩的那三千两银票交给她们三个,早知道她们不敢收,便郑重地说道:“你们拿着这些钱不是为了贪财,是为了保命,给自己上下打点一下吧!还有一件事,待会儿你们去找刚才出去的那个巡捕喝酒,装的风骚一些,给他下迷药!这小子鬼精地很!明天巡捕一来,让他们动手将他押回上封!小心点儿,别露馅儿了!”萧风铃自己朝中有人,丢了国宝不会受到太大牵连,她们就不同了,要是没有钱财打点,怕是难以保命。 说罢,她们三人点点头。 对于巡捕的做法,萧风铃十分痛心,自己的手下都在欺骗自己,她不知道自己该相信谁。她起身向外走着,神情有些恍惚,走路踉踉跄跄地。一不小心撞到了楼梯拐角的扶手上,一本书从包裹中露出了一角。她停下脚步,回手将那本书从包裹中抽出来。那是一本传记,是由全直大师送给她的,书名叫:《白金秘史》。 书中讲述了当下一位侠客,他行侠仗义多年,在祭赛国内除暴安良。众多匪首被其生擒。只因他动手时总是穿着一身银灰色铠甲,所以江湖上美其名曰:“白金猎人”曾与“黑金猎手”齐名,同为匪界的噩梦。可就在近两年,他露面的次数越来越少,最近地半年内也听说有他的踪迹。萧龙士对他的兴趣浓厚,想着与其切磋一场。 就是这么一个不知姓名、不知性别、不知道是谁的江湖人也曾竭力帮助国家安定江湖。想到此处,萧风铃冷笑一声。六扇门这次派来帮助自己的那些“酒囊饭袋”,他们有实力,却不敢为了使命以命相搏。 衙门中萧风铃布满眼线,刚才保释的细节萧风铃坐在客栈里却了若指掌。她之所以会释放高昌乐,是因之前她下楼买吃的。刚好发现那几个黑衣人,他们神色有些慌张,说是找地方换钱。他们之前见到的萧风铃是个身穿官袍的凌厉女子,而且夜幕下看不清楚。现在她换成了便衣,这几人根本认不出来。 由于先前夺宝的大战,整个街道上狂欢的居民都躲回家去了,偌大的街道上看不到一个人影。他们恰好碰到在街上找地方买东西的萧风铃,便向她问路,萧风铃有些警觉,顺便看了看他们使用的银票。几人见她是一个弱女子也没在意,便掏出银票给她看。 银票上印有“张氏钱庄”地字样,这是张云逸兄长所开设的钱庄,很明显这些钱跟张云逸有些关系。 萧风铃认出了这些银票但却没说什么,给他们指了指去钱庄的路,那个钱庄是全天营业晚上不休息的。 果不其然,她回到客栈后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有人来说有几个黑衣人要保释犯人,这下萧风铃更加确信疑犯与张云逸有密不可分的联系。 考虑到在监牢中折磨了他整整几个时辰也没说出来什么,此人定是一个硬汉。不如把他放了,让他带着自己去寻找张云逸,也好看看他们带着国宝到底去哪儿。这次她想一个人行动,因为她已经不敢再相信六扇门派下来的捕头,自己所带的女捕头能力一般,而且一起行动目标太大易暴漏。 收拾好行囊,萧风铃独自一人上路了,趁着夜色的掩护。她悄悄地来到城门口,问了几个城门守卫,方才确实有一辆马车出城,而且马车出城后速度极快,像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这后半夜谁会出城,不用猜那辆马车也是疑犯的,他们出城为了与张云逸回合,到时候自己看到他们相遇后再作打算!毕竟不敢断定,为了节省时间,她借用城楼将领的快马一路追赶而去。 第十九章 独自追击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马车跑得再快也没有单独一人骑马迅速,在夜幕下疾驰了不到半个时辰萧风铃便看到了路边积水坑里那新鲜的车轮印。她放慢了脚步,骑着马一点一点地向前走着。果不其然,在绕过一颗大树后看到一辆正在行进中的马车。 为了不打草惊蛇,萧风铃没有直接追上去,反而选择了一条远路。根据马车前去的方向,那里应该是刹罗县,有一条远路也可以通向那里。 如果速度相同的话,远路要比现在这条路迟到一个时辰。萧风铃有速度优势,所以便选择了远路,准备在城内找到他们。 夜幕下,八月十四的月亮甚是明亮,照亮了土路两旁的树林。萧风铃疾驰在蜿蜒曲折地小路上,心里猜测着张云逸要去的方向。他既然盗走国宝,那一定会出手卖掉。本国的大商人断然是不敢收的,这么想来,他有可能将国宝贩卖出国,这可是叛国罪,很有可能要株连三族的! 张氏一家在朝中的地位不亚于萧风铃一家,甚至要略强。恐怕这次张云逸所犯的错误会使得张家两位兄长在朝中地位不保,这样就给了其他家族攀登地机会,萧氏一族也有可能成为除皇室之外最强大的一支。 之前被灭门的陆家曾是朝中一支强干实力,他们的突然消失让权力的天平倾向了其他几大家族。而灭门的凶手被断定为张云逸,至今萧风铃也想不清楚,以张云逸的功夫与身手,那陆家中高手不在少数,怎么可能会悄无声息地将陆家上下一百三十口人灭门呢。越想越觉得此时有些蹊跷,萧风铃一边回忆着当年的细节一边骑马在路上狂奔。 眼看着一道曙光透过云层照在大地上,黎明近在眼前,煞罗洲尽在脚下。走进城门后萧风铃做得第一件事并非去寻找官府的帮助,也没有去自己找高昌乐的马车,而是去喝了一碗刹罗县的牛肉汤。不填饱肚子怎么能抓贼呢,这就是她的做事准则,而且她猜测此时的疑犯正在休息中,他们也是人,也会累。 果不其然,此时的张云逸就在城中安睡,昨晚他是独自一人飞奔到刹罗县,要在这里等上三天,要是高昌乐没有来找他,张云逸会立即离开这里。此时的他乔装打扮成一位五十多岁的老乞丐,一脸胡渣污秽并且衣衫褴褛,要不是昨晚多给了些银钱,人家客栈的小二都不愿让他进门。 清晨时分,张云逸从床上坐起来,第一时间将自己装扮好,在屋子里眯瞪了一会儿便下楼吃东西。这时,高昌乐他们已经通过事先商量好的路线走进了这家酒馆,张云逸一眼就看到了身受重伤的他,为了自己逃亡,高昌乐真是受罪不少啊! 高昌乐没有注意到他,带着四位部下走进客栈后随便找了个空桌子坐下,吩咐小二开始点菜。张云逸在角落里蹲着,加上自己这身打扮,活像是个要饭的乞丐。店小二虽然昨晚刁难了他,可店家的女儿却是一个好心肠,她端着一碗热汤面放在张云逸面前,笑道:“老伯伯你吃吧,这个不要钱!昨晚深夜敲门的就是你吧,嘿嘿!那个小二不懂事,别在意啊!” 说罢,张云逸抬起头看着她,在看到她的那一刻,他想起了自己的小妹,两人看起来一个年级,并且一笑脸上都有两个酒窝,甚是可爱。张云逸没敢再多看一眼,点点头端起汤面开始吃了起来。小姑娘蹲在他面前看着,忍不住好奇地问道:“老伯,你昨晚为什么那么晚了来敲门住店呢,是不是有什么困难啊,我家里是……” “小艺,别跟那个老脏鬼说话,快来吃早饭!吃完该去学刺绣了。”一句粗狂地话语打断了姑娘的问题,她回头“嗯”了一声,起身向楼上跑去了。那个叫她的人是客栈老板,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中等身材,脸上有几道浅浅地疤拉。走起路来一摇一晃地,好像左腿受过什么伤。张云逸是个老江湖,一看便察觉此人功夫不凡,若是没有坏掉一条腿,怕是不会躲到这个小城来开店。 这里还真是藏龙卧虎啊,自己在这里会面也许会有些许不便,一边考虑着是否撤走,一边将自己眼前的汤面喝光,这碗面那叫一个“咸”字了得,这面是姑娘自己做的吧,还真是不要钱!要命啊! 与此同时,萧风铃去刹罗县县衙上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以及自己的来头,希望得到他们的帮助。他们这里地势较为偏僻,还不知道国宝被偷走地消息,县令一听这个消息,顾不上萧风铃说自己的计划,立即叫人封锁城门,不让任何人随意走动。 平时没多少行人的街道上忽然出现了一批批身穿铁甲的官兵,高昌乐他们第一时间注意到了事态不对,顾不上把饭菜吃完就匆匆离开了这家客栈,没敢再去找张云逸的踪迹。墙角处,张云逸早已离开,留下一件破旧的粗布衣服以及满地的假胡须。乔装打扮是他的强项,只不过每个造型他只使用一次。 平静地刹罗县城被国宝事件闹得沸沸扬扬,这下可打乱了萧风铃原有的计划,什么叫打草惊蛇,这就是典型的例子。萧风铃骑上快马等在出城的门口,心里暗暗想着:“真不知道这个县令是怎么当上的,难不成在地方政府买官如此随意吗?这个夯货,浪费了自己筹划一晚上的行动!” 等在出城的门口,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便看到数百辆商队的马车要出城,他们是远程路过此地的行商,一封城门他们就走不了啦,所以要尽快接受检查离开这里。萧风铃等的就是他们,他们这些马车中肯定有疑犯的马车鱼目混珠,只要自己锁定了它,追踪便可以再继续。让她失望的是,这些大大小小数百辆马车没有一辆与昨晚看到那个类似。 在她焦头烂额地寻找“车海”中那个马车时,身边两位衙役的对话引起了她的注意。 “快回去吧,那个老残废又到衙门里告状了,听说他丢了一辆马车,现在正在衙门里闹呢,要我们注意排查那些马车!” “这不是胡闹吗,这里有数百辆马车,都是过路的行商,有些行商中藏龙卧虎,我们怎么敢一一搜查呢!那个老残废,仗着自己年轻时候的……” “喂,你们俩说什么?有人丢了马车,是谁,马车什么样子!”萧风铃打断他们的话问道。 两人一看是她,六扇门的捕头,立即对其施礼,其中一位解释道:“回萧捕头,方才我二人所讲的是一辆马车丢失,车主是城中一家客栈的老板,此人年轻时是个练家子,现在在城中有些势力,所以我们不想招惹他!他丢失地那辆马车时一辆灰色的,双马拉动,四个轮子,上面没有明显地字样,只有在车顶上有一顶红色的帽檐!” 听言,萧风铃点点头,看着城门口拥堵地那些还没离开这些马车,马车上都没有红色帽檐。到目前为止城内的行商都聚集在这里,走了有差不多一半儿的马车,估计那辆失窃的马车也丢失了。为了确保自己的猜测,萧风铃让他二人带着自己去那客栈一趟。 走到客栈门口,一辆熟悉的马车展现在萧风铃面前,那正好是高昌乐他们丢弃的马车,这下萧风铃确信是他们干的。 他们的做法显而易见,怕是已经注意到了有人在跟踪自己所以才更换的马车。想到这里,萧风铃站在客栈门口回头对那两个衙役问道:“那个仅存的一个开放城门,出城后那条路通向哪里?有没有分叉路?” “嗯?您是要……” “别乱打听!” “是,出城后方圆五百里都是荒漠与森林,再往西走就是月氏国了,劝您还是……” “嗯,出国也无妨,你快些给我准备一张详细的地图,一身男式地衣服,要尽快!”说罢,萧风铃将买衣服的银两交给衙役,他们领命后立刻出发,萧风铃这次也要化个妆,不能再被人看清楚自己的面貌了。 第二十章 国宝去向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与此同时,偷走客栈老板马车的高昌乐一伙儿已经出城,他们一行人在大路上浩浩汤汤地奔驰着,马车顶上的一轮红帽檐已经被折断扔到了路边。此时的张云逸已经坐在马车中与他们闲聊起来,这次行动整体来说还算不错,毕竟自己的兄弟们没有折损,受的伤也可以在短时间内恢复。唯一让张云逸发愁的是为何刹罗洲第二天便听到了盗宝的消息,他们的通讯已经让人感到恐怖了。 张云逸怎么也想不到是自己的“老对手”追赶上来带的消息,现在的他们已经告别刹罗县城,接下来走的一条大路是单行道直通月氏国,月氏国那可就是国门以外了,祭赛地追兵短时间内不会追杀到那里。 马车内,高昌乐看着张云逸那一张化成乞丐的脸,忍不住地笑道:“小子,你的易容术当真是惟妙惟肖啊,怪不得可以纵横江湖十余年,没人看得清楚你的面目!” “哈哈,昌乐兄抬举了!要是我不会这般装扮,有可能活不到现在啊!废话不多说,你说的那个波斯商人准备跟我们在哪儿回合,那家伙靠谱吗?”这才是张云逸最关心的问题,这次盗宝出奇的顺畅,不仅碰到了一个二炮知县,而且还有个更加瞎指挥萧捕头。这么容易让他拿走国宝,他怕在交易时会有问题。 张云逸先前与波斯商人打过交道。他们要么是非常讲信用的正经人,要么是心狠手辣地抢匪,有时候不仅不给钱,还要被狠揍一顿才让离开,甚至是不让活着离开。张云逸吃过这样的亏,不想再经历一次。 舍利子事关重大,明面上交易是不可能的,所以张云逸必须要提防他们对自己黑吃“黑”。 看着张云逸那略有些谨慎地面孔,高昌乐轻笑一声,端起眼前地一杯清茶放在嘴边抿了一口,不紧不慢地说道:“真是好茶啊,好茶需要懂茶地人来品!张兄莫要担忧,敢收你舍利子的人,实力必将超过你我,财力也将非常雄厚。到时候能不能顺利地交易,还得看你我二人的配合,全靠一张嘴嘛……”说完,张云逸回味了一会儿,端起清茶一口喝尽。 话语中,张云逸的语气有些反感,高昌乐听出了一丝异样,他吩咐几个部下去车顶上检查。支走他们后,高昌乐脸上标志性的淡笑散去,眉头逐渐合并起来,抬手一拍张云逸的肩头,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怎么?后悔了吗?” 说罢,张云逸瞥了他一眼,眼睛转向窗外,看着路旁那一排排倒回去的大树。这是一条不回头的路,盗宝之前雄心壮志。而现在,只因全直大师一句:“你本质并不坏!”让张云逸内心挣扎不已。 “我们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悔又能怎样,拿到钱再说吧!”张云逸无奈地说道。侮辱了“圣衣”,看来这次是真的要辱没名头了! 刹罗县城内,萧风铃准备再次上路,现在的她已经完全改变了一身行头。 从客栈上几步走下楼梯,刚好碰到那位之前给张云逸端热汤面的姑娘,萧风铃那俊美地面貌一下子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姑娘也不羞怯,看着她错过去的背影喊道:“公子,您的腰带……系地不太紧!” 语毕,萧风铃没有回头,只是抬手拉紧了一下长袍,压低声嗓说道:“姑娘提醒的极是,告辞了!”说罢,萧风铃疾步走出大门,手中一握缰绳,翻身上马。动作流畅、潇洒、不拖泥带水。一看便是经常骑马走江湖之人。实质上刚才那一个动作让她倍感不适,但男人不都是这样骑马的嘛,做一个好汉还真不容易啊! 拿着衙役给自己购置的详细地图,萧风铃骑马出城,月氏国是波斯人建立的帝国,她年幼的时候学过一段时间波斯语,看来这次能用上了。 刚才在城中行人太多没敢放开了跑,现在面对宽敞地大路,萧风铃内心一阵兴奋,只见她双手猛拉缰绳,骏马长嘶一声,前蹄突然高举,后退猛地一跳,身后荡起层层尘烟。萧风铃整个人几乎趴在马背上,双手紧抱着马脖子,身体随着骏马的飞奔而上下颠簸。一身紫青色的长袍随风飘荡,披散开的长发在风中飞舞。 出门前她故意将自己地柳叶眉画成了粗重地剑眉,下巴上点了一些胡渣,乍看上去有几分英气,可仔细一看,眉宇之间带有一丝丝柔美。她怎么化妆也不会太像男子,也就刚才城中那个客栈花痴姑娘会认不出来。不过这样足矣掩盖自己的真实身份,只要能让张云逸在五丈之外看不出来自己是谁就好。 萧风铃的速度很快,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已经在大路上看到了数十辆马车,但它们没一个是萧风铃再寻找的那辆。 随着时间地推移,时值正午。马匹感到疲惫,萧风铃也在马背上被颠簸地不轻,她骑马走进路边的一个小树林中休息,这里有一家不大的酒馆,也可以说是驿站,专门为这些过路的商贩提供饮食。走了一上午萧风铃觉得腹中饥寒,将马匹拴在树干上后走进酒馆里。 这里的酒馆很小,顾客也不多,只有那么星星点点的三两个人,她找了一个靠窗户的位置坐下,这里既可以看到大路,也能看到自己的马匹。 店家过来询问萧风铃要些什么饭菜,她回答先给马吃些干草,自己随便来点儿能填饱肚子家常便饭,准备些干粮饮水,路上会用。店家退下去准备,萧风铃则打开那份地图开始研究,地图上显示,自己所走的这条路是一条单行路,全长五百余里,中途有十几个酒馆、驿站可供休息,其中有五个是官府的,自己可以在他们那里得到协助,再往前走就是一片森林,森林中猛兽众多,最好结伴同行。 在她仔细研究地图地时候,一位青年坐到了她面前,抬手一敲桌面说道:“兄台,小弟可否坐在这里与你共享窗外美景!”青年声音阴柔,萧风铃听得有些别扭,她抬首一看是一位白白净净地书生,脸上挂着标志性的笑容,面色和善。一身素衣,身后背着一个布袋,里面放了些卷宗。萧风铃本想着拒绝他,可见他已经毫不客气地坐下了,便点头默许。 书生坐下后一直打量着萧风铃,把她看得有些发毛。不一会儿,萧风铃收起地图,为了解除尴尬,她对其开口问道:“不知道阁下要去哪边做事呢?萍水相逢,有需要帮忙地尽管开口!” “鄙人要去突厥,路过月氏!这儿只有一条单行道,所以便从这里走了!相见即是缘分,小生名叫……” “休要说姓名,咱们都是江湖中人,无名无姓,了无牵挂!”萧风铃打断他的话说道。她还没有想好自己叫个什么名字好,要是被反问,那岂不是露出了马脚。她自以为自己伪装的不错,实际上对方从一开始便看出了她的本质。太明显了,真正的江湖人是不会把长剑竖在靠椅后面的,而且她的坐姿很不自然,想要豪迈却又很拘谨。 两人接着闲谈了几句,萧风铃尽量不说话,免得被对方听出来不对劲儿。很快,饭菜端上来,那小生要的东西与萧风铃类似。出其意料地是他二人都没有要酒水,这让店家有些疑惑。 饭菜一上来萧风铃便开始了大快朵颐,她平时的吃香就不太雅观,现在成了“男儿身”更加放开了手脚,动作大大咧咧地,咀嚼地声音很响,偶尔还故意吧唧嘴。那书生看着她的吃相,在面对自己面前的饭食,顿时有些吃不下口。 过来好一会儿,萧风铃吃罢一碗面后抬手擦了擦嘴,嘴边的“胡渣”忽然消失。那书生忽然抬手一把攥住萧风铃的手腕,她忽然打了一个激灵,刚要开口,却听他说说道:“姑娘你大可不必如此,我与你一样!” 给读者的话: 刚刚签约,求收藏、推荐哦! 第二十一章 青年书生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说完,萧风铃挣开他的手腕,一脸疑惑地看着他,面前这个人的声音时而粗狂,时而阴柔。虽然长得有几分俊美,但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女子啊,难不成此人长得就是那般男人?书生一看她不信,便又一把抓起她的手往自己胸口摸,萧风铃感受着一团柔仪,这才点点头相信了她说的话。两人的这一动作让周围的可人倍感不适,大男子之间居然摸胸,令人作呕。 之后,萧风铃坐在一边等她吃罢饭菜,两人一同走出酒馆向树林深处走去。 看着这里四下无人,书生将自己的声嗓变回自己的原声,撕下自己脸上的肉皮面具,露出一张精致的脸颊,开口对萧风铃施礼道:“刚才冒冒失失地,多有得罪了!小女子名叫朵岚,还不知姐姐名讳?”声音娇柔,极其悦耳,一点儿不像刚才那样。 “我叫风铃,不知姑娘认出我来所为何事?”萧风铃依旧是有些谨慎,毕竟这儿是皇土之外,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万一自己被坑害那也没人来救自己。 显然萧风铃的谨慎是多虑的,她只不过是个弱女子,没武功却有江湖经验。 只见朵岚轻叹一声,俏脸上出现几丝愁意,淡淡地说道:“若是无事相求,我也不会打扰姐姐你!我要去突厥国寻亲,来的路上马匹已经不行了,还好我赶到了这家酒馆,本想着购买一匹好马,却不想他们都不愿出手!今天我看到你女扮男装走进酒馆,而且牵着一匹高头骏马。我想着我们都是行走江湖的女人,女人最理解女人,所以我便冒失的打搅了你!若是姐姐你不想出手马匹,我便再去找别人!” 说明缘由,朵岚站在一边看着萧风铃,希望她可以帮助自己。 萧风铃也是上下打量着她,刚才走路的时候她看起来不像是个练家子,怪不得要画装成一个书生,不像自己硬是要变一个侠客。走江湖地多少有几分无奈,能帮一把就帮一把。不过萧风铃有个条件,那就是朵岚必须要吃下自己所带的一个药丸,她拿出药丸给朵岚,说道:“先小人后君子,这是一颗忘神药,吃下去半月后你就会忘记自己是谁,只要有解药便可回忆起来。你吃下去,我便帮你!放心,吃了这个不会死,只要你不害我,一起到达月氏国后,我便给你解药,怎样?” 朵岚看着萧风铃手里的药丸,这几天她一再碰壁,买不到马匹就不能在离开这里,耗到头儿自己的钱财也会耗光地,看着萧风铃穿着官靴,应该不是个坏人。想到这里,她接下药丸便一口吞了下去,说道:“这样总可以了吧,那匹大马你开个价儿吧!” “不要钱,我不稀罕钱!但是却稀罕你的口技,只要你在路上能帮我做一件事,做成了我便让你免费用我的马!”萧风铃微笑着摇摇头说道,她想了一个计划,现在碰到这位会口技的姑娘,那计划便更好实施了! 一听这话,朵岚立即反问:“什么事?杀人越货我不行的!” “我像是个会杀人越货的主儿吗,只要你听我的,咱们俩都能安全地到达月氏国!”萧风铃淡淡地说道,之后两人从树林中出来,萧风铃重新画了画嘴角的胡须,刚才擦嘴的时候已经擦掉了一些。朵岚从酒馆后面拖出来自己的马车,那匹累死的马已经卖给了酒馆做盘缠。现在萧风铃的马要幸苦一些,该拉上马车前进了。 不过这也不错,有了马车萧风铃不必再找酒馆住宿了,而且马车上能载很多东西。 萧风铃向过路的行商购置了一套盔甲,说是要用,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在酒馆休息了两个时辰,下午凉风习习,两人趁着天色未晚一起上路了。 与此同时,张云逸他们的马车刚刚走到这家酒馆里,他们一行六人,马车由两匹马拉着所以速度不快,下车后几人进到酒馆里吃喝、休息。高昌乐提议大家在这里借宿一宿,不过张云逸为了舍利子的安全不想再这里借宿,两人相持不下,吃罢饭菜后张云逸便先离开了,说是为了确保安全,越早离开祭赛国越好。于是乎,张云逸在酒馆后房偷走了一位行商的马,然后给其在树干上留了一袋银两,也算是买下了。 张云逸一走,高昌乐的几个手下立即发起了牢骚,一位青年喝了一杯烈酒说道:“那个可恶的家伙,说什么安全!一路上折腾死我们哥几个了,不还是为了早早地拿到钱吗,真是的!要没有高老大坐镇,我早他娘跟他翻脸了!”这一路走过来张云逸不断催促他们快点儿走,这个说话的青年就是马夫,数他被张云逸说教的最多。 高昌乐看着部下们发牢骚,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张云逸现在一个人走了,他不是很放心。万一他自己把宝物卖出,那自己的剑谱又要打水漂了。他看着一桌子菜逐渐消失,便幽幽地说道:“吃罢饭休息一个时辰继续上路,趁着夜色凉爽,我们估计可以追上张兄!” “什么,大哥你不累啊,马都累了!”那位青年再次说道。 “屁话,马要是累死了就再换,那小子要是跑路,我们去哪儿找他!哎,刚才怎么就脑子犯晕让他走了呢?”高昌乐略有恼怒地说道,他们一个个闭上嘴巴,趁着这一个时辰赶紧睡上一觉。 休息地时间过得很快,高昌乐一行人重新上路,此时天色将晚,为了走夜路,高昌乐在酒馆里买了些煤油放在马车车厢后边,用来做火把! 入秋后的黑夜说来就来,萧风铃两人上路后没感觉有多长时间天色却已经昏暗下来,今天行走了一整天,所以两人打算将马车停在路边休息一晚,明早再赶路。去往月氏国的路途遥远,而且路面颠簸。最快也是要十天才能赶到,而且路上有些荒漠地段非常不好走,预计明天下午两人会接触到荒漠,今晚好好休息,让马喘口气。 高昌乐他们趁着夜色悄然赶路,在夜幕中点燃了火把,星星火光照亮着面前的土路,路面凹凸不平,车身有些颠簸。行走了一整天他们疲惫不已,前半夜由两人赶车,后半夜再换班,越早赶上张云逸越好。夜幕下,一条单行路上一辆马车在缓缓前行,秋天的黑夜有些寒气,经历了夏日的酷暑,他们大都穿着单薄,被秋风这么一吹,赶车的青年忍不住直打喷嚏。 马车缓缓前行者,天空中挂着一轮明月,今天已经是八月十五,汉族人的中秋节。本该是在家里与家人团聚的节日,不成想要在马车前挨冻。今年祭赛国地盛会办不成了,没了舍利子的乌塔城变为了正儿八经的乌塔城。就像是没了翅膀的鸟儿,向往天空却只能在地上奔走。 天空上飘来几朵乌云,这里地处森林,气象变化万千。不一会儿的功夫天上下起了下雨,雨点滴落在路面上、马车上、树叶上、以及火把上,火把被雨水浇灭,而且放在马车后面的油也漏进了雨水,怎么点也点不着了。高昌乐几人从睡梦中起来,看着马车外一片漆黑,月光不在,只有雨点落在车顶上的“吧嗒”声伴随着他们前行。 给读者的话: 喜欢本书的书友可以加群304940628,与我一起交流剧情,更多精彩内容请继续关注! 第二十二章 夜幕下的单行路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还好只有一条单行路,就算是盲走也不会走岔。 小雨来的很快走的也急,不到半个时辰天空中满月再现,雨过天睛,月光泼洒在大地上,周围泛起一阵阵银灰色的光晕,路面被照亮,已经不必再用火把照路。虽然了有了光亮,却没有温暖,刚才一场大雨把气温往下一降再降。高昌乐在车内同样忍不住一连打了几个喷嚏,他用内力压制着寒冷,却不想寒流涌动,自己单薄的内力不济于事。他红着鼻子对部下们说道:“注意路旁的行商,有煤油地就买人家一些,咱们快要被冷死了,不在乎钱!” “嗯,我们在找!” 一路上他们遇十来个靠在路边休息的马车,他们大都是去往月氏国的行商,其中有一半儿是突厥人。一看他们是祭赛国人,要借火。就算是有他们也不卖,给多少钱也不卖。高昌乐一度气愤不已,要不是为了赶时间,自己一定要好好教训这些突厥行商。 一连碰壁十余次,他们在路旁遇到了一辆单匹马拉的车,车上只有一个车厢,而且没有货物,这应该不是行商。高昌乐实在不想继续挨冻,要是他们有油不卖,自己就要抢了。 他让部下将马车横在路中间,自己走向马车来到那辆车门前轻巧车门说道:“醒一醒,醒一醒!我们煤油用光了,能卖给我们一些吗?” 冤家路窄,他们遇到的马车就是萧风铃二人这辆。她们被吵醒后第一件事不是开门,而是先点亮灯后画装,为了节省时间不被怀疑,所以只画萧风铃一人。朵岚的画装术胜于萧风铃数倍,很快便将她从一个娇滴滴的美人画成一个冷峻侠士。 萧风铃压低了嗓音,推开车窗探出头来左右看着说道:“谁啊,深更半夜,扰我清梦!” “嘿嘿,小哥你醒了!真是无礼了,我们是过路的行商,煤油用光了,衣服单薄,路上太冷想买你们一些煤油,价钱好说,你看怎样?”高昌乐走到萧风铃面前客气地笑道,他的出现让萧风铃心头一紧,真是踏破铁鞋啊,这小子自己送上门来了,显然他是认不出来自己的。天助我也!计划可以实施了,萧风铃将一些煤油低价卖给了他们,高昌乐笑嘻嘻地带着煤油走了,一边走着一边回头说公子是大好人。 看着高昌乐的马车点燃油灯后缓缓前行,萧风铃转回车厢里对正在穿衣服的朵岚说道:“朵朵,你等会儿听我的指挥,我们上演一段来自地狱的戏!该启程了!”说完,朵岚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重新获得温暖的高昌乐一伙儿别提多高兴了,没准儿这就是人的本能,只要改变了困境便会有短时间内的满足感。现在高昌乐他们已经睡不着了,准备在马车里生火做饭,大家围在一起吃火锅。这是一种来自东方大唐天府之国蜀地的美食,他们也许做的不正宗,但用来驱寒取暖、抚平极寒还是不错的。 吃到开心的时候,几人一起唱起了歌谣,以排解路上的枯燥。 高昌乐率先起头,唱一曲《欢声颂》,他清了清嗓子,脸上浮现起几抹腼腆,低声唱到:“鱼儿跳、风儿闹,小船轻轻飘;大街旁、小巷口,孩童高声呼;风飘远、雨飘走,我的心未动;岁月秋风无情,潮起潮落无痕;只有那……哈哈,忘词了!你们接着来吧,出洋相了啊!” 唱罢他赶紧坐下继续大吃着,部下们开始逐一施展歌喉,虽然他们的声调令人作呕,不过欢乐的气氛依旧弥漫在这个车厢内,就连在车头赶车的那位青年也随着歌声不时的摇摆,嘴里哼哼着,很是享受。黑幕下,一辆马车漂荡着歌声在大路上直行,车里欢声笑语,推杯换盏,连车外也洋溢着一股欢快。 驾车的青年不时挥动着手里的皮鞭,轻轻地抽打在马匹身上,两匹骏马有节奏地奔跑着,像是踩着歌曲的音符。 这时,车顶上传来一阵拍手声:“啪!啪!啪!”青年不解地回头一看,在他看清楚来者是谁后,瞳孔忽然放大,嘴巴微张刚想要说话,只听:“砰!”地一声,自己被来者一脚踢下马车,青年惨叫了一声,可惜车厢里歌声太大,高昌乐他们没有听得到。 就在他们吃着火锅唱着歌满心欢愉地时候,车门“咔嚓!”一声被人大力踹开,一位身穿黑色盔甲的男子站在车门口,他手臂上安着十余个三寸上的刀刃倒钩,只要双臂一摆,蹭到就伤。男子的忽然出现让高昌乐地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儿,他看着此人的装扮以及进门不说话的风格,忽然想起了祭赛国中最危险地人物之一。 果不其然,男子没等他们开口,率先开始了进攻。三位部下一拥而上,第一位被其一把掐中喉咙,向右猛地一拌,只听:“咔啪!”一声,昏然倒地。见状,其他两人叫嚣着向他冲来,也被其抬起手臂猛地一砸打倒在地。 瞬间解决了几个部下,高昌乐已经慌张地不行。在他看来,此人好似是六扇门金牌巡捕,黑金猎手萧龙士。这次丢失了国宝,他已经追来了。高昌乐吓得六神无主,不过为了逃命,他不顾及自己的恐惧,抬起一把钢刀向他劈来,只听:“铛!”地一声,钢刀劈在男子的右臂上,与刀刃倒钩别在一起。高昌乐用力向下压着却不见效果,这时,男子猛地一胎胳膊,左臂向高昌乐猛地一挥。 他向后一闪躲过了男子的攻击,却不想那只是男子的一个幌子,正真地攻击是那暴力的一脚,只听:“砰!”地一声闷响,高昌乐被其踢中腹部,身体像虾子一下弓下来,嘴里流出几丝鲜血。在他抬起头想看清楚来者是谁时,男子抬手一把打在他后颈,高昌乐顿时不省人事。 接着,没有被抽打的马匹逐渐放慢了脚步,很快便停了下来,男子将他们一一捆绑结实,将高昌乐拖下马车站在路边等待。 不一会儿的功夫,另一辆马车行至路边的草丛中,一桶凉水从车门送出来,男子一手拖着高昌乐将其扔在车轮上,一手端起凉水,只听:“哗!”一声,凉水在深秋的夜里很奏效,高昌乐猛地打了个寒颤醒了过来,他抬手去摸自己后颈的伤口。这时,马车内的灯灭了,自己的马车里灯光也熄灭了,周围一片漆黑,只有那淡淡地月光撒下,一位身材中等的男子身穿盔甲站在自己面前,月光洒在他双臂上带血的刀刃,泛起层层寒光。 高昌乐此时六神无主,他没有见过萧龙士,却已经被那些“惨绝人寰”的传说所带来的恐惧感吞没,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儿,赶忙求饶道:“大英雄饶命,我现在这是在哪儿啊,我还活着呢吧!”实际他就在这条路旁,只不过这里杂草丛生,光线昏暗,再加上内心的恐惧,他感觉自己快死了。 那男子听到他的话后低手一把掐起他的肩膀,低声喝道:“国宝在哪儿!”声音低沉带有急事沙哑,双眼闪烁着一波波起伏不定的杀气。 给读者的话: 求收藏!推荐! 第二十三章 翻盘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您说什么,我不知道啊,我只是一个过路的商人!”高昌乐依旧在狡辩着,他不敢承认,就现在的情况来看,没准儿自己承认后下一刻自己就会被萧龙士切去脑袋!偷盗国宝舍利子,那可是要灭三族的,萧龙士有先斩后奏的权利,高昌乐万万不敢承认。 男子听后将他摔在地上,抬手在他后颈的伤口上猛击了一下,高昌乐顿时惨叫了起来:“啊~~!哈~~我不知道你是谁,你在说什么,放了我吧,我真不知道什么事国宝!” “国宝在哪儿?”男子还是这句话,而高昌乐的回答还是如此,之后,男子将其一把按在马车上,用双臂上的刀刃对其展开了攻击,没打几下,高昌乐已经疼得喊爹叫娘,男子还是那个问题,这让高昌乐一点儿办法也没有,最终他没能顶住心理上地恐惧以及身体上的折磨,他在被打第三次后,身体摊在地上,抬手制止道:“萧大人,我知道是您!别再打了,我招……招!” “国宝在哪儿,你们要卖给谁,在哪儿碰头?”男子的话语简短而具有力量,高昌乐听得心惊胆战,他咳出几口鲜血说道:“哎!云逸兄,我被黑金猎手所抓,我要对不住你了!萧大人切莫再打,小的全招!”接着,高昌乐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悉数讲给了男子听,甚至是一些连张云逸都不知道的也告诉给了他。 高昌乐面对这位男子不敢不招,在印象中,萧龙士是一位心狠手辣地捕头,发迹于巡捕房之中,以刑讯逼供而闻名于天下。张云逸曾对他提起自己在牢狱中受到的折磨,那些变态的刑具大都由萧龙士发明,故高昌乐现在被其所抓,吓得六神无主。横竖都是一死,不如招了还能死的体面一些。 高昌乐真正交待了一刻来钟,将盗宝前的准备,计划、实施和盘托出,男子一边听着一边拿笔记。好一会儿的功夫,高昌乐交待清楚了,自己躺在草地上喘着粗气。 此时,男子摘下自己的头盔,将盔甲扔到一边,露出一张绝美的脸颊。 站在高昌乐面前的是一位亭亭玉立的姑娘,并非是匪界的克星萧龙士。她走到高昌乐面前抬手抓起他的领口,冷声喝道:“萧龙士是我兄长,我对他非常了解,扮演起来很像吧!你这个胆小如鼠地贼寇。”说完便将毫无还手能力地高昌乐五花大绑起来,实质上高昌乐的实力与她不差太多,刚才只不过是被她那一身装扮与身手唬住了,吓得他不敢出手。 将他捆好后,马车里又走下一位姑娘,她手里拿着一张字条,上面写着萧风铃事先给她准备好的话语,朵岚的口技高超,将萧龙士的声音模仿地惟妙惟肖,她只听萧风铃模仿了一遍就记住了。台词很简单,在他没招之前总是“国宝在哪儿”招了后看情况自己来定。 高昌乐看到面前的是两位女子,回头看着那辆有些熟悉的马车,那便是刚才借煤油的马车。看到这里,他顿时唉声叹气,自言自语地说道:“我高昌乐纵横花丛好多年,最后还是被两个娘们儿给骗了,我不甘心啊!”说完这话,高昌乐再次遭到一顿毒打,被萧风铃将他拖上他自己的那辆马车关起来。 得知了张云逸的路线与做法,萧风铃没有第一时间联系朝廷,她感觉这次丢失国宝是自己的责任,她想要将功补过,这样做有些冒险,但是萧风铃对自己有些信心。 当晚,萧风铃带着高昌乐一伙儿来到官府建造的驿站,萧风铃出示了自己的身份令牌,将高昌乐一伙儿压在这里,驿站官兵不日便可将高昌乐一伙儿押往帝都发落。 在驿站里,萧风铃得到了他们的帮助,拿了一些金疮药给自己用,在昨晚的激战中,她被高昌乐砍中一刀,一直硬顶着到现在。 为了节省时间,她们没有在驿站中休息多久。萧风铃将自己的快马从马车上解下,背对着跟上来朵岚说道:“放心吧,我让驿站里的人给你准备了一匹好马,我要去追踪逃犯,所以就不和你一起出发了!昨晚谢谢你,不然我自己的嗓音还真唬不住他!”她们要在这里分手,萧风铃想要尽快追上张云逸,在他们没有交易之前将张云逸拿下。 说罢,朵岚点点头,她知道自己在跟她走下去会遇到意想不到的危险,与其拖她后腿,不如自己再化装成书生继续慢慢地赶路。眼看着萧风铃解下马匹,将自己行囊放在马匹之上。她回头冲朵岚一笑,说道:“萍水相逢,多谢姑娘相助了!小女……小生告辞了,他日再会!”现在的萧风铃化装成一个独行剑客,口头语不敢再使“小女”。 萧风铃跨马离去,朵岚心中有些失落,要是自己能有她一半儿的功夫,也要化妆成一个侠士,行侠仗义,打抱不平! 忽然,她想起了自己体内还有忘神丸,她这一走何时再见,没有解药可如何是好。想到这里她立刻追赶出驿站大院,冲着并未远去的萧风铃喊道:“萧姐姐,那药丸解药你未曾给我呢,你要我忘记一切吗?” 随后,萧风铃长笑一声,背对着她回道:“姑娘莫慌,那只是一颗糖丸!”说罢,萧风铃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背后的尘土中,朵岚长舒一口气,心里暗暗想着:怪不得入口甘甜,原来用一颗糖豆糊弄了自己一整天。 这次的国宝丢失并,朝廷的反应并不比上次弱多少,国王下令要尽力搜查,搜查每一位出入乌塔城的行人、客商、使者。并调遣一支专案组到乌塔城彻查此案。 国宝是祭赛国的标志,一直由全直大师看守,每年出来亮相从未出差池,这次全直大师被自己弟子陷害,寺中其他僧人不敌盗匪,知县大人带着重兵在城内乱跑,只为捉拿一个偷盗府衙钱财的飞贼,这一切巧合让朝廷不得不怀疑。 丢失国宝的第二天,主管安保布防的萧风铃便消失了,而后出现在罗刹县城一次,说是去追捕盗宝之人却没有说出那个盗贼的名字。 朝中有些居心裹测的权臣想要借助此事重击萧氏一族在朝中的地位,削弱他们的权利。国内高层中原有三大外姓氏相互权衡,陆家、张家、萧家、现在陆家惨遭灭门,剩下的一些小分支逐渐没落。张家又因为张云逸的事以及家主战死沙场,势力也缩减了一些。现在是萧家蒸蒸日上之时,有人看着红眼。所以有大臣怀疑这是萧风铃在监守自盗,知县萨满就是她的一颗棋子。 为此,太尉萧大人并没有给出正面回应,他表示你们可以怀疑小女,只要查出来是她做出这等忤逆之事,自己愿意陪她一起去死,再活下去也会愧对先帝。 太尉萧游是前朝忠臣,与先帝关系甚好,曾极力推荐当今国王坐王位。现在王子变国王,国王队箫游还是非常尊敬地,他常说自己的半个天下是由萧氏一族打下来的,所以对丢宝一事国王并未怀疑萧风铃。 朝中大臣之间勾心斗角,国王以习以为常。他这次让刑部调查此时,尽快追回国宝。刑部上下几乎被萧氏大公子萧龙士一人掌管,为了确保调查的公正性,国王派出了自己的一个亲信,一位在朝中不惧萧氏一族的皇室宗亲。 给读者的话: 求收藏、推荐啊!你们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十四章 蓝忠平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萧风铃那边上路缉凶,而乌塔城这边却已经闹翻了天,各国来此朝拜的使者围堵了县衙的大门,此时的萨满已经被朝廷罢官压在监牢候审,刑部派下几位官员在县衙内与各国之间的使者周旋,等待那一位管事者的出现。 县衙门口聚集了大大小小数十辆马车,将大门围堵地水泄不通,衙役们在大门外劝慰着这些远道而来未见国宝一面的各国使节,显然他们并不领情,一个个高喊着腰间管事者一面,要他说个清楚。 他们之所以这么着急,是因他们已经前一个月向祭赛国交了供奉,现在说国宝丢失,不让看了,这不是在骗人吗,否则交回供奉,要么他们便不离开,不敢回国交差。 炎炎烈日当头照,风吹野草半枯焦。在如此酷热的太阳底下晒着他们也未曾离去,这给了当街买凉茶的小贩儿们一个“发家致富”的机会。 县衙内,几十个衙役站在院子里待命,大堂上几位刑部的官员正在等待管事者的到来,门口的局面是他们最不想见到的,他们有能力将他们驱赶,但这样做会使得国与国之间的关系冷峻下来。他们一个个面露愁意,互相打量着对方。每个人脑子里都有一个解决的办法,只不过没敢说出来,怕受到其他人抨击。 这时,院子里响起一阵骚动,看来管事者之一来了,几位官员赶忙从大堂里出来迎接他。没成想他健步如飞,没等他们走出门口他便已经迎面走来,看着他脸色有些不太好,这些官员急忙对其施礼:“侍郎大人,你可查到了些蛛丝马迹?” 被称为“侍郎大人”的男子站在门口扫视着他们,他身材高大,一身紫色官袍上绣有雄狮图案,金带环腰,配一块翠绿色玉雕。一头长发扎起来戴一顶三带官帽,一张古井无波的英俊面庞,剑眉微皱,双眸中带有一丝丝愁意。朱唇微动,淡淡地说道:“蛛丝马迹未曾见到,可却看到了些大场面!”所谓大场面,正是刚才在门口看到的那些各国使节。把大门堵得水泄不通,他只好从屋顶翻墙进来,二品大员翻墙入户,好不尴尬。 他话语中带有一丝丝地不满,这让此时在大堂上坐着的那位男子有些恼火,那人背对着大门,听到此人的声音这才转过身来。他未曾起身,两人四目相对,只听那男子叹息一声,幽幽地说道:“真是让人等得心慌啊,侍郎大人可查到什么线索了吗?” 被叫做“侍郎大人”的男子名曰蓝忠平,官拜刑部侍郎。与他正面相视的男子名叫扎尔德.卡宴,皇室宗亲,现为御林军前营侍卫长,官职不详。他见到蓝忠平后并未起身相迎,也未曾说客套官话,可见此人在朝中的地位不弱于他。 对此蓝忠平也不恼火,毕竟这些新兴的官僚都很傲气。祭赛国之前未曾有过御林军,只因当今国王还在做王子的时候看了一本名为《史记》的东方古书,书中提到西汉时期武帝刘彻有一支亲信军队名为御林军,帮助刘彻得到了皇位。故他当上国王后便于效仿,御林军取代了之前的皇家护卫队,发展至今有十余年的光景,现在人数更多,权利膨胀。除了皇家私事之外,朝中大小事务他们都敢染指。 国王觉得刑部料理此事有些不太上心,故派遣扎尔德前来“督军”,当然,扎尔德不是一个乱指挥的官员,一切大小事务他还是会听从刑部的安排,毕竟自己只是个监察。 两人在大堂上寒暄了几句,蓝忠平对自己的下属说道:“你们都出去吧,我要和卡宴大人商议要事,记住,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要开门!”说完,蓝忠平抬手示意他们离开。 这时,一位身材高瘦的中年男子冲其施礼道:“侍郎大人,那门口的那些人怎么料理?” “写一张告示出去,就说国宝至今下落不明,我国正在全力追查,并非是藏着不给看,希望他们可以谅解。若是有人捣乱,上前恐吓其离开就好,切记不要动手!等我们追回了国宝,定会立即通知他们前来膜拜。他们上交的俸禄不会打水漂的!下去准备吧。”蓝忠平淡淡地说道。 他们走后,蓝忠平脸色一改,俊俏地眉头顿时皱起,将一本卷宗扔在一旁的桌上,身子往一边的靠椅上一躺,叹息道:“哎,这次的案子真是荒唐至极!卡宴大人你看看,这是那些落网人的口供,无一相仿!” 说罢,扎尔德一脸疑惑,眉头皱起。将卷宗拿起来上下翻看了一遍,这些口供有的说是知县盗宝;有的说张云逸路过时顺走了国宝;有的说全直大师诈死带走了舍利子;甚至有人说是萧风铃监守自盗,刚好现在的她也是下落不明。 城中前几日出现大量巨额银票,其中有张氏钱庄以及皇室钱庄的有数万两,这让张云逸的嫌疑更大了些,而且狱中一位法号贤能的和尚交待是张云逸教唆自己引走方丈,他好来盗宝,这些证据都可以证明张云逸的罪行。不过原知县萨满却说是由于萧风铃指挥不当才使得国宝丢失,而且她还放走了 朝廷钦犯公孙豹,萧风铃的嫌疑也不弱。 在朝中,萧风铃监守自盗地嫌疑超过了所有猜想,这让蓝忠平以及刑部其他鱼萧风铃交好的官员很是头疼,他们深知萧风铃的人品,虽然有些大小姐脾气,又不懂人际,但也不至于盗走国宝。 看完这本卷宗,扎尔德两手抬起揉着太阳穴。他这次领命前来协助办案,为的就是找到张云逸,帮他为陆家灭门一案翻案,现在他又摊上了盗宝的罪名,这下想要翻案可就不容易了。 两人在屋子里深思了许久,日头渐落西山,县衙门口慢慢消逝。一壶浓茶逐渐见底,当蓝忠平端起茶碗喝完最后一口后,他对着拉尔德轻敲桌面,说道:“卡宴大人,以我猜测,怕是张云逸的嫌疑最大。你看这口供里大部分都说是张云逸作案,而且有人亲眼看到了他冲进寺庙中打伤众武僧!” “有人亲眼看到?呵呵,真是荒唐至极!”扎尔德不屑地笑道。 “三年前陆家一案便是这样,有人亲眼看到张云逸灭陆家全院。可却没有一件实质性的证据,这次虽然有银票再次流通。可听他兄长所言,张云逸越狱后并未与家中联系,何来家中的银票。况且乌塔城中也出现了皇室银票,难不成皇室也该被怀疑吗?”扎尔德幽幽的说道。 扎尔德直视着蓝忠平的眼睛,蓝忠平哑口无言,心里酝酿着反驳他的话语。 扎尔德继续说道:“张氏一族向来忠心耿耿,张云逸虽说有些不走正道,不过他兄长可是国王最信任的人之一,就冲这一点,也不能断定是他偷走了国宝!蓝大人,我知道你跟萧氏一族的恩情,不过在下也奉劝你照章办事!”扎尔德是张云逸兄长一手提拔起来的侍卫,他相信张氏一族的人品。所以在张云逸越狱后,他在朝中作梗,使得刑部并没有派出强将前去追捕。 人在人情在,现在陆氏一族没落了,国王对他们也没有之前的重视,原本张云逸就是被胡乱打进大牢的,国王对此感觉愧对死去的张将军,现在他越狱逃走了,国王想着他只要不做愧对国家的事,他便既往不咎,随他去。毕竟张氏一族对国王的影响力摆在那里,他不想君臣之间关系闹僵。 “嗯,我蓝忠平不是愚笨之人,也知道张家在朝中的地位!我也不想被他兄长扭断脖子!但是照章办事,我们该发通缉令了,他有嫌疑,萧风铃也有嫌疑,那个知县萨满也是嫌犯!”蓝忠平淡淡地说道。他倒是很希望是张云逸带走了舍利子,这样的话张氏一族在朝中地位定会下降,而萧氏一族必将上涨。自己与萧风铃有婚约,到时候一成婚,自己便可以振兴家族了。风铃啊风铃!你现在在哪儿啊,快回来吧,回来洗脱你的冤屈啊! 第二十五章 波斯小镇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人心隔肚皮,现在扎尔德迫切地希望国宝不是被张云逸带走的,这样陆家一案就可翻案,国家也会多一个栋梁。扎尔德早年听说过张云逸的实力,在祭赛国中也是小有名气。所以刑部才派出最优秀的巡捕萧龙士前去捉拿他,就那也折腾了一年有余才将其归案。 这次丢失国宝,朝廷异常关注,这关系到朝廷的脸面。所以调遣正在追拿邪教教主的萧龙士回来彻查国宝一案,命令下去有一整天了,萧龙士飞鸽回信说自己马上前往乌塔城,蓝忠平他俩就是在一边找线索一边等待萧龙士到来。 另一边,张云逸在路上久久等不到高昌乐他们追上来。于是乎他准备自己先去交易,然后在月氏国中好好等些日子。毕竟那里是波斯人的地盘儿,祭赛国的武官通常都会止步,不然有可能引起两国的针锋。月氏国与祭赛国向来不和,波斯人想要从丝绸之路上截取一段,从而来收取唐朝人高昂的过路费。 由于祭赛国与唐朝交好,所以祭赛国经常从中作梗,打消了月氏国的主意,所以便有人想着买走祭赛国的国宝,好在国际上羞辱祭赛国一把。张云逸这次盗宝就是受人所托,那个波斯商人他也没见过,只是有一张他的画像,画像下写着悬赏金五十万两白银,可见此人也是个有手段的悬赏犯,并非正经商人。 他们事先商量好在月氏国东部小城交易,那些人认识高昌乐,之前想要高昌乐带着国宝来见他们,现在高昌乐被萧风铃抓捕,张云逸并不知情。在月氏国里等了他一个星期也没见高昌乐露面,反而是等来了一个让他意想不到的人:萧风铃。当然现在的萧风铃已经化装成一位七旬老汉,张云逸并不知道她已经追了过来,并且就居住在他附近的一个驿站旁。 萧风铃现在可谓是变装秀,她一天换一个造型,生怕张云逸看出来是自己。一开始她准备趁着张云逸没有交易将其拿下,后考虑再三,萧风铃对自己的实力没有太大信心,索性以抓捕那位波斯商人为理由,在这小镇里纠集一帮赏金猎人,顺道可以在他们交易的时候将张云逸抓捕归案。为了让这些赏金猎人听自己的指挥,萧风铃先支付了一些佣金,现在他们已经是萧风铃的佣兵,等待着萧风铃的命令。 又是一连三天过去,天气越来越寒冷,张云逸早上去衣店里购置了一套皮草大衣,他计划着交易完成后往昆仑山脉方向走,那里海拔高,人烟稀少。适合自己练功,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恢复功力。 在这里等了近十天,未曾见到高昌乐以及他的马车。张云逸实在等不下去了。他害怕祭赛国会派出高手来追捕自己,以他现在的功力,随便一个有巡捕能力地捕头就可以将他就地正法,实则萧龙士他们已经上路,为的不是抓回张云逸,而是寻回萧风铃。只可惜他们在路上遇到一位书生,说自己见过一个穿官靴的女子,她往暹罗方向去了,说是追捕逃犯。 萧龙士不知是真是假,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索性带人往暹罗方向追去。暹罗是佛教大国,对祭赛国中的国宝舍利子垂涎已久。萧龙士猜测盗贼得手后会往暹罗国跑,小妹很可能追踪他前去。 那位乱指方向的书生便是朵岚,她看着萧龙士这些人气势汹汹,说自己是萧风铃的同僚,但她却不信,为了萧风铃的安全,她让萧龙士错失了抓捕张云逸的时机。 张云逸的一举一动都在萧风铃的监视下,今早张云逸除了吃早饭以及买皮衣出门外,其他时间都在客栈里窝着不敢出来。 在这里跟他耗了十天,萧风铃眼看着自己身上的钱越来越少,快马都给她昨天卖了。要是张云逸再不交易,她便要今晚提前动手了。在路上消耗了半个月的时间,在这儿又干等了十天,国宝离开祭赛国已经快一个月了,要是能早早送回国内,也能缓和国内当前的局势。 萧风铃此时正在享用早饭,波斯人的料理与祭赛国大不相同,其中辛辣味十足,吃的确实过瘾。萧风铃一边吃着饭菜一边喝着冰水,想着享受完这一顿后下午开始行动,晚上之前尽量抓住张云逸。这时,有位赏金猎人在门口敲门,一边敲门一边说道:“风少侠,那个姓张的小子离开了客栈往公馆去了,我们要不要跟上!”风少侠是萧风铃的化名,跟他们混迹了这么久,他们愣是没看出来自己的女的,或许是看出来了没揭穿,人艰不拆嘛! 听完,萧风铃端起手边的冰水一饮而尽,回道:“跟上!” 十天来,张云逸从未远离自己居住的客栈,只要是出来一次,要么是买小吃,要么是在街上左右晃荡几下,眼睛看着进城的方向,目光中有些忧虑,像是在等待着谁。不用猜,他等的那个人再也来不了啦。 走出房门,萧风铃吩咐他们开始行动。他们现在已经乔装打扮成过路的行赏跟在张云逸身后,而此时的张云逸步伐快捷,像是有些急事。萧风铃猜测是他要交易了,自己终于等到了这一天。这座小城虽小,但也是丝绸之路的“站点”,所以街道上的行人骆驿不绝,张云逸没有感觉出来有人在跟踪自己,只是自顾自的低头猛走。 萧风铃幼年时学过波斯语,后翻阅了一些波斯书籍。书籍中对波斯的描写让她心向神往,现在自己走在波斯古城中,那些满刻着雕花的古建筑有些破碎,风沙常年的侵蚀让它们失去了原有的风采,就这样也阻挡不了它们所带有的文明气息,街上的少女、老妇皆带有面纱。之前阅读书籍时她对这样的做法很是诧异,后来才明白这是用来遮挡风沙的,并不是什么装饰物。把脸都遮住了,再装饰又能美到哪里呢。 清风掠过街道,带有一丝丝寒意以及恼人的沙子。风越吹越大,空气中弥漫着尘土。萧风铃他们在街道上跟踪着张云逸。街上行人来取匆匆,谁也不想在风沙中接受洗礼,纷纷躲进最近的建筑物里,萧风铃眼看着他们一个个离开,自己的队伍很快就要暴漏在张云逸眼前,就在这时。一辆拥有六个车厢的巨大马车从拐角处使出并挡住了正在快步疾走的张云逸。 一开始张云逸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还以为是六扇门的捕头将他拦下了,当马车车门一开,一位高鼻梁的老外一脸堆笑的出现在他面前时,张云逸打消了顾虑。他与那人打了个招呼后翻身上车,感觉他们就是来接自己的。 萧风铃看着他登上马车,立即示意赏金猎人们快点儿追上马车,从书中读到,这种马车叫做“沙龙”。是戈壁滩附近城市中一种公共马车,专门用来在风沙天气中行使,只要给钱就可坐上去代步,类似于祭赛国中的租赁马车。 沙龙速度很慢,为的就是让更多的人追上它,从而行人获得方便,他们赚到钱。 萧风铃他们紧追了几步便登上马车,可惜与张云逸乘坐的不是一个车厢。这样也好,张云逸怎么也不会发现他们。 登上马车没一会儿,一位波斯女子走到他们面前,对其先是施礼,然后用目光扫过他们每一个人。萧风铃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看着赏金猎人们一个个面色兴奋的样子,怕这不会是好事儿。 第二十六章 同车不同路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果不其然,波斯女子环顾他们一周后坐在萧风铃身旁,抬手搭在她肩上,左手轻轻的拂过胸口,摘下自己耳边的面纱,露出一张柔媚的脸颊。 萧风铃被这一连串的动作弄得有些尴尬,这估计是沙龙上的“特色服务”:石龙子!萧风铃看着她卖弄风骚的样子,身体不由自主地往边儿靠。 显然波斯女子看上了女扮男装的萧风铃,萧风铃那一张白净的脸上“长”有几抹胡须,甚是有味道。而且目光躲躲闪闪的,有些羞涩。女子莞尔一笑,眼睛微眨,冲着她哈了一口热气,满含妩媚地声音响起:“风沙让我有缘相遇于此,你在躲避什么呢!我帅气俊美的少侠,你的目光已经暴漏了你想要得到我的心,恰好我需要你的爱!” 说着话女子便冲她吻来,萧风铃见状立即抬手挡在她嘴唇上,压低声嗓说道:“下午我有要事,不敢浪费精力!姑娘去找别人行欢吧,恕不奉陪!”说罢便将她搭在自己肩上的胳膊甩掉,猛地站起身子。 被她这么一拒绝,波斯女子脸上妩媚的一面骤然消失,她阴下脸色,抬手一拍。忽地,车门被打开。一阵风沙呼啸而过,沙子像利刀般锋利,吹进了车厢内。 客人们急忙站起,奉劝萧风铃答应下来。沙龙上规矩就是如此,如果不听从车主的安排,只能下车。 那位波斯女子说道:“公子若不给我想要的,你们一行人便下车去吧,今天有沙尘暴,估计你们这些行商会被沙漠女妖带走,再也回不来了!”所谓被带走,就是被掩埋。 见此情景,萧风铃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为了紧跟张云逸的脚步,她豁出去了。况且这些赏金猎人们也希望他与“石龙子”发生点儿什么。于是乎,两人走进车厢的雅阁内,一干猎人拍手叫好。 一走近雅阁,波斯女子迫不及待的冲她扑来,一边脱着长裙嘴里一边喃喃自语。萧风铃猛的一把抱住她,抬手:“啪!”地一声打在起后脑勺。女子当场昏厥过去,萧风铃将她拖到一边的床被上,看着已经衣衫不整地她,在低头看了看自己,心里暗暗笑道:“这样的一副玉体还比不上我自己呢,还要反过来勾引我,先睡一觉再说吧!” …… “这么快就完事了?”几位赏金猎手看着从雅阁走出来的萧风铃说道,她没好气地点点头,脸色有些阴沉,猎手们想笑却又不敢笑。 沙龙徐徐前行,萧风铃再各个车厢之间走动,她看到了正在第二车厢里休息的张云逸。此时的他红光满面,并没有乔装打扮。在这里谁也不任何他,他可以做自己。萧风铃不敢靠他太近,只是在门口时不时的打量着他,张云逸同样注意到那位站在门口的俊美少年。在此之前曾有几位波斯人找到自己,说想要自己的龙阳之躯,被自己连打带骂地轰了出去。 现在萧风铃这样看着他,让张云逸脊背发凉。 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很快张云逸便下车去了,按照事先说好的地点,他独自一人去交易。为了使张云逸不怀疑,萧风铃先派几位同伴下车,之后沙龙绕过街道口时,萧风铃这才下车再追赶张云逸。 张云逸一下车便拿出一份地图,那是整个小镇的路线图,其中画圆圈的就是交易地点。但是上面却有三个画圆圈的地儿,估计是有三拨人想买舍利。张云逸计划挨个儿打探一下价格,价高者得宝。 萧风铃自然不知会有三拨商人,她计划着等张云逸一进门便派人进攻。于是乎悄无声息地跟在张云逸身后,眼看着他走进一座院子。 那是一个土墙砌起来的院子,墙高不到一丈,而且院内传来一股股的腥臭味,很不好闻。萧风铃站在后院墙外,示意几个手下翻墙上去看看情况。不料张云逸一脸惶恐地从大门出来,脚步急促地走过这条街道。 如此,萧风铃以为是自己暴漏了身份,正要冲上去直接拿他。这时,翻上墙头的几位赏金猎人惊愕地唏嘘道:“居然……居然全死了,不留活口啊!看来已经死了有几天,都臭了!” 说罢,萧风铃一脸疑惑地翻身上墙,示意他们赶紧去追张云逸。 低头一看院内,只见院子里一片狼藉,横七竖八地躺倒着十几具尸体,从他们的服饰来看像是吐火罗人,而且其中有四位女人,两个十几岁的孩子。作为捕头,她忍不住好奇翻进院内观察,看着死者脸色痛苦地表情,死前一定是受到了非人的折磨,从伤口来看,刀痕都是一样的,这估计是一人作为。莫非是有人要杀死这帮敢买舍利子的人?这个疑问在萧风铃脑海中飘起。 时间不多,萧风铃顾不上打理这些惨死的外国人,她走出院子大门,刚才那拨被自己派去追张云逸的人回来两个,他们气喘吁吁,声色慌张,一位年龄稍长的男子对萧风铃摆手道:“风少侠,我们这趟恐怕是不好做,刚才那个姓张的走进一个客栈,然后忽然就冲了出来,我们进去一看,大堂里横七竖八的都是死人,现在小七他们几个跟踪姓张地往小镇东南侧去了,我们要不要跟过去!” 听这人最后的口气,他好似有些畏惧了。 这也难怪,一刻钟之内见到了两大拨死人,搁谁谁也会害怕。唯一让萧风铃疑惑地是,这里死了这么多人却没人管,当地的官府也不出面调查,不知是未察觉,亦或是恐惧那个作案人的实力。 当然,这些人的死跟萧风铃没有丁点关系,她见过死亡人数更多的案子。 在说了几句鼓励他们的话后,萧风铃掏出自己身上仅剩的一点儿金条,说要是这单做好了,他们每人到祭赛国太尉府里领赏银三百两。 这些做赏金猎手的汉子都是为了钱而不要命的人,一听说三百两,就算是豁出命去也要拿下张云逸。 看着他们一个个重新焕发的狂奔背影,萧风铃无奈地笑着,这就是江湖,为了银钱,他们可以不顾惜一切,哪怕是生命。也不知道家里边现在怎么样了,估计兄长已经在上路追查张云逸了,只要他出手,没有能逃脱的人,张云逸也不在话下,今年年初就是活生生地例子。 此时的张云逸已经被两拨死人吓得精神恍惚,眼睛盯着地图在大街上快步走着,已经顾不上身后有人在跟踪自己。 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小镇,自己身带国宝,想要交易却发现两拨人具亡。现在他把最后的希望压在最后一个人身上,希望他安然无事。忽地,张云逸停下脚步,脑海中闪过一个念想,倘若是他们真无事,那那两拨人恐怕恐怕他做下的孽障,若是真的,那自己的小命也不敢保险。 想到这里,张云逸不敢再走,他转进路边一个烤肉摊,兴致勃勃地点起菜来,这让追赶上来的萧风铃很纳闷,她一直以为自己被张云逸发现了,可他为何又不跑呢,难不成是想要再次围歼自己。谨慎促使她驻足等待,眼看着张云逸吃下一整条羊腿。然后向店家老板买下一把弯刀,顺便打听了一下地图上最后一个圆圈标注地的住户。 第二十七章 波斯商人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听店家说那里常年无人居住,院落的主人是皇室宗亲,姓泪渠,当地人没人知道他叫什么,是做什么的,这给他再次蒙上一层神秘。 张云逸拿着弯刀站在街道上,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去怕是性命难保,不去自己的钱已经花光,总不能一路抢劫去找杀害陆家的凶手吧,况且还带着国宝。思考了片刻,他决定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刚才那一盘正宗的烤羊腿就当是给自己壮胆了。 见张云逸一走,萧风铃他们立即跟上。 走过几条街道,张云逸来到这个其貌不扬的院落门口,当下时值傍晚,天色渐暗。张云逸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大胆地推门发觉门是上锁的,于是敲门喊道:“有人吗?” 不一会儿,大门打开,两位身材壮硕地波斯男子走出来打量着张云逸,其中一位较矮的男子说道:“你是祭赛国人?” 张云逸点点头,此时他脑门上已经出现一层薄汗,不是这两人给他的压力,而是他觉察到这院子里有高人坐镇。 “你就是高昌乐?也不胖吗,还以为你是个肉球!”那男子调侃道,让紧张地气氛稍稍缓和。 张云逸练练摇头,说高昌乐来不了,他妻子要生产,全权拜托自己来交易。 两人带着他走进大院内,院子里布置很简单,只有一张石椅以及几个石凳,左边摆着一个兵器架,上边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兵器,张云逸虽然见过却不会用,唯一会用的一把弯刀也被人给没收了,说是走的时候再还给他。 张云逸径直走进上房,两位大汉将房门一关,站在门口等候。 屋子里光线有些昏暗,张云逸看不清楚哪是哪儿,一不小心撞到了桌角,耳边传来:“啪!”地一声脆响,像是一把茶壶碎了。他谨慎地看着屋子四角,也就窗户口那儿有亮光,星星之火不足以看清屋内。张云逸也不言语,继续在屋子里抹黑探索。 忽然,他右手碰到一处柔软,像是人的胳膊,于是他开口问道:“列位,省灯油呢是吧,怎么不点灯啊?” 话一出口,一声柔美地声音响起:“就算是没点灯,你也不能占我便宜啊!”余音未落,几盏油灯同时亮起。把张云逸晃得有些睁不开眼,好一会儿他才发现自己的右手一直放在一位姑娘胸口,难怪有一种柔软。 见状,张云逸立即向那位姑娘施礼赔罪,好在波斯女子较为开明,对这样的无意冒犯也不在意,她只是抬手一指坐在正堂上的那位中年男子说道:“小哥,你看他,这才是你要找的人!” 顺着姑娘的手指,张云逸看到一个身材干瘦的中年人,他面无表情,眉头微微锁起,身穿金黄色长袍,带一个乳白色帽子。帽子上镶嵌着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绿宝石。男子看起来有些疲惫,眼睛缓缓地转向张云逸,抬手示意他请坐。 张云逸打量着四周,客客气气地坐在一边。 这屋子虽大,但却显得拥挤,因为有近二十人在这里。通过他们的呼吸气息,其中不乏能人异士。特别是那中年人身后的那两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一黑一白。他们可是传说中名动西域的高人,江湖人称:“阴阳二老”。张云逸早年间见过他们二人,现在一认出来便立刻对其施礼道:“哎呀!两位高人在此坐镇,小生却没早早认出来,真是多有冒昧,希望二老不怪!” 说着便连连作揖,做出一副谦卑地姿态。要是在入狱前,以张云逸的实力根本不用跟他们客气,当年走西域时他就不怕他俩。可今朝不比往日。狱中牢狱使他功力缩退,不得不见人自矮三分。 阴阳二老对其点头示意,并未说话。他们站在中年人身后显得略有谦逊,可见这中年人来历不凡。 屋子里很闷,窗户紧闭着,空气不流通。他们就这样干坐着打量着对方,张云逸也不敢多说话,等待着中年人开口。 好一会儿的功夫,中年人从靠椅上站起懒散地升了个懒腰,脸上浮现出几抹惬意。他三两步走到张云逸面前,抬手一拍他的肩膀,这让他忽然打了个激灵。 中年人双目深邃,直勾勾地看着张云逸的眼睛,低声道:“年轻人,我们出来闯荡地人最要遵守的一条准则是什么呢?” 话中有话,张云逸听得出来。看上去那两拨人很有可能是他做下的,张云逸现在更加恐惧了,不过却不能表现出来。他只是苦笑两声,干笑道:“是诚信与诺言吧?” “没错!”中年人忽然抬高了声调,张云逸情不自禁地浑身一抖,听他继续说道:“既然你都明白,那又为何多找了两家替死鬼呢!好货自然会有好价钱,不必他人来跟我抬高物价!说吧小子,舍利子准备多少钱出手?” 开门见山,中年人不说过多的废话,刚才那简短的对话足以震慑张云逸的心头。他吞咽了几口口水,干咳了几声试探性地说道:“那是祭赛国宝,自然要好价钱,您觉得一百万两怎样?”话语中带着不坚定,好像舍利子的价值距离这个价格差很远。 “二十万两!”刚才那位被张云逸袭胸的女子说道。 “八十万两!” “三十万两!” “够了!一口价,五十万两,多了我也没有!张公子,你看如何啊?”中年人打断两人的话说道。这个价格已经超出了张云逸的预期,他故作为难地点点头,然后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个黑布包,打开黑布的一角。一道柔和地白光透出,这中年人一样便看出了这是舍利子。他早年去祭赛国参观过几次,舍利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验货完毕,中年人非常高兴,他将舍利子包好交给那位波斯女子,回过头脸上出现一抹淡笑,对着张云逸说道:“张公子好身手,给我带来了稀世珍宝!鄙人名叫泪渠蒙阔,很高心见到你!银票不出一刻钟即可送来,张公子先用茶!”说着话便亲自给张云逸倒茶。 面对他态度的大转变,张云逸一时间有些不适应,他接过茶碗在嘴边闻了闻,确实是好茶,而且没放“佐料”。他轻泯了一口放在桌角,与泪渠蒙阔开始试探性的攀谈起来。从交谈中得知,泪渠蒙阔特别喜欢收集各国珍宝,愿意倾其所以去购买。而且这次张云逸给他带来了舍利,他计划着将下一个单子交给张云逸去做,完全把张云逸当成了职业的飞贼。 张云逸为了能安全的带钱离开,只好一脸奉承地笑着答应下来,心里想着只要拿到钱立刻就跑,头也不回的跑。今天这一天让他受了几重刺激,他可不希望在跟这些人扯上关系。 在两人正交谈地欢喜时,刚才离开的那位波斯女子折回屋内,伏在泪渠蒙阔的耳边说了些什么。张云逸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俩,眼看着泪渠蒙阔脸上的笑容僵硬,他心想一定是出了差错,大事不好。 果不其然,等那波斯女子没有把话说完,泪渠蒙阔忽然抬手一把掐中了张云逸的脖颈,刚才和蔼的脸色变得狰狞,眼睛怒视着张云逸,吼道:“小子!你还想黑本爵一笔吗?啊?” 第二十八章 你把我害惨了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突如其来的爆发让张云逸顿时摸不着头脑,他赶忙挣脱开泪渠蒙阔的大手,眼睛瞄向四周冲他围过来的一干人,对泪渠蒙阔说道:“爵爷,小人不知哪里得罪了您,刚才不是已经把舍利子给您了吗,你还没给我钱呢,怎么能说是我黑您呢?”说罢,张云逸挺直了腰杆,这也在他意料之内,杀人越货的勾当他们做得出来,自己就算打不过他们,跑也能跑得了。 看着张云逸一副高姿态,好似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泪渠蒙阔回过身坐到靠椅上,左手一抬,示意那位女子说道:“来啊,把那一群自不量力的鼠辈带过来!” 话一说完,屋门打开,一阵凉风吹进屋内,吹散了笼罩在张云逸心头的沉闷。 他回头看着门外,眼看着几位被打成重伤的赏金猎人被他们的人拉进屋内,其中包括女扮男装的萧风铃。他们的出现让张云逸惊愕不已,他连忙说自己跟他们没有关系,希望泪渠蒙阔不要联系到自己身上。 但“事实”摆在眼前,一切的解释都是徒劳无功的。泪渠蒙阔从靠椅上站起来,吩咐手下没将那几位不重要的赏金猎人拖出去,自己走到一位长者面前,抬手一拍他的天灵盖,低声说道:“你们是一起的吗,这个小子是你们的头领?如实招来!” 那老者是月氏国人,他深知泪渠蒙阔心狠手辣,他连连摇头,指着萧风铃说道:“这位风小爷才是我们的头儿,这个姓张的只是我们追捕的目标!” 语毕,张云逸立即将目光转向萧风铃,越看越觉得“他”的相貌有些蹊跷。说不出来在哪儿见过,又好像未曾相识。 泪渠蒙阔不愿相信这位老者的话,他转手:“咔啪!”一声折断了他的脖颈,扭过头仔细打量着萧风铃。这下萧风铃紧张起来,她没预料到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一步,自己所带的这些赏金猎手跟他的卫士打起来简直就像是羊入虎口。不到几个回合自己便被捕了,她想要逃,却被一个女人一击击中了后颈。 好一会儿的功夫,泪渠蒙阔没能认出来他是谁,但却发现了一些端倪。只见他抬手一把托起萧风铃的下巴,从脖颈处摸到了假面具的粘合口,用力一撕,只听:“刺啦”一声,萧风铃被其撕开了伪装,一张清秀俊俏的脸颊出现在众人面前。她的那些赏金猎手也吓一跳,原以为风小爷声音阴柔是因为阳气不足呢,原来他竟然是一个美娇娘。 泪渠蒙阔手里攥着假面面具,放声大笑几声,一指张云逸喝道:“小子,你做的伪装还挺不错啊,让女人来黑我!行,老子今天让你看看,什么叫痛不欲生!”说罢他便一把拉起张云逸的胳膊,用力一拉,他却纹丝未动。 此时的张云逸已经惊呆了,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萧风铃居然追踪自己倒了这儿,而且是以这么一个场景见面。这几天来围绕在张云逸身边的疑团一个个解开。为什么高昌乐没有如期追上来,为什么总是有一堆在暗处的眼睛盯着自己,原来这都是萧风铃搞得名堂。 拉扯了张云逸几下见他不动,泪渠蒙阔怒道:“小子,别挣扎了,你今天是走不……” “为什么!为什么你紧追着老子不放,老子哪儿得罪你了!啊?可恶的萧氏一族,你们这帮该死的混蛋,还有你那个该千刀万剐的哥哥!为什么你要把我逼上绝路!”张云逸猛地一把推开泪渠蒙阔,眼睛怒视着瘫坐在地上的萧风铃,眼中闪过一丝丝的杀意,拳头紧握着,发出“嘎嘎!”地声响。 这样一幕让泪渠蒙阔感觉很困惑,他抬手示意阴阳二老退下,自己要看“好戏”,他也想搞清楚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咳!咳!”萧风铃咳出几口淤血,抬起头看着张云逸那张愤怒地脸说道:“你不是偷走了国宝吗,那你就是贼。我是捕快,是要抓贼的!有什么不对吗?你个背叛国家的窃贼也敢反过来质问我,你还有良知吗?” “高昌乐呢,他是不是被你给抓了!”张云逸最关心地是这个问题,甚至忘记了逃跑。 只见萧风铃站起身来点点头,刚要开口。却被张云逸一把掐中了脖子,回身:“邦!”地一下按在桌子上,张云逸低声怒道:“该死的六扇门捕头,你这样做,高昌乐会死的,他们都会死的!他夫人再过俩月就要临盆了,难道还要先守灵棚吗?”说着话,他手上的力道更加大了一分,萧风铃忍不住咳嗽了起来,嘴里溢流出鲜血,血液顺着自己俊俏的小脸滴落在桌子上。 两人的对话让泪渠蒙阔似乎看到了些什么,他抬手一挥,阴阳二老冲上前去轻易地将张云逸拉开按到一边,萧风铃得以喘息,她大口的呼吸了几次,咳出一口淤血,抬眼冷冷地看着张云逸,笑道:“呵呵,是吗?那又是谁造成的呢!” 一句话直击灵魂,张云逸顿时无言以对。 的确是自己计划着偷盗走国宝才让高昌乐去联系人手、买家的。可现在却变成了这样的局面,他怎么也预料不到。 “好了两位,你们的故事我听够了,现在准备上路吧,希望你们在黄泉路上能继续这么欢乐的争吵下去!”泪渠蒙阔奸笑着说道,然后抬手一拳打晕了萧风铃,开始撕扯她的衣服。 一个好端端地姑娘不能就这么杀了暴亵天物,他要先奸后杀,就在他们面前,也在自己手下面前。不过在他刚撕开萧风铃的大衣后,她内衬上的一圈图案引起了泪渠蒙阔的注意,那个图案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来了。 他回头对那位发现萧风铃的女子说道:“你来看看这是什么!” 女子走进萧风铃,看着她内衬上的云纹黑鹰图案。她眉头微微皱起,对泪渠蒙阔说道:“爵爷,这是祭赛国里那位高人的标志,黑金猎手萧龙士!我看还是先别杀她,宁信其有不信其无啊!”女子声音虽小,可张云逸却听得真真切切。刚才他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要是真的掐死了萧风铃,那自己的小命也就不保了。见泪渠蒙阔对萧龙士有些忌惮,他计上心来。 果不其然,泪渠蒙阔停了自己的猥琐行径,回头对张云逸问道:“小子,你好像跟这姑娘很熟,说吧,她是谁?萧龙士的未婚妻?女儿?” “是小妹,你最好不要杀她,要不然萧龙……”没等他把话说完,泪渠蒙阔一拳打在张云逸肚子上,他岔气咳嗽了两声,脑袋耷拉下去。 得到了身份的认证,泪渠也不是个极其好色之人,他喜财更惜命,但是就这样放萧风铃走,唯恐西域的道儿上回谣传自己怕萧龙士。他坐在靠椅上仔细思考了片刻,回过头对阴阳二老说道:“两位高人,你们的绝世丹药可做好了,要不要拿这两位小儿做个试验啊!” 阴阳二老淫笑着点点头,这把张云逸吓坏了,他早听说阴阳二老功夫高超,制作丹药更是一绝,自己要是吃了他们的丹,恐怕是再也找不到破解的方法,想到这里他立即变了口风,对泪渠蒙阔求饶道:“爵爷你别杀我,我又没黑你,况且我还给你带来了稀世珍宝。你就算是不给钱,也不至于要我命啊!求求你,我会给你更好的东西,更好的!” 第二十九章 阴阳丸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泪渠蒙阔根本没搭理他的话,自顾自的说道:“那可是上好的丹药啊,要好几年才能做出来。给你小子用上还真有点可惜了!来吧,按住他的嘴!”话音未落,阴阳二老将张云逸死死地摁在地上,张云逸奋力挣扎,张嘴去咬其中一人的胳膊,却被他一掌打在额头,打的张云逸头晕眼黑,半张着嘴吞咽下一颗不知名的丹药。 萧风铃那边,她也在昏迷中被吞下一粒丹药。 “老瘪驴,你给我吃的是什么?可恶,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不然你也会死的,会被我杀死的!”张云逸被摁在地上怒道,自己的未来已经因为那个不确定的丹药左右,他顾不上再尊敬泪渠蒙阔。现在的他真性暴漏,开口大骂。 相反,泪渠蒙阔对他的怒骂毫不在意,眼睛左右打量着他俩,奸笑道:“张公子,你的底细我不太清楚,但是我却知道萧龙士那个混球的实力。你想象一下自己被他追杀的滋味吧!哈哈哈!” “淫贼,你这个老……”话没说罢,张云逸肚子上又挨了一拳。泪渠蒙阔叹息一声,摇摇头说道:“真是可怜我自己啊,居然被你想成那种人!本爵告诉你你吃的是什么!那叫阴阳丸,西域圣药!你吃的是阴丸,那姑娘吃的是阳丸!具体功效……嘿嘿!你这个闯江湖的老瘪……瘪驴应该知道!” 他的话在说道一半时,张云逸就吓出了一身冷汗,他呆若木鸡,阴阳二老也不再按着他。他就这样躺在地上,脑海中回荡着那三个字:“阴阳丸”。那是一种西域失传近百年的圣药,相传是用来给皇室服用的滋补品。男人吃了阳丸就会更男人,相反女人也是如此。可要是男人吃了阴丸,他就会逐渐变成女人,身体和心理都会发生变化。 唯一的办法就是再吃一粒阳丸,不过那可能会使自己丧失功力,变成一个普通人。 想到这里,张云逸从迷糊中惊醒,他抬手抚摸胸口、下巴;还好自己还没有变成女人,也许这阴阳丸没被他们仿造出来。这是他心里的一个侥幸想法,可泪渠蒙阔却打破了他的“美梦”,他看着萧风铃幽幽地说道:“你还是你自己,那是因为这儿有一个吃了阳丸的她,你们要是能保持在二十丈之内,谁也不会有碍,要是超过了二十丈,嘿嘿,体验一下不一样的生活吧!” “痴人说梦,谁会相信你的鬼话!”张云逸不屑的说道,距离决定药效,简直是无稽之谈。他翻身从地上站起,看着依旧在昏迷中的萧风铃,心里暗骂道:“都是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把我害惨了!” 转过头,张云逸怒视着泪渠蒙阔,眼睛里像是要喷出火来。泪渠蒙阔倒是无所谓,舍利子到手了,钱也不用付给他,而且还可以借此机会整了整萧龙士的小妹,这要是让他知道!嘿嘿,又是一场恶战啊!不过他不是很怕萧龙士,在他眼里,那只不过是一个被吹嘘过头的传说罢了。 “你可以走了张公子,顺便抱走这位萧姑娘!记住二十丈的距离哦!”那位波斯女子说道,眼神中带着一丝丝调侃。 张云逸冲她往地上吐了口口水,骂道:“去你娘的吧骚货,这傻妞你们自己留着玩儿吧!总有一天我要你在我胯下叫爹爹!”说到最后那句话,张云逸已经跑出了院子,他嘴上叫嚣,身体已经开始了逃窜。 看着他离开庄园,泪渠蒙阔无奈地摇摇头,对部下们说道:“弄干净这里,我们要走了,阿拉伯那边的大人已经急得要吃我人头了!”说完,一干赏金猎人被杀,有几个想装死逃过一劫,泪渠蒙阔对此一目了然,一个个亲手掰断了他们的脖子。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这座院子恢复了原有的平静。 夜幕降临,一切都是那么自然,院子里一排排的死人无人处理。 夜幕中,张云逸在院子外向里面偷窥着,他想看看波斯人是否带走了萧风铃,他努力地站直了身子却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他一边踮着脚尖一边叹气道:“真是王八吃石子,卡在口中间!我怎么这么倒霉,变成了女人,矮了四寸!原来的鞋子也穿不上了,胸前多了几斤肉,蹦跳也不灵活了!”那个波斯人没有骗他,的确在他跑出去二十丈距离时,张云逸变成了女人。 逼我吞下阴阳丸,让我天空无颜色!张云逸心中满是怒恨,却又不敢言语。那位波斯人实力强硬,又有阴阳二老等一干强者守护,他只好先将怒气咽下,看着院子里动静全无,才敢翻墙进院。 当他走近上房时,自己的身体逐渐恢复成了原貌,看来那萧姑娘依旧在屋内,波斯人掳走她也没多大用处。 推门进屋,引入眼帘地是地上那横七倒八的尸体,皆是萧风铃所带来的赏金猎人,他们今天算是栽跟头了,跟错了人、办错了事! 此时的萧风铃依旧原封不动地躺在桌子上,受了重伤,腹部渗出斑斑血迹,气息有些薄弱。张云逸站在桌面,随手拿起一把匕首,在她腹部比划了几下,自言自语地说道:“想必此时的阴阳丸还没有被消化,若是给她剖腹取出来戴在自己身上,那不就可以保持原样了吗?” 想到这里,张云逸心一横,双手抬起匕首就要往下刺。 这时,萧风铃忽然咳嗽了几声,身体一阵抽搐,嘴角处溢流下一道血迹,怕是受了内伤。 张云逸停下手里的动作,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萧风铃的俏脸,这一张既可恶又可怜的脸庞,有些憔悴,又有些可悲。他高举着匕首,迟迟不忍下手脑海中的思绪翻腾。一阵阵罪恶感向他袭来,好像心里有个曾经的自己在质问他。 “你本质并不坏,放下吧!”全直大师的话再次出现在张云逸脑海,迫使他向后倒退了三步,手里紧握着的匕首掉落在地上,发出:“铛啷啷”一声脆响。 他向后退着,身体很快贴上了墙面,身子弓下,蹲在了地上。双手抱着脑袋,脑海里那一句句质问的话语向他袭来:“行侠仗义?流氓贼寇?” 他已经分不清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对不起那件圣衣,也对不起曾经帮助过他的人。 罪恶感越来越重,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张云逸在地上蹲了很久,眼看着月光从窗户照进来,撒在萧风铃的身上。可他自己却蹲在阴影中。或许,自己以后只能生活在阴影里! “不,不是这样的!我张云逸不是流氓贼寇!”他忽然大声喝道。自己给自己打气,让他有了些正气。从地上站起来,走出阴暗。缓步来到萧风铃身边,低头看着她,苦笑道:“若是刚才我真的杀了你,那便是万劫不复了!”说着话,张云逸抬手将她抱起。这里死了这么多人,不是久留之地。萧风铃伤的很重,需要医治。张云逸想着用自己最后的一丝怜悯来救活她,不能再颓废下去了。 自越狱以来,张云逸像是变了一个人,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做下了如此的弥天大案,而且险些一时迷糊杀死无辜的捕头。 当天夜里,小镇中一家医馆被人无礼的敲开门,大夫在一个人的胁迫下救治了一位逞能的女子。 第三十章 何去何从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折腾了整整一天,张云逸累了,身体靠在医馆的门柱上直打哈欠。大夫见他气色不好,劝他到隔壁屋子去休息。经历了这么多,张云逸不敢相信他们,硬要等到萧风铃醒来他才去休息。大夫见他手握钢刀守在门口,也不好多说。 在帮助大夫挪动萧风铃时,她身上掉下几本皱巴巴地书。张云逸看到后一脸诧异地看着这位对自己穷追不舍的捕头,心想着:“这丫头好奇葩,出来抓人也带着书,不会是一边学习一边实践吧!” 出于好奇,也是对着漫漫长夜的煎熬感到无聊,张云逸随手翻动了几本。其中有她亲自写的笔记张云逸没看,偷看别人的笔记太不讲究。这几本书有两本引起了张云逸的关注,一本叫《白金秘史》,一本是《西域列传》。 他们当下在西域中心,想了解更多关于西域的一切。张云逸点了盏油灯坐在萧风铃床头阅读起来,别看这本皱巴巴地书不起眼,读起来却是很有趣,有些段落的描写让张云逸险些笑出声来。在他兴致勃勃地翻看时,一段关于丹药的叙述让他内心一颤。那些记载地丹药中刚好有阴阳丸,张云逸继续往下看着,直到看到这么一段话: “阴阳丸,一种皇家用于强身健体的保健药丸,是由各种性阴或至阳药材制成的。男性服用阳丸可雄壮三分,反之女性也是如此。倘若男人误食了阴丸,要立即服用阳丸来化解。不过这样会导致精气丧失,功力耗尽。亦或者带一颗阴丸在身边,可保无事。一些皇室贵族之间政治联姻时会让各自的儿女双方互食阴阳丸,这样做使得结为夫妻的两人永远相守。其中一人死去,所对应的另一人也会在三天内变成异性,十天内死去。阴阳丸故称为殉情丸,要谨慎服用。” 读完这段话,张云逸犹如五雷轰顶,又无比庆幸自己先前没有做傻事。 他将书本放倒一边,回头看着窗外的月光下的大漠,感叹道:“哎,想我张云逸,行侠仗义数年,现在却落得这样的下场!”殉情丸,我殉你奶奶 个头啊,老子要自由!自由!现在要跟这个傻丫头绑在一起,我不甘心啊! 他正在暗自愤慨时,萧风铃逐渐恢复了神志,她一睁开眼便看到站在窗口看大漠的张云逸。之前的一些事在醒来时一齐涌上脑海,她抬手揉着鬓角 ,秀眉紧皱。看着张云逸的背影,问道:“我这是在哪儿,你怎么也在这儿!我们都被波斯人杀了吗?” “不,我们都活着,却犹如死了!”张云逸头也不回的说道,他不怕萧风铃忽然跳起来攻击自己,因为此时的萧风铃连坐起来都办不到。 果然,萧风铃在努力让自己坐起来,用了几次劲儿后发现不行,而且伤口再次渗出鲜血。 张云逸回头看了看她,想着可不能让她流血过多死了,要是她一死,自己也就“殉情”了。 他三步并做两步走到床头将萧风铃扶起,一开始萧风铃很抗拒他,一位他要对自己不轨。后转念一想,他若是对自己不轨早便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 在她背后垫了一床被子,萧风铃靠在床头一脸疑惑地看着他,忍不住问道:“为什么救我,你良心泛滥了?” 看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张云逸苦笑着摇摇头,把她昏过去后的一切和盘托出,特别是阴阳丸,张云逸对其进行了详细地解说。与张云逸之前的反应一样,萧风铃也是讥笑着不相信。而后张云逸离开屋子走远,萧风铃眼看着自己的胸部塌陷下去,抬手一摸自己的下巴居然有几抹胡须,他这才相信了张云逸的话。 这时,窗外传来一句对话:“姑娘,你醒了!可别下床,要多……哎?怎么换了一个女的!” “滚一边去,老子是男的!” “啊?难道我……应该是在梦里,在梦里!” 对话结束,张云逸走回屋内,恢复了自己的男儿身,看着靠在床头一脸惊愕地萧风铃,苦笑道:“就是这么神奇!哎,老子要跟你这个傻丫头绑一块了,真是不甘心啊!” 萧风铃也很无奈,不过现在又有什么办法呢,只能等到伤口愈合再说了。 与此同时,祭赛国内因为舍利子丢失而全国轰动,国王下令刑部要在一个月内追回国宝,否则刑部上下各降一职。 由蓝忠平所带领的一路捕头顺着张云逸他们所在的月氏国而来,再过三天就可以到达这里。萧龙士所带领的先遣稽查队已经到达真腊,却未曾发现任何关于舍利子的痕迹,他怀疑那个女扮男装的丫头骗了自己,兴许她知道自己小妹的去向。 另一边,驿站内关押了半个月的高昌乐被刑部下来的捕头带走,在回帝都的途中遭遇暴雨,山涧的土路冲塌,他们一行人在暴雨中前进,一不小心陷入了塌方,押送高昌乐的马车在泥泞的小路上翻落下山头,三位捕快也随着马车一同摔下深渊。 第二天,摔下山沟底部小溪里的高昌乐带着一身的伤口拆开了马车已经淹死的马匹,他坐在漂浮于水面的马车残骸上随波逐流,等待他的也许是自由,也许是下一个陷阱。 时间一天天过去,萧风铃的伤逐渐恢复,她跟张云逸总是保持着五丈地距离,两人在这几天的相处中没有了解对方,他们谁也不想搭理谁。 六天的时间只说了那么屈指可数的几句话,直到萧风铃完全康复,两人才开始在医院的院子里展开了激烈的争吵。 “我说一定要回帝都,帝都中有国王的御医,没准儿能救了咱俩!”萧风铃站在石桌前看着张云逸喝道。 此时的张云逸坐在石凳上吃着牛腿,一脸不屑地看着地面,幽幽地说道:“帝都?呵……让我自投罗网啊,别做梦了!听我的就是要走匪道,我要亲手杀了那个逼我吃药的泪渠混蛋!” “切,就凭你!还是先随我到帝都!我可以不说是你拐走了舍利子,怎么样?” “不去!不去!听我的必须去大唐见一个人,兴许她能救治我们!”张云逸还是那个回答,气得萧风铃咬牙跺脚,在院子里来回踱步。 当下大唐正值盛世,且张云逸有一好友名叫高仙芝,在唐做将军,若是去大唐找他,定会受到他的庇护,就算是萧龙士真的追杀过来,他也未必敢于高仙芝较量。再者说来,唐朝的医疗水平高于西域各国数倍,他从内心深处觉得大唐是他可以信任地方。 争论无果,最终萧风铃也未能说服张云逸回国,两人踏上了东行之路。萧风铃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她只要与张云逸距离超过二十丈便会变成男人,这让她不得不跟在张云逸身后。 趁着夜色凉爽,张云逸骑乘着骆驼,萧风铃乘坐在马车里,两人出发了。 茫茫戈壁滩,落日的余晖给沙漠涂上了一层红色,灼人的热气在慢慢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徐徐拉开的昏暗的天幕,它把整个沙漠都笼罩了。傍晚的沙漠显得更加苍凉和悲壮,夜幕下的黄沙看起来不再那么干燥、酷热、了无生机。天空中满天星辰,月头高高地挂在天际间,月光就是夜幕下的探路灯,照亮着两人不紧不慢的步伐。沙漠上有的是旋风,一股一股的,把黄沙卷起多高,像平地冒起的大烟,打着转在沙漠上飞跑。 暴风说来就来,张云逸盯着黄沙在夜幕下坚持了片刻,最终人输给了沙漠。 第三十一章 我们是一个团队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邦!邦!”两声,张云逸用衣服包裹着脑袋走进萧风铃的马车拍打着,风沙太大,他根本无法说话。风沙这么大,他得躲进马车里休息会儿。 无奈他的敲门没有得到回应,萧风铃隔着窗户缝看着在风沙中敲窗户的张云逸。她越看越觉得他不安好心,一个叛国投敌又被敌人唾弃的人,萧风铃不会让他进来跟自己分享车厢。 敲门无果,张云逸只好让骆驼卧下,然后自己依偎在背风的一面,将长袍掩盖全身,静静地等待这场风暴过去。 风暴来势凶猛,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萧风铃透过窗户缝看着窗外已经找不到张云逸的踪迹,只有一个骆驼卧在光秃秃的沙滩上,闭着眼睛“享受”沙浴。沙漠的夜晚很冷,气温很快接近了冰点。萧风铃在车厢里依旧感觉到刺骨的冷风,更别说是在沙海里窝着的张云逸了。 季节性的风来的快,去的也快。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便风平浪静了,萧风铃这时推开门窗,一层沙土从车顶落下,幸好她早有预料,没敢探出脑袋。 走下马车,萧风铃手持一把扫帚,一边清扫着车厢上的沙土,一边用眼睛扫视着四周,寻找着张云逸的踪迹。骆驼依旧在那里,嘴里好似在嚼着什么,它一直在反刍,不知道临行前吃了多少东西。 不一会儿,骆驼身后那一堆沙土运动起来,张云逸从地上站起,拍打着自己身上的沙土。 此时的他面无表情,嘴唇冻得有些发紫。萧风铃看着他的样子心含愧疚,招呼了他几声却没得到回复。张云逸清理着身上的沙土,好像是没有看到那边有人叫他,仿佛沙海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可见他有些恼火,对萧风铃爱答不理。 简单整理了一下装备,张云逸自顾自的再次上路了。萧风铃还没能清扫完车轮下的沙土,眼看着张云逸越走越远,自己的双手变得粗壮,身体高了四寸,她知道自己又变成男人了。 顾不上把车轮清理干净,她走到车后用力向前一推,鞭子撩起来一咋呼,马和她一起用力,车子开始运动起来。 在张云逸身后追赶了许久,萧风铃才再次恢复原貌,她看着跑在自己前方十丈远的张云逸喊道:“你怎么不等我一会儿,要甩掉我吗?”质问对张云逸毫无作用,他依旧是目视前方,抬手轻拍骆驼前膀示意加快速度。 马在平地上速度一流,可在沙地中骆驼可就是奔跑好手了,很快的功夫萧风铃又被甩在后面,又急又气的她只好抡起皮鞭催促马儿快跑,这匹马是她从祭赛国一直带过来的,从来没舍得打过,这次为了追上张云逸,马儿受苦了。 一顿猛追后,萧风铃再次看到了张云逸的背影,隔着老远对其喊道:“你够了!要我跟你去大唐,现在却故意甩我!你若是喜欢女儿身,你便自己远去吧!”声音嘹亮而且粗狂,带有一股子雄性气魄,萧风铃对自己现在的声音很是无语。 这句话有了些效果,张云逸定在前方不动了。 萧风铃赶紧追上来,走近后一跃跳下马车走到张云逸面前,借着月光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急道:“我知道你讨厌我,我更讨厌你!既然事情已经是这样了,你又为何要这般呢!我们暂时不能分开,我们是一个团队!” “哦,你还知道我们是一个团队啊,你脑子不傻对吧!团队……切!跟你一起走,我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舍利子的诅咒,难道这就是舍利子的诅咒吗?啊?”张云逸从骆驼上跳下喝道。此时的他心里满是怒意,一连串的不顺利已经把他惹得怒火中烧,再加上刚才沙漠那不礼貌的“问候”,他就像一座蓄积已久的火山。 面对张云逸的愤怒,萧风铃无言以对,她低下头看着脚下的沙子,故作坚强的叹息。 耳边再次传来张云逸的话语:“团队,有你这样的伙伴吗?眼睁睁地看着我在沙漠里忍受风暴,跟畜生窝在一起避寒!呵……你真是合格的队友啊!” “我……我只是怕你……” “别说了,你不怕我,我怕你!你走吧,回祭赛去,让你兄长给你想办法给你恢复,我去大唐,自己想办法!好吧?”张云逸对萧风铃的穷追不舍早已厌烦,要是她能离自己远点,他宁愿暂时做女人。 一番话说得萧风铃愧疚连连,她低头不语。沉默了许久指着马车说道:“去车里暖和一下吧,我刚才……抱歉!我不太懂规矩,你先别赶我走,我会努力放下对你的偏见,不过你也不要把我当捕头,就当是……” “嗯,我原谅你了!”张云逸见机行事,没等她把话说完就将骆驼缰绳扔给了她,自己翻身一跃钻进马车里烤火炉去了。 萧风铃苦笑一声,将骆驼拴在马车上,自己也钻进车厢内坐好,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张云逸,两人互不吭声。 马车继续前进,有了骆驼的帮助,速度快了许多。萧风铃之所以不敢回祭赛国,是因她自己的婚期将至,就这么回去怕吓到准新郎蓝忠平,她想处理好了一切再回国,最好能抓回去张云逸。 马车在前行,时间在流失。 转眼间五天已过,两人之间的对话在这几天不超过十句。萧风铃常在车厢里休息养伤,张云逸趁着偶尔的停歇到沙海中练功,他想要尽快恢复自己去年的辉煌。要知道在当时抓捕他的捕头中不乏一些高手,他们在匪道中声名狼藉,可在张云逸面前,一个个变成了不会走路的孩童,被其一个个打翻在地,狼狈而归。 唯独有萧龙士出马,与他在昆仑山脉中你追我赶十余天,一场大战后张云逸失利,被打断脊柱带回了帝都。在帝都的天牢中,张云逸死不承认是自己杀害了陆家上下一百多口。狱卒对他实施了非人地折磨,让他的功力一退再退,回到了五年前刚刚拜师时候的实力。现在他也就比萧风铃强上些许,或许耐力上还不如她。 每天在沙海中狂奔两个时辰,自己的野性得到了释放,苦闷得以排解,耐力也好了许多。张云逸眼看着自己的功力恢复,距离圣衣那个级别越逼越近了。 给读者的话: 刚刚签约!求各位读者的支持啊!你们的支持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三十二章 村口的客栈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这天,从沙漠中狂奔归来的张云逸来到马车前,看着萧风铃坐在骆驼上看书。他好奇地瞄了一眼,是那本《白金秘史》。是一本记载祭赛国中一名无名英雄的书,张云逸对那个不感兴趣,只是觉得那本书挺厚,烧火烤肉能顶一段时间。 坐在骆驼上,萧风铃向下俯视了一眼张云逸,抬手扯掉自己的面纱,对其嘲讽道:“你听说过白金猎手吧,他可是个大英雄!跟你们这些贼寇是不一样的!” “切,一个脸都不敢露的人,不配做英雄!”张云逸没好气的说道。 这是今天早上到现在他俩唯一的一次对话,就这么愉快的结束了。 启辰上路,张云逸骑着骆驼,萧风铃驾车在后面跟着,速度不紧不慢。 从地图上来看,他们已经走了一半儿的路途,再有几天就能到达大唐。现在他们所处的地段是最蛮荒的地段,这里既不是吐火罗国,又不是突厥,更不是大唐。几国的交接点,匪患严重。过路的客商一不留神就会被劫匪带去,钱财被抢是小事儿,人也会被抓去做奴隶,女人会被抓走卖进黑窑。 一路上他们也曾碰到几路劫匪,很不辛的是,劫匪总是被张云逸敲诈,他们所劫的财物被他掳走做了盘缠。在此期间,萧风铃一直在拿笔记录着张云逸的事迹,收集罪证。在她看来,抢劫劫匪也是不应该的。 这几天在路上除了劫匪和偶尔碰到的客商外,他俩没有见过外人。今天傍晚时却看到一个村庄,约有几百户人家。这下可把萧风铃高兴坏了,终于可以买水洗澡了,这么多天来,破衣服穿着,大风吹着,她可再忍受不住了! 张云逸与她的想法不同,他现在想的就是吃一顿像样儿的饱饭。一路上都是萧风铃在掌勺,那味道让张云逸想起了天牢里的泔水。 两人一走进村子立刻寻找客栈,还好这个偏僻的村庄口有个大唐设立的驿站,如今大唐国内奸佞当道,国力衰弱,已经无法控制到这片地域。所以驿站也被村长改成了客栈,为村子赚些外快。 走进简陋的客栈内,萧风铃秀眉微皱,看着柜台里那老干巴的掌柜,问道:“老伯,这里还有空房吗?我要最好的,给这位公子随便找个离我近的客房就行!”说罢,张云逸白了她一眼,住哪儿倒是无所谓,这几天张云逸尽跟骆驼“相依为命”了,只要不跟畜生睡一起就行。 老掌柜是个明白人,自以为两人是奴仆关系,想必是大小姐看上了家丁,一起从家里跑出来了!他笑眯眯地说道:“这儿的条件稀松,客房差不多,都是平房,稍微好一点儿是最靠右那屋子,它左边也是空房。住一晚一钱银子,带洗澡二钱银子!您二位是要怎样?” 老掌柜话一说完,萧风铃便将两吊钱给他,回头对张云逸说道:“今晚我请你住店,明早你请我吃大餐吧!”说着便拎着自己的行李走向客房,张云逸嘴巴一撇地跟在其身后。 不一会儿的功夫,洗澡水替二位准备好了。张云逸一开始没准备先洗澡,可一想到钱都花了,等水凉了再换水肯定要再加钱,而且有可能店家会发火!这里水资源紧缺,能洗澡就已经是非常不错了! 另一边,萧风铃已经满心欢喜地躺在浴盆里享受了,她抬起胳膊撩动着水珠,一边用水花娱乐一边欣喜地笑着。偶尔自言自语地说道:“骑马坐轿不如木桶泡澡,真是太惬意了,要是能有丫鬟来给我按摩一下就更好了!”她的声调虽不高,可隔壁的张云逸却听得一清二楚,两人之间只隔着一面两寸厚的木板墙,虽看不到对方,声音却是一清二楚。 张云逸血气方刚,听着隔壁的笑声以及另一侧房中的云雨之事。他早已是面红耳赤,偶尔还能听到自言自语,真不知道那个萧家大小姐是怎么培养出来的,洗个澡也不能消停会儿。 忽然,屋外传来“轰!”地一声,像是火炮的声响。萧风铃的笑声戛然而止,自言自语地说道:“是什么东西,这儿晚上还有烟花表演吗?” “没脑子,哪里是什么烟花,分明是火炮!”张云逸没好气的说道。 “谁在说话,张云逸?你怎么离我这么近!”萧风铃娇慎道,然后静悄悄地将毛巾把自己包裹住,从木桶里蹑手蹑脚的走出,来到木板墙前轻轻一敲。 “邦!邦!”两声,张云逸回头看着墙壁,冷道:“敲什么敲,这不是你钦点的吗萧大小姐!外面有火炮声,应该不是什么好迹象,你先别出声,再听听动静!”说罢,萧风铃站在墙边一动不动,右手紧捏着裹在胸前那湿漉漉的毛巾,仔细听着外面正在发生的事。 “轰!”又是一声巨响,这下张云逸有些不镇定了,他跳出木盆不顾身上的水直接穿上衣服,身体靠在门口,像是在等待什么。 张云逸判断地没错,此时的村子正在被一伙贼人围攻,他们人数众多,有火炮、有战车,是一个有预谋的组织。 为首的是一位独眼大汉,他趁着夜色走进村子,站在村口大手一挥,高声喝道:“除了老不死的人以外,其他的全部带走!手脚麻利点儿!” 大汉的声嗓很大,用的突厥语。萧风铃没听懂是什么意思,问了问墙那边的张云逸,听他解释说:大事不好,准备逃跑。 命令一下,一大帮身穿盔甲的汉子叫嚷着冲进村子里,村子里顿时一片混乱。张云逸两人躲在屋子里仔细听着,窗外传来一阵阵兵器打斗的声音,房屋的倒塌声,狗在叫,人也在哭喊,小孩儿的哭闹与女人的呼救不绝于耳,村子里一片嘈杂。 萧风铃靠在墙上,轻拍木板说道:“张云逸,咱俩怎么办,要救他们吗?” “救你个头啊我的大小姐,我们还是等着有人来救我们自己吧!现在你千万别出声,由我来应付一切!”张云逸嘱咐道。 萧风铃这次很听话的闭嘴了,她没有江湖经验,也不会说突厥话,不闭嘴还能怎样。 很快,声音变得越来越小,像是这伙贼人撤退了。张云逸在门后准备开门出去看看,忽地听到隔壁传来一声惨叫,紧接着有人用突厥话说道:“哈哈,死到临头了还要上床,不如待会儿回去了爷爷我耍耍你!” “大人饶命啊,不要杀我,我只是客商,这个女人你们要就要了吧,钱我也给你们,放我一条生路!” “啊?什么东西在说话啊,你连你女人也不敢保护,你还有脸活着?见你的前朝皇帝去吧!” 说完,只听:“唰!”地一声,想必是人头落地,一命呜呼了。张云逸听得真真切切,心里感叹道:“这就是命啊,刚播种就有人来把地给掀了!”他还没来得及想对策,那帮人已经走到了客房门前。 为首的大汉虽是独眼,却已经投过窗户纸看到了张云逸的身形。他抬手敲门,喝道:“识相的开门来,别像刚才那个蠢猪!”声音低沉,语气中带有一丝丝地不耐。他不太想毁掉这个客栈,没准儿日后可以在这儿开个黑店。 张云逸听着他那纯正的汉语,可见此人与汉人交际甚多。张云逸抬手一拍门板,放低声调喝道:“喂!没煮熟的鸡蛋你敢打开吗?就不怕蛋黄烫伤你的手?”他在用突厥话回复大汉,这让大汉一脸惊讶。他抬手示意弟兄们退后,继续说道:“就算是滚烫的牛油我也敢喝,一个鸡蛋算什么?” “哈哈,看来今天野牦牛碰到狼群了!这颗没煮熟的鸡蛋,你真的要打开吗?就不怕它的主人放狗咬你?”张云逸继续说道,这回变成了祭赛语,萧风铃再隔壁听得一脸迷茫,什么鸡蛋、狗的。什么意思? 第三十三章 沙丘飞笺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门前,大汉看着门后张云逸的影子,他脸上充满了忧虑。沉思了片刻,他叹息一声,苦笑道:“野牦牛是不怕狼群的,我也不想被狗咬!下次住店看着点儿,别再让野牦牛碰上我这独眼的野狼了!”说罢,大汉抬手一挥,一干手下跟着他走出了客栈。 两人的对话在萧风铃听起来简直就是在听牛弹琴,等到走廊里彻底没有响动时她敲敲木板,谨慎道:“姓张的,刚才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没听懂?” “黑话,没必要去理解!支走他们就行!”张云逸淡淡地说道。 所谓没煮熟的鸡蛋就是萧风铃,野牦牛说的事张云逸自己,野狼自然是悍匪,而那条“狗”是不存在的。在外界闯荡,不会几句黑话很难生存下去,这些话也没人教他,都是早年间吃亏学来的。 不会儿,两人穿戴整齐走出客房。此时的客栈内冷冷清清,除了这两个客房以外,剩下的房门都打开着。顺着门口往里一看,墙壁上、地板上、床边都是血迹。反抗和投降的男人都被杀死了,其他的被直接带走,女人也不例外。 萧风铃背着行李,在走廊间的客房内来回踱步,将死者的尸体摆放好,用床单简单的覆盖起来。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他们没来的及作出反应就发生了,还好死的人只有寥寥几个。此时的萧风铃面色凝重,早听说边关地带有些动乱,却不想这里是如此蛮荒。杀人越货、入室抢劫后连人也不放过。做了三年捕头的她对这一切不能视而不见,她要查清楚那些人是谁,为什么会这般嚣张。 把这个想法一告诉张云逸,他举双手反对。对萧风铃警示道:“这里是不毛之地,没有支援。只有我们俩……不!是只有你一人去,难不成你也想做几天劫匪玩玩吗?” 萧风铃听后苦笑几声,眼睛瞟向另一边车轮碾压过的土路,淡笑道:“张公子,你就没一点儿同情心吗?这里民风淳朴,人们心地善良,你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带走?对哦,你是个偷舍利的贼,我不该跟你讲这些的!” 说罢,张云逸无言以对,他指了指自己的腿又看了看她,无奈道:“大小姐,骆驼没了,马车没了!难不成我们要跑着去追他们的马车?”张云逸并非石头心肠,他也想去帮助那些无辜的村民,可惜以自己现在的实力又能打过几个悍匪,就算是会黑话,没点儿真本事露出来,他们也不会搭理自己。与萧风铃这个初涉江湖的丫头不同,张云逸明白江湖的疾苦与无奈,能帮则帮,要力所能及。像这种打肿脸充胖子的事,张云逸有数不清的理由推脱。 他的话对萧风铃没有半点儿作用,这跟她的性格与教育有关,从小萧风铃就被父母、兄长视为掌上明珠,要什么给什么。长久以来自成习惯,基本没人能左右她的思想。 这不,她不搭理张云逸的话便独自走进客栈后院内找东西,希望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物件,哪怕是一根铁棍、一段绳索什么的! 阴阳丸的特性就在于此,萧风铃去哪儿张云逸也的跟在身后,在她不顾形象地翻动旧物堆时,张云逸无聊地在院子里踱步。 夜晚的天空很清澈,天上没有一丝云彩,月亮就像是一盏永远不会熄灭的免费灯焗,借着它那微弱的荧光,张云逸走到一堆木板前。记得小时候最喜欢做的就是用拳头击碎木板,张云逸童心未泯,他抬手揉了揉手腕,嘴角勾起一抹狞笑,攥紧拳头一拳砸下,只听:“铛!”地一声。 原本应该是木板碎裂的“咔嚓!”声,现在却发出一声金属脆响,在寂静的夜幕下格外引人注目。萧风铃蒙的回头看着这边,开口问道:“你要用拳头打造一把宝剑吗?” 听着她嘲讽的话语,张云逸没有在意,他伸手将那看似是木板的东西拉开,这一拉不要紧,像是触动了什么机关。紧接着又是一连串的倒塌声,幸好张云逸反应快,不然就要被倒下的杂物活埋了。 他这边“玩”的不亦乐乎,萧风铃可生气了。原本是来找救人的工具,张云逸却搞起破坏。萧风铃冲他气势汹汹的走过去,刚要开口说他,只见他身后那一架奇特形状的铁怪物,那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抬手一指,问道:“张公子,你看那是什么玩意儿?” “嗯,你别想让我回头你再打我脑袋啊,我是会……会还手…那不是沙丘飞笺吗!这小破地方怎么会有?”张云逸边说便扭头说道。他目光里充满了欣喜与期待,希望这东西没有损坏。 萧风铃看着他那两眼放光的样子,一副淫贼的做派,对其不屑地问道:“沙丘什么剑?什么东西,做什么用的?”那怪物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剑。 “嘿嘿,看我给你演示一遍!”说着话,张云逸三下五除二地将沙丘飞笺从废墟中拖出来,发现废墟中还有两架。他将这飞笺简单处理了一下,一手扶着一个看似是把手的东西,一手指着雪橇模样的两根横板,对萧风铃解释道:“这叫沙丘飞笺,是沙盗们的高级运输工具!速度奇快但却不好操作,我之前学过一段时间,骑上是可以的,要不你站上来扶好我,咱们去追上那些悍匪!” “跟你共用一辆啊,我还是不要了!你跟我说说怎么骑,我自己来!”萧风铃看着另一辆沙丘飞笺说道,一方面不想跟张云逸挤一块,另一方面对这所谓的“速度奇快,沙盗装备”颇感兴趣。 沙丘飞笺操作不易,张云逸也不管她摔多少次,这几天相处下来他发现这位相貌俊俏的捕头并非是弱女子,倒更像是个女中豪杰。 他简单地对她指导一番,说将双手紧握操纵杆,脸前的竖杆是加速用的,只要微微一拉就能使火药下沉到铁槽里,喷力就会加大。要是有风就更好了,将风帆打开,顺着滑就行。 这飞笺就像是是个有方向把手的复杂雪橇,火药做迸射动力,速度自己控制。 听张云逸简单一教,萧风铃迫不及待的打着火药,手持把手猛地一拉就从后院直接摩擦着石板出发了。张云逸看着自己眼前“嗖!”一声闪过的人影,他叹息一声:“希望她可以平安!”说到最后两字,张云逸已经变成了女人。芊芊玉手一打火,抬手猛拉。张云逸顺着萧风铃先前摩擦过的痕迹追去,当然他速度不快,因为行李太多。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张云逸在夜幕下的沙漠上找到了那伙悍匪的车轮印以及飞笺的木橇印,微微用力拉竖杆,飞笺绕过一座沙丘,看到了正在沙丘间飞驰的萧风铃,她一边操作着飞笺一便欢快的笑着,距离张云逸时近时远,声音也是时而男声时而女声,很是滑稽。 看着她操纵起飞笺来如鱼得水,张云逸心里那个恨啊,想当年他学的时候,想起来那真是个悲伤的故事,血淋淋的教训。他驾驶着飞笺向萧风铃靠去,在靠近时对她竖起大拇指,说道:“还不错啊大小姐,不知道你能不能追上在下呢?” 刚才顺利的滑行给了萧风铃极大的信心,那在沙丘间自由自在的感觉真是无与伦比,除了自己拿时而粗狂的笑声外,一切都是美妙的。 她撅起小嘴不服气的说道:“从帝都到这儿,你甩掉过我吗!到头来还是被我追上了!” 给读者的话: 求个收藏、推荐啊!各位亲! 第三十四章 古楼兰遗址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切,走着瞧!”张云逸不屑地说道。 猛地一拉竖杆,整个人“嗖!”地一下冲上沙丘。萧风铃见状立即追赶上去,无奈姜还是老的辣,冲上沙丘的速度要比绕过沙丘快很多,也难得多。萧风铃初生牛犊不怕虎却“被虎吃”,迎头撞上了沙丘顶端,整个人撞进沙土里,飞笺失去控制摔倒在张云逸前方。 萧风铃用尽力气从沙土里钻出来,拍打着身上的沙砾,心里暗暗想着:“白洗澡了!张云逸,我恨你!” 夜色凉爽适宜前行,两人逐渐对彼此放慢了速度,在沙丘间匀速前进。赶路就是这样子,不分白天黑夜,累了也只好硬扛着,到目的地才能好好休息。 不知道在夜幕下的沙海中行进了多久,黎明的曙光从远方天际升起。 此时的两人困乏不已,直打哈欠。尤其是张云逸,他在昨晚连背行李又要救时常撞进沙丘里的萧风铃,他现在已经累得睁不开眼了。萧风铃也好不到哪里去,她不知道自己耳朵里进了多少沙子,感觉周围总是一片安静,听力迟缓了很多。 两个疲惫不堪的旅行者缓慢地在漫无边际的沙海中行进着,一定要赶在中午到来之前找到庇护所,不然以他们携带的水源,还不够一人一口的。张云逸双手趴在沙丘飞笺的扶手上,双眼迷离,嘴巴不住的开合着,可见其困乏。萧风铃则是不停地拍打着耳朵,想要倒出些沙土来。 接着行进了约莫有一公里,沙海中出现了石块。沙漠变戈壁,地面变得坚硬,昨天那伙悍匪的车轮印记再次清晰可见。原以为自己在夜幕下的沙漠中失去了方向,看来靠星星指路是可行的。张云逸看到这些车轮印后顿时有了精神,他停下脚步仔细观察着地面上的印记,眉头一挑,回过身对萧风铃说道:“刚过去没多久,我们赶上了!” “嗯,那咱们去解救那些无辜的村民吧!我会在笔记上记你一功的!”萧风铃大声的说道。继续拍打着自己的耳朵,她感觉张云逸的声音太小了,以为他也听不见。 说罢,张云逸瞥了她一眼,心里暗暗想着:解救村民?异想天开,还不知道那些有火炮的家伙是多么强悍呢!自己去的话不知道是解救无辜地大英雄,还是误入虎口的小绵羊呢?为了保险起见,他纵身一跃跳出三丈多高,想看看前方有没有什么城镇能休息一会,如愿以偿。约莫几公里外好似有城楼遗址,能看到模模糊糊的炊烟。 事不宜迟,两人立即出发,张云逸抖擞了精神,顾不上自己变女人,一路狂奔。不一会儿的功夫便来到一座古遗址前。 他抬头看着这残破不堪的城墙,墙体呈不规则形状,高的超过十丈,矮的抬脚就可以走过去。岁月在它身上留下数不清的印记,石壁上清晰可见早年刀剑磕碰留下的痕迹。看着这些时代的见证,张云逸似乎感受到一股神秘而强大的力量向自己冲来,仿佛古代的骑兵在呐喊,在嘶吼。这座遗址看起来很大,总面积不亚于当下的一些都城。 不会儿,萧风铃从后面跟上来,看着这城墙,有一种石壁虽破势犹存的气魄,石壁充斥着沧桑,像是在诉说着某段被沙土掩盖的历史。萧风铃从行李中拿出笔记,随手写下:“偶遇楼兰古城,气势非寻常建筑可比拟!” 楼兰,一个神秘的西域古国,像是一个精灵一般,时而出现,时而消逝,没人知道哪些楼兰人去了哪里,也没人知道他们是谁。张云逸两人对此异常好奇,楼兰属于偏向东方的古国。对于他俩姓着汉姓的西域人来说,东方更为神秘,深不见底。 正当两人在满含好奇的观赏古建筑时,一伙儿身穿毛皮大衣的男子从城内走出来,他们越来二十来人,个个手持利刃,面向凶狠。为首的是一个身材中等的男子,有些偏瘦,左边脸上有一道疤拉,触目惊心。 见他们过来,张云逸两人并未惧怕,反倒是有些欣喜,终于又看到人了,而且是身上有钱的持刀客。 疤拉男子走进两人,看着他们的打扮以及身后停放的两架飞笺,嘴巴一努,问道:“你们俩是哪里来的,沙漠里洗澡来了吧,灰头土脸的!不像个样子!”说完,身后一干大汉嬉笑起来,萧风铃现在围着头巾、面纱,虽看不出她的表情,猜来也好不到哪里去。 听着他没有恶意的嘲讽,张云逸不以为然的摆摆手,说道:“我们是谁,你看不出来吗?想必你们是没有遭遇过沙盗的洗劫啊!骑飞笺过来的人,会是观光客吗?”说着话,右手从腰中掏出一把弯刀,刀鞘上镶嵌着数颗璀璨的红、绿宝石,很是惹眼。这把刀是张云逸前几天“黑吃黑”得来的。现在拿出来让他们一看,证实自己的身价。 疤拉男看着宝刀,满意地点点头,脸上出现一抹笑意:“来吧,快开始了。再晚来一个时辰,好货就被别人挑走了!对了,还不知道哥哥、嫂子的名讳呢?”一把宝刀足矣震慑一干悍匪,他们虽然野蛮不讲道理,却知道谁是有钱人,谁不能砰。 疤拉男的话一说话,萧风铃顿时气得想要拔刀,张云逸早料到如此,故意挡在他们之间,笑道:“你认错了,这是我妹妹!我叫拉库、信德鲁,她叫艾莎!”张云逸祖上姓拉库,后因一汉人救下了他曾祖,为了感谢这个姓张的汉人,所以他这一支便姓了汉姓。萧风铃家族原本就是唐朝来的,百年以来在祭赛国中取得了极高的威望。 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疤拉男带着他们向城市中心走去。路上,张云逸不懂装懂,说自己就是想来搞一些好货,然后到波斯那边卖个好价钱。他精通突厥语,很快便跟他们用突厥话打成一片,萧风铃现在鹤立鸡群,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是跟在身后,来回看着这个看似荒无人烟的古城遗址。 疤拉男名叫西瑞,是这座古城里的一个小混混头子,每天的任务就是在古城外巡逻,看到可疑的人就抓回来,看到行商直接抢劫,看到像张云逸他俩这样的“沙盗”就迎进来喝喝茶,同行之间早晚会有联系的,不如见个面,省的以后见面时不认识,大打出手伤了彼此。 听西瑞说,这次的货很特殊,有一批是从东方来的,而且是很大一部分。在这里,大唐的货物最值钱。一些瓷器、丝绸在西方都是抢手货。张云逸笑着与他沟通着,心里暗自骂道:“我又不是来这里进货的,看什么新货啊!老子要休息,要睡!” 萧风铃作为一个捕头,她感觉这个城市非比寻常,街上既没有商贩也没有行人,冷冷清清的像个死城。想到这里,她看着这些大汉,一个个面无表情的样子,毫无生气。她最近在看一些关于西域厉鬼的书,这些人该不会是索命的厉鬼吧! 人一犯困就容易出现幻觉,显然萧风铃已经出现了症状。特别是他们那听不懂的话,看起来好像张云逸实在跟他们商量卖掉自己似的。 城外石壁破败不堪,城内的房屋倒是常有人打理。随着入城越来越深,街上的行人逐渐增多,让张云逸意外的是,他们大都手持利刃,男子带着头巾,女子捂有面纱,虽然看起来互相之间其乐融融的,不过看着那些寒光乍现的利刃,他们的关系好似只存在于金钱与刀刃上。 第三十五章 第三世界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西瑞是个好向导,他带着张云逸两人一路走到城中最繁华的地段,是一座密闭式的城堡,只有四丈多高,在沙漠中也不显眼。走进城堡时还要搜身,将随身携带的武器放在一进门的位置,出来时可以拿回去,需要一个对应刀具的手牌。一进门那儿站着几位身材高大的突厥人,他们个个面相凶恶,裸露在外的双臂上画有不知名狼纹图腾。 这些人是看场子的,里面那群人总有一些不安分子。 将他二人带进城堡后西瑞便告辞了,张云逸微笑着目送他离开,回头一看有些晕晕乎乎的萧风铃,他抬手一把托起萧风铃的下巴,另一只手扯下她的面纱,将一颗暗红色药丸塞进她嘴里。在此期间,萧风铃没有一丝反抗。当她吞下药丸时才反应过来,将张云逸一把推开,干咳了几声想要吐出来药丸,但那药丸入口即化。 “你给我吃的是什么?味道好怪!”萧风铃皱着眉头说道。她并未拔刀,知道张云逸也不敢害自己,自己一死他也就死了。 张云逸拿出有一颗药丸自己吃下,边嚼边说:“醒神丸!没毒。你难道没有头晕目眩的感觉吗?刚才那伙人身上有迷迭香,闻久了会醉!这里不比祭赛,要处处留心!”解释完,萧风铃戴好面纱,默默地点头,脸上浮现起一抹歉意。 这座低矮的城堡共有三层,第一层大都是一些西域常见的小玩意儿以及来自大唐的纺织品,没有什么可稀奇的。两人在第一层走廊的尽头找了个吃馕的摊位坐下,萧风铃往靠椅上一躺便睡过去了,张云逸在一边看着她,静静地等待神秘货品出现。 西瑞说是再晚来一个时辰就赶不上了,张云逸却在靠椅上等了三个时辰。期间萧风铃醒了一次,吃了点儿东西又睡过去了。张云逸实在想睡,怎奈萧风铃叫不醒。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张云逸感觉自己上当了,这里也许没什么“好货”,那些突厥人没收了自己刀,估计是想囚禁自己。想到这里,他愈发感觉不对劲。他立即拍醒在一旁熟睡的萧风铃,扶着她慵懒的身子向门外走去。 走廊里,几位衣着暴漏的女子与他俩擦肩而过,其中一位长发女子回头看着张云逸问道:“怎么要走了吗,二楼商品展示快开始了,您二位不去吗?” 没等张云逸说话,萧风铃癔症地说道:“二楼有座儿吗?” “啊?应该有!”女子迟疑了一声说道。 等了这么久也不能白耗着,张云逸索性去二楼看个究竟. 走了几步后萧风铃清醒过来,扭头看着满眼布满血丝的张云逸,一天一夜没合眼,真是苦了他了。 二楼楼梯口依旧是站着数位大汉,盘查着每一位通过的过客,他俩顺利通过,走进二楼大厅。 在走进大厅的那一刹,张云逸惊讶地险些叫出来,这里与外界简直是天差地别。 二楼装潢别致,充满了异域风情,天花板角上有些中式雕花也很惹眼,最重要的是这里人数众多,几乎把整个巨大的大厅挤满了,这些人里什么样儿的都有,有汉人、蒙古大汉、突厥老兵、波斯客商甚至罗马剑士与扶桑武士。 之所以这里会围聚这么多人,是因这里出售商品令人咂舌,几乎全是外界不好寻找的。 其中有烟草、毒物、违禁药丸以及其做法、新式武器。引起最多人关注的是活物,那些高大的铁笼子里关押着豺狼虎豹,是一些热衷于斗兽的盘中餐。罗马人最喜欢购买这些凶兽,回去放进斗兽场里与他们的勇士、奴隶战斗。 两人在这些摊位前走来走去,张云逸不时地发出惊叹,他曾经在波斯某城见过这样一个地下贸易场,这儿的规模稍小一些,不过对于张云逸来说也足够了。他把前几日“黑吃黑”得来的钱一大部分购买了稀有矿石以及动物毛皮,这些原料在这里很廉价,而且品质颇高。 与兴奋的张云逸产生鲜明对比的萧风铃对这些毫不感兴趣。 “切,她根本不值钱,就这个价码,给我我就要了!” “不行不行!差太多了,赔钱的买卖我不做!” 一阵吵闹声从左侧传来,萧风铃听到后独自一人向那边走去,她想要看看是什么货,用得着喊叫吗! 然而,萧风铃挤进人群,眼前的一幕让她惊愕不已,只见一个铁柱子上用铁链拴着几个女人,一丝不挂的女人。 她们一个个目光呆滞,神情恍惚,在原地缓慢的转身,供各位看官挑选。这边围拢的人最多,大都是一些达官贵族,想要买几个女奴回家蹂躏,也有一些管家来此购买丫鬟,老鸨挑选姑娘。 “这里居然公然贩卖人口!真是肮脏污秽之地!”萧风铃心中暗暗骂道,一股无名之火从她心里“蹭!”地一下升起来,她低头看着那些可怜的女人,其中年长的越有四十多岁,小的只有十几岁。被冰冷的铁链锁着还不算,有些女人身上有皮鞭抽打后的印记,触目惊心! 那些与卖家讨价还价的人大肆推搡着这些女子,时而伸手捏捏她们,抓起她们的脖颈,搬开嘴巴指着牙齿说牙口不好。 他们简直不把人当人看,在这里,她们如同牲口一般,甚至可以用称按重量称成着买卖。 萧风铃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自己好似是来到了人肉市场,各种各样的奴隶这边都有。要价最高的是东方女奴以及西域男奴,一般相貌身高的要六十两银子,更好一些的可以上百。 在这里看了一小会儿,萧风铃实在受不了他们的粗俗言语。 她转头走出人群,眉头一皱,不住地摇头叹息。这里被世人所遗忘,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是在外界不可想象的。 刚才听到一个男人以三十两的价格出售,还不如先前看到的一只白虎值钱。看过这些蛮荒景象后,萧风铃不禁想到那些无辜的村民,没准他们也被作为“商品”出售,她看着二楼上无处不在的那些巡逻兵,个顶个的好手。自己想要救他们的想法现在看来无法实施,也不敢实施。 她失落的站在原地迟疑了一会儿,迈着沉重的脚步离开这个事非之地。忽然,一个干枯的手掌拦在她面前,一位老者的声音响起:“这位衣着怪异的公子,您要不要看看我的货啊?” “公…子……谢啦老伯,我只是来这里转转,不想买东西!”萧风铃无奈的说道,自己现在距离张云逸不知道多远,已经变成了男人,而且穿着女人的衣服,带着粉色面纱,的确是有些怪异。 给读者的话: 刚刚签约,求个收藏、推荐啊!我不贪心,订阅、打赏暂时就免了吧! 第三十六章 东方少女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看他没有兴趣,老者脸上的笑意消逝,干咳了几声,叹息道:“哎,原以为你穿成这样是有一颗少女的心呢,看来你也是铁石心肠!” 听得出来他是话里有话,萧风铃也不赶时间,便随口询问了一下,那老者觉察这次有戏,便带着她走到一个铁笼边,铁笼里有个衣着破烂的少女,依偎在角落里不敢动弹。老者轻拍铁笼门,说道:“姑娘,别怕!这是个好心肠公子,就是打扮有些花俏…你过来,给公子看看!”说罢,少女抬起头看着身材高瘦的“萧公子”,眼神躲躲闪闪的,不敢与其直视。 萧风铃一看又是奴隶,不厌烦的摆手道:“我不好这口,你找别人吧!”说着便回头走开。 身后再次传来老者的哀叹声:“哎,孩子啊!看来你是活不好了,以后自己长点儿心眼儿吧!老朽帮不了你了!”语毕,少女开始了低声哭泣,显得凄凄惨惨。 萧风铃感觉有些不对头,先前看到的那些人贩子不是用钳子掐着奴隶的脖子就是非打即骂。好奇心促使他扭头回来,蹲在铁笼边看着他俩问道:“你们哭什么哭,博取同情吗?” 话一说完,少女猛地站起来想要攻击萧风铃,却被她一手按住脑袋直接摁在笼子上。 老者见状立即劝道:“别生气啊公子,老朽有感而发罢了!”说着便推开萧风铃的手腕,继续说道:“这姑娘不是我要卖的,是我那不学无术地儿子,他硬要贩卖战俘的女儿。这已经是第六次了,要是再卖不掉,他就要把这苦命的孩子卖进窑子!公子你要是想要便多少给些交待,不要便请自便吧!” 一番话说得萧风铃有些犯迷糊,她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会儿。这好似是一个儿子作孽、老子积德的例子,若是他言语属实,那这苦命的女孩自己得救下。这次来救不了村民,能救一个人也算是行善了! “多少两?”萧风铃郑重地说道。 这句话就像是救命稻草一般,让老者容光焕发。他一边开着铁龙门一边急忙的说道:“不多!二十两,二十两就能放她一条生路!啊不对,是买下她,买下她……”说着话,老者打开铁笼。少女哆哆嗦嗦地从笼子里钻出来,怯生生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萧风铃一边掏着钱一边听老者念道着:“这钱不是老朽要,是我那儿子。我之前放过这个姑娘几次,可惜都被他抓回来了,每次回来都是一顿打!我跟他做了个约定,他也厌烦了,说能卖就……” “别说了老伯,你是个无奈的好人,我知道!”萧风铃打断他的话,继续在自己衣兜里翻找着碎银子。 最终只凑出来八两多点儿,她让两人在此等候。不一会儿的功夫她带着身抗数十块矿石的张云逸回来了,恢复女儿身的她让老伯根本认不出来,要不是那衣服跟面纱,真不敢断定这是谁。 老伯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说自己耳聋眼花,错把她当公子了。 少女看的清清楚楚,的确刚才那个是男子,这是个女子。不过她也不多说,看着张云逸交钱后跟着两人走了。 交易会仍在进行,张云逸越来越困。 这次解救村民的计划落空,他准备“打道回府”,飞笺是不足以长距离奔袭的交通工具,在古城的牲口交易场中买下一辆有两节车厢的马车,以及萧风铃之前丢失的那匹骏马。一匹马拉大车很可能累死,张云逸又买下一匹骆驼替换着用。 在古城采购的过程中一直都是张云逸在花钱,他一语不发,萧风铃只管挑选。 有用的都买了,没用的也买了一些,比如说那个瘦骨嶙峋的小姑娘。给她找地方洗漱一番后,穿上一件新衣服。从正面看还不错,巴掌大小的脸庞,细挺的鼻梁以及一双大大的眼睛,充满灵气,她总是半低着头不敢直视任何人,尤其是板着脸不说话的张云逸。 三人在古城里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清晨再次出发。 见到了楼兰遗址,那就意味着塔克拉玛干沙漠已经踩到了脚下。 张云逸对自己接下来要见的人一心期待,望她可以解救自己现在的近况。 整个上午,张云逸一声不吭,该吃饭吃饭,该练功练功。萧风铃总是在钻研书籍,所以车厢里显得异常安静。小姑娘畏缩在车厢角落里,脑袋埋进膝盖之间,感受着旅途的颠簸。 萧风铃对张云逸的表现感觉很诧异,她原以为张云逸会嘲讽自己说买了这个小姑娘是来伺候自己的,什么大小姐架子这一类的话,不过他从昨天到现在一句话也没对自己说,而且脸上找不到一丝笑容。不时地皱眉摇头,看似有些心事。 好奇心促使萧风铃靠近正在练功的他,将一杯清茶放在他面前,轻声唤道:“张公子,我们接下来要见的人是谁啊?”说罢,话语如同坠入了一口无底深井,没有收到任何回应。 或许是张云逸练功太投入了,或许是他不想搭理自己。 萧风铃悻悻地走开,去一旁开导安慰那东方少女,计划给她取一个祭赛人名字。 转眼间,上午的朝阳变成落日。张云逸已经在原地打坐整整四个时辰了,一动未动,颗米未食、滴水未进。 萧风铃有些担心了,一方面是为了自己的性命,一方面她也不愿见到张云逸这个样子,哪怕是跟自己斗嘴也有趣一些。吃晚饭时她将一碗不知名“浆糊”放在张云逸面前,那杯清茶还在那儿,位置丝毫未移。 她看着张云逸的面孔,抬手刚要拍他,张云逸却忽然睁开双眼,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 萧风铃被这凌厉的眼神吓得向后靠了一下。刚想说话,却听张云逸说道:“你不该把她卷进来,这不是个观光旅行!”他指着那东方姑娘,这一指让本就恐惧的她重新缩回了自己的角落里。 萧风铃见状,抬手一把打落张云逸的胳膊,眼睛鄙夷的看着他,没好气的说道:“哎呀!你的钱我会还你的啦!救人一命你会死啊?”整整一天张云逸都郁郁寡欢,原来是因为这个姑娘,不就是花了二十两银子以及她身上不值钱的衣服吗,至于这样生闷气不。 “救她一命?你这是将她拖进了泥沼!”张云逸接着说道,眼睛转向了那位姑娘,直勾勾地盯着,像是在审查犯人一般的眼神,让本就自卑的她低下头不敢出声。 张云逸的话语越来越蹊跷,萧风铃听不懂是何意,她接着叹气道:“哎,真不知道你花大价钱去跟那些悍匪说几句悄悄话是为何,那个钱都花了,这么点儿碎银子,你却耿耿于……” “你想多了,那些悄悄话并非废话,是关于陆家被灭门一案的线索,买通知情人是要大价钱的!你难道就不想知道点儿内幕吗?”张云逸淡淡的说道。 说到最后,萧风铃眼中放出精光,他是想捉拿张云逸归案,可陆家被灭门一案可是朝廷中最蹊跷的重案,要是她找到些线索,那以后在同僚面前就不只是个靠家族才挺起来的大小姐了。 “你问到了什么?”萧风铃追问道。 张云逸低头看了看自己面前的一晚“浆糊”,眉头微皱,嘴角撇下说道:“我的思绪就像这一碗……嗯…糨糊一样,从何说起呢!”说着话,张云逸从自己身后那一堆行李中掏出一柄残缺不全的箭头,肩头前端有些灼烧后的痕迹。 他用布条擦拭了一下,箭头上出现几丝花纹。 看着这些神秘的花纹,萧风铃秀眉微蹙,似曾相识却想不起来是什么,她抬眼看着张云逸,一脸疑惑。听他解释道:“这是在陆家废墟中找到的箭头,图案是大马士革纹,是西方人武器!出现在陆家废墟中,你想想看!” 大马士革,一座欧洲文明古城。距离祭赛国数千里,它的武器出现在这里,无疑有两种可能,一是欧洲人残害了陆家一家,二是有人使用外国武器,以摆脱嫌疑。通过这么久的相处,萧风铃越发觉得张云逸不是凶手,毕竟他与陆家大小姐陆晨有婚约,而且陆家与张家世代交好,没有显眼的仇恨,张云逸不具备作案动机。 第三十七章 马疯了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她陷入一片沉思,张云逸端起那碗糨糊强忍着呕吐感倒进了嘴里,之后赶紧喝下那杯茶顺顺,一边拍打着胸口,一边咳嗽道:“我之前曾特地用了半年的时间到大马士革去调查,没有发现任何一个与陆家交恶的人,甚至他们都不知道祭赛国是哪儿!”说完,他继续拍打着胸口,脑子那里暗骂道: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你要噎死老子我吗? 陆家被灭门的事已经过去了三年,现在一提起来萧风铃任然心有余悸。 当年她还没有进入六扇门,还是个每天在国立学院念书的不安分学生。当听说陆家一家一夜被灭门,大火在府上烧了四天四天。萧风铃家中所有会功夫的男丁都从外地赶回来,国立学院停课,她被带回家中层层保护起来,当年各个皇室宗亲人人自危,国家陷入了一阵阵恐慌中。当年奉命调查此案的是御林军与六扇门。 彻查半月,六扇门调查出凶手为张云逸,张云逸因此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要见的那位神秘女子就在塔克拉玛干沙漠腹地,只要找到那一片茂密的胡杨林,就说明她的破城堡不远了,张云逸决定马不停歇地彻夜赶路。 越往北走天气越寒,黑夜中车窗玻璃上凝结出一层层的冰花,张云逸之前买的一些兽皮在此时派上用场,他坐在马车前端,手里把持着皮鞭,眼睛借助微弱的月光以及恒古不变的北斗星确定方向。 早年间张云逸第一次闯荡江湖来的便是大唐,走的是这条被沙土掩盖的路。在沙漠中人很容易迷失方向,张云逸有个特殊的小技巧防止自己迷路,那就是他在休息时,鞋头的摆放方向一直指向他要远去的地方。 车厢里,萧风铃在熟睡,那东方少女也睡着了,车厢里静悄悄的,车厢外也是如此,只不过偶尔会听到几声野狼的嚎叫,让张云逸在夜幕下驾车有了几分趣味。 次日凌晨,第一缕阳光照射在车头上,昏昏欲睡的张云逸被一阵焦糊味熏醒,他坐起来捏了捏鼻子,暗骂道:傻大小姐又在做黑暗料理了,浪费就是犯罪啊! “张公子,开饭了!嘻嘻,不好意思啊,糊了一些!”萧风铃从车厢里端出一碗黑漆漆的物质放在张云逸面前。他皱了皱眉头,苦笑了几声,接过碗筷说道:“哈……萧捕头做毒药还真是有一手啊!” “切,爱吃不吃,不吃饿死吧!”萧风铃翻了个白眼说道,接过张云逸手里的皮鞭替班。 张云逸起身一跃跳上马背,将碗放在马嘴前,摸摸它的后背示意它吃下,马到是毫不客气,直接张口就吃,把木碗也咬掉一块。萧风铃看着马儿吃的那么香,脸上的表情别提多骄傲了。 忽然,马像疯了似的向前狂奔起来,张云逸脚下一空摔落下马车,眼看着马车在自己眼前越跑越远,他叹气一声:“傻丫头,做的那是什么玩意!” “救命啊!”萧风铃再车头开始大叫起来,马儿的速度越来越快,可能那碗不知名物质触动了它的底线。张云逸在马车后狂奔着,看着自己依旧是男儿身,他大笑一声:“看来马在沙漠里也跑不了多块!”说罢,他纵身一跃跳上马车,走到车头看着花容失色的萧风铃,坏笑道:“怎样啊萧大捕头,沙漠清晨的烈风吹得爽吧!” “你个姓张的,还不快稳住这疯马!”萧风铃紧紧抱着车身说道,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张云逸站在车顶上一动不动,不屑地说道:“原来你也有害怕的东西啊,说我张云逸是大英雄,是你敬仰的大哥!” “我呸!你个趁火打劫的贼!” “切,我这个贼帮不了你,你自己慢慢爽吧!” “别!别!别!张云逸你是个大英雄,是我敬仰的大哥,你快稳住这疯马吧,快点吧!”萧风铃无奈地说道,在这么跑下去,自己估计要把五脏六腑也吐出来了!张云逸听着萧风铃对自己服软的声音,他喜笑颜开,对着广袤无垠的大沙漠说道:“我是个大英雄啊,不过!我却不是马夫,我不会稳住这畜生啊!” 话一说完,萧风铃猛地一下从车头上站起来,抬手一把攥住张云逸的脚腕,使劲一拽,骂道:“张云逸你这个混蛋,你去沙漠里洗洗澡吧!”张云逸脚下一软,身体趴在车顶上,用力想要让自己再站起来,结果用力过猛将整个车顶掀了起来,车身开始向左偏,马儿的速度依旧不减,在通过一个沙丘时重心不稳,整辆车直接翻倒在沙漠里。 只听:“轰!”地一声巨响,马车在沙漠里脱离了马匹、骆驼,车厢在沙漠中开始翻滚起来,车内的一切开始互相碰撞,还好小姑娘在翻腾之初就跳窗出来,不然定会摔成重伤。相反,张云逸确实被萧风铃紧抓着不放,她太紧张了,忘记了跳车逃生,于是乎两人在沙漠中随着车身翻滚。 整整翻过了一个沙丘,车身才慢慢的停下“脚步”,张云逸此时已经昏倒,萧风铃也吓得晕厥过去,马车里生着火炉,在此时火炉打翻,车内着火了。 将车厢点燃起熊熊烈火,张云逸两人晕倒的地方距离火焰有一段距离。 小姑娘没有离开,她从沙丘后面一步步走过来,一边走着一边捡起从马车里反腾出的行李,行李大都翻腾了出来,逃过了大火。 走近两人,她轻声唤醒萧风铃,萧风铃醒后一脚踹醒半个身子插在沙地里的张云逸。 他们三个看着面前的熊熊烈火,一切都结束了,马车完成了自己最后一段旅程。 “哎,这就是命运啊!为什么要让我跟这个……哎!老天爷你把她带走吧,我给你烧高香了!”张云逸一边倒着自己鞋袜里的沙子一边看着萧风铃说道,此时的萧风铃没有再反驳,她背靠着张云逸,一脸羞红。她自知理亏,做错了事也不会去向他道歉,只能用这种方式来惩戒自己。 张云逸躺在沙地上,眼睛看着天空,万里无云的晴朗天空,他心头却总是乌云笼罩。萧风铃在一边收拾着自己散开的书本,一身不吭,气氛有些沉闷,小姑娘背着行李,看着他俩,倒吸了一口凉气,说道:“谢……谢谢两位搭救小女,我叫……” “早干嘛去了,现在才想起来,晚了!”张云逸心情不好,看着天空随口说道。 话一说完,一个行李囊向他砸来,是萧风铃扔的,她回过头冲小姑娘笑道:“不必,每个人都该有他的自由,你也不例外!” 小姑娘怯生生地点点头,轻声道:“我有名字,叫莎岚!” “好名字,我叫张云逸,是一个……” “盗贼,偷盗国宝的贼!”萧风铃抢先说道。张云逸瞥了她一眼继续躺下看天,气氛得到了一丝缓和。 马车被烧了他们也不心疼,毕竟不是自己的钱,“黑吃黑”得来的钱被烧了也不在乎,张云逸现在愁得不是钱,而是没了马车他们的路途会很艰辛。萧风铃自然也知道这点,她抬眼看着远方,希望马儿跟骆驼能在回来找他们。不过看着那荒芜的一片枯黄,除了零零散散的几棵胡杨树意外,没有一丝生气。 胡杨树,千年不死,死了千年不倒,倒了千年不腐。这也是西域人的生存意志,能在这样一片荒芜下生存下去,实属不易。 片刻,张云逸翻身站起,看着已经烧成一堆灰烬的马车,苦笑着摇摇头。抬眼看向远方,情不自禁地喊道:“小奈儿,你倒是给我回来啊,你敢跑,怎么不敢回来啊!”小奈儿是马的名字,萧风铃取得,那是一匹母马,身材高大的母马可不多见,只是脾气有点儿怪,大小姐脾气… “疯子,它能听到你的话吗?”萧风铃嘲讽道,然而话音刚落。只见远处沙丘上探出一颗细长脑袋,接着是整个身子,她惊讶地从地上站起来,张云逸也愣住了,这家伙难不成是躲在沙丘后面等待我们原谅它吗!张云逸一见是它,立刻跳起来喊道:“到这儿来,好姑娘到这儿来!快来啊!” 说话间,沙丘上多了一群野山羊,张云逸见到这些野山羊后停下了喊叫,额头上出现几丝冷汗。 他回头对两人说道:“趴下,小心敌袭!”他的话没有落地,只听沙丘那边传来:“砰!”地一声,紧接着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张云逸站在那儿背对着大网,直接被大网一把扑倒,网边上的长钉直接钻入沙土内。 “哦,中招了!” 给读者的话: 继续求个收藏、推荐!十月1号到7号国庆期间我将一日三更,更多精彩敬请期待…… 第三十八章 神秘女子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张公子,你没事吧,要不要我们先跑,一会儿再救你!”萧风铃手持利剑站在张云逸身旁说道,没等张云逸回答,又是一张大网撒下,这次萧风铃有了防备,抬起利剑将布网扯成碎片,抬剑一指从远方走进的羊群喝道:“何人,为何袭我!” 此时,莎岚躲在萧风铃身后一声不吭,身体瑟瑟发抖,面色惊恐,生怕自己在被抓回去做奴隶卖掉。张云逸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坏笑道:“没事,这次有我们给你做伴,你不寂寞!”说一出口,莎岚更加害怕了。在她看来张云逸已经失去了战斗意志,被抓只是时间问题。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小奈儿出现在萧风铃面前,身后带着一大群不速之客。 几位身材高瘦的男子向他们围拢过来,带头的是一位身穿黑裙的姑娘,她走到张云逸面前,抬起手里的手杖敲打了几下他的屁股,咂舌道:“不够肥,还不够喂猫吃的!就地杀死好了。”说着话抬刀就砍。萧风铃见状立即一剑将其挑开,喝道:“大胆贼人,敢在光天化日下杀人,先过了我这关!” “切,一个西域小骚货就想拦我,去死吧!”姑娘挥刀冲着萧风铃砍来,她用的是汉语,萧风铃听得真真切切,气得她牙根痒痒,前段时间憋着一肚子火没处撒,今天找到出气筒了! 只听萧风铃娇慎一声,抬剑与她打杀在一处。那姑娘手里的阔刀沉稳力重,有几次打的萧风铃连连后退。张云逸在网兜里看着二女相拼,转过头对那些男子说道:“没见你们老大顶不住了吗,快上去帮帮她啊!”说一出口,几个男子叫嚣着想萧风铃围拢过去。萧风铃一时间处于劣势,对着张云逸骂道:“你这吃里扒外的贼,总有一天我会劈了你!不,我现在就劈了你!” 萧风铃躲过姑娘几次阔刀,瞅中机会一剑刺伤了她的肩膀,抬腿一脚将她踹翻在地。 剩下的几个喽啰兵在她面前根本不值一提,随便几下悉数打翻在地。莎岚看着萧风铃那犀利的招式与强大的气场,兴奋的拍手叫好。萧风铃对她做了个安静的手势,拖着剑走到依旧被网兜钉在地上的张云逸脸前,剑头一指,笑道:“叫我女英雄,我就放了你!” “切,你还是刺死我吧,我只求死在你剑下!”张云逸死皮赖脸的说道,萧风铃气得脸色一阵羞红。这时,羊群里站起来一个佝偻老太,她一边走过来一边拍手说道:“真是羡煞旁人啊,只求死在你剑下!你为何不愿累死在她床榻上呢,小子!” 随着声音的方向,萧风铃抬剑一指她,只见其身穿一件黑色大衣,身材佝偻,左手攥着一根手杖,手杖上绑着两个酒葫芦。老太看起来七旬有余,目光却清澈见底,视乎可洞察一切。 见她年老,萧风铃抬手施礼道:“老婆婆我不想伤你,你快走吧!刚才的污秽之语我全当没有听到!” “呵呵,真是出言不逊,你不想伤我,我却想伤你啊!”话一说完,老太抬步向她冲来,虽然年长,但速度却一点儿不比萧风铃差。只见那手杖冲自己飞来,萧风铃向后一退,抬剑一挥。只听:“铛!”地一声,老太右手食指与中指夹住了她的宝剑,向自己这边猛地一拉,宝剑脱离萧风铃的手,她自己也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吸纳过来。 接着又是“啪!”一声,萧风铃被其一手掐中脖颈,猛地往地上一甩,萧风铃跌跌撞撞地倒在沙地上。老太将手杖一横,取下一个酒壶喝了几口,抬起手杖又要再打。忽地,张云逸制止道:“够了,不玩了!快把你那些兵集合起来,我没有多少时间!” 显然,张云逸跟老太认识。 她停下手里的动作,将手杖往自己这边一扔。忽然站直了身体,只听“噼里啪啦!”的一阵骨头响动,身材佝偻的老太竟然显得亭亭玉立,接着抬手一把撕去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绝美的脸颊,肤若凝脂,唇红齿白,高挺的鼻梁,微微上翘的鼻头,一双湛蓝色的眼眸,微微发黄的长发。黑色大衣褪去,一袭桃红色长裙,在枯燥无色的沙漠中格外显眼。 “你……美得动人!”萧风铃惊愕的说道,她正面直视着对方,刚才那样的易容术,简直是登峰造极,让人瞠目结舌。 紧接着,红裙女子回头解开网兜,张云逸从地上站起来拍打了几下衣服,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刚要开口说道,却被女子一个巴掌扇在脸上。只听:“啪!”地一声,血液顺着张云逸的嘴角滑下,他抬手想要制止,结果又是一个巴掌扇过来。 张云逸被打的两边流血,不过他脸上依旧是挂着笑容,咳嗽了几声看着女子说道:“好久不见了馨,你过得不错啊!” 被称为“馨”的女子冷笑几声,眉头一挑,耸耸肩说道:“总好过某些坐牢的蠢货!” “哦,别揭短好吗,我来这里是为了找你解开我们身上的一种难缠药力,回城堡再说吧!”说罢,张云逸低头捡起自己的行李,看着刚才敲自己屁股的姑娘打招呼,像是很早之前他们就认识。馨回头看着已经站起来的萧风铃,莞尔笑道:“抱歉了姑娘,刚才是为了我的部下,他们总不能白挨!云逸是我……嗯…发小,跟我来吧!” 途中,张云逸一语不发,在听着红裙女子不间断的絮叨,他时而摇头、时而点头。萧风铃有些好奇便问他这是哪儿,这是谁。张云逸依旧不说话,直至到达一片茂密的胡杨林,林中有一不大不小的城堡,城堡外有数位男女在巡视。他们见到红裙女子后立即施礼打招呼,可见此女在城堡里地位颇高。 走进破破烂烂的城堡,萧风铃觉察到一丝丝阴冷,这里好似是一座古堡,死过人的那种。张云逸则对这里轻车熟路,一边走着一边对来往的人打招呼,他们对张云逸也很是客气,好似他亦是这里的主人。 一进来,红裙女子带他们去洗漱,三人现在已经成了“土驴”,要不是对张云逸比较熟悉,还真有可能将他们抓回来做掉。这个城堡建立于荒漠腹地胡杨林内,就是不想被外人所打扰。一般发现此地的人要么被强行留下,要么是失踪,很少有人知道“死海”中有这么一个与世隔绝的城堡。 洗漱完毕,张云逸换上一身中式长衫,头发简单扎了一下披散在肩头。坐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笑了!十几天以来,自己的俊美相貌总是被掩盖于沙土之下,今天终于再见到了。 “铛!铛!”身后传来敲门声,张云逸所在的位置是红裙女子的闺房,一般人进来都会礼貌的问候。张云逸看着镜子里的屋门,说道:“进来说话!” 屋门打开,几位女子走进房内,张云逸看着镜子里的她们,笑道:“洗的舒服吗?” 第三十九章 白金猎手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还行,比村子里好多了!”萧风铃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说道。张云逸的目光锁定在镜子里的她,确实与刚才判若两人。 简直是麻雀变凤凰的故事啊,只见她身穿一袭翠绿色长裙,系一条粉色腰带,一头青丝垂于胸前。肤白似温玉,面俏如桃花。脸上带有一丝丝湿气与点点桃红。微微上翘的鼻头下一张樱桃口,一双水灵灵的的大眼睛,深邃而迷醉。 张云逸转过身来,看着好似脱胎换骨的萧风铃,拍手道:“不错啊,原来一路追杀我的捕头是这么一个大美妞,早知如此我便束手就擒了!” 说罢,萧风铃不在意地笑着,娇慎道:“油嘴滑舌,不如你现在就把自己绑了随我回祭赛国去吧!” “你不穿官府真是漂亮多了!闲话到此为止,馨你知道我们要求你是为何事了吧,刚才我突然变女人,可有吓到你?”张云逸看着红裙女子说道,被称为“馨”的女子全名为:纳馨.卡宴。是祭赛国贵族的一员,与皇室沾亲带故。早年与张云逸一同行走江湖,偶遇到此便扎根了,她不喜人世间的勾心斗角,索性在此隐居。 几人相继坐下,纳馨抬手示意丫鬟们出去,关好房门后,她秀眉微蹙,看着张云逸两人,叹息道:“阴阳丸,本就该消逝的一种丹药!实属无解,我先前有看过一本古书,对它的记载只有只言片语!但我知道一种笨方法,就是不知道你们愿意不愿意!” “姐姐但说无妨,我想试试!”萧风铃急道,她是有婚约在身,想要尽快赶回去成家。 纳馨看了看张云逸又看了看他身后的绣床,脸上浮现起一抹羞红,轻声道:“阴阳丸有一破解方法,那便是房事!倘若我与云逸在此行房,那风铃妹妹就能恢复,反之也是如此!要想你们都能破解,那只有在十二时辰内皆行房!这……你们自己考虑吧,云逸,我等你的好消息哦!” “滚一边去,什么馊主意!”张云逸怒视了她一眼说道,明知道自己不喜女色,偏要说这等办法。 纳馨之所以敢跟张云逸开这样的荤味儿玩笑,只因两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而且有双方父母拟定的娃娃亲。 当然,缘分这种东西不好掌握,两人越来越大,对彼此越来越熟悉,就没有了多少好感,两人更像是亲兄妹。 萧风铃听得面红耳赤,低着头沉思了片刻,看着正在互相揭老底的两位说道:“这个我办不到,毕竟我不像某人一样随便!” “喂,你说谁随便呢!我上次那是在钓你上钩,你要我解释几次呢!”张云逸转过头急道,自己英明一世的清白就被那个看似周密的计划给毁了,给萧风铃留下个“淫贼”的印象。 对话结束,三人都不开口。阴阳丸的特性让张云逸实在无语,自己失身,完事儿对方解脱!那不是坑人吗?不如劝萧风铃去……不行,她会跟自己玩儿命的! 屋子里安静下来,纳馨靠在椅子上喝茶,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张云逸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光脚踩在羊绒地摊上没有一丝声响。他时而在窗户边上站定,眼睛看着祭赛国的方向,他何尝不想回去,怎奈如何回去。 时间在指间悄悄溜走,秋后的白昼越来越短,很快窗外的胡杨林便看不清楚了。纳馨依旧靠在靠椅上迷糊着,手里端着早已喝干的茶杯,张云逸躺在一边的地上酣睡,鼻息声顺畅且富有节奏。 萧风铃手里拿着自己那几本松散的古书,靠过来轻拍纳馨肩头,问道:“姐姐你可有针线或胶水,我想复合这些书本!” 被这一拍惊醒的纳馨愣了愣,接过萧风铃的残破书本,其中有一本《白金秘史》引起了她的注意,她看着那本书,打了个哈欠笑道:“你在探秘白金猎手啊,那有什么好追踪的,没劲!” “可不能这么说,白金猎手是个无名的大英雄!没人知道他是谁,是男是女。长什么样子,哪族人!我要攻读这本书,等把张云逸抓捕归案后就去着手找他!我兄长也很想知道他是谁!”萧风铃激动地说道,一提起白金猎手她便兴奋不已,说起话来眉飞色舞。看得出来是他的忠实粉丝。纳馨苦笑几声,从床头柜里拿出一卷针线给她。 萧风铃拿着针线离开了,说晚饭时叫她。 她这一走,不一会儿的功夫张云逸就变成了女人,看来那姑娘走的有些远了。纳馨起身将张云逸拍醒,看着睡眼朦胧的他说道:“云逸,你变成女人后胸还挺大的呢!不知道手感如何啊?”说着话便伸手去捏了一把,张云逸没好气的推开她,皱着眉头说道:“快给我想办法去,别在这儿挖苦我!” 说罢,他低头看着自己隆起的胸部,忍不住自己捏了捏,果真是这样啊…… “原以为你能帮我解答,怎么你只有馊主意吗?”张云逸摇头道,一脸的不满意。他走到茶壶边给自己倒了杯清茶,提神醒脑,一会儿的大餐一定要好好品味一下。 纳馨看着张云逸,眼神直勾勾地,仿佛想要把张云逸的脑子挖空。张云逸这么被她盯着感觉浑身不自在,他伸了伸懒腰,没话找话的说道:“晚饭吃什么啊,你要亲手给我做对吗?” “那女孩儿还不知道对吧?”纳馨淡淡的说道,脸上没有一丝异样的表情。面色严肃,话语短促。 “知道什么?” “你!” 给读者的话: 第一更开始! 第四十章 地狱与天堂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切,没必要打破她的美梦,我怕她知道后哭鼻子哭到死啊!”张云逸变着味儿的说道。 纳馨是同他一起出来闯江湖,他的一切纳馨都很清楚。纳馨也是他最信任的人。这次张云逸越狱后第一时间便给她飞鸽传书,说自己可能会去找她,而且是带着祭赛的国宝。半个月前,纳馨又收到一封他的信,说他搞砸了,而且摊上一个甩不掉的“牛皮糖!” 看着张云逸不在意的姿态,纳馨轻笑一声,抬手揉着自己的脖颈,长舒一声说道:“她很可爱,很单纯!我觉得还是不要告诉她为好,省的她对生活失去了兴趣!你说我说的对吧,嗯?白金猎手张云逸!” 说到最后,纳馨的语调放低,声音变小,只有两人能听得清楚。 听到“白金猎手”几个字,张云逸额头冒气一层薄薄的冷汗。 他故作镇定的点点头,干咳了几声说道:“白金猎手这个称号,我已经配不上了!我只是一个偷盗国宝的贼!”语气中带有一丝丝无奈,他已经对自己的价值观产生了莫大的怀疑。他至今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偷国宝,是报复祭赛国,还是要钱,亦或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看着他逐渐低落的情绪,纳馨抬手一拍他的脑袋,笑道:“嘿!听着,我不管别人怎么看,在我看来!你是优秀的,陆晨的死我很遗憾!在你蹲大狱的这段时间,我帮你收集了一些情报,列了一个名单,你可以挨个盘查!” 转移话题,或许对失意的张云逸有所帮助。 她回身从床头柜里拿出一张牛皮纸,纸有些破旧,还好字迹可以看的清楚。为了防止落入别人之手,纳馨特地用蒙古文书写。张云逸接过名单,大致浏览了一遍,一些熟悉的名字列入其中,他稍稍有些惊讶。 白金猎手,一个神秘而强大的西域人物,他除暴安良,很多在黑道上叱诧风云的大哥皆被其送入大牢中。 相传他身穿一身银白色盔甲,带着面罩,使用一把长剑。那件盔甲,被世人称为“圣衣”,白金猎手的传说在西域已经有四、五十年的历史了,所以张云逸也只是“圣衣”众多传承者之一。 五年前,上一代白金猎手临死前将圣衣传给张云逸,穿上铠甲的他开始除暴安良,剿灭了众多西域顽劣之辈。 只可惜,张云逸救了很多陌生人,却没能救得了自己的挚爱陆晨。自那儿以后,白金猎手渐渐淡出了西域,偶尔才会在重大的事件露面。上一次出现是去年年底,在大食国剿灭了传闻中的毒王。 在那之后,张云逸将盔甲放于昆仑山,没成想在前往大唐时遭遇了萧龙士。张云逸入狱半年,白金猎手再也没出现过。 晚饭如期而至,张云逸面对美食,一扫之前的阴霾。萧风铃也顾不上自己大家闺秀的形象,大吃特吃起来。这几天尽吃她自己做的“黑暗料理”了,能吃上这么一顿,她心满意足。 看着他们的吃相,纳馨没了胃口。她坐在一边翻阅着一本枯黄色的古书,找寻着破解阴阳丸的方法。 皇天不负有心人,书籍中记载着阴阳丸的只言片语,从这些稀疏的历史文献中。纳馨找到了一些端倪,她抬手敲敲桌子,示意两位停嘴。对他们说道:“阴阳丸可治,只不过时间会花费一些!” “怎么做,要多久!能在年底做好吗?”萧风铃嚼着嘴里的食物急道。 话语虽有些含糊不清,纳馨也看得出来她的急切。她示意两人靠过来,继续说道:“二位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被毒蛇咬伤后不要慌,站定脚步在它咬伤你的地方找,方圆一百米定会找到蛇毒的解药!由此看来,阴阳丸是阿拉伯人创造的,你们需要去一趟!而且我已经发现了解药制剂中的一种草药,它就在塔克拉玛干的荒漠深处,够胆量的话就去取吧!” 说罢,萧风铃急着想去,张云逸却有些犯嘀咕了。既然发现了,纳馨也不去取,那里一定是个极度蛮荒的无人境地。以自己现在的实力,恐怕是有去无回。 像是张云逸肚子里的蛔虫,纳馨从自己怀里掏出两粒药丸,交给张云逸,笑道:“这是大还丹,要谨慎服用哦!”话一说完,张云逸眼里放出精光,他连忙将丹药包起来放好,眼睛像屋外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偷听他们讲话。 他这么谨慎,可见此丹药能力非凡。 “说吧,那草药在哪儿,我们敢去!”张云逸郑重的说道,有了大还丹的帮助,他自以为可以拿下塔克拉玛干荒漠,这座人迹罕至的沙漠死海。 一看他们有了兴趣,纳馨却卖起了关子,让他们今晚先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再告诉他们。 说罢便转身要走,张云逸立即追上去问个究竟,不成想被其一掌击中后颈,整个人摊倒在她怀里。纳馨扶着张云逸,对萧风铃说道:“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强悍如斯的战士了,你早点儿休息,回见!” “嗯,回见!”萧风铃木愣的说道。除了自己兄长外,她没见过哪个人用手刀用的如此得心应手,张云逸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古堡的夜晚很平静,人与人之间话不多,只有三言两语的问候。萧风铃回自己房内休息,她的屋子就在张云逸阁楼一旁,距离很近。莎岚与她同居一室,经过今天的翻车,她也多多少少敢讲话了。萧风铃忧心忡忡的睡不着,听她在讲她自己的身世。 莎岚说自己现在仿佛踏上了天堂,而萧风铃自以为坠入了地狱。 次日清晨,张云逸很早便敲开了纳馨的房门,她穿着一身宽松的长衫揉着眼睛把张云逸推出房门,要他不要着急。之后的半个时辰,张云逸一直在门外焦急的等待,他想赶紧找到那草药,尽快摆脱阴阳丸的束缚,萧风铃不久后也出现在纳馨房前敲门。 “你们先去吃早点,我一会儿去找你们!”纳馨在屋里说道。 张云逸不耐烦的回答:“我们吃过了,你赶紧吧!”话一说完,萧风铃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分明自己是饿着肚子敲门的,哪里有吃早饭。张云逸也是一脸鄙夷的看着她,好似是在说:吃!吃!吃!就知道吃! 耐不住张云逸的叨扰,纳馨披散着头发将门打开,抬手一指满脸堆笑的张云逸说道:“你是装傻还是忘了,我从来没有这么早起床!听着小子,要不是因为我们关系近,我今天就活吃了你!大清早敲门,真不讲究!” “嘿嘿,馨你别急嘛,我就想知道那颗草药在哪儿,给我地图!”张云逸笑道,心里暗暗想着,要不是我功力退步,我用得着求你丫的!当年这个城堡要不是我,你能住下当老大吗? 给读者的话: 第二更! 第四十一章 神秘女孩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说话间,纳馨已经往大殿了走去,张云逸两人在后面紧紧跟随,一副谦卑的姿态。 纳馨是个爱睡懒觉的人,平常都是不到中午不起床。一旦有人打扰她赖床,那个人一定会受到惩罚,他会渴望自由。 从寝宫走到大殿,纳馨这才从起床的痛苦中解脱出来,他看着迫不及待的两人叹息道:“本来想多留你们一段时间,可现在……你们急着去找,我也没办法!地图我有,马车我也有!想要得到,必须满足我一个条件!” “你说,就算是倒洗脚水我也去做!”张云逸急道。 “哈哈,我不爱洗脚,用不着你倒水!只要你去的时候带上这个小姑娘!”说着话,大殿外走进一位十来岁的小姑娘,她身穿一件紫色连衣裙,带一暗红色面纱,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大大的眼睛,深眼窝高眉骨,鼻头微微上翘,一张秀美的阿拉伯少女面孔。 走进几位,女孩摘下鬓角处的面纱,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毫不胆怯的对几人说道:“你们好,我是紫妮娜.默罕默德.伊莎贝露.卡特!在这里我向你们远方来的客人致以崇高的敬意!”说着便单手抚胸,低头施礼。 姑娘岁年幼,但气势斐然,且长有一张绝美面孔,天生的美人胚子。 “哦,小妹妹不用客气!”张云逸点头道,接着冲纳馨摇摇头:“馨,我不是女人的男仆,伺候不了这么多女的,你还是换一个条件吧!” “不,你要是做不到,那便在此多住几日,过几天去你的大唐吧!哎,大唐未必能解救你!”纳馨叹息道,低手摸了摸女孩的脑袋,一脸和善。 听她这么说,张云逸心里难免恼火,他负气转过身去,心里暗骂着她。还好自己当年没有跟她成婚,不然自己一辈子的幸福都将变得不幸!萧风铃倒是没这么想,她蹲下身子看着这位女孩儿,笑道:“你要跟我们走啊,我们可不是去观光哦,很危险的!” “我不怕,三个月前我就是一个人找到这里的,茫茫沙漠算不了什么!”女孩不在意的说道,从她的眼神中,萧风铃看到的是自信、是气场,而非十来岁女孩应有的懵懂。 不知道为何,萧风铃觉得这女孩有些阅历,可以帮助自己找到草药,破解阴阳丸,于是乎她答应了下来。 她这边一答应,张云逸顿时不干了,他回头怒道:“你疯了吗?我们才两个会功夫的,还要照顾两个弱女子,本来旅途就很艰辛,不要再找麻烦了好吗?” 话一出口,萧风铃还没反驳,那女孩却说道:“小逸,别忘你自己的身份,千万别小瞧我!嗯哼?”说话间,她的眼睛向张云逸传递了很多信息,张云逸被一语击中灵魂,她知道自己的身份,这可不是个听话的孩子。 张云逸迟疑了一下,点头默认。纳馨看他默认,抬手一捏他的肩头,郑重地说道:“嘿,你答应了?” 他点点头没说话。 “向我承诺,你会照顾好这个女孩,直到把她送回大食国!”纳馨的眼神愈加严肃,像是要喷出火来。只见张云逸点点头:“嗯,我承诺!” 话一出口,紧张的气氛顿时缓和,纳馨抬手一拍张云逸的胳膊,放声笑道:“别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我需要你打起精神来!听着云逸,这位大人可不是一般的小姑娘,她比我们更先走上江湖,你应该不希望我说出她的名头,还是等她以后再告诉你们吧,现在我只知道,她是被人陷害,变成了这样一个小姑娘!” “什么?开什么玩笑,怎么会……” “你都能变女人,我怎么不会变小呢!小逸,以后对我放尊重些哦!”小姑娘打断张云逸的话说道,脸上浮现其几抹傲气。 从她露面为止她共说了四句话,分别是用汉语、突厥语以及阿拉伯语讲的。最后一句是阿拉伯语,张云逸听懂了,萧风铃两人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作为阿拉伯人,她居然精通西域各方语言甚至汉语,的确是令人敬佩。 她的眼睛好似可以看透一切,张云逸甚至不敢正视她。既然已经答应,又何必后悔呢。 吃罢早饭,得到地图的张云逸耗嚷着要走,纳馨也不过多的留他。将四人带到城堡后院,后院停放着一辆拥有三节大车厢的“马车”,由于它的体积较大,驱动者从马换成了个子较大的骆驼,三头骆驼同时拉动车厢,就算是上沙丘也会不费多大力气。 张云逸对车厢不敢兴趣,虽然这车很是豪华,他也不会整天坐在里面等待到达目的地。萧风铃就不同了,她从小喜欢马车,特别是功能强大的战地越野车,眼前这辆三节车厢的马车让她异常兴奋。 她情不自禁地走到车轮前,低手拂过宽大的轮骨,叹息道:“哇哦!这辆车是给我们的对吧,简直太好啦!瞧着材质,居然是胡杨树的!不知道里面怎么样呢?” 话一说完,车厢里传来阿拉伯女孩的惊愕声:“哇!我在你这里三个月了,怎么没见过这辆车呢,太好了!你确定这不是你的嫁妆吗?” 张云逸此时站在车外看着骆驼,一听她们的谈话,立即接话道:“嫁妆?切……那她首先得嫁的出……” 话没说完,只听:“邦!”地一声,一个巨大的木头箱子砸在张云逸身上,将他砸的向后爆退几步,稳住脚步后抱着箱子他面目狰狞,龇牙咧嘴的吃力道:“这……这是什么东西啊,我们要带着它走?” “别管了,那是前辈的东西,不要乱动!”纳馨没好气的说道,张云逸简直就像是自己家里的那些烦人长辈,张口闭口就是自己的婚姻大事,你以为老娘真的嫁不出去吗,你看这城堡里哪个男人不想娶我,我要是真嫁,谁敢不娶? 第四十二章 紫妮娜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趁着现在没有沙暴,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张云逸研究了一下地图准备出发了。 车被行驶出古堡大门,张云逸站在车头,抬手将头上的围巾撤掉,低头看着地上的纳馨,她似乎舍不得自己,但她却看着车厢,估计是舍不得车厢更多一些吧。 “馨,多谢你了!我拜托你的是事儿,你尽量吧!昌乐的孩子估计下个月就出生了,高嫂那边……你看着办!”张云逸苦着脸说道。距离高昌乐被抓已经有一个月了,没准儿现在的他已经命丧大牢,他跟自己实力差的很远,受不了刑部的责罚。 高昌乐的事纳馨在书信里看到了,她想着杀死萧风铃为他解恨来着,但这样一来张云逸也就一命呜呼了……通过这一天的相处,她感觉萧风铃人不错,要是她不做捕头,或许可以成为挚友。 纳馨点点头,轻声说道:“高胖子那边你不用管了,不都是我一直在善后吗?云逸哥,你别忘了在沙漠深处,有个撕毁我俩婚约的我!” “啊呀呀……别搞的那么肉麻好吗,我都要吐了,再见了馨,等你再见到我,我又是当年的野牦牛了!”张云逸背对着她说道,抬手将头巾挽起,顺手偷摸将眼角的不争气擦掉。 他出狱后,有很多当年称兄道弟的人都不敢与他会面,只有这么几个有过命交情的人还认自己。 策马扬鞭,马车浩浩汤汤地出发了。纳馨打乱了张云逸先前的计划,给他本不强大的队伍中塞入一个需要被保护的人。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现在车队里有四个人,其中只有张云逸一个男人,他自然而然成为了车队的马夫兼护卫队长,护卫队员只有萧风铃一个人…… 马车有三个车厢,张云逸先前准备自己单独住一个车厢,她们三个住最大的那个车厢,最后一个可以放些杂物。 可小女孩并不是那么规划的,她建议张云逸跟自己在一个车厢里,说要他帮自己看守那个奇重的木头箱子。张云逸一开始拒绝了,可到了晚饭时,小女孩向他们展示了一番精湛绝伦的厨艺,说只要跟自己一起住的就可以吃小灶,张云逸当然“义不容辞”地推开了萧风铃,自己来看守木箱。 只有萧风铃、张云逸他俩的旅行很枯燥,张云逸在车外驾车,萧风铃在车厢内看书。 现在多了俩人,气氛立刻有些不同了。她们三人在车厢里有说有笑的,张云逸坐在车顶上不时地搭话,虽然会和萧风铃斗几句嘴,总体也算是一团和气。 骆驼走的不紧不慢,每隔三个时辰就要休息一下,喝点儿水。他们携带的饮用水不是很多,张云逸开始研究地图,地图上标记着前方一百五十公里外的小镇,只要坚持到那儿就可以。 下午在沙漠的微风下掩面溜走,夜幕很快降临。张云逸不再赶车,因为车厢内在搞活动,似乎是在介绍自己给大家认识。 当他走进车厢时正好赶上小女孩在介绍自己,她指着自己的身体说道:“我在半年前还不是这样,当时我也是像小玲那样的大美女,可惜有个不识时务的混蛋给我下药,将我害成现在这样,功力尽失,如果你们能帮我恢复,我将送你们一个人一座城堡,比小馨的城堡好几倍!” 说完,萧风铃他俩有些惊讶,特别是沙岚,她这几天可是见识了各种各样的新奇东西,先是阴阳丸,后是身体被缩小的她,这群人真的很有趣,她都有点儿舍不得离开了。萧风铃之前给她承诺,只要她愿意走,随时都可以,要么就跟随萧风铃回萧府,总能找到一个适合她的职位。 接着是沙岚的自述,那是一个悲伤的故事,萧风铃险些落泪了。 她俩一说完,张云逸靠在一边等着萧风铃自述,他要看看这傻丫头怎么来夸耀自己,没成想她说自己不用介绍,主要还想听听张云逸的伟大事迹。这一段时间的相处,萧风铃越发觉得张云逸不平凡,是一个有故事的人,或许该让他说出自己的梦想。 见她们都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张云逸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干咳了几声,尴尬道:“那个……我是…总之我不是杀人犯,一生直偷过舍利子这一个东西,也不算是坏人吧?” “切,说到底还是盗贼一个,没劲!”萧风铃白了他一眼说道,没有听到他的事迹,萧风铃很失望。见她这么一说,张云逸微怒,抬手示意她们回自己的车厢睡觉,他也要休息了。跟她们,张云逸实在没有什么好说的。 第二车厢中有一个吊床,张云逸就躺在上面,身上盖着一层薄薄的毯子。小女孩靠在一边的木板床上,盖着厚厚的棉被,小脑袋转到张云逸这边,看着窗外的夜景,睡不着。 赶了一天的路,张云逸虽有些疲惫,却也是睁着眼睛,双眼无神,像是在思考什么。 “嘿,你难道不想追问我的身份吗?”小女孩对张云逸问道,说话间已经坐起身来。张云逸转过头看了她一眼,眼睛没敢直视她的眼睛,对其回道:“既然是纳馨要求的,不必多问!” “哦,看来你们感情很深,可你又为何不与她按照家族的约定成家呢?”小女孩追问道。 面对她的问题,张云逸不想回答,可耐不住她一直追问,他也只好叹息道:“我服了好吗,是她撕毁了婚约!原因只有一个,就是太熟悉,没感觉,而且我那时候有了意中人……”说到这儿,张云逸哽咽了一下,声音消失。眼睛直勾勾的地看着天花板,从自己怀里掏出来半块玉佩,那半块已经让人送回老家去了,这一块留作个念想。 “她不在了,对吗?”小女孩轻声说道,用的是突厥语,她母亲是突厥人,用这样的语言,是为了防止隔墙有耳。显然张云逸不希望别人看到自己多情的那一面以及那一个身份。张云逸没说话,只是点点头,将玉佩收起后转过头看着她的眼睛,眉头微微皱起,用突厥话回道:“前辈,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想知道那箱子里面是什么!但是你给我一种危机感,能解释一下吗?” 给读者的话: 第一更! 第四十三章 锻造兵刃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说罢,小女孩轻笑一声,抬手拍了拍木箱,笑道:“叫我紫尼娜,这箱子里东西就像你一样神秘!不知道对我们都好,睡吧,每天到小镇以后记着那事儿,一定要认真对待!” “嗯,前……紫大姐晚安!” 地图很靠谱,次日未到正午他们一行便来到了这座荒漠小镇,这里较为偏僻,曾是汉朝的都护府,经过几百年的发展已经成为方圆三百里最大、物资最全的一个小镇。 经紫妮娜指点,说这个小镇里有位叫库哈.萨耶的工匠,是一个锻造兵刃的好手。 那棵药材周围有一些保不齐有些凶悍野兽守卫,没有件称手的兵器是不行的。张云逸前段时间在“第三世界”中的交易会上买了很多矿石,其中不凡一些坚硬金属。 他先把紫妮娜她们安顿好,从第三车厢里拿出那一箩筐沉重的矿石,带上萧风铃这个“尾巴”走进小镇中去。 这里是汉朝的旧遗址,所以其中有许多驻地的汉人。萧风铃说得一口流利的汉语,与他们交流起来很是方便。 他俩一路打听,不一会儿便在城市东侧的一条巷子里看到那个不起眼的铁匠铺,与其说它不起眼,倒不如“破烂”来的贴切,店铺的墙面漆黑一片,门外生着两炉子猛火,蓝色的火焰释放出一阵阵袭人的热气,一位皮肤黝黑的中年人赤裸着上半身,背对着他们在打制铁器。另一边是一位年龄较小的少年,好似是他的学徒。 随着锤子的“叮铛!”敲打声,张云逸两人靠近铁匠铺,张云逸用汉语对他们施礼道:“二位师父,可否为在下打制一把利剑!” 说罢,那中年人转过头来,他长得有些丑陋,而且面色扎黑,猛一看上去,活像是三国里走出来的猛将张飞。 此人身材高大,肌肉结实,说起话来闷声闷气的,对张云逸瞥了一眼,说道:“可以,铁的五两银子、镶金把儿的十两!”说话间,此人的目光落在萧风铃身上,虽然她带着面纱,不过其出众的身材已经勾起了中年人兴趣。 他接着干咳一声,一把推开张云逸,眼睛色眯眯地看着萧风铃,说道:“不知这位姑娘想要一把什么武器呢?长剑一两一把,镶金把儿的二两!”说着话,萧风铃的脸色阴沉下来,抬手指了指张云逸,意思自己是他同伴,陪他来的,不打铁! 张云逸听着中年人的话语,心里好不是滋味,色迷心窍的老匹夫,这是你能泡的吗,当心她铲了这座孤城。张云逸将箩筐放在地上,拍拍中年人的肩膀,说道:“我不用你的材料,用我自己带来的这些矿石,给我打造一把好剑,用你最精湛的技术!” 中年人低手拿起一块矿石看了看,仔细掂量了一下,嘴巴一努,将矿石顺手扔进火炉里,叹息道:“这可不比用我的原料便宜哈,就这些硬石头,要花我不少炭!一把剑十两,不讲价!” 话一说完,张云逸从口袋中掏出一锭白银拍在一边的桌子上,那可是五十两的纹银,上面还印着官纹呢。“我要一把好剑,不是用来玩儿的!钱不是问题,只要你的技术配得上,多少钱我也有!” “好,你说要怎么才算好,吹毛断发、削铁如泥!我都能造出来!”中年人兴奋的说道,眼睛一直盯着银子,根本没看张云逸的脸。 钱真是好东西,要比美色更具魅力。张云逸看着铁匠铺里挂着的那些个剑坯,转过脑袋看着萧风铃,阴笑道:“我要能砍死白金猎手的那种剑,你能做出来吗?” “这……那位大人已经多日不见。”中年人愣了一下:“他估计已经死了!不过我肯定尽力去做,对得起你给的价码儿!” 张云逸满意的点点头,看着萧风铃那气得发抖的身体,心里暗暗笑着:你心里的大英雄就在你面前,可你却不知道! 打造兵刃是很枯燥的,张云逸等的无聊便在铁匠铺里闲逛,要是能看到一把看过眼的宝剑,买下来替换着用还是不错的。萧风铃也在看着那些兵刃,她随身带着软剑,不需要再有其他兵刃,在这儿看只是无聊罢了。 张云逸购买的不知名矿石密度很大,火炉烧了整整一个时辰也没能完全熔化它,他俩可等不了那么久。张云逸焦急地说道:”就不能换个方法,或者是你店里挑出一把好剑卖我也行啊!” “这锻造的技法是我祖传下来的,换不了!至于店里的好剑嘛……”中年人迟疑了一下,看着张云逸期望的眼神,继续说道:“有是有,但就怕你用不了,或是说驾驭不来!” 一听这话,张云逸一小子火冒三丈,他抬腿一脚踩在桌子上,喝道:“有何神兵是我驾驭不来的,给我拿过来操练操练!”他先前的拿一把宝剑是西域中久负盛名的利刃,传闻它刺杀过一代可汗,受到过皇族的诅咒,带有一定的妖气。就那,张云逸依然用的是得心应手。 看他有些能耐,兴趣挺大,中年人转身走进里屋,拿出一个长条木盒,从盒里取出一把宝剑交予张云逸斟酌。张云逸接过宝剑,表面看起来这把剑有些味道,手头挺重,乌黑色的剑柄上刻有金黄色龙纹,更显威严。剑鞘也是黑色,雕刻的龙纹玉剑柄相得益彰。 “仓啷啷!”宝剑出鞘,寒光乍现。张云逸抬手轻拂剑身,忍不住弹了一下,剑身发出清脆的金属声响。他回身一个箭步,猛地砍向另一边的萧风铃,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只感觉脸前寒光一闪,几绺头发落下。 “哈哈,好一把利刃!不知道它……能否砍死白金猎手呢?”张云逸坏笑着说道,话一说完,萧风铃冲他一脚蹬过来,张云逸脚下一软坐在地上,引得中年人师徒两个哈哈大笑。 给读者的话: 第二更,厚着脸皮求收藏! 第四十四章 诡异的水店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插曲过后,中年人收起宝剑放回盒里,看着张云逸郑重的说道:“方才我见你的身段不错,对这把剑的控制也得当!这把剑我已经收藏多年,也该给它换一个主人了。”说到这儿,张云逸觉得买走是有戏了,没准儿他还回一时脑热将此剑赠送给自己呢。 果不其然,他接着说道:“以你的控制力和与我的缘分,我理应将它赠与你!不过,你居然伤那位姑娘的秀美青丝,我就收你二百两,算是你对那位姑娘的补偿吧!” “我……你!好吧,我有,我有……”张云逸不服气的说道,从怀里掏出刚兑换的银子放在桌上。现在的萧风铃别提多开心了,还以为张云逸又要捡便宜了,没成想二百两买一把剑,真是舍得花钱啊…… 之后,张云逸负气离开,也不知道这把剑叫什么名字。萧风铃对中年人施礼一笑后跟上去,那一笑,让中年人春心荡漾,回过头把大门一关,去城里找姑娘泻火去了。 买好了宝剑,两人又在城镇里购置了些生活用品,特别是水源。张云逸让萧风铃去把马车赶过来装水,自己则变成了一个身材曼妙的女人,将棕色大衣一脱,走进水店中与店家老板攀谈起来,这样的谈话,有助于降低水的价钱,没准儿这水店老板一时脑热,送自己好几桶呢。 另一边,萧风铃摘下耳边面纱,将披散的头发简单扎在脑后,露出一张俊美的脸颊,下巴上带有点点胡渣。所过之处偶尔听到一些少女的娇呼,可见男性化的萧风铃很是迷人。 水店里,张云逸把一壶茶喝的见底,一脸媚笑地看着面前的水店老板,张云逸本质是个男人,最了解男人想要什么。她张口对其呼气,柔声道:“奴家钱财不多,哥哥你的水有些贵了,我承当不起啊!”一边说话,一边抬手在胸口解开了两颗扣子。这样惹火的行为让水店老板欲罢不能,他深吸一口凉气,抬手摸在其大腿上,笑道:“价钱嘛……好说话,只要妹子常来就好!” “是吗……那就……那老子就不给钱了!”说到最后,张云逸的声音顿时变的低沉粗鲁,抬手一把将他按在桌子上。转眼间,萧风铃一脸惊慌的走进屋内,看着在秀优势的张云逸急道:“不……不好了!马车…不见了!在城镇里找了三圈也没找到,你快别闹了,想想办法!” 话音未落,张云逸将水店老板推到一边,回过头看着一脸惊慌的萧风铃,劝道:“不急,我想想看!” 刚进城的时候,他便隐隐约约感到有人在暗处偷窥自己,他估计老谋深算的紫妮娜也觉察到了,她们守着马车,理应不该随意走动!现在马车消失 只有两种情况,一个是被人劫持,一个是紫妮娜甩掉了他们,那个小女孩看上去就很危险,值得怀疑。 张云逸将自己的推测讲给萧风铃,她否定了第二条,说紫妮娜要是想甩掉自己,完全可以用迷药,将他们迷倒后扔在沙漠里。为何要选择这个人多眼杂的城镇呢,况且现在的她没有恢复,纳馨也不会让一个危险分子硬上张云逸的车队。 萧风铃的想法很符合逻辑,张云逸对此无言以对,如此看来只有第一种可能了。刚想到这里,萧风铃忽然将坐在一边发愣的水店老板一手拎起来扔到地上,喝道:“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说!你们的人在哪儿,总部在哪儿?” 忽如其来的举动把张云逸吓得一怔,他连忙推开萧风铃,说道:“他只是个色眯眯的水店店家,有什么好怀疑的呢!” 他的举动没有阻止萧风铃,她继续将其蹂躏,在他肚子上猛踢了一脚,这时的他蜷缩在地上,双手捂着肚子直喊救命。萧风铃回身关上屋门,顺手拿起一根木棍又要殴打。张云逸一把攥紧木棍,用刚才买的宝剑指着萧风铃的咽喉,眼神一冷,说道:“给我一个理由,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萧风铃停下对其的殴打,将木棍扔到一边,蹲在店家身边,眼睛看着他对张云逸说道:“这么一个沙漠孤城,一个卖水的!他没点儿实力是行不通的,你也见了,他毫无还手能力!你刚才制服了他,他大呼救命,这里的其他一些邻居也都不出面帮他,这说明他在这里人缘极差。一个人缘差、能力弱的人可以在此卖水不被人抢,那只有一个可能,他背后有个抢匪,而且可能是悍匪!” 听起来很有道理,可张云逸依旧觉得这行不通,他逼问了店家几声,店家的回答都是那么一句话:“放开我,救命啊……” 面对他的大喊,张云逸没有一丝办法,打死他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但萧风铃就不同了,她是职业的捕头,虽然缺乏审问的经验。没吃过吃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看的多了也会了。 萧风铃捏起他的嘴巴,往里面硬塞进一颗药丸,一拳打在他胸口,迫使他咽了下去。 店家虽然是个不会武之人,但骨头却是很硬,萧风铃将他按在墙上用钉子钉起来,看着他迷离的眼睛,感叹道:“也许你的老大没有那么在意你,你看你都这样了!还要给他卖命,刚才给你吃了一颗破肠丸,放心,一时半会儿没事,等到你去茅房的时候,那……肝肠寸断的感觉,只有你能体会!” 第四十五章 沙匪老巢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切,老子只是一个卖水的,不知道什么破肠丸,你这般欺负我,只要遭天谴的!”店家紧咬着牙关说道。眼睛里满是怒火,恨不得将萧风铃先奸后杀再抛尸荒野。 他的话萧风铃貌似没有听到,回过身躺在靠椅上看着他,点燃了一根从里屋拿来的香,将香放在店家面前,说道:“等它着完,你也就完了!我不急,车上那两个女孩跟我非亲非故,认识也才几天罢了!可你却只有一个时辰。” “呼!”店家气得将香吹灭,转过头不再看她。 “香灭了,时间还在走,你可要斟酌一下哦!”萧风铃轻笑道。坐在另一边跟张云逸闲聊起来,一点儿也不慌张。张云逸到是觉得有可能搞错了,店家无辜的被暴打一顿,他看着于心不忍。于是乎,张云逸起身出门去散心,没准儿能遇到她俩呢。 两人距离一远,萧风铃当着他的面变成了一位英俊公子,但在他看来,萧风铃看起来似乎没那么英俊,到更显诡异。女变男,这样活生生的一幕就上演在店家面前,他忍不住内心的惊愕,开口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 “哼!性别我都可以掌握,别说你的小花花肠子了,别再做无谓地抵抗了!说吧,你们的人在哪儿,我的姐妹两人在哪儿!”说话间,萧风铃逼近店家,一脸英俊的脸庞上升腾着怒气,眼露凶光,神情中多少带有一丝柔美。 这样一个人摆在他面前,他想躲避也躲避不开,事到如今,他只好自保,说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黑风寨!我是那儿一介书生,为了控制寨子周围的一片区域,我被派送到这里来卖水!大哥你说的……”话没说完,萧风铃抬腿给了他一脚,她现在最不愿听到的就是有人叫她哥。 店家咳嗽了几声,擦了擦嘴边的血继续说道:“抱……抱歉,我没杀过人,也没帮他们杀过人!真的,至于你们的马车,我也是在你们之前刚刚知道!马车太华丽了,过于显眼,一看就是大户人家,所以你们被劫是必然的!” 这沙盗不仅实力弱,而且不会说话。萧风铃听到“必然”两字,将其掂起来又是一顿蹂躏。要不是想问出寨子下落,她估计会一不小心折磨死他。 在她正要逼问崽子方位时,自己的声音变得阴柔下来,很快恢复了本声。张云逸从屋外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根羽箭,以及一张被打开的书信。他默默地走到一边,抬手示意萧风铃停手,对其竖起大拇指说道:“你怎么变聪明了!一切都在你意料之中,这小子是沙贼,这封信是刚才射在门框上的,险些射中我!” 语毕,萧风铃迫不及待的夺过书信开始看起来,那是用突厥文写的,她看不懂,又一脸尴尬的塞给张云逸,苦笑道:“张公子你念给我听啊,我看不太懂……” 张云逸摇摇头,低声念到:“车在我们这里,人也在我们这里!我们是沙贼,但不是人贩子!这个小女孩说所有的钱都在一个姓张的公子手里,所以我奉劝这位张公子,如果你在乎这两个小姑娘,就带着钱来赎回他们!我猜你们肯定去买水,所以就将箭射在门框上了,那个卖水的小子是我表弟,他会给你们画张来此的地图,你们过来吧!别有其他想法,这儿我们说了算!” 念完书信,萧风铃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看来这些人是不好惹的,而且数量不会太少。张云逸思考了一小会儿,决定去拿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萧风铃也不愿妥协,做好了“白吃黑”的准备。 让店家看了看书信,他给两人画了张简易的地图,萧风铃给他一个红色药丸,那就是所谓的解药,其实那同样是一颗糖豆,只不过比刚才那颗小一些,甜味更浓一些。萧风铃已经数不清自己用这招儿蒙骗了多少人,只是没能唬住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张云逸。 时至下午,眼看着秋后的太阳就要落下沙丘,张云逸两人拿着那张怎么也看不懂的地图在沙漠里乱转,此时的他俩站在沙丘顶端,萧风铃手持地图,面露愁容。真应该把那个卖水的小子给带上,要自己去硬找,要找到何年何月。这地图画的有些太潦草了,还说什么顺着这条路就能找到,现在她眼里除了黄沙还是黄沙。 与其相反,张云逸却一点也不担心。他想着既然劫匪想要他们去赎人,那就一定会让自己先见到他们。俩人已经到达地图上所指的终点,只要等待,没准儿他们会出现的,也许人家的大本营就是一个沙丘呢,或许就在自己脚下。 两人在沙丘上干等着,张云逸懒散的躺在地上,扭着脑袋看着远方那一阵阵卷起的黄沙。这就是典型的无人之境,还不如昨天往大唐走呢,那儿都是人,人山人海! 一切尽在张云逸的意料之中,在等待了半柱香的功夫后,远远地沙丘那头儿出现几个人的脑袋,紧接着又是几辆飞笺,后面紧跟着一辆由骆驼牵引的车。 不一会儿的功夫他们便冲着两人围过来,萧风铃见状立即拔刀,张云逸示意她不要心急。举起双手对他们说道:“来吧,我就是有货之人,带我们去吧,一手交货一手放人!” 说罢,几位身穿黑衣的男子向他们走来,抬手用一个黑布蒙住他俩脑袋,然后五花大绑起来扔进车厢内。 在此期间,张云逸让萧风铃不要抵抗,这里的规矩就是如此,你越信任他们,他们就越不会把你怎么样。 就这样,被蒙着脑袋的两人在颠簸的车厢里不知道行进了多久,张云逸居然都睡着了,鼻息声在车厢里此起披伏。萧风铃听着耳边的鼻鼾声,心情愈加复杂,她还是第一次被贼人掳去,而且根本没有还手,真不知道张云逸是怎么想的,万一他们杀人越货抢车呢,真是够傻够天真。 忽地,车厢停止了颠簸,想必是目的地到了。 车门:“哐!”的一声被打开,几位大汉上来将他俩拖下车厢,脑袋蒙着的黑布拉开。萧风铃抬手揉着眼睛,张云逸则是打着哈欠说道:“各位……啊!!早上好啊,准备好放人了吗?” 给读者的话: 第一更开始! 第四十六章 皮鞭伤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他的话没有得到任何回答,萧风铃定睛一看,自己已经是身处于一个大殿之中,这里光线昏暗,偌大的大殿上只点亮了似盏孱弱的油灯,隐约可以看到大殿中间坐着一个人影,身边有几位下属。 初来乍到,萧风铃也很是客气,她抬手冲着主位方向施礼说道:“不知哪位是头领啊,我们二人接到来信就到此赎人了!” 话一说完,犹如石沉大海,无人回应。 刚才那几个解开他们绳索的大汉也不知道去哪儿了。两人借着微弱的油灯在大殿里漫步,看着这墙面上一些古老的壁画,图案大都是一些放牧人,挥舞着皮鞭驱赶着牛羊。 偶尔会看到一些手持兵刃的男子在对打,其中有很大一部分身穿汉服。可见这儿的居民与汉族不交好,很可能是突厥人。张云逸吃过在黑屋子里漫无目的乱走的亏,所以他也不走动,只是在感受着这大殿里的人气,低手按在地上,感觉着大地的震动,此殿内大概有二十余人,而且有个不识时务的家伙一直在胡乱走动,那就是萧风铃无疑了。 耳朵贴在墙面上,抬手轻敲,没有清脆的回音,可以断定隔壁无人。 这是一个相对独立的场所,很可能就是沙贼的大本营。 正当他在猜测之际,耳边传来一声尖叫,那是萧风铃的呼救声,他赶忙从腰间摸出宝剑,“刷!”地一下拔出,对着叫声的方向,那一片漆黑说道:“喂!你们不是人贩子,放开她,我有带着钱来!” 语毕,大殿内忽然点亮数不清的油灯,光线顿时有些晃眼,张云逸眯着眼睛看着前方,萧风铃已经被人用麻绳反过来吊起,在半空中挣扎着,头发披散在脸前,活像个女鬼……而且裙子也倒挂了下来,还好穿着长裤,不然又要给他们看福利了…… 大殿高台上正做着一位身披斗笠的大汉,他站起身来,低头看着张云逸,语调粗狂的问道:“小子,钱呢!交上来,人你就带走!”话语简短,目的明了。张云逸提议要先见见那两位姑娘,确保她们无事。 早知道会这样,大汉大手一挥,几个身穿黑衣的男子将一铁笼推出,两位姑娘在铁笼里关着,表面上看起来没有收到什么虐待。张云逸径直走过去抬剑一挥将铁笼切开,简单询问了一下情况。紫妮娜说自己只是被带过来然后关进笼子里,吃了两顿饭,没有遭到殴打,也没人来恐吓威胁他们,反正该说都说了,只等张云逸来赎自己。 她的做法很明智,张云逸满意的点点头,转过来看着依旧倒挂在房梁上的萧风铃,指了指她说道:“这位姑娘也是无意冒犯,首领您看能否先放她下来,她要伤了,这钱也就不好说了!” 语气中带有一丝淡淡的威胁,张云逸也不是好欺负的。 这一路走来都是他在劫持沙匪,自己被打劫还是头一遭。 那大汉听着他话中带刺,起身走到一边拿起一根皮鞭,猛地一挥,只听“啪!”一声,皮鞭重重的抽打在萧风铃身上,她疼的龇牙咧嘴,强忍着没有叫出来。张云逸看在眼里气在心中,不过他并没有上前阻拦,也该给她一个教训,让她知道不要随意走动。 大汉没有理解张云逸的意思,一看他不敢动手,接着又是一鞭,这下要比刚才更加有力。 刚才有个回来的部下说是这位姑娘在蹂躏自己的表弟,他现在如此,也算是给表弟报仇了! 萧风铃一下被打的皮开肉绽,疼的忍不住喊叫出来,血液顺着后背留下。张云逸这下站不住了,抬剑冲着大汉一指,骂道:“我已经带钱过来了,你这又是何意!她只是个女人,放开她!” “哈哈,原来你是个男人啊,我还一位是个只会乱花钱的鼠辈呢!”说罢,抬手示意部下将萧风铃放下。 脚一落地,萧风铃强忍着背后火辣辣的剧痛站起来,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就那两鞭子,她已经被打的全身无力。莎岚两人赶忙把萧风铃扶到一边,张云逸一脸歉意的看着她,回头解下钱袋往高台上一扔。 “就这么多了,你点点吧!那马车值点儿钱,留给你了!不过在下奉劝你一句,不要随意开出去遛弯儿!”这车是纳馨.卡宴的,她就住在离这里不到几百里的一片胡杨林中,若是被她看到这马车,估计这寨子也就灰飞烟灭了。 “切,带着你的女人滚吧!没点儿实力就别在荒原上露面!”大汉对张云逸鄙夷的说道。当下张云逸不是他的对手,他忍下了,也记下了! 背起身负轻伤的萧风铃,张云逸向殿外走去。忽然,紫妮娜拉了拉他的手指,看着高台上说道:“小逸,我的箱子还在他手里呢,必须要回来!” “你疯了,这里不是我们能左右的,快走!”张云逸急道。趁他没有改变主意,不然自己很可能走不成。 紫妮娜看上去虽小,胆量却很大,她没再哀求张云逸,自己走上高台去要木箱子。 那大汉看着她又回来,一时间有些诧异。听她用那稚嫩的声音说道:“那个箱子,不是马车上的!还给我,我立刻就走!”说着话,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大汉的眼睛,神情毫无畏惧。 就算是这样,大汉也不理她,将她推搡到一边,一屁股坐在靠椅上,示意部下将木箱抬过来。紫妮娜一看到木箱立即用手去拿,结果他一脚踩在木箱上,抬手“啪!”地一巴掌打在紫妮娜的脸上,怒道:“给你脸了是吧,小丫头片子别不知好歹,让你走,还不快给我滚!要让老子给你开苞吗?” 紫妮娜孱弱的身子几乎被他打飞起来,跌落到台阶上,然后一路滚落到地面。 第四十七章 大还丹的药力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她挣扎了几下,坐起身子,抬手擦了擦嘴角的淤血,自己的半边脸已经红肿起来,胳膊也在滚落中受伤。她任然不屈不挠,站起身抬首看着大汉,喝道:“把箱子还给我,那不是你能承受的!” “吆喝,小丫头片子活腻歪了吧!老子今天就替你爹娘教训教训你!”说着话,大汉翻身跃下高台,抬手又是一巴掌,只听:“砰!”地一声,大汉的手掌打在张云逸的拳头上,张云逸抱着紫妮娜向后爆退了几步,大汉也是稳了稳重心,指着张云逸说道:“怎么,你也想找死?” “无意冒犯!”张云逸淡淡的说道:“请把箱子还给在下,在下即刻就走!”刚才那一巴掌看似平常,实则已经超出了张云逸的承受范围,他硬扛着疼痛顶住了大汉的一击,真要再跟他鏖战起来,自己怕是凶多吉少。 大汉见张云逸执意要拿箱子,他想着最近没有遇到过劲敌,能玩儿就好好玩玩儿。“箱子可以带走,不过要先把老子的命也带走!我告诉你,我呼阿图在这地界上还没有得不到的东西,别说是一个破烂的木头箱子!”说着话,呼阿图抬手一伸,几位部下抬着一杆大枪过来。 剑拔弩张之势,张云逸没了退路,先前已经向纳馨承诺,自己会照顾好这个神秘的小女孩,现在她不拿上木箱子不肯走,那便让自己来替她讨回,也为萧风铃那两鞭子伤讨个说法。 想到这里,他回手把紫妮娜放在身后,转过头拔出利剑,寒光一指,张云逸幽幽地说道:“小子,这也是你自作孽!不就是个破箱子嘛,不值几个钱!何必要我搭上这条命呢?” “哈哈,少废话!”呼阿图大喝一声,:“脑袋留下,箱子拿走!” 说话间已到近前,抬手就是一枪,枪头直逼张云逸心口,他紧忙向后倒退,想着紫妮娜在身后没有走远,他回头一看果不其然,她根本没动地方。眼看着枪头袭来,打不着自己也会打着她。张云逸伸手一揽将她抱起,身体一个旋转,只听:“噗!”的一声。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呼阿图善使暗器,一根飞刀刺穿了张云逸肩头,他向后退了几步稳住,再次将紫妮娜放下,对其说道:“去萧风铃那儿,她能守着你!” 没成想紫妮娜摇摇头,看着张云逸血流如注的肩头,叹息道:“你这么弱,我怎么敢离开呢!听我的指挥,将自己重心靠前,直面他的大枪!”话没说完,呼阿图再次袭来,张云逸没听清楚紫妮娜的话语,又一次被刺中,这次是左腿根部,再往中间靠三寸他就要废了…… 张云逸疼的龇牙咧嘴,抬剑猛地一挑。“嚓啦!”一声,枪头被其挑到一边,张云逸找了个机会冲到呼阿图近前,一剑正瞄胸口,没成想自己气力不稳,手一偏差刺中了其右臂,剑刃锋利,很快刺穿了整条胳膊。呼阿图疼的大叫,另一只胳膊顿时向张云逸袭来。 又是:“啪!”的一声,张云逸被他一巴掌扇中了左耳。在被打中的那一刻,张云逸觉得自己的世界崩塌了,听不到任何声响,脑子里一片空白,胳膊腿不服使唤,身体逐渐瘫软下去。 呼阿图在一边拔出利剑,回过头一把掐中张云逸的脖颈将他高举过头顶,向下猛地一摔。 只听:“砰!”地一声闷响,张云逸直挺挺的摔在地上,耳朵里流出淤血,脑子更是一片虚无,紫妮娜在一边看着,焦急的呼喊他,想要他赶紧在站起来。萧风铃忽然冲进战斗圈,双手一把推开呼阿图,抱起张云逸就想跑,结果山贼众多,很快便将其拦下。 莎岚在一边闭上眼睛不敢再看,默默地祈祷着这场噩梦快点儿结束。张云逸此时陷入了半昏迷状态,面对呼阿图的殴打已经没了反应,他双眼迷离,神情呆滞,嘴里不住的向外喷血。他累了,疲倦了,想要休息,想要闭上眼睛睡过去,远离这个让他迷茫的世界,寻找自己的挚爱,他仿佛看到了陆晨,就在自己的前方,冲自己回眸一笑,是那么的美、那么从容。 低头看看自己,一身是伤,满脸是血。自己这个模样,该怎么去见她呢。这时,陆晨开口了,对其说道:“看看你,也不洗把脸!你这个样子,怎么保护我呢!” “你这个样子怎么保护我呢……”这句话在张云逸脑海中翻腾着,那是自己的一个承诺,自己却没能完成。 白金猎手救了很多人,最终却没能救下自己的挚爱! “你这个样子怎么保护我呢,你的承诺被你忘在家了吗?”紫妮娜大喊着,她已经被一个男子抱起,再次被塞进铁笼中。张云逸躺在地上,任由别人对自己踢打,毫无还手能力。 “承诺……那是我对纳馨的承诺!”张云逸咳嗽着醒来,眼看着她们三人被一个个带进铁笼,他不甘心。 忽然想起了临行前纳馨给自己的两颗大还丹,拿东西要修炼的时候才能吃一小点儿,现在情况紧急。他顾不了那么多,直接将两颗药丸扔进口中。药丸刚一入口,一股不知名的强大力量顿时充满了全身,一股能量在经脉中奔腾。 他一把抓住一个踢向自己的脚腕,向外猛地一翻,只听:“咔嚓!”一声,不知道谁的脚腕被其一手掰断。翻身站起,回头看到萧风铃已经被呼阿图一拳打昏。 丹药的力量奇大,他自己控制不了丹药自己的走向,开始不受控制的攻击数不清的沙贼。沙贼们手持钢刀利剑,张云逸根本无法阻止他们。身体被刺中了不知多少次,药力开始逐渐顺着流出去的血液而消散。 第四十八章 再现白金猎手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紫妮娜眼看着张云逸又要倒下,冲他喊道:“去拿箱子,快点儿去拿箱子!”张云逸已经没了主见,一听到箱子,他顿时想起来了什么,赶紧回身一条跃上了高台,手持一把钢刀守在箱子面前。紫妮娜在铁笼里拍打着,继续喊着要他打开箱子。 张云逸来不及多想,钢刀一别弄开了木箱,里面的东西让他倒吸一口凉气,身体向后倒退了好几步。 紫妮娜看着他,郑重的点点头,好像是在给他打气,让他不要忘记了自己。张云逸犹豫了一会儿,接着后腰上又挨上一剑。疼痛令他十分恼火,他没再多想,将木箱里的一套银白色盔甲取出。那不是别人的战甲,正是张云逸去年年底放在昆仑山的那套盔甲,所谓的白金猎手圣衣。 穿上合身的战甲,寻常兵刃不能再伤他分毫。张云逸带好面具,从高台上一跃而下。只听:“咔嚓!”一声,地砖被其一脚踩裂数块,裂纹向蜘蛛网似的向四周开去。 听到身后巨大的破坏声,呼阿图转过身来,看到传说中的人物站在自己面前,正在以虎入羊群之势剿灭自己的部下。 他大喝一声:“呔!你小子消失了那么多年,为何在这儿出现了!是不是想让老子拆开你的面具,让老子一战成名啊!” 话一说完,呼阿图操起大枪就是一刺。张云逸没有躲避,直接伸手攥住了枪头。铠甲满是硬片,枪头伤不了自己的右手。这一抓把呼阿图吓得够呛,他赶忙想要拉回长枪,却不想张云逸抬起左臂猛地一砸,只听:“咔!”的一声脆响,大枪被张云逸直接折断,紧跟着就是呼阿图的右手、右臂、脖颈、肩胛骨甚至下巴。 张云逸像个外科大夫一般,将呼阿图的骨头接口拉开,疼得他躺在地上打滚,哭爹叫娘。 方才一片混乱的沙贼在这时停下了骚乱,刚才所有看到张云逸穿盔甲的人都被其一击击晕,醒来的几率渺茫。他站在呼阿图面前低头看着他,沙哑的声音从面具下传出:“作恶多端,上天要我把你带走!” “啊!……可恶,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来这儿!”呼阿图躺在地上大叫道,他没看到张云逸穿铠甲,还以为张云逸已经死了,或许在那一堆倒下的黑衣人下面。 白金猎手没有回答他,抬手直接揪住他的脖颈,向身后一甩。又是:“唰!”的一声,背甲上尖利的棘刺刺入了呼阿图的身体。他背起呼阿图向外走开。这时,铁笼子里的萧风铃苏醒过来,看到了传闻中的白金猎手,她有气无力的说道:“喂!喂!你是真……真的吗,是白金猎手吗?” “嗯,你很虚弱,不要说话!”声音沙哑,语调很低。 见到了自己的偶像,萧风铃却不能起来,她挣扎了几下,继续说道:“这儿有一个……一个盗走国宝的人,或许他是好人,你审问他的时候不要像刚才那么狠!” 很明显,她说的是张云逸,而张云逸就在盔甲里。 白金猎手点点头,背着呼阿图离开了,而且带着那个箱子。萧风铃没有找到张云逸在哪,估计是被白金猎手早抓出去审问了吧。刚才那几句话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她再次昏厥过去。 白金猎手的出现让一干沙贼心惊胆寒,他们不敢再在此停留,一个个逃离了这个不在漆黑的大殿。 大殿房顶被白金猎手离开是撞开一个大洞,夜幕的月光顺着大洞泼洒在地面上。莎岚一早就晕倒过去,现在唯一清醒的只有紫妮娜。可她也解不开铁笼的大锁,只能等着张云逸带着木箱子回来再说了。 寨子外是一片荒芜的大沙漠,呼阿图被张云逸打的体无完肤,他趴在地上,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这位传说,脸上露出倔强的表情,更多的则是恐惧。“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杀我!你知道我哥哥是谁吗。你知道卡特尔家族吗?”他想用自己兄长的名字与家族的名讳吓住白金猎手。 可惜,张云逸还真没听说过什么卡特尔家族,他本来就没想杀死呼阿图,现在让他这么一威胁,张云逸起了杀心。他慢慢抬起右臂,盔甲手肘上那一根根棘刺打开,接着银灰色的月光,显得更具寒气。 呼阿图看着他没有停手的意思,立即大声喊出兄长的名字:“库鲁、卡特尔!”听到这个名字张云逸迟疑了一下,又听他继续说道:“我哥哥,是库鲁.卡特尔!沙贼之王,你放过我,我哥哥不会去追杀你!放过我……” 库鲁沙皇,这个名字张云逸在《西域十大罪恶之首》名单上见过不止一次,那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善用暗器,心狠手辣。鬼知道他跟突厥可汗有点儿说不清的关系,甚至可以借用突厥的小部分军队。此人是一代枭雄,不可不防。 但这家伙殴打萧风铃,险些杀死紫妮娜跟自己,也是个十足的恶棍,为了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张云逸手肘一转砸向呼阿图的左腿,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呼阿图大张着嘴巴没有叫出声来,疼痛让他近乎晕倒,咽喉失声,脸上的肌肉痉挛,脸颊不住的颤抖着,之后便浑然倒地。 张云逸打断了他的左腿,留下他一条性命。 他兄长有的是能耐,相信会替他接上断骨,这个教训希望他可以记住,做人要知足! 事后,张云逸拎着木箱走回寨子里,此时她们三个已经醒来。萧风铃尽力踹开了铁笼,却没有力气在帮她们俩解脱。一伙山贼看着老大被抓走,树倒猢狲散,他们跑了,没有留下钥匙。 看到张云逸一身是血的走进寨子,萧风铃第一句话不是关心他的伤势,而是说:“白金猎手呢,你见到他了吗?他是不是很强?”说着话,她脸上露出一抹骄傲的神色,仿佛那些山贼是自己打败的。 第四十九章 危机解除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张云逸没有理她,用尽最后一股力气砍开两人的铁笼门,直接坐倒在几人面前。 见状,萧风铃有些慌了。她赶忙将张云逸扶正,看着他有些迷离的眼睛说道:“你……还好吧!我跟他说了不要伤你,怎么还是这个样子了?”萧风铃同样身受重伤,只不过见到白金猎手的兴奋劲儿还没过去。 张云逸一言不发,体内那两颗在情急之下吞并的药丸还没完全跟他融合,紫妮娜让她们把张云逸抬到自己的马车上。 他身上不知道中了多少刀,可谓是血流不止。 紫妮娜不会医术,萧风铃在缝合了几下后倒在张云逸床前,她也顶不住了。紫妮娜焦急地看着两位“守护者”,要不是自己硬要收回木箱,他们肯定会相安无事的。反过来讲如果没有收回木箱,木箱的东西让呼阿图发现,那他们几人想必会死的更惨。 白金猎手四处行侠仗义,惹下的人很多,其中不乏一些强者。 当紫妮娜在发愁怎么救他们的时候,莎岚在默默无声的替他们缝合伤口,她的手法娴熟,要比萧风铃做得更加精细合理。紫妮娜眼看着她把张云逸胳膊上、后背、右腿乃至脖颈上的伤口缝合,然后又从车厢的地面上捡起一些枯叶放在小碗里捣碎,放了些水掺合到一起。最后用手帕将那些碎屑滤走,留下一碗青绿色的液体。 “喂,你是大夫吗?”紫妮娜有些疑惑的问道,:“为什么你的手法那么熟练呢,你学过医术?” 莎岚羞愧的点点头:“只会一点点而已,在军队里看多了,多少懂一些常识!”一边说话,一边将那液体用毛刷涂抹在张云逸的伤口处,液体一沾身体,张云逸顿时疼的醒来,他紧咬着牙关,说道:“枯死草!” 那是枯叶的名字,之前张云逸从戈壁上采了一些作为火引子,现在却有了大用处,“这是谁用的土办法,真是太强烈了!药效……太可怕了!”说完,他又一次昏倒过去。 莎岚说让他休息一会儿就好,接着她去给萧风铃涂抹伤口,她的反应没有那么强烈,只是身体有些抽动,并没有醒来。 枯死草是一种烈性麻醉剂,会麻痹人的肌肉神经,让他没有痛感。这样有助于缓解伤口,让患者安心治疗。但它有一个缺点,那便是同性相克,两人要是一起使用了同一棵枯死草并且同居一室的话,很有可能药效尽失。 紫妮娜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她将信将疑的帮莎岚将体重轻的萧风铃抬到第一车厢,张云逸继续在第二车厢里躺着。体内的大还丹与体外的枯死草产生了一些碰撞,他的身体在其昏迷中悄然发生着变化。 此地不宜久留,虽然他们还身负重伤。但马车不得不再次出发,还好寨子里有些补给,不然他们还得去找附近的城镇、当天夜里他们缓慢的出发了,而呼阿图也被几个不离不弃的部下救走,向北部突厥走去。 时间推移到两天前,大唐某县城一座不大不小的庄园内,一位美妇人坐在床边,手持一封书信,床上躺着她刚出生不到半月的孩子。她仔细阅读着书信,那熟悉的字迹,让她既心碎又有些庆幸,书信是这么说的: 贤妻: 我在祭赛国一边远村子里,妻勿要挂念,待我养好伤病,定会回去看你!国宝之事,只怕张老弟一人私吞了钱财。妻放心,我不会去找他要说法,我不傻,不会去惹一个传说中的混蛋。孩子出生了吧,你好生养护自己,在他还不会说话之前,我会赶回去跟你团聚!不要挂念我,不要给我回信,以防祭赛国有人知道了我的下落!等我回家,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孩子! ――――――――夫君高昌乐 读完书信,妇人将纸张在火盆里烧尽,将另一份由纳馨送来的报丧信也一并投入火盆。她看着火盆里燃烧的火焰,回头对自己刚出生的孩子说道:“我苦命的孩儿,你爹没事了!那个贱女人说你爹死了,他们都不是好东西!你爹白跟他们赴汤蹈火那么多年了!” 显然,高夫人误会了张云逸他们,她有报复的怒火,她也想让夫君快快回来,快点儿一家人团聚。 不一会儿,她将一张布绢叠好放入纸袋,她高呼几声,丫鬟从屋外开门进来施礼道:“夫人有何吩咐?” “给我准备一匹快马,让家丁把这封信亲手交给我兄长!一定要亲手,要小心!”她郑重的说道,丫鬟点点头,将纸袋拿走去准备。她看着丫鬟远走的方向,心里暗暗想着:张云逸,别怪嫂子狠心了,你不仁别怪我不义!你若能在我夫君回来前没被我兄长抓住,那你就浪迹天涯去吧。 另一边,萧龙士他们已经在真腊转遍了各个城镇,没有发现一丝关于舍利子的消息或者是自己小妹与张云逸的消息。他回忆起一个月前那个女扮男装的姑娘跟自己说话时的表情,嘴角有些上扬,鼻子一努一努的,眼睛时而瞟向一边,或许是那姑娘真的在欺骗自己。 萧龙士老谋深算,不会看不出一个小姑娘的伎俩,他故意上当,就是想让萧风铃有机会去历练一下,品味世间的疾苦。 有部下问他难道不怕萧风铃被人陷害吗?他却是摇摇头回答:“苗族有一种古老的技艺叫做“蛊!”当年我与家族中所有兄弟姐妹都被从苗族请来的长老下了‘同心蛊’,若是我小妹死了或者身受重伤,我会有忽然心跳加速的感觉,那会持续一小会儿,现在我毫无感觉,说明她无事,或者是能扛得住!” “那我们来真腊做何事?” “大事,你不要问的太多,对你没好处!”萧龙士淡淡的说道,脸上的表情收拢,眉眼间显得有些沉闷。部下一见,不敢再多问,继续在马车里阅读着真腊古书,多了解这个国家。 第五十章 缺水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时光飞逝,转眼间三天已过。萧风铃已经完全恢复,而张云逸却还有些后遗症,那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灵上的。他整日郁郁寡欢,对什么也打不起精神来,甚至无聊到去拿萧风铃的书看,特别是那本《白金秘史》,他也想研究一下前几代白金猎手,顺道儿解读一下自己。 莎岚的医术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再没有任何辅助工具的情况下,她成功地救活了两人,这让她在车队里的地位直线上升,再也不是那个没用的小姑娘了,萧风铃没事就会夸赞她几句,说她完全可以在帝都里开一家药铺,要知道那些所谓的名医看病要价是很高的,她去帮穷人治病,也会挣到够养活自己的钱。 紫妮娜掌管着地图,她对那一带的地形出奇的了解,好像她去过那儿一样,车队在她的带领下,一路上都很顺畅,只不过水源有些不多了,要节约用水,不能再频繁的洗漱了。 这天,行进了一天一夜的骆驼们闹了意见,在夜幕下它们停下脚步,卧在松软的沙地上休息。任凭她们怎么呼喊,它们也一动不动。如此这般,只好都休息了。 这三天来,张云逸除了去方便以外,几乎没有离开他的车厢,紫妮娜经常看见他在对着木箱子发呆,一看就是一个时辰。 这不,紫妮娜刚刚躺下准备休息,张云逸又坐在地板上看着木箱子发呆了,他的神情恍惚,一撅不振。这几天他没说一句话,仿佛人被抽走了灵魂。萧风铃甚至替他做了法事,除了遭到其无数个白眼外,别无他获。 借着微弱的油灯,张云逸盯着木箱,脸上的表情时而挣扎时而轻松。紫妮娜看着他,好像他在发神经。 “小逸,别盯着它看了!休息吧,快点儿我关灯了!”她的话毫无作用,关灯后没片刻间,油灯再次亮了,张云逸还是那副表情,那种姿态。紫妮娜已经观察了他整整两天,实在看不下去了,她翻身跳下床板,一屁股坐在木箱上,抬手捏了捏张云逸的脸。 轻声道:“这就是你吗?白金猎手……多么可笑啊,你都不敢面对这个圣衣,你惭愧吗?”她使用的阿拉伯语,防止隔壁的萧风铃听懂。 她的话没有丝毫作用,张云逸抬手推开她的小手,眼睛盯着木箱,眉头慢慢收拢。他心里有事,话不出口,只能紧锁眉头。 紫妮娜没有放弃,她哀叹一声,指着自己说道:“这才多大点儿事啊,你看姐姐我,变成这样已经大半年了,我都忘记了做女人是什么感觉!你不就是怕一颗‘小小’的阴阳丸吗,我们早晚会解决它的,只要你送我回大食,我会帮你的,就像前几日你玩儿命救我一样!” “不是这样的!”她的话对张云逸有了些作用,他举起右手捶了捶自己的脑袋,淡淡的说道:“我是贼,已经不能在背负起圣衣了!我偷出了祭赛国的国宝,虽然国家背叛了我,可我居然……我对不起这么多年来在祭赛国吃下的饭、喝下的水。我有负于它,有负于家族更有负于这套圣衣和它之前的那个主人!” 说话间,张云逸面色通红,情绪有些激动,额头上冒出冷汗,青筋一根根地暴起。双眼怒视着眼前的小女孩,满眼血丝,看起来甚是恐怖。 “哦……”紫妮娜愣了愣,她被这样一张脸震得一愣,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小逸,谁都会错的!这件圣衣之前的那些个主人难道就没有过错吗?你能确定面具下面是一个至真至善的人吗?” 张云逸点点头,没成想紫妮娜抬手一巴掌打在他头上,虽然不疼,张云逸也有感觉,他抬头看着已经站起来的紫妮娜,刚要开口,却听她说道:“废物,你就是个废物!你快点儿走吧,别侮辱圣衣了,你在我面前做什么!真不敢相信我居然跟你这个废物同居一室,前几日还被你救了,真是耻辱,恶心!真让我恶心……” “你够了!”张云逸怒道。 声音有些稍大,隔壁的萧风铃敲敲墙面示意他安静。 紫妮娜低头看着坐在地上的张云逸,继续说道:“怎么?废物也有脾气啊,你来啊,杀死我啊!我经历的多了,不怕去见真主!” “切,少拿激将法来耍我!”张云逸嘴巴一撇说道,“如果你恢复了身体,我一定会揍你的,我说到做到!别说没用的了,我脑子清楚的很!这套圣衣再没遇到合适的主人面前,我收留他!一边睡去,小丫头片子!” 说罢,张云逸起身爬上吊床。紫妮娜一脸坏笑的看着他,这小子有点儿意思,只不过太倔强了,妥协也要弄得还这么有架子。 次日,张云逸恢复了往日的嘻哈一面,开始跟萧风铃不分场合、不分时候的斗嘴,与话不多的莎岚开重口味的玩笑,经常把她逗得一脸通红,低头走出车厢。 一个人可以左右一个团队,张云逸心情大好,团队也是拨开云雾见太阳。或许,太阳见得有些太明显了…… 随着车队的深入,大漠对他们的影响越来越强烈。 每日正午的气温,高的能把放在车顶上的鸡蛋烤熟,深夜的温度又降到冰点以下。他们带的物资本就不多,一次遇到了巨大沙暴,车厢被风暴吹到,骆驼走丢了一只,水桶破了,最珍贵的水资源流失了大半。 屋漏偏缝连阴雨,紫妮娜病倒了,身体很烫,需要大量的水源来降温。饮水本就不多,现在又遇到这么一档子事,大家都很焦急,特别是张云逸,他在之前向朋友承诺一定会照顾她。这才离开破城堡不到一个星期,她前后遭遇了被劫、被打,现在又生了重病,张云逸愁眉不展,一整天连一口水也不敢喝。 给读者的话: 能看到这儿的都是真爱啊,厚颜求个收藏、推荐!谢谢支持了! 第五十一章 生病的紫妮娜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萧风铃她俩同样着急,在这样恶劣的条件下,根本无法找到附近的水源。 从地图上看,他们距离草药:回神万日兰’只有不到一百里地了,他们发现越靠近万日兰,环境越恶劣。不仅有温差大的气温,而且每天都会有几股不知道从哪个方向卷过来的沙暴,偶尔还回碰到沙漠中最危险的流沙。昨天张云逸居然在储藏间里发现了毒虫:肥尾夺命蝎,号称见血封喉。 当然,这种蝎子毒性大,药效也很强烈。张云逸将尾巴送给了莎岚去处理,自己把蝎子的身体生吃了下去,说是很保健的食物,萧风铃看着他大嚼特嚼的模样,险些吐出来早上自己做的“黑暗料理”。 “我们不能在往前走了!”莎岚拿着已经空空如也的水桶说道,“为了那一棵草药,咱们不能全部丧命!”水已经干了,不是被人喝,是被干燥的沙漠空气给带走了。 张云逸看着已经干枯见底的水桶,他抿了抿开裂的嘴唇,哑着嗓子说道:“不能放弃,我们已经丢失了很多,现在放弃,还不如当初不要来!”说罢,萧风铃略有惊讶的看着他,他的声音跟白金猎手很相似,难道哑着嗓子说话都是一个味儿吗? 开口说话很费口水,萧风铃聪明的用笔在纸上写到:“张说的对,我们要前进,更要保住紫妮娜的性命,只要我们找到了水,我们就不会死!”写完后拿给他们三个看,紫妮娜虚弱的点点头,她想找到草药也想赶紧离开这儿。 看着她的想说的话,张云逸抬笔在下面写到:“我想了一个上午,咱们必须要去找水,而且现在就得出发,萧姑娘你跟我是这儿比较强的人,我俩去找水,莎岚好好看着前辈。” 写完,他抬头看着萧风铃,等待她的回答。 萧风铃没有说话也没有写字,回身开始去收拾行李,包好几件衣服便翻身下车去了。 她的行动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张云逸见状立即背起木桶下车,两人牵着一匹骆驼,带着一张残缺不全的地图向沙漠更深处走去。 真不知道这些绘制地图的人是怎么做到的,在风的“帮助”下,沙丘每隔几个时辰就会互换位置,地图上只是标明了距离与方向,而且是大约的方向。途中有一些风暴区、流沙区也未曾画出来,只能靠他们自己去摸索着前进。 还好他们携带有一个司南,通过它的指引,让两人不至于找不到回车队的路。张云逸一边看着司南的勺子把儿一边想着,汉人的智慧确实不可估量啊,有这个一个东西,在沙漠、海洋中都不会迷路了!虽然他心里死这么认为的,但走了大约几公里后,司南开始了不停的旋转,一圈又一圈,他也不知道哪边是哪边。 沙漠里暗流涌动,特别是被称为死海的腹地,这里的磁场与外界不同,司南在这儿失去了作用。 坐在骆驼上,萧风铃低头看着手持司南一筹莫展的张云逸问道:“怎么了张公子,这司南……” “坏了!”张云逸收起它说道,“据我估计,前面应该是北方,地图上标明的泉眼是西北方向,我们可以去试试!”只能说是试试,沙漠里瞬息万变,也许那个泉眼已经被沙海覆盖,也许新的泉眼被人发掘。站在原地是愚蠢的,只要走动起来,就有希望! 牵着骆驼,两人继续向前进发。 沙地松软且被日头晒得滚烫,走了不到几公里两人就得调换位置。就这样,萧风铃也还是被炙热的沙砾烫伤了脚。她没有行走沙海的经验,不知道在沙地中怎么走最省力,那种方法是教不会的,只能自己去摸索。张云逸体谅她,让她坐在骆驼上指方向就好,自己在沙地里牵引着骆驼走。 这么一头骆驼在沙漠里可谓是宝贵的财富,可以遮挡阳光,托动货物,提供动力,是一个极好的伴侣。最重要的是它不会像其他牲畜那样疲惫,而且性格更加温顺稳定。萧风铃的小奈儿暂时放在纳馨的城堡里,估计现在它正在马厩里嚼着牧草乘凉呢。 大漠荒芜、寂静、只有满眼的黄沙以及一眼望去看不到边际的沙岚,中午骄阳似火、深夜寒冷刺骨。 别说是人了,就连一些顽强的动物在其中也无法生存。这一路走过来,张云逸已经数不清自己看到了多少具野骆驼的尸体,它们静静的躺在沙地里,与沙海逐渐融为一体,尸体早晚会变成沙砾。日头让它们变成了干尸,这里甚至连苍蝇都很少见,所以腐肉就那样越来越干瘪。 深夜本该是休息的时候,可他们却想着趁夜色凉爽而快速赶路,在满天星光的带领下,他们从歧途上折返回来,只有恒古不变的星宿是值得信任的,张云逸自己的经验有些不牢靠。 月光下,萧风铃趴在驼背上睡着了,鼻息声轻柔而舒缓,张云逸在骆驼钱牵引着,嘴里直打哈欠。困得实在不行,他将绳子甩到骆驼脖子上让它跟着自己。 用几张毛皮将自己卷起来,在寒风瑟瑟的沙漠中满满前行着。 “呼……娘!冷……我冷!”背后传来梦呓声,张云逸回头看着蜷缩在驼背上的萧风铃,确实她穿的有些淡薄,嘴唇冻得发紫,秀眉一皱一皱地。张云逸看着她熟睡的样子,这家伙追了自己这么久,坏了自己的“好事”不说,还害死了自己的好友高昌乐,可他却对其生不起气来,或许这就是她的魅力所在吧,正直的一个傻姑娘! 一个单纯的小捕头,一心为了守护正义。从自己安稳舒适的府邸里一直追捕自己到这个严酷的沙海中,这样毅力让张云逸不由的敬佩,不愧是萧龙士的妹妹,虎哥无犬妹啊! 脱下几张毛皮被她盖上,张云逸被寒风一吹,冷的浑身打颤。这样也好,真是神清气爽不困倦了,继续走…… 车厢这边,紫妮娜的病情越来越恶化,为了给她降体温,莎岚只能想出一个个馊主意,比较深夜不盖被子,在寒风中吹凉,用最后的白菜叶子榨出菜汁煮沸给其喝下补水。菜汁虽苦,可也是解渴的良剂。 给读者的话: 5号第一更开始了!求收藏,推荐啊! 第五十二章 缜密的思维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紫妮娜躺在木板上,看着油灯下忙碌的莎岚。这些人跟自己认识不过几天时间,却这般来照料自己。为了一口饮水,他们居然敢去涉足未知沙漠,在看这个小姑娘,想给自己弄点儿水喝,不惜将带水分食物储备榨出汁液。与他们这些“陌生人”相比,自己曾经的朋友、亲人、挚爱却害自己变成这般孩童模样。 想到这里,她扭过头想要哭泣。可又一想,哭也是要水分的,还是忍着吧,报仇之后再苦。 一连两天过去了,张云逸他们还没有回来,食物储备已经快要消耗殆尽,水源早已是空空如也。莎岚靠在床头酣睡着,紫妮娜忧心忡忡,怎么也睡不着,她担心两人回不来,担心自己的病害死了他们,给自己背上良心债。 来之前纳馨对其说过,张云逸是她自己认识的人里最可靠,最坚韧的家伙,他能帮自己恢复身体甚至是报仇。可现在,张云逸已经是生死不明。 马车两天没挪地方,沙土已经完全埋住了车轮,骆驼卧在车前,等待着另一只同伴背负着满载饮水的木桶回来。 可张云逸让它失望了,下午他们从沙丘那头回来时木桶没了、毛皮大衣没了、钱也花的干干净净。 还好,骆驼还在,而且是拖着一个大铁撬,铁撬上放着一颗仙人树,满树干的棘刺但水分充盈。 听张云逸说,他们在快要渴死之际遇到了一个破烂的驼队,他们用木桶、钱、毛皮大衣甚至是牺牲了一点儿色相才搞回来这么半棵仙人树以及小的仙人掌。这里东西是沙漠里生长的,富含水分,无毒无害可以食用。萧风铃还想方设法搞到一张地形图,那可是她求了驼队队长很久才搞到的,大哥长大哥短的叫了好一阵,恶心的张云逸险些吐出来。 有了水源供给,他们也算是吃了一顿像样儿的饭。 莎岚解释,仙人树是一味药材,虽生长于荒漠,但它性寒,可以用来去火除燥。 喝下一碗苦涩的汤药后,紫妮娜的脸色有了些缓解。在床边,张云逸两人看着她可以说话了,欣喜的叫道:“看她!看她!多可爱的小姑娘啊,终于活过来了!” “喂,怎么说话呢傻丫头,人本来就没死!”张云逸瞥了一眼萧风铃说道。 这几天困难的时候两人没斗嘴,现在物资充盈,两人又要展开口水战了。现在萧风铃已经不再是张云逸的对手,有了大还丹的药力,张云逸恢复了些许功力,就这样,也不足以对抗严酷的大沙漠。 两人斗了会儿嘴,张云逸提议休战,马上出发。地图上标明那个所谓的“龙门岩”就在据此不到二百里的地方,速度快的话不到明天早上就能到达。 “不要慌嘛!”紫妮娜从木板上坐起来说道,抬头整了整头发,看着有些慌忙的两人继续说道:“我们车队才‘活’过来,不如今天好好休息一下,晚上凉爽了再出发!” “嗨!早一天到了不就可以早一天解脱吗,你说对不对啊萧姑娘!”张云逸看着她苦笑道,眼睛对萧风铃轻瞟了一下。她愣了愣,赶忙搭腔,说今天天气不错,可以趁早赶路! 看着他们神色有些不对劲,紫妮娜起了疑心。张云逸笑着下车去把骆驼架好,马车再次上路了。 虽然紫妮娜刚才在昏昏欲睡,但她耳朵是可以听到的。 张云逸两人刚回来时先是兴奋的大叫,说自己找到了好东西,遇上了一个驼队。然后将换东西的过程简单说明了一下,莎岚的笑声有些敷衍,几人一起把那颗仙人树抬进了第三车厢。本来他们是很疲惫的,已萧风铃的大小姐性格,她一定会说明早出发,今天休息,她没有那么做,反倒是催促张云逸驾车赶路,神色有些慌张。 张云逸走路时有些扭捏,好像是腰上绑着什么东西。以他现在的实力抬一棵小树也要两人帮忙,这有些不符合逻辑,那小子可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除非是自己做不到,不然肯定拒绝女人帮他。 再者,这么荒凉的地方怎么会有驼队,通常驼队会走丝绸之路,这里鸟不生蛋,驼队来这里作死,没道理啊! 如此一想,他们遇到估计不是什么善良的驼队,很有可能是一伙沙贼,更有可能是两人杀进了沙贼的老窝,抢来的这些物资。毛皮大衣换水源,哪个傻子会这么给你兑换,沙漠里最重要的是命,没水源等于自毁长城。 木桶也消失了,难不成驼队还要空桶,按张云逸的思维,他可能会埋伏在木桶里,忽然出现在沙贼大本营里。 而且两人可以阴阳同体,所有的想法聚集到一起。一个完整的“换水源”故事出现在紫妮娜脑海中: 萧风铃身披大衣,伪装成一个男子,将藏在木桶里的张云逸献给沙贼,说是自己的加入沙贼帮派的礼物。通常沙贼会先验货再见人,就这么张云逸被抬进大本营,萧风铃在外等待。二十丈的距离一隔开,张云逸变成了美娇娘,沙贼头目一看是女人,定会留下。而且张云逸变得女人有阴丸的帮助,风骚无比。 就这样,萧风铃作为“风公子”走进大殿里献上一些金币做筹码,表明自己强硬的立场。 他们也许喝了点儿酒,欢庆新成员的加入。之后,萧风铃化玉帛为干戈,张云逸从木桶中钻出来,与一干沙贼展开了大战。混战中,张云逸也许被击中了侧腰。剿灭他们后,萧风铃拖下带血的大衣扔掉,两人把沙贼逃跑时仅剩的一些不好拿的仙人树,他们给带了回来。 沙贼一般都是大规模的活动,分成小队伍在沙漠里四散开。他俩怕沙贼报复,所以要车队立即行动。 第五十三章 花海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这么一想,那之前的异样都可以解释清楚了。他俩不想让紫妮娜背上人情债,把所有的伤痛都掩盖起来,专拣好听的说。紫妮娜走下床榻,从窗户口向外看着,张云逸果然是受了一些伤,莎岚正在给他缝合。 既然他们不想要自己知道,那便装作一概不知,留的以后有机会再慢慢还人情。 标准的地图加上之前的地图配合使用,路线很快变得明朗起来。两头骆驼不紧不慢地前进着,一切都在意料之中,车队在第二天正午之前来到了龙门岩。 所谓龙门岩,不是讲这里有一堆石块摆放成大门形状,而是有一整块的巨石,经过不知道多少年风沙侵蚀,在自然的鬼斧神工下,那块巨大的岩石形成一个门框的形状。经过此地的人无不惊叹,这简直堪称杰作。 张云逸几人走下马车,来到龙门岩下,这块石头高越十丈,宽四丈有余。像一展大门“钉”在地上,巨石是一整块的,没有丝毫人为雕琢的痕迹。张云逸走到石柱旁,抬手轻轻一敲石柱,发出一阵阵清脆的响声,响声伴随着一阵阵风沙,活像是一阵猛兽在对面吼叫,所以那也被成为“龙吟!” 忍不住内心的悸动,张云逸顺着石柱两端的凹凸缝隙登上“龙门”,站在十丈高的龙门岩上,张云逸长啸一声:“哈哈,到了!我张云逸越过龙门,要变真龙了!”话一说完,岩石下三个异性同时鄙视了张云逸。 她们在龙门岩所带来的阴凉里看着地图,寻找着“回神万日兰”的具体位置,张云逸继续在龙门岩上抒发着自己的情感。甚至他将自己的名字用剑刻在巨石上,没准儿哪个后人历经千险来到这里看到自己的字迹,那他一定会对自己佩服的五体投地。 “找到了,你看这儿!”萧风铃指着自己那本比谁都老的书籍上一段文字说道,她们纷纷围过去,只见上面写着:“万花丛中一点白,雪色中一抹紫色,紫里带蓝的便是万日兰。万日兰十年开放一次,花期颇长,虽不及万日,但五年也该有了。采摘万日兰必须幼孩童用红布抱手,轻轻地花朵中心那一坑毒水倒掉,采摘时不可从根拔断,否则便没了药力。” 之后都是一些将万日兰用途的,她们多少知道一些,所以便不再阅读。 萧风铃站起身来对站在高处发浪的张云逸喊道:“张公子,你看看附近有无人烟,有没有一丛丛的花卉啊!”说完,张云逸抬手挡在额前遮挡阳光,眼睛仔细扫面着周围的沙丘以及另一边的乱石岗,没有发现有人居住的痕迹,倒是隐约间看到了几抹生机,一丝绿意。 沙漠中也会有海市蜃楼,他们前几日也见过沙丘上奔驰的骏马,为了确保自己看到的是真实存在,张云逸揉了揉眼睛,瞪大了双眼看着那边,确实有一抹生机,那好似有一个泉眼,就在乱石岗后面。 看到后,张云逸立即翻身跳下龙门岩,一脚插在松软的沙地上,双腿陷入沙子里直到。晒了一上午的沙子摸起来热辣滚烫。张云逸被烫的大叫一声,她们还以为他是摔断了腿,却见他忽然从沙地里跳起来,一边搓着发热的腿一边说道:“就在……就在左边的乱石岗后边,有一片绿地,没准儿那儿有个泉眼,我们可以去看看,顺便喝点儿干净的水。 “要是水源够多的话还可以洗个澡,最好是一起洗个澡……哈哈哈…”这只是张云逸内心的想法,自然没有表现出来,不然他会被骂的很惨,要多惨有多惨! 在龙门岩上看着水源地很近,其实正真走起来,还是走了有一炷香的功夫。 他们跨过乱石淩琼的一段土路,随着脚步的深入,路边的出现了点点绿色。这样一点儿生机让他们心情大好,也许是这几天经历的环境太严酷了,碰到这么点儿美好,他们便情不自禁。张云逸趁着大好心情做了一首诗,遭到了萧风铃的强烈耻笑…… 不会儿,乱石岗消失,出现在脚下的是一张绿油油的草地,或许在这里看的不太显眼,要是站在高空,这样一片绿地出现在沙漠上,就好比在一顶破草帽上镶嵌了一颗绿松石。 他们心情大好,一个个脱下鞋子踩在草地上,她们不忍心踩踏草坪。 张云逸就更加方便了,他不脱去鞋袜,而是直接在草地上打滚,跟着她们的脚步一圈圈地滚动着,样子极为滑稽,让人无法将白金猎手这位沉默寡言、严谨刻板的人跟他联系在一起,或许他就是在故意拉开自己与白金猎手的差距,让人不怀疑。 很快,在龙门岩上看到的那一簇花朵出现在他们面前,那是一个泉眼,直径大约有一丈多宽,各色花朵在其泉边开放,争奇斗艳、妖娆各异、芬芳扑鼻而来,萧风铃走到泉眼面前,伸手想去触摸花朵却又把手收回,她不敢相信眼前的出现的事物,这好似是在梦里。荒漠里的花簇,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她回头对他们说道:“你们打我一下,看我是不是还在梦里!” 话音刚落,张云逸抬腿一脚把她踹翻在草地上,她疼的险些吐血。张云逸则是努努鼻子说道:“你在现实世界,不用谢我,这是应该的!” “你……”萧风铃抬手怒指着张云逸,继续说道:“等我破解了阴阳丸,第一个就杀死你!” 小打小闹稍逊即逝,他们开始在花簇中寻找那书籍中记载的:“万花丛中一点白,雪色中一抹紫色,紫里带蓝便是万日兰”,这儿的花朵极密,而且有些花朵带有尖刺,张云逸一开始不知道,直接用手去扒拉,结果不用想,他的“牺牲”让她们学会了拨弄花朵的正确方法。 给读者的话: 今日更新结束,明日敬请期待!能看到这儿的都是真爱啊,顺手给个推荐呗? 第五十四章 戏作与谎言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花簇的面积不大,越有十几平方米。但花朵的数量让人叹为观止,书本上也没记载万日兰的大小形状,她们简直是在盲人摸象,不知道深浅。 找寻了好一儿,张云逸第一个没了兴趣,不止是被尖刺扎破了手,而是他感觉自己在跟几个姑娘一起在花簇里嬉笑,这个行为就很娘… 忽然,莎岚大叫了一声,大家的目光立即向她望去,还以为会出现什么让人恐惧的怪物。张云逸拔出利剑一指,只见她的表情从惊愕变成了惊喜,大叫着说道:“你们快看!雪白色的花朵,紫色的花蕊,中心有一抹蓝色,这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万日兰呢!” 话音未落,紫妮娜第一个冲过去,一把将莎岚推开,伸手握着花柄,仔细辨认着它的种类。 “喂,这个是不是呢!”张云逸开口问道,但手里的利剑依旧指着那个方向,他感觉事态有些不太对,紫妮娜的眼神不正常,惊喜中满带着贪婪。萧风铃从她一把推开莎岚的动作上也看出些端倪,她暗暗摸着剑柄,嘴里问出与张云逸一样的问题。 可是她没有回答,也没搭理他们对自己产生了疑虑。她抬手猛地一拽,只听:“啪!”一声脆响,那朵兰花被其直接扯掉,采下兰花的他翻身一跃跳进了泉眼,张云逸他们赶紧追过去,没成想紫妮娜小小的身体有那么好的身手,当他们围拢过去时,她已经将花朵整个塞进了嘴里,接着从自己怀里掏出几颗不知名的药丸吞下。 她挥手示意大家不要激动,接着一头栽进泉眼深处。这时,张云逸大叫一声:“坏了,这丫头骗了我们!她应该知道这儿有个泉眼,她要带着兰花离开!” “追!”萧风铃抬脚就要往下跳,可脚一接触泉水边立即收回,回头苦笑道:“我不会水啊,不如张公子你来!我给你呐喊助威……” “助威你个脑袋啊,老子也不会游泳……”张云逸心里暗暗骂道,心头升腾起一股怒火,这几天自己玩命儿的救她,结果这丫头还是骗走了自己的万日兰。 这么一想,估计是纳馨也骗了自己,当时她硬要让这丫头跟自己走,还说她是被人陷害成了这副模样。现在看来,那简直是痴人说梦,自己居然被这么一个荒谬的谎言给欺骗了。 莎岚看着他俩焦急的样子,她一言不发,她是会游泳的,而且她对万日兰多少有些了解,那东西对阴阳无益也无害。 正当他们干着急准备用火药把泉眼炸了轰出紫妮娜的时候,水面上忽然冒起了水泡,张云逸几人定睛一看,只见水面上出现一个人影。只听:“浵!”地一身,一个人影冲出水面,带起来些许水花,水花四溅。 张云逸几人向后倒退几步,眼看着水花落下,一位身材高挑。衣着破败不堪的女人背对着他们站在泉眼垭口上。 她穿着紫妮娜的衣服,衣服沾水后紧紧的贴在酮体上,玲珑有致的背影,微微上翘的臀部若影若现,显得格外妖娆。长发披肩,直达腰际。萧风铃被这一幕吓得惊呆了,她木讷地站直了身体,从腰间拔出一把弯刀,心里想着这就是水妖吧,可能会吃了他们几个,要么赶紧跑,要么杀了她。 女子背对着他们,缓缓转过头来,露出一张似曾相识的脸,那鼻、那眼、那口、那眉头,与紫妮娜相差无几,只是成熟了许多,鼻梁更加挺直,眼眸更加深邃。朱唇微张,抬手拨弄了一下沾在身上的头发,轻笑道:“看够了吗,快给我一件能装下我的衣服!”声音很低沉,带有一丝丝娇羞,却又让人无法拒绝。 张云逸回身将大衣脱下丢给她,女子用大衣裹住身体,转过身来对他们抬手施礼,径直走进停靠在乱石岗外的马车。 他们几个已经愣了,只是傻傻地跟在其身后。女子走路很快,脚下生风。不一会儿的功夫便跳进车厢内,打开那个木箱。张云逸想要开门进去看看,这车门却怎么也打不开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女子重新出现在车顶上,此时的她身穿一袭桃红色长裙,系一条淡紫色腰带,头发没有干透,湿漉漉的披散在肩头、胸前。女人相貌柔美,不带有半点阳刚,眼神具有侵略性,似乎可洞察一切。 她纵身跃下马车,看着他们一个个惊愕的面孔说道:“怎么了,是我啊!紫妮娜啊,怎么,很奇怪对吗?这一路上,真是多谢你们的帮助了,不然我可还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呢!” 话一挑明,张云逸的长剑再次指向她,只不过眼神不敢与其触碰。 萧风铃是女的,她不怕同性的魅惑,弯刀一横,对其喝道:“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气氛顿时紧张起来,也难怪张云逸他俩会生气,她骗了他们一路,卖命的是他俩,最后得利的却是她。 面对两人的横刀相向,紫妮娜表现的毫不在意,她反而走向两人,一边走着一边抬起纤细的右手,伸出食指说道:“第一,这里是沙漠腹地,你们的地图已经被我销毁,没有我的帮助,你们谁也出不去!第二,小逸有承诺与纳馨姑娘,要照顾我,何来杀我之意!” “哼!承诺……”张云逸冷哼一声,“承诺建立于彼此的诚信之间,你们俩合伙儿骗我,承诺不作数!” “一码归一码,小逸你别忘了你的身份……”说到这儿,张云逸失落的转过头不再看她。紫妮娜继续说道:“这第三,你们中的是阴阳丸,只有阿拉伯人才会救你们,我是阿拉伯王室的郡主,认识很多高人!最后一条也是最重要的,现在的你们,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语毕,紫妮娜忽然消失在原地,当她再次出现时,张云逸两人手里的刀剑已经消失了,紫妮娜站在他们背后,用他们的武器架在他们脖颈上,笑道:“嘻嘻,有我来帮助你们,给你们指路!你们还有什么困难不能克服的呢!” 第五十五章 来自沙皇的威胁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她的速度极快,别说萧风铃了,就连张云逸也没察觉到她的脚步。 张云逸是个识相的人,他回过头接下自己的利剑,皱着眉头问道:“不知前辈名号!” “不知也罢,那个人已经去了,现在的我是全新的我!”紫妮娜幽幽地说道,然后将萧风铃的弯刀给其入库,抬手示意他们该驾车离开了。紫妮娜曾是世外高人,只可惜被人陷害,她为人洒脱,不拘小节,怀着一颗感恩的心。张云逸两人前日卖命救下她,她也会全力以赴为了他俩。 几人走上马车,张云逸、萧风铃一脸失落,他们坐在长椅上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 与他俩截然相反的是紫妮娜,她在第一车厢里忙活着,一边做着仙人掌料理一边哼着小曲,身体随着自己的曲调一阵摇摆,兴奋的不得了。 这也难怪,她好不容易才凑齐了那些丹药,就差一朵万日兰来促使丹药发挥作用。现在看来,自己恢复的很好。刚才照了照镜子,自己居然回到了二十出头的样子,一下子年轻了好几岁,但功力却丝毫不减当年。 不一会儿的功夫,一桌子美食被她烹调上桌。张云逸他俩在放桌上只是埋头苦吃,谁也不说话,整个车厢里只能听到吃饭的咀嚼声以及碗筷碰撞的轻微声响。 “铛!”张云逸将木碗放在桌上,他终于忍不住要发问了,“你是怎么说通我发小来跟你一起欺骗我的?” 紫妮娜没有说话,一边吃着食物一边指着自己的桃红色长裙。纳馨也有条一模一样的长裙,好像是说自己送了她一条裙子,然后便达成了共识,这显然不符合逻辑,难不成在纳馨看来,张云逸还不如一条裙子值钱吗…… 饭后,莎岚去收拾碗筷,张云逸再次发问,问的还是那个问题。这次紫妮娜无奈的摇摇头,说道:“我在西域的影响力超出你的预料,纳馨很怕我,很怕我这条红裙!你明白了吧,回过头讲,她让我来帮助你解脱阴阳丸,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我的室友!” 说到最后,张云逸有些脸红了,这些天自己居然跟她同居一室,距离不到两米……看来自己得换车厢,不然会犯低级错误。 他们在闲聊之际,车顶上落下来一只鹰隼,恢复自己的紫妮娜感觉灵敏,她立即从窗户口将那只奇怪的鹰隼抓紧车厢内。张云逸觉得她是这段时间吃仙人掌吃腻了,想要来只鹰改善改善。 却不想她从鹰隼的右腿上取下一个木筒,木筒里有一张薄纸,薄纸上写着突厥文。紫妮娜将鹰隼放走,回过头把他们叫到一起,手里拿着纸卷说道:“那是阿穆尔隼,是沙贼的‘通信员’,我们来看看是谁在打扰我们!” 说着话便打开纸张,由于萧风铃、莎岚两人不懂突厥语,张云逸索性翻译道:“很意外对吧,我猜测你们也会去龙门岩!你们听着,我是沙皇库鲁.卡特尔,你们打伤了我弟弟,白金猎手砍断了我弟弟的腿,那小子会被我找到,被我弄死!当然,你们能看到这封信,说明我也能找到你们,顺手做掉你们!逃亡吧,不要出现在沙海中,我就是沙海中的皇!” 念罢,她们俩愣住了。 马车时不停前进的,为什么他们会发现自己的踪迹呢,车轮印也不现实啊,沙海里不会留下一丝痕迹的。 他们面面相觑,只有紫妮娜面容坦然,她随手将纸卷丢进火盆,淡淡的说道:“前天你俩遇到的那伙儿沙贼,他们肯定是库鲁的小兵。你们夺走了他们的地图,库鲁当然会知道我们下一步的计划!我猜测他一定放出了很多鹰隼,让它们飞往各处,总会遇到我们这辆沙海中少见的三节马车的!”说完,紫妮娜脸上浮现出一抹杀意,杀意稍逊即逝,却也被萧风铃两人察觉。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遇到了沙贼!”萧风铃疑惑的问道:“而且你好像对沙贼很有研究,你不会也是沙贼吧,或者说你变成之前那样,是沙贼所致?” “那是我的秘密,我不想说!”紫妮娜拒绝正面回答,她起身准备回第二车厢休息。这时,张云逸站起来,手持一个香囊,面色一沉对其说道:“那这东西你怎么解释?我们现在是一个团队,总是遮遮掩掩的,不太好吧!” 说罢,紫妮娜回头看着张云逸手里的香囊,故作无所谓的摆摆手说道:“果然是个贼,既然你偷了,那就给你留着玩儿吧!” 张云逸见她不在乎,伸手打开窗户就要扔出去。这要是一扔,沙海茫茫无处找寻。 见状。紫妮娜脸色巨变,忽然一把扑过来将张云逸踢到一边抬手夺回香囊,眼睛怒视着他,恶狠狠的说道:“不要再挑战我,你会死的,就算是去年的你,也会死的!” “我只求死的明白!”张云逸咄咄逼人,“为什么你要骗我们,为什么你有这么强的实力却依旧被人陷害,为什么你在乎这个香囊!”这个香囊是他在木箱里找到的,木箱里不会放没意义的东西。 面对他的问题以及萧风铃两人质疑的眼神,紫妮娜苦笑了几声,回身坐在长椅上,将香囊放在手里,淡淡地说道:“这个小东西,是我丈夫送给我的定情信物!” 说到这儿,张云逸脸上出现羞愧之意,萧风铃对他怒视了一眼,像是在责怪他胡来。 紫妮娜挥挥手表示不在意,继续说道:“我丈夫是个汉人,他在西域做生意时认识了我,我们在一起很快乐!他也是个很聪明、很强大的人!有次我们走丝绸之路回中原,遭遇了沙皇库鲁,我们跟他大战了一场,他挡住了库鲁要我先走。之后过了一个月,他回来了,完整的回来了!” “那不挺好的吗,完美的大结局!”张云逸嬉笑着说道。 第五十六章 曾经的她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别打断我好吗!”紫妮娜瞥他一眼,接着说道:“我很疑惑,他居然可以从沙皇手里逃走。他虽然很强,却不至于强过库鲁。但那时我也没多想,就跟他继续往中原走。有一天傍晚,沙漠中稍有的阴雨天气让我们赶上了,我高兴在做着饭菜,之后我们共进晚餐,那天他很温柔,一直给我夹菜,我知道汉人有这个习惯,所以便全都吃了!结果,我在饭后居然变成了小姑娘模样,而马车也在那一刻被停止了。之后便是一场噩梦般的屠杀,几十个沙贼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把我们的手下悉数砍死。让我意外的是,我丈夫居然不反抗,直到那个贱女人出现在我面前。那个女人是沙贼,是库鲁的结拜妹妹!她说我丈夫爱的是她,不是我!他一身不吭,只说让我走,留我一条生路,后来我就去了纳馨的破古堡里,直到遇到你们!我的故事就是这样。” 紫妮娜将香囊收起,转身走回第二车厢。 万日兰被吃,计划落空!张云逸他俩只好准备向大食进发,有了先前的经验,他们此次走出荒漠显得就较为平坦了,当然张云逸不这么想,他睡觉的地方从第二车厢搬到了车顶,风吹日晒的好不痛快。 与此同时,大唐境内一伙儿佣兵通过丝绸之路来到月氏国,带头的是高夫人兄长,这次来月氏为了使两件事,第一:在祭赛国境内找到高昌乐并把他护送回大唐。第二,找到张云逸,让其付出代价。第三,追回祭赛国国宝,私吞! 他是一个贪婪且强悍的佣兵兵王,趁着大唐国内有些动乱,自发拉起一支队伍。 期间利用了安禄山的名号,一点点儿发展壮大。若是现在的张云逸被其抓到,恐怕凶多吉少。 回过头来,张云逸这边。他可算是整日不见笑容,万日兰的计划落空,破解阴阳丸再次变得遥遥无期。上次为了救紫妮娜,打伤了库鲁的弟弟,现在被他盯上。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屋漏偏逢连夜雨啊……张云逸这几天经常在车顶上发出这样的感慨。萦绕在他心头的几个谜团还未解开,自己的圣衣铠甲隐藏在昆仑山的雪原深处,为什么纳馨能找的到呢,而且让紫妮娜给自己保管。 张云逸先后问了几次,她总是一脸淡笑着不说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看,看得张云逸好不自在。自己在她面前好似一个透明人,而她却是像是沙漠女妖,神秘而强大。 用将近十天的时间,他们终于走出了暗无天日的塔克拉玛干沙漠,在遇到沙漠边境小城的时候,几人像孩童看到了新玩具一样兴奋。张云逸第一时间找旅馆去睡了会儿,萧风铃想要去街上逛逛,却不想一离开张云逸二十丈远就会变成男人。 就这样也没能阻挡她逛街的心,她穿上张云逸的大衣,将自己打扮成一个游侠,与紫妮娜两人一起去衣店挑衣服去了。 萧风铃小时候就在幻想自己以后要女扮男装,做一个拯救世界的大侠。结果……梦想居然就这么无奈的实现了,就算她不必打扮,怎么看也像个男的。跟在两人在衣店里转,掌柜不停的夸赞她有个好妻子,人长得漂亮不好,砍价能力也是一流。萧风铃听着他的夸赞,冷汗一层层的流。 现在他们这个小队简直就是一个游侠带着妻子在逛街,还有一个小丫鬟跟着,标配。 此时的张云逸正在旅馆内酣睡,他全然不知自己已经变成一个女人,而且睡姿还那么撩人。 夜里,几人“扫街”归来,买了一堆有用的以及没用的东西。还顺便给张云逸试了几件长袍、大衣,有萧风铃这个“男式衣架”在,买男装也很方便。当然为了让她心里平衡,紫妮娜把大把的钱花在了给她买新书上,萧风铃对穿衣打扮不太讲究,基本属于买什么穿什么,只要不是那么碍眼就行。 当她们回来的时候,张云逸正在照镜子,紫妮娜走到他身后,看着镜子里的“女版张云逸”,不禁笑道:“如何,与你的姐妹相似吗?” “啊!简直与二姐一模一样。”话没说完,张云逸的相貌在镜子里恢复了原样,萧风铃靠近了他,这让张云逸嘴巴一撇,接着说道:“你来这么早干嘛,我还没来的及脱光了好好欣赏呢,真是扫兴……” 话音未落,萧风铃抬手一拳打在张云逸头上,他还没来得及还手,紫妮娜又添了一拳,当然力道要小很多。张云逸回头看着莎岚,苦笑道:“怎么,你也要来一拳嘛,来让我准备好!”说着便低下头,双手护着后脑勺,做出一副仍你打仍你踹的姿态。 “不,小岚不敢!”莎岚羞涩的摇摇头,继续说道:“大家去吃晚饭吧,时候不早了!” “有些事,不能在吃饭的时候说,饭桌是神圣的地方,我们要挑明!”萧风铃走到一边,将张云逸的大衣脱下扔到床上,自己往床头一靠,表示自己不下去。 张云逸坐在镜子前,看着她们几个的脸色,耸耸肩说道:“前辈,你说要去大食,去哪儿都是逃命,我不反对!不过,恐怕我要回祭赛国一趟,再过俩月是我母亲六十大寿,我虽是罪人,也不想错过!” “对!我也要回去。”萧风铃忽然坐起来说道,她支持张云逸,这种行为很少见。 紫妮娜疑惑的看着他俩,萧风铃继续说道:“我必须要回祭赛国,因为再过三个月就是我的婚约了,我可不能错过我自己的终身大事!” 这是她第一次向他们说明此事,张云逸转过头来,上下打量着她说道:“就你啊,是哪个没长眼的小子看上你了呢!”话一说完,紫妮娜示意他少说两句,萧风铃则是不以为然,小嘴一撅,骄傲的说道:“是刑部的侍郎,蓝忠平!你听说过吧!” 给读者的话: 能看到这儿的都是死党啊!死党们给个推荐呗!! 第五十七章 去向何方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蓝忠平”这个名字在张云逸脑海中回荡了一下,有些熟悉,却一时间想不起来!他张口问道:“他是不是跟我年纪相仿,二十四、五岁?” “对,他二十四了,比你年轻比你帅!”萧风铃轻快的回答道,接着她便收到了紫妮娜、莎岚的祝福。张云逸坐在一边仔细回想着,自己好似是认识这么一个人,而且不止是认识。想了好一会儿,他忽然站起来一拍手。 “你怎么了?”紫妮娜愣了下。 张云逸高举着手指,往下一按,说道:“我想起来了,蓝忠平!蓝家的小公子,跟我在国立学院一起读书来着,当年他还是个小不高,暗恋过纳馨,当然他们都知道我跟纳馨是娃娃亲,所以有人教唆我跟他打架!当然,我是不屑跟他打的,反正他也打不过我!哎,这一晃十多年过去了,那小子发达了,娶萧太尉的女儿!一步登天了啊!” 他的话有些不中听,但萧风铃不在意,她感觉张云逸是妒忌人家,做了刑部侍郎!可他……呵呵,一个正在逃亡的贼! 转念一想,萧风铃问道:“你是国立学院的学员,我也是啊,怎么没见过你!” 这个问题问到了张云逸的痛楚,他苦笑了几声,叹气道:“十五岁我就退学了,你当时才多大啊!当年我们那一批退学了一大半,蓝忠平却留在那里!他们出师后分配到各地!我和纳馨一些去大唐闯荡去了。现在要是再碰到蓝忠平,没准儿……我还接不下他三招儿呢!” 毫不自黑,以张云逸现在的实力,蓝忠平十招内可致他死。萧风铃听她这么一说,心里可就舒坦多了!交谈很愉悦,看来他俩已经达成了共识,回祭赛国。 不过,紫妮娜打破了他们少有的共识,她回身将一张地图放在桌面上,招呼他们围过来,说道:“你们看,咱们现在这里,吐火罗!月氏就在眼下,再走就是大食了!我家在大食,到那时候我可以帮助你们破解阴阳丸!之后你们想去哪儿都可以。听着,我不跟着你们,自己走的会很顺利!” “哦,那你就先去大食,咱们来日再相会!”萧风铃抬手施礼道,她的话语遭到了张云逸一个冷眼,他眉头皱起,接着说道:“不行,你不能走!库鲁已经盯上我们了,你要一走,我们怕是走不回祭赛!” 猜到张云逸肯定这么说,紫妮娜轻笑一声,抬手一拍萧风铃的脑袋,说道:“你们需要我!我想帮助你们,不想欠你们人情!” “我……跟着萧小姐走,她去哪儿我去哪儿!”莎岚试探性的说道。 现在的气氛有些压抑,好像有可能会打起来。张云逸回头看了看她,笑道:“你的大小姐得跟着我走,我们去大食,不着急!回来给我娘祝寿也无妨!”祝寿不是目的,目的是让娘亲看到儿子张云逸还活着,活的很好。 “不行,我得回国成亲!三个月,跑不到一个来回!”萧风铃一把推开张云逸急道,紫妮娜回身坐在床板上,看着好戏即将上演。张云逸两人经常斗嘴,斗到高潮会大打出手。虽然萧风铃不是张云逸的对手,但她也不怕,被按在地上也敢回头咬张云逸的手背。 让她失望了,张云逸摊摊手,无所谓的说道:“好吧,你回国吧!我跟前辈去大食,我不怕自己变成女人,可你呢!哈哈,变成爷们儿的你,蓝忠平还回娶你吗?” “你……可恶,你这个贼!”萧风铃无话可说,每到气急败坏她便会这么说。张云逸最不喜有人叫他贼,可这次,他不跟萧风铃计较,随她去说。张云逸转身走出屋子,下楼吃饭去了。 在门口遇到了掌柜,变成女人的张云逸对其说道:“怎么样啊老板,我这么美,饭钱便宜点儿嘛……” “你……你是谁!” 张云逸离开,萧风铃自然而然变成了男人。 她蹲在地上,双手托着脸颊,一脸忧虑。紫妮娜走到她面前,回手示意莎岚说:“小岚,去看着点儿张云逸,别让他乱点贵菜,咱们的钱在今天花的没多少了!”语毕,莎岚点点头出去了。 看着他是小事,意为支走莎岚。 果然她一走,萧风铃就捂着脸苦了起来,眼泪顺着脸颊落在地面上,哭声低沉,一脸愁容,凄凄惨惨。她一个姑娘,从未离开过家,现在离家千里之远,又被人追杀,身上的阴阳丸暂时无解。一个个压力向她袭来,她的心理被击溃,精神上再也顶不住了。 紫妮娜安慰着她,只是抬手轻拍其后背,不开口劝说。 让她哭一会儿也好,哭出来心里会好受很多。 不会儿,萧风铃的哭声变成了女声,张云逸靠近了她,站在门口端着两碗羊汤不敢进去,他听到了里面的动静。对自己刚才的话语心有愧疚,他对莎岚轻声说道:“端进去给她们,别说我上来过!” 话音未落,屋门忽然打开了,紫妮娜看着张云逸手里的东西,冷道:“算你还有点儿良心,进来!” “我……还是。”话不多说,张云逸被其硬扽近屋子里。萧风铃抬起头看着他,脸上泪痕明显,开口对其说道:“张云逸,我不否定你的人品!但你偷国宝是事实!我可以先随你去大食,三个月后一定要回国,无论解开阴阳丸与否,你要跟我一起回去,帮我先成婚!” “啊……好…好吧!”张云逸点头说道,女人的泪水就是对付男人最好的武器,张云逸也不例外。 目的地大食国,目的:找到阴阳二老,逼迫其交出解药。这或许张云逸他俩办不到,紫妮娜却是信心满满。 事不宜迟,他们在吐火罗国内小住了几日便南下到月氏国。月氏国很小,只有十几个城邦但却有他完整的政权。时隔一个多月,张云逸他俩再次来到月氏,他们一心想要找到泪渠蒙阔,让其交出阴阳丸的解药来。 给读者的话: 今天第一更开始! 第五十八章 莎岚被劫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索性他们一路打听,见到游侠模样的人便问其知道泪渠蒙阔与否。如此几天下来,只收到一些零零散散的小道儿消息,没有确切的路线来找到他。反过来,他们一路打听,逢人就问的习惯被很多人察觉到。他们要找的人没有出现,自己却是暴漏了目标。 一天清晨,张云逸总是那个起床最早的笨鸟,他从暂住的客栈里走到街上闲逛。这里没人认识他,所以也不用伪装。大街上有很多卖小吃的,张云逸嘴馋,每天都会去街上吃早饭。这几天他隐约感觉到有人在身后跟着自己,难道是自己变成女人后太美了,有人要对自己图谋不轨。 想到这里,张云逸心里暗暗窃喜。他对那些人求之不得,反正自己“黑吃黑”得来的钱又快被三个败家女人花光了,再有人劫持自己也是飞蛾扑火! 另一边,萧风铃从睡梦中醒来。她挣扎着从床上坐起,下意识的去摸自己胸部,结果还是与前几日类似,一马平川……张云逸那小子又不知道跑哪儿发浪去了。她低头看了眼自己胯下那隆起的东西,脸上不禁浮现起一抹绯红。自己还是个小姑娘呢,却每天担心会变成男人,偶尔担心的会发生。 穿戴好衣服,她又披上一件男性长袍,径直走向对面床铺。她和莎岚同居一室,紫妮娜睡在车厢里看车。 来到莎岚床前,萧风铃抬手轻拍被子,莎岚没有动静。见状,萧风铃摇摇头笑道:“这丫头,怎么蒙着头睡呢!”说着便抬手掀开被子。忽然,萧风铃愣在床前,被子下没人,空无一物,莎岚消失不见了,就在自己熟睡中,她偷偷离开了! 萧风铃没有多想,她回身走下客栈到马车里去询问紫妮娜,她摊摊手表示不知道莎岚去哪儿了,估计是跟张云逸吃点饭去了,那小子一肚子苦闷无处发泄,莎岚是最好的聆听者。 正当她俩在商量早饭吃什么的时候,张云逸慌里慌张的从远处走进,看着四下无人,抬手示意她俩上车。 走进车厢,她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脸困惑的看着张云逸。只见他从手心里拿出一张纸条,上边用汉字写着:“小姑娘长得可真水灵,只可惜她没有防范,半夜也敢下楼去闲逛。我们把她带走了,想要她活下去,就拿张云逸的脑袋来交换!我给你们五天的考虑时间,逾期不候!” 看着这张皱巴巴的纸条,张云逸继续说道:“早上在吃早饭时,忽然有人从背后袭击了我,我猛地追上去。那小子顺手扔给我一张纸条,然后钻进农贸市场去了。人来人往,我除了攥住这张纸条,其他的全然不知!” 很显然,纸条上写着要张云逸的人头,可见对方想要张云逸死,与他有仇。张云逸说自己行走江湖多年,惹下很多仇人,只是在月氏国内没有哪个有过节的仇敌,当然泪渠蒙阔除外。 纸条上的话是用汉字写的,对方极有可能是汉人。按张云逸所说的话,自己跟所有汉人都是朋友,尤其是大唐的一些个将军,死去的高昌乐等人。 劫匪让她们带着张云逸的脑袋去见他们却没有留下地址,萧风铃推断他们一定还回联系他们,使双方能有联系。 果不其然,萧风铃回到客房内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时,空空如也的桌面上多了另一张纸条:“将张云逸的脑袋砍下后,放在城外东侧一片胡杨林里,那有一块巨石,放在巨石上后立即离开。那姑娘就会回去,记住!不要耍花样,我们已经盯着你们很久了,你们的一言一行,时刻在我们的眼皮子!” 将纸条给张云逸两人一看,张云逸坐在一边沉思,回忆着自己曾经得罪过的人。他当年行走江湖时有两个身份,一个是无人知晓的白金猎手,一个是自己在入狱前别人送的外号:“野牦牛张云逸!”他用自己的身份在江湖上不曾得罪太多人,因为他一直都在西域各地闲逛,就算是见到了一个不义之事他也会穿上盔甲在除暴安良。 对方知道自己的住处,观察了这么久却不敢贸然下手,想要自己去投降。由此可见此人知道自己的实力,知道自己曾经的一面而且不了解自己现在的境况,他一定是熟人,认识了很多年的老熟人。 “老熟人,汉人,仇敌”这几个字眼在张云逸脑海中打转,他实在想不起来符合这几项的汉人有谁。越想脑子越乱,他伸手挠着头发,不住的唉声叹气。破案不是他的专长,否侧陆家一案他调查了三年也不至于一无所获。 萧风铃看着他坐在长椅上着急,她想跟他分担一些压力,却不知从何入手,只好动用一下自己的推理专长。她斜靠在门框边上,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纸条,心里想到:“对方带走了莎岚,那是团队中年纪最小,实力最差的人!从直观上看,自己与紫妮娜跟莎岚对比起来也强不到哪里,而且紫妮娜柔美万千,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强者!他们单独选中了莎岚,肯定是知道我们的实力。 五天前,自己跟张云逸大吵了一架并且大打出手,紫妮娜不得不拉开他们,对方的眼线估计是在那次看出了自己的实力。想到这里,萧风铃回过头问道:“紫妮娜,五天前我们在哪儿。周围有什么建筑物,或者说你发现了什么异样吗?” 问罢,紫妮娜仔细回想了一下。五天前他们还在月氏国边境,那是一个破破烂烂的小城,连一个像样的农贸市场也没有。当时她想去采购物资,跑了大半个城镇才买到,那儿给了她很深的印象。如果真要说有什么异样,只能说他们所居住的客栈店家人很色,总是献殷勤,甚至去骚扰女性化的张云逸。 想了很久,紫妮娜没有给她答复。张云逸却猛然抬起头,皱着眉头说道:“那儿有一个伙计,当天晚上还在,第二天早上却消失了!他穿着棕黄色裤子,左腿上有个补丁。而且那小子很害羞,我变成女人时故意去试他,他却躲躲闪闪的一脸通红!这可不是一个波斯男人应有的现象!” “你一说我想起来了!”紫妮娜接话道,“第二天上午那小子消失,结果有个汉人伙计穿着他的衣服。我们一向很谨慎,去一家客栈后会了解他们所有的成员,那个汉人先前没有见过!” 第五十九章 谁是黑手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如此一想,他们早在几天前刚刚进入月氏就被人盯上了,而且是一个势力庞大的汉人组织。 “那个人攻击了你,你看清他长什么样子了吗?”萧风铃忽然问道,这个线索是所有疑点中最重要的。她相信以张云逸的洞察里,应该会看出些端倪。只可惜张云逸摊摊手,幽幽地说道:“在我看来,汉人都不多都长一个样子!” “那他身上有没有什么特点,个子、身材这些?” 张云逸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他在埋头喝西红柿汤,忽然有人从背后攻击了他的脖颈,他猛地回手一抓,撕扯掉了那人的袖口,他捂着胳膊往人群里钻,估计那人的右臂被自己抓破,那人速度很快,很明显是个练家子。黑头发、个子不高也不矮,身材挺瘦,典型的东方人身形。回味了好一会儿,张云逸忽然想到一个细节。那人在向自己扔纸条的时候转过身来,先前自己扯他袖子,扯坏了的不止是袖口,还有衣服上扣子。 衣服有两颗扣子被扯掉,露出稍长有胸毛的胸膛,胸膛上有个纹身。当时速度太快,一晃眼他便消失在了人群中,具体纹身的图案张云逸也没看清。他把这些细节告诉两人,萧风铃开始了推断。 前几日在中心街道上的书店里买了几本关于唐朝各宗教、帮派的书,萧风铃开始翻阅起来。紫妮娜在一边帮助张云逸回忆着那个人的面貌,有没有胡子,眼睛是大是小。对于张云逸而言那些都无所谓了,那小子已经暴漏,肯定不会再出现。 三人在车厢里干坐着,一个个眉头不展。虽说莎岚与他们无亲无故,但那好歹是一条命啊,她身世凄惨,现在又被人掳走,生死不明。特别是张云逸,他最着急!对方要的是自己死,说明他们是自己的仇敌。 时间一点点流逝,正午的阳光照射在车顶上,泛起一层层耀眼的光辉。这辆车很精美,停靠在路边很是惹眼。怪不得他们经常被劫,有这辆车在,不被盯上都难。 张云逸从车外走出来,看着金光闪闪的车顶,无奈地笑道:“呵……那些混蛋,不要钱、不要车!硬要我的项上人头,真是荒谬至极,我的脑袋才值几个钱!” 说罢,紫妮娜在车厢里接话道:“那些人肯定是你认识的,不然也不会这么来折磨你!”她话里有话,张云逸猜测对方一定是对自己很了解的,没准儿是昔日的汉人朋友。他们知道自己心肠软,不忍心看着一个无辜的小姑娘替自己死。所以他们抓走了莎岚,要自己自投罗网。可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自己在外没有树敌,除了那几个想整死自己的人外。 “邦!邦!”萧风铃在车厢里敲了敲门板提醒张云逸,他回头看着已经走到车门前的她,萧风铃手捧一本大书,那本书上记载着近年来大唐境内的各个流派,白道、黑道一应俱全。这些书在唐朝是禁书,但在西域就要广为流传了。 她指着书本说道:“你看,这些纹身图案中,有哪个类似你看到的那个图案!” 张云逸靠近仔细看着,他也记不起来自己看到的是个什么,他先用排除法删减了一些不可能的图案。早上自己看到的好像是个鸟,不知道是鹰、孔雀、还是凤凰。而且这三种图案书本上都有记载,鹰是鹰爪门的标志,孔雀是一个女巫师的宠物,她命令自己手下都在背后纹上,至于凤凰,那个只有白鸟宗中的坐观弟子才会在胸口纹身。 这几个帮派宗教,张云逸只见识过前两个,后面那个仅限于听说,而且他们的宗主与皇室李家有些渊源,旁人也不敢乱打听。 他将怀疑的目标锁定在鹰爪门以及女巫师身上,他们跟自己有些过节,特别是那个女巫师,张云逸曾在大唐时攻击了那巫师的弟子,她一直在追杀张云逸,后来张云逸回到西域,也就再没受过她的骚扰。那已经是七年前的成年往事了,到现在上一代巫师也死了四年有余,新弟子接任后不会去追杀前一辈留下的恩怨。 如此说来,鹰爪门的嫌疑最大。他们是大唐新兴的一支队伍,据说是借助着某位朝廷命官的名头一直在默默的发展,现在那位大人发达了,而鹰爪门的门主却借势离开了那位大人,自己立起山头做了老大。 鹰爪门门主号称铁手,张云逸曾经身穿盔甲与其大战过几次想要拿下他们的组织,结果不尽如人意。张云逸只是打伤了他,被他逃脱了好几次。 他怎么也想不通究竟是谁在找弄自己,萧风铃给其想了个办法。说要他把自己绑起来,然后她自己钻进一个木桶里,让紫妮娜把他们放在胡杨林里的巨石上,等待他们过来将他们带走,就像是上次在沙漠里一样。 话一出口,张云逸立即起了疑心,这里是月氏国,与大漠里大不相同!月氏国离祭赛国很近,萧风铃说要把自己绑起来送到胡杨林里,不就是让自己束手就擒吗?想到这里,张云逸立即拒绝道:“不行,这个办法太荒唐!再者说了,你有什么证据说明你不是在监守自盗!莎岚是你的丫鬟,是不是你让她藏起来,然后安排了之后的一切,就是要我在月氏中被你抓住,你好早回国邀功、成婚!” 语毕,萧风铃一脸无辜的摊摊手,表示自己根本没有抓他的打算。通过这几天的相处,她越发觉得张云逸是被人陷害而蹲了大牢。 “少在这里装蒜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刑部在月氏国安设了多少的伏兵,想要抓我,这个办法太拙劣了!”张云逸冷冷的说道。萧风铃一听这话也很着急,抬腿一脚把车门打开,指着张云逸的鼻子骂道:“你小子好不识抬举,我好心帮你办案,你却污蔑我!好,那咱们就分到扬镖!”说罢,萧风铃气哼哼地走上客栈里去拿自己的行李。 给读者的话: 第三更结束,明日敬请期待! 第六十章 计中计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张云逸转身走进车厢,“砰!”地一声关上了车门。 紫妮娜一脸诧异的看着他们,脑子一转,笑道:“你们……是在…嗯哼!演技不错啊小子,萧妹妹估计真的生气了!”她从张云逸那既生气又想乐的眼神中看出了些端倪,果不其然。张云逸对她说出了自己的计划,那就是把自己绑起来扔到胡杨林里,萧风铃假装上车跟紫妮娜离开,然后在附近不到二十丈的地方,紫妮娜假装倒垃圾,将一堆没用的木桶、草席扔掉,萧风铃可以藏于其中,一旦他们有人过来带走张云逸,那他们便有机会抓到他们的成员了。 刚才那几句争吵是给对方的眼线看的,给他们一种自己这边内部矛盾的错觉。 萧风铃没觉察到张云逸是在演戏,她已经准备好了自己会祭赛国,变成男人也无妨,总好过跟张云逸这个无赖混在一起要好。她走上客房,拿出信纸写了一段话,用昨天买的信鸽将信送出去。当她站在窗户前放出信鸽时,紫妮娜出现在其身后,轻声说道:“小玲!给家里报平安呢?” “嗯,我要走了!估计一个月就能回家!”萧风铃看着窗外说道,她受够了外面这样的生活,吃了上顿没下顿。沙漠中求生,跟自己小时候想象的那种盖世大侠完全不一样。 听她的语气好似是真的生气了,张云逸那小子的演技还真是不错。紫妮娜对其简单说明了张云逸的计划,他刚才的用意很清楚,萧风铃虽说是有些大小姐脾气,但也算是通情达理。再说了那只是逢场作戏,她嘴上说自己已经不在意了,为了救出沙岚,她愿意冒险,再说这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做。 接着,二位从客栈下来后直接把张云逸从车厢里拉出去“乱揍”一顿,用麻绳将其五花大绑后扔进第三车厢里。张云逸装挨打装的很像,偶尔他还回反手。其实他们这么做毫无作用,对方既然知道张云逸曾经的实力,他们也就不会相信张云逸挨打是真的。但那些小兵相信了,在他们看来,张云逸不是很强,现在的他也确实如此。 马车浩浩汤汤的使出城镇,一路询问找到了那一片茂密的胡杨林。 那是一片密林,在沙漠边上很少见有茂密的树木,马车缓缓驶入胡杨林,此时天色渐晚,秋后的太阳走的很早,没一会儿的功夫就要下班了。胡杨树林里寂静、幽暗。这里不像寻常的树林中有很多飞禽走兽,只是偶尔看到几只鸟儿飞过头顶,而且是悄无声息的。马车在密林中徐徐前进,车轮压过地上的枯枝烂叶,发出一阵阵:“喀啪!”地脆响,在幽暗的森林中显得格外恐怖。 一林一石一马车,三者在林中相会。紫妮娜走出树林,手里握着一把皮鞭,她抬头看了看四周的环境,隐隐约约之间察觉到有几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她故作疲惫的大陆个哈欠,走到第三车厢里把张云逸从车厢里扥出来,对其说道:“你惹下的祸根,自己去处理吧!认识了这么久,砍掉你的脑袋也挺下不去手的,就让他们来送你一程吧!” 话语的语调颇高,这就是说给那些藏在暗处的人听得。 张云逸被带上巨石,他一脸傲气的站在巨石上,双手被反锁着绑好。可他气势斐然,脸上挂着一丝笑意。见他如此嚣张,紫妮娜抬腿一脚踢中他的膝盖,只听:“啪!”地一声,张云逸“噗通!”一声跪在巨石上,嘴里喊道:“可恶的贱人,就不能让老子好好的去见祖先吗?” 话一说完,张云逸又遭到几个响亮的耳光,这是紫妮娜真的要打得,几个耳光而已,张云逸毫不在意。 教训完张云逸,紫妮娜回过头看着幽暗的树林,说道:“我已经把他带过来了,求你们放开那个姑娘!那是我家小妹,我不想因为这个男人,导致我小妹客死他乡!摆脱了!说罢,她抬手放在胸前对着看似空无一物的树林深鞠一躬。之后纵身一跃跳下巨石,架势着马车向城内走去。 没走多远,紫妮娜把第三车厢里的一些垃圾扔下树林,其中有一些破旧的木桶,残缺的草席以及那一块仙人树的余存,几件破衣服和折断的梳子。倒完垃圾,紫妮娜驱车离开树林,她要赶回城内,等着对方将沙岚放掉。 马车一走,树林中再次变得安静下来。此时的萧风铃蜷缩在一个木桶内,她感觉这个木桶没有计划中那么舒服,她自己简直无法伸展胳膊。张云逸仍旧坐在巨石上,抬头看着渐渐日后西落的天空,叹息道:“我既然来了,你们倒是给老子出现啊!真是没用的一伙笨蛋,笨蛋!” 话音未落,一层黑布从天而降将其包裹。张云逸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群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劫匪按倒,他先是被臭揍一顿,之后被裹着黑布绑好抬走。 刚才那一幕被躲在木桶里的萧风铃看的清清楚楚,看着黑衣人一个个离开,她悄悄的从木桶中钻出来,从背后慢慢地跟上去。忽然,萧风铃察觉背后一凉,她猛地一个回头,一位身穿黑衣的剑客挥剑向她劈来,萧风铃赶紧回手反抗。 只听:“叮铛!”两声,那黑衣人被萧风铃放倒在地。结果他俩的打斗声引起了前面一干劫匪的注意,萧风铃计上心头,一看自己也变成了男人,赶紧把自己的衣服跟那黑衣人更换。等到几位劫匪手持钢刀围过来询问情况,她蒙着面抬手一指倒在地上的那位仁兄,说道:“这小子,居然敢偷袭我,他一定是张云逸的同伙,我把他就地做掉了!” “喂,做掉了就赶紧走!每次都是你拉后腿,刚才抓张云逸,你他娘又去撒尿,真不知道你紧张个屁!”带头的蒙面黑衣人对萧风铃说道,当下树林幽暗,光线不强。他看不清萧风铃的模样,把她当成了倒在地上面朝黄土的仁兄。 第六十一章 边境小镇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就这样,萧风铃成功的以自己人的身份混入了团队,但他不能一起帮着抬张云逸,否则离他太近,就会变成女人!刚才那位撒尿的仁兄被其打晕在树林里,估计再有几个时辰就会醒来。到那个时候没准儿他们已经拿下了劫匪总部。 萧风铃异想天开,张云逸确实心事重重,他推断对方是自己的老熟人,而且实力仅次于当年的自己。就这么过去跟他见面,不死也得半残,他只能希望紫妮娜快点儿准备好,赶紧顺着萧风铃一路做的暗号标记找到自己。 荒野路漫漫,他们一行人在胡杨林中走了好一阵才走近沙漠,之后他们坐上事先准备好的驼队,十几个骆驼带着他们走向大漠深处。夜晚下的大漠通常明亮寂静,因为万里无云,有月光的指引。可今天,天气少有的阴沉,驼队点亮了火把,在寂静黑暗的沙漠中缓缓前行。 不知道跨过多少沙丘,绕过几个流沙坑。一行人用了将近三个时辰的时间再次回到了五天前张云逸他们暂住的那个月氏国边境小城,萧风铃对这里很熟悉,她在这里住了四天,因为自己身体不适,女人每隔一个月都会有那种情况,当时她们也很理解,唯独有张云逸一直催促着快赶路。 再次来到这个小城,一切宛如从前,街道上还是那么三三两两的摊位,人来人往的也就那么几个老伯。男人们大都出去走驼队生意了,没有他们的庇护,女人一般不敢出门乱走动。 这里治安非常落后,几乎所有的帝国边境都是如此,流寇、逃匪在这里聚集,他们可是什么事儿都干的出来。好在这里民风淳朴,当时他们借宿在一位老婆婆家里,周围的邻居很好说话,借水、借糖都很方便。 他们骑着骆驼走过街道,行人看到他们这位陌生的面孔后纷纷避让,像是在躲瘟神。女人拉高了自己面纱,只露出两颗略带有惊恐的眼睛。街道两旁的门窗一个个关闭,特别是女人孩子居住的屋子,他们甚至不敢探出头看看。 她们的做法似乎让这些黑衣人很享受,他们开始了交谈,时而用汉语,时而用波斯人。所说的话语打斗粗俗不堪,听得萧风铃实在想吐。萧风铃走在队伍的最后,一位长相清秀的黑衣男子靠近他,对其说道:“老孙,怎么这一晚上你都没说话啊!而且也不说你当年的雄伟功绩了!”话语中带着嘲讽,可推断萧风铃现在所扮演的这个人是个大话王,而且在团队中地位不高。 这样其实最好,地位不高的人不受关注,而且可以选择沉默寡言。萧风铃选择了沉默,脑袋转到一边不再搭理他。 “切,装什么纯洁!记住了老孙,今晚我俩再去那个小寡妇家里,这次让你先来!嘿嘿……”说完,男子驾着骆驼离开了萧风铃向团队前面走去,萧风铃看着他对首领模样的那个人献殷勤,心里暗暗骂道:“人模狗样的东西,有机会我一定阉了你!” 谈笑中,几人走到一个偌大的院子前,这里张云逸他们之前来过,院落的主人是个土财主。当时张云逸想着在这儿暂住几天,没成想那个色眯眯的老倌只让女人进门暂住,张云逸被推了出来,之后变成男人的萧风铃也被推了出来。紫妮娜对他的行为嗤之以鼻,带着莎岚也从院落中翻墙而出,顺便拐着弯儿辱骂了老倌一顿。 现在她又来到此地,一个个谜团从她脑海中升起。难不成是这个色眯眯的老倌将莎岚掳走了,那要真是如此,莎岚没准儿现在已经……她不敢再往下想,赶紧跟着前面一起走进院子。 院子里陈设不多,几天前她来的时候只看到简单的一些家具,几块岩石组成的假山已经一汪活泉。几个家丁在院子里忙活,丫鬟在屋子里不知道忙活什么……而现在院落里大不一样了,岩石组成的假山上带有一丝丝血迹,家具损毁了数间。而且当时那些忙活的家丁一个个也找不到了,丫鬟们在院子里做事。 萧风铃看着她们,在眼神碰触时,她察觉到了丫鬟们的惊恐,而且她们大都是东方人。 一切不寻常表明,这里一定发生了什么。 果不其然,在他们脱下黑衣将张云逸卸在院落里时,那个当时色眯眯的庄园老倌从正房上爬出来,他脸上略有血迹,神情惶恐,脖子上拴着铁链。他几天前见过从女人直接变成男人的萧风铃,现在他又认出了萧风铃。刚想着抬手呼救,却不想身后出现一个手持铁链的男子,他一脚踩在老倌的背上,只听:“砰!”地一声闷响,他咳嗽了几声,吐出几口淤血,想说的话没能说出来。 “举什么手,老不死的东西!”那青年又抬手打了他一巴掌说道,“今天小爷带你出去溜溜弯儿,我也见识一下是你凶猛,还是你养的猎狗凶猛!来,给小爷叫两声!”说罢,老倌底下头,眼眶中充盈着屈辱的泪水,张嘴叫道:“汪!汪!” “哈哈……”院子里一阵大笑,张云逸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也忍不住笑出声来,还好周围几个干活的丫鬟也在嬉笑,要不然以他阴柔的笑声,他们定会察觉。萧风铃迎合着他们在笑,看着那些干活的丫鬟,她们的笑容很真,好似真的很开心。庄园被抢、庄主被打在学狗叫,她们居然很开心,萧风铃猜不透这到底是为何。 接着,老倌被关进装着猎狗的铁笼子里,那些狗都是他养的,自然不会攻击他,但就算是这么,也是对他尊严的极大侮辱。 那青年站在正门前,抬手一指铁笼里的老倌,笑道:“兄弟们,我们霸占下这个庄园是为了审判了一个人,现在他来了,我们先不弄他,先要他看看,我们是怎么审判这个老东西的!”话一说完,一干男子手持钢刀开始助威。萧风铃趁着他们在欢呼雀跃,从人身后钻进了一边的厨房。厨房里有一妇女正在清洗餐具。 萧风铃从背后袭击了她,然后换上她的衣服,偷偷从厨房走进张云逸,这样做,张云逸就能恢复原样! 欢呼声过去,几位男子走到张云逸这边将其解开,张云逸看着他们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样子,但却不是再针对自己。他回头看了看身后正在干活的一干丫鬟,在里面发现了正在洗餐具的萧风铃,她虽然脸上有些乌黑,但她那别致的洗餐具方式,张云逸一眼就认出了她。 第六十二章 困兽犹斗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不一会儿,青年从正房门前走到张云逸身边,抬手将他的脑袋转向铁笼那边,对他说道:“看着吧,西域人!看看你们是怎么被惩罚的,可恶的小子,叛徒!”说完,张云逸愣了愣。他说自己是叛徒,自己到底背叛了谁呢,而且那个青年似曾相似,一时间还真想不起来他是谁了。他对自己还算是客气,说话时嘴唇颤抖,好似有些不太自信。估计是感觉自己在将计就计,随时有可能解开绳子攻击他。 实际就是如此,紫妮娜她们栓的是活扣,张云逸随时可以解开逃走。 这一边,那位青年将铁笼打开。眼看着他走向老倌,那些老倌养的猎狗可以狂吠。结果它们被一只只的用大铁钳拖拽出铁笼,然后被顺着墙头扔出院子。那青年叶算是个有良知的人,他不攻击这些没用的猎犬,用这种看似残忍的方式将它们放走。 紧接着,院子另一边一直被帆布蒙着的铁笼被几个人拖过来,青年走到近前,抬手猛地一掀。正在院子里做事的丫鬟们看到后发出一声尖叫,当然其中也有萧风铃应付的声音。张云逸回头一看,只见那巨大的铁笼中有一头雄狮,那猛兽体毛浓密,棕色中带有一丝丝黑色,由此可见那是一只正值壮年的雄狮。 青年回头看了看惊恐的丫鬟们,笑道:“莫要惊恐,专心做你们的事,不想看的可以回屋子里待会儿!”话一说完,几个丫鬟抬着菜篮子走进了厨房,萧风铃同样跟着她们走进厨房,那儿距离张云逸差不多有四丈远,不会影响阴阳丸的制约性。 张云逸看着这头雄狮直吞口水,难不成这小子想要用自己来喂饱这畜生吗…… 当然那是后话,现在青年想当着张云逸的面儿来惩罚一下那个色眯眯的老倌。此时的在铁笼里的他已经被的六神无主,跪在地上用汉语大叫道:“不要!不要这样,我的钱你们全部拿走吧,不要让我死啊!我还有十几年的活头儿,让我善终吧!”他的姿态极其谦卑,没有一丝庄主的霸气,这与几天前他赶走张云逸时的姿态千差万别。 听着他的求饶,青年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他抬手猛地一拍铁笼,雄狮发出震天动地的怒吼,有些胆小的人被吓摊在地上。青年抬手一指老倌,怒道:“你不该死吗,无耻之徒!我们汉人在边境的生活本就不容易,你们却派沙盗到村子里去抢人,抓回来给你们做奴隶!你简直禽兽不如,这些无辜的女孩,她们也会家人,也有朋友,她们本不该如此!” 说罢,老倌求饶的声音越来越低,跪在地上一动不动,脸上冷汗一层一层的出。 萧风铃隔着窗户看着窗外,耳边传来那些东方少女的议论声,她们一个个激动万分,好像对处决老倌很兴奋、很解气。根据她们的反应以及青年的话,萧风铃推断这个老倌是个好色的老庄主,这些少女都是他买来消遣的奴隶。 张云逸听得也有些蹊跷,他对着身后的一个黑衣人问道:“小子,这是怎么回事啊,那老小子做了些什么,买卖奴隶吗?”他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后面那人,这些黑衣人大都是些喽罗兵,他们听上头说过张云逸曾经的“丰功伟绩”,现在跟他眼神对碰,他稍稍有些心虚,想说什么却没能说出来。看他张了张嘴不说话,张云逸继续问道:“喂,小子!我问你话呢,你是哑巴吗?” 话一出口,另一位黑衣人低头怒视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张云逸,喝道:“闭嘴,你是叛徒,不能说话!” “给老子滚,有你说话的资格吗?”张云逸忽然暴怒道,周围数位黑衣人向后爆退几步,手里的钢刀再次架起。 这边的骚动引起了青年的注意,他抬手示意他们退下,清了清嗓子对张云逸喊道:“你别吓唬我的部下,我们不怕你小子!听着,这个老倌是这城里最有钱、最有势力的人。只可惜啊,他太好色了,更喜欢东方少女!真是个老不死的东西啊,他的钱居然用来买卖人口,你知道我们大唐边境有多少汉子在打光棍吗!你说,他该不该死!”说到最后,他几乎用喊的方式来诉说。 “该!”张云逸点点头说道,这让青年有些诧异。他愣了愣神,清清嗓子继续说道:“呃……对,他该死,来让我们把他从铁笼里拉出来,让我们用古罗马的方式结束他!”说完,数十位黑衣人从屋子中走出来,带有一个个厚重的盾牌。青年指挥他们围拢过来,将雄狮以及老倌围拢在一起,形成一个微型的“斗兽场”。 张云逸努力的从地上站起来,踮着脚尖看着盾牌圈里,他也想看看里面到底在上演什么好戏。 与此同时,上房窗内有一位坐在阴影的男子,他抬手一挥,青年男子立刻会晤,转过身对张云逸说道:“既然你那么喜欢看,那我就让你看看清清楚楚!”话一说完,张云逸苦笑了几声摇摇头,还没来的拒绝便被人抬起来扔给盾牌圈内。 只听:“砰!”地一声闷响,张云逸重重的摔在盾牌圈内,那老倌站起来低头看着张云逸,嘲讽道:“小子,你说我该死!那你就先替我去死吧!”话一说完,他抬腿一脚把张云逸踢到铁笼子门前。青年站在铁笼子上放,用力一提,紧接着一声狂暴的怒吼。雄狮“嗖!”的一下从铁笼中跳出,直直的扑向张云逸。 第六十三章 勇斗猛狮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青年见雄狮出笼,他立即从铁笼上跳出盾牌圈,他可不敢在盾牌圈里逗留太久。 眼看着雄狮从自己身上跳过冲向老倌,张云逸愣了一下,后转念一想,那老倌身上全是血迹,看起来也比自己更加虚弱、雄狮现在想的是吃饱饭而不是找个人决斗。 张云逸从地上坐起来笑看雄狮追赶老倌,那虚弱的老倌顿时精神抖擞,在盾牌圈里一圈圈的跑着,一边奔跑一边拍盾牌,嘴里喊着:“打开,赶紧打开啊!谁打开我就谁钱,所有的钱都可以给他!”可惜他的话语苍白无力,这些面带邪笑的黑衣人眼神默然的看着他,只有实力相当的人才可以互相谈条件,老倌与他们差距甚远,连谈条件的资格都没有。 眼看着向他们求饶无用,老倌转过脸一边跑一边对张云逸喊道:“英雄!英雄救我!” 张云逸无奈的摇摇头没说话,示意自己还被绑着呢,何来救他。“我知道你实力很强,这些汉人有些怕你!来,把我救下。咱们可都是西域人啊,血浓于情啊!” “哈哈,老小子你真是有脸皮啊,血浓与水!你真说的出来!”张云逸坐在铁笼旁边,对奔跑中的老倌笑道。要是祭赛国人与汉人打,他会帮祭赛国人,因为他们是同胞,要是汉人与雄狮在打斗,他会帮助汉人,因为他们都是人。要是雄狮在跟像老倌这样的人打,张云逸只会坐着看戏,因为那种人不是人。 眼看着老倌体力殆尽,最终摔倒在盾牌上。雄师一把扑了上去,结果盾牌圈忽然打开,老倌趁机钻出圈内,后被一干黑衣人拽回铁笼中。这下盾牌圈里只剩下张云逸与那头饥肠辘辘的雄师了。 但老倌逃出升天的时候,张云逸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他觉察到了危险,不!是他看到了危险,那一只健壮的雄师,饿了最起码有七天。它正在向着张云逸慢慢走过去,张云逸仔细打量着这头凶兽,他高越四尺,站起来将近九尺,爪子像芭蕉扇一样巨大,前臂如盘龙般有力。从它的体型上看,这狮子约有四百多斤,张云逸的体重也只有它的四分。 雄师双眼紧紧盯着张云逸,它感觉此人与刚才那个只顾着逃跑的人不一样,他一动不动,不是很怕雄师。张云逸从背后给自己解开了活扣,现在不解开更待何时呢。 剑拔弩张,箭在弦上!只听:“唔!”地一声怒吼,雄师冲着张云逸直接扑来,他猛的起身向后一跃跳出三五米远,雄师第一次扑空,它气急败坏,再次向张云逸袭来。雄师的攻击方式很简单,无非是一扑、一咬、一摆尾。张云逸早些年在罗马斗兽场见识过罗马勇士猛斗老虎、雄师的场景,那可真是血淋淋,气势斐然啊! 当然张云逸在那个时候不仅看的是热闹,他清楚地记着一位黑人勇士仅有一把短刀制服两头狮子的场面。张云逸模仿着那位黑人战士的动作,用双手向前摊开,左手不断地旋转,右手伺机而动。 雄师前几次的扑空让它有些泄气,现在面对张云逸的奇怪举动,它一时间不敢贸然上前进攻了。忽然,张云逸向前猛地一踏步,雄师吓得鬃毛直竖。一看是张云逸在虚张声势,它再次扑向了张云逸正在旋转的左手。 说时迟、那时快。张云逸一个侧步躲过了雄师的扑咬,结果左手收回时有些慢了,雄师一巴掌打在他手肘上,顿时手腕血肉模糊,鲜血撒在沙土地上。张云逸疼的牙咬切齿,抬腿一脚猛地踢在雄师腹部。“砰!”的一声闷响,张云逸正中雄师下腹,它疼的惨叫一声,心里的怒气跟盛,回过头对着张云逸又是一抓。 张云逸一开始觉得自己的一推能让它疼的退避三舍,结果这畜生更有力量了,他没有躲过它的利爪,再次被抓伤肩头,更不信的是雄师扑到了他,将其按在地上准备撕咬。与此同时,萧风铃趴在屋顶上看着盾牌圈发生的一切,她从身后摸出了弩箭,要是张云逸起不来她便用弩箭结束了这头雄师的一生。 结果还没等到她转好羽箭,张云逸以及抬手掐中了雄师的咽喉,他用力拽着雄师的长鬃毛,用双腿在它腹部又是猛地一踢。这一踢有了效果。雄师疼的往后一撤,张云逸借机从地上站起,手里依旧是紧紧掐握着雄师的咽喉。此时此刻,那些手持盾牌的黑衣人已经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他们没去过罗马,从未见过有人可以殴打狮子并且击退它。 相传商朝时的纣王力大无穷,可徒手打死猛虎,现在看来,张云逸制服这头已经没多少战意的雄师只是时间问题。随着手腕上力道的加重,雄师开始向后猛的倒退起来,盾牌圈随着他们的移动开始四处换地儿,还好这个院子只有十几丈宽,不然张云逸很有可能在四处乱动中变成女人。 一边掐着雄师的脖子,张云逸一直在休息。从雄师的眼中,他看到了凶残以及凶残背后那一丝畏惧。所有的动物都害怕被击中咽喉,特别是向来以掐脖子为豪的大猫,它现在对张云逸表现出了服从的一面,它不再后退也不再挣扎,直接卧在地上开始摆尾巴。这一幕不像是万兽之王,到像是自己养大的哈巴狗。 看着它服从,张云逸也不想杀死它,这要是抓到黑市去卖,最起码能卖五十两银子,而且是罗马的银币!想到这里,张云逸抽出一只手默默雄师的额头,低声说道:“好孩子,你趴在这里不要动,让我去杀死那些想看我们笑话的人,好吗?” 雄师听不懂他的话,只是一脸服从的看着他,当然张云逸看它的表情认为那是服从。雄师一动不动,张云逸抬手放开了它,它果真是直接趴在地上喘着粗气,好像是听懂了张云逸的话。如此这般,张云逸抬起双手喝道:“来啊,百兽之王都匍匐在我脚下,你们这些蹩脚算什么,一起上啊!”说完他猛地一转身,吓得那一边盾牌兵向后暴退了好几步。 “张公子小心!”身后忽然传来了萧风铃的声音,张云逸猛的一个回头,刚才那位青年冲进盾牌圈里一剑向他后背刺去。“噗!”地一声,张云逸被击中了右边腹部,他猛地一把攥紧剑刃,抬眼怒视着青年,眼里迸发出一阵阵杀意。青年一脸讥笑的看着他,嘲讽道:“百兽之王?哈哈,那又怎么样,你就要死在我剑下了,你又能奈我何!” 说话间,青年将剑身一转,张云逸疼的嘴唇颤抖,眼里释放出血丝。他举起另一只手攥紧了青年的手腕,捏着他低声说道:“畜生都不曾从背后袭我。你如此这般,真是卑贱无比!”话一说完,张云逸猛的一用力,体力的大还丹药力发挥作用。紧紧攥着对方手腕的手猛地向外一撇。只听:“咔嚓!”一声脆响。 “啊!”青年放开了利剑,捂着被折断的右手惨叫着。张云逸向后退了几步,从身上抽出利剑,他横剑一指。又是“唰!”的一声,青年胸口喷出鲜血,张云逸给他留下个永生不忘的记忆,转过手抬起剑,张云逸漠然的看着跪在地上大叫的青年,冷冷的说道:“我不常杀人,但我我杀的人,都该杀!”语毕,剑身一指,猛的一刺。 “铛!啪啦!”剑身在靠近青年的脖颈时被一颗石子打开,石子不止是打开了剑身,而且直接打断了它。张云逸回头看着正房,眉头一皱,淡淡地说道:“哪位高人,可否出来一见!” 给读者的话: 第一根开始!由于国庆期间已过,今天开始恢复一日两更的正常水准 第六十四章 白金猎手再现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话还没有落地,屋子里再次飞出来十余颗石子,张云逸轻易地躲过其中几颗,可惜大腿、肩头、手腕皆被石子打中。失去了支撑自己的能力,他直接半蹲在地上,喝道:“谁,给老子出来!”说话间,一颗石子打在张云逸右侧,他一扭脸,只听:“擦!”地一声,右边脸颊上多了一条血痕,鲜血顺着擦痕留下。 之后,正房内传来沉重的脚步声,门帘掀开,几位黑衣人走出大门站成两排,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从屋子中走出,他眉头一皱,看着半蹲在地上的张云逸冷冷地说道:“是吗,那高昌乐该不该死呢,你又为何要杀了他呢!” 张云逸看着他的面孔,是那么的熟悉,而现在看起来又是那么的陌生。 男子缓步走进他,张云逸努力使自己从地上站直身体,他注视着眼前的这个高大男人,此人身穿一件灰褐色长袍,系一条浓黑色腰带,左侧佩剑,右侧挂着两块玉佩,他步伐矫健,眉头微皱,高挺的鼻梁给人以强烈的压迫感,黑色的眼眸深不见底,眉宇间透漏着一股强压着的怒气。 两人是认识的,而且认识了很多年。张云逸看到是他从屋子里走出来,先前的一切都是他在操纵。一股疑虑从张云逸心底里升起,他开口问道:“为什么,你要跟我过不去!三年了,我们有见过一面吗,这一会面,你却是这般对我!”来者不是旁人,正是前几天比张云逸他们早进入月氏国的游侠,带头的是高夫人的兄长,高昌乐的大舅哥,江湖人称:“铁手刘振林”。 他与张云逸认识了很多年,三年前他们分别时,刘振林完全不是张云逸的对手,而现在,逃出牢狱之苦的张云逸功力大减,面对刘振林随意弹出几颗石子,他也招架不住。 看着张云逸困惑的目光,刘振林冷哼一声,抬手一把掐住张云逸的脖颈将他高举过头顶,喝道:“小子,别装蒜了!你跟昌乐一起去偷国宝,为什么他在半路上被劫,你却安然无恙的躲过了追捕!而且现在还跟着三个女人鬼混在一起,你小子真是艳福不浅啊!”说完,刘振林转手一摔,只听:“砰!”地一声闷响,张云逸重重地摔在地上,嘴里喷出一大口鲜血。 “啪!”刘振林一脚踩在张云逸胸口,回手从部下那儿接过一柄利刀。在他脸上来回比划着。张云逸回味着他刚才的话语,既然他知道了那么多细节,那一定是有人告知。知情人就那么几个,萧风铃是不可能的,这小子一心置自己于死地,自己死了萧风铃也活不长。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想到这里,他反问道:“难不成,高昌乐还活着?” 刘振林瞥了他一眼点点头。 “他在哪儿,高胖子在哪儿,我要见他,我要跟他说清楚!”张云逸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刘振林抬手一刀刺在肩头,他疼的龇牙咧嘴,体内的大还丹药力再次迸发,只可惜大还丹的力量不足以对抗刘振林,他将张云逸按在地上暴打了一顿,那可谓是疾风暴雨般的进攻,张云逸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慢着,有什么冲我来,我是抓走高昌乐的那个捕头,他没死,是我们的失职!”忽然,刘振林背后传来这么一句女人的声音,他愣了愣神,将张云逸放在地面上,回过头看着那位身穿丫鬟衣服的萧风铃,嘲讽道:“这还没喝庆功酒呢,你怎么就开始说酒话了,给老子滚到一边去,等会儿再收拾你!” 说罢,萧风铃从腰间掏出一个捕头的腰牌,继续说道:“高昌乐、张云逸盗宝!前者被抓那是罪有应得,后者还在我追捕过程中,你不能现在杀死他,他要随我回帝都复命!”说着话,萧风铃抬手横刀相向,准备随时展开进攻。 刘振林看着她的腰牌以及她那黑漆漆的官靴,他冷笑一声,对着一干部下说道:“你们看那,居然有捕头在保护他的逃犯,这说明什么啊?嗯?这他娘就是监守自盗,你们俩狼狈为奸,险些害死我妹夫高昌乐,现在我就把你们这对狗男女绳之以法,回帝都复命?先跟我回大唐见我小妹再说吧!”话一说完,刘振林一个转身将长袍脱去。 萧风铃见状立即向他一刀刺去,先下手为强!只可惜刘振林的速度超她数倍,他向左猛地一闪,伸手一把攥住了萧风铃的刀背,用力一捏,只听“ 啪!”地一声,坚硬的骆驼弯刀被其一手掰断。萧风铃还没等反应过来,刘振林又是一手攥住了她的脖颈向后一推。在他面前,萧风铃就像是个毫无能力的稻草人,任人摆布。 她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刘振林三步走到她面前,抬手攥紧了拳头,看着她俊俏的脸庞,笑道:“小姑娘,来生再见了!下辈子老子要对你先奸后……” 话没说完,只听:“啪!”的一声,刘振林正在下落的手腕被人一把攥住,他用力一拉,手腕纹丝不动。萧风铃闭着的双眼睁开,看着刘振林身后那一道银灰色的亮光,她兴奋地叫道:“白……白…白金猎手,你来了?” 这句话同样提醒了刘振林,他回手一甩挣脱开了对方的铁手,白金猎手身穿一身盔甲,手掌心也有坚硬的鳞甲,现在是号称铁手的刘振林碰上了正真的铁手。他抬手一指白金猎手的眉心脑袋,说道:“别以为我会害怕一个西域的传说,那只不过是一个传说!”语毕,刘振林率先展开了攻击,他抬腿一脚踢向白金猎手,将他踢出了四、五米远。 那句话是违心的,刘振林有些惧怕白金猎手,毕竟那是一个传说,自己只不过是个新兴的后辈。见白金猎手空手而来没有带着兵刃,刘振林回身一把捡起地上一柄弯刀向他砍去。 只听:“叮!”一声金属脆响,白金猎手的脑袋向左一撇,然后再次转回头来,没有收到任何伤害。紧接着,刘振林又是一顿狂砍,白金猎手只是向后倒退着,除了盔甲上的一些印迹,他没受到一丝伤痕。 见自己的刀刃对他不起作用,刘振林将弯刀一扔,抬起拳头一拳砸向白金猎手的脑袋,只听:“铛!”地一声,白金猎手被打飞出去二丈多远,倒在张云逸的身后,张云逸回头看着他,低声道:“别杀这个人,他是我朋友的舅哥!” 第六十五章 刘振林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盔甲中传来一句微弱的女声:“那要看他识不识相了!”两人的对话很简短,只有他们自己才听得见、听得懂。紧接着刘振林又扑过来,他觉得自己占据了一些优势,想要把优势扩大。他一脚踩在蹲在地上喘气的白金猎手肩头,双手一把抱住头盔,笑道:“我要看看,你到底是谁!” “是吗,要是我被你看到脸,那你和你的部下都得死!”说完,她双臂展开,盔甲上一根根棘刺弹起,只听:“唰!”地一声,她用极快的速度攻击了刘振林的腹部,棘刺割伤了他的胸口,疼的向后一倾,白金猎手找准机会一把抱住了他刚才踩在自己肩头的腿,向外猛地一撇,只听:“咔啪!”一声,刘振林的左腿被其扭的脱了臼。 刘振林疼的大喝一声,抬起右腿一脚将他踹开,自己稳了稳身姿,用双手再次把脱臼的左腿还原。这一趟下来,刘振林的体力消耗了很多,他扎着马步,双手伸在脸前,摆好架势准备再次还击。 白金猎手翻身站起,从眼罩中看着刘振林,他这是要准备放手一搏了。白金猎手开口说道:“刚才你打的很痛快吧,接下来该我表演了!”话一说完,只听:“蹭!”地一下,刘振林还没看清他的步伐,白金猎手却已经到达其面前,抬起两个布满几次的双臂猛地一砸。又是:“砰!”地一声,刘振林被砸出三丈多远,身体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儿才稳定在萧风铃的脚下。 “你原来是女的啊?”萧风铃惊愕的问道,刚才她清楚的听到盔甲里传出的阿拉伯语,虽然她听不懂,话语也有些沙哑,但她也听出来那是个女的。 “男女,又有何区别呢!”粗重的声音再次传出,这次让萧风铃有些失望了,她还以为白金猎手是个女中豪杰呢。 这一边,刘振林从地上站起来,他连续咳嗽了几声,嘴里喷出一大口淤血,嘴边边上满是血迹,他稳了稳身子,抬手又要迎击。这时,一干盾牌手挡在两人面前,他手里攥着利刃,现在是时候捍卫老大的生命了。 “让开,老子还死不了!”刘振林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部下说道,他喘着粗气走出盾牌后,手里握着刚才那一把掉落的弯刀,指着白金猎手说道:“怎么,难不成我挡不住你三招儿吗,你傻站在那儿看什么,有种来啊!” 从刚才交手到现在一直都是刘振林在攻击,白金猎手只不过出手两次,简短的两次进攻便导致刘振林吐血不已,他硬顶着伤痛,想要再找回些面子。他的话刚一说完,白金猎手俨然已经到他面前。只听:“砰!”地一声闷响,他的拳头径直砸在刘振林的腹部,刘振林顿时面色巨变,痛苦与后悔之意溢于言表,只能用复杂的表情来体现。 他像一个快要干死的虾一样弓下身子,嘴角溢流出献血,身体没有挪动丝毫,只是因为疼痛而不停的颤抖着。口中满含着淤血,想说话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噗通!”一下,刘振林倒在白金猎手面前,嘴里喷出一大口献血,身体抽搐了几下后再次挣扎着站起啦,眼睛怒视着白金猎手那锋利的手臂棘刺。他咳嗽了几声,身体摇摇晃晃的,苦笑道:“好身手,怪不得能成为传说,如果你不穿这个盔甲,你又能打得过我吗?”刘振林到现在还不服气,他一直感觉是这套盔甲带给了白金猎手力量。其实不尽然,这盔甲防御力虽然很强,但若是没有足够的力量,穿上后走也走不了多远。 “小子,你这是自寻死路啊!”白金猎手背对着他说道,说话间双臂上那一根根带血的棘刺再次展开,刘振林见状又一次摆好架势准备迎击。看着他们剑拔弩张的态势,萧风铃兴奋地跳起来看着这边,她手里握着一个残缺不全的弯刀,真想冲过去跟自己的偶像一起奋战。 忽然,张云逸高声说道:“够了!我们祭赛国有一个名言,冤有头债有主,他的死活我做主!白金前辈,多谢你刚才的相救,请求你不要杀死这位糊涂大哥,他不该死!”说着话,张云逸单膝跪地,脑袋低垂。 如此这般,白金猎手收起了自己双臂上的棘刺,转身缓步走到张云逸面前,抬腿一脚把他踹到一边,说道:“我们国家也有一句名言,这他娘关我屁事!”说罢,他走到一边扯下一位小伙子的黑衣,在他万分惊恐的神色下擦了擦双臂上血迹,以后翻身一跃跳出了院落,扬长而去。 听着刚才那句“名言”,萧风铃把弯刀一扔,将那句话记在自己的手册上,可以作为自己的口头语,虽然听起来有些不讲究,好在霸气侧漏! “哎,真没劲,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呢,我还没看够呢!”萧风铃心里暗暗想到,没敢说出来,这要是说了,肯定又得是一场恶战。 这一边,张云逸伤的不太重,而刘振林已经是气喘吁吁。刚才张云逸劝退了白金猎手,刘振林虽然不知道其用了什么方法,但还是很感激他。在刘振林听到的传说中,白金猎手不会心慈手软,而且沉闷寡言。今天他见识了其沉默寡言,也见识了其人性化的一面。张云逸见双方的紧张气焰消除,他向刘振林解释了最近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以及国宝的去向。刘振林听着他的解释,就好比他是在说沙漠中有鲸鱼,满嘴胡扯。 “喂,老刘!我说的都是实话,高昌乐能活着,我很高兴!”张云逸见他不信,继续解释道。 刘振林冷冷地看着他,抬手示意部下端来茶水,他轻泯了一口,将一块飘起来的茶叶叼起来吐在地上,不屑的说道:“切,你会变成女人?她会变成男人!这个谎言,比起你说你能控制白金猎手来讲更让我不能相信!”白金猎手无缘无故地攻击了他,而且走的时候顺便踹了张云逸一脚,这让刘振林很困惑他是来做什么。上一次白金猎手出现是在距离这里几百公里外的大漠深处,听说其攻击了一伙儿沙贼。 沙贼作恶多端,被攻击也算是情有可原,刘振林第一次来西域,也只不过殴打了几个波斯人而已,他怎么也想不通其攻击自己的原因。 见他还是不信,张云逸实在没有办法,让萧风铃去院子里转个圈。果不其然,神奇的一幕发生在刘振林面前,他吓得直接从椅子上站起啦,一脸惊愕的说道:“你怎么变成女的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你身体也是女的吗?” 张云逸点点头,伸手就去解衣领,一边解一边说道:“那还用说,不然你来看啊!” “不必了,我无福消受!我信你,我信!”刘振林抬手制止了他的所作所为,东方人是非常保守的,刘振林也是个极其厌恶风月场的人。按高昌乐以前说的,就算是一个美女坐在刘振林腿上跳舞,他也不为所动。 不会儿,萧风铃从院子外走进来,张云逸重新变回了原样儿。刘振林看着张云逸的眼睛,从他眼神中可以看到他虔诚的内心,听张云逸说自己从监牢中出来后功力大减,别说是像刘振林这样的大人物,就算是一个小有名气的沙贼头头儿他也未必能轻易拿下。得知高昌乐还活着,张云逸异常高兴。他对萧风铃的厌恶感减少了些许,而萧风铃却对六扇门的疏忽很有意见。 不过这样也好,假如高昌乐真的被六扇门在监牢中打死了,而且白金猎手不来,那自己今天很有可能去见真主。到头来是一场自己人打自己人的闹剧,还好张云逸有分寸,没把刘振林的手下打死。那位刚才略有眼熟的青年不是别人,正是高昌乐的堂弟:“高主心”他解开衣服露出胸膛上的黑鹰纹身。张云逸恍然大悟,怪不得那么眼熟,原来这小子就是那天偷袭自己的黑衣人。 第六十六章 一场误会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双方矛盾接触,张云逸、刘振林一笑抿恩仇,他下令放了那个小姑娘,向张云逸表示歉意。刘振林确实有些武断了,险些将张云逸杀死在异域院落中。沙岚被他们释放,其实她也没受多大委屈,毕竟刘振林也是汉人,汉人何苦为难同胞,他只是将其关在储藏室内,一日三餐有肉有水。除了没自由,沙岚在小屋子没觉得有多么恐怖。 为了表示自己的歉意,刘振林大摆筵席,说要张云逸在这里多住些时日,好好养伤,让刘振林有个机会好好“认罪”。张云逸他们很赶时间,他婉言拒绝了刘振林的挽留,从自己的怀里掏出半块玉佩,那是当年陆晨与他的定情信物,他每次看到它都会伤心,这次正好借助这个机会,他将其交给刘振林,对其嘱咐道:“碰到高胖子时替我交给他,兄弟我没有一丝背叛之意!他若是有时间便替我将玉佩挂到陆晨的墓碑上,我……我没脸去陆家陵园!” 说到最后,张云逸眼眶有些湿润,声音稍带有哽咽。他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想那些伤心的往事,何为没脸进陆家陵园,不是说张云逸对不起陆家,而是现在的陆家陵园重兵把守,自己这样进去是不可能的,一定到好生修饰一番才可以。那样进去岂不是没脸了吗,又有何意义。 刘振林收起半块玉佩,对张云逸郑重地点点头:“玉佩你放心,我一定把话带到!要是你需要帮助的,我这次来西域带了百余人,可以替你解决了那个坑害你的泪渠……什么阔!”刘振林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他犯了错都会争取对方的绝对原谅,要是张云逸不同意,刘振林没准儿真不让他离开。张云逸看着目光虔诚的他,摇摇头苦笑着。 “不是不让你帮忙,而是你真的没必要带着你这些兄弟们去送死!不如这样,你替我搜集一下关于‘阴阳二老’的消息,要是能发现他,我们再做打算!”要是不给刘振林一个帮自己的理由,他一定会内疚好多年。结果是必然的,刘振林满口答应,而且承诺三天内给他答复。张云逸笑了笑,觉得他一定时喝多了,居然那么胸有成竹。 推杯换盏,不一会儿的功夫萧风铃就倒在酒桌上开始说胡话了,说自己曾经是怎么考上六扇门的,然后接手了张云逸这个大案子后是多么的倒霉,张云逸听得满脸黑线,给他一个机会,他一定将萧风铃扔出屋子里绑在晾衣绳上,晒她个一百八十天! 忽地,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又是:“啪!啪!”几声,像是有人被击倒。刘振林赶忙从座椅上站起,手里的弯刀一横,喝道:“屋外何人,别伤我兄弟们,有何事冲我来!” 话音未落,只听:“咔嚓!”一声,大门被来者一脚踹来,一位身穿桃红色长袍,面带白色面纱,手持一柄细剑的女子站在门前,说道:“交出我朋友张云逸、萧风铃、沙岚三个,保你不死!”说话的不是旁人,正是在小镇里看车的紫妮娜。 张云逸听着那熟悉的声音,起身赶紧挡在两人面前,回头对刘振林说道:“刘兄莫要慌张,这是我朋友!你派人监视了我那么久,不会不知道吧!”接着转回身对紫妮娜使了个眼色,说道:“前辈多此一举了!一些都是误会,熟人!真的是熟人,误会了!”双方解释完,刘振林将弯刀收起,看着已经摘下面纱的紫妮娜,不好意思地施礼道:“承蒙海涵,抱歉了!” 监视张云逸的是刘振林的小弟,他对那三个女人都没见过,刚刚也只是见过了沙岚以及脸上抹黑,醉醺醺地萧风铃。跟她们两个比起来,紫妮娜显得温婉大方,柔美十足。一瞥一笑间万种风情,看的那一干黑衣人都有些出神了。当然刘振林依旧是一如既往的镇定,用平淡的口吻向她讲述了今天下午发生的一切。 其实紫妮娜对今天下午发生的一切心知肚明,那个所谓的白金猎手就是她的杰作,她穿上盔甲打斗起来要比现在的张云逸凶悍很多,几乎招招儿致命。当然她还是保持一副惊愕的表情,一面喝着青稞酒一边向张云逸问道:“真的又出现了?那个白金猎手是不是经常围着我们转啊,我们在哪儿他就去哪儿?” “或许吧,那前辈应该也是要去往大食吧,听说那儿的烤全羊特别正宗,白金猎手应该是嘴馋了吧!”张云逸应付道,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讨论起白金猎手来,张云逸最没有话题,因为他就是那人,向别人夸赞自己的能力超群,实在是说不出口。 听着张云逸的搪塞,紫妮娜微笑着点头,眼睛逐渐眯成了一条线,笑容像一朵盛开的百日菊,而且是带有一丝丝红润的百日菊,又是一丝丝酒香。张云逸看着她酒后妩媚地姿态,身上一阵阵的不自在,接着听她长笑一声,说道:“小逸你说,那白金猎手是不是看上我了,不然怎么总是围着我们转呢?” 这个问题让张云逸更加语塞,显然这就是在给他难堪,还好刘振林脑子灵活,立刻接着话茬说道:“那是一定啊,卡特姑娘这个婀娜多姿又会一身好武艺,谁见都会倾心,要不是我已有正房妻室,又恐你做小不喜,不然我也想将你纳为妾侍啊!” “嘿嘿,承蒙夸赞了刘门主!”紫妮娜不在意地笑道,阿拉伯女人虽然带着面纱,但内心思火热切开放的,特别是紫妮娜这样故事的女人,她们毫不在意有人拿她们的婚嫁开玩笑。“对了,这庄园里有热水吧,我想梳洗一番,刘门主摆脱了!” “有!来人啊,伺候卡特姑娘梳洗!”说罢,几个丫鬟站在门口等候,紫妮娜扶起已经醉成一滩烂泥的萧风铃洗漱去了。张云逸眼看着她们出去,再次与刘振林喝了几杯。刘振林对他努了怒嘴,笑道:“我是该叫你张兄弟还是叫张妹子呢,你又变戏法儿了!” 说完,张云逸抬手一抹自己的胸口,又是一团柔软。没办法,他只好起身去追紫妮娜他俩,辛好此时紫妮娜还没有替萧风铃解衣,不然那可就很是尴尬了。她们洗澡,张云逸不能远走,只好在门外无声无息的等待着。 倍感无聊,张云逸抬手一敲房门。“铛!铛!铛!” “谁?”紫妮娜冷哼道。她忘记了张云逸就在不远处,不然萧风铃怎么可能还保持原样。听着门前的张云逸叹息道:“我,张云逸!” “哦~小逸啊,我看你也是一身血,要不要一起进来泡一泡啊,萧妹妹安睡了,我不在意你的!”紫妮娜调笑道,用的是阿拉伯语。张云逸听得一怔,缓应了一会儿。 “不,谢了!你自己享受吧!”张云逸摆摆手说道,隔着窗户紫妮娜能看见张云逸的黑影,他却看不到里面。之后他继续说道:“那个……今天真是谢谢你了,不然我真有可能死在熟人手里!” 第六十七章 谁欠谁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嗯,你欠我一个人情,以后可得好好还吧!”紫妮娜从木桶里站起来,一边擦拭着身子一边说道。 张云逸靠在门后,听着身后“淅淅沥沥”地流水声,急道:“什么,我还救你两次呢,你还骗了我一回,是你欠我好几个人情,你要还我!” 话语还没掉到地上,大门忽然打开,张云逸靠着房门,直接往后一倒躺在了屋内。看着已经站在门后的紫妮娜,只见她身上围着一条白色毛巾,蹲下身子看着他的脸,柔声说道:“那你说,我该怎么还你呢!” 一句话说红了张云逸的“老脸”,他火速翻身钻出屋内,抬手对其施礼道:“前辈实力那么强横,我愿意拜在你门下,可不知前辈收不收徒呢!”说完,紫妮娜脸上的媚笑顿时僵硬。只听:“砰!”一下大门关上,里面传出她的话语:“以后再说吧,我不要蹲过大牢的蠢物做徒弟!”话语中有些怒气,张云逸却没能听出来。 另一方面,塔克拉玛干沙漠,胡杨林的古堡内。 这原本是纳馨.卡宴的老巢,现在已经是变得满目疮痍,本就陈旧的木门被人大肆拆卸下来丢在一边,大殿里的桌椅东倒西歪,大都残缺不全,墙壁上有些坑坑洼洼的破损。地上、桌子上、墙壁上粘带着一滩滩血迹。走廊中更是一片狼藉,很明显的打斗痕迹随处可见。 甚至在暗处隐藏着尸体,本就光线昏暗的古堡变得更加阴森恐怖,四周没有一个活人,只有满目疮痍,看不透地死寂。 时间向前推移四天,那是一个阴雨的下午,塔克拉玛干中少见阴雨天气,每次下雨,古堡里居住的人都很是兴奋。 他们一个个抱着陶罐、水缸摆放在院子里积水。纳馨站在古堡的阳台上,身后一位女子给其撑着伞。她面带淡笑,看着院子里有几个小孩儿在嬉闹,其中有一小姑娘在湿滑的泥地上摔了一跤,哭丧着脸,雨水和泪水混合到了一起。 “慢点跑,看你们的样子!”纳馨对着院子里的孩童说道,然后低手示意他们正在搬动水缸的父母说道:“把孩子拉回去,不能养成玩水的习惯!” 说罢,几个大人将自己的孩子拽回室内。这里再怎么说也是塔克拉玛干腹地,水源是最重要的资源,可以说在这里有了水便是有了一切!少量的降雨滋润着这片死气沉沉的沙地,胡杨林在雨中越长越欢喜。 纳馨抬头看着古堡外的胡杨林,叹息道:“五年了,这个古堡我住了五年,习惯了这里的一切!” “是啊,堡主您管理这个城堡已经五年光景了,城堡中的百姓生活美满幸福,全靠您的照顾!”身后的那位女子说道,她不是旁人,正是当时踹张云逸屁股并说他瘦的人,她在城堡中生活了也有五年,是当年跟随张云逸、纳馨他俩一起来的。 这个古堡曾经被一个恶霸占着,张云逸带头攻进了古堡,徒手打伤数十位家丁,生擒了恶霸。 当年的血雨腥风换来了五年的幸福安定,纳馨很满足自己现在的生活,虽然城堡无人问津,她却是活的有滋有味。 再过俩月就是张老夫人寿辰了,纳馨四年前撕毁了婚约,一直没敢去见老夫人,她准备再过一段时间趁着老夫人过寿去道个歉,顺便去祭赛国中拜访一下新任国王,再怎么说,卡宴家族也是皇室的一支。 忽然,寂静的天空中划过一道火光,这引起了纳馨的高度谨慎,她抬手示意院子里的人停下手里的一切,一脸严谨的轻声说道:“各位,准备好刀剑,来客人了!” 话一说完,男人们立即折返回屋子里拿出刀剑,女人们抱着孩子躲进屋子里不露面。 纳馨站在阳台上,让丫鬟拿来自己的竖笛,那一根竖笛是她的乐器以及兵刃。她是个竖笛高手,吹奏出的乐章曾让祭赛国内二品大员们连连称赞。 只听:“嗖!”地一声,纳馨从高越四丈的阳台一跃跳下院子,手里紧紧攥着竖笛,秀眉微蹙,抬手将面纱扯掉,露出一张绝美的脸颊,俏脸上带有一丝丝忧虑。 平时古堡经常受到来自周围的沙贼攻击,这一次她没看到对方的人数,只是那一道火光便让她警觉不已。 “所有人,准备迎敌!我们这是三次对抗沙贼攻击了,不要紧张,有我……”话没说完,一根从天而降的羽箭刺中了纳馨的右肩,她的身体向后倒退了几步,稳定下来后抬手猛地一拔。 只听:“哧啦!”一声,带有倒刺的羽箭被纳馨生生的拔出体外。她疼的双唇颤抖,将带血的箭头放在口鼻处闻了闻,还好羽箭不带毒,不然今天这仗不好打。 “堡主,您没事吧!”几个部下立刻围过来问道,只见纳馨将伤口简单的包扎了一下,点点头示意自己无妨。 不一会儿的功夫,古堡的大门忽然被一根粗大的攻城木撞开,一干身穿棕色蓑衣的男子手持钢刀走进院内。 见状,纳馨看着他们来势汹汹,示意大家先不要动手,她高声喝道:“哪来的家伙,敢偷袭我古堡,不知道这里是禁地吗?” 话音未落,一位独臂男子从攻城木后缓步走了进来。 他抬起头,眼睛上下扫描着纳馨,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弧度,坏笑着说道:“长得还有几分姿色嘛!晚上好啊小妞,你说这里是禁地,对,我要闯的就是禁地,而且我还想探索一下你身上的禁地呢!”说罢,身后一干部下开始碰撞着兵器发出一阵阵的响声,气得纳馨俏脸一冷。 “现在滚,饶你一命,这一箭,就当是我走路摔了一跤!”纳馨板着俏脸说道。 几个部下气得很想冲上去跟他们决一死战被纳馨抬手拦下了,她看得出来这些人不是一般的沙贼,他们有火炮、攻城木以及数以百计的悍匪,她不想找麻烦,能忍下的尽量忍下。 给读者的话: 今日周末!三更!!!! 第六十八章 受伤的古堡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独臂男看着纳馨不敢对自己怎么样,继续笑道:“是吗,纳馨堡主可真是豁达的人啊,可惜……我不止想用羽箭插你,我还想……哈哈哈!可否一试啊!” 话一出口,纳馨抬腿一脚向他扫来,独臂男做好了准备,身体向后猛退了一步躲过她的攻击,继续说道:“生什么气嘛小妞,你的腿可真漂亮!也不是谁都能跟我睡的呢,我可是沙皇库鲁的结拜兄弟,独臂狼萨克西.孟达啊!” 说话间,萨克西抬腿一脚踢在纳馨的支撑腿上,纳馨没有躲过,被一脚踹到在泥地上。 萨克西见状一把扑了上来,哪知道纳馨这一招叫引狼入室,在萨克西低头想要在殴打她时,纳馨转手掏出一根,只听:“嗖!”的一声哨音。 “啪!”竖笛重重地打在萨克西的头顶,鲜血顿时从头发里渗出来,萨克西疼的浑身一颤,怒不可遏的他接过手下的一把弯刀,怒道:“给老子砍,往死里砍,所有人都不能放过,男的全砍了,女的全抓走!” 命令一下,数不清的沙贼从墙外跳进院内,与纳馨的战士们在院子里展开了混战了。纳馨回身跳上二楼阳台,指挥道:“女人孩子从后门快走,其余的汉子给我顶住,不要让这帮畜生带走了你们的妻儿老小!” 话一说完,纳馨再次跳回院子里与沙贼展开了激战。 不大的院子里挤下了不下二三百人,其中有一少部分是纳馨的手下,他们虽然个个骁勇,却也是挡不住敌人的人海战术。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便有几十位家丁倒在血泊中,纳馨也是奋力作战,在她凶猛的棍法下不知道倒下多少个不知死活的沙贼。但那些倒下的人里没有萨克西的身影,他现在在混战中再次与纳馨相遇。 “仇人”相遇分外眼红,只听萨克西大喝一声,挥舞着锋利的弯刀想纳馨看来,纳馨也不敢示弱。两人一个交错,纳馨站在原地,腹部多了一条血痕,嘴里溢流出一道鲜血,而萨克西却是毫发无伤的站在她的背后,笑道:“给你一个机会,不死的机会!说,三节车厢马车上的人要去哪儿,他们是谁!那个白金猎手为什么会帮他们,他又在哪儿,张公子是谁!” 很明显,这伙沙贼来到这里杀人放火抢女人并不是目的,他们被库鲁派出来寻找张云逸他们的踪迹。 而那个三节车厢暴漏了纳馨的古堡,那辆车不是随便一个工匠就可以做的。经过三方打探,萨克西找到了那个打造马车的工匠,说自己是车主的好朋友,想给她一个惊喜,所以便要下了古堡的地址。之后工匠归西,萨克西带人找到了这个隐藏于大漠深处的古堡。 听着他的问题,纳馨干笑了几声,抬手擦干嘴角的血痕,回头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没错,那个马车是我的,是我送给他们的!不过他们的去向我不知道,劝你不要去追杀白金猎手,他很危险,那个张公子更加危险!为什么你们要找他麻烦呢!”说着话,纳馨腹部伤口流出的血浸湿了她的长裙,在桃红上留下一大片血色。 “我们本不认识,也无冤仇!那小子打伤了我大哥的亲弟弟。白金猎手那个贱人打断了他的腿,我要找到他,希望你配合!要是你说了,我立刻让人停手,还你一个安静舒适的古堡!”萨克西一边擦着弯刀上的血迹一边说道,脸上始终保持着一抹淡笑,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猥琐事。 纳馨听着他的话,心里对张云逸暗骂道:“小子都功力大减了还不忘找麻烦,真是该死!” 看来这次她这一劫是过不去了,想到这里,纳馨叹息一声,摇摇头说道:“他的去向我真不知道,毕竟他离开已经有半月时间了,没准儿早就干死在沙海中了!我奉劝你们一句,别去招惹那个小子,他不是一头温顺的家畜,他是野牦牛,拴不住的‘猛兽’! “切,老子最喜欢吃的就是野牦牛肉,快说他在哪儿,不然你得死!”萨克西冷冷的说道,心里想着这姑娘这么美死了也怪可惜的,不如自己先玩她几天再把她弄死。 说着话,萨克西的刀锋架在纳馨的脖颈上。她不屑地看着肩头的弯刀,不在意的笑道:“收手吧小子,你不了解他的过去,你会吃亏的,就算是库鲁,他也会后悔的!” “少废话,快说!”萨克西暴怒道,纳馨再这么饶他,他很可能一时失手致她死地。 萨克西神情激动,他时间不是太多,要是能尽快抓回张云逸他们,定会在库鲁面前算上大功一件。只可惜纳馨一句话也不透漏。 眼看着女人、孩子们从后院逃走了。她笑了笑,笑容有勉强,勉强中带着悲凉,她舍不得这个古堡,舍不得其中居住的邻居们,现在看来,他们不得不分开了。有些人可能在日后有机会见到,而倒下的那些只能是阴阳两隔。 刀架在脖子上她也能从容的笑着,这让萨克西心中难免有些诧异,说实话他不太可能杀纳馨,要是她死了,萨克西一路追查的线索可就断了。 他一再逼问纳馨说出张云逸的去向,纳馨只是笑着,约莫着院子里站着的自己人中恐怕只有她自己了,她笑道:“虽然我对你没有还手之力,但好在我还有招架之功!” 紧接着,纳馨向左猛地一闪躲过萨克西的刀锋,顺手将一颗大还丹扔入口中,大还丹的药力很快挥发出来。 她身上的伤口在当时停止了疼痛,身体内部传来一阵阵的能量。手持一杆竖笛,一棍打在没来得及防备的萨克西左耳上。只听:“啪!”地一声,萨克西的左耳被打的鲜血直流,他疼的向右一倾斜,脑子里除了稳稳地响,其余什么也听不到了。 纳馨借助这个机会立即突围,手里攥着一柄带血的竖笛,一路敲打冲上了墙头,回头冲着在捂耳朵的萨克西一笑:“再回了小子,下次可要当心迷迭香啊!” 第六十九章 沙海获救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话一说完,纳馨转身钻入丛林中。萨克西气得咬牙切齿,带着几位得力助手立刻追赶上去。 刚才萨克西因为一时疏忽而被其打伤,只因纳馨在战斗前在自己头发上沾染上了几丝迷迭香料,再加入了一些荷尔蒙药剂,那能使雄性想入非非,萨克西虽然没有想入非非,可他多少有了些影响。 丛林是纳馨亲手规划修理的,里面的条条小道她都清楚的很,再加上有大还丹的帮助。不一会儿的功夫她便将追在身后的一干沙贼甩的无影无踪,纳馨受了重伤,现在只是依靠大还丹的药力在支撑着自己。 逃出树林后,纳馨没有停留,凭借着记忆以及天空上星宿,她辨识出了祭赛国的方向,她想要离开这里,回到自己温暖舒适的家。 在荒漠中一个人走是极其危险的,孤独、极寒、脱水、风沙、毒物、沙暴、沙贼都是致命的威胁,纳馨虽有一定的行走沙漠技巧,可她在沙漠中行走了一晚上后,最终大还丹的药力消失,伤口开始有了剧痛感。 昨晚她一边走一边用药力止血,现在血是不流了,但脱水对她是极大的威胁。这里距离祭赛国有上千公里,距离最近的一个有水小镇也有几十公里的沙路。 躺在沙丘上晒了会儿清晨的太阳,纳馨再次出发了。一晚上的逃命让她又困又饿,现在身上除了几件不值钱的首饰以及那柄满是血迹的竖笛以外,别无他有。哪怕是一小块苹果也能让她再有力气走上个几公里,现在她太疲惫了,走路时衣服会摩擦伤口,脱掉外套又太晒,而且也不太雅观,虽说这里是荒漠,难免会碰到行人呢。 这个想法在她看来都不现实,人家谁会没事闲了跑到这边受罪,也只有像自己这样的逃命徒、政治犯、越狱者以及沙贼会来这里躲避官府,这几种人她遇到哪个都很不理想。 为了不让太阳晒伤自己,她故意绕着沙丘的背面走,就那样,再走到下午时分她也被晒得背上红彤彤一片,汗水与伤口的血水混合在一起,高温加干旱,伤口有些感染的症状。 大还丹每隔三天就会发挥一次药力,她不知道自己能否撑到三天以后,现在的她躺在沙丘的背面,安详的看着天空,一动也不想动,就这么安静的睡了。 最终,在沙漠里拼搏了好多年的纳馨最后还是输给了沙漠。夜晚来临,纳馨冷的全身打颤,自己处于生死的边缘线,要是没大还丹的余力,估计她撑不过今晚。 第二天正午,沙丘的阴面变成了向阳的一面,阳光直射下来,照在纳馨的身体上,她一动不动,嘴唇干裂,气色级差,半睁半合的眼睛中流露出对这个世界的一丝不舍。她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死在沙漠腹地,没成想那一天居然来的这么快,这么突然。如果给她一个机会,假如没有假如…… 广袤的大漠,死寂的沙海。 雄浑、静穆,板着个脸,总是给你一种单调的颜色:黄色、黄色,永远是灼热的黄色。仿佛大自然在这里把汹涌的波涛、排空的怒浪,刹那间凝固了起来,让它永远静止不动。微风拂过,风丝席卷着大漠,带走沙丘上一层层沙砾,风改变着沙丘的形状,改变了云朵的位置,改变了降雨的地点,从而改变了整个荒漠。在烈日的烘烤下,沙漠上升腾着一股股热浪,叫人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时光在阳光的温度下降中悄然流逝,纳馨没有醒来,下午的阳光看起来没有那么刺眼了,她眨了眨眼睛想要翻身坐起,却发现沙土已经把她半个身子“吞噬”掉,几番努力无果,她叹息一声,想说话却口干舌燥,说不出来,想流泪却让泪水在沙漠中化开。沙漠会带走一切,这是真真切切的,纳馨觉得下一秒自己就会被沙漠带走。 “喂!你快看,那儿有一个人,红色衣服的人!” “啊咧,好像是啊,快走近看一看!” 远处传来一男一女的对话声,这无疑是根救命的稻草,纳馨想要站起来却使不出力气,挣扎了几下。腹部还有几丝痛感,说明自己没失去知觉,有活下去的可能。 “吁~!”近处传来一声勒马的声音,可却没听到马的长嘶声。那是当然,因为拉车的是两头骆驼。 紧接着,一对身穿官府的男女走到虚弱的纳馨面前,男子低头看了看她的情况,一身是血而且脸上盖着沙砾。女子抬手将纳馨脸上的沙砾拂去,她仔细看着纳馨的面孔,忽然兴奋了叫了起来:“找到了,找到了!你看她是谁,快看!快看!” 她的忽然举动让纳馨猛地一颤,男子也仔细辨认着她,突然一拍双手,指着同伴说道:“我说什么来着,一定会在这条路上遇到她!这不就是‘三嫂’吗,快,把她抬到马车上去清理清理伤口,可不能让她出事,不然咱们俩的良心可担待不起啊! 说话间,纳馨被他俩从沙土中“挖”出来抬到车上,此时的纳馨因为一时激动已经昏迷过去。 两人对她展开了不太专业的医治,其实她没多大事,只是缺水而已。 女子给她灌了少许的饮水,一次不能给太多,不然容易炸肺。由于她的伤口在腹部,需要脱掉衣服缝合,男人不好在这里碍眼,他走下车厢,看着广袤无垠的沙海,心里想着:要不是我,她可就得死!三哥张云逸,你可得好好谢我,我救活了你媳妇!却没能找到你…… 一番医治后,过了差不多有两个时辰,纳馨的气色恢复了很多,她睁开眼看着坐在自己床头穿官服的女子,那是祭赛国的捕头专用服饰,一条飞龙修在后背,青灰色的底色镶嵌着些许金边,之前她对这衣服爱答不理,现在看起来,它是那么的美。 给读者的话: 第三更结束,期待明日精彩! 第七十章 祭赛捕头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你醒啦三嫂,记不记得我是谁了呢?”女子看着有些木讷的纳馨问道,纳馨摇摇头,脸上露出歉意的微笑。那女子将自己的脸颊从下巴托起来然后捏住,显得有些肥胖,继续问道:“是我啊,你忘了那句话吗?有谁还有吃不完的烤羊腿吗……” “啊?你……你是沐丝!”纳馨一脸惊愕的说道,然后努力使自己靠在床头,伸手摸了摸她俊俏的脸蛋,“怎么变样儿了,现在好瘦好漂亮,我都认不出来了!” 此时,烛光之下,只见她脸上,唇上胭脂搽得红扑扑地,明艳端丽,嫣然腼腆,大大的眼睛,高挺的鼻梁。与十年前那个小胖妞一点儿也不一样,要不是她那蓝色的眼睛,纳馨差点儿没认出来她是谁。 听到这边有说话声,那位男子走进车厢,对纳馨施礼道:“三嫂你终于醒了,来受我一拜,你能认出我来吗?”男子长得高大威猛,身材有些偏瘦,穿着一袭绣绿纹的紫长袍,袍脚上翻,塞进腰间的白玉腰带中,脚上穿着白鹿皮官靴。脸上长有几抹淡淡的胡须,显得不怒自威。 他的相貌与在学院时相差无几,只是人长得更健壮了,纳馨抬起手打落他在自己脸前作揖的双手,笑道:“你小子我还不认识吗,白显峰!云逸的跟班儿小弟,现在你也够可以了,挺别人说你坐上了六扇门巡捕,官拜四品啊!又封五百户,现在的你可谓是如浴春风吧!” “嗨,那些不值一提!跟我三哥张云逸那‘黑衣野牦牛’的名号比起来,我还差的远呢!对了,三嫂!你的古堡怎么会被人突袭呢,满地的死尸啊,吓得我昨晚都没睡着觉,还好那里面没你跟我三哥的尸体!”白显峰做到一边的木椅子上说道。 之前他们去古堡里找张云逸,他猜测张云逸越狱后第一时间就会去找纳馨,所以他便找到了古堡。 早年间白显峰去过古堡三次,这次虽然路上依旧不好走,好在找到了。 听着他俩一口一个“三嫂”的叫着,纳馨苦笑道:“别再称呼我别称了,你们三哥我看不上!嘿嘿,他是去我那儿,不过是在半个月前,现在已经走了,我也不知道他的下落!你们是要抓他归案吗?”三哥、三嫂,这个别称是在学院时他们一批徒弟给两人取得外号,他们早就知道两人有娃娃亲,却不知道那门亲事的婚约让纳馨在四年前就撕毁了。 听着她的口气,白显峰憨憨一笑,抬手挠了挠后脑勺,笑道:“怎么会捉拿我三哥归案呢,我们在他入狱的半年里一直在寻找为他翻案的证据。现在我们已经掌握了几个能够说明他不在场的证人,而且他们在纳馨姐你堂哥扎尔德庇护下,很安全!” “扎尔德大哥,他不是御林军的吗,怎么也插手陆家的案子了!”纳馨不解地问道。 扎尔德是她大伯的孩子,年纪要比他们大上一轮。此人现在跟蓝忠平他们一起负责陆家一案以及国宝一案,其实他没有任何的推理经验,只不过是皇帝派下去监督六扇门办案的。他的地位很高,不只是因为皇室宗亲这层关系,主要来源于他强有力的手腕。 沐丝两人将国内的情况对纳馨简单说了一下,让她陷入了一阵沉思。三年前陆家灭门惊动了整个帝国,这次国宝丢失也是如此。这两个大案子与张云逸都有关系,而且还牵扯到了几大家族之间的纷争。萧家是当下朝中汉姓人里最有势力的一支,仅次于他的就是张家。陆家家主生前乃是国师,虽然没有多少实权,但辈分高高在上。 蓝家在陆家被灭门后迅速成长起来,他们的家中有一后生名曰蓝忠平,他的潜力可是不可估量啊!从来没有哪个年轻人能在二十出头就坐到三品武官的席位。这一切明争暗斗的背后不为人所知,让陆家被灭门一案显得更加扑朔。情杀、政治谋杀、图财害命都有可能,而且现场烧为一片灰烬,什么证据也没有留下。 就那样,张云逸也在半年前锒铛入狱,唯一的证据就是他在陆家被灭门前四天登门一次,而且他具备杀人的实力。想到这里,纳馨叹息一声,幽幽地说道:“陆家一案最好不要再彻查下去了,不然那个真相可能会危机我们祭赛国的安定!” “是啊,纳馨姐你说没错!朝廷已经下令暂停对张云逸的追捕,六扇门现在一心找回国宝,我们也在找国宝的行列中,只不过想办点儿私事!”沐丝看着纳西的眼睛说道。 他们是死党,没有什么不好说的。六扇门之所以会派出萧风铃那个新手区抓张云逸,其中也有他俩在作祟,而现在萧风铃失踪快两个月了,他们非常内疚,毕竟那个新手是他们的一个小学妹。 纳馨没有将自己见到萧风铃的消息告诉他们,毕竟两人现在在萧龙士手下做事,要是那个家伙知道张云逸跟自己小妹在一起,而且吃了阴阳丸,那张云逸的自由又要遥遥无期了。 接着,纳馨简单说了说自己古堡被攻破的原因,白显峰两人到古堡时,那里已经是尸横遍地,两人心眼儿好,将尸体拖进了暗处,不让他们被太阳暴晒着。 他们清点了一下尸体人数,一共有九十七人,其中有三十五个不穿蓑衣的,他们是古堡中的百姓,纳馨的家丁。得知这个死亡人数,纳馨心情很复杂,她猜到了肯定要死很多人,却没想到几乎所有的家丁都牺牲了。这一切都是沙贼库鲁造成的,当然张云逸也有一定的原因,硬要往根源上追的话,要不是纳馨偏叫张云逸带上紫妮娜,也不会出这档子差错。这就是命数,能看到却改变不了。 纳馨的下一步计划是回祭赛国,而他俩准备再去西域各国看看能否找到张云逸的踪迹。 于是乎,纳馨的伤口一好,他们便分开了,纳馨分到一只骆驼以及一个很小的车厢,这对于经验丰富的她来说,穿越沙漠利用这些装备已经足够了! 给读者的话: 第一更开始! 第七十一章 玉面匪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转眼间三天已过,阴阳二老的消息只是打探到了支言片语,刘振林一伙人在小镇中每天的花销很大,他们准备要撤回祭赛国找高昌乐去了。今天这顿酒算是他们给张云逸几人践行,在小镇里休息了三天,身上的伤在莎岚的照料下已经差不多,张云逸也敢少喝些酒,不怕伤口发炎了。 酒桌上,萧风铃一如既往的三杯就倒,然后便开始了向莎岚讲诉自己曾经的故事。 也只有莎岚不会躲着她,前天喝醉了找紫妮娜聊天,紫妮娜烦的不行,只好把她绑在门柱上,让其对着仙人掌说了三个时辰。张云逸回头一脸不屑地看着萧风铃,心里暗暗想到:“你这丫头,这酒量还喝个屁啊!要是想问你点儿什么,半壶水酒足够了!” “张贤弟,老哥无能啊!”这边忽然传来刘振林的声音,“没能给你问出来阴阳二老的踪迹,不过你放心,只要高昌乐被我安全送回了大唐,我就可以发动兄弟们再来西域一趟,帮你!”刘振林对着张云逸义正言辞的说道。 右手搭在他肩上,嘴里不断地打着酒嗝,那味道熏得张云逸简直受不了,他想推开刘振林却又不好意思。跟他在这儿喝酒,还不如听萧风铃说废话呢,至少她不会张着大嘴,恨不得脸贴脸地跟自己讲话。 紫妮娜就自在多了,她几乎是千杯不醉,手里的酒盅没有停过,吃一口喝一口,细水长流。 虽然脸颊上挂着点点桃红,但言语谈吐依旧是滴水不漏。整个饭局下来刘振林不知道问了多少次她的年龄,她总是回避这个问题。说自己现在的模样就是二十岁,毋庸置疑,但她的表现可不是二十岁女子可以显露的。 推杯换盏之中,一位汉子从门外推门进来,看着醉醺醺地刘振林说道:“门主,我们怕是要启程了!” “怎么了,我张贤弟还没走,我们慌什么!明天上午准时出发,你下去吧,被在这儿妨碍我们兄弟喝酒!”说着话,刘振林又打了一个酒嗝,对着张云逸说道:“你说是不是啊贤弟,今天先要送走你们再说!” 张云逸哭丧着脸,真想把他一把推开。 耳边传来那汉子的话语:“门主,我们的骑兵在城外不到五十公里的胡杨林边上看到了一伙儿沙贼,很大的一伙儿,差不多有三、四百人呢!咱们汉人与沙贼向来不和,要是他们扑过来,咱们百十来个人,不合算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刘振林坐直了身子,抬手拍拍自己的脑门,让自己清醒了一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传信儿的部下,问道:“看清楚对方的旗子了吗,是哪个沙贼团的!”鹰爪门也不是吃干饭的囊货,要是一般的杀贼团伙,刘振林肯定下令出兵将他们拿下,正好可以赚点儿盘缠钱。这种“黑吃黑”的做法,他一直在沿用,张云逸也用的得心应手。 可真相击碎了他的美梦,那汉子有些犹豫地说道:“对……对方是沙皇库鲁的旗子,而且带头的是个女人,身材高挑,一身青衣。据探子估计,那可能是沙贼库鲁的六把手,玉面匪朱清!”说罢,刘振林愣了愣,叹息一声,看来是遇到了茬子,不得不先避其锋芒。 他刚要说准备撤离,坐在一边的紫妮娜一手捏碎了手里的酒盅,只听“啪!”地一声,碎片刺破了她的玉葱指,可她毫不在意,献血夹杂着酒水滴落在桌上的盘子里。 紫妮娜脸上的酒红色被内力逼下,桃红散去,脸上好似蒙上了一层冰霜,她回过头看着那个汉子,淡淡地说道:“确定吗?” 感受着她强大的气场,那汉子吞咽了口口水,干张着嘴没说出话来。张云逸察觉到了她的怨恨,开口劝道:“紫妮娜,估计只是个六把手,你没……” “闭嘴,问你了吗!”紫妮娜冷喝一声,转过头继续说道:“哑巴了,说!” 这一声冷喝,把汉人吓得头上“唰!”地冒出一层冷汗,他眼睛不敢直视紫妮娜,瞥向一边的刘振林,像是在寻求庇护,嘴上结结巴巴地说道:“啊?应该是……应该没错。不知道夫人您……” “小逸,我们先不走了,我要让某些人付出代价!”紫妮娜起身对张云逸说道,接着走出了房间,向自己的卧室走去。 门口拴着的猎犬见她脸色不好,没敢上前靠热乎。 紫妮娜的突然举动让刘振林很诧异,不过他猜到了些端倪。女人有这种表情,大部分是因为怨恨,对情伤的怨恨。 玉面匪朱清一定跟她有千丝万缕的关联,在情感上的关联。张云逸自然知道这是为何,但他没想到只是一个朱清就让她有这么大的反应,那顶多算是个情敌的朋友,说好了才算是个姐妹。紫妮娜这般,分明是要生吃了她,而且是不吐骨头的那种。 在张云逸的请求下,刘振林决定先不撤离。他下令让部下们脱去汉服,一个个打扮成普通波斯人的模样,近期不要出兵打劫各路沙贼,要隐藏自己,渗透进波斯小镇中。 紫妮娜回到自己卧室后打开木箱,将其中的几把利刃取出,用丝绸来回擦拭着。 她坐在靠椅上,背对着屋门。此时的她面似冰霜,两眼之间微微皱起,眼神中包含着愤怒与杀意。 “执拗~!”屋门被人轻轻推开,一个身材高挑的影子覆盖了正在擦拭利刃的紫妮娜,她脚步轻盈,缓缓地走向她。 “别来劝我,那个贱人我一定要手刃了她,风铃,你去帮张云逸套马车去吧!”紫妮娜背对着来者说道,那人正是刚刚醒酒的萧风铃,她听张云逸讲述了自己醉酒期间发生的一些事。院子里的一干汉人穿上了波斯服饰,然后三五成群的走出大院到各个街道上沿街摆开摊位,她不了解情况,不知道紫妮娜这是要怎么实施自己的计划。 走到紫妮娜面前,萧风铃蹲下身子,看着她手里的一把寒光,轻声说道:“我听张公子说了,我觉得……”说到这儿,紫妮娜忽然抬头冷眼盯着她,那种眼神,直逼人心底。 第七十二章 意料之内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萧风铃木讷了一下,不禁吞了口口水,继续说道:“觉得你是对的,那个沙贼库鲁的部下都很可恶!但我们现在就这么几个人,人家刘振林的团队又不好跟着咱们去玩命儿!那女的又不是罪魁祸首,没必要去以命相搏吧!” 萧风铃的声音很小,小到只有紫妮娜才能听得见,可见萧风铃在气场高冷的紫妮娜面前没有自信。她也是被张云逸硬推进门的,她们都是女人,劝道起来也比较方便。 但张云逸错了,紫妮娜要比他认识的人中最执拗的人还要倔,而且是一意孤行。“你不想去可以呆在这等我回来,又没让你们一起去拖我后腿!”语调冰冷,话语轻薄,虽说从沙漠中一路走过来有很多困难是她一手克服的,但心气儿高傲的萧风铃容不得她这么贬低。听她这么一说,萧风铃抬手一把攥住了利刃的木柄,眼睛怒视着紫妮娜。 就这样,紫妮娜捏着刃口,萧风铃攥着刀把儿,两人开始了眼神上的交锋。真枪实战萧风铃也许不如紫妮娜,但比起士气来!她还是差得很多…… “你就别去了!”萧风铃摇晃着刀把儿说道,“我们好不容易准备出发了,时间不等人,你就可怜可怜我着快要嫁人的准新娘吧!嗯哼?”萧风铃一把放开木柄,抓着紫妮娜的肩膀继续晃悠,样子就像是一个渴望糖果的孩子在跟爹娘撒娇,紫妮娜当然不吃她这一套。 推开萧风铃,紫妮娜直视她的眼睛,温和的说道:“你不要去,会暴露我们的目标!做我们的后援,就在这儿等!”说罢,紫妮娜低头继续摆弄自己的利刃。萧风铃一头雾水,木讷的走出屋子。 当晚,紫妮娜向大家说明了自己的计划,她准备和张云逸扮演一对儿姐妹花,乘着一辆华丽的马车在荒漠中招摇。 几个车夫用刘振林的部下来扮演,刘振林不用亲自去,只要在庄园里等待部下回来报明情况。萧风铃与刘振林作为后援团埋伏在小镇中,紫妮娜推测他们一定会来这个小镇。到时候刘振林作为庄园的主人,一定要配合,让他们自以为安全的住下来。剩下的就看情况,见机行事。 远离萧风铃的张云逸会变成一位标准的西域姑娘,他这样的造型,沙贼们是不为所知的。恢复了身体的紫妮娜他们也没见过。这样组合不会暴漏目标,而且便于自己被劫。沙贼常年累月在沙海中奔驰。他们极少碰到女人,别说是紫妮娜她们这样绝色的女人了。通过了解紫妮娜知道,那个玉面匪朱清是个变态,喜欢各式各样的美女。甚至每晚都要与女人同睡,她身边的女人要么是柔美妖艳、要么是楚楚动人。 这个绝色张云逸来扮演再合适不过了,虽然听起来有些恶心,但真正开始实施后,张云逸定会很开心的。 第二天上午,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从庄园里出发了。此时马车内坐着张云逸、紫妮娜两人。张云逸打扮的可谓是花枝招展,把萧风铃所有的行头都用在了身上。一开始在戴首饰时显得不伦不类异常恶心。这距离萧风铃一远了,张云逸变成了女性模样。 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脸上挂着一张粉色面纱,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一身淡绿长裙,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无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张云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总是感觉自己在跟二姐面对面。他父亲有四房妻室,他与二哥、二姐都是三太太生的,同父同母,几乎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反观紫妮娜,当下的她一袭大红丝裙,领口开的很低,露出丰满的胸部,面似芙蓉,眉如柳,比桃花还要媚的眼睛十分勾人心弦,肌肤如雪,一头金黑色互杂的秀发挽在背后,如瀑布般顺滑,满头的珠在从窗外照进的阳光下耀出刺眼的光芒,鲜红的嘴唇微微上扬,好一个绝美的女子。 两人的装扮不像是去沙漠探险,倒像是一个新娘一个作陪。两人互相打量着对方,张云逸努力将自己目光从对方胸前移开,眼睛瞟向窗外说道:“我们……这个样子出门,简直就是找死,这也太明显了,诱饵不是这么做的!” “那你说要怎么办,只要能打入他们内部,怎样也好说!”紫妮娜也是不看他的眼睛,确实自己现在的装扮有些尴尬,毕竟眼前的“女人”不是女人。 说完,张云逸低手将她领口扎紧,头上一些装饰物扯掉一些,然后把自己的衣服撕破了几个洞,头发弄得稍稍凌乱。一边弄着一边说道:“如果被抓,我们就说是跑出来的,有人逼婚!你是大小姐,我是你丫鬟,明白意思吧!” 紫妮娜点点头,只要狼狈一些就好。她一脸诧异地看着张云逸,没必要把衣服撕开一些破洞吧……估计他是报复,报复萧风铃的衣服。 马车在炎炎烈日走了整整一上午,一上午连个沙贼的毛都没见着。 车夫已经被晒得不行,推开车厢准备进去躲躲,可一开门看到张云逸那非常凌乱的衣服,有些破洞。他顿时愣在门口,干笑着说道:“张……张公子你这是,天气太热,你可以先脱掉外套,没必要撕破的!” “呵呵,我乐意,管得着吗你,赶你的车,色眯眯地干嘛呢!”张云逸回头怒视着他说道,结果车夫一回头。不知道从哪儿放过来的一支箭射在车门车门上,只听:“崩!”地一声。羽箭上带着一张字条,字条是用汉语、突厥语重复写的: “车上有女人,马夫滚蛋,女人留下!不要回头看,小心你们的命!” 第七十三章 幸福来得太快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张云逸两人看了看字条,示意他们先撤,目标已经上钩,等待就好! 得令,马夫带着三个弟兄骑马离开了,留下一个车厢以及卧在车头的懒惰骆驼。果不其然,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不远处的沙丘上探出几个人头,紧接着是一打批叫嚣而来的沙贼。他们穿着棕黄色蓑衣,骑着骆驼把车厢团团围住。 这伙人里面为首的是个女人,衣着暴漏。她走进马车一脚踹开车门,抬刀一指张云逸两人,冷哼道:“干什么的,怎么在这儿闲逛啊!” 两人装作瑟瑟发抖的样子,谁也不说话,然后那那女人不耐其烦地又问了一次,这时张云逸说道:“有人逼婚,我们逃出来了!希望各位大王放过我跟我家小姐,来日方长,以后必有重谢!” “吆喝,新娘子啊!”女子大笑一声,上下打量着紫妮娜,继续说道:“长相还算不错嘛,可以收下你们!但不能放走你们,哈哈,给爷带走!”说罢,一干沙贼冲进车厢内,将两人连拖带拽的拉出车身,期间张云逸“奋力”反抗,咬破了不知道谁的胳膊。他浮夸的表演让沙贼更加相信了她们的身份,那位被咬的汉子一时高兴起来,赏了张云逸几个耳巴子。 就这样,她们被装进一个黑口袋里,经过一路上的颠簸,不知道用了多久才停止了移动。两人被他们从驼背上“卸下来”,耳边传来那女子的声音:“这两个是好货,要给六当家的先验货,你们都等等吧,多则一个月,少则几天就能轮到你们!”话一说完,一阵叫好声不绝于耳。张云逸听着他们的突厥话,好像是所有被抓起来的女人都会被糟蹋,很可能会轮流糟蹋。 忽然,他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头上的黑口袋忽然被人揭开,自己的双手也被人放开。 他微眯着眼睛,因为当下所在的地方有些明亮,晃的他睁不开眼睛。张云逸抬手揉了揉发酸了眼皮,定睛一看,自己是在一个帐篷里,周围点着很多油灯,把整个帐篷照的犹如白昼。脚边上有两个取暖的火盆,让帐篷里不像外面那么寒冷。 “叫什么名字!”一句话从面前的黑布帘后面传出来,张云逸迟疑了一下,看着布帘后的一片漆黑,想要掀开看个究竟却没敢。他点头说道:“我叫芸黛,这位是我家小姐,名叫……” “让她自己说,问你了吗?”又是一句话打断了张云逸的胡诌,紫妮娜开口随便说了一个阿拉伯人的名字,有点儿太长,布帘后面的人不想再听,示意部下们将两人带下去。 还是抓他们的那个女人,她将两人带出帐篷,径直走向沙丘另一头更大的一个帐篷。 途中,张云逸向她靠近乎,媚笑着问道:“姐姐,我们这是在哪儿,你们是沙贼对吧,我会不会死呢,我家小姐会不会有危险!” 那女子一开始不想搭理张云逸,却顶不住他的一再追问,她哀叹一声,略有无奈地说道:“那得看你们今晚的表现了,我们是沙贼!西域最大的团伙,恭喜你们了,你们入伙了!要是表现好,你们会坐到我这个位置,要是不配合……嘿嘿,你们明晚就得跟他们玩儿了,一丝不挂地!”说着话,她抬手指了指了那些目光贪婪的汉子们,他们巴不得今晚张云逸她俩不配合呢。 “请问姐姐名讳!”张云逸继续问道,知道的越多越好! 她回头看着张云逸的俏脸,笑道:“叫我查娜尔就好!” 说着话,她们走进帐篷里,这一掀开布帘,张云逸吓得差点儿没回头跑出去,还好查娜尔一手拉住了他,将她再次推进帐篷里。 帐篷里别无他物,只有一个巨大的浴池,水面上冒起一层层水雾,数个身材姣好、面容柔美的女子在其中沐浴,有些站在浴池边上擦拭着身子,何为温柔乡,此地皆是!张云逸看的都有点儿入神了,他面色涨红,鼻子眼看着就要流出淤血。紫妮娜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她后悔自己的计划了,回头看了看已经迷醉的张云逸,她偷偷地从其背后抓了一下他的手背,无名指与小拇指之间有个穴道,十指连心,那穴道被紫妮娜用力一点。 这一点,张云逸恢复了正常的表情,心里的杂念顿时消失不见。他看着那些正在浴池中畅游的女人,就像是看到一些游鱼一般,跟自己毫无关系,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没来的及问,查娜尔回头对紫妮娜说道:“你等会儿再净身,芸黛你先去吧!” 说完,张云逸再次险些喷出鼻血,他迟疑了一下,激动地问道:“真的……真的可以吗?” “废什么话,脱了衣服快去洗干净了!”说话间,查娜尔把她推向了一边的衣架旁。紫妮娜一脸鄙夷的看着她,张云逸一脸无奈,暗暗窃喜:“幸福来的太快了,我都要扛不住了!啊!你们快来弄死我吧……” 折腾了一个多时辰,紫妮娜跟他两人先后沐浴完毕。张云逸在浴室门口等待这紫妮娜出来,旁边有个卫兵看着他,张云逸头发湿漉漉地,好似身上也没干,在出动的寒风中瑟瑟发抖! “怎么不在里面呆着,出来吹什么凉风!”卫兵对他冷冷地说道,张云逸也想进去吧,就怕紫妮娜还在洗澡,要是两人这样相见,岂不尴尬死了……张云逸回头瞥了卫兵一样,却发现了一些端倪,他张了张嘴准备说话。卫兵对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讲。 这时,紫妮娜在帐篷里喊道:“芸黛!芸黛来帮我系一下腰带!” 张云逸好似没听道,依旧用一股莫名其妙地眼神看着那位卫兵,直到卫兵再次开口:“看什么看,你就是芸黛,里面有人叫你!”说罢,张云逸这才反应过来,他自己叫芸黛。一听紫妮娜的声音,他回头钻回帐篷里,继续自己的桃色之旅。 卫兵一脸羡慕的看着张云逸钻进帐篷,他心里暗暗想到:“我都想吃阴阳丸了 第七十四章 创造内鬼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不一会儿,洗漱完毕的两人穿好新衣服在另一边的帐篷里等待。 张云逸面红耳赤地在席子上坐着,回忆起刚才的经历,那真是“美食无限好、可惜吃不着”啊,要是给自己衣服男儿身,就刚才那浴池里一干美女,必须全部挑翻了,管他有没有感情基础,能玩儿一次算一次。想归想做归做,真要给他一个机会,他未必会在浴室里停留片刻。 看着张云逸的脸色,紫妮娜抬手打在他额头上,只听:“邦!”地一声,疼的张云逸险些叫出来。 “你干什么,我们这是在敌营,我们要团结!”张云逸揉着额头,没好气的对紫妮娜说道。他用的阿拉伯语,以防隔墙有耳。 “哼,打色狼有错吗?”紫妮娜冷哼道,小嘴撅的都要翘到天上去了。张云逸也不搭理她,心里暗暗想着:“又不是看到你了,你生气什么!刚才还有个妹妹让自己给她搓背按摩来着,那手感……还他娘是第一次干这事儿!没经验啊……” 忽然,帐篷外,传来一阵阵急促的叫喊声,帐篷开始了轻微的摇摆。 这时,查娜尔钻进帐篷里,头上、肩上、衣服上全是沙土,她一脸惊慌地说道:“两位妹妹不必惊慌,只不过是一般的沙尘暴而已,没事的!没事的!一会儿就过去了!”说罢,张云逸两人一脸鄙视地看着查娜尔,像是在说:“我们没有意思惊慌,倒是你看起来很恐惧,很害怕!” “今晚不用表现了,在这儿好好呆着,不要随意走动!”说完,查娜尔转身走出帐篷。还没一眨眼的功夫她又钻了回来,一脸惊恐。看上去她很畏惧风沙,没准儿风沙曾经给她带来了些什么。 风沙在帐篷外怒吼,一阵阵飓风席卷着沙地,改变着沙丘的颜色。营地搭建在胡杨林边上,对沙暴多少有些抵抗力。风刮的那么大,查娜尔再也不敢拉开帐篷出去了,她走到火盆旁添了几根木炭,脱去自己满是沙土的外套扔到一边,坐在紫妮娜身旁烤着火。 她的停留给了张云逸他们了解朱清的机会,紫妮娜是搭讪好手,特别是对于她这种刚才惊慌失措的人。紫妮娜转身直视着她的眼睛,抬手帮她拭去额头上的沙砾,看着她问道:“曾经发生了什么,你好像对风沙有些恐惧,我能知道吗?” “不能,别说废话!烤火。”查娜尔对她依旧是非常冷淡,眼神中更带有一丝嫉妒。 张云逸看的清清楚楚,查娜尔的面容虽好,但比较紫妮娜还差一些,特别是气质上。经过张云逸推断,查娜尔一定是朱清的情人之一,而且是地位颇高的情人。朱清喜欢漂亮女人,有特点更好。紫妮娜是阿拉伯姑娘,长得又很妖孽,查娜尔自然感觉到了威胁。 “当时就该趁机杀了她,没成想这丫头片子洗干净之后这么漂亮,身材又好!”查娜尔一边扒拉着头顶的沙砾一般想道,若是她当时真的动手,现在的她已经命丧黄沙地。 搭讪无果,紫妮娜叹息一声。身体慢慢躺下,看着查娜尔的后背。忽然,紫妮娜抬手“啪!”地一点,查娜尔浑身一个抽搐,龇牙咧嘴地想要翻过身来攻击紫妮娜,却被其一手掐中了脖子,紧接着又是一点。 “啪!”查娜尔恢复了正常,她揉着自己的后腰,若有所思。 “你没事了,伤痛不会再来,不用谢我!”紫妮娜躺在被子上幽幽地说道,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 查娜尔背对着她,心情有些复杂,好像是有什么隐私被她发现了。 张云逸什么也没察觉,他只是很困惑。心里想着:紫妮娜是怎么回事,打了她她却不反手,反而对她有些感激。 “她这样对你有几次了?”紫妮娜淡淡地说道,脸上更添一抹自信,张云逸更添一抹疑虑。 这句话让查娜尔身体微微一颤,缓缓转回身看着紫妮娜,无奈地笑道:“你绝不是逃婚的大小姐,不知前辈你这样做是为何?” “不想死就别再问,回答我的问题!”紫妮娜忽然坐起来直视着她的眼睛,气场压她好几头,查娜尔不敢直视她的目光,有些不情愿地说道:“数……数不清了,经常如此,不得反抗,要不然活不下去!”说着说着,查娜尔脸上出现几抹委屈,眼眶里升腾起一股雾气。张云逸看着她的样子,赶紧拿起一块手帕给她。 擦着眼泪,查娜尔逐渐把头窝在双腿之间,低声啜泣起来。 紫妮娜笑看着张云逸,用唇语对其说道:“她有弱点,刚才我给她用药了,不妨事!她不会有任何损伤!这丫头按我估计来看,应该也是跟我们一样的人。她尾椎骨折错位过,走路有些扭捏,从那儿可以看出来她经常受虐待!她在营地里地位很高,能虐待她的也只有朱清一人!那贱人是个变态,会殴打那些年轻美丽的姑娘,而且都不见外伤。” 说罢,张云逸点点头,用阿拉伯语轻声说道:“你说什么,我看不懂!” 对牛弹琴,紫妮娜泯嘴一笑,很想抬起手把张云逸的脑袋敲成木鱼。 许久之后,査娜儿缓缓抬起头来,现在的她已经哭成了泪儿人,看着紫妮娜这张温柔的面孔,啜泣道:“我……我在前年被她抓到,然后……”说到这儿,査娜尔梗咽了一下。紫妮娜抬手轻拍她的后背,眼神给予她说出自己故事的勇气。 擦干眼泪,査娜尔继续说道:“然后就是连续两个月的蹂躏,我想过逃,想过杀死那个变态!可是……我没有勇气去面对外界的生活,我居然被一个女人给……啊~我该怎么面对外界的生活,已经回不去了!回不去了!”她情绪异常激动,这是紫妮娜没有预料到的,药力好似有些太大了。或者说此女的抵抗力太差,情绪容易波动。 第七十五章 变态女人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紫妮娜安慰着她,用了好长一段时间。 油灯碗里的灯油下降了一半儿,査娜尔恢复了自己,她双手捧着一碗浓茶,神情有些迷离。紫妮娜在整理着她凌乱的头发,张云逸躺在一边睡过去有段时间了,紫妮娜在自己身边,张云逸很放心,以至于睡得很死。紫妮娜连续踹了他三脚他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打个哈欠说道:“啊~!早上好啊,你们……哎?査娜尔你不哭了,不应该啊!” “邦!”刚睡醒的张云逸遭到紫妮娜一拳,身体变成女人的张云逸实力很弱,甚至比不上一般的悍匪。他疼地捂着脑袋,愤慨道:“你够了,打傻了我怎么办,我还有案子要办完呢!”话语使用阿拉伯语说的,怕被査娜尔听得懂。 紫妮娜一脸郑重的看着他,将査娜尔的惨痛经历说给张云逸听。 査娜尔是吐火罗人,三年前跟自己未婚夫在沙漠中旅行,风暴这个不速之客带走了他们的马车、吹乱了整个驼队,这都不算什么。真正让她恐惧风暴的是:风暴活活埋葬了她的未婚夫,等她在沙丘中刨出他时,他已经死去两天了。在那之后她开始在沙漠中流浪,几天后体力不支晕倒在沙地上,被朱清“救”下了。 醒来的她觉得自己被救了,看着周围装饰华丽的环境,美食美酒,瓜果香料。她以为自己来到了天堂,其实她降临到了地狱。朱清在她到来之后的第三天就开始蹂躏她,像嫖客蹂躏花楼姑娘一样,比起那些嫖客,朱清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想逃却没脸见外人,想打却打不过朱清,还得每天装成乖巧模样在朱清面前转悠,给她按摩任她蹂躏。 听完査娜尔的故事,张云逸面露凶色,脸庞好似蒙上了一层冰霜,他嘴唇微张。眼睛看着査娜尔,想说些安慰的话却不知从何说起。轻拍她的右臂,张云逸连连摇头。这就是人生,残酷而无法躲避的命运。他没说自己能救她,因为他不确定自己能否顺利走出这个营地,虽然之前在营地里看到了熟人,但他依旧不确定。 玉面匪朱清实力强悍且心狠手辣,相传她曾经杀死了二十个处女,并把她们的皮做成一张床单。 听査娜尔那是外人的胡诌,但这也可以说明她的实力。紫妮娜总是信心满满,张云逸不知道她哪儿来的自信。当年在西域各国周游时他也不曾听说过紫妮娜的名号,她总是可以摆平困难,这是一个很大的谜团。 “明天给我们争取一天的时间,劝她往月氏国小镇走,那里有很多的东方小姑娘,她会喜欢地!”紫妮娜对査娜尔说道,她只是这么说,没对她讲出自己的计划。自己用药骗了她,她也有可能用谎言来坑害自己,陌生人不得不防! 査娜尔点点头答应下来,准备明早再去见朱清。 哭了整整前半夜,她累了,倒在张云逸身边就昏睡了过去。 次日清晨,张云逸总是起的最早。 俗话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但他在营地中顶多算是虫子。于是,在他漫步于营地中时,遭遇了朱清。现在的他不得不与朱清一起共进早餐,而且身边还有多位朱清的女宠。他坐在靠朱清较远的位置,而且张云逸没有化妆的习惯,所以当下的他显得比较素雅,不如那些女宠耀眼,他也不希望自己引人注目。 女性化的张云逸很弱,不敢随意出手。以至于朱清把手放在了张云逸的大腿内侧,他也只是笑笑,不敢躲开。更多的是不想躲开,说实话朱清长得也算是风华绝代,想不通她为何喜欢同自己一样的美女。或许是她曾被男人抛弃过,这只是张云逸的猜测。 “你怎么不吃啊妹妹,吃点儿好的!胖一些,我摸起来比较舒服!”说着话,朱清将一整只羊腿摆在张云逸面前。看着这个“硕大”食物,张云逸干笑了几声,点点头开始用小刀剃上面的肉。 大唐以丰盈为美,而且朱清就是个丰乳肥臀的女人。说话时上半身时而挺直时而俯下,一对骄傲在张云逸的眼中晃来晃去,看得他心猿意马 “给我一个男根,我必将她征服!”这是张云逸现在真实的心里写照,这女人可比眼前的羊腿有魅力多了。真看不出来她会是一个折磨少女的“巫婆”,张云逸猜测她是想先让自己登上天堂,瞬间再掉落到地狱中。 不会儿,帐篷被人掀开。查娜尔与紫妮娜从帐篷外相继走进来,朱清一看查娜尔靠近,立刻起身与她相拥在一起,而且当着众人的面亲吻了她。被强吻的查娜尔故作甜蜜的笑着,这笑容背后的辛酸只有她自己知道。 “好了各位,我们今天迎来了两位新的姐妹!”朱清抬手一指张云逸和紫妮娜,接着说道:“你们说说自己是谁!” 张云逸装作不善言辞,紫妮娜替她虚构了一个完整的角色。 接着大家“和气”地坐下来吃饭,她们发觉了紫妮娜的美貌,在帐篷里很耀眼。 饭桌上很安静,朱清不允许有人随意讲话。张云逸一开始不知道规矩,时常与紫妮娜交头接耳。之后他便受到了惩罚,被朱清扒光了上衣站在帐篷角落里面壁思过。张云逸可谓是一脸的郁闷,不讲话的饭桌也有在丧礼上才能遇到,这儿真他娘地丧气。 早饭后,女人们并没有散去,她们一个个围在朱清身边,搔首弄姿地。可朱清没有多大兴趣,她一一推开她们,对站在一边的查娜尔冷冷地说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你催促过了没有?” 第七十六章 金矿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只见查娜尔的面容苦涩,迟疑了一会儿说道:“这……我已经在催促他们了,四拨人派出去回来一半儿。还有两队估计午饭前能回来……” “回来吃午饭吗!”朱清打断了查娜尔的汇报,忽然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向她。 见她过来,查娜尔不自主地向后倒退了几步,低下脑袋不敢看她。朱清步伐缓慢而沉稳,走到她面前后抬手一拍她的肩膀,紫妮娜站在一旁,很清楚地看到查娜尔浑身一颤,她眼神中闪过几丝恐惧与怨怒。 轻抚着查娜尔的后背,朱清靠近她的脖颈,故意用力吸了口气,淡淡地说道:“要快,沙皇已经不想再等了!两个月后没发现矿点,我得挨骂,你得挨揍,你手下的人得死几个!尤其是那个人,他必死无疑!” 话语出口,查娜尔忽然跪在地上抱着朱清的小腿,低声说道:“请不要伤害我家人,我会尽力催促他们!有必要时我会亲自去找,请不要伤害他们,不要!” 说着话,朱清蹲下身来,抬手一把撕开了查娜尔的上衣,眼中露出贪婪地目光。 她背对着其他几人说道:“你们可以走了,新来地两个人留下!” 说罢,一干女子如释重负般离开帐篷,有些人在离开时对查娜尔投去了同情的目光,而紫妮娜他俩收到的是讥笑。从她们的反应中,紫妮娜发现了不祥之兆,但她毫不畏惧,这次来这里就是为了靠近朱清,必要时整死她…… 张云逸还在面壁思过,他低头看着自己胸前的“累赘”,要是自己立刻恢复男儿身该多好啊!紫妮娜你可不能让我失望啊,一定要在大食内把我的阴阳丸给破解了! “喂,芸黛,回过头来!看看她是怎么伺候我的,你也要跟着学!”背后传来朱清的声音。 张云逸缓缓地转过身来,此时眼前的一幕顿时让他面红耳赤,他有些惊愕地看着她们俩,心里暗暗想到:“居然还能这么玩儿,真是开发新领域啊!这死变态还挺有创意!” 紫妮娜在一边略有厌恶的看着她俩,与张云逸不同,毕竟张云逸本质是个男人,看到这一幕也不会太诧异。紫妮娜现在只有一个想法,朱清要是威吓自己,自己便出手解决了她。先前与查娜尔商议,能到了小镇中再收拾她,现在计划落后,有必要出手了! 查娜尔一脸“享受”地回头看着她俩,像是在求救,又像是在邀请她俩。 “啪!啪!”朱清在她身上用力抽打了几下,朱清低声呻吟着,手抓在地上,将毛毯抓起一层层地褶皱。紫妮娜看不下去,她扭头看向另一边的张云逸,此时的张云逸确实一脸安逸。男人果然都是好色的,这句话恒古不变。 “吁……”帐篷外传来一阵阵的马嘶声,听上去像是车队巡逻回来了!一听到这个声音,朱清一把将查娜尔推开,她穿好衣服走出帐篷,冷声喝道:“驼队头子主营集合,汇报情况!” 她一离开,张云逸赶紧穿好衣服。看着跪在地上大口喘气的查娜尔,紫妮娜在其旁边安慰着她,抬起头对张云逸冷眼相向。 “你们再找什么?”张云逸一边穿着上衣一边问道,他生怕朱清这次来是为了报复他而来。要真是如此,张云逸只好先下手为强了! 查娜尔缓应了一会儿,从地上慢慢站起来。她看了看张云逸,又看了看自己,冷笑一声。忽然抬手“啪!”地一下打在张云逸脸上,这一巴掌将张云逸整个扇地一愣,他跌跌撞撞地在原地走了几步,吐出嘴里几口淤血,回过头一脸诧异地看着她。紧接着又是一巴掌,张云逸疼的龇牙咧嘴,鲜血顺着嘴角流到脖子上。 见她不停手,紫妮娜赶紧将她拦下。 查娜尔被其紧紧抱着,怒视着张云逸说道:“你看够了吗?啊?是不是很爽啊,要不要你也来啊!无耻淫贼!”张云逸被骂地一头雾水,他抬手擦拭着嘴角的鲜血,摇摇头让自己保持清醒。 “你本来不是这个样子的对吧,你是个男的对吧!”查娜尔红着眼说道,她用的是祭赛语,以防隔墙有人。想起自己刚才所做的一切居然被个男人看到了,而且他还很享受那一切。 听她这么一说,张云逸看了看紫妮娜,他嘴巴一泯,挠了挠头皮看着地上的毛毯。“砰!”他一脚把毛毯踢开,踩在沙地上对她们说道:“对,你屈辱!老子不屈辱吗,你们没来之前,我就差被朱清强暴了!我是男的,变成了这副模样又险些被那变态强暴!你他娘睁大眼睛看看你自己,白给老子,老子都不要!贱货!” “小逸你怎么说话呢?快闭嘴!”紫妮娜抬手示意他别再言语伤人。 张云逸猛地转向她:“还有你,你坑害我不止一次了!别再跟我合作,我不信你!” 说罢,张云逸擦干嘴角的血走出帐篷,几位沙贼迎上来准备调戏她,却被其一脚踢在裆部,那可是饱含愤怒地一脚。 紫妮娜被骂的愣了神儿,“简直是莫名其妙,那小子疯了吗,我这是为了让查娜尔信任才说出你的真实身份!为了更好的让朱清感觉到恐惧!”紫妮娜心说道。 这时查娜尔稍稍稳定了情绪,她缓缓地推开紫妮娜,低声道:“抱歉让你们有矛盾了,我们这次来月氏为了一个金矿而来,据说那儿属于三不管地带,谁先能找到那就是谁的!” “啊?金矿,真的假的,可靠不!”紫妮娜诧异地问道,她没猜到库鲁居然有这么大的胃口,想要拿下一个金矿,这要是被自己把事儿坏了,那不得活活气死他,要的就是气死他。 第七十七章 新计划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查娜尔点点头,看紫妮娜眼中没有贪婪地神情,继续说道:“是黑道儿上的消息,那个金矿不止是我们在找,很多游侠也在找寻!在路上我们遇到几个游侠,不管是不是找金矿,我们都出手打死或者打伤逃跑了!” “哦,据说你们老大库鲁与突厥可汗有些渊源,不知道可汗知不知道那件事呢!” 涉及到国与国之间的利益,查娜尔不敢乱说。紫妮娜无意间抬手一拍她肩膀,手指甲不留痕迹地刺破了她的脖颈,迷药再次对其有了作用。但査娜尔地位不高,对高层的一些要事知之甚少。 这边,张云逸离开帐篷后与昨天他见到的那个沙贼回合,现在的他在帐篷之间闲逛着,看着沙贼们三五成群地来回走动着,一辆辆马车走进营地,车上装的不知是何货物,而且马车上满是手持利刃的悍匪,从他们的眼神中,张云逸觉察到了他们气宇不凡。 事先与那沙贼商量好,张云逸走到昨晚洗澡的帐篷后面,那沙贼果然在那儿做事,他与几个身穿蓑衣的人正在闲聊,聊到起兴时发出大笑声。张云逸摸到帐篷后面,学着小猫叫了一声:“喵!” 猫叫引起了他们的警觉,这个人迹罕至的沙漠里怎么会有夜猫呢,几人转过头看着张云逸。忽然,那沙贼抬手“啪!啪!啪!”几下将他们打倒。之后张云逸从帐篷后走出来,看着那人说道:“怎么样,摸清楚他们的布防了吧?” 说着话,张云逸走到他身旁,看着他那熟悉的眼睛以及陌生的脸。 男子抬手一摸下巴,用力往上一撕,随着肉皮面具被摘掉,一张东方人面孔出现在张云逸面前,他不是旁人,正是鹰爪门门主刘振林。他昨天一起藏在骆驼的车底下,后来马车被劫,他趁乱打晕一个沙贼并穿上他的衣服混进了沙贼团伙。不仅是他,今天上去那些所谓的驼队,其实有一部分人是他们混了进去。至于用的何等方法,张云逸不得而知。 “张贤弟,这次到这儿来真是不虚此行啊,你猜我打探到了什么消息!”刘振林看着四周无人,对张云逸低声说道。 为了不让人怀疑,张云逸将沙贼的蓑衣趴下来自己穿上,然后把三位被打倒的沙贼拖进浴池里藏着。做好这一切,张云逸才想起来过问:“什么消息,你知道他们的目的?” 刘振林点点头,看着张云逸现在这张俊俏的脸,他“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抬手捂着嘴巴,眼睛尽量看着别处,对其说道:“我在昨晚弄倒了三位沙贼,对其中一个进行了严刑拷打!事后他告诉了我一个秘密,一个足以让你惊叫的秘密!” “卖什么关子,快说!”张云逸急不可耐,她没有太多时间,一会儿朱清开完会可能又要召见她们。 抓起一把沙土,刘振林用力搓着,淡淡地说道:“你看这沙子,是沙漠里最不值钱的!但要是金子呢,那可是很大一笔!”说到这儿,他吞了一口口水,张云逸期待着,听他继续说道:“是金矿,他们出来是为了找金矿!” “什么?这里有金矿吗……”张云逸一脸不相信地问道,说到最后,声音变得很小。 眼看着刘振林点点头:“嗯,很可靠的消息!我也听人说了沙漠中有个大金矿,只是不确定在哪儿。要是我俩合作,拿下这个金矿,我们就有花不完的钱,用不尽的物资了!”刘振林眼中闪动着贪婪地目光,张云逸也是如此,他不是贪财,而是想把这个消息告诉帝都,没准儿国王一高兴就把他的罪行给磨灭了。 两人都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但是有很大的困难摆在眼前。第一是张云逸的阴阳丸问题,再者刘振林还要去祭赛国里找高昌乐。想到这里,他俩难免有些失落,张云逸叹气一声,看着远处的沙丘,在阳光的照耀下,张云逸看到的不是死气沉沉的沙丘,而是在冲着自己摆手的金山,是自由在向自己招手。 “喂,张贤弟!你说高胖子他应该没问题吧,我觉得他应该可以自己回家!”刘振林看着张云逸问道,等待着他点头。听着语气他有点儿不想去找高昌乐了。既然他能给家里写信,那说明至少他有一只鸽子,有鸽子吃那就死不了,死不了就能回家! 看着他贪婪地目光,张云逸点点头,反问道:“你说,阴阳丸是不是需要很多钱才能破解!不对,是有了钱,什么也能破解!” “对,我们要去找到金矿,金矿就是我俩的了,到时候平分!” “哈哈,爽!我张云逸也要变成大富豪了!”张云逸兴奋地说道,说着话,他的声音恢复了原样,自己胸前的两团累赘随之消失。他猛的回头,看到一个身穿蓑衣的人低着头向自己走来,不想用他也知道那就是萧风铃。 “我不同意,你们这太冒险了!”走进了他俩,萧风铃抬起头说道,早上她伙同几个黑衣汉子一起来到营地边上,然后悄无声息地劫下一辆出发走向月氏小镇的马车,那些沙贼被他们一顿胖揍,衣服也被掉包。 萧风铃实在忍受不了男人的身体,昨天一晚她都不敢喝水,就怕去上茅房!张云逸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距离茅房不到三十丈的距离,张云逸先陪她走了一遭,解了萧风铃的燃眉之急。 之后,三人走进昨晚的浴池帐篷,那儿在白天一般不会有人进来,为了保险起见,刘振林叫自己的几个部下化装成卫兵站在帐篷门口守护。这个营地很大,原以为会有三百多人。现在看来,不算在外运物资、找金矿的人,光是驻扎在营地里的就有五百多人。一共有三十三个帐篷,每个帐篷住下二十个人很轻松。 借助人多眼杂、鱼龙混杂的优势。他们潜入进来暂时没被发现,或许是被发现了,朱清并没有采取行动,所以张云逸他们很是小心,时刻准备与他们展开死磕。 帐篷里,萧风铃不同意他们去找金矿,一来是金矿的事很不靠谱,朱清有好几百人的团队也不曾找到,他们几个撑死了有百十人,还都是外地来的东方人,找金矿变得更不现实。她计划着一场暗杀,只要把朱清作掉,然后解救了她一路上所抓的奴隶就结束了这次行动。萧风铃总是不为自己着想,只要是正义的事,她都想亲自插一手。 第七十八章 我们是特派员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朱清是要除掉的,但不是由我们!她对我们没有仇恨,我下不去手!”张云逸对他俩说道,一谈起朱清,张云逸首先想到的就是她那傲人的双峰以及一个时辰前看到那一幕“精彩”,要是给他一个机会,他肯定想先折磨朱清一顿再杀死。这显然不是白金猎手的风格,确实他自己的风格。 两人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到时候只要帮紫妮娜争取杀死朱清的时间就好!当下他们的会议不太一致,萧风铃始终不想去找金矿,实际她不想再去沙漠里受罪。张云逸认定了这里肯定有金子可以拿,刘振林也是这么想的。 半个时辰的交谈无果,张云逸换上了沙贼的装束,萧风铃也穿着蓑衣,脸上带着伪装,跟在他们身后走出帐篷。 从那一刻开始,“芸黛”这个人已经不存在了,张云逸要把之前受的侮辱反扑回来! 另一边,刘振林的部下收到刘振林的来信后激动不已,一个个准备着往这边悄然摸上来。张云逸写了一封书信绑在偷来得瑟信鸽腿上然后将其放飞,他不敢确定这只鸽子能飞到自己指定的位置,但要是不放出它,张云逸心里没底! 午饭如期而至,张云逸混入厨房内大吃特吃,嘴里用突厥语说着一句句黑话,沙贼们之前没见过张云逸,纷纷打听他的名号。 通过了解张云逸才知道这儿沙贼不固定,几乎每隔一天都会有近两百个沙贼回到大本营汇报情况,其实朱清这样地安排就是让他们对金矿的事不要知道太多,以便人多口杂,一不小心说漏了风声。 张云逸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是沙贼老巢的一个侍卫,经常在暗处做事。工作性质就是监视各路头领有没有偷懒,有没有要自立门户的心思,这次他来这里就是来看看金矿的进展,顺便多了解一些朱清这个六头领的所作所为。这一个随口说的谎言不要紧,有些听到的人嘴有些松,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朱清的耳朵里。 当日下午,朱清召见了张云逸,而张云逸为了确保自己安全,让刘振林跟着自己一起进去,而且说刘振林才是正儿八经的“大官”,自己只不过是个跟班的。萧风铃一直尾随其后,等到帐篷门口时才停下,与刘振林手下一干冒充沙贼地站在门口等着,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们会立刻杀进去。 走进帐篷里,朱清正在低头翻阅着一本枯黄色的古书,身边四位女子站在两侧,她们衣着稍稍有些暴漏,好在帐篷里有炉子,也不感觉很冷!张云逸扫视了这四人一眼,里面居然有紫妮娜,而紫妮娜也看到了他。紫妮娜下意识地合拢了一下自己的衣领,不留痕迹地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出去,这里危险的很。 而张云逸却一脸不在乎,抬手对朱清施礼道:“风来了,为何不关上门窗呢?” 语毕,朱清忽然一怔,这很明显是暗语,只有道儿上的人才会说黑话。她抬手打量着张云逸。翻手合上古书,秋波流转,仔细打量着他。好似这人有些熟悉,说不出在哪里见过。他说自己是库鲁头领手下的一支高度机密的小队,没准儿自己在总部时与他有几面之缘。她笑了笑,眼睛眯成一条缝,说道:“这里是沙漠,无处不风沙,关上门又有何用呢?” 他们所讲都是道儿上的黑话,紫妮娜多少能听懂一些,而其他人却是一头雾水。听着她的语气,张云逸渐落下风,低下头叹息一声,耳边传来刘振林的话语:“关上门才好说话,你这般不懂规矩,是何缘故!”说着话,刘振林大手一挥从腰间抽出弯刀,只听:“苍!”地一声,寒光一闪,直指朱清眉心。 他的忽然出手让张云逸有些意料之外,他抬手一拍刘振林的胳膊,回过头对朱清笑道:“我们是来清扫风沙的,不砸家具!头儿,把刀收起来吧,怪吓人的!”刘振林也许在武力上打不过朱清,可在气势上却略胜一筹,贵在演技! 在张云逸的劝阻下,刘振林放下架子,朱清再次端坐在书桌后,示意两人请坐。 坐定后,他们互相寒暄了几句,朱清对他们有了一丝信任感,毕竟他们的黑话很正宗,而且气势斐然。实力嘛,那个拔刀的小子还有点儿名堂,可这个英俊的公子却不像是个强者! 聊着聊着,话题从闲事变为了正事,刘振林直言不讳,直接呵斥道:“我们已经等了很久,你们这群人的功绩呢?金子在哪儿,你们有头绪吗,一批批精兵给你们送过来,你知道在路上跟其他帮派厮杀,会损失多少人吗?”壮着胆子瞎说,刘振林也搞不懂自己在干嘛。 面对他的质问,朱清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刘振林的脑袋拧下来一脚踢飞。 不过越是这样越是能说明刘振林的地位高,权利大,朱清自知自己这边找金矿没有多少进展,她无言以对,半天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说话时候总是搔首弄姿,看的刘振林暗吞口水。朱清这么做是想给他转移注意力,别把重心一直放在自己的金矿进展上。 “嗯~哼!”张云逸干咳一声,眼睛瞥了刘振林一眼,提醒他不要太投入了,那眼睛都快飞出眼眶了。“既然如此,那我们暂时也不催促了!朱头领再怎么说也是库鲁头领的结拜妹妹,肯定不会偷懒!大人您看?”他回过头看着刘振林。 他若有所思,面色装作为难地说道:“好吧,暂且不提此事!”这句话就像是跟甘蔗,甜进了朱清的心窝。 她忽然起身对两人一个鞠躬,胸前一道沟壑显露无疑,他们两人几乎同时咽了口口水。紫妮娜满眼鄙夷地看着他们,尤其是对张云逸更加鄙夷,真猜不透上一个白金猎手怎么会把圣衣交给这么一个色鬼! 第七十九章 大忽悠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直起身来,朱清故作羞涩地眯眼一笑:“两位大人旅途漫长,舟车劳顿……” “没有坐舟,一直都是骑骆驼,险些跟骆驼睡了!”张云逸忽然打断她的话说道,说完后朱清脸上的红润更深了,她抬手一挥轻拍着张云逸,继续说道:“小哥真会说笑话,你们一定很累了吧,我安排宴会,给你们接风洗尘!” “不必铺张浪费,我们要节省!难不成朱头领一直是奢靡地驻扎与此吗?”张云逸直视着她的眼睛,话语有些僵硬,像是在质问她。朱清一看他又是这副表情,心里那个恨啊,真想把他变成女人然后好好蹂躏一下,不!是蹂躏致死!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可嘴上却满是软话:“看你说的,偶尔罢了!要是不喜繁琐,那边让姑娘们陪陪你们!来啊,叫査娜尔过来!”说完,一位部下跑出帐篷,査娜尔很快赶到,抬手向朱清施礼,然后再对刘振林、张云逸施礼。 “査娜尔啊,给你一个机会!照顾好这位大人,要是他说几句好话,你就能离开我帐下了!”朱清扶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一听可以走,査娜尔当然有些兴奋,可又怕自己的家人收到其迫害,看着朱清脸上的媚笑,这笑容背后不知隐藏着什么阴谋! 刘振林听张云逸说过朱清对她们的所作所为,他耳力非凡,听到了她们的悄悄话后,不禁笑道:“你的一些事我略有耳闻,库鲁头领不说,我也不管,倘若这姑娘捧我心事,我留下她,朱清头领不要心疼哦!对了,还有她压在你这儿的挂念,我也得带走!”刘振林的话语有些强横,高傲的朱清难免有些不乐意,她不是舍不得査娜尔,而是不想看到刘振林高傲地姿态。 见她不说话,好像对刘振林的话语有些不满,张云逸添油加醋道:“罢了,休息也得分个时候,现在金矿大事要紧,今晚再接着谈吧!大人我们先组织一下人手。”说着话,张云逸回头便要离开,刘振林看着朱清,无奈地摇摇头,叹息一声,转身走开。 “留步,两位大人!还是先好生休息一下,休息好了我们再谈!”朱清追上来喊道,她还是有点儿畏惧他俩。沙皇库鲁心狠手辣而且诡计多端,他手下很多高手朱清都没见过,偶尔会听到一些关于外驻地头领准备自立门户然后被忽然灭掉的事。这点是大忌,朱清平时也不敢多问,只要有人说自己是库鲁身边的人,她好生招待就是了,宁信其有不信其无。 说着话,朱清拉着査娜尔的手放在刘振林手里,接着回过头让紫妮娜过来,对张云逸说道:“小哥啊,今晚我要看些文书,先让她陪陪你,以后有时间我们再交流,来日方长嘛!这姑娘可是昨晚刚来的哦,悠着点儿!”话说的越多,紫妮娜心里越恼火,居然把自己做“礼物”随意送人,真想一刀结果了这个贱人。 更可气地是,张云逸竟然一脸色迷迷的看着自己,直到走出帐篷,张云逸顿时板下脸皮,一把甩开紫妮娜的手腕。 等在帐篷口的萧风铃一见他出来立即跟了过来,对紫妮娜轻声问道:“怎么样,你们在里面做什么呢?” “不该问的别问,哪儿那么多废话!”张云逸板着脸说道,声音很是僵硬。紫妮娜冷着脸色,不想搭理张云逸他俩。 他们这一走,朱清怒不可遏的攥紧了拳头。她出来找金矿已经有两个多月了,做了两个多月的老大,现在忽然来了两个大言不惭地特使,真是让人恼火。她抬腿一脚踹翻了书桌,文书洒落了一地,她大喝一声,发泄着心里的怒火,身边的几个女人低下头不敢多言。 听到声响的一位黑衣人带着几个卫兵离开进来查看情况,朱清对他们说道:“去给我看着那俩混蛋,发现一点儿不对劲儿的地方,立刻告诉我!”她迫切地希望他们是冒牌儿的,这样自己就能名正言顺的弄死他们了! 几人再次重聚,但周围眼线太多!他们只好继续演下去…… 由专人带领,刘振林他俩先去沐浴,张云逸、紫妮娜两人被带进一个小帐篷。 带头的那沙贼看着张云逸指着帐篷四周说道:“这个帐篷是特质的,隔音效果特好!您可以好好……嘿嘿!小的先下去了,有事儿您招呼一声!”说罢,张云逸尴尬地笑着,紫妮娜则想一脚给那人踹出去。 秋后的太阳走的很快,转眼间天色渐晚。 两人盘腿坐在帐篷里,这里的隔音效果果真是不错,拉上帐篷帘子后周围一片安静,加上帐篷小,甚至可以听到对方的呼吸声。帐篷边角上挂着两盏幽暗的油灯,灯火直直的竖在灯钜中,不泛起一层涟漪。两人背对着,谁也不想先开口。 上午张云逸“摔门而去”等他这一回来,却变回了原样。朱清以为芸黛逃走了,今晚准备教训紫妮娜这个做主人的一顿,不成想张云逸他俩强势出现,给了她一个再往后拖延的机会。 帐篷里静悄悄地,张云逸借着灯光在地上研究着地图,那是朱清给他汇报的金矿待搜索区,那里很可能会有金子,也有可能这张地图只是朱清在忽悠张云逸这两个“大忽悠”。 另一边,刘振林可谓是假戏真做,査娜尔为了“逃出升天”,任何条件她都很配合,刘振林掉入了蜜罐,脑子里只有私欲,暂且将计划扔到一边。反观张云逸这边,简直就是一场较量,一场“木头人”的较量,张云逸不仅不说话,他还一动不动。紫妮娜更是一绝,她甚至不大口喘气,打坐在张云逸背后,心里打着自己的盘算。她已经掌握了很多关于朱清的事,就差一个契机。等契机一到,她会给于朱清甚至是库鲁一个最响亮的耳光。 随着时间的推移,炉子里的炭火逐渐熄灭,油灯里的燃油也不多了。两人还是谁也不去给火盆添木炭,仍温度开始下降。现在时节已经进入了初冬,沙漠里夜晚气温会将到零下,甚至一碗温水泼到地上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能冻结。 “我进来了,太冷了!”帐篷帘子突然被打开一个洞,萧风铃的脑袋探了进来。张云逸没说话,也不看她。紫妮娜抬手示意她进来,然后又指了指火盆。萧风铃会晤,她回身从仓库里带了些木炭,够这火盆烧一个晚上了。 第八十章 险些暴漏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走进帐篷内,张云逸赶紧看看外面有没有人,可是营地里一片黑暗,连个屁也看不到,但却可以闻到……他们着了凉,就差拉肚子去啦! 萧风铃看着角落里的灯油,续上灯油回过头看着他俩,笑道:“嘻嘻!好了,这里明亮多了吧!你们怎么不点炭火啊,刚才那么冷,你们不是在抱团取火吧!”说着话,萧风铃的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弧度,眼睛漂来漂去。在车队时两人的关系可是不错,甚至有过一段时间同居生活。 “抱团取暖,跟他?”紫妮娜转脸瞥了一眼张云逸,接着说道:“恶心死我了,还是让我冻死吧!” “切,谁稀得抱你!”张云逸不甘示弱,冷哼一声。萧风铃一直是站在女性这边,一听张云逸这么说,她立刻反驳道:“别不识好歹啊,两个绝色美女在这么小的帐篷里陪你,知足吧你!”说着话,她揭下贴在脸上的伪装,时间有点儿长,不太好撕下来。 语毕,张云逸冷眼看着她俩,起身就往外走,萧风铃想拉也没能拉住他,紫妮娜根本不动地方。张云逸走出帐篷也没远走,他再也不想让女性化的自己被朱清看到了。帐篷外与里面简直是天差地别,呼吸间都能看到哈气。张云逸出来时负着气,忘记了穿上大衣。现在被冷风一吹,他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而且夹杂着几个不响的臭屁。 靠在帐篷边上,张云逸慢慢蹲下身子,抬首看着满天的星辰。 自己距离家越来越远了,也不知道娘怎么样了?小妹想自己没有?玉佩到大哥手里没?家里柿子树上的柿子熟透了吧,他们又有口福了!现在的自己只能回味那柿子的甜味儿,已经有好多年没吃到过了!他努力想着曾经的过往,转移注意力不使得自己更冷。 帐篷内,萧风铃看出了他俩有些不对劲。她靠在紫妮娜身旁,两人在火盆边上依偎着,萧风铃轻声问道:“紫妮娜姐姐,你们怎么了,平时不挺好的吗?这才出来一天,怎么就恼了?”紫妮娜没有回答,用木棍捅了捅火盆里的木炭,让它烧的更旺了些。萧风铃接着追问,紫妮娜也不吭声,最后说了一句:“睡吧,天不早了!明天又要演戏了……” 说完,紫妮娜躺在席子上盖好毯子睡着了,萧风铃没有办法,看了会儿书也昏睡过去。 次日凌晨,张云逸仍旧是醒的最早,他睁开眼时营地里一个人也没有,天空灰蒙蒙地,还不见太阳的踪影。 巡逻的沙贼一个昏睡在自己的岗位上,可见朱清的管理有些松懈。张云逸抬手揉了揉了自己的眼,睡眼惺忪的他从自己挖的“沙窝”里坐起来,忽然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一张毯子已及自己的大衣,他看着这些东西,心里暗暗想着:“怪不得自己后半夜睡得不冷了,原来是有人在做好事!究竟是谁呢,萧大小姐吧应该是!上个月我可是给她蒙上了兽皮,那丫头知恩图报啊!” 想着想着,张云逸起身穿好大衣,拉开帐篷一看。萧风铃仍旧在酣睡着,看她的睡觉的姿态,没准儿又在梦什么好吃的呢! “喂,偷窥啊!死变态站一边儿去!”背后忽然传来紫妮娜的声音,张云逸回过头冷眼看着她,“切,谁稀得看你,我在看我风铃妹妹有没有着凉,火盆熄灭了没!” “图谋不轨!”紫妮娜冷冷地说道,带着一些食物走进帐篷内,从里面再次拉好帘子。 “我……”张云逸指着自己的肚子,看着已经拉上门帘的帐篷。 昨晚就是给气饱的,今天早上没准儿还得气饱。没办法,张云逸只好冒险去厨房一趟,希望他们都是懒货,没人会早早醒来上茅房,茅房的位置在通往厨房的必经之路,张云逸走进茅房时已经变成了女人,他拉高衣领,随手盖上大衣后的帽子,低着头从茅房前经过。 忽地,一个人影从他背后出现,她对其叫道:“小哥,你要去厨房吗?”很明显,那是朱清的声音。张云逸背对着她,不敢出声,继续缓步走着。“慢着,你是小哥吗,回过头来让我看看!” 说着话,朱清走进了张云逸,他赶忙捏紧嗓子,说道:“是我,你要盘查我吗?有这个时间你不去看看那些正在睡觉的败类巡逻兵,你来盘查本大人?” “这……他们是我批准可以休息的,通常这个时候是一天最安全的时候,不会有人来犯。小哥你嗓子哑了,我来给你看看吧!”朱清又要走到张云逸面前,他抬手一挥,说道:“我去厨房吃些东西,呆会儿一起跟我到待搜索矿区看一下,别耽误我时间了!等金矿找到了,我给你看个够,你也要给我看个够!” 很明显张云逸不想搭理她,朱清很会察言观色,确定是张云逸的声音,她点头笑道:“那好说,现在天不亮我再去睡会儿,记着叫我哦!” 朱清离开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张云逸长舒一口气,险些被发现了,还好有这件大衣,不然自己真露馅了! “好奇怪啊,那小子怎么忽然矮了好多,更有些瘦小了!不得不防啊!”朱清自言自语,继续往主营走去。 沙漠中每天天气都很晴朗,今天也不例外。张云逸两人要求去见识一下待搜索金矿区,朱清当然也不拒绝,她几天没去沙漠深处查看了,正好这次陪他们一起去。 每次搜索都会花上五、六天的时间,张云逸他们准备上足够的物资,带着萧风铃这个“跟班”上路了。朱清的离开让一干女人松了一口气,她们这几天终于可以休息了。紫妮娜拥有了运作的功夫,她总是在朱清身边看到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他从不说话、从不跟人交流,只是面色冷峻的站在朱清身旁。 第八十一章 飙演技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那个人让紫妮娜有种危机感,他有可能是个隐秘的强者,对朱清形影不离。 不想太多,反正这次朱清出门他也跟着去了,纵观整个营地,紫妮娜至今没有碰到个像样儿的高手。通过这两天的观察,紫妮娜联合了数位“受害女性”,让她们从根源说出一些朱清不愿被提起的过往。没有了朱清的营地,营地里各种事宜都开始向后拖延,沙贼们一个个拖拖懒懒的,把自己分内的事儿往外推。 收到刘振林来信的鹰爪门门人在距离营地不到五公里的一座巨型沙丘后面偷偷驻扎下来,他们所居住的帐篷与沙土的颜色一模一样,从远处看根本看不到任何有人居住的痕迹。而且刘振林要求他们绝对隐藏,以至于他们的衣服也是土黄色的,每个人都带着帽子。为了隐藏,他们不开火,每天都吃干粮度日,等待着刘振林或者紫妮娜发信号。 另一边,张云逸他俩与朱清在视察待搜索金矿区,与张云逸想象的不同,还以为自己会看到一群人蹲在地上用淘金的工具在找寻,没成想却是用眼看的,而且是扫视。这简直是在看沙漠,不是找金子。怪不得他们的工作没有进展,原来他们是在“观沙海”。 刘振林的想法没有张云逸那么简单,他骑着骆驼靠近了张云逸,对他轻声说道:“张贤弟,估计我们是走错了地方!这里哪像是有金子的地方,我看却像是个墓场!” “嗨,别害怕!我们可是库鲁手下的秘密强者,不会被轻易调查的!你看我们已经离开营地三天了,吃了九顿饭外加一顿宵夜!要是朱清想害我们,直接下毒不就好了!”张云逸一脸不在乎的说道,昨天朱清又在色诱自己,要不是怕阴阳丸的特性,自己还真有可能把持不住啊!现在看萧风铃对自己的眼神也不纯粹了,没准儿她会像紫妮娜那样鄙视自己。 “我也有一种危机感,他们不像是在淘金啊……”萧风铃也靠过来说道,眼睛看着张云逸的反应。三人成虎,张云逸也有些犹豫,他猜测朱清是怀疑自己的身份,不给他们看正真的矿区在哪儿。 “最好防范这点儿,毕竟这里不是我们地盘!”张云逸郑重的说道,三人靠的很近,说话声音很小。朱清在队伍的最前方,见他们三个没有过来,她放慢了脚步。等到他们三人追过来,她开口问道:“说什么悄悄话呢,能让我听一下吗?” “可以啊,不过我们得先到矿区!”刘振林回头看着她说道,脸上浮现出一抹庄重。他是“头儿,说话要比张云逸直接的多,朱清最不愿跟他交流,却也没办法,谁让他是上头派来的呢。 朱清羞涩一笑,这已经出来了三天,看了整整三天的沙漠,别说是金矿矿区了,就连一粒金沙也没见到。“嘿嘿,不要着急嘛,听探子说,今天下午我们就能到,耐心等待,金子会有的,奖赏也会有的!”搪塞的话说了一遍又一遍,刘振林听得耳朵里都有茧子了,他入戏太深,完全把自己当做是上头派来的“督军”。 他板下脸子,长舒一口气,眼睛看着张云逸,忽然抬手一拳打在张云逸的脸上,只听:“砰!”地一声闷响,他被打得口吐鲜血,眼冒金星。张云逸没料到他会忽然对自己出手,他抬手擦拭着嘴角的献血,低下头酝酿怒气。 “喂,如果我对你说,刚才打你的那一拳是为了打死你脸上的蚊子,你信吗?”刘振林托起张云逸的脑袋,手掌攥着张云逸的头发问道,眼睛却怒视着朱清。 张云逸心里那个恨啊,却又不能现在表现出来,他只好说道:“不……咳咳!我不信,现在已经是初冬了,哪里会有什么蚊子!” 语毕,刘振林默默地点头,一把放开他拍拍手说道:“不错,任谁也不会相信的!就像朱清你说的下午会到达一样,这现在已经是下午了!茫茫沙漠你说有金矿,我能相信吗,我宁可相信现在还有蚊子,那蚊子很可能是你!再吸我们库鲁头领的血!“说到这儿,刘振林脸色巨变,说着话好似就要动手打起来。 朱清被骂的狗血喷头,她连连点头服软,劝刘振林先不要着急,等找到了金矿后,库鲁头领会重重奖赏自己,到那时一切都好说!刘振林已经不相信她的鬼话,一把推开他自顾自的向队伍前面走去。 留下正在咳嗽的张云逸以及谦卑的朱清。通过张云逸挨得这一拳,朱清算是更加畏惧这个喜怒无常的刘振林了,他对自己手下如此虐待,抬手即打张口即骂,果然很有库鲁头领的作风。 对张云逸点头示意后,朱清骑着骆驼赶紧追上前去说刘振林的好话,别管怎样先稳住他再说。 他俩一离开,张云逸干咳了一声后不再大口喘气,刚才自己狼狈的一面是装出来的,这样不显得刘振林气力十足吗?那一拳挺让张云逸诧异,还以为是他要倒戈攻击自己呢,在那一刻张云逸险些拔刀相向,还好刘振林及时问了一个不沾边地问题,把张云逸问的一愣,他这才明白要逢场作戏。萧风铃也被他的举动愣的一怔,就差用弯刀去砍刘振林的脖颈了。 第八十二章 败露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张公子,牺牲挺大的啊!又是装女人又是挨打不还手,你还真是掉钱眼儿里啦!”萧风铃一边看着张云逸肿起的左脸一边嘲讽道,接着用金疮药给他敷上,那药力比刚才那一拳更来劲,疼的张云逸嘴角一阵抽搐。 安抚着胯下的骆驼,张云逸思绪万千,他希望自己的计划可以正常实施,他渴望自由,更渴望祭赛国的原谅,要是这个金矿被自己发现后告诉帝国,希望国王可以宽限自己一段时间,让自己去戴罪立功,找回国宝。 他后悔了,非常后悔自己在牢里听了隔壁一位死刑犯的话,他说既然帝国已经冤枉了我们,要杀死我们!她那就是背叛了我们,我们为何守护她,我们不仅不要守护她,还要把她弄得满目疮痍。 当时他劝自己越狱后去找舍利子然后带走卖掉,那笔钱足以让自己找到杀害陆家上下的正真元凶,他帮助张云逸越狱出逃,然后却死在了狱卒的刀剑之下。张云逸现在对他只有感激,并无责备。毕竟他只是建议,而正真去做的却是自己。 “喂!喂!”萧风铃见他低头不吭声,拍拍他肩头说道:“我跟你说话呢,金矿你觉得靠谱吗?” “靠!” “什么?” “靠谱的话,我们何必在沙漠里走了三天三夜,胳膊上的皮肤也晒褪了皮!”张云逸淡淡地说道,眼睛依旧看着远方,萧风铃猜不透他脑子里在想什么。要是她能猜透的话,也不会再追捕张云逸。 车队继续前进,车队所经之处留下一条条由脚印组成的指引,可惜在风沙的“帮助”下,指引很快与沙地融为了一体。这就是沙漠,这么多变,这么无情却一直有人在其中远足,他们不会更好的生活,只是为了体验自然的壮丽与危险。 大约有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车队前方传来一阵骚动,张云逸两人立即追上前去看看究竟,却发现刘振林正在驼背上“手舞足蹈”,他激动地回头对张云逸他们喊道:“快过来,看这儿是什么,简直吓死我了,是金矿,今天上午刚被发现的金矿!” 说话间,张云逸两人冲到一个巨坑边往下看着,那是一个直径数百米的大坑,有数百位衣着蓑衣的人在其中作业,他们用马车拉、肩膀扛、手提。把一个个沙包送上巨坑然后倒掉,巨坑璧上放着一架架木梯,木梯摇摇晃晃的,好像随时可能会断开。 巨坑的另一边是一个大坡,数十辆马车同时开动,将一车车没用的沙土送出巨坑。巨坑坑底与上边不同,越往深处沙子越少,在最深处发现金子的地方已经几乎没有了沙土,第一块金子是天然形成的,形状像一个狗头,所以他们称呼它为“狼首!” 听朱清说,这只是数个金矿发掘地的一个,其他的巨坑还在发掘中,有的比它更深,却只有沙子没有看到金矿。让人哭笑不得的是,其中有个巨坑被他们挖出了水源,那也算是为沙漠旅行者谋取了福利。 巨坑周围一百米的空地上筑起一层防护栏,防护栏看似简单,只是用胡杨枝干插在沙地里,然后用草席围拢好,看上去好似弱不禁风,一推就倒。 看罢那个“狼首”,刘振林他们一起参观了一下围栏。 围栏的材质让他有些恼火,他手扶着围栏一晃,喝道:“这是什么,糊弄谁呢!”说着话,张云逸脸色微变,立刻对其说道:“回大人,您忘记了吗,这就是防风沙栅栏啊,很管……” “管用你个头,这是他娘什么玩意!小子,我跟你说话了吗?”刘振林抬腿一脚将张云逸踢翻在地,眼睛怒视着他说道。 看着他愤怒的神情,张云逸豁然开朗,这一路上刘振林不对自己讲话,唯一说的一句就是要小心朱清,现在看来,需要小心的是他,是这个卸磨杀驴的白眼狼。萧风铃过来将张云逸从地上扶起,张云逸对她小声说道:“咱们去金矿坑看看,让刘大人好生治理风沙吧!” “可是,这没有我们自己人啊……”萧风铃扶着张云逸,在其耳边悄悄说道,张云逸瞪了她一眼,示意她快走。 他这边还没有走远,朱清脸上谦卑地姿态退去了些,她干咳了一声,一手扶着胡杨枝干,一边摇晃一边没好气地对刘振林说道:“大人,按你说,这栅栏应该做成什么样子呢?” “切,你连这个都不懂!最起码也得是有地基的围墙啊,每天清扫几遍,干干净净,金矿坑不会受到影响!”刘振林大言不惭的说道,此时他的心思没在围墙上,他只想逼走张云逸,然后唬住朱清让她听自己的。然而,从他开口说这栅栏不行的那一刻起,朱清对他的身份已经完全怀疑了。 一路上,朱清看得出来张云逸是个沙漠生存的好手,从他的装束来看,一袭长袍,围巾捂着口鼻,眼睛时而眯起时而睁开,即使是有风沙也不会抬手去打掉,因为那可能会使沙子抖落,伤到眼睛。反观刘振林,他时常要求用水来清洗眼睛,这是沙漠中的大忌,湿漉漉的眼皮更容易沾到沙砾,这是一个沙漠新手常犯的错,由此可见他不是个沙贼老兵。 第二,他刚才说栅栏不牢靠,要换成有地基的围墙。这简直是无稽之谈!所谓城墙就是用来地狱外敌的,在沙漠深处,他们没有外敌! 用胡杨枝杈加草席,这简直是最完美的防风沙组合,每个西域人都会使用。它建构简单,材料源丰富且材料轻便易运输!最重要的一点是,张云逸在向他解释,给他一个台阶下,他却抬腿一脚踢翻了张云逸,这说明他是真不懂,而且是在作秀,很可能是两人的关系决裂了。 第三,他们在沙漠中走了整整三天,张云逸一直都是闭口不言,刘振林不是吩咐自己手下做这做那就是在乱转,大口喝水!这是一个沙漠旅行中最大的忌讳。像这样一个在沙漠里频频犯错的人却又有那么大的架子,值得令人怀疑。 第八十三章 铁笼再相聚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以上三点已经足够把刘振林推向深渊,而他现在仍旧在大言不惭地说如何在金矿后面防护,说自己会让上头派人过来,这里让自己就可以完全接手。朱清一脸淡笑地看着他,笑容中带有一丝悲怜。她对自己身边的那位从不说话的人努了努鼻子,说道:“大人,你觉得我们有必要跟可汗汇报一下吗,毕竟这是个大工程,需要很多人手!” “哎!跟他汇报个鸟啊,我们自己来做且不是更好,到时候一分钱,大家都是富人!我们富了那突厥也就富了!可汗自然会高兴……”说着说着,刘振林察觉势头有点儿不对,那位从不说话的男子向他靠过来,抬手一把攥住他的衣领。 刘振林身手斐然,抬手猛地将其推开,只听“扯啦~!”一声,刘振林的衣服被撕开,他高手喝道:“你这是做什么!”低头眼看自己胸前衣领被他撕扯,一只雄鹰的图腾出现在几人面前。他见状立即摆好架势准备迎击,口中依旧是振振有词:“怎么,没见过雄鹰的图腾吗,看什么看!” “哼,我可是汉人,知道有一个帮派叫做鹰爪门!你小子就是鹰爪门的卧底吧!看招儿!”说着话,朱清抬脚就是一脚向他扫过来,刘振林向后爆退几步躲过了她的攻击,回身抽出一把钢刀,喝道:“既然你发现了我的身份,为何不早些动手,等让我看到了金矿的位置,我要是逃走,这金矿就不知是谁的了!” “嘿嘿,我可没打算让你逃走!记着前几天我给你那个女人吗,她就是我的卧底,不仅跟你云雨时看到你胸前的雄鹰图案,而且了解到那女孩叫张云逸,而他可以变成男人!你的那个副手,不会就是那小子吧!”朱清咄咄逼人,说的刘振林哑口无言,他心想糟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让他们全员暴漏了身份,现在紫妮娜在营地里还什么也不知道呢,没准儿他们一回去第一个杀死的就是她。 背对着胡杨围栏,刘振林沉下气来,硬打自己有可能输给他们,但要是逃走,没准儿还有机会! 想到这里,他向前猛地一踏步,左脚插入沙地里,回身一个飞踢,左腿席卷着沙粒向他们踢去,沙粒顿时阻挡了朱清的视线,她抬手护在脸前,却不想刘振林速度奇快,起腿的间隙已经走到她近前,一手狠狠地掐中她的脖颈,向外猛地一拽。 只听:“砰!”地一声闷响,朱清整个人被他用力地摔在地上,面朝沙土,俏脸上沾满了沙粒。朱清气的脸色发紫,可没等她还手。刘振林又是一把抓住了她的后脖颈,向上一提,朱清像是失去了反抗能力,如同木偶般被他从沙地上拽起来。刘振林趁机一脚踢在朱清腹部,她整个人被踢飞出去一丈多远,最后稳定在沙地上。 短暂的接触,刘振林略占上风,可他忽略了一个人,那个黑衣男子未曾出手,而且他不在刘振林的视线范围内。 如此,刘振林心里暗呼:“糟了!”果不其然,那黑衣男子从刘振林背后用肘猛的一砸,只听:“啪!”地一声脆响,刘振林的肩膀被其一肘击中,关节错位。他疼地大叫一声,回过头一爪向他挥去。 “砰!”地一声,刘振林的手爪打在对方的手腕上,黑衣男子一声不吭,默默地抵抗住了他的全力一击。刘振林看自己的攻击不奏效,此人的实力定在自己之上。想到这儿,他回身就跑,却不想朱清已经来到他近前,并且一把弯刀架在他脖颈上。 “你以为我会让你逃走吗,对!我的实力很差,不过我有脑子!”朱清冷眼看着他,刘振林惭愧地低下头,不再反抗。又是:“砰!”地一声闷响,黑衣人从刘振林后颈处来了一掌,刘振林倒在了沙地中,后被他们绑起来抓到金矿边上的帐篷里。 此时的帐篷外一片狼藉,数位沙贼倒在血泊中,可见这里经历了一场恶战。 朱清对此豪不见怪,对站在帐篷门口正在擦拭伤口的男子问道:“办妥了吗?” “嗯,一开始他们不配合!打了一顿之后好多了!”男子低头说道,然后回身拉开帐篷的帘子。 此时的张云逸两人被五花大绑地关在帐篷中的铁笼子里,张云逸受的伤不算严重,可萧风铃就惨了些,她宁死不从,誓死反抗,被沙贼们暴打一顿。现在的她满脸是血,身上也有成片成片的血迹,其中有别人的,也有她自己的。 张云逸比较识相,没做多大反抗,他只不过杀死了三个沙贼,然后就被一大圈悍匪围攻,最终被绑起来扔到铁笼里。 走进帐篷,朱清拖着已经昏倒地刘振林,将他扔进铁笼内。张云逸看着倒在自己脚下的刘振林,有种说不出的滋味,这是必然的。自刘振林说出那句“这栅栏怎么能行”这句话,张云逸便知道自己肯定是要被抓了。玩儿火必自焚,没成想烧的这么快。 “小子,你们的演技很不错!我居然一开始相信了!可后来呢,你们还不是露出了马脚!”朱清低头看着张云逸说道。 此时的张云逸靠在铁笼上,他努力让自己坐起身来,整理了一下领口,直视着朱清的眼睛,淡淡地说道:“留着我们何故?” “让你们亲眼见识一下你们的失败,是多么的彻底!”朱清冷冷的说道,脸上始终挂着一抹淡笑,张云逸苦笑几声,回过头看着萧风铃脸上的血,不再看朱清的脸色,背后传来朱清的声音:“她会死在你面前的,那个阿拉伯丫头也会死在你面前!你一个男人却无法保护自己身边的女人,真是悲哀!”说完,张云逸心头微微有些触动,陆晨就是自己的女人,最后却惨死家中…… 见张云逸了有了一丝恼怒,朱清继续添油加醋:“哎,我差点儿忘了,你已经不是男人了,你偶尔会变成女人!一个只会搔首弄姿的……”忽然,张云逸挣脱了绳索。 第八十四章 回营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跳起来透过铁笼一把抓起了朱清的脖颈,另一只手抓起的头发往铁笼里猛的一拉,朱清被打断了话语,疼的她直呼救命。张云逸死死地拉扯着她。转眼间铁笼被打开,那位面色冷峻的黑衣男子走进铁笼里抡起木棍打在张云逸后脑。 只听“咔!”地一声,木棍被打断,张云逸却仍是不放手,他紧咬着牙关,眼睛里布满血丝,用尽全力撕扯朱清的头发。黑衣人对他开始一顿暴打,可张云逸好像没有了痛感。没办法,朱清只好割爱,她切断了自己的长发,用弯刀在张云逸身上留下几道印记。张云逸不是铁人,不一会儿便倒在铁笼内,手里还攥着朱清的头发。 在帐篷里被张云逸忽然袭击,朱清的内心恼怒。可一走出帐篷看着这偌大的金矿,是自己带人发现的,朱清心里一阵阵地暗爽,她连忙亲笔书信给库鲁看,要是这金矿被他们霸占下来,不知道每年能创造多少效益,想想就兴奋。 她不仅告诉了库鲁,而且又写了一封信送回营地,让营地里的众人做好准备,到金矿区来守护。 书信是晚上发出去的,第二天下午朱清便收到了来自营地的回信。 平时给营地里传信也只是下达命令,从未收到过部下的来信,怎么今天有来信了呢。朱清手里握着小木筒,她稍稍有些木讷,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在朱清心头,她捏碎木筒,将书信打开,里面用汉字书写着: “多谢你找到了金矿,我的那三位朋友还好吧!希望在你收到来信的时候他们还没死,如果他们死了,那你这四百多个沙贼兄弟就得被我流放了!流放是不是很可惜,那可是四百条人命啊!我看还是贩卖掉他们好了,那价值也足以我后半生再无忧愁!”看到这里,朱清气得嘴唇直哆嗦,她怎么也想不到那阿拉伯丫头居然可以控制住自己四百个部下,也许她是在虚张声势,吓唬自己。 接着往下看:“金矿的位置我已经知道了,我可以随时将它公布出去!你只要把我的朋友们放了,我不仅会保守秘密,而且可以饶你一命!记住,我不是你见过的普通人,我能让你哭,苦的很惨!要多惨有多惨!三日之内我要见到我的朋友们,不然,我一天杀你五十个部下,他们的脑袋我会给你送过去的!” 看完书信,朱清整个人愣在靠椅上,她双眼迷离,一种说不出挫败感。四百多个部下,其中有二十几人的强者,个个实力不凡!就算是他们再没脑子,也不至于在这几天之内被囚禁吧!那贱人一定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真是卑劣! “来人啊,给我准备快马!”朱清大声喝道,帐篷外走进那位黑衣男子,他点点头,听朱清继续说道:“去把他们三个带上,再带二十位高手过来!我们要夺回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说罢,黑衣男子得令,回身准备出去。 这时,朱清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问道:“对了,不知高人名讳,为何如此帮我!”这个黑衣人是两个月前朱清临行时库鲁强加给她的,他在营地里话不多,这两个月来与朱清的对话不超过三句。他实力强硬,在沙漠中旅行时击败了众多遇到的游侠。到现在朱清也不知道他是谁,今天他又帮自己收复了刘振林这个刺头,她想感谢感谢这位男子。 黑衣男子停顿了一下,冰冷地回道:“有些事,说出来对你我都没有好处!”语毕,朱清不再多问,看着黑衣人走出帐篷。 另一边,张云逸他们三人醒来,他自己再次挣脱了麻绳的束缚,并且个萧风铃解开了绳索,表面看起来他们都被绑着,实则很轻易地就能自己解开。刘振林被绳索继续捆着,张云逸不想给他解开,只是一脸鄙夷地看着他,现在的张云逸真想吐他一脸口水。刘振林自知理亏,也不要求张云逸来解开自己,他躺在地上,眼睛看着帐篷顶,要是自己会飞那就好了…… “哧啦~!”一声,昏暗的帐篷忽然被打开,一阵寒风吹进,张云逸几人冷的直打颤。阳光刺眼,照的他们睁不开眼。黑衣男带人走进帐篷,示意他们将几人带出来。 打开铁龙门,张云逸从地上站起来,看着黑衣男子说道:“喂,小子,你要带小爷去哪儿?”话一出口,几个沙贼忽然把他按在铁笼上就要殴打。黑衣男干咳了几声,示意他们别在意,不要浪费时间,快走。 被带出帐篷的他们三个再次被推上一架马车,马车是特制的,看上去就像是个囚车,没有顶棚,没有墙壁,只有一个手腕粗细的铁栅栏,这又是一个铁笼子,而且是露天铁笼。看着铁笼的栅栏,张云逸喝道:“老子要尿尿,等会儿再上车!” “我也要去!”萧风铃赶紧搭茬,实则张云逸不想上茅房,只是给萧风铃一个解内急的理由。于是乎俩人被带到一边的茅房,张云逸站在茅房外看着这广袤无垠的大漠,荒无人烟,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要是自己在这儿跑了,那也就等于死了,还不如跟着他们,看看自己能被带到哪儿。 很快,三位“囚犯”上车,黑衣男子亲自赶车,与已经准备好的朱清一起上路。 朱清不喜坐马车,她骑着骆驼走在队伍前端,一边走着一边勘察地形,希望在自己不在这儿的这段时间金矿不会出什么问题,她约莫着差不多十天的功夫库鲁就能派强者前来驻守,到那时候自己就轻松多了。 第八十五章 发现金矿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白天骄阳烈日,晚上冰冷刺骨,沙漠中的旅途就是这般。张云逸他们三个在四面透风的囚车里,白天热的要死,晚上冷的要疯。 他们出发已经有三天的时间了,从路线上看,像是在往营地走。张云逸不知道朱清收到的来信,还以为紫妮娜也被抓住了。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被沙贼活活折磨死了,他略有遗憾,遗憾自己没能在当时劝住紫妮娜,更遗憾自己在离开营地之前,跟紫妮娜闹得很僵,现在再一见面就要共赴黄泉,真是讽刺啊。 朱清骑着骆驼放慢了脚步,逐渐靠近囚车,对正在跟萧风铃说话的张云逸喝道:“喂!还有心情调情呢?你们马上就要死了,我可以满足你们一个良宵,要不要啊?”说着说着,她脸上浮现起一抹淫秽。张云逸也不在意她的话,头也不回地说道:“行啊,若是与你共赴良宵,想必明天到达营地后你又舍不得杀我了!” 言语之间火药味儿十足,将死之人无所畏惧,朱清要敢现在走进铁笼内,张云逸、刘振林两人就敢把她扒光了晒太阳。朱清听得他挑衅的话语,对他做出一个鄙视的手势,继续说道:“听着小子,你们的命太硬!我一时间还啃不动,明天上午到达营地后,你们有机会逃生,当然这要看你们的表现了!” “什么?”刘振林忽然抬起头问道,他急切地想要逃生。刚登上鹰爪门门主的位置,他可不想这么早就见上一代门主。“要我们怎么做,我听你的!你说吧!” 他的话语中带有一丝乞讨,萧风铃最鄙视贪生怕死的人,她忍不住抬腿一脚踹在刘振林的腰上,冷冷地说道:“没骨气,真给汉人跌份儿!” “你他娘又不是汉人,管老子那么多做什么!”刘振林回头怒道,紧接着,张云逸跳过来一脚踹在他后脑勺上,刘振林的脸直接撞向铁栅栏,只听:“铛!”的一声,头破血流,鲜血顺着刘振林的嘴角滴落在车上。张云逸怒视着他,不稀与他说什么。 “哈哈,真是有趣!”朱清免费看了一场好戏,继续说道:“很简单,只要你配合我,我放你出去后你去杀死那个阿拉伯丫头,那你就能活下去了,保不齐我一时高兴,把那天陪你的姑娘也一并送给你呢!”说罢,刘振林吐出几口淤血,接着说道:“好,只要我能活下去,我什么都可以做!不就是杀了那老娘们儿吗,我做……” “铛!”又是一脚,刘振林又一次“亲吻”了铁栅栏。张云逸一脸鄙夷地看着他,冷喝道:“真不知道高胖子怎么有你这么一个丢人现眼的大舅哥呢!” 刘振林也不搭理他们,看着朱清派人将铁笼打开将他释放,在他被释放的那一刻,刘振林回身一把抓起张云逸就要打。 张云逸也不甘示弱,挣脱开绳索就和刘振林在铁笼内开打,萧风铃也是系地活扣儿,解开绳索拉住刘振林的头发就开始踹。两人打一个,刘振林的功夫在狭小的铁笼内施展不开,张云逸抱着他的脑袋,萧风铃在一边踢打,小小的铁笼里好不热闹。 互殴了一会儿,双方僵持不下。 “够了,走吧!”朱清抬手制止道,一干沙贼将他们三个拉开。张云逸捂着肚子上的伤口,眼神恶狠狠地看着刘振林。 他多少知道些信息,朱清想派刘振林去杀紫妮娜,说明紫妮娜没有落入沙贼之手。这么一想,自己跟萧风铃有可能死不了。而且朱清不亲自动手,更体现了她的胆怯,她不敢与紫妮娜交手,没准儿现在的紫妮娜已经出手,营地现在是个什么鬼样子还不确定呢。 刘振林被朱清带走,单独居住一个宽敞舒适的车厢,好酒好肉的招待,他心里想着就算是明天被紫妮娜捅死了,那也算是死前吃了一顿好的!朱清答应他的不止是活命,而且有几车金沙赠与他。只要他能漂漂亮亮地任务完成,让鹰爪门帮助库鲁稳定北方的游牧民族,让他们不往金矿区这边走,库鲁便可答应分他一些金子。 那个巨大的金矿刘振林见过,就算是分他一分那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朱清不知道刘振林就是鹰爪门的新门主,而他也没有交代。为了保持了一种神秘感,他不敢说出自己的身份,省的让沙贼们看不起鹰爪门。 夜幕下,车队没有停止前行。朱清希望明天上午回到营地,早一天回去,自己的部下少受一天罪。 与此同时,营地中。在前几天紫妮娜发动了一场哗变,用她“打点”好的关系,不到三个时辰的功夫便用各种泻药稳定住了四百余人。之后总部派来的一百多沙贼也被鹰爪门门人击溃,最后他们一大帮沙贼被紫妮娜囚禁在各个帐篷里,他们被五花大绑着,由一百多位鹰爪门门人养家看守。紫妮娜预计朱清会带人杀回来,所以她事先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当下,紫妮娜坐在大帐中看着营地的布防图。那时四百人的安排,现在要用一百来人去防守,的确有些吃力。紫妮娜曾经是个游侠,没有一点指挥的经验,还好有查娜尔一直在旁边辅佐她,不然这一百多人定会被累得团团转。 “这边需要严加看守,因为那是胡杨林,容易藏污纳垢!”查娜尔指着营地的右侧说道。紫妮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将手里的毛笔在胡杨林边上抹画了几笔,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嘿嘿,是这里吧!我一会儿派四十个人过去,应该没有问题!” “嗯,那儿最少需要四十个人,而且必须是隐藏着一半儿,就算是敌人冲进来,我们杀他们个措手不及!”查娜尔点点头说道,其实她不比紫妮娜懂多少,只不过平时跟着看朱清的布防,看的多了自然会一些。 第八十六章 逆转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接着,查娜尔一连指出几个防御薄弱的位置,紫妮娜也不懂,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手里的毛笔没有停歇,在纸上画来画去。之后,整个布防图上抹画成一团糟,也只有紫妮娜自己看的懂那是什么,她满意地看着布防图,对查娜尔感激道:“还好有你在,不然我只有把那几百个沙贼都砍死了,那么多人死了真是太可惜!谢谢你了!” “别这么说,没有你的实力,我也不能逃出生天!”查娜尔低头说道,眼神中闪过一丝狐疑。紫妮娜没注意她,一心满意地拿着布防图离开了。 次日清晨,紫妮娜一大早便走出帐篷,站在门口伸着懒腰,高挑的身材一览无遗,在晨光下显得更加妖娆。 一帮巡逻的鹰爪门门人从门前走过,看着正在活动身体的她高声说道:“紫大姐早!” “你们也够早的,打起精神来!”紫妮娜一边弯着腰一边说道,起身后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里暗暗说道:“我姓卡特,不姓紫……” 一天之计在于晨,明天清晨是紫妮娜最忙碌的时候,巡视布防,安稳囚犯的情绪,检查各种物资的储备。一趟巡视下来,一个时辰的时间便花费掉了。当他们都吃完早饭后,紫妮娜到厨房的时候只剩下一些残羹冷炙,她对吃的很讲究,但现在不是讲究的时候,她也就随意吃点儿。 当她安下心来坐在靠椅上准备享受“剩饭”时,查娜尔从门口跑进来,神色有些慌张,嘴里大口喘着粗气,一边挥挥手,一边想要说些什么。见状,紫妮娜不得已放下手里的馕,回头说道:“别着急,慢点儿说!怎么了?” “她……他们都来了,朱清带队,一共有三十多人,各个都是器宇不凡的悍匪,我们怕是不好打!”查娜尔喘着粗气说道,她脸色憋得涨红,不知道用多短的时间跑了过来通知紫妮娜。 她的话刚一说完,紫妮娜便起身走出厨房,查娜尔赶紧从后面跟上,一边跟着一边嘱咐道:“你先别着急跟他们开战,很可能他们带来了其他的神秘高手,我们要小心啊!” 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紫妮娜不打算再客客气气地,她在前面小步快走,背对着查娜尔说道:“你不用管了,记着藏在我身后,我保护你!不就是个乳臭未干的沙贼吗,我紫妮娜一手就能捏死她!” “哦,那真是太好了,既然你有那么强,那我真替朱清捏把汗啊!”话一出口,查娜尔忽然向前猛走几步,抬手一刺,只听:“噗!”地一声,紫妮娜只顾着快走没有防备,被她一剑刺穿了后腰,她的浑身一抖,身体因为那一刀而变得软弱。查娜尔见状连续又刺了几刀,紫妮娜背后血染一片,她努力地转过头来,看着查娜尔那一脸的冷笑,喝道:“为……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哼,你这个小贱人,你也不看看这是哪儿,这可是沙贼的地盘,这是大荒漠啊!”说着话,查娜尔的面孔因为狞笑而变得扭曲,手里再次举起那一把利刃。 忽然,只听耳边传来:“嗖!”地一声,一小块飞石击中了查娜尔的手掌。她疼的尖叫一声,身体向后倒退了一步。紫妮娜趁机夺过了利刃,在查娜尔右腿上留下一条永不磨灭的伤痕。 这时,背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刘振林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紫妮娜小心,那不是你的朋友,那是朱清!你的朋友她……她已经不在了!”说着话,紫妮娜站起来回头看着他们,只见刘振林站在马车车顶上,身后跟着两位伤员,他们是张云逸以及萧风铃。 看着他们赶来,紫妮娜会心地笑了,没有哪个人是靠的住地,也只有他们。 另一边,朱清抬手撕下脸上的肉皮面具,对他们几个喝道:“你们!怎么回事,哪个黑衣男呢,他人呢?”朱清表情略有惶恐,她知道自己的实力,如果没有黑衣男的帮助,以她自己,恐怕连受伤后的紫妮娜也打不过。 她下意识地向后退着,刘振林从车顶上一跃而下,走到紫妮娜身边将一瓶疗伤药给她,萧风铃两人立刻围过来,将紫妮娜搀扶进一旁的帐篷里。张云逸不方便在里面帮忙,他自己在帐篷后上着药,那药力比伤口的疼痛还来劲,抹上去后别提多提神儿了! 这一边,刘振林步步紧逼,双手架在身前,一边靠近朱清一边笑道:“你以为我会帮你吗?我之前已经错了,已经被贪婪蒙蔽了双眼,我居然排挤张贤弟他们,现在我懂了,只有他们让我值得信任!信念让我无比强大,信念让我战胜了黑衣小子!”说着话,刘振林一个箭步向她冲去,一把攥住了朱清的脖颈向一旁的帐篷里猛地一甩。 只听:“砰!”地一声闷响,朱清被他推进帐篷里,紧接着刘振林冲上去就要用拳头再教训朱清,可没成想朱清抬腿一脚踢中了他的下颌,他嘴里喷出一口鲜血,之后朱清抓住机会从腰间拔出另一把短刀,在刘振林肩头留下两个喷血的孔洞。几个照面下来,刘振林竟然渐落下风,他跌跌撞撞地向后靠着,抬手示意准备冲上来帮他的弟兄们别动。 “小贱人,你还有点儿实力,不知道你能否顶得住我这一招儿呢!”说话间,刘振林双手紧握,只听:“刺啦!”一声,刘振林背后的大衣瞬间被涨暴,他的体积顿时大了一圈,双臂裸露在外,露出一双结实的胳膊。双臂上的血管暴起,犹如一条条蛟龙盘踞在浇筑般的胳膊上。他稳了稳身姿,左手放在右臂上,微笑着说道:“你知道我为何被称为铁手吗,就是因为我这双‘龙臂’,今天你很幸运,可以感受一下它的力量!” 站在对面,朱清将自己的长袍退去,显露出傲人的身材,她右腿上有一道血痕,肤若凝脂一点红,显得整个人更加妖娆。她毫不畏惧刘振林的突变,对其不屑地说道:“肌肉男子我见过许多,你又能吓得住我吗?看招儿!”话没说完,朱清一跃而起,抬腿就是一个高扫腿,刘振林没有后退也没有躲避,只是举起左臂挡在脸前。 第八十七章 放手一搏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啪!”地一声,刘振林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朱清顿时脸色巨变,右腿给她传来一阵阵痛感,她收回腿脚,稳住身子。心里暗暗说道:“怎么像是踢向了一块石头呢,死硬死硬地!” 结果在刘振林意料之后,他大笑着,缓步向朱清走去。 见状,朱清拔腿就跑,现在不跑更待何时。刘振林也不去追她,从自己口袋中拿出几块石子,抬手一弹,“嗖!”地一声,石子正中朱清的右腿,她疼的一个趔趄,紧接着又是几颗石子飞去,几乎全中。朱清被打的毫无还手能力,倒在沙地上不过你再站起来跑远。 “哈哈,贱人你再跑啊,怎么不敢跑了呢!”刘振林看着不远处倒下的朱清嘲讽道,朱清趴在地上,看着刘振林一步步向自己走来,她脸上的惊恐逐渐消失,她笑了,笑得那么纯美、那么迷醉。 见她对自己笑,刘振林心里暗骂:就算是你脱光了躺在那儿,老子也不会上当!可惜他想的太多,朱清并没有要诱惑他,反而好心地对他提醒道:“请问,黑衣男被你关押在哪儿了呢?” 一语点醒梦中人,刘振林愣在原地,抬手一拍脑门:“哎呀!糟了!那小子被我扔在那一群沙贼窝里了!”话音未落。身后传来一声声弟兄们的呼救,他回头看着他们被一大群沙贼包围起来围歼,喝道:“该死,都给我住手!”说话间,刘振林脚下生风,猛地向人群中冲去。 忽然,一道黑影挡在其面前,抬手一拳正中刘振林的面部。 “砰!”刘振林被打飞在地上,身体在沙地里向后滑出去十几米远。 躺在地上的他满脸是血,嘴里、鼻孔、耳朵眼,就差眼睛里也冒出血丝了。他努力使自己翻过身,咳嗽出一大滩淤血,余光看着那位黑衣人向他走来,他刚要抬手阻止他。却被其一脚踢在腹部,这次他没有再飞起,反而是在地上纹丝未动。腹部的剧痛促使他弓着身体,脸上被血沾满,谁也看不出来他的表情,不用猜一定好不到哪里去。 “小子,你刚才对她做了什么啊!”说完,黑衣人抬腿又是一脚。只听:“咔嚓!”一声,刘振林被其一脚踩中了手腕,断裂声传来。他疼的嘶吼起来,吼声震天,在沙漠的天空上回荡着。不一会儿,嗓子喊出了血丝,再也叫不出声来。疼痛让他浑身颤抖,气息不稳。黑衣男子蹲下身来将他提起,面对面的质问。 “小子,你刚才对她做了什么啊!”眼神中带着愤怒与仇意,他恨不得一口咬碎刘振林的脑袋。刘振林已经说不出话来,张了张嘴没出声。黑衣男看着他的嘴型,心里的恼怒更添一分,都到这份儿了,还敢骂我!他再次将刘振林摔在地上,抬手要折断他另一只手腕。 忽然,他猛地回手一把攥住一根射向自己的羽箭,在手里将其折断。 不远处,萧风铃手持弯弓,看他折断了羽箭后,接着又连续射出几根。这几根箭被他接连打落,一边打落着羽箭,他一边往萧风铃这边走来。黑衣男子虽其貌不扬,但实力超凡。萧风铃眼看着他便走进了自己,抬手一把夺过了弯弓,在她面前直接将弯弓折断,恶狠狠地摔在地上。眼睛怒视着她,低声说道:“别惹我!” “邦!”张云逸忽然出现在黑衣男子身后,拿起木棍往他头上就是一敲,也算是报了一棍之仇。但他这一棍与其丝毫没有作用,他回过头来冷眼看着张云逸,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后脑,:“我说了,别惹我!”话一出口,张云逸转身就躲,黑衣男子就知道他会躲开,索性先他一步走在他身旁,一拳打在张云逸的左腰。 “咳!咳!”张云逸被一拳打得岔气,向右猛走了几步后身体弓下来。片刻间黑衣男子便移动到他身旁,抬起手肘猛地一砸,又是:“啪!”地一声脆响,张云逸趴在沙地上,想站起来却没了力气。 张云逸自始至终都在给朱清找麻烦,黑衣男对其恨之入骨,他从身后抽出一把短刀,这是他今天第一次动刀子,看来张云逸是凶多吉少了。可是,他拔出短刀后没有刺向张云逸,而是忽然将短刀扔向背后。果不其然,背后那个虚幻的人影在短刀下显现出来,她一手攥住了手刃,鲜血顺着手指间低落到沙地上,染红了枯燥无色的沙子。 “你还能战斗吗,别再硬扛着了!紫妮娜……”说着话,黑衣男转过身来,眼睛直视着紫妮娜的眼睛。 两人眼神交错,紫妮娜好似从他的目光中察觉到了什么。她一把甩开短刀,抬起带血的手指指着他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名讳,这是为何?” 黑衣男面不改色,一边拍打着身上的沙砾一边回答道:“你的丈夫,他可真是条汉子啊!可惜,他却不能与你长相厮守!你最后还是输给了我们二姐!”话中带刺,句句刺向紫妮娜心中最痛的一块,紫妮娜感觉自己在他面前没了隐私,她尽力平复了一下心情,故作平和的问道:“你是谁,和他是什么关系?” “没关系,只有几面之缘!”黑衣男冷冷的说道,他没有要与紫妮娜打斗的兴趣,回过头抬手又要打张云逸,再次听到紫妮娜的问话:“为什么?你在朱清身旁却一直不说话,你跟她又是什么关系?” “咚!咚!”黑衣男在张云逸的背上打了两拳,没太用力。因为他也在想自己跟朱清是什么关系,几乎每个女性头领都有一个默不吭声的保镖,那自己也是保镖吗,只是个保镖吗?他想不通自己这么强的实力为什么要做一个没权力的保镖……在他想问题时,紫妮娜已经走到两人近前,以极快的速度将张云逸掳走,回手给黑衣男子撒了一些药粉。 第八十八章 张姓男子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那些死高纯度的迷迭香,只要被花粉击中鼻孔,任他是再强的强者也会受到影响。可黑衣男这几天正巧感染风寒,那些药粉好似沙砾一般略过脸前对他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他打了几个喷嚏,抬腿一脚将扶起张云逸的紫妮娜踢倒在地。 从腰后拔出一把短刀在其肩上一插,献血顿时冒出。紫妮娜疼的嘴角抽搐,双手依旧不放开张云逸。此时的张云逸被折腾醒来,一看他俩正在抢夺自己,他张口对着黑衣男的手腕就是一口,黑衣男被他这么一咬,心里更加恼火,用膝盖直接撞在他受伤的腹部。张云逸疼的松口,被他甩在一边。 “小子,敢咬我!紫妮娜,你快滚,我答应过那个人不会杀你,我们沙贼都不会无故杀你,你要是现在离开,我可以既往不咎!”黑衣男正视着她,希望她不要再这儿浪费自己的时间。 紫妮娜看着张云逸他们,苦笑几声,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我若是现在离开,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来吧,我看你有多少本事,大不了一死,死在这儿总好过没人陪葬!”说着话,紫妮娜将内力聚集,准备最后一战斗。背后的伤口还没有愈合,她管不了那么多了,黑衣男看她一心求战,也不再拒绝。 他拖下黑衣长袍,露出一件白色绒衣,挽起袖子,手臂上的血管显而易见。左手摸着右臂,右手伸出食指与中指。力气聚集于中指与食指上,他了解紫妮娜的实力,虽然现在身受重伤但依旧不可小视,一上来便用自己的看家本领:“二指探月”。 紫妮娜看着他的手势,好似有些熟悉。她从不轻敌,摆好架势等待迎击。 微风习习,带来一阵阵凉意,风丝席卷着沙砾,在两人之间缓缓飞过。通常风沙过后便是一场厮杀,可这风有些奇怪,细水长流,源源不断,像是故意阻碍两人的对决。黑衣男觉得有一丝不对头,他回头看着自己的部下们,他们已经将一百多鹰爪门门人捆绑好。眼睛瞟向另一边的沙丘,只见沙丘上好似有个人影,若有若无。这股邪风从那沙丘而来,向远处飞去。 眨眼间,风沙越来越大,紫妮娜在这边根本看不清黑衣男在做什么,反之黑衣男也是如此。微风逐渐边做狂风,狂风在沙丘间呼啸,发出一阵阵“鬼哭狼嚎”般的声响,那声音好似来自地狱,而且带有一层层席卷而起的沙砾。 他们停下手里的手势,眼睛看向那一侧的沙丘,的确是有个人影,而且他正在往这边缓缓走来,风沙在他身边庞璇,一圈又一圈,萧风铃抬头看着沙丘的人影,她欣喜万分,激动地说不出话来。随着风沙越来越狂躁,那人的身影逐渐靠近。百丈、数十丈、十几丈、由于风沙围着他打转,他们看不清来者的面貌,黑衣男子有种不祥的预感,他回头一看倒在一边的张云逸,想着先杀了这小子再说。 说做便做,他三五步走到张云逸身边,张云逸剧烈反抗被他一掌拍翻在地,他踩在张云逸肩头,拔出短刀,半蹲下身子,高举着短刀,笑道:“小子,你不该来的,不该惹沙贼的!”说罢,一刀刺下,只听:“啪!”地一声,刀剑刺中了张云逸的后颈,可惜有一片铠甲挡在两者之间,刀剑被铠甲片顶弯,失去了锐利。 黑衣男一愣,看着自己眼前的一个高大影子,影子遮住了日光,将他们笼罩。见状,他不禁吞了口口水,眼神中闪过一丝桔色。紧接着,背后传来一句男子的浑厚声音:“喂!请问一下,你踩着的这个男人,是不是姓张啊!” 声音低沉具有威慑力,黑衣男一时间没敢回复,“喂,你踩着的这个男人是不是姓张啊!好奇怪,你是哑巴吗?”说着话,那人一手拍在黑衣男子肩上。忽然,黑衣男子回身一刀刺向他,只听:“唰!”地一声,快刀刮破了空气却没能刺中那位男子。 再转过身来,张云逸已经被人救走,那位救他的男子就站在那儿,手里拎着虚弱的张云逸。 “好过分啊,居然把我心爱的弟弟打成这样,比我娘打我都狠啊!”男子看着张云逸说道,眼睛自始至终没有看黑衣男子,此时的黑衣男子已经被他的速度震得不敢乱动。 眼看着男子将张云逸交给紫妮娜,并对其说道:“拜托了,先帮我照看他一下,辛苦了!”说着话就对她深鞠一躬,姿态相当恭敬。话语平和,客客气气。紫妮娜有些木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猜不透他是怎么躲过那一刀的。 “嘿,你是谁,为什么……跟那小子那么像!”黑衣男拿着刀指着他说道,声音哆哆嗦嗦,话语中透漏着恐惧。手里虽然握着尖刀,显然那把已经弯了的刀没多少威慑力。听着她的话,男子回身看着他,将自己的大衣一脱,露出一身华丽的祭赛国官府,胸前一只刺绣的雄狮,雄狮眼睛是红宝石镶嵌地,华丽中不失威严,肩头绣着鱼尾纹路,很明显是一个武官,而且地位不浅。 “在下祭赛国西郡粮道守郡兼平北大将军张云火,不知你为何伤我小弟呢!”男子对他施礼道,黑衣男看着他的面孔,脸上开始了一阵阵的抽搐,西郡太守张云火,在荒漠一带的名头显赫,以至于各路沙贼都不想与他撞见。现在自己殴打的居然是他小弟。黑衣男子一脸黑线,说不出的后悔,分明两人长的那么相像,而且名字也很顺,自己怎就没看出来呢。想到这儿,他身体一阵颤抖,正要开口请罪。 忽地,张云火指着另一边正在往这里缓步走来的那人吼道:“别吹风了!你脑子秀逗了吗,吹脏了我的官服,你来洗啊,你会洗衣服吗?” 说话间,飓风围绕的男子走到黑衣男子背后,抬手一把抓起他的后颈,往前猛地一送。只听:“啪!”地一声,黑衣男直接摔了个“狗吃屎”,他一头扎进了沙地里,就像是受惊的鸵鸟。 第八十九章 大逆转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那男子一袭黑衣,身材高大,一头短发在风中有些凌乱。一张国字脸犹如雕刻,高挺的鼻梁,微微弩起的嘴边长有一抹浓黑的胡须,如鹰隼般敏锐的眼神,一对剑眉不怒职位,眉宇间透漏着一股霸气。腰间别着一块金属腰牌,腰牌单字一个“捕”,此人正是威震八方,名扬四海的祭赛国手腕:萧龙士。他斜视了张云火一眼,回过头看着站在一边的小妹,轻声说道:“辛苦了你了孩子,没事吧?” “嗯……”萧风铃没有过多回答,直接扑在兄长怀里。 两人的出现让形式很快扭转,黑衣男被张云火扽起来后折断了双腿,用他自己的衣服将他自己绑在帐篷外的木头柱子上,张云火与萧龙士两人谁也不搭理谁,各自照料着自己的小弟、小妹。一干沙贼看着他俩那虚幻的招式,谁也不敢贸然上前救人。 朱清被捉拿,那四百位反抗的沙贼被萧龙士以一人之力皆数打成了半残,然后再次扔进帐篷里严加看守。张云火在一旁看着他收拾残局,那快速而有力的身姿,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大哥,而且他们的年纪相仿,临近不惑。 一上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四百多个沙贼被捕,当然不算那一百多在刚才的激斗中死去的人。萧龙士在十几天前收到了家中的来信,说是小妹在月氏国边境受到了麻烦,他便从真腊直线赶来,还好赶上了时候。张云火的驻军距离此地不到一千里,张云逸在前一个礼拜从营地里给他亲笔书信,还好那只鸽子飞到了。 他们在月氏国里相遇了一次,后听到有人说沙漠深处驻扎着一路沙贼,他们便一起赶来,果然他们的小弟、小妹都在这里受罪。 张云火只是救下了自己的小弟张云逸,其他事他并未出手。正午时分,几人围聚在大帐内议事。张云逸已经苏醒过来,当他看到萧龙士就坐在自己面前,他吓得浑身哆嗦,身体向后靠着,当然张云火从帐外进来后,他安心了许多。 作为西郡守郡,张云火的官职要比萧龙士高一些,他有三十岁的年纪,曾经在军队里是个刺头儿,说话讽刺味道十足。再次面对自己家族的“敌人”:萧氏一族。他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你不是在追击舍利子吗,怎么跑沙漠里来观光了?哦!对了,是朝廷的补助给的多,对吧?”说着话,张云火回头看着弟弟,眼神给予他自信。张云火知道弟弟是被谁抓的,而且在监牢中受了很大的委屈,当他第一次在监牢里看望张云逸时,他几乎被严刑拷打的不像样子,趴在地上像个将死之人。 因为那件事,张云火对萧氏一族很有敌意,他甚至排解所有姓萧的战士加入自己管辖的北方军。 当年张云逸入狱时有很多疑点,六扇门一口咬定是他做下的滔天巨案,所以在天牢内对他进行了非人的拷打,就那样,张云逸始终没有承认。那次牢狱之灾给张云逸心里留下很大一片阴影,他始终不想提起那段过往事。 听着他话里的不满,萧龙士毫不在意,他抬手拿出一根烟卷点上,猛吸了一口,突出一抹淡淡地眼圈,眼睛看着茶几,幽幽地说道:“我怀疑你弟弟偷走了舍利子,而且六扇门已经收到了证人!” “哦!是吗,那个该死的证人在哪儿呢,我怎么没听说过呢!”张云火忽然从椅子上站起来说道,他神情有些激动,眼神中杀意流转。萧龙士没搭理他,继续说道:“证人名叫高昌乐,在路上摔下悬崖死了,我们正在找尸体!” “呵……又是你们六扇门干的好事!”张云火冷笑一声,继续讽刺道:“如果这么算!你妹妹也是最有嫌疑的,她失踪了两个多月,舍利子没得那天她是总指挥官,她难道不该被严刑拷打,被打成半死之后强行按上手印,然后就表明她招了吗!”说到这儿,张云火已经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起身直指萧风铃。他的样子把萧风铃吓得一愣一愣,直吞口水。 “你够了!是我让六扇门不再管你弟弟越狱的事,你还想要我怎么做,把我也抓进天牢里拷问吗?”萧龙士低声说道,双手按在桌子上们努力克制着自己心头的怒火。 气氛很紧张,两个高手在谈判,其他人不敢随意插话。 大帐里安静下去,一点儿声音也没有,他们每个人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张云逸看着兄长在于萧龙士硬砰硬,他知道二哥的实力,真打起来不会是萧龙士的对手。萧风铃也同样看着自己兄长,他在萧风铃眼中亦兄亦父,威严而不失柔情。她抬手轻拍萧龙士的肩头,轻声劝道:“也许,陆家一案对张云逸没有关系……” “你懂什么,那是悬案,张云逸有最大的嫌疑!”萧龙士回头对其说道,声音有些僵硬,萧风铃低下头不再敢说话。 这一边,张云逸劝二哥不要再过头了,这次写信让他过来是为了送他一个礼物,也算是送帝国的一个礼物,那就是金矿,那个巨大的金矿可以让祭赛国变得富有,让祭赛国重新充满生气。这个金矿才是正事儿,其他的可以放到一边。 险些忘了正事,张云火这次来不是一个人,在他身后有一支三千人的骑兵兵团,张云火性子急,还好性子急,快速地赶过来了,不然再也看不到自己这个唯一的弟弟。他们将往日的恩仇先放到一边,派人将朱清带进大帐内,萧龙士亲自审问…… 第九十章 回家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很快,朱清交待了她所知道的一切,这个金矿没有主人,谈不上是谁的,所以只要有人先占下来,那就是谁的。 很明显,现在张云火的兵团就在不远处,他的势力远压沙贼库鲁一头,而且他还有祭赛国做后盾,这个金矿就被祭赛国“名正言顺”地占下了。由于朱清不是祭赛国人,所以他们没有权力将她关进祭赛国的大牢。 张云火提议把她流放,萧龙士决定把她杀了。双方争执不下,最终由张云逸两位受害者决定:流放!张云逸觉得自己跟她无冤无仇,没必要杀死她,萧风铃更本不知道她是谁,然而她也受到了惩罚,所以她决定有点儿人情味儿,将其流放。 当天下午,朱清与黑衣人两人被放走,他们渐走渐远,很快便离开了营地,离开了众人的视线,他俩身上都是伤口,在荒无人烟的沙漠中被流放无疑是慢性死亡。 之后,在太阳没落山之前。萧龙士追赶上来,亲手折断了他们的脖子,他不允许曾经欺负、殴打自己小妹的人活在世上。 今天整顿,张云火决定明天一早前往金矿查看情况,当然不是由他带队,他要回京。因为再有一个多月就是他们母亲的六十大寿,他可不想错过这个机会。有了白天的磨合,晚上他们在一起吃饭时还算和谐。刘振林队伍中有能歌善舞之人,他叫部下们在大帐前升起篝火好好庆祝一番。 每个人都喜欢狂欢,所以气氛很融洽,直到张云逸说出了他俩被逼吃阴阳丸的事…… 大帐外的篝火晚会仍在进行,大帐内两位“家长”正在教育自己的晚辈。 张云火哭笑不得,萧龙士板着老脸。张云逸两个晚辈坐在凳子上,一声不吭,不敢看他们两个。 就这样,他们在大帐里干耗着,没人想先开口。阴阳丸事关重大,维系着一个人的性命与身份。特别是萧龙士,他妹妹再有仨月就要嫁人了,要是张云逸不在二十丈之内她就会变成男的……简直是要命! “你是傻了吗,嗯?”忽然,萧龙士爆发了,“小时候我说过你多少次,危险的人物你不要去接近!现在可好,做不了新娘了,等着做新郎吧!”萧龙士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嘴角一阵抽搐,看着自己小妹那可怜兮兮的样子,他不忍心再说教。要不是个妹妹,他早一巴掌上去给他教训了! 反观张云逸这边,显然张云逸的状况不能在挨打了,不然老夫人的六十大寿就要办丧事,白发人送黑发人。张云火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在大帐内走来走去,来回踱步。 这时,紫妮娜从大帐外缓步走进来,她满含歉意地对他们笑道:“我身体暂时不太好,我要早点儿休息了,请你们小声点儿,抱歉!”说着话,她走到大帐书桌后的床板上,躺下便要休息。 看着她毫不客气的躺下就睡,萧龙士两人面面相觑。 “不好意思,你能否去别的地儿休息,我要给我笨弟弟上课!”张云火对其客气地说道,没成想紫妮娜没起身走开,反而扭过来面对着他们说道:“我认床,换地儿我休息不好,可怜一下我这个弱女子吧!张大人、萧捕头!”说完,张云火无言以对,总不能将她扔出大帐,毕竟是弟弟的救命恩人。 她这样做的意图很明显,就是不想让两个年轻人再挨骂。 这么做很奏效,两位兄长很给她明白,他俩已经安稳地坐好,细声细语地“教育”着晚辈。 紫妮娜看着他们,心里暗暗想到:“两个小家伙挺聪明,是个好戏子!” 两人讲自己的经历是这么说的:张云逸被萧风铃追捕到了乌塔城,这里是张氏一族的老家,所以张云逸想感受一下中秋的家乡氛围,萧风铃作为总指挥当然要防范所有人,可惜她防范的张云逸却没有动手,正真偷走国宝的是个波斯人,他们很强,强的让人无法阻挡,而且他们为了摆脱被追捕,而把舍利子偷偷放在了张云逸的身旁,之后张云逸得知后想要将它恢复原位,可惜为时已晚,他只有带着国宝先躲躲,毕竟他正在被追捕中,很恐惧。 之后他来到了月氏,萧风铃也追到了月氏。张云逸的踪迹被那群波斯人察觉,然后他们找张云逸来拿走舍利子,萧风铃错以为他们是在交易所以便出手捣乱,结果两人被抓,被逼吃下阴阳丸,后来萧风铃才知道事情的真相,错怪了张云逸,错怪了那个生死不明的高昌乐。 这个瞎话真是编造的有板有眼,萧龙士虽然表示怀疑,但他也没有确切的证据,现在他能再看到自己活蹦乱跳的妹妹已经很不错了,别无他求!张云火很欣慰,很欣慰自己弟弟没有做傻事,而且替帝国找到一个大金矿,这个金矿足以保释张云逸不知道多少次,陆家一案可以把他脱离关系。 次日清晨,张云逸、萧风铃两人被迫踏上回家的路,由张云火带领着他俩。 萧龙士暂时不回国,他得去料理金矿区的一些杂事,毕竟在审问中朱清说到她已经写信告诉了库鲁,而且库鲁会派人去镇守金矿区。现在萧龙士去了,还带着三千多装甲骑马,那可是一支铁血军队。他们是守护金矿第一批战士,张云火回部队后还会再派遣不下三千人去镇守,以确保金矿的归属权。 紫妮娜想回大食的希望破灭了,她身负重伤,张云火提议让她到帝都修养一段时间。当下大食正在与大唐发生冲突,任何从大唐回来的人都会受到严厉的盘查和询问,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她躲不掉。 到月氏国边境小镇里接上莎岚,一行人继续上路了。 张云火有自己的军用马车,他在队伍的最后方走着,以防止有人偷袭他们,更多的是防止弟弟再乱跑。 此时车厢内,张云逸坐在紫妮娜床头,萧风铃靠在门后,三人在小声聊天。 萧风铃很欣慰,能够回家对她来说真是太幸运了,以前在家里觉得太憋屈,结果这一出来,想家的心思越涨越高。现在唯一困扰她的就是阴阳丸,总不能一直跟张云逸保持二十丈以内的距离吧……张云逸到是无所谓,只要安全回家后不被六扇门再追捕就好,还有一个多月就是母亲的六十大寿了,他要好好表现一下。 第九十一章 换药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小逸,你兄长把那几百个沙贼怎么了,早上起来去看的时候已经空无一人了!”紫妮娜挪动了一下身子,坐起来问道。 虽然他们是沙贼,但也不至于全数被杀,而且连尸体也没见到。张云逸就知道她会询问,提前做好了准备,对其说道:“不用管他们那些亡命徒了,兄长流放了他们,是死是活听天由命吧!” “好狠毒,你二哥比我大哥狠多了,居然流放!”萧风铃瞥了张云逸一眼说道,忘记了昨天那一伙沙贼险些乱刀砍死她。她的话语张云逸不在意,斗嘴已经成为一种习惯。 “听你兄长说,祭赛国的御医有可能治好阴阳丸,你们应该轻松一些!”紫妮娜看着两人说道,也许那只是张云火为了让弟弟回家的一个引子,具体御医的能力怎么样,谁也不敢确定。张云逸对此不报以希望,而萧风铃很相信御医,她相信朝廷的一切。与他俩在车厢里闲聊了一会儿,萧风铃回第一车厢内写报告去了,她要向六扇门做一个详细的统计,统计这两个月来她自己的去向。 萧风铃一走,车厢内只剩上张云逸两个伤员。之前两人的矛盾还没有化解,张云逸一直不明白紫妮娜为何暴漏自己的身份,以至于到后来险些死在朱清的手下。紫妮娜阅人无数,自以为查娜尔是值得信任的,没成想她却是最大的告密者,当然她这样两面三刀的人在哪儿也不受欢迎,朱清亲手杀死了她,紫妮娜亲眼目睹查娜尔以及那些个混战中的死者被掩埋。 整个金矿世间受创最严重的就是鹰爪门,祭赛国是大唐的朋友,所以萧龙士用自己的权利让他拉走几车金沙,算作是对死者的补偿,当然这一切是幕后进行的,张云逸他们全然不知…… 车厢内,两人谁也不说话,萧风铃一走气氛立刻冷淡下来。要知道他们要在路上至少走一个礼拜,而且得是路途畅通的情况下。这几天他们谁也不搭理谁的话,路途会显得更加漫长。 作为男人,张云逸不打算在于其怄气,他回头干涩地笑着,抬手刚要说话。忽然车厢侧门被打开,一阵微风连带着几丝风沙卷进车厢内。 “抱歉,起风了,到换药的时间了,来吧!”莎岚走进车厢内,回手关好车门。她脸上一如既往地挂着微笑,微笑中带有一丝丝羞涩。她先给张云逸换药,他的伤口都在明处,容易更换。 “斯~!有点儿疼,这药是不是不同了!”张云逸伸出的左臂一阵颤抖,药力与昨天的大不一样,比较刚烈。莎岚点点头,轻轻的用纱布将其左臂包好,一边包扎一边说道:“金疮药已经用完了,为了不感染,只能与草药来做热敷,不是有点儿疼,是很疼的!忍耐一下!”莎岚说话轻声细语地,很柔和,听上去很舒服、很恬静。 张云逸向其点头致谢,自己站起来出门避避。 紫妮娜的伤口大都在背部,需要脱光了上衣敷药。他努力使自己站起身来,轻轻拉开车门。只听:“呼!”的一声,狂风呼啸,一小股风沙打在张云逸脸上,像针扎地一样疼。 “别去再添麻烦了,回来坐好!你又不是外人,谁没见过谁啊!”紫妮娜背对着他说道,那才那一声呼啸,恐怕张云逸的现在的身体状况,一出门就会被风沙卷走。张云逸听着她的话,脸上浮现起一抹潮红。他点点头站在门后。眼看着紫妮娜脱下外衣、内衬、亵衣以及带有些许血丝的纱布。紫妮娜受的伤很重,背上背朱清一共刺了十七刀,她能安稳地坐在这里接受敷药已经很让张云逸佩服了。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紫妮娜的后背,后背上的伤口基本已经愈合,有些还带有几丝血色。莎岚轻柔地将过时的草药扒拉下来,紫妮娜强忍着剧痛,手掌紧紧握着床单,额头上冒出一丝丝汗水。对她来说,每次还要都是一次考验,莎岚灿烂地笑容在她看来很是恐怖。 “那是什么,你喜欢地花吗?”张云逸看着紫妮娜后背上的纹身说道,只见那一朵鲜艳的百日草平铺在紫妮娜背上,桃红色的花瓣娇艳欲滴,在其中有些血丝,显得更加妖娆。这个纹身是他第一次见到,紫妮娜也从未提起过。莎岚继续着手里的事,将一张张更让人觉得痛苦的草药垫铺在她后背上,她长输一口凉气。咳嗽了几声说道:“咳!咳!那是我们的象征!百日草,我的名字出自于它‘紫妮娜勒甘丝’,失我永爱!又代表热情奔放,比如说我……斯~啊哈!好烫的草药,疼~” “哦,好厉害,我不太懂!”张云逸尴尬地笑道,找不到一个共同话题来让她对伤痛转移注意力。紫妮娜背对着张云逸趴在床被上,竭力克制着疼痛,大喘气式地说道:“我还会回到这片沙漠中,直到杀死那个贱人和负心汉,到……到那时候,你会来帮我吗?”说完,张云逸没有回答,他有些走神,在想回国后一定要先去陆氏陵园一趟,一直以来没去给陆晨扫墓了。 “喂,小逸你在后面吗,还没看够?”紫妮娜听他不吭声,有些羞怒地说道。这让张云逸愣了愣神,没等他回答,莎岚澄清道:“他没有在看你,不知道在想什么呢!”说着说着,脸上出现一丝少见的邪笑。张云逸对她撇了撇嘴,淡淡地说道:“会,我答应过纳馨要照顾……” “撇开她不说,如果没有对她的承诺,你会帮我吗?”紫妮娜突然打断张云逸的话说道,眼睛直直地看着窗外,那一阵阵的狂猛的飓风将沙子卷起来离地有几十米高,那好似她此时的心情。莎岚的一个不小心就能让她疼的想蹦起来,或许张云逸的话也能让她情绪起伏,就像着漂浮不定的风沙。 她的话很直接,张云逸从小接受儒家文化的教育,他略有些迟钝。稍稍回味了一下这个问题,干咳几声没说什么。 第九十二章 只为你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咳嗽是什么意思?帮我还是……”紫妮娜回过头来努力看着张云逸的方向,床头柜阻碍了她的视线,她看不到张云逸现在的表情。张云逸表情复杂,他不轻易下结论,也不会轻易答应别人什么。他抬起头看着车顶,长输出一口气,看着正在忙碌的莎岚,她也看了看他,相视一笑没多说。 不会儿,张云逸起身走到床头柜这边,给自己倒了杯茶水,也给她俩倒上,抬起手刚要喝下却被莎岚拦下:“你现在不要喝茶,对恢复不……好!”话没说完,一杯茶已经下肚。张云逸看着她的眼睛,笑道:“我应该在家里不要出来,因为外面太危险,可我还是出来了!大夫,谢谢你的善言!”回过头,张云逸示意紫妮娜要喝茶吗。 只见她张开嘴没说话,张云逸见状端起茶杯给她递过去。轻泯了几口,紫妮娜微微咳出几丝苦水。张云逸见状立即拿起她自己的衣服给她擦嘴,一边擦拭着一边说道:“你都不能自己喝茶了,谈什么报仇呢,省省吧!” “拿开你的脏手,滚回你的狗窝!”紫妮娜心里暗骂道,要不是为了救他,自己能成这德行吗。紧接着又听他说道:“从哪个男人放弃你的那一天开始,我想他注定是要死了!就好像羞辱过我们的那个朱清一样!” “什么,她已经被你们放走了,我说要杀了她,你们两个……哎!” “嗯哼!你觉得萧龙士跟我哥真的会放她走吗,别异想天开!”张云逸冷哼一声说道,看着紫妮娜的眼睛,继续说道:“我不是个恋家的人,你要是想报仇,我身先士卒,不为承诺,只为你这个人!” 他的回答是紫妮娜最想要的回答,她欣喜地笑着,想要站起来拥抱他又一想自己可是光着的,只能用眼神来感谢他了。很快,莎岚把药换好,车厢外的风沙也停歇了,张云逸去第一车厢里“打搅”萧风铃写结论,给紫妮娜一个穿好衣服的时间。 与张云逸他们分开后,刘振林带领着自己那不到六十个部下满载着金沙的七个车厢离开了大漠,他要先回国一趟,把金沙藏好后再去找妹夫高昌乐。刘振林不好色但贪财,为了钱他甚至可以失去自己的生命,更别说是妹夫的命了。她妹妹嫁给高昌乐他便有些不同意,要不是因为当时高昌乐、张云逸他们在大唐经历帮过他,他才不会把妹妹嫁给他。 此时的刘振林坐在车队的第二辆马车内,身边满是用布袋装好的金沙,这些金沙是萧龙士给他们的补偿。张云火一开始说给他一车就好,结果还是拉走了七车,他现在可谓是满心欢喜,既拿到了金沙,而且换从营地里解救出几个漂亮的女子,她们是东方人,见刘振林也是东方人所以就跟了上来,送上门的美女谁能不要。 一手抱着美女,一手抱着金子,刘振林此趟不虚此行。他传令下去统计一下死亡的兄弟名字以及地址,他要用半车的金沙去慰藉死者的家属。当然这不是他大方,而是他刚坐上门主位置才几个月,他想让其他人看看自己的雄伟以及体恤下属的善心。 “萧龙士,实力强横的家伙,出手也真是大方!”刘振林看着那些装着金沙的布袋,嘴里不禁说道。身边躺着三位婀娜多姿的女人,这次出来没找到妹夫,收获了这些也是极好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张云逸身上的伤渐渐痊愈,他每天在车厢里打坐休息,偶尔跟二哥探讨一下国内的局势。有了张云火的帮助,他恢复的很快。她俩也恢复的很快。紫妮娜已经可以下床随意走动甚至是蹦跳了,莎岚的草药疗法很有效果,只不过过程有些来劲。 七天的时间转眼就过去了,他们再次来到祭赛国边境,这里是西郡,张云火管辖的地区,西郡有大大小小三十六个城池,是祭赛国内最大的一个郡 ,但是却异常荒凉,走进城市后他们感觉自己任然在沙漠中遨游,一点儿也没有家的归属感。张云火就不同了,他熟悉了这里,而且深深爱上了这里,甚至把自己的妻子、孩子都接来长住。 先回军队里复命,张云火把自己的将军们叫到一起开会。张云逸他们先来无事就在军营里走动,看看这个摸摸那个,尤其是兵器,张云逸非常感兴趣,而萧风铃则喜欢战车,蹲在车轮边上就走不动了。没办法,张云逸他只好在边上等待,他可不想以女人的姿态去见自己二哥的将士。 大帐内,张云火简单说明了一下自己这半个月的去向,把金矿的事情正式对他们讲诉了一遍。 听到这个消息,将军们无比兴奋,恨不能立即飞到金矿区守护。张云火示意他们别太兴奋,接着说道:“这个金矿是张云逸以及萧风铃他们俩发现的,现在由我们来守护,这样一来,功劳上我们就多占一些,萧龙士那个混小子,让他白替我们看金矿吧!” “哈哈!守军大人好计谋,让那小子跟库鲁玩命儿去吧!” “对啊对啊,省的那小子在圣上面前说我们在边境上光吃饭不打仗,让他自己去试试打仗的后果啊!” “……”大帐内一阵喧哗,张云火等他们发泄完牢骚,继续说道,这次他声音较小:“记住,你们中最优秀地人将去看守金矿,到时候!那金矿的产量还不是我们说了算!萧家已经称霸了北郡,我们西郡要在产业上压死他们!看守金矿,这活儿的油水有多大,我不用多说吧!” 听着他的话语,一干将军眼里发出金光,恨不得冲到金矿区搬一块金矿石回来。张云火看着他们一个个迫不及待的样子,继续说道:“我会在圣上面前推荐你们中的三人去,具体推荐到了谁,那他不要自大,没被推荐的也不要气馁,有钱大家一起赚,别忘了我们的身份,我们是谁?” “我们是西郡守郡,是西北军区的一群野狼!”将领们高声喝道,声音穿过大帐,连张云逸这边也听得清清楚楚。 第九十三章 看不见的斗争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在军营里吃罢午饭,张云火带着他们先回自己府上休息。西郡条件简陋,将军府修建地也很是简单,没有过多的装饰,只不过庄园的面积要比一般员外的大一些。门口站着两位将士站岗,盘查每一个进出庄园的人。宅子里佣人很多,府中上下加起来越有六十几人,所以出入大门较为频繁。 张云火带着他们走进大门,恰好碰到正准备出门采购的丫鬟,她们看到张云火后立即施礼,抬起头看到张云逸,脸上多了一丝惊愕。她们是原来老宅子里的丫鬟,见过张云逸的面孔,自然也认识他。张云逸对她们点头示意,几个丫鬟拂面笑过。看着她们有点儿不对劲,紫妮娜邪笑着问道:“三公子可是风流啊,连丫鬟见到你也这般模样!” 听着她的嘲讽,张云逸无可置否地摊摊手,心想道:她们觉得自己有喜感,自己也没办法。 走过海漫得院子,朴素的楼阁。一条由小石子铺成的小路直通大殿,张云逸曾经来这里住过几天,看着院子里的模样,一切都还是曾经的模样,偏房门口儿的那颗老槐树,还挺立在那儿,只不过书上的叶子在初冬的寒风下所剩无几。偶遇巡视地家丁,他们先对张云火施礼,然后看到张云逸时脸上出现一幕惊愕,张云逸对此很是纳闷,为什么他们对自己这么稀罕呢,不就是前年自己在这儿闹了一场矛盾嘛…… 前年的盛夏时节,陆家一案被认定是张云逸所做,为了躲避官府追查,他跑到了这里来避难,而后六扇门追查线索也走到了这里。张云火护他,与六扇门的捕头发生了口角,进而在西厢房里发生了打斗,打斗中张云逸趁乱逃走,六扇门也未曾找到他的踪迹。 那次大战给府上的家丁心里留下很深的印象,当他再次出现时,他们觉得还有可能会再战一场。 大殿里,张云火的家眷正在等候。 他们一走进大厅,两个小姑娘就从接风宴的桌子后面跑出来迎接父亲,她们一个一个爹的叫着,抱着张云火的双腿不撒手,张云火在外严肃刻板。回到家中便卸下了军中的担子,他低头将那个稍小的姑娘抱起来,眼看着桌子后面又钻出一个小脑袋,那是他小儿子,只有一岁多点儿,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地,嘴里流着哈喇子。 见二哥忙不过来,张云逸赶紧上前去把小侄子抱起来,结果那小子充满傻笑的脸上笑容顿时凝固,接着就是一阵嚎啕大哭,而且尿了张云逸一身。他龇牙咧嘴的抱着他,放下也不是,不放也不是,手忙脚乱地好不热闹。 张云逸显然料理不了这个小侄子,小侄子的母亲赶紧从一边跑过来接手,一脸歉意地对张云逸说道:“小叔受累了,快去里屋把衣服换了,天凉!” “嗯,这小子尿地还挺多,身体好啊!将来也是帝国的栋梁!”张云逸大笑着说道,之后走进里屋去换衣服。 看着他们一家其乐融融地,她们三个打心眼儿里感到高兴,但她们三人站在门口显得有些不伦不类,进去坐下无人理会,扭头出去不懂规矩。在门后干站着等了一小会儿,张云火将孩子都“撵”到他们母亲那儿,回头一看她们还在那儿干站着,他抬手一拍脑门,连连施礼说道:“抱歉!抱歉!孩子们一闹我就糊涂了,快!快入座,入座!” “不妨事,不妨事!中午吃过了,不是很饿!”紫妮娜摆摆手笑道,说着话自己就被迎上来的三位美妇人推到席位上,她们都是张云火的妻妾,年纪稍长的是正房妻子,面容和善,气质高雅,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千金。两个妾室站在一边不上桌,她们个个貌如鲜花、婀娜多姿,虽不及国色天香也相差无几。 在祭赛国中,迎接贵客时主人家的妾室是不能上桌的,最好在边上端菜倒酒,这也是从大唐传过来的规矩。大太太执掌家门,一言九鼎。她看着萧风铃三人坐在面前有些拘束,吃也不敢吃,动也不敢动。也只有张云火那个没心没肺的人在一边逗孩子玩儿,不照顾她们三个,张云火很聪明,自知妻子醋性大,也不敢对萧风铃她们太热情。 作为家里的女主人,夫人起身给她们倒酒,一边倒着一边笑道:“三位佳人远道而来,理应出门迎接,但家里孩子太多顾不上,还望海涵!”说罢,她自饮三杯,算是惩罚。紫妮娜酒量不错,赶紧跟着喝了三杯,而萧风铃怕出洋相就没敢喝光。 酒场即是战场,张夫人全靠她们的酒量来看人品,紫妮娜喝的最痛快、最多,她便非常重视她。 “来,愚嫂还不知几人是谁,与小叔云逸是什么关系啊?” “我是他……” “哦,不用多说,你一定是做大的!云逸还真厉害,一出大牢没三个月的时间就找到三个妻妾了,真是有本事人,不像他这笨哥哥,都是圣上赐婚!”说着话,张夫人回头瞥了张云火一样,他不可置否地摊摊手,一边喂着孩子一边说道:“傻夫人你喝多了,这些是老三的朋友,而且那个穿青色衣服的是萧家二小姐,马上就是蓝家的儿媳妇了,不懂别乱讲!” “吆,蓝家怎么了,我们张氏还不如他蓝家吗?” “你……你真是吃醉了!”张云火怒视了她一眼,回头对她们说道:“各位别介意啊,说笑而已!蓝家家主是我多年之交,玩笑话都是不会在意的!”说完,他连喝三杯,以示赔罪。张夫人并非醉酒,她之前看了丈夫的来信,知道她们三人的身份。她是故意这么说的,就是想排挤一下蓝家,让萧风铃知道张氏的威风不减当年,照样敢与萧氏对着干。 张夫人看着丈夫喝酒谢罪,她立即开口赔罪,说自己孩子多,脑子太乱,说错话了! 第九十四章 夜谈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之后,张云逸换好衣服出来,坐上桌后气氛就好了许多,张云逸是张家最小的儿子,哥哥嫂子都很疼他,尤其是同父同母的二哥、二姐。嫂子也断不了在饭桌上对他嘘寒问暖。 一趟吃喝下来,桌撤人散。他们准备在府上休息一天,明早再往家赶。张氏兄弟俩吃醉了酒,张云火被夫人架走,张云逸被家丁架走。紫妮娜她们跟在张云逸身后,尤其是萧风铃,可谓是寸步不离。阴阳丸,真是害苦了她。 走到东厢房门口,这里有七八个房间,张云逸睡最靠右的那间,萧风铃紧挨着她,依次往左是她俩的屋子。府上丫环多,她们一人有两个丫鬟差使。莎岚这是第一次享受大小姐的待遇,丫鬟们对她一口一个莎岚小姐的叫着,还真有些不舒服。她是个勇敢地姑娘,敢跟着张云逸他们在沙漠里智斗沙贼,做后援医护,她理应受到尊敬。 张云逸这边,紫妮娜将她拖进屋子里,一开始萧风铃心情还挺好,可听着张夫人有些带刺儿的话语,她气都要气饱了,带着几本书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不打算再出门。这一边张云逸斜靠在床被上,眼睛迷离地看着丫鬟以及紫妮娜,他打了个酒嗝,说道:“不用这么多人伺候我,你们两个出去吧,留下这个红衣服的丫头就行!” 话一出口,身穿绿衣的丫鬟看着紫妮娜,刚要开口解释,却见她摆摆手,示意她们先下去。红衣丫鬟就是紫妮娜,她几乎总是穿红色衣服,要么鲜红、绯红、桃红、酒红,就差一个粉色长裙了。 她们一走,张云逸顿时恢复了清醒,他睁眼直视着紫妮娜,笑道:“有什么事吗?亲自扶我进来,你一定有什么话要说!” 紫妮娜点点头,回身将红裙脱掉放在床边,这屋子里的炉子燥热,有点儿憋闷。张云逸看着她,心里暗暗想着:“不会吧,我可是有阴阳丸在身的人,万一把控不住,有可能一辈子做女人了!”很可惜,他邪恶的想法没有实现,紫妮娜只是嫌热而已。她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与张云逸拉开了一丈多远的距离。 “哎,这一顿饭吃的我好累啊!你嫂子真是咄咄逼人,萧风铃都要气哭了!”紫妮娜喝着茶水,眼睛看着茶壶说道。张云逸不可置否地点点头,的确是如此,这还算是收敛了许多,要不是萧风铃与自己有阴阳丸的联系,她进张家的门都可能有生命危险,反之张云逸若去萧家也是如此。 他无奈地说道:“外姓在祭赛国中最优势力就是我们两家,很明显的对抗性!你不要在意,我是保持中立,谁也不得罪的!” “哦,我还以为这里面有其他的什么事儿呢!”紫妮娜阴阳怪气的说道,张云逸听后立即坐起身来,指着她的脸说道:“你肯定察觉到了什么,别在外面乱讲,会出大乱子的!”他表情严肃,话语强硬,可见他的重视。紫妮娜点点头,表示自己是外人,不搀和祭赛国内势力的对抗。 “回去后等老夫人办完大寿之后我就要回大食了,你会来的对吧!”紫妮娜回头看着张云逸,眼神中带有一丝奢望。张云逸眼睛瞟向一边不再看她,他就怕紫妮娜用歪门邪道来骗取自己的承诺,他看着窗外的落叶,被微风一阵阵的卷起,淡淡地说道:“你去报仇,我帮你,你回家我就不搀和了!万一你家里再拿我开涮,我可受不了!”就像今天这样,张云火喝醉后险些让张云逸跟她们三个成亲…… 他不肯一同去,紫妮娜必然强求,她抬起手咬了咬指甲,眼睛盯着眼前的茶碗,说道:“那份名单我看了,里面的一些人!要调查他们的话,你留在祭赛国恐对你家族不利!” “什么,你偷看馨给我的名单!你怎么什么都要了解,我怎么当初让你上我的马车了,真是败笔!”张云逸激动地站起来说道,脸上布满愁容,那份名单是纳馨用了三年时间通过各路关系确定下的嫌疑人名字,现在就这么被她看到并拿来威胁张云逸了,他能不着急吗。“要不是看你曾经救过自己,我早跟你翻脸了,别以为长得美就可以取得原谅!”张云逸心里暗暗地说道。 紫妮娜不在乎地继续啃着指甲,从嘴里拿出来后向张云逸弹了一下口水,脸上那标志性的笑容出现,嘴角弯弯、眼睛眯成一条缝。柔声说道:“那是因为我当时很小很可爱啊!你这色狼看中了我,就让我上车咯!现在看来,你不亏!亏得是我呢……”说着话,大眼睛一眨一眨地,张云逸只能苦笑,又听她继续说道:“别以为你偷看我洗澡的事我不知道……” “喂,你说反了吧,不是你偷看我……” “是你!是你!就是你,狡辩,油嘴滑舌,再敢说废话,我就喊人,说你在你二哥的庄园里,仗着人多欺负我!”紫妮娜咄咄逼人,张云逸闭嘴投降,好说歹说让她走出了房间。她一出门,张云逸立即反锁上,心说道:“我的姑奶奶啊,比我小妹还凶残,可不能跟她去大食,要出人命啊……” 金矿被祭赛国军队霸占下来,最恼火的那个人无疑是沙贼头目库鲁。前几日他带人到金矿去视察,不曾想遭遇了祭赛国数千铁骑以及黑金猎手萧龙士,一场激战下来,库鲁被铁骑追杀走进了大漠更深处,而弟兄们也都被打散。经过四天的漫长旅途,他们终于再次回到总部:突厥境内,这次回来之后库鲁便把自己关进小屋,一天一夜未曾出来。 昨天晚上,几十个沙贼回到总部,说自己是朱清手下的弟兄,要见库鲁头领。库鲁召见了他们,听他们说了这次被劫持金矿的前前后后。 死伤、失踪数百人,库鲁到头来只收获了几个人名以及他们的身份,而且长相都不确定。他派人去拟作了一张张云逸的画像,包括女性化的他。 这一天,库鲁在屋子内看着长桌上放置着一张张画像,其中有一张与张云逸的模样类似但不算太像的草纸。库鲁拿起弯刀,在长桌上刻下:“张云逸!张云逸……”好多个他的名字,可见库鲁对张云逸已经是恨之入骨。张云逸名字的一旁刻着萧龙士的名字,紫妮娜的画像也在一边放着,库鲁见过紫妮娜不止一次,对她还是有些熟悉地。 第九十五章 萧龙士来访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当!当!”屋外传来敲门声,库鲁抬起头看了看门板,喝道:“滚!” “你叫我来,又让我走,何意?”门外传来一句话语,是个男性的声音,使用的汉语。库鲁一听,立即回手拿起一把弯刀,往门闩上一丢,只听:“唰!”地一声,门闩被一刀削开,木门紧接着打开。 阳光耀眼的光束透过房门射在地上,地上满是随意丢弃的纸张,上面写着几个人的名字,些许画像,画像下写着一些金额,看来库鲁打算悬赏他们,不再自己动手。 一位身穿青衣长衫的男子走进屋中,他身材修长,体态匀称,高越有八尺,一头长发做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发髻上一个银灰色的头箍把头发箍起来,男子面容俊美,皮肤白皙,与这些沙贼站在一起显得温文尔雅。嘴角带有一丝邪笑,移步走进屋内,抬手作揖道:“妹夫拜见大哥,大哥屋里这般凌乱,是否有愁事,与我说来,尽力为你解忧!”说罢,男子抬起头,眼睛直视库鲁的面孔,毫无畏惧之色。 库鲁长相凶狠,国字脸、络腮胡,高鼻梁、浓黑色的粗眉毛,右眼角上有一条一寸长的刀疤。一头长发乱哄哄地披在身后,活像个阎罗。身材高大而微微有些胖,他看着来人,抬手擦了擦嘴,双眼如炬,紧盯着男子的眼睛。将一张悬赏单拍在桌上,喝道:“你好好看看,这就是你的好妻子,她居然带人偷袭了我的金矿,不,是我们的金矿!” 说着话,男子低头一看,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他看着画里的人,想起了曾经的一切。迟疑了好一会儿,他干咳了几声,冷冷地说道:“紫妮娜,她已经不是我妻子了,她在我的世界里已经死了!”说完,抬手就要把悬赏单扔掉。见状,库鲁一手攥住他的手腕,稍稍用力,攥得他有些发抖,眼睛看着他的眼睛,库里龇着牙说道:“不,她没死!她回来了,而且恢复了!都是你这个混蛋搞得,当初为什么不直接杀死她,以绝后患!” “可她毕竟……” “可她毕竟是你妻子对吧,你要识时务!我妹妹已经嫁给你大半年了,你若再敢想她,我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活吃了你!”库鲁打断了他的话,威胁道。男子低头不语,眼睛看着纸上的人,低声说道:“我赵武极只爱令妹一人,这娘们儿带人偷袭我们金矿,我会让她死的,亲手让她去见她的真主!”说着说着,他挣脱库鲁的手腕,撕碎了紫妮娜的画像,心里暗骂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投,别怪我不念旧情了!” “你的话,我不太信!限你三个月,拿回这贱人的头来见我,不然,你就在沙海中消失吧!”库鲁看着深恶痛绝的赵武极,低声说道。他不敢反驳,只好退下,准备怎么样去把紫妮娜了结。 赵武极前头一走,库鲁挥手示意站在门口的两位蒙面人进来,两人走进屋内,关好房门。库鲁招呼他们走到近前,抬手搭在他们肩上,对他俩小声用蒙古语说道:“盯住这个汉人,我不信他!必要的时候,让我妹守寡也无妨!” 蒙面人点点头,听他继续说着:“下去打探一下萧龙士这个家伙,我要做掉他!” 正说着话,屋门忽然被一阵风吹开,库鲁抬起头恼怒道:“混蛋,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连个房门也看不住!” 话音刚落,一位部下颤颤巍巍地走进大门,脸上的面具被轰飞一半,脸上满是血渍,鼻孔里、嘴角边上、耳朵眼儿里全是血,他高举着手,咳嗽了几声没说出话来。库鲁赶忙示意手下把他扶起来,听他有气无力地说道:“有……有个身穿乌黑色铠甲的人来了,他说……他说他是萧龙士!” “萧龙士”这个名字让库鲁全身一震,前几日他与其交战,被打入沙漠深处数十公里,险些就回不来了,现在他敢来自己的地盘撒野,真是自寻死路。“他带着几个人?” “就…就一个,现在怕是已经……” 话没说完,此人倒在地上,门口传来一阵骚乱。 “喂,请问!这里是沙贼的总部吗,你们头目库鲁是在这里吗?” “你小子是谁,给我去……啊!我的胳膊,哈啊!我的腿啊……你这该死的盔甲男……”门后传来一阵短促地打斗声以及对话的声音,库鲁从地上站起来,回手拔出弯刀就要冲出去看看情况,却不想大门口的阳光被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挡住,他身披黑金色相见的盔甲,头盔上没有面罩,一张刚毅而熟悉的脸出现在库鲁面前。 库鲁稳了稳身姿,手里的弯刀攥地更紧了,他低声喝道:“为何来送死?” “死?谁又能杀了我!”话音刚落,两个蒙面人忽然向他冲去,只听:“砰!砰!”两声,转瞬间两人便倒在血泊中,不省人事。萧龙士停下攻势,抬手幽幽的说道:“我今天来此,不为打斗!只为一件大事,你想听吗?” “我有的选吗?请坐吧……”库鲁伸手让道,萧龙士笑了笑,一阵邪风将木门关上,小屋里再次恢复了昏暗、宁静。 次日清晨,天还没亮他们便一起出发了,这次是回去给老夫人祝寿,张云火将自己妻儿悉数带上,再加上一干护卫。整个队伍变成了一支几十人的大车队,当然,张云逸他们依旧居住在那辆纳馨送的马车上。人一多了事儿也就繁琐,一路上走走停停,本来四天就能狂奔回家的路,他们走了整整十天。 第九十六章 再见帝都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遥望着阔别已久的帝都,巍峨的城门,高挺的城墙。张云逸不禁说了句:“我来赎罪了!”他是一个有情怀的年轻人,虽然没在帝都长大,可也是在帝都里上了四年国学院,在这里,他学会了知识与文化,更多的是涨了见识,那不是在乌塔城那样的小地方可以学到的。 车队上高挂着张氏一族的大旗,城门守卫一看是张云火坐在高头大马上走在人前,他也不敢阻拦,立刻挥手示意下面人给其同行,不必盘查。曾有一士兵因盘查某个名门望族,导致那人上朝迟到,让城主因此受了牵连。现在城主守郡聪明的很,只要是三品以上的大员甚至是他们的家属也不会随意盘查,简单打个招呼就放行了。 帝都的城主是最不好做的,在街上随便看到一个顶戴花翎的官就要比他位高权重,可谓是王土之下官显小啊。 再过不到一月就是张夫人的寿辰,朝中各路官员都接到了消息,城主自然也是消息灵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守卫兵长看着张云火他们进城,他立即从城头上直接翻身跃下,快走几步追上张云火的大马,一边小跑着一边谦卑地说道:“张将军,老夫人快要过寿了对吧?到时候能否让小的我去瞻膜瞻膜?” “去看看也好,我娘喜欢热闹!到时候这街上的……”张云火故意不说透,总不能明摆着老娘过生日让做生意的不能摆摊儿啊。 “小的明白,明白!到时候路上一定畅通无阻!”守卫兵长笑着说道,然后张云火对其摆摆手,他识相的走开了。张家在帝都中势力很大,甚至超过了萧家直逼皇室。只因张家大公子在宫中做事,而且负责地是皇帝的安全。虽然他官拜三品御铃军总调度,可他的权力却要比六部各个尚书要大得多。 在祭赛国中,官场几乎皆是人情事故,世袭制,只要他儿子不傻不疯,就可以等他告老还乡后让儿子来接替老爹的位置。张云火接替的便是他们父亲的位置,但还没有做到大将军那个位置。他们大哥之前是太子的侍卫,深受太子的信任,后来太子登基,他受到重用,要不是陆家一案的影响,他很有可能做到御铃军军长,官拜正二品。 现在军长的位置空缺,已经空缺了好多年,那个位置最有竞争力地无非是萧龙士以及张家大公子还有那两位皇室的青年。 他们走进帝都时恰好是上午,朝堂上正在进行早朝。张云火事先与大哥打好招呼,让他把之前的一切“如实”禀告给了皇帝,今天张云火要带着张云逸、萧风铃两人进宫赎罪,当下正是时候。 没来得及回家换上干净的官服,张云火简单敲打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这件便在自家门口拐弯,带着张云逸他们骑马向皇宫冲去。 由于事先打好了招呼,在进宫时他们没有收到太多盘查,这些宫里的侍卫大都是张云逸大哥的部下,一看是他们过来,只要是没带武器便可以放行。紫妮娜百无聊赖的宫外闲逛,这里风景不错,而且皇宫修建地颇有东方气息,而且带有一股子的西域风。这与他之前见到的布达拉宫很相似,却有大不一样。 走进皇宫内,张云火的这颗心一下子悬了起来,这次给小弟赎罪必然会遭到朝堂上那些站在自己对立面的大臣抨击,他是个武将,说起话来顶不过他们,万一他们联名要处死小弟,那可就不好办了。作为当事人的张云逸到是觉得轻轻松松,他一边观看着皇宫内部的格局一边不时地惊讶道:“哇!你看那个石狮子,那可是汉白玉啊!” “乡巴佬,那是和田玉的……”萧风铃瞥了他一眼幽幽地说道,她来皇宫里已经不止一次,这里还是没有改变,就好像这个古老国家的制度,恒古不变。他们两人不太紧张,因为他们未曾上过朝,不知道其中的一些道道儿。 走过相当漫长地一条过道,他们终于来到大殿前的广场上,站在这里,张云火的双腿略微有些发抖,见皇帝可要比见到自己成千上万的敌人更让他畏惧,他整理了一下官服,回身对他俩说道:“你们看看,怎么样,不会太不像话吧,对圣上够尊重地吧!” “嗯,你把裤子脱了就更好了!”张云逸嘲讽道,紧接着脑袋上就挨了二哥几拳,他揉着脑袋,心里暗骂道:“怪不得我觉得自己最近脑子很乱,要么是在跟萧风铃斗嘴,一会儿紫妮娜打自己投,一会儿二哥又打自己头,打晕了上朝一看见皇上,万一说错了话怎么吧!”他轻拍二哥的肩膀,没好气的说道:“无所谓了,越狱的是我又不是你,砍头也是砍我的,又不株连你,别怕!” 说着话,张云逸昂首阔步地走向大殿,萧风铃紧跟其后,张云火一脸恼火的追上去,心说:“咱家的三个弟兄数你最不成事,老爹死的时候估计还惦记着你呢,我可以被砍头,你可不能死了!” 张云火带着他们刚走上九十九层台阶,忽然听到大殿里传来太监地话语:“退……朝……!”简单地两个字让张云火的心都凉了,万一皇上这一走,老三的罪孽没有赎清,下午六扇门来家里抓人,抓进大牢里再赎罪可就没这么简单了!“想到这里,他立刻拉着张云逸两人就往里走,正好赶上一干大臣走出朝堂。 这时,有人认出了他们,一位官员看着张云逸从自己面前经过,开口说道:“这……这不是张老将军家的老三吗,怎么跑皇宫里来了,莫非是要刺杀圣上不成!” 第九十七章 面见皇上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他刚想大叫抓人,身旁的一位青年对他说道:“大人,您没看到西郡守郡带着他进去的啊,神色慌张,一看就是有事儿,咱们就别添乱了,有御林军在,谁能造次呢!”说完,老臣点点头,相互闲聊着走下大殿。 这一边,张云火带着他俩冲进大殿,刚好皇帝正在低头看着奏折而且地上还跪着几个大臣没走,他心里的石头顿时落地。他先跪在地上行礼,一边行礼一边说道:“微臣张云火,西郡守郡带罪弟前来赎罪,参见我主,我主安康万世,历代无疆!”说罢,张云逸他俩也跪在地上重复着,萧风铃说得还算标准,张云逸拖着长音,听得一旁的太监险些笑出来。 皇帝没有注意他们,继续看着奏折,一边看着一边对跪在自己面前的几位大臣小声说着话,他们一个个点头。好一会儿的功夫,一位大臣起身说了句:“我主圣明!”然后脸色惊恐地退出大殿。从他惊恐的面色上那带有一丝侥幸来看,故意其犯了过错而且被皇帝宽恕。 张云火他们跪在地上,皇帝不开口他们不得起来,就这样跪了越有半个时辰,萧风铃的膝盖都觉得疼了,前面的几个大臣这才起身施礼离去。而皇帝好似没有看到他们,他起身打了个哈欠,拍拍嘴就要离开朝堂。 他们用余光看着皇帝,眼看着他就要离去。张云逸忽然抬起头说道:“圣上,不能给草民一个机会吗!” 话一出口,一旁的太监立即说道:“住口,大胆刁民敢直视圣上,罪该万死!”说着话,一干侍卫向张云逸这边走来,架起他就往门外拖。见状,张云火怒视着那太监,敢怒而不敢言。皇帝还未走远,他低着头说道:“微臣张云火,带罪弟来赎罪,圣上真的不想听微臣絮叨几句吗?”说罢,皇帝迟疑了一袭,刚才那位太监一看是张云火,也没干再多言,反而回头对皇帝说道:“我主您看,张调度的二弟,您可要一见?” “关门,朕听他要说何事!”皇帝抬手说道,回过身来站在台下,低头看着他们。得令,侍卫们关上大殿宫门,几个太监退去。张云逸又从门外走进来,这次他没有再对皇帝施礼,他觉得自己已经受够了,这就是他不能做官的原因。他蹲在地上,看着二哥与萧风铃,皇帝看着他们示意其起身说话,张云火稳稳地站起身来,而萧风铃却是一摇三晃地险些摔倒。 “张爱卿要说什么,朕心里清楚,不然你们兄弟也进不了帝都的大门!”皇帝看着他淡淡地说道,他说话语速平缓,语气清淡,不像是个帝王地语调,没有架子。 说罢,张云逸抬头看了一眼,当他看到其深邃的眼眸时,他慌忙躲避了一下,那种眼神,带有极强的侵略性以及洞察力,威严中透漏着一丝丝霸气,跟他对视,张云逸必将吃亏,他只好低着头看着他的龙袍,那衣服上一条条蛟龙盘踞,就好似要飞出来似的。 萧风铃自始至终没敢看皇帝,她听着张云火在向皇帝汇报,时而声音变得细微,好像在皇帝面前,他也变成了太监…… 好一会儿的功夫,皇帝听他把话说完。大体的情况皇帝已经掌握,视他们的情况而言,张云逸他俩应该受到嘉奖,不过陆家一案仍旧是疑案,张云逸不能脱离关系,皇帝思量了一会儿,对他们说道:“张爱卿所言非虚,朕觉得。张云逸虽然越狱地过错,后又给帝国送上金矿的大礼,将功补过!朕宽恕你的越狱之罪、拐带捕头之罪以及在狱中打伤狱卒之罪!既然你了解一切关于舍利子丢失一案的细节,你便到六扇门去,找一位信得过的捕头,最好追回国宝!” 说完,张云逸立即抬手施礼道:“我主爱民如子,英明神武,草民……草民不知说什么好!”皇帝无所谓的摆摆手,当下大食东来,国家正是缺军队粮饷,金矿可以补这个空缺,甚至让祭赛国飞黄腾达。 回过头来,皇帝对萧风铃说道:“萧爱卿年纪虽小,也是妇人。但胆识过人,帮张云逸找到金矿,也是大功一件!你兄长前几日上书,说你在乌塔城内胡乱指挥!可有此事?” 说罢,萧风铃立即跪在地上,嘴里支支吾吾地说道:“这……那!确有此事,微臣无能,弄丢了国宝,甘愿受罚!” “受罚是后话,朕看在你父亲、兄长魏国效力的份儿上饶过你,从今天开始,你在六扇门内不要做捕头了,专心做文职吧!朕累了,关于你们身上的奇怪药丸,找御医私下商议去吧!”说完,皇帝转身走出大殿,在过道尽头伸了个懒腰,自言自语道:“中午吃点儿什么好呢,真期待妙妃的小肉包啊……” 偌大的宝殿上,三人低着头,等到完全听不到皇帝的声音了,他们才敢大喘气。只听张云火长输一口气,愁眉苦脸的说道:“啊!太好了,圣上英明,你没事了小弟,接下来你可以去将功补过,找舍利子去了!”张云逸欣喜地笑着点头,萧风铃则是一脸郁闷,甚至有些恼火。她心里想着:“真不知道张云火的报道是怎么写的,把自己的功劳全部盖灭。自己冒着生命危险去追捕张云逸这个骗子,到头来他被赎罪,自己被降职。得回六扇门去抄写档案,做一些蝼蚁小吏都可以做的事,这还是看着我父亲跟兄长的面子上!他们的面子也忒大了吧!” 越想心里越不得劲,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在怎么从大殿出来,一路跟着他们两兄弟去找御医。御医对这个“疑难杂症”很是苦恼,他沉思了好一会儿,然后让他们在书房里等待,他回皇家药房去拿些稀罕草药。有了皇帝的恩准,草药很容易拿到手。之后再自家后院内忙活了整整两个时辰,眼看着天色渐暗,御医端出两大碗棕黑色的液体,说是可以缓解病症。 张云逸看着这棕黑色的东西,碗里可以倒影出自己的面孔,闻上去比萧风铃做得饭还要奇怪。既然是可以缓解地,再加上是给皇上看病的御医,张云逸稍有迟疑,然后张口便喝了下去。在他捏着鼻子吞下药水的那一刻,萧风铃的身体顿时发生了变化,她低头眼看着自己的胸部塌陷下去,御医喊道:“喝呀,快点儿!” 第九十八章 兄弟不和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说罢,萧风铃心一横将药水吞咽下去。刚一入口,她有些疑惑,这分明是甜味儿的药水,而且甜的发腻,为什么张云逸刚才那么痛苦呢。没顾上想太多,一碗药水下肚,萧风铃逐渐恢复了原状。 “雄性物质是苦涩地,所以张公子喝的很难!相反那一碗‘甜汤’是雌性的,所以萧捕头没有面露苦意!两位记住,切不可在三年内行房事,不然另一方就会受到影响而解除阴阳丸药力,行房事的那人第二天就会变性!这种汤药可以让你们维持四年不犯病,可以随意分离!”御医看着他俩解释道,脸上带有一丝丝的自豪。 张云逸听后立即向他施礼道:“多谢神医了,小子肯定不会坑了自己的!”说着话就回头一脸坏笑地看着萧风铃,此时的她花容不再,再过两个多月就是她的婚期,总不能该洞房的时候不洞房啊。要是硬来,保不齐明天早上蓝忠平起床一看,昨晚的美娇娘变成了男的…想到这儿,张云逸心里那叫一个狂喜,真想看看那一幕! 自皇宫出来,萧风铃骑马带着莎岚往六扇门报道去了,她还想趁着天色未晚去交割一下自己的任务。这一边,张云火回家跟老娘见面。重获“自由”地张云逸原本打算去赌场里豪爽一下,结果被紫妮娜劝回家中,毕竟老夫人时隔快一年未见自己小儿子,思念地紧! 他们回到府上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张云逸吩咐管家给紫妮娜找一个清净点儿的院子疗养,自己赶紧去拜见一下老娘。此时的张府刚开始吃晚饭,张云逸见到母亲时她正在跟小妹边吃边聊呢。忽然推门进来的张云逸给他们吓得一愣神儿,老夫人抬首看着自己消瘦地儿子,不禁老泪纵横,站起身颤巍巍地往这边走。 张璐瑶更是如此,她几乎是飞奔过来一下子抱住了张云逸,整个人挂在张云逸的身上。张云逸笑中带泪,轻轻地推开小妹,看着他们说道:“我!张云逸回来了,我无罪、也无功!”说着话,张云逸跪在地上向自己母亲施礼,然后再对其他几个老太太施礼,她们不是旁人,是张将军生前的各个姨太太,其中最小的是六娘,年纪也只比张云逸大上一轮,还不及他大哥的年纪。 简单地问候结束,张云逸坐到母亲身边,听着她不间断地絮叨,他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笑中带泪,曾经在监牢时他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母亲和家人了,现在就别重逢,张云逸有种说不上的滋味在心头。大家开始继续吃菜,每个长辈都对张云逸嘘寒问暖的,他也不着急,一个一个回答。家里其实除了自己的母亲、大哥、二姐、小妹他们之外,其他几个姨娘的儿女并不太希望三弟回来,毕竟家主已经过世,这家里很可能要分家。 不会儿,听到张云逸回家消息的二姐推门进来,她急忙拖下大衣扔在一边,跑到张云逸边上抱住他一阵乱问,问的问题都是他们之前问过的。跟她一起走进屋子的有位身材高瘦的青年,文质彬彬地样子。他是张云逸在国学院中的学长,现在的二姐夫。 二姐夫后面就是闻着味儿过来的紫妮娜了,当她看到张云逸二姐时,还以为他阴阳丸又发作了,于是乎厚着脸皮上去跟二姐一阵絮叨,二姐非常纳闷,也不认识她是谁,她要做什么。直到走进屋内,紫妮娜才恍然大悟,她忘记了张云逸还有一个双胞胎姐姐…… 老夫人招呼他们入座,整个大殿上有六张桌子,每个桌子上一位女主人,人数最多的是大太太那儿,她是张云逸父亲的正房,生有一子,是长子张云烈,张云烈今年年近四十,娶了三门亲事,外加皇上封给的四个妃子,一共有一个正房五个偏房,张云逸除了大嫂之外,其余地都不熟悉。 二夫人生有一长女,已经嫁给了皇室宗亲,今天知道老三回家团圆,大姐带着孩子回家看看三弟,大姐夫也在,他是个文官,说话客客气气的。 其他桌子上没什么人,尤其是六夫人那儿,是空桌子一个。她未曾给家添个一男半女,当然这不怪她,谁让老将军年事已高呢。大家很少扎推在一起吃个团圆饭,所以今天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有真笑的,也有敷衍的。正当他们在其乐融融地聚餐时,大殿门再次被推开,一个身材中等的男子走进屋内。 他的到来让屋子里的气氛顿时下降了不少,他不是别人,正是张家现有的家主,家中长子张云烈。进门后脱去大衣挂在门后,接着把身上的各种兵放在门后的木柜下。他面色冷峻,不苟言笑,眼中始终带有一丝泯气。他进屋后大家的笑声淡弱了许多,一个个回头望着他,像是在等待他的训话。 张云火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大哥了,为了缓和气氛,他起身举杯说道:“大哥回来了,快坐这儿来,我们三兄弟今天再聚首,不容易啊!”说着话他便走向张云烈,张云烈毫不客气地接过酒杯就是一口闷,然后把酒杯扔出窗外,对张云火说道:“你是我弟弟,可他不是!” 话一出口,张云逸嘴巴一撇,冷哼一声,他根本没打算起身跟他碰杯。 “烈儿,你是怎么说话呢!”大夫人气得直拍桌子,口中开始大喘气。紧接着对张云逸母亲说道:“妹妹别在意,这混小子总是这样!我这为娘也管不住他了!” “不妨事,烈儿是恨铁不成钢!”老夫人笑道,心里多了几丝不快。接着,张云烈跪在她桌前磕了个头,说自己不是冲三娘,只是不想搭理老三。说罢,他端起几盘菜走出屋子到自己的寝室去吃,他正房妻子赶紧追出去看着他。这样戏剧性的一幕被紫妮娜这个外人看在眼里,笑在心上,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兄弟不和,实属多见啊! 第九十九章 胡诌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大哥一走,张云逸草草吃了几口也说自己太累,回去休息了,他这一回来免不了被小妹纠缠,于是乎他带着“尾巴”走出屋子。 紫妮娜是陌生面孔,她热情洋溢地将自己介绍给张云逸的家人,当然仅仅是优秀的那一面,在她自己看来,她是没有缺点的。 几家欢喜几家愁,阴阳丸下愁更愁。张云逸回到自己阔别已久的大床上,辗转反侧地睡不着觉。萧风铃何尝不是如此,与家人重逢短暂的欣慰过后,那便是阴阳丸药力的苦衷。这个消息断然不能让蓝忠平知道,他是懂了那还得了。一颗小药丸险些毁了她的一生,要是在这三个月内找不到解药,那便只能在洞房当晚打晕自己夫君了……想想就觉得不现实。 张云逸这边愁得是自己的家庭关系得不到缓和,大哥与他简直是宿敌,从小便看不惯的所作所为,尤其是陆家一事,让张云烈没能坐上军长职位。还好,大哥就是大哥,也在暗中给他说好话,不然皇室不可能这么痛快的宽恕张云逸。 从沙漠中一回来,所有生活的节奏慢了下来,张云逸整天睡到日上三竿,然后被小妹叽叽喳喳地叫醒。吃罢午饭便开始练功,或者去紫妮娜房里看望她,毕竟她一个陌生人在这里没有朋友。张璐瑶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吃干醋,觉得张云逸去找紫妮娜就是在疏远自己…… 偶尔萧风铃回拜访张府,当然她是用昵称才进来的,张萧两氏不合,这是众人皆知的事。这几天萧风铃在六扇门做起了文职,明天就是写写画画,整理一下档案,几乎每天一个时辰就把共事做完了,她时而来看望紫妮娜,拉着她跟莎岚去逛街,认识自己的朋友们,偶尔与蓝忠平骑马到城外树林中腻歪,她不敢跟蓝忠平走的太近,就怕他一时兴起,自己变成了异性…… 一连一个多月下来,张云逸的功力在二哥的帮助下恢复了很多,虽不及原来的英武,但也比刚越狱时强多了。这段时间内,纳馨出现在他家几次,说是来见老夫人给老夫人赔罪的,她顺便看看紫妮娜在这儿生活地可还习惯,借此机会她将紫妮娜接到自己家住。当然,在她看到张云逸的那一刻,张云逸无可避免地被扇了两个嘴巴子。 紫妮娜搬走的那一天,张璐瑶可谓是欢呼雀跃,可她想的太天真了,张云逸每天开始往纳馨家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两家的婚约和好,准备再办宴席呢。 转眼间,老妇人的寿辰到了,这一天张府上门庭若市,朝廷上下各路官员上家里来祝寿,其中不乏一些权臣,甚至是当今皇上也让公公送来一份儿贺礼。他们大都不是冲着张云逸而来,而是看中了张家其他两位公子潜力,一个是未来的大将军,一个是皇上最信任的武将,跟他们搞好关系,比自己默默做事等着升迁要来的快。 这一天,到处也找不到张云逸的踪影,早上他在给老母亲磕完头就拿着二哥的私房钱跟着自己那一帮在国学院的哥们儿花天酒地去了,反正在家里也是喝酒,还不如跟自己待见的人喝。为了怕自己喝醉,他叫上了紫妮娜一起去,顺便让他们互相认识一下。这次张云逸搭伙的人不是很多,也就不到十个。 他们同一批的徒弟有六十多个,其中只有十几个是女的。现在这个桌面上就是两位:纳馨、卡宴与沐丝,白显峰自然也在这里,而且他打算正式追求沐丝,在酒桌上,张云逸不断撮合着他们,让他俩不停地喝酒,甚至喝交杯。他们都是一批的徒弟,自然不搭理张云逸的无力要求,实际上只有沐丝不答应,白显峰可是想要喝个交杯。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张云逸已经是喝得面色燥红,他抬手推开放在自己面前的烤羊腿,拿起一块馕边吃边说道:“我跟你们说啊,舍利子的事,那可是大事,我们要一起竭尽全力的把它给找回来,为的就是我们可爱的国家!她太可爱了!”说着说着,端起一杯烈酒再次下肚,回头冲着纳馨打了个酒嗝,遭到一个耳巴子。 在学院里他俩就是如此,张云逸总是被她打,而且从不还手。纳馨看着有些醉意的他,没好气地说道:“不去给老母亲过寿,来这儿喝酒也就罢了,还说那些不找边际的东西,真是的,还好我撕毁了婚约!”她生怕张云逸一时兴起说是他自己拿走了国宝,然后再大肆夸赞一下自己的计划是多么完美,朝廷是多么的没用,就像上次陆家一案似的。 被打了一巴掌的张云逸清醒了许多,她跟紫妮娜换了个位置,这样纳馨就打不到他的脸了。又吃了一口馕,他接着说道:“舍利子没得那天晚上,我就在乌塔边上的一家小酒馆喝酒,跟我好朋友高昌乐,那小子非要出去看看、不成想我们楼上一下子蹦出来一大群波斯人,哎呀,他们那叫一个厉害啊!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把一大群官兵给收拾了!”说到这鄂,张云逸打了个饱隔,将吃剩的馕放在纳馨的盘子里。 回过脸继续说道:“我是祭赛国人啊,看到那一幕,你猜我怎么着,我直接带人上去跟他们干!结果,他们一帮傻和尚把我当偷宝贝的了,真是!他们的智慧就像他们头发一样少,一丝也没有啊!” “哈哈……”酒桌上一阵嬉笑,他们开始夸赞张云逸的神勇,虽然没能抓回盗贼,但那种精神是可以学习的。纳馨和紫妮娜两个知情人听着他酒后的胡诌,真是恶心地想要吐,这小子简直是个作家,他可以去写一本《西域列传之盗宝风云》了。 第一百章 招募人手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胡诌过后,张云逸开始了说正事,他这次请他们一起过来一是为了喝酒,二是想一起去追回国宝,毕竟是他自己偷走了国宝,他想自己借着皇上的信任,将功补过。他皱了皱眉头,认真地说道:“各位,你们中现在有人已经是朝廷命官了,所以我也就直说!圣上给了我一个任务,可以说是特权,让我在六扇门里找几个捕头,一起去把舍利子追回,你们谁想去啊?” 一句话,说得席面上没人敢接茬儿,舍利子丢失,整个刑部都让这个大案子没办法,他们几个人又怎样能把舍利子追回呢。张云逸接着说自己有点儿线索,没准儿可以顺藤摸瓜。就这样,还是无人敢接话茬儿。 等了许久,张云逸又开始了自斟自饮,一边喝着一边叹息道:“舍利子,那可是大案子,要是能把它找回来,白显峰老弟你的刑部侍郎职位就到手了,到时候把小蓝子给顶了,没准儿圣上给你赐婚呢!” 一提赐婚,白显峰有了些兴趣,他推开挡在自己面前两人,坐到张云逸身边轻声问道:“三哥,你说这案子靠不靠谱呢!圣上当真是让你去找捕头一起去的?”他对张云逸的话表示怀疑,酒话分不出真假来。听他这么一说,张云逸抬手在他头上敲了一下,心里那叫一个舒坦,自己也算是可以打别人的头了,接着说道:“榆木脑袋,当然是真的!你想想,舍利子找了那么久还没找到,那是为什么?” “为什么?” “你傻呀,刑部大张旗鼓地去找,就差领着军队到各邻国去进行地毯式地搜查了!那么高调,贼听见那早跑了!在看看我们,只有几个人的小队,神不知鬼不觉,拿着朝廷给的搜查令与补贴,去外国游历搜查,就算是没有找到,圣上也不会怪罪,毕竟刑部他们那些饭桶还在那儿顶着呢!”说罢,张云逸脸上露出一丝丝坏笑。 白显峰有些郁闷地说道:“三哥,我就是刑部的,就是那帮饭桶!我还是继续当饭桶吧!”说罢,低头开始猛吃起来,张云逸看着他们,以一种 恨铁不成钢的眼神。 饭后,张云逸送他们一个个离去,临走时余外对白显峰以及沐丝说一定要来,这个机会不多了!白显峰点点头,沐丝说她再考虑考虑。 等他们一走,酒席上只剩张云逸跟纳馨、紫妮娜她们了。张云逸从自己腰包里掏出一沓银票,坏笑着说道:“我二哥挺厉害啊,居然藏了这么多的私房钱,看我今天给他消遣完了!馨,紫大姐,咱们去一个好地方,潇洒一下!” “不,我不去了,你跟紫妮娜前辈去吧,前几天我在那儿打伤了人家看场子头头儿,估计他们正找我呢!”纳馨摆摆手说道,她不是怕他们对自己怎么样,毕竟她是皇室宗亲,就是怕传出去去贵族们的名誉有影响。紫妮娜不知道他们说的那儿是哪里,不过看他俩邪笑的模样,那一定不是个什么正人君子去的地方。 等到了那一看,紫妮娜整个人都惊呆了,她没想到祭赛国的帝都中,王土脚下也就这么一个规模庞大的娱乐场所,这里有赌场、黑市、地下拳场以及各式各样地风月场所。在这里,只要你有钱,你就可以得到任何你想要的感觉。当然张云逸是不会带着紫妮娜去风月场,他自己也不会去。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豪赌一把,让他们知道张家豪爽地三公子又回来了,那个放荡不羁的三公子复活了! 走进赌场,几乎每个赌场的掌柜都与张云逸打招呼,他们赌场的钱大多数存在张氏钱庄内,想要借贷必须跟张氏家族中每个人都搞好关系、紫妮娜看着张云逸在这儿的人气,就知道他在当白金猎手的同时,也是个耍钱的绝对老手。 忽然,张云逸被不远处的一个人影所吸引,他快走几步,紫妮娜紧紧跟上。眼睛看着前方那位背对着自己的青年,抬手一拍他的后背,张云逸笑道:“蓝大人,好久不见了!好雅兴啊……”话没说完,那青年转过身来,脸上的笑容顿时一颤,接着故作欣喜地回道:“哦!你是……张公子!是三哥你啊,你怎么在这里,我听说你回来了,正想着去看看你呢!” 他的话语时那么的让人不能相信,他就是刑部侍郎,帝国中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蓝忠平,他面容英俊帅气,身高越有八尺有余,要比张云逸高出两寸,显得更加瘦长一些。在与张云逸说话的间隙,他赶紧放开了环在两位花楼姑娘的手,抬手放在胸前向张云逸施礼,之后再向紫妮娜施礼。 紫妮娜不知道他是谁,不过看张云逸那狐疑的笑容就可以看出来这个人的关系与张云逸不太融洽,他们是笑容很假,假到无以复加。双方对视了片刻,张云逸赶紧回手一指紫妮娜,对蓝忠平说道:“忠平你看,这是我朋友!名叫紫妮娜什么什么地卡特,是大食国人,名字太长,不好记!”接着转过头来给紫妮娜介绍道:“这位是蓝忠平,我的国学院好友,帝国的刑部侍郎,那叫一个有潜力啊!而且人长得也很是英俊,说实话,我要是个女的,我就死乞白赖地嫁给他!” 听着张云逸那令人作呕地话语,蓝忠平真想抬腿给他一脚,不过谁让人家是名门望族呢,就算是放屁也只能说是香的!他对紫妮娜会心一笑,点头施礼道:“别听三哥胡诌,他要是女的,早跑去勾引大官去了,哪会记着我!我叫蓝忠平,在刑部任职,有事可以找我!”虽然对张云逸很厌恶,但对紫妮娜这样的美女他还是很热情地。 紫妮娜见状立即点头行礼:“紫妮娜.默罕默德.伊莎贝露.卡特,叫我紫妮娜就好!”名字确实有点儿长,蓝忠平笑了笑,没能记住。之后,两人分道扬镳,背对对方暗地里吐了口口水。 张云逸这边,他板下脸子在人前走着,紫妮娜紧跟其后,想问又不好意思过问。然而张云逸则是忍不住说了:“哎!一开始我还替蓝忠平默哀呢,居然会娶萧风铃那个百无一用的大小姐,现在我算是看出来了,风铃嫁给他真是悲哀啊,那小子都快要成婚了还在风月场里逛!真是……哎!可怜人呐……” 第一百零一章 另一面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听着他的话,紫妮娜赶紧再确认道:“你是说,刚才那个蓝忠平就是小铃的未婚夫?刑部侍郎蓝忠平?” “对啊,不然刑部还有几个侍郎,侍郎中有几个蓝忠平呢,就那么一个!他找了两个女的,身体还挺好啊……”说到最后,张云逸的声音小了一些。紫妮娜没听到后面两句,前面的都听到了!紫妮娜听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她闭口不言跟在张云逸身后,走着走着,紫妮娜的步伐越来越慢。很快,张云逸便自顾自的走到了大前方。 而且时而对紫妮娜说道:“你看,这里就是最繁华的地段了,很爽吧!今天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功夫!哎,你怎么不说话啊,别管萧风铃他们家的事儿了,你听到……咦?人呢……”回过头一看,身后空空如也,只有几个风月场里走出来的姑娘想在这里拉客,她们却不敢去骚扰张云逸,张家三公子来此永远只是耍钱,不玩儿女人。 “这个爱管闲事的家伙,算了!这里治安强大,量他们也不敢在这儿动起手来,我赶紧去玩玩儿色子吧!”张云逸心说道,他已经迫不及待地要输光二哥的钱了,正所谓防火防盗防老三,二哥张云火接下来的日子怕是不会再潇洒了! 这一边,萧风铃一路尾随着蓝忠平走进风月场,为了不被嫖客骚扰,她在进来时去隔壁的衣店购置了一套男装,简单地装扮了一下,一个阿拉伯客商出现在他们面前,只不过长得俊俏了些。 蓝忠平在三楼靠右第三间房内停下,萧风铃去开了第四间,每一间房内都有一花楼姑娘,当然第四间也不例外。于是乎,萧风铃硬着头皮将那姑娘推到床上,抬手一把打晕了她,对其摇摇头心里说道:“今天这钱,你算是赚的轻松了许多!” 之后,搬着靠椅坐在墙边,耳朵贴在墙面上聆听着隔壁的动静,这一幕若是被张云逸看到,他定会取笑其好一阵子。隔壁传来的那一句句粗言秽语,听得紫妮娜一脸黑线。好一会儿的功夫,听着隔壁把酒杯放下了,蓝忠平开始说话:“你们知道吗,我今年二十出头,已经做到了刑部侍郎的位置,嗯哼?我没有背景,全靠自己的努力!试问天下,谁又有我的这般才华!” 此言非虚,蓝忠平无论在武力上还是文学上都是拔得头筹,同龄人中只有寥寥几人可以与他媲美,但那些人在相貌上与他相距甚远。紫妮娜一边听着他的豪言壮语一边暗暗嗤鼻,这样自大的人不会有太高成就的。 酒过三巡,紫妮娜听着都有点儿饿了,也没听到一些有用的话语,她刚要起身吃些东西去,忽然听到隔壁蓝忠平那醉醺醺的话语:“萧家,张家,陆家!三足鼎立于祭赛国中,现在陆家被灭一大户,势力缩减了很多!我蓝家大有跻身第三的机会。萧风铃,你们知道吧?” “小铃?终于听到他说萧风铃的信息了!”紫妮娜心头一震暗爽。听着他继续说道:“她是我未婚妻,且不说家事如何,就说那长相,花容月貌,貌若天仙!与我简直是绝配,可为什么……为什么就去做了捕头呢,傻丫头一个,你敢去追击张云逸,那混蛋是个玩意儿你还不知道吗?那简直就是个……算了,背后说人坏话不地道,他的为人你们都是知道的对吧?”说到此,蓝忠平继续喝酒,姑娘们开始随声附和。紫妮娜心头一阵无语,今天还有意外的收获啊。 紧接着,蓝忠平开始叹气,一边叹气一边说自己从小的刻苦修炼是多么的不容易,紫妮娜听得都要哭了,当然不是感动的,是饿得,她真没想到这个蓝忠平是个话唠,说起来没完没了,一句自己想听的都没有。终于,听到隔壁:“啪!”地一声,像是有人在挨打。蓝忠平的声音再次响起:“把屁股撅高点儿,我……我要潇洒一下!我要让张家知道,我蓝忠平不是好欺负的,你们三公子跟我未婚妻搅合不清,现在风铃都不搭理我了,那个贱货居然移情别恋,现在你就扮演她,让我好生折磨你!” 接着隔壁传来一阵呻吟,紫妮娜也离开了墙面,心里笼罩着一层乌云。想着:“这蓝忠平是怎么回事,小逸、小铃两个在沙漠里尽是斗嘴打架了,何来移情别恋,真是想象力够丰富啊!” 过了好一会儿,隔壁消停下来,紫妮娜再次贴上耳朵,听到蓝忠平的唏嘘声:“萧家,势力最强了!我要攀上那棵大树,等我做了他们的女婿,飞黄腾达之后!什么萧风铃,一边儿玩去,老子不稀得要张老三玩剩下的贱货,那个移情别恋的贱货……”再往后,蓝忠平的话语越来越难听,紫妮娜实在听不下去,回头吃了几口饭菜便匆匆离去了,她急着去把自己听到的讲给萧风铃去听,连张云逸也顾不上去叫上。 现在已经是深夜,街道上一片漆黑,只有月色当头,银灰色的光束照亮着大地,月色下,一道倩影在房屋间来回跳跃。紫妮娜身手不凡,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在夜幕下靠近了萧家大宅,萧家的宅院要比张氏更加气派,主要源于萧氏一族的故乡就是京城,家族再次扎根根深蒂固,家族人也较多,而且大都没有分开,簇团而居。 站在萧家大宅门口的桦树上,紫妮娜低头看着那几个在门口巡视的守卫,她微微一笑,心想着:“这守卫也太差了,要是自己这么直接跳进去,怕他们也不知道!”想到这儿,紫妮娜抬手折断一根树枝往门口一丢,弄出点儿动静,几个守卫冲上去查看,紫妮娜趁机溜进萧府。 她之前来过此地不是一次,对这儿的环境也算是熟悉,干脆从房顶上直接迂回跳跃到萧风铃的寝室,给她一个额外的惊喜以及那个不幸的消息。在夜幕的掩护下,紫妮娜很快锁定了萧风铃的寝室,还好屋里灯还亮着,估计她正在研究古书呢,真是个喜欢学习的姑娘。走着走着,紫妮娜的脚步越来越轻巧,踩在瓦片上几乎没有发出声音。 偷偷摸到萧风铃窗前,抬手刚要敲窗。忽然,一只黑手捂住紫妮娜的嘴,另一只手掐住了紫妮娜后颈的穴道。没有发出一丝声响,紫妮娜倒在黑衣人手下。 等到她再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一个小黑屋,屋子里光线昏暗,只有淡淡的月光自窗外泼洒进来。她被人用铁链锁在墙壁上,嘴里塞进一团布条想说话却办不到。她挣扎了几下,发现自己无力挣脱。 不知道过了多久,月光已经不再能照进窗子里,屋中亮起了一盏幽暗的珠光。一位身穿黑衣的男子出现在烛光下,他手里端着烛台,靠近紫妮娜面前抬手摘下她口中的布条,对其说道:“姑娘,为何偷摸走进我家里,要袭击我小妹!”说话者不是陌生人,正是萧龙士。他在屋中打坐时恰好听到自己屋顶上有人垫脚走过,处于安全考虑,他悄悄跟上来,等他抓住“窃贼”才发现,她居然是紫妮娜。 抬头看着这位祭赛国的强者标志人物,紫妮娜无奈地摊摊手,轻声说道:“有必要把我五花大绑的吗,我又不可能是你的对手,这就是你们萧府的待客之道吗?”几句话说的萧龙士无言以对,他抬手解开了紫妮娜的锁链,听她讲述了自己今天的所见所闻。萧龙士审讯过无数的犯人,其中不乏一些大恶之人,今天他在烛光下看着紫妮娜虔诚的眼神,目光中空灵而且纯粹,他看不出一丝撒谎的征兆,但他依旧不愿相信。 第一百零二章 说出实情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你走吧,这件事不要告诉我小妹,我自己会有判断的!”萧龙士站起身来,张口吹灭了蜡烛,烛光退去,屋子里再次变得冷冷清清、紫妮娜抬起头看着已经打开的房门,对站在门口正在往外走的萧龙士说道:“喂,你妹妹的事,你不去做调查吗?”说着话,萧龙士已经离去,没搭理紫妮娜的话。走出小黑屋,紫妮娜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陵园内,满山坡的墓碑,一个接一个,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恐怖。 紫妮娜定睛一瞧,这些墓碑上书写的死者名字大都姓陆,这里是陆家陵园。紫妮娜前段时间跟张云逸一起来过,那天他在陆晨墓前一声不吭,回家后哭的死去活来,这给紫妮娜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次日清晨,张云逸一大早就摆脱了小妹的“纠缠”,独自一人跑进了卡宴庄园中。卡宴家与张氏世代交好,曾经张氏没改汉姓时他们就是同盟,现在更是好的像一家人。大摇大摆地走进大门,护卫对他抬手施礼,好似他也是这儿的主人。 一大早敲醒了纳馨的房门,张云逸脸上再次留下一个红掌印。当然他来这里不是找扇地,昨晚没跟紫妮娜一起回来,哪里也找不到她,张云逸有些担心。还好,紫妮娜起的比较早,已经在厨房开始帮厨忙活了。 她把昨晚发生的事与他们一讲,纳馨摊摊手表示无所谓,张云逸则是一脸苦闷,说自己跟那傻丫头有什么关系,蓝忠平简直是胡诌,然后指着紫妮娜的鼻子对其大肆呵斥一通,这是在紫妮娜意料之中的。紫妮娜自知自己的做法会破坏掉萧风铃的婚姻,可她觉得那种男人还是不要嫁。 之后,张云逸气哼哼地离去,回府上准备练功。走在大街上,他碰到了自己这辈子最不想碰到的人:萧龙士。萧龙士“邀请”他到酒馆里坐坐,在包房内,他被萧龙士一顿质问,张云逸对萧龙士的每个问题都是摇摇头,他没有那么做,自然会摇头。萧龙士气急败坏,险些在包房内与张云逸打起来,张云逸为了自保,说自己昨晚在风月场的确看到了蓝忠平,而且他带着几个姑娘,具体他说了些什么,张云逸不得而知。 男人找乐子,这不足为奇,哪怕是朝廷命官那也是俗人。萧龙士可以理解蓝忠平去风月场的事,但他不敢相信他说的那些话。 “你走吧,耽误了你这么长时间,真是不好意思了!”萧龙士一边喝着闷酒,一边去张云逸说道。他可不想在此就留,一看有台阶下,脚底抹油利马就走。之后他不打算回家练功,去六扇门里找白显峰他们商议正事,他计划在这个月月底出发,现在距离月底也只有不到十天的时间了。 那次在酒场上,张云逸发觉他们两个对舍利子的疑案有浓厚的兴趣,自己若是带着他们一起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在纳馨家时曾劝纳馨与自己一起上路,可她死活不肯,说自己已经厌倦了沙漠的生活。再加上她当时距离死亡只有半步之遥,外界的险恶让她一个女子胆寒,她更不想离开自己温暖的小窝。纳馨不是朝廷官员,张云逸总不能硬拽着她。 与此同时,萧龙士去了那间风月场,听紫妮娜说是哪间房的姑娘,他唤其到跟前训话。随便恫吓了几下,她们便把蓝忠平昨天醉酒的话悉数说了出来,而且要比紫妮娜口中描述的更加让人气愤。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一心看好的蓝忠平是那么一副嘴脸,可谓是酒后吐真言,蓝忠平竟然还有干掉自己取缔自己的心思。这还不让他恼火,毕竟祭赛国中每个武官都想坐到萧龙士这一席位来。 最让他恼火的是,蓝忠平把自己纯真的小妹说成了个移情别恋的贱人、荡妇,这些全部归功于萧家家法不严,没有分家但家庭内乱不断。 了解到蓝忠平的酒后面目,他没有直接去刑部找他算账,毕竟这是家丑,没必要闹得世人皆知。 这一边,萧府中。 萧龙士喝了点儿酒后回府上,恰好看到小妹在自己母亲膝下嬉闹,活像是个豆蔻小丫头。这副摸样,嫁人之后可怎么能行!萧龙士走进屋内,小妹第一眼便看到了他,立即像个小姑娘似的跑到他面前说道:“哥哥你看,我这件新衣服好不好看,你说我下午跟忠平去河边钓鱼,他会不会喜欢呢!”一边说着,萧风铃一边摆着各种姿势,面纱摘下又扣上,来回比较。 面对自己还不知情的小妹,萧龙士不知从何说起,萧家要嫁闺女的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眼看着婚约临近,现在萧家悔婚,那他们的颜面可就真的扫地去了!但要是真嫁给蓝忠平,那小妹后半生的幸福可从何谈起,为了家族那可有可无的脸面,萧龙士决定不能牺牲小妹的幸福。他抬手拽掉萧风铃的面纱,拉着她走进内阁。 萧龙士板着老脸,一声不吭。萧风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以为兄长会给自己一个惊喜呢。 沉默了许久,萧龙士抬手让小妹坐下,亲手给她倒了一杯浓茶,示意她喝下去。萧风铃摆摆手,她不喜欢喝浓茶,这是萧龙士知道的,可他依旧要求她张口喝掉,没办法,萧风铃只好照做,一杯浓茶下肚,这可要比烈性米酒更见效果。萧风铃揉了揉鬓角,后脑一阵眩晕,这茶的劲儿当真有些冲了,一边揉着脑袋一边开口问道:“怎么了哥哥,有事你就说吧,我不喝这个茶,受不了这玩意儿!” 说着话,萧龙士又给她倒了一杯,看着她再次喝下,秀眉之间的褶皱更深了一分,他清了清嗓子,眼睛瞟向一边的根雕上,不敢看她。幽幽地说道:“哥哥跟你说个事儿,你可要顶住啊,没事儿!还有哥哥在呢,天塌下来也不怕!”萧龙士支支吾吾地,几句话也说不到点儿上,萧风铃此时更晕了,她笑道:“哥哥,你是不是在夸忠平啊,不用客气!以后都是一家人了,没必要的!” 听到这句话,萧龙士心头一颤,“一家人……我的家里绝对不允许有那种踩着人上位的混蛋!”想到这儿,他抬手抓起萧风铃的肩头让她坐好,眼睛盯着她的眼睛,缓缓地说道:“蓝……蓝忠平他确实是个人才,可他不适合你,真的不适合你!你……你还是不要嫁给他了,回头哥给介绍个更好的,皇室宗亲你有兴趣吗?” 第一百零三章 崩溃的萧风铃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说完,萧风铃以为他是在开玩笑,抬手一把打落他放在自己肩头的胳膊,摆摆手说道:“哥,你这是干嘛呢,我都要成婚了,你不去帮我化解阴阳丸的药力,在这儿说这些没用的!忠平是个好小伙,我喜欢,我就是要嫁给他,跟他相守一生!” “怕是不能相守一生……”萧龙士支支吾吾地说道,他下定决心要告诉她真相了。 “你说什么,你可是当哥哥的,不能咒我家忠平英年早逝啊!” “他要是现在死了,那还就好了!”萧龙士忽然站起身来说道,萧风铃吓得一愣,刚要开口说道他,听他继续说道:“蓝忠平,那是个吃里扒外的人,虽然他很有潜力,很有才华!不过他不适合你,他娶你不是为了爱护你,是为了他自己的仕途之路更好走,为了振兴他们蓝家!”话语声调颇高,一字一句都传入萧风铃的耳中,她用不敢相信地眼神看着兄长,连连摇头。 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萧龙士接着说道:“已经有人听到了,而且之前看到了他!他在风月场里找姑娘,这我可以理解,不过他却跟那些下贱的女人提起了你,还大言不惭地骂你,骂我甚至怒骂我们萧家,你不能嫁给他,嫁给他你这个人就毁了,毁了!” “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萧风铃嘶吼道,一把推开萧龙士的胳膊,不知道哪来的这么大劲儿。“这不是真的,不是!是谁,是哪个混蛋跟你大的小报告,我去杀了他,杀了他,他那是诽谤,可以判刑的!”萧风铃不会相信那些话语,在她心中除了父亲与兄长外,也就是蓝忠平对自己最好了,她一位蓝忠平可以替自己去死。 看着她忽然癫狂的样子,这都在萧龙士的意料之中。他稳了稳身姿,沉淀了一下话语,继续说道:“那是真的,你们已经回不到过去了!回不去了!” “不,他们是胡说的,他们是嫉妒!是嫉妒!嫉妒你懂吗,哥你知道他们多嫉妒我们的天造之和吗?”萧风铃急切说道,一边说着话一边在屋子里找东西,好似是在找趁手的兵刃,她要去解决了那个胡诌的人。 看着妹妹现在的这个样子,萧龙士心痛无比。他成婚多年没有一个孩子,自己的小妹就像是他的女儿一样,他实在不想看她成这副模样。“够了,你给我停手,把手里的飞镖交出来,你要去干吗?” “我要去杀了他们,杀了那些嫉妒我幸福的人!” “没有必要了,他们是你的朋友,是你正儿八经的朋友,要不是他们舍命去了解,我们都还蒙在鼓里呢!”萧龙士低声说道,一边劝道着她一边抬手将她手里的飞镖夺下。两人的激烈争吵引起了老母亲的注意,她在丫鬟们地搀扶下走进屋内,看着坐在靠椅上抱头痛哭的女儿,又一回头看着自己儿子站在门后,板着脸不说话。 “我可怜的儿,你是怎么了?怎么了?”老夫人颤颤巍巍地走到靠椅前,萧风铃埋头不动,低声啜泣着。抬手安抚着女儿的后脑,老夫人轻声说道:“没事,有娘在,有娘在这儿!” “娘,我……蓝忠平他……呜呜~!”萧风铃抬起头说几句含糊不清的话语,老夫人没想听她解释,将她拥在怀里,让她痛哭,好生宣泄一下。萧龙士站在门口,他迟迟不肯离去,就怕小妹一时冲动做了傻事。 蓝忠平的所作所为让萧家不得不退婚,萧龙士一个人去把婚约推掉,当然他没有对蓝家说什么,也没有发脾气,只是简要说明了一下蓝忠平那天的不应该。萧龙士异常平静地把婚退了,蓝忠平则是想没了大树的猴子一般,他无助地看着萧龙士离开蓝府,想要上前去阻拦却又没那勇气。 在这之后,萧风铃因为受了刺激而一病不起。期间蓝忠平想去看望,却被家丁一次次地驱赶出来。萧龙士与他同朝为官,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与他发生正面冲突,所以他并未出手。只是对蓝忠平说自己也很遗憾,没能当上他的大舅子。 张云逸这一边,他听说萧风铃卧床不起的事后内疚不已,让紫妮娜她们代替自己去看了萧风铃好多次,他现在可不敢登萧家的门,只是在萧家大院对面的酒楼里往里面看看有什么动静。这几天他忙于组织追回舍利子小队的人手,基本上可以确定的有他自己跟紫妮娜以及白显峰他俩外加一个骑术精湛的小马夫。 这天,张云逸如期而至,走到雅阁窗户边上看着紫妮娜带着滋补品走进萧家大门,那些东西都是他买的,想要自己在良心上过得去。紫妮娜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什么,反而以为自己拯救了萧风铃的一生,这就是儒家思想与西方思想的极大诧异。雅阁内不止有他一人,白显峰也在此,他这几天几乎天天与张云逸“黏”在一起,商议他们行动的路线。 路线修改了一次又一次,这还没上路张云逸就有些晕了。站在窗口看着紫妮娜走进萧府,叹气一声说道:“哎,问世间情为何物……显峰,我们还是先探究一下寻宝的路!”说着话,张云逸转过身来,白显峰此时已经备好了毛笔与地图,随时修改路线。 这时,雅阁的门忽然被人大力推开。张云逸还没说话,白显峰起身冲着大门喝道:“谁,没看到本大人在这儿商议要事吗,没眼力见儿的东西!”话一说完,一位醉醺醺的青衣男子走进屋内,他眼睛直视着白显峰,冷笑几声,喝道:“一个不入流的小小捕头,也敢在此自封大人,给老子滚一边去,回头我再收拾你!” 第一百零四章 街斗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说话者正是前几日被退婚的蓝忠平,此时的他一身酒气,走路一摇三晃得。显然他今天到这儿来是找张云逸理论的,张云逸看着走进屋内,示意白显峰不要紧张。先把他让在桌前,对其笑道:“蓝贤弟,怎么有空儿找我了,心中憋闷?没事,喝点儿酒,喝好了就过去了!”他故作不懂,让蓝忠平再喝一些。 抬手给他斟满水酒,张云逸一脸丢笑得送到他面前。蓝忠平看着他故作谦卑的模样,冷笑一声,端起水酒在面前嗅了嗅,淡淡地说道:“酒可是好东西啊,能让敌人变成朋友,也能让朋友大打出手,你说!我俩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这……我们当然是朋友啊!” “朋友你个鬼!”蓝忠平忽然怒道,抬手“啪”一下将水酒泼在张云逸脸上,眼睛怒视着他,继续怒道:“朋友,你对得起这个词汇吗?你背后黑我,让我与萧家决裂,你是何等道理!是,我知道你们张家恨不得蓝萧两家反目成仇,可你张云逸不是游侠吗,游侠难不成也做偷鸡摸狗见不得人的勾当!” 说着话,白显峰冲过来就要挡开他。张云逸一手擦着脸上的酒啧一手示意白显峰退后。他苦笑一声,眼睛看了看窗外的萧家大门,幽幽地说道:“有必要吗,我想坏你的美事还有必要告你的状?你把老子张家看成什么了,你一个蓝家的后生,也敢在这儿大言不惭!,我是那晚看到你了,跟着几个花楼姑娘搂搂抱抱的,可后来呢,我去耍钱了,输了四百两!不信,不信你就去赌场问问,老子不惧你去考证!” 说着说着,两人的怒气越来越旺,尤其是蓝忠平,他渴望这次联姻已经渴望了太久,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而且得罪了萧龙士这个巨鳄。他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居然被张云逸算计。听着张云逸为自己的辩解,他感觉那全是胡搅蛮缠。 “你是嫉妒,嫉妒我能娶到萧家小姐你却不能!”蓝忠平站起身来,抬手一把将桌子掀翻,昨天刚拟定好的地图被饭菜的汤水沾湿,被冷冷地甩在一边。那张图是白显峰的心血,他看在眼里急在心上,要不是张云逸示意他稳住,他早上去跟蓝忠平大打出手了,反正都是喝醉了酒,管他什么上下级关系。 张云逸对他的话很是无奈,听上去简直是荒谬。他苦笑着摇摇头,脸上始终保持着一抹淡笑,幽幽的说道:“蓝忠平,你的潜力大家有目共睹,我呢?谁曾看得起我呢,就连娃娃亲的卡宴家大小姐也把婚约给撕毁了!我干吗嫉妒你,萧家算是什么东西?”说到最后,张云逸脸上笑容尽失,一股股怒意涌上心头。 “切,还不是因为我们是同一拨学员,我要做萧家的乘龙快婿,你却沦为杀害陆家的阶下囚!”蓝忠平坏笑着说道,他故意挑明张云逸的痛楚,让他体验一下自己现在的痛苦。在张云逸看来,蓝忠平此时的嘴脸是那么的丑恶,那句话在他脑海里回荡着,“阶下囚!杀人犯!阶下囚……”张云逸愣在窗户口,双眼布满血丝,直勾勾地盯着蓝忠平,一字一顿地说道:“够了,我不想提起陆家的事!” “哦?是吗,那小爷我偏要说,其实陆晨也不是完全爱你,或许她也想借助你们张家的势力发展起来,可惜……” “你够了!别逼我……” “呵!陆晨在学院里可没正眼瞧过你一次,你难道忘……”话还没来的及说出口,张云逸一个箭步冲来,抬手一拳打在蓝忠平的下颌、只听:“砰!”地声,蓝忠平整个人飞出了屋子,撞在酒楼的过道扶手上。铜质的扶手被他身体撞地变了形,就这般力量,蓝忠平也只不过受了些轻伤,嘴角流下一条血痕。 他从地上慢慢站起身来,对着已经走出屋子的张云逸就是一脚。又是:“砰!”地一声闷响,张云逸被他踹回了屋子里,紧接着:“咔嚓!”一声脆响,酒楼的窗户被人撞开,张云逸从三层楼的窗户里被他踹了出去。还好酒馆门口有棵歪脖子树,树枝挂住了张云逸,使他没直接掉落到地面上。他在树枝上翻身跃起,抬手摸着胸口,口中咳出一口淤血。 蓝忠平的实力很强,在同龄人中基本找不到对手。他在屋内与白显峰简单交战之后,白显峰倒在门口,他从窗户上一跃而下。此时的张云逸已经在大街上站定,蓝忠平一下来他便冲上去与他厮打在一处,两人的实力在这条街上展现的玲离尽致,时而张云逸被踢进一家店铺,时而蓝忠平被再次打入酒楼。两人不分上下,把萧家大院门前的店铺弄得一团糟。 拳脚相加也阻止不了两人的怒气,在对战了一盏茶的功夫后,张云逸开始渐落下风,他的功力刚刚恢复没多久,耐力不足。随着对战的深入。蓝忠平的优势越来越明显,他自己也可以明显感觉到这种变化。若是在大街上喝醉了酒打死人,在祭赛国的法律中也是重罪,但在现在看来,正火气冲天的两人哪还顾忌那么多。 张云逸硬顶着身上的伤痛在于蓝忠平对碰,一拳一脚又一腿,连贯的拳法让他本来渐渐落下风的体力稍稍遮盖了一些,蓝忠平再次被踢进一家店铺,头顶着几件亵衣冲出大街,看着张云逸冷声喝道:“小子,这里离你家很远,你兄长们是听不到声音的,若是在这儿我把你打残了,你可是白挨!” 看着蓝忠平头顶着亵衣还一副唯我独尊的姿态,张云逸不禁笑道:“呵呵,是吗!那得看你有没有打残我的本事!变态亵衣狂人!”话一说完,蓝忠平这才意识到自己头顶那一抹抹白布条。他羞愧地低下头赶紧去抓掉,就在这时,张云逸趁机向他一脚踢来,这一脚正瞄着他的脑袋,若是击中,蓝忠平这次对战必将失败。 第一百零五章 萧龙士出手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只听:“砰!”地一声闷响,大地随之颤抖了一下,一阵狂风席卷过街道,街道两边的摊位东倒西歪。蓝忠平扯下头顶的亵衣,慢慢地抬起头看着挡在自己面前那一位黑衣男子,他一手攥着张云逸的右腿,一手按着蓝忠平的肩膀。双手同时发力,只听:“啪!啪!”两声炸响,张云逸被甩到一边的墙壁上,蓝忠平倒在另一侧的墙角。 “在萧府门前胡闹,把我萧某人的脸面放在哪儿了?”!说话的正是萧家大公子:萧龙士。 两人的打斗声引来周围一大部分人围观其中不乏萧家的家丁,一一传来,萧龙士恰好在家中打坐练功。 两人加起来也不是萧龙士的对手,他们站起身看着对方,想要再打却只能作罢。张云逸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走起路来一瘸一拐。蓝忠平也好不到哪里去,衣服已经被撕烂,后背上一道一尺来长的瘀伤,左腿暂时失去了知觉。他俩被萧龙士带到大街中央,在他的要求下向街坊四邻们鞠躬请罪。之后左边的店铺被打烂的由蓝忠平赔偿,右边的让张云逸赔偿,酒馆自然是白显峰的“债主”了。 事后,白显峰扶着张云逸从另一条街离开,蓝忠平还想去萧府里看看萧风铃,他再次遭到了拒绝,并听萧龙士呵斥道:“蓝小子,你虽然比我职位高,但你给我记住了!不要再萧府附近徘徊,当心我废了你!” “可我……” “还有,你是朝廷命官,不是地痞流氓!张家老三是个什么人物,游侠!自由人,能跟你一样吗,朝廷命官当街斗殴,被传出去,怕是你的仕途之路,不好走!”萧龙士指着他的额头说道,蓝忠平连连点头,若是萧龙士插手,他的仕途更不好走。刚才萧龙士那一下也算是救了他一次,不然今天真有可能下不来台面了。 打斗结束,围观的人群散开,每个受到破坏的店铺都开始计算损失。总体来说还是左边的店铺受损多一些,毕竟张云逸掐着他在店铺内东走西拆的。 回到张府上,张云逸没敢让家里人知道自己在外面跟人打架了,他灰溜溜地钻进自己房内,让大夫从后门进来给自己看伤。 就算是这样,那次打斗在帝都里也传开了,这个消息可是平静的帝都中少有的劲爆话题,甚至有人开始胡传:“蓝家被退婚,势力大减,张家又吞没蓝家的意向!” 这个消息像带着翅膀一样,很快就飞进了张家大公子张云烈的耳中,当天夜里,退朝回来的张云烈敲开了三弟的大门。 在张家,张云逸几乎是天不怕地不怕,也就张老将军与大公子能治得住他,现在老父亲战死沙场,张家家主的重任落在张云烈身上,他时刻感受着压力,不仅有外界的,还有家人的。他曾在前些日子说不把张云逸当兄弟,可今天传出这么一档子事儿,他按捺不住激动的内心,走进了张云逸的房门。 此时的张云逸坐在床头,身上绑着些许白布,白布条上有些血痕。 虽然都是些皮外伤,可看起来也让人触目惊心。他看着大哥走进自己,身体不禁站直了起来,眼睛紧盯着大哥。他知道现在二哥已经回西郡,万一大哥发脾气动起手来,没人能拦得住他。越走越近,张云逸干脆把脸转到一边不再看他,嘴里哀叹一声,幽幽地说道:“怎么,你觉得我挨得不够惨吗?想再来几拳!来吧,我不躲!” 听着他叛逆的话语,张云烈摇摇头,脸上出现了少有的笑容:“老三,你已经二十有五了,再有一个多月过年,你又大一岁!我管教不了你,也不想再管你!” “那你是来给我送药的吗,真是贴心的大哥啊!”张云逸转过头来,话中带刺。反正横竖都是一死,不如死的悲壮一些。大夫绑好伤口了,一个月之后又是一条好汉。 在大哥看来,张云逸还是个孩子,一个永远都不想负责任的孩子。他缓步走到张云逸身边,抬手一拍张云逸的伤口,张云逸疼的龇牙咧嘴,眼睛瞪着张云烈,刚要开口说话,却听大哥叹气道:“哎,这么大的一个人了,还不知道操点儿心。爹生前最不放心的就是你,打仗临行前还对我说一定要把你救出囹圄,你很有本事,跑了出来!我不鼓励你防抗朝廷,也不希望你报效朝廷!听说你在招募人手,去更西方寻找舍利子,这很好!去完成它吧小子,大哥看好你!” “大哥看好你……”这句话深深地触动了张云逸的心,他自从闯荡江湖以来,大哥从来没对他说过一句关心的话。以前都是些:回来做好你自己,去参军,成为一名勇敢的祭赛国战士之类的话语,他不知道大哥这是怎么了,发什么神经……好奇心促使他问道:“大哥你……你支持我去做游侠了?” “做游侠个头,找到舍利子就给我麻溜回来,别再外边给我惹是生非的丢人!回来后赶紧娶个媳妇儿,咱兄弟几个也就你的终身大事没着落了,我像这个年纪的时候,妾室已经有四房了!”张云烈忽然变脸,看着张云逸的眼睛说道。 张云逸听着练练点头,心里暗暗想着:“炫耀什么呀,现在你还不是就那四房妾室,有本事再娶几房啊,保重身体吧大哥…… 于此同时蓝家庄园内,蓝忠平一回家便开始摔东西,把丫鬟、佣人全部赶出自己的屋子。在屋子里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发脾气。他从小就被人奉为神童,九岁的年纪就上了国学院,当时同一批的学员都是十一二岁的,比如张云逸、白显峰、纳馨他们几个都是十一岁的年纪,他可以从这群“高干”子弟中脱颖而出,其中的努力与辛酸谁能知晓。 六年后从国学院出来直接分配到了刑部,十五岁的他正式走上仕途,一个十五岁的小青年,没有背景也没有经验,只能凭借他自己的辛苦努力而一步步的攀登,终于在二十一岁的时候到了刑部,从而结识了萧风铃的父亲萧太尉。萧太尉看他是个人才,长得精神工作也很出色,索性把小女介绍给了他。萧风铃是个任性的小姑娘,在蓝忠平强大的人格魅力以及多方哄骗下,她答应了明年成婚。 第一百零六章 筹备人手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结果到了时候,却被人从中作祟,现在乘龙快婿做不成不说,就连仕途之路也未必好走。这一切都发生在张云逸越狱回来之后,他将自己所有的怒恨放在张云逸身上,今天喝了点儿酒,一时冲动便跟踪张云逸到萧家门前酒楼内与他大打出手。现在酒醒了回味起来,他觉得自己简直是太傻了,若是自己真的打死了张云逸,街上那么多人看着。以张家在朝中的势力,自己是怎么被折磨死的都不敢确定。 想到这儿,蓝忠平出了一身冷汗,他安稳地坐在太师椅上,将手里险些摔碎的茶壶放在桌上,大口喘着粗气,对今天早上发生的一切心有余悸。 “吧啦啦~!”屋顶上发出一阵响动,好似是有瓦片从房顶上落下。本来就有点儿恐惧的他吓得寒毛直竖,站起身来跑出屋子对屋顶上喊道:“谁!出来,我已经看见你了,给小爷下来!”说几句硬话给自己壮壮胆子,他就怕刚才那动静是张家的人,万一是张云烈半夜来取自己性命,那自己肯定是要死无全尸。而且张云烈深的皇上信任,被他杀死那永远也没机会翻案了。 眼睛盯着楼顶,只见那儿站起来一位身穿黑衣的男子,他翻身跃下屋顶。蓝忠平仔细看着他的面孔,在灯光下照着,此人要比张云烈年轻许多,而且各个较高,是个东方的汉人,不像是张家的。 “你小子是谁,来此作甚!” “为了我们共谋大事,除掉张云逸!”青年抬起头看着蓝忠平,天空中闪过一道寒光,寒光下青年露出邪恶的微笑,赵武极,一路追杀至此的他,找上了心有怨恨的蓝忠平。 距离赵武极领命已经有两个多月了,库鲁限他三个月之内干掉张云逸以及紫妮娜她们。在沙漠中兜圈子兜了近一个月赵武极才得知张云逸的真实身份,一路询问走进帝都,先后几次想要动手,唯恐得手后自己出不了祭赛国,他一再等待,终于等到了一个同盟的盟友。两人简单的交流之后赵武极便在夜幕下离去了,蓝忠平看着那一块就要掉下来的瓦片,笑道:“缘分啊!你的命运,就好似着瓦片!” 说罢,蓝忠平回手从腰间抽出一柄飞到,“唰!”地一下打落那块砖瓦,瓦片落地发出一阵脆响,躲在暗处的管家身体一个哆嗦,还以为是蓝忠平摔茶具摔的不解气,要拆房子呢。 接下来的几天,张云逸一直在养伤,之前准备月底出发的计划泡汤了。皮外伤好的很快,约莫有一个礼拜的功夫,张云逸的身影再次出现萧家大院门口的街头上,这次他的出现让街道两边的商家退避三舍,他们已经畏惧张云逸的破坏能力。一个个商户准备关门打烊,张云逸看着他们一个个畏畏缩缩的样子,站在道路中央深鞠一躬,满含歉意地说道:“抱歉了各位乡亲,前几日是我吃醉了酒,误伤了你们的店铺,现在我请罪来了!” 说罢,张云逸站直了身子,抬手招呼道:“来吧,把你们所受的损失数目报上来,我一定只多给不少给,一起到墙角处的那个老倌那儿领钱,去吧!”话一说完,商户们的眼神瞟向另一边墙角处的老管家,老管家面前放着一张方桌,身边站着六名护卫。他面容和善,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得到消息的商户们欢呼雀跃,自行排成长队到墙角处于领钱。 站在一边,张云逸一脸歉意地看着他们,前几日真是让他们受惊了。他来的比蓝忠平更早,因为现在的蓝忠平报病不起,说过几天自会亲自上门向各个商户的老板道歉。在张云逸看来,他就是抠门不想来,故意推脱…… 领钱的位置距离萧家大门口只有不到十丈远,张云逸溜溜达达地就走到萧府门口,抬腿要走进,却见门口的一干守卫面色剧变,手里紧握着的利刃转向了自己这边,看起来很不友好。 “切,破房子一个谁稀罕进去,真是恶心死我了!”张云逸对那些紧张的护卫说道,边说边对着他们吐舌头。护卫们知道他的实力,就算他再次造次他们也不敢贸然上前把他赶走,紧接着,张云逸在萧家门口与护卫展开了“拉锯战”他向前走两步,护卫们吓得走进了大门内,他退回来,护卫再从大门里出来,在外人看来,那简直滑稽无比。还好现在那些商户都在忙着领钱,没空儿注意这边。 好一会儿的功夫,领钱的人越来越少,张云逸的耐心都要被磨没了,他不想再萧家门口干站着等他们领钱,可要是一走有显着自己没有诚意。每个得到赔款的人都会对张云逸点头示意,张云逸一一接待,笑脸相迎,心里暗骂着:“我那天有这么强悍吗,居然砸烂了这么多店铺,真是大罪过啊!” 在他点头哈腰地道歉赔罪时,大病一场的萧风铃从大门内走出,张云逸余光看到了她,回头注视着,大病初愈犹如新生啊,萧风铃变了许多,脸上看不到之前在沙漠里的那种稚气,眉宇间透漏着一抹淡淡地忧伤,她穿着一身棉布长沙,脸上没有面纱,头发简单地用紫色头绳挽起来撩在脑后。看起来很是素雅,没有一丝之前做捕头的锐气。 她看到张云逸后对其点头报以一笑,张云逸傻傻的笑着,原以为她是要上街散心,没成想她对着自己直接走了过来,身后跟着莎岚。 “听说你在招募寻回舍利子的人手,你改邪归正了?”走进张云逸,萧风铃轻笑着嘲讽道。张云子咋了咂嘴没说话,的确是他弄丢了舍利子,现在他又要努力地将舍利子找回来,在知情人来看,这真是贼喊捉贼后真的去做贼,一个笑话。 见张云逸不说话,而且脸上浮现起一抹羞意,萧风铃知道他已经后悔了,只不过嘴上表现罢了。她抬手一挥,示意张云逸到一边的茶馆,看起来她有事要对他说,张云逸一开始不想去,他脱离阴阳丸的束缚后,再也不想跟萧风铃保持近距离了。 没办法,这里是萧家大门口,是萧家的地盘,张云逸只好被她“请进”茶楼,茶楼上层有雅间,而且隔音效果极佳,在那儿谈重要的事不必顾忌隔墙有耳。三人走进雅阁内,店小二放下一壶好茶几碟小菜后离开了。 张云逸跟她没有什么好说的,直接坐在正坐上自顾自的倒了一杯,然后回头看着莎岚,抬手示意她喝吗,莎岚微笑着点点头,口中轻声道谢。隔音效果好未必是一件好事,至少现在看来确实是这样,雅阁里谁也不说话,只能听到互相的呼吸声以及张云逸嗑瓜子的声音,偶尔张云逸会夸赞莎岚越来越漂亮,过几年给她说门亲事,还说自己的大侄子跟她年纪相仿,若是有机会,没准儿能让她叫自己一声三嫂叔呢。 他的话语逗得莎岚“咯咯”直笑,面容羞涩。萧风铃站在床外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并不在意自己没人理,受了“冷落”,张云逸是故意不跟自己讲话,省的给某些吃干醋的姓蓝的小子拿住话把儿。 “他们来了!”萧风铃忽然说道,回头示意他俩安生会儿,接着说:“别开玩笑了,该说正事了!” “谁,有那么重要吗!”张云逸瞥了她一眼,幽幽地说道,这是进这个屋门后一个多时辰张云逸对她说的第一句话,也许是仅有的一句。他的话还没有得到回答,雅阁的门被人敲响:“铛!铛!”莎岚赶紧起身去开门,几位身穿官服的青年男女走进雅阁,张云逸略哟疑惑地看着他们,那熟悉的面孔。 来者是白显峰、沐丝、紫妮娜她们三人,而且紫妮娜也身穿官服,只不过看起来不太合身,有些宽松了,很明显她穿的是沐丝的衣服,而且是没减肥前的官服。他们三人走进屋内,紫妮娜毫不客气地坐下,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一口饮尽,没等张云逸开口询问,她抬手一挡,说道:“我们该出发了,时间不多,越早完成越好!” 张云逸一脸诧异地看着她这身明显偏大的官服,努努嘴问道:“喂,你要混进六扇门当间谍吗,穿这么傻里傻气地干什么呢!”话没落地,两双列有杀意的眼神向他望来,白显峰、沐丝两人也穿着官服,显然他们有些不开心。 第一百零七章 出发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只见紫妮娜摆摆手,又喝了一杯茶,抬手捋了捋面前的头发,对张云逸说道:“非也,我现在也算是六扇门的捕头了,虽说是外籍的,但也有点儿权力,虽然是自封的,但我也有制服!长话短说吧小逸,在你养伤的这段时间,我已经把一切都料理好了,我们直接上路就可以了!” “上路?上黄泉路我看是,你们一个个傻里傻气的样子,一看去找舍利子就不靠谱!”张云逸心说道,他思量了一会儿,摊摊手笑道:“都有谁啊,我、你、他俩、马夫小磕巴,有没有点儿计划,我需要的是一个完整的团队,不是冒险队,我只有一条命,我还没娶媳妇呢,不能陪你们去送死!” “没事啊三哥,我也没娶媳妇儿呢!”白显峰忽然冒出来一句。 “一边去,我才不跟你凑合呢,找你沐丝玩儿去!听着紫大姐,我要等一切都安排好了再出发!”张云逸看着紫妮娜的眼睛,一脸严肃,少有的严肃。 紫妮娜也盯着他,郑重地点点头,抬手一指他的背后,低声说道:“一共有七个人,加上小铃、莎岚她俩,足够了!” 语毕,张云逸愣住了,嘴里的茶水没能咽下去,顺着自己嘴角流到脖颈里。他面部僵硬,模样呆板,好似是有人抢走了他的烤羊腿然后在上面抹了一层羊粪又还给了他。 见他呆若木鸡,紫妮娜继续说道:“喂,小逸,她俩能一起去,你是不是很开心啊,而且萧龙士那个老古板也同意了呢,我厉害吧!” 萧龙士居然也同意了,张云逸对此更加震惊,他心里怒骂道:“萧龙士你脑子是不是秀逗了,你妹妹是个傻缺你也是吗?找回舍利子,我真想去死,不,我不去了,还是在家里当我的三公子吧……” 想到这儿,他刚要开口拒绝。紫妮娜就像是准备好了似的,抬手一点他的额头说道:“当时你不想带我上车,小铃答应了,现在不是挺好的吗!现在我答应小铃上车,你也不能拒绝!” “我……”刚要开口,紫妮娜直接捂住了他的嘴,继续说道:“再者你看,有了小铃的帮助,我们多了一个战将,而且她兄长也参与到了找回舍利子的行列中,可以照应我们,没多大风险的!” 说完,张云逸推开她的手,眉头皱起,转过身去看着萧风铃,萧风铃一直都在看着窗外,没有在意他们谈话。 张云逸站起身缓步走到她身旁,看着她的表情有些失落,眼睛松散地看着街道上的行人,领钱的商户们已经散去,老管家他们搬桌子走人了。街上再次恢复成往日模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都是如此。 “你想去?”张云逸轻声说道,眼睛没有看她,余光瞧见她点点头,也没说话。 “那就一起走吧,散散心,忘掉那些本该忘掉的事!”张云逸淡淡地说道,说到最后,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他的话没说完,萧风铃也笑了,笑的那么纯粹,那么甜美,在冬日的阳光上,显得格外温暖…… 他的回答让紫妮娜稍感意外,原以为要威逼利诱他好一会儿,没成想他也是痛快。他们两人趴在窗台看着大街,心思早已经飞到了茫茫大漠上。枯黄色的飞沙,没有一丝生机,却总能使人流连忘返。或许是它那壮丽多姿,亦或许是他那危机重重地刺激感。 这次他们抱有目的前往大食,虽说那里是紫妮娜的故乡,可却从未听她提起过。怕是其中有些隐情,张云逸不想多问,真相大白没准儿对他们双方都不好。 敲定了行动路线,他们准备明天一早出发。张云逸回府内告别老母亲与其他姨娘、亲人们,说这次行动是皇上特批的,机会不多!他一定要去好生游历一番,最好能追回国宝,再立一功(将功补过)。 当晚,张老夫人给张云逸准备了一大包御寒的衣服,儿行千里母担忧,张云逸不会做家事,衣服是肯定不洗的。多带几件更换的衣服,显得他不埋汰。 其他人各回各家收拾,萧风铃再次告别了父母、兄长,母亲再三挽留,可她执意要去,她想出去散散心,总好过在京城里与蓝忠平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免得尴尬。 临行前的夜晚,夜空中不见月光,云层压得很低。到后半夜,一簌簌雪花落下,预示着冬天正真来临。夜幕下没有风声,雪花寂静的飘落着。不一会儿的功夫,屋檐上、街道上、台阶上、树杈上挂满了积雪,给这个土黄色地城市穿上了一身银装。打更的更夫在街上缓步走着,手里领着灯笼,脚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地声音。 冬困夏乏,更夫困得直打哈欠,手里的响棍敲地也没那么有力了。 忽然,几道身影从房顶间跳过,更夫猛地抬起头,看着夜空下落的雪花,依旧是那般寂静,难不成是自己年纪大了,看错了不成。更夫拍了拍肩头的积雪,继续往前走着。手里的灯笼放出幽暗的光亮,光亮渐行渐远,很快便消失在夜幕中。 屋顶上,一排排脚印留下,几道人影匆匆出城。 此日清晨,张云逸是第一个整装待发的人,他在马房叫醒了马夫小磕巴,那是一个十六岁的小男孩儿,父母死的早,是穷苦家的孩子,他先天语言条件不足,说话磕磕巴巴地,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府里人都叫他小磕巴,当然这没有办点儿嘲笑的意思。张云逸给他取了个名字,叫追风。 此人虽然长得瘦弱,又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却练得一手骑术。在他手底下,就算是耕地的慢牛也能奔跑起来。不止这点,他的轻功也很了得,张云火在闲暇时教授了他几步,他学习的有模有样,翻墙跳窗极为灵活,若不是张家收留了他,他做了飞贼,再过几年那也一定是个让官府棘手的人物。 “追风,赶马出发了!让他们看看咱们张家的速度!我肯定是第一个准备好的!”张云逸看着正在火速起床收拾的追风说道。追风只是点点头不说话,他说不好,干脆也不多说,省的让人见了笑话。 追风手脚麻利,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将物资搬上车,套好了马车准备出发。张云逸不坐马车,这辆马车是给她们那几个女伴准备的。男人们可以站在沙地上换衣服,总不能让她们也跟着学吧,虽然张云逸希望看到那一幕…… 准备好了行囊,张云翻身上马,追风麻溜地跑到大门口开门,在大门打开的那一刹,张云逸惊呆了,只见大门口停放着两辆三节车厢的马车,其中一辆是纳馨之前送给他们的那辆。 几个熟悉的面孔或站或坐在车顶,萧风铃走到大门前呈敲门的姿势,面容有些犹豫。她毕竟是萧家人,不敢贸然来敲张家的大门,还好追风及时跑过来开门。 第一百零八章 可爱的沙漠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突然大门的开启也让他们有些诧异,萧风铃尴尬一笑,对追风点头示意。听张云逸骑着马过来说道:“哎?真是奇了怪了,你们怎么这么早啊,这才五更天,你们看看太阳还没睡醒呢!” “嘿嘿,我们起的比太阳还早,一定会取得比太阳还辉煌的成就!走吧张公子,该上路了!”萧风铃点头笑道。 她的改变让张云逸有些膈应,之前她跟自己讲话可不曾这般柔声细语,不会是吃错药了吧,没准儿是一个月的文职让她平复了捕头的情绪。张云逸骑马走出大门与他们每个人打了个招呼,指了指跟着身后驾车追风说道:“那个小子名叫追风,是我们家年纪最小、骑术却最好的骑手,这次他来给咱们当马夫,一定要好好照顾他哦!” 说完,追风驾着马车跟在张云逸身后走出大门,脸上多了一丝羞红,少年的那种羞涩。 他对各位哥哥姐姐们施礼,没说话。此时莎岚正在车厢内捣药,抬头看着追风走出大门,两人眼神一个交错,恰好追风脸色羞红着,把莎岚也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还好她在车窗里,他们也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简单寒暄了几句,张云逸一开始准备骑马的几乎很快泡汤,他胯下的宝骏变成了拉车的后备力量,拴在马车后面跟着。 这里一共有三辆马车,拉动物资的是张云逸的二节马车,他被迫与他们一起住在六扇门提供的那辆三节加长马车内,而且是作为马夫。 白显峰驾驶技术不高,所以他一人驾着物资车走在最前方,张云逸紧跟其后,他的马车上居住着紫妮娜以及沐丝,跟在最后的就是追风了,车厢里是萧风铃与莎岚两人。当然这只是晚上休息时的安排,现在大清早的,他们都围聚在张云逸所在的马车这边第一个车厢内,马儿都是认路的,只要追风在前面带好头儿就行。 朝廷特配的这辆马车被他们叫做“和谐号”,当下他们正在和谐号的第一车厢内,也就是张云逸的住处议事。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他们换位出城。张云逸对旅行见怪不怪,紫妮娜总是保持着那份微笑,坐在窗户外看着街道上的行人,只要出了城再走过几个小镇,想再看到这么多人就不容易了。大食与祭赛国没有标准的分界线,只有一个绵延数百公里的大荒漠,别说是旅行了,就连打仗也很不容易。 经过上一次“美好”地旅行,萧风铃已经对外界没了多大兴趣,她一如既往地在看着古书,姿态安静而优雅。整个车厢里只有张云逸他们三个比较吵,白显峰与沐丝很少出外勤,现在有机会立大功,抓到偷舍利子的大盗,他们俩很兴奋,而且张云逸不断地在跟他们讲自己之前的一些遭遇,包括怎么应付了沙漠,怎么对抗沙贼,如何利用沙贼找到了金矿。 在讲述的过程中,张云逸一次次的把自己美化,其中有些困是紫妮娜克服的,他也硬说是自己的功劳,反正他俩又不知道,紫妮娜也不介意。 车队在祭赛国内畅通无阻,皇上亲自书写的通关文书,在哪个关口都很好使。在国内旅行的这几天,他们无所事事,明天听张云逸吹嘘一些自己曾经的过往,简简单单的一天就那样过去了。他们离开后的第三天,萧龙士领命带着自己的小队跟上,也许他们的路线不同,但目的都是一样的,或许会在不远的未来碰到对方。 一连五天过去,风平浪静。他们顺利地走出祭赛国,来到祭赛国边境最靠西的一个小镇。 这天他们储备好了接下去一个月的物资,浩浩荡荡地向大漠腹地进发,目标是大食国境内。 大食,是一个可以与大唐帝国相媲美的国度,或许它不应该被称为国度,他们基本上都是由阿拉伯人各个分支组成的团体,一起在西域各国之间征战,经过多年的努力,势力在整个西域上算是最顶尖的。“大食东来,无可抵挡!”这句话深深印刻在每个大食国战士的心中。 再次拥抱了沙漠,张云逸感慨万千,他翻身走上车顶,看着这辽阔的大漠,一眼望去全是黄沙,偶尔的几棵胡杨树告诉他这里还有几丝生气。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甩去鼻子里飞进的沙砾,皱起眉头说道:“还是这么的热情啊,可爱的大沙漠!我张云逸又回来了!啊……阿嚏!”揉着发红的鼻子,张云逸不得不走下车顶,风沙太冲了…… 此时,和谐号第二车厢内,紫妮娜的住处,萧风铃他们正在看着地图,想要再修改行动路线。当他们走到沙漠里才发现,这份儿地图是五十年前的,五十年,那可是一段很长的历史,时间足以让有水源的泉眼干涸,新的水源被发现。虽然他们带着水源,可还是希望再多找一些水源回来。 “铛!铛!”张云逸敲门进来,看着他们正在围着火炉看地图。紫妮娜抬起头看了看张云逸,笑道:“怎么学会敲门了,以前不都是直接推门而进吗,也不管我在屋内做什么!” “去!去!我什么时候直接推门进来过!”张云逸瞥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两人经常在人前斗嘴,这让张云逸想起了曾经与萧风铃斗嘴的时光,现在萧风铃变了许多,文静的让张云逸觉得陌生。 交谈中,他们决定派出一拨人前去找新的水源,对沙漠最了解的莫过于张云逸、紫妮娜他俩了。 于是乎,两人骑着一头骆驼一匹骏马向陌生的沙漠中走去,预计天黑之前回来。 老手就是老手,紫妮娜仅凭风的走向以及风中那一丝丝清凉的味道便锁定了一个方向。 她前面带路,张云逸牵着马在后面追,马匹在沙漠里走动很吃力,他只好牵着它慢慢走,他有些后悔骑马出来了,还不如跟紫妮娜同骑一匹骆驼呢。他的这个想法很快就实现了,紫妮娜在前面走走停停,一次又一次地等待张云逸追上来。 这回,紫妮娜等着张云逸被马“牵着”气喘吁吁地从沙丘背面上来,在看到他后,紫妮娜忍不住笑道:“怎么了硬汉?白金猎手呢你还,这点儿路就把你累垮了?” “别骑着骆驼不腿疼,刚才在沙丘那边,这傻‘驴’总是摔倒,你知道我一路背着它爬上沙丘有多累吗?”张云逸没好气的说道,脸上的沙砾已经足矣证明他在沙丘背面付出的汗水。 “那你还不上来,我俩共骑一头骆驼,让这驹子按原路回车队吧!”紫妮娜看着张云逸含羞笑道,抬手示意他坐在自己后面。只见张云逸摇摇头,干笑一声,幽幽的说道:“不去,男女授受不亲!” “那是汉人的规矩,你又不是汉人!再说了,这儿又没别人!你要是不上来,我可就不等你咯!”话音刚落,张云逸回手一巴掌拍在骏马的屁股上,喝道:“傻驴子回去找你主人白显峰去吧,我要去找水了!” 语毕,马儿蹄子一挑扬起层层沙雾,身影很快消失在沙漠深处。张云逸看着它活蹦乱跳的样子,不像是不能骑乘。 飞身爬上骆驼,两人想在驼峰间保持些距离,可骆驼不给他们这个机会,一步一晃的。两人不断地撞在一起,张云逸没办法,只好抱着紫妮娜在驼背上固定住双方。紫妮娜没张云逸这般拘谨,她直接靠在他身上,面若桃花,对他吹了口热气,笑道:“云逸,问你一个私人问题哈!” “别瞎打听,看路!”张云逸板着脸,故作严肃的说道,他很怕自己把控不住,万一“破戒”自己可就要变女的了…… 第一百零九章 突如其来的暗箭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没搭理他的话,紫妮娜继续说道:“你看你也二十好几了,也没说找个伴儿,你打算一辈子怀念陆家小姐吗?”这个问题是张家很多长辈想知道的,他们比张云逸更着急他的婚事。尤其是张老夫人跟二哥张云火,他恨不得从街上抓一个女的回来给张云逸做老婆…… 紫妮娜的心思张云逸很清楚,最近三番四次的挑逗自己,加上之前时而显露的一些意向,无疑是对自己有点儿意思。他叹息一声,幽幽地说道:“紫妮娜,你很优秀,如果……” “如果没有如果呢!嗯哼?你这个人怎么回事,总是想着法子绕圈,不能直接一些吗?”紫妮娜坐起身来,回过头抬手一敲张云逸的脑门,他疼的眯起眼睛,眉头逐渐展开,淡淡地说道:“你的心思,是人就看的出来!等我为你报了仇,我便与你成家,如何?” “成家!”这个词要比一切回答都有力!这无疑是紫妮娜最希望听到的回答,这意味着一个承诺。 “嗯!”紫妮娜羞红着脸点点头,这一天来的虽有些忽然,她还是欣然接受了。马儿都帮助他们,给他们靠近的机会,可谓是天造之和。 顺着凉风的方向,他们很快便走到一个泉眼旁。 远远地看去,这个泉眼看起来被人发现有些年头了,周围搭建起几所茅草屋,屋子不是长久住人的,只是为了给来回的行人一个暂时容身之所。茅草屋外停放着几头骆驼以及四辆马车,显然这里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 张云逸两人走进泉眼,张云逸翻身下来,伸手把紫妮娜抱下,挑明关系的他们不再拘谨,紫妮娜自觉地变作小女人,弱势下来。连从两米来高的驼背上跳下也要张云逸伸手接自己。 “嘻嘻,小逸真贴心!”紫妮娜捏着张云逸的鼻子说道,他无可置否的摊摊手,拉着她走近泉眼,对这茅草屋外的马车喊道:“各位前辈,小生来此接水,不做他事,可以吗?” 一句话说出去,久久没人答复,骆驼卧在一边反刍着嘴里的草料,嚼了一边又一边。眼睛微微眯着,像是要睡着了。 听着对方没有声音,张云逸继续说道:“要是各位前辈允许,那小生可就要接水了!”说完,他示意紫妮娜留点儿神,自己走到泉眼口拿出水袋。这时,车厢后走出十几位身穿粗布衣的汉子,他们个个皮肤黝黑,看得出来是经常在沙漠中行走晒得。他们的出现让张云逸停下来手里的动作,对他们再次施礼。 汉子中走出一位中年长者,他抬头看着张云逸他俩,笑道:“哈哈,小子很有礼貌!接吧接吧,这水是沙漠女皇的馈赠,与我无干,都可以接!”话一说开,紧张的气氛顿时解开,张云逸满脸笑容,拿出一个又一个水袋接着泉水,与中年长者开始交谈。 交谈中张云逸得知,他们是往返于大唐与阿拉伯帝国之间的行商,现在西域内有些动乱,故不敢走丝绸之路,只好剑走偏锋,没成想还能在大漠中遇到其他人。 张云逸说自己与未婚妻(紫妮娜)出来是探险的,想要了解一下所处的这个世界。像他这样吃饱了没事干出来探险送死的人,中年长者很是喜欢。他抬手说道:“年轻人你看,我的车队有四辆车!不多吧,但这只是其中一小部分。你知道的,在沙漠里一定要分成小分队,不然泉眼的水不足以养活一大拨人。我有一个数十辆车组成的驼队,是我辛苦了大半辈子才积攒下来的产业。努力吧年轻人,冒险回去你就会知道自己的价值。看清自己,看清这个世界,你会成功的,会让那个美丽的姑娘脸上永驻笑容!” 一番肺腑之言,张云逸听得连连点头,虽然这位中年男子其貌不扬,或许左腿还有些不方便,但他的话粗鲁却不乏哲理。张云逸记下他的话语,从自己的腰包中掏出一个锦囊,对他说道:“相见便是缘分,这个锦囊给前辈你,日后有机会再见面,可得好好喝一回!”说着话,将锦囊硬塞给了中年长者。 收到他的礼物,中年人心里过意不去,从自己手下腰间拿过一把弯刀,对其说道:“年轻人,这把刀伴随我走过上万里路!但却没有砍伤任何一人,你拿好,希望你以后别去拿不义之财,做不义之事!”说着话,男子眼中闪过些许珍重,张云逸看着他的目光,点点头接过这把未曾开荤的弯刀。 数万里的行程,一路上一定遇到了很多的艰难险阻,这把刀依然是干净的,这让张云逸很敬佩。 随着时间流逝,太阳渐落西山,张云逸他们不得不与中年人他们分别。 再次跨上骆驼,张云逸对他们一干行商说道:“记住我的名字,以后到祭赛国的时候来找我,一定好好款待你们!”语毕,中年男子点点头,他们还要在这儿休整几天,有几位同伴得了病,需要休息。他冲着张云逸挥挥手,低声说道:“若是有缘再相见,我们可就是正真的朋友了!” 话音刚落,不知从哪个方向忽然飞过来一只羽箭,只听:“嗖!”地一声,羽箭径直射在中年人的肩头,他的身子向后一倾,忽然又是两根羽箭,正中中年的脖颈与心口,他的身子颤抖了几下,嘴里溢流出几股淤血,浑然倒地。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张云逸根本没觉察到这临近的危险,他翻身跳下骆驼,弓着身子向中年男子跑去。那一边,数位行商将中年人围起,其中一位带头的青年拔出长刀一指张云逸,喝道:“小子,你是什么人,你带来了死亡,你该杀!” “嗖!”地一声,一支暗箭飞过张云逸的耳边,羽箭擦伤了鬓角,直直地射在那位青年的额头,他顿时双眼一瞪,身体僵硬的倒在沙地上。 见状,张云逸慌了神,他回头招呼紫妮娜躲好,对着另一边那座沙丘喊道:“谁在那儿,有种出来决斗!藏着掖着算什么好汉!”说着话,张云逸偷偷地摸进茅草屋那边,房子可以给他以遮蔽,防止敌人的暗箭。 这一边,中年人的部下已经恼怒不已,他们大都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见老领队倒下后小领队又倒下了,他们一个个拿出弓弩,冲着那一边的沙丘就是一阵乱射。 显然,他们的做法有了效果,不到半盏茶的功夫,沙丘上走出十几个身穿蓑衣的男子。一看到那熟悉的衣服,张云逸额头冒出一丝冷汗。那是沙贼库鲁手下的蓑衣,棕黄色的,有他们的出现的地方就会有死亡。不一会儿,他们叫嚣着从沙丘上狂奔而下。一看他们如此嚣张,行商们毫不示弱,不顾及张云逸的劝阻,直接冲上去与他们在泉眼旁展开了厮杀。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行商悉数被砍死。 沙贼就是沙贼,杀人不眨眼,冷血而傲慢。他们中带头的是一位东方男子,他脱下身上插满羽箭的蓑衣,往地上一扔,那张英俊的面孔显露出来。双眼如炬,扫过每一个茅草房,冷声喝道:“张云逸!你们俩别躲了,我在这儿已经等了你们半天了,为什么这么慢,难道你们在沙漠中做什么苟且之事了吗!真是让我恶心,恶心!” 第一百一十章 几近疯狂的紫妮娜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说话者名叫赵武极,一路尾随他们走进茫茫沙漠,之后他们绕道超过了张云逸,早料到他们会出来找水,所以便藏匿在泉眼旁,果然张云逸两人出现了,而且是以伴侣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 赵武极的露面让紫妮娜异常恼火,等了大半年,终于等到了这个让自己伤透了心的男人。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她从骆驼后面一跃而起,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向他刺去:“负心郎,拿你的命来赔罪!”话未落,紫妮娜便冲到近前。赵武极背对着她没有意识到危险,还好几个护卫一下子挡在他俩之间,一阵厮杀后,卫士倒下,赵武极回过身来,看着再次恢复原样的紫妮娜。 他脸上绽放出笑容,看着她略有青涩地脸颊笑道:“紫妮娜.卡特,你该感谢我才对啊,不然你怎么能再变回二十岁呢,我可是让你年轻了整整十岁啊,你还不赶紧谢谢我,不如先讨好一下夫君我吧!”话语粗俗,句句刺痛紫妮娜的内心。 一日夫妻百日恩,赵武极的话语不顾及一丝恩情,反倒是当着这么多沙贼的面直接羞辱她。 平日里,紫妮娜的情绪隐藏的很深,喜怒哀乐不会表现出来,而现在,这个负心郎已经把她气得嘴唇哆嗦,干瞪着眼想说话却说不出来。 此时,张云逸从茅草屋内缓步走出,手里握着那一把干净的弯刀。弯刀的主人已经死在剑下,他要用这把弯刀的第一下来处死对方,为中年男子报仇。他一边向这边走着一边示意沙贼们不要太激动,赵武极听到他的脚步声,回头对其说道:“怎么样啊小子,老子玩儿剩下的女人,好玩儿吗?”语毕,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弧度,目光中满含着淫秽。 这句话对紫妮娜来说是极大的侮辱,她抬步就要刺向赵武极,而张云逸却示意她退后,对赵武极说道:“嗯哼!你懂得哦老哥,知道她后来为什么越来越恨你吗,不只是因为你坑害了她,而且她还感谢你坑害了她,不然我们怎么会走到一起呢!她现在对你的恨,完全是因为你的那事儿,哎呦!太次了,跟你在一起那么久也未生下个一男半女,是不是你那活儿不行啊,要不要小爷我给你找个御医啊!” 说到这儿,赵武极古井无波的脸上出现几丝怒意,就连自己的手下也在努力憋着不让自己笑出来。紫妮娜瞥了张云逸一眼,这小子的话语真刻薄,又回过头看着赵武极,毫不避讳地说道:“小逸说的对,你太次了!有时候我再想为什么你长了男人的脸,却没有男人应有的气魄呢?”一句话说得赵武极骚红了脸,张云逸捂着嘴在一边大笑着。 沙贼们终于也憋不住,一个个笑的前仰后合。他们知道一些小道儿消息,说是赵武极与二小姐的房事不太和谐,所以赵武极什么都听她的。现在人家前夫人直接说了,他们更加确信。 笑声充斥着泉眼周围,赵武极气得脸色涨红,他长刀一挥,只听:“唰!”地一声,一位正在大笑的部下被其一刀砍下头颅,其他人忽然停止讥笑,一个个低下头不敢再看他。 “你们够了,没羞耻的贱人,今天我还打算放你一马,现在看来!不如让你跟你奸夫一起去死!”话一说完,赵武极纵身下马,紫妮娜迎头冲来,两人刀剑相碰,在沙海中开始了博弈。去年的今天他们还是相亲相爱的夫妻,今日却反目成仇,双方使用的每一招儿都可以致对方以死地。他们毫不保留,在沙海中破坏着对方的身体。 远处,一股风沙正在暗暗酝酿,徐徐微风拂过泉眼。几个沙贼赶紧用石板把泉眼盖上,这个地方没准儿还会再回来。张云逸看着他们的打斗,紫妮娜身轻如燕,以柔克刚。赵武极虽人品渣但功夫更甚一筹,不一会儿,紫妮娜渐落下风,身体开始向后爆退,从主动变为了被动。 见状,张云逸手提弯刀向那一边冲去,他可不能让自己刚刚有些感觉的女人再受伤害了。可没成想自己未曾冲到他俩近前,一根钢枪忽然从自己的胸口冒出枪头,“噗!”地一声,张云逸整个人愣在沙地上,他回过头想看看是谁突袭了自己,而且刺得这么准确。可没等他回头,又是一杆长枪刺在他的肩头,他疼地身体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 身后,一位身穿的蓑衣的男子走过来,手里握着一杆长枪,一脚踩在张云逸的头上,邪笑道:“小子,你不是狂吗?你再狂一个让小爷看看啊,这儿不是你们张家的势力范围,在这儿,我才是主宰!”说罢,张云逸回味着这熟悉的话语,他艰难地转过头,看着次男子将蓑衣一脱,帽子一扔,透出一张再也熟悉不过的面孔:蓝忠平。 “你……你居然与沙贼沦为败类,我……我看不起你!”说罢,蓝忠平轻笑一声,抬手将插在张云逸背后的三根长枪猛地拔出去,只听:“砰!:”地一声闷响,献血顿时喷涌而出,张云逸的身体一阵颤抖,不禁嘶吼了一声,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蓝忠平一脚踩住了后背,抬手一拳打在张云逸的后脑。 他的嘶吼声引起了紫妮娜的注意,她在打斗的间隙回头看了一眼,恰好看到张云逸被一脚踩住的一幕。 那里血染一片,张云逸显然已经沦为“血人”,正在被蓝忠平蹂躏。如此这般,她抬剑直接挑开赵武极的长刀,冲着张云逸那边奔去。见她背朝着自己,赵武极微微一笑,心说:“多少次了,怎么永远记不住呢,不要把背后给对手看,你会很吃亏的!”想着想着,赵武极抬刀一丢,只听:“唰!”地一下,刀锋划过空气,直直的插在紫妮娜左肩上,被击中的紫妮娜突然倒在沙地上,不顾及左肩上的长刀,爬着向张云逸那边走。 她已经预料到这次凶多吉少,在她听到张云逸嘶吼的那一瞬间,他们的失败就已经是注定的了。她不奢望自己能逃出升天,现在只想与张云逸死在一起,哪怕是被自己曾经的恋人杀死的,也值了。 蓝忠平低头看着爬过来的她,心头猛地“咯噔”一下,对张云逸的怨恨更加加剧了,这样一个混蛋到死了居然还有人给他甘愿跟他殉情。想到这儿,他抬手将张云逸翻转过来,此时的张云逸面色幽暗,脸露死相。看着张云逸已经呆滞的脸,紫妮娜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她忽然跳起来一把推开蓝忠平。接过张云逸赶忙抱住他,用手指在他口鼻处试了试。 此时,蓝忠平也愣住了,他虽然这次是来杀张云逸的,可现在张云逸就死在他面前,他却非常狐疑,内心很是困惑,困惑中又带来几丝恐惧。他生怕张家两兄弟来报复自己,若他们真的知道了这事,那自己可能死的比张云逸还惨。 试了试没有呼吸,紫妮娜低声抽泣,将张云逸的尸体紧紧地抱在怀里,看着赵武极向她缓步走来,手上空空如也但气势斐然。他脸上总是挂着一抹邪笑,在看到张云逸没有呼吸后,赵武极叹息一声,幽幽的说道:“真是可惜啊,不过这也在我意料之内,他的死是注定的!而且我也可以了你心愿,让你们永远在一起,相拥的那种!” 语毕,赵武极的脸色一阴,抬脚朝着紫妮娜就是一脚。紫妮娜眼疾手快,迅速地将自己后肩上的长刀拔掉,回手就是一刺。只听:“唰!”地一下,刀锋掠过赵武极踢来脚,皮靴尖儿直接被切掉,脚趾头漏了出来,这一下把旁观者蓝忠平惊出一身冷汗,他没想到紫妮娜还有这样的力量,他赶忙上前来就要帮忙。 给读者的话: 能看到这儿的都是真爱啊,给个推荐打赏呗……各位亲!! 第一百一十一章 张云逸死了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此时的她放开张云逸的尸体,起身手握长剑指着他们,俏脸上闪过一抹一抹地杀意。眼珠里爆满血丝,此时的她已经接近癫狂,她已经无所畏惧了,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多杀一个给自己垫背也挺好。眼睛怒视着他们,紫妮娜淡淡地说道:“我可不是软柿子,你们来啊,多一个给我垫背的,我还高兴呢,来吧!黄泉路上我们做伴儿了!”话一说完,紫妮娜像疯了似的开始冲上去与他们对决。蓝忠平抵挡了几下却被其几下踢翻在沙地上,几个沙贼上来阻拦她都被其挑中了身体,献血直流。 紫妮娜杀的痛快,杀的绝情,她已经忘记了自己是谁,现在在她眼里,只要是站在自己面前的人,都该杀!赵武极深知紫妮娜爆发后的能量。 这次赵武极没有跟其他人在一起,没有多余的援兵,如果硬跟紫妮娜打,到是可以杀死她。不过赵武极不确定自己在杀死紫妮娜并受伤后会不会被蓝忠平灭口,毕竟他看到了蓝忠平杀死张云逸的全过程,现在蓝忠平都有些心有余悸,可见他对此很是忌讳。 稍加思索,赵武极在抵挡紫妮娜的强势攻击的同时看到了那边已经酝酿已久的风沙,那风暴已经初具规模,如果他们现在不走,很可能就会被风沙直接带走,具体带到哪儿,那只有天知道…… “紫妮娜,你已经没有机会了,想让我给你陪葬,你还是下辈子吧!”说完,赵武极一个箭步冲来,故意让紫妮娜的刀尖刺中了自己。紧接着,赵武极抬手一把攥住了刀锋,对蓝忠平使了个眼色。蓝忠平会晤,冲上来对着紫妮娜的后腰就是一脚,只听:“砰!”地一声闷响,紫妮娜失去平衡倒向了赵武极这边,他趁机一拳打在紫妮娜的面门,“啪!”地一下,紫妮娜被打的口吐鲜血,本来向前倾倒的身体被打的后仰过去。 “咳!咳!”紫妮娜趴在地上,嘴里咳出几口鲜血,眼睛怒视着他们一干大老爷们,她并未屈服,也可以说她从不屈服…… 蓝忠平上前抬腿又要踢,紫妮娜回身一砍,吓得他把抬起的腿又收了回去。 赵武极站在一边,示意蓝忠平别再攻击了,他指了指不远处逐渐靠近的风沙,风沙越吹越大,吞并了一座又一座沙丘。赵武极邪笑道:“紫妮娜,你能躲得过我们的攻击,你能对抗得了大沙漠吗,沙漠女皇今天都要杀你,听天由命吧!”话一说完,赵武极扭头就走,蓝忠平看了看张云逸的尸体,犹豫了一下赶紧跟上。几位重伤的沙贼想要跟他俩一起离开,却被赵武极一个个从脑后切断了脖颈,平日里沙贼们都嘲笑他是靠二小姐在耀武扬威,现在他大仇已报。 他们走后不久,风暴如约到来,这次风暴的面具很大,席卷着一层层沙土,巨大的沙丘被他们一个个削平,变换着位置。对紫妮娜来说,这匹忠实的骆驼是她最好的朋友,她努力地将张云逸的尸体放在驼背上,然后花尽最后一丝力气爬上驼背,在骆驼耳边轻声说道:“回……回车队,好姑娘,快点儿……” 骆驼是有灵性的动物,它看着风暴逼近,带着两位主人就往车队的方向跑去。 但它的速度远不如沙暴,肆虐的沙暴好像实在故意伤害着他们,不一会儿的功夫他们便已经处于了沙暴区。昏迷过去的紫妮娜被风沙打醒,她看着张云逸死气沉沉地脸,拍拍骆驼的背说:“好姑娘,全靠你啦!我们不能让坏人作祟,让好人枉死啊!” 显然这次骆驼已经尽力,它无论怎么努力也躲不过沙暴的抽打。 没办法,紫妮娜只好将身上所带的所有物资全部扔掉,但骆驼依旧是无力躲开沙暴。眼看着就差把张云逸给扔了,紫妮娜越哭无泪,脸上竟然出现笑容,笑的是那么凄凉。 不止是人在欺负他们,就连这上天,也要置她与死地。她惨笑问苍天,在风暴中嘶吼道:“真主,我哪里做错了,你要这么对我!人善人欺天不欺,为何你这般无情,就好似这无情的沙漠,我做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 说着说着,她已经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再次晕倒在驼背上。骆驼带着他们两人,绕过几个沙丘后风暴没再追过来,风向变了,紫妮娜有了一线生机。不过天已经完全黑了,沙漠中冰冷异常,骆驼也冻得浑身打颤。 次日凌晨,车队这边。萧风铃坐在车顶上看着远方,心说:他们走了一整天还不回来,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险了!不应该啊,两个都是沙漠里的老手,再加上他们那么强,就是遇到敌人也不会轻易被打倒的!萧风铃起身离开车顶,回和谐号的第三车厢内用餐,那里是沐丝的寝室。紫妮娜不再,做饭的重任就落在了沐丝的肩上。 昨天一整天萧风铃都在听沐丝与白显峰两人斗嘴,两人简直是欢喜冤家,几乎什么事儿都想一起做,做好了则好,万一做错就开始互相指责对方,但最后都是白显峰妥协。 每每看到这一幕,萧风铃不禁想起自己几个月前跟张云逸斗嘴打架的事,现在看来能有个人跟自己斗嘴打架也挺不错的,至少显得不孤独。 端着手里的热汤,萧风铃会心一笑:“谢谢沐丝学姐,你煮的饭也挺不错的呢,谁要是娶了你啊,那一定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呢!”说一出口,沐丝羞涩地笑着,手里继续给白显峰盛着饭。此时萧风铃一脸狐疑的看着白显峰,他干咳了一声,装作不在意地说道:“哎呀,风铃妹子你这可是说错了,有句老话说的好:女人,就是做饭洗衣的,更何况是某些长得不咋地的女人,要是不勤快点儿,怕是连郎君也找不到呢!”说着话便瞥了沐丝一眼,没成想这一个小动作被沐丝看的清清楚楚。 她俏脸一横,端着热汤掐开白显峰的嘴就要往里灌。白显峰开始示弱,呼救着让莎岚救他,这时,在外放哨的追风忽然推开车厢的大门,着急忙慌的说道:“快!快……不好了!三……三少爷他回来了,不过他……他!” “你快别说了,我自己去看!”萧风铃看着他着急的样子都替他着急,真不知道是谁让他去放哨的。说着她便跳出车厢,正面碰到了向他们走来的骆驼,骆驼身上满是沙土,紫妮娜颤颤巍巍地从骆驼上下来,在看到他们几个的那一刻,泪水忍不住划过脸颊,抽泣道:“云逸……小逸他,他死了!死了……” 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白显峰听到后直接一口咽下去了滚烫的汤,半带着疑问说道:“喂……开玩笑的吧……”话音未落,张云逸的尸体被紫妮娜从驼背上抱下来,看着他那死气沉沉的脸,找不到一丝生气。白显峰连续吞咽了好几口口水,他身体向后倒退了一步,不敢伸手去接张云逸的尸体。萧风铃同样惊愕不已,她紧咬着嘴唇,帮紫妮娜把张云逸抬进第三车厢里。此时的紫妮娜身负重伤,莎岚带她去自己的屋子里包扎伤口。 而第三车厢内传来近乎震天的哭声,谁也看不出来平日里不苟言笑的白显峰居然这么多愁善感,他趴在张云逸的尸体上大呼着张云逸的别称,哭声时而急促、时而中断。萧风铃背对着他们,偷偷地在抹眼泪,沐丝已经哭得没有形象了,她跪在地上抱着张云逸的脑袋,嘴里不停地说:“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复仇大计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听着隔壁的哭声,紫妮娜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高抬着头,尽量让自己的眼泪不落下来。 而此时的莎岚已经无法再平复下情绪给紫妮娜缝合,她双手颤抖,将针线放到一边,脸上因为伤心了变了模样,小嘴弯下,下巴一颤一颤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有些直接流进了嘴里,满带着哭腔问道:“是……是怎么回事,是谁杀了张公子,是谁杀了恩公,我……我们要让他偿命……” “对,他们必须偿命!”紫妮娜郑重地说道,接着让莎岚继续给自己缝合伤口。 沙漠的天空没有颜色,就像是沙漠本身。今天的天气阴沉,稍有的阴沉,看着窗外那即将到来的阴云,一股暴风雨临近了。他们之前出去找水,水是找到了,张云逸却“走丢了”,现在雨水快要到来,而张云逸始终没能回来。 第三车厢内,大家的情绪正在一点点儿恢复,紫妮娜已经哭肿了眼睛,她头发凌乱,将张云逸抱在自己怀里,摸着他冰凉的身体,对他们哑着嗓子说道:“各位,我打算不去大食了,我们要先给小逸报仇,他死的消息先不能告诉他家人,等我们报了仇,再把他挖出来送回张府吧!” 几人点点头,表示没有意见。 伤心过后的萧风铃有几丝恐惧,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在十天后死去,也不知道那个药汤能保护她多久。她脸上的惊恐之色被沐丝察觉出来,她回过身劝道:“风铃妹妹,你还有一线生机,短则十天长则四年,不要害怕,还有我们在!” 看着她自信的面孔,萧风铃将信将疑地点点头。 张云逸的忽然死亡让他们这个团队蒙上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一行人打算撤出沙漠,将张云逸的尸体暂且埋在隔壁区,那里有巨石、枯草、胡杨林,张云逸在那儿不会孤单,报仇之后他们会把他带回祭赛国正式安葬。 暴雨将至,雨水倾盆而下,在沙漠中雨水就是生命力,它带来了无尽地希望,而此时的车厢内,他们脸上挂着无尽的失落。紫妮娜坐在窗户边上,眼睛看着窗外那落下的雨水,外面泛着泡沫的浊水向后退着,溅起来的水花不时地敲打着车窗玻璃。 和谐号已经没有了原定驾驶者,追风坐在车头上,身披蓑衣,脸上挂满了忧伤,脸上的液体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混杂在一处。 马车不断前行着,约莫半个时辰的功夫,天上的乌云散去了。 又是几个时辰过去,时至将晚,戈壁滩的影子出现他们面前,那一颗颗胡杨树就好似戈壁滩的招牌,乱石嶙峋,石缝间生长着早已经枯黄的野草。女人们在车厢里收拾着张云逸生前的东西,白显峰、追风两人在挖着墓坑,他们要把和谐号的一个车厢整个拆下来当做是张云逸的棺材,女人们把张云逸生前所有的东西放在第一车厢内,张云逸安详地躺在木板床上,身上的伤口已经被莎岚缝合好,她知道这一切无济于事,但她不想死的这么狼狈。 把他随身携带最华丽的衣服给其穿上,紫妮娜将那个木箱子拖到张云逸的床下,看着四周无人,用阿拉伯语对其说道:“没有找到新的继承者,你继续守护它吧,以后我发现合适的人了,会让他(她)来拜访你!小逸,安息吧,这把干净的弯刀,我会用它亲手宰了蓝忠平!”说完,紫妮娜抬手逝去眼角的泪水,走下车厢对他们说道:“来吧,将他的车厢埋葬吧!” 她的声音很小且带有一丝丝沙哑,这一天的伤心哭泣已经让她暂时失去了眼睛、嗓子两样东西。 大家一起搭把手,将第一车厢顺进巨坑内。为了以后挖出来的时候方便,白显峰在一旁的巨石上敲下一大块石板,那石板越有一尺厚、半丈宽、一丈多长。 白显峰天生神力,一个人就把重达数千斤的石板盖在墓坑上,紧接着他们每个人都往上放了一块石头,或大或小。这是他们的习俗,本来是要抓一把土的,可这里只有沙子,张云逸讨厌沙子。 简单的安葬后,两个男人走会车厢里去喝闷酒,那些酒原本是张云逸带着准备庆功用的。追风不会喝也不能喝,可他内心苦闷,张云逸是他最尊敬的三公子,现在却撒手而去,他不知道回府上怎么跟老夫人他们交代,想到这儿,他端起杯来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 墓穴旁,紫妮娜给张云逸做了一个简单地墓碑,上面写着张云逸的名字,生于公元七二九年,卒与七五四年。墓碑后的简介她没有书写,那要等张云逸的家人来决定写什么,做完这一切,紫妮娜盘腿坐在墓碑前,萧风铃、沐丝两人在她左右,莎岚去准备醒酒汤去了。 她们三人情绪低落,其中最痛心地莫过于紫妮娜。她已经哭干了眼泪,哭肿了双眼。 抬手抚摸着墓碑,紫妮娜轻声说道:“四年前,我嫁给了一个自以为是挚爱的人,可他在昨天险些杀死我。人呐……就是这么简单、又那么复杂!你们知道吗,昨天找水时,我跟小逸说了很多,很多你们本不该听到的悄悄话,他说他……他会考虑与我的关系更近一步,承诺在替我报仇之后,娶我……” 说到这儿,紫妮娜低下头,脑袋接触到了地面,萧风铃看着她伤心的样子,忍不住涕泪横流。当她在路上听到杀死张云逸的人居然是蓝忠平时,她恨,恨里面带着一丝庆幸,庆幸那位神秘的好友揭发了蓝忠平的真面目。而那个好友就是紫妮娜,她现在只有后悔,后悔自己当时说了那些话,触怒了蓝忠平,使他误认为是张云逸做的,后导致张云逸的死。 紫妮娜是阻止了萧风铃的婚姻,让她远离了伪君子。可紫妮娜自己却错失了来之不易的爱情,张云逸一死,她对男人已经完全死心。她的心凉了,不会再有化开地那一天。 这注定是一个不休不眠之夜,大家都在哀痛。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随着时间的流逝,紫妮娜身上的伤口逐渐恢复,精气神儿也好了许多,只是在她脸上再也看不到那自信地笑。 埋葬张云逸已经过去了好多天,他们一行人走出沙漠前往沙贼库鲁的大本营:突厥,这次他们来势汹汹,一路上所有遇到的沙贼都被其剿灭,哪怕是与库鲁无关的小众沙贼。 这几天紫妮娜总是不在状态,萧风铃也因为阴阳丸的特性而郁郁寡欢,神经紧张。 其余两个后辈年纪小、能力弱。现在复仇大计落在了白显峰、沐丝两人肩上。他们是专业的捕头,与萧风铃早三年进入六扇门内,现在白显峰已经是六扇门中任职六年,侦破案件几十起,大案要案三宗,其中最显眼地就是去年礼部尚书贪污受贿一案,他可是负责人,案子办得干净利落。 当下他们再次来在塔克拉玛干沙漠北部的土地上,这里靠近西伯利亚,气温寒冷,昼夜温差跨度大。再往东走就是广袤无垠的大草原,草原上的生活环境较为适宜,他俩计划着在三日内到达那里,然后在草原上摸出线索。 据线人透露,虽然库鲁是沙贼之王,不过他却常年居住在大草原上,草原才是他真正的容身之地,也是最后的“堡垒”。两人将计划给他们一讲,紫妮娜保持沉默,萧风铃说怎么样都行,只要能杀了凶手就好,两位晚辈更没有意见,于是乎两人到附近的城镇里购置车轮,将宽大的车轮换成窄距的草原车轮,好在草原上疾驰。 第一百一十三章 推理帝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他们走进一个小镇,这个小镇不大,定居人口不到五千人,只有那么冷冷清清的四条主干道。 找了好大一会儿,他们终于发现一个作坊,只不过环境确实让人捉急。 那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木匠铺,地处偏僻的小胡同里,胡同的尽头是一个屠宰场,圈养的牛羊发出一阵阵呛鼻的气味。 在小镇的木匠铺里,白显峰左右挑选,就是看不中哪个车轮适合在草原上跑动。萧风铃是研究马车的老手,可这里没有让她满意的轮子,她想要那种比较大而且内衬结实的,最好能在草原上奔驰,就算是忽然陷进了小水洼也可以生生拉出来的那种。 店老板听着她的要求连连摇头,眼睛看着手里的工具,时而瞟向萧风铃的俏脸,嘟囔道:“小姑娘长得好看嘛,就是要求太多了,我这里又不是大铺户,怎么可以做的出来嘛!” “哎,你这老倌哪来这么多废话,我给钱,给很多钱还不行吗?”萧风铃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她已经在这儿找了好一会儿。这家木匠铺旁边有一个买卖牛羊的商户,牛羊粪的味道很大,萧风铃已经干呕了好几回,要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怀孕了在闹口呢。 回过头看着萧风铃手里的大块银锭,木匠师傅眼前一亮,不过他还是摇摇头,一边摇头一边说道:“你看我,一个糟老头,没有材料没有图纸,就好比说你给我一座金山,我也生不出孩子来啊!”说罢,萧风铃忍不住笑了,之后赶紧捏紧鼻子,再浪费时间下去自己就要被羊膻味熏死了…… 白显峰两位前辈看着萧风铃的购买方式,他俩唏嘘不已,果然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姐啊,出手真是阔绰,那一锭银子,这个店铺都可以买下来好几个了。沐丝走到萧风铃跟前,示意可以走了,而白显峰则是对木匠师傅说道:“老倌儿,我看这小镇里只有你一家木匠铺,而且你这里还可以打铁!那我就直接说了!” 木匠师傅狐疑地看着他,手里的工具放在一边,有些紧张。白显峰的官靴又大又亮,再加上本人长的五大三粗,一看就是官府的人,而且是一个粗鲁地武将。白显峰觉察到木匠有点儿不对劲,继续说道:“我要的车轮,跟沙贼们要的一样,你给我拿一个出来!” 说罢,木匠咂咂嘴,故作安稳,摆摆手强装言笑地说道:“什么沙贼嘛,这里都是普通住户。过路行商需要的,没有什么沙贼!”说完,他起身拿着工具就要往里去,躲开白显峰。 看得出来,木匠师傅有些不对劲,白显峰忽然一把拉住木匠的衣服,低声说道:“老倌儿,这里方圆数十里都是隔壁滩,路是非常不好走的,车轮难免会出问题,所以木匠的生意一定好的不行,可为什么这里只有你这么一家木匠铺呢!那只能说这里沙贼泛滥,行商不敢从这儿走!还有,你一个木匠居然起炉子打铁,是不是沙贼要你帮他们打造兵器啊?” “小娃子说什么鬼话呢,真是!快放开我,不然我喊人了啊!”木匠师傅挣扎了几下,白显峰的手腕越攥越紧。 “切,你大可以喊叫,我也让你邻居们看看你的为人!你自己本身就是沙贼吧,对吧!”说着话,白显峰猛地一把将他按在地上,指着那一边的牛羊圈说道:“这里这么臭,你的生意本来就不多你还来这里做事,不就是为了不被打扰吗!一开始我来找你,你爱理不理的,后来萧风铃姑娘一来,你见色起意,说了几句。再说了,这里的人那么穷,看到一锭银子你居然不惊讶,是不是见过很多钱啊,不是沙贼,你一个小木匠,哪里会见过那么大的市面,老倌儿,你可敢让我进你屋子里观摩观摩,里面有很多刀丕吧!” “没有!” “呵呵……刀丕堆放的多了,遇到夜晚地上泛起的潮气,可能会生锈,生锈的金属伴随着潮气味道会很重,你只有在牛羊圈附近才可以掩盖气味,对吧!老倌儿,我看你年纪大了,尊重你,不想对你用武,你就认了吧!”白显峰微笑道,手中的力气丝毫不减,反而对木匠施加了很大的压力。木匠师傅被按在地上,听着他自言自语地推理,脸色巨变。这个小子是自己搬到这里多年以来第一个看透自己身份的人。 此时站在一边旁观的萧风铃看的目瞪口呆,她对侦探学有浓厚的兴趣,当下白显峰对她展示了一系列的推理,木匠师傅的身份一点点儿浮出水面。沐丝倒是不以为然,这样的一幕已经出现在她面前很多次了,其实她也可以推理出来,只不过这里的牛羊粪味道太重,心烦意乱的她只想着离开,没多想老倌儿的身份不对劲。 僵持了好一会儿,木匠老倌放弃了,他淡然一笑,挣扎了一下说道:“小伙子你放开我吧,我承认我是沙贼,但我不是库鲁的手下!”被放开后他活动了一下肩膀,将刚才掉落在地上的工具捡起来整理,一边摆弄着工具一边说道:“小子,你听说过马库提沙贼团吗?”说着话,老者的眼睛散出一抹自豪。 白显峰仔细回忆着,好像没听过这么一个沙贼团的名称。萧风铃则在一旁搭话道:“马库提已经死了,所以砂贼团就解散了!那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了,之后库鲁慢慢发展壮大起来,其势力远超马库提砂贼团数倍。听说库鲁砂贼团中有些老牌儿战士之前在马库提手下做事!莫不会……老人家你是……” “哎,往事不要再提。马库提首领死后我们就走散了,后来听说一个叫库鲁的晚辈在招兵买马,一开始我不想去,后来被逼无奈,库鲁见我有一手的好手艺,让我给他打造兵刃。你们知道的,我年事已高,不敢公然打造兵刃,只好用木匠铺来掩盖一下我的身份。至于这牛羊圈嘛,正如那小哥所说,我是想安安静静的打造兵刃,不想被打扰,可你们还是来了!哎……命运使然啊!”说着话,老者走进屋内,不一会儿的功夫推出来几架车轮,这种车轮较窄,而且轻巧结实,适宜在草原上奔驰。 看着他有和解之意,白显峰不再追究。交钱之后又询问了一下他们的具体交货地点,当然老者什么没讲,白显峰没有再逼问,拿到了车轮,目的达到。 另一边,紫妮娜、莎岚两人牵着骆驼到市场上低价出售,把钱再买成骏马。 紫妮娜原本是个能言善辩的人,加上自身的一些优势,理应卖到很多钱。但她最近不在状态,甚至头发也是乱乱哄哄的,脸上前几日泪痕隐约可以看到。现在的紫妮娜看起来像是逃荒的,也只是衣服比较干净一些。在集市上卖骆驼时,她话不多,要定的的价格都是低价不接刀。 四匹骆驼换了五匹马,其中有两匹的品相让人不敢多言。 回来的路上,紫妮娜默不吭声,她这个样子已经有很多天了,莎岚怕她心理出问题,于是乎谨慎地问道:“紫妮娜姐姐,你还好吧!” 第一百一十四章 他在哪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紫妮娜点点头,看了看她没说话。又听她继续问道:“那就好,我看你这几天挺……随性的,头发也乱了,也不装点自己了,还以为……” “嗯?”紫妮娜忽然发出一声反问,打断了莎岚的轻声话语,莎岚愣住了,不敢再多言。 只听紫妮娜哀叹一声,淡淡地说道:“女为悦己者容,小逸死了,我打扮给谁看呢,谁又配看呢!”说罢,紫妮娜抬手简单地把头发挽起来,让自己显得不那么颓废,莎岚闭口不言,默默的走在后面。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大家都想着早些报仇雪恨,在车队回合后立即出发,不做任何停留。白显峰他们不仅在小镇里购置了新的车轮,而且给车厢买了好几套新的车罩,车罩的作用是在沙漠里遇到风暴时遮蔽风沙的,在草地上没有多大用处,不过白显峰觉得他们应该多准备几套车罩,在草原上行进时轮番替换,以防自己被沙贼盯上。 张云逸的死就是因为暴漏了目标,沙贼一路追杀到了沙漠腹地。现在他们做出“变装游戏”,车子点缀之后别说是沙贼了,就连他们也都认不出来了! 沙贼库鲁虽然势力庞大,但却是藏匿在暗处的,各国的捕头都想将他绳之于法,至今也未曾将其抓拿归案。白显峰寻思自己不能贸然去打探关于库鲁的消息,这样非但找不到他,很有可能自己这帮人也会搭进去。 现在距离那次意外已经有一个多礼拜地时间,白显峰猜测赵武极已经回去复命。按照库鲁的脾气,若赵武极没有十足的把握他是不敢交差的。 所以,白显峰开始在戈壁滩上放出消息,说自己是紫妮娜的兄弟,他赵武极杀死了张云逸以及紫妮娜,他现在要找他算账来了。以至于一路上他们碰到的所有沙贼被打倒后都被警告这么一句话:“特马亚来袭,回去告诉你们二当家的,我是替张云逸来要命债的!” 他们的马车一天一个颜色,以至于有些沙贼想跟踪他们,到第二天就发现已经跟丢了,实则那车队还在那儿,只不过样子不同。 白显峰、沐丝两人要比萧风铃老道的多,也显得更加专业,他们在讯问沙贼的时候从来不使用暴力,只是用谈话便把沙贼的最后一道防线给打破。这样的技法让萧风铃十分钦佩。紫妮娜对他们的专业不以为然,她现在一心复仇,顾不上去顾忌任何事,甚至每天头发都不梳洗,她已经变了,不是那个自信盎然的紫妮娜了,她是复仇者,不择手段地复仇者! 在戈壁滩上躲躲闪闪地走了三天,萧风铃看着自己还是活蹦乱跳的样子,看来御医的汤药很是管用,现在看来她至少还有四年的寿命,在这四年内一定要解除自己体内的阳丸,不然就不是变性的问题了…… 这天清晨,他们在偶遇一队客商时,他们上前说自己马车坏了想借用一下工具来修理。 白显峰没在意他们,让其去和谐号的第二车厢里找,不成想这帮谦逊的客商是沙贼假扮的,他们出手将紫妮娜困在车厢里。 带头的老大冲进车内想对紫妮娜不利,只听:“啪!”地一声,车厢门缓缓打开,那个刚才还咋咋呼呼的带头男子站在门口,正面看上去没有一丝异样,只不过脸色有些僵硬。 “哐当!”他被紫妮娜扔出车厢,后脑已经被大力拍碎,脑浆子与血液混合在一起,看上去令人反胃。 这一幕让所有的沙贼束手就擒,他们一个个高举着双手,将兵刃扔到一边。紫妮娜这几次出手皆是异常的凶狠残忍,不讲一丝情面。白显峰看着她站在门口,对其试探性的说道:“前……前辈,你休息吧,这里交给我来处理,好吗?” “休息?我已经休息很久了,一路上都是听你的指挥,要是再找不到沙贼的老巢,我就要与你分道扬镳了!”紫妮娜冷冷地说道,现在她除了萧风铃之外,对其他人根本没有一丝好脸色。当然他们也不贸然去触怒她,顺着她就好,毕竟那次意外对她伤害很大。 紫妮娜关上车门,白显峰长输一口凉气,示意沐丝他们将沙贼一个个的绑好。 他缓步走到一个年纪稍大的沙贼面前,那人身材不高,长得瘦瘦地,脸上颧骨凸显,额头左边有一条两寸长的疤拉。他脸上带着一丝丝不服,像是随时有可能还击地样子。白显峰手持一根麻绳,一边捆着他一边说道:“你叫什么名儿啊?” 男子一声不吭,故作高冷。一直到白显峰将他捆绑地严严实实了,他又问道:“你头上有疤拉,你是个有故事的人!我对你的故事不感兴趣,但我有一个毛病,喜欢对称的东西,你左侧有疤右侧却没有,我看着有点儿不舒服!”说着话,白显峰回身从地上捡起一把钝刀,刀刃已经被铁锈完全包裹了,看起来破旧不已,他要用这把刀来完成一件艺术品,对称地刀疤! 面对白显峰的变态举动,男子稍稍有些后怕,他胆怯道:“巴特尔,我的名字!”说完,白显峰停下手里的动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眼睛看着他的眼睛,继续问道:“为什么做沙贼?”任何落草为寇的人都有难以切齿的过往,据听说库鲁的父母曾被人活活烧死,他才会受了那么大的刺激,一直努力成为了沙贼皇者。 “为了生活,我母亲眼睛不好,我赚的钱买不起她用的药,有人看我有把子力气,就拉我入伙了!”巴特尔低下头幽幽的说道,脸上浮现起一丝丝不愿,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反之也是如此。 “你这次出来,不是为了劫取像我们这样的小角色的吧?”白显峰继续问道,这回巴特尔不说话了,他低头沉默不语,白显峰问了几次未见成效,他长叹一声,心里暗暗想着:“难不成真想让紫妮娜一手打烂他的后脑勺他才知道害怕吗?我可是仁义的捕头啊,逼供的事……不想做啊!” 没办法,为了报仇。白显峰心一横,伸手抓起巴特尔的头发,拿钝刀在他脸上来回比划了几下,一边试着一边说道:“巴特尔,你这个孝顺的孩子,不过你母亲没那个福气了,反正她眼睛已经不好了,我在你脸上留下一个对称的疤拉,她不会介意的!”说着话,钝刀顶在巴特尔的额头,眼看着皮肉就要被割开,巴特尔疼得嘶吼一声,说道:“别!别!我不是诚心诚意的沙贼,我说,我全说!” 见他屈服,白显峰放开他的头发并替他简单整理了一下,听他说道:“我是三头领的一个手下,我们这次出来是为了找到了那个叫‘特马亚’的人,他自称是紫妮娜的兄弟,说要铲平我们的砂贼团,我们这才刚刚出发,没走多远呢!我没杀过无辜……” “慢着!”白显峰打断了他的话,继续说道:“三头领?那混蛋是不是只有一条胳膊,说话很狂躁!” “对!对!大爷您是怎么知道的?” “嘿嘿,真是他娘地冤家路窄啊!”白显峰幽幽地说道,脸上浮现起一抹邪笑。 几个月前,他们三当家地萨克西.孟达带人抄了纳馨.卡宴的古堡,导致古堡里死伤惨重,纳馨也险些死在沙海中。现在萨克西的手下在自己手里,白显峰有机会替纳馨报仇了。他接着问道:“说吧小子,那个萨克西驻扎在哪儿?” 给读者的话: 求收藏!求推荐啊!各位亲!!! 第一百一十五章 赶往敌营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这……我也不太清楚!”巴特尔犹豫了一下,没敢说,比起白显峰,他更畏惧萨克西。白显峰见他不说,忽然发难,将钝刀猛地刺穿了巴特尔的喉咙,献血顿时奔涌而出,血流如注。这一幕发生在那一干沙贼面前。白显峰面不改色,回头对他人问道:“萨克西在哪儿,画张地图给我!” 白显峰忽然爆发,沙贼们始料未及。 离他最近的一个沙贼立刻趴在地上,将一张地图举过头顶,上面清楚地标注着萨克西暂时驻扎的地方。 拿到地图,白显峰把沙贼们一个个捆绑结实了困在一边的草地上,追风在外面看着他们,白显峰进车厢内与她们商议对策。 杀死萨克西,库鲁一定会派人来报仇,当然库鲁不可能自己过来,因为他的时间非常紧,一般手下死去他都不会亲自去处理。萨克西是三当家的,比他强悍的人只有那么几个,其中二当家的就是最好复仇人选。白显峰断然她会前来复仇,而且很可能伴随着赵武极。 听起来这个计划很周密,但这其中有太多的假设,萧风铃不敢贸然答应他开始实施。沐丝倒是很支持这个想法,毕竟她见识了萨克西的手下是多么的残忍,将纳馨古堡里一干无辜地百姓杀害,她想替纳馨复仇。萧风铃敲不定主意,回头望着坐在车窗边的紫妮娜,说道:“姐姐你看,这计划是不是太唐突了,会不会……” “去吧,萨克西毁了纳馨的古堡,我曾经在那里生活了一段时间,居民对我很好!为了他们,萨克西该死!”紫妮娜回过头淡淡地说道,言语中表明替张云逸报仇地事可以先放一放。 得到了她的肯许,白显峰把自己的计划仔细讲述了一遍,其中有些不妥的地方被她们指正。约莫一柱香的时间,白显峰、沐丝两人走下车厢骑着马带着地图向远方走去。 萨克西实力强劲且有一大队悍匪拥护,直接冲上去硬攻怕是以卵击石,得不偿失。他们二人先打头阵,从内部取得萨克西的信任,开始瓦解。就像紫妮娜对朱清团队所做的一样。听沙贼俘虏说,萨克西这次出来带了不到百人,大多数是精明能干悍匪。白显峰对沙贼的话将信将疑,不管怎样,硬攻肯定是行不通的。 走在夜幕下的草原上,这里虽然寒冷,却要比沙漠中清爽的多,至少微风拂面时不会带来沙子,面纱面罩都不用带着,最重要的是,草原上空气特别清新,深吸一口神清气爽,再吸一口神魂颠倒,好似是醉氧。 白显峰对沐丝有些爱慕,好不容易有一个独处的机会,他想着拉进一下彼此的关系。可沐丝一路上对他爱答不理的,这让他很是郁闷。他暗地里调查过,沐丝家里未曾给她找夫家,她也未曾有过男伴。之前见她对张云逸总是笑嘻嘻的,还以为是有些爱慕三哥,后来三哥死了也没见她太过于伤心。他弄不清楚沐丝的心思。 乘着凉爽的风,两人按照地图的方向以及天空中星辰的指引,很快来到了一片蒙古包营地边上。 这里驻扎着很多人,估计是沙贼萨克西的驻扎地。白显峰下马走到第一个蒙古包边上,几个卫兵模样的人上前将他拦下,用蒙语问道:“你,做什么的,大晚上不睡觉,带着个女人乱跑什么?” 蒙语,白显峰听不懂,只好回头求助于沐丝。沐丝也只会一点点蒙语,用起来很吃力。现在硬拉驴上磨,她只好用很不标准的蒙语回道:“我们是祭赛国来的捕头,想问一下,这里驻扎的那位大人,是不是萨克西头领,我们想跟他见一面!” 说罢,几个卫兵互相交头接耳,好像是在猜测沐丝说的是什么,很显然,她的话差到了一定的水准。 不一会儿,远处走过来一位身穿白衣的男子,也黑夜中白色的衣服特别显眼。 男子走到这边上下打量着白显峰两人,用一口流利的突厥话说道:“两位是祭赛国的捕头,找我们头领有何事啊!”说话间,白衣男子从腰间拔出弯刀,样子很不友好。祭赛国的将军带人抢走了他们的金矿,断了沙贼的财路不说而且让库鲁在西域内名头扫地。 看着他已经拔刀,白显峰转身挡在沐丝面前,拔出长剑一指,低声说道:“如果我们要跟你们开战,我不会只带一个柔弱的女人过来,希望你们可以给个机会,让我面见你们头领萨克西!”说完,白衣男子更加恼怒,他回手一刀挑开白显峰的长剑,两人剑拔弩张就要开打,沐丝见状立即从马背上跳下一把推开白显峰,对他们轻声说道:“各位请息怒,我们来此不想刀剑相向,只是希望萨克西头领能给个合作的机会!” 说完,白显峰站在一边守卫着她。白衣男子看着她的俏脸,眼睛盯着沐丝的胸口看了好一阵,这一幕被白显峰看在眼里、急在心上。 “好,给漂亮姑娘一个机会,事后可要好好感谢一下哥哥我哦!顺便警告你们一下,萨克西头领脾气不好而且有点儿……精力旺盛!要当心。”说着话,白衣男子带他们走进营地,几个卫兵将他们的武器卸下,为保安全。 营地里有大大小小的蒙古包十几个,每个蒙古包之间距离三丈远,其中零星分散着几个火炬,让黑夜里巡逻的卫兵不至于撞到彼此。 主帐是萨克西居住的,很大很气派。听白衣男子说这帐篷是蒙古部落的一个首领给萨克西的礼物,可见萨克西在草原上有一定的威望。值得推敲的是,萨克西本人就是位蒙古大汉,性格粗鲁且急躁。 走到主帐帘子前,白衣男子弯下腰,示意他们两人也这么做,这是对头领的绝对尊重。把你的后脑勺暴漏给对方看,这是沙贼中互相信任的一种做法。沐丝弯下腰等着,白显峰一脸不耐,低着头斜视白衣男子。 听他轻声说道:“头领,有位美丽的祭赛国姑娘带着一个捕头保镖想要见您,他们已经被我带过来了,您看见是不见!” “不见!”帐内传来不耐地话语。 第一百一十六章 谈合作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白衣男子不想再沐丝面前折了面子,继续说道:“那位姑娘长得可是标志,说要与您有要事相商,您看……”话没说完,门帘忽然被掀开,一位身材高大的独臂男子站在门帘前,他仅仅穿着一条棉裤,赤裸着上半身,在这寒冷的夜下,男子鼻头上挂着些许汗珠。他气息有些不稳,好像做了很强烈的运动,他低头对白衣男子问道:“那姑娘,在哪儿?” 听言,白衣男子赶紧抬起头来,顺手一指沐丝。 如此,萨克西笑了笑,不顾及礼仪之事,直接抬手捏住沐丝的下巴,硬生生地把她脑袋抬起来。因为疼痛,沐丝不禁娇呼了几声,见状,白显峰一把攥住了萨克西的胳膊,眼睛怒视着他的眼睛,低声说道:“我们是来谈合作的,并非是给你送礼物!你搞清楚了!” 话一说完,白衣男子立即向后退了几步,心里窃喜道:“这小子一上来就触怒头领,看来今晚有好戏看了!”可没成想萨克西没有生气,反而识相地放开了沐丝的下巴,转过眼看着白显峰,笑道:“小子这个保镖做的称职,我喜欢!进来吧,先谈正事,具体到条件,姑娘再玩儿也不迟!”说罢,萨克西转身走进大帐内,白显峰拍了拍沐丝的后背,示意她不要怕,有自己在。 一走进大帐内,一股扑面而来的热气让他俩燥热不已,这大帐内烧着四个炉子,而且聚集了很多人,其中大都是一些衣着暴漏的女子。 看到这一幕,沐丝冷冷的踩了白显峰一脚,转过脸看着大帐的包布。白显峰去过祭赛国内最大的风月场,当然不是去其中消遣的,是为了抓捕一个要犯,那儿的一幕让他迷醉,这里也让他很是惬意。 转念一想,白显峰掐了一下自己的无名指,那里有个穴道可以调节自己的情绪,轻捏一下就会有酸疼感。 他平复了一下心情,看着坐在靠椅上一脸享受之色的萨克西,几位女子在他身旁娇呼,场面淫乱不已。白显峰暗地里咽了一口口水,施礼道:“萨克西头领,我们说好了谈正事,您看您这……不太体面吧,我们还是……” “你!你!你!留下,其他的都下去吧,明日继续!”萨克西指定了几个女子,让其他人穿好衣服走人。白显峰见状对其再次施礼,看得出来这家伙还是挺有规矩的,不愧是库鲁手下的三把手。 她们一走,偌大的帐内清静了许多。萨克西示意自己身边其中一位女子去白显峰身边伺候着。 白显峰见状连连摆手表示不要,可萨克西的脸色顿时就阴暗下来。如此这般,他只好忍着沐丝的冷眼,逢场作戏跟那位陌生的女子亲热了一会儿。白显峰与张云逸不同,后者是个标准的江湖人,会来事儿能玩得开,白显峰是个古板的人,活了二十五年来,他从未拉过陌生女子的手,更别说爬上女人的绣床了。 见他一脸不自在还要装作享受的样子,沐丝又暗地里掐了他一下,转过头看着桌子上精美的银角杯,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她一个未经人事的姑娘在两对亲热的男女之间,浑身上下鸡皮疙瘩直起,浑身不自在。 不一会儿,萨克西推开自己身边两位女人,对白显峰这边打了个响指。那女子从白显峰身上下来站到一边,白显峰刚刚唤起的状态,忽然一下女人就离开了自己,他眼中带有一丝丝失望。这种目光被沐丝明锐的眼睛察觉,她心里已经对白显峰展开了各种谩骂。 支走她们,萨克西开始给白显峰倒酒,头领倒酒他哪有不喝之理,一碗一碗地烈酒下肚,白显峰面色红润,话语间已经开始透漏自己的来意了。还好他只是模糊地说了说,给萨克西几丝狐疑,并未让他确信。 酒过三巡,白显峰开始了自己的计划,他对萨克西笑道:“你看啊,我们这次来呢,不是为了玩女人、喝花酒的,我有一个大项目要跟你来谈!你知道的,我是捕头,而且专管人口走私这一块,今晚我看到萨克西头领你对女人有浓厚的兴趣,那更好,我可帮你……”说到这儿,他忍不住打了个酒嗝,熏得沐丝险些晕死过去。 听着他的话语,萨克西有些不相信。白显峰立即从腰间摘下一块腰牌往桌子上一甩,说道:“你看,我是巡捕!三品巡捕!权力虽然没有萧龙士那个大亨强,但也是可以召集一大群人手的!” 腰牌真材实料,萨克西相信了他的身份,可有些不相信他的做法。一个捕头要跟沙贼谈贩卖人口,这听起来就有些不对劲。萨克西没喝醉,直接问道:“不知白大人是要怎么做,让我去做些什么?” “贩卖!你是不知道祭赛国里多少的黑窑子,我带人去查封,捉到二十个女人,然后我上报抓了十个,其他十个我可以交给你。你去地底世界里贩卖,赚的钱我们平分!”白显峰边喝边说道,他现在状态来了,不停的给自己倒酒,而且时不时的让沐丝也喝几口。 沐丝没好气地看着他,心里暗暗想着:“之前说好了是跟他谈烟草的生意,怎么到这儿玩了个贱人就谈成贩卖人口,还不时地灌自己喝酒,难不成要把我卖了吗?” 听上去好像有些利润,沙贼做这样的事业很常见,不过他们不敢轻易地跟官府合作,就怕他们用反间计对付自己!现在他们是祭赛国的捕头他们无权抓他,可要是萨克西贩卖了祭赛国的人口,他们可就有足够的理由了!想到这儿,萨克西笑着摇摇头,说自己可以考虑考虑。 第一百一十七章 败露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考虑考虑!”这对于白显峰而言就是没戏。他忽然抬手一拍桌子,只听:“啪!”地一声,帐外的卫兵一位有打斗,白衣男子带人忽然冲了进来。萨克西看着他们,挥手示意他们别动,听白显峰继续说道:“我们皇上登基才有不到四年,不想看到国内有那么乱!你想想,我若是抓到了二十个娼妓,我也不敢直接上报实数,都是要删减一些的。那些被除掉的女人怎么办呢,还是得流放到社会上。她们没有知识、没有技术肯定活不下去。长久以来,又会去做原来的‘生计’,我们合作,那就是一石二鸟,既让我好做,你我又赚到了钱!你说呢?” 说完,白显峰起身看着他们一干人冲到自己面前,他没好气的看着那位白衣男子,抬手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喝道:“混账,你要断你头领的财路吗?”白显峰忽然出手让众人始料未及,俗话说打狗也要看主人,萨克西就在一旁看着,白衣男子便被一巴掌扇倒在地上,口吐鲜血。 他有些太过于了自信了,萨克西对他的做法很不满,他上前一步抓起白显峰的衣领,用力一拉却没能拉动。 白显峰同样有些诧异,沙贼库鲁的三把手居然弄不动自己,这要是传出去也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了。萨克西接着用力拉动了几下,白显峰未动分毫。这时,白衣男子从地上站起身来,回头瞥了一眼萨克西。 接着,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只见白衣男子抬腿一脚把萨克西踢翻在地。 只听:“砰!”地一声闷响,萨克西躺在地上口吐淤血,身体挣扎了几下却没能站起来。回过手,白衣男子一把掐中沐丝的脖颈,示意部下将白显峰包围起来,对他威胁道:“小子,你的戏演的不错啊,但是这独臂男的戏更不错!我还想再继续看下去呢,不过,他露馅了!” 说话间,十几个悍匪冲进大帐内用利刃指着白显峰。 此时的他还有点儿泛模糊,直到白衣男子一剑刺中了他的左臂时,他疼的大叫一声,抬腿一个横扫将他踢开,不明所以的看着大帐内混乱一片的样子,萨克西躺在一边吐着血,沐丝被一干沙贼用刀架在脖子上动弹不得。他皱起眉头,抬手捂着伤口,问道:“这是……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何攻击你家头领,要造反啊!” “造你个大头鬼,你睁大的你的窟窿好好看看,这个好色之徒可能是我们英明神武的三当家的萨克西吗?”白衣男子指着趴在地上站不起来的“萨克西”说道。 相传萨克西虽然是独臂残疾人,但却是天生神力,不至于拉不动白显峰分毫,而且也不可能被白衣男子一脚踹到在地口吐鲜血久久不能起来。想到这儿,白显峰后脊发凉,他觉得自己来错了地方。很显然这里是他们布的局,自己被他们将计就计了。他瞪大了双眼看着白衣男子,男子的笑容看起来很邪恶,很恐怖,洁白的牙齿好似要一口咬碎自己。 就在这时,大帐外传来一阵唏嘘声:“好!好!好!真是一出好戏啊,可怜我没有赶上,也就是看了个结尾!” 言语间,一位身穿黑袍的高大男子走进屋内,他只有一条胳膊,面目狰狞,浓黑的眉头下一双野狼似的眼睛,不怒自威。男子正是如假包换的独臂狼萨克西。他走进屋中,身后几个手下将几个被捆绑结实地人拖进大帐里。 白显峰定睛一瞧,萧风铃、莎岚以及追风。他们三个身上多多少少有些血迹,其中数萧风铃脸上血迹多,可见她还是一如既往的不服输。 看到自己的同伴被抓,白显峰不禁吞了口口水,目光中散过几丝恐惧。 萨克西看出了他的心思,抬手示意那位自己的替身离开,缓步走到白显峰身旁,看着他那比自己还要高半头的身高,叹气一声:“哎,白长这么高的个子,可惜没有按心眼儿啊!我问你,是马儿跑得快还是夜莺飞的快?” 他被这么一个问题问懵了,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见状,萨克西抬手一把抓过来沐丝,将她狠狠地摔在一边的桌子上,喝道:“我问,是夜莺飞得快还是马儿跑得快啊!” “夜莺!夜莺飞的快!”白显峰立即说道,说着话便很快服软,手里紧攥着的拳头张开,对他点头哈腰:“萨克西头领不要再打她了,有什么事可以冲我来,我才是始作俑者!我才是幕后黑手!” 听着他的回答,萨克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回过头对一帮部下不屑地笑道:“真看得起自己啊,还幕后黑手……哈哈,真是笑死人了!”身边一大帮部下跟着其奚落白显峰,他的计划简直失败到了一定的水准。 笑声散去,萨克西解释道:“你杀了我最忠心的巴特尔,他可是我的手下啊!其母亲在临死前对我说要好好照顾他,我可是答应下来了啊……”说着说着,萨克西抬手一拳打在白显峰的下腹部,他疼地弯下身子,刚想要说话,又被他抬肘一下打在背上,一下子岔了气他连连咳嗽,嘴里咳出几丝鲜血,在他面前白显峰没有优势,而且也怕他攻击沐丝,不敢贸然还手。 简单地一顿殴打之后,白显峰脸上破了好几道口子,衣服也被自己吐出的血染红了一片。萨克西没着急杀他们,他把萧风铃他们四人捆绑好了困在一边,对着正在吐血的白显峰说道:“小子,你不是喜欢表演吗?来嘛,站到桌子上面给我说个书,老子要听秦琼,快去!” “我……我不会!”白显峰一脸苦涩,眼看着萨克西抓起沐丝的头发又要殴打,立即转口道:“我会,我全会!隋朝的事我最了解了,汉人的事儿我了解!” 话语未落,白显峰赶紧跳上桌子,有人凑热闹给他扔上去一把扇子,他有模有样的扇了扇,拿捏着强调说道:“上回书讲到,秦琼秦叔宝离开了瓦岗寨是直奔京城,那列位就有点儿迷糊了,他在京城无亲无故了无牵挂,为何要舍弃众兄弟呢!秦琼自有他的用意,去京城只为了他的大仇人,当今靠山王杨林……” 第一百一十八章 追击战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白显峰努力地讲着评书,想起一段是一段,随口即来,他本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可现在为了拖延了一下时间,给紫妮娜来救他们创造条件。他讲的越精彩,就越能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没有被抓的紫妮娜就更有时间来搭救他们。 于此同时,主帐帐篷上一位黑衣女子正趴在蒙古包上寻找机会,她就是一路跟踪过来的紫妮娜。 一个时辰前,他们忽然遭到了一大队沙贼的偷袭,当时的紫妮娜正在距离车队几十丈远的灌木林里小解,恰好看到那围捕的一幕,其中一位独臂男子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干脆藏身于灌木丛里,等他们拿下了萧风铃几人后,跟在他们之后混入了营地。 现在的她孤身一人,心里无比懊悔自己当时同意了白显峰的计划,现在想来,那简直是无稽之谈。 与朱清不同,萨克西是个不折不扣的强者,而且诡计多端,不然也不能将计就计。让紫妮娜想不通的有很多,其中:萨克西他们居然可以利用夜莺送信,而且那些被抓的沙贼能在逆境中把消息散步出去,不得不说萨克西的英明。 听着白显峰的评书,紫妮娜深深地对他竖起大拇指,平日里看起来木了吧唧的一个人,逼到份儿上了竟然随口既出,故事讲得很精彩,紫妮娜听得都有些出神了。 忽地,隔壁帐篷上闪过一道黑影,她回头一看,那人影稍逊即逝。她立即警觉起来,生怕有人发现了她的位置。怕什么来什么,慌乱中她想用迷魂散把大帐里的人全部迷晕,却不想手一哆嗦,木盒子掉落到地上发出:“啪!”地一声炸响。 深夜里,炸响显得更加响亮,主帐内一大帮沙贼冲出来查看是怎么回事,只见几个巡逻兵抬着灯笼晃着大帐顶上,喊道:“有人,这里有个人影!已经……”话没说完,卫兵被她跳下来一把打晕过去,紫妮娜怕暴漏自己,转身想从另一边逃走,却不想刚刚绕过一个蒙古包,一位身材高大的独臂人挡在她面前。 忽然出现的一个人大汉让她倍感意外,她稳了稳身姿,看着眼前的独臂男子。 “萨克西,你怎么会在这里!”紫妮娜警觉地看着他,刚才不是还在大帐里叫好吗,这速度太吓人了。 独臂男笑了笑没说话,抬手从腰间拔出一轮弯刀,低声说道:“给你一个机会,束手就擒,我可以让你好受一点儿!”说着说着,手里的刀锋一转,直逼紫妮娜而来。 看着他咄咄逼人的态势,紫妮娜知道自己可能不是他的对手,赶忙抬手说道:“慢着,我与你无冤无仇,只要你放了我的朋友们,我立刻就走!”说完便对其施礼,希望可以和解。 “有没有人对你说过,要时刻注意身后呢?”独臂男子抬手指着她背后说道,脸上绽放出诡异的笑容。 “嗯哼?”紫妮娜不明所以,猛地回头看到另一位独臂男子一拳向她砸来。 紫妮娜眼疾手快,脚下生风,向左暴走几步后躲开萨克西的拳头。他们两人如此相像,紫妮娜左看看右看看,分不清谁是谁。 没等她过问,真正的萨克西说话了,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那独臂男,微微笑道:“他的长相与我相差无几,索性我将他带在身边,砍下他的一条胳膊,做我的替身!话说,你的面容好似有些熟悉!”说着话,萨克西从怀里掏出几张悬赏令,再次看着紫妮娜的面容,有些惊愕地说道:“你……你不是被赵武极杀死了吗?” “哼,他说的话你也能信吗!张云逸被他们杀了,我跑出了沙漠,现在我要回来复仇了!”说话间,紫妮娜回身拔出一把利剑,径直向萨克西刺去。萨克西身经百战,经验十足。看着她的剑法有些生疏,好似是顺便从哪个身上抢下的一把武器。他微微一笑,身子往后一靠,眼看着剑尖从自己面前划过,几丝头发被其斩下。 一干部下在旁看着,心惊胆战。哪一件若是往下移一寸,那萨克西头领可就毁容了…… 剑刺未果,紫妮娜转手就砍,却不想萨克西一把攥住了剑身,向自己这边猛地一拽,紫妮娜脚下不稳直接跌撞过去。趁机,萨克西一拳打在紫妮娜的肩头,只听:“啪!”地一声脆响,紫妮娜疼的嘴唇颤抖,身体直打趔趄。趁着优势尽在,萨克西冲上前去抬腿一脚,没成想落入了紫妮娜的圈套,她可没有萨克西想象地那么简单。 两人腿风交错,萨克西被踢地还不过手来。几招下来便已经是鼻青脸肿,还好紫妮娜力量一般,未能重伤萨克西。 如此这般,萨克西不喜再浪费时间,他大手一挥,喝道:“来啊,把我的阔刀拿来,我要剁碎这个该死没死的贱人!”话音刚落,三位大汉扛着一柄阔刀从大帐里走来。紫妮娜看着那阔刀的尺寸,长约半丈,宽将近有一尺。这要是一刀砍在身上,就算是头野牛也得砍成两瓣儿,着实让人心有畏惧。 手握阔刀,萨克西掂量了几下,回头对着已经警觉起来的紫妮娜幽幽地说道:“我们也许年纪相仿,不过听说你走江湖很早,所以在下尊称你一声前辈!前辈啊,可惜了你的姣好面容,不知道这人长得要是好看,剁成馅儿后包包子吃会不会更加好吃呢!” “哈哈……”一干沙贼们开始大笑起来,他们个个面目狰狞,手里的兵刃相互碰撞,发出一阵阵金属的脆响,像是在给萨克西助威,磨刀霍霍。 看着那一把硕大的阔刀,紫妮娜不禁吞了口口水,额头上出现一丝丝冷汗。 心说:“这断臂男子虽然其貌不扬,但却能使得了那一把千斤阔刀,当真是让人胆寒,一会儿自己必须得灵活应对,不然变成肉馅也只是时间问题!” 第一百一十九章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没来得及想好对策,只听萨克西大喝一声,手里挥舞着阔刀向她冲来,紫妮娜见状不敢硬顶着,回身一跃跳到一个蒙古包上。 紫妮娜开始躲闪,萨克西紧跟其后,阔刀在营地里东砍西削,营地里很快变得一片狼藉。 你追我赶,数个蒙古包给他俩毁坏,准确的说是萨克西手里的阔刀没有轻重,只要使出那就是摧毁性的。紫妮娜艰难应战,她没料到萨克西的力气这么大,居然可以单手拿着阔刀追杀自己,并且速度一点儿不减,有几次险些被他一刀击中。 躲闪无果,她只能硬着头皮迎战。手里的拿一把长剑在阔刀面前好似是爷爷碰到了孙子,没几下的间隙,长剑具断,只剩下一个剑柄外加一尺长的残剑。 手握着断剑,紫妮娜躲进主帐内,她气喘吁吁,顾不上与车队的人打招呼。眼看着对方手持阔刀缓步走过来,她只好用残剑当飞镖砸向他。“叮!”飞镖没有起任何作用,阔刀好似盾牌,挡开了那无力的偷袭。 “前辈啊,你是穷途末路了吧!拿着不称手的兵器,那就是半条命没了!又遇到了我,整条命就要没了!”萨克西扛着阔刀,看着已经逼近主帐的紫妮娜,她已经无处可去,也只有在主帐内萨克西才不会胡乱劈砍。 “小子,你要是想拿走我的命,那你就来吧!不过,你也休想活着离开!”紫妮娜双眼怒视着他,抬手直接解开衣襟。 只见其身上绑满了火药包,一根引线被她攥着,另一只手拿起火石,这要是打着了,整个主帐里的人都会死,仍他再强悍的人,功力再好也会被炸药炸的灰飞烟灭。 见状,萨克西脸上的笑容变作愁容,将阔刀横在面前,余光看着自己那一干被吓得精神惶恐的部下,冷道:“喂,小的们!你们先离开这儿,炸药不足以轰掉整个营地!还有就是,火药这东西一点儿也不稳定,有几个炸药包能真的炸开啊!”语毕,部下们一个个退出主帐,萨克西挡在门前,抬起阔刀指着紫妮娜,眼神中闪过一丝丝怒气。 “是你的刀快还是火药快呢!”紫妮娜向他这边走了几步,萨克西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三步,脸上闪过一丝惧色,对其说道:“别冲动,我们都还很年轻,而且往日无冤仇,没必要拼的鱼死网破,你说呢?” 他支走了部下,没必要再装着无所畏惧地样子了。他在拖延时间,想着应该会出现转机,可惜紫妮娜不听他这一套。 缓步走向他,紫妮娜情绪越来越激动,萧风铃他们在一边捆着,对刚才那一幕看的真真切切,萧风铃试探性的劝道:“紫妮娜姐姐,没有必要的,我们真的很年轻,还有自己很长一段路啊!” “是啊是啊!这位姑娘说的太对了!”萨克西对萧风铃投向感激的眼神。 紫妮娜回头看了看他们,很显然这五个人都不想死在这儿,被紫妮娜炸死,这个死法白显峰可未曾设想过,他努力地从地上站起来,蹦蹦跳跳地走到紫妮娜身旁,低声劝道:“前辈,我知道你的想法!可三哥为什么会死呢,还不是为了让你好好的活下去,你不尊重自己的命没关系,可你不能看不起三哥的死!”话一说完,紫妮娜抬腿一脚把他踹倒在地。 “你知道什么,有什么资格在这儿批评我!不想一起死,那就一起逃出去!”说着说着,紫妮娜低手一刀切开了绑他的绳索。眼神示意他快走,自己是要死在这儿了。眼神简单地交错被萨克西敏锐的目光觉察到,他俩刚才的争吵完全是为了转移萨克西的注意力,如此这般,他挥舞起阔刀就要向他们冲来。 紫妮娜见状立即推开白显峰,自己拿着火石挡在几人面前。 忽然,大帐地上浇下一大桶冰水,冰水直接泼在紫妮娜身上,炸药顿时失去了作用,威胁解除。 见状,萨克西停下脚步,忍不住大笑几声,紫妮娜一连打了几个喷嚏,抬头看着站在蒙古包上那一块被切开的窟窿,窟窿边上站着一位白衣男子,男子对他做出一个讽刺的手势,对她吐了吐舌头,幽幽的说道:“可惜啊美女,你的火药受潮了!” “你……可恶!”紫妮娜心头恼怒,最后的王牌也被人浇灭了。 白衣男子想要更进一步羞辱紫妮娜,他起身一跃跳下窟窿,只听:“咔”一声,白衣男子在跳下顶棚时卡在了顶棚,他低头看着地面,脸上出现一抹苦涩,对着萨克西说道:“头领……我被……被抓住了,小心……”最后的话还没说完,白衣男子整个人被一把提走,顶棚的窟窿又露出了天空的夜色。 “啊!”帐外传来一声惨叫,可能是白衣男子的惨叫。 忽然出现的一幕让萨克西眉头紧锁,他指着紫妮娜骂道:“可恶,你这个贱人还有救兵吗,我看他也是在找死!”说着说着,萨克西阔刀一挥迅速向紫妮娜劈来,他的忽然出手让紫妮娜没来的及反应,她趴在地上,想要再躲避已经来不及了。 阔刀威猛,夹杂着些许风声向她挥来,刀锋划破了空气,电光火石之间,只听“铛!”地一声金属脆响, 紫妮娜吓得闭上眼睛,觉得自己很快就要去阴间见张云逸了。可她预想的事没有发生,自己身上的伤传来一阵阵的痛感,有痛感说明自己还活着。睁开眼睛,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自己面前,身穿银灰色铠甲的人挡在两人之间,他身体半蹲着,用自己的右臂挡下了萨克西的阔刀。 给读者的话: 下个月就要上架了,请各位读者大大多多支持啊! 第一百二十章 他没死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白……白金猎手!你又来救我们了吗,太好了!太好了!”萧风铃忽然开始尖叫道,情绪异常激动,想要站起蹦过来,却忽然摔倒在地上。 紫妮娜不敢相信发生在自己面前的这一切,她忍不住抬手去摸白金猎手的头盔,却被其沙哑的声音阻止道:“姑娘请自重,我救你不是为了让你爱上我!”说罢,白金猎手右臂一挥挣开萨克西的阔刀,回头面对着萨克西。 白金猎手的名头在西域流传了数十年,萨克西这次出来也是为了找到白金猎手,如今他站在自己面前,萨克西激动地说不出话俩。 他抬手指着白金猎手,忍不住笑道:“你……你就是白金猎手吗,你的盔甲好像有点儿脏啊!哈哈,今天真是幸运,我要一锅端了!” “你部下的血,很脏!染红了我的圣衣!”白金猎手淡淡地说道,话语狂傲,直接羞辱萨克西的手下。 听言,萨克西怒喝一声,挥舞起阔刀向他猛地砍过来,又是:“铛!”地一声金属脆响,阔刀直接看在白金猎手的肩头,他往下蹲了蹲,回手直接抱住刀身往一旁猛地一甩,萨克西脚下不稳,身子往左偏移。 借此机会,白金猎手上前一手攥住了萨克西的脖颈,那种力量让萨克西吓得面色苍白,眼神惊恐的看着白金猎手,听他沙哑的嗓音响起:“萨克西,你罪孽深重,要赎罪了!” 话音刚落,白金猎手手里的力量加重,只听:“咔!”一声,萨克西的脖颈被他直接掰断。白金猎手继续攻击,抬起手肘用力砸在萨克西肩头,一拳打在萨克西的下腹部,他疼的弓下身子,后背承受了白金猎手的最后一击,“啪!”地一声,脊椎骨被打断,萨克西整个人趴在地上,嘴里喷涌出一大口淤血。 转瞬间,白金猎手拿下了萨克西,蒙古包被一干沙贼冲破。 当他们看到自己的头领倒在地上,白金猎手站在那儿,手肘上满是鲜血。他回头看着沙贼们,沙哑的声音响起:“下地狱、走向自由!你们自己选。”说罢,一干沙贼散去,其中有几位对萨克西忠心的人冲上前来。一阵厮打之后,白金猎手身上的血更多了,倒下的人也更多了。 每个头领都有死党,哪怕是人品恶劣的头领。白金猎手不亲手杀人,都是让重伤的人自己慢慢死去或者被人救走。 解决掉了他们,萧风铃他们已经解开了绳索,站在大帐外看着白金猎手,其中最激动的还是萧风铃,她忍不住跑过来拥抱了白金猎手,不顾及他身上的污血,白金猎手站着一动不动。 稍候,他轻轻地推开萧风铃,对其淡淡地说道:“做正义的事,你可以拥抱我。做愧对他人的,你也会跟他们一样躺在地上!” 萧风铃郑重地点点头,偶像的话她一定铭记于心。 紫妮娜解下身上的炸药包,直觉告诉她盔甲里面的那个人很可能是张云逸,他没死而且又升华了一个档次,刚才他矫健的身手已经镇住了紫妮娜的内心。紫妮娜缓步走来,看着准备离开的白金猎手说道:“你是为何找到这儿的,草原深处可是不好找寻!” “苍天在看着,我来自苍天!你侥幸没死,那侥幸不多,好好珍惜!”说完,白金猎手起身一跃,逐渐消失在夜幕下。 树倒猢狲散,深夜下的草原上演绎了一代沙贼头领的最后乐章,萨克西没机会了,在他找上纳馨古堡的那一刻,他注定会被干掉。亦或许在他做沙贼的那一刻,英年早逝变成了他的命运。 忙活了一晚上,眼看着天就要亮了。萧风铃一行六人骑马离开了这儿破败不堪的营地,解救了又一批被掳来逢场作戏的姑娘。 回到车队里时,马儿还在夜幕下打盹儿,全然不知在草原深处发生了什么。借着短暂的时间,他们睡了一个安稳觉。 一直到次日正午时分,紫妮娜第一个醒来,她坐在镜子前梳洗打扮着,她可以确信那个穿盔甲的男人是谁。 她不仅仅起的最早,而且把大家的午饭顺手做好了,情绪变回了之前的样子,热情洋溢的笑容再次出现在她脸上。怕她出事,萧风铃索性与她住在一个车厢,她起身看着正在梳头的紫妮娜,紫妮娜嘴里哼着小曲,一边描着眉一边从镜子里看到萧风铃,对其眨了眨眼睛,看上去心情不错。 “紫妮娜姐,你怎么……” “心情大好对吧,嘿嘿!有个穿盔甲的人告诉我,侥幸的机会不多,我要珍惜!所以……你看我的这件长裙不错吧!”话没说完就站起来在萧风铃面前展示。那是一件颜色素雅的长裙,青灰色领口,淡绿色的裙摆,胸前吊坠着一些小花,背后一朵盛开的粉色百日菊,那是紫妮娜名字的由来,寓意深远。 这件裙子是张云逸在帝都时赠予紫妮娜的,可她喜欢鲜艳地东西,一直没有试穿。 今日心情大好、一扫阴霾,穿上新裙子迎接新的生活。 从床上起身穿好衣服,萧风铃上下打量着她,不住的点头,咂咂舌说道:“嗯,至少比换掉的那一件破长衫要好看的多!喂,你是不是……爱上了那个盔甲人呢?”说话间,目光中流露出一股异样。紫妮娜狐疑地笑了笑,没正面回答。要问她爱张云逸吗,前些天的颓废足矣证明那一切。 简单收拾了一下行囊,他们再次出发。目标还是赵武极,目的为张云逸报仇。紫妮娜也不敢肯定张云逸活着,就算是他还活着,除掉赵武极也是他们一定要做的事。 乘着草原上午后惬意的微风,三辆车并驾齐驱,白显峰正在和追风比试谁的驾车速度更快更稳,很显然他的力量要强大很多,但论驾驶速度,他架势的“云逸号”是最慢的一个。所谓云逸号,那辆车是张云逸从府上带出来的,那辆马车是普通的家用马车,就算马跑得再快,拉上这辆车也不会跑得多迅速。 给读者的话: 快上架了,请各位多多支持! 第一百二十一章 出现裂痕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追风驾驶的那辆车是纳馨赠送给萧风铃他们的,那辆车有三节车厢,车厢内几乎是塞满了货物,不过这辆车最适合跑越野,在草原上奔驰几乎把它的动能发挥到了极致。 跑在两者之间的是由萧风铃驾驶的和谐号,这车是她的住处也是朝廷曾送的公车,公车的质量不会次于民用马车,车轮的灵活性要比其他车辆好很多,但她个人技术不精,始终追赶不上追风的和谐号。 此时的车厢内,紫妮娜正在劝他们跑慢一些,没必要这样去奔袭,而且是没有目的地的奔袭,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往哪儿跑。 紫妮娜觉着张云逸会在今天出现在面前所以才这么打扮的,可他们搞什么马车竞赛,万一张云逸追不上该如何是好。 跑了一下午,人困马乏,大家在一片水塘边停靠下休息。 复仇让他们神经紧绷着,为了泄愤,那一场马车比赛很有必要,虽然莎岚吓吐了好几次,可她依旧没有要求追风降低速度。 当下,他们汇聚在水塘边钓鱼。吃了那么久的干货、腊肉他们想吃一些新鲜的,比如说好吃的碳烤鲤鱼,前提是必须得钓得到鱼。 追风是赶车的好手,可说起钓鱼那萧风铃就是行家了,她自备了四根钓竿。 沐丝、莎岚两人对钓鱼没有兴趣,他们在一边看着碧水滩边的风景。夕阳出现了,映照在平静无波的水面上,泛起一层层淡红色的涟漪,景色甚为怡人,空气清新。这里的条件要比沙漠里好上百倍,时而可以看到一群群的野驴从草原上奔驰而过,生命的旋律在草原上奏响着。 看到野驴出现,萧风铃一把丢掉鱼竿,拉起在一边对着水照镜子的紫妮娜就要去打猎,紫妮娜一开始不想去,后被她硬拽到马匹身旁。没办法,今天大家心情都不错,她不想扫了萧风铃的兴。 她俩一走,莎岚立刻跟上。她对别人没有太多的信任感,而且在这里看某个不会钓鱼的大汉胡乱甩竿,还不如去跟着她们看看草原的壮美。三人骑着三匹马,很快便消失在视线内。 水塘边很安静,水鸟在一旁静悄悄地捕鱼,时而又飞鸟掠过水面,在“镜子”上留下一道涟漪。夕阳很快就要落下,水面上开始有小鱼跳动。每到傍晚都是鱼群吃食的好时候,也是钓鱼人最上鱼的时候,很可惜他们三个都不会钓鱼,也只有追风钓上一条不到五寸的小鱼苗,解开鱼钩又把它放回去继续生长了。 白显峰看着四周无人,沐丝在蹲在水边洗衣服,他觉得机会来了,可身旁的追风也有些碍眼。 他走到追风身后,轻拍他的后背,低声说道:“骑马我输给你了,驾车又输给你了,钓鱼……呵,我还没钓到一寸长的小鱼呢!你又赢了小子,去我车上享受我带来的干果吧,记着给我留点儿!” 在大户人家待的久了,追风很识相的走开。 这下草原上只剩下他们两人了,白显峰起身拿着鱼竿走到距离沐丝不到一丈的距离,甩竿下钩,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木头漂,叹气道:“快晚上了,看来我们的碳烤鲤鱼是吃不上了啊!”整个下午两人没有对话,也可以说是沐丝没搭理白显峰,她对昨晚发生的一切留有心结。 听着他的话语,沐丝一声不吭继续揉搓着衣服。眼睛看着前方的水潭,叹气一声吐出舌头,显然她有些累了。白显峰见状立即挪过去抢下她手里的衣服说道:“洗这么多啊,不如我来帮你啊!你去我车上休息吧,还可以享受一下干果……喂!你还真去啊……”说话间,沐丝起身走开,白显峰急忙追上来,一把拉住她的胳膊问道:“怎么了,我们是多年的同伴了,你就这么晾着我吗?” “呵……多年的同僚,总有厌烦的一天吧!”沐丝挣开他的说继续向前走,白显峰再次追上前去。 “怎么了沐丝妹妹,我们之间……” “出现裂痕了!我要重新审视与你的关系。”沐丝停下来回身看着他,拽回自己的胳膊继续说道:“昨晚你玩儿的挺尽兴啊,小姑娘把你服侍的不错吧,我看你享受的样子,真恶心!恶心!当初我怎么跟你分配到一个部分了,我真该去做文职!”说完,沐丝转身走进车厢,白显峰冲上前去只听:“砰!”地一声,车门关上了。 没办法,白显峰叹息一声,回到水潭边开始洗衣服,边洗衣服边钓鱼。 夕阳西下,冬天的夜晚来的很快,追风在车厢围成的空地上点燃了篝火,希望萧风铃她们能抓些东西回来。 让他失望了,萧风铃几人回来的时候只是牵着疲惫不堪地马,那些野驴跑得太快,跑了一下午的马儿根本追不上它们的脚步,接着她们在草原上看到了一大群黄羊,转过身去追黄羊,结果越追越远。回来的时候只射到了几只鸭子,也算是没有白跑这一趟。 白显峰没有钓到鱼也没有钓到沐丝,他神情抑郁,坐在篝火边上抬手用土扑灭了篝火,对追风说道:“不好意思了追风老弟,今天我们吃不上碳烤鲤鱼了,准备回车里煮鸭子吃吧,不要叫我了,我不饿!” 说罢,追风点点头,他清楚地听到了他与沐丝两人的谈话,知道他心情不好。 萧风铃看着自己已经剥好的鸭子就要上火烤了,可火却灭了。她秀眉微微一皱,将鸭子交给莎岚,起身对着正在走向云逸号说道:“白大人,你没必要把气撒在火上,它没有惹你,追风也没有惹你!” 语毕,白显峰定在原地,背对着她抬手摆了摆,好像在说这没什么大不了的。紧接着萧风铃又说道:“别把你的无能发泄在别人头上,你不想烤肉,你问过我们的感受了吗?把火熄灭了对吧,我要你现在回来点着它!”萧风铃话语生硬,带有一丝的命令,显然她对白显峰昨晚的机会很有意见。今天一下午她都强忍着不说出来,可他对自己使这么一出,萧风铃被惹恼了。 给读者的话: 快上架了,求收藏推荐哦各位亲!!! 第一百二十二章 有人送菜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莎岚抬手拉了下她的衣角示意她适可而止,可萧风铃依旧咄咄逼人。白显峰这个人好似一块榆木,不理解萧风铃话语中更深层次的意思,萧风铃只是想让他尊重追风的劳动成果,在荒野里生一个火也是不容易的。他回头看了看萧风铃,深夜中他俩看不清对方的面部表情,他幽幽地说道:“别用你的家族势力来压我,没用!我无能我知道,也许我不能像三哥一样带好一个头,但是,我也不会听你的瞎指挥!” “你说我瞎指挥,我指挥你做什么了,你说清楚!” “呵!连个舍利子都看不好的捕头,也要教训我巡捕大人吗,真是荒唐!”说完,白显峰不再与她斗嘴,转身走进车厢,关上了车门。 车队出现了些许裂痕,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主心骨都没了,能聚在一起共事已经很对得起彼此了。 与此同时,突厥国某部,一所昏暗的屋子里坐着几位身材威猛地大汉,为首的男子不停地抽着烟卷,一根又一根。 屋子里烟雾缭绕,呛得人睁不开眼睛。几人围坐在一张长桌边上,桌上摆着紫妮娜的画像已经其他几人的画像。 疯狂的抽烟的男子名叫库鲁,是他们的头头儿,坐在一边的那位汉人低头不语,脸上满是冷汗,恐惧引起的冷汗。屋子里很安静,几个头领很少坐在一起议事,看来是发生了非同一般地状况。 “哎!那个人怎么杀不死啊,嗯哼?赵武极妹夫!”库鲁回头怒视着他,赵武极依旧低头不语。 库鲁看着他窝囊的样子,抬起烟卷直接按在赵武极的胳膊上,只听“刺啦!刺啦!”的声音响起,一股烤肉的味道传来,赵武极疼的双臂打颤,嘴上却不敢说什么,强装言笑的硬挺着。 看着他受苦的姿态,其他几个头领暗地里窃笑着,他们一直很排挤这个汉人加入自己的团队,今天刚好嘲讽他一顿。 不一会儿的功夫,烟头熄灭,赵武极胳膊上留下一个指头肚大小的烫伤疤痕。屋子里唯一的女人站起身来心疼地看着赵武极,回过头怒视了他们其他人一眼,转过身对库鲁说道:“王兄,没必要这样羞辱他吧!紫妮娜这个贱人的确有些难缠,不过我们迟早能消灭他们!” “是吗,我可不敢确定啊!”库鲁冷冷的说道,在他看来一个小小的紫妮娜也能让砂贼团上下忙乱,简直是不可想象。 他每天要陪突厥国里各路王爷应酬,实在腾不出时间来亲自除掉紫妮娜。今天上午,一小股沙贼冲回来带着萨克西的尸体,说他是被白金猎手给杀死了,而且紫妮娜也在那儿,很明显白金猎手这几次出现都是在帮助紫妮娜她们,看来他们之间的渊源颇深啊! 下午时分,又有探子来报:白金猎手在草原东侧袭击了藩王的总部,幸好藩王不在家中,不然也难逃厄运。 这样的一个消息让库鲁疑惑不已,他摸不透白金猎手的心思,他是单纯地行侠仗义还是与政治有关呢,或许白金猎手更本不是一个人。 思考了许久,库鲁站起身来拿出一把短刀插在紫妮娜的画像上,低声说道:“这个人,不能留着!你们想办法给她除掉,不要再烦我了!”说罢,库鲁消失在昏暗的屋子里,赵武极两人走出木屋,带兵准备向草原进发。 在草原上奔袭了两天时间,紫妮娜也没有等到张云逸来找自己。 她有些狐疑自己那天是不是感觉错了,那个白金猎手没准儿才是真正地白金猎手,张云逸也没有那么强啊,她甚至有些怀疑张云逸的身份。 百思不得其解,车队来到了一座草原古城,草原上很少有固定的城市,他们大都是游牧名族,雨水在哪儿他们就去哪儿。后来受汉人的影响,一部分游牧名族开始选择了稳定地生活,在一条条河流边上安家落户,经过几百年的发展,一座颇具规模的城市诞生了。 车队走进城镇中,这里几乎都是突厥人与蒙古人,也有少量的汉人行商在此补充给养。 主街道上有大大小小地客栈可以暂住,他们在路上奔袭地有些劳累,车厢里的小床睡得不舒服,几人强烈要求住客栈,先休息几天再共商复仇大计。紫妮娜对张云逸的死保持怀疑,她答应了住客栈的休整。 走上一家不大不小的客栈,重新看到了舒适地大床,萧风铃兴奋不已,没顾上吃午饭就躺在大床上准备休息了,可兴奋显然有些过火,躺在床上滚来滚去地睡不着觉。 没办法,闲来无事的她走到了紫妮娜的客房。紫妮娜这里是大家的集聚地,他们都围聚在这里喝茶聊天商量下一步的进程,显然紫妮娜已经成了新的车队队长,她有这个能力,但没有这个经验。 虽然她被推举为队长,但她却有些心不在焉。她不确定自己什么时候会被赵武极忽然袭击,毕竟她没死的消息已经被一干沙贼知道,这么几天下来,怕是库鲁的部下们都知道了。紫妮娜间接害死了萨克西,得知这个消息的库鲁绝对不放过她。先前在进城的时候好像觉察到有人在跟踪自己,怕是沙贼的小兵。 走江湖时一定要小心小人,他们无处不在、无孔不入。紫妮娜深知这一点,所以她让所有人小心行事,出门的时候一定要结伴而行。莎岚、追风两人实力较弱,尤其是莎岚,她想出门一定要有人陪同,不然被沙贼掳走做了肉票那就不好办了。 这里他们人生地不熟的,很可能遇到意想不到的危险。 他们坐在一起一边喝茶一边闲聊,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铛!铛!” “谁,有事吗?”萧风铃回头说道。 门外传来一句话语:“我是店小二,给各位大人送酒菜!”说罢,紫妮娜抬手示意大家散开,他们并没有叫任何酒菜,而且这家店的老板也不像是个会赠送饭菜的大方人。她走到门后拔出弯刀对着门外说道:“我们没有叫酒菜,为何送来!” “呵呵,你们当然没叫,这是大厅地一位青年叫我送来的,说是他请各位吃酒!若有空闲,想让一位阿拉伯小姐下大厅里一叙!”店小二解释道,很显然那个阿拉伯小姐是紫妮娜无疑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再现高昌乐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她清了清嗓子,回头看着他们,低声说道:“我去看看是谁,你们在屋子里待定,风铃你看着两个晚辈,沐丝你们两个在楼道间给我作掩护!” 说罢,几人点点头。 紫妮娜推开屋门,店小二抬腿进来将饭菜放下,转身对紫妮娜指了指大厅角落里坐着的一位公子,只见他披着斗篷,紫妮娜看不清他的脸。她身经百战,也不怕是有人要埋伏她。 走下三楼,沐丝两人在楼道两侧密切地关注着角落里的动向,眼看着紫妮娜走到桌边,抬手敲了敲桌面,那男子抬起头看了看紫妮娜,咧嘴一笑。这一笑,紫妮娜的身子忽然抖动了一下。她抬手捂着口鼻,看起来十分激动,男子示意她坐下慢慢说,别太激动。 紫妮娜平复了一下激动的情绪,坐在男子的对面仔细打量着对方,快二十天不见了,张云逸居然追到了这里与自己会面,紫妮娜想的果然不错,那个白金猎手就是他。 此时的张云逸身披斗篷,沐丝两人在远处看不到他的模样,只能察觉到紫妮娜十分激动,好像都要哭出来了。 “很长时间了,你瘦了!”张云逸淡笑着说道,眼睛仔细打量着紫妮娜。 被他这么一说,紫妮娜开始手忙脚乱的整理着自己的头发、衣领,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狼狈。她破涕为笑,一边擦着眼角一边问道:“为什么?你……” “不要多问,到时候我会告诉你的!”张云逸抬手打断她的问题,继续说道:“我来这里就是想对你说我还活着,别再担心了!车队现在很危险,我不能出现在车队里,你知道为何吗?” 紫妮娜摇摇头,眼睛再次红润,她没想到自己真的还可以见到张云逸,而且是在这么一个场景下。 只见张云逸起身伏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我已经死了,所有沙贼都是这么想的!没有人会担心一个死人,你懂的吧!”说完,趁着她不注意。张云逸亲了亲她的鬓角,这一下让她顿时面红耳赤,娇羞之意溢于言表。 两人简单寒暄了一会儿,张云逸起身离开,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 从白显峰这个角度看去,斗篷男子异常神秘,刚才伏在紫妮娜耳边对她说了什么,紫妮娜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而后就是面红耳赤的。 张云逸走了好一会儿,紫妮娜依旧坐在坐在原地回味着刚才那一瞬的甜蜜,对着自己面前茶杯傻笑。 沐丝两人从楼道里走过来看着她,抬手轻拍她的肩膀,问道:“你怎么了,刚才那人是是谁啊?” “啊?”紫妮娜从回忆中醒来,略有惊愕地看着他俩,缓应了一会儿说道:“那是一个熟人,一个熟人!你们不认识的,别提了,上楼议事!我们已经被盯上了,沙贼无孔不入!” 说罢,紫妮娜搓了搓有些发红的脸颊,起身走向楼梯。白显峰完全看不出来她这是怎么了,同为的女人的沐丝看出了些许端倪,却也是不敢确定。总是感觉刚才那个离开的斗篷男子有些熟悉,说不出来是谁。 另一边,张云逸走出客栈后骑马离开,他暂住在这个古城的西南侧,距离这里不到一公里,骑马不一会儿就回去了。 他也是住在一个客栈里,不过这里更靠近市中心,所以客栈的规模更大、收费更高。张云逸花着一路走来截杀的沙贼的钱,不心疼。再说了自己这次“重生!”要的就是奢华享受,要不是市中心周围的客栈客满了,他还不来这家客栈呢。 张云逸的客房在第四层右手边上,走回自己的客房门口,刚想要推门进去,又转身走向了隔壁,抬手敲敲房门,低声说道:“的确是他们,我的预料没有错!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合作呢!”话音未落,房门忽然打开,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张云逸面前。 “别再楼道里说这些,进来!”语毕,那人一把将张云逸拽进屋内。 张云逸看着他那有些消瘦地脸,忍不住再次笑道:“哈哈,高胖子,你说你是该谢我呢,还是该恨我呢!”刚才那人正是在盗宝时全力支持张云逸的汉人:高昌乐,此时的他再次与张云逸合作,而且是从大唐被张云逸传唤过来的。 高昌乐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幽幽地说道:“我该杀了你这小子,让老子连自己娃娃的满月酒也没能喝上!有多大的事儿你快说,我在这儿已经住好几天了,被一个整天板着脸家伙盯着,我受不了!”说着话,高昌乐用眼神瞟了瞟隔壁的房间,那个所谓的板着脸硬汉就住在隔壁。 见状,张云逸歉意地点头笑了笑,住在隔壁的那个家伙的确有些不友好,但他绝对是靠得住的盟友,也可以说是张云逸的救命恩人。 早在一个多月前还没出发的时候,张云逸便开始计划拿下沙贼库鲁的老巢,可他自己势单力薄又不能发动朝廷,他只好给远在大唐的高昌乐写信,当时他也不敢确定高昌乐回家了没,活着没活着。值得庆幸地是信件发出去第四天张云逸便收了他的来信,高昌乐已经回家,而且高夫人给他生下一对可爱的女儿。 事后过了十来天,张云逸另行前一夜对他又发出一份信件,信件的内容很简单:“我需要你的帮助,尽快到突厥来!有一座草原古城,位于西南侧,名叫:‘赛罕城’你在那儿等我,我随后就到!”没成想这一个“随后就到”让他迟到了近十天。 两人坐定,张云逸关上房门,转身脱下自己外套,露出背后那三个触目惊心的疤痕,那是用长枪穿刺导致的疤痕,呈一个三角形出现在背部的正中心。 高昌乐看着他的伤口,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紧接着他撩开自己的肩膀,肩头上一条半尺长的伤疤县露出来,那是当时掉入万丈深渊时被树枝给划伤的。穿好衣服,高昌乐冷声说道:“要不是因为萧风铃那贱人吞吃了阳丸,我肯定会杀了她!不,是先奸后杀!” “呵呵,你奸了她之后我就解脱了药力,你快去吧!”张云逸淡淡说道,高昌乐脸色一冷。他可知道萧龙士是怎么样的狠角色,要敢动她妹妹一个手指头,那不是死无葬身之地吗…… 给读者的话: 下个月一号就要上架了,感谢一个多月以来你们的支持,望以后多多订阅!多多支持龙士,你们的支持就是我的动力! 第一百二十四章 背后的伤疤(求订阅)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你看到了吧,我背后的疤痕!是蓝忠平留下的,那可是我同一批学员的师兄弟啊!他伙同沙贼陷害我,我要弄他,给他最惨痛的折磨!我的朋友里也只有你歪点子多,你说怎么弄他!”张云逸对他冷冷地说道,他没直接说让他跟自己去杀沙贼库鲁,那样的话高昌乐肯定扭头就跑。他刚当爹,犯不上。 “要我怎么做?”高昌乐看着窗外,心不在焉地说道。他现在很想回家,他想自己的妻儿老小了。 张云逸见状立即将他的脑袋扭过来,眼睛盯着他的眼睛,郑重地说道:“调查他们每一个人!我会帮你的。”话语生硬,语调不可抗拒。 高昌乐严肃下来,点点头答应。高昌乐一直作为他们中的智将而存在着,包括盗宝事件的策划都是出自他手。显然那计划很周密,也就在波斯人手里出了岔子。 车队这边,整个下午他们都在客栈里了解这个古城,说来也真是讽刺,躲在客栈里了解这座城市,他们又能获得多少正面消息呢。 在世界任何有人的角落,钱都是万能的法宝,紫妮娜用钱来购买一切她想知道的信息。而正统地六扇门捕头不这么做,他们直接逼问客栈里的小伙计,要是说了就给钱让他闭嘴不提,要是不说,六扇门惯用的那一套就会派上用场。 一下午时间很快过去,大家在晚饭时汇聚在紫妮娜的客房内。 他们一个个打量着对方,每个人都是信心满满地,好似是自己掌握了对方不了解的情报。紫妮娜作为代理队长率先发言,她抬手拿出一张绢布,上面写着:“用笔交流,省的隔墙有耳!”众人觉得有道理,一个个低头去找笔。 很快,萧风铃第一个回来在绢布上写到:“我盘问了这家店的掌柜,他说这座古城名叫‘赛罕’,蒙语为‘美丽的花’,在这座古城中有两个沙贼的盘踞地,具体位置不清楚!当然他们在这里不抢钱,只是作为一个交通站,沙贼作案的地方依旧是大漠深处!” 看着她书写的字,紫妮娜不禁皱了皱眉头,这汉字写的太潦草了,要不是自己学过书法,还真认不出来她写的是什么东西。白显峰两人更本看不懂她写的是什么,索性在她的“话”下面打了几个问号。 见状,萧风铃对他翻了个白眼,用突厥文在下面写到:“你不懂汉字吗,亏你爷爷还是个汉人,你真对不起他!” 这句话刚写完,白显峰便恶狠狠地瞥了她一眼,那目光好像是在说:“请不要再侮辱汉字了,你让造字的仓颉祖先情何以堪……” 显然,这座城市里有沙贼盘踞,而且不是一个。要知道,沙贼库鲁并未垄断了沙贼的“买卖”,他有很多的竞争者,而且有几个是强有力的竞争者。期间他们在路上便看到了沙贼之间的火并,那场面不忍直视,真是血肉横飞、血染黄沙一大片! 萧风铃翻译完之后继续写到:“那两个沙贼的据点头领不是同一个人,其中一个是库鲁的,一个是叫孟买提扎的人。那也是个大沙贼,而且此人不仅做沙贼,也算是丝绸之路上最具实力的一个行商头子!”看着她写的消息,几人略有思索的点点头。这个消息已经足矣让他们心悦诚服,白显峰打探到的消息跟这个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毕竟掌柜的知识面要比店小二广泛多了,萧风铃直接威逼利诱掌柜的。 接着她的字迹,紫妮娜写到:“那好,我们明天开始找到库鲁的据点,然后捣毁它!我相信,库鲁现在一定在派人找我们,与其我们自投罗网,不如守株待兔!”写完之后,几人互相看了看对方,各自点头说好,之后紫妮娜接着写到:“小铃先别走,我有要事留你!” 散会,大家各自回各自的客房,追风到后院喂马,莎岚一个人去街上买草药去了,走之前仔细把自己装扮了一番,外人分辨不出来她是谁。 几人一走,偌大的屋子里只剩下紫妮娜她俩,紫妮娜起身把门关上反锁,再将窗户打开。“呼!”地一下,草原上深夜的凉风萧瑟,吹得萧风铃只打寒战,她穿上厚厚地大衣,看着紫妮娜一脸狐疑地问道:“怎么了,神神秘秘地!” 只见紫妮娜抬腿登上窗台,回头看着她,示意走到自己近前,伏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张云逸还活着,中午那个送我们酒菜地就是他,他想见你,单独见你!这是地址。” 说罢,紫妮娜谨慎地塞给她一张地图。萧风铃用余光扫视了一眼,抬起头一脸不相信地看着紫妮娜,只见她郑重地点点头,略有渴求地说道:“带上我一起去好吗,我保证不打扰你们的讲话,我想见见小逸,我太……” “好吧,我相信你的话了,一起走吧!要快!”萧风铃受不了她再含糊不清的话语,起身一跃跳下窗台,紫妮娜紧跟其后。 夜幕下,两人借助着头顶上微弱的月光看着那简单的地图,很快便来到了张云逸所指的一家客栈楼顶。来到这里之后,紫妮娜自行回避,张云逸交待她只让萧风铃一个人过来,可未曾让她跟着。 “第四层右数第四个客房!”萧风铃一边自言自语地说着一边从楼顶上顺着墙角的雕花爬下,她身手轻盈,很快便找到了那间窗户大开的客房。顺着窗台溜进客房内,此时屋子里昏暗一片,没有一丝生气,不像是个会客的去处。 忽然,几盏油灯点亮,一位披着斗笠的男子站在门口,他回头看着有些疑惑的萧风铃,双手从门把手上移开,显然他做好了二手准备,一旦发现来者不是萧风铃他便推门离开。 回过身脱去斗笠,张云逸与她相视一笑,摊摊手说道:“我已经等你有一会儿了,怎么有点儿慢啊?” “你……你真是张云逸?你没死?”萧风铃不敢相信站在自己面前的他,前段时间是她亲手埋葬的张云逸,当时他既没有心跳也没有脉搏,而现在他就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任谁也会惊愕不已。 看她不相信自己是活人,张云逸无奈地摇摇头,缓步走到桌前给她倒了一杯清茶,端在她面前说道:“我若是死了,你还能活得了吗!现在我时间不多,记住!看到我的事不能跟其他人讲,我不相信他们!”说罢,张云逸脸上闪过几丝忧虑,萧风铃会晤,郑重地点点头,双手接过茶杯轻泯了一口,吹着茶水表面上的水汽,问道:“你发现了什么呢?” 萧风铃声音很小,只有距离她最近的张云逸才能听得到。张云逸看了看窗外无人监听,伏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说到最后,萧风铃不小心把茶杯掉在了地上,目光中充满了惊恐,她一把推开张云逸,失声道:“你可不能乱讲,会死人的!” “这都是我最近监视你们而得来的情报,你回去掂量一下吧!”张云逸严肃地说道,他眉头微微皱起,眼神直视着她,一脸虔诚不像是在开玩笑。萧风铃看着他的样子将信将疑地点点头,继续问道:“为什么选择我呢?” “我们车队里,你最纯粹!还有就是你绝对不敢骗我,我死了你可也就活不成了!”张云逸淡淡地说,说到最后他往外瞥了一眼,刚才好似看到了一个人影,正是奇了怪了!大半夜地怎么会有人在窗外飞来飞去呢。 第一百二十五章 难忘的夜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他招呼萧风铃从正门离开,然后赶紧趴在窗户台往下看着,这一看不要紧,他看到了尴尬了一幕。 只见紫妮娜挂在窗台下的雕花上,裙子被另一侧的墙角金属台钩挂住了,整个人只有胳膊能用上力,而且只是让自己保持稳定,不至于摔下去摔死。看到这一幕,张云逸没好气地摇摇头,抬手一把抓起紫妮娜的肩头,用力往上一拽,紫妮娜借力用力,翻身跃起,跳进了张云逸的客房里。 “啊哈!刚才真是吓死我了,你若是不救我,我只能喊人了!”紫妮娜一片拍着胸口一边惊恐地说道。 那一幕让她心有余悸,张云逸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中午才跟她说了不要跟过来,她还是没听话跟着过来偷听了,也不知道刚才对萧风铃说的她听到了没有。想到这儿,张云逸替她整理了一下衣服,对其说道:“让你不来你偏要来,你看,露菜了吧!”说着话,紫妮娜不好意思地笑着,脸上浮现起两抹红润,娇羞不已。 看着她扭捏地姿态,张云逸不禁吞了口口水,干咳几声说道:“别闹了,你该回去做你的车队队长了,他们没你可不行啊!”说罢便推她向门口走去。紫妮娜被他这么一推,心里很不是滋味。本来自己对他的思念已经很深了,刚才险些摔死在外面,现在他非但不领情还要往外推自己。 紫妮娜故意不走,快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回头一把抱住了张云逸,脑袋埋在他的胸前,低声说道:“我不走,你别推我!” “别闹了,快走吧,时候不早了!” “哼,你有时间跟小铃说悄悄话,却没时间陪我!你说,你是不是变心了,咱俩才刚开始,你就想结束了?”紫妮娜抬起头质问道,双目紧盯着张云逸的眼睛,气势咄咄逼人,张云逸不敢与其对视,他故意把脑袋转到一边,故作镇定的笑道:“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回头我给你解释,用不了太久的!别急!” 说话间,张云逸轻柔地推开她,却不想紫妮娜使劲挣扎,他一不留神把手推在了她的胸上,那一团柔软让张云逸血脉膨胀。他立即收回双手,赶紧鞠躬道:“抱歉!抱歉,失手了,我……” “是终于得手了吧,没事,都是早晚的!”紫妮娜抬手托起他的脸说道,她双眼含情,注视着张云逸的眼睛。张云逸从未见过这种架势,他不禁打了个寒颤,又想把脑袋转到一边。这下,紫妮娜不给他扭头的机会,冲上去一把抱住了张云逸,双唇迎上他的双唇,张云逸本想推开,可那种软糯让他无所适从。挣扎了几下,他配合地抱起的紫妮娜,回身向一边温暖的床榻走去。 早死晚死都是死,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风流,若是现在推开了怀中的柔仪,那张云逸心理生理都出现问题了。 紫妮娜毫不拒绝他的侵犯,随着感觉地深入,两人从双唇转移到了身体上。张云逸此时也不顾及什么阴阳丸的药力了,他三把两下褪去大衣、内衬、亵衣。紫妮娜有些羞涩,背对着张云逸,让他自己在探索着。 双手交错,两人情感交汇,身体交融。绣床的纱帐合上,床榻里春光乍现。 此时此刻,萧风铃在屋顶上等待着紫妮娜,左等右等还是不来,她只好一个人先回客栈。 夜无声,今夜注定有人无法入眠。草原上的夜空很明亮,几乎每一颗星星都那么显眼,弯弯的月亮挂在天际,几团云彩遮住它半张脸。 入冬后的草原上青草枯萎,但空气依旧清新。一阵阵微风拂过草原上,给这座古城带来一簇簇的杂草叶子。叶子虽死,根由存,再有几个月草原上又是一片绿油油,生机盎然。这里要比大漠上舒适不少,但对于他们来说,大漠中更有吸引力,那种吸引力不知从何而来。 次日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在床头,纱帐被人换换拉开,紫妮娜坐起来开始穿衣服。回头看了一眼仍在酣睡的张云逸,他依旧是男儿身,看来御医的那汤药很管用,阴阳丸的些许药力被压制的很好。 穿上一件轻纱,她回头捏了捏张云逸脸颊,忍不住笑道:“小逸,小逸你该起床了!” “嗯~!别动我,我还要……睡一会儿!”含糊不清的话语响起,张云逸转个了身把被子踢到了一边,此时的他光溜溜地摆在紫妮娜面前,她顿时羞红了俏脸,抬手在他胯下捏了一把,这下疼的张云逸忽然坐了起来,看着自己现在的状态以及坐在床头“咯咯”笑的紫妮娜,他脸上的羞红要比紫妮娜更深一些。 赶紧穿好衣裤,张云逸手忙脚乱。忽然,他又低头确认了一下自己胯下的“兄弟”。还好“兄弟”仍在,看来阴阳丸的一些特性在几年内不会显现了。 张云逸的动作很滑稽,表情看起来让人喷饭。紫妮娜坐在床头看着他,略有松弛地叹气道:“别看了,我已经确认过了好多次了!” “你……”张云逸一时语塞,紫妮娜会心的笑着,那笑容人畜无害。 穿好衣物,张云逸下床光着脚走在地板上,他活动了一下,伸了伸懒腰。紫妮娜在床上收拾着床被,一副好女人持家的姿态。忽然,她的目光锁定了床单上的那一抹嫣红,她略有惊愕地簇起秀眉,招呼张云逸过来对他说道:“你看,怎么会有……落红?” “嗯?你不是嫁过人吗,怎么……” “就是啊,难不成是那次变小的经历,让我……”说到这儿,紫妮娜停顿了一下,抬手去摸了摸自己脸颊,回头对张云逸娇羞地说道:“你看,人家都已经是你的了,你可要好好爱护我!落红都给你了……” “啊?我……” “你怎么了,你这小子难不成是要后悔吗,我真该剪了你那玩意儿!”紫妮娜愤愤不平地说道,声音有些颇高,张云逸开门看着门外无人,回过身对她苦着脸说道:“你想什么呢,每个人都有他的过往,你若不嫌弃,我很愿意!” 听他这么一说,紫妮娜笑嘻嘻地走过来一把抱住他,亲昵地说道:“还是小逸疼我,以后可要好好对我,不然我就……” “你没有剪掉它的机会,我不会给你机会!”张云逸低头看着她,两人含情脉脉,眼看着又相拥在一起。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喂,张兄弟,今天要不要去调查啊,都日上三竿了,你今天怎么没去叫醒我们,昨晚没睡好吗?”说着话,门外的人就要推门进来。张云逸见状立即打开窗户示意紫妮娜离开。 看着窗外的屋顶,紫妮娜抬手打在张云逸额头上,没好气地轻声说道:“小说里不都是男人翻窗户逃走吗,怎么今天是我……”话没说完,紫妮娜纵身一跃跳下窗台,因为高昌乐已经走进了屋内,恰好看到张云逸趴在窗台上看着窗外,而且没穿鞋。 走到张云逸身旁,高昌乐看了看窗外,什么也没看到,他有些疑惑地问道:“看什么呢,你看起来很困啊,昨晚没睡好?” “把‘好’字去掉吧!走,我们去调查!”张云逸幽幽的说道,低头到床边去穿鞋。忽然看到紫妮娜的腰带还挂在衣架上,这可不能让他看到,不然自己这接下来的几天就要在被奚落中度过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死也忘不了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接下来的几天,张云逸身披斗篷在古城的街道上四处打探关于库鲁砂贼团的消息。 另一边,萧风铃他们也没有松懈,白显峰几乎每天都不到人影,总是到深夜才会回客栈“交差”,他所知道的消息大都是威逼出来的,可信度不高。与他恰恰相反,紫妮娜使用的利诱法,已经基本可以确定库鲁沙贼团的具体位置了。 在草原上,最厉害地是部落骑兵,砂贼团虽然杀人如麻,可真要是跟部落的骑兵对抗起来,他们还差的很多。所以在草原上驻扎时他们很安分守己,几乎不会招惹是非,甚至吃了亏也不恼怒,变作“哑巴”渗入这座古城中。这让他们的对手很难发掘出来他们的踪迹,更别说是萧风铃这一伙儿外乡人了。 古城中权力最大的是城主,但此人油盐不进,可谓是草原上最硬的一块石头。张云逸他们先后几次去拜访他,却未曾见到他本人。每次都是让管家劝走他们,说城主大人不见外国宾客。张云逸也不做生意,没太多闲钱,城主见他毫无意义。 想通过政府插手的想法破灭了,他们只好从偌大的古城下手,这座城市里定居的人口将近四万,外来的客商、驼队又有差不多五千余人,想从这四万五千多人里找到一伙儿沙贼,犹如大海捞针一般。 但这根针貌似在高昌乐的眼中,被发现了。 这天上午,紫妮娜在早饭后示意大家都不要再出门寻找沙贼的迹象,她决定要么今天下午找到那伙儿沙贼消灭掉他们,要么启程往草原深处走,一路上招摇,总会有沙贼碰到他们,毕竟紫妮娜一万两的赏金是很诱人的。那些悬赏令皆是沙贼内部的,所以不会有其他游侠来围捕紫妮娜他们。 几人围坐在客房内,紫妮娜拿出一张绢布,示意他们可以开始了。第一个往上面写字的还是萧风铃,她提笔写到:“四天了,我们时间不多!舍利子还遥遥无期呢,不能再拖延下去了!下午我们就去那几个嫌疑最大的几家门店里试试,大不了砸店走人!” “不行,你可是朝廷要员,如此在外搞破坏,败坏了我们祭赛国名声不说,你让无辜被砸的居民怎么过活?”白显峰接着下面写到,眼睛有些冷漠地看着萧风铃,两人的矛盾在这几天越来越大,昨天在吃晚饭的时候险些大打出手。萧风铃对他撇了撇嘴,直接辩解道:“摆在你面前有一条河,你必须过去,可桥上生长着各式各样的鲜花,你没有落脚的地方,你怎么过去,是飞还是游啊!” “就算是重要的大事,我们也不能不考虑穷苦百姓的想法,你的做法我不同意!”白显峰生硬地说道,他眉头皱起,一脸地抗议。萧风铃毫不示弱,起身指着窗外说道:“是吗,他们是穷苦百姓?你哪只眼睛看到这城里有穷苦百姓了!我们选中的那几个门店都是哪儿呢?托斯大酒楼、威尔帕提赌场、隆顺客栈,这些都是大生意人的门店,哪个穷苦?你不会是酒楼吃花酒吃多了,犯迷糊吧!” “你……小丫头牙尖嘴利,我不跟你计较。”白显峰硬生生地说道,之后转身摔门而去。 他这一走,屋子里的气氛瞬时冷淡下来,大家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好不尴尬。萧风铃想问题很简单,找到他们除掉他们,不留丝毫后患。白显峰有了上次的失败经历,不敢再贸然行动。两人都没有过错,只是走的路线不一致。 看着他们面面相视,谁也不说话。莎岚为了打破尴尬地局面,起身说道:“我去大街上给大家买些点心吧?”说完,萧风铃好似没有听到,紫妮娜对她点点头。 得令,莎岚起身走出屋门。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出现在大街上,她每次出门都会乔装打扮一下,但这次却很例外。或许是想着买完点心就走,不会出任何差池。 怕什么来什么,当莎岚在精心挑选糕点时,一张黑布从天而降。 她被蒙住脑袋,无力地挣扎了几下后,她被人打晕后掳走了。这一切就发生在熙熙攘攘地大街上,光天化日之下无人敢言语,来来往往皆是路人。 此时,客栈内的他们还不知道莎岚已经被拐走。紫妮娜语重心长地劝导萧风铃,这个大小姐脾气地人谁的话也不听,就算吃了许多暗亏也还是一副我行我素地姿态。沐丝在屋子里左右为难,她既想去找回白显峰,又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他,万一他又误解了自己的本意,那岂不是很尴尬。内心挣扎地她坐在原地,聆听着她俩的话语。 紫妮娜的劝解没有作用,反而萧风铃对白显峰的意见更大了,她大言不惭地说着:“你们想啊,白显峰这几天早出晚归,他都去哪儿了?你们知道吗?”他们几人摇摇头,确实白显峰的行踪有些诡异,他经常独自办案,沐丝对此见怪不怪。 看着她们摇头,萧风铃继续说道:“你们知道的,我对侦测案件特别干兴趣,于是乎我昨天跟踪白显峰去了一个地方!哎……还不如不去,那可是个风月场,进去转了一圈我就赶紧出来了!等他回来之后,说那个酒楼没有异样,我说肯定有问题。白显峰察觉到了是我在跟踪他,很生气,以至于险些跟我打起来!” 说完,萧风铃有些口渴,端起一杯清水一口顺下。 紫妮娜听着她的话语,不知道她想表达什么意思。沐丝是职业的捕头,而且是侦查类地,她从萧风铃的话语中听出了些端倪。稍稍回味了一下,她忽然起身,拍着胸脯说道:“不是的,他肯定不是你想的那样!萧姑娘,你的想法很危险!” “是吗,可他的行踪呢,更危险!”萧风铃抬眼看着她说道,将茶杯放到一边,做好辩解地准备。紫妮娜看着她俩顿时剑拔弩张,好像要吵起来。她起身示意她俩有事好好说,不必大动干戈。萧风铃把头转到一边,嘟囔道:“穿一条裤子的人,你当然向着白显峰说话!”嘟囔声虽小,但沐丝听得真真切切,她抬手一指萧风铃就要再呵斥,紫妮娜怕事情闹大,赶紧把沐丝退出门外,在门外对她劝解好一阵,这才让她平定下情绪,找白显峰去了。 回过头走到屋子里,萧风铃站在窗台看着街上已经在开始找人的沐丝,背对着走进自己的紫妮娜说道:“你看,她还是去了!” “小铃,你是什么意思啊,姐姐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紫妮娜哀叹道。 这几天她的心思早已经飞到了九霄云外,每天在盼望着张云逸能够再次出现,甚至她去张云逸暂住的客栈找过他,可那客栈伙计说他已经搬走了,那天早上就搬走了。现在他人没了,紫妮娜的心也被偷走了。 萧风铃缓缓地转过身来,看着紫妮娜的眼睛。这几天她觉察到紫妮娜有些不对劲,虽然精神大好,但却总是对着一件东西发呆,就连擦脸的时候也会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傻笑。抬手捏了捏紫妮娜脸,萧风铃郁郁地说道:“这么聪明的你为何听不出来呢!你还记着张云逸找我说话的那晚吧?” “到死也忘不掉!” “啊?” “呃……对!记得呢,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说到这儿,紫妮娜脸上不禁飞起两抹红润,那晚她把自己的一切交给了张云逸,自然刻骨铭心。 第一百二十七章 莎岚踪迹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萧风铃有些狐疑地看着她,那一晚也没见她回来,真不知道她后来跑哪儿去了。顾不上想那么没用的,萧风铃继续说道:“那天我们的谈话内容你不清楚,张云逸对我说了他的一个看法,我当时觉得很不可思议,现在看来,没准儿就是如此!他说我们车队里有奸细,通过这几天的观察,白显峰的嫌疑最……”话没说完,紫妮娜一把捂住了她的嘴,不敢再让她说下去。 她一脸紧张地看着萧风铃,秀眉紧锁,对她轻声说道:“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会死人的!”当时张云逸对萧风铃说车队有奸细时,萧风铃的话语也是如此,可见她俩对车队里其他人的信任度是一样的。 抬手轻推开紫妮娜,萧风铃解释道:“你看啊,上次我们围攻萨克西是谁出的损招儿,再远一点儿,蓝忠平他们是怎么会知道大漠深处有你们两个去找水的呢?这一切都不是巧合,肯定是有人从中作梗,而那个人,极有可能是白显峰!” “你别乱下结论,这几天我们谁也别随意走动,白显峰回来后让我试试他,我有办法逼他开口!”紫妮娜淡淡地说道,话语自信,心里却很没谱。 另一边,莎岚被人掳走后被带进一个四周漆黑的屋子,黑布扯下,莎岚站在原地不敢乱动,眼睛四处打量着,活像一只被围捕入笼的胆怯野兔,甚至她都没敢想自己能逃出去。这里好似是一个牢房,四周满是铁家伙式儿,甚至有些刑具上带有一丝丝的血迹,生锈的金属伴随着潮气散发出一阵阵刺鼻的恶臭。她四下观望着,不敢言语。 不一会儿,一位身高中等,身材略有些消瘦且带有一个黑脸面具地人走到莎岚面前,他拖着一个座椅放在莎岚面前,如伤者临死前的那般话语响起:“莎岚对吧,请坐!” 听言,莎岚依旧一动不动,她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面具男看着她胆怯的样子,咂舌道:“我让你坐!坐!”最后一个字说的声音很大,在这个狭小的屋子里回荡着。莎岚吓得尖叫一声,下意识地跪在地上,双手抱着头,连连说道:”大人不要杀我,我该做的都做了,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这句话透露了很多信息,面具男看着她惊慌失措、胡言乱语地样子,心里浮现起一抹喜色。 抬手将她扶起来,面具男的脸靠近莎岚,莎岚吓得连连躲避,闭上眼睛不敢看他。伏在莎岚耳边,面具男低声说道:“小姑娘,我还没问你呢,你怎么就说了啊!现在,想活命的话就听我的问题,说你到底做了些什么!” “啊?我……我不是照你们吩咐,把该做的都做了吗?大人为何明知故问啊!”莎岚轻声说道,语气中满带着胆怯之色。面具男从未审问过这样的人,没打、没骂、没吓唬就招了。他干咳了几声,继续问道:“那你说,大人我是谁啊!” “这……小女怎能知道您的名讳,您不是说您是库鲁砂贼团的部下吗?”莎岚胆怯道,面具男问什么她便回答什么。听着她的回答,面具男满意地点点头,看来不出他所料,莎岚的确是被沙贼控制了,而且做了一些有悖于车队的事。 莎岚此时坐在椅子上瑟瑟发抖,不知道自己能否活命。这段时间她见到了太多的生离死别,好像人的一生就那么简单,抬刀一挥、人头落地就结束了。面具男在她面前来回踱步,回味着她刚才的话,估计也在想着怎么处置她。 这时,屋顶上掀起一个暗格,刺眼的阳光照进小屋内。一个身穿盔甲的男子跳进木屋,莎岚抬起头看着他,这盔甲非常熟悉,她亲眼看到他有好几次。那是白金猎手的战甲,正义者的标志。白金猎手救了他们好多次,现在莎岚看到他就好似看到了希望,她忽然起身大叫道:“英雄救我,我在这里,这个面具怪胎抓了我……” 话没说完,面具男抬手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往一边的墙壁上一按。动作跨度大,连座椅都被甩到了一边。面具男紧紧按着莎岚的身子,对其冷声说道:“小姑娘,你乱叫嚷什么呢,你觉得白金猎手会救你吗,你这个叛徒!”莎岚是个文文弱弱地小姑娘,被他这么大力一掐,不一会儿便面红耳赤,喘不上气来。 白金猎手并未救她,而是看着她逐渐衰弱,眼看着就要不行了才抬手示意面具男停手。 “呼……”莎岚趴在地上大口呼着空气,那一下险些把她憋死。 白金猎手低头看着她,眼中没有一丝怜悯,对其低声说道:“莎岚,你罪逆深重,理应下地狱!死之前,你有什么要说的吗?”说话间,白金猎手将她扶起,莎岚迟疑了片刻,眼中流出后悔的泪水,她低声抽泣着,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道:“我做的事,会让我死的很难看!我会下地狱的,但不希望是现在!对不起!真是很对不起萧小姐跟张公子,要不是他们救我,没准儿现在的我已经被虐待致死了,我对不起他们……” 很显然,车队的行踪以及各种计划被沙贼发现,这一切都是出自莎岚之手。 伤心过后,莎岚交待了自己做的一切。 在一个多月前,当时张云逸他们才刚刚起程,莎岚在萧家做事。忽然有个叫赵武极的汉人找上了她,说他知道莎岚的父母是谁,而且他们都还活着,一开始莎岚也不相信,面对他的威胁莎岚只求一死。可后来,赵武极说莎岚的身世说地头头是道,让她不得不相信赵武极的话语。 莎岚回忆起来自己的父母,好像自己跟他们一点儿也不像,而且他二老的年纪也不像是莎岚的父母,倒像是爷爷奶奶。之后,赵武极要求莎岚跟他合作,去劝说萧风铃加入张云逸的团队,这样赵武极就可以去让蓝忠平帮助自己了,莎岚不想顺从,可听赵武极说她若是不从,他便立即杀了莎岚的父母,然后把他们的尸体扔进萧府给她看。 做了数年奴隶的她迫切地希望自己能有个完整的家,能有父母的疼爱。赵武极软硬皆施,对莎岚说她的父母需要她这么做。虽说张云逸他俩给了莎岚第二次生命,可真正让她出现在这个世界上还是亲生父母。赵武极好说歹说,莎岚答应了下来,后来一点点儿沉沦下去,没有了回头地余地。 听着她连哭带讲的把自己所经历的一切说完,白金猎手点点头,对她轻声说道:“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说罢,面具男打开房门,示意莎岚赶紧离开。 他们没有杀她,莎岚很是感激。她跪在地上给他们磕了个头,转身向门外走去。忽然,白金猎手从她背后打晕了她。用黑布再次将她绑好后,白金猎手摘下面具,叹气道:“真是个命苦的孩子,张贤弟的车队里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小姑娘!” 面具男看着他样子,那一张古板的国字脸,下巴处满是胡须,高挺的鼻梁,微微下钩的鼻尖,活像是一只老鹰。在看他那深邃而明亮的眼眸,更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雄鹰。此人显然不是张云逸,却他却穿着白金猎手的圣衣。脱去头盔扔到一边,胡须男子努了努鼻子说道:“世事难料啊高胖子,张贤弟居然是久负盛名的白金猎手,跟着他我也沾上了英雄的光。” “嘿嘿!张贤弟的其他一面,我们还未曾发现呢!走吧提扎老哥,咱们该找‘英雄’去复命了!”高昌乐调笑道。 第一百二十八章 真相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他面对的这为整天板着脸没有一丝笑容的男子名叫孟买提扎,是沙贼界的二号人物。也是张云逸多年的故交,不然张云逸也不会把圣衣借给他穿。萨克西就是死在了他的手下,但库鲁却丝毫不知。 大半个月前,孟买提扎在戈壁滩上巡游时发现了气息薄弱的张云逸,他提着箱子在乱石岗上走着,表情异常吃力。一开始他没认出来那个衣着鲜亮但却步履蹒跚的是张云逸,出于对巡游的无聊,他走进了一看,居然是自己多年的至交。 早听说他从监狱里逃了出来,没成想在这儿能遇上他。于是乎,孟买提扎将张云逸接到了自己车队里。 听张云逸讲述了一下的经历,恰好孟买提扎是库鲁的头号敌人,两人一拍即合,准备一起去戏耍库鲁一番。虽说孟买提扎是沙贼界的二号人物,但在沙海中输给库鲁的亚军人物数不胜数,他也没有拿下库鲁的信心。 张云逸料想紫妮娜一定会去给自己报仇,而库鲁的老巢就在突厥国内。一路上他俩轻装上阵,孟买提扎让自己部下去别处巡游,他要帮张云逸复仇,顺便打击一下自己的敌人库鲁。 一路上,张云逸可谓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来找萧风铃他们,终于在一堆堆的马儿粪便中找到了些端倪,这些马粪中有一些没有消化的草,而那些草是在祭赛国中独有的,他们的车厢里堆满了那些草料。用了十余天的功夫,他们终于顺着马粪追赶上了萧风铃他们的车队,张云逸计划暗中观察,希望在暗处帮助他们,并未现身说自己还活着。 当下客栈内,紫妮娜一伙人乱成了一锅粥。白显峰与萧风铃剑拔弩张,沐丝也尽力帮助白显峰让他摆脱嫌疑,乱上加乱的是,出门买点心的莎岚去了三个时辰也没能回来,她常去的药材铺都没有她的影子。现在时至将晚,很有可能她被沙贼掳了去。紫妮娜作为代理队长非常着急,在客房里不停地来回踱步。 白显峰被怀疑成了奸细,他一脸的不情愿,甚至把莎岚失踪的事放在脑后也要跟萧风铃理论。萧风铃口才一般,只是说了几点他的疑点。这下白显峰更加恼火,故意不告诉她这几天他去做了什么,这让两人的关系火上浇油。 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的紫妮娜听着耳边传来萧风铃与白显峰的争执,她心头愈加恼火。本来大家是一起来找人复仇的,却不想车队乱成了一锅粥,自己人打自己人。没有张云逸来压阵,她自己确实稳不住局面,在这时她忽然想起了张云逸,希望他可以就此出现,摆平局面。 想什么来什么,当他们还在为奸细而互相挖苦的时候,船外忽然飞进来一块石头,正好打在萧风铃的头上。 只听:“哒!”地一声,萧风铃疼的低下头捂着脑袋,那块石头上抱着一块绢布。几人打开绢布一看,上面去阿拉伯文书写着:“紫妮娜、萧风铃你们两人来一趟,还是那个客栈。第四层主楼梯口向右第二个客房,就你俩,要快!” 文字书写的很潦草,也只有紫妮娜这个资深的阿拉伯人能看得出来写的是什么,她回头看了看萧风铃,对她点头示意。背对着他们说道:“我们要出去一趟,你们就在这儿哪也别乱走,等我们回来后,也许事态会有转机!” “不行,我不要再听你的指挥了,你们去哪儿,我也要跟着一起去!”白显峰淡淡地说道,已经开始准备出发。但紫妮娜回头制止了他,双眼怒视着他的眼睛,低声喝道:“特别是你,你的嫌疑最大,哪儿也别去!否则,我不念旧情!”话语间,一股股杀意从目光中流露出来,白显峰木讷的点点头,放下刀剑坐在椅子上,眼看着她俩跳窗离去。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两人如约来到之前的那家高档客栈里,顺着文字上的指引来到那间客房。 推门进去,只见张云逸正坐在餐桌上,左侧躺椅上躺着一位长相平庸的汉人,紫妮娜两人很焦急,没功夫去看屋子里的摆设,甚至走近张云逸时把一个木凳子都蹭倒了。张云逸看着两人的火急火燎的样子,抬手示意她们别着急,一跃跳下餐桌,回头看着躺椅上的汉人说道:“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姑娘叫紫妮娜,阿拉伯人与突厥人的混血!这位姑娘……你见过的!” 说着话便指了指萧风铃,萧风铃略有狐疑地看了看那翻身坐起的汉人,好似真有些面熟。那汉人一看到萧风铃便气不打一处来,他指着萧风铃的鼻子,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你是高昌乐,你没死啊,不是说跌落悬崖死了吗?你怎么会在这儿!”萧风铃惊愕的说道,紫妮娜目光诧异地看着他俩,他们之间肯定有过过节,不然不会是这样的目光。 几人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张云逸继续说道:“说正事儿,这次让你俩过来,是让你们见一个人!” “谁?” 张云逸眉头一簇,抬手打了个响指。这时,屋外走进一位身材高大的大汉,他板着脸,手里架着一个瘦弱的小姑娘。走进屋内,回手关上房门。紫妮娜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刚要开口询问,却见那大汉直接揭开小姑娘头上的黑布,莎岚的面孔出现在她俩面前。 见状,萧风铃一把冲上去推开那大汉,抱着莎岚开始嘘寒问暖,莎岚不说话,只是无声地哭泣着,她做了错事,现在她们还不知道,所以才会在这样关心自己,若是她们知道了真相,那自己的命运何去何从,无人敢预言。 片刻后,张云逸不得不上前无情地拆散她们,将莎岚拉到自己这边,示意萧风铃她们退后。紫妮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张口问道:“怎么了?这是莎岚啊,你救了她?” “不,是白金猎手抓了她,然后问出了一些意想不到的事!”高昌乐起身看着莎岚说道,话一说完,莎岚的泪水更添了几分。萧风铃本来对高昌乐的印象就不太好,她瞥了他一眼,看着眼泪直流的莎岚,她迫切地想知道这一天她在哪儿,经历了什么。 “说吧,我不会把你怎么样,你需要让她们也知道!”张云逸蹲下身子看着跪在地上莎岚轻声说道,若是张云逸想惩戒她,莎岚没有机会再完整地出现在这里讲话。抬手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行动上给予她鼓励。好一会儿的功夫,莎岚不再哭泣,她低头看着地板,轻声讲述着自己所知道的一切,紫妮娜两人越听越觉得不可思议。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她们再怎么想也没想到是她在与赵武极联系,让车队的行踪出现在赵武极手掌心。 说道最后,莎岚趴在地上哭泣起来,带着稚嫩嗓音的话语,让人听着心碎不已:“我会下地狱的,会下地狱的!当时你们救了我,我却……对不起你们两位主人,我该死!你们收回我这条命吧,我无怨无悔!”一连串说了很多让人心疼地话语,萧风铃听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她真的很想举起刀一刀结果了她,却又怎么也下不去手。同甘共苦了那么久,没成想是她险些导致整个车队覆灭。 第一百二十九章 城外营地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千里堤坝毁于蚁穴,这句话实属不假。张云逸他们没把莎岚怎么样,反倒是给了她一些盘缠,让她自谋生路去。 经历了这么多,莎岚也没有脸面再去见车队的其他人,她拿着本不属于她的钱,再次向萧风铃、张云逸施礼后,从后门灰溜溜地离开了。 莎岚走后,萧风铃随后离开,她说要亲自送她出城,毕竟是她救下了莎岚,萧风铃想善始善终。 她们一走,屋子里安静了许多。高昌乐看着张云逸、紫妮娜两人目光间有几丝暧昧的异样,他也不好继续呆在屋内干坐着。孟买提扎不通人情,继续躺在一边的靠椅上看着手里的剑谱,虽然他不练剑。有他在这儿,张云逸两人也不好亲昵,紫妮娜与他坐在桌前,两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着茶水,心里想着:“这货怎么还不走……” 好一会儿的功夫,高昌乐返回来“救场”,把孟买提扎叫走吃晚饭去了。他俩一走,张云逸长输了一口气,紧绷地面孔松懈下来。对着紫妮娜笑道:“好几天不见了,最近怎么样啊!” 看着他一脸邪笑地样子,紫妮娜没好气地抬手打了他一下,像是在惩罚他最近玩神秘失踪。“满脑子里都是你啊,你也不说来看看我!哦对了,你是怎么发现莎岚的,她可是经常跟我们在一起啊,形影不离地!”紫妮娜疑惑地说道,按她的观察力也没能察觉出莎岚有一丝不对,张云逸这个“死’了半个月的人怎么会发觉呢。 只见张云逸起身指了指窗户,又指了指紫妮娜。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弧度:“你看,这个窗户对你来说算不了什么,但你那晚却险些摔下去!你的实力不在我之下,连萧风铃都能来去自如的窗台你都站不稳,说明你体内出问题了!后来……呃……”张云逸欲言又止,有些话不好意思说出口。 “呃什么,继续说啊!”紫妮娜急切地想知道。 张云逸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后来咱俩不是……滚床单了吗,我发觉你体内有几丝内力不稳,这说明你被人下药了,而且是慢性毒药!那种毒药也许不致命,但那会逐渐消磨你的内力!我替你逼出了毒血,那就是你所谓的‘落红’!”说罢,紫妮娜听得面红耳赤,不止是因为这让她想起了那次房事,而且自己这么一个老江湖居然被人下药却不知道,还一直以为是“张云逸的死”让自己精神恍惚,整日不能安心练功呢。 看着她赤红的面孔,张云逸继续问道:“你前段时间有没有觉得自己做事力不从心,手脚不灵便了?” 紫妮娜想了想,一拍手说道:“有,上次偷袭萨克西营地时,我居然手一发抖把药瓶给扔了!我至今也不知道那是为何!还好当时有你出面救我,真是太谢谢你了小逸!”说着话,紫妮娜不由自主地向张云逸贴过来。 张云逸半推半就地接受了,其实那次白金猎手的营救并不是他前去的,他可没有四招儿内解决萨克西的实力。那次孟买提扎可是帮了他的大忙啊!要怎么感谢他呢,不如把萧风铃介绍给他吧,哈哈!做萧龙士的妹夫,想想就让人打怵…… 当晚,紫妮娜两人返回客栈内把刚才的见闻讲给其他人听,沐丝听得涕泪横流,趴在白显峰的肩膀上不断地抽泣着。现在的白显峰可谓是春风拂面,他一边安慰着沐丝,一边对萧风铃嘲讽道:“你看看吧,我是绝对不会做对不起张三哥的,希望在他在天有灵保佑我们,一定要马到功成,一举拿下赵武极,再举拿下库鲁那个老不死的!”白显峰越说越离谱,可谓是自信心大增,一点儿也没注意莎岚已经离开了…… 他甚至不知道沐丝在哭什么,为什么哭!只要她趴在自己身上就好,管她哭谁呢。 追风起身离开了客房,他心情极度抑郁,想不通莎岚为什么那么傻,为什么去做奸细。她曾经答应追风要治好他的口吃,现在看来,承诺化为了泡影。 一个关键人物的退出让赵武极这边的工作不好开展,他已经意识到了紫妮娜他们的危险性与潜力。据线人通报,赛汉城内出现一股外来势力,他们的头领很有可能是大沙贼孟买提扎。这个人物一度让库鲁头疼不已。连库鲁都没办法短时间内除掉的人,让赵武极去面对,他更没有胜算。所以他一直在草原上观望,用线人控制局面。 此时的赵武极带着一批人驻扎在赛罕古城东侧,距离赛罕城有不到五十公里,骑马一个时辰就可以到达。原本计划让莎岚一个人去毒死他们所有人,没成想那小丫头怀念旧情,迟迟不肯下手,用的药都是些慢性毒药,而且只针对紫妮娜一人,这几天时间过去了也没见效果。 现在的他正躺在大帐内悠闲地吃着葡萄干、牦牛肉,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而且胜券在握,弄死萧风铃他们只是时间问题,他不着急。当下库鲁已经闭关修炼,说是三个月内不出门,让所有人不要去打搅他。正好,赵武极还不想看到他那张让人苦恼地脸。在他身旁,坐着一位气质高雅地美艳妇人,她穿着略有些暴漏,一条腿搭在赵武极身上,面似桃花,不时地向他吐热气。这位美艳的妇人正是库鲁的亲妹妹,名曰:“凌霜.卡特尔。她去年从紫妮娜手里抢走了赵武极,并把紫妮娜变成一个八岁的小姑娘。 两人互相给对方喂着食物,大帐内气氛朦胧且暧昧。 “报!城门口的探子有事要见二当家地!”大帐帘外传来这么一句。两人只好停下手里的爱慕,凌霜端正地坐好,把胸前的扣子系上。赵武极起身拍拍衣服,站在一边候着。显然,赵武极只是凌霜的男人,并不能在砂贼团内发号施令,正真控制局面的是凌霜。 就好似她的名字一般,凌霜脸上的妩媚瞬时消退,美艳的脸上像是蒙上了一层冰霜,目光如焗,凌厉中带有一丝丝泯气。她正坐在台面后,抬手轻敲桌面,冷声喝道:“让他进来!” 语毕,一位身披蓑衣的男子低头走进大帐,他先脱去斗篷放在地上,跪下身子向凌霜施礼,一边磕头一边说道:“见过二头领凌霜大人,见过赵大人。小人是您二位安插在……” “废话太多了,说要紧事儿!”凌霜秀眉一冷,不耐烦地说道。那人忽然打了个寒颤,吞了一口口水继续说道:“小的看到那个捕头萧风铃送莎岚离开了赛罕城,怕是……怕是……” “喂,武极!这就是你训练出来的探子吗,一句整话也说不出来,干脆一刀砍死,炸酥了喂狼崽子算了!”凌霜忽然起身对赵武极说道,见状,刚才还信心满满地赵武极立即低头施礼,嘴里喃喃自语,不敢正视凌霜的眼睛。 那探子见多识广,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他立即起身打了自己几个耳光,一边抽打着一边说道:“小的无能,小的嘴巴不利索,这天太冷了,冷的人嘴打颤。您别怪罪赵大人!小的见莎岚离开了古城,怕是紫妮娜他们发现了她是卧底,我们的计划要中断了!”说完,赵武极忽然愣住了,他皱起眉头,回过头怒视着那沙贼,抬手骂道:“你个废物,你是怎么搞得,莎岚那傻丫头那么单纯,你也能让她就那么离开,你是干什么吃的!” 话一说完,凌霜忽然抬腿一脚踢向赵武极,只听:“砰!”地一声,赵武极被她正中下腹部,他疼的张开大嘴,身子弓下,不敢再多言。 第一百三十章 孟买提扎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回过头,凌霜对那个已经被吓破胆的探子说道:“给我锁定他们的住处,后天!我要亲手去杀了他们!你下去吧!”说完,那人抬手擦去额头上的冷汗,那句“你下去吧”就好似赦免令。他再次对两人施礼,扭头走出大帐。 “慢着!”凌霜忽然说道,那人顿时僵在原地一动不动,听她继续说道:“去城里多买些棉衣穿,不能挨冻!”说罢,探子点点头,缓步走出大帐。 等他一走,凌霜赶紧把赵武极扶起来,抱着他的脑袋,看他那痛苦的样子,故作心疼地说道:“嗯…哼!小可怜你怎么了,我都说了,别在我面前训斥我下属,你总是不听,你看这下好了,我还得伤害你!” 赵武极擦着嘴角的淤血,不在意地说道:“没关系,我记下了,下次你能不能轻点儿!” “嘻嘻!那要看你今晚对人家能不能轻点儿了!”说着话,凌霜解开了自己胸前的扣子,露出两团软玉,将赵武极的头直接按了上去…… 次日一早,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地上,泛起一层层淡淡地光晕。 冬日的太阳就像懒人一样,起的很晚,睡得却很早。昨天车队的人一直开会开到深夜,最终决定在今天下午起程离开这个古城。在这里连莎岚都成了敌人,更何况其他人呢。至于张云逸嘛,紫妮娜觉得要是自己离开了,他会自主跟上来的,她有这个自信。 每天早上都是由紫妮娜去他们客房里挨个儿叫醒他们,总是她起的最早。但今天,显然她没有做到。当她还在睡梦中与张云逸相会时,讨厌的砸门声吵醒了她。 “铛!铛!铛!”敲门声很大,不太急骤,听得出来敲门的人不是很着急。紫妮娜睁开眼起身开始穿衣服,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说道:“房钱已经给了,为什么还要砸门!我真该拆了你们酒楼!”说着话,紫妮娜迅速穿好衣裤,把披散在脸前的头发简单扎起,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狼狈。 光着脚走到门后开门一看,一个略有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她面前。那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板着脸,好像他的世界总是阴沉地。昨天在张云逸那儿看到过这个家伙,那是个不懂人情的家伙。 开门一看是他,紫妮娜稍有惊讶,回身示意他请进。孟买提扎毫不客气,直接走进客房内便给自己倒了几杯茶,然后一杯接一杯的喝下。不一会儿的功夫,其他人也醒来。大家一个个睡眼惺忪地来到紫妮娜的客房里,他们都是被孟买提扎叫过来的。 他们人到齐了,各个无精打采地,看到这一幕,孟买提扎眉头一锁,其实他的眉头从来未曾舒展过,他干咳了几声,示意站在门口的追风关上屋门。对他们低声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孟买提扎!是张……” “谁,你是孟买提扎?”紫妮娜不禁反问道,昨天只见到了他的人,却未曾听他开口,光顾着跟张云逸腻歪了,也没过问他的身份。孟买提扎,那可是沙贼界的二号人物。传说中的男人,就好比是“白金猎手”。 “对!我是孟买提扎!” “哪个孟买提扎?”紫妮娜仍有些不相信,就像再见到张云逸时的那种疑惑。 听她一直在追问,孟买提扎有些恼怒,他拿起茶杯又喝了一口茶水,不耐地说道:“还有几个孟买提扎?就是那个孟买提扎!我向你们发誓,我会杀死除了自己之外,所有叫孟买提扎的人!” 说完,紫妮娜木木地点点头,不想再多问下去。看的出来这个话不多的硬汉是个爆脾气,若他真的是孟买提扎,那实力一定不可小视。 看他们没人再继续问自己身份,他叹气一声,继续说道:“给你带来一个消息,你们的张云逸,他没死!他跟我在一起做事……” “什么!他还活着!”萧风铃忽然尖叫道,就好像自己昨天没见过张云逸一样。 她回身一把抱住紫妮娜,来回晃悠她的肩膀,激动的说道:“你听到了吗,他还活着,他没死!他真的没死!”萧风铃这浮夸的表演让紫妮娜实在受不了,她轻轻地推开萧风铃,努力克制自己“激动”的心,对孟买提扎问道:“他真的活着吗?” 萧风铃那忽然的尖叫让孟买提扎惊愕不已,他料想到这个消息一定会让他们兴奋,可没成想这个提前就知道消息的小姑娘这么会表演,真是把他雷的体无完肤。 他没好气地瞥了他们一眼,略有怒气地说道:“你们这些家伙,难道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打断别人的讲话吗?” 说完,准备再问问题的白显峰识相地闭上了嘴。 “他是活着,而且在暗中观察你们很久了!听着,这不是游戏!我们面对的敌人已经不是赵武极那种渣崽,如果要我出手相助的话,那我们一定要让库鲁记住这个深刻的教训,我们要在他心上剜一刀,让他疼的晚上做恶梦,难受地睡不着觉!”孟买提扎幽幽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杀气。强者的情绪与目的不会随意暴漏,他故意表现出来,是为了得到他们的信任。 萧风铃逐渐平稳下来情绪,转头对他问道:“孟买提扎,那我们要怎么做呢?” “喂!小姑娘不懂规矩,没人教过你要用尊称吗?”孟买提扎瞥了她一眼,显然对她刚才那一惊一乍地做法有意见。 听他这么一说,萧风铃不屑地转过脑袋不再看他,心里暗暗想着:“不就是个砂贼团的老大吗,我在家跟我哥说话都是直接叫名字,你再牛能有我哥强大吗!” 紫妮娜替她向孟买提扎赔了个不是,听他继续说道:“我在赛罕城里有一个据点,是隐藏式的。它是隆顺客栈,这个大块头小子常去那儿喝酒!”说着话便指了指白显峰。 可见车队所盯上的店面都很有疑点,那个客栈就是沙贼们常去的一个地方。白显峰自豪地点点头,那个客栈是他所怀疑的。不过孟买提扎接着说了一句,让白显峰的脸色巨变。 “这小子很有一套,跟我那儿的小姑娘玩的很开!你前天是不是跟一个姓宋的丫头出去了,你们去哪儿了?” “我……这!你是怎么知道的?”白显峰略有气愤地反问道。 沐丝在一旁气得小嘴撅起老高,偷偷从背后掐了白显峰一把。他只是想了解一下客栈的内幕才那么做的,他也牺牲了一点儿色相,现在的他可谓是有苦说不出。 “别忘了我是谁?”孟买提扎阴冷地说道,眼睛瞟了白显峰一眼。接着耳边传来萧风铃轻蔑地话语:“说几遍了,你不是孟买提扎吗?” “够了!”他忽然拍了一下桌子,所有人顿时精神抖擞。只见他起身走到窗台边一把推开,回头怒视着他们说道:“今天下午,到隆顺客栈里来集合,我们要先下手为强!记着,张云逸这次的眼界不止是赵武极,他盯上了库鲁!你们做部下的,最好觉悟!” 说完,孟买提扎纵身一跃,消失在窗台边上。萧风铃扑上窗台一看,他已经孤影无踪,萧风铃心里想到:“谁是部下啊,我可是抓他的捕头!” 此刻,赛罕城外向东五十公里处,营地中人来人往,搬动着各式各样地兵刃。他们准备在明天上午突袭萧风铃一伙儿,顾及到城中可能有孟买提扎的人。所以凌霜早在之前便已经买通了城主,让他到时候帮他们一把。凌霜可是花了大价钱的,所以城主才会对之后想见他的人置之不理,倒也算是个讲信用的汉子。 第一百三十一章 战前会议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凌霜站在大帐前指挥着他们,赵武极在身后看着。现在他已经没了话语权。之前他计划的内鬼计划已经泡汤,这浪费了他们半个月的时间。现在紫妮娜他们再次恢复了元气,这全仰仗于赵武极所谓的内鬼计划。 这次他们出门带了二百余位悍匪,他们个个器宇不凡,大都是库鲁亲自训练的死士。这些人是凌霜借来的,要是死伤了是要用自己部下的命来还的,所以凌霜非常谨慎,将围捕的计划修改了一次又一次,以确保自己这边最小的损失。 沙贼们蓄势待发,车队这边也不闲着,他们在午后时分如约来到隆顺客栈。今天客栈里客人很少,而且仅有的客人也被店老板好心劝走了,他们要把这儿作为堡垒,以抵抗沙贼的攻击。隆顺客栈坐地面积很大,分上下五层外加两层地下室。这里所有的小二、伙计都是砂贼团出生,各个武功高强且为人低调。 孟买提扎在这里落脚四年多了,未曾有人识破他这里是沙贼的集聚地。白显峰也只是怀疑这里,并没有证据来挑明。 大家伙儿来到大厅后,几个丫鬟上前指引他们走到第二层主楼梯左手边的第三个客房。 他们走进屋内,一股浓烈的烟味儿呛得人睁不开眼睛,女人们捂着口鼻,在烟雾中看着桌边坐好的几位男子,其中一位穿斗篷的人不用猜也是张云逸。张云逸不抽烟卷,索性用斗篷的纱帐盖住自己的头,免得被呛到。 一看他们走进屋内,孟买提扎起身示意他们把烟卷熄灭。高昌乐在一边打开窗户,微风吹进屋内带来一丝丝凉意。好一会儿的功夫,客房里终于“拨开浓雾见太阳”了。再次关上门窗,张云逸抬手摘下斗笠,对他们摊摊手说道:“很意外吧,我还活着!先别问我为何活着,回头有机会再告诉你们,当下最重要的是如何处置那一伙沙贼!” 听着他的话语,显然是没有叙旧的意思。白显峰他们自然也不多言,能看到张云逸活着就好。 相互寒暄了几句,孟买提扎拿出一张赛汉城的地图平摊在桌面上,指着上面的中心偏南说道:“你们看,这是我们所在地。我们有大概不到五十个兄弟驻扎于此。后天早上我的援兵就会到了,我们只要坚持到后天就行!到时候我……” “为什么要坚持,有人要攻打我们吗?”萧风铃忍不住问道,接着遭到孟买提扎怒视的目光,他举起笔指着萧风铃,然后又点了点他们每一个人,强压着怒火说道:“再讲最后一遍,不要随便打断我的话,行吗?” “大家都注意点儿,孟买老哥记性不好,你们别打岔!” “还有你张贤弟!谁让你给我补充了!”孟买提扎看着他怒道,张云逸立刻捂住嘴,笑了笑示意他继续。 孟买提扎警觉地看着他们,抬笔在自己的客栈附近画了个圈,说道:“这个范围内,我们是安全的!我听到探子来报,说赵武极他们驻扎的营地就在离城不到五十公里的东面,他们很有可能在今晚或明早发起攻击!他们的人数是我们数倍,我们必须要警觉!听着,现在已经不是玩儿间谍战的时候,是硬战,敌人已经等不及邀功请赏了!” 说完,孟买提扎坐回座位上,张云逸立即给他倒了杯清茶,示意他清清嗓子。他的话说完,大家伙儿陷入一片沉思,有人想问问题却在这样的气氛下不敢问。白显峰拉了拉萧风铃的衣角,示意该她说话了。在这个屋子里最天不怕地不怕的就是她了,谁也拿她没办法。 如此,萧风铃抬手打开白显峰的手指,开口问道:“五十个人加上我们,要硬抗着到后天,可能会坚持下来吗?” “这个问题问的好!”张云逸抬手对她竖起了大拇指,又回头对孟买提扎说道:“老哥,给他们讲计划吧!”这次的总指挥虽是不露面的张云逸,但执行者是孟买提扎,人员的调度要他来安排!今天上午张云逸已经把车队里每个人的能力、性格与特长告诉了他,让他因人而用。 孟买提扎起身看着他们,对他们说道:“你们来里屋,我一个一个地跟你们说!你们的职责只有自己知道,不能告诉其他人,今晚就开始实行吧!”说罢,他转身走进里屋,屋门打开。萧风铃天不怕地不怕,第一个走进屋内去接受机密的任务。 客房内的人面面相视,不知道孟买提扎在搞什么名堂。张云逸、高昌乐两人也是一头雾水,紫妮娜询问张云逸计划是什么,见他只是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不一会儿的功夫,萧风铃一脸苦涩地走出里屋,无精打采地冲他们摊摊手,自顾自地离开了客房,没跟他们提起自己的职责,这下他们更加疑惑不解。 下一个是紫妮娜,她出来后很兴奋,拉着张云逸就要离开,可张云逸推开了她,对其说道:“不管孟买提扎给你的任务是什么,我都不会跟你一起去完成!我是‘死’人,要死地彻底!”说罢,紫妮娜小嘴一撅,扭头走出了客房。 接下来他们每个人都走进了里屋,出来时表情各不相同,或喜或悲。不止是车队的成员,就连客栈里的管事者,也要单独接受命令,高昌乐也包括在其内。 任务布置下去,接下来就是要实行了。 当天天气很差,天空中乌云密布,黑夜比以往早到了一个时辰。天空开始变色,屋外刮起了狂风,这是在冬日的草原上不多见的天气,看来坏天气就要来了。果不其然,当他们围坐在一起安静地吃晚饭时,屋外的狂风停了,门窗不再啪啪作响。接着昏暗的油灯,大家看到屋外飘起了雪花,鹅毛大雪。 祭赛国内不常见到雪,几乎每年也就下那么三两次,现在雪花飘落,不一会儿的功夫,所有的建筑物蒙上一层厚厚的“银被”。如此良宵美景,他们自然不想错过。白显峰已经跑出去要跟客栈伙计们打雪仗了,一场雪仗打下来,那感情就会拉的很近。 本以为孟买提扎会不让他们去胡闹,可他却很鼓励他们去玩儿,心里暗暗想着:“我们玩儿的越疯,就代表着我们越不在乎,这样赵武极他们就会轻敌!” 得到了“老大”的准许,他们一吃罢晚饭便冲出去胡闹去了,点燃着火把在院子里玩闹。 张云逸也加入了他们的战斗,显然他们这些不经常打雪仗的人实力很弱,没一会儿的功夫,车队的几人就被客栈选出的几个代表打服气了。张云逸带着紫妮娜跳上房顶躲避他们的雪球,白显峰举手表示投降。萧风铃像个小丫头似的,不时地发出尖叫声,举起手笑道:“不打了!不打了!我输了,咱们一起堆雪人吧,看谁的好看!” 站在屋顶上,张云逸两人冷的直打颤,紫妮娜微笑着靠着张云逸,享受着少有的安静时光。天气太冷了,在草原上最冷地时候,拿一盆烧开的水从楼上泼出去,等掉落到地面上就已经冻成了冰渣。女人大都气血不足,张云逸看着紫妮娜打颤地样子,不忍心地说道:“回屋里吧!” “不!这儿多好啊,看着他们在院子里举着火把堆雪人,多有趣啊!”说着话,紫妮娜又打了几个寒颤。张云逸看着她单薄地衣服,没好气的摇摇头,一边脱下自己的大衣给她盖上一边说道:“好看的裙子都很薄对吧,明天穿上羊皮大衣,别嫌不好看!” 第一百三十二章 寂寞何滋味(求订阅!)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我不穿,太丑了!蹲在羊群里根本找不到我在哪儿,运动一下就好了,不如我们去后院两个人打雪仗吧,我扔你躲!”紫妮娜嬉笑着说道,张云逸咧嘴一笑,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子,没好气地看着她。 院子里,萧风铃一人在完成着自己的作品,她光着手把雪花捏成一个个雪块,逐一贴在自己的雪人身上。她地小手冻得通红,不时地要放在嘴边哈气,以免冻伤。当她兴致勃勃地将最后一块雪拼好后,她忽然跳开指着自己的作品自言自语道:“你们看,漂不漂亮啊!像不像王昭君呢?”说罢,自己身边空无一人,没有回话,他们已经打完雪仗回屋休息了。 萧风铃回过头,无奈地摇摇头,抬起头看着屋顶上张云逸两人,他们唧唧我我的,紫妮娜披着他的大衣,两人眉开眼笑地说着话。再看另一边,白显峰捂着沐丝的手在嘴边哈气,虽然沐丝脸上有几丝地不情愿,但也未曾收回小手。他们都是一对一对儿的,自己却像是个孤单的大雁,形单影只地做着自己的事。要是莎岚没走,她肯定会跟自己一起玩儿雪聊天,现在她离开了,萧风铃顿时没了伙伴。 在院子里停留了一小会儿,萧风铃悻悻的会屋子里休息了,她明天要担任重要职位,不能马虎! 雪越下越大,屋顶上没法儿再待下去了,张云逸两人回到大厅,看着他们一个个都在拍打自己身上的雪花,地板上潮湿一片。张云逸给紫妮娜整理着衣领,一边拍着雪花一边说道:“又再见了,真好!” “嗯!嗯!”紫妮娜兴奋地点头,紧接着把张云逸的脑袋伏在嘴边,对他轻声说道:“今晚有什么安排啊?”说着说着,她脸上浮现出两片绯红。张云逸坏笑着,暗地里在她身上捏了一把。低声说道:“你说呢,我听你的!” “哎!明天就是决战了,我真想跟你在一起!不过……” “不过什么呢?你的职责是不是很困难啊,没事儿!完事有我呢,我是总调度!”张云逸信心满满,面对明天赶来的强敌,他有三分的把握击退他们,有六分的把握逃走。击杀他们,完全要靠运气。虽然几率很低,但张云逸仍是信心满满,他总不能让自己人未战先惧。 看着紫妮娜的小脸上掠过一丝忧愁,鼻子怒了几下,幽幽地说道:“莎岚走了,风铃就没朋友了!我们是一起从鬼门关里出来的,难道不该去陪陪她吗?” “可以啊,不过我要是去了!那你怎么办?”张云逸故意这么说道,没成想紫妮娜一把击中了他的胯部,张云逸疼得浑身一个激灵,指着她的脸却说不出话来。紫妮娜略有阴险地看着他,低声道:“我去就好了,不劳总调度您大驾!” 说完,紫妮娜气哼哼地走上楼梯。张云逸脸上的苦涩立即消失,他瞥了她的背影一眼,心里暗暗说道:“少林正派功夫:铁档功!专防各种咸猪手、龙爪手!” 次日,天蒙蒙亮,紫妮娜、萧风铃两人一早便走出客栈去街上买早点吃,他俩行踪诡异,表情有几丝异样。紫妮娜披着头巾和面罩,走路的样子扭扭捏捏地,好像身上装着什么碍事儿的东西,萧风铃一向都是大摇大摆地,她举着烤羊腿在街上就开始了大块朵颐,一边吃着早饭她一边看着周围的环境。 听孟买提扎说,隆顺客栈以外一百丈范围内都是安全的,可她觉得现在白雪皑皑一片,就算是有伏兵在这里暗藏着,她什么也看不到啊! 萧风铃今天的职责很简单,孟买提扎昨天跟她说要她做好她自己该做的,做一个捕头应该做的!萧风铃很疑惑那是什么意思,直到昨晚紫妮娜来找她,与她把职责互相一告诉,她茅塞顿开,一大早便与她起床下来买早餐。 看着她吃得那么津津有味,紫妮娜有些不理解,这都要大战了,用得着吃得那么香吗?萧风铃注意到了她疑惑的目光,紫妮娜整张脸上也只能看到一双眼睛,她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对紫妮娜说道:“我的职责很惨的,不吃饱点儿,能行吗?”说罢,紫妮娜会晤。 两人继续在街道上闲逛着,萧风铃大块朵颐,紫妮娜紧张兮兮。 暗处,砂贼团已经把整个隆顺客栈附近团团包围,他们砂贼团之间都知道相互的藏身地。孟买提扎的隆顺客栈、库鲁的威尔帕提赌场。库鲁在这里驻扎的沙贼有不到三十个,所以一向很低调。两者之间并未发生什么正面冲突,现在萧风铃他们路过,一场不可避免地战斗要打响了。 约莫有一盏茶的功夫,萧风铃吃掉了半条羊腿,顺手在墙头上抓起一把雪洗了洗脸,紫妮娜在一边看着她,有些惊愕地说道:“大小姐,你在家的时候也是这样吗?” “怎么会,家里管得严,我不能率性而活!”说着话,她又捏了一个雪球丢向了远方,拍拍手继续说道:“现在我自由多了,这几天的相处,你应该能看出来,我这个人很随性的!追风,我觉得你该逃命了!”说罢,萧风铃眼睛眯起,抬手忽然将“紫妮娜”推开。只听耳边传来:“嗖!”地一声,一只暗箭划过空气直直的射在对面土墙上,触目惊心。 被推开的追风眼神惊恐地看着她,萧风铃高声喝道:“快跑姐姐,我来顶住他们!”说完,萧风铃回身拔出一柄软剑,背对着追风,化妆成紫妮娜的追风立即会晤,他纵身一跃跳上屋顶,一干隐藏的暗处的沙贼突然从四面八方涌上来,其中一个沙贼头子的脸上带有一丝雪迹。他刚才隐藏着好好的,忽然一个雪球就砸到了他的脸上,一怒之下,他叫人放箭。 追风离开街道上,几十个沙贼直接追了上去。他们没见过紫妮娜的眼睛,也不知道那是谁。听萧风铃刚才的话语,这个女人就是紫妮娜无疑。这边,萧风铃与沙贼们剑拔弩张。十几个沙贼将她包围起来,那个被雪球砸到的沙贼头子站在人前看着她,怒道:“小丫头片子是叫萧风铃吧,我们上头有交代!不能杀你,可却没说不能伤你,你最好让出条道儿来,省的我们动手!” 听着他们的话语,萧风铃觉得有些奇怪,难不成真应了孟买提扎昨天对她说的悄悄话:“你放心去做俘虏,他们不敢杀你!其中的一些道道儿你自己去探索,我说多了对你不好!”这句话一直困扰着她,想到现在她也没想通是为何。她抬剑一指,秀眉冷竖,厉声喝道:“为何不敢杀我,你们还是沙贼吗?天不怕地不怕还是你们的口号吗?” 语毕,沙贼们一个个面面相视,心说:“这是人说的话吗?不杀你还不好,真是足不出户的大家闺秀,在家憋傻了吧……” 带头的那位沙贼走向萧风铃,抬手扯下脸上的面巾,露出一张满是胡须的面孔,咂舌道:“小丫头片子哪儿那么多废话,把剑收好了站一边去,老子今天心情好,不想杀你!怎么,不行啊!” “你自称老子?看我今天教训你个自称老子的不孝孙儿!”萧风铃冷声喝道,抬剑向他们直接杀来,刹那间,一大伙儿沙贼围上来开始控制她,一群人在狭窄地街道上厮打起来。 追风这边,他在前头没命的奔跑着,穿着紫妮娜的衣服的确有些不舒服,当然不是走动不方便,而是他心里对这些很抗拒。还好他年纪小,长得瘦,不然还真“驾驭”不了这身长裙。 第一百三十三章 露馅儿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几十个沙贼在身后死命追着,他们越发感觉跑在前面的就是紫妮娜,她的身手太利索了,一看就是个老手。伙同他们一起奔跑还有一个早已化装成沙贼的高昌乐,他一边在最后面跑着一边突袭跑在自己面前却落在队伍后方的沙贼,他虽然没有张云逸那样的身手,但对付一个悍匪还是可以的。 乘着清晨的寒风,双方的战斗悄然打响,孟买提扎之前向萧风铃承诺的救兵迟迟不来,说是会有人陪她一起被抓,可过了不到一刻钟之后,萧风铃力气消耗殆尽,她被几个沙贼用刀驾着脖子,捆绑起来后押往市中心的北侧。 萧风铃估计自己会被押送到赌场里,而今天在那里一定会非常清静。 于此同时,隆顺客栈内出现一些不速之客。他们的忽然出现把张云逸之前的计划打乱,孟买提扎站在二楼过道里看着大厅里的那些不速之客,对他们抬手喝道:“喂!你们没看到门口牌子上写的吗,今天店里盘点,不开张!想住店的到隔壁去看看吧。”言语之意是要赶他们走,当然他知道这些人定不会离开,孟买提扎索性翻下大厅,缓步向他们走过来。 这群人带头地是位少妇,她身穿一袭紫黑色貂皮长裙,显得整个人的身材挺立,秀美端庄。她面带微笑,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对他抱拳施礼,轻声说道:“想必这位兄长便是孟买提扎头领了!我是凌霜.卡特尔,今日过来是要向你赔罪的!”说着话,她手腕一翻转,身后几位身披蓑衣的男子抬着两个大木箱走近孟买提扎。 打开木箱一看,密密麻麻地都是金银物件,其中有大唐的金器也有突厥的各类首饰,珍馐异宝。看着这些个金光闪闪地物件,孟买提扎心头一颤,没成想这女人今天肯花这么大的代价,自己若是不给面子,怕是说不过去。但张云逸的交情摆在那儿,就算是把金矿给他,他也不会倒戈。 低手掂量了一下木箱的重量,孟买提扎满意地点点头。凌霜见状,面露喜色,看来这钱就是好使! 不过,孟买提扎却抬手关上了木箱,看着凌霜那明亮的眼睛说道:“敢问小妹,你何罪之有啊,为何送我金银财宝!我可是无功不受禄!”说罢,他抬腿将木箱踢回凌霜脚下,这一下把凌霜气得眉头打颤,她强装言笑,点头说道:“孟买提扎头领这般可就显得小气了,先前我兄长库鲁与您有些过节,所以我今天代他来像您赔罪!这是其一。其二呢,您这客栈里好像居住着几位我想杀掉的人,我怕在这儿抓捕他们会损坏了您的店铺,所以又备了一箱财宝!叨扰您了,别见怪!” 凌霜的话说的头头是道,孟买提扎无以回绝。他只好干笑几声,眼睛瞟了瞟四周的楼梯口,继续说道:“我这小店,禁不起你们折腾!若是这里真住下了你要的人,我去找下人把他们带过来就是了,不劳烦你大驾!来人啊!” “在!”楼梯口走出来四位大汉,手里皆是抓着利刃。 孟买提扎对凌霜笑了笑:“别见怪,他们总是这样!”回过头对那几人说道:“去,吧昨天来住店的那几个外地人给这姑娘带出来,快点儿!”说完,凌霜满意地点点头,心里想着:都说孟买提扎是个硬茬子,软硬不吃!今天自己稍作打扮,大礼送上,他还不是乖乖配合了!” 可她想的没那么简单,只见这四位手下站在原地不动,而且面露苦色。其中一位年纪稍大的人上前一步,为难地说道:“回掌柜地话,那几个人今天一早就走了,而且……而且!” “而且你个头啊,说!”孟买提扎急道,回头示意凌霜别着急,这事儿交给他来办。 那部下被这么一叱呵,吓得立即跪在地上,胆怯地说道:“他们一早就走了,而且连房钱的底金也没给。小的怕您老人家知道了怪罪,所以就没告诉您,小的该死!小的已经把他们欠下地房钱自己抵上了,您别怪罪,不会再有这类事发生了!”说着话,其他三位店小二也跪在地上求饶。 在这里有个规矩,每一个客房都有一个人来管,房钱是固定的,让店小二去要,要的正好那就上交,要的多了那就自己留点儿,要的少了或者对方跑了不给钱,那就只能自己抵上帐了。 这是一个十足的黑店,因为是孟买提扎手下的嘛,多少涉及些见不得人的事儿。 如此一来,孟买提扎好不尴尬,他回头一脸苦恼地看着凌霜,将两个木箱都推到她那一边,低声说道:“不好意思了小妹,他们跑了!我会派人去追的,要不你等一会儿?” 在凌霜看来,孟买提扎很显然不想放人,并且他在拖延时间。既然她不给自己面子,那自己也不怕撕破脸面。凌霜脸上的淡笑骤然无存,对孟买提扎的伙计说道:“小子,他们住的客房是哪儿,我要亲自去看看!” “这……”店小二不敢做主,抬头看了看孟买提扎。他有些不耐烦地摇摇头,对凌霜冷声喝道:“小妹!你这架势,可不像是来赔罪的!若是你上去挨个儿客房的搜,没有找到他们的踪迹,这驳我面子的赔偿,可不是这两箱子破钱能抵上的!” 说完,几个伙计立刻从地上站来,手持着利刃与他们面面相视,看起来似乎很快会打起来。 见状,凌霜不在意地笑了笑,她已经在昨晚前半夜把这里给包围了,除了今天清晨走出去的紫妮娜两人,其他的没见露面!他们的画像都在凌霜手里,她可没见到相似的人。 “这点儿钱不算什么,若是我搜不出来,我就赌上自己的一条手臂!”凌霜看着孟买提扎冷冷的说道,那目光恰似她的名字。孟买提扎见状,大喝一声:“好!那要是搜出来了,我就赌上我的一条腿,你说砍哪条就砍哪条!” 凌霜冷笑几声,挥手对部下们说道:“给我仔细地搜,若是我丢一条胳膊在这儿,回去了你们全部吃不了兜着走!”话音刚落,一干几十人冲进客栈内各个客房里开始找人。他们手下毫不留情,把一切能藏人的位置全部“清洗”。孟买提扎与凌霜坐在大厅里的柜台边上,店小二在一边倒茶送水,面色极为紧张。 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暗地里较着劲。楼上不断地传来叮铛声响,可见凌霜手下的人很不客气。孟买提扎听着那声响,脸上很不是滋味、凌霜不断地比划着自己的胳膊,示意他若是没人,可以把胳膊留在这儿。凌霜信心满满,她可不怕会出岔子。 与此同时,追风的狂奔逃命仍在继续着,几十个沙贼紧追其后。 约莫两刻钟的时间过去了,沙贼的数量越来越少,差不多没了十位同伴,带头那一位沙贼停下脚步,位置逐渐向后靠,他带着面巾,跟其他沙贼看起来都是一个样子。 高昌乐在队伍最后方打的起兴,看到又有一个沙贼掉队,他立刻冲上去对着那人的后勃颈就是一拳,只听:“啪!”地一声。理应直接倒地的沙贼却猛然回过头来,用汉语对他喝道:“废物,你他娘打老子干嘛!” 第一百三十四章 开战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啊勒?……怎么没倒呢!”高昌乐自言自语道,如此一句话语让那人茅塞顿开。他抬手一把扯下高昌乐身上的蓑衣,发现他里面穿的与他人不一致。高昌乐一看自己败露,立刻抬手就是一拳向他砸去,那人身手矫健,身体向后一倾斜。高昌乐的手抓到了他的面巾,用力一扯,被撤掉面巾的沙贼露出一张汉人的英俊面孔。 他不是旁人,真是这次击杀紫妮娜的主力:赵武极。 被撕掉面巾的赵武极顿时勃然大怒,回手一把掐中高昌乐的脖颈,向一旁的屋顶上直接甩过去。高昌乐实力一般,不是赵武极的对手。他整个人被甩到一侧的屋顶上,又向后滑行了十几米。如此一摔,高昌乐疼的口吐鲜血,他挣扎着站起身来,抬手擦了擦嘴边的淤血心说道:“不是说这个位置最安全吗,怎么半道儿冲出来这么一个武功高强的家伙!” 看着他还能站起来,赵武极从腰间拔出弯刀一指,喝道:“小子,是紫妮娜的人吧,说!你在身后突袭我们,是不是在前头只管跑那个人,是假扮紫妮娜的?” “呵呵!你跟她生活了几年也分辨不出来谁是谁,我怎么会知道!若是你不信,可以追上去一探究竟啊,何必在我这儿浪费时间!”高昌乐冷冷的说道,他实在希望赵武极赶紧走,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再打下去只有一死… “切,我踩死一只蝼蚁,用不了多少时间!”说话间,赵武极纵身一跃向他冲去,高昌乐见状扭头就跑,这附近他常来,熟悉地形,希望可以甩掉他。赵武极断定那个人不是自己要找的紫妮娜,干脆先杀了这个“开胃小菜”再去吃紫妮娜那道“大餐!”赵武极将弯刀扔到一边赶紧追上去,两人在古城里错综复杂的街道中展开了猫鼠游戏。 这一边,搜查已经进行了将近两刻钟。凌霜的部下什么也没看到,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而坐在柜台里的孟买提扎已经开始磨刀了。他拿起一把不到一尺长的钝刀,一边在柜台上比划着一边说道:“这把刀,很钝;杀个人,很难;切块肉,很慢;断条手臂,很疼!小妹,你要留下哪个胳膊呢?” 听着他的话语,好像随时都有可能一把将她摁在柜台上动手,凌霜自知理亏,故意把双手藏在身后,对孟买提扎笑道:“你看啊大哥,我的人还在搜呢,何必如此着急呢!这才两刻钟,我们的茶还没喝完呢!” “不能再喝了,我憋不住那么多尿!”孟买提扎幽幽地说道,脸上很少见地露出笑容,那笑容在凌霜看来是那么丑恶、那么残酷、冷血无情。 楼上忽然传来一阵骚乱,这下可把凌霜给救了,她起身冲上三楼,孟买提扎紧跟其后。还以为是发现了要找的人,可上去一看,只不过在客栈后墙上出现一个大洞,而且那个洞恰好是在白显峰昨晚居住的客房里。凌霜刚才等的无聊,索性翻看了几下账薄,结果恰好看到了三层主楼梯右侧第四个客房,那一格上恰好写着白显峰的大名! 如此这般,孟买提扎眉头微皱,他心里暗骂:“白显峰!这小子的名字很好听吗?乱写什么真名,写个阿猫阿狗地什么不好!” 瞧见他的表情,凌霜心里窃喜,这次不仅仅是胳膊保护住了,而且还有正当的理由。她抬手拍在孟买提扎的肩头,笑道:“白显峰,是这个人吧!”说着便掏出一个悬赏令给他看,那图画的与他有几分相似,在孟买提扎看来,都是那一张傻不拉几的脸。 凌霜继续说道:“不仅仅是这个屋子,而且隔壁的三个客房都有这个现象,外加今天出去那两个人,一共是六个……不对!怎么多了一个,那个扭扭捏捏的紫妮娜,不会是有蹊跷吧!说,她是谁?” 听着她咄咄逼人的话语,孟买提扎一把推开她,指着她的鼻子说道:“不管怎样,你没有找到人,按照约定,你要献出一条胳膊!” “你这不讲信用的,你让人从后墙逃了,还要卸我一条手臂!说不过去吧,来人!管他什么第二号人物,今天小王我要卸他一条腿!给我上!”话一出口,十几个悍匪从身后冲过来,孟买提扎见状也不躲避,几个部下冲上去被凌霜的人打散,眼看着自己被人紧紧地摁在墙上,凌霜从楼下拿上来那一把钝刀,笑嘻嘻地看着他说道:“这把刀很钝;杀人很慢;卸条腿很疼!我要卸你中间那条腿,以后你就可以去大唐服饰皇帝了!” 说着话,凌霜一刀刺来。孟买提扎忽然躲开,板着脸说道:“是你没有找到人,现在却反过来卸我‘兄弟’,是何道理啊!” 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凌霜冷冷地笑着,伸手一把扯下自己肩头的衣领,露出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她皱起眉头,对着孟买提扎低声说道:“我们是沙贼,讲什么道理啊!”说完,凌霜抬起头一刀刺向孟买提扎的胸口,他忽然发力,将摁着自己手腕的一个悍匪直接挡在胸前,只听:“噗!”地一声,凌霜失手捅伤了自己人。 见状,孟买提扎一声怒吼:“来啊,把他们给老子一锅端了!”话一出口,屋外一干伙计提着刀冲进客房,只认衣服不认人,见到穿蓑衣的人就砍。 刹那间,整个三层楼上挤满了人。凌霜这次前来围捕紫妮娜带了有差不多一百多人,被假扮的紫妮娜引走了四十余人,抓萧风铃又消耗了十几余人。当下在赌场内,还有差不多二十人在看守萧风铃,他们不打算上海她,只是不让萧风铃出来捣乱。 不一会儿的功夫,整个客房以被破坏殆尽。凌霜人数占绝对性的优势,而且个个实力强硬。不过几个照面的时间,孟买提扎手下的一大帮伙计被打翻在地。孟买提扎个人实力超强,独自一人对抗着凌霜以及她手下的三位高手。凌霜是库鲁唯一的妹妹,他爱惜地很,只要她出去执行任务遍会有几个高手护着她。今天也不例外。但他们今天面对的是孟买提扎,被称为是沙贼界二号人物的男人。 几人从三楼上打下大厅,他们私人围攻着孟买提扎一人。孟买提扎战斗经验丰富,知道擒贼擒王的道理,所以他每一招儿几乎都在攻击凌霜。凌霜与之前碰到的朱清不同,她是个实打实的干将,只要一有部下挡在她面前给她挡拳头她便有些着急。 忽然,孟买提扎一个愣招打倒了站在凌霜左侧的一位大汉。凌霜见状气的咬牙切齿,她没想到这个孟买提扎有这样的实力,居然以一敌六,而且打倒了三个。想到这儿,凌霜冷喝一声:“都给我让开,今天我要试试水!我跟二号人物之间有多大的差距!”话一说完,两个挡在她面前的人依旧不动。凌霜不顾他们的阻拦,直接从他们之间钻过去与孟买提扎打在一起。 两人一回面便是杀招尽出,凌霜的弯刀耍的漂亮,就像是一条丝带一样,围绕着自己身体,让孟买提扎无可接近。刚才被人护着施展不出能力,现在她可是如鱼得水。没几个会面,孟买提扎就被她逼近了一个“死胡同”,背靠着土墙,孟买提扎再无逃生之路。如此,凌霜脸上浮现起几抹喜色。她冷笑一声,直接向他刺过去。说时迟那时快,凌霜的刀尖儿眼看着便刺入孟买提扎眉心处,只听“咔!”地一声,刀尖儿刺入土墙内,孟买提扎忽然不见了踪影。 第一百三十五章 突击的猎手(求订阅啊!)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见状,凌霜眉头一紧,心说:“不好”,没等她回过头再看,一个人影忽地出现在她右侧,他抬手一把攥住了凌霜的脖颈,用力往自己这边一拉,抬手又是一拳。“啪!”地一声脆响,孟买提扎的拳头径直打在凌霜右耳,在她被击中地那一刹那,凌霜没感觉到丝毫疼痛,但脑子里一片空气,什么也听不到了。眼看着几个部下忽然冲上来把孟买提扎包围,只能看到他们在厮杀,耳边什么动静也没有。 仅仅是一拳,凌霜暂时丧失了听力,但她没有倒下,举起弯刀喝到:“来啊!给我冲,杀死这里所有不穿蓑衣的人!所有的!”语毕,凌霜如疯了一般开始进攻店里的伙计,他们一个个冲上来又被她一个个劈倒。凌霜刀法冷酷而野蛮,冷气无情之势恰似她的名字。这个客栈里除了孟买提扎之外,他手下没有哪个能挡住凌霜的残忍进攻地。他努力想要冲过来,自己却被三个黑衣高手拦住,短时间内找不到他们的破绽,不能脱身。 眼看着自己的部下一个个被凌霜打倒,他心急如焚。现在大势已去,怕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了。 忽然间,顶楼上发出:“咔嚓!”一声巨响,一大块木板从天而降,所有看到的人四散逃开。凌霜停下手里的刀,躲进楼梯里看着那一块木板“轰!”地一声拍在地上,引起一层层厚重的尘土。打斗地人悉数停手,他们回头看着大厅中央那一块被人撕裂的大木板,一丈多见方的木板,被一下子丢下,这肯定不是这楼出了质量问题。 没等他们再多想,一位身披盔甲的男子从天而降。盔甲男的重量要比木板重不知几倍,整个人直接插到了木板内,当他跳出“坑洞”站到大家面前拍着身上的尘土时,每个看到他的人都发出一声惊呼:“这……白!白!白金猎手!” “是我!你们这一群没良心的杀贼,你们罪孽深重,是时候下地狱了!”沙哑的嗓音发出狂傲的话语,白金猎手活动了几下脖颈。几个店里的伙计手持钢刀冲上来,只听:“铛!铛!”几声,钢刀被甩到一边,几个伙计倒在白金猎手脚下。他拧了拧手腕上的手刺,眼睛忽然瞄向了孟买提扎,孟买提扎也同样一脸谨慎地看着他,只见他迈着矫健地步伐向他冲来,孟买提扎立刻从地上捡起一把弯刀,两人忽然相撞在一起。 只听:“砰!”地一声,弯刀砍在白金猎手的脖颈,却没能砍破盔甲的材质。相反白金猎手并未去拦开刀锋,他伸手直接掐中了孟买提扎的手腕,向内猛地一用力,只听:“啪!”一声脆响,孟买提扎顿时疼地浑身一颤,弯刀应声掉在地上。如此,白金猎手继续展开了攻击,用他那魔术般快速的身手将孟买提扎的下巴、肩胛骨、锁骨拆下,最后在其腰上猛地一砸。孟买提扎失去了任何抵抗能力,直接倒在地上,被白金猎手踩在脚下后继续被攻击着后肩。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凌霜根本没看清楚他的身手,刚想要上去帮孟买提扎一把,却见他已经跪了……忽然,白金猎手回头看着她,这一眼,看得凌霜寒毛直竖,她回手把弯刀扔在一边,叫道:“你们还等什么呢,想下地狱吗?快跑啊!”话音未落,凌霜第一个冲出客栈向远处狂奔而去,身后跟着几位几乎同一时间跑出来的黑衣人高手。连孟买提扎这样变态实力的人也跪在白金猎手面前了,那他们现在不跑更待何时…… “我讨厌失手!”银灰色的盔甲下传出一声沙哑的话语,白金猎手一把将已经打“废”了的孟买提扎丢到一边,冲出客栈内开始追击凌霜他们一行人。 同时,赛汉城东侧那边,赵武极还在与高昌乐在胡同间周旋。高昌乐熟悉地形,赵武极速度较快,两人你追我赶的好不热闹。这样的状态已经持续了半个时辰,高昌乐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他这一辈子都未曾这样逃命过,而且是围绕着整个市中心绕圆圈。 赵武极同样累得不行,他不熟悉地形,要跑很多弯路才能看到高昌乐的踪迹。 当下,高昌乐跑出一条死胡同,手里拿着一张昨天孟买提扎给他画的地图。上面的蒙古语他不认识,总感觉自己在原地绕圈。情急之下他反过来一看,心里豁然开朗,脸色顿时惨白。原来这地图是要反过来看的,他一路跑一路看,时而反过来时而正过去,所以他总感觉自己在原地绕圈。现在可好了,看懂了地图,只要跑到指定地点那自己就安全了。 刚想到这儿,赵武极忽然出现在他面前,他从腰后拔出一柄不到一尺长的短刀,脸上露出阴险的笑容,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道:“小子,你已经穷途末路了,后面是死胡同!以你现在的体力,怕是已经跳不上围墙了吧!”说罢,高昌乐脸色一阴,眉头锁起。从腿上摘下一把同样尺寸的短刀,指着赵武极说道:“小子,你他娘地看不起谁啊!看老子给你飞一个!” 语毕,高昌乐纵身一跃,只听:“砰!”地一声,他迎头撞到了墙上,只跳起来不到一丈高。这个胡同可是个四丈高的楼房,高昌乐的弹跳力还差的很远。赵武极见状忍不住捧腹大笑,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他现在不着急杀死高昌乐,顺便看会儿他的碰头表演,等体力恢复了再好好玩弄他一下。 胡同里,高昌乐抬头一脸愁意地看着这平时看起来不高的土墙,高声喝道:“我飞!”纵身跃起却又撞到墙上,“我飞!”又是一下,“我飞!飞……” 一连十几次的失败,高昌乐撞得灰头土脸,土墙上撞落的沙土钻进了他的口鼻,他半蹲在地上咳嗽着。而另一边的赵武极已经笑得前仰后合,没成想这次杀人行动还能看到一场滑稽的表演,真是不虚此行啊! 看着他嘲笑的模样,高昌乐怒发冲天,抬手一指他的鼻子,喝道:“笑什么笑,有本事你飞一个啊!” 语毕,赵武极脸上的笑容恰然而止,嘴角的弧度消失,整张脸冷漠下来,双眼如炬,目光中带有一丝丝外漏的杀气。被他这么一盯着,高昌乐不禁吞了口口水,心说:“还不如让他继续笑呢,那样至少看起来没这么危险……” “小子,表演结束了!让我来带你去见阎王、带你飞吧!”话一说完,赵武极脚下生风向他忽然冲去。眼看着他向自己冲来,高昌乐回身一把扔出几个飞镖。赵武极左右躲闪绕过了飞镖,目光如鹰,紧紧盯着高昌乐。此时,高昌乐脸上忽然绽放出笑容,他蹲下身子,猛地纵身一跃,只听:“砰!”地一声,高昌乐像变了个人似的,使出一个“旱地拔葱!”,转瞬间跳出了高大的围墙内。 再次站到墙角,高昌乐冲他大笑一声:“哈哈,多谢你给我回复体力的时间,老子要撤退了!”话音未落,高昌乐的身影消失在墙头。见状,赵武极气得咬牙切齿,回身跃上高墙,紧追在高昌乐身后。 两人再次变成你追我逃的状态,显然这次高昌乐没有再钻胡同逃窜,他有目的性的按照地图上的指引,在屋顶上楼层间飞跃着。赵武极紧追其后,他今天一定要消灭这个戏耍自己的家伙。 第一百三十七章 对白金猎手使诈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紫妮娜抱着他的身体,直到身体慢慢变冷,变成一具冰凉的尸体她才放开了赵武极。 这时,雪堆后面走出一个身影:沐丝,她手里架着弓箭,刚才那一个暗箭是她发出了,若是晚一秒,那现在躺在地上很有可能是紫妮娜。 一日夫妻百恩,百日夫妻似海深。赵武极对紫妮娜已经没了感情,紫妮娜对他的心早已经死了。出于旧情,紫妮娜给他把衣服穿好,让他死的体面一些。之后,紫妮娜从头饰上摘下一对耳环放在赵武极胸口,对他轻声说道:“自你弃我那一天,我便没在戴过,现在物归原主,你也该魂归故里了!” 时间推移到两刻钟之前,隆顺客栈内白金猎手刚冲出去追击凌霜一伙人。 确认他们都离开了之后,趴在地上的孟买提扎身体有了几丝蠕动。十几个部下立刻围拢过来看着他,他抬起一根手指,低声说道:“别……别碰我,我自己能起来!”现在他身上多处关节被白金猎手拆开,只有他自己能确定哪是哪儿。 先抬起胳膊把右臂上的肩胛骨按上,在用力地使自己坐起来,一拳打在自己的胸口,嘴里喷出一口淤血后锁骨随着合上,紧接着是臂膀上所有的骨头,最后才是下颌。一帮部下在边上看得目瞪口呆,他们还以为头领这下被白金猎手攻击了会再也站不起来,全然不知刚才那一幕只是一方愿打一方愿挨的一场戏。 他俩之前便盘算好了,只要凌霜一出手,那孟买提扎就对其施展出浑身解数,他自认为凌霜不会是他的敌手,结果确实如此,但他唯恐凌霜身边的那些个神秘高手,要是他们一起上,怕是孟买提扎没有招架之力。在这时,白金猎手出场直接三拳两脚打倒孟买提扎,他的动作越花哨、孟买提扎挨得越惨、输得越快越好。 计划很有效,当凌霜亲眼看到孟买提扎在毫无还手能力的情况下被打倒后,她被深深地刺激了心扉,随后便是回头逃亡。 这一切比蒙面提扎之前计划的要慢,因为张云逸在先解决了追击追风的沙贼们才过来,期间用了很多时间,孟买提扎眼看着就要失手了,还好张云逸及时赶回,用白金猎手的身份恫吓住了凌霜他们。 孟买提扎翻身站起,看着自己原本有四十余人的部下现在能参加战斗地只有十七个人了,他哀叹一声,幽幽地说道:“兄弟们啊,库鲁的人当真不好惹!不用怕,到明天清晨咱们的救兵就会赶到,到时候整个赛汉城就是咱们的天下了!大家跟我走,去威尔帕提大赌场,把凌霜的场子给砸了!”语毕,兄弟们一个个精神抖擞,只要头领不倒,他们精神不死。 砸场子是小事儿,为的是按照计划行事。他断定受惊吓的凌霜会往两个地方跑,一个是在城外的营地,一个是城内的赌场。昨晚上前半夜白显峰就被派出城去,带着自己最精干的四位战士去营地埋伏。现在他只要带着人去赌场,就可以将凌霜抓起来。而且他跟所有人提前说好了要去威尔帕提赌场集合,人多力量大,不信降不住那个受惊吓地凌霜。 与此同时,凌霜带着人开始在城内逃窜。她事先给城主打好了招呼,让他到时候出面帮帮自己,可现在他们在火速逃窜着,连一个城中官兵也看不到,那些收买城主的钱怕是又打了水漂…… 情急之下,他们只好往城内的驻扎地冲去,就算是跑去城外的营地里也没任何意义,赌场里有坚实的石头墙,至少可以躲避一下。 白金猎手一边在后边追着一边对他们的团队展开攻击,受了惊吓的众人失去了反抗能力,他们一个个被击倒。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七十多人的逃生团队有将近一半儿的人被白金猎手打倒。 随着追击的深入,盔甲的重量让张云逸非常吃不消,特别是奔跑在厚厚的积雪上,这要比平时困难数倍。他觉察到自己的速度在下降,索性开始了最后的冲刺,希望在到达赌场之前解决掉凌霜这个麻烦。 但他的自信受到了挑战,凌霜身边安插的几位黑衣高手挡在白金猎手面前,让小姐凌霜先走。凌霜对他们投向感激的目光,回头带着人消失在楼层之间。 屋顶上,白金猎手被四位黑衣高手包围,他们呈半圆形将他挡住。其中一位黑衣长者走向前一步,抬手施礼道:“白金猎手,您是西域的一个标志,为何跑到草原上做事呢!我们帮派之间的斗争,希望前辈你不要插手!”话语间,黑衣人透漏出不想再打的意思。其实张云逸已经累得无力再战,这盔甲虽坚韧无比、刀枪不入,但时间一长就会让人疲惫不堪。 借此机会,张云逸抬手还礼道:“天有多大,我管得范围就有多大!你们罪孽深重,而且知错犹反、畏罪逃窜。实则该死、该杀、该下地狱!不过我念你们护住,知道先让女人先走,也算是条汉子,来吧!我与你们中最强者过三招儿,若是三招后他还站着,那我就回头离开!” 说着话,张云逸摆开架势,他这是在拖延时间,希望在打斗中恢复一些体力。 他们几人面面相视,知道这是一个机会,这位白金猎手大人还是通情理的,没准儿这幅银灰色冰冷盔甲上隐藏地是一位多愁善感的男子。他们很快选出一个代表,那是一个三十来岁的青年,他身材中等,身高与白金猎手相差无几,一张扔进人群中就再也找不到的大众脸,脸上浮现起一抹抹畏惧地颜色。 他手持两把钢叉,钢叉上沾满了血迹,可见此人下手颇狠,不知道孟买提扎手下有多少人被他捅伤。 “你的名字?”白金猎手沙哑的嗓音响起。 那人先是浑身一抖,还以为他突然要攻击自己了呢,平静了情绪,他略有微笑地点头道:“卡玛提、多伦,白金猎手大人,如果三招内我还站着,真的可以放过我们吗?”他还是有些不相信,毕竟当时萨克西的尸体被抬回来时他就站在一边看着,那可真是触目惊心,那背后满是棘刺造成的血孔。 听着他的话语,白金猎手点点头,抬手示意:“来吧!”语毕,多伦大喝一声,忽然在地上蹲了一下然后冲来,张云逸没理解他是什么意思,刚要过去跟他对抗,却见眼前忽然飞来一团雪花,雪花正中他的面门。那位叫多伦的手持钢叉冲上来,见缝就插:“一招!两招!三招!四招!”他自言自语地说完,最后抬腿一脚把张云逸踢翻在地。 迅速翻身跃起,白金猎手拍了拍脸前的雪花碎屑,指着他怒道:“你这算什么,重来!” “不行,三招儿已经过去了,你要遵守约定!堂堂白金猎手不守规矩,这还有什么道理!”多伦的话语咄咄逼人,与刚才那种胆怯地姿态截然不同。身后其他三位黑衣人对他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多伦,真是有办法。 但他们高兴的太早了,张云逸这才恢复了些体力,他抬手拍了拍身后的积雪,拳头猛地攥起。只听胳膊上的盔甲传来:“咔!咔!咔!”一连串的声响,只见手肘处掀起一根根锋利的棘刺。棘刺的刃口在白雪的反射下显得寒光闪闪,一种说不出来的危机感顿时笼罩在他们三人心头。白金猎手一边向他们缓步走去一边说道:“跟你们沙贼,有什么道理可讲!我不露脸,更不在乎名声!” 第一百三十八章 收尾战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语毕,白金猎手冲上前去一把攥住了多伦的手腕,向外猛地一撇。 只听:“咔啪!”一声,多伦疼的惨叫连连,没等他反应过来,白金猎手又是一拳击中他的面门,将他身子拉向自己,用手肘上的棘刺砸入他的肩头,棘刺带来的痛感让他顿时休克,整个人绵软地倒在地上。 分秒之间打败了他们中选出来的代表,可他们却不是很畏惧,因为多伦根本不是他们中最强悍的,他只是鬼点子多,本以为他可以化解这次危机,没成想却是火上浇油。很显然白金猎手被惹怒了,他那手肘上一根根沾在血的棘刺告诫着他们:“白金猎手要开杀戒……” “啊!”三人同时大喝一声,手持利刃向他围捕过来,白金猎手自然毫不畏惧,他的铠甲是刀枪不入,只是有些太重,不能长时间的对抗。几人在屋顶上展开了殊死捕杀,与其说是对决,不如说是三位黑衣人在以死相拼。沉重的盔甲让张云逸很快就失去了速度优势,他的步伐不再敏捷,而且出手时漏洞频频,自己后脑经常被人用利刃击中,要不是头盔在,张云逸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虽然体力下降的很快,但他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至少在混战中他有用锋利的棘刺砸到一个黑衣人,剩下两位年纪稍长者是最强的,也是现在张云逸最不想面对的。他们从交战中解脱出来,双方相距二丈多远。两位黑衣人紧挨着,生怕白金猎手忽然向他们冲过来。而此时的白金猎手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敏捷性,张云逸很想扭头就走,却又怕坏了白金猎手的名头,他只好硬抗着。 这时,听到屋顶上打斗时的高昌乐他们跳上屋顶查看情况,一看白金猎手居然在这里,高昌乐装作害怕地样子扭头就跑,而紫妮娜却依旧停留在墙头上,对着白金猎手拍拍手说道:“惩恶扬善!白金猎手大人现在已经成了捕沙贼专业户了,是不是有人给钱买沙贼的脑袋啊?”她知道盔甲里的是张云逸,所以说话肆无忌惮地。 听言,白金猎手回头瞄了她一样,沙哑的嗓音传音:“我救你多次,你却敢奚落我!若是发现你有一丝罪恶,我便拆下的脑袋当球踢!现在,给我滚远点儿!”话一说啊,两个黑衣人苦中作乐,忍不住冲着紫妮娜做出一个鄙夷地手势,示意她的巴结对白金猎手没用。 被张云逸这么一骂,紫妮娜起的心里咬牙切齿,脸上继续不动声色地说道:“既然没有,那便放他们走吧!这些黑衣人不是沙贼,他们只是皇家的卫兵被库鲁调过来保护凌霜罢了,为何要斩尽杀绝呢?”很显然,紫妮娜感觉张云逸的站位有些不对头,看来是他的体力被重重地盔甲拖垮了,她只是在给白金猎手一个台阶下。 她的话一说完,白金猎手微微点头,抬手一拍,棘刺收起。对剩下的两位黑衣人说道:“你们助纣为虐,理应下地狱!念你们不是沙贼,快带上这两个伤者走吧,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们在沙贼群里晃荡!”说罢,两位黑衣人立刻抬手施礼答谢,背上两个同僚便离开了这里。 他们一走,这高耸地屋顶上就只剩下他们两人。看着周围没有外人,张云逸熟练地将铠甲整个脱下用大衣包起来。在脱下铠甲的那一刻,他长输了一口长气,无甲一身轻,真是太舒服了!他回头看着身穿男式大衣的紫妮娜,问道:“怎么穿上男式大衣了?你也怕冷了?” 说完,紫妮娜向他缓步走来,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说道:“我的裙子被划花了,那只能给你一个人欣赏!“说完,张云逸立即会晤,看来打斗挺激烈的,衣衫不整啊!他刚要坏笑着说话,却被紫妮娜抬手一下打在额头上。 听她愤愤不平地说道:“你这小子,刚才我给你台阶,你却让我滚,真是没良心!你是不是变心了?” “啊?我!我顶多再过几年变性,何来变心啊!对了,那个赵武极呢,你把他怎么了?”张云逸最关心的复仇大计,这次来草原上就是为了那事儿。只见紫妮娜点点头,脸上闪过一丝伤感,那毕竟也是她曾经的丈夫。张云逸身手抱住她安慰着,听她轻声说道:“这大衣,就是从他尸体上拔下来的!” 话一说完,张云逸一把放开她,自己向后爆退了两步。紫妮娜有些诧异的看着他,自己都不怕,张云逸何来惧色?只见张云逸回身脱下自己的大衣,把紫妮娜拉起来拔去死人的衣服扔掉,再给她穿上自己的,一边给她系着扣子一边说道:“穿他的干嘛,穿我的!瞧瞧!穿上我的大衣多好看,就是这领子……不要介意上边的鼻涕,天冷!” “你就恶心吧!”紫妮娜抬手打了他一下。之后两人不在墨迹,火速赶往威尔帕提赌场里帮孟买提扎。 与此同时,赛汉城外砂贼团营地中,白显峰他们在百无聊赖地等待着敌人的出现,他们一行五人在营地里优哉游哉地闲逛着。原本看守营地的十几个沙贼已经被他们制服,现关押在主帐内。他们在等待城内的信号,只要看到了橙色浓烟,他们便立刻撤退。 张云逸这边,他们两人来到威尔帕提赌场时,只见高空上出现一股橙色浓烟,从信号可以看出来,他们的攻防战圆满结束。两人走到赌场门口准备进去看看情况,还没走进去就听到了萧风铃特有的兴奋话语:“你们刚才都看到了吧,我的一个飞脚,那小子的下巴直接撞在土墙上了,碎屑掉了一地啊!” “对啊,那个家伙还说自己是皇家护卫,我真替单于捏把汗!” “还有那个!就是你们来的太晚了,我被捆了一整天啊,现在都快傍晚了……”说着话,一行人走出赌场,迎头撞上正走进门里张云逸他们。在他们会面的那一刻,车队的人全部用鄙夷地目光看着张云逸,异口同声地说道:“喂!你这个家伙在哪儿,全部打完了你才出来,你干什么去了?” “这……我是幕后总指挥了,要是没我的计划,你们估计现在都已经上西天了!”话一说完,他们目光中的鄙夷更深了一些。 从清晨到现在,这场攻坚战打了整整四个时辰。最后以凌霜的失败而告终,一刻钟前,孟买提扎打败了惊恐的凌霜并且砍掉了她的右手腕。出于对库鲁的羞辱,蒙面提扎放凌霜回去去见自己的兄长,告诉他自己今天所经历的一切。 众人回到隆顺客栈内,此时的客栈已经破败的不像样子,还有那么十几个客房可以居住。张云逸他们想尽快离开了,现在大仇已报,若是继续呆在这里,怕是有可能死在茫茫草原上。与孟买提扎、高昌乐简单地告别答谢,他们连夜离开了赛罕城。 他们一走,孟买提扎也计划着要离开,库鲁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要回总部去避难,若是库鲁去总部找他复仇,总部人多势众他也不怕。 第一百三十九章 复活真相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张云逸他们顾不上吃晚饭就匆匆离开了赛罕城,一路上他们都在互相给对方包扎着伤口,失去了莎岚这个医生,他们心里难免有许多失落。紫妮娜也会一些医术,只不过在缝合伤口的力道上稍稍重一些,疼的沐丝以及萧风铃惨叫连连。 和谐号第二车厢内,这里曾经是张云逸的住处,现在已经改为了会议室,张云逸将居住莎岚的车厢。 车队在夜幕的掩护下换换前行,当下张云逸正和白显峰在车厢内闲聊着。白显峰怎么也想不通张云逸为何没有死,当时可是白显峰亲手抱着他的“尸体”放在土坑里的,而且还压着一块重达数千斤的石板,他是怎么推开石板,跨过茫茫草原再出现在他们面前的。 百思不得其解,白显峰放下手里的绷带,对张云逸问道:“三哥,你是怎么死里逃生……啊不对,是死而复活的呢!而且复活地这么彻底,好像实力又增加了一步了!”话一出口,张云逸忽然想起来那天他睁开眼的一幕。 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只知道在他睁开眼睛的时候还以为自己闭着眼睛,他周围一片漆黑,而且阴暗潮湿。他在黑暗中摸索着,很快就确定了自己在自己所居住的车厢内。双手摸着周围的一切,他在床头柜的第三个抽屉里拿出火石。打亮火光,点燃了车厢里的一盏油灯,显然这盏油灯已经没有多少燃油了。 借助着微弱的灯光,他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巨大的坑洞里,一个念头闪过,他猜想车队的人以为自己死了,所以就把他给埋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只知道自己很饿,而且身上的伤口仍在隐隐作痛。他想要离开这个坑洞,却发现头顶上那一块巨大的石板非常沉重。于是乎,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挖出一个地道,然后拖着那个沉重的箱子爬出来。 说到这儿,张云逸抬手一拳打在白显峰身上,用愤怒地眼神看着他:“小子,你知道我用了几天才挖好一个地道跑出来吗,我小心翼翼地挖掘,生怕那石板忽然掉下来把我活埋了!” 白显峰一脸傻笑的点点头,抬手挠了挠后脑勺:“当时还以为你已经死了呢,所以就想着盖严实点儿!还好你英明神武,死而复生!”说罢,他脑袋上又出现一个大包,张云逸的拳头说打就打。 “你这夯货!没看到萧风铃还活着吗?只要她没死,那我就没问题!”张云逸有些急躁地说道,明明知道阴阳丸的特性,还硬说是自己死了。他的话刚说完,萧风铃结束了“地狱”般的伤口缝合走进车厢内,她听到了张云逸的话语,直接坐到他身边看着他问道:“那为什么你当时没有呼吸、心跳、脉搏呢!任谁也会觉得你已经死了,而且脸还是铁青色的!” 听着她的疑问,张云逸起身在自己床头柜里拿出一本棕黄色古书,对她无奈地说道:“每天见你看书,天天看!真不知道你是在看书里的什么片段呢!”说着说着,张云逸翻开一张,在其中找到一段话,指给他们两人看,这是一本阿拉伯人撰写的古书,萧风铃显然看不懂,而白显峰情不自禁地翻译道: “阴阳丸,宫廷保健……” “别翻译这些,说点儿有用的!”萧风铃不耐烦地说道,这样的话语她在古书中看到无数遍了,一点儿意义也没有。听着她不耐烦的话语,白显峰离开闭口不言。转过头一脸不屑地看着她,好像是在说:“不想听拉倒,我懒得念!反正被吃药的又不是我,干我何事……” 萧风铃同样一脸哀怨地看着他,两人的矛盾进一步升级。白显峰还等着萧风铃给他道歉呢,谁让她之前冤枉白显峰是奸细了。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萧风铃实在没办法看得懂,她只好回过头对张云逸柔情一笑,双手点着书上的一段话,轻声说道:“云逸?云逸哥,你看这个是什么意思啊,我看不太懂,你给翻译一下呗,毕竟我们都是受害者!你翻译一下吧,我在紫妮娜姐姐面前给你说好话,说好多好话!好不好啊?” 张云逸目光冰冷,他不是个重色轻友的人。看得出来白显峰对她有很大的意见,干脆张云逸也开始孤立她。一看张云逸不搭理自己,萧风铃加大了攻势,她一把攥住了张云逸的手腕,来回摇晃着嘟囔道:“翻译一下!翻译一下!快啊!翻译一下嘛!云逸哥!帮帮忙咯~云逸哥……” “停!停!我翻译,你别发春了,放开我的手!”张云逸受不了她忽然撒娇的样子,拨开她的双手。这要是比紫妮娜听到了,她一定会说你是不是变心了…… 白显峰忍不住瞥了张云逸一眼,好像在说:“三哥我鄙视你,深深地那种!”耳边传来张云逸的翻译的话语:“阴阳丸一大特性,互相牵制!若是一方死去,那另一方也不会活过三天。若是一方陷入濒死状态,就比如我那次的情况,只要另一方保持愉悦的心情,正常生活与学习,那濒死的一方就会复原的很快!另一方越是高兴,那濒死的一方恢复地越快!这真是操蛋的特性啊……” “咦?古书里还有脏话啊?”萧风铃盯着那一段话说道,反正她也是看不懂。 张云逸没好气地看着她,幽幽地说道:“那是我自己的感慨!真是看不出来啊萧大小姐,我当时‘死了’你居然会那么高兴,以至于我恢复的很快!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我很失望!”说着说着,张云逸抬手拍打着萧风铃的肩头,她一把打落张云逸的手腕,冷喝道:“失望你个鬼,当时整个车队里精神低迷,要是没我在硬顶着,车队就跨了!再说了,你知道我当时有多担心吗,我真不知道一觉过后自己还能不能活着!你这家伙,我对你很失望,非常失望!” 说罢,萧风铃转身走出车厢,张云逸对着她的背影吐了吐舌头。之后,白显峰起身离开,在走到门口时背对着张云逸说道:“三哥,你居然被一个小丫头给耍了,我对你很失望,很……”话没说完,张云逸抬腿一脚把他踢下了车厢,白显峰只好跟在车队后后面跑了一段路才爬上车尾。 平了这件事,但舍利子的追踪依旧毫无斩获。白显峰要每隔十来天左右向六扇门飞鸽书信一次,汇报自己当下的位置以及进展。前段时间有些忙乱,现在在草原上缓缓前行着,他有了向上级汇报的时间。 汇报的内容大致是这几天他们在哪儿,做了些什么,对舍利子的追踪有无作用。 白显峰当然不敢如实禀报,那样可以回让他顶上玩忽职守的帽子。他简要说明了这几天的去向以及打败了沙贼的事。最后写了这么一句:“沙贼与国宝丢失无关,在其总部内没有发现舍利子的痕迹!” 车队缓缓前行,他们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找宝贝。张云逸根据一些宗教信仰来判断,舍利子不太可能在大食境内。舍利子是佛教的圣物,那它的买家很可能是天竺人或者是汉人。天竺内佛教信徒众多且国力昌盛,那儿最有可能找到舍利子。他把想法给大家一说,遭到了大多数人的拒绝。 紫妮娜是举双手不同意去天竺的,原计划是要回大食的,紫妮娜自己也很想回家看看。现在却改变方向南下天竺,她有些不愿意地说道:“天竺虽然佛教信徒众多,可你好好想想!舍利子是圣物,有哪个真正尊重它、敬仰它的人会花钱去买它呢?” “对哦!钱是肮脏的。”沐丝在一边搭话道,通过上次的危机,她们三位的感情维系地更深了。 第一百四十章 前往大唐(求订阅!)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白显峰在一边听着,他逻辑思维强,觉得去天竺很可能会发现一些线索。但沐丝用眼神告诉他,她不乐意去天竺。于是乎,白显峰保持中立,说自己去哪儿都好,无所谓。 作为车队里最没有计划性的萧风铃来讲,去哪儿也是一样,反正张云逸这个盗宝贼就在自己身旁,还用去找吗?倒是她很怀疑张云逸,不知道他想去天竺是为何,估计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看他们对天竺没有兴趣,张云逸转念一想,佛教信徒多的帝国除了天竺还有一个,那就是久负盛名的大唐!张云逸梦寐以求还想再去一次的地方,想到这儿,他抬手一拍,这一下把他们震的一个激灵,一个个扭头注视着他,听其说道:“我们不要去天竺了,我不骑大象了!不如我们去唐帝国,就去那儿,舍利子最有可能出现在那儿了!你们知道的,汉人去收藏品最喜欢了,特别是像舍利子这样的国宝!” 说完,白显峰眼中闪过一抹喜色。 大唐是祭赛国的友国,而且他的姓氏也来自大唐,总体说来他该去大唐里寻根。想到这儿,他举手示意自己同意张云逸的想法,萧风铃也很同意,大唐历史悠久,她想去好好看看!探秘一下汉王朝、秦王朝是为何覆灭的。沐丝对历史毫无兴趣,但她听说唐的布匹丝绸是天底下最优质的,而且唐的美食数不胜数。作为一个喜欢漂亮衣服的吃货,她不得不听从思想的召唤,抬手示意自己愿意去。 最后只剩下紫妮娜了,她要是脾气来了,可要比萧风铃这个大小姐都撅。紫妮娜没有发表任何意见,推门走出车厢。 如此这般,张云逸示意他们稍安忽躁,他去想办法,反正大唐是一定要去的,在那儿张云逸才会感觉到绝对的安全。他的好友高仙芝可不是个好惹的角色,哪怕是萧龙士知道了真相追过来,他也能庇护张云逸。 跟着紫妮娜走进云逸号的第一车厢,张云逸在门口对追风打了个招呼:“小风,准备让车队转弯,我们要去大唐!大唐哦,是那小丫头的家,没准儿你还会碰到她呢!”说完,追风点点头,脸上出现腼腆的笑容。张云逸口中的小丫头自然是莎岚无疑,追风很想再见到她。 走进车厢内回身把门关上,紫妮娜坐在床头扭脸看着窗外,对张云逸不理不睬。明明答应她要回大食,现在却又改变了主意,这一点让她很苦闷,不想跟张云逸说话。 当然,张云逸也熟悉她的脾气,他厚着脸皮地走到她床边蹲在地上,抬手将她的小脸扭过来让她看着自己。张云逸嬉皮笑脸地说道:“怎么,你生气了?大家都想去大唐,你怎么能扫了大家的兴呢!别生气了,快笑一个,妮娜笑起来最好看了……” “邦!”紫妮娜没好气地抬手打了他额头一下,张云逸疼的捂着头,嘴里不住地哈气,装作一副受了重伤的样子。紫妮娜看着他赖在自己腿边不走,幽幽地说道:“我不姓紫,叫我全名!” “小娜娜!你别……” “邦!”又是一下,张云逸疼的龇牙咧嘴。他可没有这么耐心蹲在紫妮娜身边挨拳头,他起身一把将紫妮娜推到一边的床被上,目光恼怒地看着她,故作生气地说道:“没完了是吧,很好玩儿吗?我就是要去大唐,现在就要去,你也要去,不得反抗!因为你是我张云逸的女人,我去哪儿你都得跟着!想回大食,可以!那得等把舍利子找回了再说,大食里一大群伊斯兰教信徒,有哪个会买舍利子呢?” 张云逸的忽然爆发全在紫妮娜意料之中,她躺在床被上看着他,眼神直勾勾地。紧接着她抬手整理了一下脸前的乱头发,说道:“出尔反尔非好汉!你若是硬去大唐,我也没办法,只有跟着你小子去了,谁让我当初看上你这小子!”说着话,紫妮娜脸上的冷漠消除了几分,张云逸见状便赶紧凑了上来。 见状,紫妮娜抬手一把按住他的口鼻,低声说道:“不过……我也不是那么随意的,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说!”张云逸迫不及待,这女人现在的样子太诱人了,反正就算是同房也无事。 紫妮娜微笑的脸上浮现起一抹焦虑,她轻轻推开张云逸,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本子,那是纳馨给张云逸的一个名单,上面记录着一系列可疑的人物。看着那熟悉的本子,张云逸眉头一皱,双手放开了紫妮娜的肩膀。听她在耳边用阿拉伯语说道:“答应我,不要再追踪下去了!这上面的每一个人!都不是你能惹得起的,哪怕你是活着的传说。” 言语轻柔,紫妮娜希望张云逸放弃对陆家灭门真正凶手的追踪。名单上的人物紫妮娜暗地里调查了一下。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名单上的人物每一个都足矣让张云逸死上好几次。她不想让张云逸再去冒险,毕竟陆晨已死,报仇也不济于事。 听她说完,张云逸叹息一声,摇摇头说道:“不可能!否则我不会越狱!” “可他们……” “别说了,我不会放弃,你也别再提这事儿!”张云逸冷冷地说道,转手一把夺下紫妮娜手里本子,在本子接手的那一刹那,几页黄纸翻起,一个熟悉的名字闪现过去:“张云烈”张云逸同父异母的大哥! 夺过册子,张云逸起身离开了车厢,在这里再待下去也挺尴尬的。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转变了方向向东奔去,梦中不断浮现的大唐就要出现在面前了,他们一行人都很兴奋,甚至萧风铃每天上午都在和谐号的一号车厢里唱一段那催人入土的民谣。 与此同时,祭赛国内。萧龙士原本计划在张云逸他们出发后一个星期之内出发,可朝中出了一些乱子。他到灾区去探察民情,抗旱救灾占用了他二十多天的功夫。 当下手里边没有要紧的案子,他向皇帝汇报完灾情后便出发向大唐走去。作为一个从事捕头二十多年的人来说,萧龙士觉得大唐是最有可能出现舍利子的地方。 别的不说,就因为他已经去过了天竺,所以只剩下大唐这一个待搜索的国度。 另一边,赛汉城里离开了几支武装队伍。 孟买提扎在四天前带着自己所有的部下,将隆顺客栈以最低价卖给了旁边的邻居后撤退,他感觉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一定要离开这个血腥的地方。除了孟买提扎,城中还隐藏着其他三支砂贼团的部署,经过那一次隆顺客栈与威尔帕提赌场之间的打斗,他们觉得自己在这儿很多余很危险,所以逐一的离开了赛汉城。 那三支队伍连孟买提扎都不知道他们的存在,可见其隐藏的功力极深。 他们一走,城中最高兴地人自然是城主无疑。 第一百四十一章 赛汉城的痛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他有将近半个多月没出家门,一直在屋子里数各个砂贼团送来的钱,其中库鲁沙贼团是最大的一份儿。孟买提扎其实在暗地里也给他塞了些好处,不然那天他也不至于闭门不出,让凌霜被白金猎手追的到处跑。 这天,砂贼团之间的厮杀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星期,城主闲来无事与家人在庭院里赏雪,孩子们在院子里嬉闹着,雪球飞来飞去,场面好不热闹。 闲暇的时光很少,城主很珍惜每一次与家人的相处。今天下午他要去都护府复命,汇报一下这一个月来这里的情况。再有不到一个月就是汉人特有的大节日春节了,赛汉城内回乡过年的汉人肯定会增多,人一多了难免会出岔子,他想让上级多派一些卫兵过来。 忽然,大门被人用力的敲响:“邦!邦!邦!” 敲门者只敲门不说话,而且敲门声很急促,好像来者有急事。 如此这般,城主示意仆人开门,在大门打开门的那一刻,只见仆人的身体忽然一颤,后背出现一个带血的刀尖儿。 见状,城主立即起身跃起来在庭院过道上,背对着家人警惕地说道:“带孩子们回屋,我看看他们要干什么!” 说完,几位妇人将孩子们带回屋内。 说话间,来者走进院内,他们来者不善,个个身披棕黄色蓑衣。带头的男子是一个独眼龙,他身材高大,那只蒙着的眼罩下面带有几道疤痕,显然那几道疤痕是他独眼的原因。带头者越有三十五、六岁年纪,他长相凶恶,一头长发披散着,头上没有任何修饰。手里握着那一把刚才杀人的刀,缓步向城主走来。 在这里做城主的人都见过大世面,他毫不畏惧,抬手一指对他喝道:“看你们的装扮,是库鲁的人吧!现在离开,我不追究!别吓着我的老婆孩子了!” 话一说完,那男子点点头脸上出现一抹淫邪地微笑,他幽幽地说道:“对,你很聪明!我是库鲁头领手下的一个兵,前几天那些死在这儿的人也是,我就是想问一下!假如在这里的一个卖馕的摊位上,我给他钱,他会不会给我馕呢?” 问题有些稀奇古怪,城主不得不防,他一进来就要杀人,可见此人来此不善,没准儿他一个问题没回答好就会让全家老小陷入危险。 他平复了一下情绪,看着他凶恶地脸谨慎地说道:“那问题你得问卖馕的了,若是他不给你,当我也没办法!”话一出口,独眼男子忽然从部下手里夺过一把弓箭猛地一射,只听不远处:“噗!”地一声,一位正在扫地的仆人被一剑刺中了太阳穴,浑然倒地、当场死亡…… 如此这般,城主不禁打了个寒颤,看着他们不下百十号悍匪,他强装勇敢的喝道:“小子,你若是再敢欺我家中无人,本大人便不客气了!”这一句话惹怒了独眼男子,他抬手一箭射向了城主。城主眼疾手快,左右躲闪没被射到,但在独眼男子射箭的过程中他忽然一跃跳到城主面前,抬手一拳打在城主的额头上。 只听:“砰!”地一声,城主被他一拳打飞出去。 在不远处挣扎着爬起来,他看到自己的妻儿老小被他们从屋子里强拉硬拽出来。 独眼男子手里掐着她的女儿,她越有十六岁的年纪,长得白白净净。独眼男子见色起意,回头对趴在地上的城主喝道:“喂!你叫特勒买提对吧,你女儿张得不错嘛,不如让老子给她开苞,让她尝尝做女人的滋味吧!” 说着话,独眼男粗鲁地将那小姑娘上衣拔掉,小姑娘死命挣扎,抬手一把掌打在独眼男子脸上。如此这般,独眼男的兴趣更浓厚了,他抬手一拳打在姑娘后颈处,她应声瘫软下来。 这一幕就发生在城主特勒买提面前,他挣扎着爬起来想要制止着一切,却被几个悍匪踩在地上动弹不得。眼看着自己的女儿就要被他羞辱,特勒买提高声嘶吼道:“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放过我家人,放过他们!你想知道什么……” 显然,特勒买提是个识相的人。听他这么说,独眼男放在已经昏厥过去的小姑娘,回身走到他面前,抬手示意部下站到一边。特勒买提从地上坐起来,他一边揉着额头上的淤青,一边看着自己的妻儿,他们被几十个悍匪紧紧地抓着,甚至自己的大女儿险些被沙贼奸污了。 耳边传来独眼男的问题:“城主大人,几天前我家大小姐在这里失去了一个手臂以及她的丈夫!我们能确定的线索只有那么几条!请问,你知道哪些不为人知的事儿吗?” “啊?这……下官在那天没敢出门,也不知道一些细节啊!我……” “来啊,把他女儿轮奸致死!”独眼男子打断他的话说道,见他支支吾吾地,独眼男子异常恼火。 这下把他吓得立刻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嘴里高声说道:“别!别!别!放过我女儿,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那天有个穿盔甲的人突袭了你们的沙贼团,那应该是白金猎手,你要是想报仇就去找他吧,这一切与我无关啊,我只是一个没用的城主,你们大帮派之间的斗争,我不敢插……” 说到这儿,独眼男子忽然一把手攥住他的脖颈,他加大力气,把特勒买提脸色憋得涨红。独眼男恶狠狠地看着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罩,低声说道:“你看!这就是白金猎手给我留下的印记,我要是去找他,还用问你!我只想问你,要是我给了他钱,他不给我馕,怎么办?” 说罢,独眼男忽然放手,特勒买提趴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他的家人在一边看着,大声呼喊着他的名字。独眼男子最不喜骚乱,他回手示意部下们让他们闭嘴。 过了好一会儿,特勒买提缓缓地站起身来,对他施礼道:“大人,我不知道您是何意!但要是您这实力和脾气,你大可以抬手灭了那个摊位的老板,收钱不给馕吃,明显是找死!”说完,他回头看着自己的家人们,他们被一干沙贼按在地上,想呼救也叫不出来。 “说得好!”独眼男子突然笑道,这把特勒买提吓了一跳,他回头看着独眼男,眼神卑微,希望得到他的释放。可独眼男子脸上的笑容稍逊即逝,他抬手打了一个响指,几个部下从偏房中抬出来一箱子一箱子地金银财宝。 特勒买提一开始不明白怎么回事,一见到钱他立刻说道:“对!对!这些钱你们都可以拿走,拿走吧!给兄弟们打酒喝!” 话一出口,独眼男子回手就是一巴掌。“啪!”地一声巨响,特勒买提被扇的头晕脑胀,他嘴里喷出一口淤血,脸上留下一个巨大的红手印。他把事想地太简单了,这些人显然不是来拿钱的。拿钱的也不必费这么来折磨他,抬钱走就是了。 等他稍稍恢复了一些,独眼男一把抓起他的下巴,用力捏着,坏笑道:“你这小子也知道这个道理啊,换句话说!我家大小姐给了你很多钱,让你在那天出面帮她一把,可你呢!你出面了吗?没有!你收钱了吗?收了!你就是你口中的那个……那怎么说来着?” 身后一位部下赶紧接话道:“收钱不给馕吃,明显是找死!” “哎!对咯!小子,抓一把金银财宝拿去玩儿,我就喜欢记性好的部下!”独眼男子回头对那青年啊笑道,这笑容很纯粹,是对于部下的肯定。 回过头来,独眼男脸上的笑容骤然消逝,咂舌道:“你收钱不做事!现在大小姐的一条胳膊没了,孟买提扎那混蛋也跑了,紫妮娜向来不好找!白金猎手嘛……我还是不想去惹他!你说,这胳膊的债,是不是你来付,是不是你家人来付?” “不……我一个人……咳!咳!来承担所有的责任,钱是我收的,要死也得是我去死!”特勒买提咳嗽着说道,嘴角的淤血不断留下,与口水混合在了一起。独眼男子实力强悍,一拳加一巴掌就让他的半条命没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初涉大唐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此时,特勒买提地家人在不远处看着,他们高呼着,不想要特勒买提死去,有人高喊着自己愿意替他去死,替他当牛做马都可以…… 听着耳边那让人心碎的话语,特勒买提的肠子都要悔青了,他原计划将那些钱上下打点一下自己就能升职离开这个动乱的古城,却不想就差一步,下午就可以出发了,这帮人现在就到了。这一切看似是巧合,却都是命运的安排。 特勒买提表示要一人做事一人当,独眼男看他是个扛事儿的汉子,答应了他的请求。 用麻绳勒死了特勒买提之后,独眼男子将他的家人释放,让他们尽快离开这个古城里。他们一走,独眼男子将整个城主府上所以的金银细软、值钱地东西全部抬走。他们是沙贼,原则是每一个行动都不能扑空,哪怕是去饭馆里洗盘子赚钱,回去也得说是自己抢的,独眼男就是从洗盘子一直走到了现在。 他曾经不是沙贼,只因为在前年被白金猎手打败后瞎了一只眼,他寻求庇护才来到库鲁帐下,现在算起来有三年了,他实力强悍,现已经是沙贼团中不可或缺的黑衣人之一。 当天下午,离城十里的草原上又发生了一起血案,十几个妇孺被杀,不用猜也能知道是谁干的,那人不会给自己留后患。 天宝年间,大唐国力昌盛,大有东方巨人之称,很多临近的小国对其俯首陈臣,当然祭赛国便是其一。两国交往密切,以至于会出现像“张云逸、白显峰”这样姓着汉人姓氏的西域人。他们可是纯西域人,与萧风铃这个混血不同。萧风铃太爷爷是汉族,娶了一个西域的姑娘便开始在祭赛国安家落户。长久下来,他们的生活习惯已经融入了祭赛国。到萧风铃这一辈儿,她已经是一个正宗的西域人。 从小到大萧风铃一直憧憬着自己能亲自来一趟大唐,小时候总是缠着兄长要他带自己去周游世界。 萧龙士见她年幼,便没有带她。后来萧风铃逐渐长大,大大咧咧地性格越来越明显,萧龙士处于对她的安危着想,没敢让她出门。要不是张云逸越狱那次,没准儿萧风铃现在依旧在六扇门里默默地做文职呢。 现在她自己来到了大唐,一路上的舟车劳顿被她抛在脑后,看到那些古朴的建筑以及熙熙攘攘的街道,萧风铃这才明白一句话:“不到长城非好汉!”原来要挤过这么多人的集市是那么的不容易,可跟在沙漠上旅行可是截然不同。这里几乎是三里一郭、五里一城,只要有水源的地方,到处可见耕地,偶尔在地头儿闲逛的人们。 现在是冬天,进入了农闲的时候,家家户户都在屋子里避寒。 那瓦房里冒出一层层的浓烟就可以看得出来屋子里有多暖和,也只有一些苦劳力依旧在码头做工,为了赚钱养家,他们顶着寒冬的酷寒,穿着淡薄的衣服在码头装卸货物。 车队经过近半个月的旅行,来到了大唐的幽州,这里较为靠北,与突厥临近,所以当地的人民非常谨慎外来人。每到一个地方,张云逸他们就要向他们解释自己是祭赛国人,而且让萧风铃这个半个汉人来做代表,好不容易才能让他们放下戒备的心。所以在开会的时候张云逸常说:“我们以后不要对他们讲自己是北方下来的,咱们就是从祭赛国来的,只不过饶了一个大圈。” 旅行了那么久,他们终于来到了幽州这个富饶的地域,这里物产丰富,而且当地民风淳朴,适合在这里展开工作。张云逸决定暂住于此地,然后开始一点点儿的搜集关于舍利子的情报。 他们在幽州东侧找了一个相对安逸的小城,张云逸花钱租下一个小庭院。院子里有七八间屋子,刚好够他们居住。 来到庭院的时候是正午时分,大家开始了匆忙地打扫,希望在晚上之前把一切都安顿好,然后就可以好生的休息了。这个庭院的房东是一个身材矮小的胖妇人,她越有五十岁左右的年纪,说起话来脸上总是挂着笑颜,一看便是常混迹于市井的人,笑里藏刀。 张云逸跟她租了三个月的房子,要交租金五两银子以及十两的押金。张云逸他们有的是别人的钱,不在乎这么点儿租金。另外张云逸多给了那妇人三两,示意她没事儿不要来打搅他们,也不要将他们的身份逢人就说。他们是来这里办案的,不是观光的。 胖妇人聪明的很,一看张云逸这么有钱而且器宇不凡,定是个江湖游侠,这样的人她可惹不起,做好她该做的就行了。 有了房东一家的帮助,原本乱糟糟的庭院在一个多时辰后边的利索多了。剩下的一些小活儿张云逸他们自己就可以做,紫妮娜笑着送走了房东妇人。忙活完之后天已经有些暗了,这里明显要比草原上暖和许多,而且天色黑的较晚。他们一开始想着肯定是要举着火把收拾屋子了,现在看来!吃罢饭再收拾也不迟。 在草原上的不敢把手露出来,在这里甚至可以穿一件大衣在院子里走动也不觉着冷。 屋子有八间,茅房两个、厨房两个,想必这里原来是居住了两户人家。 最大的那一件屋子分配给了张云逸,那儿即是他的住处也是大家开会议事的地方。他们在里面试了试隔音效果,感觉还不错。其他的屋子依次分给了他们几人,追风的住处距离大门最近,有个风吹草动他可以立即察觉然后上报给他们。 此时,收拾好屋子的几人来到张云逸的屋子里议事,由于来的匆忙,他们也没有带着食材。追风跑腿儿去镇上买了些饭菜,回来的时候饭菜还有些温度,他们一边吃着一边商议着如何展开工作。 沐丝是个顶级吃货,她在饭桌上只顾着埋头痛吃,从不发言。萧风铃比她稍好一些,在人前她还是保持着大家闺秀的风范,不至于端起来碗往嘴里倒…… 紫妮娜更加讲究了,她细嚼慢咽地,也不怕自己喜欢的菜被人抢光了。张云逸不时地提醒他们要万事小心,这里的晚饭是买的,以后只要是入口的东西必须要自己做。有了上次莎岚的事件,他变得紧张兮兮。 饭桌上,白显峰放下碗筷擦了擦嘴,对他们说道:“这座城不大不小,居住着差不多有两万的人口。城郊有一个寺庙,我们明天可以去看看,顺便多了解一下佛教的事!要是能碰到少林高手,我愿意跟他们切磋一二!” “快别发浪了,大事要紧!”张云逸没好气地说道,抬手给紫妮娜夹了块肉继续说道:“我已经联系了高昌乐以及我在唐认识的老朋友们,他们会定期的给我写信!到时候家里必须留一个人,你们说谁留在家里呢?”言语间潜移默化的把大家说成了一家人,这里成为了他们暂时的家。 为了体现家长的博爱,张云逸抬手给萧风铃夹菜,虽然那只是一块生姜,但萧风铃依旧硬着头皮吃了下去,并且指着张云逸和善地说道:“张公子,你对我这么好!我怎么感谢你呢,不如我明天给你煮早饭吧,必须要吃干净哦!” “啊?我……我还是吃我的姜吧!”说完,张云逸立刻给自己夹了块姜。 第一百四十三章 白大个儿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我行吗?以后我留在这里做后援,你们去搜集情报,他们的来信我来告诉你们!”紫妮娜忽然对张云逸说道,他们几人面面相视,紫妮娜实力强悍,理应走在最前线的,收信这样的小事交给追风去做就好。 他刚想要拒绝,又听紫妮娜继续说道:“怎么你还信不过我啊!我可不是要做单纯地收信员,我要做张公子你坚强的后援,就像是纳馨一样,可以吗?”她时常发现张云逸在偷偷写信,有次趁他不再车厢时偷瞄了一眼,发现那些信件大都是写给纳馨的,可见纳馨在张云逸心中的地位极高,可谓是他最坚强的后盾! 听她这么说,张云逸猜想她已经发觉了自己在跟纳馨写私信。虽然信件的内容基本上都是关于陆家一案的,但紫妮娜毕竟是个思维敏感的女人。总是这么偷摸地进行也不好,干脆!让她好好了解一下自己在跟纳馨平时说些什么。张云逸点点头答应了,他是车队队长,他没有意见那其他人都没有意见。 这样一来,调查人员必须分组。白显峰与萧风铃绝对不能分成一组,而且白显峰在张云逸面前总是有压力,显得非常不自信。没办法,张云逸只好与萧风铃分成一组,再次变成了那个兵与匪的奇怪小队。 第二天一早,两支小队出发到街上各种打探。 说是打探舍利子的消息,其实他们大都在逛街闲聊。张云逸全然变成了萧风铃的向导,萧风铃也不客气,遇到不知道就问,张云逸不说她便开始烦他。耐不住她的大小姐脾气,张云逸只好和盘托出。辛好自己身后还跟着追风,不然自己全然变成一个拎包的伙计了…… 而另一边,白先锋抓好这个大好机会不断地献殷勤,沐丝是第一次来大唐,对一切事物都抱有强烈的好奇心与好感。借着给她讲解的功夫,白显峰将两人的关系更拉近了一步。 沐丝喜欢丝绸,白先锋领她到小城里最大的缎庄做衣服,说要给她量身定做一身旗袍。沐丝曾在画上见过旗袍,那可是把女子的身段气韵展现地淋漓尽致,那是春秋天穿的衣服。现在是寒冬腊月,沐丝不想破费,于是便停在缎庄门口对白先锋摇头道:“算了吧,我现在也不缺衣服穿,何必要定做一身当下不能穿的旗袍呢,白大哥你别破费了!” “白大哥!”这个称呼让白显峰心头一暖,前几天她可是一口一个“白大个儿!”的叫着,虽然听起来差不多,可这寓意可是差远了。 白显峰今天铁了心了要给沐丝买一身旗袍,而且得是这缎庄里最上档次地!想着他便摆摆手表示无所谓,拉起沐丝地手就往里走。 推开大门,迎面走来一位长相甜美的小姑娘,她就是穿着一身旗袍,走起路来婀娜多姿,要多女人有多女人。但她非常识相,一看白显峰这高大男子背后还有一姑娘,两人挽着手腕想必是一对儿。小姑娘端正了身姿,用一口流利的汉语对他们施礼道:“这位大人,这位夫人!你们需要……” “唉……别!我不是他夫人,你认错了!”沐丝立刻打断她的话说道,随手挣脱了白显峰的手。 如此,白显峰脸上有些挂不住,苦笑着点点头。那姑娘会意,一看便知道这是男的给女的挑衣服献殷勤来了,她莞尔一笑,聪明地说道:“无妨,早晚都会是一家人的!来吧,请这边走!”说着话,姑娘走在人前,失意他们跟上。这次她的走姿不再花枝招展,端正地很。 白显峰两人跟在身后,两双眼睛不断地打量着货架上展示的各种旗袍,沐丝不时地发出惊呼。 白显峰看着她的表情,显然那目光已经出卖了她的心,她铁定是喜欢,而且是非常喜欢。很快他们便在店里选了几件看起来不错地精品,沐丝去里屋量尺寸,白显峰闲来无事在店里闲逛着。 忽然,几个身穿黑衣的男子护着一对男女走进店里,迎接他们的刚才那位姑娘脸上好似闪过一抹惧意,她点头哈腰地迎着他们,向楼上走去了。 从那姑娘的表情可以看出来,那对男女不是普通人,正当他想着跟上去看看究竟时。张云逸的声音出现在附近:“什么呀这是,不好看!你还是再换一件吧!” “还要换啊,你到底看中了没有啊,到底给不给我买啊!求求你了,就给我买四件,就四件!” “换!换!这不好看!” “哎呀,我会还你钱的啦,你就先借我点儿!” 张云逸的声音里夹杂着萧风铃的声音,两人都是用的祭赛语,白显峰听的真真切切。好像是萧风铃想买旗袍却没钱,张云逸不太乐意把钱借给她。听到这儿,白显峰顺着声音的方向走过去,果不其然,两人确实在隔壁的衣帽间里,而且萧风铃依旧在来回挑选着衣服,张云逸在一边看着。 “嘿!你们怎么在这儿!”白显峰忽然对他们说道,这把张云逸吓得从软凳上站起来,萧风铃尖叫一身赶紧回头,这又把张云逸吓一跳。 平定了一下心情,张云逸喘着粗气说道:“你们啊,要跟你们继续合作,我肯定得被你们一惊一乍地吓死!”说着话便没好气地指着他们,白显峰还是那副样子,不好意思地抬手挠挠头,萧风铃对张云逸吐了吐舌头,继续挑选自己喜欢的旗袍。 白显峰看着正在忙碌的萧风铃,对张云逸坏笑几声,轻声说道:“够厉害啊三哥,这小姑娘你也搞到手了!萧龙士的妹妹,你够有胆量啊!”话一说完,张云逸还没组织好语言反驳他,就听到正在挑旗袍的萧风铃没好气地说道:“我都听到了啊,你这个傻大个子,怪不得沐丝姐天天喊你白大个儿,你真是白长这么大个儿了!” “你……” “我什么我!你小子也不好好看看,我能看上这小子张云逸?刚才是他非要拉我进来,让我试试旗袍,他好给紫妮娜姐买几件!因为我们身材很相似嘛……”说着话,萧风铃又拿起两身旗袍放在身前比划着,看着它们眼里放出亮光,继续说道:“不过这个还挺不错的,我就让他给我买几件,这小子抠门!真是让我气不过!” “喂!你的钱呢,你家里两位前辈可是当朝权臣,穷的连个旗袍也买不起吗?”张云逸毫不示弱地说道,说好了顺便送她一身,结果她乱加筹码,要四件!而且是最贵的那几种,真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早知道就让紫妮娜亲自来看了! “切,我的钱……还不想用呢!”萧风铃没底气地说道,她的钱包早已经是空空如也了,当时查出来莎岚是奸细,张云逸他们要她走,萧风铃前去送她,然后将这次出来带的所有积蓄都给了她做盘缠,莎岚是个弱女子,正儿八经的弱女子,没有钱她根本活不下去,萧风铃处于一片好心全给了她。现在萧风铃不想让张云逸他们知道,省的他再嘲笑自己太傻太天真。 这一段时间她全靠着紫妮娜“救济”过活,这华丽的旗袍是铁定买不起的。 两人争执不下,白显峰故意岔开话题,看着张云逸笑道:“我知道你跟紫妮娜卿卿我我的,一定有过那个什么!你也知道她的身材,可你怎么确定萧小姐的身材与她一致呢,这是个让人反思的问题啊!”话一说完,张云逸立刻明白了他肚子里的坏水,张云逸起身抬腿一踢,白显峰忽然躲开,听张云逸喝道:“我直接告诉你吧,你真是让我烦死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衣店遇麻烦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一看张云逸被问住了,萧风铃出于对旗袍的渴望,帮话道:“对,你这傻大个儿添什么乱!一样就是一样,张公子偷看过我洗澡不行吗,关你什么事,傻大个子一边呆着去!” 语毕,白显峰顿时愣住了。这下张云逸更加恼怒了,他猛地回头瞪着萧风铃,喝道:“谁稀罕看你啊,就你这样,也就蓝……烂了眼睛的人才会看上你!”一句话险些说中了萧风铃的痛处,他知道萧风铃是在跟他故意开玩笑,所以也不敢揭她伤疤。 一时间,两人在屋子里斗起嘴来,白显峰在一边看着,他谁也不帮。这样的一幕他已经习惯了,两个人啊,不是冤家不聚头! 忽然,隔壁试衣间里传来一阵打斗声,只听:“哐!”地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大力踹倒了,紧接着传来沐丝的声音,这让白显峰霎时怒血冲头,他转身冲出屋子。张云逸两人也听到了这个声响,两人更加直接,从墙头一跃而过来到那间试衣服的屋子,他们刚一落地,立刻有三名身穿黑色大衣的男子围住。 见状,张云逸抬手一把抓起其中一人的脖颈,用力一扭只听:“咔啪!”一声,那人应声倒地,其他两人见状向后倒退一步。 这时,白显峰冲进屋子一看沐丝就趴在地上,而且嘴里溢出一丝淤血,腹部有几个官靴的脚印,这几个黑衣人都是穿着官靴,而且屋子里那个刚才见过的男人也在,且他穿着一样的官靴。见状,白显峰怒火中烧,起身抬手对那男子一拳挥去,那男子也注意到了冲进屋内的他,眼看着他的拳头袭来,他不紧不慢地躲过攻击,抬手一把攥住了白显峰的手腕,向内猛地一弯。只听:“啪”地一声脆响,有着千斤之力的白显峰被他如此轻易地错位了手腕,可见此人实力不凡。 见状,张云逸纵身一跃当在他们之间,双手握着他们的手,硬生生地把两人拉开。回头先对那男子施礼道:“这位兄台莫怪,我家兄弟性子急,冒犯了!还望海涵。” 说着话便失意白显峰退后,这里不是他们的地盘,尽量不要招惹是非,况且这男子的实力深不可测。很明显是他们动手打了沐丝,而且该男子并没有要道歉的意思。再看那男子身后那一位美艳妇人,那凌厉的眼神,恶狠狠地看着沐丝,好像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矛盾。 通过店主人的解释,是沐丝看上了一件旗袍,恰好这件旗袍是这位小姐先前定下的。沐丝非要买走,所以两人就吵了起来,后来就打了起来。听上去挺简单,但张云逸觉得这没那么简单。沐丝在其身后愤愤不平的喘着粗气,指着那妇人说道:“三哥,这不是的!店家一开始说这旗袍五十两银子,我可以买走!后来这贱人……” “注意你的言辞,臭婊子!”那男子忽然冲过来打断了沐丝的话,张云逸抬手一把挡住了他,脸上依旧是一脸和善。看着那男子的模样,那是一个典型的汉人,脸颊有些消瘦,三十岁左右的样子,浓黑色的眉毛,高挺的鼻梁上有一道紫色的胎记,看起来非常有特点。他气息厚重,实力强悍。张云逸不敢贸然与他动手,所以便和善地制止了他。 被张云逸、白显峰他们护着,沐丝继续气愤地说道:“那女人非说是她定下的,其实她身材有点儿胖,穿那个并不合适!那不可能是她定做的,这店里的老板不敢惹他们,就非说是她定下的!不然让她试穿一下啊,看看合不合身!” 语毕,那妇人冷哼一声,指着沐丝骂道:“你这西域的小贱人瞎说……” “喂!注意你的言辞,肥婆!”张云逸忽然怒道,眼中闪过几丝杀气。说他自己人他可以暂时容忍,这女人话锋直指自己故乡,张云逸很不开心,硬是骂她肥婆。 事情简单明了,他们就是想借着地头蛇的名头来欺负外来者。张云逸来此有要事,不想与他们有太多的瓜葛,在店主极力的调解下,那件沐丝看上的旗袍给了他们。 沐丝的伤他们也不在意,张云逸扭断了他们其中一人的脖颈,在这方面他们不算亏。之后,那妇人拿着喜欢的衣服满心欢喜的离开了,紫鼻子男子在临走时回头瞥了张云逸一眼,低声说道:“下次不要再让我看到你,记住!我女人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 “呵呵!那敢问兄台名讳啊,改日登门拜访可好?”张云逸故作卑微地说道,拜访是假,砸了他们家门才是有可能的。 “魔人帮,叶青!”男子背对着他说道,之后扬长而去。汉人的帮派众多,张云逸也不知道魔人帮是什么,但他谨慎的态度是正确地,毕竟这里不是他们的地盘,能忍则忍。之后,店家见张云逸这边受了委屈,他赶紧向他们赔不是,然后白送了十几件旗袍。店家是个聪明人,敢跟叶青对着干的人没有几个,张云逸铁定是个外来的强龙。 一个不开心的上午就这么过去了,他们没了再调查下去的兴趣,五人一起回到家中。 此时,紫妮娜正在家里忙活着,好不容易得来的清闲,她要亲自下厨,给大家做一顿丰盛的午餐。可当他们灰头土脸的回来时,紫妮娜的兴致下降了几分。只见沐丝脸上有几块淤青,白显峰的手腕包裹着白布,一看就是与人打斗打输了结果。张云逸抬手示意她不要过问,直接坐在饭桌旁自顾自地开始用饭。 萧风铃虽然“买”下了旗袍,可她却没兴趣去试试看,坐在张云逸对面端起碗筷无声地吃着。白显峰也是如此,追风本来就不说话,现在更是低着头。沐丝说自己有些不舒服,不想吃东西,要回房休息了。这时,张云逸忽然放下碗筷,看着她的眼睛,幽幽的说道:“这点儿委屈,不算什么!我们会找回来的,相信我们!” 沐丝不经常出外勤,平时外勤遇到的都是些小毛贼,随便几下就解决了。没成想今天碰到一块硬石头,撞得头破血流。她目光中有几丝气愤也有几丝对张云逸的不满,明明张云逸的实力可以与他们一战,可他却选择忍了,这可不是他张三哥的作风。沐丝定在原地,努力使自己看起来没什么,对张云逸摇摇头说道:“不妨事,我只是不想吃东西!你还要硬塞给我吗?” “喂你吃午饭?你想的美,不吃就回屋休息吧,别往心里去!”张云逸淡笑道,他的笑容可以感染很多人,今天却没能感染到沐丝。她皮笑肉不笑地敷衍了张云逸一下,回身往自己房里走去。她这一走,白显峰也没有兴致,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放,扭头看着门外。 深冬腊月,院子里枯黄一片,虽然每天都会清扫院子,可那些杂草的枯叶仿佛永远也扫不干净。只要微风一吹,满院子里都是杂草碎屑,看起来无尽地凄凉,不像是有人居住的院落。紫妮娜看着他们一个个心不在焉的样子,她已经猜到了些许端倪。张云逸不愿让她过问,肯定是怕掀起了沐丝不好的回忆。 为了击破尴尬的局面,紫妮娜强装言笑,不断地给他们夹菜,示意他们快吃。张云逸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努力吃着,耳边传来紫妮娜的声音:“今天你们刚一出门便有一只信鸽落在我们墙头上,我抓住它打开木简一看,里面有一张小纸条。”说完,张云逸猛地抬起头看着她,其他人也是如此,总算是找到了打破尴尬的事。 第一百四十五章 大唐局势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看着他们好奇的眼睛,紫妮娜不紧不慢地拿出信纸,轻声读到:“云逸,我通过多方了解!你们的阴阳丸可以解开,但需要找到一个人!恰好那个人就是幽州。她是一个女的,年纪与我们相仿,只是脾气有些古怪,好像是不食人间烟火!我也没有见过她,都是听人说的!她是极寒之体,只要能得到她的帮助,你们的阴阳丸便有救了!她是家里的大小姐,庄园名叫‘善居革’现在幽州东南侧,你们最好一边问路一边过去,家主姓冷,别忘了尊称人家!纳馨敬上,祝兄好运!” 读完,张云逸陷入一片沉思。萧风铃拿过来书信看了几眼,那个冷家在哪儿,大小姐又是谁?一句幽州东南侧,那地方大了去了,怎么找?一个个疑问浮现在萧风铃两人心头。 张云逸沉思了许久,决定去看一眼,死马当成活马医了,也不是什么危险的去处。想到这儿,他立即起身说道:“紫妮娜你在家里照顾好沐丝,显峰你帮着她打下手!记住,只要我们没有回来,你们不要随意走动,我怕那个什么魔人帮找麻烦!” 说完,紫妮娜、白显峰两人点点头。张云逸回头看着萧风铃,低声说道:“你去收拾一下行李,我们即刻出发!追风赶车,具体位置我们到路上了再问,快去准备吧!” “可我们不是要找舍利子吗,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找不到舍利子我们顶多挨批,找不到解药!我们俩都完了……”张云逸打断她的话说道。 说走就走,不做任何停留。 张云逸两人迅速收拾好行李,追风驾驶着云逸号,三人向未知地“善居阁”驶去。一路上他们逢人就问,还好这个善居阁不是什么小地方,有很多人都知道它的存在,而且有好心的长者给他们绘制了一份地图,只要按照地图上的指示走,不出明天正午就能到达。 追风是个驾车的好手,在路上狂奔的时候车子跑得又快又稳,几百里的路途用了四个时辰便走到了。当他们走进那座城时已经是深夜,他们只好先在城边停靠过夜,准备明天正午再去拜访。 此时,车厢里张云逸正在和萧风铃商议着明天的对策,他们与善居阁素不相识,要怎样才能得到他们大小姐的帮助呢,这是个头疼的问题。用钱显得低俗,而且听他们说善居阁是这附近最大的宅院,而且几乎垄断了附近的药材的生意,那家底厚的吓人,他们这点儿小钱人家肯定瞧不上;用硬的更是不妥,就算他们打不过二人,想必也不会真心诚意帮助他们。 实话实说是最好的选择,只能奢望他们不要嘲笑两人,能帮则帮。张云逸决定现在城里小住一段时间,多从各个方面了解一下冷家家主的兴趣爱好,然后从他的软肋下手,这样他们的成功率会更高。萧风铃不是个善于作计划的人,她听从张云逸的办法,现在城里小住一段时间再作打算。 次日清晨,一行三人走进繁华的小城里,通过问路,他们很快来到一个五层的药房门前,这里就是信上所指的地方,门头上挂着“善居阁”的牌匾。这次找到这儿没费多大的力气,萧风铃一看是这儿便要抬腿进去,这时,张云逸忽然一把拉住她,对其轻声说道:“知己知彼!先不要贸然叨扰人家,先在对面的客栈住下来再说。 萧风铃点点头,三人到附近的客栈暂住下来。他们选择在客栈最高层第三楼居住,这里虽说房钱贵了一些,但却是视野开阔,从窗台往下看,附近一公里以内的亭台楼阁尽收眼底,在闲暇时也可以好好欣赏一下大唐的繁茂昌盛。 此时,萧风铃趴在窗台上看着窗外的那一条条泵流不息的街道,就算是祭赛国的都城也没有这里热闹,耳边不断地传来街道上小贩们的叫卖声,有些稀罕东西她听都没听说过,可惜她现在身无分文,想买又不想去求张云逸。他们二人的客房是紧挨着的,张云逸与追风同居一室,收拾好了行李,追风下楼到后院去照看马匹,张云逸闲来无事溜达进了萧风铃的客房里。 经过大半年的相处,两人的关系得到了不小的缓和,张云逸走进屋内后毫不客气地躺在萧风铃的床上,萧风铃用余光看到后也不说什么,她继续看着窗外的风景,自言自语道:“哎!什么时候祭赛国也能有这般昌盛繁华,不再做大唐的小跟班呢?”她有感而发,大唐与祭赛国相差甚远,这大唐的街上根本找不到一个乞丐,而且人与人之间永远都是笑脸,百姓安居乐业,连府衙上也是半天见不到一个人去报案。 地方越富,那货物就越便宜。大唐销售的一些丝织品要比祭赛国里便宜三分,而且质量很高,经久耐穿不褪色。这就是大唐屹立于东方大陆而不倒的原因,虽然他们在西域那边与大食常有冲突,但国内的人依旧是安定地生活着,这样的一幕实属不易。在大唐国内,随便找一户人家说自己饿了想要讨口饭吃,他们一定会给你些粮食,因为他们不缺吃的。单单能做到这一点,就能看出来国君的才干。 两人谈到了唐玄宗李隆基,萧风铃可是对他满含敬畏之情,而张云逸却不以为然。他的朋友高仙芝在朝为官,时而与他书信时会提及一些政治上的见解。通过了解,张云逸知道了大唐盛世背后的危机,唐明皇励精图治,将大唐推向了顶峰,甚至是整个世界的最高点。可他本人喜好玩耍,又善于各种乐器,宠爱杨玉环,现在时常不理朝政,让外戚去管理,这样很容易出岔子。 张云逸提到这一点,萧风铃将信将疑的点点头,确实听到一些风声,说是唐明皇宠幸外族大将安禄山,甚至把他当做自己干儿子。那安禄山也是荒唐,居然把唐明皇将他收为干儿子的那一天作为了自己的生日,想来便是可笑至极。 说起安禄山,张云逸一下子有了兴趣,他坐起身来示意萧风铃关上窗户,自己走到门后关上房门,用祭赛语对萧风铃轻声说道:“你知道吗,杨玉环杨贵妃曾给安禄山洗澡!而且是陪他共浴,真是荒唐至极啊!你说唐明皇是不是老糊涂了?”说完,萧风铃赶紧摆摆手示意他别乱讲,这里可是大唐境内,在祭赛国可以大肆闲谈唐明皇的家事,这里可就不一样了。 萧风铃谨慎地看了看门口,四下无人,她回头对张云逸轻声说道:“别乱讲,万一谁听懂了我们的话,我们可就危险了!” “哎!没事儿,反正我们一直处于危险的境地!你说唐明皇为什么会对自己贵妃给安禄山那粗人洗澡地事置之不理呢?”张云逸反问道,他有自己的答案,想听一下萧风铃的见解。萧风铃与紫妮娜她们不同,她有自己的报复,只是不得志而已。 听他想知道自己是怎么猜的,萧风铃清了清喉咙,低声说道:“你算是问对人了,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你想想看啊,安禄山是胡人,大唐现在最有力的对手就是突厥人,讨好安禄山,让他去跟突厥人去周旋,那不就能守住整个北方了吗?”说着话,张云逸满意的点点头,他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其实唐明皇聪明的很,是故意装糊涂的。而安禄山只是他放在北方的一条“看门狗”,很彪悍的一只看门狗。 第一百四十六章 高傲的冷家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时而在善居阁门前徘徊,偶尔张云逸也会去冷家的庄园附近走动,与庄园门口的卫兵交谈,时间一长,他们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有了他们的帮助,张云逸的计划事半功倍,听他们说家主是个早年做药材生意发家的人,虽家财万贯妻妾成群但只生养了一个闺女,而且此女性情冰冷,除了与自己最亲近的爹娘、贴身丫鬟交谈之外,别的没见她与谁说过话。 得到这个消息后,张云逸一下子犯了难。一个不好交流的人怎能帮助他们呢,纳馨这丫头没搞错吧。 从卫兵嘴里还知道,冷家大小姐名曰:“冷凝”长得像画儿里的人一样,只不过身子骨不好,长得有些偏瘦。在大唐这个以丰胰为美的国度里,冷小姐只能算是个另类美人。家里时常有人前来提亲,尤其是这几年她上头之后,求亲的人更多了。卫兵说张云逸长得也算是一表人才,又是友好邦外,他们劝张云逸快些提亲,免得错失了姻缘。 显然,他们把张云逸当成了准备上门提亲的外族小伙子了,张云逸对此苦笑连连,说自己已有婚配,只是想拜访冷家家主,让他卖给自己一些珍馐药材,便宜一些。 一连等了这么多天,他们两人没见到冷家家主出门,真想不通一个每天不出门的人居然也可以垄断附近的药材生意,那他们肯定会有过人之处。 萧风铃已经等不及了,她决定今天上午去拜访冷家,若是他们答应了那就好说,若是不答应。那他们就只好打道回府,再作打算了。 由于不知道冷家家主喜好什么,索性张云逸便在街上随意购置了一些无关紧要的礼品。冷家有的是钱,不会因为你送的礼物贵重而高看你一眼,拿着礼物去总比两个肩膀盯着个脑袋去要体面一些。 门口的卫兵对张云逸已经很熟了,一看他骑马带着一位陌生的俊美女子以及一个少年过来,他们立即放行,那个跑得快去大堂里通告,稍稍年长的那位卫兵带着张云逸他们走进去。 一路上他们没话找话,想起什么说什么,萧风铃不认识他们,她欣赏着这座标准的中式庭院,迎面是一座流水的假山,假山建立在一汪活泉上方,流水顺着“山”涧留下,形成一条条狭窄的瀑布。海漫的院子,青砖瓦房围成一个个独立的宅院,主楼有上下四层,门前载着两颗常青树,走廊两边是月季,一侧的水塘里结上一层坚冰,鱼儿不时地游过。这若是盛夏,莲花开放,定是一幅秀美的画卷。 走到内院,卫兵退下,两个丫鬟带着他们走进院子,追风在其身后拎着礼品,张云逸不时的整理着装,看起来他好似真是来求亲的人。在走过一条过道时,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他面前,与他们擦肩而过。那人就是前几天在旗袍店里碰到的那个地头蛇叶青,他好似没有注意到张云逸,面无表情地走过张云逸他们身边,身后带着四个身穿黑色大衣的部下。 忽然,他回头看了一眼萧风铃,毕竟美女在哪儿都会受到关注地。那人轻笑一声,扭头离开。 张云逸一眼就认出了他,那个紫色鼻子的男人,他那样的一个人会出现在这里,这让张云逸不免地有了怀疑,这个冷家到底是怎么做生意地。 此时,收到通报的冷家家主正坐与大厅之上,听说有外族小伙子来拜访自己,他非常高兴。冷家家主是一个热情好客的人,尤其是喜欢与外地人交朋友。这对于一个做生意的人很重要,人缘广做什么都好做。 眼看着张云逸几人走进大厅内,冷家家主顿时从椅子上站起来,张云逸第一时间注意到了他,那是一个中等身高,有些干瘦的男子,要不是因为他穿着华丽,张云逸还真看不出来眼前的干瘦老倌儿就是垄断幽州药材生意的冷家家主。 此人面相和蔼,颧骨因为瘦而显得非常明显。脸上挂着一抹淡笑,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缝。 第一次见面就对张云逸报以微笑,这让张云逸更加怀疑,他谨慎地抬手施礼说道:“鄙人名叫张云逸,祭赛国人!你知道的前辈,很多祭赛国人都姓了汉人的姓氏!”说完,萧风铃低头介绍自己,追风赶紧把礼品放到一边。冷家家主走近将他扶起来,抬头看着他眼镜,目光中闪过几丝异样的目光,对其笑道:“姓了汉姓好啊,名字方便!容易记住,让人形象深刻!” 几人寒暄了几句,冷家家主将他们让在一边的靠椅上。冷家家主今年不到五十,全名冷蓦然,是这座城里最有威望、有势力的大买卖人,连知州大人也会对他谦让三分。 张云逸不喜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对冷蓦然谦卑地说道:“我听人说,冷前辈医术精湛,技艺高超!故从祭赛国一路赶来,想求冷前辈救命,解救我俩身上的一种药丸,不知您可否一帮啊!拜托了!” 说着话,张云逸、萧风铃两人起身又要施礼。见状,冷蓦然立刻起身将他们扶好,他是一个乐于助人的老倌,虽然家底有钱,但却不是个势利眼,对病人一视同仁,更何况是从千里之外的祭赛国赶过来的外族人。他轻声问道:“不知后生你被下了什么药,可有什么症状啊?” 一看有戏,张云逸心头一喜,立刻说道:“是阴阳丸,前辈可否听说过!” “阴阳丸“这三个字把冷蓦然吓得忽然先后爆退三步,倒吸一口凉气。他忽然的举动让张云逸他俩愣了一下,两人刚要发问,却见他抬手一指,脸颊蒙上一层冰霜,刚才热情的笑容荡然无存,对他俩说道:“你们走吧,阴阳丸老夫治不了,也不会治!恕我无能为力!”说罢,冷蓦然回头便要离开,几个家丁拎起来他们送的礼物就往外送。 这时,张云逸看出了些端倪,抬手一把攥住冷蓦然的手腕,硬生生地问道:“前辈你怎么了?紧张什么,阴阳丸是我们吃了,又不是你的错?你不会就是阴阳丸的制造者吧?”张云逸咄咄逼人,一股股怒气涌上心头。冷蓦然听着他莫名其妙地话,抬手一把打落的手腕,眼睛盯着他的眼睛,目光中闪过几丝怒意,对其喝道:“无知后生,我若是能造出阴阳丸,何必屈居于幽州中!你们的病,我治不了!怎么,你还想把我杀了不成?” 大厅里的气氛因为两人的对话而紧张下来,大家面面相视,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张云逸不在威逼,他缓缓地向后退了几步,抬手鞠了一躬,谦卑地说道:“不好意思,刚才晚辈多有得罪,望前辈不要在意,我们这就走!这就走!”说完,张云逸转身离开,萧风铃一脸迷茫地看着他俩,片刻后追张云逸而去。 他们一走,冷蓦然立刻派人把大门关了,传令下去以后不让此二人进入府衙内,不然下人们全部受罚。 计划了多日,最后却落得一个悲剧收场。张云逸猜不透自己说错了什么,他甚至觉得自己没说什么,只是说自己中了阴阳丸的毒性冷蓦然便忽然让他走,很显然,这其中一定另有隐情。至于那个叫叶青的紫鼻子男人,张云逸对他更加怀疑,这冷家一定非同凡响,值得调查一番。 礼物被带了出来,张云逸对追风说这些礼物就算是给他了,这么多天的辛苦驾车,也算是给他点儿慰藉。追风这个人不讲究,没那么多的想法,别人不要的他收下,心里不会有结缔,反而会对张云逸更加感激,毕竟这些礼物在他看来也是天文数字。 第一百四十七章 夜闯闺房(求订阅!)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回到客栈里,张云逸把自己关进屋子里不出来,他前几天又从开了一个客房,因为追风晚上的呼噜声实在可怕,他睡不着。萧风铃从正门进不去,她只好飞檐走壁,用飞贼的方式从窗户溜进了张云逸的客房里。此时的张云逸正坐在火炉边烤着手,脸上挂满了忧虑。余光看到萧风铃从窗户进来,他冷笑一声,幽幽的说道:“一个捕头,居然学飞贼!真是天大的笑话啊!” 他的话语在萧风铃听来在普通不过,她毫不在意地凑到火炉旁,伸手打开了张云逸的手腕,自己烤着火对他问道:“你说,那个冷家家主是不是有什么隐情瞒着我们!我们要不要夜里去调查一下,我已经看过了,他们的防御部署,差劲的很!” 今天去拜访冷家,萧风铃不止观赏了一下他家庭院的装潢,她更注重地是这家大户人家的防御系统。在萧风铃看来,虽然他们家很有钱,但是卫兵却不多,而且大体上都是些懒散的佣兵,也许是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兵。他们虽有胆量,但却没有多少实力。萧风铃的想法一向天真,她几乎忘记在过道上碰到的叶青,那可是个硬茬子。 听她这么一说,张云逸回头没好气的看着她,叹息一声摇摇头,低声说道:“平时见你读书不少啊,为什么却没有长进呢?” “喂!你这小子怎么说话呢,我可是……” “你看,背后有一只鸽子,飞来飞去的鸽子!”张云逸忽然打断她的话语,起身一跃跳出窗外,将那信鸽一把抓住。这是紫妮娜这几天经常用的信鸽,他们的联络全靠它。摘下木简,萧风铃用茶碗喂了它一些水,鸽子叫了几声便又飞回去了。 打开竹简一看,上面又是密密麻麻的阿拉伯文,萧风铃的表情顿时僵硬,心里暗骂道:“我一定要学会阿拉伯文,你们这些欺负文盲的家伙,不会有好下场的!” 张云逸大致看了一眼,前半段都是一些紫妮娜对他说的一些想念的话,还好萧风铃看不懂,要不然就得肉麻死了……接下来的话语他翻译给萧风铃听:“昨天纳馨给来信了,让你们先跟冷家家主搞好关系,先不要说阴阳丸的事,不然他肯定会勃然大怒!你们知道为何吗?那可是关系到他女儿生死的大忌。纳馨多方打探,得知只要用身体极寒的人血来做药引子,就可以化解阴阳丸的药力,听说那冷小姐是个身体瘦弱的人,她父亲肯定不会让你们借她女儿的一滴血,所以你们一定要跟他们搞好关系!” 读完这段话,张云逸两人僵在了原地,信件脱开张云逸的手落在火炉上。“轰!”的一下,火焰拂过纸面,书信化为了乌有,张云逸的心也化为了乌有。张云逸回头一拳打在地上,只听:“咔嚓!”一声,地板裂开一条小缝。他几乎怒吼着对窗户外喝道:“为什么!为什么那只傻鸟飞的那么慢,它就不能快点儿吗?就差这么一个时辰啊!我们就办了错事,错过了机会啊……” 正说着牢骚的话,楼底下居住的几个客人找上门来,气冲冲地要刚才那砸地的人道歉。 萧风铃见状立刻笑脸相迎,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们打发走。 回过头再看张云逸,他懒散地躺在床被上,好像是知道萧风铃要对他说什么,他抬手一挡,低声说道:“我知道,再等几天,我就不信我搞不到冷家大小姐的一碗鲜血!你说一个人流一碗血会死吗?” 萧风铃摇摇头,淡淡的说道:“我们哪次跟沙贼玩命不得放一碗血呢,你看我们中谁死了呢!也就你‘死’了一回,而且又活了!” 接下来的几天,张云逸两人经常在冷家门口徘徊,先前那些对张云逸颇有好感的卫兵们现在死活不肯让他进去,他只好在门口硬等、那冷蓦然也真是个无聊的人,又是一连等了三天,除了见他在门口露面把那紫鼻子男人送出来一次除外,张云逸再也没见到他。 实在等不下去了,舍利子那边的案子还得继续做呢。张云逸决定铤而走险,计划半夜时分潜进冷府,绕过冷蓦然这个没有人情味儿的老爹,直接面对他的女儿。 说干就干,当晚张云逸、萧风铃两人穿上夜行衣,从冷府的后院翻墙而入。他们的计划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劝说冷大小姐借自己一碗血,若是她不肯,那就只能让张云逸硬摁住她,然后萧风铃来放血了。虽然听起来这个计划非常残忍,但他们别无他法。 萧风铃说得没错,这偌大的冷府上的确是防御力低下,两人不菲吹灰之力便摸到了大小姐的住处。在后门他们打晕了四名卫兵、七个家丁。现在他们在门口等着,只要一有人出来他们便动手。 这时,一个丫鬟端着洗脚水走出屋外,萧风铃纵身一跃扑上去捂住丫鬟的嘴,丫鬟受了惊吓一下子把水盆丢掉。忽然,张云逸冲上去一把抱住水盆,水盆没有落地,但那洗脚水却溅了他一脸。将丫鬟绑到一边,张云逸一边擦着脸上鄂洗脚水一边对她逼问道:“说!屋里面的那个女的是不是你们大小姐,她叫什么名字?” 萧风铃放开她的嘴,眼神示意她不要乱叫。那丫鬟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冷家治病救人,从未被人闯入威胁过。她吓得吞了一口口水,轻声说道:“别杀我,我只是个丫鬟,这里面是大小姐,她身体孱弱,你们别吓着她了!好吗?” “什么?你在跟我吗讨价还价吗?快说,她的名字!”张云逸瞪了她一眼微怒道。 “冷凝!你们别吓……”没等她把话说完,张云逸抬手一把打在她的肩头,丫鬟应声倒地。 两人正在合计着进去之后怎么劝她放血,忽然听到屋里传来一句女人的呼喊:“容儿,洗脚水要倒这么久吗?快回来给我整理一下,该熄灯休息了!”两人一听,刚才被打晕的丫鬟名叫容儿,冷小姐已经等不及了。萧风铃自告奉勇,起身将水盆端起来走进屋内,张云逸紧跟其后。 忽然闯入的两人把冷凝吓得花容失色,她向后退了几步躲在床后蹲下,一张如画般秀美的脸上挂满了惧色,她甚至吓得没敢叫嚷,看着他们走进。同为女人,萧风铃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轻声说道:“别怕,我们是不速之客!但我们也是客人,起来说话,我们不会把你怎么样!”说着话,冷凝缓缓地站起身子,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张云逸,前几日她在大厅的屏风后面见过他们,那天张云逸一把抓住了她父亲的手腕,样子很凶。所以现在她对张云逸很警惕。 张云逸同样看着她,觉着她的相貌与陆家大小姐陆晨有几分相似,但面容上多了几丝冰冷。只见她双眸似水,却带着谈谈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 十指纤纤,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拧出水来,一双朱唇。长发直垂,解下头发,青丝随风舞动,发出清香,仿佛可引来蝴蝶。 腰肢纤细,四肢纤长,有仙子般脱俗气质。着一袭白衣委地,上锈蝴蝶暗纹,一头青丝用蝴蝶流苏浅浅倌起,峨眉淡扫,面上不施粉黛,却仍然掩不住绝色容颜。 第一百四十八章 冷家遇难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脚上一双鎏金鞋用宝石装饰着,美目流转,恍若黑暗中丢失了呼吸的苍白蝴蝶,神情淡漠,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张云逸看得入神,就好似他第一次看到恢复原貌的紫妮娜时一样。 “哇~哦!有点儿相像,是吧张公子?”萧风铃也看着她有些陆晨的感觉,回头对张云逸说道,此时的张云逸已经愣住了,他木讷地点点头,心里引起了无限遐想。 “你们要做什么?我们家有招惹你们吗?”冷凝站在墙角,冷冷的说道。仔细看来,她的音容笑貌与陆晨还是有些不同。张云逸皱了皱眉头,示意萧风铃先不要直说,他怕这小姑娘与她父亲一样。 看着她略有畏惧的脸,张云逸故作和善,自顾自地坐在一边的靠椅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浓茶,在口鼻处闻了闻,味儿太冲,没敢喝下去。他看着茶面上缓缓升起的浓烟,低声说道:“你是大夫的女儿,那请问你是大夫吗?”说完,冷凝一声不吭,她不是没听到,而是不想与外人说话,尤其是男人。早预料到会有这样一幕发生,张云逸继续说道:“大夫就是要治病救人的,你父亲拒绝了我们请求,不治我们!那就是让我们死。那再请问,若是有人要杀你,你该怎么办。 果真是冷艳女人,冷凝依旧是不说话,目光冰冷地看着张云逸,那眼神赛过这北国冰霜。 萧风铃听着张云逸在自言自语,那姑娘也不说话,她等不及了,没准儿一会儿卫兵全部赶来他们就走不了!她迟疑了一下,回头瞥了冷凝一眼,开门见山道:“我们需要你的帮助,你最好帮助我们!你没有反抗的机会,也没有反抗的理由!”说着话,萧风铃拿出一把短刀向她走去。见状,冷凝吓得花容失色,眼看着萧风铃向自己走来,她终于开口。 “为了自己活下去,你要杀死我吗?”语气冷冰,如同屋外的寒风。 说罢,萧风铃愣了一下,张云逸起身走来,看着冷凝的眼睛,幽幽地说道:“为了活下去,我们都牺牲了很多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你每天都要吃饭,米不是生命吗?菜不是吗?肉不是别的动物吗?不要把自己看的太重,至少在没有实力保护自己之前!”说完,冷凝怒视着他,虽然她没有反抗的力量,她甚至不能从这里逃走,但她不屈服。 张云逸一把攥住冷凝的手腕,另一只手攥住她的脖颈,以防止她反抗。两人眼神交错,从她那冷漠而又倔强的眼神里,张云逸看到了几丝陆晨的影子,萧风铃虽然手持短刀,可她却久久无法下手。张云逸接过短刀,抵在冷凝柔嫩的手腕上,用力按下,在手腕上留下一道火红的印子,但却没化开。张云逸同样下不去手,他不忍心伤害一个与自己毫无瓜葛的人。 “你是不是气血不足?”张云逸看着她倔强地小脸儿问道。此时张云逸恰好攥着她的手腕,从她的脉象上看,她随时有可能昏厥过去。 冷凝转过头去不再看他,冷漠的目光好像是在说:“要你管!” 死都不肯认输,张云逸无所适从,他低头看了看萧风铃,萧风铃无奈地摇摇头,耸耸肩表明自己也没办法。 他俩不是沙贼,做不到杀人如麻。在墙角迟疑了好一会儿,两人放弃了,他们实在找不到一个伤害她的正当理由。不能因为她是药引子就干掉她啊,两人放开冷凝,将那一把短刀丢到床边。张云逸轻声说道:“这把刀送给你了,我们下不去手,不代表别人下不去手,以后学着保护自己!再会了!”说罢,张云逸跳窗离开。 萧风铃抬手拍了拍冷冰的肩头,点点头说道:“你做的不错,坚强的好女孩儿!我们也许缘分未尽,会再见的!”说完,萧风铃低手捡起来那一把短刀,将刀鞘给其配上,放在床头柜上便离开了。 他俩一走,冷凝紧绷着的情绪顿时舒展,她喘着粗气,抬手轻拍自己的胸口,刚擦那一幕是她从未遇到过的,要不是看他们对自己没有杀心,冷凝早吓得瘫软下去了。她走到床头柜前,拿起那一把刚才险些杀死自己短刀,回手一丢扔出了窗外。她不会学武,更不会伤害别人。刚才张云逸问她是不是大夫,其实她算是冷蓦然最棘手的病人,她体内的寒气连她父亲也束手无策。 离开冷府,两人一路上谁也不搭理谁。 这次行动没有结果,在两人的预料之内。都下不去手,所以两人谁也不埋怨谁,他们准备回客栈内再调整调整,实在不行就打道回府,这个冷姑娘确实不食人间烟火,三句问不出一句话来。 次日清晨,幽州另一边。 紫妮娜在这几天整日无所事事,她有些后悔自己做收信的人了,原以为张云逸会在信里说些什么不该被自己看到的话,可没想到,两人互相之间的联系居然如此枯燥,连个平时的问候也没有。不愧是退婚的纳馨,恩断义绝啊…… 这天,白显峰两人在院子里憋不住了,他们急着跑出去找些线索,哪怕是一丢丢线索,也能让他们在枯燥的生活中留下一些乐趣。紫妮娜谨遵张云逸的叮嘱,在他没回来之前决不能让他们随意出门走动,她也是那么做的,把两人看的很紧。白显峰两人不止一次说他们没有问题,就算是遇到了那天的那个紫鼻子男人也无妨,可紫妮娜任然不肯放手。 当天正午,紫妮娜吃罢午饭便酣睡在靠椅上,她千防万防,最后也是被白显峰两人给用蒙汗药放倒了。 药力很弱,顶多会睡五个时辰。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白显峰两人也该回来了。 重新恢复“自由”地两人开始在小镇里闲逛,他们要找回那天没有找到的盛唐感觉。 眼看着就到年根儿底下了,很多商户都开始了放价,前几日他们看到过的衣服,现在再去看价格至少退让了三分,只不过不能再定做,因为裁缝已经放假回家过年去了。两人还以为这次出来的太仓促,没敢带多少钱,怕买不到东西,现在看来,这点儿钱购买衣服足矣,他们打算在大唐过个热热闹闹的春节。 时至傍晚,两人拎着大包小包回到庭院内。 沐丝蹑手蹑脚地走进紫妮娜的屋子,此时的药力没有退去,紫妮娜仍在酣睡。白显峰买了一些干货,他搬着包裹走进库房内,出来时看到一只信鸽在屋外盘旋,时而落在树枝间,时而落在门框上。 见状,他起身一把抓住信鸽,将信阀打开后一看,他顿时愣在院子里,半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那是张云逸送来的飞鸽书信,他不确定这只鸽子飞来已经有多久了,没准儿是刚到,也没准儿是中午他们刚离开后。紫妮娜在屋子里睡了一下午,想必是错过了书信。想到这儿,白显峰急的一拍脑门,自言自语道:“坏了!出大事儿了,我都干了些什么……” 书信上的内容是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时间推移到清晨时分,张云逸他们这边。 第一百四十九章 意外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今天上午萧风铃起的很早,她在屋里梳洗打扮着,门外传来了张云逸那催命般的叫声:“萧~大小姐!给您请安了,您老睡醒了吗?小的们已经准备妥当,就差您一来,我们就出发了!”说罢,萧风铃脸上浮现起几抹苦涩。张云逸几乎每天都会来叫萧风铃起床,而且每天的强调都不一样,今天好像是在唱戏,而且是破锣嗓子的戏。 今天上午他们准备打道回府,张云逸跟紫妮娜分别了那么久,他早已经想念有加,等不及要先走了。萧风铃知道他的心思,故作刚起床的口吻说道:“啊~!张公子啊,我刚睡醒,再等我一个时辰吧,天还没亮呢,再睡会儿吧……” “什么?你这丫头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这个点儿吗?你迟到了知道吗,一点儿时间观念都没有,将来怎么做六扇门的头头儿!”张云逸忽然急道,一连说出一大段批评的话语,那态度与刚才开始截然不同。萧风铃听不了他的牢骚,随手拿起手边一个茶碗向门口一丢。 只听:“轰!”地一声巨响,整个客栈随之摇晃了一下,桌椅倒下,茶壶茶碗掉在地上,碎了一地。萧风铃吓得尖叫一声,她没来的及画好眼线便起身躲到了床底下。 客栈里居住的所有人都被那忽然的一声巨响吓得不轻,他们一个个夺门而出想要赶紧离开这里。张云逸在门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抬腿一脚踹开房门,大喊道:“赶紧用被子把自己卷好,我抱你逃出去!”话音未落,萧风铃衣衫整齐的从床底下爬出来,对张云逸摇摇头说道:“那不是我干的,不至于啊……” 她声音很小,张云逸没听清楚她在说什么。 萧风铃在扔茶碗的时候没成想会有如此大的动静,她惊魂未定。而张云逸已经一把推开窗户准备跳窗逃走,这时,他的目光注意到了不远处那一股冒起的浓烟。往哪个位置一看,那不就是冷家府邸吗?怎么会有一股子浓烟,不用想,刚才那一声巨大的爆破就是那儿造成的。 “萧姑娘你看那儿,是冷家!”张云逸指着那一团黑烟说道。 萧风铃快步走到窗前,果然是冷家的方向,看来冷家府邸内出了岔子。原以为是地震,原来是爆炸引起的震动。 冷家大小姐冷凝对他们虽然爱答不理,可她身上的寒血是他们想要的。 事不宜迟,再没有造成更大范围的破坏之前,两人从窗台跃下,到冷家查看情况。 飞檐走壁,跳跃于房顶之间。追风也跟在身后,看看有什么能帮上的。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几人走到冷家大门口。此时此刻,冷家大门口一片狼藉,门上的牌匾被人敲成碎块散落在地上,几个卫兵躺在门口,嘴里溢流着淤血,身上满是伤痕。随处可见羽箭破坏的痕迹,对方一定是先用弓箭袭击了冷家,然后发动了突袭,倒下的卫兵中有张云逸认识的人,他上前扶起一位,趁他还保持着清醒,赶紧问道:“是谁?” “不……不清楚,是一群黑衣人!他们……他们用弓箭,射死了我们一大半的人!”说着说着,卫兵的身体瘫软下来,眼中失去了生命的色彩。 扶着他的尸体,张云逸缓缓放下。 他面无表情,脸颊蒙上一层阴霾,剑眉冷竖,心里回想着这几天出入冷府的人,其中穿黑衣的有很多,而且叶青的人也是黑衣。 走进大门内,那一幕幕让萧风铃捂着嘴不敢出声,本以为门口的死者已经够多了,可院内,所有的丫鬟、佣人、厨子、马夫、家丁都死在入侵者的刀下,他们或躺或趴,有些是在逃跑中被乱箭射死的,有的是在反抗中被乱刀砍死的,死相颇为凄惨,让人不敢直视。 再往里走,死亡人数逐渐增加。 院子里到处都是打斗的痕迹,有些人只是被砍倒了而没死。张云逸两人询问他们那些人是谁,有什么目的,他们的回答与那刚才惨死的卫兵一样,都说是黑衣人,具体连他们的脸也没看清。据说有差不多几百个人,在五更天便开始了偷袭,先是乱箭从天而降,巡夜的卫兵被乱箭射死。 听到动静的家丁出门查看情况,第二轮乱箭再次袭来。紧接着就是天降奇兵,一大群黑衣人翻墙而入见人就砍,遇到反抗的人死的更惨。夜幕下的黑衣人,带着面具,看不清他们的长相。混乱持续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他们毫无声息,见人就杀,一个个家丁惨死在院内,没发出一丝声响。 直到刚才,那一声巨响引起了周围所有人的关注。 打听到冷蓦然的住处,两人火速冲向那一座倒下的屋子。 刚才那一声炸点距离冷蓦然的屋子只有不到五丈远,想必是要把冷蓦然直接炸死在家中。张云逸两人扒开房屋的废墟,在角落里看到一个满身是血的人影,挖掘更加深入下去,两人推开最后一块压在房梁上的巨石板,露出冷蓦然那血淋淋的后背。 翻开巨石板,冷蓦然注意到了他们,他缓缓地回过身来。当张云逸看到他那一张干瘦的脸时,他愣了好一会儿,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心里暗暗想着:“此人面露死相,怕是活不了多久了!”萧风铃看不出他的脸色,她注意到了蹲在角落里被冷蓦然护着的一个身影,那人抬起头来,露出一张眼泪泮泼的俏脸,梨花带雨,凄凄惨惨! “冷小姐,你们这是……” “叶青!是他……咳!咳!”冷蓦然打断萧风铃的话说道,口中连续咳出几口淤血,气息更减退了一分。 见状,张云逸抬手将他扶到一边。冷蓦然回头看着自己的女儿,她从小体弱多病,好不容易长大了,自己的生命才刚刚开始,自己却再也看不到了。想到此处,冷蓦然老泪纵横,抬手抚摸着女儿的脸颊,替她擦了擦眼泪,对其说道:“以后,就只有你自己了!小心,会笑的人最危险。” 两人在边上看着他们,张云逸面无表情,脸似冰霜。萧风铃捂着口鼻,回过头去看着那一片狼藉,她不忍心看着父女生死离别的一幕,她受不了。 回过头来,冷蓦然仔细打量着张云逸,满意地点点头,再次咳出几口淤血,他一把拉住张云逸的手腕,用自己现在最大的力气握着他的手,将女儿的手放在他手心里。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张云逸有些惊愕,他下意识地抽回却没能拉的动。冷凝谨慎地看着张云逸,对父亲说道:“我不!我不,他昨晚突袭了我寝室,我不相信……” “闭嘴!小丫头你知道什么!我……咳!咳!”冷蓦然的状态每况愈下,张云逸不忍心再收回手掌,听他继续说道:“他怕是知道了阴阳丸的解开方法,但他却没有伤害你!为何呢,因为他有良心!不像那个该死的叶青,他居然……”说到这儿,冷蓦然哽咽了一下,双眼扫过自己庭院的一片破砖乱瓦,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那儿,那些都是他最亲近的人,现在却离他远去。 瞪了瞪眼睛让泪水回流,冷蓦然回过脸儿,这次他直视张云逸,那深邃的目光仿佛可以洞察心灵,张云逸就被他这么看着,身上一点儿也不自在。总觉着自己的隐私好似被一点点窃取了,冷蓦然加重了手里的力道,轻声道:“张公子,你能在第一时间赶过来救我们父女,那你就是老夫与小女的大恩人,老朽有个不情之请!你一定要答应。” 说着话,冷蓦然忽地回过身来跪在张云逸面前,这一下怔的他惊愕不已,他赶忙抬手将他扶起,张云逸手心依旧握着冷凝那冰冷的小手。 第一百五十章 高冷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冷蓦然跪在地上死活不肯起来,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让哭喊的女儿住嘴,对张云逸郑重地说道:“小女是有点儿不懂事!但她心地善良,你们的阴阳丸解毒离不开她!我肯定活不了了,请你…阿不!请张公子您一定要照顾好她,别让她出什么意外,必要的时候,娶她!” “这不合规矩!小生已有婚配,恕难从命!” “不妨事!我们不在乎名分,让她活下去!活下去就好!”说完,冷蓦然身体忽然抽搐了一下,手里失去了力气,张云逸得以解脱,他第一时间放开冷凝冰凉的小手抱住冷蓦然。 这时,冷蓦然回手一把按住冷凝的咽喉,一股内力通过经脉打入冷凝体内,那是冷蓦然最后的意思力气,用在了维持女儿的生命。 冷蓦然与世长辞,冷凝因为伤心过度而晕倒在他尸体旁,张云逸见证了他的最后时刻。冷蓦然是个好人,虽然他不曾帮助张云逸,那其中的缘由张云逸很理解。 冷家未曾被灭门,等到官府赶来救援时,活着的家丁、丫鬟、卫兵大约有三十多人,管家死在了乱刀之中,冷家没有了主事者。 答应了冷蓦然要照顾好他的女儿,张云逸索性对冷家善后。 上午时分,张云逸书信紫妮娜,希望她们可以腾出人手来帮他。可紫妮娜这边出了些岔子,本该下午就收到的书信在晚上才看到。 此时,白显峰将书信交给紫妮娜看,紫妮娜攥着书信,回头没好气地看着他们,心里很不是滋味。 自己人再次放倒了自己人,紫妮娜不理解为何被下药的总是她,亏她自己还是个善用药丸的人。 如此这般,紫妮娜只好做出部署。她没打算离开宅院,以防纳馨有要事相告。她派白显峰一人连夜赶往张云逸那边,当下张云逸接手了冷家的后事,那凶手叶青肯定会对他们虎视眈眈,多一个人多一份力,白显峰也对叶青有很强的怨气。 张云逸这边,他们在衙门里做笔录做了整整一个下午,基本上他没说什么话,都是那些没死的家丁在交待。他们说是一帮黑衣人所为,而且他们很有可能是魔人帮。冷凝暂时仍在昏迷中,她亲眼看到了凶手的面貌,具体下结论还要等到冷凝醒过来再说。 这次冷家险些被灭门,这让张云逸想起了陆家。 冷凝不仅长相与陆晨有几分相似,而且都是这么命运多舛,比陆晨好的是,她还活着,她家那些被砍倒的人也还活着一部分,这让她不至于很孤独,但她家人都死了,姨娘、亲娘、父亲无人得以幸免,从这方面来说,她很孤独,已经没了自己至爱的人。 当下,张云逸将她接到自己的客栈内,现在冷家大院已经不敢再居住了。 所有存活下来的人或者被官府监管,或者被家人接走,曾经熙熙攘攘地冷家大院此时充斥着冰冷死寂。 张云逸、萧风铃他俩守在冷凝床前,萧风铃打着哈欠,脸上写满了困意。但她不想去休息,她要知道叶青为何会如此残忍地灭冷家满门;张云逸此时脸上挂满了忧虑,直觉告诉他此时没有那么简单,叶青很可能是又一个挡在自己面前的一面高墙。他蹲在床头,双手扶在床板上,手心里有些汗渍。 忽地,冷凝颤抖了一下,张云逸立刻起身看着她的脸色。 萧风铃也是低头看着她,只见冷凝的眼皮颤抖了几下,手臂抽动着,眼眸逐渐睁开。 看着她醒来,张云逸脸上的焦虑退去了几分,嘴角处多了一份笑容。萧风铃同样喜笑颜开,她伸手想去帮冷凝坐起来,可冷凝却非常谨慎。她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张云逸,蜷缩起身子靠在床位,脸上挂满了惊恐,就好似是昨晚的那一幕重现。 冷凝性格高冷,不喜与人交谈,尤其是陌生人,而且这两个陌生人在昨天险些害死了她。 张云逸理解她现在的情况,刚刚经历了一场屠杀,本就胆子小,现在更是草木皆兵了。他起身站在床头,抬手示意她不要再躲,对她轻声说道:“冷姑娘,我们不会伤害你!就像是我们不会伤害自己。我叫张云逸,这是萧风铃!以后我们就得一起面对了,你别这么拘谨!”说完,情况没有丝毫扭转,冷凝酷若冰霜,依偎在床尾谨慎地看着他们,就像是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猫,楚楚可怜。 如此,张云逸摊摊手表示自己没办法。萧风铃同为女人,她轻推开张云逸,回过身坐在床头,对冷凝柔声说道:“我不认识你,与你未曾有恩怨瓜葛!所以,我们不欠你的,你也不欠我们的!你要是想走,那你便走!生死由你。”话一说完,冷凝一把掀开床被,披上大衣便走。 见此情景,张云逸上去便拦下她,这要是一出门遇到了叶青的人,分秒中灰飞烟灭。 冷凝秀眉冷竖,挣扎着推开张云逸的手腕执意要走,与冷凝不熟悉,张云逸也不好死拉着她不放。 眼看着她就要离开客房,萧风铃忽然冷哼一声,高声说道:“冷凝,你这个不孝女!”一语爆出,冷凝愣在原地,回头怒视着萧风铃。气愤顿时更加严峻,张云逸在一旁看着不知如此是好。听萧风铃继续说道:“你不配活着了!去死吧,找你爹去吧,等你爹在阴间看到你的时候,看你怎么面对他,有何脸面!” 萧风铃咄咄逼人,颇有大小姐风范。她可不管冷凝之前是怎么样锦衣玉食、百人敬仰的,现在她已经不再是冷家大小姐,她要面对现实。 耳边听着她刺人的话语,冷凝脸上的冰霜更厚了几分,她双眼紧盯着萧风铃的眼睛,小嘴微微撅起,冰冷地说道:“你没资格羞辱我!” “是吗?我救了你,难道就不想给我一个谢谢吗?”萧风铃摊摊手轻佻着眉毛说道。冷凝迟疑了一下,抬手对其施礼道谢,脸上的冰冷退去了几分。一看有效果,萧风铃趁热打铁,快走几步到她身旁抬手挽起她手臂,对她轻声说道:“面对现实吧,你父亲冷前辈已经故去了,不要再去想那些!好好在这儿修养,冷前辈的葬礼我们会去处理,你家药房没有受到摧毁,你还有希望东山再起!” 一边劝说着一边将她让回到绣床上,冷凝面无表情的,心里却已经激荡起千层浪。除了今天清晨她在冷蓦然临死前哭了一次,张云逸没再见她伤心。她把伤痛掩盖了起来,掩盖在她那酷似寒冬的脸上,她的心已经冻住了,很少有人能将其化开。 冷凝身上还有几处伤痕没有康复,萧风铃让她重新躺好,她也是第一次照顾别人,所以在铺床的时候难免会有些手生。从她刚才的目光中,冷凝能察觉到萧风铃微笑背后那一颗傲慢的心。她开口让萧风铃不必再照顾自己,盖被子她还是可以的! 气氛得到了些许缓解,张云逸将火炉搬到床边,让冷凝不再受冰寒之气。她是罕见的冰寒体制,要是没有外界的暖气,她的身体就会逐渐恶化。张云逸下午特地问了一下那些幸免于难的家丁佣人,他们对张云逸要照顾好冷凝不太看好。在他们口中,冷凝是个特别矫情的人,虽然她心地善良但性格太过冷傲,油盐不进。 第一百五十一章 高大男子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有了火炉的温暖,冷凝的脸色好了许多,虽然她依旧是冷漠相向,但张云逸可以看出她心中那一份不想表达的感激。 看她的情绪有了些缓和,张云逸起身离开了,这间客房本是他的,现在让给了她俩来住。萧风铃自愿与冷凝住在一起,这样她也会在车队里不显得孤独。 张云逸一走,冷凝脸上的冷漠消失了几分,她长输一口气,回头看着正在脱衣准备休息的萧风铃,幽幽地说道:“萧姐姐,你也是大户人家的闺女吧?为什么跟他私奔出来呢,那个张……” “停!我不是跟他私奔,你别想岔了!”萧风铃忽然打断她的话,继续说道:“我只是他的一个……队员!他有婚配了,虽然还没摆喜宴!” 冷凝点点头,抬手拉了拉床被,看着萧风铃躺在自己身旁。 这儿的客房都是双人床,而且不能再加一个床铺,她们只好睡在一起。 萧风铃躺好之后很不安生,跟别说是困了以后。她抬腿一下子落在冷凝身上,那冰凉的酮体然她顿时精神抖擞,她睁开眼睛惊愕地看着冷凝,低声道:“喂,你还活着吧,为什么这么凉呢?” 冷凝被一下子惊醒,借着微弱的烛光回头看着萧风铃,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是寒性体质,血都是凉的,别说身上了!”说到这儿,冷凝脸上拂过几丝伤感。萧风铃试探性地去接触她的皮肤,果然要比常人冰冷一些,但也不至于冰冷刺骨。安抚着她的肩头,萧风铃轻声说道:“不妨事,火炉旁燥热!有你在身边也挺好的,睡吧!明早还要去衙门做笔录呢。”说完,萧风铃缓缓地闭上眼睛,今晚有可能凉的睡不着了。 萧风铃的大度让冷凝很是受用,她抬手轻拍萧风铃的后背,低声说道:“萧姑娘!你是好人,那个张公子好似也是好人!明天你们就离开吧,不要管我们冷家的事了,管下去,你们会有危险!” 语毕,萧风铃睁开眼睛看着她,目光中多了几丝不舍。她叹息一声,淡淡地说道:“若是我,可能会让你回药铺继续生活,但张云逸不同,他是一定会带你走的!他是个说到一定要做到的人,不管你们冷家得罪了谁!其实那个叶青之前惹恼过张云逸,这下他更要与叶青为敌了!”说完,冷凝无奈地眨眨眼。 回想起今天天不亮就发生的事,她心有余悸,眼中流露出几丝伤感,那是暖意的伤感,不比之前的冷酷。 细小的一个表情被萧风铃察觉,她借势发问,想知道叶青为何偷袭他们冷家。 冷凝一开始闭口不言,不愿回忆起那一段难以启齿的事,后经不起萧风铃的一再追问,她只好说道:“我是寒性体质,叶青有个弟弟是火性体质,他去年来我家提亲。我爹一听可以互补便答应了下来,把亲事定在了今年三月份儿,原本我们之间定亲都是双方家长在谈,我们双方是不见面的。可后来我父亲见了他弟弟一面,发觉那是一个怪物,一个嗜杀成性脾气火爆的人。而且他根本不是火性体质,简直就是走火入魔!”说到这儿,冷凝情绪激动,不禁咳嗽了几声。 萧风铃拍拍她的胸口,她继续说道:“我父亲不忍心将我嫁给一个狂人,他毅然决然的退婚!可叶青不干了,他带人围了我家府宅!父亲将他给的礼金系数奉还,可他依旧不依不饶!没办法,父亲与他在门前大打出手,父亲重伤了他,让他离开,永远也不要回来!可后来没过半年,他再次出现在我家门口,带着三大车礼品说是来陪罪的。父亲广交朋友,不想多得罪人就把他让进大厅里。后听他说弟弟已经恢复,不劳烦父亲挂心了,说自己在徐州开了个药铺,想要与父亲合作。这一来二去的,我们冷家就跟他很熟悉了!结果今天……他……他忽然带人冲进了我们庭院,逢人就砍、见人就杀!” 说着说着,冷凝气的直喘粗气,脸色变得很不好看。 见状,萧风铃赶紧柔声安抚她,用了好一会儿的功夫才让她平静下来,听她继续说道:“叶青是亲自来的,而且他与之前大不一样了!我父亲在幽州里难遇敌手,没成想与他过了不到三十招便口吐鲜血。叶青在近乎疯狂的攻击中说他弟弟已经死了,是因为没有得到我而死的,他将弟弟的尸体化开,吸取了他的精气所以实力突飞猛进。在最后关头,父亲带我冲进了卧房,叶青的功夫好似有些畏惧阳光,他扔了一大包火药便逃走了!之后你们就出现了,救了我!谢谢,替我向张公子也说一声谢谢!“ 说罢,冷凝情绪逐渐平缓下来,萧风铃则听的入了神,昏睡过去。 次日清晨,约定好了去衙门做笔录。张云逸不再是第一个起床的人,冷凝一早便在他们客房门前等待。昨晚她怕萧风铃睡不好索性没睡,自己坐在火炉边上生生熬了一晚上。 在她等待的间隙,客栈的大门被人敲开,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走进客栈内,他背着一弯阔刀,面色僵硬,眉头不展,整个人看起来给人一种强烈的压抑感。店小二迎上去与他交谈了几句,离的太远冷凝没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后来店小二抬手指了指自己这边的位置,这一指把冷凝吓得不轻,她回身赶紧钻回屋内。 与此同时,那大汉起身向这边走来。冷凝很是畏惧,那大汉的眼神让她想起了昨天的这个时候,她从一边的桌子上拿起茶壶,等在门后。这时,萧风铃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着冷凝在门口紧张兮兮地样子,开口问道:“怎么了,有情况?” 冷您抬手示意她小点儿声,点点头表示有危险。见状,萧风铃翻身起床穿好衣服走过来,她是个练家子,虽然实力一般,胆量却不小。她从张云逸的衣架上解下他的长剑藏在门后,耳朵贴在门上,聆听着外面的动静。 果不其然,楼道中传来一阵阵沉重地脚步声,从那人迈步的频率来看他是个练家子,走路很有节奏感,不紧不慢。沉重的脚踏声,可见此人身材高大,至少是个体重大的汉子。随着那人逼近客房,脚步声愈加明显。就在他快要走到客房门前时,他忽然停下来,回身走到另一边。 这忽然的转弯让萧风铃更加疑惑,她怀疑此人准备从偏房攻击,然后破墙而入弄死她们。这下萧风铃可慌了神,一般敢于破墙而入的都是一顶一的高手,就自己这三招五式还不知能与他大战几个回合。她对冷凝轻声说道:“一会儿那人进来,我顶住!你快点儿跳窗户逃走,张云逸、追风他俩就在左手边的客房里,你去叫他们来支援。要快!” 大难当头,冷凝听话地点点头,她转身蹑手蹑脚地向另一边的窗户走去。忽然,只听客房门“吱呀!”一声打开,萧风铃大喝一声抬腿就是一脚,只听:“砰!”地一声闷响,那人被一脚踹出去几米远,身体撞到对面的栏杆上。紧接着:“咔嚓!”一声,栏杆被直接撞断,不知道那人情况如何。 转瞬间,萧风铃回头对冷凝喊道:“快跳出去找张云逸来,让他来支援,要快!”话一说完,冷凝掀起窗户就往上趴,在打开窗户看到外面的那一刻,她整个人愣住了,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见状,萧风铃急道:“你快点儿啊,我怕顶不住那小子!” 第一百五十二章 自己做到的事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语毕,冷凝缓缓地转过头看着一脸焦急的萧风铃,对其满含歉意地说道:“张……张公子他……” “我靠!你们疯了吗?萧捕头你脑子秀逗了吗?”忽然一句抱怨的话语从门外传来,那是张云逸的声音。萧风铃一听这熟悉的声音,脸上顿时布满黑线,她缓缓地打开门一看,只见张云逸靠在破败的围栏上,胸前一个犀利的脚印,嘴角处挂着一丝血迹。在他身旁站着一个大汉,那正是连夜赶来的白显峰,他背着阔刀,脸上胡子也没刮,看起来就不像是个正经人。 张云逸起身拍拍身上的土走进屋内,冷凝忏愧地低下头不敢去看他。 萧风铃一边给张云逸端茶倒水,一边委婉地向他解释着,张云逸不是小肚鸡肠的人,一看是误会他便一笑了之啦,但冷凝站在一边只是看着他,目光中既没有忏悔又没有心虚,这让张云逸很是心塞。 简单准备了一下,几人到县衙开始做笔录。 冷凝作为唯一看到凶手面貌的人,她受到了额外的保护,张云逸几乎对她寸步不离。 衙门里做笔录很快,不到一刻钟便交待清楚了事情的经过,知县定案,让冷凝回去后耐心等待,他们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抓到叶青。叶青的名字在刑部有备案,他不仅犯下一个案子,有很多大案要案与他有关系。特别是最近这几月他格外嚣张,甚至建立了一个叫“魔人帮”的组织。 从衙门回来,冷凝被他们护送到善居阁里,张云逸开始向善居阁掌柜说起了冷蓦然死前对他交待的话。 虽然冷家被灭门,但冷凝还活着,所以善居阁便是她的财产。这里不是久留之地,知道冷凝没死的叶青很有可能卷土重来,张云逸决定带她离开,让掌柜的掌管整个家族的产业,每隔十天张云逸便会写信给他,以表对这里的重视。 接下来的几天里,张云逸他们一直在帮助冷凝料理后事,在冷蓦然下葬的那一天,张云逸作为挚友出现在葬礼上,亲手给他埋土。 那一天,冷凝的天空无颜色,她呆呆地站在墓碑前,脸上除了木讷还是木讷,本该嚎啕痛哭的她突然变得很坚强,一滴眼泪也没有留下。就这样,他们安葬了冷蓦然。 虽然冷凝对张云逸没多少好感,跟别提信任了,但她父亲临死前将她托付给张云逸这个陌生人,她也只好跟着张云逸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经过灭门的惨痛,冷家庄园已经残破不已,冷凝让人把破败的围墙修好,用家里所剩的钱救济了一下那些死去家丁、仆人们。那一天,冷家大院里冷冷清清,冷凝独自一人在自己已经倒下一面墙的屋子里收拾着行囊,脸上酷若冰霜,谁也看不出她心里在想什么。 这是一个寒冷的下午,家徒四壁的卧房里凉飕飕地,冷凝本就是寒性体制,被微风一吹便冷的直打寒颤。她缓慢地收拾自己的东西,所有能拿走的都拿走,她已经做好了不再回来的准备。 树倒猢狲散,一看冷家险些惨遭灭门,那些曾经与冷家交好的大户人家也没人敢站出来说收留冷凝,也只有那么几个曾经来提亲被拒绝的纨绔子弟来了几趟,想要趁火打劫。 在这里她已经没有亲人了,没了亲人便没了挂念。 拖着巨大的包裹走出一片废墟,天空上下起了小雪,雪花飘落,没有一丝征兆。冷凝拖着包裹,一副很吃力的样子。她大可以让别人来帮她,但她没有那么做,她听从了萧风铃的话,现在时代不同了,她已经不再是大小姐了。从现在起,她要自食其力,能活下去尽量活下去。 冷家大院占地面积很大,虽然看起来很气派,但对于现在吃力地冷凝来说,这未免有些不适应。她平时绕着大院里走一圈都会有些疲惫,跟别说是现在拖着巨大的包裹了。她虽然冷漠,但也是冰雪聪明。一看天空上飘起了雪花,她躲进一个没被破坏的屋子里等待,等到院子里过道上有了积雪,给包裹底下加快板子拖着走遍不费力了。 于此同时,张云逸他们在门口等着,他们知道冷凝怕冷,索性从善居阁里牵来一辆马车,带有火炉的双车厢马车,这要比张云逸他们的车豪华得多。一个唐帝国大户人家用的马车就要比祭赛国刑部标配的马车要好一些,这让张云逸对刑部很失望。 雪花飘落,在微风的浮动下雪越来越大,蝇头大小的雪花很快变成了鹅毛大雪,张云逸他们站在雪地里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他翻身跃下马匹,将缰绳扔给追风。 这么长时间没看到冷凝,他以为她出了什么岔子,索性他脚步加快,纵身一跃跳进大门,向前猛跑了几步结果忽然滑倒,头直接撞在门框上,这一幕被白显峰他们看到,萧风铃忽然笑的前仰后合,张云逸尴尬不已。 庭院里,冷凝看着雪的厚度差不多了,她拖起沉重的包裹继续“上路”,有了积雪的帮助,包裹的确轻便了许多,冷凝毫不费力地走出了后花园,在通过门洞时,她一抬头看到门口那一刻老槐树,槐树上系着一根根红色的布条,那代表着一个个祝福。她小时候曾跟家里的丫鬟打赌,说自己能爬到树的最高层,将红布挂在最高的枝头。 然后她便做了,后来真正做到了!可以说那是她人生中唯一一次靠自己努力做到的事。 现在看到那光秃秃的树冠高层那一块早已经在风吹雨打中褪去了颜色的布条,她笑了,笑的很纯真,就好像那次她自己爬上去,父亲在树下斥责她时那样。那次她才七岁,而现在十二年过去了,她要独自面对未知的危险,就像当时一样。 在她看着树冠回忆时,摔得一身是雪的张云逸从门洞外走进来,他看到了冷凝的笑容,那一张酷若冰霜的脸上居然会绽放出笑容,这样一幕是很少见的,他没敢打扰她,只是在一边默默地关注着。 忽地,冷凝转过头来一眼看到了张云逸,在目光交错的那一刹,她脸上的笑容骤然消逝,那一张冰冷的面孔再次出现。张云逸也甩下脸子,故作生气的说道:“喂!快一个时辰了,你在做什么呢!快点儿!早知道我就自己来帮你收拾东西了,这么慢!” “你大可以不等我,又有何妨!”冷凝幽幽地说道,自己拖着包裹走出门洞,张云逸伸手去帮她,却被其抬手一把打开。 如此一幕,张云逸无奈地搓搓手,跟在冷凝身后对其说道:“我们在雪地里等了一个小时,这就是你的态度吗?别说抱歉了,难道连个谢谢也没有吗?” 说着话,冷凝忽然停下步伐,张云逸没注意到直接撞在包裹上,脚下一滑,再次摔倒在地,脑袋磕在一边的树干上。他疼得龇牙咧嘴,而冷凝只是回头看了看,一句话也没说,继续往前走。看着她高冷的姿态,张云逸气得一脚踹在树干上,喝道:“为什么老子要帮你爹那个陌生人照……” 话没说完,“哗!”地一声,从天而降的雪堆把张云逸整个掩盖了,他顿时变成了一个“雪人”,他气急败坏地踹树时忘记了自己在树底下,而且自己踹地是一棵松树,不落叶积雪很多。 “我……啊!!我要杀了这棵树,一定要找个机会砍了它!”张云逸一边拍打着身上的积雪一边追上去,他不敢跑得太快,不然又要尴尬地摔倒了。冷家大院好像跟他有仇,在他进来的这一刻钟内,张云逸连续摔倒数次,而且撞地鼻青脸肿。 第一百五十三章 经费我来出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两人走出大门,追风一看冷凝拖着重重的包裹,他立即上前帮她将包裹搬到车厢上,冷凝对他点点头以示谢意,这样的动作在张云逸面前是没有的。所以被他看到后,张云逸脸上也是冷若冰霜。 耽误了这么久,一行人上路打道回府了。 萧风铃两个女的在车厢里闲聊,也可以说是萧风铃在自言自语,冷凝话很少,表情也很少。要不是那一双活灵活现的眼眸,还以为她是个智障姑娘呢。白显峰一开始就以为她脑子有点儿毛病,然后他便遭遇冷凝那吓人的冷眼。 追风赶车,张云逸、白显峰两人在队伍后方骑马断后。他俩披着蓑衣,互相闲聊着一些无光紧要的话题。叶青的事他们现在不想说,有紫妮娜在暗中调查,一切都会水落石出的,现在困扰张云逸的就是冷凝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带在身边吧,而且他没对紫妮娜说自己会带一个陌生的女子回去,那女的长得还那么标志,像级了他死去的恋人陆晨。 “显峰呐,冷凝的事怎么对紫妮娜说呢,又多了一个需要被保护的姑娘,我是不是在找死啊?”张云逸略有些无奈地说道,只见白显峰苦笑着点点头,这才刚刚来到大唐便又要跟人结下梁子了,张云逸这是无中生有啊!很明显的找死,紫妮娜一定会大肆斥责他的。 没办法,既然已经答应了冷蓦然,就要照顾好他女儿。 车队里每个人都是各司其职,张云逸忽然想到了一个办法,他抬手一拍马背,马儿追上了在前的马车,张云逸靠近车厢窗户一敲,低声问道:“冷凝姑娘,你父亲是医生,你家里是做药材生意的,你会医术吧?”问罢,车厢窗户缓缓打开,冷凝有些木讷地看着张云逸,不好意思的摇摇头,这下让张云逸很苦恼。 他不甘心,继续问道:“那你会干些什么呢?洗衣……哎!你肯定不会做家事的,哎,怎么办呢?”张云逸没办法地抬手挠着头发,总不能给车队里一下子增加一个吃白饭的吧,这样紫妮娜肯定更不乐意,她可是账房管家啊…… 冷凝虽然话不多,但也能从张云逸的表情中发现些什么,她伸手在自己的包裹里掏出一个小布包,布包打开,里面满满地全是银票,张云逸定睛一看,还都是大额银票,几乎没有小于五百两的。这下他不禁大笑了起来,兴奋地抬手拍着车窗,笑道:“太好了,你有钱!有钱就好办多了,以后你就是我们的后勤补给了!我们负责保护你,你的钱就是我们的经费!” 还以为自己又要带一个累赘回去了,没成想这是一个财神。转念一想也对啊,冷家世代经商,家底子应该很厚,冷凝是家族里唯一的传人,那家族的钱……想到这儿,张云逸高兴的险些没昏厥过去。 他不是个财迷,但一想到那一张张巨额银票他便兴奋不已,有钱就是好办事儿啊! 正当他发现了极好的理由高兴时,冷凝靠近了窗户,对着张云逸低声说道:“替我报仇!我的钱都会是你的。”她很少对张云逸开口,这是她今天主动找张云逸说的第一句话,可见她有多么的想除掉叶青。 听她冷不丁地冒出这么一句,张云逸脸上的表情愣了楞,回过头看着她的眼睛,那一双猜不透的眼眸。他叹息一声,淡淡地说道:“我调查了一下,叶青是个……” “替我报仇,钱都是你的!”冷凝继续说道,说着话从布包里拿出一叠银票放在张云逸面前。 萧风铃眼看着白花花的银票在自己面前晃,她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她是个爱钱的人,而且现在穷的要命。在她掏出银票的那一刻,萧风铃下定决心,必须要和冷凝成为朋友,这样的土豪不多见了! 见状,张云逸摆摆手拒绝:“我不图你的钱,收起来吧!叶青这个人非同一般,他不是我们可以随意绊倒的,我需要时间!” 冷凝好似没有在听他说话,将银票收起后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回头看了看萧风铃,略有些犹豫地说道:“张公子,你不爱财,那你想要什么呢,你为什么帮助我这个陌生人!你知道的,我贫血,不可能给你放血做药引子。听你俩那天在我卧房里说很相像,我像谁呢?” 听着她的话语,看着她的面容,张云逸不禁想起了陆晨活着时的样子。除了眉宇间的那股冷漠之外,两者确实非常相像。他看的有些出神,冷凝故 意干咳了几声,她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对他继续说道:“替我报仇,杀了叶青!我的钱,我的药庄都会是你,考虑考虑吧!” 张云逸这次没有再拒绝,他木衲地点点头,眼看着窗户落下。 他回味着冷凝的话语,好像自己没理由救她,一个陌生人的承诺,张云逸真心有些不想遵守,但冷凝的相貌与陆晨确实相像,他不忍心再错过,不忍心她被叶青杀死了。 大雪纷飞,车队没有做任何停留,在雪海中漫漫前行着,等他们回到根据地时已经是半夜三更,街上一点儿声音、一点儿光亮也没有。 张云逸他们几个在车厢外的人已经冷得直呼冷气,等沐丝把大门一开,张云逸第一个冲进院内,没和紫妮娜打招呼他便钻回了自己的寝室里,然后又第一时间跑了出来,因为他屋里没火,冷冰冰地一个屋子,还不如外面。 幽州各部大面积降雪,张云逸所处的地方也是如此,大雪从昨天就开始了,一直到现在才显得有些平缓。紫妮娜对新加入的冷凝全然不知,她太想念张云逸了,已经有将近半个月没有见他,现在一看到他就向他一下子扑上去。 这时,见追风忽然从车厢里搬出来一个巨大的包裹,紫妮娜回头对张云逸笑道:“小逸,你是不是给我买礼物了啊!让你不要乱花钱,买这么多东西干嘛!” 话音刚落,车厢里走出一个陌生的俊美面孔,夜幕下紫妮娜看不太清她的长相,只看她那身条挺不错的。女人特有的第六感让她警觉起来,她手持灯笼走过来照着路。 耳边传来那人的声音:“外面好冷啊,赶紧回屋吧,哪个屋子是给我的呢?”冷凝在跟萧风铃说话,通过这几天的相处,她们已经彼此熟悉了。听着那陌生的话语,紫妮娜将灯笼升高,照亮了冷凝的面容,只见她虚眯着眼睛,脸上有几份不快。 “你是谁?”紫妮娜谨慎得问道。 冷凝没有回答她,萧风铃赶紧挡在两人之间,指了指张云逸的屋子对大家说道:“去张公子屋里议事!追风啊,把火炉点燃,快点儿!辛苦你了!”说着话,萧风铃不留痕迹地接过那个沉重的包裹,回过头冲紫妮娜挤了挤眼睛,示意她不要再多问,到屋子里议事时自会明了。 费了好一番周折,在夜幕下终于把一辆两节的马车驶进大门,在此期间撞在门框上不知道多少次,也看不见门框被破坏成了什么样子。张云逸的屋子较大,追风很快点燃了一尊火炉,屋子里的温度缓缓上升。 第一百五十四章 二女相见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大家伙儿走进屋内,紫妮娜脸上带着一丝丝狐疑,沐丝也觉得事态有些不对劲,她问了问白显峰,可惜他什么也没说。 坐定之后,张云逸看着他们,抬手给大家挨个儿倒了一杯清茶,回头对冷凝说道:“自我介绍一下吧大小姐!” 得到的回复是意料之中的,冷凝只是点点头,没说一句话,显得有些痴傻。如此这般,张云逸尴尬地干咳几声,苦笑道:“这位就是信里所说的冷家大小姐,他们一家被灭了门!所以我就……” “你就把她收留了吗,我们这里不是救难所,你为何要给队伍里再添一个麻烦呢!”紫妮娜忽然打断了他的话,紫妮娜平时在张云逸讲话时就喜欢这么做,刚才分座位的时候她坐到了离火炉近的地方取暖,没成想张云逸要自己起开,让那陌生姑娘坐在了那儿,想到这儿她便气不打一处来。 看着他们的气氛有些紧张,萧风铃抬手示意两人不要说话了,她起身说道:“你们知道的,叶青杀了她一家人,为的就是报复!我跟张云逸需要她活下去,等到她情况好转时,我们借她的血做药引子,阴阳丸毒性就可破开!这位是冷家大小姐冷凝,她必须要跟我们在一起!至少在阴阳丸毒性破解之前是这样。” 紫妮娜是故意刺儿张云逸的,萧风铃的话语她不去打断。 冷凝虽不说话,但她不傻,从紫妮娜的表情和话语之间便可察觉到她对自己的排挤。果然不出张公子所料,在车队里必须要各司其职,不然很难立足下去。想到这儿,她抬手倒了一杯浓茶放在紫妮娜面前,这让紫妮娜稍有些诧异,紫妮娜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目光中多了一丝和善,听冷凝说道:“家父亡故时,将我托付于张大哥,张大哥不嫌弃便把我带来见你们!以后我可能会与大家生活一段时间,不好意思啦!” 说着话,冷凝点点头示意。这对于高冷的她来说,低头也并非是一件易事,但时代不同了,她有自知之明! 之后,紫妮娜回头看了看张云逸,张云逸对她无所谓地摊摊手,耳边传来冷凝的下一句话:“我不想吃白食,所以我带来些盘缠!想必大家都知道了我的危险,所以请你们保护我,我会提供经费!若是能替我复仇,我便倾其所有财物赠予他!”说着话,冷凝再次拿出布包放在桌面上,那里面满满地全是大额银票。 张云逸又听到了那熟悉的一句话,心里暗暗想着:“这丫头也太没有社会经验了,怎么随意漏财呢!更何况这里还有个缺钱的人……”他所指的人当然不是萧风铃,虽然她也很缺。 但白显峰更加需要钱,他的目光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那布包,一看她掏出几张银票分给了大家以及自己,他不禁吞咽了一口口水,自言自语地说道:“奶奶地!药材生意是暴利吗,为什么你们家这么有钱,不是都分给仆人家属那么多了吗?” 听着他的话语,冷凝瞥了他一眼,顺手把给他的银票换成了小额的,冲其说道:“你若觉得来路不正,可以不用!”那冰冷的目光让白显峰心头一颤,他痴痴地笑着,赶紧把银票收起来,点头道:“正!都是良心钱,谁说不正,我打掉他的牙!”再不拿起来,恐怕小额的银票也没有了。 桌面上也只有张云逸、紫妮娜两人面前的银票没有收起,紫妮娜不缺钱,车队的钱都是由她管理的,张云逸无所谓,有钱没钱照样活。但他从冷凝那漠然的眼神中发现了什么,就在白显峰说药材生意暴利的时候! 想到这儿,张云逸看着她的眼睛问道:“冷姑娘,你是否有什么瞒着我们呢?又或者那叶青为何没有杀你,你是不是有什么有利叶青的东西呢?”说着话,张云逸站起身来,抬手抚摸着剑柄,脸上闪过几丝杀气。如此这般,萧风铃也不敢贸然挡在冷凝面前了。屋子里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沐丝第一时间把收起来的银票放回到桌面上,追风见状赶紧学着做。 刹那间,分发出去的银票又回到了冷凝面前。她低头看着银票,心里哀叹一声,脸上多了一丝冷笑,抬起头看着张云逸,又看了看紫妮娜,幽幽地说道:“若你无法察觉我的异样,那我真不放心你来保护我!” 言外之意,好似是她在故意试探张云逸他们。如此,张云逸放开剑柄,听她继续说道:“没错,叶青那天清晨是看到我了,但他却未动手,只因他吸食了弟弟的功法,现在即将走火入魔。他需要我活下去,跟你一样,他需要我的血!” 听着她的话语,张云逸先是点点头,后又摇摇头问道:“那他为何没掳走你呢,让我们有救你的机会呢?” “如果我没猜错,那是他布下的一个局!”冷凝略有伤感的说道,显然这让她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 见状,萧风铃抬手轻拍她的肩头,她继续说道:“那天你们来我家时,我就在屏风后面!阴阳丸,那是足以让我致命的!所以家父才无情地赶走了你们。出事儿那天,他们之所以可以无声无息地攻进我家,只因有一家丁是叶青的奸细,我猜测他也听到了你们那天说的话!那天你们走后我查阅了药典,阴阳丸的破解方法与叶青的解毒方法有一些相似点,需要的草药有很多事一样的!这样一想,很可能是他将我留给了你们,而那一声巨大的爆破是为了吸引你们过来带走我!从而我会帮你们找药材,之后他再坐收渔翁之利!” 说罢,张云逸忽然茅塞顿开,他坐下来将剑放到一边,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冷凝,目光中有些不可思议。他给自己倒了杯浓茶压压惊,摇摇头咂舌道:“可惜啊!那叶青真是狠心……哎!冷姑娘你不去做巡捕真是浪费了,你这么聪明!” “非也,这些是我跟风铃姐一起推测的,具体是真是假!暂不知晓。”冷凝点点头谦逊地说道,这下萧风铃在张云逸心中的形象瞬间就高大了。后听冷凝说她有一特长,可以用鼻子轻易的嗅出各种药材,一开始紫妮娜有些不信,结果她拿出几根西域药材,那是冷凝没见过的。萧风铃也不信,索性她捂住冷凝的眼让她去闻。 然而,冷凝一一答出了药材的特性,具体名字没太肯定,毕竟在西域的叫法与汉人的叫法是不同的。 冷凝的这一特长让她从无用的被保护者上升成了至宝,紫妮娜虽对她心有芥蒂,但还是伸手欢迎了她,在两手相握时,紫妮娜被凉打了个寒颤,果然是寒性体质,手都是凉的。 让他们略有失望的是,冷凝不懂医术,只会辨别一些药材。问她为何不学医救人,她的回答很简单:“怕血!” 时至深夜,大家互相扯了几句没用的便各回各屋休息去了,冷凝的屋子还没有休息,她还得暂时与萧风铃睡在一起,今晚注定她又不好意思入睡。 次日清晨,一阵阵鞭炮声吵醒正在睡梦中的他们。萧风铃没听过鞭炮的声响,她翻身跃起,迷迷糊糊地拿起昨晚放在床头的弯刀,回头对坐在火炉边安静烤火的冷凝喝道:“你准备从后窗逃走,那叶青怕是杀过来了,居然要用火炮,这儿可是居民区啊,真是残忍至极!”一连串说出急切的话语,冷凝坐在火炉边纹丝未动。 第一百五十五章 拜早年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这时,院子里传来张云逸特有的放荡笑声:“哈哈,今天是腊月二十三!小年,让我亲手点挂鞭!”说完,鞭炮声在院子里响起,萧风铃愣了一下,脑子里迅速飞过书籍里的一个片段。 她长输一口气将弯刀插回刀鞘,无精打采地说道:“张云逸,你这个大傻!一个西域人过哪门子年,不让人安生!”说完,她拖着“虚”下来的甚至再次钻回被窝里,还是被窝跟适合她。 “啊!我的手……三哥你的鞭炮哪买的,不合格啊!”屋外再次传来白显峰的声音,好像他受了点儿伤。 冷凝闲来无事,打开窗户向院子里望着,只见张云逸拿着鞭炮在院子里一个一个的点着,然后向各个方向丢,偶尔把点着的鞭炮扔进竹竿里拿起来冲着天,自己配音:“砰!”然后大笑着,玩儿的不亦乐乎。追风也是如此,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白显峰便鞭炮炸了手之后就安生多了,他站在一边双手插兜看着他们。 这一切在冷凝看来都太过滑稽,大唐的小孩子才这么玩儿,而且是十岁以下的小孩子。 不一会儿的功夫,厨房里传来紫妮娜的声音,开饭的时候到了。刚才还在熟睡的萧风铃一听到“开饭”两字,她如同一只机警的猎豹一般,迅速起身把衣服穿好,如飓风一般冲出院子,而且没有像张云逸刚才那样摔倒在雪地里。 冷凝总是慢调思虑的,她穿好大衣围上围巾,戴好帽子才敢出门,而且她步履缓慢,一步是一步的。这是她从小养成的习惯,轻易改变不了。当她走到院子中心时,忽然听到大门被人敲响,而且敲门声很重很急促,那人只敲门不说话,这让冷凝有些警觉。他们同样也听到了这个声音,张云逸第一个跑出来,示意冷凝回屋。 追风去开门,面容谨慎,时刻准备着在门打开的那一刻逃开。其他人各就各位,眼睛不止盯着大门,墙头上埋伏的人可能更危险。 远门打开,几个身穿黑色袍子的男子走进院内,他们越有十来个人,各个手里带着家伙式儿,看上去来者不善。 见状,张云逸第一个迎上去,抬手施礼道:“不知阁下是谁,为何大清早的敲我院门,有何贵干呐?”张云逸话语冰冷,语气中带有几丝挑衅,尤其是那眉头一挑一挑的,很是找打。 见此情景,几个黑衣人上前就要拔刀,带头的那位青年抬手制止了他们,对张云逸施礼笑道:“今天是小年,我们是给张公子拜年的!祝你在新的一年里一切顺利,别给自己添麻烦!” “你到底是谁,我们可没闲工夫跟你在这儿闲扯淡!”白显峰走过来喝道,他身材高大、体型威猛,说起话来底气十足。 黑衣人回头看了看他,那青年继续说道:“我们是魔人帮的,我是四长老顾林!既然你们不喜客套,那我就直说了!窗户里的那个姑娘是冷凝对吧,我们帮主希望你能让她跟我们回去!他念你是条汉子敢把她带回家,所以只要你交出了冷凝,随便开个合适的价儿吧!” 说完,张云逸回头看了看躲在窗户后面往外看的冷凝,冷凝的猜想果然不错,叶青当真是追了上来,而且好像已经打探了自己的消息,这样的对手不可小视,但张云逸绝不会把冷凝交出去,他干咳了一声,指了指冷凝那个方向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多说了!冷姑娘要我保护她,只要我做到了,那她愿意倾其所有财物赠与我,请问叶青叶帮主的家业可比得过善居阁?” 张云逸敢这么直白的说,不怕叶青去砸了善居阁,是因为他知道江湖上的忌讳,一不杀医生,二不砸药店。叶青触犯了其中一条已经很让人不齿,若他再砸烂善居阁,那恐怕江湖上不再有他的立足之地了。再者说来,善居阁维系着许多药材商的生死,要是善居阁没了,他们的怒气可就全朝向了叶青,叶青不会想引起众怒的。 顾林听着他的话语,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在临行时叶青便对他讲透了,只要把冷凝交出来,可以提过分的要求。现在叶青已经等不到张云逸他们跟冷凝去采药后坐收渔翁了,他需要尽快解决掉体内的毒素。 想到这儿,顾林点头笑了笑,继续说道:“那是肯定没有冷家家业大!但冷家现在唯一的后人就是冷凝了,我们帮主有了她就等于有了善居阁,到时候把善居阁直接给你打理,赚多少钱那还用我给你算吗?” 说罢,张云逸觉得有些道理,索性点了点头。这一幕被冷凝看到,她有些惊愕双手不由自主地摘下头顶的簪子,若是张云逸肯把她交出去,那她便以死相拼,要么就玉碎给他们看。 见张云逸有了兴致,顾林继续煽风点火:“张公子,在你调查我们帮主的时候,我们也调查了你!听说你是第一个从祭赛国天牢里逃出来的人,而且是久负盛名的游侠!所以只要你交出了冷凝,我们帮主愿与你交好,甚至可结拜成异性兄弟!”说到底,叶青还是有些怀疑张云逸的实力所以不敢贸然抢人。 张云逸依旧是点点头,顾林脸上的喜色更浓了,他甚至都有些兴奋,早知道这事儿这么容易就解决了,还不如早点儿敲门进来,在门口等了一个时辰才听到院里有动静,这才敢来谈条件。 见张云逸没有异议,顾林一边向冷凝的屋子走去一边对张云逸说道:“张公子当真是深明大义,以后小弟我的江湖路全仰仗大哥来指引了!”说话间他走过张云逸身旁,张云逸忽然出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肩头,一边点头一边说道:“我这脖子啊,好像是昨晚睡落枕了!刚才你的那些是什么混蛋话啊,老子跟他结拜!简直是天大的笑话,现在你们马上走,放你们一条生路,不然!我把你们一个一个剁成饺子馅儿。” 张云逸忽然改口,这让紧张兮兮的冷凝松了一口气,她都准备好了以死相拼,看来暂时不需要了! 听他忽然这么做,顾林转身挣脱了他,抬手揉了揉肩膀,强装言笑的说道:“张公子,最后给你一个条件!只要你肯放她走,那我们帮助愿意跟你分享她的血,让你解了阴阳丸的毒!甚至在那之前可以先与你分享她的身子,那小妞长得还算是标……” 话没说完,只听:“噗!”地一声,萧风铃从远方射来一只暗箭,羽箭正中顾林的右臂,箭头穿刺了过去,他疼的龇牙咧嘴大喝一声,抬头看着站在厨房门口举着弓的萧风铃,刚要开口大骂,却被张云逸一把抓住了箭头硬生生地拽了出来,那箭头上满是倒刺,拉出来可要比射进去更痛。他忽然身体抽搐了一下,怒道:“你他娘的疯了,给老子抽出来干什么!” 话一出口,张云逸愣了一下,立即鞠躬道歉:“不好意思,我想帮忙来着,可是……我还是还给你吧!”说着话,张云逸将箭头又插了回去,这下他的疼痛感更加强烈,他一手折断了箭身,将箭头从另一边抽出,眼睛里爆满了血丝,怒视着张云逸他们,今天他带的人不多,不敢贸然与张云逸对抗,但他依旧不畏惧,抬手骂道:“你行,张云逸!还有你,射箭的小妞!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倒在我脚下,等着吧,那一天不会太远!” 第一百五十六章 进山采药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切!滚回去告诉叶青一声,要是想要人那就自己过来!别忘了给我问个话,那件旗袍,被那肥婆撑爆了吗?”话一出口,白显峰在旁边哈哈大笑起来,沐丝很欣慰地看着张云逸,今天他要找回自己那天丢失的面子了。 “你……你会后悔的,你惹了不该惹的人!沙贼库鲁拿你没办法,但叶帮主会对付你的,会对付你的女人们呢!她们,都会成为你嚣张背后的牺牲品!”说着话,顾林带人消失在大院里,看得出来他的眼神中有些害怕,毕竟张云逸那个“黑衣野牦牛”的称号还有些作用。 赶走了他们,张云逸长输一口气,双手无力地挠着后脑勺,心里想着自己刚才在发什么神经啊,不如让他带走冷凝,到时候合作解了毒性,钱财双收啊!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当他回头看到冷凝那高冷中略带的感激的眼神后,他下定了决心,保护这个文弱的小姑娘! 简单的吃罢早饭,他们开始帮冷凝收拾屋子。有了她的财力,很快三个巨大的火炉就在张云逸寝室右侧的那间屋子里生着了,单单是靠在自己这边的墙面上张云逸便觉得有些燥热,更别说屋子里面了。 冷凝没有插手收拾屋子的事,她好像什么都不会做,反正张云逸也要求她什么也不要做,反正有小工在干活,她只要把一些在冬天能够找到的草药名单列出来就好。 这个冷凝还是很在行的,紫妮娜之前罗列了一些草药名单,它们都是些西域高寒地区的植物,有些东西只是有点儿样品,不够做解毒剂。冷凝把它们一一放在鼻下嗅了嗅,将一些药性相近的大唐现有草药写下来放倒一边,冬天有的暂时写到前面,他们准备下午就动身去找草药,不浪费一点儿时间。 清晨那些人刚刚离开,一只信鸽落在了门框上,那是只灰褐色的鸽子,是高昌乐经常使用的。 站在院子里,张云逸反复翻看着那纸条上的字迹,短短的几行字,让他眉头再不舒展。白显峰看着他郁郁寡欢的样子,放下手里的杂物向他走来,问道:“三哥,何事如此忧愁,说出来帮你排解一下!”说着话就走到了张云逸身旁,他回过头来将纸条交给白显峰,打开一看,白显峰的心情顿时就不好了。 之间上面写到:“我不知道你从何处得到的消息!但冷家已是气力不足!劝你不要过多的保护她。叶青是个新兴的强者,实力不敢妄下判断,但我大舅哥与他曾有交手,几次皆以失败告终,我跟他说了,只要给钱他就去,毕竟是保护一个陌生人,无偿地事他不做。劝你尽快破解了阴阳丸,不要与冷家遗女再有瓜葛。好友高昌乐敬上” 看完这封短暂的信件,白显峰看了看他,问道:“三哥,我知道这位高昌乐是靠得住的,但那大舅哥是何人,靠得住吗?” 张云逸点点头没说话,心里想着那刘振林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又视财如命!正是因为他视财如命,所以张云逸才敢用他。冷凝现在没有别的,只剩下钱了。刘振林一伙人在大唐内还是有些威望的,只要他亲自来守卫,那冷凝姑娘就不会出什么事。 再者说来,现在不靠他又能靠谁!张云逸前些日子给好友高仙芝飞鸽书信,收到了他在前线吃紧的消息,他们正在与大食对峙,腾不出手来帮张云逸。 所以一切都要靠张云逸自己来安排了,现在让他最担忧的就是那个叶青,此人极为神秘,连高昌乐这个老油条都不知道他实力几何,家住何方。与他相比,张云逸自己简直像是个透明的,连住处都被人家今天敲开了一次,所以张云逸非常谨慎,要求所有人都不可单独外出,尤其是冷凝与萧风铃,这两个人至关重要。 当天下午,张云逸他们起身出发去找名单上已经罗列出一些药材,他们分成两组,张云逸、萧风铃两人一队,白显峰、沐丝两人一队!紫妮娜实力强劲,留在家里善后,追风跑得快,随时准备跑出去搬救兵。冷凝当然继续是足不出户,在刚收拾出的那间屋子里守着火炉取暖,她的生活就是这样,看上去很无聊,其实非常无聊。以前还有贴身丫鬟给她说话解闷,现在她只能自己无聊地在屋子里写毛笔字了。 紫妮娜与她的关系不冷不热,张云逸他们一走她便没在光顾冷凝的屋子。之前听沐丝说冷凝的长相与陆晨有积分相似,一想起这个,紫妮娜便醋意上头,恨不得把她赶出去。要真那么做,紫妮娜也下不去手。现在她在院子里练功,手持一柄长剑,对着空气中的假想敌,一刺一挥,步伐稳重而又轻盈,在雪地上划来划去,很是优雅。 追风今天是好事儿,可以陪两位美女在家里呆着了,虽然说不上话,欣赏一下也是清心养眼的。 与追风的情况完全不同,张云逸他们走进了已经被官府封闭的大山中,现在已经是大雪封山,没有人会进山里找什么东西,更别说是难以寻觅的珍馐药材了。张云逸一手拿着竹竿做成的登山杖,一手拿着冷凝绘制的图册,按照图册上面画的,只要是长得相像的他们都会采回去给她辨认。冷凝那个寒性体质的人真是不方便,整个车队里面就她熟知药材却不能出来,紫妮娜又不想管这闲事,索性他们这四个门外汉只好担负起了采药的重担。 他们分成了两队,一队向右、一队向左,呈环绕型包围着山间。每个人手里都有一些烟花,若是谁出了危险点燃烟花,所有人都会去救他,但让前提时他们没出事。 张云逸虽然是老江湖了,但他一点儿也不喜欢在大山上闲逛,走了那么久,眼看着天色将晚,别说是药材了,就连一根杂草他也没看到过。萧风铃与他截然不同,她小时候整天闷在高墙大院里,她向往自由,更喜欢亲近大自然,特别是有山又水的地方,沙漠就可以除外了。 一路上萧风铃嘴里不时地哼唱着小曲,只要一看到树她就用铁锹上去铲几下,听冷凝说一些药材与大树有共生关系,这样找会事半功倍。张云逸虽然对大山没兴趣,但他对药材兴趣斐然,只要有机会,看到一个绿叶他就要上去与图册上比对一下。 图册上的大都是一些珍贵药材,不然善居阁那个幽州最大的药房也不至于没有,只要找到了图册上四味中药,他们的阴阳万就有希望了。张云逸今天的目标是一种埋在地里的药材,当地人叫它叫“土疙瘩”,冷凝称其为土宝,那是一种药性平缓的植物根茎,可以中和所有的药性,甚至是毒药!前些年它还到处都是,可现在被人挖掘的已经是少之又少了。 土疙瘩的枝叶是呈扇形的,而且只有不到一尺高,所以在雪地里寻找起来相当不容易。 他们在山间巡视着,忽然,张云逸看到那图册上略有熟悉的一个身影,他打开图册一看,果然是它,找了一下午的“土疙瘩”,终于找到它了。这时,萧风铃同样发现了那药材,一看张云逸抬手就要去拔掉,萧风铃眼疾手快立刻打开他的手背,喝道:“你这样采不到完整的根茎,让我来!要轻轻地!” 第一百五十七章 雪山斗猛虎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说着话,萧风铃绕过几从灌木走到土疙瘩的后方,抬手轻轻的将表面上的积雪扒拉掉,张云逸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由地想发笑。忽然,萧风铃觉得脚下有些不对劲,她想着赶紧挖出来药材离开这里,索性用刀猛地往土疙瘩一旁一插,只听:“噗!”地一声,地面好像是被穿透了,萧风铃还没等反应过来,只听:“呼佟!”一声,自己陷入了一个巨坑,重重地摔在坑底,疼的她大叫了起来。 这一幕就发生在张云逸面前,他快速地低头向下看着,耳边传来萧风铃痛苦的唏嘘声,他低声问道:“喂!风铃,你没事吧,洞有多深,能不能爬出来呢?” “不知道!疼死我了,我怕是扭伤了脚腕,站也站不起来了!你快救我出去吧,这里好黑,还这么冷……”萧风铃的呼救声从洞里传来,见状,张云逸不慌不忙地解下背后的包裹,包裹里有一盘绳索,那是为了登上山崖去采药,现在看来真是派上了用场,他将绳子的一头牢牢地拴在大树上,另一头丢给底下的萧风铃。 说道:“你胳膊能用吧,快把绳子绑在腰上,我拉你上来!”说完,萧风铃伸手在漆黑一片的洞中摸索着,她害怕极了,就怕这里有毒蛇什么!就算是北方没毒物,但也有黑熊之类的!要是被熊瞎子给撞上,自己这次可就走不了啦! 摸索了好一会儿,萧风铃在盲目的条件下找到绳头,她先是用力拉了拉,发现这就是救命的稻草,她迅速将绳子绑在自己腰际,绑得结结实实,对张云逸喊道:“好了,拉我上去吧?” 说完,洞外没有任何动静。萧风铃迟疑了一下,以为是张云逸在故意吓唬自己,继续喊道:“别闹了张公子,快拉我上去!”还是没听到张云逸的声音,这下她有些慌了,双手用力拉着绳索,使自己缓缓地离地。若是她没有扭伤脚腕,无论如何她也是可以离开这三丈深的的巨坑的。无奈现在她没了支柱,只好缓缓地向上爬。 双臂的力量不足以使她爬出巨坑,爬到不到一半儿的功夫她已经气喘吁吁,寒冷与脚腕的疼痛向她袭来,一种失落感蒙上心头,她几乎嘶哑着嗓子对洞外喊道:“张云逸,我要是死了,那咱俩就都死了!你赢了小子,我做不到!认输,你快把我拉上去吧!快点儿,时候不早了!”说出去的话犹如石沉大海,没有一丝回应。 而这时,洞外的张云逸躺在地上,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脸上带有几丝血迹,双手虚脱地放在身边,他显然很劳累,而且受了些伤。在他不远处,一只老虎躺在地上,口鼻处满是鲜血,脖子瘫软下来,它已经死了,被张云逸活生生的掐死的。 就在张云逸刚刚把绳索放下去的时候,一只雌虎顿时向他扑来,他怕在洞口打斗掉进洞里,于是乎把那母老虎引到一边,经过一番殊死搏斗,它终于死了,被张云逸徒手掐死的。这对于杀死过雄狮的张云逸来说算不上什么,只是今天登山太累了,打死这只母老虎用了些时间。 稍稍休息了一会儿,张云逸回过身走到洞口边儿将萧风铃从洞里拉出来,刚一出洞口萧风铃便有些恼怒,她抬手一拳打在张云逸胸口,喝道:“你去哪儿了,为何不来救我!真是没良心,要不是我替你……”说到这儿,张云逸指了指不远处那一头倒下的雌虎,萧风铃吓得倒吸一口凉气。原来刚才张云逸“失踪”是因为它,冬天的山林真是太可怕了! 顺利采到了“土疙瘩”,两人略有些欣慰,现在时候不早了!张云逸将雌虎从绳子捆起来抗在肩头,萧风铃在身后拄着拐慢慢跟着。张云逸说虎骨可是疗伤的好东西,回去了让紫妮娜给她熬一锅大骨汤,喝下去明上一早就能见效。 下山的路上萧风铃没有多说话,她有些不好意思,对张云逸有些愧疚! 他们发出了回家的信号,希望白显峰他俩看到后能一起到山脚下那一汪清水潭边集合。张云逸今天很高心,不仅拿到了草药,而且又有意外的收获,一只母老虎啊!虎皮可以给紫妮娜做一身大衣,虎肉直接吃掉,虎骨入药!至于那虎鞭吗,就给了白显峰吧!哈哈…不对!母虎没有虎鞭…… 正当他扛着老虎尸体信心满满地走下山间小路时,耳边忽然传来一阵“悉悉索索”地声音,张云逸愣了一下,示意萧风铃别再走了,现在时至傍晚,看不清前方有什么,万一有劫道儿的,他们两人也好先藏起来应付。 张云逸谨慎地将老虎尸体放在一边,他慢慢的蹲下身子向前走着。 忽然,萧风铃尖叫一声:“大虫!张公子小心!”说话间,一头猛虎自张云逸身后的灌木丛里飞跃出来将他一把抱住,张云逸赶紧护着后颈,用腿猛地一蹬地。只听:“啪!”地一声,地面上一根枯枝被踩断,张云逸背对着猛虎将它顶起来。 回过头来,张云逸面对着这只身体粗大的老虎,这虎要比那一只至少大出三分,张云逸仔细观察着他,这是一头成年雄虎,身体庞大,肌肉强健,站起来得有快三米高,可谓是山中霸王。自己刚才杀死的那只雌虎很可能是他的配偶,想到此处,张云逸迅速起身挡在受伤的萧风铃面前,顺手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眼睛怒视着猛虎的眼睛。 这雄虎看一扑不成,它恼羞成怒,冲过来双爪又是一剪,张云逸左右躲闪绕过了虎爪,冲上去一把掐中了老虎咽喉,想要用刚才杀死雌虎的办法在解决掉这只猛兽,无奈这雄虎身大力强,张云逸刚一掐中他的脖颈他便挣脱了,而且用爪子在他肩头留下几道血痕。张云逸疼的龇牙咧嘴,他回身向树上一跳,想着老虎不会上树,这样总可以了吧。 但他忽略了一点,老虎不会上树,可受伤的萧风铃也不能上树。 果不其然,一看张云逸躲开了,猛虎直接向萧风铃扑去,见状,张云逸纵身一跃跳到猛虎身上,它被一下子压得身体一沉,回过身想要抓张云逸,此时,张云逸一手攥住他的后勃颈,抬起拳头就是一下。只听:“砰!”地一声,一拳打在老虎额头上,张云逸疼的龇牙咧嘴,这家伙的脑袋跟石头一样,太他娘地硬了!“ 老虎被打的有些眩晕,它摇摆着身体想把张云逸甩下来,可张云逸紧紧地抱着老虎躯干,一手攥着它的后颈,用力向后拉着,不让它伤害萧风铃。此时,萧风铃想要帮忙却不知如何下手,她拿起一根木棍想要打老虎脑袋,却不想老虎跳动不已,一棍子敲在了张云逸的背上,他疼的一个激灵,喝道:“傻丫头别帮倒忙,你快跑!能跑多远跑多远,一会儿我在水潭边上找你!快走!” “这……” “这什么这,快走!你死不了我就死不了,快走啊!”张云逸嘶吼道,夜幕下萧风铃看不到张云逸的表情,可她能听出来张云逸的语气不容拒绝,她只好拖着扭伤的脚腕向山下走去,希望张云逸多坚持一段时间,更希望白显峰他们已经在等待了,让他们快折回去救张云逸。 她这儿一走,张云逸没有了后顾之忧,只听他大喝一声,与猛虎在小路上开始厮打起来。 另一边,萧风铃加快了步伐,她以她自己最快的速度向水潭移动着,摔倒了不知道有多少次,现在的她也不怕疼了,只要能救了张云逸就行。 第一百五十八章 收养小虎崽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萧风铃甚至开始用扭伤的脚腕开始奔跑,不顾及自己的伤情。张云逸想的是只要她活着,自己就死不了,萧风铃恰恰相反,张云逸身体更壮,他活下去,自己就不会有事。 突然,在路过一个石洞边儿的时候她看到一窝虎仔,其中两只小老虎已经被豺狼咬死了,仅剩的一个正在挣扎着面对豺的攻击。见状,萧风铃忽然想起了那一对老虎,没准儿这些就是它们的孩子,真是可怜的孩子! 没多想,萧风铃拿起木棍打跑了豺狼,抱起那一只猫咪大小的虎仔。这时,她同情心暴增,心里想着张云逸无奈地杀死它们的母亲,为了赎罪,她要把这小虎崽养大。 抱起虎仔继续往水潭边奔去,用了差不多一刻钟的时间,她终于看到了白显峰他们的火把。 简单地了解了一下情况,白显峰让她们在这儿等待,自己上山区救下张云逸。向左走的山间只有一条小路,他能找得到。为了确保自己可以从虎口夺下张云逸,白显峰在路上捡了一根碗口粗细的巨棍,这一下子敲上去,别说是猛虎了,就连一头牦牛也受不了。 在路上,他顺着萧风铃下山的脚印寻找。不一会儿的功夫,他与张云逸走了个碰面。此时的张云逸像是从地狱回来,脸上满是血迹,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老虎的,其实他的确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一看到张云逸没死,白显峰长输一口气,笑道:“三哥,我就知道你没事!来,我帮你……咦?怎么是两头老虎,三哥你……好生勇猛!” “勇猛个屁,不杀死它们我也活不了!你扛上这头大的公虎,我扛着母的,回家熬虎骨汤喝吧!”张云逸没好气地说道。杀死那一只公虎几乎耗尽了他的体力,要不是他意志力顽强,紧紧地勒住了公虎的脖子,不然有可能真的回不了家。 一下午的惊现之旅终于结束了,白显峰他俩什么也没看到,只是在山上转了一圈又一圈。张云逸这边收获颇丰,也可以说是无奈地收获。 冷凝拿着他们采到的那一块根茎放在口鼻处闻了闻,满意地点点头没说话。点头就说明没错了,有点儿收获就比没有强。 萧风铃抱回来一只刚满月的虎仔,像一只猫咪似的小东西趴在萧风铃怀里,它估计还没有断奶,萧风铃准备明早出去给它找羊奶喝,她要把它养大。 张云逸在路上几度劝她丢了这只虎仔,这不是等于养了一头复仇者吗,而且自己还带着它父母的尸体,这要是它长大了记仇,那自己在不注意的时候可顶不住。 萧风铃想法很简单,说自己可以感化这只虎仔,让它听从自己的命令,不会伤害自己人的。 紫妮娜在张云逸身后替他缝合着伤口,她面容冷峻,今晚话不多,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 吃罢晚饭后他们都离开了,只有紫妮娜还在给张云逸缝合着伤口,这次虎口脱险也算是侥幸,若是那公虎再聪明一些,一口咬断了张云逸的脖子,那后果不敢设想。 受了些皮外伤,张云逸觉得这不打紧。他一开始计划着将两只老虎的毛皮给紫妮娜做个大衣,后来萧风铃执意要养着那虎仔,他只好将老虎的毛皮就地焚烧了,甚是可惜。还好那虎骨还可以用来入药,没准儿喝了虎骨汤,自己的伤就会好了呢。 张云逸是这么想的,而且对紫妮娜说了一下,一听他这种谬论,紫妮娜没好气的抬手打了他一下,低声说道:“你小子尽是胡闹,哪有人冬天进山采药的!”说着话,张云逸身体颤抖了一下,背后那一道伤口有些深,缝合的时候必须用点儿力。这疼的他嘴唇颤抖,努力克制着伤痛。 “哈!是啊,不过当务之急不就是解决了阴阳丸的药力吗,我想尽快恢复自由!”张云逸幽幽地说道。 听着他的话语,紫妮娜有些担忧,她知道阴阳丸不是好消除的,而且纳馨所给的信息也只是可以一试,并非真的就管用。抬手安抚着张云逸的后背,紫妮娜俏脸贴在他后颈上,轻吹一口热气,轻声说道:“若是药材聚齐了,冷凝姑娘不肯借你血做引子,你怎么办!借的少了不够用,你又怎么办?” 这个问题是张云逸自始至终所困扰的,他长叹一声,抬手锤了捶脑门儿,低声说道:“我问过她,别看她平时不说话,有些呆呆的样子!那个女人很聪明,是个十足的商人!她说现在她会给我钱,以确保她的安全,当然她不肯献血出来做药引子,必须要我帮她复仇,之后她才肯给我想要的血!多少都可以。” “但她忘记了至关重要的一点!”紫妮娜急忙说道,张云逸迟疑了一下,不知道紫妮娜说的是什么。紫妮娜继续解释道:“陌生人之间的约定,都是建立在彼此同样强大的条件下才有保障,现在她的命都在你手里,你又何必……” “不说这些了,我不会强迫她做什么!她的命是她自己的,与我无干!”张云逸打断紫妮娜的话说道,脸上的笑意消失,蒙上一层看不到的冰霜。 从冷凝进来大院的那一刻,紫妮娜便好像对她有很大的意见,张云逸也想不通是为什么,自己也没有对冷凝过多的照顾,紫妮娜为何在吃干醋呢。刚才听着她的话语,好像在暗示自己直接抽干冷凝的血。 见他有些不高兴了,紫妮娜闭上嘴不再说话,继续给他缝合着最后一道伤口。虎爪留下的伤口都很浅,而且小而碎。缝合了有一个多时辰才将伤口弄好。 活动了一天,张云逸很累了,在紫妮娜缝合好最后一个伤口给他盖上被子离开的时候,他已经趴在床上睡了有一小会儿。 接下来的几天,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好像叶青那边没了一丝动静,也许是他也想着过年,也许还有别的阴招儿在考虑着。张云逸他们几个每天都会上山找草药,一连五天下来什么也找到,倒是萧风铃经常想要抓点儿什么回来饲养。张云逸说她连自己都养不活,就先放过那些可爱的珍奇野兽吧。 大院里平时只有紫妮娜在练功,追风在做家事。冷凝怕冷,一般不敢出屋,只是站在窗台看着紫妮娜在练剑。她们平日里不多说话,也就吃饭的时候互相打个招呼然后低头用餐。没有张云逸他们四个,院子里很无聊。 直到第六天,刘振林带着自己二十多个兄弟来到了院子里,当时张云逸他们上山找草药去了,紫妮娜在家管事。她安顿了一下兄弟们的住处,都是在四周租下的房子,刘振林一开始准备住在大院里,可看着紫妮娜的样子有点儿不太希望他住下来,索性他跟自己兄弟们住一起,平日里他过来巡视就好。 当晚,张云逸一行人回到大院,今天还是跟以前一样,除了抓到几只野山鸡之外,其它再无收获。 他们回来时碰到了在墙头巡视的刘振林,两个多月没见,张云逸甚是想念。 今晚他做东,给刘振林他们接风洗尘,当然这费用还是得紫妮娜来出,张云逸身无分文。白显峰他们没见过刘振林,看他五大三粗,谈吐大大咧咧地样子,一看就是个混迹于江湖上的人,后听张云逸一介绍,这就是大名鼎鼎的鹰爪门现任门主,白显峰这才对其客气下来。 酒桌上,刘振林吃多了酒便开始了胡言乱语,萧风铃也是如何,两人开始拿着张云逸、紫妮娜两人开涮,说的他们无言以对。 第一百五十九章 大年夜遇袭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次日清晨,他们早早的起来开始张灯结彩准备过年,这次刘振林为了保护冷凝姑娘而不能跟家人团聚,张云逸决定热热闹闹的过个年,虽然他对过年没有兴趣,但他们一个个精神抖擞的,一大早便嚷嚷着要守岁,甚至连萧风铃这个不知道何为守岁的人也参与其中。 过年过的就是一个过程,享受其中热热闹闹的氛围,张云逸他们在挂灯笼,女人们开始贴起了窗花。 冷凝身手不如她们,但好在她心灵手巧,剪窗花的技术别具一格,她一个人剪,她们三个人贴刚好顾得过来。这一天紫妮娜主动找冷凝聊天靠热乎,张云逸尽早对她说多关系一下冷凝,别让她觉着自己没亲人了,我们就是她的亲人。 有了她们的帮助,屋子里一片欢声笑语。萧风铃看着冷凝面前那精美的剪纸,真是巧手生花,她吵闹着要自己来,结果不尽如人意,她剪得那叫一个难看。就这样,张云逸他们同样给她把她自己剪得窗花贴在她窗户上。 屋内女人们忙碌着,张云逸在安排人手打扫庭院。白显峰作为采购出门去买年货了,他一看就是外国人,汉人中哪有大年三十去买东西,被人家看到还不笑掉大牙,怪不得白显峰一路上都有人笑着给他打招呼,这给了他一个汉人热情好客的错觉…… 忙活了一整天,日落西山。 白显峰几乎逛遍了整个小城,最后只买了不多的东西,就这些还是他辛辛苦苦从别人手里花高价儿买回来的。 放在屋子里,他们一个个面对着这可怜的年货,张云逸眼皮不禁跳动了几下,他幽幽地说道:“你……你这是买的?还是……” “废话!当然是买的,难不成是捡的,有本事你去捡一筐回来我瞧瞧!”白显峰急忙说道,从张云逸的眼里他看出些不相信自己的神情,这虽然看上去很像是捡的,但这的确是买的。 白显峰也不容易,张云逸不再取笑他,毕竟他已经因为白显峰去采购的事儿而笑了一整天。 一条街上的门面都关门了,真不知道白显峰是从哪儿扣出来的这些东西。 吃罢晚饭,白显峰他们倍感无聊便去睡了,萧风铃还跟着冷凝这些汉人在傻傻地守年,到现在她也不知道什么守年,纯粹是为了凑热闹。冷凝今晚大开着房门,说是为了迎接新年的到来,萧风铃也不懂,反正怕冷的那个人不是她,况且她有暖手的一大法宝,那就是一头未断奶的虎仔。有了隔壁王二婶儿家母羊以及母狗的喂养,这小老虎长得膘肥体壮,甚是可爱。 今晚夜色当空,一轮明月普照着大地,月光泼洒在院子里泛起层层银光,黑夜里的一轮明月成为了大家守年时热议的话题,漫漫长夜里有了它的陪伴定有添彩不少。 冷凝不敢坐在门口赏月,她依旧蜷缩在三个火炉之间烤火,离开了火炉的温暖她的身子就会冰凉刺骨,让人不敢触碰。 从小到大,她已经习惯了与火炉为伴,张云逸曾开玩笑地说她生得一手好火。 萧风铃站在门外,身体斜靠在门框上,每到节日的时候,她便会想起自己家中的父母、兄长嫂子。今天也不例外,她的眼睛看着西方,目光中思乡之意溢于言表,她低头看了看正在啃咬自己皮靴的小虎崽,会笑笑道:“大猫,你有没有想你妈妈啊?你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以后我就你妈妈了,要听话哦,别搞破坏!” 话音未落,一句熟悉的话语在耳边响起:“你当小老虎的妈妈,那你岂不就是母老虎了吗?” 听言,萧风铃抬起头,只见紫妮娜端着两碗热汤过来,接下紫妮娜的热汤,萧风铃嬉笑着点头答谢,心里暗暗说道:“母老虎?张公子平日可没少背着你说你是母老虎呢,嘿嘿……” 走进屋内,紫妮娜将另一碗热汤放在冷凝面前,轻声说道:“冷妹妹,喝点儿热汤暖暖身子吧!”说罢,冷凝点点头示谢,她向来不对人说感谢的话,这几天下来紫妮娜也习惯了。在她看来,冷凝这是孤僻,而非是故作高冷。 端起热汤轻泯了几口,冷凝抬眼看着坐在身边的紫妮娜,轻声说道:“张大哥能有你这么一个好妻子,真是他的福气!”在她看来,张云逸怎么也配不上紫妮娜,无论是长相还是其他一些东西。主要是这几天快过年了,张云逸可能表现的有点儿小孩子气,在竹竿里点炮仗,怎么看怎么蠢。 听着她少有的夸赞,紫妮娜很受用,她缓缓地点头,叹息道:“是我的福气,遇上了他!” “嗯?”冷凝疑惑不解。 “你不了解那个人,看起来他长相平庸,实力一般,又大男子主义!不过,人都有两面性的,当他的优点出现时,所以污点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了!”说罢,紫妮娜抬手整了整衣衫,眼睛一直看着冷凝,平日看她便有些味道,这仔细一看,当真是宛若仙子一般,要不是她在喝着热汤,还真以为她不食人间烟火。 冷凝的喜怒哀乐不表现在脸上,常人也无法知晓她的想法,此人又不太喜欢余人交流,这又给她增添了几抹神秘的色彩。 紫妮娜对冷凝的兴趣越来越深,她觉得这个人值得细细品味,虽然她看上去文文弱弱甚至有些病怏怏的,但此人心理承受力极强。怎么看也不像是个被灭门了之后存活下来的人。若是紫妮娜家里惨遭灭门,她绝对沉不住气住在这里等待机会。处事不惊,这一点让紫妮娜很是佩服。 随着时间分秒溜走,一阵阵响彻天际的鞭炮声迎来了新年的钟声,刘振林的兄弟们在院子里大声呼喊着新年,萧风铃虽不知道为何如此,但她也凑热闹,上去见人就说新年好。 今晚睡觉的人才是真愚蠢,就这阵势,任谁也得被吵醒。 张云逸揉着迷迷瞪瞪的眼睛,披着大衣走出屋门看着院子里那一丛燃起的篝火,他打了几个哈欠,心里没好气地说道:“一帮乡巴佬,狂欢你妹夫啊!大晚上的不睡觉,真是你娘的发神经!”另一边,白显峰也被吵醒了,他戴着棉帽子站在篝火边上,眼神木衲的看着篝火,显然他还没从睡梦中彻底醒来。 冷凝屋子里,紫妮娜缓缓的走出屋门,手里端着一副空碗筷,眼睛看着院子里那些围着篝火跳舞的人,脸上勾起一抹幸福的微笑。这就是热热闹闹的春节,这就是正宗的年味儿,一把红火的烈火让她领教到了汉人的智慧与历史悠久的传统。 耳边鞭炮声不断,张云逸自己也是个人来疯,一看他们玩儿的这么高兴,他忍不住冲上去就要从后面偷袭一下萧风铃,就在这时,白显峰忽然身体一颤,脸上露出苦色,他猛地蹲下身子,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张云逸,伸手艰难的说道:“有……有人放……”话没说完,一根不知从哪里飞来的羽箭刺穿了白显峰的右臂,他疼的嘴唇颤抖,倒在了篝火旁。 这一切就发生在张云逸面前,他忽然大叫道:“有刺客!女眷快快回屋,有刺客!别再狂欢了……”话音未落,一根根羽箭从远处射来,刘振林所带来的十几个兄弟不断有人被击中,倒在篝火旁。 看着兄弟们一个个倒下,刘振林大手一挥,喝道:“快躲开,有冷箭!”话音未落,如暴雨般的暗箭袭来,他们迅速跳回屋内躲避着,张云逸火速救下白显峰,将其拖进一旁的马厩内。 第一百六十章 调虎离山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不一会儿的功夫,院子里已经插满了羽箭,门板、门框、窗户、车厢上随处可见。十余位兄弟倒在疾风暴雨般的羽箭下,就连紫妮娜手腕上也被羽箭擦开一个伤口,她们躲在屋子里,等待着暴风雨过去。 “喂,感觉怎么样啊!”忽然,院外传来一句话语。 张云逸探出头来看着院外,听那人继续说道:“滋味不错吧,新年好啊各位!有没有热闹的感觉呢,哈哈!你们这些不识时务的家伙,这就是报应!以后每天都会如此,你们可有的玩儿了……” 那人一直在院外说着话,张云逸示意刘振林追出去,两人放低了身子绕过一节车厢蹿出院外。只见那前几日来拜访的男子顾林,他带着一些弓箭手,现在他们停下了攻击,想必是没有羽箭了。刘振林有十余位兄弟受伤,他气得咬牙切齿,一看到那小子还站在车头上趾高气昂的对院子喊话,他忽然从脚下摸出一块石头,奋力一丢。 只听:“啪!”地一声,石块正中顾林那条受伤的手臂,他突然疼的一个趔趄,嘴里的话语被打断。 回过头来,只见张云逸两人向他冲去,他可不是两人的对手,让几个弓箭手射箭几次无果后他扭身便跑,一干弓箭手也是四散逃命。 见状,张云逸两人连忙追赶上去,他俩这次的目标就是顾林一人,只要抓了他,那就能问出来叶青的老巢在哪儿。 这顾林虽然胳膊受了些伤,但他脚步轻盈、动作迅速,尤其是翻墙越沟的,他速度很快,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将刘振林拉下老远,可张云逸依旧是紧追不舍,他俩一前一后相聚不到十丈,偶尔张云逸可以追上来,可他灵活性不如顾林,总是眼看着就要用手抓到他的时候顾林就转弯逃脱了。 顾林不仅是跑得快,而且能在逃窜中反击张云逸。这一路上追过来,张云逸身上多了六、七个飞镖,当然张云逸也不是吃素的,他将身上的飞镖拔出去向他丢去,也有三个命中了顾林的后背。刘振林被他俩落下有二十丈远,他一边追赶着一边用石子暗器打击顾林的腿,可惜顾林两人跑得太快,每次他一瞄准儿,被打中的那个人总是张云逸。 这不,刘振林的石子暗器再次击中了张云逸的后腰,这下他的速度慢了许多,等到刘振林追赶上来时对他喝道:“你是疯了还是傻了,在后面老是偷袭我,信不信老子分分钟扭断你的脑袋!” 刘振林自知理亏所以也不反驳,要不是顾林那小子跑得太快,不然刘振林的石子早把他打成了孙子。 约莫一刻钟的功夫,两人追着他走进了郊外的一片小树林里,顾林忽然跃上一棵大树不再跑了。 回过头看着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两人,顾林脸上出现阴险的笑容,低声说道:“二……二位的耐心真是不错啊,可惜!你们没有机会抓到我了,在下江湖人称活泥鳅顾林,你们怎能抓得到我呢!现在约莫有一刻钟的功夫了,二哥他们那边儿应该完事了!” “什么?你……”张云逸听出了些端倪,他忽然眼睛一瞪,抬手一拍大腿,喝道:“糟了,我们俩最强的人跑了出来,那他们……我们中了这小子的调虎离山计!” 说完,刘振林拔腿就撤,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一干黑衣人将两人围住。张云逸谨慎地看着他们,时刻准备着一场恶战。 大树上,顾林起身跃起离开,身后留下这么一句:“等你们回去,没准儿冷凝姑娘已经回到我们山寨了!阿不,你们有可能回不去……” 听着他的话语,张云逸恨得牙根痒痒,可现在又能怎么办呢,他只好将怒气撒在这一群包围他们的人身上。两人几乎同时大喝一声,冲上去与他们在雪地里展开了激烈的争斗,张云逸他俩没带着武器,赤手空拳地将十几个黑衣人全部打倒,而且自己只是受了些轻伤。从血泊中再次走出,两人迅速往城内奔去。 跑出来用了一刻钟,跑回去则用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毕竟两人已经很累了,而且对付了那么多的敌人。 当两人推开院门时,横七竖八倒下的人让他们在疲惫中多了几丝忧虑。 张云逸慌忙地冲进屋内,在门口一个不小心又摔了一跤,爬起来没顾上打掉身上的土便推门进去,刚好看到萧风铃被人五花大绑的捆在门窗上,她一看到张云逸就开始大声呼救,小虎崽在一边嗷嗷地叫着。张云逸没顾上解下她,连忙问道:“紫妮娜呢,冷凝姑娘呢,她们俩人呢?” 面对急切的张云逸,萧风铃不在呼救,她低下头看着自己一身的血迹,眼中有些湿润。 刚才一大拨人冲进来就开打,萧风铃她们被迫迎战,结果对方人多势众,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把他们一一打倒。实力弱的人一掌打晕,实力强点儿的就捆起来扔进屋子里。紫妮娜、冷凝她俩被带走了,沐丝还在另一个屋子里被捆着。 沉吟了好一会儿,萧风铃抬起头看着张云逸失望的眼睛,不用她说什么张云逸也能猜个大概。这里没有两人的尸体,她们铁定是被带走了。 不一会儿,沐丝、白显峰两人走进屋内。在战斗时白显峰身上中箭藏在马厩里没敢出现,当他们把紫妮娜、冷凝两人带走的时候,白显峰想冲出去救来着,可后一想连紫妮娜都不是他们的对手,更别说自己了。他一直在等着他们离开他才敢出来,而且他们前脚刚走,张云逸他俩后脚就跟来了。 张云逸一听他们的解释,奋不顾身地向门外冲去。 这时,白显峰、刘振林两人赶紧将他拦下,以他们这群人的实力,张云逸就是追上了他们也是送死。张云逸顾不了那么多,他一把推开白显峰,双手按住刘振林的手臂,喝道:“给老子让开,老子的女人在那混蛋手里,他们还没走远,我能追上去,让老子去救她们!” 一边说着话一边向外推刘振林,这下,刘振林借力用力将他猛地向外一甩,只听:“啪!”地一声,张云逸面朝黄土摔了个结结实实。 他起身又要再站起来往外跑,这时,刘振林抬手一把抓起他的后颈向一边猛地摔去。又是:“啪!”地一声,张云逸整个人摔在了那一边堆起的积雪里,他这次不再挣扎着起来了。 从雪堆里钻出来,张云逸面露苦色,一屁股坐在地上用拳头砸着地面,自言自语地说道:“为什么,我那么傻!他们这样就给我们调虎离山了,为什么叶青那小子还要把紫妮娜也掳走,她又没什么作用,放过她又能怎样?”一边说着话,张云逸眼里多了几份湿气。 他身上血迹斑斑,又沾上了泥土与没有融化的雪,整个人坐在地上,眼神空洞的看着地面,院子里的篝火快要熄灭了,就像是紫妮娜的生命岌岌可危。 跟张云逸认识了这么久,萧风铃从来没见他有这番表情。即使是给陆晨扫墓的时候也未见他如此的失落,他就像是失去了整个世界,失去了自己的一切。萧风铃缓缓地向他走过去,张云逸用余光看到了她,抬手示意她别过来,他想静静。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一封信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萧风铃向来不搭理他的手势,自顾自地蹲在张云逸身边,抬手去帮他逝去头上的泥土。张云逸躲躲闪闪的不乐意,脸上的苦色变愁容。他对谁都有办法,就对萧风铃没有抵抗力,也说不出来是什么原因。 终于,萧风铃搞得他心烦意乱,张云逸忽然一把攥住她的手腕眼睛怒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谢谢,不劳你大驾!我自己能行!”说完,张云逸自己扒拉着头顶的污秽,萧风铃看着他重新振作的样子,满意地点头说道:“我以为你废了呢,还会保持风度啊!别弄了,洗洗早点儿睡吧,明天一早还得去拜年呢!” “什么?拜什么年,我在这儿没熟人!”张云逸回过头没好气的说道,他现在一点儿开玩笑的心思都没有。 话一出口,萧风铃白了他一样,自言自语道:“为什么紫妮娜会爱上你呢,这个愚蠢无知的家伙!当然是给叶青拜年啊,带回来你的紫妮娜以及冷凝姑娘!” 说罢,张云逸顿悟地点着头,听她继续说道:“他们没杀我跟沐丝他们,说明那叶青不想与你结仇!他带走了紫妮娜,肯定是让你去见他的,至于紫妮娜姐能不能活着回来,那就要靠我们的努力了,早点儿休息,没准儿在不远的将来叶青就会送信过来!” 萧风铃的话不无道理,张云逸没有继续要死要活地追上他们去救紫妮娜她们,他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间,烧了一大盆热水,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看起来很轻松,没有办点儿忧虑,其实他有多担心只有自己知道。 次日清晨,刘振林开始清点人数,昨天虽然打得很凄惨,但却没有一起死亡。最多就是三个兄弟被人打断的一条腿,剩下能够战斗的还有不到十人,很精干的十个人。 追风在昨晚没被抓到,当然他也没参加战斗。他是跑出去找张云逸他们了,结果在城中迷了路,到今天早上才自己找回来。萧风铃、沐丝两人受了些轻伤,白显峰背上的箭伤无伤大雅,说自己依旧可以战斗。 昨晚张云逸有些太急躁了,今天他再见到大家伙儿的时候有些挺不好意思的。 他召集众人来到自己房内,跟他们商议怎么营救她们。 她们铁定是不会死的,只是想活着救出来她们很困难,至少现在是这样的。萧风铃提议先坐等其变,她说:“冷凝是个高傲的人,叶青没有取得的她的信任,她是不会在短时间内帮叶青辨别草药的!所以她很安全,至于紫妮娜姐,那是个刚硬的女人,没准儿会受些委屈……”说到这儿,张云逸急的一下子从靠椅上站起来,他又要失去理智了。 见状,萧风铃抬手喝道:“你坐下,听我继续推断!”说着话,萧风铃不紧不慢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浓茶,接着说道:“紫妮娜姐是你的至爱,叶青掳走他就是想让你听他的,你就暂且为了紫妮娜的性命,听他一回,找个机会再救人。没准儿叶青是个生意人呢,你知道的,生意人最讲究的就是合作,你跟叶青合作,紫妮娜就会安全!” 说罢,张云逸一脸狐疑地看着萧风铃,这个大大咧咧地姑娘现在看起来好陌生,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从张云逸眼神中看出了他对自己的猜忌,萧风铃解释道:“别这么看我,叶青没有跟我合作,昨晚来的那个带头人不是叶青,那是一个长相凶狠的中年人,跟你差不多的个头!”那一切都是萧风铃作为一个捕头的推断,而且她敢断定叶青一定会那么做,他想要利用张云逸他们跟冷凝的关系,让冷凝帮助他破解身上的毒性。 一上午的时间,萧风铃一直在重复着自己的推断,张云逸从不敢苟同变得将信将疑最后深信不疑。而且白显峰两个“老牌儿”捕头也觉着萧风铃的话有道理,毕竟他们没有大开杀戒,他们这边只是受了些伤,没有人因此丧命。 相比起他们来讲,昨晚张云逸不知道误杀了叶青几个部下,仔细一算肯定不下三个。 自从张云逸跟叶青在旗袍店里有了些许过节之后,张云逸总是感觉自己被人盯着,时时刻刻不得清闲。 他在院里走动的时候故意表现的很轻松,好像自己跟那两个被抓走的女人没有关系似的。其他人也是该吃的吃、该说笑的说笑,一点儿也没有因为他们被抓而伤心。但这些都是表面上的,张云逸自己心里担心的要命,他恨不得赶紧把叶青掐在手里逼问叶青想干什么。 一连几天他们都是这样故作悠闲地生活着,这天,萧风铃与张云逸两人在院子里比试剑法,张云逸心不在焉,脑子里担忧着紫妮娜的安危,一局局对战打下来,他连败四场。 终于,萧风铃有些恼火了,她瞪着张云逸,低声说道:“打起精神来,你要耐得住性子,别怕叶青会对紫妮娜怎么样,相信我!” “相信你个鬼,要是紫妮娜真被叶青给撕票了!你去哪儿赔我一个活生生的妻子!”张云逸早按捺不住性子了,能硬着头皮跟萧风铃在这恶天切磋剑法已经是很吃力的了。 “哎!你这家伙,要有耐心嘛!别怕,我有王牌,紫妮娜不会有事的!” “万一有事怎么办?” “万一有事我就替她给你做妻子,你这个是不是没完了!” 一语爆出,张云逸白了她一眼,自言自语道:“就你?还不如让我孤老终身呢……”这句话显然萧风铃没听到,不然这场切磋便升级为了对决。 “你说的王牌是什么,靠谱吗,别装大过了头!”张云逸还是没底气,过年的那天给他心里留下了极大的阴影,他甚至对春节有了抗拒心里,他想着离开大唐,离开这个美丽而又危险的地方。 这几天张云逸一直没闲着,他利用自己在大唐所有的关系,向他们打探关于叶青的信息,收到的回复都是类似的,他们刚刚听说魔人帮,而且听说他们很不简单,强大而神秘。 萧风铃没告诉他何为王牌,只是让他耐心等,张云逸无奈的摇摇头,将手里的长剑插在地上,说自己要回屋等消息了。 看着张云逸丢剑离开,萧风铃无奈地摊摊手,纵身一跃跳上屋顶,看着那灰蒙蒙的天空,约莫着自己的信件也该送回来了。果不其然,只见那天际之间的一个小黑点越来越大,一只灰褐色的鸽子向这边飞来。见状,萧风铃举起双手招呼着它,结果那鸽子靠近后忽然向上飞去,萧风铃赶紧躲闪,生怕被鸽子粪击中。 显然,这只灰褐色的鸽子不是她等的那只,她继续在屋顶上看着西方。没成想那灰鸽子飞过去后又折返了回来,在萧风铃的头顶开始盘旋,看得出来这只鸽子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送信,对萧风铃有一定的戒备心。 如此这般,萧风铃只好跳下屋顶,给鸽子一个独立的空间,若是鸽子不信任她,很可能忽然带着信件返回原地甚至是远走高飞。 萧风铃的离开让屋顶变得空荡荡,灰鸽子一看没人没威胁,它落在屋顶上开始四处漫步,寻找着安全地送信落脚点。这时,从屋子里出来的萧风铃手里抓着一把玉米粒。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只灰鸽子是个不折不扣的吃货,一看有东西吃,什么也没多想便飞到了萧风铃的身旁。她抬手一抓,没费一点儿力气就得到了灰鸽子腿上的纸条。先将鸽子安顿起来,萧风铃打开纸条一看,脸上绽放出自信的笑容。 把他们招呼到一起,萧风铃将纸条放在桌面上。张云逸一看见便迫不及待地拿起来查看,只见纸条上写着:“你们很担心吧,不用怕!她们两人没事,这几天可是被我锦衣玉食地伺候,滋润着呢!我知道你们的老大张云逸很狂妄,几次躲过了沙贼库鲁的追杀,也算是有点儿本事!不过,我叶青不想那愚昧的胡人,你要想你那相好的活下去,必须三日内前来见我,最好不要带武器,不然玉碎之后没法修补!” 第一百六十二章 冷凝表哥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很明显,这是叶青送来的信,他想要张云逸去见他,想必是有合作要谈。 这一切都在萧风铃的预料之内,没准儿她们两人真的是被锦衣玉食的伺候着,叶青不缺钱,显然不是要钱。 “怎么,我们要去吗?”白显峰看着张云逸说道,他的脸色不太好,白显峰语气很平缓。车队的老大是张云逸,他有至关重要的决定权,若是出事的那一晚,张云逸一定不假思索就带人去营救了,可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天,张云逸思考了很多。 救紫妮娜她们两人固然重要,但若是搭上这么多人的性命,怎么算都会吃亏。他推测叶青已经知道了他有几斤几两,从叶青的方面考虑,自己这么多天没有动静,像是把事情给忘了似的,这说明自己没有完全的把握去救他们,没有把握战胜叶青。这次叶青送信过来让自己去谈合作,肯定那是场鸿门宴,埋伏着的杀手不知道有多少个,怕是有去无回。 张云逸思量着,眉头不展,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手里里满是虚汗。 他们一个个面面相视,不知道该怎么办。 纸条的背后画有一张简易的地图以及地点的名称,他们大可以报官然后再去,可那么做一定会惊动叶青。他叶青可以无声无息地把冷家灭门然后安全撤走,不得不让人怀疑他在官府中按插着人手,而且近期官府不曾有对灭门案件有丝毫进展,可见叶青在幽州的影响里极大,甚至官府也不会去轻易剿他。 想到这儿,张云逸一阵头大,他用力地挠着后脑勺,愁眉不展、面露苦色。刘振林在一边看着他,说自己无论怎么样也会帮他,哪怕是搭上自己的性命,这次他不为钱,为的就是让江湖上的朋友看看,他叶青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屋子里气氛很压抑,火炉在熊熊燃烧着,屋门紧闭,温度持续上升,大家感到燥热,尤其是心理上的燥热。 张云逸抬手解开自己脖颈上的几个扣子,眼睛紧盯着面前的那张字条。 叶青给了他三天的时间,也就是说最晚明天正午就要动身,这半天的时间他们什么也准备不好,去的话很可能就是送死。 “我们明天上午就去,看看他们有什么名堂!”沉寂了许久的屋子里回荡起这么一句话,众人把目光转向了说话的萧风铃,她被大家这么盯着,有些不好意思的浅笑着,点点头继续说道:“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我们主动出击!” “那万一中了埋伏呢,救不出人反倒赔了自己怎么办?”白显峰连忙问道,意思是想让萧风铃收回那句话,盲目的出击只能是自寻死路。但萧风铃好像胸有成竹,继续说道:“万一,万中之一!埋伏是肯定有的,就算是有埋伏我们也得去救出来紫妮娜姐,怎么,有危险你就不去了?那你们还出来找什么舍利子呢?” 萧风铃咄咄逼人,白显峰无言以对,只好低下头看着张云逸的反应。 自始至终,张云逸一直在沉思着,好一会儿的功夫,他抬起头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人,幽幽地说道:“按萧捕头说的,我们明早动身吧!” “可是……” “没有可是,你们大可以不去,我跟风铃两人去就好!”张云逸打断了白显峰的问话,冷冷地说道。 听他这么一说,白显峰陡然一怒,抬手一把抓起了张云逸的脖领,低声怒道:“老子去了,你别看不起我!”说罢,张云逸挣脱开他的右手,抬手一拳打在他胸口,脸上浮现起一抹欣慰。 次日一早,一行人整装待发,只要等刘振林从茅房出来,大家就可以出发了。 昨晚突然变天,天降大雪,气温骤降。刘振林受了风寒,从昨晚后半夜便开始拉肚子。今早他碰到张云逸时,那脸色很是难看。大雪仍然下着,只是没有昨晚那么急了,在这样的天气中赶路有些牵强,但为了救回紫妮娜她俩,再恶劣的天气他们也要赶路。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刘振林捂着肚子从茅房中出来,他面露苦色,脸上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张云逸看着他的样子,摇摇头咂舌道:“要不你留在这儿看家吧,你都这样了,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啊!”谁也没想到一晚上过去刘振林就成了这副摸样,要说天寒地冻的,他们都没事儿,也就他腹泻不止。现在会用药的紫妮娜也不在,莎岚离开了,张云逸他们对拉肚子没有半点儿办法。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老子拉肚子照样可以替兄弟们复仇!”刘振林捂着肚子咬着牙说道,翻身上马,他赶紧趴在马背上休息。身体再强硬的人也打不过内脏对他摧残,刘振林非要硬扛着去,张云逸也没办法,只能对他说多喝热水,小心着凉。 追风作为这里最会赶车的人率先开门出去,他驾驶着和谐号,上面装这些武器以及这几天的物资。他们打算在叶青的地盘周围安营扎寨,以备不时之需。当他驾驶着和谐号走出大门时,迎面走来的几匹骏马挡住了他的去路,追风口齿不好,抬手指着他们那些骑马的人说道:“让……让一让!我……我们有急事,快!快让开……坏了我们的事,你……你们担当的起……起吗?” 听着追风那结结巴巴的话语,骑马的几人没搭理他,几人逐渐走进大院门口,其中一位身穿灰色长衫的男子翻身下马,将腰上的佩剑取下扔给身后的随从,不顾及追风的问话,大摇大摆地走进院内。 此时,张云逸骑着马刚走出院子便遇到了那男子,两人四目相对,张云逸打量着这位器宇轩昂的男子,此人长得白白净净,瘦长的身材,一头黑发扎起来散在身后,高鼻梁深眼窝,浓黑色的眉头下一双和善的眼睛,目光流转,透漏出一股子的儒雅之气,男子腰间带着玉佩、香囊。脚踏米黄色布鞋,身穿灰色长衫,长衫上绣有一抹淡淡的龙纹图案。 两人四目相对片刻,男子立即抬手说道:“鄙人贾士德,是冷凝的表哥,听说舅舅生前将表妹托付于一位叫张云逸的公子,不知是哪位啊?”他自报家门,对他们几人连连施礼,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谦卑感。此人语气平缓,不紧不慢,目光中总是带有一丝丝和善,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亲和力。 萧风铃看着他帅气儒雅的样子,不禁心花怒放,指着张云逸说道:“公子,这位穿着邋遢的男人就是张云逸,他可不及你这般英俊呢!”说着话,萧风铃不经意间流露出几丝爱慕。 见状,贾士德抬手再次对张云逸施礼,低声道:“鄙人见过张仁兄,那位姑娘说笑了,仁兄只是穿着打扮有些繁琐罢了,不算邋遢!” 张云逸不在意萧风铃怎么讥讽他,一看是冷凝的表哥,他翻身下马将缰绳扔在身旁的萧风铃,萧风铃只顾着看帅哥了,伸出的手腕未曾接到缰绳。她含情脉脉地看着贾士德,直到他与张云逸消失在车厢另一边她才收起花痴的表情,叹气一声,自言自语地说道:“大唐美男啊,真是有点儿不想走了!为什么我就没那么一个帅气的表哥呢!” “因为你有一个霸气的亲哥哥!”沐丝在其身旁幽幽的说道,萧风铃的心情更加抑郁了,真想让那公子给自己牵马。 这一边,张云逸大致对贾士德说了一些最近的事,贾士德没有惊讶,他就是为了这事儿来的。他来之前听善居阁的掌柜说冷凝被人抓了,而且现在生死不明。他半个月前一听说舅舅一家被灭门便火速放下手里的一切赶了过来。怎奈何大雪封山,他们不得不绕道而行,在雪原上走了整整十天,昨天下午才赶到幽州善居阁。 第一百六十三章 叶青的手段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一听冷凝发生了这档子事儿,他连休息都没来及便连夜找到了张云逸的住处,刚好碰到了准备去救冷凝的张云逸他们,若是再晚半个时辰,怕是不好在相遇了。 听着张云逸所说的情况,贾士德郑重地点点头,低声说道:“叶青抓我表妹不是为了钱,我想张仁兄应该知道,叶青与我舅舅家有过节,他把弟弟的死扣在了冷家头上。当然让我意外的是,我舅舅再怎么说也是混几乎江湖二十余载的人,怎么能被叶青这个新手在一夜之间灭门了呢,叶青这小子一定有问题!” “嗯,不瞒贾公子说,那个叶青的确很神秘,我们找了他那么久,愣是没打听出来关于他只言片语,就连住处是哪儿都不敢确定!”张云逸略有无奈地说道,虽然与贾士德是第一次见面,可他却从他身上找到一种说不出的信任感,再说了他是冷凝的表哥,也算是自己人。 就这样,两队人马在院门口相遇,然后一同前往叶青所指的地方见面。 他们一边走一边在车厢内闲聊,和谐号的车厢被追风改装了,他将两个车厢组合成了一个,这样足矣容纳七八个人在其中议事。 张云逸他们围坐在里面,他们一路上很少说计划,大部分时间都是听贾士德在说一些冷凝家里的事。虽然张云逸他们与冷凝生活了半个来月,可她性格孤僻,脾气高冷,从来没对张云逸他们说过自己家里的事,她也是太伤心了,不想提及。 要不是听贾士德的话,他们还不知道冷凝小时候受过伤,就是那次掉进冰窟窿的往事让她变为了寒性的体制,一刻也不能离开火炉。 张云逸在耐心听着,萧风铃则是一脸花痴相地看着贾士德,那公子越看越耐看,真是美男子中的极品。萧风铃是祭赛国人,性格比较火辣开放,她不掩饰对贾士德的爱慕,直接对他说了自己的一些想法,试着与他交往。 事与愿违,贾士德说自己心有所属,实在不想辜负了萧风铃的一片好意。 得到这个消息的萧风铃心里有些失落,从小养成的习惯此时让她心里很不爽,她强装言笑地继续坐在一边听着他们讲话。自始至终张云逸都是那一副古井无波的面孔,好似是冷凝附体一般,不苟言笑,不轻易发言,一直在聆听着。 与此同时,幽州某处一座庄园,庄园门口站着六名卫兵,他们身披铠甲矗立与风雪中,雪花落在他们的肩头达一寸多高他们也纹丝不动,脚下的积雪已有半尺深,掩过了脚踝。 庄园内寂静无声,这座院落看似豪华,实则没多少住户,就连佣人也很少见,偶尔见到雪地上有那么一连串细长的脚印,满院子的积雪无人打理,只是在过道上清扫出一条露出地面的石子路。再往深处看去,大厅门口栽种着四棵松树,松树上只有些许淡淡的积雪,想必是经常有人打理,绿油油的松树给大雪纷飞的院子里带来一股生气。 东面,一位黑衣人带着两个随从走进一个小院,迎面走来的两位丫鬟见到他后赶紧施礼,那黑衣人抬手示意她们不必如此,开口问道:“怎么样,吃了没?” 丫鬟为难的摇摇头,轻声说道:“只是吃了一些米饭和粥,您给的糕点还在桌子上摆着呢!” 听言,黑衣人点点头,示意她们下去吧。 走进院落,黑衣人向门口的四位站岗的部下做了一个手势,其中一人会晤,打开挡在门前的铁栅栏,再开房门。显然这屋子里面住的不是一般人,需要用铁栅栏来防止其逃走。 示意他们在门口等着,黑衣人走进屋内,迎面飞过来一个瓷瓶,眼看着就砸在黑衣人的脸上,他抬手一接,手握着瓷瓶对那扔瓶子的人说道:“别搞破坏,否则你们的罪过就更大了!”说完,黑衣人转身关上房门将大衣脱下丢到一边的衣架上,眼睛看着屋里的两位姑娘,她们分别是冷凝与紫妮娜。 “叶青!让我们走,要么就除掉我们!像这样囚禁着,作何道理!”紫妮娜对黑衣人说道。她们已经在这里囚禁了六天,每天被好生的伺候着,就是不让出门,而且有四位实力强悍的卫兵看着,没有人身自由。 听着她咄咄逼人的话语,叶青冷笑一声,眼睛看着躲在紫妮娜身后的冷凝,心说:“就这样子也敢想要报仇,光是瞪一眼就把她吓得尿裤子了,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跟这么一个丫头搅合到了一起!”叶青目光中含有几丝杀气,冷凝不敢与其对视,她冷冷地看着窗外,窗户也被人用铁栅栏钉死了,她们逃不走。 “喂,听着!我不想杀你,也不想跟张云逸结仇!但他不肯与我合作,所以你就要先受点儿囚禁之苦了!还是那句话,劝说冷姑娘帮我找到草药为我解毒,我就放了你!而且还可以给你们俩一些好处!”叶青对紫妮娜淡淡地说道。 她们刚被抓来的第一天,叶青就是这般劝说紫妮娜让她与自己合作,但那时紫妮娜性情刚烈,总是拼命反抗。没办法,叶青只好等了几天,用囚禁的方式消磨了她的意志,每天都来看望她,再重复一遍曾经的对话。 紫妮娜的回答还是与之前一样的,她闭口不言,眼神冷漠,显然是拒不合作! 如此这般,叶青没了耐性,他等不到冷凝开口的那一天了,他要找点儿有意义的事做。 想到这里,叶青脸上的淡笑骤然消失,脸上好似蒙上了一层冰霜,就像是屋外的寒冬。 他抬手揉了揉手腕,目光冷漠地看着紫妮娜,淡淡地说道:“你这般不合作,那就别怪我了!”说着话,叶青冲她径直走来,紫妮娜知道自己的实力不及他,她赶紧抄起身边的太师椅便向他砸去,只听:“啪!”地一声,太师椅撞在叶青的身上,被他一拳打落到一边。 叶青冲着她们吐了口口水,纵身一跃跳到了紫妮娜面前,她刚想要反手,却被其一把击中的咽喉,往桌子上猛地一摔,只听:“砰!”地一声,紫妮娜撞得头破血流,脑子里一片空白。叶青没有停手,他一把将紫妮娜按在桌子上,大手掐着她的后勃颈,脸上绽放出一抹奸淫的笑容。 这时,冷凝一看事态不对,她抄起一个花瓶便打在叶青身上。 花瓶碎了,叶青纹丝不动,他回头怒视了冷凝一眼,喝道:“外面进来给老子按住那小贱人,老子我没法儿痛快了!”话音刚落,一位身穿铠甲的男子走进屋内,一把将冷凝按在一边的墙上。 紫妮娜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脖子被人死死地按着,身后好像有一个硬物盯着自己。 叶青奸淫地笑着,抬手一把扯下紫妮娜的长裤,这下她如梦初醒,她奋力挣扎,双手敲打着桌面,手指死死地按在桌子上,另一只手反过去掐住了叶青的胳膊,在他胳膊上掐出一丝丝鲜血,叶青不在意她这无力的攻击,他继续自己的事情,抬手探入了紫妮娜裙下,肆意蹂躏着。 在他肆意的摧残下,紫妮娜无力的抗争着,眼中流出不甘而屈辱的泪水,叶青解开自己的腰带,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这就要挺着身子开始操练。 第一百六十四章 嚣张的人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这时,冷凝再也看不下去,嘶哑着嗓子喝道:“我救你,我可以救你!放开她,我让你放开她,她是无辜地!无辜的,你让她走!”说着话,叶青停下动作,单手继续将紫妮娜死死地按在桌面上。 回头看了看冷凝,他不屑地吐了口涂抹,低声说道:“听他们说,紫妮娜曾是赵武极的女人,赵武极可是我们汉人啊!而且是做丝绸生意的,早些年间我见过他,只不过当时我还是个街头的小混混!哎呀,时间过得真快,我已经是可以睡赵武极的女人,阿不!是张云逸的女人,哈哈……” “你这个畜生,你会死的!你要是敢轻举妄动,我就死给你看,我要是死了,你也活不了!”冷凝嘶吼着。身体依旧被那卫兵死死地按在墙壁上动弹不得,可她的话语已经触动了叶青。 看来这招儿非常有用,叶青看着被按在桌子上的紫妮娜,无奈地摇头道:“真是可惜啊,感谢你的小姐妹吧,她救了你!不过,我也不会轻易放过你!”说完,紫妮娜回头怒视着他,没等她开口咒骂,叶青抬手一拳打在紫妮娜后颈,她昏厥了过去。 如此这般,叶青收手,毫无顾忌地当着冷凝的面穿上裤子系好腰带,对她摊摊手说道:“早知如此,你又何必让我出手呢,给你们最后两天的时间,若是张云逸那小子没来,紫妮娜得死,你也活不长久!记着,我大可以再找有一个寒性体质的人,药草我也会找到的,你们好自为之!”说罢,叶青转身走出屋子,屋门再次被关上锁好,屋内传出一阵阵女人的哭泣声。 大雪纷飞,马车在路过泥泞道路的时候坏了,维修花去了很多时间,本该一天就能到的路途走了整整两天一夜。 张云逸他们一行按照地图上的位置,一路询问终于找到了这个僻静的庄园。这天上午,他们来到庄园门口,张云逸七在马背上,望着不远处那庄园气派的大门,不由的赞叹道:“这得用多少钱才能建起来这么一座宅子啊,叶青这小子也是大手笔啊,想必这就是他的老巢,以后要在这里动手了!”张云逸这次过来压根没准备和谈,再加上有了冷凝表哥贾士德的帮助,他更有信心了。 几人骑着马靠近大门,他们的马车停靠在距离庄园十里之外的小树林里,刘振林带人守在那儿,准备随时支援张云逸。 来之前,他已经向总部调兵,由于一部分门徒回乡过年去了,他只能调来不到三百人,现在一看这宅院,想着不到三百人定可以攻下这里,况且还有萧风铃所谓的王牌支持。 张云逸、萧风铃、白显峰三人靠近大门,门口的卫兵一看到他们便将羽箭架在弓上,其中较为年长的那位对他们喊道:“你们是何人,为何来此?” 见他们这般谨慎,萧风铃没好气的叹气一声,心说:“见人就架起弓箭,这可真是混蛋之举啊,里面居住的那个家伙必须该杀!” 张云逸看着他们的反应,抬手将腰间的长剑、弯刀、短刀、飞镖都扔在一边的雪地上,抬手对他们说道:“鄙人张云逸,应你们庄主叶青之邀,来此共赏合作之事,还望你们可以通报一声!”说完,他示意两人放下武器,白显峰很利索,将武器扔到一边举起了双手,而萧风铃很不配合,她眼睛注视刚才第一个举起弓箭的大高个儿。 忽然,萧风铃举起身后的弯弓就是一箭,只听:“嗖!”地一声,羽箭直直地射在那人的头盔上,“铛!”一下,头盔被她一下子射落,那人吓得赶紧双手抱头。 如此这般,他们一干卫兵开始抬箭乱射,萧风铃纵身下马,抬起弯弓又是一箭,那边的带头人头上的盔甲又被射掉。 他们三人趴在地上,萧风铃低声喝道:“若我要杀你们,你们躲不开,何必如此呢,还不快去通报!” 说完,她的话没一点儿作用,那几个卫兵一边放箭一边向他们靠过来。萧风铃没了办法,她只好起身将他们一一射倒。有些箭头正中眉心,可见萧风铃对坏人的残忍程度。她是捕头,面对欺负弱小的人毫不手软。 一连放出六箭,五位卫兵被射倒在地,那位年长一些的卫兵被射中了肩头,疼得他龇牙咧嘴的,回身想要跑回去,可此时张云逸已经冲上去一把掐中了那人的后脖颈,眼睛看着大门说道:“哎呀,你们的门板真是漂亮啊!可惜这银灰色很单调,不如我们往上边来点儿颜色吧!”说着话,张云逸掐着那卫兵的脖子就往门上撞去,只听:“砰!”地一声,那人一头撞开了银灰色的大门,当场暴毙,脑浆子溅开,混合着血水印在门板上。 张云逸之所以变得这般残忍,只因他看到了冷凝被灭门的惨状,那惨状让他想起了陆家,跟这些屠夫比,自己刚才丢掉武器已经很仁慈了。 前几日他们偷袭张云逸时也是上来就不由分说的放箭,张云逸以牙还牙。 萧风铃的忽然出手不再张云逸的意料之内,所以他们走进大门时张云逸念道了几句,萧风铃依旧是不听从。 正在巡逻的卫兵听到了刚才那一声巨响,他们围拢在过道上拦住了张云逸他们。 两者相遇,张云逸手里抓着一个人的手腕,那是被直接从尸体上砍下来。抬手向他们丢过去,张云逸邪笑着说道:“喂,你们这儿的大门挺好开的嘛,为什么你们不肯帮我开门呢!我一时亢奋,就用你们这里人的手开了门!你们这是怎么了,不准备去通报吗,想被灭门啊?” 说着话,张云逸忽然向前迈了几步,他们吓得向后退去,张云逸身上血迹斑斑,手上满是血痕。他表情冷酷,残忍无情,笑容中带有一丝丝杀意,活像是地狱来的修罗。 “让开!让开!这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想要硬闯我们魔人帮啊!”一群卫兵后面传出来这么一句,人群中闪出一条道儿。 前几日去拜访张云逸的那人出现在张云逸面前,他就是顾林,引张云逸进圈套的人。 一看是他,张云逸恨得牙根痒痒,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对顾林假笑道:“我这不是来找你们老大谈合作了吗,你这条看门狗还不给老子带路!” “你……” “我什么我,小子那天逃得挺快啊,真不看出来,你还是条不可多得的猎犬啊!”张云逸继续讽刺道,萧风铃笑的花枝招展,白显峰也忍不住大笑连连,不止是他们,甚至顾林背后那些卫兵也是想笑,一个个绷着脸,不敢释放情绪。 “够了!张云逸,总有你后悔的那一天,跟老子过来吧!”顾林勃然大怒道。 他示意卫兵们散开,自己带着张云逸向大殿里走去。在前面带路,顾林板着脸,心说:“你得意个屁啊,连相好地都险些让我们老大给蹂躏了,要是你们今天不来,我们就得轮奸你那小婊子了!” 顺着过道走了好一会儿,几人终于来到一座楼房前,这里的大门要比院门气派多了,门框上满是些复杂的镂空雕花,这要是一套做下来,可得花好些银子。 走进大殿里,叶青他们一干人早已在等待着。 一看到张云逸他们进来,叶青故作的热情的起身迎接,但又一看张云逸手上的血迹,叶青的笑容冷淡了几分,他表情的细小差别被张云逸看的真真切切,张云逸幽幽地说道:“阁下府上的佣人有些傲慢,我替阁下你管教了一番,结果出手有些重了,那小子死他娘的了,没办法,你说那小子的命值多少钱,我赔给他银子!” 第一百六十五章 动手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听着张云逸这逆耳的话语,叶青冷下脸子,回头对身后正在准备倒茶的丫鬟说道:“先别忙,下去吧!有些人不配喝茶。” 两人的话语火药味儿十足,一看就不是在谈合作的。 张云逸对他毫不客气,大大咧咧地走进屋内抬腿一脚踹开坐在靠椅上的一位头头儿,低声道:“怎么了,我一时失手杀了几个人你就不行了,你当时放箭射死我家众兄弟的时候,可有想到我也会以牙还牙啊!”刘振林那三位重伤的兄弟在他们临行前死了,这让张云逸很窝火。 自知理亏,叶青也不跟他争论,叶青开门见山,端起一杯浓茶抿了一口,说道:“冷凝这小娘们儿的血,我们都需要,所以我们应该合作,不应自相残杀,听说你得到了冷凝的信任。不如你替我劝她,等找到所有解药了,我们一起治疗,岂不美哉?”叶青其实已经让冷凝开口合作,现在他只是想利用张云逸的本事,让他在寒冬二月里进山采药。 听探子来报说张云逸徒手打死两只猛虎,叶青对他的实力更有了几丝兴趣。 叶青本人的实力虽强,但极其不稳定,很可能在上山采药的途中发病,那时若碰到了凶兽,他有可能回不来。叶青有很多仇人,他不只要防着张云逸他们,他还得在庄园里坐镇,以防自己老巢被对手端掉。 “合作?为什么我要与你合作呢,你带走了我未婚妻,屠杀了我兄弟,就是为了见我一面,谈合作吗?”张云逸咄咄逼人,站起身怒视着叶青。 他的反应在叶青预料之内,他笑了笑,抬手示意他做下,低声说道:“这不是为了看看你有没有本事把草药采回来嘛,你看你打倒了我那么多部下,可见你有这个实力!如果你做不到,那我就只能把你妻子给杀了,反正留着你们也没用!但你做到了,所以……合作吧,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包括我的道歉!”说着话,叶青低头示意,心里咬牙切齿,杀机重重。 要不是看张云逸有点儿实力,还有利用价值,他早将他们全部砍死在那破院子里了。 听着他的话语,张云逸似乎无法拒绝,但他任然拒绝:“先让我看看我家紫妮娜还好吗,不然我不与你合作!” 要见紫妮娜,现在当然不行,若是紫妮娜说出了前两天自己对她做的事,张云逸定会立即翻脸,到时候杀死了他不可惜,可惜的是自己手底下没个敢进山采药的人了。他们还得护着宅院,要都去山上,回来就会看到老巢被端。 想到这儿,叶青摆摆手说道:“不着急,你妻子在我这里很安全,不会有任何意外,我劝你还是答应我的条件,到时候带着草药来见我,不然,我只能撕票了!” “你……” “我这也是没办法,你要是带你妻子跑了,我可去哪儿找你们!”叶青打断张云逸的话说道。 要是没有紫妮娜在牵绊冷凝,冷凝也不可能听叶青的,到时候别说张云逸跑了,冷凝也会一头撞死,那自己麻烦可就大了。 意见不合,本就有矛盾的两人顿时闹僵了,双方怒视着,张云逸气得直喘粗气,白显峰挡在叶青面前,随时准备出手。萧风铃闲庭信步地坐在一边喝着茶,这件事从始至终她没紧张过,要是真的打起来失手了,她从窗户跳出去逃走就是了。 屋子里叶青的部下有三个个,他们一一站起来呈半圆形包围住张云逸,张云逸毫不畏惧,双目怒视着叶青,一字一顿地说道:“不见人,休想合作!” “切,你大可以滚蛋,以后也别想见到你那小婊子了!”叶青冷笑着说道,目光中闪过几丝淫秽之色。 见状,张云逸恼羞成怒,他起身向叶青走去。 这时,顾林走过来一把拦下张云逸,胡媚着脸笑道:“张公子莫生气,我们只是说说而已,合作还是可以继续谈的,我大哥他气血不稳定,你就别再激怒他了!”顾林是个聪明人,要是两人真打起来,任何一方的死亡对他都不利,他还指望着自己能在叶青手下悠闲的生活呢。 看着顾林冲自己走过来,张云逸徒然回忆起几天前自己被他坑害的事,张云逸抬手一把抓住顾林的脖颈,冲着一旁的桌子上猛地一摔,只听:“砰!”地一声巨响,黄花梨木的桌面瞬间撞出一个人脑袋大小的洞。 张云逸的忽然出手是他们没有预料到的,萧风铃心领神会,她抄起面前的几根筷子想门窗外一丢。 “啪!”纸糊的窗户被直接打破,一阵阵寒风顺着窗户顺进屋内。 屋子里顿时乱作一团,张云逸伙同白显峰开始大闹起来,叶青叶不再客气,抄起门口的阔刀就像张云逸劈来。屋子里有七个人,顾林已经被张云逸 一下子摔倒在地,头破血流,身体不断的抽搐,趴在地上不能动弹;萧风铃实力较弱,只能跟另一个号称是三当家的瘦小男子对垒。 二当家的对手自然就是白显峰了,那可是两个大汉之间的对决,场面火爆异常。 张云逸这边,他用长剑与叶青对垒几下后发觉自己的实力与他相差很多,或许穿上圣衣才可与他一战,但圣衣还远在幽州北侧的院落里,远水解不了近渴,他只好硬咬着牙硬上。刀剑相撞,张云逸的手腕被震得生疼,手掌间略有一些血丝。 叶青实力强悍,而且在战斗中越来越强。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整个屋子里已经乱成一锅粥,所有的家具几乎都被损毁。张云逸他们一边对垒着对方一变搞着破坏,就算是杀不死叶青,他们也要把屋子搞垮。 与此同时,约莫着他们已经开打或者是正在洽谈,冷凝表哥贾士德带人从后门摸上去,原以为后门会防御松懈,可没想到叶青此人反其道而行,后门的防卫远比大门强许多,他们在墙头上先是放箭,然后便展开了近身兵刃战。 贾士德看上去是个斯文的秀才,实则能力非凡,善使用扇面,仅用那一把冬日里毫无用处的折扇便杀进了叶青的后门。 随便找了一个卫兵拦下来威逼利诱一番,打探出了冷凝被关押的位置。 贾士德以自己最快的速度来到那屋子门前,门口的四位壮汉第一时间看到了他,并且其中的两位向他直接扑来。见状,贾士德用折扇一挥,数十根暗器飞出,直接将其中一位壮汉刺倒在地。 另一个手持大刀片向他一挥,贾士德左右躲闪,抬脚一脚击中了那人的下颌,站在门口喝道:“表妹,我是贾士德,我来就你们了,快点儿准备出来!”话一说完,贾士德继续投入了战斗中。 屋子里一听到这句熟悉的话语,冷凝兴奋地尖叫一声,笑道:“是我表哥,他来救我了!来救我了!太好了,我们尽力冲出去吧!”说着话,冷凝拿起一个靠椅便向窗户上砸去。 原以为贾士德已经解决了那四位大汉,可他们中还有两个依旧在跟贾士德纠缠。见此情景,紫妮娜捡起脚下的那一个铁锤便参与了打斗。有了紫妮娜的帮助,很快这两个壮汉便渐落下风。 第一百六十六章 死战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贾士德目光感激地看着紫妮娜,笑道:“想必姑娘就是紫妮娜了,张云逸要我带你们走,我们赶紧撤吧!”话音未落,面前那一位大汉的大刀片儿挥来,贾士德赶紧低头闪过去。 现在不是对话的时候,敌人咬的很紧。紫妮娜使铁锤使得不太习惯,她挥舞着铁锤一边与那黑衣人对打着一边对贾士德喝道:“你带冷凝先走,她很弱,不要在此停留!” “可你呢?” “别管我了,你们先撤,我没事,天不黑我就能出去!”紫妮娜大言不惭的说道,她自己都没底,也不知道能不能打得过面前这位耍铁链的壮汉。 一听她这么说,贾士德不再强求她跟自己一起走,他回头看了看冷凝,抄起家伙与那壮汉做最后一个攻击,只听:“噗!噗!”两声,贾士德被对方的刀尖刺中了右臂,贾士德的扇面插进了那壮汉的咽喉。 拔出献血淋漓的折扇,贾士德抱起冷凝便向外跑,在他刚逃出内院的时候,一干卫兵恰好与他们打了个正面儿,贾士德心想决不能让他们进院子里围攻紫妮娜,索性对他们笑道:“嘿,来抓我啊,看我是怎么把你们这些愚昧的家伙玩的团团转!” 话音未落,一根根羽箭向他射去,他心说不好,抱着冷凝便开始翻墙头逃窜。 如此,一干卫兵追着贾士德而去。 另一边,屋子里的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叶青的两个兄弟实力一般,二当家被白显峰几拳打的头破血流、不省人事。 老三是个色鬼,面对萧风铃怎么也下不去手,最后被萧风铃一个剪刀腿扭断了脖颈,躺在地上直呼过瘾,说被美女杀死也是自己的归宿。 反观张云逸这边,他可遇上了一个硬茬子,可以这么说,自从越狱以来,他从没遇到过这么强劲有力的对手. 叶青的抗击打能力超凡脱俗,张云逸的拳脚对他基本上不起作用,而且此人发功之后眼睛变得通红,力气出奇的大,要不是速度慢了些,张云逸很有可能被他一拳打爆了脑袋。 当下,张云逸仍旧在屋子里跟他左右周旋着。 战局很明显,叶青像一只猛虎一样追捕着张云逸,张云逸好似是一匹灵活的野狼,不服输的家伙。偶尔打一些游击战希望可以重创叶青,显然那只是一种美好的猜想,张云逸的拳脚对叶青作用不大,而他的拳脚让张云逸叫苦不已。 此时的张云逸脸上满是淤血,而且前几日被老虎抓伤的伤口在此时又崩开了,一丝丝淤血从衣服中渗透出来,血水夹杂着一丝丝汗水,疼痛感让张云逸疲惫的头脑一次次清醒过来。 叶青依旧是精神饱满的样子,他已经被张云逸扒光了衣服,裸露着上半身在与张云逸做猫鼠游戏。 眼看着张云逸体力不支快要倒下了,白显峰又要上来帮他却被其抬手制止道:“别过来,我说多少次了,这是我跟他之间的斗争,你别插手!萧风铃你也别插手!”说完,萧风铃对他翻了个白眼,心说:“我压根没打算出手,别自作多情了小子!” 他俩在一边干看着,萧风铃甚至坐在一片废墟上给自己倒了杯清茶,抬手示意白显峰一起来欣赏这一场猫鼠游戏。 忽然,张云逸半蹲在身子大吼一声,吓得萧风铃手里的热茶险些洒出去。只见张云逸纵身一跃跳起来向叶青一拳砸去,“砰!”地一声拳头直接打在叶青的脸上,他的脑袋向后倾斜了一下,双手一把掐住了张云逸的手腕,向外忽然一撇,只听:“咔啪!”一声,张云逸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不得已抬腿一脚踢中叶青的胯部,可那叶青好似是练过铁档功,一脚踢过去一点儿问题也没有。 被他那么一脚踢中,叶青脸上出现一丝微笑,抬腿一脚踢向张云逸的胯部,又是:“砰!”地一声闷响,吓得萧风铃忽然闭上了眼睛,可她耳边却没有想起张云逸的叫声。他也是练过铁档功的人,一脚踢来对他没用作用。于是乎,两人开始了对相互裆部之间的攻击,萧风铃简直看不下去了,她回头看了看窗外,那一伙儿卫兵冲着这里跑过来,看样子是要包围他们。 见状,萧风铃回头喊道:“张公子别闹了,敌人就要围过来了,我们得赶紧撤!” 话一出口,张云逸张嘴一口咬住了叶青的手腕,他疼的赶紧撒开张云逸的右手,他借势收回胳膊,从腰包里掏出一包火药快速引燃往两个人之间的破桌子上一丢,张云逸他们扭头就跑。 叶青见状立即跳出大门,对着自己的部下们喊道:“别过来,有炸药!” 刚音刚落,只听:“轰!”地一声巨响,一团黑色的烟雾出现在叶青身后,整个屋子被炸成了一片废墟。叶青向院内跑着,顾不上身后的屋子了。另一边,张云逸他们也在慌忙逃命,他已经忘记了身体上的伤痛,跑得比谁都快。 原计划追风会在庄园墙外右侧几百米处接应他们,当他们跳出墙头与正在抱着冷凝往右边跑的贾士德他们会面时,张云逸急切的问道:“紫妮娜呢,她人呢!” “先别管那么多了,先回树林再说吧!”贾士德皱着眉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个回答不是张云逸想要的,他回身向叶青庄园里冲去。 如此,贾士德赶紧放下冷凝冲过来一把拉住张云逸的肩头,喝道:“快走,要不然我们都保不住!” 一听这话,张云逸回头猛地一拳打在贾士德面门,只听:“砰!”地一声,贾士德脱手撒开了张云逸,身体向后爆退了四步,抬手一捂鼻子,手指间溢流出几丝鼻血。 见状,冷凝快步跑过来展开双臂挡在贾士德面前,双眼怒视着张云逸,皱起秀眉,喝道:“野蛮人!你想干什么,是紫妮娜姐让我先出来的,她说今晚就能自己脱身!你现在在这儿充什么英雄!” 看着她那冷漠的眼神,张云逸心里的怒气越来越深,他气得嘴唇哆嗦,手里紧握着的长剑一指,低声说道:“小贱人,要是今晚紫妮娜没有回来,我就活剥了你的皮!”说罢,剑身回鞘,张云逸独自骑着一匹骏马,萧风铃他们坐上马车向小树林走去。 这一边,冷凝回头心疼地看着表哥,抬手轻抚着他的脸颊,柔声问道:“疼吗,别搭理那野蛮人,他是祭赛国的蛮夷,别搭理他!” 冷凝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丝别样之情,可见两人之间的关系不一般。 贾士德擦了擦鼻血,不在意的摊摊手笑道:“不妨事,你刚才太不应该了,他一个陌生人能拼尽全力去救你,已经很不错了!你没看到他身上的血吗,他也受了重伤呢!”贾士德深明大义,一看就是经常混迹于江湖的人,识大体。刚才张云逸对他的那一拳是他没预料到的,但他没想还手。 “他那是活该,谁让他来救我!再说了救凝儿的是表哥你,又不是他!”冷凝撅着小嘴说道,显然对张云逸打贾士德那一拳很有意见,把张云逸之前对她所做的事都忘了。这句话要是被张云逸亲耳听到,冷凝离活剥了皮就不远了。 作为张云逸,杀人报复他做的出来,作为白金猎手,他不杀任何一人。 第一百六十七章 隔墙有耳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回到小树林里的营地,张云逸他们在树林深处的右侧搭起了帐篷,他拒绝与贾士德的人来往,就是因为他没救紫妮娜的事儿,这也难怪。事先说好了将她们都解救出来,现在可好,自己险些被叶青打死,最后只救出来一个不知恩的冷凝,张云逸自然非常恼火。 出了之前那档子事儿,萧风铃也不再去跟冷凝聊天,现在冷凝正在车厢里向她表哥哭诉呢,顾不上搭理萧风铃。在萧风铃看来,贾士德的做法很不耻,说好了的确没能做到,这一点儿还不如张云逸。 一场恶战下来,张云逸受了很严重的伤,在路上还没觉得有什么,现在却浑身疼的要命。萧风铃用针线给他缝合着伤口,有了之前失败多次的经验,萧风铃的手法娴熟了很多,可依旧疼得他眉头不展。白显峰坐在一边,沐丝给他包扎着伤口。张云逸看他一脸享受的样子,心说:“还不如让他跟叶青对垒,这样就可以让沐丝照顾他了。也没准儿沐丝一看伤的这么严重,不想管了呢……” 这次刘振林他们没有前去支援,他于心不忍,索性将随身携带的所有金疮药都放在了张云逸身边,说他自己会在夜幕后亲自去叶青庄园里接应紫妮娜,让张云逸好生休养,不要担心。 张云逸眨眨眼表示感谢,刘振林死了三个兄弟,张云逸也挺对不起他的。要是早知道那冷凝还有个远方表哥,他说什么也不答应冷蓦然收留他女儿,也不至于现在落得个出力不讨好。 刘振林一走,萧风铃一边给张云逸缝合着伤口一边说道:“张公子,那一拳打的真好,把那小白脸打成猪脸才好呢,只知道救自己心爱的表妹,我紫妮娜姐也不帮忙救出来,真是个假面书生!”冷凝是个大小姐脾气,萧风铃更是如此,当初贾士德拒绝她的示爱时,萧风铃就下定了决心要他好看,并且她暗中开始调查他。 贾士德当时没有说谎,他心有所属是对的,经过买通他的部下萧风铃才知道,贾士德已经有三房妻室了,而且个个美艳动人,他也曾对她们说不会再有其他的女人闯进她们的生活。可今天一看,显然冷凝也是他的爱慕者之一,并且他好不拒绝。要不是这环境不允许,没准儿今晚他两人就能入洞房呢。 张云逸虽然心里只想着救出紫妮娜,可也能看出来冷凝与表哥之间那层不正当的关系,汉人有个习俗,叫姑舅亲,亲上加亲。想必是两人想要亲上加亲,这在张云逸看来,简直是乱伦…… 庄园这边,被炸药炸毁大厅的叶青气急败坏,再加上体内的邪火困扰,他气得光着膀子在院里打拳,部下们在一边看着,谁也不敢轻易上去劝说他。就这样,他打了整整两个时辰。最后收起了怒气,穿好衣服走向后花园。 时至傍晚,天空的明亮逐渐收起。 紫妮娜从藏身的马厩里逃出来,她接着夜色的掩护开始向院外逃窜。她不知道离开大院要往哪儿走,她甚至不知道这里是哪儿。没办法,先离开这里再说。 白天时与几位卫兵打斗,紫妮娜受了些轻伤,她现在走动起来有些不方便,勒紧了左腿靠着墙角往外一点点儿挪蹭。 眼前,几位身穿黑衣的男子巡视过去,紫妮娜的身子紧紧贴在墙壁上,她屏住呼吸,眼看着他们逐渐离去才长舒一口气,继续往外走着。叶青的庄园很大,没有地图的紫妮娜只好在漆黑一片的庄园里摸来摸去。 大约半个时辰的功夫,紫妮娜走的有些累了也没能走出院子。她累得扶在门洞上,看着前面有一丝光亮,她决定以身试险,听一下他们在做什么,没准儿能从他们的对话里听到出去的路呢。 想到这儿,紫妮娜悄悄的摸过去,路上偶遇一位单独巡逻的卫兵。她先是胡媚的一笑,接着一拳将他击倒,然后将其拖进窗户口下的暗处。 这时,她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那是叶青在发着牢骚,听得出来他很生气,气急败坏。 “居然会直接开打,那个张云逸是傻帽吗,他不顾及他女人的死活,真让我失望!呸!”叶青的话语传出窗外,紫妮娜听得一脸黑线,心里对张云逸暗骂几声:“真是不顾及我的死活,只顾着救出去冷凝姑娘,现在我在这‘迷宫’里怎么也转不出去,可恶!” 忽地,又是一句熟悉的话语,好像是今天白天碰到的那位儒雅公子,他的声音平缓有力,很有特点!听着他的声音,紫妮娜忍不住好奇探出脑袋从窗户缝向里面看着,屋子里的那一幕让她惊愕不已。贾士德果然在屋里,喝着茶说着话,脸上保持着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 “他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呢,像是客人似的!”一连串的疑问在紫妮娜头顶升起,她继续向内看着,只见贾士德从靠椅上坐起来放下茶碗,缓步走到叶青面前,抬手一拍他的肩头,笑道:“不要急,我改变了对策!真是不好意思了兄弟,我来的太晚了,大雪封山,我不得已绕道儿啊!” 说着话,叶青没好气地打落他的手腕,回手揪起他的衣领,咬着牙说道:“贾士德,你最好赶紧帮我找到解药,不然你的事儿,我便公布于众了!”语毕,贾士德挣脱开他的手腕,笑了笑没说话。 紫妮娜在窗外听得心惊胆寒,这个所谓的表哥居然与叶青穿通一气,而且这家伙很可能是幕后黑手。 那危险的笑容,难不成是他施计害死了冷凝一家吗,想到这里,紫妮娜瞪大了双眼,不禁吞了口口水,耳朵贴在墙壁上,听他们继续说着。 “叶青老弟不要着急,等我真是接管了冷家的生意,到时候冷凝自会暴病而亡,到时候她的血不都是你的药引子吗?”贾士德一脸邪笑地说道,语气中没有一丝怜悯,就好似冷凝在他面前是一只小猫小狗,说送人就能送人,说弄死就弄死。 叶青对他今天中午做的事很不满,居然打伤了自己那么多兄弟,他有些怀疑贾士德,对他开门见山直接说道:“贾士德,你现在跟张云逸住在一起,你不会跟他合作吧,若是你们联手害我,我可怎么面对你俩!今天我与张云逸对过招儿了,那家伙狡猾地很,不好对付啊!” 话一出口,贾士德陡然大怒,他抬手举起茶碗猛地摔在地上。 只听:“啪!”地一声,紫妮娜忽然颤抖了一下,她赶紧起身躲开逃到树后,不敢再听下去。 紫妮娜的想法很准确,在她刚刚藏好的时候,窗户口忽然打开,叶青探出脑袋向外看着,他目光如焗,搜索着后花园里的一切。方才觉察到隔墙有耳,他故意那么说来让贾士德暴怒,他猜测那人一定会想听热闹,可当他一推开窗户,什么人也没看到。 屋内,贾士德走到窗口同样向外看着,自言自语地说道:“没人吧,真是吓小爷我一跳!” 四下无人,紫妮娜将那个被放倒的卫兵拖进了花池子里,他俩没有察觉。但贾士德总感觉自己被人盯着似的,他回头看了看叶青,低声道:“我不便久留,要离开了!记住我要的东西,全部的钱!” “切,记住了,要滚快滚,别说废话!”叶青没好气的鄂说道,之后,贾士德飞身跃出窗户,顺着房屋之间跳跃着离开后花园。他一走,叶青关上窗户,继续在屋子里发着牢骚。 树后,紫妮娜长输一口凉气,她抬手轻拍着胸口,刚才真是吓死她了,要不是躲得快,很可能自己就被叶青抓起来糟蹋了,那老色鬼什么也干的出来。 第一百六十八章 间谍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真没想到冷凝姑娘的表哥是那种人,真是太可恶了。她想着赶紧离开这里,可后一琢磨,刚好自己现在腿脚不方便,回去了对张云逸他们也不会有太大的帮助,倒不如潜伏在庄园里,了解一些张云逸他们不知道的内幕。 说干就干,紫妮娜脱下那卫兵的衣服给自己换上,然后将自己的衣服扔在一边,撕扯几个小洞。弄得周围一片狼藉之后将卫兵脱得只剩下几件薄衣,让他躺在树后,在他面前做出一个自己被糟蹋了的场景。做好这一切之后,紫妮娜穿着黑色大衣,给嘴边抹上几抹胡须,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后花园。 当晚,庄园再次受到了袭击,刘振林带人正面冲进了庄园内,与叶青在前院广场上展开一场长达一个多时辰的恶战,趁着前面一片混乱,紫妮娜从叶青厢房里偷出来一份儿协议以及整个庄园的布防设计图。 不看不知道,这座偌大的庄园里居然还有地道,直通城外。 大战持续了一个多时辰,最终刘振林被叶青耗尽了体力,带着为数不多的兄弟们撤退了。 叶青就一个缺点,那便是不敢带人出去追,分怕其他仇家再找山门来,今天这已经是第二波了,鬼知道还有多少人憋着要杀他。 次日清晨,树林的营地里飘起了炊烟,张云逸身受重伤所以不能再有建树,他坐在营帐里端着碗吃饭,萧风铃坐在一边看着书,继续研究着佛教的起源以及分布,她心里始终放不下舍利子一案。张云逸他们这次出来就是为了寻找舍利,而寻找至今却未见成效。圣上虽说给他们很长时间去找,可他们却不想几年也找不到踪迹。 刘振林他们是后半夜回来的,现在依旧躺在另一边的营帐里休息。 这时,白显峰、沐丝两人走进营帐,看着张云逸在低头猛吃,白显峰皱起眉头,试探性地问道:“三哥,吃着呢?” “嗯~嗯!”张云逸含糊不清地回答道。 “那就好,能吃下饭就好!”白显峰苦笑着说道,这一句说的张云逸放下饭碗,抬起头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没好气地说道:“怎么了?吃饭都不行吗,你让我永远沉浸在紫妮娜没回来的痛苦中吗?真是的,有事说事,没事儿出去遛弯儿去!”说着话,张云逸端起饭碗继续埋头痛吃。萧风铃在一边忍不住捂住嘴笑。 被张云逸几句呵斥,白显峰无奈地摊摊手,眼睛瞟向帐外,阴阳怪气地说道:“哎呀,真是恩爱的不行啊!冷姑娘居然也会笑,很让我惊愕啊!”说着话,白显峰掀起帐篷帘子,张云逸忍不住向外看了看,只见冷凝正在给贾士德鼻梁上涂抹药水,那里昨天被张云逸一拳打肿了,现在看上去很奇怪。 他们这般秀恩爱,张云逸看不下去。 顿时没了吃早饭的心情,将饭碗扔到一边,皱起眉头看着自己的伤口说道:“放下布帘,你不冷啊小子?” “嘿嘿,冷凝大小姐都敢在雪地里出没了,你怎么还怕冷的三哥?”白显峰幽幽地说道,语气怪里怪气地,张云逸听得很不适从。 他起身走动了几步,觉得身上的伤口已经没那么疼了。他缓步走着,萧风铃见状赶紧起来准备扶他却被张云逸一手拦开:“不必了谢谢!我能走……” “能走什么呀,伤口破了还是要我缝,老实点儿让我扶着你!”萧风铃打断张云逸的话,抬手搀着张云逸向外走去。跟他旅行了大半年,张云逸的一些想法被萧风铃一眼就能看出来,当初阴阳丸的牵绊让他们连上茅房都得另一个人跟着,萧风铃已经不在乎了。 两人走出大帐,恰好碰到在一边堆雪人的冷凝,她脸上荡漾着欢喜的微笑,虽然小手被冻得通红,但依旧是乐此不疲。贾士德在与她一起堆着雪人,两人欢声笑语一片,一副和谐的景象。但他们一看到张云逸被搀扶着过来,贾士德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淡弱了几分,而冷凝却是瞬间酷若冰霜。 走到两人近前,张云逸站好身子,抬手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脖子,一副不耐烦的姿态,对他俩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玩儿呢?雪人做的真不错!看看多漂亮啊,是吧萧姑娘!” “嗯嗯!回头我们也做一个大的,不过肯定没人家的精致!”萧风铃淡笑着说道,一边说话一边伸手去摸雪人的脑袋。冷凝有些害怕萧风铃忽然一下用手指插进雪人内,所以眼睛一直盯着萧风铃看。 破坏别人的劳动成果,这种事萧风铃不会轻易去做,她一边欣赏着一边自言自语地说道:“真的很精致啊,鼻子嘴巴都雕刻出来了!可见你们大唐人对事情的认真,不像我们,总是丢三落四的,忘记一些重要的事情!”萧风铃话锋有所指,虽然她是看着雪人说的,那也是说给贾士德两人听得。 张云逸站在一边闭口不言,他不能向女人似的不依不饶,有些话还是让萧风铃去挑明的好。 贾士德也是聪明人,听着她那话里带刺的话语,心里多少有些愧疚。他先是对张云逸点头致歉,轻声说道:“昨天的事是我考虑不周全,关于救出紫妮娜姑娘,我会尽快行动的!张公子你身体不适,先好好养伤吧,救人的事我来做,你别担心!”贾士德脸上总是挂着那一抹神秘的微笑,张云逸从其脸上的笑意中看到一丝丝少有的恼火。 原以为贾士德会是个一起面对强敌的好朋友,可他现在却对自己耍心眼儿,这让张云逸对他更加失望。张云逸只好故作无所谓地摊摊手,轻声笑道:“我与士德兄一样,身边从来不缺女人!昨天我一时心急打了你一拳,实在抱歉!不如我身体好了,你再揍回来,我不会还手的!” 说完,张云逸深鞠一躬,腰疼的他弯下去身子再也起不来了。 见状,贾士德赶忙将他扶起,忽然,张云逸一把抱住贾士德的脑袋,在他耳边快速而轻柔地说道:“救出紫妮娜,你跟冷凝马上离开!我不会为难你,否则我在大唐里有些势力,你活不长久的,你的三个妻妾、四个孩子也活不长久!”如此短促而信息量庞大的一句话让贾士德不禁吞咽了一口口水,他惊叹于张云逸的能力,躺在大帐里便可知晓自己的一切,甚至连几个孩子都晓得。 如此这般,贾士德猜测自己是被张云逸派人盯上了,他肯定暗地里打探了自己的一切,包括自己老家的位置。 两人简单寒暄了几句张云逸便回大帐里继续休息了,贾士德这边却再也坐不下来了,他连忙给自己远在巴蜀的家里写信,让他们这几天先回老房子里躲几天,他没敢说自己被人盯上了,只是让他们尽快离开现在住的地方,就怕张云逸的人随时抓起来他们威胁自己。 冷凝不知道表哥忽然变得紧张兮兮的,她缓步走到贾士德身后,看着他正在捆绑信件,脸上有些虚汗,好像很紧张的样子。如此,冷凝轻声问道:“怎么了表哥,有什么心事吗,说出来凝儿帮你排忧解答一下!” 第一百六十九章 可怜地鸽子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没……没什么!只是我觉得叶青那混蛋太不好对付了,我要搬些救兵过来!”说罢,贾士德起身从笼子里抓出一只红褐色的信鸽,从大帐后面的小洞里将它放飞,就怕被张云逸察觉到,导致信件发不出去。 做完这一切,贾士德平复着激动的心情,回头面对略有些哀怨地冷凝,缓步走到其面前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轻声说道:“别担心了,表哥我一定能救出来紫妮娜,然后我们离开这里,去巴蜀之地、天府之国共度一生!” 贾士德就是这样一直让冷凝生活在幻想中,等他们真的前往四川,没准儿在路上就会传来冷凝暴病而亡的消息。 贾士德有多心狠手辣,冷凝丝毫不知。她听话的点点头,俏脸靠在贾士德肩头,柔声说道:“我相信你会做到的,救出紫妮娜后再给张云逸那野蛮人一笔钱让他们走吧,我不想欠他们的,更不愿意将血借给他,今日风铃也这般‘刺’我们,真让凝儿伤心!” 抬手轻拍着冷凝后背,贾士德轻声说道:“好,我会做到的,你放心!到时候接你回家,让那三个贱人给你腾地方,你为大!” “嗯!” 冷凝已经陷入甜言蜜语中不能自拔,贾士德正在为自己的计谋暗暗窃喜,只要一救出紫妮娜,立刻花钱雇一帮刀斧手将张云逸他们一行人弄死,至于那个长相还不错的萧姑娘,先把她抓回来玩弄一番再说。 贾士德在大帐内暗地里咒骂着萧风铃,而树林外萧风铃已经用弓箭射死了六只鸽子,这些基本上全是贾士德写给家的信,有一封是进来的,五封是出去的。还好贾士德没敢给叶青书信,不然他的身份全然泄露了。 就在刚才,萧风铃刚刚射下一只红褐色的信鸽,取下信件后从树上将鸽子扔下来,那只嗷嗷待哺的小虎崽一看到便冲上去一把将受伤的鸽子扑倒。萧风铃低头看着那被撕开的鸽子,不由地叹息道:“抱歉了鸽子,是你跟错了主人,你得死会加快你主人暴露的的步伐!”贾士德的书信一直被张云逸他们所掠取,当然张云逸的信件偶尔也会被贾士德看到,他们表面上相互帮助,实则相互提防着。 张云逸压根不知道贾士德一家老小住在哪儿,现在可好,这下他们一家的位置甚至是老院地位置都暴漏了。 张云逸受伤,贾士德他们不敢贸然进攻叶青庄园,时间一天天的过去,营救工作没有丝毫地进展。 庄园内紫妮娜一直化身成卫兵在院内巡视着,她不仅知道了庄园里的布局,而且对那个神秘的地下通道有了一定的了解。 她可以随时逃走,但她想却在内部助张云逸一臂之力。紫妮娜猜测张云逸他们应该就驻扎在距离庄园不远的地方,具体的位置她不得而知。只好继续潜伏,伺机而动。 这天傍晚,紫妮娜跟着其他卫兵巡视的时候偶然看到了走进庄园里的贾士德。 紫妮娜说自己内急,让他们先去吃晚饭,给自己留点儿就行。 卫兵的头头儿被紫妮娜下毒,而且知道了她的身份,为了自己的命可以保住,他只好对紫妮娜这个陌生的“卫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仍由她在院子里来回搜索。当然他留了个心眼儿,无论紫妮娜去哪儿,他都会派人偷偷跟在身后。 脱离了队伍,紫妮娜没有在第一时间往后花园院跑,她先是径直走向茅房,从茅房后面绕出来,等到跟踪自己的那卫兵出现,她再从花池子里溜走。 这样那卫兵就只能等在茅房门口,也不敢进去看看是怎么回事,万一那是个杀手把他弄死在茅房里面,他得不偿失。 就这样,紫妮娜每次都要摆脱卫兵的监视,然后独自一人溜进后花园。 还是那个第一次听他们讲话的那个窗户口,那里有大树、灌木丛、花池子,可以随时逃走。为了自己万无一失,紫妮娜随身携带着胡椒粉,以防自己被发现。 靠近窗台底下,紫妮娜耳朵贴在墙上,听着两人在屋里互相寒暄着。 从他们的对话中得知,张云逸这几天哪儿也没去,就是在家里养伤。他的手下一直在附近的山野中寻找着解药,已经凑齐了其中的三种,就差最后的火灵芝草,药方就会凑齐了。 叶青听到这个消息很兴奋,他迫不及待地要去攻打张云逸他们,请求贾士德说出他们的位置。 贾士德留了后手,他始终没说营地在哪儿,免得他对自己不利。 听着他们的话语,紫妮娜觉得自己好像被遗忘了似的,张云逸好像知道自己没有危险,这么多天了也没来营救自己,想到这儿,紫妮娜气的秀眉一皱,心里暗暗骂着张云逸他们。 忽地,贾士德的声音变得很小,紫妮娜仔细听着,依稀可以听到:“叶青头领,你可不能掉以轻心,现在张云逸他们对我防的很,有些计划也不对我说!今早我灌醉了他们的马夫小子追风,那小结巴说明天刘振林的援兵就会赶来!那可是鹰爪门的精英,你可要多注意了,小心不要跟他们硬拼!” “哈哈,鹰爪门算什么狗东西,我的魔人帮与他们大战了好几次,每次都是那些鼠辈落荒而逃,不用怕!只要明天他们敢来,我就能剿灭他们所有人,最后把张云逸的脑袋一摘,药草抢下,等你傻表妹的血一送来,我解了毒,你拿到了善居阁的经营权,一举两得!” 叶青依旧是那么豪放的声音,话语高傲自大,目中无人。 这几次面对同道中人的挑战,他先后斩落了很多当时的同僚。现在在江湖上,也就是那些老一辈儿的帮派拿不下来。 叶青有狂妄的资本,贾士德没有,所以他很低调,与叶青简单说了几句紫妮娜也听不懂的黑话后,贾士德离开了。 紫妮娜也躲进了花池子里,从后院离开,再次走到茅房后面翻墙进去,做做样子从里面出来,捂着肚子做出一幅痛苦的样子。 被派来监视紫妮娜的卫兵已经等了半个时辰,一看紫妮娜捂着肚子出来了,脸上那一丝丝苦涩。他猜测紫妮娜定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拉肚子闹肠炎了。想到这儿,那卫兵没好气的心说道:“干什么这是,让自己监视一个拉肚子的同僚,想想也真是变态!” 次日一早,张云逸解下身上那一圈又一圈的绷带,上面的血迹已经淡去,身上的伤口早已愈合,心里的伤口还需今天的努力。刘振林的援兵很快就要到了,刚才一位骑着快马的前哨已经过来打了前站。这次刘振林调来三百多人,意为彻底绊倒魔人帮,让中原各路帮派看看自己的实力。 张云逸除了有刘振林的帮助之外别无他人,他在大唐的朋友很多,但真正可以并肩作战共赴生死的恐怕也只有那么寥寥几个。高昌乐已经不能再麻烦他了,刚做父亲就让他在家里安生过年吧。 这一边,贾士德一行人磨刀霍霍,他们准备好了与魔人帮“决一生死”,贾士德有十余个护卫,他们个个都是一顶一的高手。他们计划着刘振林从前门直接硬攻,张云逸、贾士德两人带着自己的人马从后门儿翻墙进去。若是可以活捉叶青那是最好,倘若是没能活捉,就只好乱刀将其砍死了,只要替冷凝报仇,张云逸便有了向她要血引子的充分理由。 队伍整顿的差不多了,萧风铃这次出奇地没有去参加围攻,她留在营地里保护冷凝,祝他们早去早回。 见她不一起去,张云逸满意地点点头,阴阳丸虽说特别有些操蛋,但好的一面让他很受用。只要萧风铃没死,自己即使是处于濒死状态也能再“活”过来。况且萧风铃说自己手里拿着一张王牌,理应待在后房做支援。 第一百七十章 战局白热化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庄园里,叶青一伙儿早已经觉察到了危险,他从昨晚便加强了防御,只要这次能把张云逸他们引进院子里一举歼灭,那酝酿了两个月的计划就可以见到分晓了。 此时此刻,叶青赤裸着身盘腿坐在大厅里,他紧闭着双眼,嘴里念念有词,面前放着他同胞弟弟的牌位。 三个月前他亲手结束了弟弟的痛苦,然后将那份儿痛苦强加到了自己身上,这让他实力大增。但是他同样走火入魔,只要得到解药,症状就能得到好转甚至是痊愈。 想想看,到时候一个没有后遗症的强者诞生,那是一个多么可怕的消息。 叶青背上满是虚汗,并且体表温度高的吓人,汗水不断从毛孔中涌出,不断地蒸发,他整个人很快笼罩在一片水汽中。 嘴里的口诀念着,语速越来越快。 不一会儿,肩膀上的肌肉忽然开始了抽动,他表情狰狞,想要抑制住体内涌上来的一股股邪火,可却无能为力。任凭邪火在体内乱撞,在经脉之间蔓延开来。忽然,他双手紧紧握起,胳膊上的肌肉开始数倍暴增,血管涨的吓人,活像一条条蛟龙盘踞在双臂上。 他缓缓地站起身来,眼睛里闪过一丝血色。 很快,一双黝黑发亮的眼睛变成了布满血丝的眼球。他抬手轻拍自己的肩膀,捏了捏自己强劲有力的身体,嘴角处勾起一抹弧度。 自言自语地说道:“来了,魔人叶青要来了!”他的声音粗狂有力,活像是从地狱归来的活阎罗,整个人身上围绕着一层层的水汽,在寒冬腊月天里显得特别显眼。 走出房门,卫兵们一看到他便开始了躲避,一个个神情紧张的看着这位平日里话不多的头领。 他们这么谨慎,可见走火入魔之后的叶青有多么可怕,多么不认人。 见他们对自己这般畏惧,叶青满意的点点头,展开双臂笑道:“过来!过来!没事,我已经突破了四重天,现在脾气已经得到控制了,你们不必害怕!今天都给我好好杀敌,事成之后!善居阁就是我们的,哈哈!” 说着话,叶青缓缓地走出内院,数十位卫兵跟在他身后。 往日呈现这种状态的叶青是六亲不认,见人就打的,今天他可以开口说话,这让兄弟们高高悬起的心放了下来。 紫妮娜混迹于卫兵当中,她听着刚才叶青的话语,说什么“善居阁就是我们的”由此可见此人野心极大,不仅要称霸武林,还要黑吃黑咬死贾士德他们。 这样一来,张云逸便少了一个对手,让他们“狗咬狗”才是最好。 走出内院,兄弟们集合起来开始分发兵器,紫妮娜在他们一帮男子之间显得身单力薄,发放兵器的那个丫鬟分给她一套盔甲以及轻型装备:一柄短剑、一把弯刀,四个飞镖!这跟其他人手里拎着大阔刀相比,紫妮娜就像是空手上阵一般。 “瞧不起谁啊?”紫妮娜心里暗骂道,掂量着手里这虚无的兵器,真要是跟人家火并起来,自己没准儿是行动最快的一人,准备好跑吧! 分发完武器,叶青站起队伍正面,他身上穿着一件简单的薄衫,抬手示意前几排的兄弟们蹲下,对其说道:“魔人帮,建立至今已经有四个月了!他们都不清楚咱们是干什么的,今天咱们给江湖上一个认识我们的机会!” 说完,队伍中一阵交头接耳,议论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见他们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叶青满意的点点头,继续说道:“一直以来,我们都是在偷袭其他帮派,试图将他们拖下马!因此我们得罪了不少人,另有一帮人憋着火儿找我们寻仇!以至于我们蜗居与此庄园不敢随意出动,现在好了,有个叫鹰爪门的老牌儿帮派在攻打我们,只要兄弟们顶住他们的攻击,将他们一举击退,当咱们就在江湖上站稳了脚,从此击败鹰爪门的那个帮派的名字‘魔人帮’就能被世人所熟知!兄弟们说对不对啊!” 话音未落,众位兄弟开始了欢呼怒吼,紫妮娜听着叶青的豪言壮语,心里对他的鄙夷更加重了一份。 虽然此人是黑道起家,但他的说服力很强,一小段对话就让大家变得斗志昂扬,哭喊着要杀敌立功。 叶青看着已经被煽动起了兴致,他抬手一把举起手里的阔刀,扬天长啸一声,激动地说道:“四个月了,我们背负世人的骂名!家人的不支持与不理解,兄弟们一个个地被敌人打倒斩首,这一切都没能阻挡住我们前进的脚步!现在时代不同了,皇帝迂腐、虽国力昌盛但内部已经变作空壳,我们要做点儿大事,一举统一了武林,结束这个看似平缓地时代!” 说罢,紫妮娜听得简直都要“哭”了,她想着还不如立刻上去跟敌人大打一架来的痛快。 跟她的想法一样,众人悉数受到了他的感染,一个个举起冰刃相撞,发出一阵阵:“叮铛”声。 叶青站在人前,脸上的笑容愈加放荡,神情中带有一丝丝傲慢。 功法使他忘记了自我,忘记了要做的事。现在的他只想着报复,报复曾经嘲笑、奚落自己的人。 忽然,天空中传来:“嗖!”地一声,叶青突变后听力非凡,觉察到临近的危险。 他猛地举起阔刀冲着天空抛去,只听:“唰!”地一声,巨大的阔刀与外来的羽箭在天空中相撞,阔刀没能停下运动,一直飞出院外。 这样一幕被众兄弟察觉,没等叶青下令,众人回头齐刷刷地向院外冲去。 与此同时,庄园大门被人用攻城木粗野地撞开,一干身穿红褐色长衫的男子手持利刃冲进院内。 与这些身披盔甲的人魔人帮门人会面,双方没有言语交流。一上来便刀剑相向,只认衣服不认人。 刹那间,平和的庄园里喊杀声四起,墙头上、大门外、假山边儿甚至是喷泉池里都有相互砍杀的门人。 门外的人一直在向内冲锋,院里的人阻挡着他们一次次的冲击。 数十位弓弩手蓄势待发,架好弓箭不瞄准儿便向院外乱射。此时院门口基本上全是刘振林所带领的人,就算是没有准确的箭法也能恫吓住一些伺机而动的人。 叶青在战斗打响的那一刻转身跑向后门,他料定敌人不会傻到从前门冲锋,倘若自己后庭失守,全部身家便毁于一旦了。 前几日在大厅里被放倒的几位长老跟在他身后,这次他们要找回场子。 今天早起时叶青给他们一人分发了一颗暗红色药丸,起先他们不知那是何物,叶青叶没说透,只是将吃了之后实力会倍增,抗打力增加。具体负作用叶青也不清楚,这些人都是叶青一条道儿上的至交,坑害谁,叶青也不会坑害他们。 于此同时,张云逸、贾士德两人顺着后门翻墙而过,后门这次出奇地没碰到一个守卫,这让张云逸不由地怀疑自己中了埋伏,他只好在后院里隐蔽地位置开始绕弯儿,很快的功夫便迷路了。 贾士德一开始紧跟着他,后碰到一支巡逻兵。贾士德怕张云逸对他们痛下杀手,索性让张云逸先走,自己再将他们“放倒”在地。 等他表演结束后,张云逸他们已经不见了踪影。 如此这般,贾士德剑眉一竖,脸上浮现出一丝丝邪恶地微笑。 第一百七十一章 开挂后的人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他将自己十来个部下聚集到一处,对他们低声说道:“先走马上将箭头儿上涂抹毒药,最烈的那种!一会儿只要看到张云逸跟他手底下的人出现,射杀他们!” 说完,部下们一个个点着头,他们也都明白贾士德的计划,贾士德曾向他们承诺事成之后瓜分了善居阁,到那时候的钱,麻袋装也得好一会儿! 命令散步下去,兄弟分成两组开始在院子里搜索张云逸的踪迹。 据贾士德判断,张云逸现在一定躲在暗处窥视自己,只要自己拿出正常的水平,张云逸便看不出来的自己的轨迹,贾士德是这么想的,真要面对叶青的部下开打时,他也掂量着出手的分寸。 可以轻伤他们,但却不能弄残或致死。 张云逸一失踪,贾士德心里有悲有喜,喜的是自己可以展开自己的行动,露出真面目了。悲的是就怕张云逸躲起来暗中监视自己,或让自己与叶青死斗。 贾士德的想法太过于谨慎了,张云逸根本没有躲开也没有监视他们。 当张云逸绕出后花园准备再回后门的时候,叶青带人与他们在门洞口碰了头儿。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张云逸不由分说便抽出长剑指向他,看着他面红耳赤的样子,不禁笑道:“你这是辣椒吃多了吧,脸这么红,跟猴屁股一样!”说罢,兄弟们放声嘲笑,奚落着叶青。 白显峰在一边搭腔道:“三哥你这是什么话,叶青头领一个七尺大汉,他还怕什么辣椒吗!他分明是看到了我们几个长得英俊,他害羞了呗!” 话一出口,兄弟们的笑意更浓了,叶青的杀意也更浓了。 他抬手一指,低声说道:“姓张的小子,今日不比以往,你逃不掉了,用炸药也没用!” 语毕,白显峰一个箭步上去抬刀一挥。 叶青身旁的二当家见状挥剑一挡,只听“铛!”地一声,白显峰那定做的阔刀也被其震得发颤,他整个人向后爆退了三步才稳住,双手震得生疼,指缝间露出几丝血迹。 见状,沐丝有些诧异地看着他们,听白显峰说自己上次很轻易地便解决了叶青的二当家,可今日一见,此人实力雄厚,简单地一个挥击便挡住了白显峰的迅猛一击。 察觉到沐丝那怀疑的目光,白显峰不想被看不起,继续握紧了刀把儿,抬手又是一挥。 但他速度不如二当家的迅速,那人一个箭步冲到白显峰面前,抬手一把掐住其脖颈,向前猛地一推。 白显峰高大的身材被人轻易的推起,重重地摔在地上,激荡起层层灰土。 如此一幕出现在张云逸面前,他挥起长剑逼退了二当家,心里想着不好,他们一个个面色涨红,想必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要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跟他们对抗,这简直是虎口夺食。 想到这儿,张云逸对沐丝说道:“你快走,带上兄弟们,我跟白显峰在这儿盯着,你去找贾士德他们,快!” 话音未落,叶青众人呼喊着向他们冲来,张云逸猛地起身一个挥剑迫使他们向后退了一步。 沐丝见状立即带人离开,白显峰翻身跃起与刚才将自己一把推到的二当家展开了白刃战。 叶青这边,他一心想要屠戮掉张云逸,所以使出的招数招招致命,张云逸不敢与其硬拼,只好一边退着一边打游击。 这次的叶青可谓是火力全开,不仅仅在力量上提高了许多,而且在速度上要比张云逸快上一倍,跟他比起来,张云逸的招式简直就像是慢了半拍,他抬腿一脚踢开叶青的拳头想要在近身攻击他的下腹,却不想叶青一个右鞭腿踢中了张云逸的左肋。 只听:“砰!”地一声闷响,张云逸顿时感到呼吸困难,气短、胸闷。 整个人瘫软下来,身体失去了支柱。 叶青见状冲上前去一把掐住了张云逸的脖颈,抬起拳头又是一轮,又是一声闷响,张云逸被打的还不过手来,嘴里、鼻子里、眼角全是血迹。他整个人失去了力量,脑子一片空白,只知道抬手护住脸,只是求生的本能。 白显峰在一边艰难的迎战,他独自一人抵挡着四位长老的进攻,而且他们都吃了一些不知名药丸,白显峰的阔刀砍在他们身上,鲜血淋漓却没有丝毫效果,他们好似是没有痛神经,只是一门心思地攻击着白显峰。 跟他们不能比,白显峰被砍中之后疼的浑身打颤,他一边对砍着一边担忧正在遭受叶青暴风骤雨般拳头的张云逸。 张云逸此时已经完全丧失了战斗能力,他蜷缩着身子,蹲在地上仍由叶青拳打脚踢。 两人的情况很不乐观,而此时的沐丝正在努力寻找着贾士德他们。 在路过内院时,他们与一群卫兵相遇了,没办法,她只好带人先解决了这群卫兵再去找人。 此时的远门之外,刘振林的兄弟们已经突破了庄园大门,叶青手下的二百来人被打散,有的躺在地上死了,有的被追进了迷宫一般的庄园里,一大部分是重伤在地,没有了反抗能力。 这一切看似是刘振林的功劳,实则紫妮娜化身成魔人帮内部人员,不知道帮刘振林打倒了多少敌人呢。 现在他们四散奔逃,鹰爪门开始清理“残渣”,反抗的就地杀死,弃械投降的捆起来扔到一边最后处置。 刘振林在放倒又一位宁死不屈的魔人帮门人后抬眼看到了那一个身材瘦弱的黑衣人,部下刚要抬起弓箭射他,刘振林见状示意其不要妄动,对那黑衣人高声喝道:“你们气数已尽,快缴械投降,本门主可饶你一条性命!” 说罢,身材瘦小的黑衣人回过头来,两人四目相对,刘振林惊愕地一皱眉头,此人有些眼熟,忽然想不起来是谁,只见那黑衣人拖下头上的兜帽,撕开嘴角的胡子,抬手将带血的弯刀扔到一边,露出一张俊俏可人的笑容,对其说道:“刘门主好久不见,你是要把我抓起来送官吗?” 一看是紫妮娜假扮的黑衣人,刘振林又惊又喜,他快步跑过来上下打量着她,满意地点头道:“不错,你活着就好!这几天张贤弟可是担心的很啊,就怕你出了岔子!” “担心为何不来找我!不说这些了,小逸他们在哪儿,我们去帮他!”紫妮娜擦拭脸上的血痕说道,刘振林点点头,示意兄弟们继续追杀负隅顽抗的魔人帮门人,他带着紫妮娜向后门跑去。紫妮娜要比他更了解庄园的构造,她专找近路,想着从内院应该更好走,可当他俩冲进内院时恰好看到贾士德几人将沐丝他们一一打倒,而中箭的沐丝还在殊死抵抗着贾士德。 见状,刘振林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听着耳边传来紫妮娜的声音:“放手,你被玩弄了,贾士德你被玩弄了!”话一出口,贾士德一行人回过头来抬起弓箭指着他们,而刘振林的兄弟们也不是吃素的。双方互相用弓箭指着对方,事态向着刘振林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 早上还是一起有说有笑的战友,到现在不到中午的时候怎么却刀剑相向了,他抬手对着兄弟们说道:“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放箭!”贾士德那边也是如此,毕竟他们只有不到十人,而刘振林他们还有最起码三十个悍将。 紫妮娜熟知贾士德的阴险面孔,她对刘振林简单说明了一下,刘振林听得连连摇头,他怎么也不敢相信紫妮娜口中的贾士德会是那么一个心狠手辣之人,可现在沐丝已经倒在贾士德手下,这可是能胜过一切的证据。 第一百七十二章 话语威胁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贾士德再解释也不会有作用,况且他不解释,直接对着刘振林他们喊道:“既然你们都看到了,那就明说吧。我是冷凝的表哥,这不假;她爱我,这也不假;但我爱护她,这就有些牵强了!你们也不用脑子想想看,我贾士德有三房妻室,各个娇艳动人,而且都给我生养了孩子,我为什么要抛弃她们去要一个总是病怏怏、离不开火炉的冷凝呢?” “你这个挨千刀的感情骗子,老子今天不活刮了你!”刘振林忽然暴怒道,紫妮娜抬手将其拦下。 她想着趁现在拉拢回贾士德,就算少一个敌人也行,她抬手示意贾士德继续。 见她深明大义,贾士德笑了,笑容中带有一丝丝淫邪,继续说道:“紫妮娜你很聪明,这几天我总感觉有人偷听了我跟叶青的讲话,那个人就是你吧!不错,我是想要霸占冷凝的家产,而且要杀了她!没办法,谁让我舅舅那个老顽固当初不肯把善居阁的生意交给我打理一些呢,我又不是想全部包揽!冷凝表妹是真心爱我的,她真傻,不知道前年时我对她所说的话就是为了日后的这个计划,叶青需要她的血,我需要她的钱,所以我们一起合作,两家分红,这有什么好交代的!” 说到这儿,贾士德清点了一下自己的人数,看来他已经失去了主动权,刘振林这帮人实力太过于强劲,他指定是打不过。 紫妮娜听着他的话,气得牙根直痒,虽然之前已经偷听了他们的对话,可现在面对面的把话说开,她忍受不了贾士德的嚣张面孔。 “喂,你们想不想分一杯羹啊!”贾士德轻挑着眉头对他们说道,刘振林一下子来了兴致,他爱财如命,示意贾士德继续。 “善居阁是整个幽州最大的药房,那就像是个巨大的金矿,只要你不再与我们作对,我愿意分给你们二成的钱财!怎么样,只要找到了火灵芝,把冷凝那傻丫头抽干了血,既能让叶青头领恢复,又能让张公子与萧姑娘解脱了阴阳丸的痛苦,一石三鸟,何乐不为!”贾士德幽幽的说道,紫妮娜听着他那逆耳的话语,她抬手夺过身边一位男子的弓箭就要射死贾士德。 见状,刘振林眼疾手快,抬手一拳打在紫妮娜腹部,她疼的嘴唇颤抖,射出的弓箭偏离了很远,直直的掉落在墙角下树洞边上。 刘振林临阵倒戈将紫妮娜五花大绑起来,贾士德见状喜笑颜开,心里想着还是钱顶用,有钱能使磨推鬼啊! “你这个混蛋,你会不得……”紫妮娜的骂声被终止,刘振林扯下围巾塞进了她嘴里,紫妮娜气得干瞪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捆绑好紫妮娜,刘振林带着她走进了贾士德,对其先是施礼,低头说道:“贾兄你看,紫妮娜是张云逸的挚爱,用她来牵制张云逸,那小子会听话的!” 贾士德对刘振林有些狐疑,他故作为难地摇摇头,看着那一边回荡起砍杀声的后门,叹气道:“张云逸是个真正的硬汉,不会因为某个女人而改变想法的,你把她就地结果了吧,我们一起去去帮叶青头领给张云逸点了天灯!” 他故意这么说,就是为了让刘振林表明立场,要是他犹豫几下,贾士德便亲手将他们葬送,反正已经是这样了,不开打是不可能的。 如此这般,刘振林只好从部下那儿借来一把弯刀,让部下按着紫妮娜。 可她不老实,双腿用力地蹬着地面,先后几次挣脱了他们的束缚。 见状,刘振林大骂道:“贱人不要乱动,让老子给你一个痛快的,要不贾兄帮我按着她,我好……”话没说完,紫妮娜飞起一脚踢中了刘振林的胯部,他一下子停顿了嗓音。贾士德见状立即一把抱住紫妮娜,喝道:“快动手,老子就等着张云逸哭的那一天呢!” 紫妮娜死命挣扎着,贾士德死死地按着她,刘振林缓应了一小会儿,他怒视着紫妮娜,幽幽地说道:“时间紧急,不然老子一定把你折磨致死,现在给你一个痛苦的,黄泉路上你跟张云逸再会吧!”话一说完,刘振林对她一眨左眼,紫妮娜会意猛地低头,只听:“唰!”地一声,锋利的弯刀砍中了贾士德胸口,他疼的大叫一声。 这一切都是两人临时编排的戏,贾士德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底下人见状与刘振林一帮人展开了混战,混乱中受伤的贾士德赶紧逃走。 另一边,白显峰不敌众人,他被人用刀剑逼近了马厩内,借助着一匹匹慌乱的骏马,白显峰在马厩里跟他们迂回往来,使得自己不再受伤。 而院内的张云逸似乎已经没了知觉,他被叶青用绳子捆在木桩子上殴打,只见他耷拉着脑袋,面无生气。叶青已经打了他有将近半个时辰的时间,他有些乏味了,索性走到另一边去找更有趣的东西来折磨张云逸,像什么钉子、刀片儿都可以。 叶青打来一桶冰水直接泼在张云逸身上,这让他从昏迷中猛地醒来,张云逸抬起头看着叶青,低头一看自己比捆绑了起来,他咳嗽了几声,吐出几口淤血说道:“你……你小子够狠,把老子打成了这样!行,你会后悔的,老子会把你活刮了的!” 话没说完,叶青冲上来又是一拳,“砰!”地一声闷响,张云逸疼的龇了龇牙,牙缝里满是鲜血,眼睛怒视着叶青的眼睛,神色嚣张地说道:“你再来,老子是用拳头打不死的,打不死的!” “喂,别嘴硬了,你就要死了!”叶青抬手捏着他的下巴说道,接着从腰间逃出来一把短刀,在其身上比划了几下,低声说道:“听过我们大唐的一种刑罚吗,凌迟处死!我这就把你切成三千六百块,一刀不多、一刀不少!你即将变成一道菜,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张云逸精通各国习俗,凌迟处死这样变态的刑罚他早有耳闻,他苦笑几声,嘴角边流出几丝淤血。抬起头看着叶青那个性的姿色胎记,他幽幽地说道:“叶青,你的紫鼻子真难看,是胎记吧!” “怎么了,要你管?”叶青不愿被人指手画脚说自己胎记的事儿,尤其是小时候,总是被嘲笑长了个紫色的鼻子。 见他如此反应,张云逸计上心来,继续说道:“跟你说吧小子,那不是胎记,那肯定是你娘怀你的时候又跟你爹办事儿了……”话没说完,叶青恼怒地抬手一拳打在张云逸左肋,张云逸忽然岔气,咳嗽了几声继续放荡地笑道:“你爹的家伙事儿真是不简单啊,都把你这小野种的鼻子捅地发紫了……啊哈哈……” “砰!”又是一记重拳,张云逸嘴里喷出一口鲜血溅在叶青脸上,他面无表情,不惧生死,双手已经在木桩子后面解开了绳索。叶青气急败坏,他拿出短刀一刀插在张云逸的大腿上,张云逸疼的龇牙咧嘴,还不忘骂道:“真是个野种啊,没准儿那时玩儿你娘不是你爹,还是一头驴呢!” “啊!你这混蛋,老子要先割了你的舌头!”说着话,叶青一把掐住张云逸的下巴拔出短刀就要割他的舌头。 如此这般,张云逸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抬手一拳直直地打在叶青咽喉,只听:“啪!”地一声,叶青顿时没了呼吸,他的身体向后爆退了三步,张云逸得以解脱开身子,整个人蹲在地上,抬手一摸大腿上伤口。 张云逸忽然挣脱了绳索,这让叶青惊愕不已。 刚才他还是快死了样子,怎么现在又忽然恢复了力气呢。他殊不知没准儿萧风铃正在远处的营地里与小虎崽一起玩闹,唱着那动人的歌谣,跳着不协调地舞姿。只要萧风铃越高兴,处于濒死状态的张云逸恢复地就越快。 第一百七十三章 背水一战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再次恢复了体力的张云逸站在院内,他强忍着身上的疼痛,心里想着萧风铃一定要多笑几声,不然自己真有可能倒在地上。叶青揉着自己的咽喉,摆开架势看着张云逸,喝道:“小子,你为什么还不死呢,真是块茅坑的石头,又臭又硬!” “哈哈,我练过金钟罩铁布衫,你伤不了我!”张云逸邪笑着说道,何为金钟罩铁布衫,他自己也未曾知晓。 看着张云逸的架势,叶青忽然收起了马步,指着他的脸说道:“小子,你脸色苍白,是不是要死了!回光返照啊。你看看你的脸色有多白,就像你妻子屁股一样!嘿嘿……” 话没说完,张云逸怒火攻心,起身一跃向他冲来,这下正中叶青下怀,他抬腿一脚做出一个假动作,张云逸向右边一躲避,只听:“啪!”地一声,叶青一记左拳击中了张云逸的心口,他向后猛退了几步,咳嗽了几声再一次摔倒。 “弱者!”叶青不屑地冲他吐了口口水,两步走到他身边,低手抓起他的脖颈,用短刀在他胸口比划了几下就要刺进去。 只听:“噗!”地一声,叶青的身体忽然抖动了一下,他猛地回头看去,只见一位身材曼妙的女子站在墙头上,手里紧紧握着一杆弓箭。 叶青前几日见过她,现在被她偷袭,叶青气的大喝一声,抬手一把折断插在背上的羽箭向萧风铃丢去。 见状,萧风铃左右躲闪绕过了残箭,架起一根新箭再次瞄准他,对其说道:“放开他,你还能活命,不然别怪我箭下无情!”说着说着,萧风铃秀眉皱起,弦上的利箭随时准备发射。 叶青抬起头看着她,抓着张云逸的身体挡在自己面前,邪笑着说道:“箭无情人有意,你若放箭,那就来吧!老子不躲开,哈哈……” 笑声未落,又是一根利箭从相反的位置击中了他的肩头,疼痛感使他猛地一个哆嗦将张云逸扔掉。叶青忽然回头,只见一大帮鹰爪门门人已经向这边靠拢。 为首的刘振林手里拿着一把弯弓,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低声说道:“这可是贾士德手下人的羽箭,有剧毒!你最好束手就擒,不然我们可要不客气了!” 局势发生逆转,叶青的兄弟们一看老大遭遇了围攻,他们立刻从马厩冲过来营救叶青,白显峰得以脱困,他钻出臭烘烘的马厩,大口喘着粗气。 很快,几个长老护在叶青身旁,而被丢到一边的张云逸再次睁开眼睛,这次他聪明了许多,一看刘振林、紫妮娜他们成功牵制了叶青,他翻身跃起向墙头跑去。 白金猎手的盔甲就藏在他们所乘坐的马车里,张云逸前几日派追风去大院里带回来了它。只要有了铠甲的庇护,张云逸一定实力大增。 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张云逸面前,他抬手一把掐住了张云逸的脖颈,用力向一边甩去。只听:“啪!”地一声,张云逸整个人被摔进了隔壁的偏房内,等他再次冲出来,那顾林已经再次出现在其面前。此时的顾林面色涨红,气息浓重,不用猜也是吃了什么不改吃的东西。顾林的速度本就迅猛,现在又得到了邪力,原本张云逸一个打他三个,现在完全反了过来,张云逸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另一边叶青跟紫妮娜、刘振林他们乱斗着,张云逸这边带着满身的伤艰难迎战。 萧风铃就站在墙头看着他们,双手放在嘴边哈气,偶尔搓搓手,好像是个局外人,这一切与她无关。这时,张云逸冲着她嘶吼道:“萧姑娘,你是来看热闹的吗,你倒是出手啊,救我!救我啊!”张云逸一边艰难迎战一边说道,话一说完便又挨了顾林一记重拳,打得他七荤八素,口吐淤血。 萧风铃转头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张云逸,你怎么连个小毛贼都对付不了呢,如此这样下去,舍利子还怎么找回,你那陆晨的仇还怎么报!” 她在一边说着风凉话,气的张云逸只咬后槽牙,终于他找到一个机会,抬手一把掐住了顾林的脖子,双手猛地将他往下一按,回过身用双臂勒紧了他的脖子。如此,顾林开始拼命反抗,手里攥着一把短刀开始向张云逸身上插去。 “扑哧!扑哧……”一脸捅了几刀,张云逸疼得咬牙切齿但死抓着他不放,片刻过后,顾林挣扎的力量越来越小,手里的短刀脱手,整个人瘫软在张云逸怀里。 张云逸放手将他丢到一边,抬手一摸自己的左腿,左腿上被他捅了好几刀,血肉模糊一片。还好顾林最后倒在了他脚下,不然倒下的人就是张云逸。他抬眼一看另一边,紫妮娜已经被打倒,萧风铃这下没了闲情雅致,她冲进战斗圈里将紫妮娜救出来。 刘振林跟几个实力非凡的兄弟围攻着叶青,叶青满身是血但却毫不疲惫,他总是能精力旺盛地对抗他们每一次进攻。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刘振林这帮人里还能站起来的只有刘振林他自己了,而且他也是一瘸一拐地站在那儿,双臂被叶青打的脱臼,腰也弯了。 “真是太弱了你们,亏得老子期待了一个晚上,我很失望!”叶青看着踉踉跄跄地刘振林说道,此时的刘振林只是勉强地站在原地,手里的武器已经没了杀伤力,整个人哆哆嗦嗦地,好像一阵微风就能把他吹倒。 刚才萧风铃冲进战斗圈救走紫妮娜的时候,叶青没顾上追杀她,现在他们一个个倒下了,站着的也是勉强站着。 叶青活动了一下筋骨,冲着萧风铃那边走去。见状,张云逸猛地一捏受伤的左腿,疼痛促使他精神抖擞,迈开了双腿向他那边儿冲去。白显峰见状赶紧挡在叶青面前,他手里我这一柄阔刀,用力一挥。 只听:“铛!”地一声,阔刀直直地击中了叶青,可叶青用一柄不到四寸长的短刀接下了这沉重的一击。白显峰稍感诧异,没等他反应过来,叶青抬腿一脚击中白显峰的腹部,他应声倒地,叶青顺势将阔刀接下,在手里掂量了几下笑道:“谢谢你的武器,很不错!有点儿分量。”说着话,叶青向萧风铃那边冲去。 让张云逸诧异的是萧风铃能跑却在原地站着不动,紫妮娜靠在一边,眼神默然。如此这般,张云逸忽然冲上去撞开了叶青,将他推到一边,故作强大的喝道:“老子还没倒下呢,你来啊!来啊!”张云逸语气嚣张,撕扯着嗓子喊着,双手紧握着,脖颈上的血管一根根暴起,眼睛里漫步血丝,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姿态。 叶青被他这一推愣了一会儿,回过神来咧嘴笑了,笑的是那么纯粹,除了杀机之外别无他意。 “小子,既然你想死在你爱人面前,我成全你!去死吧!”说罢,叶青轮圆了阔刀向他猛地砍来,刀锋席卷着阵阵寒风,刃口切开空气,发出一丝丝凛冽地怪声。张云逸回过头满目深情地看着紫妮娜,两人四目相对,张云逸居然笑了,他料到今日的失败之举。 手起刀落,一道黑影忽然出现,只听:“叮!”地一声金属脆响,张云逸下意识地蹲在地上盯上眼睛,当他抬手一摸自己的脖颈还在。 第一百七十四章 不杀无名鼠辈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抬首一看,一道黑影挡在他们两人之间,张云逸没看清此人是谁,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瞧。 只见他身穿金黑色相间的铠甲,背对着自己,高高抬起的左臂硬生生地挡下了叶青的暴力一击,此人胳膊纹丝未动,背对着张云逸淡淡地说道:“你的命不值钱,我小妹就不同了!为了她,你要珍惜自己!” 这熟悉的语气,熟悉的背影,一个如同梦魇般的人影闪过张云逸的脑海中,他忽然起身指着那人,有些不敢相信地说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你一直在监视我们吗,啊?黑金猎手萧龙士!” 话一出口,铠甲男笑了笑,他回头瞥了张云逸一眼,果然是张云逸所猜想,此人的确是黑金猎手萧龙士,萧风铃的兄长。 叶青在一边虎视眈眈,他们没机会叙旧,叶青抬起阔刀又是猛地一击。 萧龙士不做躲避,他只是像白金猎手一样,用自己的护肘去打开阔刀的刀刃,回手一把抱住刀身,向自己哲斌猛地一拉,叶青脚下一空,一个不稳向前走了几步. 这时,最经典的一幕出现了,萧龙士抬手一把掐中叶青的锁骨向自己背上一靠,用力猛地一个过肩摔,只听:“砰!”地一声,叶青整个人直挺挺的躺在地上。 三招之内解决敌人,是黑金猎手的惯用手法。 萧龙士算是白金猎手最忠实的粉丝之一,他甚至模仿白金猎手的招式,在其招式中加入自己的元素。当然他所模仿的不是张云逸这个新的白金猎手,而是张云逸的师父,那个已经死了好几年的老前辈。 叶青躺在地上喘了几口粗气,翻身跃起再次面对着萧龙士,嘴里吐出一口带血的痰,不由地笑道:“有点儿意思,你小子要比他们厉害多了,报上名来,我不杀无名鼠辈!” “是吗,我就是无名鼠辈,一个即将打倒你的无名鼠辈!”萧龙士挑衅着说道。 他也是好久没有碰到这样的高手了,自从去年与张云逸在昆仑山一战,萧龙士没有再遇上过有质量的对手。现在张云逸还没有完全恢复,所以打不过走火入魔的叶青。萧龙士就不同了,他冲上前去与叶青开始厮打,叶青的力量很大而且不怕疼痛。 萧龙士本身也是个力量型的强者,可是叶青那不怕疼痛让他有些苦恼,萧龙士原本计划着跟他多玩儿一会儿,可看着张云逸他们一个个伤势严重,索性节省时间,一个重拳打在叶青下腹部,接着叶青低头头来,萧龙士借势一把抱起他的脑袋,单臂勒起,话语轻柔地说道:“虽然你不怕疼,但只要我用力捏断你的脖子,你也活不成了!” “是吗,看你有没有哪个本事了!”叶青气焰嚣张,双手一把抱住萧龙士的腰,向后猛地一甩,只听:“啪!”地一声,萧龙士一不留神被摔进了一边的偏房内。 叶青趁机赶紧再次拿起阔刀向偏房内冲去。忽然,萧龙士手持一杆木棍冲他一挥,叶青见状用阔刀猛地一砍,“唰!”地一下,木棍被横刀切断,萧龙士再次出现在叶青面前,抬手一把捏住他的下巴,另一只手抓起他的腋窝,双手猛地响起一顶,叶青忽然离地,萧龙士心里发狠,猛地向下一摔。 只听:“砰!”地一声,叶青面对黄土,四平八稳地趴在地上,嘴里吐出一口夹杂着泥土的淤血。 如此这般,萧龙士站到一边,面色阴冷地看着他,淡然道:“你我不是一个等量级,你束手就擒吧,给你留个全尸!” “噗!呵……呵呵,我练习功法大半年,怎可被你劝降,看老子一口气打死你这老小子!”话一说完,叶青从裤袋里掏出一把暗红色的药丸一口吃下。 吃下药丸后的他浑身颤抖了几下,身上冒出一阵阵水汽浓烟,翻身跃起,身上的一块块肌肉开始跳动,叶青整个人瞬间粗壮了不少,他双手紧握着,用粗狂的声音对萧龙士说道:“颤抖吧弱者,你们会输给我的圣药,你们全都会葬送于此!” 说罢,叶青大喝一声,赤手空拳地向他冲去。 一拳打出,萧龙士没有躲闪,直接被击中面门,整个人后退了两步,嘴里淬出一口鲜血,抬头看着这肌肉强健的叶青,笑道:“果真是强大了好多,不过!借来的内力永远只是借来的,你的实力远不及我!”说着话,萧龙士抽出腰间的一把锯刀,那是一把带有锯齿的弯刀,是萧龙士轻易不用的一把利刃。 叶青见状毫不畏惧,低手捡起来阔刀便向他砸去。 两人一个交错,只听:“仓啷啷~!”一声,萧龙士背对着叶青,将没有一丝血迹的弯刀收起,活动了一下脖子,目光和善地看着萧风铃,笑道:“收拾一下,回营地我给你们处理一下伤口!” 话音刚落,叶青手里的阔刀慢慢折断,叶青的脖颈出现一道血痕。献血喷洒而出,整个人跌跌撞撞地倒在白显峰面前。 张云逸看着萧龙士手里的那一把锯齿弯刀,心头不由地浮起一抹疑问,自言自语道:“真是一把杀人的利器!” 仅仅是一招儿,让人没有注意到的一招儿便结果了一代魔人叶青,他吞食的那些药丸足矣让他实力再强上数倍,可惜最终也没能超过萧龙士。 解决了他们老大,其他负隅顽抗的小弟也不敢再造次了。 萧龙士这次带来三十余人,他们把魔人帮活下来的人抓起来送官,加上几个长老,一共有一百三十余人被关押,剩余的七十多个伤势严重,暂时被官府看守着。这次魔人帮战死六十余人,他们的尸体就地掩埋,这个偌大的宅院也被官府贴上了封条。 叶青一死,那些曾经被欺负的同道中人一起到幽州都护府状告当地知州,说他曾袒护叶青。 都护府见事态太大无法再遮盖,只好下令将一干官员收监,给他们一个说法,也给冷凝一个交代。 萧龙士在幽州待了几天便离开了,他来的突然,走的也很突然,他就是萧风铃口中的王牌,一直在暗处盯着他们的王牌。 萧龙士这次过来不仅仅是救下了他们,而且帮大唐破了几个大案要案。 叶青的魔人帮一倒,很多人眼中重见天日。当然他的到来也让有些人不太乐意,那就是同为捕头的白显峰、沐丝两人,当晚萧龙士对他们进行了严厉的批评教育,说他们的办案效率太低,明明有些不该管的事也要搀和,要是去年张云逸没有将冷凝接回来,哪会有这么多的岔子。 白显峰倍感失意,觉得自己之前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前辈就是前辈,几句话说的他张不开嘴。 叶青已除掉,冷凝却始终没有报仇的快感,她没想到那一切的始作俑者居然是自己一直心生爱慕的表哥贾士德,怪不得她父亲在临死前对她说越会笑的人越危险,这下冷凝彻底相信了这句话的含义。 这天是正月十五,大唐的元宵节。 大街上人流涌动,大家都忙着去看花灯,特别是紫妮娜、萧风铃两人。她们已经举着花灯去街上闲逛了,冷凝真有些羡慕她们。 反观白显峰、沐丝两人,他俩这几天几乎钻进了舍利子的案子中,要从任何一点儿线索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整日忙得不可开交,甚至连斗嘴也没了兴致。 追风在马厩照顾着马匹,他性格孤僻,除了张府上几个朋友之外,他找不到好好听自己说话的人,所以没事了他便喜欢在马厩里喂马,有什么心事也给骏马说几句,马可是个忠诚的听众,绝不会暴漏秘密。 第一百七十五章 冒险进山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张云逸身上的伤让他不能去大街上观光,前几天送走了刘振林他们,他这几日清闲的很。 他们暂住在善居阁里,三楼基本已经成了他们的天下,此时冷凝坐在火炉旁,看着窗外各式各样、琳琅满目的花灯,小孩子们拿着糖果在街上跑来跑去,大人们喜笑颜开,不知道在闲聊着什么。 偶尔能见到萧风铃在人群中挤出来跳上屋顶,可见她又和紫妮娜走散了。看着街上那一番热闹的景象,冷凝脸上出现几丝淡笑。 这时,张云逸缓缓地走到她身后,同样看着街上的人流,心生羡慕地说道:“这个节,过的真没劲!” 听着他的声音,冷凝回头看了看,脸上的笑意收拢了些但却没有冷下脸子,她觉得挺对不起张云逸他们的,一个陌生人居然肯放开一切来帮助自己,守护自己。 现在受了重伤也来陪自己过节,这跟自己那个正在逃亡的表哥贾士德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 “嗯,每年我都有这个想法,既不能出去也不能吃时令的食物,哎!好苦恼哦!”冷凝幽幽地说道,小嘴微微撅起,看起来很是不乐意。 张云逸坐到一边,眼睛看着窗外,心里想着那最后一种药材的去向。这几天大雪已经化开了些,有采药农说自己看到了很像火灵芝的药草。张云逸盘算着过几天去采回来,就是有些担忧冷凝的身子骨,怕是取不出来一碗血就晕死过去了。 冷凝何尝不担忧,经过叶青一事,她很想帮助张云逸、萧风铃她俩解除了阴阳丸的苦恼,可那样做死的有可能会是她。 两人谁也不说话,看着街上人来人往的花灯。 不一会儿,冷凝起身端来一壶热茶,给张云逸把茶倒上,冷凝点头示意。张云逸受宠若惊,连连点头接受。一边品着喝不出所以然的茶水,一边听冷凝说道:“火灵芝,其实不是灵芝!是一种像灵芝一般稀有的药草,很难找。他们说的好像见到了,我估计那都是些很像的草,并不是火灵芝!” “那该怎么办呢,谁认识火灵芝?”张云逸放下茶碗急道,眼睛直视着冷凝。 被他这么一看,冷凝反倒有些羞怯,她低下头给他续杯,继续说道:“张大哥别急,我理解你们立刻就要离开的心思。这火灵芝极为罕见,就在这个季节还好寻摸。不过那些老师傅回乡过年去了,等到清明才能回来,张大哥若是着急用,不妨明天我带你们去找,你看可行?” “不行!”张云逸摆摆手拒绝了她,冷凝的体制张云逸有些了解,别说是进山采药,就连在街上看花灯也做不到。 冷蓦然临死前让张云逸好生照顾她,总不能给她带到冰冷的山上去啊! 冷凝撇了撇小嘴,端起一杯热茶一口喝下,有些发烫的茶水让她微微皱起眉头,脸上浮现起几抹涨红。低着头长舒一口气,她幽幽的说道:“早晚都会那样的,灵芝草不是灵芝,很少有人认识,我也只能靠嗅觉才能分辨!我是一定要去的,你不要拦着我!” “切!别装作无所谓的样子,你父亲把你托付给我了,我就要履行承诺,你不能冒着危险进山,我不同意!” 张云逸再次拒绝,放下手里的茶碗起身走到窗台看着街上的人群,故意躲开冷凝,免得她胡思乱想。 高冷并不是冷凝唯一的特点,她还有与一般大小姐一样的脾气,那就是不听劝,自己的想法不会受他人的影响,她执意要去,所以便自言自语地说道:“明天进山,是不是要多穿些衣服啊,骄子抬不进山里,马车也进不去……” “喂,你听不懂我说的汉语吗,我说你不许去!不行!” 张云逸忽然打断她的话,回头瞪着双眼恫吓着她。 冷凝是经历过几次生死的人了,她抬眼看了看张云逸,继续喝着茶,叹息一声说道:“你是谁啊,凭什么管我,我偏要去!一定要去!我不信你敢把我绑在家里,你就是把我绑住了,一旦放开我也是要去的!” 冷凝看着茶碗说道,她也不敢面对张云逸,万一真的触怒了他,把自己绑在家里不让出门,那可就真欲哭无泪了。 张云逸对她没有办法,只好搬出冷蓦然:“你父亲让我照顾你,你就不能去,你不听我话,那就是不孝!” “你说我不孝我便不孝了,我父母走了才不到一个月,你就这般欺负我,你走吧,我不要你照顾!” 冷凝撇了他一眼喝道,目光中带有一丝丝不耐。 两人四目相对,张云逸缓缓皱起眉头,冷凝秀眉轻挑了一下,一副满不在乎的姿态。 “蛮不讲理,你要硬去那便去吧,我们不会陪你你一起进山的,到时候能不能回得来,看你自己的造化吧!”说完,张云逸回身走出屋子,关门的时候力道很大,心里窝着的火只能往门板上撒。 走出冷凝的屋子,张云逸气得牙根痒痒,他不禁伸手揉了揉腮帮子,心里暗暗想着:“死了也好,一了百了,这样的倔女子我怎能照顾得了!” 花灯仍在继续着,每年的这个时候人们几乎晚上不睡觉,一要到四更天之后才慢慢往回走。 因为过了元宵节,年味儿就淡了,这年也就过完了,百姓们又要投入到今年的辛苦、乏味的劳作中去。所以他们今晚玩的尽兴,玩儿的畅快!紫妮娜半夜三更才回来,萧风铃迷了路,差不多街上都没人了她才被张云逸、追风两人给找回来。 看花灯的人太多,迷路是常事,亏得她一路上低着头,挺不好意思地。 次日清晨,冷凝执意进山采药,她穿着一层层厚重的衣服,本来身材纤瘦的她变成了一个“粽子”,这次他们一行十二人,萧风铃、紫妮娜她们与冷凝一起走在前面,白显峰抗在锄头等工具与一些老道的采药老倌儿在后面跟着,他们有说有笑的,气氛融洽。 沐丝要写办案进程所以没有跟来,追风在山下看着马车,与小虎崽玩耍着。 至于车队队长呢,他昨天咬着牙歇斯底里地说不让冷凝出门,可他今天还是乖乖地跟在队伍最后面,与他们拉开好长一段距离,免得被冷凝嘲讽。 一行人往山顶上走着,听冷凝说火灵芝草是通红色的草,形状与狗尾草很类似,只不过颜色较亮,通常会生长在老松树根部旁一米之内。 生长的地点大多数在半山腰到山顶之间,他们所在的高山中有几个凉亭,那是周围的寺庙所修建的,之前张云逸他们去寺庙里询问舍利子的事时顺便询问了一下此山中有没有火灵芝草。 出家人不打妄语,监寺对他们说自己曾见过几株,不知道是否被人采用。所以他们这才去深山里寻找,希望能有好运气。 张云逸最讨厌爬山了,尤其是这样陡峭的山,他本来跟大部队就落出一大截,随时时间的流逝,张云逸甚至看不到白显峰那高高举起的锄头了。见状,张云逸加快脚步顺着他们的脚印追上去,还好这里有雪,跟着脚印也不会拉下。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张云逸追赶上了大部队,准确的说是大部队已经停下在等他。 第一百七十六章 中毒箭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既然已经跟着来了,张云逸索性厚着脸皮上去讨要些烧酒暖暖身子,冷凝走在队伍的最前面,现在一看张云逸也跟来了,她伸手解下围在脖颈处那厚厚的围巾,对他们说道:“这里是半山腰,从现在开始我们便不再盲目的赶路了,我们分成四组,每一组都要保证有一个能对付山野凶兽的强者!” 他们抓阄分组,巧的是张云逸没能跟自己心爱的紫妮娜分成一组,萧风铃、冷凝两人成了他的同伴。 张云逸拿着一根短木条,苦笑道:“你怎么不再长点儿,超过了白显峰,我就能去第四组了!” “哎呀别闹了,你跟佳人一起找药材,还不是最好的?”紫妮娜嬉笑着说道,张云逸只能默认的点点头,大家分成四组散开,每一组都有三个人,有找药的老手、防卫的强者以及拿工具的人。 显然张云逸这队伍里他既是防卫兵又是拿工具的仆人,冷凝身体虚弱,不敢随意用手扒开树根旁的积雪去找,萧风铃只好听她指挥,一棵树一棵树的翻找,张云逸拿着工具在后面跟着,时刻防御着再有大虫冲上来伤害他们。 一连寻找了两个时辰,中午已经过去,张云逸又饿又累,拿着工具心不在焉地在她们后面跟着。 他觉得出家人不打妄语这句话是说说而已,人家监寺没特意去找就碰到了几颗,怎么自己拿着这么多工具翻来翻去,连个火红色的叶子也没看到。张云逸嚷嚷着要回府上了,这样找下去不会有建树的,他故意装出一副找不到的姿态,嘟囔着要她们回头。 实则冷凝心里明白,张云逸这是想让自己回去,这里天寒地冻,对她身体的摧残很严重。 一方面是自己的身体,一方面是解除张、萧两人的阴阳丸痛苦,显然冷凝选择了后者,她执意要继续找下去,不到天黑不回头、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萧风铃她们在树洞下面发现了一棵很像火灵芝草的植物,由于是树洞里,她们两个女人不敢进去查看,张云逸一脸鄙视地看着她们,然后直接钻进洞里看看怎么回事。 萧风铃她们在洞口等着,不知道这洞里有什么危险。 忽然,张云逸在洞里大叫了一声:“啊!救……” 话没说完,洞里没有声音,好像张云逸被什么东西带走了。如此,冷凝一脸紧张地看着萧风铃,哆哆嗦嗦地说道:“不……不会有什么危险吧,这树洞里这么黑,没准儿有熊瞎子!” “没事儿,张云逸总是一惊一乍的,他逗咱俩玩儿呢,一会儿他就坏笑着脸出来了!”萧风铃淡淡地说道,张云逸已经不止一次吓唬过她了,她见怪不怪。 不一会儿的功夫,张云逸从洞里出来,身上满是一些狗熊的毛发,他咳嗽了几声,笑道:“真的是个熊窝,还好是个废弃的,里面被挖的有点儿深,我不小心栽进去了,你们怎么不去救我呢?” 张云逸的话语里有些怪罪的味道,冷凝苦笑着摇摇头,萧风铃则是眼睛看着一边,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拿出那一棵酷似火灵芝的药草,冷凝闻了闻,点头道:“是他,就是这种,只不过有点儿小,不太够用,再找找吧!” “什么,还要找,你看这天已经不早了,黑的快,等我们下山估计就看不见太阳了,我们先回去吧,明天再来!”张云逸嬉笑着说道,他很担心冷凝现在的状态,她嘴唇冷的发紫,说话的力气也没上午那么足了,张云逸生怕她忽然不行了。 “再找半个时辰我们就回去,既然我们能找到,那他们很可能一样,要是凑齐了,我们明天就不用出门了!” 冷凝坚持要继续找下去,张云逸还能说什么呢,他只好起身跳出树洞,脱下自己的大衣给她披上,默默地点头。萧风铃见状,不由的笑道:“哎呀,真是好关心人家啊,你怎么不给我披一件衣服呢!” “切,在沙漠的时候不知道给你夜里盖衣服盖了几次,还在这儿说风凉话,你不冷就把衣服脱了给冷姑娘!”张云逸看着萧风铃淡淡地说道,萧风铃对他吐了吐舌头,自顾自地往前走着。 突然,张云逸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在动,他抬手喝道:“等会儿,有东西跟踪我们,我看看是什么!” 话音未落,身后突然站起来一位身穿白色皮草的男子,他手持一柄弓箭,对张云逸他们喝道:“你们今天死定了,去死吧,我心爱的傻表妹!” 说罢,弓箭离手,张云逸一把推开冷凝,自己的胸口被弓箭射中。 如此这般,萧风铃回头架起弯弓就是一箭,她随身带着弓箭,怕得就是有猛虎什么的。没想到却射在了贾士德的肩头。 贾士德前几日逃走后没再出现过,原来他一直埋伏在暗处,等着冷凝一出来就射杀她,这样冷家的生意就可能被他截下。 张云逸迅速将肩头拔出,忍着疼痛冲上去与贾士德厮打在一处。 萧风铃在一边看不下去,抬手又是一箭,贾士德连中两箭,疼的实在顶不住张云逸的攻击,他瞅准了机会一拳打在张云逸的箭伤处,笑道:“我的箭头有毒,你感觉到了,是不是有种无力感啊!” 听他这么一说,张云逸的确觉得有些力不从心。贾士德前来不为亲手杀死张云逸他们,只要毒性发作,他便可以坐等。 说完那句话,贾士德回身消失在雪山之中。 他身中两箭,已经不再是萧风铃的对手,她带着足够的羽箭追赶上去。作为一个捕头,她有必要将凶手惩戒。 他们一走,张云逸起身回到小路上,毒性在刚才他剧烈的打斗后发作了,那是在叶青庄园的时候贾士德他们所用的毒药,沐丝曾经也中了那毒药,当时有萧龙士在场,他用内力将毒素逼出,保住了沐丝的命。 现在张云逸没了力气,在这冰天雪地下,他没办法解毒。 每个小队里都有一包礼花,用来发现危险时互相通报。 礼花就带在冷凝身上,张云逸抬手指着她说道:“快,快用礼花告诉他们我们所在的位置,让他们来救我们!” 说完,冷凝点点头,匆忙在自己衣兜里翻找着,由于怕冷她穿的很厚,礼花是重要的联系工具,她放在亵衣夹层里,当她掏出礼花准备燃放时,张云逸的心凉了大半截。 他看着已经被汗水浸透的礼花,不由地苦笑道:“冷姑娘,你是热啊还是冷,怎么会出那么多汗呢!” “啊,是冷汗吧,我身体不好,总是走几步就出汗的,怎么了,礼花不能用了吗?”冷凝紧紧攥着双手说道,一脸羞怯,好像自己又给队伍拖后腿了。 如此这般,张云逸只好忍着巨痛往山下走,冷凝见状赶紧扶着他,两人步伐很慢,毒素却蔓延的很快,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张云逸已经面无血色,走路摇摇晃晃,随时有可能摔倒在地。 张云逸不明白萧风铃那傻丫头去追什么贾士德,要是她在,背着自己一路小跑不就回去了吗,省的他们在路上慢慢走着。 终于,毒素彻底击败了张云逸,他倒在地上没力气再往前走一步了。 冷凝抬头看着四周,眼看着天色渐暗,四周没有一个人影,她孤立无援,还得保住张云逸的性命。无奈之下,她只好拖着疲惫的张云逸走到附近的一个山洞里,那是一个相对隐蔽的地方,豺狼虎豹平时也不往这边跑。 冷凝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将张云逸拖进山洞后又点燃一堆不大不小的篝火。 第一百七十七章 多情的山洞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张云逸有气无力的躺在石板上,他嘴唇发黑,面色苍白,脉象时而停顿时而急促。 冷凝紧紧盯着张云逸,时刻查看他的情况,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怜悯。她内心自责地说着都怪自己非要出门,不然张云逸也不会遭人暗算,而且是被自己那不争气的表哥用毒箭射中。 总不能看着张云逸死去,她只好用自己那看着学来的“医术”救张云逸。 先将他上衣解开,那箭伤附近的皮肤已经肿起来,而且发出一阵阵难闻的气味,她强忍着反胃的感觉,用娇嫩的双手将黑色的毒血挤出来。冷凝是很怕血的,现在她管不了那么多了,救人要紧。毒血顺着张云逸胸口被挤出来,张云逸的情况有了一丝好转,嘴唇有了一抹血色,呼吸变得平缓顺畅了,他眼皮挑动了几下,缓缓睁开。 他醒来看着这在努力的冷凝,自知冷凝医术一般,便苦笑道:“别白费力气了,你先回去吧,记住这个位置,让他们来救我,快去快回,我能顶住!”张云逸害怕冷凝冻死在这里,眼看着她已经累得嘴唇发紫、气息不稳了。 他的话对冷凝没有一丝作用,她抬起手闻了闻溅在手背上的毒血,虽然她不懂医术,但她知道毒血中的有毒物质是什么,用何物可以解开。 毒血中基本上都是至阴的寒物,而且张云逸的体温直线下降,现在他摸上去要比冷凝自己还要冰冷。 如此这般,冷凝低头看着那一根纤瘦的火灵芝草,那是至阳的圣药,可以对抗很多寒性的毒素,父亲曾经用火灵芝来解她体内的寒毒,但都是治标不治本,几天后寒性依旧会重新发作。低手拿起那一根火灵芝草,双眼中闪过几丝异样。 张云逸目光敏锐,觉察到她眼神中有些不同,刚要开口询问,只听她解释道:“火灵芝草能救你,但它药力太重,需要冰薄荷来化解,否则就会……就会……”说道这儿,冷凝羞于再讲下去,俏脸上飞起几抹羞红。 张云逸虽然中毒,但神志清晰,一看她脸色变红,他连忙开口说道:“别乱来,你父亲只叫我……” “他让你照顾我,我听清楚了!”冷凝忽然打断他,有些嘶哑着嗓子。 她眼睛瞪着张云逸的眼睛,双目似火,那股穿透力是张云逸未曾遇到过的,张云逸被她看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见她一边将火灵芝草的叶子摘掉一边说着:“要是我不用药草救你,你就死了!你救过我很多次,我欠你的,我欠你的你知道吗!”话语激动且坚定,她下定了决心要救张云逸,要是张云逸因为自己的舍不得而死去,她会内疚一生的。 “没必要这样偿还!” “这是我的选择,我相信你的定力,相信你!” 说罢,冷凝将药草直接放在嘴里咀嚼。刚才听张云逸说话的口齿迟钝,怕是他已经自己无法控制下巴了与舌头了。 火灵芝刚一入口,一股子辛辣的味道险些让她吐出来,她强忍着嘴里的异味,抬手一捂嘴巴,用最快的速度将叶子嚼成糊状。 抬手托起已经昏厥过去的张云逸,嘴对嘴将草药糊糊传送给他,冷凝从未与男子有这般亲近,即便是最挚爱的人也只是亲亲额头。 双唇交融,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草药糊糊入口,张云逸身体忽然颤抖了几下,火灵芝的药力发挥地很快,冷凝觉察到了自己体内那一股股升腾起的药力,她赶紧跑出山洞,用雪水漱了漱口,被洞口的寒风一吹,这才化解了一下体内的燥热。她本就是寒性体质,火灵芝草春药的本性没能左右她太久。 可当她回头看着张云逸时,他已经坐起身来双眼通红的看着地面。 张云逸不敢直视冷凝,生怕自己一时控制不了而犯了错误。 冷凝看着他的样子甚为可怕,她下意识地向后爆退几步,抬手护在胸前,双眼紧紧地盯着张云逸,开口道:“我相信你的控制力,我相信你!” 张云逸用力晃了晃脑袋,抬手一拍脑门儿,喝道:“你快走,我怕……对不起你父亲的嘱托!”冷凝点点头,出洞一看遇上了暴风,深夜里的狂风呼啸,冷凝出洞回家简直就是自寻死路。看着这天空上一团团乌云,月亮已经遮住了半张脸。月光下狂风四起,枯树枝被风吹得咔咔作响,风雪交加,她没机会离开这里。 再回过头,张云逸用树枝在地面上写着书法,他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想着等到药力一过,就过去了。 想法很是单纯,火灵芝草没有那么好退去,特别是对于张云逸这样二十岁出头的人。 火灵芝草那可是一种良药,为何监寺碰到了没敢采回去呢,怕得就是被小和尚们误食,气脉喷张而死。 冷凝揪心地看着张云逸在克制着自己,他甚至拔出腰间的短刀插在手背上,想用疼痛来化解药力,可这么做无济于事,他眼中除了欲望之外,已经感受不到疼痛死何物。 忽然,张云逸抬头看着冷凝,将带血的短刀放在石板上,喝道:“这行不通,你不如顶着风雪离去,要不我现在就走!” 说罢,张云逸起身向洞外走去,忽然一阵狂风夹杂着雪花打在他脸上,被狂风这么一吹,他亢奋地情绪瞬间被点燃,低头捡起一块石头往天上一丢,喝道:“来啊,杀死我啊,你这……” “今晚的你,已经不再是你!”冷凝忽然从他身后抱住他,抬手伏在张云逸肩头。他身体忽然一颤,一种原始的力量被唤醒,回头猛地一把抱住冷凝。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将其身上一层层的衣物剥去。 很快,一个光溜溜、羞答答的酮体出现在他面前,他再也不想克制,也不再克制,如同一头公牛般扑上去。 洞内云雨交融,洞外狂风四起,这一晚,月亮被遮住了半张脸,羞答答地,不敢放出光亮。 风雪交加,贾士德没能逃脱萧风铃的追捕,背后中了四箭的他倒在暴风雪中,其他人这一晚都没能回去,大雪封山他们只好找地方躲避。等到次日清晨雪下的有些小了,他们才陆陆续续地放开烟花,提示大家在半山腰上的凉亭处集合。 山洞内,冷凝醒来的较早,她每天睡觉时间不超过三个半时辰。当她睁开眼时,发现躺在一边的张云逸,两人被冷凝那厚厚的衣物包裹着,虽然炭火已经熄灭,也不觉得寒冷。她起身小心翼翼地穿着衣服,眼睛时而转向张云逸那边,生怕他在自己穿衣服的时候醒来,要是那般,该有多羞怯啊! 不一会儿的功夫,冷凝穿好了衣物,起身想要出洞看看雪势如何,却不想下体传来剧痛感,脚下一软摔倒在张云逸身上。被她这么一压,张云逸忽然咳嗽了几声,睁开眼睛看着冷凝,她目光中有几分惊恐、更有几分羞涩与歉意。 从他身上爬起来,冷凝不好意思地站在一边。张云逸揉了揉肚子,长舒了一口气一口气开始穿衣服。冷凝转过头去看着洞外,虽然他们已经发生了关系,但她却不想着面对张云逸。 一边穿着衣服,张云逸一边说道:“雪势怎么样了,可以走了吗?” 冷凝冲着洞外点点头,没说话。张云逸理解她的心情,也不再多问。 第一百七十八章 下不去手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两人走出山洞,昨晚的事情两人都未曾提起。 冷凝羞于开口,张云逸也是如此。不仅是如此,冷凝甚至不敢看张云逸的脸,两人只要四目相对,冷凝脸上就飞起几抹羞红,张云逸见状只好苦笑着将视线转移。 行进了一个时辰的功夫,两人来到约定好的凉亭内,而此时萧风铃已经在次等候多时. 她不是一个人来的,手里带着一个五花大绑的逃犯贾士德,他昨晚被萧风铃抓起来,之后萧风铃无情地扒下他的大衣自己穿上御寒. 就这样,贾士德被整整冻了一个晚上,现在的他嘴唇发紫,身体时而颤抖,留着永远擦不掉的鼻涕,蜷缩在地上很是狼狈。 一看到张云逸他俩从小路上上来,萧风铃立即抬手向他们打招呼,一边挥手一边说道:“你们在哪儿度过的暴风雪啊,张公子你不是中毒了吗,我看你现在好好的啊!” 说话间两人走到近前,张云逸第一眼便看到了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贾士德,一看到他,张云逸顿时火冒三丈,上去就要抬腿踢他。 这时,冷凝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摇摇头失意他不要,冷凝还有话要对表哥讲。 贾士德注意到了冷凝,他目光躲躲闪闪地,不敢抬起头来。冷凝走到他身边,看着他哆嗦嗦嗦地样子,回身脱下自己的一件大衣给他披上,背对着萧风铃他们说道:“他是罪人,理应让官府处置,我们无权折磨他,让他活着到监牢中去吧!” 话语轻柔,句句在理。萧风铃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今天一早她便扔掉了贾士德衣服,下雪的天找也找不回来。 人心都是肉长得,贾士德抬起头看来一眼表妹,只见她鼻子一酸,抬手捂着口鼻,眼眶里有些湿润。 贾士德本来是冷凝最后的亲人了,他却坑害冷凝,反过来说,要是没有贾士德参与,冷家也不会险些灭门。自己做了那么多对不起她的事,冷凝居然还能强忍着愤怒关心自己。想到这儿,贾士德忽然站起来冲冷凝跪下。 他嘴巴咧着,身体因为激动而不停地颤抖,张云逸怕他又耍什么花招儿所以挡在冷凝面前,听他半带着哭腔的说道:“我有罪,我该死!已经回不到过去了,我承认我的罪行,表妹,请你千万不要伤害我的家人,他们……”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吗,狼心狗肺!” 冷凝忽然打断了他的话,眼睛怒视着贾士德的眼睛,他愣了愣,准备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表哥,我原以为你从小在我家寄宿了几年,会对我爹娘有恩,可你呢!你都做了些什么,纠集魔人帮来偷袭我冷家,你真不是个东西!”冷凝继续说着,她从未有今天这样生气,俏脸上布满了怒气。 身体因为气愤而止不住的颤抖,也有可能是因为寒冷。张云逸时刻注意着她的脸色,生怕她在雪地里有什么差池。 贾士德跪在地上低下头一声不吭,他自从被萧风铃抓住的那一刻便想通了,与其无止境的逃命,还不如来个痛快的,将自己的恶行昭告天下,让自己的后代不以自己为榜样。 半山腰上寒风肆虐,冷凝说了他几句觉得有些寒气逼人,她围上围脖不再搭理他,自己步伐扭捏地向山下走去。 说好了在半山腰等人齐了再走,但冷凝不想再等了,她想要贾士德尽快伏法,了却自己的心愿。 他们刚一离开,其他人便已经回到了凉亭内,顺着山下那新鲜的脚印,他们在山脚下马车前追赶上了张云逸他们。 有冷凝这个人,张云逸这队人走的很慢,而今天冷凝走的更慢了,萧风铃看着她有些不对劲,也没细细过问。 兵分四路,只有张云逸他们这边采到了火灵芝草而且还在昨晚用掉了,没办法他们只好打倒回府。 一路上,紫妮娜一直在跟张云逸讲述着自己昨晚的经历,其实她昨晚在山林里迷路了,要不是有人放烟花提示,她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闲逛呢。 女人大都有路痴的特点,萧风铃、紫妮娜皆是如此。 此行他们最大的收获就是抓住了一直在逃窜的贾士德,大仇已报,冷凝脸上少了一份忧愁。 一上午的时间他们都在赶路,冷凝与紫妮娜他们同乘一辆马车,那是一个加长的车厢,可容纳七、八个人。冷凝总是在火炉边坐着,默不啃声,眼睛看着窗外的积雪。 一整天没看到张云逸了,紫妮娜很想知道张云逸这边跟两位美人发生了什么,耐不住她一直询问,张云逸只好说了一下采药的乏味过程以及自己遇到了贾士德的偷袭,说到这儿,冷凝的表情僵硬起来,她木衲地看着火炉,生怕张云逸再说下去。 还好张云逸及时扭转话锋,说自己只是跟冷凝姑娘在山洞里点了一晚上的火,用那一棵火灵芝给自己解了毒性。 听上去有些曲折,但大体还是比紫妮娜的枯燥经历有趣的。 紫妮娜是阿拉伯人,要比东方人更开放一些,她一点儿也不遮盖自己对张云逸的爱意,时不时与他开着肢体上的小玩笑。萧风铃对此已经习以为常,当年她跟蓝忠平也是如此,可惜啊,不知道被自己哪个朋友揭穿了蓝忠平的真面目。 冷凝烤着火,耳边不时地传来紫妮娜的笑声,她欧尔回头看他们一眼,张云逸与紫妮娜的嬉闹让她心里有些不适,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平时他俩经常嬉闹冷凝也未曾有不适感,怎么经过昨晚难忘的一次,她对张云逸有了些异样的感觉。 她摇了摇头,让自己保持清醒,不至于陷入无聊地遐想中。 其实张云逸心里也是如此,他稍微对紫妮娜不太热情,眼睛时而看着地面,目光呆滞。 紫妮娜觉得他是昨晚一晚没睡太累了,也没再多问。 回到府上,由于没火灵芝的帮助,冷凝只好在药材库里找了几种类似的草药来凑合用一下,也没到必须要研制出解药的时候,张云逸他俩同意了冷凝的做法。 于是乎,善居阁里最有经验的药师将草药剂量调整到最合适,这种剂量吃了一旦有用便会化解阴阳丸药力,一旦没作用也不会伤及两人的身体。 他在药房里忙活了一个时辰,最后熬制了三个时辰才熬出两小碗米黄色药汤,当丫鬟端着珍贵的两碗汤药小心翼翼地走进客房时,张云逸两人立刻站起来走上去相迎。 药碗放好,萧风铃忍不住掀起盖子看了一眼,那呛鼻的冲味儿险些让她昏厥过去,这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让她昏昏欲睡,抬手拍了拍额头,萧风铃迷瞪着双眼说道:“这能喝吗?喝不死人的吧…” “应该没事,都是良性药材,就是生吃也无妨!”冷凝点点头说道,接着她起身走到桌边,抬手将盖子打开。 当时萧风铃他俩夜闯冷凝闺房后留下的那一把短刀冷凝还留着,她从裤袋里拿出来,利刃出鞘,刃口对着胳膊,她绷着俏脸,声色慌张地样子,怎么也不敢下手。 好一会儿的功夫,眼看着药汤就不冒热气了,她只好求助于张云逸,目光胆怯地看着他。这眼神让张云逸不禁想起了昨晚的事,他连连摇头示意只下不了手。 如此这般,萧风铃只好自告奉勇,没好气地指了指张云逸,叹息道:“真是没出息,放点儿血也不敢,又不是放你的血!我来!” 第一百七十九章 寒毒被压制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说的容易做起来难,当萧风铃一把抓起冷凝的胳膊准备下刀事,冷凝忽然吓得闭上双眼不敢看她,一副任由萧风铃处置的姿态。 萧风铃手持短刀在她胳膊上比划着,着柔嫩纤细地小胳膊,要是自己不小心拉开大口子缝不住,那她可就有大罪过了。冷凝本就贫血,放血量一定要控制好,萧风铃在家里只杀过鸡,哪敢对着自己的朋友动刀啊。 握着冷凝胳膊的右手心里紧张地冒出冷汗,萧风铃胳膊哆哆嗦嗦,将刀刃往血管上一顶,忽然,萧风铃忽然意识到一丝不同,她幽幽的说道:“为什么,为什么冷姑娘的胳膊是温热的,而非之前的那般冰冷呢?” 说着话,萧风铃逐渐放开冷凝的胳膊,心里回想着自己与冷凝一个棉被下睡觉的那一晚,冷凝的身子至少比常人冰冷几分,她是自己亲身经历过的,而且在昨天上午出发的时候萧风铃扶冷凝上马车时手心对手心,冷凝那时候的手掌也是冰冷的,怎么过了一天就温热了这么多,与常人无异。 听她这么一说,冷凝也有些诧异,她抬手一抹自己的脸颊又摸了摸身后丫鬟的,温度相差无几。 她原以为是屋子里火炉子太多,燥热的缘故,可一摸别人的皮肤,与自己一样。 张云逸同样诧异地看着他们,试探性的问道:“这……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如果那不是寒性的血,没用的!”萧风铃皱着秀眉说道,好像是唯一的希望又在最后一刻断了似的。 她回身走出屋外,感受了一下屋外的寒气又走回来把冷凝也拉出去,冷凝没做准备,仅穿着一件棉衣便被拉出室外。张云逸见状立刻追上去喝道:“萧姑娘不要胡闹,冷凝还要放血呢,别让她受凉!” 他的话没说完,萧风铃两人已经走出室外,一阵寒风吹过,冷凝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萧风铃也是如此。 张云逸一追出来就被萧风铃推开,她坚持让冷凝在室外多呆一会儿。 约莫一刻钟的功夫,冷凝理应被冻得嘴唇发紫,可她还是面色红润,与萧风铃无异。张云逸有些诧异地看着她,冷凝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如此这般,她大胆地常识玩雪,在做了一个大雪球之后,小手冻得通红。可过了不一会儿,血色退去手变回了原来的样子。这下张云逸更加疑惑了,他皱紧了眉头,想着昨晚那事儿之前冷凝水说过的一句话,她父亲之前帮她用火灵芝克制过寒毒,那治标不治本。兴许过几天冷凝就又恢复成了寒性体质。 他将想法与萧风铃说了说,当然那事儿没敢说出来,萧风铃不敢苟同,说要么过几天再试一次。 回过头,冷凝独自一人到镇子上自己相对信得过的老中医,他曾经是冷蓦然的师傅,现在已经归隐,不随便给人寻医问药了。冷凝百般苦求才能见到他。 那是一位年过七旬的老爷子,常年住在小儿子家里,平时不好走动,经常在院子里晒太阳,下棋。 冷家是城里的大户,虽然老爷子不拿他们当回事,但他的小儿子对冷家大小姐、善居阁的继承人还是毕恭毕敬的,他将冷凝带进院子里,此时老爷子正在吃午饭,不方便接客。 在偏房里等了一炷香的功夫,冷凝心里不停地犯嘀咕,她希望自己的改变与那一晚无关,更希望老爷子能给一个正确的指导。 终于,偏房门被家丁推开,老爷子走进屋内。 冷凝见状立即站起身来示意,眼睛打量着这位身材佝偻的老人,老人一头银发,身穿一件素色棉衣,眼睛虚咪着,像是没睡醒似的。 他缓步走进屋内,抬手示意道:“小丫头不必多礼,坐下吧,有什么事儿要麻烦我这把老骨头,随便讲来!”说着话,老爷子坐在太师椅上喘着粗气,这几步路就让他气喘吁吁,可见他的身体情况不容乐观,绝不是外头传的他自命清高、不肯治病救人的样子。 冷凝向他施礼后回头看了看站在门口的男子,脸上有几丝歉意。这时,那男子赶紧低头施礼道:“你们慢聊,我告辞了!”说完,家丁低头退出屋子,顺手关上屋门。 见他一走,冷凝长输了一口气,回身伸出右手说道:“老前辈,您知道我从小就是寒性体质,不知为何我这几天体温正常了,而且不太怕冷了!要么您给号脉看一下?” 老爷子点点头,抓起冷凝的手腕放在桌面上诊断着,他年纪虽大、身体又不好,但经验十足,不一会儿的功夫便从脉象上发现了一些什么。 放开冷凝的手腕示意她挽下袖子,老爷子皱了皱银灰色的眉毛,试探性的问道:“大小姐可否在前几日接触过火灵芝草,或者是类似火灵芝草的药草!” 冷凝迟疑了一下,这老爷子果然是高明,仅靠脉象便知道了自己的一些事,她点点头。 眼睛看着老爷子,只见他眼睛慢慢睁开,混浊的眼眸中闪过几丝光亮,干咳了几声,他起身示意冷凝做好,眼睛直视着她的眼睛,继续问道:“老朽以年过七旬,说话也便不再绕弯了,若是有得罪大小姐的地方,还请不要迁怒于老朽一家老小,拜托了!”说着话,老爷子抬手便要施礼。 见此情景,冷凝赶紧站起来扶着他的双手,连忙说道:“这时哪里话,家父曾是您的门生,我们也算是一家人,有话但说无妨,小女自当听着,不敢胡来!” 老爷子听得就是她这句话,示意她坐好之后,老爷子在书架上拿出基本沉甸甸的古书,书页都泛黄了,而且有些纸张已经破损。 老爷子努力挤了挤眼睛,在书海中寻找着想看到的段落。如此这般,冷凝坐不住了,她正要开口询问所以然,只见老爷子抬手一指,拿着书本放在她面前,说道:“寒性体质,多发于女性!此等人士身体冰凉,异常怕冷,冬日中必须有火炉取暖,否则皮肤皲裂,血管凝结!” 说罢,老爷子看着冷凝疑惑的小脸,继续说道:“我这偏房里没有火炉,现在虽是春天,但也寒风刺骨!大小姐您身体无恙,说明体内寒毒已经被压制!” “您直说吧,是怎么回事,我身上到底是怎么了!”冷你不想再听他绕弯,开口要他直言无妨。 既然冷凝都这么说了,老爷子干咳了几声,压低声音说道:“大小姐前几日可是做房事了?” 冷凝硬生生地点头,面无表情,心里想着那事儿都能被他号脉号出来,真是太神了! “嗯,那就是说,那人是吃了火灵芝草才与大小姐有夫妻之事!老朽直说吧,大小姐体内的寒毒就是被那男子的阳精压制下去的,而且火灵芝草的药性在大小姐体内有了作用,所以大小姐你才会恢复成常人!” 老爷子缓缓地说道,他明白冷凝大姑娘一个没有婚配,而且又是大户人家,前几天家里出了那么当子事混动了半个幽州。好不容易报仇雪恨,付出点儿身体上的代价也是常有的事。 但冷家毕竟是权贵之府,家里规矩严明,现在冷凝父母双亡自然自己当家也没人敢说什么。但要是老爷子不小心对待,很可能冷凝又羞又气之下要了他们一家人的命。 听着他的解释,冷凝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她不希望的事还是发生了,原来还是与那一晚有联系。 火灵芝草当真是烈性的东西,居然让冷凝一连正常了好几天。 第一百八十章 怀有身孕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老爷子,这是一点儿意思您收好,今天的事儿……” “不,老朽不收大小姐的财物,您还是自己保重吧!”老爷子推开她的银两,摇摇头说道。冷凝觉得不给封口费不放心,便又把钱推了过来,如此这般,老爷子不得已收下,他不是贪财,他是怕万一自己不收,冷凝信不过自己,用这笔钱给了一些江湖人,那老爷子一家的性命就不保险了。 事情弄清楚了,冷凝不再久留,她起身搓了搓手掌,再次对老爷子施礼说道:“多谢老前辈今日告知,小女这便离去了!” 说罢,冷凝转身拿起空空如也的钱袋便要离开,老爷子端着茶碗看着她即将离开的背影,他双手哆嗦了一下,一不小心茶碗落地发出:“铛!”地一声,庆幸的是茶碗没有摔碎,但茶水洒在了老爷子的脚面上,烫的他眉头一皱,忍不住说道:“大小姐留步,老朽还是一事相告!” “嗯?”冷凝回头看着那地上的茶碗、茶盖。 低头将茶具捡起来,老爷子叹气一声说道:“且听老朽一言,大……大小姐您……您……” “我怎么了,不要吞吞吐吐!”冷凝不禁皱起眉头,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从您的脉象上来看,您怀有身孕了……我不敢断定是否真假,毕竟胎动很微弱,不知道您最近月事可正常?”老爷子谨慎的问道,眼睛有些不敢看她,这样的事他不敢多言,只是出于一个大夫的医德才告诉她。 “你怀有身孕了!“这句话像一包炸药似的在冷凝脑海里炸响,她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动弹,她甚至觉得自己是在梦里,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恶梦,她需要被人叫醒。 不禁捏了一把自己的手背,酸痛感传来,说明这是真的,她听到的话都是真的。 想到这儿,冷凝的身子忽然一个颤抖,老爷子见状立即起身就要扶她。这时,冷凝抬手说道:“话不能乱讲,你说话要靠谱的,我可是……” “大小姐,老朽都这把年纪了,你还不信我,你若是不信我又何必百般苦求我儿子来找我呢!或许我猜测不对,你伸出手来,我再试试!”说完,冷凝赶紧挽起袖子又让他号了一次脉,得到的结论一样的,老爷子似乎更确信她腹中的小生命。 冷凝听着他的话语,光洁地额头上冒出一丝丝冷汗,秀眉紧蹙,她最害怕的事最终还是出现了。就那么一次,一次她便中招儿,冷凝特别不理解为何会怀孕。 方才老爷子问她月事可按时,冷凝回想一下,本来这个月这几天就该来的却迟迟不见,她已经准备好了红糖应对,若是真的怀孕,那红糖只能放在一边了。 她还未有婚嫁,而且是大户人家的闺秀,这样未婚先孕的事可接受不了。 若是被人察觉自己一个大姑娘家家地挺着大肚子在外活动,还不叫人笑掉大牙,背后冷言戳脊梁骨。越想越觉着可怕,冷凝思量了许久,抬起满是冷汗的额头看着老爷子,低声道:“不行,我要做掉这小东西,他本不该来!” “这恐怕对你不利,你若是……” “别废话,你想让我生下来他吗,还是让我嫁给那个家伙!听着,我必须打掉他,你给我开个药方吧!我求求你了老前辈,快给我开些药方,我要做掉他,一定要!” 冷凝盯着老爷子的眼睛说道,眼眶中泪水打转,血丝爆满。 看着她哀求自己的样子,老爷子无奈的叹着气,事已至此他也不好再隐瞒什么。他连连摇头摆手说道:“大小姐,若老朽能让你堕胎,保持清白的话,老夫方才也便没有那般难以启齿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真要我生下他吗,你考虑过孩子以后吗,一个不明白父亲是谁的孩子,能好好长大吗!你还真要我对那人以身相许?”说到这儿,冷凝情绪激动,说话的声音都有一丝丝的颤抖。双眼怒视着老爷子,好像能把他瞪死一般。 见她如此激动,老爷子无可奈何的摊摊手:“大小姐啊,你体质孱弱,不能堕胎!倘若你硬要打掉他,你的命也不保,就算是保住了命,这辈子也做不了母亲,甚至是离不开火炉了!你可要三思而后行啊!” 一语道破,冷凝的心顿时揪了起来,她哀叹一声,木衲地摇摇头。抬手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眼泪,故意瞪了瞪眼睛让泪水回流。 老爷子在地上站着不知如何是好,冷家他们是断然招惹不起的,就算他们险些被灭了门,但善居阁还在,财力物力还有一大把。老爷子必须要谨慎面对冷凝,很可能一句话说的她不捧心事给家人带来灾祸。 冷凝整理了一下头发,揉了揉小脸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什么。不一会儿的功夫,她干咳了一声对老爷子说道:“多谢前辈告知,小女这就走了!” “大小姐你……” “老人家若是不忘今天的事,小女只能替家父把你早早的送终了!”冷凝背对着他幽幽地说道,老爷子从话语中听到一丝丝杀气。他是个聪明人,保守秘密是他的专长。 走出院子,冷凝再次恢复成一副对谁都冷淡不已的面孔。 回到家中后冷凝将至关在屋子里不出来,闺房的一侧摆着她父母的牌位,一有心事她便对着两块牌位诉说,她觉自己已经没有亲人了,只好自言自语说一些话来安慰自己孤独的心。 可是这次,就算她对牌位将,那两块木头也不能给她什么提示。冷凝只好自己坐在床头黯自神伤,秀眉微皱看着自己的绣花枕头,不知如何处理腹中的胎儿。 她能活到现在简直是太困难,这其中很多无辜的人为此丧命,她的命来之不易,严重来讲已经不属于她自己的了,她要活下去,为了那些捍卫过她的人活下去,却又不想生下来孩子。 矛盾的思想让她愁眉不展,她想着逃离,又不知道去哪儿。想着想着,困意向她袭来。 次日一早,冷凝将张云逸他们全部叫到大厅里来议事,萧风铃以为她是恢复成了寒性体质,要借她的一点儿血来化解自己的阴阳丸。 可当她一走进大厅里,看着他们一个个面无表情的样子,萧风铃脸上的笑容退去,回头看着身边剑拔弩张的张云逸,只见他抬头看着坐在主位上的冷凝,表情愤怒不已,像是随时有可能爆发。 如此这般,萧风铃试探性地询问了一下沐丝,她是一个相对温婉的人,抬手伏在萧风铃耳边轻声说道:“你别乱讲话啊,冷凝今早让我们走,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张云逸不是身上的伤口没愈合吗,说再拖延几天也不迟,顺便可以等冷凝恢复寒性体质了再借用她的血,可冷凝忽然恼怒不已,说给我们一些钱,要咱们赶紧离开她府上,至于说了一些不堪入耳的话,我就不再重复了!” “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萧风铃惊愕的小声问道,沐丝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大厅里气氛紧张,每个人脸上都挂有一丝丝忧虑。冷凝好似在一夜之间变回了那个冷冰冰的大小姐,谈不得意思条件,她对张云逸他们只有一句话:“走,拿上钱离开这里!” 第一百八十一章 赶走张云逸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通过叶青的事,张云逸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缓和了一些,没成想今天忽然改变了态度,让他们离开,火速离开。 张云逸不甘心,想问清楚缘由,冷凝只字不提,只是说危险解除,他们已经没了利用的价值,她不再需要别人保护了,张云逸他们可以走了。 不仅仅是张云逸恼火,几乎车队里的每个人听了这种话都气不过,尤其是紫妮娜,前段时间为了攻打叶青那个与他们毫无瓜葛的人她险些死去,现在叶青一死,冷凝就要过河拆桥。紫妮娜很不理解,而且非常恼火。 双方剑拔弩张,谁也不肯让步,张云逸他们并非赖着不走,他们只是想要一个合理的缘由。卸磨杀驴没了利用价值,这样的理由让车队无法接受。 见他们谁也不说话,萧风铃再次打破沉寂,对坐在上座的冷凝轻声问道:“为什么,你有何难言之隐吗,说出来我们一起面对,毕竟我们已经并肩战斗到了现在,哪能给我们一个‘卸磨杀驴’的借口就赶走我们,你觉得我们缺钱吗,张公子大哥家里是开钱庄的,会缺钱吗?” 说着话,张云逸没好气的撇了她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这跟他大哥又有什么联系。 车队里数萧风铃与冷凝走的近,两人同是家里宠爱的大小姐,同样的思维模式,而且萧风铃越来越平易近人,她学习的很快,很多为人处事的方式也多少有了些了解,最重要的她不像紫妮娜那般吃干醋,紫妮娜说话带刺儿不顺耳。 冷凝何尝不想给他们一个合理的缘由,但她难以启齿,总不能说自己坏了张云逸的孩子,要他们赶快离开,否则再过一段时间肚子也显了、呕吐症状出现被他们察觉到。 她故作冰漠地摇摇头,继续说道:“要多少钱才肯走,说个数吧!还是说要我兑现诺言,把善居阁转让给你们!” 冷凝话语轻薄,张云逸听的很不是滋味。 昨天还有说有笑的,今天忽然变脸,比这外面初春的天气还要难以捉摸。 “你这般搪塞我们,让我很寒心!真的很伤心,我们不图你的钱,不图你的家产!只是为了你父亲的一句话我才帮助你!”张云逸摆摆手说道,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冷凝,两人四目相对,张云逸妄图从她眼神里看出些什么,无奈冷凝的情绪不显漏神色,依旧是那一双冷漠刺骨的眼眸。 “那又如何,我父亲是他,我是我!现在我难道是你控制下的人了吗。张大哥,你们都是好人,可我不能留你们,你们走吧,别再回来!”冷凝稍稍放低了身架,有些哀求地说道。 这下张云逸更要问出个所以然来,他一脸逼问了好几句,冷凝死活不肯说缘由,只让他们尽快离开,想要多少钱都可以。 没办法,张云逸本就不想多管闲事,这下也好,一走了之,一了百了。 他回头看了看车队的成员们,尽管历经一场大战后多少受了些伤,庆幸的是大家都还活着。活着就有希望找回舍利子,就有希望挖出来当年迫害陆家的幕后黑手,冷凝的难处他也不再多问,她死活不说,多问无疑,还不如率性离开,对谁都有个余地。 想到这儿,张云逸回身对冷凝抬手施礼说道:“这段时间以来,讨饶了!我们这就走,而且接受你的资金帮助,我们需要一张地图,通往南方的一张地图!“ 当断则断,这是张云逸出狱后的行为准则,当年的他太优柔寡断了,导致很多事不能顺利进行。 前天收到了高昌乐的一封书信,说江南一带宝物甚多,好似一批波斯人在那儿显露出舍利子的踪迹。 车队这边对案子没有丝毫进展,他们只好死马当成活马医,本打算借冷凝的血化解了阴阳丸的牵绊再去江南,现在看来,不得不提前出发了。 车队做出了让步,冷凝见台阶就下,她起身对车队的人施礼,深鞠一躬,双手举过头顶,低声说道:“各位帮助我这个文弱陌生姑娘,实属不易,以后若是有需要钱的地方,还望以书信告知,小女自当鼎力相助!” 说完,冷凝抬起头对一旁的侍女使了个眼色,她赶紧把准备好的五千两银票送上,外加一些碎银子,必要的药丸等整整一大箱子东西。 张云逸故作满意地欣然接受了,他搬起箱子向大殿外走去,头也不回。 萧风铃对这里依依不舍,她放下不下冷凝,更放不下这里舒适的环境。在这儿休养了半个月,萧风铃好吃懒做的性子被唤醒了,跟着车队一起下江南,虽说是江南一片好风光,可还是不如冷家的温暖床榻。 “有时间我会回来看你的,到时候一起去河边钓鱼、骑马哦!”萧风铃回头看着冷凝笑道,听言,冷凝脸上浮现一抹少有的微笑,点点头默认。 眼看着他们离去,一个个脸上挂满了不快,冷凝心里很不是滋味,亲手把朋友的打发走的感觉真不好受。 车队成员离开,冷凝未曾到大门口去送,她示意丫鬟把大殿门关上,自己坐在主位上暗自神伤。 丫鬟知道她有心事,站在一边默默看着她不敢多言,前一个月冷凝经历了太多,她困了,也疲乏了。不想再面对家族里的生意之类,反正每天过来上药的客商也都是一些固定的人,冷凝只要知道他们是谁,住在哪个位置就好。 平时写封信慰问一下,他们就不会跑到其他药房去上货。 屋子里很安静,只有冷凝外加两个丫鬟,丫鬟站在一边低头不语,听着耳边冷凝不停地叹气。大殿里门窗紧紧关闭着,因为冷凝怕寒气。冷家所有的窗户几乎常年不会打开,屋子里有些昏暗,窗外的光线透过纸糊的窗户照进屋内已经没多少光亮。 冷凝看着窗户外的一片模糊,轻声说道:“桃儿,打开窗户透透气儿!” “啊?小姐您不怕冷吗?”叫桃儿的丫鬟迟疑了一下问道,老爷在世的时候窗户几乎没有开过只有逢年过节才会打开清理一下,平时屋子里总是昏沉沉地,丫鬟们走出院外甚至觉得阳光刺眼。 见她没敢动,冷凝点点头:“开窗户透透气儿,我心情不好!” 说罢,桃儿快步走到窗户口推开,随着窗户打来,一道光明照进屋内,开窗后带来的不止有光明,还有一丝丝逼人的寒气,冷凝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眉头微微舒展开,脸上荡漾起几抹快意。 曾经的寒毒让她窝在屋子里见不得太阳,现在身上没了寒毒,她决定出去走走,这一走恐怕就是一年半载的,至少要等到把孩子生了再回来,总不能让邻里街坊看到了背后嚼舌头根。 车队带着冷凝给的地图已经盘缠往江南走去,冷凝她准备再过几天出发,她也要下江南,去那个温暖舒适的地方安心生下孩子。 这一边,张云逸他们没再返回幽州北侧的宅院里,反正那儿已经没了他们的东西,张云逸早派追风去把所以的行李都带了回来。他们一行人往通济渠的源头,往南方走最快的就是走水路,而现在正是初春时节,运河的水路刚刚开通,他们可以乘坐上第一波客船。 在前往运河的路上,一行人都被冷凝最后说的话搞得闷闷不乐,本来应该是悲喜交加的分别,却不成想冷凝用钱赶他们走。张云逸一直觉得自己帮助了一个“白眼狼”,就算是她为了救自己牺牲了身子,可在张云逸看来,冷凝让他们走的时候很不给面子。 一行人坐在和谐号与云逸号上,他们一开始有三辆马车,现在已经归置成了两辆马车,女人们一辆,男人们一辆。当然张云逸属于是两头跑得人,谁也不知道他晚上会在哪边睡觉,其实晚上张云逸基本上都在赶马车。 第一百八十二章 登船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用了整整一天一夜的时间,他们带着一份完整的地图来到了燕京的大运河港口,这段通济渠会把他们带到想去的地方,西域气候干燥,他们也很少坐船,所以他们也都是旱鸭子,也只有经常去钓鱼的萧风铃会一些水性,救不了人自己也淹不死。 马车不能上船,他们将马车先兑给了当地的当铺,说是半年之内一定来取,若是没做到当铺就给直接卖了。马车一共也没当了多少钱,张云逸他们更本就是想给马车找一个长期的停放地点,那几匹马也被追风拉去农贸市场低价出售了。 来到港口时已经是下午,他们一开始准备包下一艘大船下江南,顺便看一下沿途的风景,殊不知当下是刚过年关,在家过完年下江南做生意的客商一抓一大把,他们几乎把所有气派的大船都包下了,张云逸他们不给客商比富有,只好乘坐了一艘更大更结实的民用客船。 这艘船长约十五丈,宽约四丈,高五丈,上下四层都可以居住,其中夹板上的那一层价格最高,平均一晚上要二两银子。在这相对狭窄的运河里,这艘船也算是巨大无比了,连转个弯都要整整一刻钟的时间,这对于没怎么坐过船的张云逸他们而言,简直是太慢了。 萧风铃甚至怀疑船家是为了赚更多的住宿钱而故意放慢了速度,但她回头一看那些个其他的船,都是这么笨拙而且摇晃不定。 跟他们相比,这艘大船已经算是非常迅速的了,怪不得客船上人这么多,最起码有百十号人在其中居住。 船上鱼龙混杂,为了防止他们的心里被偷盗,他们索性租下两个相对较大的客房,位置位于甲板下一层,也算是不错的地理位置,透过船体外的窗户也能看到身边的其他船只。 前日的分别很不痛快,萧风铃心里郁闷,当下她正拿着渔具在甲板上钓鱼玩儿,现在是初春季节,鱼的活动不多,很少有鱼上钩,她钓的是一种意境。 白显峰两人是专业巡捕,自从被萧龙士说教了一顿,他们几乎时时刻刻都在牵挂这舍利子一案,他们当下正在屋子里研究江南的地形图,将所有的寺庙、帮会都用毛笔画出来,到杭州之后第一时去所标记的位置找线索。 不用再驾车了,追风现在可是无比的悠闲,他偶尔在甲板上走来走去看风景,偶尔去帮萧风铃勾一下鱼饵,一个车夫能有这样的好时光,也算是上辈子的造化。 与他们相比,张云逸就显得郁郁寡欢多了,上船后的第一天他几乎没隔一个时辰就要呕吐一次,晕船这个词汇拿来描写他再适合不过了,他现在走路也是摇摇晃晃的,再加上他是一个旱鸭子,甚至用绳子将自己绑在桅杆上慢慢前进。看到他这样做的船夫们忍不住笑话,说是只要他落水,保证不出一杯茶的功夫就能把他捞上来。 张云逸死活不信,还犟嘴说自己喝一杯茶要一刻钟的时间,一刻钟自己早喂鱼去了。 无奈的晕船者张云逸一下午没敢出门,躺在客房内的床上郁郁寡欢。 好在紫妮娜在他身边陪他,而且骗他说自己其实也晕船,教他不要看水就行了,多喝点儿热水,稍微活动一下就好。 看得出来,从冷家出来后大家的心情都不太好,冷凝的无情做法,任谁也会生气的。张云逸闲的无事索性把纳馨给他的名单又翻看了一眼,抬起毛笔在上面抹去了两个名字,其中一个叫孟买提扎。 紫妮娜坐在床头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忍不住抬手捏了捏他的耳朵,轻声说道:“小逸,你说江南好吗,听说江南是出美女的地方呢!” 话语刺激张云逸的心情,他回过头看了紫妮娜一眼,幽幽地说道:“大食才是出美女的地方,大唐的胖女人我都不喜欢,真不知道唐明皇为何喜欢体重有八十斤的杨贵妃呢!” 听他这么一说,紫妮娜娇慎一声打在他肩膀,继续问道:“你怎知道杨贵妃有多重?” “民间流传的嘛,具体我也不太清楚,我又没抱过她,我只抱过你!” “那你说我有多少斤呢?” “你?”张云逸仔细打量着她,脸上浮现一抹坏笑,伸手说道:“那我得摸摸看你胖了没有,没准儿你连六十斤不够!”说着话便伸手将她揽入怀中,紫妮娜故作不情愿的挣扎了几下,身体仿佛一下子没了骨头,软软地躺在张云逸怀里。 两人确认关系后很少亲热,在这光线昏暗的客房里正好可以满足一下张云逸悸动的心。 就当两人双唇相碰,准备再有建树的时,船体忽然的一个摇晃让张云逸的头撞在了木板上,只听:“砰!”地一声闷响,张云逸腾开抱着紫妮娜的手揉了揉头顶,紫妮娜躺在床上看着他苦恼的样子,不由的笑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慢点儿啊!” “哼!小爷我今天就要吃你的豆腐!”说完,张云逸一把扑上去,忽然又是一下。“砰!”张云逸疼的龇牙咧嘴,气得嘴唇直哆嗦,他怒骂一声:“怎么了这是,老子要亲热也不行吗,这是他娘的谁在开船,他娘的会不会开船!” 张云逸精虫上脑并且怒火攻心,失去了逻辑判断能力。 紫妮娜比张云逸更成熟一些,她不太相信这是驾驶者的问题,肯定船上发生了什么事儿。 她抬手缓缓地推开张云逸,轻声问道:“这通济渠是不是会走一些偏僻的水路,会不会是有人劫了客船!” “不会吧,沙漠里沙贼,山上有山贼,这运河上不会也有运河贼吧!” 张云逸不愿意相信这船上有贼,只因他晕船受不了,怕打不过他们,保护不了紫妮娜、萧风铃两人。 正当两人犯嘀咕的同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地敲门声:“铛!挡!铛……” 张云逸起身穿好衣服,开口问道:“谁啊,都睡了,明天再来吧!” “张公子你快出来,我要拿我的兵器,有人劫船,你们快点儿开门啊!”门外传来萧风铃与沐丝急切的声音。 张云逸两人听言赶紧从船上下来寻找兵器,紫妮娜简单整理了一下衣服打开房门,萧风铃顾不上奚落他们便赶紧在吊床地下拿出自己的弯弓以及二十多根羽箭。 张云逸见她俩慌慌张张的样子,不由地问道:“怎么了说清楚,是谁在劫船!是混进船上的客商吗!” 两人顾不上回答张云逸的问题,萧风铃火速准备好羽箭冲出屋内,张云逸见状一把拉住沐丝再次询问,见沐丝皱了皱眉头淡淡地说道:“不是客商,是被人从河道上劫了,而且是那么多人,好几艘船都被劫了!咱们快点儿出去吧,要是打不过他们,很可能也得被抓!” “笑话,打不过他们不能跑吗,为什么要被抓?”张云逸放开沐丝,轻笑一声说道。 “可你会游泳吗,紫妮娜姐会水性吗?” 一句话击碎了张云逸的想法,他只好拿着自己的佩剑,摇摇晃晃地跟在她们身后走出客房。 给读者的话: 古代的一斤是十六两,这么算起来,杨贵妃应该是130斤,这是野史上说的,与本书无关了!哈哈 第一百八十三章 船被劫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他们所居住的是甲板下第一层,隔音效果好,甲板上的发生的一切张云逸两人都没能察觉。 当几人一走出船舱,夜幕下的甲板上火光冲天,数十位船夫手举着火把站在围栏后,他们一个个面目狰狞,手里握着利刃,面对着前方的几艘快船。 张云逸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架势,但看得出来很不和谐,空气中飘荡着一股子火药味儿。 走到船头上,船长正在与面前的一伙贼寇谈条件,这次被劫的并非有他们一只客船,张云逸向左边两边一看,约莫有七、八艘客船被拦在运河上,他们并排成一对,而他们的那些船零零散散地停在水面上,看起来只有三、四艘不大的小船。 张云逸不懂水战,他摇摇晃晃地走到正在与他们谈判的船长身后,咳嗽了几声说道:“船家,咱们人多势众,船体又大!还怕他们不成,不如咱们直接撞过去!” 话一出口,数位船夫回头怒视了张云逸一眼,大副走过来一把将张云逸推开,用他那浓重的乡土口音说道:“你说啥,你懂吗,一边儿站着去,当心一会儿打起来,你第一个掉水里喂鱼!” 他们忽然的举动让张云逸很是诧异,他明明是帮他们出谋划策,为什么要回过来被教训呢。想到这儿,张云逸抬手一把抓起大副的脖领,喝道:“老子他娘在你这艘船上,就是你们的顾客,你们保护不好我们,还有脸让我站一边儿去,有本事你将他们给赶走啊!” 话一出口,船大副不再想搭理他,他挣扎了几下发现张云逸手劲很大挣脱不了,如此这般,大副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往外用力一撇,张云逸没功夫跟他窝里斗,用力一推将他丢到一边。 “咣当!”一声,大副倒在船长身后,船长愣了楞,回头看着张云逸的眼睛,夜幕下双方看不清楚对方的表情,可船长看的出来他是一个脾气火爆的人,而且汉语说的很生疏。 “你过来,要说什么好好说,别乱动手!”船长对张云逸低声说道,张云逸点点头走到船长面前,看着十丈之外的对方船只,指手画脚地说道:“你看啊,他们只有四艘长不到五丈的小船,咱们是十五丈的大客轮,他们敢攻击我,真是笑话,直接碾过去不就行了吗?” 语毕,船长苦笑不得的摇摇头,指了指对方笑道:“你看啊年轻人,运河是流动的,可他们几个小船却在水里保持不动,这是为什么呢?” 张云逸摇摇头,他哪里懂船体的构造。 “呵……哎呀,你真是有趣的家伙,是西域来的吧,你们哪里船很少吧?” 船长轻笑一声,很鄙夷的笑容,张云逸没好气的点点头,却是他们那儿的船很少,而且都是小船,他们那儿沙漠面积要比耕地面积都大,何来船这一说。 见他点头,船长不再说话,回过头看着对面,喊话道:“我们船上都是客人,不可能轻易给你们想要的东西,说把,你们出个价码,能给我们尽量给!” 船长一心求和,他了解这些贼寇的实力,若是与他们子水面上交战,船夫们未必挡得住。 与他相比,张云逸要傲气很多,他一路走过来遇到的危险要比这几艘小贼船大的多,库鲁也没敢把他怎么地。现在几艘小贼船挡住他的去路便要他给钱,张云逸内心一怒,直接夺过来身边船夫手里的火把挥舞了几下,喝道:“对面的杂碎,你们最好赶紧给小爷让开,要不然小爷我开船撞过去,你们一准儿玩完!” 张云逸声音嘹亮,用他那不太标准的汉语威慑着对面的贼寇。 他们一听顿时发出一阵阵大笑,隔着十丈之外张云逸也可以听到他们的笑声。不仅如此,就连隔壁客船上也有人向这边喊话嘲讽张云逸:“喂!喂!你们看啊,大佬的船上有个西域来的武林高手啊,不畏惧劫船者,当真是英雄啊!哈哈!” “是啊,是啊!撞过去……真是笑死人了!” “痴人说梦,跳下去喂鱼去吧!” “……”一阵阵的奚落向张云逸袭来,他一脸诧异地看着他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吓跑他们难道不应该吗,他正要反驳他们,却被对面忽然升起的火光刺了下眼睛,他虚咪着眼睛,看着对方水面上一盏盏亮起的火把,他们训练有素,点亮火把的速度整齐划一,一把接着一把。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向前望去绵阳数百米都是点亮的火把,火光冲天。 张云逸顿时愣在船头,对方那高耸的船体让他不禁吞咽一口口水,对方的火光下,张云逸脸上的惧色一层层升起。 一开始那三两艘瘦弱的小船后面顿时出现数十艘体型大于客船的巨大旗舰,他这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巨大的战舰,而且战舰上满是身穿铠甲的精壮男子,每艘船上都有不下五十人。 仔细数了数,张云逸又吞咽了一口口水,整整四十艘战舰,并排成五排横在运河之上,把整条河面堵得水泄不通。 “哇!这简直是……”张云逸激动地说不出来。 “喂,那个说话的小子,你不是要撞过来吗!来啊!”对方船头上忽然站起来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脸上充满了对张云逸的鄙视。 如此这般,张云逸只好苦笑几声,说道:“不了,你们好强,我识时务!” “呸!胆小如鼠的家伙!”男子吐了一口口水,张云逸见状向前猛走一步,忽然一只暗箭从对方船上射来,只听:“噗!”地一身,羽箭正中张云逸的腹部,疼的他身体一颤,倒在船头上。 张云逸的昏然倒地让在一边看热闹的众人顿时散开,人群中紫妮娜他们挤出来赶紧把张云逸拖到一边,萧风铃不顾及双方的谈判,架起弯弓就是一箭。 只听:“砰!”地一声,羽箭直直地射在对面贼寇旗杆上,微风吹过,听着:“咔嚓!”一声,旗帜倒下,刚才那位嘲讽张云逸的男子大张着嘴巴,眼睛瞪得浑圆。 旗帜是信仰,萧风铃居然一箭射倒了旗帜,这要比要了他们的命还严重。 客船的船长们见状知道一场大战是无可避免了,条件谈不妥,现在也触怒了双方的利益。只听得船长大佬一声怒吼:“兄弟们,给老子放箭,以后再也不搭理他们这些贼人了!” 说完,早就准备好的弓弩手上前一步万箭齐发,甲板上顿时乱作一团,要说箭的数量、人的实力。劫船者要比他们强上太多。 那位男子高呼一声,兄弟们开始了绝地大反攻。 一根根带有绳索的抓钩向这边船头上抛来,数十艘战舰同一时间移动,整个运河河面开始了剧烈的晃动。 不一会儿的功夫,船之间的距离缩短到了不到一丈。劫船者们顺着绳子开始登上客船,船夫、乘客,只要是能拿上武器对抗的人都冲来上去。 一时间刀光四起,喊杀声一片,有人落水、有人被砍死、有人爬上了桅杆躲避追杀。 张云逸被紫妮娜拖进甲板上的客房里躲避,张云逸被人射中了腹部,流血不止。 但他脸上依旧挂着微笑,对紫妮娜说自己没事,让她自己好生照顾自己,千万不要被贼人掳走了。上一次被叶青带走,那已经给张云逸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现在他只想让紫妮娜逃走,这场战斗他们不可能获胜,对方人多势众、装备精良、训练有素。 自己这边连个会游泳的人都没有,何谈对抗呢。 门外,白显峰、沐丝两人并肩作战,抵挡着他们的一次又一次围攻,萧风铃在混战中失去了方向,她会游泳所以敢在围栏外边奔跑,本着擒贼先擒王的态度,萧风铃爬上桅杆,背后的箭娄中还有不到二十只羽箭,她还有十几次机会找到刚才那个下令进攻的男子。 桅杆上也不太平,很多会爬树但不会游泳的人都爬上来避难,他们怕死所以不给萧风铃让道儿。 第一百八十四章 残剑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没办法,她总不能强行将他们推下桅杆,她只好用绳索将自己荡到紧靠着客船的战舰上,在他们的桅杆上偷袭他们的人。虽然甲板上一片火光,但混乱的场面让人无心顾及萧风铃这个闯入者。 其实不止是她一个人,这些乘客中也有许多下江南办事的公家卫兵,他们一个个身怀绝技,在甲板上对打起来游刃有余,甚至有人已经将劫船者打回到了战舰上,这大大鼓舞了萧风铃的士气,她连续爬上十几米高的桅杆,利用甲板上那忽暗忽明的火把寻找着那位男子的踪迹。 随着战斗的深入,很快双方的优劣便凸显了出来,劫船者越有上千人,而这些船夫和乘客加起来也没有他们的一半儿多。 战斗持续了不到半个时辰便结束了,因为客船的各位船长已经下令不再反抗,再反抗也是死路一条。他们人太多,实力太强。 一个个乘客从屋子里拉出来蹲在甲板上,张云逸他们也不例外。 他们自动排成一圈蹲下,接受那位河盗船长训话。 还是那一位男子,他耀武扬威般地站在众人面前,看着他们一个个低下头胆怯的样子,男子不屑地往他们头上吐了口口水,抬手一指另一边正在处理死尸的他们,说道:“你们看看,反抗有用吗,有用吗?该死的还是要死的,该给的钱还是要给的!” 说完,所有人几乎同时点头,他们不得不屈服,否则会死的很惨。 张云逸蹲在众人之间,心里想着原以为大唐会是一片安详,百姓安居乐业,没有穷人、受苦的人,没成想他们这么不知足,吃饱了饭还要做拦路打劫的买卖,真是让人所不齿! 八位客船的船长都在,他们一个个跪在甲板上请求那男子饶他们一命,那男子点点头说可以,不过要先玩儿一个小游戏,只要他们能在一杯茶的功夫游出去一百丈,那他以及他的船员、乘客们都会没事,交了改给的钱走就可以了。 倘若是没够一百丈,弓弩手不但要将他射死,而且还得把整条船上的船夫杀一半,乘客要交双倍的钱财。 这就是霸道的游戏,若是谁在水里敢潜泳,他的船夫便会立即全部被杀,乘客也得死一半儿! 他们看得出来很了解这个“游戏”规则,一个个面露苦色,心想着这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况且某几位船长身受重伤,别说游泳了,走路都走不好。 那男子才不管他们的身体状况,他就是要变向的杀人,让杀人这项冷酷的事情变得有趣。 他走到几位船长面前,动动这个踹踹那个,笑道:“我刀四爷今天很生气,因为你们的不配合!所以这个游戏必须要玩,来吧肥仔,你先来第一个!” 说着话,自称刀四爷的男子将一位身材略显臃肿的男子拉起来,那人低着头不敢看他,小声说道:“我游泳技术不行,而且我有点儿晕船,求求您放过……” “啪!”地一声,刀四抬手一巴掌扇在他脸上,他疼的浑身一颤,听刀四说道:“什么,你个船长居然不会游泳,蒙谁呢,真是笑话!给老子跳下去!” “不!不!您别这样,小人只是觉得客船挣钱才做船长的,要不我给你双倍的钱,阿不!三倍,我只求您放过我!”胖男子求饶道,目光中闪过一丝丝胆怯。 一听这话,刀四抬手一把捏住他那肥嘟嘟的下巴,喝道:“老规矩能随便改吗,给老子下……” 话没说完,刀四忽然一个转身抬手“啪”的一攥,一根羽箭被他直直地攥在手心,剑尖距离他的眉心只差不到三寸。 “咔嚓!”一声将羽箭折断,刀四向自己战舰上的桅杆看去,只见一位身材曼妙的女子站在横梁上,手上驾着弯弓正在瞄准她。如此这边,一伙弓弩手直接对向萧风铃,这时刀四忽然说道:“不要放箭,老子要看看这女娃娃有多大的本事!” “你来啊,你射不中老子!”刀四抬起头轻视着萧风铃喊道。 见人不射是傻蛋,萧风铃瞅准了机会一个羽箭飞来,又是:“啪!”地一声,刀四轻易的攥住了她的羽箭,而且再次折断了扔到一边。 见状,萧风铃不由地皱起眉头,这家伙的实力好强,甚至敢于空手抓羽箭。 她接着一连射出三箭,结果都是一样的,刀四一个个打落,而且正慢慢的向她走去,萧风铃在桅杆上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她就像是一个活靶子,倘若爬着不动也没人注意她,可现在她却成了焦点。 刀四加快步伐向她奔去,一边跑着一边打落她射来的羽箭,眼看着他就要离开客船,萧风铃箭娄里已经空空如也。 忽地,张云逸站起身来从自己腹部拔出羽箭丢向刀四:“看箭!” 话音未落,刀四回手一把拍落了张云逸的无力之箭,看着张云逸那有些熟悉的面孔,不由地笑道:“你小子,不就是刚才想要用船撞沉我的那个傻蛋吗,你现在又要装英雄吗?”说着话,他回过头冲张云逸走来,毕竟两人在一条船上,抓张云逸容易的多。 张云逸站在人群之间,他不顾紫妮娜的拉扯,捂着受伤的腹部走出人群,另一只手拿出钱袋,对刀四说道:“是我不对,不该打扰你们!这是我所有的身家,你看能不能让这艘船上的乘客离开?” 张云逸刚才问了下,这些劫船者是按人头收费,一个人二十两银子,张云逸他们穿上有六十个乘客,要将近两千两白银,钱袋里有冷凝给的五千两白银,再怎么说也是够了。 刀四接下钱袋在火把下看了看银票,心里闪过一个念头:“这小子这么有钱,肯定是哪个大户人家的阔少,要是绑了他回去,肯定能要回更多的钱!” 他想的没错,张云逸大哥确实有钱,而且是开钱庄的,二哥现在管理着金矿,其中的油水不用多说也都明白。 掂量了几下钱袋,刀四满意地点点头,抬手搭在张云逸肩上,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是个有眼力见儿的人,你不用死了!但是他们得死,来啊!准备让他们船长玩儿游戏吧!” 显然他收钱不办事,而且把萧风铃也给忘了。见状,张云逸一把抓起他的胳膊,喝道:“这可是五千多两白银啊,救不了他们的性命吗?” 话一出口,刀四回头就是一脚,张云逸被再次踢中腹部,整个人躺倒在甲板上。 见状,紫妮娜、白显峰两人站起来就要冲上去帮他,张云逸抬手喝道:“不……咳!咳!不要管我的事,你们别冲动!” 躺在地上,张云逸挣扎着爬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看着刀四的眼睛,继续说道:“这些人,他们有家人,有朋友,他们不该死,你们大唐国泰民安,为什么你要出来劫水道呢!” “老子还他娘用你教训吗!”刀四抬手又是一拳打在张云逸脸上,这时张云逸向后倒得同时抓住刀四的手,用力一拉导致自己没有倒下。如此,刀四抬脚又是一脚,张云逸忽然冲上去一把抱住他张口就咬,他自知实力不如刀四,不如一上来就让他痛苦万分。 “啊!”刀四被一口咬中了肩头,他猛地一个过肩摔把张云逸直挺挺地摔在甲板上。 紧接着拿起一把长剑便向他刺去,只听:“钉!”地一声,不知从哪儿飞来的飞镖打断了刺向张云逸的长剑,残剑剑尖儿掉落在张云逸耳朵边上,直直地插在那里,他险些就毁了容。 第一百八十五章 神秘盔甲人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是谁,出来!”刀四还抬起残剑看着四周。 又是:“钉!”地一声,残剑又被暗器打断一截,变得更短了。 刀四攥着手里的残剑,眼睛四周看着,脸上浮现起一抹惧色。 此人可能是一隐藏着的高手,可能是乘客,也可能是官府中人。刀四不再猜想,直接把残剑扔到一边,转身看着不远处那一片漆黑,淡淡地说道:“出来吧,给你一个做英雄的机会!快点儿,不然我就把这些人一个个杀死了扔进河里喂鱼!”说罢,刀四抬手示意部下们小心,自己走到一个低着头一脸惧色的姑娘面前。 摇摇头心里想着:“真是不走运了小丫头,你得是第一个丧生的倒霉鬼了。” 抬手一把抓起她的头发,小姑娘疼得尖叫一声,刀四抬手就要扇她嘴巴子,这时一根抓钩忽然向他袭来。 只听:“啪!”的一声,抓钩牢牢地捆在刀四高举着的胳膊上,这一切都在刀四预料之内,他单手一握用力一拉,只听黑暗中闪过已到身影。 说时迟、那时快。 刀四猛地一个挥手,部下们立刻会意,抬起弓箭就是一阵乱射,只听得:”叮当!”声乱作一片,不一会儿的功夫,一个身披银灰色盔甲的人出现在火把的光线下,他手腕上绑着一根鱼线,用力猛地一个牵引,刀四脚下不稳直接被拖拽过去。 部下们仍旧放箭射他,可他那银色的铠甲挡住了所有的箭头,羽箭对他没有丝毫作用。 眼看着自己就被拉过去,刀四挣扎着站起来用脚蹬着地面,双手拉紧鱼线猛地一拽,那盔甲男忽然倒在地上。 如此,刀四大笑一声迅速向他奔去,一边跑着一边从腰间拔出一把弯刀。只听:“刷!”的一声,弯刀刮过空气砍在盔甲之上,刀声传来震动震得刀四手掌生疼。 盔甲人站起身来,隔着面具看着刀四的眼睛,低声说道:“放他们走,我可以将你抓走报官,不放,你得死!”声音低沉而沙哑,就好似地狱来的索命鬼,谁也没见过索命鬼长什么样子,但他的气场很是相像。 张云逸翻身坐起来看着那盔甲人,他身上穿的盔甲与自己的圣衣一模一样,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而且此人的声音也是像级了白金猎手。紫妮娜他们从人群中挤出来走到张云逸身旁,他的伤没大碍,紫妮娜有些疑惑地看着张云逸的眼睛,他摇摇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圣衣为何会落在别人手里,刚才还在床底下放着呢。 另一边,萧风铃再次看到白金猎手后不禁欢呼了几声,一把抓起缆绳游荡过来,走到距离他五丈开外默默地看着。偶像是远远观望的,而非近距离接触。 听着刀四那狂妄的话语,白金猎手一动不动,只是不断重复那一句:“放过他们,你可以被送官,不放,你得死!” 好像他只会说这么一句话似的,但在萧风铃眼里,这句话比得上某个偷国宝的贼上万句话。 刀四很不理解他为何出现在大唐,白金猎手的名号在西域、突厥都很响亮,可他从未在大唐境内出现。刀四想着既然自己有幸碰到这个西域的“传说”不如跟他切磋几招,保不齐将他击倒后摘下面具,世人便知道了他的真面目。 想到这儿,刀四故意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回头看了看自己那上千位兄弟,笑道:“你看,这里有上千个我的人,就算你是白金猎手,可你又能保证打得过他们吗,你能保证打得过刀四爷我吗!” 语毕,刀四抬手一把抓住白金猎手的脖颈就要将他头盔摘下,张云逸也很希望那头盔被摘下来,他也好看看这位白金猎手是谁。 刀四力量强劲,自幼练习擒拿手,手腕上的功夫很足。 可跟西域的“传说”比较起来,他的擒拿手还差一些火候、只见白金猎手抬腿一脚踹在刀四腹部,他疼的一个趔趄,手里的劲道消退几分。白金猎手趁机挣脱了他的双手,回过身掐住他的脖子,向自己这边猛地一拉,让他的身体与自己相撞,只听:“砰!”地一声闷响,刀四一头撞在白金猎手坚硬的头盔上。 他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眩晕感向他袭来。 这时,看到自己老大处于劣势,数十个部下冲上来围攻白金猎手,他们也都是身穿铠甲,实力强劲。 白金猎手见状没有退缩,他将刀四扔在自己脚下,双手护在脸前猛地一拍,“咔!”一声,手腕上棘刺一根根竖起,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得银光闪闪。棘刺是白金猎手要见血的标志,萧风铃一看到棘刺便兴奋地大叫一声,张云逸也忍不住到一口凉气,这家伙的铠甲不是与圣衣相似,简直是一模一样,该有的都有,要知道那些棘刺是可以做暗器用的,想必刚才刀四手里的长剑便残剑就是拜棘刺所赐。 为了确认一下圣衣是否安然放在床下,张云逸他们不再观战,他们杀出重围,紫妮娜、白显峰、沐丝三人当着他们的进攻,张云逸赶紧冲进屋里看看圣衣是否安在。 甲板上,一伙儿劫船者蜂拥而上攻击白金猎手,他向后爆退了几步,双臂猛地一挥,只听:“嗖!嗖!嗖!……”地声响,一根根棘刺击中他们的胸口,一个个劫船者倒下,刀四已经清醒过来,看着自己身边一个个倒下的部下,他大喝一声:“给老子住手,你要找的人是我,不是他们,我来跟你……” 话没说完,一根羽箭正中刀四身体右侧,他疼的想左边猛走几步,回头一看萧风铃正在驾着弓箭瞄准他,眼看着又一根羽箭袭来。 听得:”啪!”一声,一根棘刺击中了萧风铃手里羽箭的箭头,箭头没了,萧风铃略有生气的回头看着已经将他们全部放倒的白金猎手,说道:“前辈,为什么不要我帮助你呢,我可是你的忠实追随者啊!” “不,你不是!”白金猎手沙哑的嗓音响起,回手一把弹出一根抓钩再次击中刀四肩头,白金猎手猛地一拉,刀四身体一抖“噗通!”跌倒在地,就这样被他直接拖拽过去。 一边拉扯着鱼线,白金猎手一边对萧风铃说道:“你若帮我,不如抵挡住那些冲过来的同伙!”话一说完,萧风铃会晤,转身一看那数百个冲过来的人,她倒吸一口凉气。 这一边,张云逸在自己床底下抽出来木箱子,打开一看空空如也,只有紫妮娜几件桃红色的长裙以及纳馨的一根竖笛,圣衣被人盗走了,他却浑然不知,看得出来刚才那人已经盯上他们很久了。 甲板上,白金猎手一把掐住刀四的脖子,威慑他让自己的部下们撤退,刀四虽然是个河盗,但也是骨子里不服输的人,任凭白金猎手如何威慑殴打他,他也是双目怒视着头盔,一句话也不说。 眼看着他们数百人冲过来,白金猎手没了办法,他只好对着正在螳臂当车的萧风铃喊道:“小姑娘,站一边去!” “啊,我这不正在帮你抵挡他们吗?” “站一边去!快!”白金猎手忽然喝道,萧风铃点点头赶紧跑到另一边的战舰上。 没了萧风铃的羽箭攻击,一大帮河盗越跑越快,眼看着就要冲上白金猎手所在的客船。事已至此,他喃喃道:“哎,这么多无辜的生命,只因走错了路,真是可惜啊!” 第一百八十六章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你这小子,在说……” 没等刀四把话说完,白金猎手一把抱起他的脑袋,向右猛地一扭,只听:“咔!”一声,刀四身体颤抖了一下,死在白金猎手的手下,之后白金猎手一刀切下刀四的脑袋高举过头顶,喝道:“你们这些狂徒,看看这是什么!” 话音刚落,一干喝道抬起头看着白金猎手手里的脑袋,刀四爷已经死了,他们的领袖已经死了。 数百人几乎同时愣在那一边的客船上,这就是白金猎手想要的效果,他冷笑一声,将刚才绑刀四的抓钩向对面的桅杆上一射,只听:“啪!”的一声,抓钩死死地钉在桅杆上。 回手将鱼线的另一边绑在自己所在的这艘客船桅杆上,趁着一干河盗们不知道如何应对时,他向前猛跑了几步,用手一把抓起鱼线的中心,自己忽然往河里一跳。 “噗通!”一声,白金猎手入水,铠甲的重量拉扯着鱼线,结实的鱼线将两艘船的距离拉近,随着白金猎手的下沉,两艘船的桅杆忽然撞到一起,数百人站在倾斜的这一边,等他们想起来往高处跑时为时过晚,两艘巨大的船撞在一起。 只听:“轰!”地一声巨响,白金猎手事先准备好的炸药在客船上炸开,一艘船的沉没导致另一艘船整个翻转过来。 河盗们大都穿着铠甲,一落水便开始了急速沉没,有些水性好的赶紧拖下铠甲,有些游泳不怎么地的人只好随着铠甲落入运河深处。 就是这么简单的一招儿,数百位河盗掉入水里,其他战舰上的河盗一看自己落水,他们赶紧脱下铠甲跳进河里救人。 顷刻间,看守乘客的河盗们全部投入到了救人的行列中,这些乘客没有被捆绑着,一看他们就跳下去了,他们第一时间跑回自己所在的客船要求船长开船。 数艘客船一起发动,狭窄的河面上拥挤不堪,况且巨大的战舰就堵在河面上,不一会儿的功夫撞船事件频出,在这拥挤的河道上谁也不能开船离开。 张云逸他们不会游泳,只好紧紧抱着船舱不敢撒手,船体来回摇晃时而被其他船只碰撞,张云逸这个晕船的人随着船体不停地摇摆,他已经把昨天上船之前吃的饭都给吐出来了。 漆黑的夜,混乱一片的运河河面上,有些船只上仍有人在打杀,刀四虽然死了,但有其他各个船长还活着,他们快速截取了三艘客船上的财物,然后开着十几艘完好的战舰匆匆离开了。 他们走后,将所有废弃的战舰点燃,防止其他客船追上来反击他们,这么做不仅仅挡住了其他客船,换让一些在水里游泳的喝道无处登录,为了活命,他们只好冒险登上客船,一上船便被人用刀架在脖子山,束手就擒了。 混乱持续了整整一个晚上,到天亮的时候才陆续有客船通过战舰的残骸。 这次大战历经五个时辰,数百个河盗命丧运河河底,上午时分有官府来人勘察事故现场,由于这次死伤人员太多,知府怕上报之后上面怪罪下来,于是乎他隐瞒实情,说只是一股山贼小打小闹,死了有不到二十人,抓获三十余人,那三十余人就是昨晚爬上客船的家伙。 萧风铃在昨晚战舰上险些被火烧死,幸好她通水性,要看着自己脚下的桅杆就要被火烧断,她果敢地选择跳水。 一场大战,客船船长损失惨重,他们在最近的码头靠岸,这次通济渠之旅肯定是完不成了,他们要再做休整。 张云逸所在的这艘客船船长损失了二十多位船夫,他也不知道如何向他们的家人家人交代。努力凑够了乘客的船费,他将船费退了便让他们一个个下船另寻他处。 张云逸他们在这次大战中几乎所有人都受了伤,而且损失了五千两白银,要是在那些废墟找,没准儿能找到那个烧毁的银票。 走上码头,他们准备在附近找个客栈先住一晚上,然后明天再作打算。 当他们正在路上走着时,一位身材中等的中年男子拎着一个包裹超过了他们,并且回头对张云逸说了这么一句话:“想吃核桃,就得用石头砸开它!”这是黑话,白显峰也听不太懂,可张云逸一听便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他让几人先去找客栈,找到之后听他的爆竹信号联系。 很可能这个其貌不扬的中年人,就是昨晚偷自己铠甲出去当白金猎手的,张云逸跟着他一直向城外走去,车队其他人没敢跟上来,因为张云逸走时提醒他们千万不要跟来。 尤其是萧风铃、紫妮娜两人,要是在“砸核桃的时候被人偷窥,那那些核桃皮只能逼迫偷窥者吃下去了!”虽然她俩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可一想要吃核桃皮,那一定不是什么好物件。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张云逸也不知道这中年人要带自己去哪儿,从他那长相来看,极有可能是突厥人,而且说话的口音也很像突厥人。两人偶尔交流几句,都是用的汉语。这里是大唐境内,若是用突厥话或蒙古语交流,两人可能会遭到不必要的百姓围攻。 突厥常年骚扰大唐边境居民,他们的名声很不好,哪怕是长得像突厥人也会被汉人斜视。 走过一条条街道,两人遭受着别人异样的眼光,或是恐惧、或是唾弃。张云逸实在不想跟着这位突厥大叔走,要不是为了要回来圣衣,他哪儿用受这些不必要的冷眼。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两人走到城外的一片乱石岗中,这里偏僻寂静,四下无人。 中年人停下脚步,将包裹放在一块齐腰高的石板上,打开一看,果不其然是带着一丝丝血痕的圣衣,张云逸见状,就要上去拿它。忽地,中年男子眉头一皱,喝道:“不知羞耻的小子,给我跪下!” 忽然的一句“跪下!”让张云逸很诧异,他抬眼看了看中年人,不由地笑道:“前辈,你这是何意啊,这可是我的铠甲,你也装过英雄了,该物归原主了吧!”说着话,张云逸阴下脸色抬手去拿。 “啪!”一声,中年人一手拍落张云逸的手腕,紧接着一把抓起他的头发向下猛地一按,张云逸觉得头皮一紧,刚要反手又被其一脚踢在腹部,昨晚刚中了一箭,今天又被踢一脚,他疼的嘴唇打颤,说不出话来。 “张云逸,这是你的吗,你换配得上这件圣衣吗?” 中年男子低头看着半蹲在地上的张云逸,他抬头看了看中年人的眼睛,又瞥了盔甲一眼。心里的思绪一下子全部打开,他身为白金猎手,却做了许多让人不齿的坏事,他的确配不上这套圣衣,配不上白金猎手的称号。 想着想着,张云逸心甘情愿地跪在地上,面对着自己曾经的称号以及代表性的盔甲,低声说道:“前辈,您说的没错,我已经不是当年的白金猎手了,您是来取缔我称号的吗,请便吧,无需客气!” 话语中有一丝丝不舍,眼神伤感且空灵。张云逸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对不对,他只想赎罪,为自己伤害过的人赎罪。 因为舍利子一案牵动了很多人,导致很多人都死去了,其中一大部分张云逸根本没见过面就死了。 白金猎手本来是救人的,可他却没能坐到最基本的这一点,他对自己很失望,对上一代白金猎手很愧疚。 中年人见张云逸有悔改之意,接着说:“小子,全直大师他是你弄死的吧,你可知道他在江湖上的名望,你也下得去手!”说完,中年男子抬手一拳打在张云逸的头上,他脑袋向后瞥了一下,脑子里“稳!”地一声,片刻后才反应过来。 第一百八十七章 要离开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那是他弟子下的毒,我给他弟子的是泻药,我没想……” “邦!”又是一拳砸在张云逸头上,打断他的话语,张云逸恼怒不已,正要抬起头咒骂这个动不动就殴打自己的人,却听中年人哀叹一声:“哎!你这厮为何如此执迷不悟,全直大师的地位在寺里是数一数二的,你找的那个恶僧,早已经对全直的地位觊觎很久了。你的这个举动不就是给他最好的机会吗,你这小子还要狡辩,你可知罪!” 一段语重心长的话说完,张云逸再次低下头默默回忆着,自己做的事里最不应该的就是间接害死了全直大师,要不是他死了,他们不可能拿出舍利子,也不会有后来这么多离奇的经历。 “是,后辈知错,我已经没有资格再穿上那一件圣衣了。既然前辈知道我的身份,想必您肯定对我师父有些渊源吧!” “不错,你师父是我三师兄,他的一生很是离奇,做了很多有意义的事,包括收你为徒,传授你白金猎手的盔甲!” 中年男子淡淡地说道,他几个月前回祭赛国时便听说张云逸已经越狱逃出来,而且参与了寻找国宝的事件中。他开始暗中调查,很快顺藤摸瓜便了解了一些事情的缘由,本来他没打算去找张云逸,可一听说全直大师在盗宝中死了,他怒火攻心,一路追随着张云逸的脚步,在港口上船的时候他终于追赶上了张云逸他们。 原打算要好好跟张云逸上一堂课,没成想遇到了刀四那一大帮贼人,他只好提前暴漏自己的行踪,让张云逸知道自己的存在。 中年男子名叫麦哈图,是突厥人,而且也是一位游侠,他这次找到张云逸后发现他已经不再是入狱前的张云逸,他变得很弱,变得优柔寡断,变得拖泥带水。 麦哈图是个火爆脾气,他不能让自己师兄的传人变成这副模样,他提出要训练张云逸,让他重新恢复到巅峰的时候甚至超越巅峰。 张云逸一听这些话,立刻摇摇头说道:“你可以从我这里拿走圣衣,但我不能跟你走,我还有舍利子的任务在身,我要将它找回去,不然我哪都不去!” “年轻人不要着急,你用脑子想想,就凭你现在的实力,顶多就是打倒一个山大王,你能解决正儿八经的强者吗?假如是我拿走了舍利子,你有什么方法来打倒我,找你的朋友?你的亲人还是那个萧龙士来帮你?”麦哈图盯着张云逸的眼睛,说的他无法反驳。 以张云逸现在的状态,他也就能找几个小毛贼,而真正敢染指舍利子的人大都是达官显贵,称霸一方的巨鄂。 张云逸现在可没实力去找他们麻烦,就算是萧龙士帮他,他也不太乐意跟萧龙士合作,毕竟心里有阴影。 坐在一边的石头上思量了许久,张云逸始终没有一个完整的答复。 他想着万一车队里没了他这个人,车队的凝聚力很快就会下降,而且少了一个能打的人,办案就更加困难了。车队里除了张云逸之外,萧风铃现在说话很硬实,威望甚至超过了老一辈江湖人紫妮娜,这其中有她哥哥的影子,也有她自己的努力。 这次从祭赛国再出来,萧风铃已经从拖累变成了助手,她的箭法越来越娴熟,前段时间只用弓箭便降服了实力比他强很多的贾士德,这让张云逸由衷的佩服。 优柔寡断,麦哈图最看不惯张云逸这点,他暗中调查过张云逸几次,了解了他一些软肋,借用自己在江湖上的人脉关系,他查到一些张云逸很想知道的事,包括四年前陆家被灭门一案。他收起铠甲,缓步走到张云逸身旁,抬手一拍他的肩膀,笑道:“小子,你有个未婚妻叫陆晨对吧,他们一家被灭门,所以你进了天牢!” “这用你讲吗,天底下的人都知道!陆家做错了什么,惹怒了谁,为什么要遭受灭门之灾,我……对了,你说这些做什么,难不成你知道关于凶手的事!” 说到这儿,张云逸一下子来了兴趣。麦哈图就知道他会上钩,故意欲言又止,回头背着铠甲向另一边走去。 见状,张云逸赶紧跟上去连连追问,麦哈图只是一脸淡笑的不说话。张云逸心急如焚,甚至在乱石岗里与麦哈图大打出手,可惜他实力不够且有箭伤,三两下就被麦哈图打倒在地。 张云逸实在放心不下车队,又很想让自己恢复成入狱前的实力。 他思量了很久,决定跟麦哈图走,暂时离开车队。 两人达成了共识,张云逸会在天黑之前到乱石岗的这个位置来找他,若是天黑了张云逸还没来。麦哈图这一走,白金猎手这个称号、恢复巅峰实力的愿望、找到陆家一案凶手这三条,张云逸一个也别想再拥有了。 告别了麦哈图,张云逸独自一人向城内跑去,在路过小树林的时候,看到了城中天空上那飞起的烟花。 他加紧了步伐,用了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便跑回了城内,由于他腹部有伤,奔跑起来很是吃力。当他找到车队暂住的客栈时,已经到了饭点儿。 张云逸走上四楼,他们在四楼过道左手边二个客房内聚餐,那是萧风铃的客房,张云逸不在,她说话很有威信。 “铛!铛!”张云逸敲开房门,追风见他进来赶紧起身让座。如此,张云逸挥手示意他坐下,看着他们一个个盯向自己的目光,张云逸不好意思的抬手挠挠头,敢笑道:“你们继续吃啊,听我慢慢说我今天遇到了谁!” 显然,他们没了再吃下去的兴趣,一个个大眼瞪小眼的看着他,张云逸清了清嗓子,低声说道:“以后我们就要分道扬镳了,不对,是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你们继续搜查舍利子一案,要低调行事!”说着话,张云逸关上房门,以防隔墙有耳。 “什么,你要离开,为什么呢,那个中年人是谁,为什么把你带走回来之后你就要离开!” 一连串的问题从紫妮娜的嘴里蹦出来,张云逸示意她不要着急,他轻声解释道:“舍利子,那可是我们祭赛国宝,敢买国宝的人都是什么角色啊,萧风铃你知道的吧,上次我们碰到的两个高手,就是逼我们吃阴阳丸的那俩胖子!” 萧风铃微微皱起眉头,忽然想起了自己与张云逸的谎言,她连连点头说:“对,他们可是高手中的高手,一个至少打我五个!张公子你是说他们出现在这里了吗,你要在暗处观察他们,伺机动手,就像对付赵武极那样?” 萧风铃说话口无遮拦,这让张云逸很是头疼。 他把手指放在嘴边示意萧风铃小点儿声,萧风铃立即闭上嘴点点头,起身走到张云逸身边,见他伏在自己耳边,轻声说道:“没有出现,你多虑了!” 张云逸诡计多端,而且善于隐藏自己的身份,就连计划也不愿意更别人分享,萧风铃清楚他这一点,她点点头,转口问道:“计划是什么,要我做些什么呢?” “啊?我说他们没出现,不用担心!” “喂!张公子咱们可是一个车队的人,你要分清敌我啊,告诉我吧,没关系的,大家都是自己人,说吧你准备藏在哪儿,我们好接应你!” 第一=百八十八章 车队新队长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萧风铃有些兴奋地说道,一想到舍利子很可能就要收回来了,这要是被她拿回去,刑部上下一定对她高看一眼。 她对张云逸的误会很深,张云逸根本没有那么复杂,他轻轻推开萧风铃,开门见山地对他们说道:“直说吧,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为了恢复我自己的实力,巅峰时期的实力!敢购买舍利子的人一定都不简单,我们必须做好一切准备!今天上午带我离开的那个老前辈是我师叔,他要代替我死去的师父继续教授我,就是这么个情况,我要离开,不吃午饭就走!” 一段话说的大家目瞪口呆、鸦雀无声。 萧风铃哀叹一声,知道计划落空了,张云逸要走! “什么!你要走,为什么!不对,是去哪儿?”萧风铃这才反应过来,转口问道, 张云逸无奈的摊摊手:“谁知道呢,没准儿是回沙漠里,没准儿就在大唐里,反正近段时间不能喝大家在一起办案了,你们要照顾好自己,尤其是你,萧风铃!” 张云逸抬手一指萧风铃,她四下看了看别人,一脸疑惑地问道:“我怎么了,难道你不打算带我一起去吗,去修行!” “修行你个头,我让你带好车队!你很聪明,脑子灵活!所以你以后就是车队队长了,他们都会听你的,记住,多用脑子办事,嘴别太快了!小心被跟踪,要渗入到大唐内,暗中调查!”张云逸郑重地看着萧风铃说道,两人四目相对,萧风铃看得出来他不是在开玩笑。 她点点头,说自己没问题,要张云逸万般小心,他若是死了,萧风铃也就去了。 回过头来,张云逸对白显峰点点头,两人没有说话。双方都知道是什么意思,张云逸一走,车队里有点儿实力就属白显峰了,他是个男人,一定要承担起保护车队的责任。 沐丝走过来跟张云逸拥抱了一下,叮嘱张云逸好好努力修行,三嫂还在祭赛国等着他呢。 在沐丝看来,纳馨才是最适合张云逸的人。其实呢,鞋合不合适只有脚知道。 追风是张云逸的老朋友了,好好赶车,努力学习轻功就是他的职责,跟其他佣人相比,他幸运的多。 最后告别的是紫妮娜,大家很识相的离开客房,给他俩一个单独的时间。 天黑之前要赶回去,张云逸必须再过一个时辰就走,紫妮娜舍不得,紧紧得抱着他不放。 缠绵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两人就这样互相抱着对方,不一会儿,一个时辰的时间在指间偷偷流走。紫妮娜给张云逸腹部伤口上换药,下次再见到张云逸又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她珍惜与张云逸相处的最后一段时光。 张云逸看着紫妮娜蹲在地上给自己更换着纱布,他抬手轻抚紫妮娜微微泛黄色的头发,轻声说道:“跟着我,你受苦了!” “不苦,有你陪着我就好!以后可没人催促你晚上早睡了,你可要自己操点儿心哈!” “嗯,我不是小孩儿了,会注意的!你们才是处于危险的境地,听别人说库鲁又开始通缉我们了,这次是面向整个江湖,车队里除了萧风铃之外,其他人都有通缉名单!”张云逸幽幽地嘱咐道,萧风铃被排除在外一定是她兄长的原因,库鲁还没有狂妄到敢正面面对萧龙士,就这样,萧风铃也有很大的危险,毕竟沙贼是不讲情面的贼。 “哎,已经习惯了,别担心!你有多久能回来呢,我们怎么联系啊!” 紫妮娜换好了纱布,站起来看着张云逸的脸问道,分离她不担忧,担忧的是再重逢时的困难。张云逸也不知自己何时可以回来,他不是一个乱下定论的人,只是说可能半年,可能一年,也可能一个月就结束了,他会联系高昌乐,让高昌乐去联系车队。 眼看着太阳的光亮没有那么强烈,张云逸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他该走了! 车队里他的行李最少,他只是带着几件换洗的衣服以及那个名单离开了,走之前他对紫妮娜嘱咐,让她不要再帮自己查陆家灭门一案,他举得越查下去越恐怖,一个个熟悉的名字出现在自己面前,几天前张云逸亲手用毛笔勾掉了几个名字,其中有一个是张云逸的父亲以及纳馨大堂哥扎尔德.卡宴。 真想不通纳馨的名单是怎么获得的,张云逸受不了那样的刺激,他决定先把这案子放一放,专心修炼。 几人走出客栈外,他们目送着张云逸坐上马车离开,几人太过于熟悉了,他们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来送别张云逸。 情况好的好一个月就能回来,去修炼又不是去送死,总归是好的。 张云逸一走,整个车队的重任就落在萧风铃这个看似柔嫩的女子身上了,她有些不理解张云逸为何不把车队让紫妮娜或者白显峰来管理,他们实力强而且有经验,非要她来管。其实张云逸早就思量好了,白显峰虽然实力强劲又有很强的侦查能力,但他没有团队的凝聚力,只知道如何侦测案子,不会抓车队的重心。 紫妮娜看起来很是强大,其实内心无比脆弱。听萧风铃说她在张云逸“死”的这段时间里情绪异常低迷,一度有轻声的念头。被情绪所左右的人从来就不是当领导的材料,况且她曾经被白显峰、沐丝用药迷倒,可以看得出她没有防自己人的心。 萧风铃与他们不同,她年轻有朝气,会把所有事都往好的一面去想。她内心非常强大,从阴阳丸的事就可以看出来,她表面上比张云逸还要平静。最重要的是,她不会感情用事,犯了错的人她毫不手软,自己没有计划但会听取别人的计划,善于听从,这对于一个领导者来说非常重要,人无完人,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从冷凝这件事来看,张云逸对萧风铃的期望值大大增加,车队里所有人都参与了对冷凝的照顾,可只有萧风铃走进了她的心扉。 第一百八十九章 再见莎岚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张云逸就算是跟她睡了也未必知道她在想什么,这是与人交际的能力,萧风铃有这么的变化,无疑是在舍利子一案吃了太大的亏,张云逸把她坑的太惨了,她不得不一直看书学习。 车队里少了一个人,每个人心头都是空落落的,尤其是紫妮娜,她好像又失去了前进下去的动力。 还好有萧风铃这个闺蜜在,不然她又要迷失了。 城外,张云逸乘坐的马车将他送到小树林便不再往前走了,前面都是乱石岗,车夫怕自己的车轮损坏。张云逸背着自己的行李下车,看着那还有几公里远的乱石岗,自言自语道:“又要走路了,我可还是伤员。” 话没说完便抬腿就走,这时车夫立刻上前拦住了他,笑道:“这位小哥,车钱你还没给呢,从城里到这儿有不下三十里,您就给三十文吧!” 张云逸愣了一下,从自己包裹里开始翻腾。 “糟糕,一文钱也没带!”张云逸心说着,又不能苦了人家平头老百姓,他只好对车夫点点头说道:“车夫大哥,你看我出来的匆忙,没有带零钱,你看五百两的银票你能找开吗?” 五百两,那对于一个马车车夫来讲简直是天文数字,他一年的收入也未曾有五两银子。他连连摇头,为难地说道:“那小哥你看,总不能让我白跑一趟吧!” “你回去找一个姓萧的姑娘,高高瘦瘦的那个,总是带着青色面纱,你问她要,就说我说的,让她给你五十文!去吧!” 张云逸也不忍心让人家白跑一趟,可他的话车夫有些不信,刚才在客栈门口看到了张云逸那些人,其中有个身高快有八尺的大汉,他怕自己回去后要不到钱,反而被大汉捶一顿。 见他不信,张云逸也没有办法,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总不能那自己的剑给他啊,那兵器少说也得一百两白银。 张云逸在自己身上翻腾着,想要找到点儿散碎银子,平时张云逸身上是不装钱的,他不买东西,只要上街不是跟着紫妮娜就是萧风铃,她们身上总是有银子。 “你看啊大哥,我像是个耍心眼儿的人吗,我们祭赛国人都很爽快,只要你跟萧姑娘要,她一准儿给你五十文,而且还对你道谢呢!那可是个美人儿,她的笑容你可不多见哦!”事已至此,张云逸只好拿萧风铃来说事儿。 “不行!不行,我是小本买卖,浪费了这么长时间,你看我这马都累了!”说着话,马夫回头拍了拍枣红马,一副不给钱就不让走的态势。 张云逸一脸懊恼的看着他,心里想着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让你挣五十你不干,偏要我把你在这儿打一顿才肯走吗?面对一个大唐的穷苦百姓,我哪下得去手,这样看着天就黑了,车夫依旧是拉着张云逸胳膊不放。 三十文,也只是喝一碗羊汤的钱,张云逸穷到连一碗羊汤也“喝不起”了,他无奈地摇摇头,看着夕阳快落下了帷幕,自言自语道:“这恐怕就是天数啊,我难不成还要回车队去,白跑了一趟吗,真是该死,三十文钱!我都没有啊,没有啊!” 说着说着,张云逸忽然挣脱了车夫的手腕,他见状又要过来抓张云逸的胳膊,张云逸准备逃跑,改日回来了再给他车钱。 他一连向前跑了几步,忽然举得腹部一阵剧痛,那是两个时辰前刚换的药,伤口还没有吃透,这一剧烈运动又开了。 疼痛让他放慢了脚步,眼看着车夫大哥过来板着脸抓住他的胳膊,喘着粗气说道:“年轻人,你不厚道啊,你不是有五百两的银票吗,哪儿呢!你别胡说了,快给我三十文,我好回家吃饭了!”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就不能先欠着啊,我张云逸说话一向算话,你就不能放我一马,让我走吧!” “不行,给钱才行!” 马夫也是一根筋,这眼看着天就要黑了,张云逸身上配着刀,怎么着也是个练家子,但凡是有点儿脑子人也会让他离开,不然逼急了拔剑相向,就不是钱的事儿了。 再者说来,有脑子的人也不敢往城外送人,更何况是佩剑的人。 两人又变成了僵持了局面,张云逸对他下不去手,车夫对他不放手。时间一点点儿流失,西边的太阳就要亲吻大地,夜幕向他们这边缓缓走来。 遇上这么一个死脑筋的车夫,张云逸自认倒霉,他想着等天暗下来,自己一拳把他打倒在这儿算了,那钱等有机会了再回来还他,像这种死脑筋,近期内肯定搬不了家。 正在他等天黑的时候,乱石岗那边走过来一位骑马的人,光线太暗张云逸看不清楚那人长什么样子,他虚眯起眼睛,想着这要是个大户人家,那自己就“借”他俩钱还了车钱再走。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那骑马的人缓缓走过来,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张云逸看不清那人的长相,从服饰上来看应该是个姑娘。 隔着有十丈远,张云逸喊道:“姑娘,可否借在下三十文钱,日后一定还你!” 对方没有回复,钉定在原地不敢动了。见她没有回头跑,张云逸觉得有戏,继续喊道:“我张云逸说话算话,一定还你,可否一借!” “要不你给他换个零钱也行,他有五百两的银票!” 一句憨厚的声音才张云逸身后传来,张云逸顿时一脸黑线,这家伙真是脑子缺根筋,谁听说过一个有五百两银子的人跟别人借钱三十文呢,这次借钱怕是没戏了,车夫大哥别怪我,我得赶紧走了! 想到这儿,张云逸回手一把挣脱车夫的手腕就要放倒他,这时十丈之外的骑马者高声说道:“行,我给你付钱,不过你要跟我走,是师傅让我来接你的!” “师父?你师父是谁?”张云逸回头看着她,声音有些熟悉,夜幕下看不清她的面孔。 说话间那位女子已经向他们这边走来,她没有下马,从钱袋中拿出一吊钱扔给马车车夫,轻声说道:“这三十文是你的,剩下的你的跑腿费,我要你回去找一位姓萧的姑娘,帮我带一句话‘茶碗碎了,我还想拼接起来!’” 说完,车夫欣慰地点点头,回身赶着马车便赶紧离开了。 张云逸听着此女略有熟悉的语调,开口问道:“姑娘是谁,你师父可否是麦哈图前辈!” “嗯,是他!上马,该走了!” 女子始终没说自己的身份,夜幕下她围着面巾,张云逸看不清楚她的相貌,翻身上马被她带着走进乱石岗里。乱石岗内有一辆三节车厢的马车,麦哈图就站在马车车头上,在火把的照耀下,他脸上浮现其一抹严肃的神情。 “等你很久了,真是有点儿慢啊!”麦哈图略有生气的说道,可见他不喜没有时间观念的人。 张云逸也不过多的解释,他苦笑几声翻身下马,忽然腹部的剧痛让他身子颤抖了几下。这一细小的动作被麦哈图敏锐的眼神察觉到,他示意张云逸进车厢里,让弟子给他缝合伤口。 乱石岗内碎石满地,一路上骑马过来很是颠簸,伤口一再恶化。 走进车厢内,张云逸解开衣服,白色的纱布上血迹斑斑,淤血渗透了出来。 那位蒙面女子走进车厢,看着张云逸腹部的箭伤,她微微点头,轻声道:“没事,这种伤很快就会好的,不用担心!” 说罢,张云逸点点头,看着她熟练的将纱布解开,用针线轻柔地缝合着伤口。张云逸看着她的眼神,是那么的熟悉,烛光下她的手法也是那般熟悉。还没等张云逸开口询问,那女子自己解开面巾,露出一张熟悉的俏脸。 张云逸一脸惊愕地看着她,半张着嘴问道:“你……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 “对啊,是我!张公子不必惊讶,我是来赎罪的,与您一样!来,压着伤口不要动,一会儿再放开!”女子轻声回道,张云逸木讷地点点头,压着自己的伤口看着她那熟悉的面孔,不由得摇摇头,叹息一声。 在他面前不是旁人,而是几个月前被发现是内奸的莎岚,几个月过去了,她再次出现,而且已救难者的身份出现在张云逸面前。 早料到张云逸会惊讶不已,莎兰一边帮他整理着伤口一边说道:“当时我犯了错,您和萧姑娘没有计较放我走了!我这个弱女子您也是知道的,还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我又在一家客栈里被劫了,当时我想着一死百了,所以拼死反抗,以至于麦哈图前辈路过时救下我。后来经过一番了解,他一直在追踪您,我还想报恩,所以便求他带上自己,收自己为徒。终于在码头上,我们追赶上车队了!” 听着她的解释,张云逸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真是造化弄人,有缘人刀砍不断啊! 他一脸笑意地看着莎岚,看的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第一百九十章 噩梦一样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莎兰之前背叛了他们,这让张云逸一度很生气,甚至有做掉她的心,后转念一想,莎兰也是个可怜人,听到自己还有家人在世上,自然要拼尽全力去跟他们团聚的。既然没造成更大的伤亡,张云逸慢慢地原谅了她。 “小岚,你走之后追风经常跟我念叨你,我跟他说你一定会在大唐,你是汉人!结果不出我所料,你果然在这里,而且出面救了我!”张云逸看着正在处理工具的莎兰说道,莎岚有些羞涩的笑了笑。 几个月不见,她给张云逸的感觉大不相同了,那个胆小如鼠、惊恐不已的莎兰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一个活泼有朝气的小姑娘。 整理好了针线,莎兰抬起头看着靠在床头的张云逸,轻声说道:“明天早上我来给你换药,注意睡觉的时候安分一些,不然伤口很可能再崩开!” “嗯,多写小岚姑娘了,你救了我一次,我们两不相欠了!”张云逸平淡地说道,莎兰能再次出现这让他很欣慰,至少她还活着,并且活的很好。 莎岚乖巧地点点头,回身退出了车厢。 在走出车厢的时候她长舒一口气,心里想着张云逸的伤口肯定是萧姑娘给缝合的,那么粗暴而且随意,不开线都对不起那线头。看来他们还是离不开自己啊,不过……已经回不去了,现在跟长公子搞好关系,努力练功,争取以后能真正帮助到他们。 “茶碗碎了,我还想再拼接起来!” 这明显是一句黑话,意思是想修复他们之间破裂的关系,当萧风铃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她第一反应是冷凝,后转念一想也不对,张云逸不可能跟冷凝那么平静的离开,百思不得其解,萧风铃想着想着就昏睡过去了。 次日一早,车队继续向南方前进。 萧风铃给自己兄长写信,让他继续派人在暗中保护自己,没有了张云逸这个战将,他们时刻面临着危险。 乱石岗这边,张云逸的伤口没有完全愈合,索性麦哈图没让他练功,整天跟他说一些关于白金猎手的事。张云逸当年接下这套盔甲的时候才二十出头,年少气盛也没多打听关于白金猎手的事。 听麦哈图说这件圣衣传到张云逸手里已经是第十四代了,其他一些白金猎手要么是因为年老体弱,要么是死于非命。 没有那个人驾驭这套圣衣超过十年的,这盔甲的原型是中世纪的古罗马盔甲,可见其他的创造者是一位来自西方的欧洲人,至于他为何在西域内行侠仗义,他们无处得知。 白金猎手的历史只有不到百年,却已经将名气打响在整个西域。 几乎所有的游侠都知道白金猎手这个人,而且他有许多的模仿者,其中黑金猎手萧龙士便是最忠实的一个。 休息了整整五天,腹部的箭伤已经痊愈,从肉眼上看只有一条很浅的疤痕,不仔细看基本上看不到。莎岚的医术要比萧风铃她们强的多,配药的药性也较为平缓,这几天张云逸没觉察到多少疼痛感便痊愈了。 他们的马车一直往深山里走着,麦哈图要带着他俩进深山里修行,尤其是张云逸,麦哈图想着用最快的速度让他恢复到往日的巅峰,再次披上白金猎手的战衣。 那里群山环绕,往山沟里走去只有一条不足一丈宽的小路。 张云逸最不喜爬山了,当他通过窗户往外看着那高耸的大山时,不由地一拍额头,心说:“糟了,又要爬山涉水,为什么就不能找个僻静一点儿的院子里修炼呢,非要到野外!” 随着步伐的深入,马车停在一条小溪边不能再往里走了,他们三人徒步走过满是小石头的溪流,麦哈图说自己已经在这大山里建造好了几座屋子,他们可以在这里暂住,一边修炼一边欣赏着山中的风景,岂不美哉。 如果是萧风铃,她一定会爱上这群山峻岭,但张云逸不喜爬山,他总是想起山中的大虫,很可能这山里就有豺狼虎豹之流。 忍不住过问了一下,麦哈图点点头没说话,看来张云逸又得空手搏猛虎了。 他们来到那几间茅草屋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晚,他们随便收拾了一下,吃了些晚饭便各回各屋睡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张云逸便起身在自家门前练拳,麦哈图起的很早,看着窗外张云逸正在打拳的身影,不由地点点头,一天之计在于晨,一定要勤奋练武,这样才能走到巅峰。从张云逸的步伐中,麦哈图这个行家看到几丝不稳重,他推开窗户对张云逸喊道:“别再打拳了,扎个马步我看看!” 扎马步,每个习武人都要经历的,那是武学的基础。张云逸停下动作扎了一个马步,抬起头一脸骄傲的笑道:“怎么样啊师叔,这马步您看着稳当否!” 麦哈图穿好衣服走出门外,此时莎岚也揉着样披散着头发走出门外,麦哈图示意她一起跟张云逸扎马步,两人并肩半蹲在一起,张云逸要比她稳当的多。 就这样,麦哈图也不是很满意的摇摇头,叹息道:“哎,还是不行啊,你的马步太松散,要扎稳,力是从地上升起的,根基最重要!” 说罢,张云逸回头看了看已经有些颤抖的莎岚,笑道:“听到了吧小岚,力是从……” “说你呢云逸,人小岚坐到这一点已经很不容易了,你要继续努力!”麦哈图话锋一转看着张云逸说道。 如此这般,张云逸忽然站直了身子低头看着他,喝道:“什么?我的马步扎的不稳,你简直是胡扯,我从小学武,扎马步都快有二十年了,你说我不稳?” “那你在扎一个我看看!” “切,来就来!”张云逸说着话又半蹲下去,刚扎稳了麦哈图忽然抬手一推张云逸的肩膀,他身子了晃了晃没有倒下,脸上出现一抹自信的微笑。麦哈图见状满意地点点头,对莎岚说道:“再过一刻钟你便去做饭吧,张云逸继续扎马步,吃罢早饭之后继续,一直到晚上!” “喂!师叔你有偏见这我无所谓,莎岚是新手,可以休息!可我已经是闯荡江湖近十年的老油条了,你让我来恢复巅峰,我来不是为了扎马步的!” 张云逸有些恼火的说道,这次他没再站起来,继续扎着马步。 麦哈图听得就是张云逸这句话,他转身在面前捡起两块拳头大小的圆石头扔在张云逸脚下,笑道:“你踩到石头上,早饭不许吃,一直到中午才能休息!” “切,这有何难?”张云逸从小被父亲这么训练过,对石头他情有独钟。 他的自信出乎了麦哈图的意外,只见麦哈图邪笑着点点头,示意他高举起双臂,然后用两个装满水的桶放在他手腕上,这样一来,张云逸的身子有些摇晃了。但他依旧是衣服享受的样子,不服输。 接着麦哈图往他头顶放了一个鸡蛋,低声道:“若是鸡蛋掉下来或者水洒了,你今天就没有饭吃!好好享受吧小子,莎岚,做饭去!” 语毕,莎岚站起身摇晃了一下发酸的身体,看了看张云逸那苦苦坚持的样子,不由地拂面一笑。 就这样,张云逸坚持了整整一上午,迟迟不见莎岚做午饭,他已经饿得肚子咕咕直叫。 见莎岚拿着一包药材在门前捣药,张云逸连忙问道:“小岚,我师叔呢,怎么不见他了!” 说着话,头顶的鸡蛋有些晃动,他赶紧做出调整,生怕鸡蛋掉下来浪费了。 “哦,他出去了,说是天黑之前回来!”莎岚捣着药材说道,头也不抬。他们已经在屋里面吃了午饭,只是张云逸没看到罢了。 此时的张云逸非常后悔自己的决定,早上为了展示了一下的实力,没成想被这样玩弄折磨,他很想对师叔说一句自己是新手,需要特殊照顾,可就是看不到他的人。 现在莎岚在自己面前捣药,分明就是替他监视自己嘛,还说什么自己是她的恩公,你这小丫头倒是给你恩公我弄点儿水喝一口啊。 又是备受煎熬的三个时辰,夜幕下终于看到一丝亮光,麦哈图拎着两壶酒走近了张云逸,看他一脸疲惫的样子,不由地笑道:“怎么样啊师侄,你可累了?” “老子不累,你们的午饭怕是今天吃不了啦!” 张云逸心存记恨,明明说好了午饭时休息,现在倒好,站在石头上头顶鸡蛋,手举水桶一整天,也没见他们俩吃过午饭。 “哦,不累那便就这样站着吧!”麦哈图幽幽地说道。 原以为张云逸会就地求饶,没成想他脑袋一扭,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冷哼一声,继续坚持着。 一直到午夜三更,在莎岚的劝说下张云逸才肯休息,他是一个固执且极其看重尊严的人,为了面子他可以不顾身体的劳累。 随便吃了点儿东西便睡去了,次日一早又被麦哈图拽出来继续保持昨天的样子,这样日复一日的练习着,张云逸从一开始的筋疲力尽到慢慢适应下来。 一个月的时间过去,张云逸整个人稳当了很多,马步扎在地上非常牢靠,麦哈图飞起一脚踢在他背上他也不动一下。 最基础的训练结束,麦哈图带他进行了下一个步骤,那就是坚韧不拔的意志力。 第一百九十一章 围捕训练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张云逸被带到一个大瀑布下,这里的上下落差部下八丈,麦哈图让他光着身子站在瀑布下接受流水的洗礼,每天早上都要来坚持两个时辰。 他听说过这样的训练,可他从来没试过,今天一去果然是精神抖擞,那冰水刺激地他浑身打颤,就差冻死在大瀑布下。 第一天回来张云逸便患上了风寒,莎岚给他熬药治疗,劝说麦哈图明天不要再继续了,这样的训练不是变强,而是折磨自己的身体。 麦哈图听着她的劝说没有说话,转过头看着张云逸的反应。只见他一口喝下苦涩的药汤,皱了皱眉头说道:“与其接受找不到凶手的痛苦,我宁愿自己伤身变强,我明天还会去的,你们谁也别跟着,我能自己回来!” “可是你身体还没好,不能再摧残了!” “没有可是,莎岚你不用管了,多准备一些草药吧,我怕是以后每天都得喝点儿药汤弥补不足了!”张云逸坚定地说道,他的话不容别人质疑,莎岚点点头答应下来,她能帮张云逸的就这么多。 次日,张云逸如约而至,他又一次打着喷嚏来到瀑布底下,又一次涕泪横流的走回山沟里的小木屋。 随着时间的推移,张云逸的抗寒能力越来越强,甚至每天去接受瀑布的冲刷成了他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当他信心满满地对师叔说自己已经不怕寒冷,可以在冰水里游泳的时候,麦哈图笑了笑,指着门口已经展开花朵的枝头说道:“已经春暖花开,水没有那么凉了!” “啊?我还以为我变强了,可以走向自己的巅峰了呢!”张云逸略有失望。 麦哈图否认地摇摇头,轻声道:“你的却变强了不少,只是内心不够强大,以后不要再往外邮寄任何信件了,鸽子肉我腻了,而且也回不了你的信了!” 说罢,麦哈图背起包袱向大山外走去,他每天上午都会离开,甚至一走就是几天不见人影。 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张云逸不禁对他的背影摇摇头,一拍脑门说道:“哎,真是防不胜防啊,原来我的信件都被他给拦住了!鸽子们,主人对不起你们了,当下酒菜的滋味不好受吧!” 每天面对着大山,张云逸内心苦闷不已,他前几日通过莎岚去集市上买东西的间隙自己偷偷买了几只信鸽给高昌乐、紫妮娜他们写信。让他奇怪的是信鸽当天走,不到晚上就回来了其他鸽子,信件上内容让张云逸唏嘘不已。 原来那些回信都是麦哈图给编写的,他已经没有词来给张云逸回了,干脆直接了当地告诉他,那个在信件里对他表白的萧风铃其实是麦哈图的捏造品。 基本功、忍耐力、寂寞感,这三种滋味张云逸在这几个月间深深感受到了,麦哈图对他下一步的训练就是正儿八经的战斗技巧以及速度,技巧好学习,只要掌握招式,灵活运用就可以,但速度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好的。 麦哈图在山林里找到一群鹿,从树林上用一只细小的飞镖插在其中一头鹿的背上,那么做只是对鹿有皮外伤,无妨大雅。 事后,麦哈图命令张云逸在一个星期内把那只有红色飞镖的鹿抓回来,抓不回来便继续在深山老林里打转,别在下山。 张云逸说自己不是老猎人,没那个技术,麦哈图淡淡一笑,让他不去那便离开这里吧。 没办法,张云逸只好照做,自出发之日起第九天,张云逸抱回了那只健康的母梅花鹿,麦哈图让他不要对其下杀手,要保证是健康活泼的,考验的就是张云逸的追击速度。要仅仅是抓回这只母鹿,张云逸大可以用弓箭将她射杀后带回来。 实践中训练身体素质,这是麦哈图的教导方针,下次张云逸再去抓野兽的时候要带上莎岚,他既要保护莎岚的安全,又得从山羊群里找到那一个角上有朱红色的公山羊。莎岚也有任务在身,她要从野猪洞里抱一只小猪崽回来然后再安全的放回去,这就要考验他们的智慧以及身体的灵活程度了。要知道护崽的野猪父母要比老虎狗熊更加凶悍。 就算是如此,张云逸依旧从洞里抱出一直猪仔就跑,两头成年野猪追着他在山林里乱窜,莎岚趁机抱上一头猪崽跑回来让麦哈图看看赶紧又放回去。 当两人在山涧小溪里碰面时,鼻青脸肿的张云逸苦笑着在小溪边喝水,一边揉着肩膀一边说道:“这麦哈图肯定是个老猎户出身,每天要我们惹各种各样的猛兽,真是受不了!” “嗯,是啊!张公子你脸上的伤没事吧,要不我给你上点儿药!”张云逸脸上有几道伤痕,血已经流到了脖颈处,莎岚对他的伤有些担忧。张云逸低头在水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用清水洗了洗脸,除去了献血,不在乎地说道:“没关系,千万不要上药,你那草药气味太重,会暴漏我的目标,呆会儿我还得去抓那一只公山羊呢!” 听他这么说,莎岚叹气一声,心想着为了变强,张云逸已经快要变成野人了,伤口的感染也不在乎。 两人不懂,麦哈图这么做是想让张云逸经受痛苦,适应痛苦。 他今后在舍利子的案子中可能会碰到比野兽更加野蛮的敌人,没有这样的毅力,他没机会成功。强者没有容易练成,需要机遇,需要一定的时间。 捕猎行动持续了一个多月,天气越来越炎热,山林里闷热不已,已经不是人住的地儿了。 炎炎夏日中张云逸每天最喜欢的就是躺在小溪里游一会儿,他用半个月的时间学会了游泳,以后再不怕在船上晕船了,大不了掉下去再游到岸边,谁怕谁啊。 随着修行的深入,张云逸的身体也在潜移默化中发生着改变,现在的他异常敏锐,特别是在行动的时候,耳听八方、眼观六路。观察力得到了极大的提高,这就是做猎人时所得到的优势。 第一百九十二章 安史之乱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麦哈图教授他的招式他几乎时时刻刻都在练习着,只要一有功夫他便开始操练起来,在山顶、在河边、在树林、在屋檐。这要是能腾出时间了,他就不断地再练习着,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 当然,莎岚已经知道了张云逸白金猎手的身份,她几乎可以看到张云逸穿着沉重的盔甲在林间跳跃,利用结实的鱼线让自己在树杈间荡来荡去。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间已经是大半年过去了,张云逸获得了从未有过的力量与敏捷性,他现在几乎可以一个人徒手面对一群野狼,而且将它们全数击退。 山间已经成了他的领地,原来被他活着抓回来的梅花鹿、山羊、野猪崽都认识了他。在山涧小溪里游泳时,张云逸几乎可以走进它们,触摸它们。 这些山中野兽知道张云逸对它们没有威胁,也就对他放松了警惕,其实张云逸何尝不想将它们抓起来烤着吃了,只是他不会做,也不想麻烦莎岚。 训练的深入,麦哈图所在的时间也越来越短,他甚至一个星期也不回来查看张云逸的进度,他心里知道张云逸不会偷懒,在张云逸没能打败他之前,张云逸不能离开这儿,也不会离开这儿。 对亲人的思念让张云逸不得不每天刻苦训练,他的生活除了基础的吃喝拉撒之外都是在训练自己。 天宝十四年入冬,镇守北方的安禄山、史思明忽然倒戈叛变,引突厥人南下进攻大唐。北方多座城市接连沦陷,唐明皇不得不做出重要决定,迁都入巴蜀。 张云逸他们所在的幽州也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冲击,胡人攻城略地,百姓民不聊生,各地战火四起,有点儿实力的便要占下山头自立为王。 虽在山野深处,张云逸可知道山外面发生的事,他再也耐不下性子来,心中的正义感刺激着他,令他寝食难安。 这天,麦哈图一脸焦虑地走进深山内,张云逸恰好在门前的院子里练武,一看到师叔回来,他立即上去施礼急道:“我已经等不及了,现在我们不得不出山,拯救黎明百姓!” 从张云逸焦急的面部表情麦哈图可以看出他的心思,现在外面兵荒马乱战火纷飞,俗话说乱世之中出英雄,张云逸最崇拜的一位汉人英豪名叫:“关云长”,他也想趁现在出去成就一番事业,也好对舍利子一事做出自己的救赎。 麦哈图抬手示意他不要着急,两人坐在门前的石凳上,莎岚在屋子里隔着窗户看到了师父麦哈图回来,她连忙拿着茶壶茶碗走出屋子,只听张云逸急忙说道:“已经快一年了,我必须要走!实在不行咱爷俩儿再比试一次,我一定能赢你!” 通过近一年非人的“折磨”,张云逸这块上等的“好玉”已经被雕铸成了名器。 莎岚缓步走来给他们倒茶,张云逸抬头看了看他点头示谢,听麦哈图叹气一声把放在自己面前的茶碗推开,摇摇头说道:“师侄,你的实力已经远超之前,老夫没那闲工夫与你做无意义的切磋,你是该离开了!不过在走之前我想告诉你一个消息!” 说着话,张云逸缓缓放下快到嘴边的茶碗,双眼注视着麦哈图那一张苦涩的老脸,莎岚站在一边看着他们,不敢搀言。 “您说话啊师叔,是什么消息!难道是关于紫妮娜他们的,他们……” “不是,是你的汉人朋友高仙芝!” “高兄,他怎么了,不会在对抗突厥人的时候战死了吧!”张云逸惊的从石凳上忽然站起来,高仙芝是他非常要好的朋友,在张云逸训练期间他摆脱高仙芝在查访关于陆家被灭门一案,高仙芝曾对他回信说已经有了眉目,可现在却忽然不在了,张云逸不能接受这个现实。 让张云逸更不能接受的是,高仙芝不是死在了突厥人手里,他是被唐明皇调回来之后杀掉的,高仙芝一死,西方的大食国向大唐猛扑,唐朝将领谁也不能阻挡。而后安禄山、史思明便趁机挥兵南下,联合突厥人进攻大唐。 听到这个消息,张云逸整个人都呆住了,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样去做,就算是出山他要去哪儿,高仙芝那样忠诚的将领都能被唐明皇那个老糊涂给宰了,那大唐上下客还有敢于表忠心的大将。 想到这儿,张云逸木愣的坐在石凳上,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压压惊,莎岚在一边略有辛酸的看着他,抬手拍拍他的肩膀,告诉张云逸他还有朋友,至少自己还在,紫妮娜他们也没有完全失联。 麦哈图早料到张云逸会这般模样,他只是轻叹一声,幽幽地说道:“我是突厥人,突厥常年与大唐不合,打起来那是迟早的事!现在我也该走了,去找一片没有纷争的净土,张云逸你若是觉得自己可以面对强敌了,你便离开!若是觉得自己欠火候,那你便随老夫一同去吧,舍利子一案在当下的动乱面前,算不上什么!” “不,我要离开,我要去找车队成员,我的朋友也许还在大唐境内,我不能看着他们在动乱中受伤害,你们走吧,我也要走了!” 说罢,张云逸起身向自己的茅草屋走去,准备收拾东西离开这个让他有些厌烦的山沟! 见状,麦哈图满意地点点头,对莎岚轻声说道:“你怕吗?” “什么?” “动乱!” “不,比那更恐怖的我都经历过,我不怕!”莎岚倔强地摇摇头,一年多的光景,她的成长很迅速,不止是身体上的发育成熟,很多的是内心里的胆量。这几月来莎岚也没闲着。 麦哈图、张云逸两人教授了她一些最基本的防御、进攻技巧,她已经可以熟练的使用弓弩与刀剑了,与那个一年前的胆怯女奴莎岚不同,她变了。 看着她自信的面孔,麦哈图满意的点点头:“那就好,你不要在跟我走了,归队吧!或许列开口的茶碗还可以在复原,尽你所能!” “啊?我……我真的可以吗,用不着张师兄继续保护我吧?”莎岚内心还是有些小胆怯,那不是对死伤的恐惧,而是不敢面对外面已经陌生的世界以及曾经背叛过的朋友们。 第一百九十三章 国破山河碎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呵!你现在已经可以保护你张师兄了,你们慢慢收拾,为师先告退!后会有期!”说罢,莎岚忽然跪在地上恭送麦哈图,他回手射出一根带着绳索的箭头,整个人忽然消失在莎岚的视野中。 当天正午,张云逸、莎岚两人整理好衣物便出发了,那一辆被麦哈图使用了整整一个春秋的马车还放在小溪边,那匹枣红马还在那儿,那是麦哈图留给他们的交通工具。 张云逸会架势马车,两人驾驶着马车便向人口稠密的市集走去。 一路上,本该是种麦子的农民在田间劳作,可他们却看到田间一片荒芜,有些耕地已经荒废,厚厚的积雪覆盖着地面,地面下出了土壤还是土壤,一根秧苗也看不到,看到这样的场景,张云逸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里已经荒废了,也许城中的居民已经离开,这里被胡人霸占下来。 走进城镇里,果然不出张云逸他们所料。城头上的士兵已经完全更新换代,从他们的长相以及服饰上看,他们是突厥士兵无疑,看来这座城已经沦陷了很长一段时间,被突厥人完全接管了。 想了解更多当下的事,张云逸他俩必须进城,还好张云逸会说一些突厥话,不然进城也是个麻烦事。 现在全城戒严,每个进出城门的人都要接受详细的检查,张云逸的白金猎手盔甲就放在马车的第三车厢里,绝对不能被他们看到。 不远处城门口过路的行人正在接受盘查,张云逸冥思苦想着,从大门进去是最好的选择,他却没有一个让他们相信自己是突厥人的理由,只是长得像没有用,要有好借口。 见他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莎岚自告奉勇,伏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 张云逸双眼一亮,回过头皱起眉毛说道:“这样行吗,万一行不通呢?” “那怕什么,咱们就直接干掉他们几个城门的守卫再逃跑呗!”莎岚现在说话的语气都不一样了,实力的确可以改变一个人,软弱的莎岚都硬起来了,张云逸还怕什么。 想到这儿,张云逸抡起皮鞭一抽,只听:“啪!”地一下,枣红马长嘶一声,挥舞着四蹄想城门口大张旗鼓的冲去,在快要到门口的时候,几个士兵冲上来用长矛将马车停下。 其中一位身材高瘦的男子拔出弯刀靠近车厢,对着正在车头赶车的张云逸喝道:“干什么去,找死啊!没看到哪个牌子吗,要下车检查,快点儿下来让我们检查一下,有问题了解决问题,没有问题赶紧滚进城去!” 此人说话很冲,眼神带有极强的侵略性,一看就是这城门上的一个头头儿。张云逸听言识相地从车头上跳下来,他先是拿出银两给高瘦男子往口袋里塞,接着笑道:“小人这是一个送货的,没有多少胆子,您不要吓唬我,我会尿裤子的!” 此话一出,引得一干守城士兵哈哈大笑,张云逸也是陪着苦笑,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 即使是这样,那高瘦男子也不买账,他转手将口袋里张云逸给的银两掏出来扔到车头上,双眼怒视着张云逸,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幽幽地说道:“别来这套,你不是胆子小,而是胆子太大了!公然贿赂我这个守城的门将,你是要做什么,有何居心!打开你的车门看一哈,快点儿打开!”说着话他就要冲上来硬拉车门。 张云逸当然不能让他们轻易的打开车门,他一把攥住高瘦男子的胳膊,脸上的奉承之色顿时散去,换做是一副严肃的面孔,对他忽然喝道:“你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你叫什么名字,是谁的部下!” “吆喝!我去你个头!” 高手男子忽然抬手一巴掌打在张云逸头顶,只听:“啪!”地一声,张云逸的头发被打散,披散在自己面前,耳边传来高手男子的声音:“我叫库库哈尔,是戈尔丹的部下,你小子猖狂什么,还敢对老子叫嚣,你有什么资格?” 话音刚落,张云逸抬起头整了整面前的头发,不由地笑道:“库库哈尔,你没有机会再升迁了,你永远都会是一个守城门的门将,一条戈尔丹大人家里养的一条只会乱咬人的狗!” “你……看老子不打的你连你阿妈都不认识你是谁!”说着话库库哈尔冲上来又要厮打,张云逸借机一开车门,将他整个人猛地拉进车里。 其他人见状正要往车门里钻,张云逸忽然开打,挥舞起拳头在地面上将他们一一拦下,口中喊着自己是自己人,不要动刀刃,拳头打几下就差不多了。 他们也看着张云逸很像是西域的游侠,他的服饰虽然是汉人衣服,没准儿是深入大唐搞分裂的奸细呢。 在大唐境内,突厥人不轻易杀突厥人,于是乎他们开始在马车前周旋,张云逸拳脚功夫一流,一个人打的他们一群人不能近身。 车厢内,库库哈尔忽然间拉进漆黑的车厢,他正要回头离开,突然车厢里点亮了几盏油灯,他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将别在腰间的弯刀取下,回头看着那拉起纱帐的绣床,正要开口询问,却听到里面那略有生疏的突厥话传出来:“拿刀的小哥你攥紧了,不要让它伤到我,我只是一个上面偷偷派下来慰问戈尔丹大人的女人,没什么威胁的!” “什么,你是个女的,你是谁?” 库库哈尔警觉的问道,说话间放低了身子,就怕自己忽然被袭击。 这时,帷幔拉开,一位长相甜美的汉人姑娘出现在他面前,只见她身着一身淡绿色长裙,白狐狸皮做的领口,系一条粉色腰带,将整个腰身显得很苗条,这与其他丰满的汉人女子不同,她更有一丝异域风情。特别是那一张精致的面孔,肤若凝脂、面似桃花,俏脸上带有一个个恐惧,让人看了心生怜悯。 库库哈尔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吞咽了几口口水,忽然将弯刀扔到一边,抬手伏在胸前,点头道:“抱歉,小人不知道戈尔丹大人的上司对他有如此的照顾,错将你们给拦在这儿了,真是罪该万死,请不要在意我们今天的错误之举,请赎罪!”莎岚的美很俏致,不带有一丝杂念,让库库哈尔不得不相信她所说的话。 综合刚才在车门口张云逸的反应,一看就是秘密走来给戈尔丹大人送礼物的,他口中的货物恐怕就是这位清雅淡致的汉人女子。现在大家都在外打仗,心里对家中的妻小都很思念,尤其是身体上的,他们这些大头兵没有好“果子”吃,可守城的大人就不同了,经常有人送来美女。不过像这样偷偷送来的,却只有这么一次。 库库哈尔低着头忍不住询问道:“不知您是哪里来的,是哪位大人让您来服饰戈尔丹大人的呢?” 这个问题显然问住了莎岚,她本想着自己胡乱一说就能蒙混过去,没成想这小子问东问西,总是要问个清楚,这也算是对得起自己的职业操守。 沉思了一会儿,转口说道:“上头,是一个连我都没见过的大人物,你要是还想再继续往上攀登,那我便帮你在戈尔丹大人枕头前吹吹风,你要是不想再往上继续走仕途了,那就随便你,问吧,刨根问底的问!”说着话,莎岚的俏脸上好似蒙上了一层冰霜。 见状,库库哈尔额头上的冷汗都要流下来了,门将的工作最不好干,你若是不检查这些人,上头会怪罪,你要是万一劫住了上头的贵人,上头更是要怪罪,他现在搞不清楚莎岚他们是贵人还是想蒙混进城、不怀好意的人。 正当他低着头在想如何处置他们时,车门再一次打开,张云逸气哼哼地冲上来一脚将库库哈尔踹到在地,从他腰间抽出长刀就要下手。 这时莎岚喝道:“你要做什么,给我出去!让你进来了没,这位大人正在审问我,你快出去!” 张云逸紧握着手里的刀,僵持了一会儿,他怒喝一声将弯刀抛出车门,大叫道:“这是什么鬼差事,老子送没人进城,你们竟然不让进,行,老子他娘的不去了,给老子滚!” 说着话张云逸便从库库哈尔身后将他掂起来就要扔出车门,库库哈尔忽然抱住门框不肯撒手,眼睛看着莎岚说道:“不要这样,我相信你们,相信你们了!这位仁兄这么能打,一定是上头派下来秘密保护您来的,对吗!” 既然他都在这么说了,莎岚刚好顺着台阶往下走,点头说道:“看你小子还有点儿脑子,不如你赶紧去换身干净一些的衣服,随我们一起进城,到时候我会在戈尔丹大人面前亲自表扬你!” “好,谢谢你们,谢谢!”库库哈尔抬手施礼致谢,挣脱开张云逸的大手便离开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反被抓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就这样,在库库哈尔的带领下他们大张旗鼓地走进城门,张云逸两人临时计划用美人计来搞定那个未曾谋面的戈尔丹大人,只要一切顺利,莎岚便能在自己受伤害之间将戈尔丹拿下,实在不行还有张云逸在,别的都不算什么。 两人计划着解放了这个小镇,据库库哈尔透漏,这个小镇里的驻军有四百多人,大都是突厥士兵,也有一些投降的汉人。 张云逸自己不是汉人,于是乎跟库库哈尔开起了汉人的玩笑,库库哈尔将汉人说的一无是处,莎岚听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唐帝国一夜之间遭遇叛变,这也是国民无法想像的,在此之前其他国家的民族对汉人的评价颇高,当下这一动乱,汉人的地位直落千丈,神者为王败者叩,这就是赤裸裸的现实。 走进小镇内,他们随处可见路上那些耀武扬威的突厥士兵,他们大肆欺辱着城中没能即使逃出去的百姓,奴役他们、驱赶他们。长得好看的汉人姑娘被抓进军营里是常有的事,张云逸对此见怪不怪,而莎岚却看不下去,她忍受了好多年的奴役生活,心里对此异常抗拒。 在祭赛国时,张云逸经常听自己在边关守卫的二哥说起买卖人口的事,强者是可以左右时代的,凌驾于法律之上。 所以张云逸从小励志成为一个杀富济贫的强者,可自他被捕入狱出来后,他在行侠仗义的路上渐行渐远。幸好有麦哈图及时悬崖勒马,让他真正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不一会儿的功夫,几人走过战争过后萧条的街道,只见道路两边的门面破败不已,有些店面的门牌也掉落在地上,满室马蹄印。 墙角边上有些血迹,虽然不见尸体,但从那些血迹上也可以想象出来突厥兵攻进城门后的点点孽债。就是这样屠杀自己同胞,还照样有汉人兵马投降了,作为一个西域人,张云逸很不理解汉人的想法,他们居然能得过且过的忍下来,或许那就是儒家思想给他们带来的影响。 库库哈尔在前面带路,张云逸赶着马车坐在车头,他回顾着四周的一片废墟,空旷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已经撤离或者葬身与黄土之下,时而看到一队队人马从自己身边走过,那一双双犀利的眼神,让张云逸不禁握了握身后的长剑。 库库哈尔很善谈,一路上他们有说有笑的,张云逸答应他在戈尔丹大人面前给他说好话,若是大人高兴了,没准儿库库哈尔的升迁就有眉目了,他做了十几年的门将,对看守城门的这个工作疲乏不已,哪怕是让他换个环境,哪怕是去做牢头儿去他也愿意。 马车缓缓前进,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便走到了县衙门口,这里现在已经是突厥人的门户,门口站着的四位士兵便代表了这一切。 张云逸翻身下车对他们施礼,库库哈尔却未曾上前禀报,他忽然向后倒退了几步,脸上的笑意骤减,抬手一指张云逸,高声喝到:“你这小贼也敢擅闯城门,现在看老子不好好收拾你!”话一出口,从墙头上忽然出现十余个手握弯弓的弓弩手,数箭齐发,张云逸没机会跟他们对打,他只好赶紧回身跳进车内。 而这时,一干身穿重甲的士兵冲上来将马车包围,张云逸带着莎岚无法从包围圈里冲出去,莎岚对张云逸高声喝道:“张公子你先走,以后有机会再救我,你快走!” 说罢,张云逸犹豫了一会儿,一根长枪向他刺来,他左右躲闪绕过他们的攻击,背对着莎岚喊道:“等我,一定回来救你!” 说完,张云逸一跃跳上墙头,数十根羽箭向他射去,他逃出包围圈,也不知道受伤了没。 他这一跑,莎岚立刻将手里的兵刃丢到一边,双手高举过头顶投降。 这也是库库哈尔能猜测到的,他走过来失意兄弟们后退,自顾自地走进莎岚,抬手一把捏起她的下巴,看着她那精致的小脸,邪笑道:“小姑娘,我不管你们是出于什么目的混进城的,但我可以告诉你!你们一开始骗我说的那件事,我现在就可以帮你完成!你不是要见戈尔丹大人吗,老子现在就带你去见他!” 语毕,几个卫兵冲上来将她五花大绑,拖着她走进县衙大门。 戈尔丹是这里权力最大的守城将军,他喜好财物与兵器,崇尚武力却不喜女色,毕竟戈尔丹已经是个年近六十的老将了,何谈云雨之事。 方才在城外听他们说的时候库库哈尔便有些不信,可当时城门口只有不到十个卫兵,张云逸那家伙实力强劲,库库哈尔没把握能收服他,等将他引诱进城之后,库库哈尔早就向城内巡逻的卫兵通报好了,他们一到指定地点便开始围捕,可惜的是张云逸又跑了,没能抓到最重要的他。 走进县衙里,戈尔丹正在大厅里把玩着一把精美的短刀,他喜欢收藏一些汉人的刀具,他感觉汉人的制造业是很发达的,至少要超越他们很多年。 抬首一看门口密密麻麻地站着那么多卫兵,戈尔丹将短刀入库起身走到门口,问道:“怎么回事,你们不巡逻,在我这里添什么乱呢!” 说罢,只见城门守将库库哈尔押送着一个汉人姑娘走过来,他一见戈尔丹便喜笑颜开地低头说道:“大人,这个汉人姑娘是想要混进城里刺杀你的刺客,我们已经将她抓起来了,您看作何处置!” 戈尔丹抬手捋了捋胡须,皱起眉头说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关进大牢里,三天后到市集上处斩,让他们看看刺客的下场!” 莎岚虽然天生丽质,但戈尔丹没有心思多看她一眼,他心里还想着刚才入库的那一把短刀呢,刀柄上镶嵌着红宝石,真是美丽至极。 第一百九十五章 潜入敌营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他的回答让库库哈尔有些失望,他苦笑了几声,借着说道:“大人您看,您已经连续工作好几天了,不如休息一下,让这刺客服饰你一回,岂不是美哉!” 说着说着,库库哈尔脸上浮现起一抹淫邪的笑容,他想着莎岚可不能这么早就死了,自己还想以后接着玩儿呢。 “什么,伺候老夫?哈哈,你小子的鬼点子真多,随她去吧,先关进大牢里再说,现在老夫没那个雅致!” 语毕,库库哈尔抓起莎岚的胳膊将她拖向大牢,途中偶遇一青年,莎岚的相貌引起了他的注意,库库哈尔对那青年打了个招呼,之后便带莎岚进大牢中去了。 当下县衙的大牢里可谓是注满了投降的官兵,原先那个县令也在大牢中人手皮肉之苦,他原本有能力反抗,却被突厥人的一封书信劝降,原以为自己配合他们进城会被戈尔丹释放,没成想他们一进来就是大肆烧杀掠夺,县令也被抓进大牢里每天被皮鞭抽打。 不止是狱卒殴打他,当时听了他的命令开门投降的官兵也时不时的将他围起来乱打一顿。这县令是个贪财的主儿,家里有的是钱。但就算是如此,戈尔丹收了他的钱也没将他释放出去。 现在百姓记恨他,官兵们仇视他,狱卒唾弃他,要不是每天被铁链拴着,他早想找个机会自尽以谢天子了。 莎岚被带进大牢后背带到一个相对干净的牢房,那儿是个单间,是专门为特殊的犯人建造的,其实就是软禁起来了。库库哈尔想着戈尔丹不指定什么时候来了兴致就会来将莎岚带走玩弄,这要是把她跟其他臭烘烘的囚犯扔到一起,那岂不是大煞风景。 先前在院中看到一位青年,那库库哈尔对其还挺客气的。莎岚看的出来那青年想要做什么,估计他会来找自己,自己便可以利用他让自己摆脱囚禁。 她这边在监牢中盘算着如何越狱,张云逸在小镇里开始了无止境的逃窜,他是个越狱能手,就连祭赛国的天牢也没能关住他,更何况这个小县城的这些士兵了。逃窜的过程中,张云逸利用自己的优势打倒了不下二十个士兵。 其中有几位身材相貌跟他有些相似,他便脱下他们的衣服自己穿上,趁机溜进县衙里。 有很多士兵没见过张云逸的相貌,张云逸随便找了一个被自己打倒的家伙,给他脸上抹上锅底灰,套上自己的衣服就算是“自己”,他伪装成士兵的样子背着“张云逸”走进县衙里。 赶巧了戈尔丹正在午睡,有人叫他先把这犯人带进大牢里,到时候再去大牢里审问,顺道儿审问上午来的那个姑娘。 途中,张云逸看到了自己的那一辆马车,车厢里放着他最重要的东西:“白金猎手铠甲”,他让一个同僚把犯人带走,自己说要搜查一下这个马车,结果他上去一看,除了那光秃秃的床板之外,其他的东西都被带走了。张云逸很是纳闷,忍不住问了问跟自己一起上车的卫兵:“这车厢里的东西呢,为什么不见了?” “啊,你问什么?”那个被问的士兵也很疑惑,张云逸有重复了一下自己的问题,只见那人忽然笑了笑,抬手轻拍张云逸的肩头,说道:“你小子是装傻还是不知道啊,别闹了!这里什么也没有,所有的东西都被戈尔丹大人……” 说着话,他用手插进裤兜,做出一个邪恶的笑容。 张云逸见状立即会意,他忽然抬手一拍额头,故作明白的说道:“不好意思我忘了,原来是……哈哈哈!走!走,咱们该去吃午饭了!” “呵呵,你这小子要长点儿眼力见儿啊,不要乱问乱说哦!” 那人坏笑着对他说道,很明显是想让张云逸请他吃饭,当然张云逸真的那么做了,而且在饭后给了他一个意外的“惊喜”。 他被张云逸五花大绑困在酒馆的阁楼上,张云逸威逼利诱让他说出了大牢的位置以及明显的漏洞,看得出来这家伙是个老兵,不敢上战场的老兵。 张云逸还没怎么殴打他,他就什么都说了,而且哭诉着说:“我是被强征来的兵,我从来没有伤害过其他人,只是在军队里混口饭吃,他们都笑话我不敢上战场杀人,我觉得他们太傻了,一冲锋就受伤,受伤也上!” 听着他的话语,张云逸很满意的点点头,低声说道:“你做的很好,要继续保持下去!杀人是要还的,你看我就没杀你,因为我知道你不敢杀人!” 说完,那士兵欣喜地点点头,刚要谢张云逸的不杀之恩便被其一掌打在后颈处,晕倒过去了。 现在的张云逸孤身一人,只有一把利剑。 这样的他不足以攻进大牢里救人,弄不好他自己也会栽进大牢里,他只有继续伪装成卫兵的样子在县衙里充人数,等待机会。 城里一共有差不多四百个突厥士兵,消失了几个他们一定会察觉,张云逸知道自己若是在县衙里伪装总会被发现,他只好趁着夜色悄悄摸进县衙,准备在戈尔丹屋子里找到自己的白金猎手铠甲,装铠甲的箱子有个结实的锁头,他猜测戈尔丹未曾打开箱子,毕竟车厢里其他一些宝物能吸引戈尔丹的注意力。 月黑风高夜,张云逸身披突厥士兵铠甲走进县衙内,夜幕下他们谁也看不清谁的面孔,张云逸对正在巡逻的士兵说道:“你们都退下吧,换岗!” “你一个人要换我们四个的岗位?是谁的指令,你又是谁!”看守屋门的士兵很谨慎,要问清楚所以然。 张云逸一时语塞,愣了一下笑道:“你没事吧,我怎么能一人换岗你们四个人呢,你先走吧,我替你一会儿!” “不对,平时换岗都是两个换两个,你的同伴呢,你又是谁!” “我是玛库尔,我的同伴中午的时候吃坏了肚子,现在在茅房,一会儿他就来了,你要是想继续站岗,那便继续吧!”张云逸只好用今天中午被自己绑住的那士兵名字来搪塞他们,中午确实有人看到玛库尔跟一个士兵去小镇里的面馆吃饭了。 门口光线黑暗,他们也看不清张云逸的面孔,晚饭他们都没来得及吃,一直在等有人换班。 张云逸一说要走,刚才那问东问西的卫兵上来赶紧让他给自己换岗,并且笑道:“不要生气嘛同僚,来你站好!我要回去吃晚饭了!”说着话他又对其他三人施礼:“走了,明早再见!” 他们三人一脸羡慕地看着他离开岗位,要知道他们三人也是饿的肚子直叫,谁也没吃晚饭,更有甚者连午饭也没来的及吃。 他们不知,再等下去也不会有人来跟他们替班了,那三位本该来此替班的士兵在大院外就被张云逸逐一放倒,还有一个玛库尔现在还在面馆里的床底下睡大觉呢。 又是等了一个时辰,天空上月亮都变换了位置,现在已经快午夜三更了,本该一个半时辰之前就来换班的人到现在还没来,他们三人又困又饿,一个个打着哈欠捂着肚子站在那儿干等着。 张云逸看着他们的样子,想笑却笑不出口。 “三位同僚,你们换班的那三个兄弟怎么还没来呢,是不是他们睡过头了?” 张云逸忍不住调笑道,心里想着在这儿站一晚上也不会有人来替班的,不如你们先回家休息去吧,自己也好展开行动。 “不应该啊,之前都是挺准时的,而且提前过来!”其中一位士兵幽幽的说道,在黑夜中张云逸只能看清他的肢体却看不清他的相貌,反过来他们对张云逸也是如此。而且为了避免自己的声音暴漏,张云逸故意用不娴熟的汉语与他们对话,这让三人听不出来他是谁。 “哎,真是不够意思!要不你们先找个地方吃饭,之后再回来,总不能饿着肚子站岗啊!” 张云逸煽风点火道,他们其实早就想这样做了,只不过没敢去。 见他们几个摇摇晃晃地没人敢动,张云逸继续说道:“这儿有我在,不用怕!要不然你们两人去吃饭,这儿留下我跟一个兄弟,这样轮番着来,顺便去吃饭的人看看他们三个换班的是不是回家偷偷睡觉去了!” 张云逸的提议很不错,他们三个合计了一下,最后两个年长的老大哥先回去吃饭了,留下一个今年刚刚参军的年轻人,看着他们走出院子,张云逸叹息一声:“就剩咱俩了,漫漫长夜熬着吧!” “不对,一会儿他们就来了!” “不,他们没机会来了……”话音未落,年轻的士兵被张云逸忽然一把掐住脖颈,没一会儿他便昏厥过去。 放倒他后张云逸赶紧偷偷潜入戈尔丹房内,屋子里可谓是一片漆黑,张云逸在黑暗中摸索着,不时的被撞到脑袋,发出一阵阵闷响。 他疼地不禁抬手捂着额头,在黑暗中找到蜡炬后点亮,微弱的烛光带领着在寂静无声的屋子里探索,这戈尔丹的寝室里果然都是一些珍奇宝贝,怪不得他一个人谁觉要有四个人来看守,看来这家伙没少往自己腰包里塞钱啊。 第一百九十六章 突厥也有好人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不一会儿的功夫,张云逸找到了自己的箱子,锁头原封不动的挂在那儿,这戈尔丹没能打开锁子,再加上铠甲这么重,他觉得里面都是宝贝,索性放进了自己床底下。 张云逸看着他熟睡的样子,暗自窃喜,他缓缓蹲下身子,伸出右手用床底下拉住箱子,向外用力一拉,只听:“嗤啦!”一声巨响,箱子太重,在地板上留下几道划痕。戈尔丹忽然从梦中惊醒,张云逸见状暗呼不好,他立即熄灭蜡烛,自己回身站在床榻后面。 揉着睡眼惺忪的双眼,戈尔丹看着周围一片漆黑,他疑惑地自言自语道:“明明听到了声音,为什么又不见动静呢!” 说罢,戈尔丹回身躺下,过了不到一刻钟的功夫,他那特有的鼻息声再次响起,张云逸为了测试他有没有睡熟,故意用推了推他的肩头,他只是晃了几下,换了个姿势继续睡着。 如此,张云逸暗地里长输一口气,将那蜡烛再次点亮,借着昏暗的烛光蹲在床下用力拉扯木箱,结果又是:“嗤啦!”一声,张云逸吓得魂儿都要飞走了,他立即吹灭蜡烛,趴在床下一动不动。 床上的戈尔丹又一次醒来,大喝一声:“谁!谁在这儿,出来!” 张云逸哪敢出来啊,他屏住呼吸趴在木箱上,眼看着漆黑一片的屋子里亮起亮光,戈尔丹下床绕着屋子走了一圈,打开窗户看了看窗外没有了卫兵的身影,打了个哈欠说道:“他娘的,卫兵都跑哪儿去了,明天我再收拾你们这些偷懒的家伙!” 说罢,戈尔丹回身又趴到床上继续睡去,这次他没有吹灭蜡烛,想着一会儿再有动静了也好第一时间看到。 这次张云逸等了好一会儿,他要确保戈尔丹能再次熟睡才敢出来。 约莫半个时辰的功夫,张云逸都要趴在木箱上睡过去了,他抬手掐了自己一下让自己保持清醒,从床底下爬出来站在戈尔丹的床前,眉头皱起看着床下的箱子,心说:“这盔甲也太重了吧,床底下那么矮的位置又不能搬起来,只要拖拽,拖拽的声音又太大!”如此这般,张云逸只好利用笨办法了,他从自己腰包里掏出一包蒙汗药。 将蒙汗药混入茶水中,然后自己用通气的竹管顺入戈尔丹嘴里,这一开始非常顺利,到后来张云逸想着加快速度,不成想戈尔丹咳嗽起来,这下张云逸慌了手脚,他连忙将枕巾包住他的脑袋,用双臂猛地勒住他的脖子。 戈尔丹虽然年近六十,但他力量很大,张云逸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他摁在床上不让他动弹。 其实张云逸大可直接杀了他,但张云逸这次出山有自己的准则,不随意杀死每一个人,哪怕是十恶不赦的坏人,必须要经过自己的质问过后才可以动手。当下显然没有质问他的功夫,张云逸生生将他按在床被上,过了不一会儿的功夫,蒙汗药起了作用,戈尔丹的身体瘫软下来。 如此这般,张云逸拖出木箱打开,三两下的功夫穿好了盔甲,这一身代表了正义的圣衣,张云逸曾经觉得自己很配不上它,他现在要做的是让自己配的上“白金猎手”的名号,那么便从劫狱开始,释放无辜的汉人官兵,拯救身陷大狱的莎岚。 穿上盔甲后的张云逸无所畏惧,他直接从屋子大门走出,这时,两位回家吃饭的同僚回来正好碰上了张云逸,张云逸心里窃笑道:“吃个饭就花了一个半时辰,他们俩肯定找地方偷懒去了!” “喂,你这家伙是谁,怎么在这儿?” 两人中一位年纪较大的卫兵看着张云逸说道,只见他身披战甲,头盔遮住了他的面孔。很显然这人喝醉了酒,看着白金猎手站在自己面前也不知道这是谁,好在那个年纪稍小的卫兵认出了白金猎手的盔甲,他惊呼一声:“啊?这不是白金……” 话没说完,白金猎手的飞镖直接打在他腿上,他顿时疼得浑身一颤跪在地上。 正要开口大叫让别人来救他俩,白金猎手已经用拳头打晕了他们。 在突厥,时常可以听到关于白金猎手的传闻,有人说他是一个人,有人说他们是一个帮派,反正那一套罗马盔甲没有改变,只是上了一层又一层的银灰色清漆。 轻易地解决了他俩,张云逸起身一跃跳上房头,想着从屋顶之间跳跃更快更方便,可当他刚刚越过一道胡同时,夜幕下那一道白色的裙摆引起了张云逸的警觉,要知道莎岚穿的长裙就是白色的,他赶忙折返回去确认一下,这一看他便知晓了大概,只见几个卫兵押送着她往不知道哪儿去,张云逸在房顶之间跟着他们随时找机会救下莎岚。 忽地,地面上人注意到了张云逸的踪迹,他们回身拿起弓箭就是一顿乱射,白金猎手没有躲避,任由羽箭打在自己身上。 当下行踪已经败露,张云逸不再躲避,直接从楼房上一跃而下,手腕上的飞镖向他们一一射去,只听得:“噗!噗!噗!”地声响,一个个卫兵被他射倒在地。 黑暗中莎岚一开始没看清白金猎手的轮廓,等他一靠近了莎岚才明白过来,她连忙挥舞着双手,喊道:“不要再打了,他们是救……” 话没说完,一根棘刺直直的射在莎岚柔嫩的肩膀上,她疼得向后爆退了几步,到嘴边的话语又咽了回去。张云逸也看不清他们的轮廓,只是躲避着白色人影在胡乱发飞镖,现在眼看着莎岚倒在地上,他连忙停止了飞镖,一路狂蹦过去将剩下的两个卫兵撞开抱起受伤的莎岚。 “别再打了,他们是来救我的,是救我的!”莎岚被张云逸抱起后说道,她自己知道自己的伤势并不严重,于是乎自顾自的将棘刺拔出来,抬手捂着肩膀,对那两个没被飞镖放倒的卫兵说道:“不好意思了,是他没有了解,抱歉了!” 显然,莎岚将白金猎手与自己的关系拉的太近了,张云逸故意没听她的话,抬手一把掐起一位卫兵,猛地向另一边一甩,只听:“砰!”地一声闷响,那人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嘴里喷出一口淤血。 如此这般,莎岚赶紧伸开双手拉下白金猎手,她低下头说道:“请您住手,他们不是要害我的,请住手!” 莎岚在张云逸展开攻击的那一刻便理解了他的意图,现在站在莎岚面前的不是张云逸,而是白金猎手,他出手不会手软,也不管是不是他们真的在救莎岚。莎岚知道自己千万不能把白金猎手当成自己人,不然她的处境就会很危险。 追杀白金猎手的人很多,张云逸为了保住自己的身份,尽量在穿上盔甲的时候远离朋友们。就这样,陆晨一家也还是遭到了灭门,张云逸怀疑是当年那些被白金猎手追杀没追到的人干的,他这次出山也是为了抓住那个正真的凶手。 “你们是什么关系?”白金猎手明知故问道,显得自己是局外人,不明真相。 这时莎岚很识相的起开,抬手一指那一位身穿卫兵衣服的胆怯青年,低声说道:“他是戈尔丹大人的儿子,是他伪装成卫兵从大牢里将我救了出来!之前我被抓了,就是这么简单!”说完,那青年抬手拖下盔头,露出一张青涩而又胆怯的脸。 第一百九十七章 动荡年间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青年名叫卡库,在白天时院子里恰好碰到了正被库库哈尔押着往大牢走的莎岚,他对莎岚心生怜悯,故在深夜派人伪装成士兵将莎岚从大牢中救出。 看的出来,卡库看莎岚的眼神都不一样,那其中不止有怜悯,还有一丝丝爱慕。当然莎岚看着他的眼神中也有一些,两人想必是互生情愫,这才发生了今晚的事。 白金猎手那冰冷的盔甲下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张云逸,他听着莎岚的解释,说这位公子是个好人,不能杀!而且他正在努力让汉人接受突厥的军队,让大牢里的汉人官兵放出来后不再反抗,大家一起共享这片富饶美好的土地。 这一切在张云逸听起来都是胡扯,他不会轻易相信别人,就算是最亲密的莎岚也曾背叛过他们,更何况是这个为了活命的青年卡库。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想让汉人跟我们不再发生争斗,他们已经互相打了很多年了,死伤了很多人!那种战斗没有意义!”卡库继续向白金猎手讲述着自己的想法。这也许是他们可汗在他们出兵时对他们说的。 “我们来这里只是为了跟你们一起生活,不为侵略!”在张云逸看来这就是一派胡言,统治者对下属的肆意欺骗,为了完成自己的雄心壮志,不惜让自己的军队去践踏其他民族的文明与人民。 听他自言自语般地说了几句,白金猎手不耐烦的摇摇头,抬眼看着莎岚,低声道:“你要离开这里吗?” “我?”莎岚愣了一下,没有第一时间给出准确的答复,显然她对离开没做好准备。张云逸已经从她的眼神中知道了答案,他正要回头再去释放那些囚犯,听莎岚轻声说道:“嗯,我要离开,现在就走!” 这才是张云逸想要的回答,卡库却不干了,他抬手一把抓起莎岚的手腕,皱起眉头哀求道:“你不是说好了吗,我把你从大牢中救出来,你考虑与我的关系更进一步,咱们不是说好了!”一听这话,张云逸一切都明白了,原来莎岚的美人计没有对戈尔丹使上,却对他儿子给用上了,而且运用的很成功。 莎岚挣脱开他的束缚,双目含情地看着他,低声道:“若是你们没有残杀我汉族百姓,我可以考虑我们的关系,甚至我觉得小女是配不上你的,但是你们残杀了那么多我们的同胞,我是不会嫁给杀害我族同胞凶手的!” 说罢,莎岚头也不回地向白金猎手这边走来,卡库伤心欲绝,半蹲在地上案子神伤。 他被骗了,一开始被自己父亲骗来说是要完成一次壮举,让突厥与汉人融合。卡库是一个很喜欢汉族文化的小伙子,兴高采烈的就来了,结果确实侵略。现在又被莎岚骗了,一开始说救她出来她就以身相许,白金猎手一出现,她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一次又一次的被欺骗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瞬间把矛头指向了白金猎手,在黑暗中他摸起一把弯弓,架好弓箭冲着在屋顶间行走的白金猎手忽然射去。 只听:“叮铛!”一声,箭头在碰到张云逸后背的时候瞬间折断了,白金猎手猛地回头对他射来一根抓钩,只听:“啪!”一声,抓钩不偏不移的射在卡库的右腿上,绑抓钩的绳子是织网的鱼线,异常结实。白金猎手猛地向自己这边一拉,卡库整个人忽然坐在地上,被白金猎手拖向自己这边。 卡库无力的挣扎着,想要解开抓钩却无能为力,莎岚在一边小声劝说着张云逸,这位卡库公子是个好人,他不应该被杀死。张云逸有自己的分寸,笑了笑没说话,直接将卡库拉上屋顶,将他倒挂着绑在一颗梧桐树干上。 “为什么偷袭我?”沙哑的声音响起,那感觉让人毛骨悚然,活像是地狱的阎罗。 被绑在树干上,卡库依旧是不服气,板着脸说道:“小子,我不怕你!你不就是白金猎手吗,我知道你不杀无辜的人,我没有伤害过谁!你不能杀我!” 话一出口,白金猎手点点头,忽然一拳打在卡库的下腹部,他疼得长嘶一声,嘴里喷出一口淤血,血液顺着额头流到头发上。由于他是倒挂着的,淤血喷出来很多,可见白金猎手下手极重。莎岚在一边看着想要过来劝说却又不敢,卡库的做法确实有些找死,试问哪个好人会在白金猎手背后放冷箭呢? “为什么偷袭我?”白金猎手还是那句话,他的生活很单调,说来说去就那么几句。 “咳!咳!”卡库咳出几口鲜血,低声说道:“你抢走了我的小岚,我要干掉你!” 他的回答就是这么直接,跟他们突厥人的性格一样,这般好爽。白金猎手听后点了点头,张云逸心里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道歉。他将卡库平放过来继续绑在树上,眼睛看着卡库的眼睛,继续说道:“我不会抢走任何一个女人,她也一样!” “呵……”卡库冷笑一声,虽然此人长得瘦弱,胆量却是很大。要是一般人被白金猎手抓了,一定会吓得六神无主。“可她还是要跟你走,这不是你带走了她,是什么?” “我没有喜欢过你,只是在利用你,你这家伙不知道吗?”莎岚终于忍不住说出了真相,她脸上挂着几丝泪痕,仅仅是利用的话,是不用流眼泪的。现在白金猎手站在这儿有些多余了,他回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土,消失在夜幕中,留下房顶上的莎岚两人。 张云逸一走,莎岚第一时间放开卡库,让他整个人躺在地上。她检查了一下卡库的伤势,还好张云逸没下死手,那只是外伤,喝点儿汤药就会好的。卡库面带微笑,努力抬起右手想去触碰莎岚的脸却被她一把拦下。 “为什么,你利用我却会哭呢!呵呵,你是心疼了!” “我没有,你该回去了!” “不,你是心有愧疚了,你利用我逃出来却让我险些死在白金混蛋手下!咳咳……”卡库的咳嗽总是打断两人的对话,他努力克制了一下,继续说道:“莎岚,你是个好姑娘!虽然我不了解你,那个张公子一定会来救你的,你要是想安全的逃出城去,你就帮白金猎手劫狱,这是钥匙!” 说着话,卡库从怀里掏出一把大牢的钥匙,他原本没打算给莎岚。可听她一说自己喜欢杀人凶手,卡库只好交出钥匙为自己同胞犯下的罪孽赎罪。 另一边,张云逸没有按照自己的计划去劫狱,他思考了一下自己其实就算是个局外者,没必要去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索性他拿着莎岚的钥匙扔到了一边,两人在县衙府上大闹了一场,砸烂了戈尔丹暂住的房屋,驾驶着马车,一路挟持戈尔丹走出了城门。 他们想要了解城内发生了什么,现在看来没机会了,他们只能再找个新的落脚点儿,用最快的速度找到萧风铃他们。 最近跟他们联系是三个 月以前,萧风铃几人在天竺搜索舍利子的下落,没有发现一丝线索,他们准备再回大唐看一下。 张云逸在昨天下午给自己书信三封,都是一样的内容,他害怕现在兵荒马乱的,信鸽回不到家里。 当下,两人乘坐着马车在幽州的小路上漫无目的地游荡,这次一出山,眼前的一幕幕让两人恍如隔世。 天苍苍、野茫茫,人间处处是凄凉。一路上他们碰到的难民数不胜数,两人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救助他们这次穷苦人,不到三天的时间两人便已经是身无分文,只好将那马车低价卖出去,两人骑着马在大唐里乱走。 第一百九十八章 不想查的案子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张云逸一直不敢再往北走,那里是战乱的原点,他不想再看到一幕幕的死伤。 两人一直南下,想着到巴蜀之地避避风头。 他们属于局外人,对大唐、对突厥都没有丝毫的怨恨与恩惠。 而现在,萧风铃他们正在祭赛国里料理国事,上个月月初,国王忽然向所有在外跑外勤的人员悉数招纳会朝,大唐的动乱已经影响到了祭赛国与他们的合作,国王害怕有人趁着动乱而乱上加乱,所以先将所有的外勤武装人员回来镇守国都。 甚至连挖金矿的队伍也被迫停工,将好不容易挖出来的大洞再用沙土掩盖,现在那儿是一片荒凉,没有一丝人烟。 国王这一举动虽然唐突,但细细一想也是非常聪明,现在与他们关系最密切的大唐都要支撑不住了,他们又何尝不认真管理国事呢。 安禄山、史思明是唐明皇最信任的将领,他们都能做到反叛,这让国王对自己派在边关镇守的将军有些怀疑,他故意消弱他们的兵权,用了一个月的时间让大部分军队都回到了皇室宗亲的手里面。 皇室宗亲里在朝为官的不再少数,但他们大都是靠着一些关系,真正有真才实学的人没几个。 现在兵权被他们一掌管,难免一些有才干的将军会不买账,其中比较抗拒的就属张云逸的二哥张云火。 他原来是西北粮道总调度,掌握大西北的兵权,而现在却只能在兵部做侍郎,算做文职。 回来有将近半个月的时间了,张云火整天酗酒买醉,不听别人的劝告,硬要辞去官职回家种地。国王理解他心里苦闷,对他在兵部里的所做作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大哥张云烈是很聪明的,他最近表现的越来越积极,怕得就是国王厌烦了他二弟痛下杀手。 国内官场人心惶惶,尤其是外姓的武官们更是心惊胆寒,朝中除皇家之外,最有影响力的三大势力便是张家、萧家与皇室宗亲卡宴家。现在张家有很多武官被免去了官职,萧家也有人被停职查办,这让作为皇室宗亲的卡宴家迅速成长起来,很快便成为了三大家族里最有影响力的。 卡宴家族里年轻的后生很多,其中扎尔德.卡宴的名望最盛,他的官职现已超过了张云烈甚至是萧龙士。 作为御林军的总督统,扎尔德需要管得事有很多,其中不凡一些“脏活” 所谓“脏活”就是国王早已看不惯,却不能在明面上将他们除掉的一些官员,御林军既保护国王的安危,又要处理一些脏事儿,其实这都是为了国王更好的统治。 原本御林军军长是张云烈的官称,现在有了扎尔德这个总督统,张云烈在御林军里变成了副手,其实也没多少实权。朝中的一大部分实权都在皇室宗亲手里,就连萧龙士也只能在刑部里做个巡捕房管事,他父亲萧太尉也没能力給他官复原职。 这天,萧风铃正在刑部里整理档案,白显峰他们也都在刑部帮忙,她忽然从一堆满是尘土的档案中抽出几张绢布,绢布上记载地正是四年前陆家被灭门一案。 那可是震惊了整个国家的大案要案,可绢布上只有寥寥几笔,记载地很不详细,并且发现了错别字。这让萧风铃有些惊讶,她拿着这一张绢布去给自己的上司看。 那位巡捕只是低头瞄了几眼,将绢布折叠好放在桌子上笑了笑,低声说道:“陆家一案已经结案了,凶手是张云逸。现在张云逸将功折罪发现了金矿,圣上对他网开一面,这不挺好的嘛,你有什么问题?” 显然,这位四十多岁的巡捕不想提起陆家的案子,这让萧风铃更加怀疑他们的办案手法。 现在舍利子一案已经被人们所遗忘,今年的中秋节他们甚至都没举办任何典礼。这是国王的命令,他不想要百姓去铺张浪费的过节。 拿起那一张绢布,萧风铃微微皱起眉头,苦笑着问道:“那可是一百多口的人命啊,你们为什么没有再细细追查下去呢。大家都知道张云逸是陆晨的未婚夫,他为何痛下杀手呢?” 萧风铃的问题让上司很反感,他忽然站起来低头看着萧风铃,一把夺下那张绢布随手丢进了一边的火盆里,火焰烧得正旺,一把火便将绢布化为了灰烬。 “二小姐,这案子国王都没让再继续追查下去,你还在想什么!你难道要我们继续追查,让刑部跟张家作对吗?现在几乎整个兵部都是张家的天下,我们没那个实力!” 上司看着萧风铃的眼睛说道,他不希望萧风铃卷进陆家一案,那案子还是让他继续沉睡下去,毕竟人已经死了,再查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 “但那是张云逸啊,那小子我很了解,他对陆家人不会那么残忍,他下不去手!”萧风铃略有恼怒的说道,虽然她是文职,但为期将近一年的外勤让她更加倔强,甚至是无所畏惧。 “切!什么未婚夫、未婚妻的!二小姐你刚一回来还不是以贪污受贿的罪名将蓝忠平送进大牢了吗,你们不也是当年如胶似漆的未婚夫妇吗!” 话一出口,萧风铃气得一把揪起他的衣领,两人四目相对。 毕竟人家是她的上司,萧龙士虽然强大,但在这非常时期也没有多大能量。 萧风铃被他一把推开,听他幽幽地说道:“不要再旧事重提,张家不希望我们继续调查,圣上也撤销了这件案子!”说罢,那人走出屋子,留下一盆灰烬以及呆若木鸡的萧风铃。 走出刑部大楼,萧风铃整个人看起来很颓废,她不知道自己整天在做什么,前一年自己的努力好像在刚才那巡捕的一句话里便没了意义。萧风铃宁愿相信是张云逸做下了滔天大案,但她却没有一丝证据。 陆家一案,一百余人枉死家中,朝廷和圣上居然不太关注,草草结案这种事萧风铃怎么也做不出来,她下定决心要继续查下去,直到那个正真的凶手浮出水面,或者找到张云逸是凶手的证据,也不枉她努力那么久。 紫妮娜当下无所事事,前几个月她与车队分离回了大食自己的家乡一趟。 家里还是那个样子,战火的蔓延并没有影响到他们,亦或是常年生活在战火下,也就慢慢的习惯了。大食现在想着趁机消灭大唐这个内乱的帝国,怎奈大唐地域辽阔,能人甚多,他们多时间内无法突破大唐西北部的防线,大食想要吞并大唐,首先面对的就是祭赛国。 祭赛国虽小,却好似大汉时期的楼兰一般坚韧无比,大食想要绕过他们进攻是做不到的。 现在车队虽然已经解散了,但大家也会每隔三天到萧家门口那个客栈里聚一聚,说一下最近发生的事。 这次是白显峰做东,他第一个就到达目的地,在上三楼的时候与酒馆老板擦肩而过,从酒馆老板的眼神中不难看出去,他依旧是有些畏惧白显峰。 去年的这个时候白显峰、蓝忠平、张云逸在酒馆的二楼上大战,那次打斗惊动了一整条街,要不是萧龙士及时阻拦他们,不知道要破坏到什么时候。酒馆老板一看到他便心有余悸。 给读者的话: 现在处于本文的过渡阶段,可能有些无聊,但请各位读者继续看下去,过几章主角发力,便有趣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车队成员现状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走进客房里给自己倒了杯清茶,白显峰一饮而尽,咂咂舌看着窗外的萧府大门,脸上浮现起一抹喜色。 曾经看着这扇门,是那么的高大与雄伟,想着自己要是能进去转一圈该多好啊,现在看来,萧府也就那样儿,毕竟他与萧风铃硬很熟,要不是怕外人嚼舌头根,他愿意去萧府内跟他们谈事。 白显峰还是原来的老样子,一个身材高大的壮汉,脸上胡子拉碴,今天为了见他们,他特意刮了刮胡子,倍显年轻。 不到一壶茶的功夫,萧家大门被人拉开,一位身穿素色长裙的女子走出大门,白显峰定睛一看,那不就是暂住在萧家的紫妮娜吗,而且她身后跟着衣着官府的萧风铃。只要不休息,萧风铃几乎是个官服不离身的人,而且她身穿的官府不是刑部发的,还是自己做的,将肩章缝在肩头,也算是听正规。 那是一袭紫黑色的长裙,脖领与上背绣有鱼尾纹波浪图,那是巡捕房特有的图案。萧风铃系一条金黑色相间的腰带,左边配一块暗红色玉佩。那是在大唐时花二两银子买的,算是捡漏了。 隔着有点儿远,白显峰看不到紫妮娜、萧风铃她俩的表情,可从两人的动作来看,似乎不太和谐。 不一会儿,两人走上酒馆,萧风铃不止自己一个人来的,她还带着自己的“小宠物”,去年的那只虎仔,如今已经变成了一只青年猛虎,常有六尺,站起来双脚离地比白显峰还要高,显然这小虎是继承了它父亲那巨大的身躯。 走进屋内,白显峰立即起身对她们打招呼,紫妮娜对他点头一笑,萧风铃表情默然,回手拍了拍小虎,轻声说道:“大猫卧在那一边,不要乱动,不许说话!” 语毕,小虎抬头看了看她的脸,稍有失望的摆摆尾巴卧倒在门口右侧。萧风铃心情不是太好,小虎察言观色也不敢上来跟她胡闹。 虽然它已经在体重上顶萧风铃两个了,但它依旧是个未成年的“小家伙”,有点儿淘气的小家伙。 三人坐定,紫妮娜跟白显峰两人在闲聊着,前几次聚会白显峰都没有出现,因为帝都里死了几个位高权重的大人,他在料理案子。至今也没有查出什么眉目,圣上已经对他们的死松懈了,刑部上下都是如此。 这也是萧风铃为何郁郁寡欢的原因,四年前教她文化的老师也在十几天前被人杀害,她想让自己介入调查,可巡捕房不收她,就连她大哥萧龙士也不要她搅合进来。先是陆家一案不了了之,现在又是数位大臣被杀,圣上对此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萧风铃很困惑,百思不得其解。 一连喝了三壶茶,沐丝的脚步声从门口传进来,白显峰一听到声音立刻站起来冲过去给她开门。 快一年的光景了,两人的关系时好时坏,不知道他们是想怎么地。紫妮娜密切关注着两人关系,想着能有机会与张云逸跟他们一起办喜事,喜上加喜。 沐丝一来屋子里的气氛立即变的有趣多了,萧风铃不再板着冷脸给他们看,紫妮娜要她先把案子往一边放放,改休息也得休息。这几天下来萧风铃夜不能寐,心里的对陆家一案的牵挂越来越深。 “对了沐丝,你是库尔大人案子里的文案专员对吧!”萧风铃在他们聊天的时候忽然插话道,沐丝握着紫妮娜的手,回头看了看萧风铃,点头说道:“是啊,你怎麽了萧队长,你气色很不好啊,该休息一阵子了!” “别打岔!” 萧风铃皱了下眉头,她清楚沐丝的话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想让自己离案子远一点儿吗,她做不到。 “一会儿散场了,我们去现场勘测一下,我要看看库尔大人是怎么死的!”萧风铃继续说道。 只见沐丝有些为难的摇摇头,低声道:“风铃啊,不是我不让你去,是你兄长不让我带你去,要是你一去被他发现了,那受罚的可是我!萧龙士大人的脾气,你应该比我清楚吧!”沐丝自打一进这屋子就注意到了萧风铃的脸色,她故意不说工作的事,能扯多远扯多远。 没成想,萧风铃又提到了案子的事。 沐丝不想带她去,萧风铃总不能硬逼着她带自己去现场,她只有黯自神伤,给自己倒了一杯“忘情酒”,忘记老师对自己的教导之恩。 大家都知道萧风铃的酒量,那可是个号称三杯就倒的人。 一看她又端起了一杯,紫妮娜抬手拦下,摇摇头苦笑道:“妹妹,够了!一杯就够意思了,我们知道你心里苦闷!” “不!我没事!”萧风铃推开紫妮娜的手腕快速喝下一杯,打了个酒嗝继续说道:“哎,刑部啊!我的伤心之地,为什么你们有案子不办,你们懒得去吗,我不懒啊,为什么不让我去,他们这些吃饭不做事的人,真是可恶!” 萧风铃指桑骂槐,白显峰、沐丝两人很苦恼,一边是自己的朋友萧风铃,刀剑无眼一年多走过来了,感情没的说。 一边是刑部上司的命令,案子不能让萧风铃插手,她太当真,会出乱子的。 “妹妹,别喝了,不如一会儿咱们去钓鱼吧,你不是最喜欢河边了吗,我们去散散心!”紫妮娜夺下萧风铃手里的酒杯,有些心疼的看着萧风铃说道,只见她憨笑了两声,回头看了看虎仔,乐道:“大猫,你听到了吗?紫妮娜姐要去河边了,她最讨厌在河边干坐着钓鱼了,她居然要去河边,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见她说疯话,紫妮娜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低声说道:“妹妹,大猫一个畜生怎么能知道那么多事呢,你喝醉了!别再说胡话了!” “什么,我才没喝醉!” 萧风铃忽然从座位上站起来指着紫妮娜说道,眼中闪过几丝怒气,抬手摸了一把腰间的弯刀。白显峰两人见状立即站到她们两边,随时准备将两人推开。 打了个酒嗝,萧风铃揉了揉额头说道:“我没喝醉,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不就是不想我继续办陆家的案子吗!你不让我去,我哥哥不让我去,刑部不让我去,圣上也对此没兴趣!你们都不让我去,我告诉你,我偏要去!张公子他也想知道凶手是谁,我们俩都想知道!” “我知道,其实我也想知道!”紫妮娜轻声劝道, “不,你不想知道,你不想让张公子再想起来陆晨,更不想他再回忆起长相很相似的冷凝!嘿嘿,我看的很清楚,你怕了!” 萧风铃一脸媚笑的说道,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笑,酒精的作用吧! 酒后的话,紫妮娜不想计较,她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杯烈酒,听着萧风铃继续说道:“已经有快一年的光景了,张公子也没个回信!现在祭赛国中需要他这样的人,他也不说回来帮我办案!” “帮你办案,是被你当作凶手调查吧!”紫妮娜冷冷的说道,端起面前的烈酒一饮而尽。 两人的关系时好时坏,都是陆家一案给闹得,紫妮娜不想他们再继续追查下去,萧风铃却一心要捉拿凶手,她说的对,紫妮娜就是怕张云逸再想其与陆晨之间的种种,怕他再将那种情感嫁接在长相很相似的冷凝身上。 张云逸远在大唐,时隔将近一年,紫妮娜不敢确定他是否又回去找冷凝,一旦两人擦出火花,紫妮娜基本上就没戏了。 萧风铃没好气地冷哼一声,眼看着又要端起第三杯酒,她的酒量还是从前那样,这杯酒只要一下肚,基本上就不能站着走出这屋子了。 沐丝想要抬手去阻拦她却被其抬手推开,眼看着嘴唇碰酒杯。 这时屋门忽然被人推开,进来的青年不是别人,正是车队的驾驶者追风。一年的光景,追风改变了许多,身体长得壮了,胆子也大了许多。 第二百章 进驻巴蜀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车队的辛劳将他磨砺成一个出手犀利的战将,特别是轻功方面,他很出色。 唯一不变的是,追风的口齿依旧不清晰,一进来便结结巴巴地说道:“各位……我……我家少爷送信回来了,你……你们看……” 他的话没说完,萧风铃回身一把接过信封,将酒杯扔到一边,打开信封示意他们别着急,念道:“敬爱的母亲,好久不见了,我……这是什么呀,给老夫人的信你拿过来给我看什么!” 萧风铃念了几句便停下了,回头瞥了追风一眼。紫妮娜趁机夺过来信封,眼睛在段落间跳跃着,很快便看到了对自己有用的话。 “大唐沦入战乱之地,我本打算在江南继续追查舍利子一案,怎奈战时轮乱,无法开展侦查工作。所以我打算与友人一起去巴斯之地避避风头,等到战乱平息一些,我便回祭赛国复命。听说国内形势严峻,二哥也被撤了职。这没关系,大不了不为官,俗话讲无官一身轻嘛!在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怕是已经赶到巴蜀之地,请把这封信无论如何带给紫妮娜看,让她不用担心我,我已经强大很多了,用不了多久我们便可以团聚。告诉她不要来找我,当下大唐境内对外国人异常抗拒,好在我是友邦祭赛人,若是紫妮娜,她一个阿拉伯人无论如何也是要被追杀的,最后,请对萧捕头说一声,若是有空闲请关注陆家一案,我回去自当与她共商!” 这一段话中包含了很多信息,紫妮娜满意地笑了,只要能看到张云逸安全无事她便不再担心了。 等她把这段话一读完,萧风铃的酒好似清醒了几分,她低头看着信件上的字里行间,点点头说道:“好,我有空闲,我要去找他!张公子,你需要我的帮助!” “不行,现在大唐的局势太混乱了,我们这些人都不该去,静候小逸回来就好!”紫妮娜阻拦道,再怎么说他们也是西域人,大唐已经混乱不堪,就算是汉人不追杀他们突厥人那边也保不齐。 这一年来要不是有萧龙士的庇护,那沙贼库鲁的追兵早将他们一个个消灭掉了。 萧风铃说的是醉话,一看他们都不让自己去,她暂时打消了念头。吃了几口菜便晕晕乎乎地出门,说自己要去河边钓鱼散心,谁想来一起去她都欢迎。 吵归吵、闹归闹,紫妮娜跟她还是亲密无间的好朋友,紫妮娜陪她一起去河边散心,白显峰下午要回巡捕房交差,沐丝要去现场。自从一回国,两人总是没机会在一块而工作,这让白显峰苦恼不已,要不是因为现在局势严峻,他打算贿赂一下上头,把他调往侦查组。 大唐境内,战事吃紧,举国上下生灵涂炭。 突厥人一路南下,唐军避其锋芒,逐步后退,等待一次反击的机会。 张云逸他们两个局外人在通往巴蜀之地的小路上行进这,由于没有了马车,他们只好一路上风餐露宿。 这几天下来,莎岚的形象越发趋于难民化,她不得不将好衣服都先收起来。穷山恶水出刁民,在此家破人亡之际,好人也会被逼成拦路抢劫犯,为了遮人耳目,张云逸他们俩穿着朴素,行动迅速,偶尔与难民们一起行走,从而了解更多战况。 一路向南,挺近巴蜀之地。号称天府之国的属地可谓是物产丰富,资源广阔。尤其是药材这一项,莎岚凭借着自己懂医术这一点儿,与张云逸经常进山采药给生病的难民们服用,偶尔他们也会拿着一些较为珍贵的药材到药房里去换钱。 这天,他俩跟随一帮难民进城,当下唐明皇一些旧部与忠诚护送着他也在巴蜀之地避难,想着绝地反击。张云逸一直在观望着,只要是他看不惯的事他便会阻拦,这一路上走过来,两人救济的难民不下百人,救下的汉人不下三十个。这让张云逸重新找到了自己当年做游侠时的快感。 走进城内,莎岚第一时间向路人打听这城内可有大药材铺,他们带着几根珍贵药材,想要换成现钱。 热心的巴蜀人民对她做出了指引,两人顺着他们所说的方向,很快来到一座粥棚前。这里有大善人救济外来的难民,他们不知可以在此吃饭休息,还可以拿一些御寒的衣物,听说这偌大的粥棚每天可接纳三百余人,是由一位做药材生意的商人所建。 如此深明大义爱国爱民的商人已经不多见了,可听别人说这样的事并不少见,几乎巴蜀之地的每个城池里都有接纳难民的好心大户,这让张云逸倍感欣慰。他去粥棚里打了两碗粥外加三个馒头,坐在一边的木头桩子上等着莎岚去不远处的药铺里换钱。 一边喝着稀粥,张云逸抬眼看着那药铺的招牌:“善居阁”三个大字正挂在门楼之下,这不就是冷家的买卖铺户吗,没成想在巴蜀之地也有他们家的分店,生意做得可真大,理当佩服他们。 莎岚就是去善居阁里换了些银钱,在人群中很快看到了木桩边上喝粥的张云逸,莎岚满心欢喜地向他走来,高兴地说道:“师兄,你猜那些药材换了多少!” “五两银子?”张云逸不懂药材,只觉得五两银子买几根“杂草”已经很不少了。 只见莎岚摇摇头,拿出一张字据说道:“你看,是六十两银子,还给了发票呢!”说罢,张云逸起身惊愕地看着她,将另一碗稀粥端给她说道:“这么多啊,那我们可以买一辆马车了,你不用在风餐露宿了!” 莎岚喝着粥点点头,又赶紧摇摇头说道:“你猜我在店铺看到了什么,人家药铺的人都是喝的稀粥,看看人家的觉悟,我们能骑马已经很不错了,我知足了!不买马车,将这些钱分给需要的难民!” 张云逸欣慰地笑了笑,只有经历过痛苦的人才会真正的可怜别人,莎岚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虽然她相貌有些成熟了,可那一刻心依旧是那般纯洁。 吃饱喝足,两人启程继续往更中心走。 第二百零一章 一年后的相遇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这时,粥棚里忽然出现一阵骚动,许多人一下子围了上去,出于好奇,张云逸他俩下马走过去查看情况,只见一位中年妇女躺在地上身体不断的抽搐,嘴里的粥一阵阵的往外吐着。 好像是吃饭时太匆忙的,食物钻进了气管里,一般人遇到这样的情况也就是咳嗽几声咳出食物就没事,她躺在地上抽搐,一定是有不一样的症状。 莎岚钻进人群中看着她发病的样子,大致判断出她是怎么回事。 “大家让一让,我需要一个台子,谁能给我搭建一个台子!”莎岚回头对围观的人说道。 他们一个个大眼瞪小眼,甚至不知道什么叫台子。还好在一边发救济粥的伙计是药铺的人,一听莎岚说只需要台子,他立即带着他们往药铺里走去。 张云逸一马当先,跟一位不知名的大哥一起把这位妇人抬进药铺内,有很多人想要围过来看热闹,莎岚挡在门口对他们说道:“不要再看了,你们继续吃饭去,帮不上忙的!”说着便关上了大门。 药铺里,伙计很快处理处一块干净的台面,大家一起把妇人抬上去。莎岚让人从厨房拿来一根筷子让她一口咬住,然后将她翻转过来轻拍的后背,没一会儿,她气管里堵着的食物便顺着嘴里吐出来,但她的身体依旧是一阵一阵的抽搐。莎岚有些犯难,努力在她身上找着穴位。 张云逸在一边帮忙按着她,对莎岚问道:“这大嫂是怎么回事,她吃错东西了吗?” “没有,她是抽风了,而且正赶上吃饭的时候忽然发病。哎!她肯定是饿了好多天,不然也不会这么匆忙的往嘴里塞东西吃!”莎岚一边说着话一边用银针刺激她的穴位,随着银针的治疗,妇人的症状明显好转的许多,那双无神的眼睛里有了几丝神色。 莎岚用毛巾帮她擦了擦嘴,轻声问道:“你这是太着急了,以后必须慢些吃东西,否则有生命危险!” 妇人点点头,努力地台子上爬上来,忽然跪在众人面前答谢,莎岚被她这一下搞得挺不好意思的,连忙将她搀扶起来。 在一旁观看的药铺伙计一个个用赞扬的目光看着莎岚,纷纷议论着:“这小姑娘好本领啊,小小年纪就能治病救人了,不错!” “对啊,这人长的漂亮,心眼儿也好,那位公子真是有福之人呐!”显然,张云逸便是所谓的有福之人,他无奈地摊摊手,不做多余的解释。莎岚被他们夸得脸颊臊红,笑着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二楼上走下来一位五十来岁的女人,她对大家伙儿做出一个闭嘴的手势,低声对他们说道:“小少爷才刚睡着,你们就在这儿叽叽喳喳的,诚心的吗?” “不是,吴妈你看,我们救活了一个人,不该高兴吗!” 管柜台的青年指了指那位妇人说道,吴妈转脸看了看她,脸上出现几丝笑容,轻声道:“好好!能救活了就行,你们小声点儿,我家小姐身子骨弱,刚生了孩子禁不起你们折腾,以后这救人啊,去隔壁的诊室!行吗?” 很显然,这位叫吴妈的人是这里一个管事者,心眼儿不错,就是听不得别人闹腾。 既然她已经救活了,几人不再多留,那位妇人再次感谢他们后走出了药铺,张云逸两人也要走了。 这时,吴妈拦下了莎岚,对其问道:“刚才可是姑娘你救下的她?” “嗯,您有什么需要小女帮忙的吗?”莎岚点头说道,张云逸站在一边等着她,抬眼看着这偌大的药铺。 吴妈欣慰的点点头,低声说道:“小姑娘啊,现在兵荒马乱的,我们这里少的就是你这样的大夫,不如你留在这儿做个大夫,该给你的出诊费,我们一个也不少给!” “对啊,小姑娘你可以留下来,帮我们一起救助这些贫苦的百姓!” “留下来吧,那位公子我看长得挺壮,在后院搬动药材也肯定是个好手!”其他伙计在一边搭话道,他们不想让莎岚离开,毕竟长得标志又会医术的人不多见,显然他们拿张云逸当做了劳工。 他们的盛情邀请,莎岚有些动摇,一路上的舟车劳作,她想着休息一段时间再出发。回头看着张云逸等他的意见,张云逸无所谓的点点头,轻声说道:“顶多半月,我们还有其他要紧事要做,不要耽误我们就行!”张云逸也很累了,有个落脚点也是不错的! “太好了,我终于可以不睡马背上了!”莎岚情不自禁地笑道,脸上洋溢着欢喜的神色。 吴妈等的就是她这句话,很快她便将莎岚当成了他们自己人,而张云逸呢,他牵着马匹去后院拴好,自己换上劳工的衣服,准备明天开始做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这一边,莎岚住在药铺二楼的最左侧单间里,张云逸只能跟其他劳工住在一起,当他进去准备换衣服的时候,那集体宿舍里的气味儿让他脑子一阵犯晕,不得不撤出来反应一会儿,张云逸皱起眉头,看着这偌大的后院,自言自语道:“太讽刺了,年初的时候我救下了整个善居阁。现在却在这里做劳工,哈哈!造化弄人啊!” 他的话被几位佣人听到,他们看着张云逸的样子,不像是个安分守己的人,暗地里开始多注意他。 集体宿舍住不下去,张云逸换好自己平日里穿的大衣,登上二楼去找莎岚商讨半个月之后要往哪儿走,他们现在没有计划,等于是走哪儿算哪儿,只要能找到一个机会,张云逸就想着逆转这个战局。 此时的莎岚被吴妈拉走去大小姐屋里,听说大小姐是个体质弱的人,特别是生了孩子之后。抵抗力更不行了,好在家里是开药铺的,许多珍贵药材给她用上后,身体好了许多。吴妈担心的是以后总不能每天吃药啊,毕竟她才二十来岁,人生才刚刚开始。 张云逸听说莎岚去大小姐屋子里,他也没多想大小姐是谁,直接走到门前便抬手敲门:“铛!铛!铛!” 屋门忽然打开,只见吴妈板着脸瞪着他说道:“你小子有什么急事啊,不要敲门,你听不到吗?”张云逸被她吓得向后退了几步,苦笑着点点头,轻声说道:“我师妹呢,我能见见她吗?” “不能,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进我家小姐的闺房呢,你快回去休息吧,明天开始做工!” “啊?做工,不去!我又不是你们加佣人,叫莎岚出来,我有话说!” 张云逸有些恼怒的说道,眼睛忍不住又看了看院里的马车,马车上写的就是“善居阁”三个大字,没错啊。 “不做就回去睡觉,别来这儿转悠,你要赖在这儿不走,我叫家丁赶你走了啊!”吴妈等着他的眼睛说道,一听这话,张云逸顿时火冒三丈,他可顾不得什么君子之意,抬手一把推开吴妈直接往屋里走,低声喝道:“师妹,跟我走!这破地儿我呆不下去,快走!” 说着话张云逸走进屋内,迎头撞上一个丫鬟,两人四目相对,她的相貌张云逸有些熟悉。 愣了好一会儿,吴妈从楼道便拿起一根木棍向张云逸后脑勺砸来,只听:“砰!”地一声闷响,张云逸纹丝不动的站在那儿,回头瞥了面带胆怯的吴妈一眼,正要开口说话,只听那丫鬟说道:“你不是张云逸张公子吗,你就是张云逸对吧!” “你怎么认得我,你又是谁!” “张公子,你个没良心可算回来了,你快进屋!吴妈你去跟厨房说一声,就说有贵客临门,让他好赖弄点儿吃的!”话没说完,张云逸被丫鬟拉进屋内。 他不明所以,一脸差异地被其拉近屋内。此时莎岚正在与别人说话,她听到门后的声音回头一看正巧看到张云逸,而张云逸愣在门口,双手紧紧攥成拳头,眼睛看着绣床上的女子,神情复杂。 床上的女子同样眼神差异的看着他,两人四目相对,孩子在她怀里伸手去抓她的头发,发出“咿咿呀呀”的声响女子也不低头看着他,眼中只有张云逸的面孔,仿佛这个世界里只有他们两人。 张云逸愣在门口好一会儿,他目光不时地瞟向女子怀中的孩子,眼中闪过几丝雾气,张开嘴舌头哆哆嗦嗦地说不出话来,神情万分激动,嘴唇颤抖着:“你……你还好吗?这孩子是……” “是我的,跟你没有关系!” 女子皱起眉头,脸上好似蒙上一层冰霜,就好似她的名字一般,冷凝。 显然,冷凝不太欢迎张云逸的到来,好像他是来抢走自己孩子的。她下意识地将怀里的孩子抱紧,回头对丫鬟说道:“送张公子出门,我有些累了!” 说完,几个丫鬟站在床边不敢动弹,冷凝见状又呵斥一声,她们这才缓步走到张云逸面前,刚要开口却见他将腰间的长剑取下。如此这般,莎岚下意识地起身挡在他面前。 第二百零二章 当了爹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张云逸面无表情,回身一撒手。 “咣当!”一声,长剑被他扔在一边。 他并没有用武力,仅仅是双臂展开便吓得丫鬟们不敢靠近。 “你们都下去吧,我跟冷姑娘有话说!”张云逸低声说道,眼睛直视着冷凝,语气不容拒绝。 丫鬟们一个个回头看着冷凝,毕竟她才是女主人。他们不想为难丫鬟,冷凝点头失意她们离开,又对莎岚轻声说道:“莎岚姑娘多谢了,你先回房休息,我有时间再讨饶!” 说完,莎岚木讷地点点头,显然张云逸跟这位姑娘是认识的,况且张云逸把剑都给扔一边了,可见两人的关系很不一般,或许这孩子是两人的结晶。 他们一个个离开,张云逸回手关上房门,转过头来看着冷凝正在哄孩子,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搓搓手,自言自语地说:“快一年不见了,你还好吗?” 冷凝抬眼瞥了他一下,低头继续哄着孩子。张云逸无奈的摊摊手,苦笑道:“这孩子长得真像你,像你了好,长大了一定是个风度翩翩的公子!” “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不要没话找话!”冷凝看着孩子对张云逸说道,眼睛甚至都不再看他。 如此这般,张云逸长舒一口气,缓步向前走了几步却见冷凝抬手示意他别过来,他定在两丈之外,低声说道:“真的很意外,没想到你都有孩子了,这孩子恐怕与我有关联吧,是不是我 的!” “不是,他是我的孩子,你别想带走他!”冷凝忽然抬起头看着他,目光中闪过几丝怒意。 刚生完孩子的女人多有些异于常人,张云逸很识相的向后退了一步,抬手说道:“好好,我不是来带走他的,我不配带走他,他是你的!谁也抢不走,你别着急!别着急!” 说着话,冷凝慢慢放下了戒备,将熟睡的孩子放在床头,抬手拉起了纱帐,对张云逸说道:“你来这里做什么,不会是一直在跟踪我吧!”冷凝是讲体面的人,现在她刚生完孩子又素面朝天的,不想以这样的状态与张云逸面对面。 见她依旧是这般冷漠,张云逸无奈地笑了笑,抬手捏捏鼻子说道:“不会,我离开幽州之后一直对你怀恨在心!你也知道为何,你当时断然赶走我们,这让我很生气!说句不该说的,若不是答应了你父亲要照顾你,以你当时办的事,我早已对你翻脸!” “呵呵,是吗?张公子真是性情中人啊!”冷凝冷笑一声,听他继续说道:“现在看到了孩子,我才明白你是故意躲避我的!为什么呢,你当时不直接告诉我?” “告诉你,你想我告诉你之后嫁给你吗?”冷凝忽然拉开纱帐弹出脑袋对张云逸喝道,声音有些偏高,孩子忽然一个激灵,好在没有哭着醒来。 一句话说的张云逸一阵语塞,他干咳了几声,叹气道:“就算是我没资格娶你,但你也不能隐瞒我实情吧!这孩子是你的,可没我……也不会有他!” 说到这儿,张云逸的声音变得微弱,他不经想起在山洞里的那一晚,虽然过去了很久,但仍是记忆犹新。 冷凝何尝不是如此,这将近一年的光景,每每一看到自己的大肚子便想起了不知道在哪儿的张云逸,看着别人一家三口和和美美的,她由衷的羡慕。 自己家财万贯又能怎样,再也找不到一个真心爱自己的人。冷凝不止一次的过问自己爱张云逸吗,张云逸喜欢自己吗,他照顾自己是因为一个承诺还是因为自己是陆晨的影子,她想不通也不敢想通。所以她选择了躲避,在外巡游了几个月后生下了孩子,正巧赶上安禄山造反,幽州一带沦陷。 好在他们在巴蜀之地有几家分号,冷凝用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补救,巴蜀成了他们避难所,善居阁的招牌仍在。 冷凝跟他没有多少好说的,几句敷衍的话之后便说自己累了要休息,张云逸知道怎么回事,识相的退出了屋子。 冷不丁有了自己的孩子,张云逸可谓是喜忧参半,他踉踉跄跄地走回院子里,这时刚才那个丫鬟将他叫走,说有有事要对他讲。 再次回到二楼最靠右的那间屋子,莎岚就住在那儿。张云逸进去后精神恍惚的坐在靠椅上,眼睛看着窗外,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忽然间就当爹了,这让他没有一丝准备的时间。有自己的孩子必然是好的,不过那得看跟谁。若是紫妮娜给他诞下一子,张云逸肯定快马加鞭跑回去找她。可现在是冷凝生下一孩子,张云逸甚至不敢再去面对紫妮娜。 这是他作为一个男人考虑的事,女方这边冷凝羞于对他说一些关于孩子的细节。丫鬟们看在眼里急在心上,明明可以和睦相处的两人非要闹个不可开交。 给张云逸面前放上了一杯清茶,那位叫春桃的丫鬟叹息一声,说道:“张公子有所不知,在你们刚离开的时候!小姐她是很后悔的,没过几天她就让我跟着她去江南游玩了。一路上她的肚子越来越大,我们巡游的速度逐渐变慢,好在江南风景优美,鱼米之乡。我们带足了盘缠,也不受约束!或许是江南太美好了,小少爷他急着出来看看,在一天吃罢晚饭后小姐觉得下腹部异常不适,我急忙去找医生过来,可等大夫一来,小姐已经托房东去找来了产婆,小少爷就这样没有足月便降生了!” 说到这儿,张云逸不由地心头一颤,他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悸动,端起茶碗轻泯了一口,哆嗦着示意她继续。 春桃此时眼中有几丝泪花,擦了擦眼角继续说道:“后来就是非常难熬的一个月,当时小少爷生下来才有三斤,像一只小猫一样,瘦瘦弱弱地,看起来很是可怜……” “啪!”地一声碎裂响声打断了春桃的话语。 张云逸忍不住捏碎了茶碗,碎开的瓷片划破了张云逸的手掌,血液混杂着茶水流在脚下,莎岚想要劝说他却被其一个眼神吓得缩回去。 第二百零三章 我娶你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春桃干咳了一声,努了努鼻子继续说道:“我家小姐从小身体就弱,这一生下孩子还没足月,她也没奶!当时我就去四处找奶娘,找来的奶娘一看孩子只有那么大点儿,他们也不敢贸然接手。没办法我家小姐只好拖着自己刚生完孩子后虚弱的身子,四处去求别人!人生地不熟的,我们两眼一抹黑。第二天,我们只好死马当成活马医,用蜂蜜夹杂着羊奶喂他,还好这小家伙能吃下去,而且没有不适感。就这样我们撑了一个月,孩子有五斤了,小姐却病倒了。回到幽州后,药房的先生给小姐开始补身子,还没等好利索呢,安禄山他们起兵谋反,我们不得不又向巴蜀之地逃窜。这才在这儿刚落脚,你们就来了!” 听她说了这么多,张云逸想起来也真是有些愧对冷凝,孩子一波三折终于保下来了,可就是吃不上亲娘的一口奶。 每天还得有专门的奶娘来喂养他,冷凝身子骨弱,别说是喂养孩子了,就连自己也得每天抱药罐子喝个没完。这样下来就算是自己有能力喂养孩子,那奶水也不能保证是健康的。 张云逸坐在靠椅上手里紧紧攥着碎裂的茶碗,血水已经在手指缝只见凝结了,他这么做是在惩罚自己,也在惩罚当时没能告诉他们真相的冷凝,用自己的身体来替她。 莎岚站在一边看着张云逸的样子,这一年来她陪在张云逸左右,对他的一举一动有些了解。现在的张云逸心里很矛盾,矛盾的不是该不该接走冷凝母子,而是如何面对紫妮娜。冷凝性情高傲,向来与紫妮娜不合,当时她俩有一段时间是以姐妹相称,为的还不是为张云逸、萧风铃他们少个负担。 现在张云逸不禁回忆起冷蓦然临终前说过的话:“替我照顾好她,实在不行娶她,做小也可以,我不在乎!” 这句话曾经张云逸没当回事,现在回忆起来,那老爷子真是料事如神,他怎就知道自己早晚被冷凝“拿下”,而且拿的四平八稳。 屋子里很安静,春桃讲完那么长一段故事后低声啜泣了一会儿,现在回过神来看着张云逸轻声说道:“张公子,现在小姐她的身体还没恢复,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您是否答应!”说着话,春桃直接跪倒在地上,其他丫鬟见状立即跟着跪下。 这下张云逸赶忙起身将她扶起,眼睛扫过她们一群丫鬟,皱起眉头说道:“有何不情之请就说出来,我张云逸还能不帮吗,只要不违背侠义道德便好!” 听得就是他这句话,春桃起身看着张云逸的眼睛又看了看莎岚,有些不好意思得说道:“你和莎岚姑娘之间没什么吧,没有我就直说了!” 张云逸点点头,莎岚无所谓地摊摊手,本来就是没有得事儿。 “那张公子在祭赛国里可有婚配,家里可知晓?”春桃直言不讳地说道,像其他一些丫鬟可不敢这么直截了当的问,显然春桃已经把冷凝的事当成了自己的事。 “啊?你问这有何用,难不成要我娶你家小姐,就算是我愿意,那你小姐她呢,我还有一个承诺许久的紫妮娜,这你难不成不知道吗?”张云逸直接话语拒绝了她的提议,若是张云逸没有牵绊,以冷凝的条件,他总要死皮赖脸地把她娶到手。 “张公子你听我说,奴婢不是那意思!我是想让你考虑一下,没有逼你成婚,况且我家小姐那儿还没说通!我得跟其他人商量一下。” 说完,春桃长输一口气,这哪是她一个丫鬟管辖的事,居然嫁自己家小姐,真是有些不合规矩了。当然春桃也是为了冷凝着想,别人看起来冷凝是抗拒的,可她内心早已经被打败,偏房里的那一个恩公张某人牌位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吗。 家里上上下下都知道冷家是被一帮西域来的游侠给救下的,就是不知道那位张某人是谁。 他们正在屋子里想着对策,张云逸左右矛盾,一边是冷凝母子,一边是痴情不已的紫妮娜。 正当他矛盾之际,屋门被人大力敲响,只听:“铛!铛!铛!”几声急促的敲门声,春桃赶紧开门,只见吴妈神色慌张的跑进来,瞪大了眼睛说道:“不好了,大小姐她发病了,身体 变得很凉,怕是寒性体质又发作了!你们快跟我来!” 话没说完,张云逸第一个冲出房门向冷凝的寝室奔去,虽然他不懂一点儿医术,但是心里很牵挂。 推开寝室屋门,屋子里的温度让他感觉无比燥热,好在孩子已经让奶娘抱走喂奶去了,不然非得热出个好歹。屋子里太燥热,他们一个个脱去外衣围在冷凝床边,就是如此高涨的温度,冷凝还是颤抖不已,她盖着几层厚厚的棉被,额头上冷汗直冒。 春桃见状不慌不忙的给她倒了一杯热水,显然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面对这样的事了,几乎每个月冷凝都会发病一次,这次更是来势汹汹,三个火炉也没能让她有所好转。莎岚托起冷凝的手腕为其把脉,一张俏脸上秀眉皱起,回过头对着急的张云逸的说道:“冷小姐这是寒毒攻心,已经快逼近心脏了,若是这次躲过了一劫,下次未必有这好运!” “好运个脑袋啊,你快说有什么补救的方法,我要方法!”张云逸急切的说道,他站在床头看着冷凝虚弱的样子干着急,此时的冷凝已经有些神志不清,抬手抓着张云逸的大手直说自己太冷,受不了。这样的话语像一道道冰剑刺中张云逸的心。 曾经他面对深山老林的凶猛野兽也未曾畏惧和退缩,现在看着虚弱冷凝,他怕了,怕得不是她的话语,而是怕失去她。 莎岚继续把着脉,对张云逸说道:“脱衣服桑床,快点儿!” “什么?” “别犹豫,有可能你孩子就娘了!”莎岚急道,然后让别人出门去门口等着,围这么多人在这儿也没用,只要留春桃一人打下手就可以了! 张云逸听令赶紧拖下上衣、长裤跳到床桑,莎岚接着对他说道:“现在只能用你的功力来逼走冷姑娘体内的寒毒了,至于后果,可能会让你受点儿伤!” “受伤算的了什么,她活着就行!”张云逸板着脸说道。抬手一把将冷凝扶起来,莎岚脱去她的上衣让其背对着张云逸,面对她光洁的后背,张云逸必须保持心无杂念,抬手按在其后背上,手掌见的血迹印在冷凝后背。确定好姿势,莎岚对其点点头。张云逸会晤,双臂猛地一发功,一股股精纯的元气从自己体内转送到双手之间。 很快,冷凝的气色便有了好转,她的肤色不再惨白无力,脸上也有了几丝血丝。 随着功力的输出,张云逸的脸色愈加苍白,他清楚的感觉到冷凝体内的寒毒正在酝酿着下一次反扑,他想着彻底解决掉它们,不留后患!但现在张云逸没有办法,冷凝身子骨太弱,强行抹除所有寒毒恐对她身体不利。 约莫有半个时辰的功夫,张云逸赤裸的上半身上满是汗水,眉毛紧紧皱起,手上的力道继续酝酿。忽然他猛地一个法力,冷凝的身子忽然一个颤抖,莎岚赶紧把脸盆拿来放倒其嘴边。果 然她喷出一口黑色的毒血,脸上的气色瞬时恢复,整个人身体上有了温度。 她无力地靠在张云逸身上,缓缓睁开眼睛,张云逸深情款款的看着她,脸色有些苍白。 两人现在可是赤果相见,冷凝脸上不由地飞起一抹羞涩。张云逸见状赶紧用被子给她盖起来,低声说道:“你暂时没事儿了,好好休息!”说着话,张云逸起身离开床榻,站在床头背对着冷凝开始穿衣服。莎岚两人在这里有些尴尬,她俩互相看了一眼,几乎同一时间回身离开屋子。 张云逸见他们走后关上了房门,显然是不想让自己过早的离开,刚才尴尬的一幕又加上屋子里的温度,张云逸内心燥热不已。 他忍不住走到火炉旁将火炉关上,抬头看到水壶,背对着冷凝问道:“你出了很多汗,要喝点儿水吗?” 冷凝蜷缩在床头,像一只小猫一样楚楚可怜,双眼看着张云逸高大的背影,轻声说道:“张大哥,你又救了我一次,让我可怎么还你!” 说着话,张云逸端起茶壶给她倒了一杯水放在床头柜上,转身蹲下身子看着冷凝,摇摇头什么也没说。两人的关系已经挑明,没必要再遮遮掩掩的,冷凝很清楚自己当下的处境。也许这次没有张云逸,她依靠一些草药能坚持下去,可要是到下个月再发病呢,冷凝家里的丫鬟、仆人可没把握能在短时间内给她找来一个强者。 两人四目相对,谁也不说话。 第二百零四章 书信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屋子里温度依旧很高,张云逸鼻头上满是汗珠,空气好似都要凝结了。窗户紧紧关闭着,屋子里略显沉闷。屋外院子里仆人正在收拾工具,因为天空上乌云密布,眼看着暴风雪就要来了,狂风在街道上肆虐,吹打着招牌发出一声声巨响。 寝室里隔音效果很好,两人谁也听不到屋外的吵闹,冷凝伸出胳膊去够茶杯,张云逸见状赶紧给她递上去,两人手指相碰,冷凝又一次脸红了。张云逸憨憨的笑着,挠挠头说道:“你好好休息吧,别担心以后会怎么样,我会照顾你的!”说着话,冷凝脸上的羞红更甚,她默默地点头,轻抿了一口热水,看着张云逸的笑脸问道:“照顾我,是以什么身份呢?孩子他爹还是张大哥?” “呃……这我还没想好,你也知道我这个人的,我要劝……” “我不知道你是个什么人,我只知道你救了我,不止一次的帮助我,什么是爱我不懂,可我知道什么是牵挂!”冷凝打断张云逸的话说道,张云逸听后点点头,优柔寡断是他一定要改掉的毛病,麦哈图不止一次说过他当断则断,大男人就要活出风采! 稍稍考虑了一会儿,张云逸轻忽一口气,低声说道:“你为我生了一个孩子,而且拼尽全力保住了他,我很感激你!真的。” “你这是何意,难道只是为了孩子……” “听我说完,冷凝你很优秀,不止是相貌与能力。重要的是你的心,你不是谁的影子,你就是你!我看到的是一个坚强倔强的女人,就这一点,我娶你!”张云逸看着冷凝的眼睛低声承诺道,眼神中闪烁着几丝光亮,不带有一丝杂质。 冷凝表情平淡地看着他,在她脸上好似找不到一丝情感波动,张云逸就是佩服她这一点,也最担心她这一点。冷凝从被窝里抽出胳膊,抬手一捏张云逸的脸颊,烫的吓人,是因为这屋子里太热。 “是要我做小吗,要是如此,那便算了,我还是守着我儿过吧!”冷凝把名头看的很重要,在大唐这边,一个家庭里最有地位的莫过于家长,再者便是大夫人了。 俗话说“窝窝头不叫饭,小老婆不算人”,封建思想在她身上刻印的根深蒂固。 还好张云逸没那么想,他只是抬手握住她略有些冰冷的小手,低声说道:“我没有婚配,你怎么会做小呢!除非你要等到我娶别人再嫁给我!” “我不,我就是要做大夫人!”冷凝忽然抢话道,脸色闪过一丝焦急,这下张云逸忽然笑了起来,冷凝觉得自己有些太积极了,一时间臊红着脸低下头,刚才她冷漠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张云逸看着她现在的样子,忍不住大笑起来,结果遭到她一个冷眼。 关系挑明之后剩下的话就好说了,两人开始协商要在哪儿举行大婚,现在是动乱时期,一切都可以从简,其实大家坐在一起吃个便饭就可以当做是完婚了,两人一直交谈到深夜。冷凝身子刚刚恢复,张云逸不想她熬夜便离开了。 再次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张云逸斜靠在床头愁容不展。 现在已经答应下了冷凝的婚事,还有紫妮娜那边可怎么说,总不能让紫妮娜做小吧。分别了近一年,他也不知道现在紫妮娜心里是怎么想的,张云逸希望紫妮娜能够理解,但他又不能对其直说。 “铛!铛!铛!”耳边传来有人敲击窗户的声音,张云逸抬头看着窗外的人影,低声道:“睡了,有事儿明天再谈!” “师兄是我,有一封信来了,你开门看看吧!” 屋外传来莎岚的声音,张云逸披上衣服推门出来,一阵寒风吹得他浑身一抖,只见莎岚包的严严实实地站在门口,通红的小手里拿着一封书信,还未打开。 “别再门口站着了,进来说话!”张云逸虚咪着眼睛说道,风太大了,整个楼道里也有很强的穿堂风。 莎岚摇摇头,轻声道:“我就不进去了,你看完后明早跟我说下就行,我回房了,你注意保暖!”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同处一室的确不太好,况且还是在人家冷家商铺里,张云逸点点头,接下信件说道:“师妹你替我想一下,明天我想给萧风铃他们写信,我该怎么告诉紫妮娜呢,帮我策划策划!”莎岚点点头消失在过道里,张云逸关上房门走进屋内。 重新点亮蜡烛,在昏暗的烛光下张云逸看着高昌乐写来的书信以及萧风铃邮寄给高昌乐的信。张云逸现在跟车队其他成员联系必须要通过高昌乐这个有固定住所的人,萧风铃写信给他,他再转给张云逸。 只要张云逸找到一个暂时的落脚点就会给高昌乐写信告诉他自己的位置,从而让自己不至于失联。 打开书信,只见上面写着萧风铃他们对张云逸想念的话,他大致看了一遍,挺肉麻的。 接着他在第二张麻布上看到自己不想看到的事:“张公子你最好暂时不要回祭赛,现在国内局势很不稳定,很多外姓大臣都被撤职,就连你大哥张云烈也变成了御林军里的第四把手,从第一降到了第四。我兄长萧龙士现在也只不过管理着巡捕房。父亲大人已经被圣上劝说,告老还乡了!现在朝里的大臣大都是皇亲国戚。卡宴家的人很有势力,当年你确实不应该与纳馨取消婚约,要不也不至于你张家没落!” 看到这儿,张云逸嗤鼻一声,板着脸自言自语道:“萧捕头你信息量掌握的太不完全了,是纳馨跟我取消了婚约,又不是我找她毁约的!” 当年要不是张云逸跟陆晨好了,纳馨也不至于会毁婚约,毕竟两人的关系从小就好。 这让张云逸不得不怀疑陆晨家人可能是被卡宴家给干掉的,今年年初张云逸特地通过江湖上的朋友暗中调查了扎尔德.卡宴,他是最有嫌疑的人,也有灭门的实力,可谓是卡宴家未来的大家长。可道儿的朋友告诉张云逸,案发时扎尔德正在跟张云烈跑外勤,没作案时间。 第二百零五章 果断的冷凝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先把陆家一案放到一边,张云逸继续看着书信:“你家中现在挺好的,小妹也在三个月前嫁人了!而且紫妮娜姐跟你家里相处的很融洽,这是个良好的开端!蓝忠平被我抓进了大牢,对于偷袭你的事儿他供认不讳,估计他这一生算是葬送了,希望你以后不要记恨。国内局势不好,陆家一案我正在彻查,纳馨也给了我一份同样的名单,相信我跟你一样,看到名单后很是诧异。我在按照上面给出的名单人姓名,把我兄长以及以你二哥排除在外了,他们没有作案动机!收到信后请给我回信,好友萧风铃敬上!” 看完她给的书信,张云逸脸上的愁容少了几分,他从行李中拿出那份儿名单,上面萧龙士、张云火两人的名字被他划去。 排除掉这两个人,名单上只剩下不到十人了,而且他们大都是在西域里有头有脸的人物,摇摇哪个张云逸也得好好掂量一下。 陆家一案已经成了奇案,张云逸整日挂念着。虽说国内局势不好,但他为了能在动乱中与自己家人在一起,他准备先放弃对舍利子的追查,回祭赛国保护张氏一族。 第二天一早,莎岚给了张云逸一个很中肯的回答,她的意思很简单,对紫妮娜不能直说,紫妮娜是个火爆脾气的人,很可能会发生什么意外。莎岚估计萧风铃与紫妮娜的关系依旧不错,想着让萧风铃做这个中间人,委婉的告诉紫妮娜张云逸迎娶冷凝的事。 整个上午张云逸都是愁眉不展,趴在桌子上写着一份书信,脚下一个个纸团说明他丢弃的弃稿很多,考虑的很多。 终于,他些出一封自己以为还不错的书信,给莎岚参谋完之后直接发给了张家,他不敢贸然给萧风铃发去,紫妮娜跟萧风铃都在萧府住着,怕得就是紫妮娜比她更先看到书信。 一发走书信,张云逸脸上的愁意减弱了几分,吃罢午饭去见冷凝时,张云逸脸上除了极具亲和力的灿烂笑容之外别无他物。经过张云逸昨天的内力逼迫,冷凝的气色好了很多,屋子里只生着一轮炉火,她也不再躺在床上,抱着孩子站在窗户边看着院子里那些劳作的工匠。 缓步走进冷凝母子,张云逸抬手搭在冷凝肩上,轻声说道:“怎么样了,看你气色不错啊!” 冷凝笑了笑没说话,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那是一个蓝眼睛的混血儿,在看到张云逸后居然反常的笑了。一见他的笑容,张云逸的心都要化了,什么舍利子一案,这一切都被他抛于脑后。 “啦!啦!是不是你啊,是不是你尿床啦!”冷凝逗孩子说道,小孩子无知地笑着,大人们也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张云逸站在边上无所适从,抬手想要却摸孩子又要看冷凝的脸色,冷凝不是个好说话的人,当然孩子的父亲迟早要跟他爹相认的。只有在哄孩子的时候她脸上才会有笑容,她回手把孩子交给张云逸,嘱咐道:“小心点儿,从后面托住他的头,对!有个当爹的样儿了!” 抱着自己的孩子,张云逸不敢相信这一切居然都是真的,昨晚还想这赶紧完婚然后回国呢,现在一抱起孩子来,张云逸真想住在这儿天天看到他,一刻也不想放开他。 “叫啊爸!叫阿爸!”张云逸对三个月的孩子傻傻的说着,冷凝无奈的摇摇头,轻声道:“你三个月的时候就会说话了啊,挺厉害啊你!” “嘿嘿,没有没有!逗他玩儿呢,你看他被我抱在怀里也不哭,真是挺奇怪哈!记得我阿妈对我说小时候除了我阿妈跟小姨,我谁也不让抱!”张云逸看着怀里的孩子说道,他都没工夫抬头看着冷凝说话。 屋子里都是在说孩子的事儿,果然是一个家庭的希望,孩子的诞生会带了很多复杂的情感,可谓是悲喜交加。 看了会儿孩子,冷凝看着时间差不多该喂奶了,让春桃把孩子之后,张云逸依依不舍的送到门口,叮嘱她千万注意保暖。 回过身来,冷凝脸上的笑容淡弱了许多,她坐在床头示意他们坐下,很有一位女主人的作风。张云逸坐在一边的靠椅上,他知道是时候说完婚的事儿了,这才是今天的重中之重。 冷家没有其他长辈了,冷凝就是正儿八经的大家长,而且她有的是时间,她想要张云逸一个具体的时间,最好选择一个黄道吉日。 张云逸不懂什么黄道吉日,还好莎岚是个汉人,虽然常年生活在边关,却也听说过一些完婚的说法。现在是国难时期,一切都要从简,只要能拜堂成亲就行,至于双方的老人,冷凝家里只剩下她自己了,所以没那么多事儿,到时候放个牌位在那儿就行。张云逸对他们当地的习俗一窍不通,他只知道在祭赛国完婚要很久才能结束,首先是下聘礼,然后等到秋天秋收的时候南方去女方家里劳作。 这时候女方就要考验男方,如果他不是个地里的好手,那以后的生活就会很拘谨,那女方就可能会退婚。 在大唐里,张云逸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习俗,要是真有,那他俩还得等到明年过完中秋才可以完婚。 莎岚翻看了一下书籍,对他们说道:“最近的一个好日子是下个月初九,你们要不要在那个时候完婚!时间很充裕,你们可以好好准备一下,而且师兄你能有机会请一下你在大唐的朋友们了!” 下个月初九距离现在还有二十多天,这段时间里面张云逸哪儿也不能去。他听后便皱起了眉头,看了看冷凝的表情,她总是那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太慢了吧,我想尽快完婚!”张云逸为难的说道,他想尽快回祭赛国去,以确保在动乱的局势中能保全他们张家。 唐突的完婚,冷凝可不喜欢,她摇了摇头,低声道:“我觉得下个月九号可以,是个好日子!我想在那时候成亲,在那之后的八天就是我爹的忌日,可以给他上坟时了却他的一个心愿!” “这太慢了吧,昨晚我收到回信,现在祭赛国里局势很不好,我想尽快回去保全我们张家在朝中的地位!”张云逸反驳道,他没时间再耗上一个月,听冷凝的意思,她没有要跟张云逸回祭赛国的迹象。 果不其然,冷凝一听他这么说立刻翻脸,皱起秀眉喝道:“局势不好才不能回去,你想让我们娘儿俩回祭赛国立东奔西跑的过活啊,不行!就得下个月九号办!而且不能回祭赛国里,等动乱过去了再说。” “冷凝,你不要这么任性,你已经不是……” “对,我不是大小姐了,但我是冷家家主,我说话就要算话,下个月九号!”说着话,冷凝站起身来,她不知道张云逸家里是个什么样的情况,希望他可以留下来帮自己料理药铺的事。主要是冷凝有嫉妒心,不想让张云逸再过去找紫妮娜。女人都是一个样子,心眼儿小。 两人四目相对,谁也不肯退让。作为旁观者的莎岚左右看着他们,干咳了一声说道:“不如这样,你们折中一下,我看……” “不行,为什么要折中!我没有瑕疵,我的大婚也不能有瑕疵!下月九号,就这么定了!”冷凝果断的说道,容不得别人提意见。张云逸看着她这般生硬,想着她为了自己也很不容易,一个女人家既要照顾家族生意又要看孩子,身体又不好。总是处在危险的边缘还得为长远考虑。出于对她的心疼,张云逸做出了退步。 再等二十多天的时间就可以完婚,但完婚后冷凝并没有要回祭赛国的意思,她离不开大唐,离不开父亲传下来的善居阁。这一切冷凝现在就跟张云逸挑明,张云逸对此点点头,说自己没有要强迫她回祭赛国,其实在哪儿住都是次要的,只要两人相爱,在哪儿都是家。 天宝十四年末,安禄山、史思明的大军直逼南下,唐军由于近百年未曾遭遇如此巨大的浩劫,随着突厥兵的入关,幽州各部纷纷投降,同年年末,长安告急,唐明皇带着亲信向属地成都跑来。 巴蜀之地,天府之国,防有天险可守,当地物产丰富,可训练军民,为以后的反击做准备。 张云逸虽然是祭赛国人,但他每天看着一路路官兵从善居阁门前经过,他们的精神面貌让张云逸很是亢奋,这才像是打仗的兵马,能致胜的兵马。要不是为了完婚,张云逸真想加入唐军,与安禄山那个胡人一绝生死。 与此同时,祭赛国内暗流涌动,许多达官贵族的落马让满朝文武人心惶惶,有人主张祭赛国是大唐的友好领邦,理应帮助唐明皇出兵攻击突厥,还有另一部分人觉得现在是祭赛国的大好时期,他们应该联合安禄山,一举拿下大唐,然后开始瓜分他们富饶的土地。 第二百零六章 当朝对峙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主张援救的这帮人是外姓官员,他们几乎都与汉人有些渊源,甚至有些祖上就住在唐朝。 与他们对立面的就是皇家贵族了,他们一行想要扩大领土,表面上与大唐交好,实则早想着从背后咬他们一口了。 萧风铃他们卷入这场战争中,他们的力量很有限,只能被两大势力所左右着。 据可靠消息,吐蕃使节早已经与国王会面,想着与祭赛国一同趁机拿下大唐。当时国王没有给予正面的答复,只是让他们先等着不要忙于进攻,等待安禄山他们再有建树。 萧风铃他们是不想祭赛国与大唐发生矛盾的,毕竟祭赛国的后来崛起是因为受了大唐先进技术的影响,他们现在趁着大唐动乱而乘虚而入,怎么说 也说不过去。他们萧家是不主张对外扩张的,而且他们有一个坚实的盟友,那便是同为外姓人张家。朝中,外姓人已经被皇室打压得不轻,他们不得不拧成一股绳,以保证在朝中的地位,甚至是性命。 两大势力的纷争愈演愈烈,朝堂上下人人自危,以至于每天的早朝演变成了一场场辩论,更有甚者居然在圣上面前吵起来。这样的人大都是当朝重臣,就算是国王也要对他们掂量掂量。 这天早朝,刑部的人出奇意外的出现在朝堂之上,他们这次来为的是查封一个皇家贵族成员,那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爵爷,萧龙士前几天在他家中找 到了失踪多年的皇家珍宝。 此人位高权重,刑部没有力量直接与其对抗,不得不在朝堂之上拿出罪证与其对峙。 面对他们的质问,爵爷不以为然。 早在几年前王子还未登基之时,朝中动乱不堪,他收留了王子,保护他度过了人生中惨淡的几年,现在王子隆登大典摇身变成了国王,他不信国王为了宫里一个失窃的宝物与他翻脸,即便是翻脸也不怕自己有何损失。 在他看来这大不了是撤职查办的一个案子,但在萧龙士眼中,这是一个罪恶不赦的重案,他一个爵爷因为当年对圣上的一点儿小恩惠而敢于偷盗皇宫宝物,那当年王子登基时帮助过他,有大功劳的人还不是要分天下吗。 两人在朝堂之上对峙,双方谁也不肯做出让步,现在最难堪的就是国王。 他同时面临着两头的拷问,一边是忠臣萧龙士,为国效力二十余载,先后几次身陷为难,至死不渝。一边是自己的一个叔父,虽在朝中未有建树,但自己还是王子时极力袒护自己,才使得自己有机会隆登皇位。 整个大殿中有一百多号人,满朝文武都在看着两位对峙,他们谁也不敢上前劝告,也不敢捂嘴偷笑,一个个紧绷着神经,等待国王的判定。 “你这老匹夫,不知羞耻的做贼,你还有何脸面上朝!说你两句便破口大骂与我,当真是不懂规矩!”萧龙士拿着一把珍珠对着面前的一位老臣说道。 那人身穿华丽的服饰,不在意的瞥了他一眼,抬手捋了下胡子,回过脸看着国王说道:“我主您看,这外姓贼子一直栽赃与老臣,老臣活了五十有六,却不想被他这般栽赃,真是让人寒心呐!”说着话便抬手在眼角擦拭了几下,大打亲情仗。 “住口,皓首匹夫、苍髯老贼!你本是皇家贵族,我一个外姓捕头理应臣服于你,可你居然做出这样大逆不道之事,真让我为你感到羞愧!” “你这条看门之犬,吃我们皇粮拿我们俸禄。今天这是怎么了,居然回过头来撕咬主人。你这疯狗就该打,该杀!”说着说着,爵爷气得上气不接 下气,他身边的一个青年见状赶紧扶好他,嘴里叫着:“阿爸!” 此人是他的大儿子,年近三十没有任何作为,现在朝中的一些外姓大臣被刷下去,他趁机从一蝇头小吏攀登到了大殿上。 一看自己父亲气得都要晕过去了,那青年皱起眉头,回手一指萧龙士,怒道:“你这疯狗,为何如此咄咄逼人!气死了我父王,对你有何好处!” “切!倚老卖老,死了他一个,平安祭赛国!他今天敢偷皇家珠宝,明天是不是敢偷走玉玺啊,这样的人,不留也罢!”萧龙士越说越生气,一不小心说到了国王最不愿被提及的事。 “你们够了,这件事我不想再深究下去!” 国王忽然起身说道,抬手制止他们的争吵,继续说道:“就当是我宫中丢了一串珍珠,恰好被叔父家人捡到,那珍珠上又没有皇家的印刻的字迹,谁能认的出来呢!两位爱卿不要为此事而大动肝火,伤了和气对我朝只有害而无一利!” 国王为了大局考虑,他不得不做出必要的牺牲。 既然国王都在这么说了,刑部也不再追查下去。萧龙士上前将珍珠放在台面上,国王对他使了一个眼色,那种眼神他在几年前遇到过,如今再次看到,他也只好暗自点头。 一场风波过去,大臣们接着汇报完一些大唐的动乱之后便退朝了。 走在往宫门外走的路上,爵爷有意无意的靠近萧龙士,虽然萧龙士被称为:“祭赛国的手腕”,在祭赛国内人气很高,不过爵爷自称是祭赛国的“大腿”,才不顾及一个手腕子的想法。 他走到萧龙士身旁,故意对他做出一个鄙夷的手势,低声说道:“怎么样啊萧大人,一脚踢在了石头上吧,疼不疼吧!” 萧龙士默不吭声,仰着头不去看他们的脸色。 这段时间外姓官员被压制的很惨,萧龙士的地位大不如以前了。见他这样不理自己,爵爷继续说道:“萧老弟,你的实力还不行呢!跟老子斗,就算是你爹萧太尉也差点儿!” “切,我不屑于家贼为敌,脏了我的双手!” “吆喝,你小子还真是硬骨头啊,你可别栽到老子手里了,你可知道你父亲为何告老还乡吗,嗯?不长记性的东西!” 第二百零七章 干脏活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说完,萧龙士忽然愣在原地,爵爷向前走了几步见他没有跟上,回头看着他那严峻的面孔,不由得坏笑道:“萧太尉一心为民,可惜最后却只能告老还乡,真是可惜啊!” “你这老贼,是不是你坑害了家父!” “非也!我爵爷在朝中的实力比你们强多了,为什么要坑害一个没有建树的萧太尉呢!你们外姓人执政的时候已经过去了。现在国王稳定住了局势,你们这些帮助他登基的外姓人,迟早要被一个个踢出凌霄宝殿之上!为了你的未来,萧家犬,你还是在朝堂上收敛一些吧!” 说到最后,爵爷不由的皱起眉头咬了咬牙齿。萧龙士在朝中与他的地位相差很多,就算是他放倒了自己父亲,萧龙士也拿他没有办法。 爵爷手里是有兵权的,而且控制了西郡守郡以北的那个大金矿,实力只会一天比一天壮大,现在已经可以与卡宴家族持平。 早朝时,国王曾对他挤了挤眼睛,意思就是叫他到后宫里去见他。 萧龙士当然不能在刚一退朝就往后宫走,他先回家一趟,将自己在朝中发生的事跟自己父亲讲述了一边,虽然萧老太爷年事已高,身体虚弱,但在经验上要比萧龙士丰富的多。 他不止一次劝告萧龙士,要他弃武从文他就是不干,现在可好,为国效力二十多年,只是个巡捕房的管事。 当天下午,吃过午饭萧龙士穿着便衣就上街了,今天本来他要去侦查一起贪污案,可国王早朝时对他挤的那一下眼睛,让他不得不重新规划自己的行程。他从皇宫后门进入宫内。果然国王对他留了后庭,镇守大门的卫兵一看是他便让其经过,甚至连腰牌都没检查。 萧龙士被称为祭赛国的手腕,这些卫兵中大都是他的仰慕者,更有甚者当兵就是为了见见萧龙士。 走进后宫,萧龙士像是来到了自家后院一般,可见他经常被国王秘密召见。 很快的功夫,他顺着一条条隐秘的过道来到后花园的假山后面,哪里极其隐蔽,甚至一些宫女也不知道那儿居然有个密室。 顺着假山上跳跃过去,萧龙士来到密室门前,他回头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无人之后才敢敲门:“铛!铛!铛!”敲三下,这是国王之前对他讲过的 规矩。敲门时他依旧不往环顾四周,这里哪里会有旁人呢,分明是个荒凉僻静的无人区。 听得耳边:“执拗~!”一声,铁门打开,萧龙士匆忙钻进门洞里。 接下来是一条狭长的过道,约莫有十丈多长,等他刚一走出昏暗狭长的过道时,眼前的明亮让他下意识的眯起眼睛。 此时在他面前的是一张桌子以及一个背对他的靠椅。很明显靠椅上坐的就是当今国王。萧龙士一进来便跪倒在地上,低声道:“微臣萧龙士见过国王,我主万岁万岁万万岁!” 说罢,靠椅上站起来一位青年,他正是当朝国王斯卡络。 “免礼平身!爱卿你可知我为何找你前来呢?” 说着话斯卡络转过靠椅坐好,示意萧龙士坐到一边的软凳上。 萧龙士很懂规矩,就算是国王让他坐,他还是站在原地,点点头又赶紧摇摇头,抬手施礼道:“微臣不知,请圣上明说,微臣一定竭尽全力去替您排忧解难!” 斯卡络听得就是萧龙士这句话,他满意的点点头,叹息一声说道:“情与法,这是让人左右难以衡量意见东西,对吧萧爱卿!” “圣上所言极是!” “这就好办了,你是一个捕头,就该明察秋毫,拿到一个证据便要纠察到底!所以……我让你把盗宝的事继续彻查下去,必要的时候……” 说到这儿,国王停顿了一下,萧龙士不禁抬首看着他,只见他拿起面前的一根筷子直接掰断,笑了笑没说话。 如此简单的意图不用再明说了,萧龙士理解了点头说道:“臣下一定给圣上分忧,您就放一万个心吧! “嗯,干这种脏活儿,你最在行了!去吧萧爱卿,做好之后,你就是西郡太守,那个金矿归你管!”国王幽幽的说道,萧龙士听言赶紧跪倒在地上,大呼圣上英明,感谢国王的重恩厚德。 斯卡络看着跪倒在地上的萧龙士,忍不住笑道:“就这样吧萧爱卿,你下去准备准备,我要你三个月之内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说罢,萧龙士起身再次对他施礼,后退着走出了密室大门。 他这边一走,斯卡络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他干咳了一声,连续打了三个响指,抬手一推开面前的桌子。 之间桌子底下还有一个暗道,里面钻出来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壮男子。斯卡络看着他的眼睛,对其轻声说道:“外姓人我现在信不过,你要去监视这个家伙,不要让他出了岔子,事成之后让他出个意外,就当是对天谢罪了!” 说罢,男子抬手对他施礼,低声道:“微臣明白,萧家这样的狂妄之辈,我早对他们气不过了,我一定完成的漂漂亮亮!” 说着话斯卡络抬手拍在他的肩头,男子抬起头来露出一张刚毅的面孔,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纳馨的大堂哥:扎尔德.卡宴。他现在是御林军的军长兼任总调度,深得国王斯卡络的信任。 拍拍他的肩头,斯卡络犹豫了一下,又皱起眉头说道:“你当心点儿,表哥还等着你帮表哥杀进中原呢!” “嗯,您放心吧!张云烈的所有招式我都学会了,而且萧龙士的弱点我都知道,您就别管了,安心等我的好消息!”语毕,扎尔德再次钻回桌子底下的暗道,向宫外走去。 这密室里有很多条暗道,他们三人走的都不一样。 在世人眼里,萧龙士是强者的代名词,屹立于祭赛国十年未曾被人打倒过一次,许多大案、要案、奇案都是被所破。但在统治者眼中萧龙士只不过是一把好用的闸刀,杀人的利器。 萧龙士不知道自己做了多少好事,办了多少脏事。几乎每次皇帝一召见他,他回去后都要烧香拜佛,以求得心里的安宁。 今天也是如此,萧龙士回府后谁也没搭理,直接走到自己的院子里关上院门,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进屋内,打开密室。那是萧龙士自己的小空间,走进去他会觉得自己很舒服,很放松,可以卸下世人架给他的名头,舒舒服服地做他自己。 “呼,又是一场浩劫的开始!不知道这次爵爷被杀害后,会不会像当年的陆家一样轰动全国,不知道会不会出现第二个‘张云逸’定罪!”萧龙士跪在佛像面前自言自语得说道,抬手拿起几根香点燃插在香炉中,双手合十开始祈祷。 祭赛国里有信佛的,也有伊斯兰教徒。 曾经萧龙士是伊斯兰教徒,后来他自己嗜杀成性,不得不开始接触佛教。佛教的思想让他逐渐放平了心态,只要放下屠刀便可成佛,强者心里大都是这么样的。 佛与魔之间只有一线之隔,这层隔阂想要跨过去看似简单,实则难上加难。 萧龙士紧闭着眼睛,双手合十护在胸前,嘴里默默地念道:“我会下地狱的,请不要伤害我的家人,惩罚就惩罚我吧!我会下地狱的……”一段话一直重复着,心里想着三个月内如何不留痕迹的解决掉爵爷,皇帝给他下达了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大唐境内,张云逸他们正在热火朝天的准备着大婚,他没想到自己真的会迎娶冷凝,这个与自己曾经的恋人很相似的东方女人。 冷凝,人如其名,即便是快要与张云逸成婚了,也还是不断地给张云逸甩脸子看,动不动就皱起眉头不说话,以至于张云逸跟她对话的时候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那句话惹得她不高兴了。 张云逸并非是怕她,而是为了自己的孩子着想。女人刚生完孩子之后情绪都不稳定,特别是天性高傲的冷凝,更是难以伺候。 还好已经过了前几月最难熬的时候,不然张云逸很有可能被冷凝气得说不出话来。 这天,距离完婚之期还有十天的光景,张云逸来到冷凝屋内。此时的冷凝气色大好,正抱着孩子在屋里面玩耍,时不时地带孩子到窗户边往下看,冷凝口中偶尔发出看似痴傻的单音节,为的就是哄孩子。 走进屋内,莎岚一看张云逸来了便要出去,结果他抬手一挡,低声说道:“不用回避,我们什么也不做!”说完,冷凝回头瞥了张云逸一眼,心里想着你倒是想做什么,那也得看大小姐我的心情呢。 “我的大宝贝儿,快让爹抱抱!”张云逸走上去张开双臂,将自己儿子抱在怀里,回头看着站在火炉边的莎岚说道:“小家伙儿你看,这是你莎岚姑姑,这是你春桃姨娘,那个呢……就是你不会笑的亲娘了!” “张大哥你别胡闹,说这些干嘛!”冷凝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张云逸瞥了她一眼,自言自语着:“说句实话也不让吗,真是苛刻,以后家里谁做主啊,还不得是我说了算!” 给读者的话: 最近想写一些比较温情的片段,各位读者不要厌烦哦,过几章就是血雨腥风了…… 第二百零八章 婚前深谈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好好!你是大家长,你说了算,快把孩子抱正了,别扭了他脖子!” 冷凝说着话就过来帮张云逸摆正孩子,张云逸没抱过几次孩子,没什么经验。 与孩子短暂的亲昵了一会儿,喂奶的时间又到了,春桃把孩子抱去给奶娘喂奶,张云逸干巴巴的看着,黯自神伤。 神伤的不止他一人,冷凝的心里更加不好受,本来是自己孩子,却要吃别人的奶长大,想想就觉得很愧对与他。张云逸看得出来冷凝有些愧疚,回头轻拍她的肩头,低声道:“没事儿,过几天你身体好了,就能时时刻刻跟孩子在一块儿了!” “哎,还能怎么样呢,自己安慰自己呗!”冷凝苦笑着点点头,看着张云逸脸上的笑容消失,继续问道:“怎么了张大哥,你有心事吗?” 平时张云逸大都是孩子一抱走他也就离开了,今天他没让莎岚离开,自己也不走,肯定有事要对她们说。 果不其然,张云逸抿着嘴点点头,从自己怀里掏出来一封书信,打开之后放在冷凝两人面前。 书信的内容是由祭赛文写的,莎岚看的懂,索性直接念了起来:“张公子,还是我,萧风铃。你的书信张云火给我送来时我看了,真是太不应该了 。紫妮娜姐每天盼望着你能回来娶她,可是你却娶了其他女人,说实话,我对你有些失望!” 翻译到这儿,冷凝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她下意识地抬手搓了搓俏脸,秀眉微微皱起。 “冷小姐,要不要继续……” “继续吧,我没事儿!”冷凝点头笑道,故作镇定。 张云逸站在一边,他已经看过书信了,也想让他们看看旁人的态度。 见状,莎岚继续翻译道:“我要恭喜你做父亲了,以我个人的角度来看,我祝福你们。冷凝姑娘很不容易,她为你做了那么多,虽然我没有亲眼看到,但在你来信的字里行间之内,我能感受得到!既然你已经准备与她成婚,那就好好的对她。我只是一个外人,说严重了也就是个好友,对你们的婚事没多少建议。至于紫妮娜这边嘛,对张公子我想说,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把这尴尬的活儿交给我来做,你是何居心!” 念到这儿,冷凝忽然笑出声来,张云逸可谓是一脸的尴尬,抬手示意已经合不拢嘴的莎岚说:“把书信给我,我自己念给你们听!”这萧风铃说话就是这般直接,一点儿面子都不给,而且莎岚也真是的,直接就念出来了。 其实莎岚很给面子了,正真书信上的原话是很俏皮,很不堪入耳的。 张云逸自己跳过了那一段,开口念道:“紫妮娜姐那边我替你开导开导,就当帮你一个忙。具体以后你们再见面时是个什么场景我也不敢保证,我只能说助你好运了!帝国这边很是动乱,皇家贵族与我们这些外姓重臣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深,他们主张在这个时候对大唐用兵,我们自然是不同意的!唯一的好消息是我们萧、张两家合好了,几乎是成了统一战线,国内的事你不要操心,好好完成你人生的大事儿吧。切记沙贼库鲁,听说他们卷入了混战中,有可能会对他们不利!好友萧风铃敬上!” 念完这份信件,有用的信息并不多,但这也能表明了萧风铃对张云逸娶冷凝的事不看好,她甚至都没有说祝你们孩子健康成长,也许是忘记了! 这封信很短,内容也很简单,大家听完之后感触都不一样。 冷凝原以为萧风铃是自己的好朋友,一定会全力祝福自己、帮衬自己的,没成想居然是批评了张云逸一顿。 看样子她们之间的友谊早已经在冷凝赶走她们的时候断开了,说是以后见面了一起去钓鱼,现在看来连在一起吃鱼的机会怕是也没有了。 张云逸坐在床头左侧的靠椅上,心里回忆着今早他大哥发来的信件,那封信的内容更加不忍直视,张云逸都没敢拿来给他们看。 紫妮娜很优秀,她几乎已经是张老太太的半个儿媳妇了,当大哥收到张云逸的来信并给三娘说的时候,张老太太有些失望的摇摇头,紧接着又点点头,再怎么说也是给张家留下一后的女人,她在表面上算是接受了冷凝。但在内心里,她并没有打算让冷凝回到自己府上来住。 这也是张云逸所担忧的事,他一愁不展,优柔寡断的性格又一次影响了他。躺在靠椅上直叹气,一点儿也没有因为十天后的成婚而觉得高兴。 冷凝始终关注着张云逸的表情变化,再怎么说他也会是自己后半辈子相守一生的人,多了解一些没有坏处。信件已经看完,莎岚离开屋子给了两人一个单独相处的空间。 莎岚一走,冷凝脸上的笑意瞬时淡弱了几分,坐在床头回头看着虚眯起眼睛躺在靠椅上的张云逸,轻声道:“张大哥,你是不是有些后悔了,现在还没完婚,你若是不想与我成婚,我不逼你!” 看的出来张云逸对那封信很在意,他一听冷凝这么说,立即从靠椅上坐起来强装言笑的说道:“怎么会呢,我能娶到你是我的福分,你不要多想!” “我不是傻子,你别逗了!从你的表情里,我看不到你的喜悦,所以我的脸上也没有喜悦!完婚本来是一件幸福的事,我不希望我们的结合会成为不幸!” 冷凝看着张云逸的眼睛,板板整整的说道。她的目光中闪过几丝柔和,那是在她身上很少见到的东西。 张云逸被她说的低下头苦笑几声,抬首准备开口,却又听她说道:“若是你为了孩子,为了保住我这条低贱的命才娶我!那就算了吧,我不想要嫁给一个空壳!等我一死你抱着孩子会祭赛国去吧,我相信紫妮娜会好好对你的孩子!”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怎么又犯浑了!再有不到十天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你怎么换让我这样不省心!”张云逸忽然皱起眉头,起身来到冷凝面前,蹲下来抓起她略有些冰冷的小手,抬头看着她的眼睛。 第二百零九章 库鲁的担忧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两人四目相对,冷凝的目光中含有几丝泪花,并且躲躲闪闪的。 这些话她憋在心里已经有很久了,今天忽然一说出来,心里边还真是痛快。张云逸一脸担忧地看着她,轻声劝道:“我张云逸之前真的非常讨厌你,特别是你那表哥出现之后!可后来我才想明白,为什么你表哥出现之后我会对你有异样的感觉呢,那是因为嫉妒!他拥有你我却没有,虽然当时紫妮娜还在我身边,但男人嘛,你知道的,很少有一心一意的人!” “那你现在对我一定不是一心一意咯!” 张云逸不避讳的点点头,继续说道:“嗯,我要是说我只爱你一个人,还怕我一出门就让雷劈死呢!上天都会看不过去的。你听着,我娶你只有两个理由,第一是你父亲托付我照顾你一生,我说到做到。第二,是因为你本人,你很坚强,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坚强,你镇定!单单这两点,能让我对你产生浓厚的兴趣!要是没有孩子的事,也许我们会错过彼此,可上天安排了一场邂逅,让这个提前来到世界上的小生命活了下来!所以……” 说到这儿,张云逸抬手捏了捏冷凝的俏脸,她这次没有躲开,反而很配合的靠过来。 “我们的相识相知是注定的,相爱嘛……至少我现在很在乎你,也不确定那是不是爱!你呢!” 张云逸把说话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冷凝,只见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脸上的臊红都红到了耳根下面。 她抿了抿嘴,不自主地深吸一口凉气,轻声说道:“如果我说我肯嫁给你是为了我自己能再活下去,不是因为我爱你,那你还回娶我吗?” “娶你个头啊,死去吧你!” “那我就是喜欢你的,为了跟你生活在一起才肯嫁给你的!” 说着话,冷凝缓缓的低下头,张云逸借势站起身来坐到床边,伸手直接将她揽入怀中,亲了一口额头,低声道:“就算是你为了活命,我也肯娶你,至少你还是个影子!” 话一出口,冷凝忍不住在他后腰掐了一把,张云逸倒吸一口凉气,叫道:“逗你玩儿呢,别这么对我,你可是大家闺……秀!” 幽州,多处城池沦陷,有一城被破,附近城邦的守城者纷纷投降。突厥兵势如破竹,几个月的时间便占领下整个幽州,大唐名将哥舒翰奉命前去讨贼,目前双方处于鏖战中。 大唐失去了高仙芝这位名将,仿佛是猛虎断了手爪,雄鹰折了翅膀,反击战估计要打很久,唐明皇的下落暂时无人知晓。 战乱年间,群雄逐鹿。只要是有点儿能耐的就想着拉起一面大旗,在这些拉大旗的人中,不乏一些有真才实干之人,但运气也是一方面,若是没有天时地利人和,再强大的个人也会被现实所击倒。 借着战乱的东风,沙贼库鲁可谓是春风得意,他带领着自己不下两千人的沙贼团伙加入了烧杀抢掠的阵营,他们可是“专业”的,攻城略地估计不在行,但要是比谁抢钱抢东西,他们可谓是一把好手。 当下,库鲁的人马已经挺进幽州,他先前听说张云逸的踪迹在幽州出现过一次就断了,而且是在一个叫善居阁的药材铺出现的。张云逸害死了库鲁很多部下,他想着趁这个机会一举消灭了张云逸以及萧风铃他们。 幽州某大院内,库鲁带人查封了这里,并将其大院内一家上百口屠杀殆尽。 战争是无情的,库鲁本就无情。这一百多人本来是将庄园拱手相让以求自保,不成想库鲁心狠手辣,一个不留。住在死过人的庄园里,库鲁睡的很安稳。 这天旁晚,库鲁一行人结束了今天的烧杀掠夺回到庄园里开始清点财物,这些钱都是从地主老财手里抠出来的,其中有一半儿要交给突厥的军队,他们只是跑腿的。 但即便是如此,那剩下的一半儿也很是可观,库鲁他们是沙贼,平时劫掠一些商贩挣不了多少钱,也就是“养家糊口”,现在他们来到了地产丰富的大唐,可谓是“发家致富”了。 看着院子里摆了一地的金银财宝,库鲁的老脸上绽放出猥琐的笑容:“好好清点,有一半儿是咱们自己的钱!这要是每天像这样劫掠,不出一个月咱们就‘富可敌国’了!” 语气霸道而粗狂,兄弟们一个个喜笑颜开,高高兴兴的用杆秤量着金银,所谓的大称分金银就是从这儿开始的吧…… 库鲁热衷于搜刮财物,而他的部下中有些人只想着报仇,其中一个就是他的亲妹妹凌霜。 她也住在这座庄园中,听着院里吵吵便出来看看情况。凌霜还是那般的漂亮多姿,只可惜没了一手腕后,整个人略显低迷,几乎不与别人说话了。 以前她是一个很自负的人,自以为自己实力强劲,有大哥罩着没人敢惹。没成想那孟买提扎还是切断了她一只手,手段极为残忍,现在凌霜回忆起来都觉得不堪回首。 走到库鲁面前,凌霜长叹一口气,眼神中有些许失落。她这样的情况已经维持了很久,库鲁虽然表面上不说,心里却很是着急。毕竟两人是亲兄妹,从小父母死在了战乱中,两人相依为命走到现在,库鲁最在乎的人就是她。 “别老叹气,年纪轻轻地哪来那么多愁苦!”库鲁回头瞥了她一眼,故作生气的说道。 凌霜将那只被砍掉手腕的胳膊放在背后,伸出左手拉了下衣领,秀眉微微皱起,低声道:“大哥,已经一年多了,我的手腕仍旧隐隐作痛,这是为什么啊?” 明知故问,凌霜就是要大哥替她报仇。最近的一年库鲁四处在搜索孟买提扎以及张云逸他们的消息,他们好似是消失了一般,了无音讯。 终于在两个月前听说萧风铃他们回了祭赛国,库鲁一听立刻带上几个实力强劲的兄弟前去刺杀张云逸,结果张云逸不在家中,库鲁与其二哥张云火在张府后院大打出手,虽然库鲁最后打败了张云火,可他险些死在张云烈的长刀下,要不是兄弟们护着他,很有可能他这条命就葬送在了张府。 经过那件事,库鲁明白了什么叫强龙干不过地头蛇,张家院里有两个强大的后生,他根本没机会下手,况且张云逸不在家中,他又想着杀死紫妮娜报仇也行,没成想紫妮娜住在萧家大院里,每天跟萧风铃在一起。 萧风铃他倒是不怕,可她那个变态实力的哥哥,库鲁一想起来后背就直冒冷汗。 祭赛国虽小,强者却是很密集,一个人口不到两万的都城中,至少有四个在明面上的高手。库鲁在祭赛国中呆了一个星期,损兵折将,最后不得不仓促回国,没有丝毫建树。 这样失败的经验告诉他,在别人的地盘上想要杀死人家,纯属是自己搬石头砸脚,没事儿找罪受。 凌霜不知道这些,她只知道大哥有段时间不再营地里,而且回来后灰头土脸的,谁问他去哪儿了他也不吭声。 营地里少了几个能打的兄弟,有人一问他们去哪儿了。库鲁只好说他们几个不知天高地厚去偷袭祭赛国的金矿,被张云火的人马乱箭射死了。这句话说假也不假,他们的确是死在了张云火手里,只不过是在张府上出的事。 掂量了许久,库鲁抽了一口旱烟,回头皱起眉头看着自己报仇心切的妹妹,淡淡地说道:“我们跟张云逸斗,已经死了很多兄弟了!那小子不是好惹的,哥哥我不想一直派人去追杀他,再找个合适的机会吧,一有机会我肯定对他下手,毫不手软!” 说完,凌霜脸上闪过几丝不快,努了努嘴说道:“张云逸这小子在江湖上有点儿名望,可紫妮娜与孟买提扎呢!你为何不去替我结果了他们,张云逸有两位哥哥护着,孟买提扎可是孤儿啊,也是砍下我手腕的人,你该去全力追杀他的!” 说着说着,凌霜的语气加快,看样子有些着急。这也是难免的,她一个自负的人被砍,报复心理很重。 “我不想再做没有意义的报仇了,你听不懂吗?”库鲁忽然加高了声调,瞪着眼看着小妹说道。 凌霜被他这么一看,心里有些发毛,神情中闪过几丝恐惧。库鲁对自己小妹的怒气稍逊即逝,他长叹一声,低声道:“你看啊妹子,我们现在正在搜刮钱财,等我们有了足够的钱,我们可以一举拿下张云逸甚至是张家!你还不知道吧妹子,张云逸的大哥是开钱庄的,二哥是挖金矿的,家里的钱很厚,我们暂时干不过他们!” “为什么这样说,咱们有兄弟们的支持啊!”凌霜疑惑不解的问道,眼睛看着正在院里数钱的兄弟们,他们可是一个个兴致勃勃。 库鲁一听她这么说,忍不住笑了出来,抬手示意她过来。 第二百一十章 有奶便是娘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两人走到一边,看着四下无人,库鲁抬手轻拍着凌霜的额头,轻声道:“我小妹还没长大呢,你已经二十六了,也该有点儿脑子了!也不好想想,为啥吃奶的孩子那么粘他娘呢,还不是因为他娘有奶吗!一旦他长大了脱离了父母,想要他再对别人忠心,那就只有两条路,将心比心以及钱财收买!将心比心兄长我做得到,但我精力有限,只能保持身边的好兄弟不离开我,那他们呢,我们可是有两千号需要吃饭的兄弟们啊!” 说到这儿,凌霜茅塞顿开,她忍不住抬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不好意思地说道:“一年多没出门,我的脑子已经出现问题了!对,我们要钱,我们需要很多的钱!我们有钱可以雇佣杀手,张家也能!若是我们比他们更有钱,我们就必胜无疑了!” “对,也不全对,你自己慢慢想去吧!”库鲁微笑着点点头,拍了拍她的脑袋便回头离开了。 就在这时,前线的官兵给他送来一封书信,快马加鞭送来的,可见其是一件要事。库鲁先安顿好了送信的兄弟,打开那张重要的纸条一看,上面写到:“张云逸在幽州出现一次,之后便到了巴蜀之地,库鲁胸若是想杀他,现在是一个机会,他只身一人,下个月九号与善居阁冷家大小姐完婚!” 库鲁在突厥军中有很多探子,只要他肯出钱,他们的消息非常灵通。 拿着这一张纸条,库鲁微微一笑,心里盘算着巴蜀是哪个方向,几天能到? 张云逸这边正在紧锣密鼓的准备着完婚,他们对库鲁他们的暗中威胁毫无知情。冷家上下忙做一团,毕竟冷凝是家主,她完婚一定要大操大办。其实也就是多发一个请帖,让周围的一些灾民到这里来吃一口热的,顺便见证一下两人的“爱情”。 这几天张云逸哪也没去,上午去冷凝房内看孩子,下午在院子里练功,晚上睡觉。每天日子过得充实而无聊。这就是安定的生活,张云逸不太习惯,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回想着去做游侠,也许有了孩子之后他会收敛起来,可在没有找到下一个白金猎手继承者之前,张云逸不会收手。 后天就是大婚的日子了,张云逸依旧跟个没事儿人一样在院子里闲逛,该做的他都做了,只要等到后天直接当新郎官儿就行了。 唯一笼罩在他心头的就是怎么跟紫妮娜交待,萧风铃前两天来信说自己不管了,让张云逸自己去说吧,而且紫妮娜他们已经出发,目标还是大唐。当然他们来的目的不是喝张云逸的喜酒,而是作为谈判者,想要找到唐明皇跟他说明祭赛国的立场。 他们要来,张云逸也拦不住,估计等他们到巴蜀之地,张云逸已经成为冷凝丈夫很久了。 相比起张云逸来说,准新娘的冷凝却又些焦虑,每天张云逸都会去用内力帮她逼走寒毒。这几天下来她的气色恢复了很多,已经可以抱着孩子在院子里走动了。 焦虑是由于成亲的缘故,每个女孩子在成为新娘的都会很激动,而最激动的时候就是成亲的前两天。 一直期待着自己的婚礼将是一个什么样的场面,张云逸看的出来她笑脸背后的忧虑。冷凝是个不苟言笑的人,不会整天傻笑地看着自己。 在院子里忙活了一会儿,张云逸起身一跃跳上二楼。他掐算着时间,这儿时候孩子已经从奶娘那儿回来了。 果不其然,孩子吃完奶后送回来就睡着了,冷凝正坐在床头看着他。张云逸轻手轻脚的走进寝室,春桃看到他后对他施礼,张云逸笑着点头,抬手示意她没什么事儿就去休息吧。支走了丫鬟,这屋子里只剩他们一家三口了。 冷凝专心致志地看着孩子,没发觉到背后缓步走来的张云逸,这要是换成紫妮娜在看孩子,张云逸一定会像个孩子一样从背后吓她一下。 可这是不苟言笑的冷凝,张云逸只是慢慢地走到她身边,两人相视一笑,张云逸低头看着躺在棉被里的孩子,轻声说道:“冷姑娘,你说我们孩子应该叫个什么呢?” “不知道,你说吧,你是当爹的!”冷凝看着孩子说道,眼睛一直注视着他那熟睡的样子,睡着觉也在吃手,样子别提多滑稽了。 张云逸沉思了一会儿,低声道:“叫张建林吧,你看怎么样?” “姓张啊,为什么不能跟我姓呢!” 冷凝淡淡地说道,抬起头看着张云逸。冷凝家中没有儿子,况且冷蓦然也是个独生子,一直想找个上门女婿,还没找到合适的呢,冷家就亡了。 冷家的基本情况冷凝对张云逸诉说过,因此她这么一回答,张云逸没有直接回绝,要搁别的男人一听肯定就要翻脸了。 抬手将孩子的手指从嘴里拿出来放到一边,张云逸看着他的小模样,轻声说道:“你说吧,你是孩子他娘,受了那么多苦,你做主吧!” 他的回答让冷凝稍稍有些诧异,她眨了眨眼睛,试探性地问道:“当真我做主吗,你不在意别人说你是入赘了我家!” “呵!随便他们。”张云逸轻笑一声,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在祭赛国内有段时间都被人叫做是杀人犯、败家子,三年的流亡生活再加半年的牢狱之灾他都释然了,更何况是孩子的一个代号。 显然冷凝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毕竟西域那边对孩子的姓氏看的很重,一点儿也不亚于大唐。 见她不信,张云逸继续说:“我有两个亲哥哥,外加十三个堂兄弟,我们张家有的是后生,不缺咱儿子这么一个人!名字只是一个代号罢了,若不是我张云逸的名字比较顺耳,我改姓成冷都没所谓!” “真的吗?” “逗你呢,我怎么会轻易改名字呢!孩子可以姓冷,我不能!” 张云逸撇嘴一笑,让他改姓,不如要他一命。张家在祭赛国里的地位不亚于皇室贵族,姓张已经成为一种“风尚!” 第二百一十一章 贾士德归来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冷凝不傻,听得出来张云逸是体量自己。他们冷家已经人丁不再兴旺了,要不然也不会让一些表兄弟涉足家里的生意,况且在一个表哥犯了错之后,冷凝依旧得信任表兄弟们,她实在没有可以依靠的同姓一家人了。 张云逸虽然长得冷峻不惊、不苟言笑的,可说出来的话很是暖心,冷凝心底里对他的好感又增添了一分。 “那以后的孩子呢,全部要姓冷吗?” 张云逸忽然问道。 一听这话,冷凝想都没想,立刻回道:“当然不会,只要留一个根就行,以后的孩子都姓张!都姓张!” “嘿嘿……”张云逸咧嘴一笑,冷年忽然觉得自己被耍了,她羞愧的低下头,小脸上飞出几抹绯红。“都姓张”这一个都字让冷凝无地自容,还准备以后要多少孩子啊,真是有点儿不害臊了。 坐在一边的靠椅上,张云逸双手一抱后脑勺,叹气一声说道:“知足吧,人家说了都姓张!都!姓张,哈哈……” “张云逸你够了,我不是……” “哇……” 孩子被冷凝的话语一下子惊醒了过来,冷凝见状赶紧放低了声调,抱起孩子开始哄。张云逸看着她有气却不敢发,嘟着嘴皱眉毛的样子,别提笑的多带劲了,半个月以来,也就今天张云逸占得了上风,虽然孩子的姓氏改变了。 于此同时,幽州城内暗流涌动,库鲁从自己的兄弟们里惊醒挑选了几十个精壮的汉子,大唐可不是张云逸的地盘,他要让张云逸克死他乡,让张云逸的家人悲痛欲绝。 再有两天就是张云逸的大婚之日了,库鲁想着让他先过两天太平日子,等他被温柔乡给消磨了心智,他再忽然出手。 从幽州到巴蜀要五天左右的路程,而且得是路好走的情况下,现在大雪飘荡,库鲁计划着后天出发,能有半个月到了巴蜀,一个月内取下张云逸的脑袋。 现在他们正在屋子里烤火吃肉,今天去抢了一个大养殖户,把人家庄主的一千多头牛给抢了过来,而且还有庄主那十五岁的女儿,可惜那小姑娘宁死不屈,库鲁在霸王硬上弓之后,那姑娘投井自杀了。 库鲁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人,如果他不这样残忍,他们兄妹就没机会活到现在,或许会有人敢把他妹妹抓走霸王硬上弓呢。 库鲁从小经历了太多的杀戮与血腥,他不在乎自己双手有多脏,只要为了钱,为了活命,他什么也干的出来。 屋外寒风四起,雪势在大风的帮助下越吹越大,很快执勤的兄弟们无法再站岗,一个个躲进屋子里从窗外看着那一片白茫茫的雪地。 这天气别说是人了,就算是傻了吧唧的牛也知道躲进牛棚里不敢出来。抢了别人一千头牛,那些牛棚都是现场胡乱搭建起来的,不太结实。怕被积雪压倒,库鲁派人每隔半个时辰上去处理一下积雪。 屋内,一行人围聚在火炉旁烤着牛肉,喝着烈酒。库鲁今天心情大好,抢到了大户,玩了姑娘,最后还能跟兄弟们一起围在火炉边烤牛肉吃,真是人生一大快事。库鲁喝的尽兴,凌霜在一边看着他们,脸上依旧是那副模样。 “来吧妹子,大家今天都这么高兴,你别扫兴嘛,来跟兄弟们喝一回,就当是临行前的壮行酒了!”库鲁背对着冷凝说道,他不用看也知道冷凝情绪低落,一年来她一直是这样。右手没了,赵无极死了,好像凌霜的魂儿也被风吹走了。 “你们喝吧,我心情不好!”冷凝淡淡得说道,很不给大哥面子。 今天库鲁喝的有点儿高了,一听她说出这么扫兴的话,抬手将酒碗扔到一边,喝道:“妹子!我已经受够了,你是要怎么样,难不成现在就去四川要了张云逸的命吗,现在外头的雪下得这么大,你想让哥哥们在路上冻死啊!” “我又没让你现在就……” “铛!铛!铛!” 敲门声打断了兄妹俩的对话,库鲁皱起眉头对着屋门喝道:“有事儿进来快说,敲你娘个屁啊敲!” 语毕,站在门口的蓑衣男子开门,只见一位身穿一袭白色裘皮大衣的男子走进屋内,他长着一张英俊绝伦的脸,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微笑,抬手拍拍肩头的雪花,帽子挂在门后,对坐在上位的库鲁点头笑道:“库鲁、卡特尔首领对吧,在下贾士德,听说你们要取张云逸的狗命,在下愿祝你一臂之力!” “小子,谁让你直呼我们头领名字的!” 站在门后的一位蓑衣男子上去一把拦下贾士德,本以为会有一场大战,不成想贾士德举起双手,看着他们这边喊道:“张云逸要娶的那个姑娘,是我表妹,他们把我送进了大牢,本来是要秋后问斩的,后来我家里上下打点了一下,改判成了三十年牢狱,这三个月还没过去,你们这些救星便出现了!” 说罢,凌霜起身打量着贾士德,他那英俊的相貌让凌霜不由得心头一颤。赵武极长相便很妖孽,不曾想这位公子更甚一筹,一股子儒雅的书生气,让人心旷神怡。 “让开,那位公子你走近了说话!”凌霜对其点头笑道,不由地将断臂藏在身后。 贾士德虽然实力不如这些人,但在追女人方面却是他们的鼻祖,他轻笑一声,目光转到坐在主位上的库鲁身上,抬手施礼道:“冒昧打扰了,在下听说你要除掉张云逸,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那便助我吧,先放下一条胳膊,表示你的诚意!” 库鲁瞥了他一眼说道,看得出来库鲁对他的印象不是太好,又是一个小白脸,库鲁最烦的就是这种人。若是小妹再让他骗了去,估计又要走赵武极的后尘。 听他这么一说,贾士德稍有犹豫,眼神瞟了瞟凌霜,忽然上前几步挽起袖子放在桌面上,从腰间拔出一柄短刀插在桌面上,看着库鲁的眼睛说道:“身体发肤,父母所给!你若是想留下一条胳膊来,为了报仇,我也就给了,但我不能亲自动手,所以有劳库鲁头领了!” 说完,凌霜略有惊愕的看着他,此人虽然看上去不是个硬汉,但那几句扎钉截铁的话,真让人刮目相看。 库鲁看着贾士德刚毅的眼神,起身拿起短刀在他胳膊上比划着,一边找着下手的位置一边问道:“你说你是张云逸的仇人,何仇之有啊?既然你这么孝顺,又为了报仇不惜断条胳膊,看来你跟张云逸的关系很不一般啊!” “那是自然,他让我失去了一切,我也要让他痛不欲生,来吧!先伤己后伤人,小爷我也不是吃素的!” 贾士德抬起头瞪着库鲁说道,眼神中毫无惧色。 半年多的牢狱生活让他变得更加坚强,也更有男子汉气概了。若是库鲁帮他干掉张云逸,这条胳膊完全可以不要,贾士德既然敢一个人来上门找库鲁,那便是抱着必死的决心。 “好小子,是条汉子,兄弟们去准备药酒,我要替这位小哥截肢了!”说着话,库鲁高举起短刀就要挥下,这时凌霜立即冲过来一把推开他,低声喝道:“慢着,我们需要他这条胳膊,先别自毁城墙!” 说着话,凌霜瞥了贾士德一眼,毫不顾忌的将自己断臂抬起来给他看,轻声说道:“你看,这很惨的!你不要去尝试了,会后悔的!你想帮助我们,我们求之不得,不会留你一条胳膊!” “谢谢,在下一定会全力以赴,我这条胳膊一直都会是郡主您的!” 贾士德低头默默地说道,接着不留痕迹的将袖子挽下,心里想着自己又赢了一场赌局,赢得了一位强者的信任。 “这条胳膊留在这儿也就是喂狗的,长在你身上,能帮我们多杀张云逸一个人!”凌霜淡淡的说道,眼睛始终没有看着贾士德的眼睛,她怕自己会被陷进去。他的目光实在太迷人、太深邃了。 如此这般,库鲁也不好再要求他卸下一条胳膊,大家放下了戒备,围坐在火炉旁继续一边吃烤肉一边商议。贾士德刚刚从监狱出来不到一个月,他想着自己去报仇来着,却找不到张云逸的踪迹,况且他只身一人,虽然发了点儿国难财,但在动乱的年间一直拉不起一直属于自己的队伍。 后来通过道儿的朋友他了解到沙贼皇库鲁南下入关,而且一直都在追杀张云逸。贾士德用了半个月的时间才找到库鲁的所在地,第二天便独自一人来拜访了。当然来这里之前他做了很多准备,他也知道库鲁有个犯花痴的妹妹,喜欢东方的男子。所以他才会穿得这么风雅,为的就是给自己的印象加分。 入关的沙贼有两千余人,只要他们抽出一少半儿来就能结果了张云逸,但库鲁想的是万无一失,他不想再看到笼子里的“老鼠”溜走。所以他制定了一个计划,准备将张云逸团团围困在巴蜀之地,他们来个瓮中捉鳖。 第二百一十二章 好像一朵牡丹花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计划是这样的,他们准备让所有人都换上客商的衣服然后进城,为的就是躲避开大唐的士兵,要知道现在唐明皇也在巴蜀之地,他们两千多人贸然前去攻击张云逸,免不了让唐军当成开胃小菜给吞掉。 巴蜀之地是贾士德的故乡,他在那儿生活了十几个年头,对那附近的地形地貌、风土人情了解的很,而且有人脉关系网。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贾士德给自己住在巴蜀的朋友写信,让他们帮忙给找一下关于张云逸的具体位置,然后贾士德作为第一支队伍,假扮成客商出发。就算是在城里看到了张云逸,有机会下手也不要打草惊蛇。 这又过了一年多,库鲁不知道张云逸现在的实力怎么样,万一贾士德敌不过他,很可能前功尽弃了。 这边一直在商讨着怎么可以万无一失,而此时张云逸这边,他已经做了当新郎官的准备。 今天白天有人带他去找裁缝测量了一下身板,虽然他们不准备办酒席了,但一件红衣服还是要有的。 冷凝的衣服有的是,那一件嫁衣是冷凝母亲生前就给她准备好的,没想到她没能看到自己女儿成婚。 这两天冷府上下出奇的繁忙,他们一边安顿着前来的张云逸朋友,一边还得应付各地的客商,城内的难民越来越多,粥棚盖了一个又一个,要不善居阁百年老字号,很有可能被他们这么多人给吃穷。 高昌乐是他们成亲前夕赶到的,他家里距离这儿不到五百里,所以过来也方便迅速。 有一年多没见张云逸了,现在一看到他精神抖擞的样子,不由地抬手一拍其肩膀,笑道:“张老三,你的实力好像又提升了啊!说,是不是回归成原来的巅峰时期了!” “哈哈,应该是吧!你这小子最近也不错啊,又胖了回来,给你说了少吃点儿,不然你可追不上我提升的步伐啊!” 张云逸嬉笑着说道,高昌乐是他至交好友,两人这么长时间没见,免不了对对方一顿冷嘲热讽。 高昌乐这次过来不是一个人,他可谓是拖家带口的,带着自己的妻儿前来祝贺,很给张云逸面子。 去年错将高昌乐坑害在祭赛国里,张云逸对他妻子挺内疚的,所以他一直再向嫂夫人道歉,希望她不要计较。 一行人走进善居阁的药铺内,高昌乐看着这偌大的买卖铺户,上下共有四层,用了不下百位伙计,这可是附近最大的商铺了,而且在巴蜀境内有六家分号,影响力可见一斑。 “哇,张老三你行啊,娶到人家大户人家的小姐!”说着话高昌乐又抬手打了张云逸一拳,张云逸点点头笑着,高昌乐不禁凑到他耳边轻声问道:“娶了她之后,这买卖铺户是不是就变成你家的了!” “去你的吧,这是人冷家的产业,与我无干!” 张云逸一把推开他,这小子眼里只有利益,也不想想自己跟冷凝的感情。 几人走上二楼,二楼是他们家里居住的地方,张云逸早已让人给他们安顿好了两件屋子,高昌乐没先去自己屋子里试试环境就跑出去了,他急着去看看是哪个女人让张云逸放弃了抵抗,直接掉进了婚姻的坟墓。 张云逸无所谓的摊摊手,带他走到冷凝的寝室。 推门进去,此时的冷凝正站在窗台口看着后院里忙活的工匠们,婚礼准备的都差不多了只要等到明天张云逸从大门进来,将自己抱出去然后绕着城内走一圈,敲锣打鼓之后拜堂就结束了。 一走进寝室内,那高涨的温度让高昌乐燥热不已,他不禁抬手挠了挠头发,看着站在窗台边的白衣女子背影,低声问道:“张老三,这就是你娘子吗,从后面看起来有点儿偏瘦啊!” “我不喜欢胖子,再说了现在国难当头,去哪儿找胖子!” 张云逸轻声笑道,抬手打了个响指,呼唤道:“冷凝,我至交好友想看看你,你配合一下呗!” 这样的话语从张云逸说出来好像是想调戏别人,至少高昌乐是这么认为的。冷凝听到他的声音缓缓回头,高昌乐一看他的相貌,吓得不禁浑身一颤,眼睛一直,长大了嘴巴惊愕地说道:“我的个乖乖,真的好像……” 话没说完,张云逸抬手一把捂住他的嘴不让他继续了。 冷凝不想听有人说自己是陆晨的影子,张云逸也不希望听到这句话,高昌乐一时没反应过来,推开张云逸的手回头喝道:“你干什么,很有趣吗?” 张云逸的至交好友,冷凝多少要给些面子,她移步走到桌前,点头说道:“公子请坐吧,您刚才说我什么来着,张大哥他胡闹,我没听清楚!” 说着话,几人走到桌前,高昌乐有意无意地回避着冷凝的目光,她的长相与陆晨果真有些貌似,只不过鼻子不像陆晨那般挺直,冷凝更加秀气一些。毕竟陆晨是混血儿,蓝色的眼球,两人还是有些不同地。 混迹江湖多年,高昌乐深知人与人之间的事,张云逸刚才那一“胡闹”让他明白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随机应变,高昌乐即可改口笑道:“我是说你长得像一朵即将盛开的牡丹,只不过插在张云逸一坨那啥上!我这个人心智口快,张老三怕是嫌我话语粗鄙你不爱听,所以就捂我嘴了!” 高昌乐打斗不行,全靠的是脑子,女人耳根子最软了,一听他这么说自己,冷凝微笑着点点头,低声道:“张大哥长得也很英俊啊,不至于是您口中之物!” “嘿嘿,我们俩之间嘛,经常见了面就得互损几句!”高昌乐回头瞥了一眼张云逸,继续说道:“当年我完婚的时候,这小子险些把他贬低成一条狗了。这次你完婚,看我怎么耍你!” “哈哈,随便来,我不怕!”张云逸无所谓地摊摊手,两人坐在桌前开始攀谈,丫鬟上前给他们倒水被冷凝抬手遣散了,贵客临门,作为女主人的冷凝要亲自倒水,反正也是干坐着。 第二百一十三章 有趣的习俗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人都是将心比心的,张云逸对她尊敬有加,现在她也得在张云逸朋友面前显得懂事些。说实话,张云逸喝她倒的水,不超过三次。 攀谈持续了一个多时辰,眼看着天色有些昏暗,丫鬟已经从奶娘那儿抱回来了孩子。 冷凝有些累了,张云逸看的出来。 所以他起身故意看着窗外,低声说道:“昌乐兄,咱们该撤了,天色将晚,一会儿就是晚饭!回去洗把脸,一会儿去我屋子里喝酒!” “行,只要你不嫌我烦,我就去跟你好好喝一壶!”说着话,两人起身离开,在张云逸最后关上屋门的时候,他对着冷凝干张嘴不出声,看着他的嘴型,冷凝大致听出来了他的意思:“谢谢你今天下午的茶水,你受累了!” 看着张云逸的样子,冷凝轻笑一声,抬手示意他快去吧。 万事俱备只等明天公鸡打鸣,大户人家的婚事就是要热热闹闹的,但现在不是以往,不能弄地太排场,是那个意思就差不多了。 管家在附近的几家酒楼定了一些饭菜,明天按时送过来就行。 主要就是城中的一些难民,冷府上下准备好了几千斤的粮食,明天要让城内所有的难民都吃饱,要让他们感受到这场动乱中的婚礼。这世界虽然动乱了,可依然挡不住各族人民之间相爱的心。 夜,寂静无声。 喝醉了酒的张云逸趴在窗台向外看着,再有二十来天就是新年了,他在大唐呆了一年多,认识了很多人,经历了很多事。 他活了二十六年,终于在明天就要完婚。刚想到这儿,耳畔传来街道上的锣声,有人在打更了,而且已经过了三更天。 听到这锣声,张云逸不禁抬手摸了摸发红的脸颊,笑了。 今天就要完婚了,本该迎娶的两个女人都没有娶到,反倒是最出乎意料之外的女人嫁给了自己。 缘分使然,造化弄人。就算是强者也不能预知明天会发生什么。想着想着,张云逸从自己怀里掏出来一块拼接起来的玉佩,那是上学的时候陆晨送给他的。之前他将玉佩给了一个帮自己一起偷舍利子的贼寇老大,那家伙拿着玉佩去张府上换了些钱就走了。 一开始这玉佩扔在家中无人过问,张云逸回家时看到,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手不听使唤的就拿上了玉佩,修炼途中张云逸在迷茫无助时就会拿出来看看玉佩,对它说自己没有问题,一定可以的! 现在,他即将完婚。再看到这块玉佩的时候,他心中感慨万千,对着它低声说道:“陆晨,你能听到吗,你能看到吗?明天我就要完婚了,娶一个更你有些相似的女人!当然她不是你的影子,她就是她!你会祝福我的,对吧?” 这行为好似是对牛弹琴、对泥塑下跪,一点儿回音也没有。 张云逸苦笑着摇摇头,抬手一把推开窗户,只听得:“呼!”一声,一阵凉风吹进屋内,张云逸下意识的闭上眼睛,抵抗着冬日的寒风,继续说道:“陆晨,你看到了吧,我已经打开窗户了,你听到了吧,我用的祭赛国语,我希望你能够祝福我们,祝我完婚顺利,祝我可以找到那个杀害你们一家的凶手!” 说完,这天气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寒风加重了几分,吹的窗户“噼啪!”作响,张云逸冷的的打了个寒颤。 他向后退了几步,本来就有些头脑脑胀,现在被寒风一吹,他更加迷糊,直接抬手对着窗外喝道:“你疯了吗,我是要替你报仇,为什么要这样吹我,我做错的什么!” 越说越来劲,张云逸一脚踩在窗户台子上张口又要再喊,却不想天空中飞下暴风雪,几朵冰凉的雪花落进张云逸口中,他恶心地回头吐在地上,抬手揉了揉头皮,忽然蹲在地上,抿着嘴看着窗外飞进来的雪花。 狂风大作,屋内的陈设被风吹的东倒西歪,年历一张张地飞起落下,蜡烛早已经被风吹灭,张云逸借着微弱的光线在屋子里摸索着,好不容易再点亮蜡烛,缓步走到窗台旁关上窗户。只要屋子一封闭下来,屋子里立即温暖、安静多了。 他长舒一口气,傻傻地笑着点头,自言自语道:“对,你是不想我替你报仇,可我呢!我是能忍的人吗,我会的,会替你报仇的!” 说着话站起来走到桌旁,桌面上还有半瓶酒没有喝完,张云逸給自己斟了一晚直接喝干,将玉佩放在一边,自己对着酒坛子说道:“酒壮怂人胆,我张云逸虽然不是怂人,但我喜欢喝一点儿!明天以后,我就有媳妇儿了,说来也算是该高兴的,可我怎么就高兴不起来呢,不知道冷凝姑娘今晚能不能睡着。 与此同时,冷凝搂着自己孩子正在酣睡,院子里北风呼啸也未曾吵醒他们母子。 张云逸继续在屋子里自言自语,他只要喝醉了酒,话便出奇的多,只要睡不着那就一直说废话。高昌乐之所以走的早,就是怕张云逸话太多,拉住他不然走了。 一碗接着一碗的喝,张云逸忍不住打了个饱嗝,又一次露出痴傻的笑容,自言自语道:“这酒真不错,若是给萧风铃那丫头喝了,她一定会醉的不像样子,把心里想的话都跟你说了,你说对不对啊,我心爱的小玉佩!我心爱的陆晨!你为什么不回答我,为什么?” 说到最后,张云逸抬手一把抓起玉佩,对着自己的手喝道:“一直以来我放心部下的就是这块玉佩的主人,陆晨你说走就走了,没给我留下什么!这多年我思念你,错过了很多好女人,伤害了又一个好女人!从现在开始,我张云逸不再对你有挂念,我依旧会替你报仇,可我不再感慨你的死了!” 说完,只听地面上传来:“啪!”地一声脆响,这块拼接起来的玉佩被他摔得细碎,任谁也组装不起来了。 “哈哈,忘记吧,人要向前走。别怪我,陆晨!我若是继续思念你,那冷凝就真成你的影子了!我已经对不起了紫妮娜,不能再辜负冷凝!”说完,张云逸喝下坛子里最后的一口烈酒,躺倒在床上昏睡了过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鼻息声在屋子里传开,蜡烛再次被吹灭,那是从窗户缝隙里吹进来的寒风逼灭的。 院内,暴风雪肆虐着一切,几乎所有的物件上都被积雪所覆盖。他们准备好的几百个桌椅放在一旁的棚子底下,马棚里几匹良驹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入冬已有好几个月,它们已经适应了这样的环境。 但今晚格外的寒冷,也许这就是今年最后一次降温了,过了年之后,温度会回暖,百姓们也希望局势可以回暖。 随着一声公鸡的打鸣,昨晚烂醉如泥的张云逸浑身一抖从床上坐起来,看着自己身上这青黑色的大衣,自己可不能穿着这衣服拜堂,他赶紧脱下来开始换衣服。 现在是六更天,天色降降露出一分明亮,太阳迟迟不见升起。 三五下穿好衣服,张云逸推门出来迎头撞上了正端着热水的莎岚,还好两人都是练家子,热水没有洒在谁身上。 “师兄你慌什么,快进屋先洗把脸!” 莎岚拿起来毛巾说道,她昨晚早早的就睡的,为的就是今天早起能帮张云逸收拾一下自己,本以为张云逸会睡不醒呢,现在倒好,给她省事了。 张云逸憋着尿,顾不上洗脸就往茅房跑去,途中他碰到了一样憋尿狂奔的高昌乐,这忙碌的一天就从被尿憋醒开始了。 他们准备先让张云逸骑着马在大街上转一圈,代表着自己是从远道而来,迎娶新娘子冷凝的。 然后再进门的时候磕头、施礼,以表示对冷家亡故的两位长辈尊敬,再者才可以见到一位新娘子,而那个新娘子未必是冷凝本人。当正在洗漱的张云逸听到管事者站在一边说的这些后,他惊愕地回头瞪着眼问道:“什么,还不一定就是她,你们这是胡闹什么,不是要一切从简了吗?” “对啊,这已经是很简化了,平时你还要闯关进门,跳火盆,猜谜语,斗诗会……等一些,现在你只要认出来哪个是冷凝就好了,很简单!一共只有六个新娘,你最多扑空五次!” 管事者对张云逸解释道,这下张云逸只好无奈地点点头。怪不得唐人都这么爱作诗,原来大户人家这么风雅,还要会作诗才可以娶到人家闺女。现在一切从简了张云逸还嫌有些麻烦,这要是按照原来的规矩做,怕是他这媳妇儿是娶不成了。 入乡随俗,张云逸骑着快马在城里狂奔了几圈,马跑得也痛快了,张云逸很不痛快,因为雪地太滑,他进门的时候一不小心摔了一根头,一头扎进了积雪里,现在他的脖子里都是融化的雪水。 第二百一十四章 完婚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管事的人一看他进门就趴下,不由得抬手喝道:“不错,挺孝顺的小伙子!一进门就给天上的岳父岳母下拜,就是这力道太足,一头扎雪地里了!” 话一出口,在一边围观的难民们哈哈大笑,在开始今天的早饭之前,看看这姑爷出丑也是不错的选择。 整理了一下衣襟走进院内,张云逸直接跪在地上就是三叩首,这才是正真地礼节。刚才只是管事者缓解尴尬的一句玩笑,张云逸若是当真不再拜了,只怕一旁的人会将他暴打一顿扔出去。 接下来就是背新娘的时候了,张云逸看着自己面前的六位新娘子,不由得犯了难。他想不出来他们是从哪儿找来这么多个高低、胖瘦与冷凝无差别的女人呢,这些人都盖着红盖头,无法分别她们谁是谁。 张云逸思考了一会儿,回过头对高昌乐问道:“你说,哪个是我新娘子啊!” 只见高昌乐摆摆手笑道:“这从身条上看我哪儿知道啊,万一我给你指出一个来,她真的是,我比你还了解你娘子,那你还不得找我算账!” 语不惊人死不休,站在一旁的佣人忍不住大笑了起来,有几位新娘也忍不住笑出声了。张云逸见状暗地里对高昌乐竖起大拇指,要知道冷凝是不苟言笑的人,只要看准哪个没有笑,那可能就是她了。 刚才那一个瞬间,只有最左边的新娘子以及最中间的没有笑,冷凝是今天的主角,她肯定在最中间站着。 想到这儿,张云逸冲上去一把拉起那人的手,问道:“你是冷凝吗?说话啊!” 按照规定新娘子在未过门之前是不能说话的,没办法张云逸只好将她抱起来带到马上,策马扬鞭又是绕着城内街道一通乱跑。 这一趟回来,张云逸在门口可以揭开她盖头一角见见真假,若是真的就开始后面的事,若是假的便从头开始。 来到门前,张云逸忍不住掀起红盖头的一角,只听盖头下传来再熟悉不过的笑声,他整个人一下子愣住了,对着“新娘子”喝道:“师妹对吧,你在这儿添什么乱啊,真有你的!” “嘻嘻,我扮演的像吧,刚才在路上我险些笑出声来,真是太有趣了!” 莎岚自己掀开盖头说道,然后自己跳下骏马蹦蹦哒哒的往院子里走去。张云逸跟着一走进去,耳边全是他们的唏嘘声。这也怪不得张云逸,哪有人第一次就能成功的领到新娘的。 再一次面对她们五个人,张云逸想着不能从中间算了,这些人是不按常理出牌的。 刚才最左边的新娘子也没笑,她很有可能是冷凝。张云逸二话不说抱起来就走,又是一顿狂奔,来到门前掀开一看再次失望,这次是丫鬟秋菊,这小丫头的个头还真不矮,跟冷凝都差不多了,显然已经可以瞒过张云逸。 走到最后四人面前,张云逸无奈地长舒一口气,低声道:“我真不知道你们是谁,要不然我顺着城池里跑四圈算了,省的上马、下马的麻烦!” 说完,围观的群众摇摇头表示不行,张云逸只好作罢,继续向那一边走去,这时高昌乐幸灾乐祸地说道:“张老三啊,你是不是看早知道了冷凝是哪个,然后故意不抱她,把她留到最后,你好将这些没出阁的姑娘都抱一遍啊!” “哈哈……这位兄台说的有道理,真是个智者啊!” “聪明,一眼就看穿了新郎是色狼的本质!” “……” 群众里说什么的都有,而这次的笑话并没有让新娘们笑出来,显然她们已经变聪明了,要知道冷凝是高贵冷艳的大小姐,不会随意暴漏情绪。 这下张云逸有些生气了,他指着一干佣人说道:“你们这些家伙,找来这么多假的干什么,你们不知道冷凝身体不好吗,在雪地里站这么久,她受得了吗?” 说完,群众的笑声顿时散去。管事的那位大叔缓步走过来,苦笑着点头道:“行,那就去除两个假的,在这俩人里你选一个!” 张云逸并非是嫌啰嗦,就是怕冷凝玩这个游戏坚持不下去,他没好气的撇了管事者一眼,走到两人身边随意选走了一个。 随着张云逸骑马远去,真正的冷凝其实在二楼的窗户台后面,她虽然听不到他们的对话,但从张云逸的口型来看,怕是张云逸心疼“自己”了。冷凝没有参加盲选,只剩下最后一个人了,她回头说道:“拿来我的红盖头,新郎官已经等着急了,咱们下去吧!” “唉,咱们走!” 春桃拿起红盖头给她盖上,扶着冷凝走下二楼。 最后只剩下一位新娘了,张云逸若是再次扑空,那他宁愿不成婚。 当然趁他回来之前他们已经进行了挑换,院子里的围观群众都看了出来,只有张云逸这个“傻小子”全然不知,当他有些疲惫的出现在仅存的新年面前时,低声说道:“冷凝,你够可以的!居然能躲过我那么多次,厉害!” “你不是也一样,躲过我那么多次,把别人家的姑娘抱了个遍!”一听是冷凝的声音,张云逸发自肺腑地攥紧拳头冲着天空喊道:“终于找到了,我还以为这里面没你呢!” 说罢,张云逸上前一步抱起她就往后院的大殿里走去,那儿才是正真举行婚礼的场所。 走进庄严肃穆的大殿,虽然这门框、窗户上皆是贴的喜字,可给人的感觉不是很喜庆。 那是自然,毕竟冷家已没了长辈,一走进大殿内所有人都收起了笑容,殿前摆放的除了两张空空如也的太师椅,还有两个牌位。院里的鼓乐队听从管事者的指挥停止了奏乐,张云逸怀着一颗感恩的心到打点中央,轻柔地将冷凝放下,目光直视着冷寞然的牌位,心头忽然浮现起冷蓦然四前的那几句话。 管事者走进屋内,脸上浮现其一抹笑容,抬手说道:“大家不要板着脸吗,虽然冷家二老已经去世,不过他们的女儿今天给他们招来金龟婿。他们在天有灵,也会祝福这对新人的!” 说完,一干群众抬手鼓掌,张云逸见状不由得干笑几声,他可没感觉到有什么可鼓掌的。 “来,两位新人站定,拜堂成亲仪式要开始了!”说完,张云逸向右边推了推冷凝,她盖着红盖头,什么也看不到。 两人站定,管事者高声喝道:“一拜天地,感谢上天之造化!叩!” “二拜高堂,感谢父母养育之恩,再叩!” “夫妻对拜,从今往后永结同心!” 这一拜下去,两人的关系可就是夫妻了,张云逸毫不犹豫,直接叩下去,反而冷凝迟疑了一下,接着弯下腰。 “礼毕!入洞房!”随着管事者的一声号令,院内响起了热闹的敲锣打鼓声,冷凝被丫鬟扶持着走回寝室,而张云逸则开始了各种敬酒. 在这里张云逸几乎不认识在场的所有人,反正他们也都是来捧场祝福他们的,张云逸理应对他们敬酒。 喜宴开始,院子里、街道上排满了来此吃喜宴的居民以及难民,善居阁的这次善举让难民们倍受青睐,他们一个个满心欢喜的样子,比他们自己娶亲还要高兴。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彩旗飘飘,人山人海。张云逸走到三楼楼台上往下看着,这还算是从简了,那要是按照平时的规格,没准儿自己到现在还在过关见新娘呢,这就是汉人的婚礼,混乱但是却不失礼节,热闹程度几乎赶上了当年祭赛国国君的登基大典。 宴会一直持续到了傍晚,到了晚上还会有一次庆祝,那便是闹洞房。 幸运的是这里张云逸的朋友只有高昌乐一人,高昌乐拖家带口的也不敢去闹张云逸的洞房,索性大家吃罢晚饭便各自散去,忙活了一整天也该休息了。 这里的婚礼上有个规矩,被送入洞房的新娘子只能在床上坐着,等待自己夫君晚上回来。在此期间她不能动换,别说是吃东西了,就连茅房也不能去。所以冷凝从今天早起便没敢喝水,一直在秀床上坐着等待张云逸。 当然她初为人母,免不了让丫鬟抱来孩子看了几眼。约莫着大家都吃晚饭了,丫鬟春桃把孩子抱走,张云逸该回来了,总不能在洞房花烛夜两人看孩子吧。 果然春桃前脚刚走,张云逸拖着有些醉意的身子走到屋前,他抬手敲敲门板,低声说道:“我喝了点儿酒,你介意吗?” “介意!”冷凝回答地很干脆,可不像是个新娘子该说的话。 第二百一十五章 我阻止不了你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回答在张云逸的意料之内,他苦笑着在门口来回踱步,其实他没有喝醉,只不过一身酒气,有自己的也有别人的。 通常别人家娶亲,就算是新郎官喝成一滩烂泥也要推门进去,张云逸尊重冷凝的选择,想着等会儿再说,至少自己身上没有酒气了。 这一等就是半个时辰,冷凝在屋子里坐着很是无聊,她并非是介意张云逸身上的酒气,而是对男女之事有些羞愧,不知如何去面对。虽然她已经诞下一子,可云雨之事只经历过那一次。现在的她坐在床上,双手紧扣着,手里里全是汗珠。 忽然,门外传来张云逸与别人的对话声:“咦?师兄你怎么在门外边啊,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哦,莎岚啊!我在这儿活动一下筋骨,吹吹风,头脑清醒一下嘛!”张云逸苦笑着说道,总不能说是自己新娘子不让进屋,自己在门外醒酒的吧。从他苦涩的笑容中,莎岚看出了几丝端倪,她故意加高了音量,没好气地说道:“不对吧,是不是他们欺负你是西域人,不懂规矩!故意玩儿你呢,师兄你等着,我进去问问!” 话一出口,冷凝下意识地吞了一口口水,赶紧起身站起来说道:“张大哥,你活动完了吗,该休息了!” 语毕,张云逸听到后对莎岚抬手施礼,眼睛眨了眨,好像是在说谢谢你的配合。 显然,这是张云逸师兄妹上演的一出好戏,为的就是让张云逸早点儿进屋,早晚两个人都是要面对对方的,晚见不如早见。 “执拗!”一声,张云逸推门走进屋内,看着依旧坐在床边的冷凝,盖头安稳地盖在头上。在祭赛国里也有掀盖头的规矩,张云逸不禁搓了搓手,走到一边拿起秤杆掀起盖头的一角,忽然冷凝抽搐了一下,显然她比张云逸更紧张。 他们早就见过不知道多少次了,冷凝还是这般的羞涩。张云逸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将红盖头掀起来,只见冷凝微微合着双眼,下巴微收,不敢看他。再次看到冷凝的模样,张云逸的心都要化了,只见其雅致的玉颜上画着清淡的梅花妆,原本殊璃清丽的脸蛋上褪怯了那稚嫩的青涩显现出了丝丝妩媚,勾魂慑魄;若是原似嫡仙般风姿卓越倾国倾城,现却似误落凡尘沾染了丝丝尘缘的仙子般另男子遽然失了魂魄,一只钗子松松半挽了头发,发上犹自沥沥滴着水珠,益发衬得她秀发如云,肤若映雪,一张脸如荷瓣一样娇小。 张云逸愣了好一会儿,不禁打了个饱嗝,引得冷凝忽然笑出声来,那一笑只俏丽,令张云逸嘴角抽动。原先看着冷凝没有这般华美,怎么现在一看这样的冷艳娇媚。他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抬手轻轻托起冷凝的下巴,轻声说道:“抬起头来给我看看,我家新娘子为何这般的醉人!” “是你吃醉了酒,看错了吧!”冷凝轻轻推开他的手掌,睁开一双深邃的明眸说道。张云逸轻笑一声蹲在地上,抬起头看着冷凝的绝美容颜,忍不住摇摇头说道:“小子何德何能,竟娶 到冷姑娘你,真是不敢相信,我是否还在梦中!” “没有,其实你一直都在梦中!”冷凝点头轻笑,抬手示意他坐到自己身边。 张云逸起身把大衣脱掉挂在床边的衣架上,升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说道:“不要这么客气了,不习惯!” 见他忽然脱衣服,冷凝下意识地往床那头坐了坐,眼睛直视着张云逸,神色中有些异样。 “你这是……要做什么?” 突然听她这么一问,张云逸愣住了,他低头看着冷凝的眼睛,故作邪恶的笑了笑,忽然严肃下来:“睡觉,你不睡啊!那你继续坐着吧,明早记着叫我起床,我这个人不叫起不来的!”说罢,冷凝木衲地点点头,坐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看着张云逸脱下上衣,露出健壮的上半身以及背后那一道道的伤痕。最显眼的就是三块穿透性的伤疤,那是当年在沙漠里蓝忠平偷袭他留下的。 回过身来,张云逸尴尬得笑了笑,低声道:“我早年闯荡江湖,身上难免有些伤痕,这个你就算是介意,也没有办法去除的!” 说着话,张云逸起身上床就要安歇,此时的冷凝依旧是穿戴整齐,看来他并不打算将她扒光。冷凝看着他身上的疤痕,心里感慨万千,平时看着张云逸在自己面前一副我很强的样子,不知道他早年的时候受了多少伤痛。 看着看着,冷凝眼中浮现起几丝雾气,对他低声说道:“张大哥你冷吗?” “啊,我不冷啊,你怎么了?”看着冷凝的眼神有些不对头,不像是刚才羞怯的样子。 冷凝站起来面对着他,将自己头上的发饰、手腕上的玉镯子等一些配饰摘掉放到一边,抬手轻抚着张云逸后背。冷凝的手掌稍稍有些冷凉,张云逸不禁躲了一下,笑道:“你干嘛呢,凉死我了!” “别动,你看你的身上,都是伤痕!看的我真害怕,真的太可怕了!你以后会不会再添伤口呢?”冷凝一脸担忧地看着他,张云逸对这个问题无法回答,要说不会再添伤痕那是不可能的。他背对着冷凝,抬手从肩头上抓住冷凝的小手,轻声说道:“我尽量不再给自己添疤痕了,我也不敢保证说以后不再打斗,希望你能理解!游侠的一生本该如此!” 说着话,冷凝脱下外衣跪在床上从背后抱着张云逸,他忽然感觉到一阵凉意。冷凝的身子依旧是冰冷的,这跟她自己的体质有很大的关系,经常跟她在一起生活,张云逸想着很有可能自己体内的阴丸会被消磨掉。 转过身来,张云逸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本以为她会躲闪,没成想冷凝并没有抗拒,反倒是一头扎在张云逸怀里,柔声说道:“今日开始,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在这里你是我的王,我希望在家中或者人前,你能给我一些面子,毕竟我要跟他们那些药材商周旋,强势是必须要有的!” 冷凝这个家主经过一年的独立生活已经完全控制了整个家族产业,看起来她是一个身体孱弱的大小姐,可她内心是个强大而具有侵略性的商人。 第二百一十六章 烧香拜佛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善居阁在幽州境内是最大的药商,现在转战巴蜀境内,用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便几乎垄断了药材生意,一方面是善居阁产业链巨大,其他竞争者没有实力,另一方面离不开冷凝的精准经营及决策。 这也是冷凝不会离开大唐的原因,这里是她的根,她要深深的长在这里。 张云逸,人如其名就好似一朵四处飘走的云,无拘无束,飘逸与世间。对功名利禄没有想法,对社会地位更没有渴求。他低头安抚着冷凝的头发,轻声道:“我支持你的生意,只要你不阻拦我复仇!” “呵……我一个弱女子,又怎能阻拦你复仇,只要你记着回家就好,注意安全!”冷凝转过头看着张云逸说道,脸上带着一丝淡笑。她与紫妮娜不同,紫妮娜看似是个江湖人,却不想张云逸再走江湖,也许是紫妮娜了结了江湖上的腥风血雨。 冷凝是个有气量的女人,表面上看起来冷凝是个高冷的女人,那是为了做生意而故意装出来的样子,卸下架子她还是个需要受保护的女人。 “你这小妮子,别想用温柔乡来绑住我,我真的会去报仇的!”张云逸看着她的笑脸说道。 话一出口冷凝忽然坐起来一把捧住张云逸的脸,两人四目相对,冷凝的目光中写满了诚恳,对其轻声说道:“我温柔吗?你从哪里看出来的,我都觉得我对你有些过分!为什么呢张大哥,你为什么对我那么有耐心呢!” 抬手抓起来冷凝的小手,张云逸将其放在嘴边哈气,轻声道:“你不知道,我家里有一个小妹,只要我一回家就缠着我,她可比你不讲理多了!还好今年她成婚了,不然我娶了你,回去后她一定会话语冲撞你呢?” “啊,你小妹怎么会……” “她是我父亲捡来的孩子,跟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你想多了!”张云逸赶紧解释道,不然再怎么也说不通。 “好了,睡吧!不过事先说好哦,我身体情况还不太好,你别……” 忽然,张云逸一把掐住她的细腰,嘴巴贴在冷凝的耳根旁,吹了一口热气说道:“我知道,你放心吧!阴阳丸在我体内,很影响我的情绪,你睡吧!” 冷凝羞涩地点点头,褪去最后一件亵衣躺在床上,张云逸从背后抱住他,顿时感觉身体一寒。 抱着自己妻子,好似是抱着一捆刀丕,真心有些冰凉。 筹划了半个多月的婚礼也算是大功告成,张云逸得等到过了年才能回祭赛国,冷凝也算是个同情理的人,答应他过年后去祭赛国住一段时间,毕竟她是张家的媳妇儿,没有不回家的道理。张云逸完婚他的家人还不知道,他们只知道张云逸要在大唐娶一个大家闺秀,而且已经有了两人的孩子,具体是谁他们也不知道。 这天,张老太太念子心切,想着二公子在兵部每天无所事事,便派遣他到大唐去看看张云逸。 张云火这段日子正跟朝里的王公贵族闹别扭呢,现在他能去大唐散散心倒也是不错,顺便可以看一下大唐的局势。张云火这一来可不是一个人来的,紫妮娜听说后死活要跟上,她现在已经听张老太太说了张云逸娶亲的事,具体那女的是谁她还不知道,她只看看是哪个女人先自己一步拿下了张云逸。 白显峰他们也想去大唐看望张云逸以及他的孩子,可他公务繁忙没有时间,只好让萧风铃代劳了。巡捕房上下正想着让萧风铃去跑外勤呢,省的她在巡捕房里寻找“真相”。 很快,张云火以探亲的理由离开了兵部,萧风铃也以寻找舍利子遗留线索的理由跟随上来。要搁在平时,巡捕房一听这个理由肯定不给萧风铃批准,可现在是非常时期,他们很希望萧风铃能够离开,这样便于他们的工作开展。 就这样,他们三人带着追风这位专业的马夫便上路了,大雪封山他们只能绕着走,大概需要二十多天的功夫才能到达大唐蜀地。 一路上紫妮娜表现的非常平静,平静的让人担忧。萧风铃很害怕她会忽然爆发,到时候伤害了张云逸或冷凝都不好,况且他们还有个几个月的孩子。萧风铃经常到紫妮娜的车厢里去宽慰她,她总是笑着摇摇头说自己没事,只要张云逸觉得合适就好。 距离产生的不只有美,还有看不到的隔阂。 离得远了感情也就慢慢淡化了,每天住在一起,就算是互相看着不顺眼,时间久了也便习惯了。 就好像是张云逸与冷凝,两人虽然一个锅里吃饭、一张床上睡觉,但两人都知道对方心里没有真正的接纳自己。时间一天天过去,感情没有什么进展,两人间的对话依旧是客客气气地,甚至比以往更加客气。莎岚作为一个局外人,觉得两人的关系并不像是新婚燕尔的夫妻,倒像是被硬攥在一起的两个陌生人。 腊月十七是冷蓦然的祭日,他们要去寺里烧香祈福,一大早张云逸两人便起床、洗漱、收拾祭品出门。 临近年关,天气没有往日的那般寒冷,张云逸骑着骏马在前行走着,冷凝以及两个丫鬟在车厢里避寒。一路上顺顺利利,没有受到道路崎岖的影响。冷蓦然被安葬在老家幽州的祖坟上,现在幽州全线沦陷,他们不得已到寺庙里给他烧香祈福,祈求来年的战乱减少,家和万事兴。 这里的寺庙里不必往日,各地的灾民没有地方落脚,他们几乎全部聚集在寺庙内,那些来此烧香祈福的有钱人大都是心眼儿好的,见他们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样子,心生怜悯,也会给他们一些钱财或者干粮,久而久之,寺庙内外的灾民越来越多。 冷家在城里是数一数二的大善人,这些灾民一看到善居阁的马车便知道是冷家人前来烧香了,他们并非一股脑的冲上来祈求施舍,而是站在一边默默得看着他们走过去,给他们让出一条道儿来。 第二百一十七章 被偷袭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冷家入驻蜀地不到四个月,其名望已经超越了城里众多名门望族,只因他们善财布施,深得老百姓以及灾民的好评。 走进寺庙内,张云逸走在冷凝身后,她身披一件乳白色的裘皮大衣,手里拎着干果以及纸钱。 在外,特别是有认识冷凝的地方,张云逸会尽量表现的很顺从,把她推举成冷家家主。这让冷凝很受用,她对张云逸的态度也越加温和。 烧香拜佛免不了一阵哭泣,张云逸站在门外等着冷凝出来,他本该进去同冷凝一起烧香拜佛,但他觉得自己没脸见佛祖,在门口等着就行。随着时间的推移,冷凝在里面还未曾出来,张云逸闲来无事开始在寺庙里闲逛,要是在这儿能打听到关于舍利子的一些传闻,倒也是不枉此行。 走着走着,一不小心便走到了寺庙大门后,他苦笑着摇摇头,自言自语道:“真是有趣,跟着感觉走,一不小心就要离开了!还真是有些愧对佛祖啊!”说罢,张云逸回身向寺内走去,向着冷凝他们应该出来了,该回家看孩子去了。 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张云逸不禁回头看了看,只见数十位灾民从大门外跑进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有些灾民已经从他面前跑过,张云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胡乱拦下一位大哥,问道:“这位兄台,合适如此惊慌?” “你还不知道呢吧,有人偷袭了善居阁,听说把小少爷给抓走了,我们正在……” “你说什么,这话可不能乱讲!”张云逸忽然问道,抬手一把抓起他的衣领,吓得他把后来的话强行吞咽了回去。 那人打量着张云逸的相貌,好像在哪儿见过,他忽然抬手一拍脑门,低声问道:“你是不是张公子,冷家的女婿!” “是啊,大哥你刚才说什么,我儿子被抓走了?在哪儿被抓走的!” 张云逸急切的问道。那人哀叹一声,缓缓地推开张云逸,看着自己身边跑过去的人影,高声喝道:“别跑了,张公子在这里,你们有谁看到了,赶紧过来给他说一下!”话音刚落,跑动的人群中有些人停顿了下来,他们回头看着张云逸,的确有些面熟,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了。 他们可真是吃了人家的饭忘记了人家的脸,等到张云逸再三苦求他们说出看到了什么之后,才有人说张云逸就是冷家女婿,这让张云逸对他们的印象大打折扣,这些人估计是天寒地冻的冻成傻子了,都辨认不出张云逸的相貌了。 人群中挤出来一位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他看到了发生在一个时辰前的一切,来到张云逸身旁,开口说道:“张公子,不好了,善居阁被一群身穿蓑衣的人围攻了,他们速度很快,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就毁了你们的商铺,好像说您儿子也被他们掳走了!” 时间向前推移一个多时辰,当时张云逸夫妻二人刚刚准备好出门。 冷凝怕路上冷,在下到楼下时又让丫鬟春桃回房里拿来一件大衣给张云逸披上,之后他们便向城郊的寺庙走去。 他们这一走,今天早上在街道两边忽然出现的一干商贩们露出了险恶的嘴脸,他们一股脑得涌向了善居阁内,一开始店铺里的伙计以为他们死买药的客人,可没成想其中一位“客人”进门便开始大骂,更有甚者对着他们的伙计直接放箭。善居阁的伙计也都不是好惹的,一看他们来者不善,一个个放下手里的活儿抄起家伙就开始跟他们开战。 毕竟是在善居阁里动手,伙计们怕损坏了店里的物件,可这些蓑衣人不怕,他们大打出手,即便是不杀人也要搞破坏。 不一会儿的功夫,蓑衣人越来越多,最好差不多有几百人冲进了善居阁内。 善居阁上下加起来算上丫鬟佣人也才有不到一百人,很快他们便败下阵来,一个个被打倒在药材旁。这些蓑衣人随后开始了搜刮珍贵药材以及财物,可见他们不仅仅是为了找麻烦,他们是为了钱。 冷家在小镇里有的是威望,众多的灾民看到有人损坏善居阁,他们自发的行成一股力量,从背后开始攻击这些蓑衣人。 灾民们没有趁手武器,情急之下只好用石头、木棍向他们投掷。后来路过的巡逻兵发现了这附近的动乱,有了他们的介入,很快蓑衣人被击败,落荒逃走。 有人说再混战中冷家小少爷被人带走了,这一群没有参战的灾民赶来向冷凝汇报,让她赶紧回去想想办法。 听他们把事情的缘由说完,张云逸顾不上回去找冷凝便骑上自己的骏马向城内狂奔而去,而随后知道事情的冷凝忽然昏倒在地,本来今天烧香拜佛的时候她便情绪激动,现在又被人话语一刺激,她最终顶不住倒下了。 这一边,张云逸快马加鞭往回赶着。心里想着那些蓑衣人一定是自己的仇人,只有他们才会身穿所以,那些该死的库鲁沙贼。跑着跑着,张云逸忽然想到自己的行踪怎么会被他们知晓,就连高昌乐来的时候也用了很长时间,可见这件事一定有个始作俑者,而且极有可能是有内奸。 上一次张云逸中招儿险些丢了性命是拜莎岚所赐,这次家里没有别人,又是莎岚在家看孩子。 有人看到了孩子被人带走,而莎岚又在家。 结合她之前所做过的事,张云逸不得不怀疑是莎岚引狼入室,再次坑害他。不过这个想法在张云逸脑海中稍逊即逝,张云逸还是挺信任莎岚的,毕竟在一起生活了近一年。 等他回到善居阁后,那街道上站满了当地的百姓已经逃难而来的灾民,把道路为的水泄不通。 张云逸翻身下马挤进人群中,眼看着有五层楼的善居阁坍塌在街道上,碎石、破瓦散落了一地,上百位伤者被人从废墟中抬出来,好像这里没有经历打斗,更像是经历了一场地震。废墟中有几丝青烟飘起,从那可以看出沙贼们心狠手辣,居然在人烟稠密的街道上放火,将善居阁大楼烧毁。 走进废墟内,张云逸迅速找到负责这期案子的当地巡捕,那是一位四十多岁的男子,个头不高身穿官服,正站在废墟中指挥大家把伤者抬出废墟。张云逸走到他面前,直接开口问道:“巡捕大人,你们可看到了一个小孩子,他只有几个月大,他是我儿子啊!” “这位公子你不要激动,我们正在努力搜救,你要是有精力的话就去帮我们一起抬出来伤者,别站在这里碍事!” 巡捕瞥了他一眼说道,现在蜀地已经成了北方灾民的避难所,作为巡捕的他每天都要应对很多事,而且最近国库空虚已经有很长一段日子没有发粮饷了。工作多了却了没钱,巡捕们一个个都很焦虑。 张云逸比他更焦虑,一听他这么说张云逸也不再跟他浪费时间,他回头冲进废墟内开始寻找孩子。一路上焦急的张云逸现在忽然面对着一片废墟,他不知道如何从一堆破砖乱瓦、木头棍子里找出来自己的孩子,这里怎么看起来也不像是有生命的迹象。 努力回忆起他们离开的时候孩子在哪个屋子,那是二楼楼道最靠左侧的屋子,奶娘就住在那儿。 想到这儿,张云逸火速向二楼冲去,在冲上楼梯的时候忽然被木棍绊倒,只听:“哐当!”一声,张云逸直接摔在楼梯上,被火焰烧焦的楼梯木板很脆,张云逸整个人落在楼下,四面朝天的躺在废墟中。 “咳!咳!”张云逸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后背,这一摔让他身心具疲,他努力让自己不要焦躁,头脑保持惊醒。 起身从木炭中钻出来,张云逸擦了擦脸上的污秽,当然这让他脸上更黑了几分。 他蹲在楼梯口,看着面前走过的一个个人影,他们或者是一身是伤的走过,或者是搬运者大块木板。张云逸皱起眉头陷入了沉思,暂且把莎岚当成是自己人,如果是库鲁的人冲进来,这次肯定是一次仰攻,所谓的“见面礼”。 若是这样,莎岚肯定会第一时间冲到孩子所在的屋子然后护住孩子。想到这儿,张云逸起身走到二楼最靠右侧的那间屋子,那是莎岚居住的房间,没有收到大火的影响。 走进屋内一看,家具倒在一边,上面有人的脚印以及众多打斗的痕迹,墙面上有血迹以及半个插在墙上的残剑。这里一定是经历了打斗,张云逸想象着那个场景。莎岚抱着孩子冲进屋内躲避,有人冲进来攻击莎岚以及孩子。他们的实力一定不如莎岚,所以很可能一剑刺空扎在了墙面上,莎岚善用腿法,回头一脚踹折了利剑,然后一脚踩在桌子上,再用腿踢倒了来犯者。 仔细看了看桌面上脚印,那的确是一个女子的脚印,而且是平底鞋,没有什么纹路。 第二百一十八章 找到他们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打倒对方之后莎岚绝对不会藏在屋子里等死,这里不是一个坚固牢靠的避难所,以她的想法一定会选择逃跑,而且很可能是往寺庙里跑,寻找自己的庇护,要么就是往官府里跑。 顺藤摸瓜,张云逸来到马厩中寻找莎岚的痕迹,果不其然在马棚上的木构上看到了孩子头上戴的帽子痕迹,小孩儿帽子上有三个粉色的毛线团,那种毛线只有幽州才有,那是冷凝从幽州带到这里,给孩子做的,所以不可能有其他人会戴着。 既然她来到了马棚,而且马棚已经是一片废墟,别说是马匹了,就连马车也没有一辆。他猜想沙拉与自己一样,来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没了骑马离开的希望,她肯定抱着孩子往其他地方跑了。 因为在这些废墟上没有马蹄印,沙贼的做事方式很认真,他们在攻击的时候就已经断了他们的后路,马棚被人放火烧了。 仔细观察可以发现这些用来搭建马棚的松木被烧的很透,松木是密度高的木材,没有一个时辰的功夫是烧不成这种样子的,由此可以推断他们在张云逸刚离开的时候并非展开了偷袭,而是在马棚里放火。 马棚是大院里相对靠里的位置,可见冷家府上一定有了内奸,不然他们也不可能这么快的速度就能攻进大院内。 回到想象莎岚的路线中,以张云逸对莎岚的了解,只要她没有骑马离开就肯定会藏在府内的某个角落内。莎岚抱着孩子一定行动不快,没准儿在离开马棚没一会儿就会被人围殴。大院里没有真正的高手,莎岚没人庇护就会自己奋起反抗,她是一个反抗心很强的人,这与她做奴隶多年有一定的关系。 沙贼的实力也不弱,莎岚顶多打倒几个沙贼然后抱着孩子继续跑,那整个院子最隐蔽安全的地方就属地下室了,况且地下室放着张云逸的木箱。想到这儿,张云逸立即往后院的地下室奔去,走到那儿他的心便凉了一截,地下室被人用火药毁了,而且箱子就暴漏在外,原封不动的放在那儿。见状,张云逸像是一下子失去了精神支柱,他抬手挠了挠鬓角,面露苦色。 一边迈着沉重的脚步一边忍不住捂着口鼻,他不希望自己的情绪被别人看到,虽然这里四下无人。 走到木箱边,张云逸清楚的看到了那熟悉而杂乱无章的脚印,这与莎岚寝室内桌面上的脚印是一模一样的。 可见她曾经就在这儿避难,而且知道了有人用炸药炸自己,不然这脚印也不至于杂乱无章。她当时一定很恐惧,很害怕。 看到这儿,张云逸真希望她没有抱着孩子,这一死可是两条命啊。 怀着愧疚的心情打开木箱一看,箱子里的圣衣盔甲居然不见了,里面只有纳馨的几件红色长裙以及一根笛子,铠甲被人穿走了,而穿走铠甲的人不用猜也是莎岚,只有莎岚知道如何完整的打开木箱,也只有她知道木箱里装的是什么。 看到这一幕,张云逸忍不住冲着废墟大喊了一声:“莎岚!你在哪儿,莎岚!你还活着吗!” “……” 几句喊叫声掠过后院,后院里除了他之外没有一个人影,大家都在前院以及店铺里救人,谁会跑到这儿闲逛,也只有张云逸在此“偷懒”。 喊声无效,张云逸心灰意冷,他顾不上自己身上的尘土以及污秽,抬手关好木箱。 张云逸长输一口气,强忍着失去孩子的悲痛,自言自语地说道:“这就是我的命数吗,老子不服!” 他还得想着一会儿怎么给冷凝解释,难不成说自己的仇人找上门来,让冷凝又体验了一次“灭门!”吗。若是真这么直白的告诉她,冷凝很有可能想不开去轻生。 忽然,悲痛交加的张云逸想到了一个细节。既然铠甲被莎岚穿走了,那她肯定没有离开太远,很可能就是这废墟下面。 想到这儿,张云逸好似重获新生,他快速的冲进废墟中开始寻找莎岚的踪迹,他现在特别希望孩子被莎岚护着,不然这大院里谁又能比莎岚更好的保护孩子呢。 皇天不负有人,张云逸在扒开一大块烧焦的房梁后莎岚就趴在里面,她已经昏厥过去,而且身体下面藏着张云逸的孩子。看到这一幕,张云逸第一反应就是把两人先从废墟中拉出来。 孩子已经在废墟中睡去,身上没有外伤。莎岚因为被重物砸晕,险些丢了性命,要不是铠甲替她阻挡了烈火,她有可能被火烧死。 这套铠甲得到了张云逸的改进,内部有很厚的一层放火材质,虽然在火焰中它也会发烫,但它内部依旧是凉的。 将两人救出废墟,张云逸第一时间将铠甲解下来收好,不是他不重视他们两人,是怕这里空旷无遮掩,一旦被人发现了白金猎手的铠甲,那么复仇者可不会只有库鲁他们一个沙贼团了,到时候众位高手来临,死伤人数不敢想象。 轻拍了几下莎岚的脸颊,莎岚皱起眉头,眼睛缓缓地睁开,当她看到张云逸抱着孩子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她知道自己得救了,孩子也得救了。 救出两人后张云逸身上的压力一下子少了很多,他把孩子交给随后赶来的丫鬟春桃照顾,自己立刻投入到救援的工作中。 这一次偷袭事件导致了十几位伙计重伤,值得庆幸的是没有一人死亡。沙贼们来的快去的也快,目的就是给张云逸的一个沉重的招呼。在废墟中他们找到了一些沙贼遗留下来的碎甲已经兵器,从这些东西上张云逸已经可以断定这伙人就是沙贼库鲁,况且还有莎岚的极力指证。 当天下午他们去县衙里做了笔录,知县大人对此事颇为重视。 第二百一十九章 卷土重来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现在蜀地已经成了他们最后的避难所,再往南那可就是荒凉一片了。知县感觉到自己的责任重大,他不仅是要控制战局,而且还得安顿每天赶来的数以万计的灾民。这次被沙贼袭击,是张云逸的疏忽以及知县的失职。他让张云逸回家好生躲藏起来,他们官府会尽力保护他们。 张云逸是信不过官府的,他依旧是想着用自己的实力来对付这些狂妄的沙贼。 一年多的时间过去了,沙贼们卷土重来妄想一举吃掉张云逸。这一年的功夫张云逸已经恢复了自己曾经最巅峰的实力,他决定不再躲闪、不再逃避,遇到问题正面面对。 当然手无缚鸡之力的冷凝以及佣人必须要躲起来,善居阁已经被对方袭击了,那很有可能其他几个分号也会遭到袭击。 作为大家主的冷凝用飞鸽传信的方式告诉其他分号的掌柜,暂时停业整顿,等待她的书信回复。 本该是平静而又略微悲伤的一个忌日,却险些让今天变成了很多人的忌日。 在去年的这个时候冷家便被人灭门,今天又是这一天,善居阁被人攻击,商铺大楼被烧毁,这两次的打击让冷凝身心疲惫,她晚饭没吃就回房休息去了。 看得出来她很累、很烦,不知道自己一个生意人,乐施行善的怎么会被人偷袭,险些导致自己的儿子死在混战中。她现在还不知道张云逸之前惹上的祸事,觉得自己一定是上辈子欠债太多了,这辈子要偿还。 张云逸自知为何受到攻击,他也没心情吃晚饭,拖着忙碌了一天的疲惫身子回到寝室内,只见冷凝斜靠在床头,背对着屋门。 “邦!”张云逸关上屋门发出清脆的响声,冷凝转过身来看着他,两人相视一眼,冷凝忽然发出一声苦笑,低声说道:“腊月十七号,今天这是怎么了,我们完婚的喜气不够吗,居然冲不走这个灾祸!” 听着她无奈的埋怨,张云逸无力地摇摇头,缓步走到床前。 本该脱衣服上床安歇的他忽然蹲在床边,这让往里靠了靠的冷凝迟疑了一下,目光诧异得看着他,试探性得问道:“今天遭到偷袭,不会是你的缘故吧!” “嗯,那些沙贼是我的仇人,我不知道他们居然……”说到这儿,张云逸看的她的凌厉的目光迟疑了一下,冷凝的眼中除了惊愕之外又带有一丝丝怒气,看得出来她对于张云逸隐瞒自己很生气,但她没有说什么,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嗯哼!”张云逸干咳了一声继续说道:“你知道沙贼库鲁吗,这些蓑衣人就是他们的兵马,据我朋友告诉我,他们已经跟随突厥兵南下,我想他们的目标就是除掉我以及车队!” “你是怎么惹上他们的,你不是游侠吗,不是跟沙贼没什么瓜葛吗?”冷凝不禁皱起秀眉,一脸担忧地看着张云逸,事情已经发生了,在埋怨张云逸也没用,她只能心平气和的跟他说,能解决尽量用钱解决。 面对这个问题,张云逸一时间无言以对。张云逸跟沙贼库鲁是没有仇恨的,但紫妮娜、纳馨两人都与沙贼库鲁有仇恨,特别是紫妮娜,可以说要不是因为她张云逸也不至于跟库鲁作对。他迟疑了一会儿,决定不再隐瞒:“是紫妮娜,她之前的丈夫……” “她有过丈夫啊?” 冷凝忽然打断了张云逸的话,脸上不经意的飞扬起一抹喜色。 这在张云逸看来很不是滋味,他皱起眉头淡淡得说道:“是,她的丈夫是个汉人,背叛了她,险些害死她!后来我帮她杀死了那个负心汉,紫妮娜因此爱上了我,这有什么不合逻辑!” “嘻嘻,你继续说,我不打断你!”冷凝不由得笑道,紫妮娜居然已经有过男人了,这在有封建思想的冷凝看来,自己是有很大的优势的,至少自己是干净的,虽然他与表哥有过搂搂抱抱的情况,但至少没发展到肌肤之亲啊。 看着她脸上那异样的笑容,张云逸没好气的摇摇头站起来说道:“算了不跟你说了,你只要记住未来的一段日子就不好过了,沙贼们是一定会疯狂的报复我的,你跟孩子要躲起来!我会去正面面对那些该死的突厥人,不要阻止我,你答应过我的!” “嗯嗯,你小心点儿就行!”冷凝识相的点点头,在她看来张云逸是很强大的靠山,只要他出马就没有搞不定的事。现在忽然听到紫妮娜的一些往事,冷凝躺在床上都有点儿激动的睡不着了。张云逸同样也是睡不着,他担忧地是今晚会不会他们再来捣乱,万一他们再次出现,张云逸可没把握一个人保护一大家子人。 今天下午从县衙回来的时候张云逸对朋友发出了求救信,高昌乐以及他的大舅哥一定会来帮助张云逸,但他们的到来很可能就是十几天之后了。高昌乐过来倒是很快,但他没有兵马。 现在有官府的卫兵,冷府也算是安全。 想着想着,张云逸缓缓睡去,脑子里又一次出现紫妮娜的身影,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二哥带着萧风铃两人已经在路上,预计不出五天就能来到大唐,不出十天就能出现在他面前。 冷凝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越来越觉得自己这个大夫人的宝座是稳稳当当的,她回头看着已经熟睡过去的张云逸,不禁抬手捏了捏他的鼻子,轻声说道:“醒醒!张大哥醒醒!” 张云逸刚睡着,被她一下子就给叫醒了。他迷瞪着眼睛看着周围一片漆黑,回头借助着微弱的珠光看到冷凝,癔症的说道:“别闹了,快睡觉,明天安排你们住进安全的地方,今天好好休息!” “谁跟你闹了,快醒醒我问你几个问题!”冷凝再次摇晃张云逸的身体,他长输一口气回手一把抓起冷凝的手腕,低声道:“快问,我很累的,你别再晃我了!” 冷凝眨眨眼睛,轻声说道:“同床共枕这么多天,我还不了解你的过往呢,你来跟我讲讲呗,就从你越狱开始!” “你是怎么知道我越狱的,是萧捕头说的吧,那个小妮子什么都往外说!” “先别管谁说的了,你讲给我听,没准儿听着我就睡着了!” “啊,你还要听故事啊,有没有点儿正事做!”张云逸没好气的说道,他是最不会讲故事的,要想听故事,可以等以后有机会让白显峰来讲,他还会说评书呢! 听着张云逸不耐烦的口气,冷凝下意识的掐了他一把,张云逸顿时清醒了不少:“你讲不讲,不讲今晚谁也别想睡!” “好!好!好!我的家主您别动手,听小的细细说来!” 张云逸自己认怂了,对家人的骚扰特别是女人的骚扰张云逸是没有办法抗拒的,他开始了一系列的讲述,冷凝已经是他女人了,所以他毫无保留,甚至把舍利子是自己盗走的一事也讲给她听,而且还有入狱前的一些事,除了白金猎手的身份。 与此同时,沙贼库鲁这边,他们已经全员进去了蜀地,驻扎在张云逸他们所在小镇的城外十公里处,距离这里最近的是一个寺庙,他们本打算一举拿下那个寺庙来住,后觉得寺庙里有佛祖保佑,他们这些狂徒住寺庙里不太妥当,况且寺庙里还有那么多的难民,那些家伙没有食不果腹,早把生死看淡,他们可是最有胆量的一只“军队”,沙贼团不想招惹他们。 经过半个月的认识,贾士德与库鲁的妹妹关系愈加密切,贾士德可谓是汉人中的极品,不仅仅是人长的精神抖擞,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算是个才华横溢的俊男。向他这样能文能武又会说话的男子,凌霜这是碰到的第一个,先前的赵武极只能算是个没脑子的绣花枕头,比起贾士德来说,他不算皮薄馅大。 作为一个标准的伪君子,贾士德有着君子的所有特征。 利用自己熟悉地形的优势,他从当年的朋友那里借来了三十余位实力战将,这下他在库鲁面前不算是个吃软饭的了。 要论演戏,没人能比贾士德演的更像,他在凌霜面前表现得风度翩翩,在库鲁面前表现得足智多谋,而在自己得朋友们面前,他装作是一只丧家之犬,博取他们的同情。 利用库鲁的威慑力,他成功地让自己的朋友们交出了自己的兵马,然后再在背后使计,让他们一个个拜倒在自己脚下。现在的贾士德为了复仇可以不择手段,哪怕是众叛亲离。 半个月的功夫他就发展了起来,今天白天这次漂亮的袭击是他对于自己实力的一个考核,也是对张云逸的见面礼。 此时此刻,他们在帐篷里把酒言欢,喝着用善居阁里的钱买来的酒,吃着善居阁马棚里的马肉,兄弟们一个个喜笑颜开,虽然没有杀死他们一个人,但烧毁了他们的商铺,吓得他们不敢开门,这已经算是一个小小的胜利了。 库鲁非常能喝,而且喝多了之后喜欢跟别人交心的对话。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看着大家伙儿一个个喝倒之后被兄弟们抬走,整个帐篷里只剩下了库鲁与贾士德两人,他起身走到贾士德的身边,这让贾士德稍稍有些不适,毕竟库鲁是个威震四方的男人,他的实力让贾士德倍感紧张。 第二百二十章 威胁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贾贤弟啊,认识了半个多月,我发现你这个人很不错,你说我要是把妹妹嫁给你,怎么样!”库鲁大笑着说道,酒后的话可信度不高,但也能表示库鲁心里的一些想法。 通过这半个月的表演,很显然花痴凌霜已经看上了英俊潇洒的贾士德,他现在一听库鲁的话,不由自主的摇摇头笑道:“库鲁头领您说笑了,我一个越狱之人、丧家之犬,哪儿能配得上令妹那美若天仙的姑娘呢,您是喝多了,不能再喝了!来我送你回房休息去,明天再聊!” 说着他便扶起库鲁就走,结果库鲁执意不走,抬手一把挣脱开他。 “贾贤弟,你要比那个赵武极实在多了,我喜欢你这样的性格,你跟我小妹绝对是绝配!怎么,你是不是感觉我妹妹掉了一只手,你嫌弃她啊!” “没有!没有,我从来没觉得令妹身上有什么缺陷,库鲁头领您多虑了!” 贾士德连连摇头,额头上不由得扶起几抹冷汗,眼前的这个库鲁可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这半个月一来贾士德跟着他去了很多地方,每到一个县城他便冲进去霸占一个大户人家的庄园,先是用乱箭射,然后冲进去将里面的男人全部砍死,剩下的丫鬟、夫人、大小姐全部会被库鲁以及兄弟们玩儿了,最后也是难逃一死。 这样一个杀人狂魔,贾士德跟他说话时刻要注意分寸。 库鲁看着他有些惶恐的脸色,不由得冷笑一声,端起一杯烈酒下肚,忍不住对他打了一个酒嗝。 贾士德被呛的眉头紧锁,但是没敢躲开。 眼看着库鲁抬手一把拍在他的肩头,低声说道:“虽然现在兵荒马乱的,但我的消息也很灵通!你这个小子心狠手辣,一人策划弄死了老舅一家,你可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畜生啊!” 说到这儿,贾士德额头上冷汗暴增,他绷着脸点点头没说话,听他继续说道:“就你这样的人,应该死上成百上千回!你说对不对啊?” 说完,贾士德不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幽幽地说道:“是!是!我该死,我早该死了!”说着话,右手在桌子下面摸起一柄短刀,准备随时偷袭他然后逃走。 库鲁之所以会知道他的一些事,只因他关注着萧龙士的动向,萧龙士在去年出手解决了冷家的麻烦,所以库鲁也知道了一些事情的细节。现在贾士德能出现在他面前,他也有些诧异,想着张云逸这小子不会办事,一点儿也不懂得斩草除根。 “小子啊,你是个人才,只可惜用错了地方!”库鲁长叹一声说道,端起酒碗又干了一碗烈酒,贾士德时刻关注他的动作,准备随时给他一下然后撤走。 忽然,只听“啪!”地一声脆响,库鲁将酒碗直接摔在了贾士德头上,贾士德疼的浑身一颤,手里的短刀掉在地上,发出:“铛啷啷!”一声。 库鲁见状直接将他死死的按在桌面上,贾士德伸手去够库鲁的脖颈,却被其一口咬中的手腕。 “卡兹!”贾士德被他咬断了一根手指,疼痛感让他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啊!库鲁头领快住手,我无心与你作对,你这是为何!” ”砰”地一声,贾士德被他一头撞在桌面上,嘴里想说的话没能再说出来。 抬手将酒坛子的烈酒直接倒在贾士德的头上,酒水与鲜血混杂在一起,贾士德疼得龇牙咧嘴,口中不时地传出嚣张话语. 贾士德不是好惹得,哪怕是库鲁的折磨他也会奋起反抗。但他实力比库鲁差的很远,被死死按在桌面上的他只能大口的喘着粗气,抒发自己的怒气。 “小子,你想干掉我吗!这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呢!”库鲁看着地上的短刀说道,虽然他有点儿喝高了,但神志依旧清醒。 事已至此,贾士德知道搪塞的话已经没用了,他努力挣扎了一下,低声说道:“没用!不过你现在这样折磨我,又对你有什么好处呢!我们的敌人是张云逸,干掉他然后平分冷家的家产,难道不比我们在这儿互相残杀要好吗?”话一说完,库鲁在他头上又留下一道伤口,用破裂的碗口伤害着他,疼得贾士德浑身打颤。 都说伴君如伴虎,这库鲁现在就像是一头冷血的猛虎,是人命如草芥。 “哈哈,你小子真是他娘的贪财!平分冷家的家产,你想的好美啊,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平分呢!现在我要你做我的部下,听从我的差遣,到时候胡人将大唐霸占下来,你也算是开国功臣了!你做不做?” 说着话,库鲁一把放开贾士德,他下意识抬手护着自己的脑袋,此时他满脸是血与酒的混合物,看起来整个人异常狼狈。 “咳咳!”贾士德咳嗽了几声站好,看着自己面前的猛将库鲁,他无奈的摇摇头说道:“我有别的选择吗?呵呵,你给我别的选择吗?” “有!” “什么?” “去死,我可以帮你,很快的!” “切,我是会杀人的,杀自己易如反掌,用不着你教!” “那你是要铁了心的跟我库鲁混下去咯?”说道这儿,库鲁站起身来,这一个动作让贾士德后退几步,抬手失意他别再动手,点点头说:“当然可以,不过我不希望刚才的事在发生,我也是有尊严的,不想受你任意摧残、摆布!” 语毕,库鲁大笑几声:“哈哈,放心,只要你成了我库鲁的部下,我决不会亏待你,只要你听我的,我让你走上荣华富贵!来,把这颗药丸吃了,表示你的忠心!” 说着话,库鲁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个药瓶,药瓶里倒出一颗紫色的药丸,药丸只有黄豆大小,可在贾士德看来却是非常恐怖,那紫红色的样子,好像喝下去自己就会一命呜呼。 他先是摇摇头又忽然点头,要是现在不吃,很可能现在库鲁就扭断他的脖子。 第二百二十一章 愈加和谐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来吧小子,这是慢性毒药,如果只食用它的话可能会五脏具破,但是只要你听话,我每天都给你解药!吃了解药就会产生益处,会让你变得更强壮,更男人!” 说着说着,库鲁将药丸放在贾士德面前,他皱起眉头犹豫了一下,为了报仇,哪怕是自己死了又能怎样,吃了! 药丸入口,一股火焰般的灼烧感让他口干舌燥,感觉好像有人将一颗煮熟的鸭蛋一把塞进了自己咽喉里,咳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灼烧干遍布全身,他激动地浑身抽搐起来,身体一晃、脚下一空倒在了地上。挣扎着是自己爬起来,嘴里流出一丝丝恶心的口水。这就是药丸的特性,会让他不时地感觉身体不适,很是折磨人。 “快!快给我解药!”贾士德趴在地上,除了浑身抽搐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库鲁见他症状如此强烈,忍不住大笑几声,抬脚直接踩在贾士德的头上,低声说道:“解药我有的是,只要你好好听话!干掉了张云逸之后我就让你恢复正常,这是一点儿解药,够你维持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后来找我要新的解药,至于给不给你,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说完,库鲁将几颗白色药丸给他,贾士德抬手一把接下,不顾形象的咽下去。 没一会儿的功夫,抽搐的现象消失,他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只不过脸色有些疲惫。 “你走吧,明早来见我,我们有大事跟你说!”语毕,贾士德毕恭毕敬地向他施礼,缓步走出大帐内。 次日清晨,害怕被沙贼在报复,张云逸带着冷凝一家住进了偏僻的市井当中,那里鱼龙混杂,居民稠密,一般沙贼不会找到那里去,况且有张云逸整日不停歇的安全巡逻,他自认为不会有问题。 冷凝经历了很多艰难时刻,现在让她放下架子住进农家小院里不算什么,只要能和她孩子在一起,住在哪儿都是一样的。 上午张云逸去县衙门里催促了一下他们,这个案子算是大案要案了,虽然没有人员死亡,但造成的影响是巨大的。 没有了善居阁在,众多灾民没有吃饭的去处,善居阁由于不能正常营业,所以再拿不出救济穷人的粮食,军队需要的药材也不能全数供应,这让小镇里的药材行业一度瘫痪。 当然,有人欢喜有人忧,善居阁的倒台给了许多同行们站起来的机会,很快就有很多药房开始了扩张,他们也学着冷家的样子,救济穷人,回报社会。 对于他们的行为,张云逸还是很赞赏的,虽然有些沽名钓誉的嫌疑,但他们也正真做了好事。 下午闲来无事,张云逸在院子里修炼,只见他手持一把利剑,在院子中的一棵桃树下跳来跃去,剑尖一指树干,只听:“唰!”地一声,树干上的死皮被他削下一片,完完整整的切角,很是精致。 脚下生风,身体犹如脱兔一般在院子里来回踱步。 功夫讲究的不是打击力量有多强,而是你的速度与灵活性。天下功夫皆可破,唯独有一个“快!”字是常人所不能及的。张云逸闭关近一年修炼的除了基本步法就是速度与灵活性了,当然他的智商也增加许多。要知道,不是随便哪个人就能记住茫茫大山上有多少飞禽走兽的。 他在院子里练功,冷凝则抱着孩子在屋门口看着,她不懂一丁点儿功夫,就是看着招式很好看,挺华丽的。 一边指着张云逸,一边对怀里的孩子说道:“你看,爹在练功呢,你长大了可不要学他打打杀杀的啊,你要成为一个有用的读书人,教书育人最好了!” 在冷家的记忆中,自打她记事起父亲每天就练功不停,几乎家里一没上门看病的病人他就开练,而且是一练就停不下来。冷凝小时候常听自己母亲说练武的人心直口快,不会骗人。 现在看来也不尽然,至少她看不透院子里跳来跳去的张云逸,若是被她看透了,那张云逸前十年的江湖就白走了。 今天天气大好,虽然寒风拂面但有太阳普照着大地,冷凝抱着孩子站在太阳底下,看着张云逸已经气喘吁吁地样子,轻声道:“张大哥别再练了,休息一会儿该吃晚饭了!” 善居阁歇业,冷凝无所事事,心里想的只有那么一件事,吃点儿什么好? 这就是富人的思想,通常老百姓想的都是中午吃什么便宜还能吃饱。 张云逸听言又走了一趟剑步,回身将利剑入库,长叹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笑道:“嗯,听你的!先不练了。”难得有这么和谐的一幕,张云逸当然不想错过。 现在院子里没有别人,除了两个丫鬟就是他们一家三口了,况且丫鬟们不住在这个院子,做完饭收拾一下便离开了。 现在是特殊时期,一切都要从简,就连冷凝穿的也是粗布衣服,当然里面依旧是丝绸制品,只要外人看起来像是平头百姓就好了。 沙贼有上千人,他们大都没有见过张云逸与冷凝,只要他们这样穿着打扮,混于市井内他们不会察觉到。特别是冷凝,沙贼们连她的画像都没见过,现在打扮成村姑模样,就算是面对面也不知道是不是大小姐。 虽然冷凝穿着粗布衣服,但依旧是难以遮盖他高贵冷艳的气质,张云逸坐在饭桌对面看着她在喂孩子吃鸡蛋羹,舀起一勺放在嘴边轻轻吹着,就怕孩子被烫着,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模样,张云逸脸上挂着满意的笑容,目光一颗也不想离开她。 被张云逸盯着看了好久,冷凝觉得有些怪不好意思地,她转眼看着他,娇慎道:“看什么呢,快吃你的吧,一会儿凉了可没人给你热啊!” “嘿嘿,没什么!我看你呢,你真美!” “讨厌不讨厌,当真孩子面说这些!” “他又听不懂,傻了吧唧地就知道吃,他还知道什么啊!” “哼!”冷凝冷哼一声撇了撇小嘴,继续说道:“不许说我儿不好,就算他傻了吧唧的就知道吃,那也一定是随你!” 这一段时间的磨合,两人也开始有一句没一句的开玩笑了。冷凝虽然不喜开玩笑,但偶尔说两句也无伤大雅。 喂饱了孩子,冷凝把他放在床边的摇篮里晃了几下让他睡着了。这孩子出生的时候受了很多苦,现在好像很懂事的样子,一般情况下不会乱哭,两个初为父母的小夫妻倒也很省心。 轻手轻脚地走到摇篮旁看着自己熟睡得孩子,张云逸轻声问道:“他睡熟了吗?短时间不会醒来吧!” “这谁知道呢,说不定一会儿尿床就醒了!”冷凝看着孩子,目不转睛。这孩子可是她的心头肉,昨天听人一说他被抱走了,吓得她顿时就晕了过去,还好混战中莎岚保住孩子,让他没受到伤害。 看来他短时间内是睡不着的,张云逸轻拍冷凝的后肩,低声道:“他已经睡了,我们开始吧?” “什么?”冷凝秀眉微皱,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见张云逸三五下脱光上衣,她练练摆手说道:“张大哥你太心急了吧,我的身体还没恢复呢,你体量体量我吧!”说着话,冷凝的眼神变成了哀求。成婚至今已经快有十天了,两人只是一个被子下睡觉,未曾有男女之事。 “啊?你想什么呢,我是说该给你逼出体内的寒毒了,快脱衣服桑床,这一次过后,没准儿你就恢复了,就能给孩子哺乳了!”说着话,张云逸起身上床背对着她,直面她冷凝会很不好意思。虽然两人在一起住了好多天,每次入睡前都是冷凝先躺好,张云逸再进来。 “哦,这样啊,我换以为……快一个月没有驱毒,我都快忘了!”冷凝不好意思的笑道,然后背对着张云逸开始脱去衣物,她忽略了一个问题,张云逸已经背对着她了,她却还要多次一举。 一边脱着衣服,冷凝一边想着两人不冷不热的关系,说是夫妻,只不过是因为孩子而在一起搭伙过日子的人。紫妮娜若是来了,她的吸引力就没有那么大了。思考让她的动作变得很慢,张云逸在背后长叹一声,坏笑着说道:“好慢呐,要不要我帮你,快点儿,一会儿我就被冻死了!”屋子里火炉只有一个,张云逸还光着膀子呢。 “那你就来帮我啊!”冷凝轻声说道,声音很小,张云逸没听清楚。 “什么?” “帮我解开……衣服!”又一次重复,冷凝也不知道自己从哪儿来的勇气,张云逸一听这话,脸上不由地挂起一抹微笑,心里暗暗的说道:“小祖宗你可千万别醒过来啊,好好睡吧,争取一觉到天亮!爹的好日子就要来了!”说完,张云逸忽然回身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冷凝,他平复了一下心情,自言自语得说道:“别激动,她是你妻子,本来就该你上去的!” 第二百二十二章 夜幕下的搏杀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他的声音很小,冷凝也没听清楚,但冷凝却不敢开口问。此时的她脸色羞红,抿着嘴不知道该怎么办。 忽然,一双温暖的大手从自己背后袭来,她倒吸了一口凉气,还没等她开口,自己的身子就被其直接拉过去。 “夫人,你想我帮你脱衣服啊,我乐意效劳!”张云逸一脸坏笑地说道,冷凝闭着眼不敢看他,身体因为激动而不住得颤抖。 她感觉到自己胸前的扣子被解开了,紧接着是内衬。 三两下的功夫,冷凝只剩下一个单薄的粉色肚兜,上面绣着荷花鸳鸯的图案。张云逸看着她一脸娇羞的样子,咂舌道:“居然是荷花与鸳鸯,真是漂亮啊!不过我想它所覆盖的东西,更漂亮吧!” “你讨厌,不许用话语亵渎我!从现在开始不要说话,你说话我也不会理你的!”冷凝忽然睁开眼睛看着他,现在她自己已经完全靠在张云逸怀里,这些话又有何作用呢。 毕竟在人前冷凝的气场是很有杀伤力的,被她这么一说,张云逸脸上坏笑散去,默默地点头,扯下她身上最后的一件肚兜,伏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听夫人的,你是家主,你说了算!” “不……在这儿,你是我的王,我说过的!”冷凝忍不住回了话,刚才那句话顿时失去了效力。 张云逸一听,双手猛地一用力,冷凝娇呼一声,俏脸上闪过一丝苦色,更多的是娇羞。 “那我可要行驶我王的权力了,在此之前我先帮你驱毒,可能会有点儿疼,你好好忍着,不行就咬我胳膊!”张云逸淡淡地说道,冷凝怎么听怎么像是下流的情话,不过夫妻之事不都是如此吗,张云逸已经是非常客气了! 驱毒过后免不了一阵云雨,冷凝事后疲惫的睡去了,张云逸还得起身去给孩子换尿布,哄睡了他结果自己靠在床头睡不着了。 抬头望着窗外的月亮,心头不禁想起了在沙漠里旅行的点点滴滴。 男人是健忘的动物,激情过后就会忘记了你的好从而想起别人。 几天前收到一封信说二哥已经在路上了,他要过来看看自己。有了他的帮助,张云逸如虎添翼,让他忧虑的是紫妮娜也来了,而且她已经知道了张云逸与冷凝的婚事,很可能会对冷凝跟孩子不利。 每每想到这里,张云逸都会想起赵武极的下场,那一剑穿心,单单是听沐丝说了一遍就心有感触。 今夜无法入眠,张云逸脑子里满是杂念,回头看着躺在一边安睡的冷凝与孩子,自己肩头那一排凶狠的牙印,让她咬她还真下得去口。 忽地,张云逸感觉自己房顶上有人经过,他本想起身去看看究竟,可又一想这里是平房,一切晚上练功的人经常在这里的房屋之间飞跃联系轻功,张云逸见怪不怪了。为了让自己不再乱想,他强迫自己睡觉,让被子蒙着头。 “哒!哒!哒!”房顶上不时地传来脚步声,在森林里打猎时张云逸养成了聆听的习惯,耳朵总是不收智慧的去捕抓一些本不该听到的声音。 他忍不住了,只好起身蹑手蹑脚得穿好衣服。出于安全考虑他没有从屋门出去,在屋子里有一个地下暗道,通过暗道他来到了昏暗的大街上。 真不知道这农家院里的主人是做什么的,居然会留了一个暗道,怪不得买他院子的时候他要价高的吓人。 站在大街上四下观望着,张云逸努力在夜幕下想发现些什么,忽然几个黑衣人从自己的头顶掠过,他见状立即起身追上。这些黑衣人的速度很快,不到几个眨眼的功夫就围绕着这附近跑了好几圈。张云逸在后面跟着他们也没有动手,他想弄清楚这些人是干什么的。 紧走几步追赶上一个跑得慢的,张云逸低声喝道:“敢问阁下是何人,为何在此来回踱步,扰得我无法安睡!” 一语爆出,几个黑衣人停下脚步,带头的高个男子回头看着他,夜幕下双方谁也看不清对方的模样。 “我们在找人,与你无干,回去继续睡觉,不然我们就不客气了!” 听着他们要绕口的汉语,张云逸不由得皱起眉头,这些家伙很可能是契丹人或者突厥人,在蜀地的房屋之间跳跃巡视,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干咳了一声清清嗓子,张云逸有些微怒得说道:“你们打扰我睡觉,现在我建议你们立刻离开,不然这儿的人可不是好惹的!” “哈哈!是吗,听说这里住了一位来自西域的游侠,名叫张云逸,绰号黑衣野牦牛,不知道这位朋友可认得他!我需要他的脑袋,拜托了!”说着话,高手男子抬手施礼。 张云逸忍不住笑了笑,看来这些人就是库鲁沙贼团职业杀手了,他们居然能找到这里来,也算是很不容易了。他掂量了一下对方的人数,看着周围昏暗一片,张云逸脚下的房屋距离冷凝母子所在的地方有不到五百米,在这里开打不会吵醒孩子。 “你们是找张云逸对吧,我就是啊!我的脑袋就在脖子上,有本事请过来拿啊!”张云逸站在远处看着他们说道,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一幅满不在乎的样子。他就是要激怒这些人,从而吸引他们离开这附近的居民区,免得给邻居们带来麻烦。 为首的高瘦男子定睛一看,从怀里掏出来一张画像,在夜幕下他并不能看清楚张云逸的长相,只是听的他用的突厥语,的确有点儿游侠的意思。 月光下,两人相互打量着对方,高瘦男子只有一只右眼,左眼在四年前被白金猎手弄瞎,而弄瞎他眼睛的人就是张云逸。张云逸从他的长相上依稀可以分别的他的身份,张云逸努力回忆了一下,点点头说道:“独眼龙,你不是库鲁沙贼团的人吧,听说你几年前遭遇了白金猎手,怎么一直没见你在江湖上兴风作浪啊!” 第二百二十三章 白金猎手是我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一句话说到了他的痛处,他不禁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左眼,脸上浮现其几抹恨意。 一年前他在大草原上的一座孤城里追杀张云逸,不曾想听说白金猎手就在城内出现了,导致他许久不能正常的修炼,导致那次的人物失败。现在张云逸就站在自己面前,又一次提起了那天的事儿,这让他内心暴怒不已。 “小子,有你出现的地方经常可以看到白金猎手的踪迹,你说,那个混蛋跟你是什么关系!”独眼男子指着张云逸逼问道,一边说话一边向他快不走来。 张云逸见状向后退了几步,摇摇头笑道:“白金猎手也想除掉我啊,可惜他太不幸了,总是不能找到我的踪迹!这一年多他没有现身,我也在找他啊,你说我们可以合作不,将白金猎手引出来弄死!” “去你的吧小子,就凭你张云逸也妄想弄死西域的传说,你别开玩笑了,不如你现在束手就擒,我可以保你妻子一家无事!”独眼男子停下脚步看着三丈之外的张云逸。 一年前他劝一位城主投降,说自己会放过他的家人,之后那位城主的家人惨遭人砍杀,那些凶手就是独眼男子派去的。他可是个不折不扣的魔头,怪不得四年前张云逸会化身为白金猎手而追捕他。 四年不见还以为他改邪归正了,没成想他居然在库鲁手下当了刽子手。张云逸对此扼腕叹息,他没好气的摇摇头,低声道:“木纳尔,你既然不想要与我合作,那就来取我的项上人头吧,我的脑袋能在库鲁那儿换三千两,在白金猎手那儿换五千两!” 木纳尔就是这位独眼男子,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弯刀,邪笑一声悠悠地说道:“小子,你想调虎离山让我离开这附近吗,我猜测你的家人就在这一片的平房里,等我结果了你,就把你家人送去见你!” “哦,那既然如此,我就更不能放你走了!”说完,张云逸纵身一跃向他冲来,木纳尔带着四位黑衣人部下,他们无人一拥而上。张云逸手持利剑开始了艰难对抗,经过一年多的训练,他早已经脱胎换骨,不过几招的间隙就把两位黑衣人斩首。本来张云逸是不轻易杀人的,不过为了冷凝母子的平安,他不得不斩草除根。 剩下的三人与他在房屋之间开始了来回跳跃攻击,张云逸的速度很快,而且灵活性很高,不到几个来回便将他们的怒气成功挑起来。张云逸不跟他们硬碰硬,只是打游击战,仗着自己速度优势,总是有偷袭他的大腿以及腰腹,每次攻击都掌握着分寸,让他疼却不让他死。 如此一来,两位黑衣人在盛怒之下忘记了步伐,开始了胡乱的挥砍。张云逸见状立即展开了反击,他抬起一剑刺向一人的咽喉,木纳尔眼疾手快,一下子挑开了张云逸的利剑,抬腿一脚将自己的部下提到一边,高声喝道:“稳住你的脚步,这小子是要搞乱我们,他是要玩而心理战,我们要镇定!” “哈哈,木纳尔就是聪明,可是你聪明翻倍聪明误!”张云逸忽然大笑一声,木纳尔挥起弯刀就是一下,只听:“刷!”地一声,一个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影忽然消失,那怕就是张云逸,张云逸的行动速度很快,木纳尔现在出招而非常谨慎,就怕自己万一出现了破绽。 忽地听到身后:“嘎吱”一声,瓦片被人一脚踩碎的声音,他猛地一个回头看到背后无人,结果自己的后脖子被人用剑扫了一下,鲜血从皮肤上渗出,木纳尔吓得后背直冒冷汗。 要知道那可是脖子啊,要是张云逸的胳膊再长一寸,他的性命就不保了。 夜幕下他们只能看到对方的黑影,特别是在飞速的运动中,木纳尔很快意识到自己处于劣势。张云逸只有自己一个人,随便打他也不会伤到谁,反而是他们很有可能误伤到对方。 木纳尔瞪大了眼睛在夜幕下想要看到点儿什么,却不曾想自己的小腿被人一剑刺中,他疼得大叫一声,回头就是一砍,只听:“刷!”地一声,“咚”地一下,斗大的脑袋落在屋顶上,向一边滚去。 “哈哈,张云逸你小子的脑袋落地了,老子的三千两算是到手了!”木纳尔看着那血淋淋的脑袋说道,忽然背后传来一句自己部下的呼救声:“老大救我,张云逸没死!”话一说完,听得:“咔吧!”一声,那人被张云逸扭断了脖子,倒在屋顶上一动不动。 张云逸从那人的身后站起来,面带微笑:“好刀法,一刀下去人头落地,砍自己人的感觉就是不错啊!” 语毕,木纳尔忽然回头看了看那倒在自己脚下的人,他穿的衣服与自己的衣服如出一辙,刚才在激动中那愤慨地一刀原来是砍死了自己的好部下。 “张云逸,我跟你没完!”木纳尔怒吼了一声,挥舞着弯刀向张云逸狂奔而来,没了自己的部下,他不再有任何误伤的顾虑。 现在的他像一头发怒的老虎,凶猛而狂暴,势不可挡。眼看着他就要砍中自己,张云逸忽然压低了嗓音,用白金猎手特有的沙哑嗓音喝道:“木纳尔,你愧对这个世界!你该下地狱了!”话音未落,木纳尔顿时愣在原地,脑海中飞速闪过白金猎手四年前攻击他的一些画面。 张云逸乘机回身一脚踢飞他的弯刀,抬手一把扼住他的脖颈,向前猛的一推,只听:“砰!”地一声,木纳尔被他死死地摁在地上。 刚才那一句对话已经让木纳尔失去了战斗下去的信心,他抬起头看着张云逸的目光,摇摇头急道:“不对,你不是,你不是他!” “我就是他,现在我就在你面前!” “不对,他不是你,他不该是这个样子的,白金猎手很强的,他不是你这样的跳梁小丑!”话一说完,张云逸回手在他腹部就是一拳,只听:“砰!”一声闷响,木纳尔疼得岔气,听张云逸继续说道:“我就是当年弄瞎你一只眼的人,没想到你还是不知悔改,现在我只能让你失去战斗力量了!”说完,他便抬起木纳尔的胳膊就是一扭,只听:“咔崩!”一声,木纳尔疼得浑身颤抖,嘴大张着却说不话来。 张云逸一下折断了他的右臂,然后又托起他的左臂,忽然一用力,转口用沙哑的嗓音问道:“库鲁他们在哪儿?他们在哪儿!快说!” “随便……便你吧,老子是不会再怕你的,就算是你是白金猎手,可你依旧是跳……啊!”话没说完,张云逸直接毫不留情的折断了他的左臂,木纳尔的叫声引起了这附近一片居民的反响,只见他们一个个点亮珠灯,屋子里发出昏暗的光辉。 一看到有人从院子里出来,木纳尔张口就喊:“白金猎手是张……”张云逸不可能让他说出来,直接在其背后将他的脖子勒住,随着力量的加大,很快木纳尔便失去了力量,混倒在房顶上。 本打算今晚审问他,可这些居民已经都从屋子里出来了,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曝光自己的身份。 木纳尔就算是死也不可能说的,就像他没了一只眼睛依旧要做坏事一样,有些人改不了臭毛病。 如果以白金猎手的立场,张云逸不会杀死木纳尔,但他现在是张云逸,出于对家人的保护以及木纳尔曾经杀害的人,张云逸站在屋顶上直接扭断了木纳尔的脖颈,并且将他的尸体扔下街道,相信明天一早就会有官府的人来处理尸体。 一个胡人死在蜀地,没有人会怀疑。甚至他们会找到那个杀死胡人的人,要奖励他。 出门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就手刃了库鲁无谓战将,张云逸回到寝室后看着自己安睡的妻子孩子,自己蹑手蹑脚的躺在一边的靠椅上,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想。 次日一早,冷凝被屋外的杂乱声吵醒。此时张云逸早已起床在院里练功了,冷凝穿戴好衣物揉着眼睛从屋外出来,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说道:“怎么了,外面那么吵!” 张云逸正在练功,顾不上回答的她的问题,而在一边洗衣服的春桃抬起头说道:“大小姐啊,这几天可别乱出门,听说外面死了五个胡人,而且都是身穿黑衣服的武者,现在外面可乱了,可危险了!” “是吗?那么恐怖啊!” 冷凝有些惊愕得看着春桃,眼神不住的向张云逸的方向看去,她隐隐约约觉得昨晚床上空落落的,找不到张云逸的踪迹了。半夜起来一看张云逸睡在靠椅上,她猜测那些人的死于张云逸有关联,就算不是他杀的也跟他脱不了干系。 “嗯,听说有两个人是被扭断了脖子,有三个被斩首了!现在官府正在找那位下手的人,说是要奖励他杀敌有功呢!”春桃一边搓着衣服一边说道,脸上总是挂着一丝笑意。 第二百二十四章 库鲁的苦恼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前天善居阁被胡人毁了,春桃心里很不滋味,现在看到他们的人死了几个,她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张云逸在一旁听着她们的对话,一边偷着乐一边练剑。 “哦,这样啊!下手的人真狠,看来我们不能在这儿住了,我们得换个地方!” “为什么?这里不是挺好得吗,就是简陋了一些!”春桃看着四周的院墙,也只有不到一丈高,看起来的确有些寒酸。 当然冷凝要走不是因为嫌这里简陋,而是觉得自己的行踪已经暴漏了,就算是她不说,她猜想张云逸也是会安排的,可她没想到张云逸收起长剑向她们这边走来,开口说道:“我们不走,就在这儿待着,胡人一定会再来,他们一定会再死!” 话一出口,春桃好像瞬间明白了一些什么,她抬手一捂嘴正要说点儿什么,却见冷凝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张云逸继续说道:“就算我不杀他们,别人也会动手!要知道咱们药铺里能人不少,他们就被我分布在周围,团团保护着我们!虽然这里的围墙低,可大家的防范心很高,放心吧!还有我在!” 说着话抬手拍了拍冷凝的肩膀,冷凝不以为然的叹气一声,防卫打斗她不懂,她只知道要保护好孩子的安全。 不一会儿,院门被人推开,莎岚一脸欣喜地走进来,双手一拍说道:“你们猜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有五个黑衣人被干掉了!是不是很惊讶很开心啊!” 说完,三人一脸不屑得看着她,很显然她来的太迟了,外面早已经传的沸沸扬扬。 与此同时在城外沙贼营地中,沙贼库鲁还不知道木纳尔已经死在张云逸手上,他正在准备今天下午派出一支小队解决掉剩下的人。 主帐内,几个头领往长桌边上一围,库鲁看着他们一个个精神抖擞的样子很是高兴:“大家都准备好了吧,我昨晚派木纳尔去刺杀张云逸他们了,木纳尔是个职业的杀手,走的时候他说自己只要不碰到白金猎手,那就铁定成功!白金猎手已经消失近一年了,不会在蜀地出现的!我们坐等下午木纳尔回来,到时候就是你们前去灭掉冷家机会!” “嗯,一定会大功告成的!” “没错,现在我们兵强马壮,张云逸那鬼崽子算个什么,藏在平民区里,真是不敢扛事儿的懦夫!” “对,那家伙就是个懦夫,他一直以来都在逃命,从来没敢跟我们正面抵抗!若是下午木纳尔抓回来活的,我可要好生奚落他!” 一帮大老粗在狂妄的的发表着自己的意见,而贾士德却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他微皱着眉头,听他们把话说完后试探性的接话道:“张云逸这小子很是有来头,好像萧龙士一直在暗中帮助他,并非只有萧龙士,就连白金猎手也出手相救,我怕木纳尔该是有去无回啊!” “哎?你这小子说什么废话呢,木纳尔可是……” “闭嘴,听我两句!” 库鲁听不了兄弟们之间吵嘴,瞥了他们一眼继续说道:“张云逸固然难以铲除,但我们也不是吃素的!在沙漠混迹了这么多年,强大的沙漠都没能让我们怎么样,一个小小的张云逸又能奈我何!至于萧龙士那边你更不用管,现在祭赛国里局势很乱,萧龙士才抽不出时间来救张云逸这个无瓜葛的人!” “我听说张云逸体内有阴阳丸,他要是死了,那萧龙士的妹妹也就死了!到时候萧龙士不会对他们报复吗?”贾士德赶紧问道,事到如今他却又不敢随意出手了。 萧龙士的威名不仅仅在祭赛国内,他在大唐巡游的时候曾挑战了很多高手,其中不乏一些武林中的前辈,再加上他是个神探,一旦被他盯上当成了猎物,那下半辈子就在逃窜中度日了。 贾士德顾虑太多,这也是汉族人的典型特点。 对此库鲁只是淡然一笑,很自信的说道:“你们放心,张云逸死了,萧龙士不会迁怒于我们,阴阳丸又不是我让他俩吃的,谁逼的就去找谁,再说了萧龙士那么忙,哪有空闲来找我们麻烦,就算是来,我沙贼团这么多人,还怕他一个巡捕不成!”库鲁有对抗萧龙士一个人的自信,可萧龙士弱带着自己的兄弟们一起,库鲁可就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那就好,我只怕到时候咱们分了钱还要被追杀,没有安宁的生活!” “哈哈,你小子是想安静的享受吧,那么多钱,花到你下辈子也花不完呐!”库鲁努了努鼻子说道,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神情中带有一丝丝异样。贾士德对他又尊敬又恐惧,只是默默地点头,微笑着说是。 大帐外,一个骑马而来的男子拿着一把弯刀走进大帐内,他的到来让所有人大吃一惊,尤其是库鲁。 因为他手里的弯刀是木纳尔的武器,现在刀尖已经被折断了,只能说明木纳尔的性命已经不再。现在城里已经闹得沸沸扬扬,百姓们想要知道是谁手刃了五个胡人沙贼。 拿着木纳尔的弯刀,库鲁忍不住哽咽了一下,木纳尔是他最忠实的兄弟之一,他要是死了,那相当于库鲁没了一条胳膊。 “该死的张云逸,你居然杀死了我的兄弟,我一定会手刃你的,一定会……”说着说着,他忽然在刀身看到了些什么东西,定睛一看,只见上面用短刀刻出一排小字,文字是突厥文,密密麻麻地写着:“库鲁,你会看到这把刀的,这是木纳尔的遗物!收好他,你如果现在就离开蜀地,我对你不会有威胁,不过你若是执迷不悟的想杀我,我就用另外一把弯刀切下你的脑袋,张云逸留!” 第二百二十五章 一年后相见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看完他给自己的留言,库鲁气得嘴唇颤抖,忽然将弯刀摔在桌面上,低声喝道:“哼!老子不信你能一直躲在城内不敢出来,就算你不出来,老子依旧可以在城里弄死你!” 现在城内官兵防守的很严格,就算是突厥大军也没能攻入蜀地,更别说这些沙贼了。 但沙贼有沙贼自己特有的办法,库鲁要用计谋来引张云逸出城,人都是贪财的,所有人都是如此。 与此同时在城内,张云逸他们像往常一样生活着,一有时间张云逸就会在院子里练功,随时应对沙贼们的偷袭,他怀疑冷家有了奸细,否则他们的行踪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后来转念一想,很多难民也知道他们住在哪儿,那些人人多眼杂,不指定哪个不知恩的家伙告密。 冷凝与丫鬟们在屋子里忙活着,再有没几天就是新年了,虽然今年年底出现了动乱,可这年该过还得过,在这样的局势中人们更应该苦中作乐,积极面对所发生的一切。张云逸担忧地是沙贼们迟迟不肯放开了动手是想趁过年的时候偷袭。 在去年大年夜里,叶青的人偷袭张云逸一行人,导致他好友的三位部下丧生,他害怕今年大年夜会遭遇这样的事。 这时,在院子里练功的张云逸被知县派来的人带走了,他们要张云逸去县衙里做些笔录,记录下那天遭遇偷袭后的一些细节。张云逸经常去县衙里做笔录了,所以他也没给冷凝打招呼,放下剑就走。 一路上,这些衙役们不时地过问昨天晚上杀死五个沙贼的人是不是他,张云逸淡然一笑,没承认也没否认。 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只要能杀死胡人那就是功臣,别管那个人曾经有多少过错。 衙门在市中心,他们一路上坐着马车前进,路旁的一个个粥棚让张云逸看到了汉人团结友爱的一面,这些粥棚大都是一些药房、商户们自发建起的 ,淡然这也是受了善居阁的影响。由于张云逸现在是善居阁家主冷凝的丈夫了,所以他走在街上也常会被人所认出来,百姓人厌恶奸商却喜欢善居阁这样的平价药房。 仅仅是从马车上下来到衙门内的这一小段路便有十几位百姓叫出了张云逸的名字,张云逸满面笑容,现在的他可谓是春风拂面,他又找到了当年做游侠时的感觉。 走进县衙门里,看着他们这些衙役一个个笔直的站在两边,张云逸顿时觉察到有一丝不对劲儿,这些人难道闲着没事儿干吗,都在院子里站岗做什么。 而且更让他诧异的是,带路人没让他像之前那样在大厅里等待,反倒是带着他直接走进的后院,张云逸心里不住的打鼓,想着:“是不是知县大人的小老婆看我长得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又会武功,让我去后院跟他幽会的吧!幽会倒是可以接受,但也得从后门走啊,这正大光明的从前门进去再到后院,让人看到了不太好吧!”人一闲下来就容易胡思乱想,张云逸的心里想法就是这般男性化。 去后院当然不是幽会了,人家知县可是只有一个母老虎般的媳妇,而且两人非常恩爱,有时候张云逸真想问问他是怎么做到的。 走进后院的书房,仆人给他泡上一杯茶后让他在此等待,很快知县大人就会来找他议事的。张云逸好奇问了几句来此作甚,那仆人只是笑了笑,没有多说,这让张云逸的心一下子就悬了起来。听萧风铃的来信上说国内局势很不好,有一部分人想要来瓜分大唐,这知县莫不是知道了些消息,要把自己这个名门之后扣起来与祭赛国做谈判吧。 后又一想,自己这个罪人还能用来做人质吗,估计国王陛下早就想一脚踩死他了。 想了一会儿也没有答案,张云逸在还好端起茶杯喝着清茶,希望一会儿会有一个愉快的谈话。若是知县希望加入祭赛国国籍,张云逸到是可以引荐。 正当他闲着无事在书房里翻书看的时候,书房的大门忽然:“吱呀”一声打开了。张云逸立刻放下一本《史记》,看着站在门口的知县说道:“知县大人好久不见,今日叫我前来有何要事相商啊,非得来书房里见面,不如在大厅里方便啊!” 早知道张云逸会这么说,知县抬手还礼,低声道:“张公子客气了,书房才是交心会客的好去处,但是下官不敢与张公子互称友人,只因有一位来宾想要见你,故把张公子请到这里来!”说完,张云逸努力回味了一下他的话这才点点头,大唐文人谈吐实在风雅,张云逸一时间还真猜不出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好好!让他进来吧,鄙人也看看是谁,我认得不!”张云逸说着话就往外伸着脖子看,忽然一道蓝色的衣衫让他心头一紧,虽然那这是冰山一角,但他一紧认出了那是什么服饰,很明显是楼兰裙,可见此人一定是西域人,很有可能是紫妮娜。 “当!铛!好久不见啊张公子,一年多了,你想我了没!“一个熟悉的人影忽然出现在他面前,张云逸愣在地上瞪大了眼睛半张着嘴没说出话来,只见此女身穿一件蓝色长裙,裙摆上那特有的楼兰图案带有一丝丝异域风情,再抬头看着她的俏脸,一张绝美的混血面孔,汉人的脸型、西域人的高挺鼻梁,那一双蓝宝石般的眼眸让人沉醉不已,他努力克制了一下自己的悸动情绪,拍拍脑门儿说道:“你……你叫什么来着!” 话一出口,那女子立刻架起弓箭瞄准了张云逸的眉心,他立刻抬起双手笑道:“我美丽的朋友萧风铃,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不是说大雪封山要过年后再回来吗?” 面前的这位混血美女正是一年前在江南与张云逸分别的萧风铃,一年多的时间不见,她的相貌没有丝毫变化,只是在眉宇间多了一份稳重与成熟。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耍小性子的大小姐了,现在她是车队的王牌儿队长,神箭手萧风铃。 两人相见,知县觉得自己在这儿有些多余,他找了个借口便赶紧离开了,他一走萧风铃立刻就暴漏原型,三两步冲进屋子里与张云逸热情的拥抱,一年没见了,甚是想念。 张云逸一年多在大唐生活,忽然被祭赛国的热情礼节这么一抱反倒有些不舒服,他干涩的笑了几声,缓缓推开萧风铃看着她的眼睛说道:“你怎么在知县府上,你们什么时候来的,我二哥呢?” “你二哥?你为何不问紫妮娜姐呢,你是不是很心虚啊!”萧风铃指着他的鼻子调笑着说道,两人还是像以前一样,一见面就要顶嘴。张云逸现在可没有心情跟她顶嘴,他回身一转俨然一副主人的模样,把萧风铃让到一边的书桌旁,给她沏了一杯浓茶,一脸媚笑的说道:“来吧大小姐,请用茶!” “你知道的,我喝不惯浓茶,想问什么就直说吧?我尽量都告诉你!”萧风铃缓缓推开放在面前的茶碗,一脸淡笑地说道。这一年来发生了很多张云逸不知道得事,他已经计划好了很多问题要问萧风铃,可现在忽然一面对她,很多问题一下子堵在嘴边说不出口了。 张云逸干咳了一声,拿起萧风铃面前的茶杯自己喝了一口,顺了顺嗓子问道:“请问,纳馨嫁人了没有啊?” “什么,你问的这叫什么?” “不是你让我问的吗?” “我让你问纳馨的事了吗,你都已经成婚当爹了,你还要让纳馨等着你嘛!”说着话,萧风铃激动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张云逸见状立即笑了笑,扶在她肩膀上示意她做好,低声笑道:“我的意思是我已经完婚了,纳馨也该找个人嫁了,不然再过几年人的岁数上去了可就……” “哪儿来这么多的废话,她没嫁人!现在纳馨姐的身份可是首屈一指啊,她都快相当于是公主了,你该后悔当年没有娶到纳馨姐,现在卡宴家族君临天下,国王重用扎尔德,你兄长张云烈以及我大哥萧龙士几乎已经要退居二线了!” “真的吗?我以为你信里都是在吓唬我呢,原来我张家已经不再辉煌了!国王他这是要卸磨杀驴啊!”张云逸不禁皱起了眉头,他不愿意问起紫妮娜现在在哪儿,因为他还没有准备好怎么跟她解释冷凝的事儿。一年多没见,好像自己一直在大唐里陪着冷凝来着! 萧风铃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幽幽得说道:“是过河拆桥,你才是驴呢!不说这些了,你二哥张云火以及紫妮娜姐现在已经去你家里了,你要是担心的话就请把心放在肚子里,你二哥那是什么实力的人啊,不会让紫妮娜伤害自己侄子的!” “那你来这里干嘛,调虎离山啊!”张云逸忽然对她急道,萧风铃之前可不是说话大喘气的人,现在她让知县派人叫自己过来,然后再跟自己扯一些国家大事,显然是在浪费自己的时间,让紫妮娜有看孩子的机会。 听他这么一说,萧风铃忽然起身走到门后将屋门关上,脸上的笑容顿时消散,张云逸见状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萧风铃是有要紧事跟他说。 第二百二十六章 一片残甲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张云逸严肃得看着萧风铃刚要开口询问却见她开始解腰带,见到这样一幕,张云逸立即抬手喝道:“停,你难道要用馊主意来解决阴阳丸的药力吗,没有必要的,现在你只要……” “淫贼,你想哪儿去了,你也配让我献身吗!”萧风铃没好气地瞅了他一眼,从自己得下腹部掏出一个红布,红布打开那是一块乌漆麻黑的铠甲碎片,张云逸拿着铠甲碎片掂量了一下,幽幽得说道:“这铠甲是好东西啊,挺沉的!” “不,它不是好东西,这是我在陆家大院里捡到的,很可能是凶手的铠甲碎片,也有可能是陆晨弟弟的铠甲碎片!”说完,张云逸的神情顿时冷漠下来,他一直努力让自己不想陆晨,现在又提起了陆家一案,他打心眼儿里觉得难受。 “它有什么意义呢,你把它戴在身上,还藏得那么严实!”张云逸看着铠甲说道,在这上面除了一道刀痕之外,其他的什么也看不出来。萧风铃指着那一道刀痕,低声说道:“我不懂武器,你看这是用什么砍得,这块铠甲是不是陆晨弟弟所穿戴的那一套!” 陆家一共有三个孩子,陆晨最大,地下还有两个弟弟,其中大的那个与萧风铃是同班同学,但萧风铃与他不熟,不知道他结业之后去那里任职了。 张云逸当时与陆晨关系密切,经常出入于陆府,他仔细辨认了一下铠甲碎片,这样的材质只有祭赛国的一个皇家兵工厂里的炉子可以制造,而那个炉口当时由陆家管理,这很有可能是陆晨弟弟的铠甲。 “应该是,你看着成色与质感,只有那口炉子可以烧制出来!”张云逸肯定的点头道,萧风铃示意他收好碎片,现在不是再继续研究下去的时候,他们得回张云逸家里一趟了。 萧风铃办案愈加严谨,这一块碎片也是她偷偷从封闭着的现场带出来的,巡捕房离其他人没有见过这样的碎片,因为圣上下令陆家一案暂时不要再查,应对大局势要紧。 两人走出书房去大厅里向知县大人告别后便向平民区走去,萧风铃也有一年没见冷凝了,当初答应她再见面了要一起去钓鱼,不知道她现在身体怎么样,要是恢复了就今天下午去河边耍耍,凿冰捕鱼可是最有趣的。 一年的光景并没有磨灭萧风铃爱玩儿的心,要是没这点儿爱好,整天办案子找证据,萧风铃用不了几天就累死在档案室里了。 两人在屋顶间一路狂奔,张云逸原以为能把萧风铃甩的找不到人影,不曾想这一年时间萧风铃也进步了不少。这也难怪,她每天跟自己兄长在一起,想偷懒不练功也难啊。张云逸现在的实力已经远超年初的模样,甚至超过了入狱前的顶峰实力。 不一会儿的功夫,两人跳跃到张云逸他们暂住的平房屋顶上。 站在烟囱边儿,张云逸仔细整理了一下发型与服饰。一年的时间没见老熟人了,怎么也得让她看看自己先过的很好,萧风铃看着他的动作,没好气的鄂摇摇头:“你还是你,就算是再打扮还是你张云逸,偷舍利子的贼!”最后几个字萧风铃没说出来,从她的口型上张云逸也能知道她说了什么。 跳到院子里,张云逸推门刚想着进门就听到屋子里的对话声:“你看这孩子的眼睛,真是很像你们张家人呢!” “那是当然,我侄子嘛!当然要像我们张家人,就是这抱起来觉得有点儿轻了,听说孩子是早产,真是辛苦了你弟妹!”很明显这位声音粗狂的人就是他二哥。张云逸一听是二哥的声音立刻推开屋门,只听:“吱纽!”一声,屋里的几人同时回头看着门外,张云逸一脸大笑地看着他们,低声道:“一路上还好走吗,顺利不!” 说着话,张云火赶紧把孩子交给孩子娘看着,回过身猛走了几步来到张云逸面前,抬手一拳砸在张云逸的胸口,咬着牙笑道:“你这小子也太不像话了,一年多没回家!娘她老人家都想你想的,把我认错成是你了!” “嘿嘿,怎么可能呢,你这么大岁数了,我才多大!”张云逸龇牙咧嘴的笑道,二哥只比他大三岁,一奶同胞,看起来几乎是一模一样,只是张云火的眉心处有两道沟壑,好似永远都有心事在。 别说是他们年老的母亲了,就在一个时辰前他们进来院子的时候,冷凝一看到张云火也愣了一下,出去这么一会儿怎么就换衣服了。还好张云火立即自报家门,不然冷凝就让他去后院里劈柴了。 时隔一年再相聚,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少有的微笑。张云逸看到了坐在床边与冷凝一起看孩子的紫妮娜,她一脸温和地看着孩子,时不时地跟冷凝说上几句,从表情上看不出来她有什么异样,反倒是冷凝的笑容背后有一丝丝紧张。 如此这般,张云逸走到两人身边,先是对冷凝说道:“你去叫丫鬟准备晚饭吧,我看着孩子!” 意思支走冷凝,相对紫妮娜说几句话。冷凝很识相的点点头,放下孩子就出门去了。 她这一走,萧风铃也不好继续在屋子里呆着,她示意张云火一起去后院劈柴,给紫妮娜他们一点儿时间。 作为二哥的张云火当然愿意让三弟妻妾成群,他笑了笑伙同萧风铃一起出去了,而且从屋外关上了房门。他们这一走,偌大的屋子里只剩下张云逸、紫妮娜两人了。将近一年没见了,张云逸不知道该与她说些什么,他下示意的向后退了一步站起来,看着紫妮娜那一张绝美的脸颊,岁月对于她而言只是一个不留声的过客,未曾给她增添些什么。 两人四目相对,张云逸攥紧了双手,手心里满是汗水。刚才要是他们还在这儿,没准儿张云逸还能有一句没一句跟她交流,现在冷不丁地两人同处一室,张云逸觉得无比紧张,要比洞房花烛夜那天还要紧张。 第二百二十七章 不再挽留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嗯哼!”紫妮娜干咳了一声,张云逸忽然打颤一下,听她轻声说道:“我这么远走过来看你,不给我倒一杯茶吗?”说罢,张云逸立即走到桌面拿起茶壶,不巧的是茶壶里没水,倒了几下也凑不够一杯水,而且还是凉的。 “这……实在不巧,家里没水了,没事儿!我现在就去烧水,你稍等一下!”说着话,张云逸拿起茶壶就往外走。 “难不成我来这里就是喝茶的吗?”紫妮娜忽然加高了声调,这次张云逸反而心平气和地,缓缓转身将茶壶放在桌角,张云逸脸上硬挤出一个尴尬得微笑:“快一年不见了,你还是原来的样子!一路上辛苦吗?” “我很意外,你居然娶的是冷凝!”紫妮娜开门见山,不与他在话语上周旋,张云逸有些不适应这样的对话,平时经常跟汉人交流,他们的含蓄让张云逸有些习惯了。 一句话问到了点儿上,张云逸也不躲闪,直接坐到床边的靠椅上面对着紫妮娜,揉了揉鬓角低声说道:“你也看到了,我们的孩子都有三个月了,所以……没办法,至少为了孩子考虑!” “那你爱她吗?”紫妮娜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狐疑。 张云逸苦笑一声,摇头道:“我不知道那算不算爱,至少我们在一起吃饭、睡觉、生活着!” “小逸,你的选择让我很困惑,难道你这一年来都与冷姑娘在一起吗,你当初的离开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吗?”紫妮娜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刚才她只是强装言笑得跟冷凝说了一些孩子得事,虽然她没有过孩子,但她懂一些育儿经验。张云逸这一年来跟莎岚在一起特训,紫妮娜对此一概不知,他们来到这儿后还未见过莎岚,目测到晚上莎岚就从街上回来了,她替灾民救人去了。 “没有,这一年我都在深山里修炼,我出山后才遇到的冷凝,当时冷凝的情况很不好,早产再加上全国的混乱,她的身体情况很不好,所以我就帮她恢复了身体,然后……然后给了她应有的名分!” 张云逸如实交代,从容地面对,他不再希望紫妮娜能像以前那样爱她,只是想要紫妮娜对他心无记恨。 听着他的话语,紫妮娜冷笑一声,接着说道:“那你是在当初就跟冷凝偷偷好了咯,冷凝当时非常无礼的赶走我们,为的就是不想让你知道她怀孕了吧!”紫妮娜的话语有些尖酸,这难怪她会这样。毕竟等了一年的她最后却迎来了张云逸娶妻生子的消息,要搁在其他女人身上,没准儿就会崩溃了。 “嗯,就是那次进山采药的时候,我被贾士德用毒箭射中,冷凝为了救我,对我使用了火灵芝草,那草药药性刚猛!我一时没控制住就……就变成了今天这样,命运一直在跟我们开玩笑,我又能左右什么呢?”张云逸平静的解释道,把话说开了一切都好办,紫妮娜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她既然肯来,那心里肯定还是有张云逸的。 说完后,屋子里安静下来,紫妮娜低头不语,张云逸有些担忧得看着她。她就这样不说话,什么事都在心里憋着,张云逸对此很担忧,还不如让她与自己大吵一架来的痛快呢。 “紫妮娜,你还好吧!”过了好一会儿,眼看着床头的半柱香都要熄灭了。张云逸才敢问道。 只见她点点头又摇摇头,坐直了身子看着张云逸的眼睛,低声道:“原以为你娶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现在一看!还不错,冷大小姐绝对配得上你,她会是一个贤妻良母的,你很幸运,把握你自己的幸福吧!我该走了!” 说着便站起身来,张云逸见状立即起身抬手阻止道:“你这是去哪儿?我……” “这儿有我的立足之地吗?张云逸你听着,我紫妮娜虽然欠你一个人情,但我等的这一年,已经可以抵消了!你有追求你幸福的权利,我紫妮娜.卡特也有!我要回大食去了,请不要再联系我,就当我是一株百日菊,花开之后便化为尘埃!”紫妮娜一把推开张云逸,拎起放在一边的包裹起身离开了。 张云逸赶紧追出去,却不想被门口偷听的二哥一把拦下,萧风铃已经追赶了出去,怕是以她的力量劝不回紫妮娜。 “二哥,你这是做什么!紫妮娜都走了,我总得……” “她走了是她的事,你妻子孩子都在这儿,你要是这一去,怕是回不来了!”张云火打断了张云逸的话,一把将他按在土墙上。张云逸回味着二哥的话语,眉头微微皱起。再有几天就是新年了,别人家都是想着赶紧团圆起来,可他却想往外跑。抬头看着天空中形单影只的飞鸟,怕是它过不了冬。 转过头看到厨房门口抱着孩子的冷凝,张云逸内心逐渐平静下来,二哥慢慢得放开他,抬手轻拍他的肩膀:“有些人,你不能挽留!紫妮娜虽然我跟她不熟,但她不是一个能容忍其他女人占有自己丈夫的人,让她走吧,你们俩以后谁也不会受折磨!”二哥为人处事方面做得很到位,一眼就能看透紫妮娜是个什么性格的人。 其实阿拉伯女子大都是如此,二哥在早年间与一位阿拉伯女孩交往过,后来便断了线,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别劝我了,你怎么能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张云逸轻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二哥,缓步走到院子中间的石桌旁坐下,现在再去追紫妮娜铁定是追不上了,不如就像断了线的风筝,让它随风去吧。不能挽留的感情再挽留也是徒劳,伤人伤己。况且还有妻子冷凝在一边旁观着,总不能让她心有不适。 二哥成功得拦下了他,缓步走到他面前坐下,扭头向厨房那边看了一眼,笑道:“我敢断定,这位冷艳的冷姑娘愿意与紫妮娜共处一室!”话音刚落,张云逸忽然愣住了,一脸不相信地看着张云火。 “嘿嘿,被我猜中了吧,二哥我可是阅人无数的!” 张云逸缓缓皱起眉头,低声说道:“二哥,你莫不是昨天就到了吧,是不是偷听我们谈话了!”要知道在昨晚张云逸刚冒着睡躺椅的危险问了问冷凝假如紫妮娜肯嫁给自己,与她一起生活她肯不肯,冷凝稍稍考虑了一下就同意了,也没说张云逸什么。现在看来,二哥当真是料事如神啊,不愧是陇西粮道守郡。 “昨天晚上我们还在小路上点着灯赶路呢,路上遇到一些难民劫道,我顺手给了他们一些银子,后来他们狮子大开口要我的马车,我一怒之下将他们从难民变成了残民!”二哥淡淡得说道,他对汉人可没有那么多得同情,在陇西粮道上经常看到一些汉人仗着商队人多欺负其他人,他早已对汉人留下了不好的影响,要不是萧风铃拦着,张云火险些下杀手。 时节不好,名不聊生,就算是本分的人也会被逼的铤而走险,但他们万不该劫张云火的马车。 两人又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大都是家里近一年发生的事。跟自己三弟张云火从来不说国家大事,在他看来三弟是个自由散漫的游侠,不喜国事。到了晚上,莎岚结束了一天的行医生活回到张云逸家里来帮忙照看孩子,没成想在门口看到了那熟悉的和谐号马车,不仅如此,马车车头上坐着的一位青年也让她倍感意外。 “追风,你们这么快就到了?”莎岚左右辨认认出来这个小马夫,一年多没见追风长大了不少,整个人看起来更加壮实了。他有些木衲地看着莎岚,好一会儿得功夫忽然大叫一声:“莎……”话没说完,整个人从车头上直接摔下来,一头撞到了满是碎石块的地面上。 莎岚见状忍不住笑了笑,上前将他扶起来笑着说道:“是我,亏你还记得我,这一年多过的怎么样啊,有没有看上哪家的小姑娘啊!”莎岚比他大一岁,所以说起话来也是大姐姐的口气。 “没……没!就我……我这样的,谁能看得上!”追风结巴地说道,脸上的笑容愈加迷醉。终于再见到了日思夜想的莎岚,真是莫大的幸运,看来张公子说的一点儿没错,莎岚果然就在大唐。 说着话两人走进院子里,迎头撞上正拎着东西往车上走的萧风铃,三人擦肩而过,萧风铃忽然愣住,莎岚也停下脚步。 “追风,把这两捆箭放到第二车厢里,快去!”萧风铃背对着他俩说道,很显然她看到了莎岚,但就是不提她的姓名。追风得令,揉了揉额头上的大包就上来接过萧风铃的两捆羽箭往马车走。这时,萧风铃缓缓地转过来,莎岚依背对着她,不敢回头。 “好久不见了,一年前的那封信里说:‘茶壶碎了,还想再拼起来’,这句话是你说的吧,你怎么敢又出现在我面前呢,叛徒莎岚!” 第二百二十八章 火爆的二哥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萧风铃回过头来看着莎岚的背影说道,很清楚的看到莎岚身体有些颤抖,不知道是由于重逢的激动还是因为对萧风铃的恐惧。 深冬腊月的风席卷过院子里,吹得人不禁嗦下脖子。萧风铃两步走到莎岚的背后,抬手一拍她的肩头,明显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抖。见状,萧风铃长舒一口气,低声道:“一年多不见了,小妮子长漂亮多了,转过来让姐姐我好好看看,是不是赛天仙了!” 刚才紧张的一幕顿时化解,莎岚忍不住啜泣了一声,回过头一脸泪痕的看着萧风铃,忽然一把抱住她,半带着哭腔说道:“谢谢!谢谢你当年放我离开,谢谢你现在还能接受我!真的谢谢你!” “哎!那都是过去的了,谁又没犯过错呢,我们都是慢慢成长起来的,原以为你死了呢,没成想还能再见到你,真是太好了!太好了!”萧风铃轻拍着她的后背,许久不见的两姐妹一哭泯恩仇,紧紧相拥在院子里。放羽箭回来的追风看到在院子里互相哭诉的两人,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一年来他是第一次见到萧风铃笑的这么真实、这么纯粹。 再次见面免不了一阵的嘘寒问暖,大家回到屋子里后围绕着张云逸两夫妻展开了激烈的讨论,当然孩子的姓名没敢多说下去,张云逸对姓氏看的很开,但他二哥却不尽然。一听孩子的名字是冷家的,张云火的笑脸顿时荡然无存,低头不停地喝酒。 酒过三徐菜过五味,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 冷家作为一个延续了好几代的大户人家,家底雄厚。虽说现在是乱世,也不至于落魄到住草房、穿布衣的地步啊。萧风铃第一次看到冷凝的服饰就像开口询问但却没问出口,现在喝了点儿酒,直接对张云逸喝道:“你小子没良心啊,你看冷凝姑娘长得多标志啊,怎么不给她做几件好衣服穿,你看这粗布棉袄,真是难看死了!” “哎,没关系,只要两人在一起比什么都好!”冷凝笑着点头说道,完婚这么久了,张云逸也很少见她这么高兴。 原以为在江湖上过了这么长的时间萧风铃说话会收敛一些,没成想还是这么火爆,一语说中了张云逸就要说的事。张云逸抬手拦下萧风铃端酒杯的手,低声说道:“现在也没外人,我就明说了吧!二哥、萧姑娘、追风你们三个听着,我被人盯上了,那些人是沙贼库鲁派来的,从县衙回来时的路上不是看到了一个被火烧过的商铺吗,那就是善居阁在蜀地的总部。沙贼要对我们赶尽杀绝,我们避其风头藏匿于井巷之间,为的就是求个安稳!” 语毕,萧风铃逐渐放下手里的酒杯,皱起秀眉努力回忆了一下,一年前他们与沙贼库鲁发生了很多矛盾,原以为这一年多过去了库鲁也该收敛一些了,没成想他居然趁着大唐内乱,冲进蜀地攻击冷家商铺。 那商铺的惨状萧风铃就见过一次便久久不能忘怀,那得多大的火焰才能将五层的楼房倒塌啊,只要是里面注满了人,不一定要死多少无辜的百姓呢。想到这儿她立即问道:“你们损失了多少人,县衙出手相助了吗,为什么我在县衙里没有看到这个案子呢!” “万幸的是没有人员死亡,只是有几个伙计被砍伤了,要不是县衙与难民的帮助,没准儿善居阁就没了!”张云逸语重心长的说道。真该感谢的就是难民们与官兵,要不是他们相助,后果真的不敢想象。 “哦,那这里的县令是很不错的,看的出来他是个负责任的好官!”萧风铃幽幽地说道,今天凌晨他们就到了县衙门里,想衙役出示了自己的身份后,县令对他们万分热情的接待,走进府内,看着那稀松平常的宅院,也就是当官的最低配置。家里装修的有些平民化,也可以说是有些寒酸。听城中的百姓说县令将自己俸禄的一半儿全拿出来救济难民了,剩下的一半儿都不够给家里的佣人发薪水,久而久之院里的佣人越来越少,到现在只有几个忠心耿耿的捕快在院里帮衬。 此次来大唐有两件事,第一是要与大唐的政府搞好关系,张云火带着朝内大臣的联名信,想要找到唐明皇之后交给他看,意图表明祭赛国中一部分人希望帮助大唐铲除奸党,还北方百姓一片安宁。 第二就是来看张云逸到底娶了谁,看看孩子。现在一听说自己弟弟弟媳有了危险,作为二哥的张云火忽然挑起离开这个无形的担子:“三弟,你可知道他们驻扎在哪儿,有没有什么知名的高手坐镇呢?” 早在几个月前张云火在家里遭遇了库鲁的袭击,当时两人的切磋库鲁稍微占得上风,现在张云火又好生修炼了一番,想着遇到库鲁后给他一个拿得出手的“见面礼”。 张云逸一听这个立刻明白了二哥想干什么,二哥是个从二十岁就开始带兵打仗的人,性情刚猛且容易暴怒。他这么一打听肯定是想主动出击解决了库鲁,张云逸在江湖上混迹了好多年,他考虑地更加周全,直接笑道:“二哥你是要直捣黄龙吧,我劝你从长计议。现在库鲁在哪儿,他们有多少人我们一概不知,贸然出手我们必将被坑。我建议你们先藏匿起来,然后找机会打他个措手不及!” 话音刚落,张云火没好气的摇摇头:“优柔寡断!妇人作为,我张云火征战沙场十余年,不就是个小小的沙贼流寇吗,我去县衙里借兵,找到他们老巢之后一句拿下他们,省的你们每天都睡不好!” “哇,二哥你真是料事如神,你怎么知道我每晚都睡不着,只因冷凝身上太凉了,一挨住她我就被凉醒!”张云逸心说道,想着二哥的性格就是如此,要不然也不会敢在茫茫大漠里开采黄金。 第二百二十九章 沉年往事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他稍稍考虑了一下,点头道:“行吧,打仗亲兄弟,我们可是一奶同胞的,我相信你!”说完,冷凝下意识地从背后捏了张云逸一下,他只是笑了笑没表现出来什么。之后大家又开始一顿大喝,直到张云火喝的尽兴了这才缓步离开,走的时候让张云逸明早去叫他,两人一起到城外去侦探一下敌情。 张云逸点头答应了,等他们一走,盘子撤下去后屋子里只剩他们两夫妻。冷凝脸上硬挤出来的笑容忽然消逝,换做一副满是忧虑的俏脸。 “张大哥,你是不是喝多了!我们才有几个人,听说那天来烧咱家商铺的沙贼有好几百个,我们就算是带上知县给的兵马,也没有打败他们的十足把握啊!”冷凝看着张云逸那一张通红的脸说道。张云逸抬起头看着她笑了笑,忽然跑出屋子到院里的树坑下狂吐了好一阵。张云逸的酒量比他们几个强很多,但与二哥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等到张云逸吐完,洗漱干净回来后。冷凝抱着孩子在床头哄他,张云逸努力让自己恢复清醒,站在门口看着他们母子。 “怎么不进来啊!” “我身上还有酒气呢,等会儿再说吧!” “客气什么,我身上还有寒气呢,也没听你说道过!”冷凝瞥了他一眼,低头笑着。 “嘿嘿,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张云逸指了指她,依旧靠在门框上没动地方:“哎,我居然都有妻子孩子了,真好,我就愿意像这样看着你们母子,多和谐美好的一幅画卷啊!”说着话,冷凝抬头没好气地看着他,脸上挂着臊红的两片儿云彩。 “既然这画卷美好和谐,就别让它失去了!张大哥啊,我们回你们祭赛国吧,我看这大唐的混乱一时间也恢复不了,不如去你们那儿避一避,我还没去过西域呢,不知道是什么样子!”此时的孩子已经被冷凝哄睡了,她轻轻地将其放在一边得小床上,抬起头看着张云逸。 没走够三步就来到了床边,张云逸直接脱去鞋子斜靠在床被上,看着床头的妻子摆摆手:“不回去,要是你想避风头,我让追风送你们娘儿俩走,我会留在这儿,直到库鲁被我干掉为止!” “为什么呢,我们没必要跟他硬砰硬的,我们还有退路!”冷凝扭身坐下来,皱起秀眉看着张云逸的眼睛。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冷凝发现张云逸的心里不够坚定,只要自己与他四目相对,很快就能动摇他的内心想法。但是今天好像不奏效了,没准儿是酒精的缘故。 张云逸紧盯着冷凝的双眼,轻声说道:“你的眼睛真好看,要是蓝色就是更美了!” “讨厌,跟你说正事儿呢!”冷凝没好气的抬手打了他一下,结果张云逸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往自己这边一拉,冷凝虚若无骨,直接倒在张云逸身上,脸上瞬间飞上几抹绯红,听张云逸伏在耳边说道:“你想办正事儿啊,那不如快来吧,时间不早了,孩子也睡了,正好办正事儿!” “你别闹啊,我身体没恢复呢,不能一直……” “好了我知道,不逗你了!”张云逸抬手捏了捏冷凝的鼻子,她躲闪了过去,听张云逸继续说道:“越狱以来,我一直都在跑!一开始萧风铃追杀我,后来是波斯商人,再后来是一般的沙贼,到现在是大沙贼库鲁!我总是在逃跑中,我就想一件事,为什么我实力强硬却总是在逃避呢,就像是舍利子一案,我总是在说我不是贼,可我……” “你不是贼,你是被监狱里的那个人迷惑了心智!”冷凝打断了他的话,这几天听张云逸说了许多她不知道的事,其中除了白金猎手的身份之外,张云逸对其和盘托出。 “不要打断我,谢谢配合!”张云逸拍拍她的肩头,冷凝默不吭声,听他继续说道:“那个在天牢里劝我偷国宝的家伙在帮我越狱的时候已经死了,现在我也犯下了错误,我要去弥补!正面对面自己的过错,正面面对自己的敌人,他库鲁再厉害,我就不信他能干掉我,我可是生活在传说里的人!” “什么传说啊,我怎么没听过!” “就是白金猎手啊,我可是亲眼见过他的,而且帮他擦过剑上的血!”张云逸低头笑了笑,白金猎手是不用任何兵器地,当然冷凝浑然不知,思量了一会儿继续问道:“我还是很担心你,你知道我这个人的,已经受不了打击了,如果你离开了我,还不如让我去……” 话没说完,张云逸一把捂住了她的嘴,看着窗外谨慎的喝道:“是谁,给我出来!”刚才说话间见到一个人影闪过,他忽然想起了昨晚的事。 冷凝吓得蜷缩起身子,张云逸抬手用被子将她盖起来,正要去一边抱起来孩子,却听到窗外传来熟悉的声音:“嘻嘻,被师兄你发现了啊,没事儿!我在跟风铃姐、追风两人练习轻功呢,你们睡吧,有我们保护你们!” “保护你的头,偷听我们说话,当心我出去揍你!”张云逸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好不容易有机会跟冷凝说会儿话,这帮家伙真是闲的没事儿干了! “嘻嘻,不要生气嘛,我这就走!哎!哎!风铃姐你们两人等等我啊!”说着话,窗外又恢复了平静。 面对这样的一幕,张云逸不禁皱起了眉头,曾经在车队的时候。白显峰、沐丝两人经常偷听张云逸与紫妮娜的对话,然后在第二天故意学着他们的口吻在张云逸面前表演。 萧风铃这女豪杰一来,张云逸知道自己的院子里以后不得安宁了,他忽然觉得冷凝的提议不错,应该回祭赛国的,至少没人骚扰。 他们一走,张云逸放下心来。冷凝缩在被子里看着张云逸一脸苦恼的样子,忍不住笑道:“你这些朋友好有趣哦,要是放在我身上,我肯定会生气的!” “那是自然,你多小心眼儿啊!”话一出口,张云逸被她从背后捏了一下,这一下张云逸困意全无。他回身开始脱去衣服,冷凝在被子里缓缓地向外扔着衣服,她还是羞于面对面地相见。 回身躺好后,张云逸下意识的向另一边靠了靠,冷凝身上太凉,张云逸不敢与其触碰,至少不那啥的情况下,张云逸不敢去抱她。冷凝也知道自己的情况,为了化解尴尬她赶紧问道:“张大哥啊,你说要正面面对,是不是因为二哥来了,给了你信心啊!” 冷凝这一年来也算是阅人无数,一看张云火的说话动作就像是底气十足的强者,为了确保张云逸无事,她想多了解一下这位自信满满的二哥。 说起张云火,作为小弟的张云逸可是有说不完的话题,他现实干咳了一身,显然是要大讲特讲,冷凝一脸期待地看着他。反正每晚都很难睡着,不如听他将一些冷凝前所未见的故事。 “我二哥,他是我第一个老师,也是我小时候最讨厌的人之一!我们虽然是一奶同胞的兄弟,但他小时候最喜欢欺负我,不是逼我蹲马步就是要我爬墙头拔草。本来我不是个喜欢练武的人,后来被他训练的越来越喜欢打斗,以至于后来没有遵守阿爸的意愿,做了官府头疼不已的游侠!”张云逸悠悠地说道,冷凝听着连连点头,她最喜欢听故事了,小时候到现在皆是如此。 稍稍思考了一会儿,张云逸整理了一下话语,继续说道:“对我印象最深的就是那次,那年冬天寒风刺骨、大雪封原。草原上的一些牛棚、羊圈都被大雪被覆盖了!我们家的牛棚在草原深处十里地开外,那时我才有十岁,二哥比我大三岁。正好赶上阿爸去边关打仗,大哥去京城里上国学院了。我们家在乌塔城,家里也没多少佣人,为了照顾那些牛羊,我十三岁的哥哥独自一人带着一把弯刀就去了。这一去就是十几天的光景。你想想看,一个十三岁的小孩子去雪原深处,别说是大雪的危险了,就算是数以百计的野狼仍谁也受不了。半个月的时候他没有回来,阿妈有些慌了,她去官府里让衙役去雪原上找,当时哪个衙役敢去啊,他们也是人,心也是肉长的,害怕的不行!后来实在不行,阿妈非要第二天自己去找,最苦天下父母心啊,二哥小时候确实有些任性。可是谁也没想到二哥在当晚就回来了,不仅仅是他一个人回来的,他还带着一大群我们家的牛以及不知道谁家在暴风雪中失散的一大群牛!” “哇!十三岁就那么厉害了,记得我十三岁还在家里学刺绣呢,老是学不会!”冷凝不好意思地笑道。 张云逸点点头:“还没完呢,在那些牛的背上,大家找到了十六匹狼的尸体,二哥身上也有很多伤口,后来他说在雪原中他与几个狼群都有交锋,每次都能砍死一两匹狼,最后积攒起来,杀死的狼数量抵上一只大狼群了!后来我问二哥,比狼更厉害的是啥,他说是熊,跟厉害的是野牦牛,后来我就给自己取了一个诨名,叫黑衣野牦牛,现在在西域也是很出名的!” 第二百三十章 仇人相见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唉!还以为是要说你二哥,到头来还是说自己厉害,真受不了你!睡觉了睡觉了!”说着她便闭上眼睛,张云逸没好气地看着她,想着要听故事的是你,听完说不好的又是你,真是欠收拾,想着他便一把扑上来。 “啊,凉死我了!” “下去,凉你还胡闹!” 次日一早,张云逸兄弟两人去县衙里借兵三十余人到城外搜寻沙贼的踪迹。沙贼之所以猖獗与沙漠里数百年无法剿灭,主要依赖于他们的伪装本事。在沙漠里他们可以化身为普通的商队,从而混入其他商队中进行大洗劫。 但是在这儿他们没有一丝丝优势,因为突厥人的相貌与汉人一点儿也不一样,他们无法伪装,只好隐藏。 伪装是可以识破的,但藏匿起来就不好找了。张云逸带着二哥在城外十里以内展开了地毯式的搜索,除了一些逃避战乱而进入巴蜀的难民之外,他们几乎没有看到过其他人烟。 库鲁一帮人有两千与众,再怎么样隐藏也会露出马脚的,但库鲁就是这么善于隐藏,他们已经逐渐靠近了城内,将附近的村庄一一霸占下来,兄弟们藏匿与村庄内,既可以防风躲避严寒,又能掩人耳目。张云逸怎么也想不到他们会藏在村子里,兄弟二人几乎不往村子里搜索。因为这里的村民已经不是安详时期的模样了,穷山恶水出刁民,走进村子里可能会引发不必要的矛盾。村民的刁蛮让自己处于官府的保护之外,沙贼有机可趁,让他们彻底摆脱了战乱的困扰。 附近的一些村庄里基本上没了男人,女人们也被囚禁起来,时刻面临着沙贼的侵犯。 这样作茧自缚的情况时有发生,只不过官府不清楚罢了,混乱年间谁也管不了谁,官兵能够保护好城里的百姓已经是很不错了。 一连两天找不到沙贼的踪迹,而且城内也不见沙贼来骚扰了,库鲁他们好似是失踪了一般,当然张云逸更希望他们是撤退了,或者被军队悄无声息的剿灭了。库鲁他们藏起来就是怕被军队剿灭,这几天经常听探子来报,说是张云逸以及他二哥经常在城外搜索他们的踪迹。库鲁觉得这是一个解决张云逸的好机会,他时刻准备着一场偶遇。 这天一早,吃罢早饭的张氏两兄弟带人出发了,这次跟他们一起去的还有几个衙门里的捕头,有了经验丰富的他们,张云逸想一定会事半功倍的。作为捕头的萧风铃也很想去凑个热闹,但她也不喜欢自己一个女的跟一群男的混在一起,于是乎她在院里陪冷凝一起看孩子。 屋内炉火烧得正旺,冷凝坐在床前的梳妆台前梳理着头发,看着镜子中脸色大好的自己,那粉嫩白皙的皮肤,白里透着红。她很是满意地浅笑着,最近身体恢复了很多,身上摸起来都没有那么凉了。此时萧风铃在摇篮边上看着襁褓里的孩子,轻声说道:“孩子老是流口水,他是不是饿了?” “不是,他饿了会发出那种‘啊哼!啊哼!'地哭声,这孩子总是流口水,想必是看到美女了吧!”冷凝背对萧风铃,看着镜子里的她说道。萧风铃一听就知道是夸自己的,于是乎很不害臊的说道:“可是他只看到了我啊!” “所以说啊!” “嘻嘻……真有点儿不害臊了呢!” 屋子里传出两人的笑声,萧风铃借势将孩子里从襁褓中缓缓抱起,可是他的小脸却忽然一变,“哇呀!”一声大哭了起来,萧风铃见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立即求助:“冷姑娘你看,他是不是想……哎呀,尿了,尿人家手上了!”说话间,冷凝赶忙回头接下萧风铃手里的孩子,忍不住笑了笑。 “哎呀,这养个孩子太不容易了,你自己料理吧,我要去洗洗手!”说完,萧风铃逃也似的离开了屋子。她其实挺喜欢小孩子的,只是不喜欢他们到处撒尿、捣乱。给孩子换尿布这类的工作冷凝已经很熟练了,将换下的脏布扔到一边换上干净的,然后再换一条干净的开裆裤。 过一会儿吴妈就会来帮她清理这些脏东西,冷凝索性把孩子弄好就不管了。刚才萧风铃那一咋呼让孩子有点儿慌了神儿,冷凝抱着他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指指这个、指指那个来分散他的注意力。小孩子只要一找到其他的的东西就不哭了,冷凝平时哄孩子就是这么做的。 果不其然,约莫有一刻钟的功夫吴妈真的出现在了院子里,不过看她神色慌张的样子,与平常大不一样。 快走几步走进屋内,吴妈看着地上放着的尿布与湿裤子,冷凝恰好回头看到了她,不好意思地笑道:“吴妈,辛苦您了!” “哎!这有什么,都是我们这些人该做的,不过老奴过来还有一件事要对您说,不知道您想不想听?”吴妈低头捡起来放在地上的尿布,起身看着冷凝的眼睛说道。听她这么一说,冷凝脸上的和善神色荡然无存,换做一副阴沉模样。 “说吧,是什么要紧的?” 一看她这样,吴妈顿时有些支支吾吾的,眼神故意躲避着冷凝的目光,看着手里的尿布磕磕绊绊地说道:“老奴……老奴带来一位公子,他想要见您一面,我没等你同意,就把他…把他给带来了!”说吧,吴妈长叹一声,如释重负一般。 还没等冷凝开口讯问是谁,只听得门口传来一句熟悉的声音:“我的好表妹,当真是好久不见啊!”说着话,一位身穿白色裘皮大衣的英俊男子走进屋内,对着冷凝相视一笑,抬手说道:“吴妈,这里没你事了,你下去吧!” 说完吴妈就要抬腿离开,又听冷凝高声喝道:“站住!你是谁的佣人,给我站一边去!”说完,吴妈浑身一颤,站到门口看着他们。 第二百三十一章 抢孩子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在说话的时候,冷凝的目光一直怒视着自己面前的这位表哥贾士德,时隔近一年不见,原以为他已经被秋后问斩,不曾想他居然再次站到了自己面前,而且是被自己信任的吴妈带进来的。结合之前发生的一切,冷凝不禁将她与偷袭善居阁的事联系到了一起。她紧紧抱着孩子,对昔日的表哥怒目相视,低声喝道:“你为何还活着,你怎么还配活着,你对得起我爹娘吗,你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生!” 面对冷凝的恶语相向,贾士德很淡然的摇摇头笑道:“那是你的孩子吧,都这么大了!我怎么说张云逸会那么拼命的保护你,原来你们早就有了这个孽种!” “住口,你一条丧家之人、断脊之犬也敢在我面前狺狺狂吠,给我滚,我不想再看到你这个人面兽心的东西!”冷凝平时虽说有些孤傲,但也是知书达理的,基本上在她嘴里听不到一句脏话,可是今天一看到贾士德,她嘴里没说出一句好话。 冷凝骂他也是应该的,贾士德去年伙同叶青杀死了冷凝家里所有人,是个不折不扣的大魔头。贾士德很清楚自己做了什么,索性不在意的摇摇头,低声道:“你是我表妹,一个单纯善良的人,我不忍心杀你!但是张云逸,他害我身陷牢笼之中,我险些就在牢里被打死了!我要报复他,把他的孩子给我!” “痴人说梦,除非你从我尸体上踏过去。否则休想带走我孩儿!”冷凝转身抱紧了孩子,回头轻声安抚着他。站在一边的吴妈一听贾士德想要冷凝的孩子,上前忽然展开双臂拦下,求饶道:“贾公子你不是说是想问我家小姐些家里的事儿吗,你怎么又要小姐的孩子呢,你这么不讲道理,老身我可看不下去啊!” “闭嘴,你一个洗尿布的老妈子!有你说话的份儿吗!给我躲一边去!”说着话贾士德抬腿就是一脚,只听“砰!”地一声闷响,吴妈直接被他踢飞出去一丈多远,身体瘫软在地上,一动不动。 见状,冷凝回头怒视着贾士德,秀眉陡然皱起,低声说道:“你这丧尽天良的东西,你到底要作孽多少!你想要什么,除了我家孩儿,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钱,老子要你所有的钱,然后让张云逸死!你能做的到吗,你能吗?” 说着话,贾士德冲上前来一把抓住孩子的身体,冷凝怕孩子受到伤害不敢跟他撕扯,索性将孩子瞬势交了出去,趁贾士德惊愕之际,她一把扑上 去抱住了贾士德的脖颈,出于一个保护孩子母亲的本能,她居然张口咬在贾士德的肩头,忽然疼的他大叫一声将她一把掀翻在地。 只听:“砰!”地一声,冷凝整个人倒在地上,脑袋撞上了柜子门,额头上流下一道道血迹。 贾士德见状冲她冷哼一声,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心想着这丫头居然都敢张嘴咬人了,看来这一年来胆量没少长啊,可惜有胆量没实力。 只要把张云逸孩子一抱走,还愁不来自投罗网吗。想到这儿,贾士德抱起孩子就走,在这时,刚才倒下的吴妈又一次挡在他面前,看着他手里的孩子,求饶道:“你别抱走小少爷,你想要的我都帮你做到了,放过小姐和少爷吧,放过我的一家老小,给条活路吧!” 早在半个月之前,贾士德已经派人给吴妈送信,说她再幽州没来得及转移的家人被沙贼库鲁给控制了,还好有贾士德帮助让他们活了下来,要是想一家人在团聚,吴妈必须要听贾士德的话,这一切断然不能让冷凝知道。所以吴妈就帮他绘制了冷家大院里的地形图以及很多不利于冷家的事,贾士德一开始只说要毁掉善居阁,没说自己会对冷凝不利,甚至在不久前小城镇子里见到吴妈时对他说自己愧对大小姐,想要亲自向他道歉。 当时贾士德苦的稀里哗啦,吴妈很容易地就相信了他的话,结果不曾想是他故意使套,骗吴妈帮自己做事。 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吴妈,贾士德脸上浮现起一抹阴森的笑容,他弯下腰一巴掌扇在吴妈脸上,喝道:“你这个不懂忠义的狗奴才,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吗,现在我就实话告诉你,你的家人早就已经被沙贼给杀了,而且听说你女儿……很嫩!” 话一出口,吴妈冲上来就要跟他拼命,可她一个老妈子哪有贾士德的实力,贾士德从腰间直接拔出利剑就是一刺。 “噗!”地一声,血溅七步,被刺中左心的吴妈一命呜呼,缓缓地倒在贾士德的脚下。这时,怀里的孩子忽然大哭起来,贾士德脸上的笑容更甚,他就是要这样的效果,让张云逸回来一看自己家里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让他从内心深处感到悲凉,感到自己的失败。 孩子的哭声一下子便唤醒了被撞晕的冷凝,她起身从柜子里拿出萧风铃给她的那一把短刀,快走几步冲出屋外朝着贾士德的后背就是一刺,只听:“刺啦!”一声,短刀穿透了贾士德的大衣却没能伤及他的身体,他向前猛走了一步回身一脚扫向冷凝。 只听:“唰!”地一声,脚风夹杂着孩子的哭声直接瞄向冷凝。 冷凝下意识地闭上眼睛迎接自己得命运,可是让她意外得是,贾士德停手了,在距离她那张俏脸不到三寸远的距离,贾士德放下右腿,低声说道:“你再怎么也是我曾经爱过的人,我不会对你下手,想要你的孩子,让张云逸提头来换!城外大木桩子村,我等他三天!”说完,贾士德起身一跃飞上屋顶就走。 冷凝被那一脚吓得摊在地上不敢动弹,眼看着贾士德就要抱走自己的孩子,她挣扎着起身想去追,只听到西厢房门外发出:“嗖!”地一声,一根羽箭直奔贾士德后背而去,依稀听到:“噗!”地一声,贾士德疼的浑身一颤,自己后背上中了萧风铃一箭。他回身忽然把孩子高举过头顶,怒道:“你若是再敢对我方冷箭,我现在就摔死这孽种!” “不要!不要!”冷凝吓得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对贾士德喊道,紧接着她又回头看着从木板后面钻出来的萧风铃,抬手示意她放下手里的弓箭,用渴求的语气说道:“不要!不要伤害我的孩子,他是无辜的,要不你现在杀死我,杀死我以后冷家家产都是你的,请你放过我的孩子吧,放过他!” 说着说着,冷凝双腿一软跪在地上,不顾及额头上的伤口连连冲着贾士德磕头,求他放下自己的孩子。 看着一脸泪痕连连跪拜求饶的冷凝,贾士德忍不住大笑了几声,将孩子抱在怀里,指着萧风铃说道:“看到了吗萧捕头,你要是学着我表妹的样子跪在地上给我磕头,我就不摔死他,不然我现在就要了他的小贱命!” 话一说完,冷凝调转头就对萧风铃哭诉:“风铃姐你要帮我,请万万帮助我救下我孩儿,等张云逸回来,我们一起跪在你面前赔罪!”说着话她又要跪拜萧风铃。 如此这般,萧风铃忽然大喝一声:“够了!贾士德你这狗贼,有种你摔死小公子啊,我保证你今天走不出五十米就死!”说着话她便将羽箭架在弦上,直接瞄准贾士德的眉心。 此话一出,情绪激动的冷凝瞬间昏厥过去,谁也想不到萧风铃居然这么硬朗。 “吆喝,你以为我不敢吗!我他娘……”说着他便举起哇哇大哭的孩子,却没敢直接摔死,他害怕萧风铃的羽箭,上一次他就是被萧风铃的羽箭射中然后被抓的,虽然萧风铃在实力上可能不如他,但他对萧风铃的羽箭有畏惧心理。 “来啊,你摔死一个我看看,是你的命重要还是小冷公子的命重要!”箭在弦上,萧风铃一脸憎恨地看着贾士德,量他也不敢轻举妄动。不出萧风铃所料,贾士德直接把孩子挡在自己胸前,坏笑道:“我就算是不摔死他,你也别想能拦得住我,现在我要走了,再会!” 话一说完,贾士德脚下生风拔腿就跑,萧风铃见状赶紧一跃跳上屋顶向外追去。 忽然,一根飞镖刺中她的左肩,萧风铃疼的浑身一颤,回头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那飞镖的主人是一位高挑女子,她从街道上跳到屋顶,刚好可以拦得住萧风铃。 “萧捕头,好久不见了!我与你无冤无仇,希望你不要干涉我们的事!”说话的女子名叫凌霜,是同贾士德一起来的。还好她跟来了,不然贾士德的抢孩子之旅不会顺畅。 萧风铃一看是她,这女人可不好对付,虽说是没了一支手,但她的腿法是非常精湛的,眼看着贾士德抱着孩子远去,萧风铃架起弓箭对凌霜就是一箭,“嗖!”地一声,凌霜左右摇晃躲过了萧风铃的攻击。 紧接着又是一连射出三箭,出其意料的是凌霜一一躲过,而且正以萧风铃吃惊的速度向她这边跑来。 第二百三十二章 凌霜之死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眼看着她就要移动到自己面前,萧风铃架起羽箭又是一箭,只可惜凌霜的动作实在太快,他向右一歪身子躲过了一箭,紧接着纵身一跃而起,抬起右腿就是一扫,只听:“啪!”地一声,萧风铃架起弯弓与她相撞在一处,又是:“卡茨!”一声。萧风铃被她一脚踢出去一丈多远,脚下的瓦片被其一块块掀起。 “哼!无知小丫头,你可知道我们每天都是要练习弓箭的,躲避弓箭的功夫,我可要比你强多了!既然你坚持要为张云逸抢回孩子,那我就要了你的性命!”说着话,凌霜回身一转拔出弯刀,萧风铃见状将弯弓背在身后,抽出长剑面对着她,两人四目相对,眼神中闪过一丝丝高涨的杀气。 就在这时,抱着孩子的贾士德已经消失在萧风铃的视线中,他的身影已经化为了一个个小黑点儿,隐隐约约可以看得到。 “别看那儿了,看刀!”凌霜高声一喝,挥舞着弯刀就向她杀来,萧风铃没反应过来,身体下意识地向后一扇,眼看着刀尖儿从自己得面前经过,要是晚一点儿,自己得一张俏脸就添伤疤了。 见一刀不成,凌霜向前暴走几步,刀锋一转向下一劈,听得:“铛!”地一下,萧风铃的长剑与刀刃磕在一起,凌霜单手握刀向下按着,萧风铃借助自己的身体优势,双手握紧剑柄猛地一挑。刀剑相蹭发出:“滋啦啦”地一声,萧风铃猛地将她挑到一边,趁着她还没反应过来,长剑朝着眉心就是一刺,就在这时一颗石子径直打在剑身上。 “啪!”地一下,剑尖儿一转刺空了,凌霜向右一闪躲过了攻击,挥舞起弯刀又要法力。忽然那从暗处飞出来的石子打在凌霜胳膊上,她疼的咬紧牙关,正要开口大骂是谁,却见不远处的屋顶上出现一位熟悉的红衣女子。 一看到她,萧风铃脸上顿时出现笑容,但她没有上去跟她打招呼,反倒是直接纵身一跃向贾士德逃跑的方向追去。 凌霜同样注意到那位红衣女子,对她没好好气地说道:“好久不见了小贱人,你怎么还敢出现在我面前,是要替我夫君赵武极赎罪吗!紫妮娜!” 说完,凌霜脸色一变向她暴怒而去,紫妮娜在另一边也是如此,见她冲自己袭来,紫妮娜毫不客气地抬脚一踢,只听:“砰!”地一声,屋顶上的几个瓦片飞起向凌霜砸去。 凌霜左右躲闪过了这些瓦片的攻击,却不成想一眨眼间紫妮娜便不见了。她下意识地回头一砍,只听:“叮铛!”一声惊呼脆响,紫妮娜果然出现在她身后,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两人在屋顶上展开了激烈的互殴,弯刀对弯刀,长腿踢长腿,两人的招式是那么迅猛与凌厉,谁也不给对方机会。 几天前紫妮娜离开了小镇,可她觉得自己的有几样东西没有带走,是纳馨送她的一些红色长裙,裙子跟张云逸的圣衣放在一起了。当她刚好回来拿的时候,听到了屋顶上萧风铃的声音,跳上屋顶一看,果然是萧风铃遭遇了强硬的对手,而且对手还是曾经的敌人凌霜。 紫妮娜先是出手帮了凌霜,弹开了萧风铃的长剑。她觉得凌霜应该死在自己的手下,就像是去年的赵武极一样。 另一边,原以为贾士德已经逃出小镇好远的萧风铃在城郊发现了他,而且还有自己的熟人在,那就是一路追上去抢孩子的追风。 虽然追风实力一般,但好在速度出众,他一直在拖延贾士德的时间,就是想有人出现制止他。好在萧风铃的一记暗箭刺中了贾士德的后背,这一箭射中的位置与刚才那一箭相聚只有不到一寸,双重的疼痛感让贾士德暴怒不已,他回身将孩子直接扔向了空中,从腰间一下拔出一把短剑就向孩子刺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刻,追风向一头暴怒的狮子一般扑了上去,一把抱住了孩子,然后自己的后腰被贾士德一剑刺中,只听:“噗!”地一声,追风疼的嘴唇一颤,紧紧抱着孩子向一边的窗户砸去。 “咔嚓!”一声巨响,追风整个人蜷缩着撞进了一边的平民居里,贾士德见状赶紧逃走,因为萧风铃已经在他心里埋下了阴影,那些恐怖的回忆让他不敢对萧风铃反抗。 萧风铃此时无心再去追杀他,赶紧从窗户跳进屋子里,只见追风一头扎在杂草垛中,怀里的孩子毫发无伤,只是受了一些惊吓,连哭都不敢了。 从他手里接下孩子,萧风铃一脸担忧地看着他:“追风你没事吧,后腰的伤……” “没……没什么大不了,你先带小少爷回去,不然三少奶奶该着急了,张……张少爷也会着急的!”说完他回手在后腰摸出一把短刀,直接硬生生的拔出来,喷溅出来的献血染红了一片杂草。 萧风铃皱起秀眉看着他,抬手一把拉起他的肩膀,扶着他走出屋子。 此时这个房子的主人出现,一家人看着身受重伤的追风,一开始想要他们赔偿窗户,却见萧风铃直接从自己衣袋里掏出二十两银子。 “快把他送到镇上的大夫那儿,快点儿!救活了他,我给你们更多的钱,拜托了!”萧风铃看到了他家院子里的马车,有马车带他走总好过搀扶着他要快,况且萧风铃怀里还有个脆弱的孩子。 寻常百姓哪里见过这么多钱,一看萧风铃抱着孩子走了,他们赶紧扶着追风坐到马车上,一位三十来岁的男子快马加鞭,将追风送走。 大院这边,屋顶上紫妮娜与凌霜的激战仍在继续着,两人可谓是势均力敌,虽然屡次使用杀招儿,但效果不是太好,两人都在咬牙坚持着,看谁先耗倒对方。屋内,冷凝已经被闻讯赶来的莎岚救下,现在的她依旧是昏迷状态,而且身上凉的吓人,用手都不敢碰她。 莎岚一边用蘸着热水的毛巾给她敷在额头上,一边生着炉火。还好这屋子里随时备着三个炉火,只要温度一上去,冷凝的情况就会好转。刚才眼看着自己的孩子被人抢走,冷凝一时激动地昏厥过去,而且是直接躺在院外冰凉的地上,别说是她这个寒性体质的人了,就算是正常人也会受不了的。 还好,不到一刻钟的功夫萧风铃就抱着孩子回来了,有了萧风铃以及几个丫鬟的帮助,屋子里的温度很快上升到了让人燥热的温度。 萧风铃脱去外套站在床边,抬手摸了摸冷凝脸上的虚汗,只要她热的出汗了,就说明她的身体已经有了明显的恢复。 “你快醒醒吧,你孩子等你照顾呢,你要是再这么闭着眼等下去,不一会儿他就饿……”刚说到这儿,屋顶上传来“咚!咚!咚!”剧烈响动。见此情景,萧风铃话锋一转抬头看着莎岚:“你照顾好冷姑娘与孩子,我出去帮紫妮娜弄死那个小贱人!”说完萧风铃拿起弯弓便冲出屋子,恰好这时候紫妮娜两人已经从屋顶上打到了地面上。 三人刚一会面,萧风铃架起弓箭就是一箭,这一箭来的忽然,凌霜没得反应就被其一箭刺中了下腹部,她身体忽然一愣,紫妮娜冲上去一把掐中了她的脖颈向后猛地一推。在中箭的那一刻凌霜就知道自己的性命是不保了,她用尽最后的一分的力气用飞镖刺向了紫妮娜的脖子,紫妮娜很轻易的躲避开去,却不成想飞镖没有停下来,直直得射在萧风铃胸口。她疼的向后爆退了几步,手里的弯弓脱手,身体瘫倒在地上。 “风铃!你没事吧!”紫妮娜回头问道,只见她勉强的笑了笑,紫妮娜双手一抱凌霜的脑袋,手上稍一用力,只听:“咔啪!”一声,凌霜被她直接扭断了脖颈,一命呜呼。 杀死凌霜之后紫妮娜赶紧回身将萧风铃扶起,刚才那一根飞镖力道很足,深深地扎进了萧风铃的胸口里达两寸之多,要是再往左下角移动一寸来远,恐怕萧风铃的性命也就不保了。 “咳!咳!我没事,紫妮娜姐你内力雄厚,你快去帮冷姑娘恢复一下身体吧,单靠火炉她是不行的!”萧风铃指了指屋子,紫妮娜稍稍迟疑了一下,内心的小情绪让她不想走进这个屋子,屋子里的女人夺走了她难得爱上的男人。 紫妮娜心里很恨,要不是冷凝为人善良,紫妮娜没准儿会像对待凌霜一样的对待她。 “喂,你在这儿站着干嘛呢,快去救救冷姑娘啊,你想让张公子的孩子没有母亲吗,你不会那么狠毒对吧!”萧风铃见她不动又一次说道。话一出口,紫妮娜长输一口凉气走进屋内。莎岚随之出来帮萧风铃处理伤口,她们俩去了隔壁的一个丫鬟屋子里。 好一会儿的功夫过去,紫妮娜筋疲力尽得坐在床边的靠椅上,屋内的三个火炉被熄灭了两个,因为屋子里简直太燥热了。 第二百三十三章 你爱他吗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经过半个时辰的补救,冷凝的气色好转了不少,她已经醒来。身体斜靠在床被上,孩子安静地躺在一边睡着了,今天得遭遇让小小的他受了很多惊吓,大人们希望他不会记着今天的事,希望他长大后不再像他父亲一样惹得到处是朋友。 冷凝现在披头散发的很不体面,她对几个丫鬟轻声说道:“你们下去吧,忙活了一上午,也该休息了!” 语毕,春桃带着他们走出屋子,她们一个个心情沉重,因为吴妈死了,平时最忠厚老实的吴妈居然是整件事的内鬼,她也因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春桃带人给吴妈买了口好棺材并运出城埋掉,也算是对得起她为冷家的操劳。 屋内只剩下冷凝、紫妮娜两人,两人都是深爱张云逸的,一个是现在,一个是说不准还爱不爱。 冷凝伸手烤着床边的炉火,脸色平和,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浅笑:“紫妮娜姑娘,谢谢你出手救了我孩儿和我,我们冷家欠你人情,日后一定加倍奉还!” “不必了,是张云逸欠我的,与你无干!我只是不希望张云逸回来的看到自己妻子冻死在家中,孩子被人抢走的惨状。况且院里的那个女人,她是我仇人,是我应该杀死她的!” 紫妮娜幽幽地说道,俏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她在等张云逸回来然后打开木箱,带走纳馨给自己的几件红裙她便离开。 冷凝还不知道院里有个死人,她下意识地坐起来伸伸脖子看着窗外,显然凌霜的尸体已经被丫鬟们处理了。 “不知道那人与紫妮娜你有什么冤仇啊,为什么要取她性命呢!”冷凝没话找话的问道,这个问题当真是问到了点上,紫妮娜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起身在屋子里走了一圈,看着那桌角的一片血迹又回头看了看冷凝额头上的一片白布。 干咳了几声,紫妮娜低声说道:“曾经我有过一个丈夫,他背叛了我,而且让我变成了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儿,万幸的是我遇到了张云逸跟萧风铃两个奇葩的人,我欺骗他们让其帮助我恢复原样,后来我恢复了,并且又遭到了那个负心汉的追杀!张云逸帮他杀死了那个负心汉。我丈夫原来是很爱我的,我亲手杀了他,这让我很苦闷!你说对吧?” “嗯嗯,的确是这样!”冷凝连连点头,忽然想起了自己的混账表哥。贾士德还有些人情味儿,对冷凝是没有下杀手的,但赵武极在当时却很想杀死紫妮娜。 “那个男人变了,是因为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就是沙贼库鲁的亲妹妹,就是院子里刚才死去的那个家伙,她教唆我爱的人杀我,你说她该不该杀!”说着话,紫妮娜的双眼直视着冷凝,冷凝豪不躲闪的看着她,点头表示赞许。 看起来冷凝很是平静,其实内心早已经翻江倒海,这样指桑骂槐的话任谁也能听得出来。 说的有些口干舌燥了,紫妮娜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却没搭理冷凝,她一边喝着茶水一边看着屋子里的摆设。 虽说家具很是简陋,但也算是干干净净的,看的出来冷凝这个大家闺秀对自己的住处很有要求。想起曾经在沙漠里的日子,每天被风沙侵袭,身上随便一抖就能甩出半斤沙子。 怪不得胡人与大食想要霸占大唐,原来这里的气候是这么怡人。 屋子里恢复了安静,冷凝给孩子摆弄了一下姿势,回头看着紫妮娜问道:“你还会离开吗?” “你是什么意思,说的好像你能容纳我似的!” “可以的,我不介意与你一起……” “免了吧,我很介意!”紫妮娜打断了冷凝的话语,继续说道:“虽然我有过婚史,但我还是想找一个一心爱我的人,等张云逸回来我拿走属于我的东西,我们就不会再见面了!”说完,紫妮娜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这次她给冷凝也倒了一杯,放在床头柜上。 冷凝希望紫妮娜可以留下来,但她不会勉强。她再怎么说也是个性情高冷的人,不会随意降低身价,要不是紫妮娜救了她,冷凝是不会问那个问题的。 喝着大唐的龙井茶,紫妮娜长叹一声,脸上浮现起一抹惬意。对冷凝问道:“冷姑娘,你爱张云逸吗,嫁给他是为了活命还是为了你的孩子呢?”这个问题紫妮娜早就想问了,只不过一直没有机会,既然这次分开后没机会再见面了,她便直言不讳的问道。 “不爱,到现在我也没感觉自己有多爱他,或者说我分不清什么是爱。我嫁给他的初衷是为了孩子有个父亲,我有个正当的名分!可现在看来,我离不开他,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离开我!”冷凝不饶弯儿,直接面对她的问题,给出了详细明确的回答。 听着她的回答,紫妮娜满意地点点头:“我爱他,爱的很深!但我知道一点,是人性的关系!” “还请细细说来!” “一个女人就是再爱你,但她跟你没有孩子没有牵挂,她顶多算你的情人。另一个女人就算不爱你,但有了你们俩的结晶,她跑多远都是你的家人!我这么说,冷姑娘你明白了吧,我顶多算是他人生的一个过客,而你是套住他的缰绳,有孩子做桩,张云逸跑不了的!”紫妮娜平静地说道,脸上没有闪过一丝涟漪。 半个多时辰前她刚送凌霜上路,现在却能很平静的与人交谈,可见紫妮娜的定力有多深厚。 两人接着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直到张云逸与二哥两人回来之后知道了上午发生的事。 张云义以为是紫妮娜一直没有离开,后再三追问才相信她是回来拿东西的。从地道中的木箱里拿走几件长裙紫妮娜便走了,期间未曾与张云逸说过一句闲话,当然张云逸很识相的没有烦扰她。 另一边,身中两箭的贾士德失魂落魄地回到村子里,库鲁一见他找急忙慌的样子立即问道:“我家小妹呢,凌霜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第二百三十四章 暴怒的库鲁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不知道她怎么样了,我回来的时候她正和萧风铃再打斗,后来……后来…”说到这儿,贾士德哽咽了一下,看着库鲁一脸焦急的样子没敢继续往下说,如此这般,库鲁气得抬手一把拍在他的肩头,双手抓起他的衣领,冲着他喝道:“后来怎么了,你他娘地倒是说话啊,我小妹她为什么没有回来!” “后来萧风铃又追上了我,用羽箭刺中了我后背,我随手把张云逸的小孽种一扔,就自己先跑回来了!我不知道凌霜她怎么样了,没准儿她福大命大,今天下午就能回来呢!” 话一说口,库鲁气得扬天大喝一声,双手猛地将贾士德整个人扔出去一丈多远,只听:“砰!”地一声闷响,贾士德落地之后继续向后拖行了两丈多远,嘴里忽然喷出一口淤血。 “啊!可恶的张云逸,你敢伤我小妹性命,老子要弄死你全家,要弄死你的小孽种!可恶,去死吧!”说话间,库鲁纵身一跃跳上屋顶,贾士德挣扎着站起身来看着屋顶的他,眼看着他就要跳下来一脚踩死自己,他连忙喊道:“库鲁头领且慢动手,我回来的时候又壮着胆子回去查看了一趟,在城边看到了几个冷家的丫鬟……” 话音未落,库鲁“砰!”地一声站在他面前,贾士德躺在地上,回头一看库鲁的脚距离他的脑袋只有不到三寸远,他险些就被其一脚踩死。 “小子,你说什么,看到了冷家的丫鬟又能怎么样,我小妹难不成跟她们在一起吗?”库鲁蹲下身子,右手抓起贾士德脖领,眼睛怒视着他说道。 贾士德觉得事已至此没有什么不敢说了他,他干咳了几声吐出一口淤血,低声说道:“那些丫鬟带着两具尸体,一个是老妈子吴妈的,一个是你小妹凌霜的尸体,当时……” 说着说着,库鲁的眼睛里已经充斥着泪光。贾士德下意识地放低了声调,以至于谁也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你他娘得给我大点儿声,当时怎么了,我妹妹难不成真的被他们给杀了吗?” 事到如今,库鲁依旧是不敢相信自己妹妹居然死在了小镇中,今天早上原本是跟贾士德一起去偷孩子的,反正张云逸以及他二哥两位强者都不在,应该没有危险。不曾想居然会死在小镇里,还被人抬出来随随便便就埋了。 贾士德将自己看到的东西一五一十得都告诉了库鲁,库鲁听得涕泪横流。他长这么大从来不在人前流泪,今天他在这世上的最后亲人死了,他悲痛欲绝,感到自己的天空已经看不到太阳了,自己的世界里已经没有希望了。 缓缓的放开手腕,贾士德躺在地上滚到一边再站起来。 库鲁蹲在地上发愣,眼中闪过一丝丝愤怒的波动,他双眼直视着地面,好像这世界一直在跟他开着玩笑,他已经一次又一次的被现实所击败。 小妹是他活下去唯一的精神寄托,现在她死了,库鲁的心也死了,而且完全没有了后顾之忧。 他不再惧怕任何人,不在有后顾之忧,之前不敢动萧风铃是怕她萧龙士对自己的家人不利,现在库鲁孑然一身了无牵挂,他想的只有一件事,那便是报仇,冲张云逸报仇,冲冷家报仇,意为杀死萧风铃为小妹报仇。 贾士德站在一边,双眼的木衲地看着库鲁,他不知道说一些什么好,现在库鲁已经是一头愤怒的雄狮了,没有谁能劝说他不去进攻张云逸,当下谁也不敢劝说他。 这些沙贼中大都是库鲁的亲信,有些人甚至跟随库鲁超过了十年,几位了解情况的头领围拢到库鲁身边,一位年长的高大男子低声说道:“库鲁老大,我们什么时候动手,要不要先去看看凌霜妹子!” 库鲁没有说话,依旧是那副百年不变的表情,见他这副模样,就算是亲信的朋友也不敢贸然去劝慰他。 时间过去了好一会儿,库鲁慢慢地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丝不舍与极度的愤怒。他站起身来看着自己这一圈儿兄弟们,叹气一声说道:“各位,你们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最后的兄弟!张云逸这个挨千刀的家伙实力很强,你们去的话我怕你们也会死,所以我想……” “大哥你不要说了,我们誓死追随您,誓死捍卫我们的沙贼的荣耀!”几位兄弟异口同声的说道,库鲁苦笑着示意他们安静,继续说道:“不是我不让你们去,而是怕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保护你们,如果你们不怕死,那我也不怕你们死,你们敢跟我一起攻进小镇里!为了凌霜的性命而大杀通吗?”说道最后,库鲁几乎是用喊得。 “我们誓死追随库鲁头领,誓死捍卫沙贼荣耀!” 不止是这一圈兄弟们,其他一些闻讯赶来的兄弟们已经将这个院子围的水泄不通,一个个高举着拳头高声喝道。 看着他们一个个热情高涨的模样,库鲁心底里的复仇焰火越烧越旺,他不顾及小镇里有没有军队了,只要是他们占领了这个小镇,那就有想不到的金银财宝,只要他们能攻进城内,那就有可能手刃张云逸跟他的朋友们。 “兄弟们,这是一场硬仗,我们要屠城!让他们感受一下发紫内心的恐惧!”库鲁纵身一跃跳上墙头,冲着院里院外的兄弟们高声喝道。 所有能听到他声音的兄弟都高举着双手,喊声震天。贾士德在他们中感受着这强悍的氛围,他不由自主的举高双手,高喊着库鲁的性命。 说走就走,库鲁传令下去所有人都准备闪电战,所有人员都要参加。 他们在走之前将村子里之前囚禁的女人与小孩全部杀光,将他们的脑袋砍下来然后挂在村里最高的树枝上,意思就是让路过的汉人难民看到,前面的那座城已经被人占领了,示意他们向其他地方跑去吧。 第二百三十五章 围城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此时此刻,张云逸这边尚不知情,他们依旧是过着安静的生活,虽然今天上午经历了人生中难以忘记的一幕,但现在冷凝的气色依旧是不错,她头上裹着纱布,抱起孩子在院子里闲逛。张云逸今天下午没有练剑,他跟二哥一直在院里的石桌上研究着一张字迹潦草的地形图。这几天他们已经按照计划的路线搜寻了一大半儿,别说是沙贼的踪迹,就连汉人也没有碰到几个。 不仅是如此,就连前两日偶尔看到的汉人尸体也不多见了。这样的年头,怕是野兽也过的很差劲,不得不食用人的尸体过活,现在小路上的尸骨大都不完整,尸体上随处可见才狼虎豹留下的印迹。 张云逸仔细看着地形图上标注的地名,他们这个搜索队有五十人左右,每天上午两个时辰可以搜索方圆十几公里。西方的那一片荒地已经去看了不下三次,没有一个人影,现在就差南边的村子以及东边的一大片水塘了。 按照张云火的思维,他行军打仗多年,最喜欢的就是出其不意,最害怕的也是敌人的出其不意。 沙贼是沙漠上的流寇,他们基本上都是旱鸭子,应该是最怕水的,但是张云火觉得他们会反其道而行之,去水塘边寻找庇护,一旦碰到了大唐的军队亦可以借助芦苇荡隐藏自己。 这个想法一说来就遭到了张云逸与萧风铃的摇头拒绝,张云逸不禁想起了一年前在运河上发生的那一幕,水上简直是太危险了,这些不会游泳的沙贼是一定不会去自投罗网,就算是他们反其道而行之也会藏到附近的村庄里,况且他们巡逻队从来不禁村子里。 但今天上午的时候他们从一些村庄经过,倒是看到了许多在田间劳作的村民,看他们的样子也不像是家被毁了。 男人们围着头巾,女人们在地头看着。一副祥和,而且还有村民跟张云逸他们打招呼,他们蜀地的方言张云逸兄弟两人听不懂,也只是笑着答应了一下。 把这个情况一说出来立刻遭到了萧风铃的疑问,她皱起秀眉问道:“你们在路过村庄的时候看到了在田间劳作的村民数量多吗?” “嗯,差不多,挺多的,好像大家都很有干劲儿,不像是害怕战乱的样子!”张云逸如实说道,他没觉得那有什么奇怪的,积极乐观夹缝求生不就是他们现在最需要的做的吗,要不是张云逸急着去找沙贼踪迹,他还真想下马去帮他们一起劳作一下,体验一回种地的感觉。 回味着张云逸的话语,萧风铃陷入了一片沉思。张云逸看了看她,无所谓的摊摊手说道:“她难道一直是这样吗,也太谨慎了,还有什么异样!村民不就是该种地劳作的吗,再说了现在已经是晚冬了,也该下地送送土了!” 张云逸观察力没有那么仔细,毕竟他的心思完全都是在沙贼身上,没有太多的精力去观察村民有何不同。 混乱年间、名不聊生,只要这些村民自己自足,不拿着干农活的农具拦路抢劫就是好的,官府也不奢望他们现在能交税,管好自己的的肚子就行。 “张公子,你看那些村民里,是不是有很多女人,而且有人在笑,男的大都看不到脸!”萧风铃继续问道,不顾及他们商量明早行动路线的事儿。 张云逸一听,脑海中立即闪过了今天上午碰到的事儿,那些村民还真是女的多男的少,而且仅有的男人也都是背对着他们。有些女人的脸上挂着很牵强的微笑,笑容背后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战乱年间男的少也是正常的,苦中作乐的微笑在张云逸看来也不奇怪,他点点头说道:“你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你上午跟踪我们一起去搜索沙贼了吗?” “我若是跟你们去搜素沙贼,那你的孩子就被沙贼给抢走了!我是猜测的,我建议你们明天进村里看看。那些村子没有自己的防卫错失,没准儿已经被沙贼给强行霸占下来,而那些在田间地头劳作的女人就是他们的俘虏,不露脸的男人是由沙贼给假扮的,有他们看着那些女人,他们故作乐观的笑着,其实心里在滴血!” 话一出口,张云逸忍不住大笑了几声,拍着大腿说道:“萧捕头你真是个好编剧啊,想象力怎么能那么好呢,照你这么说,那些女人都被……”说到这儿,张云逸不禁愣住了,现在猛地回忆起那些女人笑容,好像是真的很委屈,没准儿真由萧风铃猜测的那样,村子被沦陷,她们被迫抓去做做样子,以骗过过路的军队以及张云逸这些人。 萧风铃的话不无道理,张云火听着也是连连点头:“我也感觉他们有些不对劲,怎么会站在低头傻笑呢,而且有人给我找招呼后立即被一个男子给带走了,我原以为是那个男人吃醋,现在回想起来,综合萧丫头的判断,没准儿她们就是在做样子,村庄已经沦陷,沙贼已经藏匿于村子里不敢出来了。” “嗯,现在紫妮娜杀死了库鲁的妹妹,相信库鲁在今天晚上之前就能知道消息,到时候暴怒不已的库鲁一定会发起猛攻。小镇里只有不到三百人的驻军,一旦他们沙贼团扑过来,我们很吃亏的呀!”萧风铃皱起秀眉,越来越觉得此时有很大的蹊跷。 听着两人的对话,张云逸心里毛毛的,紫妮娜刚才才离开,她要是在路上遭遇了沙贼团,那可谓是凶多吉少啊!想到这儿,张云逸纵身一跃跳上屋顶。萧风铃见状立即问道:“张公子你要去哪儿!” “紫妮娜刚走,她有可能会遇到哪些沙贼,我去看看情况!”张云逸直言不讳,也不顾及院子那头儿的冷凝。 话音未落,张云火也是纵身一跃跳上墙头,对他说道:“你在家里守着点儿你家人,追紫妮娜的事儿交给我,放心吧!紫妮娜是老江湖了,不会轻易被沙贼认出来的!”说罢,张云逸迟疑了一会儿。 点点头郑重得说道:“二哥你小心点儿,看到紫妮娜叮嘱她小心,不要被沙贼给碰上了!” “恩恩,你在家保护好家眷,晚上之前我会回来!”说罢,张云火转身跳向城外的方向,很快便消失在张云逸的视线中。张云逸看着自己二哥的背影,心里感慨万千。都是是出门了靠朋友,现在看来还是自己亲哥哥靠的住。高昌乐说来帮忙也一直不见踪迹,没准儿又遇到了大雪封山,正在绕道儿呢。 他回身跳下院子,对在一边闲逛的冷凝轻声说道:“回屋去吧,天快黑了,一会儿该冷了!”说完,冷凝点点头没说话,抱着孩子走进屋内。张云逸走到石桌旁与萧风铃继续探讨着如何吸引沙贼自己出来,毕竟他们对村子里地形不熟悉,一旦冲进去很可能遭遇瓮中捉鳖的事。 正当两人为此事发愁的时候,房顶上忽然跳下一个身影,他抬起头一脸慌张的看着他们,大声喊道:“快!快让少奶奶跟小……小公子躲起来,敌人来了,他们……他们开始攻城了!库鲁已经带人攻城了!”话一说完,张云逸瞪大的眼睛仿佛能容纳下整个追风。只见他站在院子里手忙脚乱的比划着,嘴上说不清楚只好用肢体表达。 不一会儿的功夫,张云逸终于搞明白了他在说什么,原来是库鲁带人冲来了,要杀死张云逸他们。 如此这般,张云逸赶忙冲进屋内示意妻子抱起孩子躲进地道里,然后带上几天的食物与水源,听追风说库鲁的人来了不少,很有可能这场仗会打很久。冷凝抱起孩子个几个丫鬟先躲进了地道。张云逸让莎岚也跟着他们,至少沙拉懂一些医术,战后可以帮大家治伤,在地道里也可以保护冷凝他们。 张云逸、萧风铃两人自然要往城外跑,事情由他们而起,理应由他们来覆灭。 当两人在屋顶间奔驰的时候恰好碰到了往回跑的张云火,他们一见面张云火立刻冲他俩摆手喊道:“回去!前线太残酷了,就凭我们的血肉之躯是不够的,我们需要联合县衙的人一起抵抗他们!”说着话张云火便跑到了近前,张云逸见状赶忙追问道:“城外怎么样了,你找到紫妮娜了吗,局势如何!” 张云火先是一把抓起张云逸的胳膊就往回拉,张云逸挣脱开二哥的手腕,继续问道:“你别拉我回去,就说沙贼有多少人吧,我们为何要往回跑!” “三弟,之前是二哥逞能了,现在沙贼几乎是倾巢出动,最起码有二千多人啊,他们人手一把弯弓,正在用火箭攻进城门楼子呢。我们必须先避其锋芒,联合县衙门,一起对抗这些没人性的家伙!” 张云火回头急道,不是他怕死,而是双方差距太大,他不想去送死。但张云逸不是这么想的,既然库鲁是冲着他来的,他至少要露面将库鲁他们引开,免得更多无辜的人被杀。 第二百三十六章 大胆地举动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张云逸性格执拗,二哥没能拉住他。眼看着他往城外跑去。萧风铃稍加犹豫也跟着一起往城外去了,张云火一脸惊愕的看着两人,不由地自言自语道:“自杀也要一起去啊,真是一对冤家啊!萧龙士大人,不是我没能保护好你妹妹,是她自己送死,不关我的事!” 说完他调头向县衙冲去,张云火不打无准备之仗。这就是政府军与普通游侠的区别,张云逸那个游侠别无他想,只想着引开沙贼。 想法是很简单伟大的,可当两人站在城门楼子上往下一看,那一根根点燃的火箭向这边冲来的势头,就像是大坝决堤一般,张云逸稍一露头便被一根火箭射中了头上的发箍,还好拍打的及时,不然张云逸就要引火上身了。现在的情况是张云逸万万没有想到的,这些沙贼根本不讲一点儿情面,一上来就是一顿火箭乱射,连劝降的话语都没有。 守城的官兵只有不到二百位,刚开始沙贼袭击的时候伤亡了一小部分,现在他们已经藏在防御工事后,架起弓弩开始反击。 这些沙贼所处的城外是一大片开阔地,没有任何的遮蔽物,他们只好携带着沉重的盾牌一点点儿的往前挪,速度很慢但是很稳。 约莫有一刻钟的功夫他们就前进了十五、六丈远,放射的火箭力道更强了一些。随着他们的缓慢推进,守城官兵手里的羽箭所剩不多了,他们只好冒着危险将工事上插着着的火箭拔出来再射回去,这样的做法看起来很是滑稽同时也很危险,差不多有三个出去拔火箭的人,就会有一个被击中。 张云逸的箭法也很不错,他跟萧风铃呆在一块墙垛后面,两人一共有差不多四十支箭,这些箭要是能射中他们三十个就足够了。 相比起张云逸的精准箭法,萧风铃要更甚一筹,她速度很快而且专门攻击那些拿着盾牌的兵,只要盾牌之间出现一个缝隙她便趁虚而入,每次一射倒一个盾牌兵,其他的守城官兵就会联合她一起攻击那个弱点,沙贼的盾牌墙就会停滞不前。 看起来这样的攻击奏效,实际上守城官兵这边伤亡更加巨大,要知道他们可大都是火箭,城门楼子又是一个木制的岗哨,开战到现在还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门楼已经被烧塌了两座,这对于本就处于劣势的汉人官兵信心大减。 眼看着他们就要兵临城下准备竖梯子攻城了,张云逸做出一个让所有人都吃惊的举动,只见他穿上一位受伤汉人将士的盔甲跳上墙头,高举着双手喝道:“库鲁你听着,我张云逸在此,不要再伤害无辜的人了,你若是想杀死我,不如上来与我决一死战!” 话音刚落,一根根带火的羽箭向他飞来,张云逸抬起盾牌就挡在面前。 他的举动被站在城下的库鲁一眼看到,由于两人相距有差不多百丈远,库鲁只是能听到他微弱的声音。 库鲁站到阵后战车上看着墙头上的人影,抬手对自己的士兵喊道:“停止放箭,围成一顿盾墙,我要看看这张云逸要耍什么花招儿!”说罢,他的话语传遍了整个军队,最前方的盾牌阵开始排列阵型,将前方围的水泄不通。 在他们之后就是整装待发的弓弩手,这次他们带来非常多的羽箭,攻下这座城只是时间问题。 可问题就是时间,在他们严阵以待的时候,城内张云火已经带着县衙的三百位守军以及装备向这边赶来,虽然人数上不如沙贼,但至少也能再抵抗一些时日。 库鲁不傻,知道他们是要等援兵过来再战,可他作为一个善于拳脚的头领,他打心底里想用自己的拳头活活打死张云逸。 驾驶着战车向前推进了五十丈,他依旧站在汉人弓箭的射程范围外,抬起头看着站在墙头上的张云逸,喝道:“小子,既然你敢作敢当,为何不打开城门,让我们进去取你性命呢!” “哈哈,我是不怕死,可你们这一进来,怕不是只要我一人的性命吧!”说完,他低头看了看躲在墙头下的萧风铃,此时萧风铃已经把弓拉满,正要自取库鲁人头。 “萧丫头你别着急,库鲁没放箭射我,你这样射死他我胜之不武!”张云逸低头看着她轻声说道,萧风铃没好气的摇摇头将弓箭放下,自言自语道:“这是在打仗哎张公子!你讲哪门子江湖气嘛。真是不把自己的命当命,你要是死了,我还活得成吗?” “放心吧,我是不会死的!我向你承诺!”张云逸看着前方说道,声音很小,萧风铃没准儿听不清。 回过头看着地面上的库鲁众人,张云逸又做出一个让人惊愕的举动,他竟然将盾牌直接扔回城内,高高举起双手,面带微笑地说道:“虽然你是沙贼,但我相信你是讲信用的,我现在丢盔弃甲开始逃窜,你可以带人追杀我,我给你一整天的时间,如果你没有追上我或者没杀死我,那就是说我比你强,你不能再追杀我了,没有意义!” 张云逸用的是撇脚的汉语,蜀地的人听不太懂,但大致可以听得出来是什么意思。 库鲁听得很清楚,他稍稍思考了一下,抬起头说道:“说的你他娘什么屁话,你小子那么能跑,我们一天之内怎么能追的上你!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是继续像这样负隅顽抗,我迟早都会攻进城内!第二是你带着自己妻儿老小出来,我要当着他们的面儿砍下你的头,你虽然会死,但城内的百姓安全了!我库鲁说道做到,你看如何啊?” 再怎么说这里也是蜀地,唐明皇最后的堡垒,若是库鲁抢占下来这座小城,相信很快就会被闻讯而来的唐军收拾掉。他现在想着解约成本,能让张云逸自己出来受死当然是最好了。 但如果他不肯,就只能继续残酷的攻城了,攻进城后的事不言而喻,肯定又会是一场血流成河的屠杀。 听着他的话语,张云逸迟疑了一下,皱起眉头思考着什么。这时萧风铃抬头看着他的表情,喝道:“你想什么呢,这还用考虑吗,你要死了!我也得死,你妻子未必能从库鲁手下活着离开,这样城内就会失去冷家一个支柱,城池被攻陷的时间更快,你还考虑什么呢!” 说完,张云逸低头看着萧风铃一脸焦急的样子,低声问道:“你说我的脑袋落地之后,你用最快的时间把我的头跟身子再连接起来,让莎岚给缝合一下,那我会不会没事,只要你无所谓!” 第二百三十七章 以一敌三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话一出口,萧风铃举起弯弓就瞄准了张云逸的眉心,低声说道:“与其让别人杀死,那还不如让我一箭射死你,能死在自己手上,我也是值了!” 如此这般,萧风铃强硬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张云逸又回头看着地面上的库鲁以及他的大军,不好意思的抬手挠了挠头,高声说道:“你的提议,就像你刚才的那句话!说的你他娘什么屁话,你小子那么奸诈,我怎么能相信你!” 话语爆出,城头上的士兵忍不住开口大笑,整个城楼上嬉笑声一片,萧风铃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张公子啊,你真是个人才,说的漂亮!”萧风铃自言自语的说道,眼看着库鲁就要发怒了,萧风铃架起弯弓冲着他就是一箭。 这一箭还未离手,听得库鲁大喝一声:“给老子弄死这个小杂毛!” 刹那间,数以百计的羽箭向张云逸这边袭来,他吓得赶紧一跃跳下五丈高的城墙,跳之前对萧风铃喝道:“这些箭我已经给你借来了,好好利用吧……” 后面的话萧风铃没有听到,等她回头看着那一根根射在城楼柱子上的羽箭时,脸上出现一抹欣慰的笑容。 城外这边,张云逸已经纵身一跃跳下城头,他从腰间拔出一只长剑,那是他来的时候带的兵刃,由师叔给他高价买来的特殊金属制成,可谓是削铁如泥。 一边挥舞这利剑一边向这边冲来,张云逸这是要螳臂当车,以一人之力挑衅两千位情绪高涨的沙贼。 “啊!来吧,老子不活了!”张云逸龇牙咧嘴的大喝道,独自一人开始冲击沙贼的盾墙。 要知道沙贼手里不止有盾牌,而且人手一根长达一丈八的长矛,见张云逸一冲过来,他们矛头一直瞄向了张云逸。见状,张云逸不慌不忙地调头就跑,趁机盾墙打开一个缺口,几位弓弩手就位。 可还没等他们上弦,几根羽箭从墙头上直接射来,听得:“噗!噗!噗!”地声响,盾墙随之立刻合上,接下来的两根羽箭算是挡住了。此时的萧风铃躲在墙头,手里一次性攥着四根羽箭,刚才要不是她出手,张云逸很可能被射成刺猬了。 当然这也是两人配合的结果,张云逸故意在盾牌墙钱晃悠,他们的长矛刺不到他,想放箭又必须要打开盾墙,只要一打开盾墙就有弓弩手伤亡,他们的速度始终不及萧风铃,萧风铃此时只恨自己的羽箭不多。 要知道,盾墙后排的弓箭手只能向城楼上射或者平地远射攻击十丈以外的敌人。张云逸刚才看似找死的一个举动其实让他处于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张云逸在阵前的挑逗已经彻底激怒了在后房战车上观战的库鲁,他抬手一挥,低声说道:“谁敢上前与他决一雌雄,取回张云逸的人头,赏他一千两黄金!” 一千两黄金,那可是几百个人家辛苦好几年的收入啊,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三位长相几乎一抹一样的男子骑马走到近前,为首的老大抬手说道:“头领,我们三兄弟是您后来招兵招来的,不知道您是否记着我们,当时我们要做三头领,您不肯!现在我们要是能取回张云逸的狗头,可否给个头领的位置坐坐!” 说完,库鲁努力回忆了一下,在出草原的时候的确遇到三个长相几乎一样的家伙,现在一看他们近在眼前,库鲁抬手还礼道:“若是取回张云逸的脑袋,我与你们三个结拜成异性兄弟,什么几头领的名称,想要什么给你们什么!” 反正库鲁对他们不抱希望,只要能消耗张云逸的体力就好。库鲁很清楚墙头上有萧风铃做张云逸的远程射手,一旦他自己走进了萧风铃的射程,那库鲁的性命就不敢保障了。 库鲁虽然也会抬手躲箭,但是他还得智慧打仗,不敢掉以轻心。 这边,三兄弟领命之后立即骑马冲出盾墙,萧风铃见状架起弯弓就是一射。只听:“啪!啪!”两声,他的羽箭在三兄弟的弯刀下被打飞,显然这三位不惧色萧风铃的箭法。 “喂,墙头上的好汉,我们三兄弟跟你来一个友好的协议吧,只要你能在我们与张云逸对打的过程中不偷袭,那我们的弓弩手也不会偷袭张云逸,你看怎么样?” 刚才那位与库鲁说话的三兄弟中做大哥的说道,萧风铃听后没有回话。又听到张云逸大声笑道:“好哇,只要你们不放冷箭,我的射手是很讲规矩的,我们是要切磋一番吗?” 如此这般,萧风铃不好继续放箭。此时城楼上的官兵也都累了,见沙贼的攻势渐弱,他们试探性的露出小脑袋们,看着城下的盾墙阵前。这些沙贼大都是喜欢练武看武打的人,现在一看汉人的攻势没有了,他们也稍作休息,看着阵前的三对一对决。 三胞胎三人长得几乎一摸一样,而且他们的衣服、马匹颜色也都是统一的草黄色。张云逸站在地上抬头看着他们,不由地拍拍手笑道:“三位真是一模一样啊,我真羡慕有个双胞胎兄弟得人,可惜我只有一个双胞胎姐姐,她已经嫁人很多年了!”他说的废话就是想迷惑他们三个,可惜张云逸几圈转下来,发现自己几乎已经被他们所迷惑了。 “嘿嘿,你真是耍嘴皮子的家伙,看看你的拳脚,跟你的口才有没有一拼了!”三人中的老二说道,张云逸当然分不清他是老几,回身跃起掏出一根飞镖就是一刺,那人眼疾手快的躲过了一击,站在对面的大哥冲上来就是一个挥刀,张云逸措不及防,头顶的头盔一下子就被其砍掉。在战场上一下子被人砍掉了头盔,那可就是相当于半个脑袋没了。 如此这般,张云逸立刻警觉起来,他半蹲下身子,看着他们三个一模一样的面孔,真是可恶的组合,不知道谁强谁弱该打哪个。张云逸迟迟不出手,这三位兄弟可是耐不住了,他们开始骑马围绕着张云逸开始转圈,不时的有人冲上去攻击张云逸的后背,张云逸左右躲闪着他的攻击,想着从他们的动作中找到几分破绽。 令他失望的是破绽没有找到,他的盔甲几番挥砍下来已经破洞连连,甚至有些地方已经出现了血迹。张云逸站在包围圈正中间,心里想着这些家伙真是够烦人的,他们不仅仅是在攻击,而且他们一边攻击着自己一边唱歌,那歌声真是令人作呕。 忽然,张云逸一个不经意的仰攻被三胞胎中的大哥找到一个破绽,他抬起弯刀就是一挥,只听:“唰!”地一声,张云逸的左肋盔甲被其一下子砍开一条开口,盔甲上一旦出现巨大的开口,那开口处立即就会受到其他人攻击的目标,张云逸没有打过仗,他一看自己左肋开了,赶紧去照顾左肋,却不成想自己的右侧忽然遭遇了攻击,弯刀直接穿透了铠甲,刺中了张云逸的肋骨。 只听:“咔咔!”一声,张云逸知道自己的肋骨怕是断了,可他在这时候并没有赶紧补救,他反倒是一把攥住了那弯刀,用力的向他们骑马的反方 向一甩。弯刀的主人老二没想到他会这么做,直接被其巨大的力量从马上拉起来。被拖下马的他立刻想着逃走,却被张云逸一把勒住了脖颈,只听:“咔啪!”一声脆响,老二的脑袋被张云逸直接扭断。 这还没玩,为了让剩下的两兄弟更加生气从而不安套路攻击,他用老二的弯刀将老二头颅直接割下扔起来有三丈多高。这一幕被所有的观战者看到。汉人的官兵是放开了嗓子大喊:“张云逸干的漂亮,甚至有人架起弓箭射那一颗带血的头颅。 脑袋落地,上面带着部下十根汉人的羽箭,看起来颇为凄惨。 “二弟!可恶的家伙,我要你死!”果不其然,见到自己兄弟死后,三胞胎里的大哥忽然暴怒,纵身下马挥舞起弯刀想张云逸劈砍而去。张云逸早料到他会如此,于是乎身体向后爆退十几步,忽然一个转身向他飞出几根飞镖。 本以为他会中镖,没想到他也是飞镖高手,在张云逸的飞镖刚刚脱手,他的镖已经击中了张云逸的肩头,只听得:“噗!噗!”两声,带有剧毒的飞镖让张云逸疼的嘶吼一声,手里的利剑脱手,整个人直接倒在地上。这时,兄弟二人趁机冲上去就要抬刀结果了张云逸的性命,这时候趴在墙头的萧风铃再也忍不住了,她架起弯弓就射。 第二百三十八章 发自内心的恐惧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嗖!”地一声,那兄弟二人非常聪明的躲过了他的羽箭,可刚刚站起来的张云逸没料到羽箭会飞来,又是:“噗!”地一声,张云逸遭到萧风铃的误伤,身体情况顿时变得冷峻。 萧风铃一脸木衲地看着张云逸,只见那一根羽箭插在张云逸的腹部,张云逸皱起眉头,用利剑支撑着身体,抬手一把将羽箭拔出,眼睛怒视着兄弟二人,低声说道:“你们……用毒!真是卑鄙无耻,老子现在就让你们试试,什么叫生不如死!” “废话真多,我现在就弄死你!”说完,三弟一下子冲上去飞起一脚踢在张云逸的腹部,他疼的嘴角一抽,抬手一把攥住他的脚踝,向外猛地一扭,只听得“咔啪!”一声。 三弟的惨叫声瞬间响彻整个战场上,他想不到张云逸居然在中毒之后还会有这样的力气,居然直接扭断了他的右腿。 “小子,滋味如何啊!”张云逸又一用力,三弟抽搐了几下,疼的昏厥过去。 站在一边的大哥看在眼里疼在心上,他回身一跃跳上马背,骑着骏马向一边跑去。 张云逸一看他居然想跑,立即翻身爬上另一匹马追赶上去,在他还没有跑出去几步呢,张云逸立刻感觉到体内有一丝异样,刚才的毒镖居然没有那么疼了,而且自动从肩头脱落。 下腹部的伤口也没有那么疼了,伤口不再流血。张云逸下意识地一抹腹部,忽然愣了一下。 站在墙头的萧风铃一脸惊愕地看着张云逸远去的身影,抬其手来看着自己那粗壮的手腕,发自内心的说道:“这是怎么回事……我又变成男的了!”说着话,萧风铃的上衣被膨胀的身体撑爆,她赶紧跳进烧毁的城楼里找到一身守城官兵的盔甲穿上,她不知道张云逸刚才怎么了,居然会变成女的骑马追出去,难不成是御医给的药汤已经失效了吗。 张云逸这边,变成女性状态的他身轻如燕,不到几个照面的功夫便将三胞胎中最后的大哥击落于马下,估计他在死的时候也没想到张云逸会变成女的,而且体内的药汤药力完全与毒镖上的毒性中和了。 解决掉三兄弟,张云逸以女性的姿态骑马站在阵前,抬起满带着献血的纤细手腕指着库鲁那边喊道:“库鲁老贼……”话一出口,阵前的沙贼忽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只因张云逸这忽然的变化让人捧腹。 张云逸也听得自己的声音,简直与自己二姐如出一辙。还好实力没有衰退,不然他真有可能死在两军阵前了。 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张云逸抬起头继续说道:“库鲁老贼,你可敢出阵与我一战,杀了我你就有可能进城,但要是被我杀了,你们这些沙贼谁也别想进去!”说完,库鲁在远方已经笑得合不拢嘴,没想到这张云逸变成女的还挺标志的,就是这话真不耐听。 “喂,张小妹你是要做什么呢,与我一战,是在阵前还是在床榻之上啊!哈哈!”库鲁冲着张云逸这边大肆的喊道,上千位沙贼开始起哄。 张云逸气得在阵前来回走,他也不知道这是出了什么岔子,一年多了都没事,反倒是在这节骨眼儿上出了意外,看来国王的御医也不咋地,熬制的药汤维持时间太短。 萧风铃在墙头上听得也很想笑,她只能尽量靠近张云逸,在他的正上方站定。 两人的距离只要一回到十五丈以内,张云逸瞬间变回了原样,而且身上没有一丝伤口。他看着自己大手,抬起头对萧风铃点点头,继续喝道:“库鲁头领,你若是想被我在床榻上压着,那你就洗干净了过来吧!哈哈……” 恢复的张云逸又有了自信,当众话语羞辱库鲁。 库鲁听着他那烦人的话语,忍不住抬手喝道:“你们都别动,老子要亲手教训这个不知死活的阴阳人!” 说完,库鲁骑着骏马向阵前走去,跟他一起过来的还有几个随从以及贾士德。 贾士德知道库鲁的重要性,库鲁要是死在了阵前,那沙贼们基本上就可以撤退了,群龙无首必有大乱。贾士德若是趁机可以说上几句话,混成头领,那以后就算不打张云逸,照样可以在北方称王称霸。 不一会儿的功夫,库鲁从盾墙中走出,他手里握着一把阔刀,刀锋一指张云逸的鼻尖,低声说道:“张小儿有何能耐,尽管说!无论是在马上还是地上,老子的功夫都要比你强上百倍!随你选择场地。” 说完,张云逸仔细打量着库鲁,被他追杀了这么久,这是张云逸第一次与库鲁面对面,原来这个传说中凶神恶煞的人就长这么个样子,真是有些失望。 张云逸骑术不精,干脆顺坡下驴:“好吧,既然前辈你是全能高手,那我就试试你在地上的功夫!”说完翻身下马向前走了几步,眼看着地面与自己脑袋接近,他赶紧又往后退了一步,险些又变成女的,这阴阳丸真是太可怕了! 库鲁说道做到,他将阔刀往地上一插,“蹭!”地一下从马上跃下,手里握起阔刀向张云逸缓步走去。 “给你一个机会,让你不至于出了圈变成弱女子,我要让你死的心服口服!”说罢双手攥起阔刀猛地一挥,刀气包裹着一阵阵力量向张云逸直接冲过去,张云逸没有与他交手过,索性直接挥起利剑就是一挡。 两人顿时相撞在一处,只听:“叮!”地一声金属脆响,张云逸被库鲁巨大的力量震得向后爆退一丈多远,双手震得生疼,指缝间流出几丝鲜血。 一个照面张云逸的力量优势便当然无存,自从入狱前与萧龙士打斗过以来,张云逸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力量,库鲁的臂力远超张云逸的想象,他不得不要改变战术。 第二百三十九章 对战库鲁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手握着阔刀,库鲁站在一丈多外笑看着张云逸,冲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咂舌道:“小子,你真是弱爆了,为什么你会后退那么远,而我却纹丝不动呢!你这一年来的闭关不出,到底练了些什么啊,难不成是躲起来怕我杀你?” 话一出口,身后的几个随从立即开始起哄,一个个嘲笑着张云逸的力量,甚至有人大放厥词要替库鲁拿下张云逸的人头。 听着他们的嚣张话语,张云逸扶着利剑冷笑了一声,眼神中闪过几丝杀意。对库鲁的随从们喝道:“你们这些混蛋家的狗,也敢在我面前叫唤,就不怕闪了舌头吗?” 语毕,几个随从气得就往上冲,不曾想张云逸忽然一个转身飞出几根飞镖。库鲁见状立即抬刀阻挡,但他只是保护了自己,其他的飞镖正中随从的眉心,三位部下顿时安静下来,一个个到在库鲁身后。 贾士德见状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想着自己幸亏没有上去跟张云逸叫嚣,不然死的那些人里就有自己一位了。 从刚才开始的那一轮攻击,贾士德便了清楚张云逸的实力又多么强大,而且他居然可以男变女,看来在西域流传的阴阳丸是真实存在的,简直是太可怕了,一个男的忽然变成女的然后在马背上勒死了一个职业杀手,那一幕让贾士德无法释怀。 眼看着自己亲信在张云逸手下死去,库鲁气得嘴角一歪,掂起阔刀忽然向他暴冲而去,这次张云逸学聪明了,他不再敢与他硬喷硬,身体急速向后爆退了十几步直到撞在城墙上。眼看着阔刀飞来他忽然蹲下,只听耳边传来:“铛!”地一声巨响,阔刀直接砍在墙面上,发出巨大的金属响动,而且坚硬的墙体被他生生看出一道两寸深的沟痕。 这才是第一下,库鲁扭转刀锋向下一挥,张云逸赶忙向前一跃躲过了库鲁的刀刃。 接下来就是一场猫与老鼠的追逐战,张云逸觉得库鲁的阔刀那么粗壮有力,一定是需要很多体力的,自己只要耗他,不出半个时辰就能耗光他的体力,可张云逸想的太简单了,库鲁能稳坐沙贼界老大的位置不仅仅是心狠手辣以及力量大,他还有让人叹为观止的速度。 当张云逸在自己面前疯跑的时候,库鲁已经基本摸透了张云逸的躲避方式以及步伐路线,只要他已变成女的,跨步的距离就会变得很窄。在那个时候库鲁就会追上他。可张云逸就在自己的圈子里不肯出去,绕着库鲁的阔刀一圈又一圈的跑。 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山,到了晚上再攻城对于他们这些不熟悉地形的沙贼来说是很吃亏的,库鲁知道自己不能再跟张云逸这么耗下去了。 他忽然停下了追赶张云逸的鄂脚步,抬手猛地一挥,喝道:“给老子攻城,我要杀光他们!” 话音刚落,数百位弓弩手立即开始了一通乱射。城门楼上的官兵开始奋力抵抗,这时候张云火带着的一干救兵已经严阵以待。见他们一开战,立即还手相拼。 数百位手持盾牌的沙贼开始向前推进,张云逸顿时傻了眼。 沙贼终究是沙贼,说话没有一点儿信用。此时的库鲁已经加入到了攻城的行列中,他们架起云梯就要爬上城墙。张云逸拼尽全力开始阻挡,可惜他只要一离开脚下的小片儿土地就会变成女的,这时候他顾不上那么多了,手握利剑便开始了在沙贼中拼杀。 沙贼手里的长矛几次擦破张云逸的身体,他一边躲避着他们的攻击一边攻击他们,女性化的张云逸很灵活,身体也比原来小了一大圈,在混战中算是比较占优势的。 他以一人之力便成功的制约了上百位准备攻城的沙贼,可惜沙贼的数量太多,以张云逸的实力不足以将他们一一击败,就在他拼死捍卫城墙,快要支撑不下去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他又一次的觉得那人的背影是那么高大伟岸,那就是张云火,这次大战中汉人的指挥官,他以身作则冲进了沙贼的包围圈,用自己的身体替张云逸挡住了数十位冲上来的沙贼。 背对着自己的弟弟,张云火冷哼一声:“小子,你的敌人不是这些喽罗兵,去把库鲁的脑袋摘下来,我们结束了这一场战斗!” “嗯,二哥你保重,不要死的太早了!”说完,张云逸纵身一跃跳上架在身后的云梯,一路向上攀爬,一路击杀自己头顶的沙贼们。 与此同时,城楼上已经被沙贼所攻陷,数百位官兵与沙贼在城头上开始了对战。沙贼利用人海优势,官兵们熟悉地形,双方在墙头上僵持不下,沙贼的死亡数量较多,毕竟在晚上他们不知道哪儿是哪儿。 但这些沙贼里有一个熟悉地形的人,他就是在蜀地生活了十几年的贾士德,他在夜幕下展开了对所有人的杀戮,无论是汉人还是沙贼,只要靠近他的人他都不放过,他不知道自己是哪边儿的,反正只要能在混战中活下去就行。 正当他冲进城楼里与官兵厮杀的时候,一根羽箭刺穿了他的盔甲,他疼得浑身一个趔趄,回头看着站在自己不远处的一位高大男子。 “喂,你小子是汉人将领吧,我贾士德现在不是沙贼也不是守城官兵,谁也不会放过的,你最好离我远一点儿!不然我连你也杀!”说着话,那人逐渐向他走来,贾士德一脸谨慎地看着他,一种熟悉的感觉迎面而来。 男子走到距离他不到一丈的距离后,开口说道:“贾公子你忘了,今年年初的时候在一座大山上,你被我扒去了大衣,在雪地里冻了一晚上吗!” 话音刚落,贾士德惊愕地长大了嘴巴,看着眼前得男子就有点儿眼熟,原来是变作男人的萧风铃。 一看是她,贾士德不住的向后退着,或许萧风铃的实力不如他,但在贾士德心中萧风铃已经被自己描绘成了一个冷血无情的神射手,好像有射不完的羽箭在等着要他的性命。 以至于贾士德一看到萧风铃站在自己面前,吓得连反抗的胆量也不见了。这一幕就像是木纳尔听说张云逸是白金猎手那一幕,木纳尔被张云逸轻易的扭断了脖子。 而现在的贾士德,他向后爆退了几步撞在柱子上,惊慌失措地他从腰间拔出短刀看着萧风铃:“你放过我,我会给你很多钱的,或者你想要的任何的东西,我都可以给你的,只要你放过我!” 萧风铃一声不吭,很体面的架起弓箭拉满,贾士德继续说道:“你别这样,咱们原来可是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呢,这里有很多沙贼,他们一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不如你把我送到官府,就像上次那样,我这次保证不越狱,我不再逃跑了!” “闭嘴,上次就是冷姑娘太仁慈放了你,这次我不再像上回那样了!”话一说完,只听:“砰!”地一声,羽箭透过贾士德的咽喉钉在柱子上,贾士德被萧风铃连射四箭之后钉在柱子上。 贾士德死在萧风铃的箭下,而张云逸这边,他依旧在人群中寻找着库鲁的身影,他猜测库鲁一定会率先冲上城楼,作为的一个头领,他很有必要占得先机,鼓舞士气。 女性化的张云逸速度很快,不到几个照面的功夫便攀上墙头,当他刚一露面,身后一根粗壮的长枪向他刺来。张云逸见状赶紧向左一闪躲过了长枪的攻击。 回头一看是守城的官兵,立即开口喝道:“乱刺什么呢,我是张云逸,善居阁的张云逸!” “啊?您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那官兵是后来跟着张云火一起过来的,当时没看到张云逸从男的变成女的。 张云逸现在没工夫跟他解释,直接开口问道:“你说,现在城墙上哪个位置最薄弱,快要失守了,我去帮你们干掉那些沙贼!” 说完,那官兵有些支支吾吾的,显然有些不信任女性化的张云逸,或者说不敢相信自己面前的这位美女就是张云逸。 如此这般,张云逸也不再多问,直接绕过他去自己寻找库鲁的身影。于此同时在城下,张云火几乎施展开了自己所有的功夫,以一敌百的在抗击着沙贼们一次又一次的冲锋。 要不是有众多弓弩手在墙头上帮助张云火一起对敌,不然他很可能被敌人的长矛刺穿。 萧风铃这边,他利用自己的身体优势对沙贼展开了激烈的搏杀,男性化的她力量曾加了数倍,原来一次最多可以架起弯弓连射三次,现在连射七八次不是问题。只可恨羽箭不够多,经常需要去城头上自己摘取羽箭。 有了萧风铃这个神射手,沙贼们接二连三的倒下,几乎没有那个人能靠近他一丈以内,就算是之前那些会空手接箭的高手在接住萧风铃羽箭的那一刻,另外有其他的射手会用羽箭击中他们。 在城头右侧这边,萧风铃所属的位置沙贼伤亡很惨,几乎一露头的沙贼就会被萧风铃他们给干掉。 第二百四十章 激战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城头右侧是城池最薄弱的一个位置,众多沙贼向这边靠拢,就算是有数位神射手在埋伏等待着,可沙贼依旧是不惧生死,直接冲上来就是投掷长矛,有些人的长矛击中了弓弩手,但大部分的沙贼都是刚一露头就被他们给消灭了。 不出张云逸所料,库鲁果然出现在了整个防线最薄弱的右侧。只见他穿着一身暗灰色的铠甲,头盔已经遮盖住了整张脸,萧风铃他们的羽箭与其没有一丝作用。 眼看着库鲁暴冲而来,萧风铃只好起身拔出长剑与他对抗。库鲁挥舞着阔刀,只听:“叮!”地一声,萧风铃的长剑在触碰到阔刀刀刃的那一刻便被懒腰折断,萧风铃整个人因此向后爆退了好几步,但她没有退缩,双手一抱柱子便起身一个飞脚,只听:“啪!啪!”两声,库鲁的行动稍稍有些迟缓,没有躲过萧风铃的飞踢,直接被踢翻在地。 萧风铃一看机会来了,立刻冲上去用短刀想要掀开他的头盔,却不想库鲁抬手一把掐住了萧风铃的脖颈,另一只手抬起来就是一拳,只听:“砰!”地一声闷响,萧风铃被其直击面部,脑子里忽然一片空白,几乎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仅仅是一拳,萧风铃便几乎昏厥了过去,耳边依稀可以听到库鲁的话语:“哈哈,你这小子就是萧风铃的男版吧,长得的确有些像萧龙士,可惜你没有你兄长变态的实力,我要是直接扭断了你的脖子,你死了张云逸也会死的吧!” 说着话,库鲁抬手一把捧住萧风铃的小脸,忽然间她从男人变回了女人,身体缩小的她直接脱离开库鲁的大手,当库鲁低头想要将她再次抓起的时候。 忽然有人从背后猛踢了他一脚,只听:“砰!”地一声,库鲁脚下一空撞到了城楼的柱子上。 踹他的不是别人,正是已经追赶上来的张云逸,他没顾上再去殴打库鲁,从地上赶紧把萧风铃抱起来,抬手一掐她的人中,萧风铃顺势身体一颤便醒了过来。 “咳咳!你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又发作了!”萧风铃醒来看到张云逸后的第一个问题就是阴阳丸,张云逸对此无法解释,只好将她护在自己身后,看着已经再次站起来的库鲁说道:“现在不是说那个的时候,先弄死这个家伙再说!” “哼!想弄死我,那得看看你有没有哪个本事!”说着话,库鲁奋力挥舞着阔刀就像他俩劈砍而来,张云逸见状立刻架起利剑就是一挡,又是:”铛!“地一声巨响,张云逸整个人忽然一颤,硬生生地接下了库鲁的全力一击。 张云逸双手被震得生疼,可他又不能躲开,他身后还有神志不清的萧风铃呢,一旦他闪开,被砍的那个就是萧风铃。 “萧姑娘你先躲开,我要撕了这个库鲁混蛋!”说罢,萧风铃很识相的站到一边,背后的弯弓依旧待命,箭筒里还有三根羽箭。萧风铃想着在最后关头帮张云逸一把,偷袭往往是最不费力气,最安全的一种结束战斗方法。 张云逸两人站定,库鲁干脆直接摘下头盔,看着张云逸那衣衫不整的样子,要是用盔甲才能赢得了他,那岂不是太让人笑话了。库鲁也是个喜欢比武切磋的人,所以才要用拳头对付张云逸。 这一边,张云逸很是嚣张得将利剑扔到一边,活动了一下手腕,示意库鲁来一场肉搏战。库鲁见状忍不住吐了口吐沫,好像是在说你这是自寻死路。 “咣当!”一声,库鲁随手将阔刀扔在脚下,摆好架势等待张云逸的进攻。 两人互相看着对方的眼睛,谁也不敢贸然出手。耳边不时的传来双方士兵的激斗声,不停的有人死去,不停地有人冲上墙头在被踹下去。 张云逸在大脑里将这些声音全部过滤到,聚精会神地看着库鲁。忽然一阵深夜里的寒风袭过地面,卷起一层层尘埃,张云逸顺势故意眨了眨眼睛。库鲁见状忽然冲下来就是一个扫腿。 只听耳边传来:“嗖!”地一声,张云逸立刻向左躲闪一下,抬起右拳猛地一记勾拳打在库鲁的大腿内侧,只听:“啪!”地一声,库鲁疼的嘴角一个抽搐,当然这在夜幕下张云逸是无法看到的。 一个照面下来库鲁就在气势上败落下风,他看着张云逸的姿势,下腹部好似是没有防守,他忽然身体一个下潜,双手撑地后向前猛地一蹬。 双脚正中张云逸那没有防守的下腹部,只听:“砰!”地一声闷响,原以为张云逸会被自己一脚踹飞,不成想他居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而且双手一把抓起了库鲁的双脚,嘴角上勾起一抹邪恶的弧度:“库鲁前辈,你可听说过武当派吗,借力用力的打法你会吗?” 话一出口,张云逸身体猛地一个颤抖,双手猛地向前一送,刚才库鲁踢出的那一脚力量有全数奉还,而且加重了一些张云逸的力量。 库鲁整个人双手撑地,向后退了十几步才停下。 这时候张云逸随着他一同冲上来,抬手一把勒住了库鲁的脖颈,要的就是一下子扭断他,可惜库鲁的力量强大,双手猛地抱住张云逸的腰身,向地面上猛地做出一个冲击,只听:“砰!”地一下,张云逸顺势放开了库鲁的脑袋,同时也失去了打斗子最佳位置。 此时库鲁直接坐在张云逸的肚子上,挥舞着两个斗大的拳头就是一顿爆砸,张云逸手忙脚乱的反击着,这样的对抗任谁也坚持不了多久,张云逸想着反手一搏干脆不再防护自己的脸,双手猛地掐住库鲁腰腹两侧,用力猛地一捏。 那个位置可是肾脏的所在,库鲁因此疼的浑身打颤,可是双臂的力量丝毫没有减退,依旧重击着张云逸的脸部,此时的张云逸已经快被打成了猪头,脸上血一块紫一块的,看起来很是凄惨。 第二百四十一章 大战结束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即便是这样,张云逸还是死死地掐住库鲁的腰腹,而且加大了力量。 库鲁感受着肾脏传来的疼痛,他想着赶紧解脱,于是乎在自己腰间拔出一根短刀向张云逸的胸口刺去,只见寒光一闪,张云逸赶紧一躲,不成想短刀直接插进了肩头,疼痛感让他顿时失去了反抗的力量。 库鲁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插歪,当他准备拔出来再试一次的时候,张云逸忽然抬手抱住了他的脖颈,用力全力向地下拉。 库鲁现在顾不上拔刀,只好单手撑地,另一只手握着那一把短刀开始转圈。 心如刀绞,此时张云逸的肩头就在忍受着刀绞,他疼得惨叫一声,张开嘴在库鲁的耳边怒吼道:“啊!你这个野狼配出来的杂种,老子要咬死你!”话一出口,张云逸居然真的一口咬在库鲁的耳朵上,用力一个撕扯,库鲁半个耳朵直接被他咬掉。 这下库鲁疼也是一声嘶吼:“可恶!王八蛋,老子就不信我杀不死你!”两人在地上开始了缠斗,张云逸一个转身躲过了库鲁的短刀,库鲁现在忽然被张云逸反压在身下,伸出满是血迹的右手想去拔出来短刀再插张云逸一刀,可惜张云逸不给他这个机会。 躲在一边的萧风铃看着两人的打斗,她忽然扭头吐了出来,两人简直是太恶心了,张云逸居然张嘴咬人,面对脏了吧唧的库鲁,他居然能下得去口。 真逼到那个份上,萧风铃没准儿更加残忍,可能会一口咬在对手的脖子上,不咬他就会死,谁也不想死。 好不容易反压到了上位,张云逸没有拔出肩头的刀,因为刀刃已经嵌入肩胛骨,自己生拔是会伤到自己,而且也疼的拔不出来,此时的张云逸只能用一只右手了,他用膝盖压着库鲁的两只胳膊,抬手在他脸上猛地一拳砸下,只听:“砰!”地一声,拳头打在了库鲁的胳膊上,库鲁速度很快,从张云逸的膝盖下抽出了双手,现在张云逸用拳头根本无法打开库鲁的双臂。 库鲁曾经有个外号叫铁壁卡特尔,张云逸很识相没在继续继续打他紧紧护在脸前的双臂。 张云逸忽然想到了这里通过铠甲打碎库鲁的肋骨,一想到这儿他立即对库鲁胸腔的护胸镜展开了疯狂的进攻。这要是在别人看来张云逸简直是疯了,放着胳膊不打却去打护胸镜。 库鲁也被其做法很是纳闷,他双手护在脸前,透过缝隙看着张云逸的动作,忍不住笑道:“咳!咳!你想打穿我的盔甲,那就来试试吧,我休息一会儿,等你累了我再杀你!” “闭嘴!”张云逸又是一拳打在库鲁的双臂上,库鲁赶紧撑起,防止脸被击中。 萧风铃在一边看着,冲张云逸高声喝道:“你疯了,打他的脸,打脸啊!” 说着话,萧风铃架起弯弓就要射库鲁的脑袋,这是张云逸忽然阻止道:“这是我的战争,我要用最能让他佩服的方法杀死他,否则他会死不瞑目!” “真是疯子,你这么做我会死不瞑目的!”萧风铃继续喊道,张云逸不在乎她的话语,那高高举起的拳头一拳一拳砸在库鲁的胸口,库鲁不敢松懈,用双臂紧紧护着脸,脸上带有一丝丝笑意。 “他娘的,这么硬!老子要发力了!”说着话,张云逸猛地举起带血的拳头,全身的力量向右臂集中,他长大了嘴巴大喝一声:“去死吧!啊!”话音未落,拳头:“砰!”地一声落在库鲁胸口,那被击打了无数次的护胸镜忽然崩开,张云逸的拳头径直打在库鲁的胸腔,他因此颤抖了一下,嘴里忍不住喷出一口淤血。 “噗!”地一下,双臂自然打开,献血喷在了张云逸的脸上,此时此刻,张云逸会心一笑,裂开带血的嘴唇,低声说道:“这么多年来稳坐沙贼第一的宝座,辛苦你了!” “啊……不可能,你不是张云逸,你不该……”话没说完,张云逸又是一拳打在其胸口,只听:“咔嚓!”一声巨响,库鲁的胸腔被他一拳穿透,紧接着库鲁的身体猛地一颤,嘴里又喷出最后一股鲜血,这时张云逸躬下身子伏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杀死你的是白金猎手,而不是张云逸……”相信他听到了,而且眼睛眨了眨后失去了生命的色彩。 库鲁死后,张云逸如释重负般的长叹一声,然后忽然倒地。 他失血过多,意念力让他坚持到了最后一秒。萧风铃第一个冲上去将张云逸抱走,而在一边指挥战斗的汉人军官立即冲过来用到切下库鲁的脑袋,在夜幕下开始大喊:“库鲁已经死了,你们快束手就擒,准备投降吧!” 刹那间,这句话传遍了整个城楼,数十位汉人将士开始仰天怒吼,将库鲁的脑袋与身体挂在城楼之上,给沙贼们一个警示。 火光的照耀下,库鲁的脑袋被高高悬挂起,上千位沙贼听到汉人的话语后不敢相信的抬头看着那熟悉的铠甲以及库鲁的人头,头领被杀了,他们没有勇气再跟汉人官兵战斗下去,现在守城的士兵虽然不足沙贼数量的一半儿,但士气可谓是直线飙升。 库鲁的死让沙贼们心惊胆战,他们之所以敢攻城就是因为库鲁头领英勇,现在他不在了,沙贼的优势不是很明显,他们只好灰溜溜得开始边打边撤退。 这场战斗持续了五个时辰,从下午一直到深夜才结束。夜幕下官兵们清点着死亡人数。汉人官兵差不多死伤有三百多人,其中一百二十七人死去。沙贼的尸体有不下二百个,只因他们是攻城一方,这样的死亡比例也算是非常低了。 受伤的伤兵被抬往小镇内部,其余可以继续战斗在官兵守在城头上,防止他们冲回去报仇。 张云逸被萧风铃带回了小镇里的小院,刚好莎岚就藏在地下室里,当她看到张云逸的伤口时,惊讶的险些昏厥过去。 冷凝被萧风铃推出屋子,反正她只会在床前哭,又帮不上什么忙。 这次受伤是张云逸自认识莎岚以来最严重的一次,肩胛骨断裂,肋骨断了四根,右手指骨严重错位,脊柱错位以及全身上下数不清的伤口。现在的张云逸躺在床上,就像是一个从死人堆里拖回来的。莎岚先是对他进行常规的伤口缝合,接骨治疗,但张云逸昏厥是因为失血过多,要赶紧找到相匹配的血给他用。 现在这里跟他血型一样就是他那四个月大的孩子了,那是万万不行的。 情急之下萧风铃忽然想起了张云火,那可是张云逸同父同母的哥哥,一定可以管用的,可当张云火被人抬着回来的时候,萧风铃的心一下子就凉到了谷底。张云火虽然是清醒的,可他以一敌百坚持了那么久,身体早就垮了,他也是有心无力。 没办法,在这紧要关头,冷凝第一个站出来说自己的血没准儿可以,毕竟她是寒性的体制,虽然血液是凉的,但和张云逸的血却可以很好的融合起来。莎岚很是忧虑的看着冷凝,为难地说道:“冷姑娘,你的血是可以用的,但你体制太差了,我需要两大碗血,你放不了这么多!” “没事,我死了没关系,张大哥一定要活下去,我这么一个废人在世上没多少用的,不如救活他!”冷凝挽起袖子说完,示意丫鬟赶紧去厨房里拿干净的碗来。 春桃站在门口不敢往厨房走,这时冷凝瞬间暴怒:“你傻站着做什么,快去,你想要我夫君死吗,你不去我自己来!”说着话就要往外走,春桃忽然跪在地上拦住了冷凝,哭着说道:“我是不想让大小姐您死,您要是死了,我们……” “他要是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给我起来,别拦着我!”说罢,冷凝不顾别人的拦阻冲进厨房里拿了两个大号的瓷碗,用萧风铃送她的短刀直接拉开自己胳膊上静脉,血流的很慢,她很想拉开脖子上的动脉放血,可就怕止不住血。 等她一碗血还没放完,萧风铃冲进厨房里制止了她,抬手将她打晕过去,用纱布止住了她胳膊上的伤口。张云逸的确需要两大碗血,可冷凝的体质,别说两大碗,就是这一碗也够她受的。曾经有一次大家都以为张云逸死了,可他却没死。那是因为萧风铃活的好好的,萧风铃希望这一次可以发生上次的奇迹。 这一碗血给张云逸用上之后,他的身体没有明显的好转。大家忙活了一晚上,也都该回去休息了。 把冷凝打晕是大家的主意,万一两碗血也没能救回张云逸,那孩子的父母可都没了,这样折中的办法至少可以留住冷凝这个做母亲的。希望张云逸可以撑得住,忙活了整整一晚上,大家在毕竟凌晨的时候才接连睡去。 次日中午,萧风铃被知县请去慰问,当时萧风铃在第一前线,直面面对敌人,知县希望她可以说一些在前线发生的战斗,尽量把汉人的英勇多说一些,他好写在纸上,让部下去躲抄写一些传到小镇的各个地方,让百姓感受一下胜利。 第二百四十二章 苏醒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同时也让萧风铃说一下战场上的残酷以及守城官兵的辛劳,这对于萧风铃来讲是应该的,当她来到县衙的时候,知县一看她男人的一面,着实吓得不轻。 萧风铃作为祭赛国的友好使臣,她的行为已经对大唐表明了态度,祭赛国与大唐是一家人,危难时候会帮一把手。萧风铃希望了解唐明皇的具体位置,但这个小镇的知县芝麻大点儿的官儿也说不清楚。 回来后,萧风铃拿着几个奖章,说是知县给他们四个祭赛国人一个荣誉奖励。此时的张云逸依旧在昏睡中,气色要比昨晚好很多,莎岚推测他不会出事。而且张云火的身体恢复了很多,可以随时给自己三弟输血。 与此同时,在城外大木桩子村里,群龙无首的沙贼们准备撤退了,他们跟着库鲁来这里是为了抢钱的,可不是为了送命。现在不止是库鲁死了,就连库鲁手底下最亲信的部下也死的所剩无几。剩下的三个头领将所有抢到的财物分成了三份儿,准备午饭后拿着钱走人。至于那些在战场上拼杀的兄弟们,三位头领子拿出一小部分钱给他们做盘缠和汤药费。 这样的分配是很不公平,于是乎当天中午沙贼团里发生了暴动,数十位黑衣人冲进屋子里干掉了最后的三位头领,将所有的钱财平均分配给了昨天参战的所有的兄弟们,受伤严重的沙贼通常是拿到双倍,死去的沙贼,让他们的同乡将三倍的钱拿出去给他们的家人。 小镇官兵们原以为他们会回来报仇,可没成想当天下午他们就撤退了。对张云逸有仇的是库鲁,并不是这些小喽啰,再加上他们打探到了昨晚那个以一敌百的西域人是祭赛国名将张云火,一听这个消息他们立即打消了报仇的念头,早些年在沙漠里可是受够了西郡粮道官兵的追杀,现在一看西郡太守在镇守这里,沙贼们不想挑战自己。 时间一天天过去,又是一年的结尾以及新一年的开头。 没了沙贼团的顾虑,冷凝带着一家上下又搬回了大宅子里,曾经被大火吞噬的善居阁现在开始重建。当下国难当头,其他的什么都缺,唯独有劳力不缺,大街上想找一口饭吃的人一抓一大把,所以善居阁的重建工作很快,每天至少有上千位难民在帮助冷家振兴家业。 这天是大年初一,萧风铃他们几个西域人去大街上四处给人拜年去了,去年过年就是下了一场大雪,今年在这里也是如此,只不过天气没有北方那般干冷。 一上午的时间冷凝都在屋子里哄孩子,出门太冷,她前几天刚放了点儿血,身体不适宜出门去拜年。今天一早莎岚他们倒是来屋里坐了会儿,检查了一下仍在昏迷中的张云逸。他已经一连昏睡了五天,要不是那明显的鼻息声,大家真以为他已经过世了。 好不容易让孩子不再哭闹,冷凝将他放在襁褓里后转身来在张云逸床前,看着那一张陌生的女性面孔,不由得抬手捂嘴嬉笑,心里想着:“这就是女性化的张云逸啊,长得真漂亮呢!”听二哥说现在的张云逸很像他双胞胎的姐姐。 抬手去抚摸了一下他光洁的脸颊,轻轻地坐在床头,冷凝轻呼一声:“过年了,真是一眨眼的时间!过完年之后我就二十一了,你呢,张大哥…姐!嘻嘻,该怎么称呼你呢,小美女!”说着说着,她忍不住抬手去他脸上捏了一把。继续自言自语的说:“听老一辈儿的人说女孩儿长大了都像父亲,我们要是有个女儿,肯定就是你现在这副模样了,以后可不愁嫁不出去了!” 每天冷凝收拾好一切后就会到张云逸床前说些什么,张云逸昏迷不醒,她现在滔滔不绝的,也不知道听到了她的话语没有。人前冷凝是个孤傲的家主,人后虽然有些冷淡,但对自己喜爱的人还是挺热情的。 渐渐地,半个时辰就在冷凝自言自语中度过,火炉上的火焰暴涨了好多次,冷凝时而打开时而关上。过年对别人来说是很有趣的,可对于不能出屋子的冷凝来说非常无聊,醒着的孩子不会说话、会说话的丈夫却昏迷不醒。 整个上午她都在无聊中度过,还好有萧风铃的旅行日记可以翻看一下,不然真是度日如年。 坐在张云逸床前,冷凝低头看着萧风铃的日记本,上面记录了她初涉江湖后的点点滴滴。看着看着冷凝便深陷其中,想象着自己也在江湖上遨游。每个人都有一个武侠梦,冷凝这个大小姐也不例外。 “咳!咳!”背后忽然传来张云逸轻微的咳嗽声,冷凝立即放下手里的本子,回头看着张云逸:“你终于醒了,我担心死了,还以为你……”说到这儿,冷凝抬手一把捂住口鼻,眼泪“唰!”地一下滑落脸颊,整个个人激动的再也说不出话来。张云逸靠在床头上看着她,抬起头感受着自己身上薄弱的力量。 “没事儿,我还活着,好好的活着!这……萧风铃那爷们出门玩儿去了吧,我怎么又变成女的了呢!”说着便捏了捏自己的脸,要比曾经的脸光滑细腻多了。他努力使自己坐起来,感受着双腿的力量,还好双腿还在,那天被库鲁击中了脊柱,本以为脊柱受损,会失去行走的能力,现在看来一切正常,只不过胸腔有点儿疼,肋骨断了感觉真不好受。 冷凝趴在床前哭了好一阵才缓应过来,她之前想着自己要陪张云逸这个“植物人”过些日子了,还好他今天就醒了过来。 醒来后的张云逸秀眉紧锁着,好像有很多心事憋在心头。冷凝看着他有些异样,立即问道:“你怎么了,愁眉苦脸的,一看到我你就发愁吗?” 张云逸摆摆手,淡淡地说道:“我昏迷几天了?” “五天了,今天是过年,你真幸运,一睡醒就有饺子吃!对了,我去给你煮一碗!”说着便起身要走,张云逸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别走,坐这儿!我不饿。我睡着的时候总是听到有人在我耳边说话,不停地说,那个人是谁啊,我怎么好像听到有人说自己二十一了,问我年龄!” 听言,冷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个不停说话的人好像就是我,怎么了,给你解解闷儿不好吗?” “嗯,辛苦你了,过年我就二十七了,大你六岁,嫁给我你受委屈了!”张云逸笑着说道,那一张俏脸笑起来很是具有亲和力。冷凝有些不适的看着他,女性化的张云逸好妩媚哦,一瞥一笑都那么让人害羞,单单是冷凝这么一个女的都有些不忍直视了,更别说那些男的了,以后可得看住了他,张云逸现在可是男女通杀啊。 “张大哥,你声音真好听,是不是你姐姐就是你这样的口音呢!”冷凝忍不住调笑道,张云逸被说的面红耳赤,明明自己一个男儿身却又变回了女人的模样,光是低头一看自己胸前的肉球就让他打心底里觉得不爽。 现在阴阳丸的药力又起作用了,那以后他要想保持男人身就得和萧风铃保持十五丈之内的距离,在此条件下还不能发生任何男女关系,否则对方复原,自己永久保持异性模样。 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张云逸咬了咬舌头,轻声说道:“冷凝啊,今天开始我们就分开睡吧,我怕……” “你怕会永远变女人对吧,其实阴阳丸我已经背地里研究过了,真的是很有意思的一种药丸,若是你变成了女人,那我们可就能成为最好的姐妹了!” 冷凝继续讽刺他,张云逸很是苦闷的摇摇头,在他刚要开口的时候,冷凝脸上又一次出现惊愕的表情,眼看着张云逸变会了男人模样,而门前传来了萧风铃的声音:“太好了,又恢复女儿身了,这一趟走下来,我连茅房都不敢去了!” 一听到他们的声音,冷凝连忙起身去将屋门打开,恰好张云火走过门前,听冷凝兴奋地说道:“你们快来,张大哥醒了,他终于醒了!” 话音未落,张云火第一个走进屋内,看着坐在床头一脸苦闷的三弟,双手一拍笑道:“哈哈,我就说嘛,三弟你是死不了的!你知道吗,弟妹可是为了……” “嗯哼!”冷凝站在门后干咳了一声,张云火顿时话锋一转:“可是为了你的伤走遍了小镇的各个角落,终于求得偏方,保住你小子的命了,你还不赶紧好好谢谢她!”说完,张云逸看了看妻子,点点头笑道:“辛苦你了!” “你活着就好,不算辛苦!”冷凝不想让张云逸知道是她用血救活了自己,只要他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强。 第二百四十三章 要回西域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几人围坐在一起展开了对城外沙贼的讨论,他们撤走时候可谓是灰溜溜的,就像是来的时候一样,官兵走进村庄里一看,村里几乎没有一个人影,所以村民都神奇的失踪了,后来在萧风铃的帮助下,捕快们找到了掩埋尸体的坑洞,这些沙贼真是可恶,将无辜的村民屠杀殆尽,就连小孩子也不放过。 张云火平时最喜欢跟别人提起一些在战场上发生的事,现在一碰到三弟就开始了滔滔不绝的说,冷凝见证了太多的死亡与离别,她皱着秀眉在一边无奈的听着。张云逸可以看出来冷凝心里不快,于是乎委婉地打断了二哥的话,抬头对萧风铃说道:“现在咱俩又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你平时别瞎跑,我不喜欢变成女人时的自己!” “嗯嗯!我也不喜欢变成男人后的自己,你小子一昏迷就是五天,你知道我这几天是怎么过的吗,天哪,上茅房我都不敢睁开眼睛了!” 萧风铃没好气的说道,心里想着去年的办法算是完蛋了,没有一点儿作用,现在张云逸体内流淌着冷凝的血液都没能化解了阴阳丸的毒性,更别说抽点儿血做药引子,那更是白搭。 要想摆脱阴阳丸的束缚,除非找到那个月氏国商人泪渠蒙阔或者找到阴阳二老。 他们都是波斯人,张云逸现在的情况不适宜到波斯再去寻找他们。 一想到阴阳丸的问题萧风铃就一阵头大,听御医说那些汤药只能用一次,下次再用就不顶事了,现在就算是回国也未必能找到新的解决方法。 张云火他们这次来是为了跟唐明皇肩上一面,说明祭赛国的立场。 看现在这个局势,估计见面是够呛了,蜀地的各大官员都不确定唐明皇在那个位置,更别说是人生地不熟的他们了。 几人在屋内与醒来后的张云逸寒暄了几句便相继离开了,听张云逸所说的话里,没准儿他是想要回西域,当然不是去祭赛国,他是要寻找阴阳二老以及那个月氏国皇室商人。 解药跟月氏商人泪渠蒙阔有关,舍利子与他更有说不清的关联。 当时张云逸跑是因为自己实力太差劲,与他们根本无法对抗,现在又过去了一年多,张云逸想着沙贼库鲁都能被自己空手打死,那两个称为阴阳二老的人又有何妨。 阴阳二老在西域内有些名气,萧龙士经常到西域各国去搜寻他们的踪迹,为的就是让小妹摆脱阴阳丸的束缚,现在过去了一年多,阴阳二老好似是知道张云逸在找他们,那两位居然销声匿迹了。 没准儿是被别厉害的角色劫了舍利子,将两人图财害命。他们两个死就死了,张云逸可是希望两人所制作的解药还在。 他们走后,冷凝坐在床头继续翻看着萧风铃的旅行日记,她从小体弱多病,除了自己家的后院以及亲戚家的后院之外,她几乎哪儿都没去过,去年冒险去了一次江南,生孩子险些把命丢在那儿。 即便是这样,冷凝依旧希望能够和自己心爱的人转遍整个世界,刚才听张云逸跟他们说想去西域。 那可是自古以来许多汉人魂牵梦绕的地方,广袤无垠的大沙漠、神秘的宗教、雄伟壮丽的戈壁滩涂。这些在萧风铃的日记本中几乎都有写到,冷凝看着不过瘾,很想去亲身经历一下。 不一会儿,春桃端着两碗阳春面走进屋内,冷凝见状让她放在桌前下去吧,自己先坐到桌前吃了起来,张云逸昏迷了五天、除了有人给他往嘴里灌水之外,其他的东西什么都没吃到过。现在面的香味让他躺不住了,他不时地抬首想餐桌这边看着,冷凝也是不时的回头看他。两人眼神交错,张云逸下意识地把目光转到一边。 “帮我把鞋袜拿来,我也饿了,要吃饭!”张云逸努力坐起来准备穿衣服,此时的他身体没有完全康复,莎岚的建议是卧床休息半个月。可张云逸性子要强,没听冷凝回话便穿好了上衣。 这时,冷凝端着自己的饭碗走过来看着正在努力穿裤子的他,由于脊柱受伤,他的腿暂时不能弯曲的太狠,以至于裤腿儿总是套不上去。看着他滑稽的样子,冷凝忍不住捂嘴一笑:“你那么饿啊,那就躺好了,我喂你!” “啊?” “躺好了,我喂你不行吗!”冷凝再次重复了一遍,这时候她脸上飞起两抹羞涩。张云逸略有些惊愕地将裤子放到一边,心里暗暗想着:“这大小姐以前没有伺候过人吧,万一她……算了,自己做丈夫的也享受一下妻子的照顾吧!” 想着便斜靠在床头,张嘴说道:“来吧,我快饿扁了!” “嗯,你慢点儿啊,有点儿烫!”冷凝不愧是冷大小姐,从来没有照顾过人的她一点儿一点儿的夹给张云逸饭菜,每次都是那么一小口,张云逸吃的都有些着急了,但他心里却是美滋滋得。 两人认识有一年多了,从一开始的互相看不惯,到后来的敌视,又因阴差阳错的因为孩子成婚,到现在的相濡以沫,凡事都会慢慢习惯的,就像冷凝习惯了张云逸半夜起来去院里打拳,没事儿爱说一些不找边际的话语,张云逸习惯了冷凝的高冷以及对她唯命是从。 本来不一会儿就能吃完的面,在冷凝手里张云逸却吃了整整半个时辰,到最后将菜汤喝下去的时候已经凉了,就是这样,张云逸仍旧做出一副烫的样子。冷凝是寒性体质,平常的水温她都会觉得烫手,所以夹起饭菜来一直吹,在张云逸看来自己俨然变成了生活不能自理的瘫子。 这一碗面吃的他好似是唐玄奘西天取经一般,冷凝把碗放在桌上,回身来在衣架旁开始加衣服,背对着张云逸说道:“善居阁已经开始修复了,我去工地上看看,你自己好好休息吧,有事叫春桃她们,她们都在隔壁屋子,你一敲床头的木排她们就能听到,可别把孩子吵醒了哦!”说着话她又披上一件大衣,那是张云逸早年间的牦牛皮大衣,特别重但特别暖和。 在背后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张云逸哀叹一声:“哎,我要是当时没那么拼命跟库鲁打该多好,让萧姑娘从背后射他一箭不就完事了吗?” 第二百四十四章 难事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呵呵,是吗!不过你这执拗的家伙怎么会轻易接受别人的帮助呢,你是纵横西域的黑衣游侠,不要跟官府合作对吧!”冷凝回头对他做出一个游侠惯用的手势,张云逸看着她的样子嬉笑连连。 “你好好的啊,我去工地了,不出半个时辰就能回来,回来给你讲故事,走啦!”说罢,冷凝围好围巾推门出去,张云逸看着这偌大的屋子里只剩下自己了,还不如继续昏迷下去呢,醒着也是很无聊。 低头一看萧风铃的旅行日记放在自己腿上,张云逸一下子来了兴趣,他也要研究一下萧风铃这一年去了哪儿,都见了些什么人。 旅行日记是用汉字书写的,字迹一开始非常潦草,到后来逐渐变得秀气。汉字是最难懂的一种文字,有些是象形字、有些是象声字。一边看着她的旅行日记,张云逸不时地回头看着襁褓里的孩子。 他已经睡醒了,忽闪着两颗滴溜溜的大眼睛不知道在看什么,张云逸对他打了一个响指:“嘿,小子,以后长大了想学什么啊,是跟莎岚姑姑学医,还是跟你二大爷当官,还是做风铃姨娘那样的捕头呢,不管你以后做什么,阿爸我不会阻止你的!”他唯独没有说跟自己一样做游侠,张云逸打心底里不希望他子承父业。 游侠,说好了是行侠仗义、杀富济贫。 说坏了就是变相的拦路街道儿,在官府看来与沙贼没有差别。张云逸做了十余年的游侠,要么是在追杀别人,要是是被仇家或者官府追杀,这十年来没有一刻是安稳的,但他喜欢这种随性的自由生活,现在成婚后再蜀地呆了一个多月他就有些呆不住了,要不是现在自己受伤不能下床,他早去波斯找阴阳二老算总账了。 午后的院子里很安静,不像上午那般嘈杂。 仆人们在收拾着东西,其实也没多少需要干的活儿,现在善居阁内没有装修完毕,药材商不上门采购就没多少工作。萧风铃平时在自己屋子里攻读各种办案的书籍,通过一年多的学习与实践,萧风铃已经成为了一个明察秋毫的捕头。 当她在屋子里看书的时候,房门忽然被人大力推开,一个身穿黑色牦牛皮大衣的女子走进屋内,不用猜她是冷凝,只见她神色慌张,手里拿着一封 书信,激动的进门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萧风铃见状赶紧将书放到一边起身相迎:“你怎么了妹妹,是不是张云逸跟你耍脾气了,不应该啊,他那么听你话!” 萧风铃总是喜欢拿他们两口子开玩笑,可现在冷凝的慌张表情,显然不是在开玩笑。 “冷凝,出什么事了,难道……张云逸忽然死了?” 冷凝摇摇头将书信放在她手里:“你自己看吧,我还没敢告诉张大哥!” 说罢,萧风铃一脸忐忑地打开了书信,那是刚才有人快马加鞭送来的。当萧风铃阅读到第一句话的时候,俏脸上立刻闪过一丝恐惧,她不敢再看下去,转手将书信一下子揉成一团,不住的摇头说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怎么会这样,那不是真的,一定有人在陷害,对!一定是有人陷害……” “这是真的,而且二哥也收到了官方的来信,他已经在张云逸屋子里等待了,希望你能够把这件事委婉的告诉张云逸,毕竟事儿是出在你家的!”冷凝打断了她的话语,拿过来纸团再次展开。萧风铃此时像没了魂儿似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双眼瞪着窗外,脑子里乱作一团。 信里所说的一切倘若是真的话,那祭赛国可就完了,可能要比大唐更加混乱。冷凝在一边看着她,希望她可以做到这一切。 那封信是这么说的:“三哥你快回来吧,陆家一案有人承认了,是萧龙士屠杀了陆家上下一百三十多口。国内出大事了,卡宴一家惨遭萧龙士攻击,现在卡宴一族幸存下来的不足三十个,纳馨姐不知去向,扎尔德的脑袋被萧龙士挂在皇宫大殿门口,现在国内一片混乱,萧家发动了一群反动分子发动了政变,现在朝廷上下有一大半儿的人被萧家控制。就连皇上跟大哥也不知去向,你跟二哥快回来吧,张家暂时没有遭遇屠杀,我们还在与萧龙士周旋!” 信上只有简短了二百来字,却让萧风铃这个萧家的大小姐惊愕不已,这才出来不到一个月,国内的局势瞬间发生了逆转。 被称为祭赛国手腕的萧龙士居然率先谋反,皇族惨遭屠戮,朝廷上下人心惶惶。 萧风铃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屋子的,只知道冷凝一直在边上劝慰自己,说下手的是萧龙士不是她,不用担心张云逸会怎么样。 此时张云逸这边,他对于祭赛国内发生的政变全然不知,还在跟自己二哥谈笑。 张云火今天中午收到大哥的来信,信上的内容与小妹张璐瑶发来的几乎一模一样,大哥现在保护着国王斯卡络藏在都城里的某处,希望他们两兄弟 赶紧回家与萧龙士周旋一二,切不可让杀机太重的萧龙士伤害到张氏一族。 二人正有说有笑的交谈着,屋门忽然被人推开,只见萧风铃一脸茫然的走进屋内,张云火立即起身坐到床头,时刻准备着将张云逸制服。 “嘿!怎么上午没来找我拌嘴呢,萧捕头!”张云逸调笑道,萧风铃现在哪有开玩笑的心思,她苦笑了几声,摇摇头说道:“没时间!” “哦,那现在怎么有时间了,听着萧捕头,我打算伤好了之后去波斯找解药,你可一定要一同前往啊,到时候……” “先别说这些了!”萧风铃忽然打断了他的话。 第二百四十五章 那不可能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稍稍犹豫了一会儿接着说道:“那块残甲你仔细看了吗,就是在陆家旧遗址上找到的那一块!” 一说起陆家一案,张云逸脸上笑意全无,他绷着脸皱起眉头,努力回忆着那一块乌漆麻黑的残甲印记,那伤口像是用利刃切开的,但是这利刃上好似有锯齿。祭赛国里用锯齿刀的有三个人,第一是大哥张云烈,第二是萧龙士,第三是扎尔德.卡宴。 如此一来,那凶手很有可能是这三人中的其中一个,可张云逸又经过八方询问,这三人都没有作案时间以及作案动机,残甲给他们带来的线索又一次中断了。 “应该是由锯齿刀破坏的,用锯齿的那三个熟人没有必要伤害陆家,我想可能另有他人,想要栽赃!”张云逸淡淡地说道,祭赛国朝廷上下是有纷争,王公贵族与外姓大户经常有矛盾,互相嫁祸已经习以为常,现在张云逸查不出来那个嫁祸给他们三个的那个凶手是谁。 听着张云逸的话语,萧风铃实在难以启齿。她回头看了看冷凝,冷凝点点头示意她不用怕。 张云逸也不是傻子,一看他们一个个有些奇怪的样子,忍不住问道:“怎么了,是不是阴阳丸的事,我就说不该……” “没有,阴阳丸在体内还是当初的样子,我们只是收到了几封书信,希望你听到消息之后能够顶住,不要做傻事!”萧风铃看着张云逸的眼睛,淡淡的说道。张云逸觉察到一丝丝的不安,点点头示意她说吧。 萧风铃慢慢打开那一张纸条,眼泪瞬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到脖颈上,她实在是难以启齿。 要搁在别人身上一定也是如此,本来自己好好的一个案子,好不容易有点儿眉目了,最后凶手居然承认了罪行,而且是自己最信任的大哥,那一位在祭赛国内最有声望的大英雄:萧龙士。 她不得不干咳几声,轻声说道:“你小妹来信了,说陆家一案有了结果,是……” “是谁!快说啊,是谁!”张云逸忽然坐起来急道。 张云火见状立刻挡在他面前,冷凝赶忙将萧风铃拉到身后,而张云逸的忽然逼问让萧风铃更说不出话来。 冷凝他们之所以让萧风铃亲口说出来凶手,为的就是能让张云逸原谅萧风铃这个无辜的人,可现在看张云逸急切的模样,萧风铃刚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地咽了回去。 “你倒是说啊,是谁?不会是在逗我呢吧,好玩儿吗,我一点也不觉得好玩儿!”张云逸继续说道,这时候张云火已经让三弟闭嘴。 萧风铃在冷凝身后缓应了一会儿,继续说道:“我没有逗你,这个结果我比你更意外,你知道凶手吗,他居然是我哥萧龙士,居然是我亲哥萧龙士,你以为我不惊讶吗,你以为我不伤……” “什么,不可能啊,怎么会是萧龙士呢?风铃你在骗我对吧,你一定是开玩笑的,别闹了!”张云逸嬉笑着说道,其实心里已经对萧龙士有所怀疑,当看到那残甲上的痕迹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萧龙士。 可谁能想到真的就是他,而且萧龙士现在已经公开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已经把话说开了,萧风铃不再顾虑,她缓缓地推开冷凝,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对着张云逸的小脸说道:“是他,就是我兄长萧龙士,他杀死了陆家上下一百三十多口人,而且现在他已经造反了,皇帝下落不明,国内一片混乱,不信你就自己看,这是你小妹张璐瑶的信!”说着话便将皱巴巴的纸放在床前,张云逸下意识的拿起来开始阅读。 短短二百字不到,张云逸看了将近有一刻钟的功夫,可见他对此事非常怀疑,确认了一遍又一遍才敢慢慢的放下双手。 此时的张云逸已经完全呆了,跟萧风铃刚才的表情几乎是一模一样,双眼瞪得老大,一脸的无奈与凄凉,愤怒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身体因为伤痛而不住的打颤,双手紧紧攥成拳头,上嘴唇咬着下嘴唇,许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冷凝看着张云逸那爆满血丝的双眼,不禁上前劝说道:“张大哥你别激动,那是萧龙士犯下的错,与萧风铃无关!” “是啊三弟,再说了萧风铃可是一直帮你捉拿凶手呢,你可不能意气用事,伤害了自己人啊!”张云火摇晃了几下他的肩膀劝道,张云逸依旧是面无表情,萧风铃也是如此。但事情毕竟是萧龙士做下的,作为亲妹妹的她很可能收到牵连。 屋子里气氛很低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火药味儿,张云逸一脸憎恨的看着萧风铃,忽然双手展开将纸条扔到一边,眼睛怒视着萧风铃喝道:“你们官府的人,真是狗娘养的,你大哥萧龙士,更是狗娘养的烂婊子,你他娘也是装纯洁的烂货,你怎么有资格在我面前说出来你哥哥的罪行,你有何脸面!” 说道最后,张云逸忽然从床上站起来,张云火见状赶紧起身拦着他,却不想被其一手掐住了脖颈,向外猛地一推。 只听:“砰!”地一声,张云火跌跌撞撞的坐在一边的地上,他不知道张云逸哪儿来的力气。 如此,冷凝赶忙上前劝道:“夫君你别这样,都已经过去了,我们……” “过不去!妇道人家懂什么,一边看孩子去!”张云逸忽然一皱眉头,吓得冷凝不敢再多言。 反而萧风铃现在很是淡然,她从腰间拔出来一根短刀用手托着:“你要是杀死了我,你也会死,但你要是砍断我两条腿,我是不会死的!你要是想报复,那就来吧!” 话一说完,张云逸忽然冲上来一把打飞了她的短刀,眼睛怒视着她的眼睛喝道:“你把老子看扁了,冤有头债有主我知道怎么做!呵呵!真是荒唐啊,萧龙士杀了陆家上下一百三十多口居然栽赃给我,然后用了三年的时间把我抓捕归案,在监狱里把我打成了废人,最后我越狱出来,还要派个妹妹跟踪我,你们萧家真是居心裹策的折磨我啊,你在这儿埋伏着,是不是要对我妻儿不利!萧龙士这个挨千刀的混蛋,我会杀死他的,然后找到解药,我也会杀死你,萧风铃!” 说完,张云逸起身走出屋外,冷凝见状顾不上披大衣就赶紧追了上去。 忽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大吃一惊,谁也不曾想到作为祭赛国“手腕”的萧龙士居然会谋反,而且是这么突然。 让众人没有一丝丝防备,若仅仅是他造反的话,这对于张云逸而来并不所谓,谁做皇帝也是一样,他还是继续做他的游侠,心理上凌驾于律法之上。无论谁坐天下,官府都是与游侠势不两立的。 可萧龙士杀死了陆家满门,这让张云逸无法接受,要不是一年多以来的相处,张云逸哪怕是自己死了也会杀死萧风铃报仇。 从屋子里冲出去没几步张云逸便摔倒在了楼梯口,冷凝几人将他拖回屋内,此时萧风铃不能再继续呆在屋内了,她很伤心的离开,一方面是对自己兄长,一方面是对张云逸的。 很快他们离去了,屋子里只剩下张云火以及冷凝夫妻二人。张云逸板着老脸靠在床头上,眼中闪过一丝丝怒气与杀意。他不仅回想起在天牢中的一幕幕,那是前年年末,在昆仑山被捕的张云逸被一干捕头押送进天牢内。 当时他从街上路过的时候,除了自己母亲与小妹出来给自己喂了一口饭吃,其他帝都的居民皆是对他嗤之以鼻,甚至有人用烂菜叶子、臭鸡蛋攻击他,扔得他满脸都是。 陆家上下一把三十多口人被杀,而且朝廷认定了张云逸就是罪魁祸首。张云逸也很纳闷自己为何被人诬陷,诬陷自己的人到底有何等目的。 被带入天牢后的他第一时间就被人脱去了大衣,逼近年关的时候,天气正是冷飕飕的。 他仅仅穿着一件淡薄的内衬住在漏水的牢房内,一开始狱卒允许他穿鞋子,到后来的第三天,被毒打一顿的张云逸没有穿鞋子的权力,光着脚走在结冰的地面上,整个昏暗的牢房内只有那么一丁点儿的稻草可以取暖。为了活下去寻找正真的杀人凶手,张云逸不得不坚持,用仅有的内力扛过一次又一次的询问。 进入天牢一个月,张云逸的体重从一百六十斤消瘦到了一百一十斤,暴降的体重让他身体变得弱不禁风,要不是有早年间沉淀的内力在,张云逸有可能就死在天牢里了。 同年开春,张云逸父亲的死亡消息传进了天牢内,得知消息的张云逸第一时间觉得自己出狱无望了。他父亲是朝中的大将军,有权有势,若是再过几年等风头过去了,张云逸很有可能恢复自由。现在父亲一死,两个哥哥又对他爱答不理的,尤其是位高权重的大哥张云烈,他为了避嫌几乎未曾露面。好在一奶同胞的二哥时常来天牢中看他,每次一看到三弟都有一种心被剜了一刀的感觉。 张云火无法想象一个身高一米八四的男人居然只有不到一百斤,脱下衣服站在那儿简直就像是一副活人骨架。难以想象张云逸居然活着,而且可以对着自己笑。自从那次来看了一次三弟,张云火回去就对母亲说三弟已经是没救了,他已经快死了,而且脑子也出现了幻觉,每天被打不说还吃不饱饭,就这样也能笑的出来。 给读者的话: 明天就是元旦了,小士在这里祝各位读者新年快乐!愿你们在新的一年里万事大吉! 第二百四十六章 回家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那是张云逸入狱后的第四个月,萧龙士再次出现在张云逸面前,这时候的张云逸内力已经被消耗的所剩无几. 萧龙士这次是为了审问他而来的,想知道张云逸屠杀陆家上下一百三十口是为什么。反正张云逸只有一句话,那便是:“你们搞错了,人不是我杀的!放我出去,我会帮你们寻找真凶!” 面对他苍白无力的辩解,萧龙士摊摊手说所谓,然后冲进牢房内就是一顿暴打。 每隔三天萧龙士就会来一次,每次都会打到张云逸昏厥过去为止,以至于刚越狱的张云逸一听到萧龙士的名字就会心惊胆战。 张云逸用自己的血在牢房内壁上计数,每隔一段时间他便会计算一下,让自己不至于在这昏天黑地的牢房中没了时间感。 天牢内有很多重刑犯,后来到了入狱后的第一百六十天,他牢房左侧就是住进来一位老者,就是这个神秘的老者帮助他后来杀出重围,再次取得了自由,可惜老者死在了越狱中,没能和张云逸一起逃出生天。 从沉思中缓缓醒来,张云逸脑子不断想着萧龙士对自己做过的一切以及自己欠萧风铃的人情。 上次要不是萧风铃在家,他的孩子就落入库鲁之手了,他与库鲁大战之后要不是萧风铃第一个将他带回来,为营救他争取了世间。没准儿他已经命丧黄泉了,凶手是萧龙士并非是他妹妹,现在不止是张云逸一人着急,萧风铃在隔壁已经哭成了泪人,她可是个不轻易流泪的人。 想到这儿,张云逸脸上浮现起一丝丝愧疚,他回头看着妻子,低声说道:“冷凝啊,麻烦你走一趟吧,帮我向风铃道个歉,我刚才……哎!我也是冲昏了头脑!我不敢见她,辛苦你了!” 张云逸能想开了就好,冷凝得令立即转身走出屋子,当她一推开屋门,那栏杆上的一只灰色信鸽引起了她的注意。 “快看,有人来信了!”说完。张云火便出门将信鸽带回来,解下它脚上的小木筒,捻开一开: “二哥、三哥你们收到前面的几封信了吗,我不放心鸽子是不是送到了。说正事吧,前天萧龙士等人冲进了皇宫,并且成功的占领了下来,他向世人发布了一个震惊的消息,那就是陆家背后的始作俑者:‘国王’,相信你们现在跟我刚听到一样不敢相信,但事实就是如此,萧龙士他们在皇宫内找到了一个密室,他说自己就是在那个密室里被国王下令屠杀陆家家主的。也是在那个密室内,国王让萧龙士在三个月之内消灭爵爷一家,可惜的是萧龙士成功却反遭追杀,扎尔德从背后偷袭了萧龙士,那是一场恶战,惊动了整个都城,到最后扎尔德被萧龙士砍落头颅,于是乎在当晚他便带人冲进了皇宫,很快的功夫御林军便败下阵来,大哥现在下落不明,估计与国王一起躲在某处!你们快回来吧,张家已经快被萧龙士列为第二个攻击对象了,现在国内的皇室正与萧龙士等一干反臣对抗,你们回来先别管皇权的问题,保住我们张家才是最明智之举啊!小妹张路遥敬上。” 两人读完这封信,张云逸那微微舒展开的眉头再次锁紧。 一个个疑问在脑子里开始打转,这封信上说国王是罪魁祸首,而萧龙士只是个砍人的“武器”。这么说来当时自己入狱是被国王陷害,让自己从一个游侠沦为阶下囚,从而利用自己的名气在江湖上英气轩然大波,平定江湖。 陆家一家被灭门的时候是国王斯卡络登基的第三年,国内局势一片大好,只是游侠太多,杀富济贫的事时有发生。 有些游侠是打着杀富济贫的幌子做着盗匪的勾当,只杀富但却不济贫。 这一干游侠中有很多的强者,张云逸就是其中之一,而且他还是最年轻的白金猎手,要是朝廷拿他开刀,一定会让很多游侠以及正准备做游侠的人闻风丧胆。 当时国王刚登基不到三年,国内局势虽好,但外姓大臣权利太大。 张云逸猜测是因为国王不想用陆家家主才让萧龙士去做侉子手,然后嫁祸给张云逸,从而即消灭了陆家、打压了张家,又可以杀鸡儆猴,让众位江湖上的游侠对朝廷、官府近而远之。 先不管张云逸猜测的对与否,至少张云逸入狱后祭赛国内游侠少了很多,并不是被抓了,而是不敢再高调的活动了。而且张家在朝内的实力一降再降,远远被萧家甩在后面。 统治者就是这样的残忍,为了自己的安稳而残杀无辜的人然后再嫁祸给别人,让世人觉得他依旧是伟大的。 想到这里,张云逸无奈的摇摇头,苦笑道:“呵呵,斯卡络那个混帐东西,亏得我全家对他尽忠尽责,居然这样对我!萧龙士你个混蛋干的不错,最好很快就能杀死他,不,最好让我亲手杀死他!” 说着说着,张云逸眼中闪过一丝丝怒意,拳头钻起来发出“咯咯!”地声响,样子颇为吓人。 他的话语被张云火悉数听在耳中,作为祭赛国重臣,他不得不保护国王,但又出于一个人的良知,他痛恨国王。张云火将信件扔到一边,叹气道:“太不应该了,国王陛下太不应该那么做了!萧龙士这个家伙是有野心的,他居然也敢派萧龙士去做刽子手,现在你看吧,国王也栽了!” “哼!活该!让他们两个大混蛋互相拆台吧,我就是要坐山观虎斗,等他们打得筋疲力尽了,我再收拾他们!”张云逸冷笑着说道,看起来他不再愤怒了。 其实他已经把愤怒努力压下,为的就是让二哥同意自己回国,回国的路上会花去半个月的时间,而这半个月张云逸就能恢复了身体,到帝都之后就能直接对萧龙士报仇雪恨了。 那封信的内容两人都看了,张云逸有自己的想法,张云火与他大不相同,他看的要跟深远一些,毕竟张云逸已经被怒火蒙蔽了心智,是带着有色眼睛看这封信的,张云火认为国王很失败,简直是不配做一个君主,往严重了说都不配做人。 萧龙士的名气与实力世人皆知,国王却一直重用他,这好比是在自己给自己培养了一个竞争对手,好在他有些见解,最后想悬崖勒马,让扎尔德这位皇家中的名将去暗杀萧龙士,可他这么做彻底激怒了萧龙士这头狮子。 张云火猜测萧龙士早有造反之心,只不过欠缺一个契机,现在被国王这么一暗杀,他借着怒气造反冲进了皇宫,将国王的丑事与脏事公布于众,以萧龙士的号召力以及实力,相信很快就能坐稳君主的宝座,可他忘了,萧龙士自己毕竟是个手上沾满鲜血的刽子手,这个国家是不需要一个凶手来统治的。 这要他一稳下阵来,估计很快就有人再次造反。他们打打杀杀的无所谓,苦的可就是这些不知谁好谁坏的老百姓了。 他们要赶快回去收拾局面,没准儿还能在乱世之中杀出一条血路。张云火看着三弟的状态,试探性的问道:“小逸你可以坐马车吗,要不然我先回去,回头你伤好了在跟来?” 一听他的话语,张云逸心头一喜,这明显是要自己跟上回国,当张云逸却不敢直接说出来,免得二哥怀疑自己报仇心切不带自己回去。 他沉思了一会儿,抬手捏捏自己的双腿,低声说道:“恐怕我的伤势有点儿严重,坐马车应该是不行的!可是如果能有人照顾我,相信我能坚持到祭赛国!”张云逸既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就是想让自己二哥再拉自己一把。 张云火的脾气火爆,这一点儿张云逸最清楚不过了,果然他双手一拍喝道:“这有何难,现在你是有妻子的人,让弟妹照顾你不就行了吗!张老三,你可是西域中的一头野牦牛啊,怎么这点儿小伤都害怕呢!没事儿,路上有问题了二哥帮你,保你平安的回到张家大院里!可是要事先说好了啊,你回国以后不能参与混战,伤好之后跟我一起在家里保护张府,知道了吗?” “知道你个头啊,什么时候你能命令我了,要是真这么做,我宁愿在大唐里安稳地养伤,守着我妻儿过日子!张府不大,你一个西郡凉道总调度这事儿还办不成吗!” 张云逸撇着嘴说道,这写话很像是他几年前回家时对所有人说话时的口气,嚣张自大、目中无人。 张云火做了多年的将领,每次说话都是需要手底下的将士点头答应了,现在一听张云逸这么说自己,而且不把自己当哥哥看。 他气的忽然从床前站起来,抬手一指张云逸的鼻子,怒道:“张老三我告诉你,老子当年在雪地里杀狼的时候你还在娘跟前流鼻涕呢,今天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你回国后在家里看家,不许出门胡闹!我走了,明天不下雪的话就启程回国,你跟弟妹收拾一下,明早就走!” 第二百四十七章 恶龙行动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话一说完,张云火扭头就走,张云逸故作不情愿地目送他走出屋子,当屋门一关上,张云逸发自内心的暗爽一声,这张老二是怎么做到西郡凉道总调度的,这么一个激将法也看不出来,国王真是不会用人啊,怪不得萧王八蛋会起兵谋反,真是活该!早干什么去了,不知道早让老子去给你当官!不,就算是让我去,我也不当你这没人性的官。 当晚他们便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张云逸是不打算带着妻儿回祭赛国的,可是大唐境内也不安全,还不如让她呆在自己身边,好歹也有个照应。冷凝自幼没有出过远门,也就是去年的时候到江南一带游玩,没成想导致早产,出远门成了她心头的一大阴影。不过有张云逸在她身边,她什么也不怕。 次日一早,收拾好行囊的众人准备上路,冷凝将善居阁的钥匙分别交给了最信任的三个人,她这一走多则半年,少则三个月,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要劳烦各个商铺的掌柜多多担待。 几人准备北上走丝绸之路,那是官道也是最近的一条路,现在整个大唐都在动乱,一些富商也开始向西域跑去避难,殊不知大食东来,跑到哪儿也是战火纷飞,这就是一个动乱的时代,躲在哪儿也没用的,除非找个没人找得到的地方躲起来。 张云逸还真想让自己妻儿躲起来,但冷凝说什么也要跟他走,哪怕是死在一块。没办法,张云逸拗不过她,只好继续带着她北上。 越往北走,沿途的满目疮痍与凄凉越严重,甚至有些曾经熙熙攘攘的县城变成了一座死城,即使是可以看到人烟,但从他们惊恐的目光中也能看出来这里所遭到的一切。 大唐盛世在顶点的时候忽然急流勇退,平静惯了百姓与官兵从未体验过什么叫战争,现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凡事都要个过程。 做游侠十多年,张云逸什么惨状都见过,在他看来这里也好过那些地下人口贩卖场,在那里看到的一幕幕,随便一画出来就是一幅活生生的地狱展示图。 一行人里也只有冷凝没看到过这些凄凉的一幕幕,她虽然经历过一些难事,但一看到别人有难,也忍不住地想上去帮帮他,哪怕是一点儿食物,一口饮水。 以前的冷凝是一个高傲清冷的人,现在虽然依旧是清冷,但性子里已经有了很大一部分同情心,只有经历过灾难的人才会明白灾难的痛苦。 一路上张云逸基本不和萧风铃说话,两人保持着十五丈以内的距离,对方心里的什么两人都是心知肚明,只是没脸再交流。 车队缓缓前行着,约莫有五天的时间便走出了玉门关,从这里一出去,可就再也不会碰到大唐的难民了,甚至连汉人都会很少遇到。 玉门关之外就是一片漫无边际的戈壁滩,冷凝在书本中看到过一些描写大漠的段落,什么苍穹之间一线连啊,遮天蔽日的黄沙、坚韧不拔的胡杨林。总之是书本中的描写不如亲身经历来的舒服,打开窗户探出头往外一看,那一阵清凉的寒风袭过脸颊,风丝中夹杂着一颗颗细小的沙土,打在脸上有些刺痒。 “呼……真是好冷啊,我有点儿后悔出关了!”冷凝搓着手打颤说道,身上披着张云逸的黑色牦牛大衣,小脸冻得通红,她与张云逸公住一个车厢,经过这几天的休养,张云逸的身体恢复了不少,他走到窗边隔着玻璃向外看着,低声说道:“这就是西域给你的见面礼,干涉的风没有温度的吹,风沙是会杀死人的!那些沙贼就是在比这里更严酷的环境下拦路抢劫的,很不可思议吧!” 说着话,张云逸脸上挂起一抹自信的微笑,他这几天没有提到一丝关于陆家一案复仇的事,心情要比刚出门的时候好多了! “切,还不是在说你自己要比沙贼厉害吗,变着法儿的夸奖自己,亏你说的出口!”冷凝故作不屑地说道,她平日里说话不这样,是故意在跟张云逸斗嘴,转移他对报仇的注意力,其实张云逸已经把报仇压在了心底,不说不代表忘记。 看着窗外的枯黄一片,千米之内看不到一丝生机,张云逸很适从地深呼吸几下,脑子里不禁想起了几年前他从玉门关进入大唐时的场景,当时守城的官兵将他当沙贼抓起来询问,要不是纳馨去县衙里百般求情,张云逸没准儿会多住一段监狱。 一想起纳馨,张云逸便有些苦笑不得,他回头看了看冷凝,她正在低头哄孩子睡觉。现在冷凝身体恢复了很多,已经不再需要给孩子找奶娘了。 “凝儿,你不是一直问我有过几段感情吗,现在我不妨跟你仔细说一下,别往心里去啊!” 说罢,冷凝抬起头笑了笑,示意他开始讲吧,冷凝爱听故事,哪怕是张云逸与其他女人的爱情故事,她是不会介意地,毕竟她是张云逸的妻子,就算他再有其他女人,冷凝也是正房。汉人女性的思想就是如此,只要她为正房就好,其他别无所求。 接着,张云逸便说起了自己与纳馨的娃娃亲。 卡宴家族是国内的皇室宗亲,现在已经被萧龙士破坏的不像样子,整个卡宴家族族人活下来的不到三十个。 时间推移到半个月前,当时祭赛国内一片安宁,虽说朝廷内部有些许矛盾,但那也是难免的。 百姓依旧安居乐业,孩子照常学习、玩耍、大人们或是下地劳作,或是开门营业。一切都是那么稀松平常,而在萧府中一个地下室内,萧龙士正跪在佛像前祈祷,嘴里喃喃自语,好像是在祈求佛祖原谅自己的罪行。 之前国王命他在三个月之内将此事了结,现在过去了很久,他准备的也差不多了。与上次陆家一案相同,国王要的干净漂亮,最好不要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让爵爷一家成为陆家之后又一个被灭门的望族。今晚萧龙士便准备动手,他已经策划了很久,把爵爷府上已经摸得清清楚楚,从哪儿进去。从哪儿撤出来,怎么躲过门卫。这些问题对与萧龙士而言不算是问题。杀人他最在行,但其内心的煎熬是最难扛得住的。以至于他现在跪在佛祖面前忏悔。 这一跪就是三个时辰,太阳渐落西山,萧龙士起身给佛祖又点了三炷香,低声说道:“我有罪,请降罪我一人,不要祸及我家人,我会下地狱的,那个凶手他跟会下地狱!”说罢,萧龙士披上黑灰色的大衣便出门去了,他今天对所有人说自己在信不备案,而且有人可以证明他就在刑部,那人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萧龙士上次作案就是让他编瞎话的,但那人不知道萧龙士是去杀人,还以为他在偷懒,毕竟他经常开小差。 夜幕下,萧龙士在墙头上飞来跃去,一点点儿的靠近爵爷府邸i,萧龙士专注与自己的事,没有注意到暗处的几双眼睛。 跳过几条繁华的街道,萧龙士出现在爵爷府邸的墙头上,往下一看丫鬟。仆人们正在准备晚饭,爵爷吃饭真有点儿迟,萧家都已经快要熄灯睡觉了,他们这才开始用餐,萧龙士熟练的混进后院内,靠在厨房后的墙壁上等待有人经过。约莫有不到一刻钟的功夫,一位身穿土色长衫的仆人经过此处,那好象是爵爷家的管事,萧龙士见状从背后冲他就是一个飞镖,只听:“啪!”一声轻响,管家应声倒地。 萧龙士过去将他的衣服拔下来给自己穿上,一边穿着衣服一边注意着四周有没有人影,若是被人发现了,那他就只能强攻了。上次暗杀陆家家主就是因为一个丫鬟看到了藏在暗处的萧龙士,并且大叫了一声:“抓贼!”要不是这个多嘴的丫鬟,萧龙士不至于被发现,也不至于将所有看到他的人全部杀死。那次国王只是让他消灭掉陆家家主一人,可他却将陆家满门送上西天,从那一次开始,国王便对他产生了怀疑。 还好管事的衣服,萧龙士用白色的头巾围着嘴,故作佝偻的走出厨房。这管事在府里有些地位,几乎所有的仆人见到他都会对其打招呼,萧龙士之所以用头巾捂着面部,就是怕被他们认出来。 “您这是去哪儿啊,有没有什么吩咐呢?”一位迎面走来的丫鬟对他点头施礼道,萧龙士看着她手里端着的托盘以及她的相貌,忽然想起来前些日子观察的时候,就是这位丫鬟每天端着参汤给爵爷送去。一想到这点儿,萧龙士故意咳嗽了几声,沙哑着嗓子说道:“你去后厨再给少爷做一碗鱼汤,要用十斤的大鱼,快去!” 西域本来就是水源地不多,十斤以上的大鱼更是罕见,丫鬟一听这话正要反问,却见萧龙士已经接过了她的托盘。 第二百四十八章 在劫难逃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对其说道:“你快去吧,要不然少爷今天就要办了你,你还想不想嫁人了!” 话音刚落,丫鬟小脸一红赶紧往后厨跑去,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爵爷的三公子是个好色之人,府上很多丫鬟跟他都有些暗地里的勾结,就是没见过这位丫鬟与他有过什么。只因她是爵爷的人,每天送汤之后还有别的节目呢。 萧龙士不管爵爷那么多,他迈着熟悉地步伐,端着托盘走到了爵爷门口。 这家伙真是得罪人不少,就连寝室门口也有重兵把守,那可是四个实力非凡的将士啊,可相比萧龙士而言,他们还太嫩了,萧龙士不管在乔装技术还是压低内力的能力都要比他们强,现在站在他们面前捂着口鼻,他们还真没认得出来。 “老倌儿,今天怎么是你送汤呢,怜儿姑娘呢!”四人中一位年龄稍长的将士笑道,他们可知道怜儿姑娘每天送碗汤之后要做的事,这四个家伙可是每天都有活春宫看啊. 萧龙士闻言笑了笑,点头说道:“怜儿姑娘真正梳洗,我怕爵爷饿了,先送汤过来,一会儿怜儿姑娘自会来的,不必担心!” 说罢,那将士走向前来打开汤盆先喝了一口,迟疑了一会儿挥手说道:“进去吧,汤没事儿!” 爵爷为人谨慎,所有入口的东西都要人亲口尝试了自己才敢入口,萧龙士无奈地笑了笑,低头端着参汤走进屋内,心里想着这爵爷真是穷讲究,国王陛下吃东西也未必如此,他真是个四面树敌的傻刺猬。 “老子只是在汤里吐一口痰,那傻小子当然看不出来了,而且他还看不出来曾经训练过他的我呢!”萧龙士心里想着。 那四个门卫曾经都是野战军的一员,当时萧龙士管理着野战军。以至于现在野战军内很多高官都是萧龙士的同僚或徒弟,这四个将士哪怕认出了萧龙士也不会多说,毕竟他们怕死。 走进爵爷寝室内,一股子浓重的檀香味刺入萧龙士鼻中,他用力抽吸了一下,果真是神清气爽,这爵爷还挺会享受,国王陛下宫里也不曾有这般的好檀香。 向内走进几步,正好看到几位丫鬟围着爵爷在给他按摩,爵爷趴在垫着棉被的长凳上,虚咪着双眼,一脸享受的姿态。 怪不得国王要弄死他,原来他屋里的东西要比皇宫里都精细,没准儿这些做工考究的家具也是从皇宫里顺出来的,这老色鬼真是要财色双收啊,可惜他命中注定造此劫难,谁也不能替他渡劫啊! 想到这儿,他清了清嗓子,低声说道:“爵爷,您的参汤来了,是现在用还是先放一会儿!” 一听是个男人的声音,爵爷有些惊愕的睁开眼睛看了看他,不耐的说道:“喂,你老小子怎么来给我送汤了,怜儿丫头呢,让她给我过来,我不喝你送的汤!” 说罢便抬手示意他快走,但萧龙士可不买他的帐。转身将托盘放在一边的桌上,萧龙士抬手一指她们一干丫鬟,低声说道:“你们先下去吧,我跟老爷有话要说!”说罢,几个丫鬟赶紧起身就要离开,毕竟她们也是被逼的,谁也不想在这儿多呆一秒。 “慢着,你个管家在这儿发号施令,就不怕我让你卷铺盖卷走人吗!”爵爷起身说道,眼中闪过几丝怒意,但萧龙士更加有气场,他忽然瞪了这些丫鬟一眼,她们立即起身穿好衣服跑出屋内,顾不得爵爷的命令了。 “喂!喂,你们这些贱人是要造反吗,我告诉你们,要是把我伺候……”话没说完,最后的一个丫鬟也走了,只剩下假扮成管家的萧龙士站在他面前。 看着管家一脸正经的样子,爵爷叹息一声说道:“也罢!也什么事快说,一会儿叫怜儿过来,我有点儿不舒服!”说着话他便又躺了下去,看得出来他的身体不如从前了,有些精力不足。 萧龙士没有直接勒死他,反倒是将那一碗参汤端过来说道:“小的刚听人从宫里传出话来,说是国王陛下对您有些不满,怕是要对您不利了,您看我们是不是该做点儿补救了!” 萧龙士是在劝他向陛下低头,将这些好东西送进宫去,没准儿国王陛下一高兴就饶他一命呢。可是这爵爷自以为自己位高权重,国王也不敢拿他怎么样。 “不要听他们道听途说,我在祭赛国内除了怕卡宴家的一些老顽固之外,还没有真正怕过哪个人,国王小儿随他去,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小子就想弄倒本王,做梦去吧!”爵爷信誓旦旦的说道,他脸色有些红润,身上酒气浓重,想必是喝了不少,居然敢直接对国王不敬。 如此这般,萧龙士只能履行自己的任务了。 “爵爷,听人说……” “别说了,没事儿你就下去吧,叫她们回来,我身体不舒服,你听不懂吗,快走!”爵爷有些恼怒,指着萧龙士的鼻子说道。 但萧龙士依旧是稳如磐石,继续自顾自地说道:“听人说国王陛下传下令来,说您在先帝面前尽心尽责,可是一个大好的忠臣,所以陛下让我来帮爵爷您见到先帝,继续为先帝尽心尽责!” 话没说完,萧龙士一把扑上去用滚烫的参汤泼在爵爷的身上,他被烫的张开大嘴要叫,不成想刚张开嘴就被萧龙士用毛巾直接塞进了嘴里,想叫出声却无能为力。 紧接着萧龙士用怀里的绳子勒住了爵爷的脖颈,他大可以直接用手扭断他的脖子,可他不打算那么做,那样杀人的方式太快了,爵爷感受不到被慢慢杀死的痛苦感,萧龙士要慢慢收紧绳子,让他感受一次真正的痛苦。 绳子慢慢勒紧,爵爷开始了拼命的挣扎,他双手紧紧抓着绳子向两边拉,但他哪里是萧龙士这个职业杀手的对手,眼看着自己就要被活活勒死,忽然萧龙士放开了绳索,抬手一把扭住他的右胳膊,低声说道:“圣上让你升天,为什么你不配合呢,你这么做,我只有强行让你去死了!” 说罢,萧龙士手上猛地一用力,只听:“咔啪!”一声,爵爷疼的浑身一颤,他的胳膊已经被萧龙士弄断一根。 接下来就是大腿,萧龙士用双手控制住了他的下肢,双臂猛地一个张合,只听:“咔嚓!”一声,爵爷的胯部被萧龙士暴力拉伤,疼痛感让他的身体不住的颤抖,额头上冒出一层层黄豆般大小的汗珠,可他眼中依旧是那般的不服气,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那萧龙士早已经灰飞烟灭了。 可惜眼神不能杀人,萧龙士在废了他的双腿之后再次勒住了他的脖颈,一点一点儿的收紧绳索。 嘴巴贴在爵爷的耳边,低声说道:“我想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我就是萧龙士,你害的我父亲退位,我只能这样来报复你了!可是我不打算弄死你,但国王有令,我也没有办法,你去死吧,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当年为什么收留那个王子,现在他称王,你就要去死了!” 话一说完,萧龙士不再浪费时间,用双手直接勒紧了他的脑袋,猛地一个旋转,只听:“嘎嘣!”一声,爵爷被其扭断了脖子,一命呜呼,他死前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死在了萧龙士手里,而且是国王派他来的。 以至于死后的爵爷双眼瞪着,眼中仍旧有那么一丝丝的不解与不甘。 很轻易地杀死了爵爷,萧龙士再次把自己打扮成管家的模样,回头看着那躺在一边的爵爷尸体,叹息一声说道:“可惜了这些人参,你小子也该死,我给过你机会了,你不知道把握,在皇权面前,一切都是白搭,我都不敢确定自己能不能寿终正寝呢!” 说罢,他将爵爷的尸体放在床上,然后用棉被将其盖好,就好像是他睡过去了似的。 简单收拾了一下地面,萧龙士端着托盘走出屋子,此时那四位将士依旧在门口站岗,刚才与他搭讪的那位年长者看着萧龙士笑道:“怎么样啊老倌儿,爵爷他吃了吗?” “吃了,吃的可香了,一点儿渣都没留哦!”萧龙士沙哑着嗓子说道,那人满意的点点头,寒暄了几句之后萧龙士便离开了主院。 国王交待给他的任务已经结束了,他大可以现在离开,但他信守一个条例,斩草要除根。 从主院里出来后他直接走进了一侧的小庭院里,那儿是爵爷大儿子的庭院,萧龙士装作管家的样子哪儿都可以随意出入,走进庭院里不到一刻钟他就处理了爵爷的大儿子,那家伙是个文弱书生,不用什么力就能将他掐死。 倒是这第二个儿子是国内著名的武将,曾经在御林军中做事,现在官位坐到了西郡粮道太守,在往上升迁可就是总调度了,也就是张云火之前的官位,可见其实力不可小视。 走进这庭院里一看果然不一般,院子里木人桩、梅花桩各有几套,厢房门前十八般兵器应有尽有,一看这院子的主人就是对武学相当有造诣的人,萧龙士虽然在国内首屈一指,但他不会自大,为了保险起见,他在怀里藏了一把短刀,为的就是一会儿下手方便。 第二百四十九章 反杀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隔着老远就能听到院子主人的动静,他正在后院里练习腿法,几个妻妾站在一边观看,不时地发出一阵阵叫好声。 萧龙士换换靠近,站在暗处看着他那行云流水一般的腿法,时而刚劲、时而绵软入水。看起来很有观赏性,就是不知道实用性怎么样。 不一会儿,那男子停下练习,几个小妾紧忙上去给他擦汗,他只接下一人的手帕,一边擦着额头一边说道:“刚才打的有些太急燥了,你们不该在一边儿拍手叫好的,扰乱了我的心智!要是再修炼一段时间,我就去宫里挑战一下扎尔德,把他打败了我就敢挑战张云烈跟萧龙士了,他们两人若是倒在我脚下,相信我睡觉都会笑醒的!” 听着他的嚣张话语,萧龙士不由地摇摇头,心里暗暗想着:“你还想挑战老子,先看看你是不是那块料吧,就你那蹩脚的腿法,一看就知道是张云烈教出来的徒弟,基本功不扎实,练什么也白搭,软手软脚的!” 时间匆忙,萧龙士没工夫再继续看他的表演了,起身走出墙角换换走进了二公子,对其抬手施礼道:“二公子好武艺啊,老朽这几天学了一些拳脚功夫,想跟二公子讨教几招,劳烦二公子不要觉得老朽自大而拒绝老朽啊!” 说着话他便走到了二公子身边,此时的二公子正在擦汗,回头一看是自己府上的管家,久闻管家是个读书人,不曾想今天有胆量与自己切磋较量一番。 他将毛巾扔到一边的地上,转过身来上下打量着萧龙士,不禁咂舌道:“老头儿,你跟谁学了几招啊,就敢跟我切磋!也罢,今天我心情大好,与你切磋一番,但是先说好了啊,拳脚无眼,伤了你你可得自己撑住,切不可到我阿爸那儿告状啊!” “小的知道,那么先请几位少奶奶回避一下吧,省的老朽一会儿被打的血泪横流,坏了各位少奶奶的闲情雅致!” 萧龙士点头默默地说道,切磋一般情况下都是两人在相对安静的条件,身旁顶多会有几个懂武功的人。 这些女人家通常不会站在一旁观战,听他这么一说,二公子大笑一声:“你们先去闲逛一会儿,看看街上有没有卖糕点的给我带回来一些,顺便弄些金疮药吧!”言外之意是想给萧龙士用,他以为这管家不是自己的对手呢。 她们前脚一走,院门刚一关上萧龙士便开始发难,只见他一个箭步走到二公子面前,抬手一把掐中了他的脖颈,用力向右一瞥,只听:“咔!”地一声脆响,二公子没想到这管家居然出手如此迅速且狠毒,他努力挣脱了萧龙士的右手,回身一脚踢在萧龙士脸上,只听:“啪!“地一声,原以为自己这一脚会把他踢得七荤八素,不曾想他一回头看,萧龙士就站在一边,而且脸上的一层皮脱落下来。 很显然这不是文邹邹的管家,此人是个来暗杀自己的人。 一般的公子哥一见到刺客都会大喊:“抓刺客!”但二公子是习武之人,他看到萧龙士的第一反应就是干掉他,不管他到底是谁。 这也是习武之人应有的气概,但他这次找错了对手,萧龙士的实力远超他数倍,等他冲上去一脚踢在萧龙士脖颈上时,萧龙士正好一把抱住他的右腿,向下猛地一瞥只听:“咔嚓!”一声,干净利落,二公子的右腿被萧龙士很轻易地便折断了,疼痛感让他张大嘴巴大吼一声。 萧龙士眼看着就要捂住他的大嘴,可惜耳边依旧传来了一身呐喊:“啊!可恶的混蛋,老子要你狗命!”话一说完,萧龙士一捏他的天灵盖,内力猛地一催,只听:“砰!”地一声。 二公子的眼球开始布满血丝,很快他便七窍流血,身体颤抖了几下倒在地上,一命呜呼了! 叫声引起了很多丫鬟仆人的注意,萧龙士赶紧从后墙逃走,他这一跳正好来到了爵爷最小的儿子府内,这小子曾经在朝廷上奚落过萧龙士以及整个刑部,他早就想将其一把捏死了,今天正好是个好机会。 听到叫声的老三手持一把短刀冲出屋内,身上的衣衫不整,估计是刚刚躺下睡着,被惊醒了。他这一出来便迎面撞上了蒙面人萧龙士。由于萧龙士穿着管家的衣服,夜幕下灯管微弱,谁也看不清楚对方。 “老倌儿,我二哥那院子里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有人来行刺呢!”老三把萧龙士当成了自己的管家,逐渐放松了警惕。 一听他这么说,萧龙士快走几步来到他跟前,低头施礼说道:“无妨,是二公子练功的磨盘砸到脚了,那随从没力气举起来磨盘,二公子刚才骂他呢!二公子的脾气您还不知道吗,你看现在又没动静了,没事儿您回屋休息吧!”说完,老三将信将疑的点点头,手里依旧攥着那一把短刀。 这时,一位身穿睡袍的美妇人推门说道:“怎么了,有要紧事儿吗?” “嘿嘿,我的好美人儿你怎么出来啊,快进去吧,外头凉!没事儿,我二哥闲着发疯呢,别搭理他,明天吃早饭时再说道他吧!”此人生性好色,这妇人一看就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还不知道从哪个窑子里赎出来的狐狸精呢。 萧龙士见状又对他说道:“三公子你拿着刀睡觉,这多吓人啊,不如把刀给老朽保管,您先去休息,明天我再给您把刀送来!” 一边是美人相约,老三想都没想就把刀扔给了萧龙士,如此这般,萧龙士急忙快走了几步,伸手一送只听:“噗!”地一声,短刀从背后刺入了他的后腰,他身体猛地一个颤抖,刚要开口说话,萧龙士用自己怀里的短刀切断了他的咽喉。 这位曾经在朝堂上奚落他的王滚贵族被其放倒,到死了他也不知道是谁杀了他,为了保险起见,萧龙士走进屋里杀死了那个妇人,去不曾想屋子里有不下十位姑娘。 一不做二不休,不到几个照面的功夫她们全部死于萧龙士之手。 为了去除痕迹,萧龙士脱下管家的衣服扔到一边,一把火将三公子的府邸直接烧了,等到火光冲天的时候,刚才在二公子院内看到尸体的丫鬟又开始了更激烈的惨叫。 三公子的院子里起火了,仆人们立即开始了救火,萧龙士乘乱从墙头上逃走。 今晚的任务完成的很出色,爵爷家的直系亲属已经全部被他干掉了,哪怕是一个几岁的孩子也被直接踢进了枯井。 萧龙士蒙面站在墙头上看着爵爷府上那乱作一团的样子,心里不由地想到:“何必呢,本是同根深,相煎何太急!国王陛下你太狠了,我也不得不以求自保,每次都会多杀一些无辜的人!唉,我会下地狱的,只是不要连累我的家人!” 想着想着,萧龙士纵身一跃向城外奔去,现在他不能回家,杀人之后的他第一件事就是要到城外的水潭里游泳,清醒一下头脑。 现在是寒月腊月,这一个猛子扎下去,保证是神清气爽。 杀人如麻的萧龙士也有畏惧的时候,特别是刚才屠杀那十几个姑娘的一幕,她们估计也是被不情愿抓起来的,可惜她们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为了确保自己的安全,萧龙士不得已而为之,就像是四年前陆家一案,要不是一个丫鬟大叫了起来说是萧龙士杀死了老爷,那他们一家也不至于全遭灭门。 每每想起曾经的一幕幕,萧龙士一闭上眼睛,他们的面孔便向他冲来,一个个伸着手向他索命,萧龙士不害怕他们,活人都不怕,死人他更不在乎,现在的他躺在冰凉的水潭里,身体浮在水面上,感受着皮肤上传来的一阵阵刺骨冰寒,他长叹一声,双眼看着高空中皎洁的月光,低声说道:“真是良辰美景啊,可惜没有人与我做伴!我萧龙士有朋友吗,谁又知道呢!杀死了那么多无辜的百姓,等我死后怕是第十八层地狱都不要我,还得给我开辟出第十九层地狱来惩罚我!” 萧龙士很有自知之明,他干的坏事每一件都足以让他死上好几次,可惜他却总能活在这世上,而且是作为祭赛国的手腕,人民心中的英雄而存在着,看起来还真是讽刺。 畅快地游离一会儿,萧龙士起身走到岸边,用衣服擦拭着身体,一边擦着一边感受着周围的一切,从他一走出爵爷府上便感觉到有人在跟踪着自己,刚才自己躺在水里仰泳,那么好的机会他们也没出手,有次可以判断他们要么是自己人,要么这些人的头头儿也是一个跟爵爷家二公子一样的自大狂,想要亲手凭实力干掉萧龙士。 第二百五十章 反杀(下)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擦干身上的水渍,萧龙士简单地披上衣服,一边系着腰带一边对天空说道:“我十六岁开始当兵,到现在已经有快二十六年了,我的青春、我的热血乃至我的一切都奉献给了这个国王。先帝在世的时候,我从未做过一件坏事,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黎明百姓,天下苍生!而现在呢,呵呵,我是该下地狱的,可国王陛下呢,他又干了些什么,真是卑鄙无耻之君王,不配做个人!” 说到这儿,他故意加高了声调。 萧龙士猜测这些人很有可能是国王派来除掉他的人,要是他们是萧龙士的部下,一听到这样的话语肯定会立即出来跟他多说几句。 而现在,环顾四周没有一丝动静。萧龙士觉得自己有可能是杀人太多产生了幻觉,真有些草木皆兵了。 可他隐隐约约还是感觉到了他们的存在,于是乎他继续说道:“出来吧各位,我已经看到你们了,不管你们是人是鬼!都请你们出来与我一见,要是想杀我,便于我一战。若是想与我共谋大事,那就出来说话,藏着掖着多不方便啊!” 这次的话音刚落,水边的芦苇荡里忽然冲出来四位身穿盔甲的大汉,他们挥舞着兵刃向他猛地冲去。 见状,萧龙士立即摆好了架势准备迎战,忽然一句斥喝让她们停下脚步:“慢着,我们要问问清楚,这小子到底是要做什么!反正他今晚是跑不了拉,也没打算再跑!” 说完,萧龙士好奇的向这一边望了望,低声笑道:“是谁在说话,听着怎么那么耳熟,莫不是张家老大吧!鬼鬼祟祟地可没意思了。” 话音刚落,芦苇荡里走出来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他抬起头看着萧龙士,露出一张刚毅而帅气的面孔。 他不是张云烈,而是现在御林军军长,卡宴家族的接班人扎尔德.卡宴。 接到国王的命令,在萧龙士办完正事儿后除掉萧龙士。在城里动手再怎么也说不过去,只好一路跟踪他跑到了这儿来。 荒郊野岭、伸手不见五指,月黑风高杀人夜。 借着微弱的月光,萧龙士打量着扎尔德的模样,不由得双手一拍,笑道:“原来是扎尔德啊,我当时张云烈来杀我呢,真是让我出了一头冷汗!你小子是听斯卡络那混账来杀我的对吧!相信你已经知道了陆家一案对吧,为什么要替他卖命呢,就冲他是你表哥,你也不看看,爵爷可是他亲叔叔,照样被杀!” 萧龙士不想跟他在这儿打斗,扎尔德也是国内数得着的人物,虽然名头不如萧龙士与张云烈,但实力也还可以。 听着他的话语,扎尔德眉头一皱冲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低声说道:“你还有脸提陆家一案,你这个猪狗不如的禽兽!一百三十多口的人命,你怎么下的去手。居然栽赃给了张云逸贤弟,你可把他害苦了,我今天就要替张云逸报仇,替陆家一家报仇!” 说着便向他冲去,萧龙士听着他的话语有些蹊跷,立即抬手制止道:“慢着,你要是报仇,我可不是罪魁祸首,你那混账国王表哥,是他让我除掉陆家家主的,也是他让我抓的张云逸!” “你放屁,老子就算是死也不愿意相信这一切!” 说话间,扎尔德的阔刀已经迎上了萧龙士的额头,如此这般,他赶紧向后猛地一个退步,现在他手里一件像样儿的武器都没有,只有那一把三寸的短刀,跟五尺长的阔刀相比,那就是牙签一根。 萧龙士向后闪着,扎尔德紧追着不放,萧龙士速度略胜一筹,不一会儿便甩开了扎尔德有二十多米,眼看着他又要来一次冲锋,萧龙士忽然举起双手:“你别执迷不悟了,你那表哥为啥派你来杀我,而不是让张云烈过来,你以为是信任你吗,是他想借刀杀人,一次性除掉我萧家以及你卡宴家。就算是你厉害杀死了我,可还有张云烈这头猛虎呢,你就不怕以后的他变成了现在的你,对你痛下杀手吗?” 面对他的迅猛攻击,萧龙士只好运用缓兵之策,只要给他一把像样的兵器,扎尔德的阔刀便不能这样有优势。 萧龙士的话不无道理,扎尔德逐渐放慢了步伐,将阔刀挡在面前,皱起眉头看着萧龙士问道:“你说什么?表哥会让云烈来杀我吗,你别逗了,没准儿现在云烈已经往你家去,准备给你抄家了!”说罢,萧龙士眼中闪过几丝忧虑。 整个帝国能与他打成平手的也就张云烈一人,现在他要是对付自己,当萧龙士很有可能后庭不保。 为了尽量拖延时间、寻找反击的机会,萧龙士顾不上那么多,紧接着说道:“陆家一案的凶手是我不假,但始作俑者是国王陛下,将屎盆子扣在张云逸头上也是他的想法。你也也不好好想想,张云逸当时是一个什么人,张家的势力有多强。陛下他能不担心吗,一旦张家与陆家结亲,两个外姓大户变成了一家人,陛下他刚登基,能允许一个比自己皇族势力更大的家族站起来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扎尔德顿时感觉他的话不假,但他临行前听表哥说了,不管萧龙士用什么样的花言巧语都不要相信,只要取回来他的首级,那便是大功一件。 想到这儿,他挥舞起阔刀又冲了上去,这时候萧龙士不得不奋起反击,可惜他只有一把三寸长的短刀,连续接了两刀之后,萧龙士的手腕便疼的要死,他只能苦苦坚持着,继续说道:“你这是在自掘坟墓!” “萧野狗休要胡搅蛮缠,你说什么我也是不会相信的!”说完又是一刀,只听:“铛!”地一声巨响,萧龙士的身体向后退了一丈多远,手里的小刀变得跟凄惨了。 他低头看了看地面上的一些枯木树枝,继续说道:“扎尔德,你想想看,我们祭赛国里除了皇族之外,最强大的还有哪个,这次为什么是爵爷一家被杀,而不是你!爵爷倒台,剩下的只有你卡宴家族与我萧家了,现在我两家火并,张家气数已尽,到时候皇族可以直接把他们从名门望族变成一条看门狗。张家老二已经没有兵权了,爵爷家也没有兵权了,你没发现陛下是在整合国家,铲除我们这些望族吗?” “你闭嘴,我卡宴家族是祭赛国内仅次与皇族的,而且是皇室宗亲。不可能被国王吞噬,既然你现在极力反抗不想死,那我也让你死个明白!”说完,扎尔德将阔刀往地上一插,萧龙士谨慎地看着他,生怕其忽然又来一个进攻。 只见扎尔德抬起双手,低声说道:“现在国内谁的名望最大呢,恐怕除了国王陛下之外就是你黑金猎手萧龙士了,你一个捕头居然有那么高的呼声,作为统治者的陛下他能不担心吗。你这么高的呼声,为什么陛下只让你管理一个小小巡捕房,你的一些小徒弟如今也比你官职高了,这是怎么回事。你心里比我更清楚吧!” “没错,我只是管理了一个巡捕房,但我们可以查封任何人,所有犯了错误的人!” “放屁,那你为什么没有将自己抓捕归案啊!说白了,陛下就是要除掉你,然后除掉你的家人。你们萧家从此就要退出历史舞台了,以后祭赛国里不会有人记着黑金猎手,而是会记着一个叫萧龙士的杀人狂,栽赃陷害无恶不作的小人!” 扎尔德说着话便在此举起了阔刀,萧龙士站定在他面前两丈开外,眉头紧锁,手里攥着一根枯木树枝。 “小子,你刚刚说什么,要杀死我家人吗?”萧龙士恶狠狠的说道,他最害怕的就是自己的家人受伤,他自己死了倒是无所谓。 扎尔德看着他的样子,不由得摊摊手,继续说道:“不是我要杀死你家人,只要你死了,罪行一公布出去,你觉得远在大唐的张云逸会罢休吗,张家以及陆家的一些故交会放过你家人吗,陛下会放任不管吗?”说到这儿,萧龙士气得青筋暴起,额头上出现一根根血管,那紧紧锁起的眉头,仿佛身上背负着前进重物。 “我会下地狱的,请不要祸及我的家人,我如果现在投降,你能帮我在陛下面前求情吗!” 话锋一转,萧龙士突然将木棍扔到一边,短刀也扔到一边,抬起双手低声赎罪,看起来扎尔德的话语已经有了作用,萧龙士也知道自己无法对抗整个帝国,还不如牺牲自己一个罪人,从而换取家人的平安。 见他这样,扎尔德刚要抬手示意他蹲下,却见其直接跪在地上,双手抱着后脑勺,低下头说道:“请一定放过我的家人,他们是无辜的,我该下地狱,他们本不该去!”说着话,萧龙士脸上滑落下一行热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在祭赛国内,哪个男人要是哭了,就会被热冠上弱者的称号。 一代天骄,祭赛国手腕萧龙士就这么跪在他面前,而且是痛哭流涕,这样的一幕让扎尔德不得不动容,他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把十字锁,那是用来囚禁重刑犯的锁头。 第二百五十一章 哗变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缓步走到他近前,低声对其说道:“萧大人,你值得我敬佩,可惜你作孽太多,我也帮不了你!我尽量争取你家人的安宁吧,你好好上路吧!” 说完,扎尔德抓起萧龙士的手就要塞入十字锁里。 忽然间,萧龙士猛地站起身来抬腿一脚踢在扎尔德的胸口,只听:“砰!”地一声闷响,扎尔德整个人被踢出去近一丈远,刚要挣扎着站起来却见萧龙士一把抢过了他的阔刀。 “扎尔德,你真是老好人啊,可惜!我是个要下地狱的人,对不住了!”说着话,萧龙士挥舞起阔刀将他砍来,扎尔德见状连忙躲避。刚才那一脚踢断了他几根肋骨,他嘴里满是淤血,暂时失去了战斗的能力。还好他带来的四个助手都是大内高手,他们四个直接围拢了上去,叫嚣着让萧龙士束手就擒。 有了武器的他更加肆无忌惮,萧龙士把持着阔刀就跟他们四个相战在一处,扎尔德坐在一边的地上咳出几口淤血,自己开始给自己接骨,这些大内高手顶多能制约萧龙士,正真打败他是不可能的。 扎尔德只想自己赶紧恢复,一会儿好上去帮助他们。 扎尔德想的有些过于乐观了,这些在宫里数一数二的强者在萧龙士面前变成了不会打架的孩童,一个个被他耍的团团转,误伤自己人是常有的事。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四位高手便只剩了那个最年长的。 他死死挡在萧龙士面前,背对着扎尔德喊道:“卡宴大人你快走,这萧龙士不是那么简单,你没有自己的武器,根本无法打败他!”扎尔德看着他的背影,犹豫了一会儿转身就往城内跑。边跑边喊着:“你千万不要死啊,陛下会给你加官进爵的!” 扎尔德这一走,那人脸上立即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他手里紧紧握着一把弯刀,自言自语的说道:“我一生当兵二十余年,终于能与祭赛国手腕萧龙士打一场了,就算是死在你面前,我也值了!” “此话当真?” “当真,来吧!” 话音未落,萧龙士转身一个挥手,只听:“噗!”地一声,一把短刀正中那人眉心,他几乎没有任何反应,直接趟过去就死了。 “能死在我手里,你也算是值得了!”萧龙士走到他身边,低手将短刀拔出来。 扎尔德轻功了得,速度很快。萧龙士知道自己是不可能追上他了,用自己的衣服简单包扎了一下伤口,刚才这四位高手也算是厉害,打伤了萧龙士的左腿以及后背。但是这些伤口对他而言不算什么。 比起国王的恩断义绝,萧龙士现在觉得什么都不是事儿了。 事到如今,国王已经开始对他赶紧杀绝,他也不得不做出几年前就一直在计划的事。 萧龙士想谋反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自从陆家一案开始,萧龙士每天都在担心自己萧家会不会像陆家一样的命运,这样的担忧让他开始对萧家的未来做考虑。 有两条路可以走,第一是告老还乡,退出朝廷的舞台,不过那样也阻止不了国王灭口的心,反而会让国王更加怀疑。萧龙士只好开始盘算第二条路,谋反! 本来打算是在张云逸盗宝之后再开始的,可惜舍利子的丢失并没有让国家动乱,反而国王让人民的信仰变成了皇族,现在舍利子一案搁浅,就像陆家一案似的,扔在一边无人打理了。 当下大唐内有安史之乱,西域各处纷纷开始扩张领土,大食东来的势头越来越强。 国内各个外姓的望族都多多少少遭遇了国王的无礼打压,估计他们心里也都是一肚子火没处发泄。结合这一切有力条件,萧龙士准备进行一场哗变,而且就从当下开始。 他第一时间赶回家中,让自己所有的实力强悍亲信守在萧家大院里,紧接着他便用烟花朝着天空引爆,那是他们暗地里的信号,只要有重大事件发生,那些曾经答应了萧龙士一起共谋大事情的人就会向皇宫开始靠拢。 萧龙士等待这一天已经等了很多年,作为这个国家的灵魂人物,他有的是号召力。 不出一刻钟的功夫,所有看到信号烟花的强者大都带着自己的手下围拢向皇宫。 萧龙士要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干掉卡宴家族或者皇族,而是将自己以及国王的罪行公布于众。 现在是深夜时分,萧龙士派自己手下几百人开始抄写一段话语,下面清楚的记载了他与国王见不得人的一面,同时将爵爷一家被害的消息传递了出去,成功地栽赃给了扎德尔、卡宴。 扎尔德前几天还真出现在爵爷门口几次,那时他也在踩点,想着自己从哪个位置伏击萧龙士比较好,可惜通过这一点他便被人怀疑了。萧龙士的官位随低,但曾经地一些学生、徒弟如今大都是军机要臣,现在萧龙士大手一挥,他们恨不得立即冲进宫去将过皇族赶紧杀绝。 这一切都在高度喧闹中完成,整个帝都处于一片火把的海洋下,谁也没有想到平日里安静祥和的都城里居然早已经被萧龙士埋伏下一万多的精壮士兵,这些人的数量是御林军的四倍,而且战斗力不俗。 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一万余人将皇宫为了个水泄不通,他们一个个身披重甲,那是羽箭刺不穿的铠甲,都是由朝廷的三号炉炼造出来的金属所制作。 如此巨大的动静,全城百姓几乎都听到了响动,他们一个个走出家门,看着墙面上粘贴的一张张白纸,上面清楚地记录着国王的罪行。一开始他们都不愿意相信国王陛下会是这样的是,可后来逐渐看到那大街上走过的一列列重甲兵,他们不得不相信今晚注定难眠。 安顿好了自己的家人,萧龙士穿上自己那藏了半年多没露面的黑金色相间盔甲,带好了盔头翻身上马,一路狂奔到皇宫正门口。 此时此刻,国王已经被这阵势吓得六神无主,他站在高楼上往下看着,乌泱泱地一片重甲兵,他们居然藏匿于帝都内无声无息的,真不知道萧龙士是怎么做到的,难不成他之前有所演习吗。 站在高处,国王身边的张云烈手持重器,对国王低声问道:“陛下,街道上的一些传闻,恐怕已经对百姓产生了影响,我们应该撤出皇宫里。再有几天等东郡的守兵回来,我们再与萧龙士这贼子决一死战!”说着话,张云烈便要请他离开这里。 国王斯卡络迟疑了一下,紧紧锁起的眉头微微张开,回头看着张云烈的眼睛,幽幽地说道:“张爱卿,倘若那些纸上所说都是在真的,你还会保我吗?”纸上的东西他们都已经看到过了,斯卡络的一切罪行与丑恶嘴脸都描绘的玲离尽致,甚至是夸大其词。 一听国王这么问,张云烈身体一颤,直接抬手跪在斯卡络面前,低头说道:“一些流言蜚语,希望陛下您不要介意,那不会是真的,我们都不相信!”说着话,斯卡络连忙将他扶起。现在大势已去,萧龙士的重甲兵已经开始了攻入皇宫,张云烈带着几百位侍卫一起护送着斯卡络从后花园的暗道逃去,至今下落不明。 成功地占领下皇宫,接下来就是开始对皇族的洗劫与报复,萧龙士内心已经受了无尽的折磨,现在他终于坐到了万人之上。所有皇室宗亲都被其手下的重甲兵从温暖的寝室里抓出来游行,游行结束便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屠杀。 首先遭殃的就是势力强大的卡宴家族,卡宴家族里有数百位精兵强将护院,与重甲兵对抗了整整一个晚上,最后萧龙士亲自带人冲进了卡宴家的大门,与扎尔德开始了两人对决。扎尔德此时已经变成了一个血人,身上的鲜血有自己的也有重甲兵的。从昨晚到现在他一直都在战斗着,手下死去的重甲兵至少有五十个。以至于重甲兵将他围起来后谁也不敢上前迎战,只是用长毛制约着他,将他推到安全距离开外。 萧龙士手持锯齿刀走进包围圈内,看着那快要筋疲力尽的扎尔德,低声笑道:“可惜啊,你这么强悍最后也不能阻挡大军的脚步,不如你扔掉武器,我绕过你的家人,让你妻子孩子离开,然后你再死!怎么样?” “萧野狗,我是不会相信你的鬼话的,当时我就应该在你跪下的时候砍掉你的脑袋,我……”话没说完,萧龙士对他飞出一个暗镖,只听:“噗!”地一声,暗镖刺中了他的右腿,他疼的向后爆退了几步,低手将飞镖拔出来攥在手里,咳嗽了几声说道:“我肯定是活不了了,可你也别想坐稳皇位,再怎么说你也是个杀人凶手,百姓不会拥护你这个杀人犯的!”说罢,扎尔德猛地将飞镖向萧龙士这边丢来,萧龙士向左一闪躲过了攻击,可惜他背 的一个重甲兵被刺到,疼的惨叫连连。 第二百五十二章 占据政权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呵!你也怕对吧,有种你过来,我们两个来一场男人之间博弈!” 说着话,扎尔德将手里的武器丢在地上,双拳紧紧攥起。男人之间的博弈就是要打一场肉搏战,萧龙士的拳脚功夫一流,不会逊色于全盛状态的扎尔德,而他现在的情况,萧龙士更加不在乎。 将锯齿刀扔到一边,萧龙士脱下厚厚的盔甲,缓步走到距离他一丈远的面前,抬手摆好了架势,喝道:“来啊,我试试你的拳脚功夫!” 话音未落,扎尔德冲过来就是一脚,只听:“砰!”地一声,萧龙士的双手硬生生的接下了他的重击,身体向后急速爆退了五步,刚要回身反击,却见扎尔德的手上多了一根短刀。 眼看着短刀就刺向了他的胸口,萧龙士扭身一躲,只听:“唰!”地一下,短刀划开了他的肩头,献血顿时喷涌而出。 萧龙士之前诈他,扎尔德今天也不客气了。伤口的疼痛感让萧龙士浑身一抖,他抬腿一脚踢开了扎尔德,抬手示意准备冲上来的众人:“你们别动,老子就是赤手空拳,照样放倒这个不讲信誉的小子!” “呵呵,贼喊捉贼,不知廉耻!”扎尔德怒视着萧龙士,两人顿时打杀在一处,扎尔德不再是萧龙士的对手,可他依旧是拼死抵抗,为的就是给自己家人一个逃跑的时间。他俩这边的激斗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卡宴家族其他人已经从后面开溜,虽然一路上遭到了重甲兵的围追堵截,到最后逃出生天的只有三十余人,可也总好过被灭门。 萧龙士与扎尔德的打斗整整经历了一个上午,快到中午时分扎尔德才被萧龙士拖垮,他的体力不再能跟得上萧龙士的节奏,最后死在了萧龙士的锯齿刀之下,一代强者扎尔德就次陨落,他的死也为萧龙士屠杀所有王族奠定了基础。 放眼望去整个皇族的强者也就这有那么几个扎尔德一丝,他的脑袋被高挂与皇宫门口,所有可以看到的王公贵族纷纷开始投降。 他们祈求得到萧龙士的原谅,可惜事与愿违,萧龙士虽然在百姓面前饶他们一死,将其关押在天牢中。 可在天牢内部,他们遭受到了非人的折磨。萧龙士杀心太重,所有曾经得罪过他,奚落过他的王族都被其直接灭门。一时间整个帝都血流成河,水道里的血液冲刷了一个礼拜也没能冲刷干净。 为了让自己的形象不仅仅限于残暴,萧龙士多的皇权之后打开国库大门,将国库中一多半的钱财分发给了支持自己的人,而且修改了条例,只要是愿意做他子民的人,三年内不用上交任何徭役赋税,这对于穷苦百姓来说是莫大的帮助。 百姓们不会去管朝廷内部的厮杀,只要哪个人对他们好,为他们着想他们就跟谁,哪怕萧龙士是陆家一案的刽子手。 现在的萧龙士已经稳坐国王宝座,将那些在动乱中帮助自己的人全部封成了开国元勋。 他肆意残杀王公贵族,却不对外姓人动手,所有有势力的外姓家族都收到了他的邀请函,只要他们不反抗那就是对萧龙士最大的支持,而且萧龙士给了他们很大的一笔钱,甚至是加官进爵。当然这些官是没有实权的,只不过是空头衔。 国王下落不明,他被张云烈保护着不知道藏匿在何处,张云烈是张家现在的家主,萧龙士希望通过张家来找到国王的藏身地,所以萧龙士只要一有空闲就往张家跑,他也不威逼利诱,只是跟张家的妇孺老小说说话,然后软禁了他们,不让其随意走动。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机会,张璐瑶向远在大唐的两个哥哥发出了求救信,不然他们两个还以为国内一片安宁呢。 随着王公贵族一个个投降被打入天牢,天牢的囚房越来越少,那些曾经被国王关起来的重刑犯被释放出去一批,有一部分罪大恶极的在牢房里就地处死。 他们出去也是会危害百姓,萧龙士再怎么也是捕头出身,不会让他们胡作非为,特别是一些他亲手抓起来的囚犯,更是要一个不留。 这天他走进天牢内的第三层,那里是关押重囚犯的位置,曾经张云逸被关押在那里的最深处,越往深处走囚犯的罪行越大,同时那人的实力也越是强悍。 在第三层的中心位置,萧龙士看到自己昔日的老朋友,他已经在这里关押了半年多,身上的锐气早就被磨灭,整个人看起来萎靡不振,蹲在墙角一动不动。 那人名叫蓝忠平,曾经是萧风铃的未婚夫,被退婚后位置开始下降,在沙漠深处刺杀张云逸未果,萧风铃他们回国后联名上告了他,蓝忠平没有选择反抗或逃跑,他承认了自己的罪行,最后被罢官、收监,判处终生监禁。 站在牢房外,萧龙士低头看着那颓废的蓝忠平,抬手拍了拍铁栅栏,发出:“铛!铛!”地金属声响。 片刻不到,蓝忠平抬起头撇了他一眼,不屑得冷哼一声:“怎么,又要来殴打我吗,来吧!我已经准备好了随时送命,你们想弄死我,我不反抗,反正已经这样来看,没所谓了!”说完又低下头,继续萎靡不振的坐着。 看着他现在的样子,萧龙士眉头微皱,示意牢头儿打开牢门,在打开牢门的那一刻,蓝忠平好像顿时被充满了气,他猛地站起来快走几步,其他人见状赶紧上前准备制服他,却见萧龙士抬手一挥:“你们退下,我跟他有话说!” 如此这般,一干随从站到一边,看着蓝忠平缓步走出牢房门。 被关押了整整半年,再次重获自由的他甚至不相信自己眼前的一切,他抬手抚摸着牢房的铁门,长大了嘴高声笑道:“哈哈!我终于……终于站在牢门之外了,这不是在做梦吧,我不是在做梦吧!”说着话他便抬腿一脚踢在刚才开门的那牢头儿身上,只听:“砰!”地一声闷响,那人疼的浑身一颤,身体不由的蹲在地上。 见状,蓝忠平的笑容更灿烂了:“哈哈,是真的,那小子他知道疼了,这是真的!”忽然间,蓝忠平脸上笑容收拢起来,回头看着萧龙士以及他的一些随从。 现在的蓝忠平就像是刚从地狱里放出来的修罗,要多可怕有多可怕,身上还是一丝丝的腥臭味。 那个曾经玉树临风的蓝忠平现如今一点儿影子也看不到了,站在萧龙士面前的他是一个希望获得自由的人,是一头被困了很久的野兽! “小子,你自由了,回去梳洗一下,下午到皇宫里来见我,我有大事要你做!”萧龙士一脸凝重的看着他,蓝忠平这几天在牢房中也听到了一丝丝传闻,身边的一些囚犯要么被释放走了,要么被就地杀了,他之前又兴奋又害怕,不知道自己会被杀掉还是被释放。 今天萧龙士亲自来找他,蓝忠平激动地都要哭出来了。 他郑重的点点头,低声说道:“您救我出去,就好比是我的再生父母,以后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我保证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不用你赴汤蹈火,你先回家换身干净衣服、吃个饱饭再休息一会儿,下午来见我就好了!”萧龙士低声说道,之后离开了第三层牢房区。蓝忠平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激动的又掐了一下自己,果然是真的,自己已经获得自由了,可以再次潇洒的活着了! 刚才被他一脚踹倒的那个牢头儿听到了他们之间的谈话,他揉着肚子站起身来,一脸奉承地看着蓝忠平,抬手说道:“蓝少爷您是要回府是吧,我派人送您回去吧,要不我亲自送您回去?” 与之前的态度可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蓝忠平之所以一出来就第一个踹倒了他,只因在这半年里几乎天天受他的折磨,现在终于恢复了身价。 听他在耳边的奉承话语,蓝忠平故作不在意的笑了笑,指着自己的脸说道:“你看,我脸上脏吗?” “啊?” “我问你,我脸上脏吗?”蓝忠平忽然怒道,牢头吓得浑身一颤,立刻跪在地上求饶道:“脏!脏!小的该死,小的该死,您大人大量,可一定要放过小的,我还有妻子孩子需要人照顾呢,我得活下去啊,现在世道这么乱,我……” “闭嘴,小爷我只问你我脸上脏不脏,你那么多废话干嘛!你有妻子孩子了不起吗,我替你照顾他们保证照顾的好好得!”说到这儿,蓝忠平低手一把掐住了牢头的脖子,将他整个人直接拎起来摁在墙壁上。 牢头一脸惶恐地看着他,心里想着自己今天算是完蛋了,折磨了蓝忠平大半年,他这一放出来,还不得把自己给活活弄死吗。 他想的太多了,蓝忠平不是一个肆意杀人的人,可他最喜欢折磨别人,尤其是那些曾经被他使绊子的人。回手将牢头扔进了满是积水的牢房内,蓝忠平直接将牢房门一锁住,刚才在掐起来他的间隙已经把牢门钥匙给夺了下来。 第二百五十三章 习惯了动乱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现在蓝忠平站在牢门之外,手里摇晃着钥匙对立面的牢头说道:“我现在是你之前的角色了,我是个宽宏大量的人,只要你听我的,我不会打你,也不会欺负你的家人,听清楚了吗?” “听到了!听到了!蓝少爷你想要小的怎么做,小的一定给你办的漂漂亮亮的!”牢头见状赶紧求饶,蓝忠平的威名他可是听说过的,可他之前已经习惯了欺负这些身陷牢狱的各路英豪,就连张云逸也遭受过他的殴打。 看着他一脸苦笑的样子,蓝忠平发自内心的大笑了几声,隔壁几个牢房的“邻居”也开始了放声大笑。蓝忠平看着他们,高声问道:“各位兄弟,虽然我没有权利决定你们是死是走,可是今天我们可以好好把玩一下这个曾经殴打折磨我们的家伙,我们要怎么做呢?” “打死他!打断他的腿!” “割了他的命根子!” “给他灌辣椒水,坐老虎凳,上夹棍,用烧红的烙铁塞进他嘴里!” “……” 不到几秒钟的时间他们便说出了好多种惨绝人寰的惩罚方式,可这些对于蓝忠平而言不够有趣,他抬手示意他们安静,继续说道:“我蓝忠平是那种以折磨别人为乐的人吗?你们太看不起我了,他虽然折磨过我,但那是他的职责所在,作为一个当过官的人,我不会像他那么折磨我的方式来折磨他!” 说到这儿,牢头脸上多了一丝欣慰,立刻跪在地上说道:“蓝少爷真乃是忠厚豪杰,我等佩服的五体投地啊,佩服!” “真的吗,那佩服我就尝一下老子尿的滋味吧!”说着话他便解开腰带往牢房内的积水坑里撒尿,牢头见状吓得脸都紫了,那心情从天上一下子掉到了地上,掉进了牢房内的积水坑里。 蓝忠平一边提着裤子,一边用眼神示意他趴下,对其说道:“你不是佩服我吗,把这积水坑里的水和尿都喝了,都喝了我就放你出来!不要嫌多,也就到下午就能喝完!” “啊,小的实在是……” “没事!你慢慢喝,我不看着你,我这就走,但是这些兄弟们可是看着呢,你要是在下午我之前没有喝完,小爷我就弄死你家所有的家眷,你还有个十四岁的女儿是吧,正好让我带过来给众位牢房里的兄弟们快活一下!”说完,牢房内发出一阵阵的大笑声,他们高呼着:“不要喝!不要喝,让你女儿来吧,兄弟们也好欢乐一下!” “别喝了,太丢人了,让你女儿来替你还债吧!” 面对蓝忠平的威胁,他只好趴在地上,慢慢得开始用嘴吸了起来,蓝忠平都看不下去了,恶心的转过头向外走:“兄弟们监视他哈,要是没喝干净,你们就能爽快一下,要是他喝完了,你们有能力的再给他续上,让他喝个痛快!”说完,蓝忠平消失在第三层天牢内,走向了自由。 时间回到当下,张云逸一行人在路上整整行进了半个月才回到西郡粮道,此时的西郡粮道已经今非昔比,到处都是明岗暗哨,张云逸他们入关的时候甚至都要进行三道盘查,就连曾经的西郡粮道总调度张云火也要被来回的盘问。 可见国内的形势已经大变样儿,现在西郡粮道的守军依旧归皇家管辖,也可能就是国王翻身的最后一张底牌了。 在整个西郡有六万的驻军,而且西郡三十三个城池里居住着数十万的居民,只要这些人支持皇族,那国王翻身还是有机会。 但他们现在非常迷茫,不知道自己应该听谁的话。一边是杀人凶手萧龙士,一边是幕后黑手斯卡络国王,好像两人谁都不是做统治者的人选,但他们手里有兵马,天下依旧是他俩相争的。 国王已经失踪了近二十天,但西郡的官兵却是临危不乱,因为国王的命令一天一更新,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信鸽,这些信鸽告诉他们国王健在,而且准备班师回京。 东郡那边实力相对弱一些,他们的将领大都是萧龙士培养出来的人,国王已经对东郡不抱任何希望,只要西郡的军民拥护他,他还是有很大的机会班师回朝做国王的。 走进关内,虽然张云火已经被撤职,但这些西郡的守城将领对他依旧是很尊敬,这些人大都是张云烈培养出来的人才,与张家交好,张云烈现在维护着国王,所以他们也对国王有信心。 张云逸对此不以为然,他这次回来只有两件事,第一是消灭萧龙士这个彻头彻尾的敌人,第二就是干掉国王。他不为做国王,而是为陆家冤死的一百三十多口报仇。 当然想杀国王的心思不能暴漏出来,否则他出不了西郡。 现在谁也不知道国王的具体位置,他们感觉斯卡络现在是游击战,经常变换位置,怕的就是被萧龙士的追兵发现。当下最要紧的就是回帝都,张云逸要确保自己的家人无事。带着自己妻儿回京会冒很大的风险,张云逸想让他们娘俩儿先去塔克拉玛干腹地躲一下,纳馨的古堡仍在,就是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住人。 但冷凝说什么也不想离开张云逸,要是怕死就不会来祭赛国了。没办法,张云逸拗不过她,只好带着她继续向帝都里走去。 多起政权与叛乱不一样,祭赛国内倒是没有多少硝烟与战争。 一路上他们经过的城镇内,百姓依旧是过着平常的日子,甚至更加滋润了,现在国家动乱却不打仗,没人要求征收徭役赋税,就连之前的穷苦人家也能吃上饱饭了。 这也是为什么斯卡络国王被打倒之后没百姓自动号召起来帮助他的原因。萧龙士虽然公开的自己的罪行,但仍有人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萧龙士只是一把快刀,真正的凶手是斯卡络!” 在祭赛国里,萧龙士的声望已经超过了皇族,甚至有人已经开始向萧龙士建议改换国号,尽早称帝。 萧龙士很有自知之明,当下国内动乱,又受到了大唐的影响,他只要是一称帝,立刻就会遭到大家的围攻,要知道祭赛国里现在可不止萧龙士、斯卡络两股势力,其他在各处的封王都想从王变皇,谁都有野心。 萧龙士现在任然以巡捕房管事自居,等到自己能杀死斯卡络之后再称帝,到那个时候剿灭各路王侯,国王宝座就是他的了。 成者为王败者寇,只要萧龙士坐上了国王的宝座,那自己之前的一切罪行都会被洗白。传给后人的历史故事也都将是他编造出来的,张云逸这次回来就是要阻止这一切的发生,让凶手始终保持着丑恶的一面,让世人更了解朝廷内部的矛盾与纷争。 他即不为斯卡络攻击萧龙士,也不帮萧龙士寻找斯卡络,做好自己的本职,在动乱年间不让家人受苦受罪就是他最大的心愿。 从西郡往帝都走,一路上他们看到的都是很平静的百姓们,他们并没有受到战乱的影响,一个个生活的挺好。 也许这是大战前最后的一段安静时光,其实百姓们都已经准备好了迎接战争,一旦开战他们将四处躲避。与大唐居民不同,他们已经习惯了战争,面对战乱与杀戮不会有太多的抗拒心里,战乱中求自保,这是百姓们的唯一信条。 车队向东走了十余天,终于时隔一年多之后又回到了祭赛国都城,现在的都城看起来跟一年前可大不一样了,一个月前的动乱让帝都变得破烂不堪,听说帝都里死了上万人,那时候可谓是血流成河,沟渠里的血被冲刷了一个礼拜也未曾冲洗干净啊。 在城门下接受了严格的检查后,几人驾驶着马车缓缓地走进城内,这里与路上的小镇大不相同,街边的百姓目光中带有一丝丝恐惧,想必他们是见证了太多的死亡,已经对所有当兵的、练武的产生了畏惧心理。 张家三个儿子都是练武出身,所以张家的马车走在大道上,居民们纷纷避让。张云逸有些纳闷地看着他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张家虽然没有搞过救济活动,但也不是凶神恶煞的样子,为什么百姓会敬而远之呢。在巴蜀之地习惯了呗百姓爱戴的张云逸看着自己同胞们这般害怕自己,他干脆关上车窗不再露头往外看。 他靠在长椅上长叹一声,抬手捏了捏鼻子低声说道:“以往回家,只要碰到我的人都会给我打招呼,哪怕是有人喊我一句‘杀人犯’也好。可现在呢,他们对我张家二兄弟敬而远之,不知道这是为何!” 冷凝抱着孩子坐在他对面,见他一脸苦恼的样子,轻声劝道:“习惯了就好,你们没做坏事,不怕他们的冷眼。他们需要时间来证明,不要在乎他们的目光,我们过好我们自己的就好!”说着话,她低头给孩子整理了一下小衣服,一会儿就要见到各位嫁人长辈了,可要利利索索的,不然显得自己这个当娘的不称职。 第二百五十四章 习惯变女人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现在冷凝非常紧张,就怕自己在张家说错了话,毕竟自己是张家的儿媳妇,还没过门就有了这么一个孩子,听起来怎么也说不过去。 张云逸没有顾虑太多,他一直都在想怎么与萧家划清界限。 他猜测这些百姓之所以怕他们,怕得原因并不是他们张家,而是整个外姓大户。前一个月的时间,外姓大户已经出手将王公贵族杀了个片甲不留,虽然没有对百姓出手,可这毕竟出现在百姓的面前,他们难免的会害怕。 还有一个顾虑那就是阴阳丸,那东西真是让张云逸头疼不已。现在张家最讨厌的人就是萧家,萧家已经派人将张家所有妇孺软禁了起来,萧风铃跟他不能保持近距离,但要是分开,自己从一个大男人变成了弱女子,生活会异常不方便的。 办法总是追不上时间,他们两人还在郁闷之际,追风便已经将马车开进了张家的大门,走过大门的时候,萧龙士派来软禁张家妇孺的护卫一下子就冲上来说要检查车辆里的人员,倘若是上面有跟张家没有关系的人,就会被打走送进监牢。 如此这般的检查让张氏二兄弟火冒三丈,张云逸不听妻子的劝阻,下车对他们一干护卫就是大打出手。 张家的家丁一看两位公子回来了,顿时信心大增,将这一个月以来受的所有气都发泄了出来,将萧龙士派来的护卫大的落花流水。 要不是张云火明事理懂人情,他一定会杀掉这些护卫兵,当然他们也都是奉命行事,所以张云火放了他们几个,并对带头的那个长者说道:“回去告诉萧龙士,感谢他这么多天派人保护我张家的家眷,我大哥现在不在家,以后家里我跟三弟说了算,让他有事直接来找我!” 那人已经被打的血泪横流,只好一边点头叩谢不杀之恩,一边带着一干兄弟们离开。 走进府内,张云逸看着阔别了一年多的家,还是那个老样子,那一棵白杨树走的时候就没有叶子了,到现在是春天,它依旧是没有叶子,或许再过几个月它会吐露新芽,亦或许它没有顶过寒冬。 张云逸自己抱着孩子,冷凝紧跟其后,他们向内走了几步之后,张云逸的身体便变成了女人。萧风铃已经离开了,她不会参加张家的团圆,她还得赶紧去自己家里查看情况呢,她很想知道自己兄长为何会残杀皇族,为何造反。 一回到家里,那热闹的氛围一下子就有了,姐妹们一个个出来迎接这两位张家的男人,变成女人后的张云逸很是尴尬,脸上挂着苦笑面对姐妹们的嘲讽。张云逸这一回来,家人里最高兴的就是张老太太了,她看着张云逸变成女人后的样子,不由地皱起眉头,看着自张云逸双胞胎姐姐又看着张云逸,摇摇头叹息道:“哎,我又多了一个女儿啊,真是有趣,快!快进屋吧!” 这时候她才发现了冷凝怀里的孩子,刚才张云逸变成女人的时候着实把孩子吓了一跳,哇哇直哭,没办法那只好由冷凝抱着了。 看到自己的小孙子后,老太太的心都要化开了,阔别一年,这张老三终于带回了一个媳妇外加一个这么可爱的孩子。她迫不及待的想要抱抱他,不成想孩子却害怕的不敢离开娘亲的怀抱。 如此这般,老太太只好笑着点头,目光转移到冷凝的脸上,那略有一丝熟悉的面孔让她稍有一丝惊愕。 冷凝的相貌像级了陆家的大小姐,可老太太毕竟是上年纪的人,懂事故冷暖,她对冷凝点头一笑,抬手说道:“孩子,一路上辛苦了吧,进屋说话,外边太冷!”冷凝现在已经被冻的嘴唇发紫,站在门口硬撑着。 张云逸回头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自己娘亲,忽然跪在地上低声说道:“孩儿不孝,成婚时没能在家里,现在对阿妈施礼了!” 一看张云逸跪下,作为妻子的冷凝赶紧跟着跪在地上,老太太见状赶紧把儿媳妇扶起来让进屋内,这时候张云逸还在屋外。 冷凝眼看着张云逸就被几位姐妹、妯娌推进了屋内,按大家的话说,让张云逸继续多跪一会儿吧,一年多不回家,也算是惩戒他。 原以为她们会对自己问东问西的,冷凝已经准备好了很多问题的答案,但是她们却什么都不问,只问了个她的名字,然后便将其当成了自家人,开始了一阵地嘘寒问暖。 好久没有被这么多人围着,冷凝又一次感觉到了大家族的温暖。张家一共有七个孩子,其中张云逸算是最小的儿子,底下还有两个妹妹,上面有两个姐姐,由于现在国内局势动乱,嫁出去的姐妹们为了躲避动乱便一起回到了张家,这下张家里可是空前的热闹。 在门外跪了将近一刻钟,张云逸面带微笑地走进屋内,此时冷凝怀里已经是空空如也,孩子早已经被姐妹、妯娌们抱去玩儿了。 屋子里人很多,很嘈杂。张云逸看着自己二哥在屋子一角与自己妻妾孩子们亲昵,不由地摊摊手说道:“唉!二哥他幸苦了,四个妻妾三个孩子,有够他受的!” 这句话也就是随口一说,但冷凝听着心里有些不舒服,她抬眼看了看张云逸,拍拍自己一侧的椅子失意他坐下来。 张云逸已经从她的目光中看出了一丝丝端倪,这次冷凝可没能把情绪藏在心底。他坐下来后一脸温情的看着冷凝,低声说道:“怎么了?是不是要埋怨我说错话了,我只是随口一说而已,你没……” “不是,现在看你这幅样子,又有那个姑娘肯嫁给你呢,也就我这个傻丫头糊里糊涂的就跟了你!”冷凝抬手捏了捏张云逸的鼻子,张云逸来回躲避着,嬉笑着说道:“你可说错了,我要是想纳妾,我二哥的妻妾数量还不够我零头呢!” “吆!看把你能的!”冷凝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在祭赛国里与大唐一样,名门望族的公子哥谁不是三妻四妾的,张云逸小时候就对二哥说过自己的妻妾数量一定会超过他,而且会在二十五岁之前超过他。 可后来,那小时候的一句玩笑话没有实现,他二十五岁的时候正在天牢里受苦受难呢。 一大家子在屋子里其乐融融的,虽然张云逸以女性的姿态游走于姐妹之间被称为兄弟很奇怪,但大家的感情依旧。 这时,屋门忽然被人推开,一位身穿淡黄色大衣的女子走进屋内,她目光扫视了屋子一圈,不由地皱起秀眉,低声问道:“各位哥嫂姐姐们,我云逸哥不是回来了吗,怎么不见他人呢!”说话的这位姑娘就是一直缠着张云逸不撒手的张路遥,现在她已经嫁人,并且身怀六甲。 众人听着她的问题有些哭笑不得,一个个抬手指着张云逸,他只好向前一步,展开双臂说道:“很意外吧,这就是阴阳万的药力,以后别叫我三哥了,叫三姐吧!” 张路遥未曾见过张云逸变女人的样子,她有些惊讶的看着他,又看了看二姐,不由地抬手捂嘴道:“这……这太像了,真的啊,你是云逸哥啊!好可怜啊,变成女的了,幸亏我当年没有死皮赖脸的追你!” 话一出口,张云逸脸上顿时就挂不住了,他干笑了几声无奈的点点头,心里想着你那还不叫死皮赖脸啊,你那都已经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张璐瑶这次过来是找三哥有事要说的,几人在寒暄了几句之后见她直接把张云逸拉出屋外,冷凝见状立即跟来上去,她在屋子里谁也不认识,不如跟他一起出去看看。 就这样,张云逸被小妹带到了后院地窖的入口,地窖里冬天就是用来储存粮食、干菜的。 张云逸不知道她这是要做什么,刚要开口询问,却听她说道:“三哥你下去吧,有人在下面等着你!嫂子你要是好奇,就跟着一起去吧,多认识个朋友没有坏处的!” 张云逸对她的话语感到奇怪,想着自己小妹顶多跟自己开个玩笑,是绝对不会害自己的,索性他直接跳进地窖里,然后把冷凝再接下来。 地窖大门上着锁头,张云逸用钥匙打开一看,原以为阴森的地窖会很寒冷,他赶紧挡在冷凝面前,却不想地窖打开之后有一丝丝火光,而且温度适宜,要比地面上暖和多了。仔细一听好像有人在里面说话,带着好奇的心,两人缓步走进地窖内。 只见地窖里住满了人,大致看过去差不多有三十号人左右,他们一个个精神恍惚的看着张云逸以及冷凝。其中有人错把张云逸当成了他双胞胎姐姐:“二小姐,怎么了,是不是萧家的官兵又来搜查了,没事儿!只要他们敢来,我们就跟他们拼了!” 第二百五十五章 地窖里的人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对!跟他们拼了!拼了!” 说着话,几个身强力壮的男子就要举着武器走来,这时,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张云逸面前,只见她身穿一袭桃红色大衣,抬手示意他们退下,回过头看了一眼张云逸,又看了看站在张云逸身后的冷凝,她略有惊愕的皱起眉头,低声问道:“云逸,你回来了吗?阴阳丸……又有药力了?” 一眼就认出了张云逸,纳馨的眼神与判断力非凡,这些人都是卡宴家族最后的后生,他们在大屠杀中跑了出去,由于没有地方躲藏,只好来到了张家的地窖里,张家人心眼儿好,想着两家曾经的交好,所以就冒着被灭门的风险帮助了他们。 在地窖里已经躲藏了近二十天,纳馨今天终于又看到了张云逸,她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泪水夺眶而出,快走几步来到张云逸面前,刚要诉说心里的苦楚,却又注意到了冷凝。 与所有人看到冷凝的第一面一样,纳馨擦了擦眼角的眼泪,惊愕地问道:“陆姑娘?你……你不是死了吗,我是在做梦吗,是不是我已经死了,你们都是假的?”说着说着,她抬手捏了自己一下,很疼! 今天一天已经有很多人看到冷凝后惊讶不已了,冷凝对此有些无奈,她点头浅笑一声,自我介绍道:“我不是你们口中的陆姑娘,很明显我是汉人!我叫冷凝,大唐幽州人,不知姐姐名讳?”说着话她便走到了张云逸身前,冲纳馨施礼。 早就听说张云逸已经在大唐完婚,而且妻子是一位汉人。纳馨对冷凝的出现有些意外,不过她已经猜出了冷凝的身份,立即抬手回礼道:“你客气了,我只是一个寄人篱下的逃难者,名叫纳馨.卡宴,与张云逸并无多大关系,他们家人好,所以才……” “我对你说过的,馨是我订过娃娃亲的姑娘,后来我对不起她,她就毁了婚约。现在卡宴家族有难,我们张家不能坐视不管!”张云逸抢先说道,是什么就是什么,冷凝这么一个精明的女人早晚都会知道两人的关系,与其让她自己去探索知道后误会自己,不如直接把话说开,这就是张云逸现在的做事准则,遇到问题正面面对。 冷凝猜测两人的关系就不一般,从眼神中就能看出来。 故张云逸这么一解释,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笑道:“纳馨姐姐不要拘谨,我没有那么小气。该帮助你们的,我也会全力帮助!要是你们想逃往大唐,我在大唐里有些门路,包你们无事!”说罢,冷凝很识相的站到张云逸一侧,没有了刚才那一分锐气。 话一说开就好办多了,现在张云逸兄弟两个已经回来了,那张家就不能再受萧龙士的监视,张云逸希望纳馨可以离开帝都,哪怕是跟冷凝一起回大唐、回塔克拉玛干沙漠都比在帝都里安全的多。 当然冷凝是不希望离开张云逸的,这由不得她,张云逸在见到纳馨的那一刻就想到了让她与自己的家眷离开这里,一起到塔克拉玛干的腹地古堡里避难,剩下的一些男性继续留在帝都里,跟萧家抗衡。 从地窖出来,他立即去找二哥商量这件事,现在张府上管事儿的就他们两个兄弟,只要两人达到了共识,其他人不去也得去,容不得一丝犹豫。 另一边,萧风铃跟莎岚一起回到了萧府上。当她走进府邸的那一刻才知道自己的老父亲已经在十天前报病而亡,她一进门就披上了孝衣,跪在父亲的牌位前为自己赎罪。 这一跪就是整整一下午,老母亲看不去,来劝说了她好几次,可她就是不动地方,要等兄长回来问问清楚,那陆家一案到底是是怎么回事,萧风铃始终不愿意相信是兄长害死了陆家满门。 现在的萧龙士可谓是大忙人,恨不得把自己分成多几个来工作,他一方面要百姓承认他、支持他,另一方面又得去继续追杀斯卡络,让那些曾经怀疑自己实力的人闭嘴。 要不是今天自己小妹回来祭奠,萧龙士也不会回来看看。 当萧龙士被人护送着走进大殿的时候,萧风铃身穿蓝色长袍,头上挽着一丝白布跪在老父亲的灵位前。 她背对着大门,感觉到萧龙士进来后,对其低声说道:“父亲是暴病而亡?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萧风铃话语冰冷,语调带有一丝丝质问。 萧龙士没有在意她的问题,站在其背后看着她的样子,像级了二十年前的自己。萧龙士长叹一声,幽幽地说道:“兄长无能,没能早日找到阴阳丸的解药,让小妹你摆脱药力,真是太不应该了!听娘说你已经在这儿跪了整整一个下午,别再继续折磨自己了,起来吧!跟哥说说你在大唐见到了什么,局势怎么样啊?” “父亲是暴病而亡?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兄长你还没回答我呢,为什么他忽然就去世了呢,为什么不坚持到我回来?”萧风铃也不回答他的问题,自顾自的问道,说着话她站起身来,由于跪了一下午,在立起来的时候险些摔倒。 听着她的问题,萧龙士实在不想回答,他看着父亲的灵位,想到之前父亲由于自己造反而大怒,与自己大吵了一架,在那之后萧太尉便一病不起,不到几天的功夫就去世了。所以也算是暴病而亡,其实死因与萧龙士的倔脾气有很大的关系,只不过他羞于对小妹明说。 “嗯,阿爸他暴病而亡,我们做了很多努力,但最后也没能保住他的命!他没能坚持看到你最后一眼,别伤心,跪几个下午,阿爸也是不会复生的!” 说着话,萧龙士硬生生的将萧风铃扶起来,不曾想她忽然一把萧龙士,脸色闪过几丝恼怒。 很明显萧风铃是对萧龙士造反的事有很大的意见,可她又不敢明说。历代成就君王的路都是由血肉拼接起来的,萧风铃不敢保证自己的兄长还是不是以前的那个兄长,就怕自己一言不合触怒了他反遭杀身之祸。一切与权力有关系的事,大都异常冷血。 好在萧龙士始终为家人着想,其实不止是萧风铃不理解,萧府上下大部分成员都不理解他为何会忽然谋反。 特别是对于陆家一案的承认,他们到现在也不相信是萧龙士杀死了陆家满门,萧风铃也很不相信。为了让小妹理解自己,萧龙士对她做出了充足的解释。 两人走到一边的座椅上,丫鬟倒了两杯茶便离开了,关上屋门,萧龙士端起茶杯一饮而尽,低头皱了皱眉,轻声说道:“如你所看,我是罪人!愧对祭赛国。可是对于我们萧家而言,没有我那边早就亡了!几年前斯卡络登基。想的就是铲除异己。当时外姓势力最大的三个家族就是我们和陆、张两家,陆晨要嫁给张云逸,那他们的势力就会超越皇室,国王会让这一切发生吗?” “那陛下也不至于屠杀陆家满门呐,如果他心胸这般狭隘,别说是做国王,就连做人也不配!”萧风铃听着他的话气愤地说道,想着权当兄长句句属实,具体是怎么回事她以后会慢慢查清楚的。 见她对自己有了几丝信任,萧龙士继续说道:“其实这不尽然,斯卡络想稳定局势,出发点是好的,这可惜方法不对!后来我屠杀了陆家满门,将罪行嫁祸给了张云逸。当时嫁祸有两个人选,第一是逐渐撅起的蓝家,再者才是张云逸。后来我考虑蓝忠平再怎么说也是你未婚夫,便没有嫁祸与他!到后来将张云逸抓捕归案,朝廷出于对张老将军的恩情,索性没有杀死张云逸!这一切说起来合情合理,但这都是献血与陷害!我很对不起张家也很对不起陆家。你看这都城里,所有大家族都被我控制了,唯独有张家,我没强迫他们做什么!” “可张云逸要杀你,而且他还要杀斯卡络国王!”萧风铃说着话微微皱起了眉头,一边是正义的复仇,一边是血浓于水的亲情,两人真的血拼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帮谁。陆家一案查了这么久,最后凶手却在自己身边藏着,而且是最亲近的家人。萧风铃很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但她必须面对。 对于张云逸的复仇,萧龙士在杀死陆晨的那一刻便考虑到了,他现在不畏惧张云逸,一来是他势力雄厚、实力强大,而来还有斯卡络这个人在,张云逸已经计划着复仇四年多了,他不会傻到自己冲来跟自己血拼,然后让斯卡络从背后再干掉他。 斯卡络是个政治家,不是感情废物。就算是张家老大死命保护着他,等其再等上皇位的那一天,张家也会惨遭灭门。 萧龙士现在十分想与张云烈去的联系,他与张云烈无冤无仇,只要张云烈肯告诉他自己的位置在哪儿,萧龙士过去后不会杀死张云烈,他只针对斯卡络一人。 内心的煎熬与罪恶感大都源于这个给自己下令的国王,萧龙士恨透了他,恨透了整个皇室,这股怒火让他变得残忍,变得冷血无情。皇室宗亲加起来有近一万人,一个月内他们死的死。收监的收监,只有一小部分人现在下落不明。 第二百五十六章 内应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斩草要除根,萧龙士没功夫再跟小妹解释下去,他没吃晚饭便又带人会皇宫去了。 张云逸这边,与二哥商量好了要把家里的妇孺老幼送出祭赛国,他们用了一个下午把心里收拾好,今天这是要往沙漠腹地逃走,所有不能留下战斗的人都得离开,不容犹豫。 张云逸有两条计划,若是古堡不能住人,就由冷凝带着他们往大唐内走。现在大唐虽然混乱,不过就是因为这些混乱,萧龙士不至于在短时间内找到他们。 行李整整装了有三辆马车,妇孺老幼加起来有将近五十人,而且大都是女人。出于他们的安全考虑,张云逸希望二哥可以亲自送她们出国,路上也好有个照应。张云逸说自己身体还没有恢复,只能让二哥去走一趟,张云火没有考虑太多便答应了。要是到了西郡能整合一下部队回来再攻打萧龙士便最好了。 其实张云逸是要支走他们,方便自己在帝国里左右活动,他一回来就想着赶紧复仇,只可恨找不合适的机会。 趁着夜色渐浓,张云火带着几个精壮卫兵,驾驶着六辆马车便上路了。 安顿下来之后,他们会给张云逸发来飞鸽,以后也只能用飞鸽来互相联系了。萧龙士并没有阻止张云火带着家眷离开,倘若是张云逸就地复仇,萧龙士也有办法让其直接毙命。要不是因为阴阳丸的牵绊,萧龙士早在张云逸两兄弟入城的时候便将其干掉了。 现在的萧龙士不担心张云逸复仇,他怕的依旧是斯卡罗的反扑。斯卡罗已经消失近一个月了,至今下落不明而且不断的对萧龙士帐下偷袭,一个月以来,萧龙士的重甲兵已经死伤一千多人,他对此很是头疼,日思夜想也要把斯卡罗除掉。 张家家眷一走,偌大的张府上只剩下一干丫鬟仆人以及张云逸自己了,他遣散了一批丫鬟,这么多人伺候他一人真是太浪费了。 府内只留下一个做饭的,两个打扫卫生的丫鬟以及马夫追风。没了家人的牵绊,张云逸很快便联系了自己曾经的好友,一起来张家的地窖里共商大事。追风速度很快,他将邀请函分发给了现居住在都城里的白显峰以及沐丝。约莫一个时辰的功夫,三人在地窖里碰面了。 地窖内光线昏暗,只亮着两盏忽明忽暗的油灯,张云逸站在桌子旁,两个老朋友坐在他对面。俩个人一进来张云逸便让他俩不要说话,否则问题太多,肯定会乱的。 一年多的时间没见面了,双方都有些激动。 白显峰依旧是那般模样,身体更加健壮了。沐丝比去年消瘦了一些,或许是这一年工作压力较大,但整个人看起来面色红润,气色不错。站在两人对面,张云逸给他们倒了两杯浓茶,抬手示意两人端起,低声说道:“好久不见了两位,最近忙什么呢?” 张云逸没有开门见山,毕竟一年多不见,张云逸不敢确定他们是不是萧龙士手底下的人,是否也想在动乱中分一杯羹。 张云逸的做法被两位老捕头一眼看透,白显峰毫不客气的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热茶烫的他长嘶一声,摇摇头苦笑道:“最近没有忙什么,只是国家动乱,我也在保护我的家人!虽然我们不是名门望族,但已经被萧龙士盯上了,万事都要小心翼翼的!” 他的话就是挑明自己与萧龙士没关系,让张云逸信任自己。张云逸笑了笑没说话,见沐丝从口袋里掏出来两个荷包,放在桌子上对两人说道:“你们看,这是我刚绣好的,虽然不太好看,但也是我的心意嘛!” “什么?你最近不出门难道在家里做刺绣?”白显峰皱起眉头问道,这几天白显峰想约她出去玩儿,却一直被她拒绝,说自己很忙,等忙完这一阵儿了再说。 “对啊,漂亮吧!给你一个。”沐丝点头笑着,又抬眼看了看张云逸,轻声说道:“三哥你不知道呢吧,三个月前我就不再刑部里做巡捕了,现在在家里帮父亲打理绸缎店,我也做了很多好作品哦,有空儿带嫂……以后再说吧,最近怕是不行了!”沐丝知道张云逸已经成婚,而且妻子是个汉人,只不过在两个时辰前已经离开了。 动乱年间一句再见,那可是望穿秋水。 张云逸看着他们两个,白显峰是待业在家里看护家人,沐丝是三个月前便辞去了捕头的工作。这么说来两人都是与萧龙士没关系的人,张云逸暂且相信他们,不然在这帝都城内张云逸又能相信谁呢。 “二位,我叫你们过来,就是想进一步打探一下,萧龙士现在的势力有多大,是否完全控制了帝都?” 张云逸看着他俩的眼睛,三人六目相对,沐丝摊摊手表明自己不知道怎么回事,三个月前她便离开了朝廷,现在朝廷内部是个什么样子,局势如何她也说不清楚。 动乱之前白显峰一直都在刑部做巡捕,那天忽然他的上司让他深夜里穿着盔甲去皇宫门口,当时他没有多想,穿上重甲便去了。 到那儿之后才知道自己是来参加造反的,而且事情的缘由一下子都明朗了。萧龙士才是凶手,而国王斯卡络是幕后黑手。 在那时,他便后悔自己穿上盔甲帮萧龙士了,可为时已晚,为了自己的安全,他只好有样学样的跟着其他重甲兵冲进皇宫。 这一冲进皇宫,他知道自己的官位怕是不保了。于是乎事后他便向萧龙士提出了辞职请求,当时萧龙士手底下刚好缺人就没让他走。那几天城内的王公贵族被屠杀了很多,出于对自己家人的安全考虑,白显峰暂且答应了萧龙士,在刑部继续管理着一些事务。 直到半个月前蓝忠平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白显峰暴怒之下二话没说就跟他在刑部大打出手,那次要不是众位捕头拦着,两人非得把巡捕房拆了不可。萧龙士听说后将白显峰停职查办,他这一走就没再回去。 听完白显峰的叙述,张云逸微微皱起眉头,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浓茶,低声问道:“蓝忠平?他不是死了吗,怎么又活过来了?” “是这样的!他一开始被关进了死牢,说是秋后问斩,可后来蓝家上下活动,将他的死罪生生改判成了终生监禁。其实也就跟死了一样!没成想萧龙士居然造反了,而且将他释放了出来,现在的蓝忠平可谓是事业如日中天,一个人在萧龙士帐下管理着很多事宜,听说手底下还有一千多个重甲兵听候差遣呢!”白显峰向张云逸解释着。 当年在沙漠里蓝忠平险些害死了张云逸,现在他又回了祭赛国,想必蓝忠平已经知道了自己回来的消息。不能再像上次那样被动的等待攻击了,张云逸想着要报复,要凶狠地报复蓝忠平一次。 看着张云逸的目光中闪过几丝怒气,不用猜也知道他在想什么。白显峰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低声说道:“三哥,你不会是要弄死蓝忠平吧!别去了,看你现在这个女人样子,别说是对付蓝忠平手底下的那些重甲兵,就算是跟他单打独斗,你……” “我什么我!现在就算是变成了女的,我照样有办法弄死蓝忠平!大不了就是血拼,有什么啊!”张云逸打断了白显峰的话语,语气很是强硬、经过一年的闭关修炼,张云逸现在的实力是一生中从未有过的高度。 沙贼库鲁都被其生生打死了,他还畏惧一个蓝忠平不成。 强硬归强硬,直接冲上去就报仇怕是一定不行的,张云逸想着一定要有一个周密的计划,倘若能把蓝忠平骗到一个角落里,然后将他暗杀那就再好不过了。 但是那小子出狱之后把什么都戒了,别说是逛花楼,就连出门喝酒也未曾见过,张云逸不知道如何下手。 “显峰,要不你去给蓝忠平认个错,然后再回刑部继续做事?”张云逸试探性的问道,白显峰与蓝忠平没有一丝仇恨,只不过蓝忠平曾经险些杀死了张云逸,他一看到蓝忠平那张脸便气愤的不行。 白显峰看了看张云逸的脸色,嘴一撇脑袋转向一边:“不去,那小子是个什么玩意儿,要我跟他道歉!白日做梦,不去!不去!” 第二百五十七章 硬着头皮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哎,你还是去吧,你看你三哥我现在变成一副什么模样了,你就不能可怜一下我,去给我做个内应!”张云逸话语有些焦急,带有一丝丝命令的口吻,这下白显峰更不想去自己不愿前往的地方,他将茶杯端起来慢慢喝着,就是要遮盖自己的脸,让张云逸死心。 许久,见他不表态张云逸有些焦急,他回头看了看沐丝,指了指自己说道:“沐丝,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老是穿青色、黑色的衣服不太好吧,回头你给我做一些长裙我先穿着,等以后恢复了在留给你嫂子穿!” 话一说完,沐丝顿时笑的前仰后合,张云逸这个刚正不阿的人居然要穿长裙了,想想就觉得好恶心。 白显峰绷着一张老脸,想笑却又不敢笑出声。 见他们这样,张云逸忽然一拍桌子:“啪!”地一下,两人顿时停下了嬉笑,见张云逸皱起秀眉,厉声说道:“我张云逸在帝都里没有多少朋友,只有你们两个关系还算不错的!现在你们居然不帮我,反倒是笑!若是不帮,那便走吧,不要再出现在我张某人面前碍眼!”说着话张云逸就要收起桌面上茶壶,看得出来他很生气。 如此这般,白显峰为难地看着桌面,沐丝从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用眼神告诉他:“差不多行了,三哥也不容易!”可白显峰是个死脑筋,只知道对亲人好,远离外人。蓝忠平那样的奸佞之人,他实在不想去结交。张云逸看着他的脸色的变化,约莫着火候差不多了,忽然又是一声喝骂:“你们还在这儿干嘛啊,还不快走,要我这个不男不女的人亲自送你们出去吗?” 说着说着,张云逸从腰间拔出一把短刀。白显峰见状立即抬手挡在胸前连连说道:“三哥别急,您不是不男不女之人,你说的话我听着呢!不就是跟蓝忠平那种渣子共事吗,我可以做得到!你先把刀放下,有事好好说!” 说到底白显峰还是很听张云逸的,一见他有所退让,张云逸转手将短刀交给了他。 “这把刀你拿着,如果我没能杀死蓝忠平,你帮我一把!”说罢,白显峰一脸苦笑的收起短刀。他还没说答应呢,张云逸便开始实施计划了。 三人在地窖又说了一些近一年各自的情况,约莫到午夜了,白显峰两人就撤退了。 次日上午,白显峰按照张云逸所说的,带着一批丰厚礼品到蓝家上门道歉。一路上白显峰都是闷闷不乐的样子,他不知道见了蓝忠平该说些什么,而且这些礼品可都是上好的陈酿以及东方的绢布,甚至在绢布里还卷入了一些银票。 就这样他便带人走进了蓝家的大门,一开始蓝家管事是不打算让白显峰进去的,可伸手不拦送礼人啊。白显峰顺手给了他一个银锭,他便屁颠儿屁颠儿的带着他们走进蓝府。 自从蓝忠平出狱以来他便开始了两点一线的生活,一边是皇宫,一边是回家,其余的地方哪儿都不去。也就偶尔听候萧龙士的差遣,去天牢里释放一部分犯人,屠杀一部分皇族。 这天他刚好在家里休息,闲来无事便在后院摆好了阵势练剑。一听说白显峰来找他了,蓝忠平立刻停下手里的动作,皱起眉头喝道:“他来干什么,让他走!我不跟那些人有交际,快让他走!” “可是白大人带着礼品而来,我们这样轰人家走,不太好吧!”拿人钱办人事儿,管家又说了几句,可他这句话触怒了正在练功的蓝忠平,只见蓝忠平猛地一个转身抬剑一指管家的鼻尖,眼看着剑尖儿距离鼻梁只差不到一寸远了,管家额头上顿时浮现起一层层汗珠。 “你是老糊涂了吗,我蓝家难不成缺他白显峰那点儿东西吗,让他带上自己的东西,滚出蓝府!别在我家里碍眼。”蓝忠平略微有些恼怒地说道,他的声音很大,白显峰在后院院门口听得清清楚楚,他今天可是强压着怒火来的,现在听他这么一说,白显峰气得伸手一摸腰间的短刀,那是张云逸昨晚送给他的。 忽然一想起张云逸的嘱咐,他只好平定了一下心情,长输几口冷气,缓步走进后院内,对着正在训斥管家的蓝忠平抬手说道:“我原以为蓝家少爷是个通情达理之人,不曾想内心如此的狭隘,这一点与斯卡络那个落魄的亡国君可有几分相似呢!” 话一说完,蓝忠平立刻剑锋一转指向了白显峰:“你来小爷府上作甚,是张云逸让你来的吧,回去告诉那个阴阳人,老子就在这儿,让他有种自己来取我的性命!” 白显峰听言连连摇头,心里想着张云逸简直想的一点儿没错,这蓝忠平一下子就猜中了站在幕后的张云逸。 回忆着张云逸昨晚交待给自己的话,白显峰淡淡笑道:“非也!当下局势逆转,萧龙士大人坐天下已经成定局,我只是想通过蓝忠平蓝大人去帮我开脱,我还想进刑部里做官,我不想继续在家里无所事事了!” “哼!要说你自己去,与我无干!”蓝忠平没搭理他的话,继续练剑,而且距离白显峰越来越远。 见状,白显峰立刻死皮赖脸的跟上去,距离他差不多有不到一丈的距离,一边躲避着他的剑锋,一边对其说道:“前段时间是我的不对,现在我已经看出局势了!张云逸他就是个阴阳人,你看他这一回来我都没有去过他府上拜见。现在天下已经属于萧大人了,蓝大人您再萧大人面前能说上话,就替小子我求求情,毕竟我被停职查办是因为冒犯您啊,您要是原谅了我,那我官复原职还是有把握的!” 说完,蓝忠平提着利剑就是一扫,白显峰眼看着他的剑尖划过自己眼前而且切掉一根头发,他吓得内心一紧,就怕蓝忠平对自己忽然下杀手。现在他可是手误寸铁,蓝忠平想要杀他易如反掌。 “你为什么不躲开呢?” “呵呵,我之前对您有所冒犯,今天我略备薄利向您赎罪来了,就算是您一剑刺瞎了我一只眼睛,那也就当是替前段时间我对你不敬的惩罚!”白显峰昧着良心说道。 这些话都是张云逸昨晚交给他的,只要蓝忠平开始向他施压,白显峰必须示弱才能取得他的信任,如果示弱不行,那白显峰只要再蓝府上多呆多看一些时间,将蓝府上的示意图给张云逸画出来,张云逸要在最近一段时间刺杀他。 两人互相对视着,蓝忠平在他眼中看到了一丝丝的恐惧。去年在大街上蓝忠平与张云逸撕斗之时,白显峰在一边帮助张云逸,可惜他的实力一般,没排上多少用场,现在他又这么站在蓝忠平面前,蓝忠平对他非常怀疑。 私下里蓝忠平调查了很多在帝都内居住的强者,其中可以排进前二十的就有白显峰的名字,此人为人正直,刚正不阿,不会说谎!而且把所有的情绪都集中在脸上,是一个比较好相处的人。 如此一个不做作的人站在自己面前,蓝忠平却无法相信他的话。既然他想回刑部任职,现在萧龙士手底下正好缺人手,让他回去也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白大人,你想回刑部,这一点我很欣赏!但是要与我交朋友,抱歉了!我不会与张云逸的朋友成为朋友,相信你从内心深处也是看不惯我这种人的!”蓝忠平收起了利剑,就是给蓝忠平的一个胆子他也不会杀死白显峰。毕竟白显峰是刑部的人,虽然离职在家,但仍有一定的影响力。 白显峰听言欣慰地点点头,想着:“你这家伙倒是挺有自知之明,要想我跟你做朋友!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今天来这里也算是没有白来,至少回刑部有希望了!” 为了让张云逸更清楚蓝府的地形,白显峰不得不拖延时间,找个机会把蓝府好生看上一遍。他抬手对蓝忠平又一次施礼:“蓝大人大人大量,小生佩服!以后你我二人能不能成为朋友我不知道,但至少咱们不是敌人!” 说完,蓝忠平不可置否的摇摇头,抬起剑往一边走去,背对着白显峰挥手道:“回见了白大人,你把东西拿回去吧,我蓝家什么也不缺!”这明显是让白显峰走。 这哪儿行啊,白显峰还没来的及看清楚蓝府的构造呢,这样回去也不计余事。情急之下他只好笑道:“蓝大人平时喜欢练习剑法啊,我之前也多少学习过一些,不知道能否与蓝大人讨教讨教,还请您不要拒绝啊!” “算了,我今日无心切磋,改日再聊吧,我累了!”蓝忠平又一次拒绝。 白显峰今天算是舍下老脸,继续死皮赖脸的说道:“别这样啊蓝大人,我们好不容易和解,就来一场友谊赛。用竹剑对抗,我还怕蓝大人的剑刃刺伤了我呢!” 他明显在示弱,蓝忠平骨子里总是有一股傲气,如此这般刚好说中了他的心坎儿里。但是两人单单是对决就没意思了,蓝忠平依旧没有开口答应。 如此,白显峰好像是看透了蓝忠平的心思,立即转口说道:“这么地吧,我俩打满五局,若是我输得次数多了,这些礼品您就收下,倘若是我赢了!那不好意思,我得带走其中的一半儿,也算是对你的惩罚了!” 话一出口,蓝忠平忽然皱起了眉头,回身将利剑往地上一插,昂首说道:“你不可能赢我,来啊,取竹剑过来!” 蓝忠平之所以忽然答应了他的切磋,不是因为这点儿财物,是他打心眼儿里觉得白显峰不如自己。 第二百五十八章 掩人耳目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前段时间那次打斗时因为有一帮巡捕房的捕头拉偏架他才被白显峰打的。今天可以好好在自己家后院羞辱一下他,蓝忠平自然会答应。 不一会儿的功夫,仆人们拿来两根三尺长的竹剑,白显峰将自己的大衣脱下放在一旁的丫鬟手里,简单活动了一下筋骨,眼睛看着蓝忠平以及他身后那两丈多高的院墙,一般大户人家的院墙都是两丈多高,而且墙头上会有一些钉子、荆棘,蓝府上也是如此。白显峰就是要借助着切磋的理由来好好看一下蓝府的构造以及防卫部署。 当然他不能太明显了,切磋才是最重要的,若是白显峰三招之内就输了,那蓝忠平一定会把他羞辱的不像样子。 另一边蓝忠平早已准备好了切磋,他抬腿向前迈了一步,单手握剑,另一只手向前伸着,好像是在测试距离,也好像是在迷惑对手。不管他这是为了什么,白显峰一咬牙双手握剑冲了上去,只见蓝忠平忽然收回左手,两手抬起来一挡,只听:“啪!”地一声脆响,他硬生生地接下了白显峰的一击。白显峰身材高大、力量强劲。 蓝忠平能挡住他这迅猛的一击也算是不易,可白显峰没有因此停下进攻,他转手改变了方向,朝着蓝忠平的双腿就是一个挥砍。 却不想蓝忠平技高一筹,先他一步打在了其肩头,又是:“啪!”地一声,虽然木剑没有多少杀伤力,单硬生生的打在肩头上也是很疼的。白显峰向后退了几步,抬眼一看屋顶,屋顶上有十余个卫兵,个个都是身披重甲的高手,后院门口有四个身穿黑衣的蒙面人,他们的实力不可小视。 蓝府上戒备森严,白显峰在挨打之余要把卫兵的位置全部记忆下来。 白显峰剑法不如蓝忠平,但他必须多坚持一段时间,等到卫兵们换班,他就知道何时是防卫的漏洞了。在切磋的期间,白显峰身上多了好几条伤痕,当然蓝忠平也不是绝对优势,他的手腕已经被白显峰给打肿了。 “不错啊白大人,你的剑法就像你的口才一样烂,你的话也能把我说的无话可说!”蓝忠平一边躲避着白显峰一边说道,切磋中蓝忠平占据一定优势,但却没有绝对的优势。在监狱的半年让他实力缩减了很多,白显峰这半年可谓是提高了几个档次,因此在切磋中他不至于依赖于防守。 又是一个剑刺失手,白显峰的胳膊上多了一条红印,他疼得龇牙咧嘴,眼睛看着后院各个屋子的屋门方向以及它们之间的距离。 跟蓝忠平打斗了近半个时辰,他脑子里已经大致有了蓝府后院的地形图,只是不确定蓝忠平在哪个屋子休息。 张云逸要想刺杀他,一定会选择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倘若是不确定蓝忠平的位置,张云逸这一进院子们便只能盲人摸象了。他一边躲避着蓝忠平的进攻,一边飞速记忆着蓝忠平各个屋子的方向与大小。 “蓝大人的实力才是正真的高,要比在下好太多了,若是蓝忠平没有手下留情,我的胳膊怕是已经废了!”白显峰奉承的说道,两人是在跳跃行动中说话,蓝忠平没看清白显峰那一脸的奉承,但他的话语很是受用,蓝忠平的情绪要比一开始高涨多了。 整整打了近一个时辰,之后白显峰实在累的不行,切磋忠告结束。 一共打满了五局,一局平手,一局白显峰胜,其他三局都是蓝忠平占据着优势,如此这般,白显峰输掉了整场切磋,但他赢得了对手的掌声以及蓝府后院的地形图。 切磋过后便是到了午饭的时候,蓝忠平现在心情大好,居然破天荒的邀请蓝忠平在家里吃午饭,蓝忠平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可真到了饭桌上的时候,蓝忠平有些后悔了。 “自己这样明显地来巴结他,蓝忠平一定会严加防范自己,没准儿他邀请自己吃饭就是要吸引自己上钩,给自己一个错误的信息,从而让张云逸上当受骗!” 想到这儿,蓝忠平胡乱吃了几口菜便端起酒杯一连喝了三杯,回头对蓝忠平以及他的朋友们说道:“各位,我府上有点儿事,不能陪你们继续把酒言欢了,实在是不好意思,下次我请你们到‘醉春楼’喝酒,到时候咱们再好好聊聊!”说完便起身就走。 蓝忠平看着他急忙的样子,心里不禁想着:“这家伙怎么这样,给他一个结交自己的机会却不知道珍惜,这是真傻还是装傻!”想着他便连忙起身将他拦下,抬手一拍白显峰的肩膀,大笑道:“有什么要紧的事儿都请你先放一放,再怎么说我们都是一个国学院里出来的,你又是我的同学!老同学老朋友怎么能喝三杯就撂挑子走人呢,你得坐下继续喝!” “哎呀!我是真的有急事。”白显峰皱起眉头,急的他一拍大腿。 继续说道:“真的不好意思了老朋友,我府里的事很重要,现在必须要赶紧回去了,不然就来不及了!” 说着说着,他抬手一把将蓝忠平的脑袋拉向自己,扶在他耳边说道:“我府内还有一些张家曾经给我的绢布呢,现在不是张家与我们这些外姓人不和吗,到时候他们要是被灭门,我就怕受了牵连,所以我得赶紧回去把那些东西还给张家!” 听着他的话语,蓝忠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低声说道:“白大人你这真是太明智了,张家那几个倔脾气的兄弟一定会把张家给害了的,要不是萧龙士大人宽宏大量,没准儿张家那些妇孺老小都放不走,没准儿……唉!说的有些远了,来!我送你出府!” 蓝忠平显然有些喝高了,他与萧风铃的酒量差不多,一旦喝多了就便会信口开河,要不是因为酒后胡言乱语,他想利用萧风铃上位的野心也不至于暴漏。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出狱之后他依旧喜欢喝酒,蓝忠平就不信自己过不了喝酒这关,他坚信酒量是可以锻炼出来的! 两人从屋子里走出来,白显峰看着蓝家这么多的屋子,于是乎抬手打了蓝忠平一拳:“你看啊,你们家这么多屋子,你以后是要娶几个小妾啊,每天晚上去哪儿睡觉都能成问题啊!” “去你的,我现在一个妻妾都没有,晚上只能在大厅后边的屋子里睡觉。要不白大人你给我介绍几个好姑娘啊!”蓝忠平嘴巴没有拦住,被白显峰将住所套了出来。 白显峰一听他这么说,立即一脸苦笑的说道:“蓝大人你要我给你介绍,我还没能把沐丝追到手呢,你可别讽刺我了!” “哈哈!我看沐丝是不会嫁给你了,你就死心吧!” “唉,再努力一把!不行了再作打算,现在国家动乱,我们……唉!到门口了,蓝大人你回去吧,记着下午去帮我在萧大人面前求情,我还要回刑部做官呢!”白显峰放在蓝忠平,管家赶紧上前把蓝忠平扶起来。 “别管了,你就准备好喝官复原职的庆功酒吧!”蓝忠平笑着送他离开,眼看着白显峰消失在街道拐角,他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张阴冷无痕的脸。 蓝忠平推开扶着他的管家,眉头一挑,嘴角处勾起一抹弧度,对管家小声说道:“让那位大人准备好,这几天可能会有肉吃,没准儿是个大肥肉!” 说罢,管家会意的点点头,紧走几步向后院走去。蓝忠平站在前楼院子里,心里想着:“张云逸你想杀我可真是费劲了心机啊,老子也给你一个机会!” 这一边,白显峰回到府上后立即准备好了一大批绢布往张云逸送,这些绢布都是白显峰的私人财产,但他为了掩人耳目,不至于被蓝忠平找到破绽,只好亲自带着一大批绢布来到张家府衙门口。 开门的是追风,他一看到这些绢布不禁愣住了,白显峰这是要做什么,难不成要张公子在家里闲的没事儿做针线活儿吗,真是想的太周到了。 追风没有多问,听白显峰的命令开始往府里搬,这时候就体现出了家丁少的困惑,整个偌大的张府上只有不到十个人,而且丫鬟们搬动起来速度很慢。 没办法,白显峰只好自己板着几大卷布匹走进张府内,而且脸上带有一丝丝的怒气。 果不其然,在张府门口果然有蓝忠平的眼线,他们就是奉命来监视白显峰的,看他是不是真的有急事回家。 现在看来一切都说的过去,白显峰果真是要把绢布送回来,要跟张家决裂了。 这几个眼线都是蓝府内的小角色,对蓝忠平他们的计划一概不知,在他们看来白显峰这事儿干的漂亮,识时务只为俊杰,白显峰应该与萧家搞好关系,到时候萧龙士做了天下,那白显峰就会飞皇腾达了。 第二百五十九章 夹缝求生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白显峰搬着绢布走进院子里后将东西放在一边,径直走向了张云逸的寝室。此时的张云逸在院子里练功,一看到白显峰便立即将长剑插在柱子上,回头看了看他说道:“怎么样了?一上午的时间,你获得了什么消息呢!” “这里恐怕说话不太方便,我们还是……”说着话白显峰指了指地下,那就是隐蔽的地窖。张云逸会晤,拿起长剑示意他跟过来。 张家的地窖算是非常巨大的,几乎可以住下五十个人,所以两人在地窖里走的时候,脚步声不断地发出一阵阵回音。 两人一前一后,人手一把灯笼。白显峰从身后看着张云逸现在的样子,忍不住笑道:“三哥,你的身材还不错嘛!要是一直做女人,你会不会慢慢习惯呢?” “呵呵,或许吧!女人也没什么不好的,只不过行动有些许不方便,我已经有几天不敢洗澡了,哎!真是不好意思啊!”张云逸幽幽地说道,在白显峰听起来这简直是太可怕了。倘若别人不知道张云逸本质是个男的,要追求他,那男子可就倒了八辈子血霉。 熟练的找到那天说话的桌子面前,张云逸将灯笼挂在墙上,回身拿出纸笔往桌子上一放,示意道:“来吧,蓝府上的地形图,把知道的都告诉我吧,多谢你了!” 白显峰点点头,努力回忆着今天上午看到的东西,拿起笔开始抹画了起来。 不一会儿的功夫,十几张纸都被其报废掉了,中午喝了点儿酒确实有些记不起来哪是哪儿了。 见他这般迷糊,张云逸计上心来,看着他被竹剑打肿的手腕,怜惜的叹气一声说道:“哎,真是辛苦你了!还要跟他切磋来拖延时间!这么地吧,你若是帮我拿下了蓝忠平的脑袋,我也不能让你白挨打、白忙活!我帮你拿下沐丝,让她死心塌地的嫁给你,怎么样?” “真的!你行吗三哥?”白显峰一下子来了兴致。 张云逸自信得点点头,示意他赶紧画图。 刚才被张云逸的条件一刺激,白显峰下笔如有神,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将蓝府后院与前院的俯视图画了出来,然后就是熟练标注各个房屋的屋门走向以及屋顶上的防卫人员、各个大门的卫兵数量与实力,他们的换班时间等等。 他一边画着,张云逸一边说道:“三哥我作为一个过来人,一定要跟你多说几句了!追女人不能一味的向她奉献,你要时紧时松,偶尔还得晾她几天,让她觉着自己没有那么重要了,她会质疑自己。然后你就开始行动,有建设性的行动!” “三哥,听说嫂子是个大户人家的大小姐,现在又是家主,个性……有些高冷,你是怎么把她追到手的啊!”白显峰头也不抬,手上继续绘制着蓝府的地形图,从地上捡起来那些废弃的纸张,比较着画起来更为精确。 这个问题一下子问住了张云逸,他怎么也想不出来自己是怎么追到冷凝,好像没有费什么力气,阴差阳错地就成婚了。 但他在此之前给冷凝留下了绝对的好印象,一个陌生人居然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豁出命去,而且是仅仅是为了一个承诺。 这样的男人就算是不会甜言蜜语也会倍受青睐,女人最想要的不是钱或者地位,她们最希望得到的就是安全感、责任感,这两样张云逸拥有后者。 “说白了就是一句话,你只要把那个女人的肚子搞大了,那你就成功了一半儿!要是她因此没有责怪你,你基本上是修成正果了!”张云逸想了很久说出这个一个结论,这就是他追到冷凝的方法。 创造了一个契机,诞生了一个奇迹。 对于张云逸这个简单粗暴的总结,白显峰苦笑了几声将地形图放在桌面上,对其低声说道:“三哥,你自己看着办吧!不建议你这几天就动手,那家伙防范是深,家里最起码有二百个死士!”说完,张云逸默默地点头,随便看了一眼地形图后将其收起来。 送走了白显峰,张云逸独自一人在院子里漫步,他倒是不害怕有人回来加害他,毕竟阴阳丸的药力仍在,蓝忠平不会傻到来刺杀他,然后导致萧风铃的死。 倘若萧风铃间接性的死了,那蓝忠平一定会回到那个做梦都会吓醒的天牢,然后再天牢内被萧龙士折磨致死。现在张府上已经没什么人气了,张云逸每天吃饭的时候都有些略显凄凉。 一粥一饭一人咽,也就朋友们过来的时候能给他带来些许欢乐。 他平时不会出门,就是因为自己现在这副模样,他怕被别人奚落。 现在的张云逸把脸面看的很重,现在外界都在传张家已经完全输给了其他家族,张家家眷已经灰溜溜得离开了祭赛国,怕是没脸再回来了。面对他们这样的传闻,张云逸更不愿意出门去见世人。 白显峰这边,蓝忠平还是很讲信用的对萧龙士说了,白显峰有幸再回到刑部做事,而且萧龙士给他加升一职,现在他已经从一个巡捕变成了巡捕房管事,当然这依旧没有蓝忠平那刑部侍郎官职高。 为了配合好张云逸的复仇,白显峰这几天只要一有功夫就去找蓝忠平聊天喝酒,每次都是白显峰做东,把蓝忠平灌的酩酊大醉,想从他嘴里翘出来一些有用的话,可惜蓝忠平总是喝醉之后一头栽到在桌面上昏睡过去,什么也不言语。 这样的时间过去了整整一个星期,萧龙士的统治越来越稳固,已经有近七成的民众站到了萧龙士这一边。 朝野上下文武百官已经完成了统一,那些曾经忠于斯卡络的官员要么被罢官免职,要么被安插一个罪名送进大牢,刑部现在是萧龙士的天下,他想谁倒台谁就会倒台。现在唯一让他心里过意不去的除了斯卡络没找之外还有张云逸的事。 萧龙士有大把的机会杀死张云逸,可他要是这么做,小妹萧风铃的性命就不保了,萧龙士之所以篡位就是要确保自己的家人一个不少。 张云逸一直对萧龙士虎视眈眈,但却从未动手,他也不傻,要知道萧龙士住处最少会按插着五百位死士,别说是张云逸杀不死他,就算是斯卡络带着自己的御林军也未必可以冲进去。 这天,张云逸正在家里练剑,后院的老杨树上忽然落下一只灰褐色的鸽子,一开始张云逸没把它当回事,毕竟昨天冷凝刚给他来信,这鸽子没准儿只是一个过客。 但他一套剑法练下来有将近半个时辰,那只鸽子依旧落在树杈上,一动不动。 如此这般,张云逸猜测这是有人给他送信。他起身一跃跳上枝头,各自见状就要逃走却被其一把摁住。 果不其然,鸽子腿上绑着一份书信。 捻开纸条一看:“已经一个多月了,我跟国王陛下现在很安全,你们不用担心!我不知道萧龙士的猎鹰会吃掉我几只信鸽,所以我把这封信写了不下十封信,希望你们看到后不要误会!我很安全,已经要准备再班师回朝了,具体时间不确定!你们在家里一定要严家防范萧龙士,如果他问起我在哪儿,你们就说不知道就是了,反正你们真的不知道!妹妹们,现在你们的两个兄弟也该回去了,让他俩不要跟萧龙士作对。照顾好我们张家的家眷,在夹缝中求生存!如果看这封信的人是萧龙士,那我张云烈可以告诉你,珍惜你活着的每一天吧,你会被我干掉的!张云逸敬上。” 看着这一封报平安的书信,张云逸将纸条扔到一边,低头俯视着巨大而空旷的院子,张云逸不由地苦笑道:“这哪里还有什么家人呢,已经都走了,这剩下我这个……” 说到这儿,张云逸的声音忽然变回了原样,他立即停下自言自语,回头向前院里看着。与他猜想的一模一样,萧风铃出现在前院,正在往内院里走动。 跟府上所有仆人都说了不要让萧家的人进来,但今天是追风值班,他是很尊敬萧风铃的,随便几句就把她给放进来了。 不过这样也好,张云逸又一次找到了做男人的感觉。 翻身跳下枝头,萧风铃刚好从后院门洞外走进来,两人相视一眼,淡笑泯恩仇。 “好久不见了萧捕头,最近过的可还滋润?”张云逸明知故问,她一个小姑娘忽然变成了一个男的,过的自然不言而喻。 萧风铃苦笑了几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终于不用抬手就摸到胡子了:“嗯,这样的感觉真好!你呢,最近怎么样,听人说你一个人在家里,很孤单吧?” “嗯,一个人谁都会孤单的,进屋说话吧!”张云逸抬手一挥,来者皆是客,总不能让人在院子里站着。 张云逸一个人在家这事儿是追风说的,他平时不说话,一见到萧风铃以及莎岚就什么都说了。此时莎岚正在前院跟追风闲聊着,其实也就她在说话,追风傻笑着点头或摇头。 第二百六十章 要死我替你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走进屋内,张云逸给萧风铃倒了一杯清茶,萧风铃喝不惯浓茶,头会很痛。她也没跟张云逸客气,端起来轻抿了一口,坐在靠椅上抬眼看着张云逸,轻声说道:“这几天我一直在思考一个事情,有些听难以启齿的!” “说来听听,是不是早起有些尴尬啊!”张云逸淡笑着说道,男人早上起来都会顶起一个小帐篷,萧风铃估计也遭遇了这样的尴尬一幕。 果然萧风铃脸色一红,摇摇头将茶杯放在桌上,低声说道:“那种尴尬比起我要说的事都不算什么,相信你已经猜到我为何回来拜访你了!” “嗯,众人皆知嘛!你不用劝说我,也不用左右为难!我会杀死你兄长的,如果你从中作梗,我也会……自杀!”经过一年多时间的想处与磨合,张云逸不想对萧风铃说太重的话。 前段时间刚知道真相后张云逸对萧风铃的说的那些话,在张云逸嘴里以后不会再说出来了! 萧风铃默默地点头,她也知道自己的话语对他无济于事,也知道自己的兄长有多么可恨、该死、特别是于对张云逸而言,就算是把萧龙士杀了,也不能抚平张云逸内心的伤痛。 可萧龙士毕竟是萧风铃的兄长,血溶于水。在情与法面前,一身正直的萧风铃竟然偏向了亲情。她长舒了一口气,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两样东西放在桌面上。张云逸有些疑惑地看着她,只见她将其中的一把短刀抽出来放到一边,又缓缓地打开一个包布。 包布里又一个暗红色的小药瓶,萧风铃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将药瓶打开倒出来一颗紫色的药丸,药丸有绿豆大小。看着这药丸又看了看张云逸的眼睛,萧风铃苦笑着说道:”我考虑了很久,出来的时候已经……已经跟我阿妈说好了!这药丸是我深藏着的一个秘密,除了我们车队里的沐丝知道以外,其他人都不知道!“ “这是什么?你要干什么!”张云逸不禁皱起了眉头,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萧风铃抬手示意他闭嘴,继续说道:“听我说完,也许你也看到了我的旅行日记,我们去波斯了!是跟着紫妮娜姐一起去的,日记上面没有提到这个药丸吧,其实这就是阴阳丸的解药,但是很可惜只有一颗!阴阳二老已经死了,没人会……会再做一颗出来!” 说到这儿,萧风铃脸上的苦笑变得苦涩,嗓子哽咽了一下,眼眶中泪花打转。 “你…要做什么,别哭啊,你要做什么!”张云逸吓得赶紧站起来看着她的眼睛。 萧风铃没有回答他,只是继续说道:“我找到解药了,但是解药只有一颗,倘若是我吃了,那你就这辈子只能做女人了!所以我一直留到了现在,还好我留到了现在,给你把它用了吧!” 说着便将药丸推向张云逸,张云逸没敢接下来,眼睛一直看着那一把寒光闪闪的短刀。 “为什么?你这样做,我很难堪的!你知道我要是吃了这药丸,你可就一辈子做男人了!”张云逸缓缓地说道。 萧风铃当然知道这一点,她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努力睁了睁眼睛,继续说道:“一辈子男人,那是不可能的,我的刀…刀很锋利,很快的!” “什么!你是要…我不希望你这么做,你不欠我的,你没必要这么做!” 张云逸已经猜测出来萧风铃要怎么样,他连连挥手拒绝。 但萧风铃直接拿起短刀瞄向了自己的脖颈,高高扬起下巴说道:“我的一条命,肯定抵消不了陆家上下一家三十多口,但至少我希望可以抵消了陆晨一个人!你吃了解药就走吧,往大唐去吧!你的家人都在那儿,不要跟我兄长斗了,你斗不过他,你会死在他手里的,那样的话,我死不瞑目!” 忽然间的拿起短刀让张云逸很是紧张,他连忙举起双手对其说道:“你先别激动,我知道你想赎罪,但我已经原谅……阿不!你没必要赎罪,犯错的那个人是我,是我偷盗了舍利子,是我要卖给波斯人的,也是我耽误了找解药的时间。你先把刀放下,我们有事好好说!” 说着说着张云逸便靠近萧风铃,可她却一连向后退了几步,短刀刀刃已经滑落了脖颈处娇嫩的皮肤,几丝血迹流下刀身。 见她这样,张云逸赶紧向后退了几步,高声喝道:“萧风铃你够了!不要这样做,就算是如此,我也不会原谅你兄长,我会找他报仇的,你得死没有一丁点儿意义,你还是赖在这世上继续活着吧!” “张云逸!你难道看不出来吗,我不想要你死,你吃了解药快走!我一命抵陆晨一命,难道不够吗?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看着你们厮杀,看着你去杀死蓝忠平然后再跟我兄长撕斗,与其看着你们厮杀,不如让我解脱!我已经给兄长留好书信了,他不会去大唐找你,你也不要再找他麻烦,你们好好活着,我不能再走下去了!” 说着说着,萧风铃手里的短刀再次向下刺入。 张云逸看着她的样子,情急之下忽然一把拿起药丸扔进火炉内,只听:“轰!”地一声,阴阳丸的解药瞬间化为了乌有。 萧风铃的心情一下子跌到了谷底,她转手将短刀扔到一边,忽然冲过去想要用手来去火里抢救药丸。 就这这时,张云逸一个箭步冲上来将她推开,然后将其死死地的按在墙壁上,萧风铃气得不行,张嘴一口咬向张云逸的手腕,张云逸疼的浑身一抖,额头上出现一丝丝冷汗。 可他依旧死死地按在萧风铃,不让她再做傻事。就这样,双方僵持了有不下一刻钟,张云逸手腕已经被萧风铃咬出一个齿痕,血液顺着手腕留到地上。 萧风铃脖颈处的伤口开始凝固了,要不是张云逸忽然将药丸扔掉,萧风铃一定会自杀,希望张云逸可以远走他乡,不要再与自己兄长撕斗。 解药被张云逸一下子毁了,一切又都回到了原点。 两人收获到的只有两条伤口,一个是手腕上的,一个是脖颈上的。 屋子大门被紧紧关闭着,屋内炉火烧的正旺,张云逸在炉火边上处理着伤口,萧风铃一身不吭的坐在桌前,两人谁也不搭理谁,谁也没有话说。萧风铃计划这一天已经计划了很久,她考虑到了很多种结局,可最后却没料到浪费了一颗解药。她不想跟张云逸再说话了,免的辜负自己一片苦心。 坐在火炉前处理伤口的张云逸脸上倒是有一丝丝的笑容,他成功地阻止了萧风铃自杀,从而使自己良心上过的去。 “喂,萧姑娘你很有想法啊,真是个傻到无穷大的丫头,你居然要用那种方法在终结自己的生命,值得吗?”张云逸缓步冲她走过来,萧风铃一看到他立即把脸转到一边,听张云逸在耳边烦人的继续说道:“你觉得那样做很帅、很洒脱是吗,可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你觉得我会活得心安理得吗,我的活是由你的死换来的,我晚上能睡得著吗?” “咦?你还挺正直啊,你这个该死的野牦牛,你就该自杀的,然后我吃了那一刻解药,真是太让我伤心了,你居然浪费掉!我告诉啊小子,阴阳二老死了,解药再也不会有了,你就准备好一辈子做女人吧。” 萧风铃背对着他没好气的说道,一想起刚才张云逸扔解药的那一刻就让萧风铃非常生气。 苦苦求来的一颗解药,就那么一瞬间化为了乌有,要不是想让张云逸活下去,自己早把它给吃了! “我正直与否如此事无干,我也想让你活下去,你听的懂吧!” “呵呵,是吗?你凭什么管我的死活,你是谁啊,你这个偷东西的贼,你不配管我的死活!”萧风铃转过身来,她的怒气还没有消,说话很不中听。 要搁在平时萧风铃这样说张云逸,张云逸肯定会立即与她翻脸,然后两人大打一架。 可是现在这个情况下,张云逸只好一脸苦笑的点点头。 能保住了萧风铃的命,也算是没白白浪费那颗解药。就算是萧风铃真的死了,张云逸也会吃下药丸然后去跟萧龙士血拼,赢了还好,一旦输了他最对不起的就是冷凝与替自己死的萧风铃了。 萧风铃的计划落空,她有些沮丧得离开屋内,当莎岚见到她出来的时候,神色上闪过几丝意外。其实萧风铃已经对莎岚说了自己的计划,让她在自己死后千万要劝说张云逸离开祭赛国不要跟萧龙士撕斗,实在不行莎岚就会给冷凝写信,让他妻子亲自劝慰他。 如今计划落空,萧风铃、莎岚两人缓步离开了张府。 张云逸眼看着她俩远去,自己这一张英武的脸变得柔美,他又回到了女性的模样。但他心里很是欣慰,至少阻止了萧风铃办傻事。 第二百六十一章 夜袭蓝府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这一边,萧风铃两人驾驶着马车往萧府走着,萧风铃一声不吭,默默地闭着眼睛,靠在长椅上休息。莎岚抱着好奇的心里,对其试探性的问道:“风铃姐,你怎么又出来了,是不是张云逸不接受你的药丸,把你给……轰出来了!” 萧风铃转了个身,不想回答这个让她郁闷的问题。对此莎岚又问了一遍,她已经不是一年前胆小怯懦的莎岚了,要是萧风铃不说,她没准儿会一直这么问下去。最终萧风铃顶不住她的烦人攻势,对她说了说在屋子里发生的一切。 莎岚听着她的讲述,脸上不由得浮现起一丝丝鬼魅的笑容,萧风铃不知道她这样笑是怎么回事,连忙一拍她的额头,低声问道:“傻笑什么呢你,不就是这样吗!哎,我下手太慢了,就该趁他不注意将药丸塞进他嘴里然后跑出来找个没人的地方结果了自己,真是太失策了!” 说完,莎岚依旧是那种笑容,猜不透她心里在想什么。 “喂,你够了丫头!我不就是没成功吗,还失去了一颗药丸,我真该早早的就吃了那解药,让张云逸一辈子做女人去吧,其实做女人也挺好的!”萧风铃再次对莎岚说道,莎岚脸上的笑容没有退去,依旧是那般的鬼魅。 萧风铃没办法,只好摊摊手又躺了回去。 见她怒气未消,莎岚对她轻声说道:“是不是师兄他极力阻止你自杀,然后他脸上很是挣扎!然后在讲解药扔进火炉的那一刻他毫不犹豫的就下手了?” 莎岚猜测张云逸的心理很准,毕竟两人在大山深处修炼了一年多,张云逸的一些小表情她都可以依据猜出来张云逸脑子里在想什么。 这次她也是猜中了,萧风铃一听立即睁开离开眼睛,坐起来对莎岚喝道:“你怎么猜到张云逸表情的,他就是那样龇牙咧嘴的不让我死,然后很愤慨的将解药扔进了火里,那一刻我的心都碎了,那小子居然敢把解药……算了,一说起来就很是生气。我已经对他没有话说了,让他自己去自作自受吧!” “嘿嘿,我猜的一点没错,可你当时不应该心碎的,你该是心醉了!师兄为了你甘愿继续做女人,你难道看不出来他的用意吗?”莎岚坏笑的说道 ,她猜测张云逸对萧风铃有点儿意思,不想让萧风铃这么年轻就结束了自己。 但是张云逸有碍于很多缘由不敢说出来,所以只能将事做绝,让萧风铃气得离开。 萧风铃也不是傻子,综合一切莎岚的反应来看,她明显是觉得张云逸喜欢自己,所以才没让自己自杀的。 想到这儿萧风铃无奈地一拍额头,苦笑着说道:“莎岚你可以写言情小说了,好复杂的感情啊,你是说张云逸在乎我吗!你想太多了,他只是怕他良心上过不去!怕自己内心受煎熬,所以才不敢我去死,你这小脑袋瓜子里装的是什么啊,平时不研究医书,到开始研究我们的关系了!” “对,你们的关系不一般!师兄他之前为何会那样辱骂你,而不是直接提刀就砍死你!就是因为他在乎,我们都能看的出来,只是你们两人不知道为何故意遮掩!”莎岚对萧风铃低声解释道。 可萧风铃依旧是不愿意相信,她躺倒在长椅上抬手示意莎岚不要再说了,她心里很乱,乱成了一团乱麻,怎么也解不开的心结。 萧风铃走后,张云逸简单调整了一下思绪,开始研究白显峰给画的那一张地形图,从图上来看,硬冲进去是一定行不通的。 蓝府上下明岗暗哨特别多,就是为了防止张云逸去刺杀蓝忠平而故意防范的。蓝忠平知道自己的境地,就算是张云逸来杀他,他也不能将其反杀,但打成残废是可以的,只要张云逸不死,萧风铃便无妨。 当晚,张云逸收拾了一下便出发了,他本来可以穿上白金猎手的圣衣去攻击蓝忠平,可又转念一想,若是那样的话很容易暴漏白金猎手的身份,白金猎手更应该去攻击萧龙士而非蓝忠平这样不足挂齿的角色。 穿上小妹当年胡闹时的夜行衣,张云逸带了一些飞镖、短刀便上路了,他这次做了充足的准备,将自己的宝剑磨得锋利无比。吹毛断发。争取一剑斩落蓝忠平的脑袋,速战速决! 从张府到蓝忠平府有将近五公里的路途,张云逸一路上都是快马加鞭,最后在距离蓝府不到五百米的地方将马匹抛弃,自己手持一把利剑飞上临近蓝府腐宅的墙头,在黑暗中快速跳跃前进着。 不一会儿的功夫,张云逸便来到蓝府墙头上,变成女人的张云逸身材纤细,随便找一个遮蔽物就能隐藏自己的身体,他在等待一个节点,到那个时候蓝府上的卫兵会换班,刚换班之后的卫兵肯定都不在状态,那就是张云逸的机会了。 出门的时候距离他们换班的时间还有不到一刻钟,张云逸觉得他们现在应该换班了。可他在树后等了整整半个时辰,也没见这些卫兵有所更替。 他不禁想着自己肯定找错了时间,没准儿人家已经换班结束了,要等到下一次换班又是四个时辰之后了。 想到这里,张云逸稍稍有些焦急,他可不能再等下去了,让蓝忠平这个家伙活在世上,张云逸吃不香、睡不着。 本着试一试的风险,张云逸从树后探出一个脑袋准备向这些卫兵发飞镖,可这时,院里架起了一根根木梯,数十个卫兵缓缓的爬上来,而那些正在站岗的卫兵立刻围拢过去,好像有些不耐烦的样子。张云逸静下心来,听着他们的对话。 “你迟到快半个时辰了,真是该死!老子还要赶紧回家睡觉呢。” “是啊,老子的婆娘怕是已经等不及了,你们下回最好来早一点儿,不然我们只能上告侍郎大人,罚你们扫大街去了!” “嘿嘿,真是不好意思,我们队长睡过头了,不要生气嘛,等我们下班了,请兄弟们吃酒,就当是给你们赔不是了!” 听着他们的话语,估计是接班的这批卫兵迟到了很久,看来张云逸没有搞错时间,而是这些家伙搞错了时间,一看到他们的纪律性这么差,张云逸不由地暗自窃喜,蓝忠平卫兵这般懒散,他可有的是进攻机会。 又在树后等了片刻,换班后的上一批卫兵离开了,这些新来的卫兵站在墙头上来回走动着,他们不交头接耳,只是打着哈欠巡逻。 张云逸观察着他们,与刚才的排列顺序一样,东厢房上有四个卫兵,西厢房那一排楼房上有三十几个卫兵,后门有十六个卫兵。这些人里书那四个人不好对付,他们实力要比一般卫兵强硬的多,而且身上配备着三十余根羽箭与强弩,硬冲上去肯定会被射成刺猬。 这些人里最紧张的也是那四个卫兵,他们几乎不说话,也没有瞌睡的预兆,反倒是西厢房那一排楼房上的三十几个卫兵很是松散,甚至有人在聚堆说废话,那里人多势众,看起来难攻,其实比较容易潜入。想到这儿,张云逸立刻从墙脚下轻手轻脚的迂回过去,一路上她碰到了两个正在巡逻的地面卫兵,在他俩说话之间张云逸就用飞镖干到了他们。 张云逸的飞镖上都是毒药,毒药不至人死,但会让人瞬间昏厥。这些卫兵是拿钱办事,与张云逸没有丝毫仇恨,所以张云逸不杀死他们,只是给他们身上留下一条伤疤。迂回到西边楼房的脚下,张云逸纵身一跃,很轻便的坐到了楼宇之上,从背后开始攻击一个松懈的卫兵们,他们三五成群的巡逻,张云逸必须保证在他们喊叫之前将他们全数击倒。 这是一个非常考验能力的事,还好张云逸之前在山上学习围捕山羊,那些家伙可是要比人类的感觉器官灵敏多了,张云逸从背后慢慢爬上去,手里抽出来十只飞镖,面前十丈远有四个卫兵,这是个飞镖怎么也能打中他们四个。张云逸瞄准了一下,抬手猛地一挥。只听:“嗖!嗖!嗖!”地声音,飞镖速度很快,一个个击中了他们。可惜其中有个卫兵实力强悍,在同伴倒下的同时一下子跳跃了起来,并且高声喝道:“有刺客!快来西厢房第四个楼房上!” 话音未落,一大群卫兵从各处冲过来,张云逸见状赶紧跳下楼房躲进一个不知道是哪儿的屋子里,刚才自己居然失手了,这肯定是女性化的身体没有原本的力量与精准度,本来十根飞镖刺到他们绰绰有余,现在看来只有三成的把握。 这屋子里光线很是昏暗,怕是别人的寝室。张云逸壮着胆子开始在屋子里抹黑探索着,很快便在墙壁上摸到了油灯,他连忙用自带的火器将油灯点燃,借助着微弱的灯光,张云逸看到了这个屋子的全貌。屋子很小,一看就知道是个姑娘的寝室,那精致的梳妆台以及铜镜前的一系列脂粉,想必这屋子的主人是个爱美的女人。 第二百六十二章 行刺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刚想这里,张云火回头一转身便看到了那个一脸惶恐的姑娘,只见她双手握刀对着张云逸,胳膊有些哆哆嗦嗦的,一看就是没有用过刀,没伤害过别人。 张云逸将油灯放在桌面上,抬起双手说道:“姑娘莫怕,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你可千万不要叫出声啊,我现在处境很危险,被他们找到后,我会死的!” 说完,张云逸大胆的揭开了自己的黑色面巾,露出一张绝美的脸颊,那姑娘一看她也是个女的便放松了戒备。 刚才听得外面有人大叫有刺客,看来这个刺客就是这位小姐。 “你是谁,为什么要来我们蓝家,是来刺杀我兄长蓝忠平的吗,我告诉你!你做不到的,快走吧,我不想让他们伤害到你!你快走吧!”刚说完这句话,门口便传来了卫兵的敲门时。 “铛!铛!”两声。 卫兵的头头儿对着屋内问道:“大小姐,刚才有刺客出没,您还好吧!要不要我们站在门口保护您的安全?” 很明显,他们已经开始了一个屋子一个屋子的逐步搜查。张云逸见状立即一脸苦涩的对她摇摇手,示意她千万不要说出来自己在这里。 看着张云逸一脸苦涩的哀求样子,那姑娘回头对卫兵说道:“我已经睡了,没看到什么刺客,要是刺客真来了我的寝室,我还活的了吗!” “那小的在门口保护您的安全,直到找到那个刺客为止!” “嗯,辛苦你们了,明天到账房去领赏钱!”她点头说道,然后示意张云逸走过来,抬手从书架上拿下来一张纸与毛笔,防止隔墙有耳,她只能在纸上写到:“为什么要来蓝府里,是刺客还是偷盗!” 张云逸看着她的字迹,挺秀气的,比起她来说,张云逸的字迹便有些粗狂了,与他现在的长相截然不同。 “蓝忠平害死了我家人,我要来找他报仇,你如果大喊有刺客的话,那第一个死的人就是你!” 看着张云逸的话语,蓝姑娘居然没有丝毫的惊讶,她有些懊恼的摇摇头,在张云逸的字迹下面写到:“兄长他早年为官时的确伤害了不少人,朝廷内部的纷争是无可避免的,或许他并不想伤害你的家人,在其位谋其事没有办法,你若是想杀我兄长,我劝你离开,明天到我家门前说来找我,我会给你一笔钱的,拿下钱走吧,照顾好你现有的家人!” 蓝大小姐是个通情达理的人,自知兄长作恶多端,希望通过自己的补救能挽回一些良心上的谴责。 每个混账哥哥通常都有一个菩萨心肠的妹妹,张云逸小妹张璐瑶也是如此,虽然张云逸不是混账,但在四年前的世人眼里,张云逸是祭赛国里最大的恶人。 张云逸很理解她这么说,但这不会改变什么。所以抬笔继续写道:“今天我来,他就注定要死了,你如果拦着我,你也会死的!你看着办。” “你不知道我兄长的实力,你不会是他的对手的,你会死在他枪下的,不要让他再杀人了,你走吧,明早来拿钱!” “你是个好人,只可惜有个混账兄长!”抬笔写完,这次张云逸用的是蹩脚的汉语,蓝大小姐只是看懂了前一句,当她低头研究下一句是什么的时候,张云逸抬手一拍她的后颈,她整个人顿时昏厥了过去。 张云逸最近打探了一下蓝家的成员情况,蓝忠平在家里是最小的儿子,有个哥哥在东郡做将领。 每个人都有家人,张云逸这一看到蓝忠平的家人,着实有些对其下不去手了,可转念又一想当年他攻击自己的时候可丝毫没有留情面。张云逸不是活菩萨,他要以牙还牙! 从窗户里飞身出去,张云逸想要引开那些卫兵,若是对他们正面抗衡,张云逸肯定不是对手,为了使自己至少可以全身而退,他根据地形图上的位置找到了马厩,马厩的一侧就是草垛,在这里放一把火,那肯定会引起蓝府上下乱作一团,可惜马厩旁边站在十余位卫兵,蓝忠平早就考虑了这一点,生怕自己后院起火。 但张云逸可是职业的游侠,藏在暗处去飞镖一连干掉了四个卫兵,然后忽然冲上去与剩下的几个卫兵打杀在一处,张云逸故意露怂,显得自己不是很强,以至于这几个卫兵觉得自己可以收拾得了这个“姑娘”。 可结果不如他们所愿,没一会儿的功夫张云逸边让他们提前下班了。 张云逸是仁慈的,怕这几个昏迷的卫兵无辜的被火烧死,索性他将他们拖到院子中间,然后用厨房里的油往草垛上一泼。 放开所有马厩里的马匹,它们这些训练有素的战马并没有马上离开,但一看张云逸点燃了草垛,它们像是丢了魂儿似的开始四散奔逃。张云逸为了制造更多的混乱,将一些马尾巴直接点燃。这下后院里可是炸了锅了,在油的帮助下,草垛顿时燃烧了起来,巨大的火焰超过了两丈多高,木质的房屋一个接一个的开始点燃。 刚才在前院里找刺客的卫兵一时间赶忙冲过来救火,而此时的张云逸换上了一件卫兵的衣服,闲庭信步的往大殿后面走去。听白显峰说那里是蓝忠平的寝室,只要那小子现在在那儿,那他一准儿是要玩儿完。 不一会儿的功夫他便来到了蓝忠平的寝室门口,此时的蓝忠平已经听到了些许风声,他知道肯定是张云逸来找自己索命了,其他的一些仇人也不会有这么好的身手,况且还是个女的。 蓝忠平正在寝室内不紧不慢的穿着衣服,张云逸却抬腿一脚踢开屋门,刚好看到蓝忠平站在地上提裤子。 借助着屋内的灯光,两人四目相视,蓝忠平不在意的继续提着裤子,慢慢收紧腰带。张云逸一脸曽恨的看着他,抬手将利剑出鞘,剑锋一指蓝忠平:“你小子今天出不了这个门了,好好珍惜你人生中最后的一刻钟吧!” “哦,是吗?可我怎么觉得张云逸你有些娘呢,对了,你还真的是一个娘们儿!上次我失手没有弄死你,还好我没有弄死你,不然萧龙士一定会找我算账的,你今天不会死的!可你会生不如死的。”说到这儿,蓝忠平穿好了衣服回身向他缓步走来,脸上没有一丝恐惧的神色,在桌子后面提出来一杆长枪。 显然蓝忠平已经做好了与张云逸对决的准备,张云逸看着他的眼睛,从目光中看到一丝丝的狡黠,他忽然大叫一声:“不好!”紧接着回身一跃跳出了屋子。 就在这时,一根羽箭直接穿透了张云逸的肩头,那是由强弩发射而出的,力量很足。 张云逸疼的浑身一个趔趄,想要跳上房头却没能做到。这时候蓝忠平从屋子里直接冲出来,双手猛地一拍,高声笑道:“张云逸,你觉得你能黑我一笔吗,就白显峰那二炮!也能成为你的间谍?你也不好好看看,小爷的卫兵中有怎样的高手!” 话音刚落,大殿后走出来一位身穿扶桑战衣的忍者,他身材不高,但是刚才那一箭却是力道十足。 早年间张云逸听说过一些关于扶桑武士的事情,没成想自己今天真的能在这里看到一个忍者。 张云逸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回身面对着他们两人,抬起利剑说道:“好哇,我说你怎么会那么轻易的告诉白显峰你的寝室位置,原来就是为了吸引我上钩!不过这样也好,我张云逸正愁没有一个强劲的对手呢,你蓝忠平的实力算个鸟毛,在一边好好看着,你的忍者是怎么死在我脚下的!” “切!我倒要看看,你在大唐一年内除了娶个媳妇之外,你还有什么进步!”蓝忠平不屑的说道。这个忍者是他话高价从外地请来的保镖,前几天去萧龙士切磋了一场,得到了萧龙士的极大赞扬。萧龙士都说不错的人,他张云逸怎么会是对手呢。 再次面对刚才偷袭自己的敌人,张云逸抬手对其施礼,低声说道:“你我二人没有冤仇,我不会杀你,奉劝阁下赶快离开,免得一会儿有血肉之伤!”说完,那蒙面武士不在意的摇摇头,举起利刃用他那蹩脚的汉语说道:“我拿人钱,办人事!你若不杀蓝大人,我也不会与你对战,可是现在蓝大人希望我砍下你的脑袋祭祖,我也不得不对你动手了!” “你当真不走?” “哎,这么漂亮一个女人,为什么要当刺客呢,真是太可惜了,来吧!”忍者有些惋惜的摇摇头说道。 张云逸一听这话立即火冒三丈,他回身就是一个飞镖,忍者见状立即左右躲闪,而且报以张云逸几个飞镖,张云逸变成女人之后身轻如燕,很快便躲过了他的攻击,可张云逸没想到这些飞镖是由鱼线相连的自己感觉是躲过了他的飞镖,却被鱼线直接缠住了双腿。 忍者见状立即飞身跃起,高举着利刃就是一个挥砍,张云逸立刻躺倒在地上猛地跳起来,用这样滑稽的动作从而躲过了他的一击。 第二百六十三章 忍者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 ) 忍者没有停下攻击,继续用飞镖对付张云逸,现在的张云逸被捆着双腿,无法再快速的躲避,情急之前他不再躲避直接往蓝忠平那边蹦去。蓝忠平见状立即抬起长枪就是一捅,张云逸等的就是这么一个枪头。 他忽然一个跟头抬起双腿,利用蓝忠平的长枪枪头切开了困在自己的双腿的鱼线。 张云逸本来可以自己用短刀切开,但他故意用这样危险的方式来解决问题,显得自己与忍者之间的差距很大。不过他想的有些太简单了,忍者的实力不至于飞镖,最厉害的还是刀剑近身战,张云逸昨晚刚磨好的利剑在此时排上了用场。 三人在蓝忠平的寝室门口展开了一场凶狠的战斗,张云逸以一敌二,身上的衣服很快就被两人的武器划破,而且胳膊上有了几道伤痕。 两人的武器都比他的利剑要长一些,所谓一寸长那个一寸强,如此这般张云逸不再跟他们近战,他赶忙一跃跳上屋顶,忍者见状立即跟上去,可不曾想张云逸回头就是一个飞镖。 只听:“嗖!”地一声,忍者的身体忽然消失,他的速度太快,夜幕下张云逸更本看不清楚。 紧接着张云逸一发出十几根飞镖,这些飞镖就是寻常的飞镖,没有浸毒,就算是被击中也只是皮外伤。忍者忽然消失不见了,蓝忠平也不知道对方在哪儿,他只好硬着头皮冲上屋顶,抬枪就是一刺。 张云逸借势躲过一击,回手抬起利剑猛地一挑。 又是:“唰!”地一声利剑砍在枪头上,直接把蓝忠平的长枪变成了一把钝枪,蓝忠平的实力本就不如张云逸,现在有这么被损坏了武器,他顿时感觉失去了优势,立即回头就要逃走。 这时,张云逸对他射出一根带有鱼线的抓钩,抓钩有力的抓在蓝忠平的右胳膊上,蓝忠平疼的龇牙咧嘴,鲜血顺着胳膊流下地面。 如此,张云逸连忙开始了收线,除非蓝忠平现在不要这条右臂,不然他一定会被张云逸拉过来干掉。眼看着蓝忠平就要被子干掉了,张云逸兴奋的大笑一声。忽然,鱼线断了,蓝忠平挣脱后赶紧向一边逃走。 刚才消失的忍者出现在张云逸身后,抬手握着两把短刀向他胸口插去,张云逸眼疾手快,翻身抬起双腿就是一蹬,只听:“砰!”地一声,双脚同一时间踢在忍者下巴,将其踢飞出去一丈多远。 “嘿嘿,你们扶桑武士只有那么几个招数,没有防守只有进攻!虽然看起来气势十足,但真正运用起来很吃亏!” 张云逸回头看着被他一脚踢出去的忍者,刚才忍者的忽然消失让张云逸很是诧异,通过一些书籍的记载,那属于是忍术的一种,实则就是障眼法,他本人依旧在那个位置,而是你的视觉误区,看不到他罢了,没有人可以凭空消失的,这又不是神鬼。 趴在三丈之外的墙头,忍者在自己面前比划出一个张云逸看不懂的手势。 张云逸感觉他是在故弄玄虚便没有搭理他,回头继续跟蓝忠平对峙。现在蓝忠平的长枪枪头被张云逸一剑削掉,一根好好的长枪变成了木棍,他无力再战,现在已经跑出了前院,没准儿是去搬救兵去了。 张云逸这次的目的是将蓝忠平杀死,他无心与忍者恋战。于是乎翻身跃起,向前院一路狂奔而去。 忽然,他觉得身上好像多了点儿什么东西,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自己背后的衣服忽然炸开,只听:“砰!”地一声,张云逸整个人被炸倒在屋顶上,后背血淋淋一片。 刚才那个忍者使用障眼法攻击他,看似是要用短刀捅刺,实则在其背后安放了一定数量的硝铵,张云逸不确定他是用什么方法引爆的,但这种战斗方式他从未经历过,仅仅是这么一次便可让他记忆终身。 张云逸口吐鲜血,趴在屋顶上一动不动。 忍者见状立即快步跳跃到张云逸面前,低手一把将他拉起来,看着他那一张柔媚且带有一丝丝刚毅的脸颊,低声说道:“何必呢,做个杀手真的好吗,你一个女人,就该在家里煮饭带孩子的!” 此话一出,张云逸瞬时勃然大怒,他并非是失去了战斗的力量,而是在欺诈。 见忍者一个放松警惕的间隙,张云逸忽然一把抱住了他,左手袖子里那一把短刀直接插在忍者的后背,他疼的大叫了一声。张云逸趁着他张开嘴的功夫把一个抓钩直接塞入其嘴里,抓钩锐利无比,那是用海边渔民捕猎鲨鱼的鱼钩制成。 如此这般,忍者疼的大张着嘴却发不出意思声响。 “小子,你敢炸我,现在我也让你试试生不如死的滋味!”说罢,张云逸扯出鱼线套了一个死结,紧紧得勒在其脖子上。手里带着鱼线纵身一跃跳上了前院里高大的松树上,利用自己的体重猛地向下一沉,忍者半死不活的身体被他挂在树枝上,嘴里往外不住地留着鲜血。 作完这一切,张云逸没来得及处理自己背后的伤口,他里面穿了一件锁子甲,炸药只是擦破了皮,看起来鲜血淋漓的,其实伤势并不严重,没有伤及要害。 站在大树下,张云逸回身用几个飞镖向忍者刺去,只听:“噗!噗!噗!……“一连十几根飞镖刺中了忍者的上半身,他现在已经是活体刺猬,就算是有大师来拯救他,他也是活不成了。 好不容易处理了这个强硬的保镖,张云逸赶紧又换上一件卫兵的衣服。 现在蓝府前院里已经完全戒备了起来,放眼望去有不下三百余人,要是这样冲上去杀蓝忠平,自己肯定会变成下一个刺猬。 今晚的行动很失败,只不过杀死了一个保镖而已。张云逸现在身上的伤势不容他继续再攻击下去,趁着后院里的火势渐弱,他从后院逃走了。 大火烧毁了蓝家后院四十多个屋子,万幸的是没有人员的伤亡,张云逸这次进来只是为了杀死蓝忠平,那些卫兵也没有一个重伤的,唯独有忍者一命呜呼了,死相颇为凄惨。 次日一早,蓝忠平等着皇宫大门一开立刻往里走,他神色慌张,眉目之间都是烦恼。几个卫兵上来让他交出了所有的武器,然后带着他走进了大殿。此时还不到早朝的时候,萧龙士正在大殿上用早饭,一看蓝忠平这样气喘吁吁的走进来,他猜测到了一些缘由。 昨晚蓝家的一场大火惊动了整个帝都,大家都以为是萧龙士对蓝家动手了,其中正真的原因只有蓝忠平自己知道。 遣散了几个护卫,萧龙士抬手示意他不要着急,坐下来慢慢说,萧龙士一边吃着馕一边拿起一块放在他面前:“没有吃早饭呢吧,来把这个吃了,不要着急慢慢说,我们有的是时间!” 蓝忠平虽然着急,但一看到萧龙士这样闲庭信步的,只好强压下内心的怒火,拿起馕开始嚼了起来。 就这样,两人谁也不说话,萧龙士一直都在缓慢的吃着早饭,蓝忠平坐在他对面干等着。 好一会儿的功夫,桌面上盘子里的东西终于全数下肚,萧龙士舒服地长输一口气,拍拍了肚子笑道:“真是爽啊,如果每天都能这样,不被某些人打扰,那就太好了!” “嗯?您的意思是……”蓝忠平为官多年,听出了一些端倪却又假装不知道什么,希望萧龙士可以明说。但萧龙士没有在说话,反倒是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让他回去好好收拾一下啰嗦事,给了蓝忠平一个月的时间,让其把一切都收拾妥当了再复位。 蓝忠平有些疑虑的走出了皇宫,一边走着一边回味萧龙士刚才那句话的含义。萧龙士本来是个说话直接的人,怎么现在一坐上了王位,立刻就让人捉摸不透了呢?他希望不被打扰,那就是说不想再有仇人,特别是难缠的仇人。 萧龙士的仇人有很多,特别是哗变之后,他的仇人里最有能力复仇的就数张云逸了,况且他也是蓝忠平自己的敌人。 一想到这儿,蓝忠平会晤的点点头,自言自语道:“我真是愚笨啊,这么简单的一个……啊不对!要是处理了张云逸,那风铃不就活不成了吗,要是这么说的话,没准儿……”说到这儿,蓝忠平立即闭嘴。 因为这些来皇宫议事的大臣们已经冲他迎面走来,蓝忠平积极地跟大家打招呼,这些人大都是实力强悍的武将,要是自己能与他们交好,还愁张云逸敢来报复自己嘛。令他失望的是,这些武将大都是刚正之人,不喜与蓝忠平这样耍滑头的交流,大家都是皮笑肉不笑的擦肩而过,心里没准儿已经把蓝忠平贬低成了一条丧家犬。 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关心蓝家昨天的那场大火,外头传的风言风语都在说萧龙士对蓝家下手了,蓝忠平澄清绝无此事,只是有个王公贵族的余孽在报复他们蓝家,无须担心。 第二百六十四章 回归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张云逸这边,一次刺杀不成他便要开始躲避了,他猜测蓝忠平一定会疯狂的报复自己,现在张府上没有防卫,他们若是冲进来,那后果不堪设想。此时的张云逸趴在床被上,莎岚正在给他缝合着伤口。 她一大早就来了,昨晚的蓝家失火让她第一时间就猜到了是张云逸的报复,而且估计是没有成功,不然也不至于放火逃走。 莎岚猜对了一半儿,她对张云逸还是有些了解的。一边给他更换着药物,一边对其说道:“师兄,我觉得你该离开帝都了,这次刺杀不成,蓝忠平一准儿会再报复你,现在府上没有卫兵,他们杀过来,你活不成的!” “嗯,活命倒是可以,就怕被其废了!”张云逸幽幽的说道,刺杀不成必将遭到报复,他发愁的是自己躲到哪儿比较好,会不会有人暗中刺杀自己。想到这儿,张云逸问道:“师妹,这几天蓝忠平去萧府上了没?” “没!” “不应该啊,他应该去找萧风铃了吧,当真没去?”张云逸有些不相信,其实他猜得没错,蓝忠平一出天牢就去找萧风铃请求原谅了。当然萧风铃不想让更多知道这件事,所以莎岚也闭口不谈。 蓝忠平去找萧风铃不是为了两人感情,而是请求萧风铃在兄长面前美言几句,让自己不至于变成别人手底下的一个小喽啰。 萧风铃当时答应了,事后却没搭理这件事。萧龙士放他出来就是想让他铲除张云逸的,不可能让其做一个无名小卒。只是蓝忠平一直没有领会萧龙士的意图,萧龙士也不明说。之前萧龙士是怕张云逸报复,现在他更怕整个西郡集团军的报复。 今天早上天不亮张云火便给萧龙士发出一封密信,让萧龙士不要动自己小弟张云逸,不然他们西郡集团军七万余众立即杀将过去。 反正国内动乱,不如一下子整合起来。现在的萧龙士不具备整合的能力,他只能先稳定国内,以后再慢慢收拾各个集团军。 放蓝忠平出狱然后给他五百个护卫是萧龙士的一步棋,就是要张云逸去报复蓝忠平,然后两人厮杀,到时候张云逸被蓝忠平打残了,那跟自己没有关系,说起来也是张云逸主动挑事,张云火没有正当的理由发兵,他不至于为了报复蓝忠平而发兵,太不值当了。 张云逸的一举一动萧龙士都猜的很清楚,他果然选择了报复蓝忠平,从而给了一个蓝忠平打他的理由。 受伤之后张云逸考虑了很多事,他猜测自己已经被萧龙士死死地黑了一笔,难以磨灭的一笔。 他趴在床被上看着窗外那一棵老杨树,曾经这繁叶茂的它如今已经没有生气了,其他小树在当天春天里都吐露了新芽,唯独有他沉寂不发。或许它在酝酿一股力量,或许已经被上一个寒冬所击败。张云逸更希望是前者,他现在就要学习前者。 想到这儿,他抓起衣服开始穿,莎岚连忙制止:“还没换好药呢,你别……” “没事儿,路上再说吧!我要走了,到地方之后会给你回信,你保重!”说着话,张云逸翻身起来穿好衣服就要收拾行李,显然他已经计划好了自己下一个逃命的地点。 莎岚不知道他要去哪儿,张云逸到时候会用飞鸽来信告诉他们,当然那有可能是假的地址,为的就是防止自己被追踪。 报仇计划寥寥无望,再继续在帝都里呆下去也没多大意义,不如到外地躲避一段时间,瞅准机会再将萧龙士推向深渊。 昨晚张云逸收到一封大哥的来信,信里大哥的意思很明确,要张云逸先放下个人恩怨,不要跟皇室作对。希望他暗中帮助国王,一起打败共同的敌人萧龙士。 张云逸会那么做吗,他当然不会!寻找真凶他找了将近五年,到头来却是国王暗箱操作,而且把自己沦为阶下囚,张云逸不会去帮助一个曾经伤害过他的人,况且那人还是幕后黑手。 他要暂时离开了萧龙士的视线,从旁观者的角度去看待整个战局。在张云逸看来,不管是张云逸还是斯卡络,他们二人谁当君王都是百姓的灾难。虽然现在的萧龙士免除了一些徭役赋税,可谁又能保证他过几年后坐稳了王位,不会像斯卡络那样铲除异己,干掉一个又一个功臣呢。 收拾好东西简装上阵,张云逸骑着快马,没有带盔甲便离开了帝都。 在出城门的时候有些的麻烦,但张云逸有的是钱,一开始送钱后对方有些不买账,然后张云逸便扭断了守城大将的脖子,追风等一些朋友成功地抢占先机,张云逸顺利出城,身上又背负了一个命案。 当天晚上,蓝忠平带人抄了张府,张府内现在可谓是人去楼空,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追风放进了地窖了,而且追风也躲在地窖里过活,他一开始准备与张云逸一起出城的,可张云逸让他在家里招呼着,张云逸随时有可能给他发消息,让他去帮张云逸办一些要紧事。张云逸现在暂时不敢相信别人,毕竟帝都已经是萧家的天下了。 就算萧风铃会帮张云逸,但张云逸也不敢保证自己的信能穿过萧家的层层阻隔来到萧风铃手里。 蓝忠平奉命抄家,结果如他所料是一场空。 萧龙士给了他一个月的时间来对付张云逸,张云逸现在下落不明,蓝忠平一时间不知道从哪儿开始找起。根据萧龙士原来抓捕张云逸时留下来的资料,蓝忠平兵分三路,分别往大唐、大食以及乌塔城追去。蓝忠平去的路线是乌塔城,他猜想张云逸会回到自己出生的地方,没准儿在那儿他会准备卷土重来。 不可忽视的一点儿是西郡,张云逸最有可能会往西郡,以谋取二哥张云火的保护,但蓝忠平猜测以张云逸的性格不会找任何的保护伞,他就算是一个人逃走也不会去找自己二哥。 蓝忠平对张云逸研究的很透彻,张云逸的确是往乌塔城去了,在前年的中秋节张云逸偷走了国宝,现在他还要往乌塔城去,为的就是到寺庙里为自己赎罪。 一路上张云逸化名为张羽,他从来不去住旅店,而是选择条件相对简陋的驿站。驿站大都是由官府控制的,收费标准很低,但却非常安全。住旅馆张云逸怕自己被骚扰,那样就得不偿失了。 蓝忠平在其身后不断的追踪,两人总是差着那么一两天的时间。 张云逸轻装简从,身上最重的东西就是一把利剑。所以她赶路的速度很快,而且可以好好休息。蓝忠平一行有将近五十人,人多事儿多,时间紧张。越往前追蓝忠平越觉得张云逸就在自己前面不远处,因为他过问驿站的官员时,有很大一部分驿站的衙役说见过一个身材高瘦,披散着头发的女子,而且她佩戴一把利剑,剑把儿是个云手有红色剑穗。 根据这个特征,蓝忠平一路追踪他走进了乌塔城城里。此时乌坦城的城主早已经官复原职,而且趁着国内动乱,发了一笔小财。曾经就是他作为张云逸的内应,张云逸才能把国宝给偷出来,所以张云逸这次回来乌塔城,找上的第一个人就是他。 两人在府衙内相见的时候,知县萨满着实被张云逸吓得不轻,前年来的时候还是个精精神神的小伙子呢,怎么现在一见,又变成个容貌姣好的姑娘了呢。 张云逸对他简单解释了一下事情的缘由,一开始萨满死活不相信张云逸的身份,后来被张云逸暴揍一顿之后,他深信不疑。只有张家人才这么“欺负”人呢。 萨满曾经受过张老将军的照顾,所以对张家的事很上心,张云逸一路走过来淘换到一个可以暂时恢复男儿身的秘方,秘方上的一些药材比较少见,张云逸想让萨满帮他去找一下。当然张云逸也不敢确定喝了之后会不会有效果,但总好过一直是这个样子要好。 第二件事便是要萨满配合他弄死一个人,一个对张云逸紧追不舍的人。 当下国家大乱,监狱里的犯人们也是整天吵吵着要见县令,要求他重新断案。张云逸也想去监狱里看望一个人,那是一个和尚,曾经害死了方丈全直大师,以至于张云逸拿走了国宝,又被萧风铃坑害,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这一年多的时间走过来,张云逸经历了很多事,也开始准备为自己曾经犯下的过错而救赎。 跟随县令一起下到牢房内,那位法号贤能的和尚依旧在大牢中关押着。 他本该在去年秋后问斩,可朝廷觉得他对破获舍利子一案有些用处,索性便将其留到了现在。这里的牢房不比天牢,环境相对好一些,而且没有狱卒每日一次的打骂。牢房里干燥且凉爽,不像帝都的天牢中那般潮湿闷热。 走到贤能的牢房面前,张云逸低头看着正在打坐的他,只见其两腮占领些许胡须,紧闭着眼睛,双手合十,嘴里喃喃自语、念念有词。他整个人看上去苍老了很多,一点儿也不像是个三十来岁的和尚,反倒是有些老僧的意思。 见状,张云逸抬手拍了拍牢房门,发生:“哒!哒!”地声响。 第二百六十五章 给你一个机会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贫僧一个将死之人,怎么还有女施主来看望我,你们走吧,别打扰我清修!”贤能没有睁开眼睛便察觉到了张云逸是男是女,可见其这一年多的牢狱之灾让他实力好了很多。 “睁开你的眼睛,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张云逸低头看着他说道。 听着这声音有些陌生,但隐约间又有种熟悉的味道,贤能缓缓地睁开眼睛看着张云逸,那一张绝美而陌生的面孔。贤能不禁皱起了眉头,瞥了一眼萨满又看了看张云逸,一脸的惊愕与疑惑。 “赎罪?”这可不是一个陌生人能对贤能说的话,贤能这一生犯的最大错误就是害死了自己的师父全直大师。 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位姑娘居然说到给他一个赎罪的机会,他不禁想起了一年多以前,张云逸来找自己时说的话:“给你一个机会,想当上主持吗?很简单,只要把这一包泻药给全直大师喝下去,第二天你就等着成为住持吧!”只可惜他换成了烈性毒药,害死了全直大师。 一样的口吻,一样的眼神,不一样的面孔。贤能自顾自己的摇摇头,心说不可能,张云逸的易容术不会有这么厉害。他干咳了一声,展开眉头说道:“你认识张云逸对吧,让他来见我,我要他跟我说清楚,为什么要把我留在这儿,让我受尽了责骂与羞辱,在内疚中苦苦挣扎了一年多,你让他给我滚过来!” 说到这儿,贤能气得站起来瞪着张云逸的眼睛。萨满见状立即抬手示意狱卒们围靠过来,如此这般贤能的怒气才能消下去。 张云逸有些失落得看着他,心里想着:“看来我已经不能表明自己的身份了,这样也好,给他一个希望,让他逐渐原谅前年那个骗人的张云逸吧!”想到这儿,张云逸眉头一挑,低声说道:“张云逸是我朋友,我托他的意愿,来给你一个自由的机会,一个赎罪的机会!我知道你跟他之间的一些勾当,所以……请你配合一下,走出这个牢门不代表你能走出心理的愧疚!” 说着话,张云逸用钥匙直接打开了牢房门,萨满见状立即向后爆退了几步,他真有些畏惧这个满脸胡须的和尚,他看似每日平静,其实心里的怒气逐日递增。 贤能有些差异的看着他,虽然感觉对方有些熟悉,可他实在记不起来自己还认识女人,而且是个容貌风华的女人。久违的自由感扑面而来,贤能有些不相信自己面前的一切,向前一步就是逍遥自在的牢夣之外了,可他却感觉那里是地狱,有这各种诱惑和惩罚在等待着自己。索性他问个清楚,免得自己出去变成了替死鬼。 “女施主你说是托张云逸的意愿,可他的人呢,我要见到他才肯出去!”贤能双手合十说道。 见状,张云逸心里稍稍有些恼怒,这和尚是不是被关久了,脑子秀逗了,他没看到牢房另外两边的囚犯们有多羡慕吗。 这样也好,爱出来不出来!想到这儿,张云逸忽然抬手一把将牢房门关上,扬起下巴说道:“你喜欢牢房,那你就继续在牢房里念经吧,张云逸公子托给我办的事,我随便找个囚犯就能办成!” 话音刚落,隔壁牢房内的犯人立即开始了大喊大叫,他们一个个争相恐后,挤破头都想着重获自由。 张云逸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一看他们迫不及待帮自己的模样与行为,张云逸立即对萨满说道:“知县大人,你看这些人里谁的功夫最好呢,我得找一个靠得住的囚犯,帮我完成任务之后便可以重获自由了!” 萨满见状立即指了指几位死囚,对张云逸装模作样的说道:“您看,这些家伙都是手上有人命的家伙,他们有的是实力和胆量,您要是想选一个最强的,下官可以安排一场打斗,谁赢了那就选谁!真的没必要让这个秃驴去帮您的,您看怎么样啊?”两人这么一配合,贤能顿时觉得自己被低看了好几眼,这一年来他在牢房中苦心修炼,为的就是出狱之后能有一番大作为,不成想今天有个机会摆在自己面前,萨满却说自己不行。 一想到此处,贤能立即用双手用力的扒着牢房,冲着他们一干囚犯吼道:“你们这些渣子,乱叫什么,有种跟贫僧来一场打斗,要是能赢了我,我终生不离开这个鬼地方!” 话音刚落,张云逸正好想看看这贤能与一年前有什么不一样。 他同意了贤能的请求,将他投进监牢中最大的牢房,里面有十余位死刑犯在等待着将他击败。他们可都是要秋后问斩的人,要是这次打不到贤能,那他们可就没有命再见光明了。 随着萨满一声令下,双方开始了激烈的争斗。贤能是佛家弟子,习练的功夫大都是内家拳脚,所以看起来好不花哨,但却是杀伤力极强。 不到一个照面的功夫,牢房里站着的只有四人了,其中一个就是双手带血的贤能,现在的他脸上挂着狂躁的笑容,在监牢中被关押了一年多,如今终于又机会出去了,一定要好好表现一下,让这位张云逸的朋友满意。贤能坚信只要自己能够走出牢房,那一定会有所作为。他面前的三位囚犯也都不是好惹的。 其中一个身材圆滚滚的家伙是乌塔城里帮会的头头儿,去年他因为惹怒了县令萨满,与众位衙役在打斗的时候打死了三个衙役,所以被判处秋后问斩的罪名。 还有两个都是街上出了名儿的打手,他们手上都有血淋淋的命案,为了活下去将不择手段。身材较胖的那位为人狡诈,知道自己就算是打败贤能也未必能解决掉他们两个,索性他故意露怂,在对战的时候不断向后退,让这两个打手兄弟冲上去制服贤能。 贤能可不是一般的小混混,他苦行十余年,现在有了表现自己的机会,一定要让张云逸的朋友满意。只见他左右躲闪着身子躲过两位兄弟的进攻,脚下生风似的向后爆退着。 两位兄弟见状以为是自己占得了先机,立刻开始了大开大合似的攻击,不做丝毫的防守。贤能见状,心头一喜机会来了!他故意向后一个倾斜,两兄弟冲上来就要直取他的脖颈。 可没成想贤能的双手忽然在这时候抓起他们伸出来的胳膊,然后用力向内一拉,只听:“啪!”地一声,两兄弟撞在一起,头对头,嘴对嘴,一下子撞了个头破血流。 这一亲嘴是他们有生以来的第一次,而且是最激烈的一次。两人撞得口角流血,疼的连连跺脚。贤能不会伤及他们性命,让两人自己退出了。 两兄弟有自知之明,比起在牢房里继续挨打下去,还不如等着秋后问斩。现在局势这么动乱,没准儿哪一路军队冲进来将他们全数释放了呢。 最后剩下的只有胖子了,他知道自己不会是贤能的对手,但他却渴望离开这个牢房,于是乎他直接跪在贤能面前,三叩九拜的说道:“出家人以慈悲为怀,你救救我吧,给我一个机会。倘若你不救我出去,我可就被秋后问斩了,现在已经是春天,我活不够一百五十天了!”说完,贤能有些动了恻隐之心,他双手合十思量了一会儿。 这时,张云逸伏在萨满耳边问道:“这小子犯了什么罪,当不当斩首示众!”在祭赛国里,下跪对于男来说是极大的耻辱,就算是战死也不能给对手跪下。这胖子如此在这般的哀求,怕是家里有家人需要赡养,不想撒手不管他们。 萨满看出了张云逸的心思,回头对其说道:“张公子你不要多事,这小子是街头霸王,放他出去肯定会遭到民愤,他杀死了我三个衙役,命已该绝!”如此这般,张云逸点点头,对牢房里的贤能说道:“快点儿结束了这场对决,贤能你若是输了,那秋后问斩的名单里也会有你,例行公事吧!” 话音刚落,胖子的心情一下子跌到了谷底,他立即起身回过头对张云逸骂道:“你这个烂婊子,你说什么,老子要……”话没说完,贤能从背后一拳打在其后脑勺,听得:“啪!”地一声脆响,胖子的身体忽然一颤,眼中的愤怒之色一点点退去,失去了生命的色彩。贤能在牢房里又多杀了一条人命,虽然那人该死,但他说错了话。 人都是有情感的,若是贤能在他骂张云逸的时候不出手,贤能怕自己不被张云逸选中带走,他可不想继续在牢房中呆着了! “阿弥陀佛!贫僧我无心杀你,只是你心直口快,说了不中听的话,所以你便提前上路吧!”说完,张云逸满意的抬起双手拍打着:“就你小子了,出来吧,我给你一个任务,一定要漂漂亮亮的完成,不然你还得回到这个鬼地方!” 第二百六十六章 药丸控制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说完,贤能这一次立即接受了。张云逸之所以费这么周折再放贤能出来,为的就是让他知道自由来之不易,好好珍惜这一次“重生”的机会。 从牢房里出来张云逸先让贤能去梳洗了一番,换好一身干净衣服后到县衙的大堂上去见他。 这次监牢之行去的很有必要,在监牢里让张云逸想了很多,利用这些死囚犯的确可以办成很多意想不到的事儿。张云逸要好好利用一下这些人,多给他们一些重生的机会。国家动乱,一些地方政府已经不受管辖,在乌塔城里现在萨满就是老大,管理着他们的生死大权。现在张云逸来了,萨满又变成了张云逸的一把快刀,有脑子的快刀。 张云逸不是一个人来的吗,身后带着一大堆的杀手,张云逸之所以让贤能出来,就是要他替自己去办一件事,杀死蓝忠平!张云逸觉得自己杀死蓝忠平有点儿不合适,毕竟都是一个班级里的同学。当年蓝忠平不是人能做到对张云逸的痛下杀手,现在回过头来,张云逸有些办不到了。其实在那天刺杀蓝忠平的时候,张云逸大可以让蓝忠平在屋子里躺着睡觉时用飞镖杀死他。张云逸没那么做,为的就是那不值钱的同窗情分。 不一会儿的功夫,收拾妥当的和尚贤能出现在张云逸面前,当他看到张云逸坐在大厅的正位上,而萨满甘愿站在一边陪衬时,他立即双手合十对其施礼,低声说道:“不知女菩萨事何人,有如此高的权利能将小僧拯救出牢笼!” “嘿嘿,我是什么身份,你知道后对我俩都不好!你还是专心听你的任务吧,你需要再破一次杀戒,我要你杀死一个该死的人!”张云逸低头看着站在堂下的贤能说道。 这乌塔城里除了贤能之外,张云逸还真找不到哪个实力强悍的帮手了。贤能猜测自己这次出来肯定是要双手见血的,他毫不意外的点点头,也不问对方是谁,有什么要的背景或实力。 见他闭口不言。张云逸有些不解的问道:“你还没问是谁呢,为什么就敢点头,你是自信过头了吗?” “非也!”贤能摇摇头,继续说道:“我一个将死之人能够逃出生天,纯属是我的造化,我相信自己的运气没有那么差,您应该让我去半掉的那个人不如贫僧,贫僧便不再多问了。”分析的很有道理,但一点儿都不对。张云逸听言苦笑着摇摇头,低声说道:“你要杀的这个人,也是刚刚去牢狱中出来,他或许比你更渴望得到自由和生存,你有把握吗?” 这么一来,贤能有些惊愕的摇摇头:“什么?您要我杀死一个越狱的人吗,是哪位高人,要不要小僧……” “不要着急,他还没有过来呢!他就是刑部侍郎大人蓝忠平,那个险些与萧家结亲的家伙,你需要杀死他!”张云逸幽幽地说道。一听这话,贤能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他皱起了眉头,一脸纠结。一边是强大的对手蓝忠平,一边是回监牢后背秋后问斩。无论是哪条路貌似都走不通。贤能从小饱读经书,不习惯冲上去与人争个高低,更何况是与自己平淡的性格相抵触了。 他低下头思量了许久,心里想着:“反正自己这条命也是全直大师捡来的,若是这次死在了蓝忠平的手里,那就当是还给了全直大师这条性命!”想着想着,贤能抬起头露出刚毅的面孔双手合十说道:“杀死蓝忠平之后,我就自由了吗,您当真放我走?” 如此这般就是接受了这个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张云逸满意的笑了笑,抬手示意他走过来:“那是自然,你杀死蓝忠平之后就自由,可以随便去祖国的大江南北闲逛!但是在这之前,你需要吃下这一颗药丸,我好歹要对你有个约束!” 说着话便从腰包里掏出来一个暗红色药瓶,瓶子里倒出来一些绿色的药丸,看起来就很恶心,难以下咽。 “这……这是什么东西,不会有事吧?”贤能有些谨慎得看着张云逸手里的药丸,这绿色看起来真是非常恶心,好像是从懒蛤蟆背上挤出来的毒液制作而成的,一颗下去没准儿就能让人一命呜呼。 张云逸笑了笑,抬起手说道:“来吧,表示一下你的衷心。这是九尾断肠丸,吃下去短时间内不会有任何问题,只要三天来吃一次解药,一连吃上十次就可以了,当然你若是不来吃……呵呵,那我需要在牢房中再找一个囚犯,然后把你的尸体找到,再炼制一些药丸了!” 听着张云逸的解说,贤能谨慎的皱起了眉头,萨满在一边看着,感觉自己后背发凉,像是有人在背后吓唬自己似的。 按照张云逸的说法,这些药丸很有可能是上一个不配合的人尸体所做的。 但为了能获得自由,贤能抬手拿起了一颗,正要吃进嘴里却听张云逸喝道:“拿十颗吃下去,放心我要是害你,早在监牢中就动手了!”说完,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吞下十颗药丸。 “好!这才是个痛快人,你先随便找个地方住下,以后每隔三天来找萨满知县一趟,问他要解药以及任务,等你事成之后,我会给你一份大礼!”说罢,贤能木衲地点点头,他不确定吃进去的是什么东西,反正已经是入口了。 这样一来他只能听从张云逸的号令,不然就会五脏六腑破裂,到最后七窍流血而死,想想看就觉得死相颇为凄惨。 贤能这边一走,张云逸立即将一小包解药交给萨满,对其叮嘱道:“这些就是解药,你要好生保管,若是这和尚不听你的,不要给他!”说着话,张云逸秀眉皱起,萨满见状有些疑虑,忍不住试探性的问道:“刚才那些绿色的小颗粒当真是毒药吗,怎我觉得……” “你觉得……要不要来几颗尝尝味道啊!” 张云逸又掏出了药瓶,萨满见状立即摇摇头苦笑道:“别了!别了!三公子你真是有办法,怪不得你们张家屹立于祭赛国这么些年不倒呢,你们三兄弟可是一个比一个有本事啊!” 听着特别像阿谀奉承的话,想必是萨满说这些话已经是很习惯了,一张嘴就是吉祥话,这样不惹人反倒能给自己添彩。 张云逸回味着萨满的话语,叹息一声说道:“倒了!现在张家已经不是当年的张家了,辛苦你了萨满大人,你去好好准备一下吧,没准儿蓝忠平今晚就能进城,到时候还需要你给圆场呢!” “嗯,下官告退!” “切,不要再下官、下官的说自己了,按辈分你是个老大叔,以后对我说话不用那么客气,该怎么就就怎么样!”张云逸听不习惯别人对自己用尊称,可萨满已经养成了习惯,只是笑了笑便离开了。 萨满一走,张云逸起身往伏龙寺走去。 那寺庙曾经名叫金光寺,后来因为舍利子被偷了一次,让大唐高僧玄奘法师追回之后,玄奘说“金光”这个名字太过于招摇,不够文雅。 当年偷国宝的家伙号称“西域蛟龙”,所以他被打败后,这寺庙从那而改名叫做了伏龙寺。 时隔一年多不曾回来了,张云逸一身素衣走进寺庙大殿里,当年的庙宇如今已经显得有些凄凉。因为没有了舍利子,伏龙寺里的日子一天不如一天。 这一切全拜张云逸所赐,他这次过来就是借着添香油钱的理由,给伏龙寺捐献了一千两纹银。 这样的手笔让寺内主持倒吸一口凉气,那主持就是当年鱼张云逸他们奋力对抗的监寺贤德。如今的他虽然是袈裟披身,可早就没有了历代主持的风采。 领着张云逸在寺里好生游走了一番,他楞是没认出来这位慷慨解囊的“女菩萨”就是一年多以前的盗宝贼。贤德要比贤能年长许多,说话也颇为得体,所以才被全职大师重用,并不是因为贤能口中所说的师父偏袒谁。 庙宇年久失修,现在有了张云逸这一笔经费,那大雄宝殿也就可以再翻新一边了。 贤德说自己今年四十二岁,若是这辈子能将寺庙重新休整一番,也算是对得起师傅的教导,佛祖的感化。 张云逸说自己兄长作恶多端,他想帮助寺庙翻新一下,也算是给兄长积点德。其实来寺庙里的人不乏一切为家人赎罪的,他们大都是一些官员的家属,希望在朝为官的当家的能逢凶化吉,陷害别人的同时不要被别人陷害了,这就是人,一点儿也不知足的贪欲。 最后几人走上了没有国宝的宝塔,当年在这里经历了一场国宝的保卫战,可惜国宝最后还是被贼人偷走了,听贤德说自己原以为那贼人很有可能是张家公子张云逸,他现在已经洗脱了陆家的罪名,所以贤德便感觉这盗宝之贼是另有其人。 第二百六十七章 假扮公子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当然张云逸也希望盗宝之人是别人,但事实就摆在自己面前,容不得半点儿后悔的余地。 走上乌塔塔顶,那一张桌子任就摆放在那儿,一切都是一年多以前的样子,窗户破破烂烂,是当年张云逸逃走时留下的印记。 为了找到正真的凶手,官府下令保护现场,以至于现在塔顶的模样还是当时的模样。张云逸在这儿什么也没有留下来,这是留下一具全直大师的尸体。全直大师是江湖上的老前辈,甚至了解张云逸的白金猎手身份,他肯定在那个时候看出来了贤能手里端着的是毒药,可他依旧喝了下去。 用他的话说这就是劫数,劫数来了就该顺着劫数走,不要反其道而行。 当时张云逸听到这句话感觉很是白痴,明明可以不死的,为什么还要偏偏去死呢。 直到张云逸又回到这个让他犯下弥天大罪的地方,他不禁想起了全直大师的这句话。这就是劫数,大师用他的死警醒了张云逸,让张云逸在这一年多寻宝的途中备受煎熬,与其说死了的人会下地狱,倒不如说活着的张云逸此刻觉得自己的良心就在地狱里。 “你本质并不坏,是时代改变了你!”这句话再次浮现在张云逸的脑海中。想到这儿他顿时有些头脑脑胀,额头上出现一丝丝的冷汗。 贤德看着他有些不适,立即对其说道:“女施主你没事吧,这里好久没有打理了,确实有些脏乱,莫不是被灰尘冲了口鼻,我们下去走走吧!” “无妨,你们下去吧,我在塔内走走,看看这古寺!”张云逸抬手示意自己没事,一下子从思绪中醒来。 贤德见状将一张地形图交给她,这乌塔内部错综复杂,稍不留神就会在其中迷路。张云逸曾经有一张这样的图纸,如今还是要仰仗着图纸才能游历乌塔。 做错了事情就要勇于承担,张云逸现在正在一点点儿正面面对自己的错误,翻新伏龙寺只是他要做的第一步,第二步便是找回舍利子,让伏龙寺回归昔日的辉煌。 在伏龙寺里走了一下午,张云逸回到自己暂住的客栈里点燃油灯开始给远在大唐的家人写信。 如今冷凝带着他们回到了蜀地,塔克拉玛干的古堡已经被库鲁的杀贼团给毁了,别说是住人,就算是坚强的野生动物也在那儿不能生存。这个消息是他二哥张云火发来的,张云火亲自送他们入关,回头就给张云逸飞鸽传信。 借助着微弱的油灯,张云逸抬笔写到:“母亲大人,各位姐妹、嫂子以及冷凝家主,你们还好吧!希望你们在巴蜀之地不会受到战火的困扰,我现在已经躲了起来,不要随意给我书信来往,免得有人从中作鬼。萧龙士已经基本上控制了半个国家,二哥他们正在努力让萧龙士下台,我被萧龙士的杀手……” 写到这儿,张云逸停顿了一下,将那句话一抹掉继续写到:“舍利子一案是我坐的,我也勇于承认了。现在我在努力找回舍利子,暂时把报仇的事儿放在一边了。国仇家恨都是那一个人,大家都不着急,我一个人的力量又能改变什么呢。你们好好生活,夹缝中求生存。有时间我回去看你们的,照顾好孩子!张云逸敬上!” 他用的是蒙古文书写,就怕被有心的人看到。然后将信件抄写了十几份,用一大群鸽子放飞了出去。 现在国内动乱不已,不像这样发放信件是不行的,没准儿这些鸽子会被敌人的猎鹰抓到,也没准儿会被猎户射杀。现在光景不好,农民吃不饱饭,射杀信鸽也是他们的无奈之举。 与张云逸猜测的一模一样,当晚蓝忠平带人便进城了,他们依旧是大摇大摆地,可蓝忠平却不见的踪影,没准儿他会在明早悄悄进城,或者是现在已经溜进了城内。 张云逸之所以让贤能这个好不瓜葛的人去帮自己杀死蓝忠平,是因他不敢随意露面了。现在萧龙士不只是派出了蓝忠平一个明面上的杀手来抓自己,还有不知道多少个弓弩手在背后密切关注着张云逸的动向呢。 昨晚他刚在一家客栈落脚没多大会儿,一次出门买夜宵的间隙,有四根冷箭射在了客栈的门柱子上,辛好张云逸躲得及时,不然他的胳膊腿一定会不完整。 昨晚张云逸一夜没睡抓到了那几个冲自己放冷箭的杀手,经过他的寻衅逼供,这些人说出了幕后黑手,居然还有一个是国王斯卡罗派来的人。一想到这儿,张云逸恨不得立即冲到斯卡罗的身边,一把扭断自己大哥的脑袋,张云烈简直是愚昧到了极点,居然保护一个那种人品的国王。 冷静下来之后,张云逸觉得那位所谓的斯卡罗手下刺客没准儿是萧龙士编造,他想要的结果就是张云逸找斯卡罗死拼。 现在斯卡罗别说刺杀别人了,他自己已经是泥菩萨过河了。有这么厉害的手下不留在自己身边,反倒是派出来做刺客,那他的智商也太难以想象了。 次日一早,张云逸精心打扮了一下才出门去,他变成女的后从来没有化妆摸脂粉,今天为了掩人耳目,他也豁出去了,真是为了留得青山在什么都做了。原先他走路的姿势依旧与之前一样,现在变得越来越女性化,也可以说是学的越来越女性化。想要在众多身藏暗处的杀手眼皮子底下过活,不做出点儿牺牲是万万不行的。 坐上马车来到知县府上,此时萨满已经等候多时,他以后就成了张云逸的传话筒,由他来安排贤能的行动与方向。 走进县衙内,张云逸与认识的几个捕头打招呼,看着他们一个个不可思议的面孔,张云逸心头一喜,看来自己的化妆很是成功,至少骗过这些家伙了。 两人来在大堂上,萨满坐在主位,张云逸端着茶碗没有坐下,看着萨满的眼睛,低声说道:“昨晚他们已经入城了,你去招待他们了对吧,蓝忠平人呢,在哪儿?”张云逸只是从窗户内向外看到了一大队人马,至于蓝忠平在没有在队伍里面,天太黑看不清楚。 与张云逸猜测的如出一辙,萨满有些失意的摇摇头:“没有见到蓝忠平的身影,他可能没来,也可能早就到了!我们……”说着话,张云逸拿出书桌上的纸笔开始书写起来,萨满见状没有停顿,继续说道:“我们找地方吃饭吧,你看怎么样,侄……侄女!”张云逸在纸上写到让他从现在开始叫自己侄女,她就是萨满的远房亲戚了,逃难过来投奔他的。 接着在纸上写到:“隔墙有耳,当心不要被偷听了。下午叫贤能过来,让他去蓝忠平部下们所居住的客栈里故意找麻烦,记住要故意输给他们,然后明天接着去,让他们无法安心办案!” “嗯,张公子你说的对,要不要我派几个捕快跟他一起去,乔装打扮成当地流氓的样子,将他们给扰乱!”萨满提笔写到,嘴上却说着:“城西头哪家羊杂碎汤不错,肉多味儿正,侄女要不要去品尝一下啊!而且那儿有一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尚未婚配,我领你去看看!”说罢,张云逸淡笑着点点头,心想着这家伙真是会演戏。 “嗯,一会儿去吧,先忙完您的正事儿,正事儿要紧!”张云逸笑道,在纸上写着:“最好让他们打扮得越不像话越好,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吸引蓝忠平出来,只要那小子一露面,我就有机会弄死他!” “好,你坐这儿等会儿,我去办理几个案子!”萨满点点头,消失在大堂上。张云逸之所以这般谨慎,怕得就是蓝忠平的人马已经渗透到了这里,所以张云逸故意选择一个公共场所,说话的声音一点儿也不放低,故意让他们听见。今天张云逸的造型可谓是与昨天大不一样,一袭红裙要多妖艳有多妖艳,这一身裙子让他都不会走路了。 果不其然,蓝忠平昨天刚到,今天上午便有探子走进了知县府衙里,而且是两个丫鬟。她们目送张云逸。萨满两人出去后赶紧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拿起纸笔写到:“上午有个身穿红裙的妖艳女子进来,萨满说那是自己的侄女,他们的对话很普通,但此人依旧有些可疑,不知是否观察下去!”写完将纸条放在鸽子腿上,从狗洞里将信鸽放飞出去。 中午张云逸回到家后将衣服立即更换,他虽然现在是女儿身,但是扮女人一点儿也不自在。索性他将今天上午见得那个大户人家的公子约到了房中,午饭时将其撂倒后换上了他的衣服,一番精心的打扮之后。张云逸俨然变成了那位公子。还好那公子个头不高,不然张云逸现在的样子还真有些扮演不了。 沾上假胡子,画了画假眉毛,再将那公子的走路的动作学习了一下,张云逸俨然变成了那位花痴公子。 他从自己居住的客栈中走出来,大摇大摆的向伏龙寺走去,身后的仆人有些诧异,他们可知道公子从来不往市中心走的,那儿没有花天酒地的地方,不是个好去处。 第二百六十八章 借钱献佛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但张云逸对他们沙哑着嗓子说道:“小羽姑娘说了,要多行……咳咳!嗓子坏了真麻烦,要多行善事,我们今天去伏龙寺烧香,顺便填一些香油钱,我家大业大,现在国家动乱之际,必须要祈求佛祖的保佑啊!”说着便加快了步伐,仆人们一个个在后面紧紧跟着。 为了振兴伏龙寺,张云逸让那位花痴的公子捐献了一百两银子,那些银子就放在衣服的口袋里,直接就能掏出来给他们。 贤德也算是得道的高僧,一眼就看出来张云逸有些不同,像是是于昨天来访的那位姑娘有些貌似,尤其是那一双眼睛。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贤德为了振兴伏龙寺,故意不揭穿张云逸的面纱,带着他在寺内好生游历了一圈。等到他们出寺门的时候,几个年轻的小和尚从街道口跑过来,一看到贤德便急忙说道:“贤德师叔!贤德师叔!我们在市中心看到……看到贤能师叔了,他正带领着一帮身穿红色大衣的人,在羊汤店里吃羊杂呢!” “什么!他怎么会放出来……这…你们可是看清楚了?”贤德略有些惊愕的说道,他最怕的就是贤能出来后继续为非作歹,他若是真的要加害别人,他这个做师兄的就不能不管。 小和尚们跑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真的!真的!就是贤能师叔,听说他被萨满知县放出来了,如今成立了一个红衣帮,正在大街上胡吃海喝呢!贤德师叔,我们可是出家人啊,怎么能在大街上吃荤腥呢,您不去阻止他吗!”这些年轻的和尚心直口快,脑子里想的什么嘴上就说什么。 张云逸一听觉得此事不妙,不能让贤德坏了自己的计划,他立即挡在贤德面前,双手合十沙哑的说道:“贤能师父已经出狱、遁入凡尘!那就随他去吧,既然出狱后的他没有回寺庙,说明其对佛祖已经没有牵挂了,他若是犯了过错,知县大人会将他绳之以法的,不劳烦主持操心!”说的很有道理,贤德没有理由反驳。 反正他已经不想再见到自己那个杀害师父的师弟,贤德与张云逸说了几句话后便回去了。看着他的背影,张云逸觉得此和尚一定会有所建树,索性他让两个家丁在这儿盯着,只要贤德一走出寺庙,立刻到客栈里向他汇报。他说自己这几天不回家了,要在小羽姑娘那儿多玩儿几天。 想必这公子也是个风流之辈,这些仆人只是笑着接受了,没有一句反驳货议论。张云逸需要的就是这个身份,自由到极点的感觉。只是哭了那位公子,现在被张云逸打晕了捆在客栈里,不知道他憋尿功夫怎么样,尿裤子了没有? 张云逸向贤能所在的那条街上走去,他要看看贤能这个“花和尚”能造出多大的动静。 蓝忠平部下们所居住的客栈在乌塔城的市中心位置,距离县衙门口非常近。一般朝廷上边来人,萨满都会让他们住进那个相对高端一些的客栈。张云逸现在已经把自己化装成一个连他娘都认不出来的公子了,所以便大摇大摆地走上那条街道,也不惧怕有杀手在背后跟踪自己。张云逸猜测那一帮杀手正在自己暂居的客栈附近找人呢,让他们死命找去吧,就算是面对面也未必能认得出来。 此时,贤能一行人正在羊杂店里吃肉喝酒,不得不说他作为一个和尚的酒量当真是不错,张云逸带着两个随从坐在临近的一个座位上,随便点了几个小菜准备享用。而贤能这边已经结束了用餐,只见其一个个站起身来,贤能抬手摸着自己略有些头发的脑袋,对着店家老板大笑道:“你知道我是谁吧,记到账上,过几天我们再来还你饭钱!”贤能已经入戏,看起来很像是个地痞流氓。 可惜的是羊杂店老板不配合,他一脸苦笑的说自己是小本经营,受不了这样的拖欠。贤能听言立即皱起的眉头,冲上去就要殴打。这时,手底下的几个捕快小弟立刻拦住了他,其中一位年长付了饭钱。几人喝的酩酊大醉便离开了,路过张云逸桌前的时候,贤能有些疑惑地看来张云逸一眼,感觉似曾相识,却忘这是谁。 贤能的演技不错,以后叫他来完成自己的计划一定是手到擒来的。他们都走了,张云逸再坐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他叫店家将自己点的东西做好之后打包带走,留下几个随从在这儿看着,自己出门追贤能他们去了。 虽然饰演的像是个地痞流氓,可贤能从来没有做过地皮流氓,几人一走进客栈内,作为老大的贤能就不知道该怎么做了。这时候,刚才那位付饭钱的年长者附在其耳边对他说道:“想想刚才萨满大人给你说的台词,大声说出来,把他们搞晕就行了!”说罢,贤能努力回忆了一下,刚才从县衙里出来的时候萨满对他说了具体的做法。 走到柜台前,掌柜的看着他们这些身披大红色大衣的男子,心里稍稍有些抵触,他看着贤能半醉不醒的脸颊,低头笑道:“各位兄台,你们是要打尖儿还是要住店啊?” “打架还是煮点儿鹅?先煮一只大鹅,然后我们再打架也不迟!”贤能傻笑着说道。掌柜得见状苦笑了几声:“大爷你说笑话了,我问您打尖儿还是住店,不是要打架。煮大鹅咱们这儿也有这道菜,要不我先给你们列位找个房间,做好了大鹅给你们送上楼去?”掌柜的做了很多年的生意,往年朝廷上面派下来的官员到乌塔城之后都是住他的客栈,所以他很圆滑,总是能把不必要的麻烦躲避开。 一听掌柜地这么说,贤能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端起来一口喝掉,打了个酒嗝,说道:“你们这里最好的上房还有吗,我要十间房,快点儿!兄弟们都喝醉了,要住店休息!”说完,掌柜的抬手示意店小二过来,两人轻声说了会儿话,掌柜的抬起头看着贤能,不好意思的说道:“上房已经不够十间了,倒是还有七间,我看你们有五个人,怎么也能住下了!” 话音刚落,贤能忽然抬手一把拍在桌面上,怒道:“什么,你不识数吗,我们这是五个人吗,明明是……哦!真的是五个人啊,但是我们还有五个兄弟呢,我们一定要上房,快点儿让那些住着上房的人滚蛋!住宿钱我退给他们,让他们滚蛋!”说完,客栈里的跑堂和杂役们一个个回头看着他们几个,逐渐向这一边走过来,看得出来这家客栈不一般,不仅仅是档次高、菜色好,而且有自己的防卫系统,防止的就是像贤能这样找麻烦的人。 看着他们逐渐围拢过来,掌柜的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将面前的茶壶推到一边,冷冷地说道:“只有七间上房,你们爱住不住。我们这里不欢迎找麻烦的人,所以列位看着办吧,能住我们就送你们一只煮大鹅,不住就另找仙居,我们这里容不下各位大神!”说完,贤能略有歉意地笑了笑。中午时萨满对他说了,让他们找那些官兵的麻烦,千万不要打搅人家客栈老板做生意。 如此这般,贤能只好抬起双手摇摇头说道:“不好意思了老哥,中午喝了一点儿酒,说话有些不中听了,老哥不要生气,我们马上入住,那七个上房我们都住下了,而且你们送的大鹅,一定要是煮的,我们只喜欢吃煮的!”说罢,矛盾解除,掌柜的一脸笑意带着他们走上去看房间。张云逸此时就在大厅上一个角落里关注着这一切,他生怕贤能真的吃多了酒找人家店家的麻烦。 与此同时,大厅的拎一个角落里坐着一位身穿黑色大衣的男子,此人满脸胡渣,带着一个斗笠,桌前有一把利剑。男子不时的喝着酒,抬眼看了看那些走上二楼的红衣男子。不屑地摇摇头自言自语道:“一帮乡巴佬,也敢在小爷的地盘上撒野吗,小心小爷我弄死张云逸后捎带着弄死你们!”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今天早上刚到此地的蓝忠平,现在他也是乔装打扮着,张云逸进来的时候愣是没有发现躲在门后的他,当然蓝忠平也看不来那位白衣公子就是张云逸。现在他们都在寻找着对方,比的就是看谁先沉不住气露出了马脚。 要问张云逸可以对付蓝忠平以及他的一些卫兵吗,答案是有可能的。张云逸放开手脚足矣杀死蓝忠平然后离开,但他不敢确定杀死他以后受伤的自己会不会遭到萧龙士派来的其他杀手追杀。为了更大的一次复仇,张云逸尽量隐藏自己的身份,能不露面的情况下尽量保持神秘感,让他们慢慢去寻找自己吧。 第二百六十九章 渗入乌塔城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贤能一批人走上三楼之后看了看那些所谓的上房,上房装修的就是不错,每一个房间里都有独立的浴盆以及方便的卫生间。听掌柜的说还可以泡澡的时候叫人搓澡,搓澡的人可都是妙林姑娘哦。贤能本质上是个和善,没有那么多的欲望,他只想着赶紧结束了这场任务,正真的重新获得自由。 萨满让他与给那些官兵捣乱,而不是上去跟他们打,若是他们动手,那他们也要动手,前提是不要打败他们,一定要被他们打败,然后第二天。第三天,不间断的骚扰他们,让他们心神不宁,吃不好睡不着。贤能在寺庙的时候明天念经,现在也是每天都需要打坐念经,所以他已住进客栈里便开始了每个上房的跑,毫无礼貌的推开那些官兵的房门,一进去就开始了参禅讲佛。 一开始他们允许贤能进去讲会儿佛教的事,但贤能他们几个进去之后不只是要讲佛,而且会胡言乱语,让他们这些精壮的官兵加入他们的帮会,其实他们是一个帮会,只要可以加入进来,上缴十两银子的入会费之后,就可以免费参加帮会一年一度的大型讲演,讲演在天竺国,他们是可以报销来回路费的,听起来是个很不错的买卖。 这些官兵来此可不是来度假的,他们要在一个月之内抓到张云逸,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半儿,再有半个月完不成任务,他们不好向蓝忠平交差。一开始这些官兵都是很礼貌的让他们出去,到后来贤能等人硬缠着不走。 好嘛,这些性格刚烈的官兵展开了疯狂的攻击,将他们这些穿红色大衣的男子一个个推出门外。这一切都发生在半个时辰内,张云逸在楼下看的清清楚楚,三楼上发生了很大的吵闹声与打斗声,贤能也算是称职,就只是骚扰他们,而不轻易的动手,这样就算是他们报官,官府也只是说道贤能他们几个几句,不会抓起来收监。果不其然,店家立即报案,反正县衙就在出门右拐不到二百丈远。 衙役们一来,将他们悉数抓走,然后在公堂上开始一顿的批评教育,不止是说贤能这帮人,就连蓝忠平的部下也被萨满教育了一番。毕竟是他们动手打人,贤能这些穿红衣服的可没有还手,如此一来贤能他们的错没有这些人大。以至于蓝忠平部下受批评回去后立即全员离开了这家客栈。他们一搬走,贤能他们也火速离开了。在这儿呆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他们要骚扰这些官兵,直到他们筋疲力尽,没工夫去找张云逸麻烦为止。 当晚,贤能这些捣蛋鬼又在官兵们暂住的客栈登陆了,而且采用的办法鱼下午时一模一样。气急败坏的他们在楼道里鱼贤能展开了大战,这次贤能忍不了啦,出手打伤了他们其中三个人,之后自己又被其降服,连夜送到了县衙门里。这一晚他们谁也没睡好觉,只有张云逸回到客栈后休息的很舒服。 他的床边捆着那些悲催的花痴公子,在干掉蓝忠平之前,他的身份就是这位常姓公子了。公子名叫常漠,是乌塔城里有名的大户子弟。躺在床上酣睡了一个时辰后张云逸醒来,看着依旧瞪着两牛眼一样大的常公子,张云逸不禁笑道:“常漠公子,你为何不躺下休息啊,是不是我捆的太紧,勒得你睡不着觉啊!”此时常漠被他用布条塞着嘴巴,样子颇为凄惨,想说话却说不出口。 见状,张云逸起身给他拽出来嘴里的东西,他没敢大声叫嚷,这很明智。他害怕自己这么一叫唤,张云逸将自己杀死在屋子里。活动了一下下巴,常漠抬眼看着张云逸,干涉地说道:“你跟知县到底是有什么目的,是不是要我常漠的性命,我跟你们近日无怨往日无仇。若是想要钱,我府上有的是!你拿去随便花就好了,何必要这样把我捆起来,然后化装成我的样子再出去!张羽姑娘你若是现在放了我,我常漠就当你是跟我做了一个小游戏,我会对你既往不咎的!但我俩的婚事,怕是吹了!”话一说完,张云逸乐的差点儿笑出来。这家伙还憋着想跟自己成为夫妻呢,可惜啊,张云逸已经娶了正房妻子,况且他对男人没有兴趣。 张云逸走到常漠脸前,眼睛看着他的眼睛,一脸媚笑的说道:“你是乌塔城里最有钱的吗?” “嗯嗯!至少现在我没看到有哪个人比我更有钱,你若是想要钱,可以让我给你写一份字条,拿去到帐房里拿,一定会拿出来的!”常漠单纯地以为张云逸是要钱,但他这么想就大错特错了,张云逸家里是开钱庄的,没准儿整个祭赛国数得上他家富余了。 “哦!那你就继续呆在这儿吧,我想用你家的钱干点儿好事!我放开你右手,你开始写,我要从帐房拿五百两,若是你暗自在信里藏污纳垢,我便直接让你从乌塔城里消失,永远的消失!”说罢,张云逸解开他一只手,拿来纸笔放在其面前。屋子里的油灯一直没有关上,因为张云逸一会儿还得出去,深夜的时候他让贤能在蓝忠平部下们的客栈房顶上等自己,他们要一起骚扰这些悲催的官兵。 这些钱张云逸要拿去给伏龙寺重建,听撒满说常家的钱来路不正,大都是依靠压榨穷人的工钱来取得的。张云逸让常漠把钱吐出来捐给伏龙寺,以后伏龙寺重新恢复人气了,肯定会有更多的贡品,那就间接地帮助了更多的穷人。张云逸家里虽然有钱庄,但现在张云逸去分号里取不出钱来,只有张云烈亲自点名的那几个老掌柜才能去分号上取钱。 他们三兄弟干的职业都不一样,而且是各干各的互不搀和,张云逸鱼大哥张云烈关系冷冷淡淡,特别是当他得知斯卡罗是被张云烈保护着离开的时候,张云逸便做好了鱼大哥大打出手的准备,他早晚会找到斯卡罗然后将他绳之于法,张云烈若是愚忠,拦着不让!张云逸只能将他打倒,为了给陆晨一家报仇,张云逸无所阻拦。 不一会儿的功夫,常漠写好了一张五百两纹银的字据,然后张云逸让他在上面按了个手印,这样的话明天他就可以从帐房里取出五百两纹银了。张云逸看着这一张白纸,心里不由地叹息一声,这家伙就是银票啊,是可以当钱用的,真是幸苦你了常漠公子,如此受折磨的呆在这儿一定是很无聊的,你提前进入梦乡算了!想到这儿,张云逸抬手一拳打在他的后颈,常漠顿时昏厥过去。 将他重新捆绑好之后,布条塞入其口中,张云逸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穿上一件夜行衣,带着黑面巾便从窗户跳出去了。今晚注定是个不免之夜,他希望蓝忠平会出现在客栈周围,然后他动手处理掉蓝忠平,剩下的就是那些萧龙士派来的杀手了,干掉一个算一个。 那一晚,张云逸他们把蓝忠平的部下们折腾的睡不着觉、吃不下饭,更别说是搜查张云逸的踪迹。为了使自己不至于暴漏,张云逸在接下来的几天一直没有露面,他托付给萨满寻找的那些草药已经就差最后两样儿了,若是那偏方管用,那张云逸最少还能再做几个月男人。现在这个女人样子他真心受不了,特别是奔跑跳跃的时候,胸前一颤一颤的,保持不了平衡。张云逸真心想不出来萧风铃当年是怎么追杀他的,跟的那么紧,看来她才是真正的强中手啊! 这天,距离蓝忠平进入乌塔城已经有一个礼拜了,蓝忠平乔装打扮成游侠的样子走进他的部下们所居住的客栈内,他一进来那些官兵立即注意到了他。他们示意其走上四楼,几个分队长都在四楼左侧第六个房间内议事。今天是他们第一次聚首,一定不能被奈尔穿红衣服的奇怪男子再打扰。蓝忠平派人守在客栈外的各个路口,只要一有奇装异服的人出现,他们的会议必须马上结束。 走进房间内,四位分队长已经再次等候多时,他们一个个精神恍惚,脸上带着一丝丝疲惫。这几天被那些奇怪的家伙一直折磨,休息都成了奢侈品。蓝忠平看着他们一个个面带黑眼圈的样子。忍不住笑道:“各位真是辛苦了,最近没有什么消息吧,关于张云逸的,关于萨满的也可以!”蓝忠平知道乌塔城是张氏一家的老家,在乌塔城里只要是有钱有势的人都会给张家面子。尤其是知县萨满,他甚至就算是张家的一个小跟班。 这几天尽想着怎么摆脱那几个红衣服的奇怪男子了,他们对张云逸的搜查毫无进展,甚至感觉张云逸就没来这个城市,没准儿张云逸已经往大唐去了,他妻子就是大唐人。 想到这儿,一位年纪稍长的男子看着蓝忠平的胡渣说道:“蓝大人,虽然一路上我们都查到了在驿站内有位姑娘入住,所有特征都像是张云逸,但在这个乌塔城里,我们当真是没有看到张云逸一丢丢的蛛丝马迹!您看我们是要再继续往大唐走,还是要积蓄彻查下去!” 第二百七十章 围攻萨满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他们很希望去一次大唐,听说大唐内异常动乱,那么一些有钱人家会被山贼洗劫。 山贼的洗劫是很唐突的,没有他们这些专业抄家的人来的专业,其他他们是想去大唐国内发一笔国难财,借助抓张云逸的理由。 蓝忠平家里不缺钱,一听他们这么说立即抬手反驳:“你们这些人,怎么能耐大脑子小呢,你们难道就不觉得这些穿红衣服的人很是可疑啊,他们很可能是张云逸派来骚扰我们的人。想想看,为什么萨满抓起来他们之后又过了一天就赶紧释放,还不是因为萨满是张家的一条狗,帮助张云逸咬我们吗,你们这些人光知道钱,也不动动脑子!听我一句话,只要谁帮我扭下来张云逸的双腿,他就是我蓝忠平的妹夫,我给他平分一半儿的家产!” 蓝忠平很会抓人心,知道他们喜欢钱更喜欢美女,他甚至可以拿出一半儿的家产来给他们做奖赏。 想想也是,若是他们不赶紧打残张云逸,那很有可能蓝忠平就会被张云逸杀掉。这次出狱以后,蓝忠平把自己的命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一听蓝忠平这么说,这四位分队长一下子来了兴致,他们纷纷表示成不成妹夫不打紧,重要的是佣金必须支付。蓝忠平也向他们承诺,若是不履行诺言,他们可以讲蓝忠平自己干掉,然后再去找萧龙士谈个公道。 这几天蓝忠平安插在萨满府上的两个丫鬟不时地给蓝忠平传来信件,他们说话的时候便又来了一封信,是由一个小乞丐送过来的,蓝忠平也不知道这些小家伙是怎么样找到自己在哪儿的,看来这些街头小乞丐要比一些看似精明的人好用啊。 打开信件,蓝忠平将信件低声读到:“这几天萨满府上多了一个侄女,长相有些仿似蓝大人您给的哪一张画像上的女人,可是她只出现了一次,后来便一直没有出现。听知县对一位叫常模的公子说侄女就拜托给你了,好像那女人住在常墨家里,听说再过几天就要娶亲了!我们两个不敢随意猜测,自以为那个所谓的侄女不是张云逸,没准儿张云逸就没来过这乌塔城里。还有那几个穿红衣服的奇怪男子,他们其实都是衙门里的捕快,故意去找你们麻烦,只要你们肯给钱,他们马上就走。他们若是开打,他们里面那一个光头也不是好惹的角色!最近只有这些情况了,蓝大人你看着办吧!” 读完之后,蓝忠平整个人松弛了下来,原以为那些穿红衣服的人是张云逸派来的,原来是萨满这个老财迷。 早就听说萨满是个视财如命的人,现在看来就是如此,那家伙真的是不要命了,居然敢敲诈到本刑部侍郎的头上。一想到此处,蓝忠平气得大笑一声:“哼!这萨满真是死性不改,居然敢敲诈小爷我,你们几个准备好家伙,我们去收拾萨满一顿,把他的小小乌纱帽打翻,狠狠地踩在脚下!” 说着话他便昂首阔步的走出屋门,刚才那位年长的队长见状立即跟出来拦住他:“蓝大人你别着急,小的感觉这其中一定是有诈!你想想看萨满没人撑腰敢来敲诈我们吗,给他撑腰的人是谁呢,不用猜一定是张云逸啊!我们这样去找他,不就是走进张云逸的圈套了吗!您这几天的伪装,不就白搭了吗!”老巡捕就是老巡捕眼神很有洞察力。 但蓝忠平是一个意气用事的人,一听他这么说,立即大手一拍笑道:“好哇,我们正愁找不到张云逸那混蛋在哪儿呢,现在这么一出现,我就不信以我们这些高手,外加萧大人的一些杀手,弄不残废张云逸一个阴阳人!”蓝忠平不想再耽搁下去了。萧龙士直给了他一个月的时间,现在已经过去二十三天了,最后这一个礼拜,他一定要把事办的漂漂亮亮,否则又要再其他武将面前抬不起头来。 蓝忠平执意要去,这些部下们也没有一丝办法啊,当他们走下客栈的时候,刚好看到了正往里走的贤能等人,他们依旧是穿着那么一身红色大衣,七八个人一起走进客栈内,店家正在极力劝说他们到别家入住。可贤能死活不走,就是要来这家客栈里。 两队人马在楼梯口见面,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贤能看着他们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样子,与平时大不相同,他心说:“坏了!”今天算是遇到了一头暴怒的猛虎,他们应该撤退了。 他脑子里想的是赶紧跑,但腿跟不上脑子的思路,刚想要回头撤退,却见他们的棍棒一下子就招呼了上来,只听:“砰!砰!砰!……”一连好几声的闷响,这些强忍了一个礼拜的官兵们在这一刻爆发了,只要不打死人,他们什么都敢做。 如此这般,贤能带领的这些捕快也都不是吃素的,一看前面的兄弟们挨揍了,站在身后的一些人立刻举起桌椅板凳就是乱砸一通。 刹那间,整个客栈乱作了一团,一大堆的官兵向贤能他们扑下来,他们是一边打一般撤退。 人数相差太多了,再加上他们这些人都是朝廷的猛将,不一会儿的功夫他们就被官兵打出了房门,一个个鼻青脸肿的爬起来往县衙门门口跑。 混战的时候蓝忠平不在,他不会这么早就露面,免得被张云逸放了黑枪,现在这样的情况,蓝忠平只能距离他们远一些,等到张云逸被迫出现时,他在其背后放冷箭就可以了。 蓝忠平的计划听起来很不错,但实施起来难度颇大。不止是他一个人相对张云逸来一个冷箭,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杀手们也想给张云逸一个必杀,可惜他们跟踪张云逸进入乌塔城后,他更像是鲤鱼入大湖,找不到踪影了。 街上的追逐战仍在继续着,没一会儿的功夫他们就跑进了县衙的大门,这些蓝忠平带来的官兵出手凶狠泼辣,一看到县衙的大门关闭,一个个飞身越过了高墙,冲进院子里见人就打。 县衙里有不下六十个衙役,与这些官兵在院里展开了激斗。萨满没有想到这些人这么冲动,容不得自己说一句劝慰的话冲进来就是一顿乱揍。 见他们来势汹汹的样子,萨满皱着眉头在屋子里躲着,他回头安慰自己的家人:“没事儿,这些都是朝廷的士兵,他们在演戏打仗呢,让我们学习一下如何应对突发事件,没有事的,你们继续该吃饭吃饭,该休息休息,我出去看看!”说着话他便拎起一把放在床头的砍刀便冲了出去。正巧赶上这些官兵中一耳光分队长冲他杀过来。 两人一个交错,刀刃相碰只听:“叮铛!”两声,萨满虽然年近五十了,但手上的力道一点儿也不比他们这些分队长差,两人接着又是一阵刀刃碰撞,院子里中间迸发出一阵阵的金属脆响。眼看着自己的衙役们被他们这些高手击倒,萨满身上也多了几道伤口,他立即把砍刀扔到一边高举起双手喝道:“够了!你们要干什么,要杀死我这个朝廷命官吗,虽然现在国内动乱,可你们身为巡捕房巡捕,也不能这样私自冲进我官府,打伤我这么多衙役吧,说!你们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尽量满足你门,可要是杀人,我萨满就是死了,也不能让你们得逞!” 说着话,院子里的战斗逐渐平息下来,这些衙役当然不是他们巡捕的对手,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就被他们打倒了近四十人,现在衙役们能站起来的只有十几捕快外加两个捕头。 反观官兵这边,他们五十四人完好无损,每个人身上虽然都有血迹,但那不是自己的,而是这些衙役的。 萨满是要妥协,这些官兵给他一个妥协的机会,那位长者走出队伍中,将刀尖一指萨满的鼻子,低声说道:“久闻萨满城主家财万贯,又守着国宝的乌塔!你这老倌儿一定有不少钱吧?” “是……是的,大家都是在朝为官的人,何必要这么多问呢,若是你们想分一杯羹直接告诉下官就是了,何必大动干戈,我的衙役们被你们打伤,你们也是要付汤药费的啊!”萨满勇于承认自己的贪念,很多为官之人都是如此,尽量使自己的晚年生活好一些。 见他这么说,那队长嗤鼻一声,转头一口唾沫吐在地上,继续指着他的鼻子骂道:“既然如此,你他娘还要让这些穿红衣服的怪胎去找我们要钱,你是不是想钱想疯了,敢从我们头上敲 诈,你这不是不想做官了,是不想做人了!” “什么,我派人去……敲诈你们?一派胡言,你们在客栈里的衣食住行哪样儿不是我出的钱,这钱该我出吗,知恩不图报,反倒来欺负我们,来吧!杀死我这老臣,让你们萧龙士,大凶手坐天下去吧!”说着话,萨满向前猛走了几步。几位官兵冲上前来立即将他放倒,用绳子将其五花大绑扔到一边。蓝忠平此时躲在墙头上看着事情的发展,他猜测张云逸一定也在这里,要是张云逸死活不肯出现,他只有以敲诈的罪名逮捕萨满,然后就地问斩。 第二百七十一章 萨满之死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现在国内动乱,官大一级压死人的情况越来越严重,蓝忠平杀死这个不支持萧龙士的萨满,是不会有人怪罪的,当然也没人敢怪罪。 他就是要利用张云逸的同情心,逼迫他出现救下萨满。蓝忠平猜测地一点也不错,张云逸确实就在现场,而且距离他只有不到一百米的距离。 现在的张云逸异常矛盾,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现在局势来看,他若是出手肯定会被这些人追杀,要是不出手,蓝忠平此人心狠手辣,一定会杀死无辜的萨满。 张云逸又犯了老毛病,那就是纠结与现状,不知道自己该做出怎么样的权衡。 正当他在考虑的时候,那位年长的分队长等不了那么多了,他站在院子中间高高举起了弯刀,低声说道:“萨满,你因为敲诈朝廷命官、私藏逃犯张云逸而被我巡捕房拘留,现在我代表刑部将你处斩,若是你说出张云逸在哪儿,我就放了你,而且算你是大功一件,给你一万两白银做奖励,你考虑一下怎么样啊?” 一万两,那可是萨满四十年的俸禄啊。这个条件对于生性贪财的萨满来说简直是太有诱惑力了,他抬起头看了看天空,现在日头正是一天中最耀眼的时候,初春的阳光晒在人身上有种暖洋洋的感觉,让人不由地想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 萨满抿了抿嘴,低声说道:“我为官毫不清廉,贪污受贿什么都干,但就唯独有一条,我不会背叛任何人,而且不会说谎话!张家三公子我已经有一年多没见了,我也不知道你们是从哪儿看到是我私藏了他!也对,你们能把杀害陆家的罪名强加给他,当然也能把私藏逃犯的罪名强加给我!我撒满虽然做了半辈子知县,贪了很多钱!但我唯独没有欺负过老百姓,你问我张云逸在哪儿我不知道,你问我想不想要那一万两……”说到这儿,萨满忽然停顿了一下。 张云逸一脸惊愕的看着他,刚才萨满抬头的时候瞥了他一眼,仅仅是那一个眼神,就是告诉张云逸千万不要出现,他已经做好的了死的准备。 早料到萨满是个贪财的人,所有官兵都在等着他说下一句,没成想他却忽然挣脱了几个人的手腕,站起来看着那位举着砍刀的分队长说道:“那一万两,真是太少了!老子看不上,就让那一万两肮脏的银子,继续在侍郎大人家里发霉……” 话音未落,分队长转手就是一刀,只听:“噗!”地一声,砍刀插进了萨满的肚子上,萨满整个人疼得抽搐了几下,嘴里溢流出一口淤血。他用尽最后意思力气一把抓起了那分队长的胳膊,继续说道:“发霉、发烂吧,早晚他们蓝家会死光光的,你们也会死光光的!” 话一说完,分队长转身抽出了弯刀,血溅七步,萨满的身体摇摇晃晃地倒下了,眼中依旧是带有那一份少有的刚毅,生命的色彩逐渐远离了他。 萨满一死,张云逸强忍着怒气从墙头上走下去,他不敢再去看萨满的尸体,虽然他不是个好人,但至少对于张云逸来说,他是张云逸最好的朋友,而且是一生的朋友。 杀死了萨满,数十位衙役站起来又一次展开了大战。但他们哪里是这些巡捕的对手,很快他们就被悉数打倒。这些人没有什么罪过,所以只是被胖揍一顿,扔在院子里便不管了。 自始至终蓝忠平都没有出现,但计划一直在按照他的方式进行着。贤能几人已经从县衙的后门跑了,现在张云逸正在后门等待着他们。 萨满一死,这个县衙以后就是蓝忠平的天下了,不过他没有进去,倒是让自己的分队长们住进衙门里,每天开始正式的搜索张云逸的踪迹。 这一次,张云逸输了,不仅没有把蓝忠平印出来,而且损失了萨满这个好朋友。张云逸对此异常伤心,恼羞成怒的他给守在家里的追风送出去一封书信,说让他去找白显峰,让他无论如何让蓝家死个人,哪怕是个无关紧要的堂兄弟,一定要让蓝家出血。 送出去那封信后张云逸好好思考了一下,这个错误是蓝忠平犯下的,与家人无关。于是乎他便又送出去一封信,让追风不要去找白显峰,一切等自己回去再说。 这边张云逸暗自神伤,另一边蓝忠平的日子也不快活,萧龙士傍晚时分送来一封秘信,让他在十天内务必捉到张云逸然后把他废了,不然蓝忠平回去后将不再有刑部侍郎以及五百个护卫的待遇。 没了这些待遇,那蓝忠平可就要时时刻刻担心自己被仇家盯上了,而且萧龙士也会坐视不管。想到这儿,他考虑到今天下午的影响里还不够大,若是自己将萨满的家人也抓起来,会不会把张云逸逼上绝路。 这个想法一出现便被他放弃了,张云逸之所以不出现是因为萨满可能对他不重要。萨满都不重要,更何况他的家人了。其实吸引张云逸出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自己出面,但那么做的风险太大,没准儿蓝忠平正在大街上走着就被张云逸的冷箭击中。后脑勺:“噗!”地一下,蓝忠平一命呜呼。 听那两个埋伏在县衙里的丫鬟说,张云逸托付给萨满一件事情,寻找一个土药方上的一些草药,现在还有两味草没有搞到手。一想到此处,他立即发信号示意两个丫鬟到他秘密居住的客栈来见面。张云因此时正在自己的客栈里暗自神伤,床边依旧绑着常漠常公子。 已经一个多礼拜没有回家了,常漠非常想念自己家的感觉。见张云逸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常漠故意搞出一些动静让他注意自己。 张云逸回头看了看他,对其低声说道:“萨满死了!我最好的朋友萨满死了,你别给老子乱动,否则我把你身上的肉一块块切下来喂狗!”现在常漠已经不在乎张云逸的威胁了,他加剧了动作,开始用自己的腿去踢张云逸的床头。 如此这般,本就烦心的张云逸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起身披上衣服冲过来将他一把拎起来,用常漠的头准备去撞墙壁。 就在这时,他想到了更好的办法,那就是从窗户上把他扔下去。 现在常漠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张云逸不在乎他这种纨绔子弟的死活,只要是没砸死人家无辜的行人就好。 想到这儿,张云逸架起他便向床边走去。推开窗户,张云逸将常漠的身子一下子扔到窗台上吗,常漠吓得浑身打颤,由于嘴里塞着布条,只能害怕的发出:“唔!唔!唔!”地声音,张云逸用手将他往外一推,忽然看到两个略有熟悉的身影在往东走。 他定睛一看,那两个在夜幕下行走的女子不就是县衙里的丫鬟吗,她们大晚上的不在家跑出来干什么,一定是有所隐情。要知道萨满一家已经被赶出了县衙门,丫鬟们也被悉数遣散了,本应该回家休息的她们两个居然大晚上提着灯笼往城郊走,一定是有什么事要发生。 想到这儿,他回手将常漠拉回来解开他的绳索,一边解这一边一边说道:“你不要喊叫,放你走之后先去五塔寺后面学两声狗叫,等一个叫贤能的和尚出来,说我找他有事,让其往东边城郊走!你若是不按我说的做,我可知道你家在哪儿,你会被我灭门的!快去!”说完,常漠逃也似的跑出了屋子,他可不想再跟张云逸有所交集了,想着赶紧给贤能通风报信,在那之后回家躲起来。 他这儿一走,张云逸从窗户外直接翻腾出去。从屋顶上悄悄跟着那两个提着灯笼在街道上向东走的丫鬟。张云逸脚步很轻,两个丫鬟一点儿也没注意到有人在跟踪自己,他们一边说着话一边向东走着,当然两人是很专业,话语之间都是一些没用的废话,张云逸没有听到一丝有价值的信息。等到她们走进一家中型的客栈后,张云逸才赶紧冲进客栈内,趁两人不备将她们忽然从门内拖出来。 午夜时分,客栈的小二正在打着盹儿,感觉到店门被人推开了,可一睁眼一看,什么都没有发生,好像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可能是太困了的缘故。刚才一位游侠(蓝忠平)让他看着点儿客栈门不要关上,说是有两个姑娘要来给他送什么东西,所以店小二一直在柜台里耗着,等待有两位姑娘前来。 其实两个丫鬟已经推开门并且一只脚踏进去了,只不过张云逸忽然从背后一捂两人的嘴巴,将两人忽然暴力拖入客栈对过的一条小胡同里。 第二百七十二章 突破口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她们两人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身份,第一反应就是回手反抗,而他们哪里是张云逸的对手,张云逸先将其中一人一拳放倒,紧接着将剩下的一位死死的摁在墙壁上,单手扼住她的咽喉,眼睛盯着她的眼睛问道:“为什么大半夜的出来,而且身上还带着一把刀!” 刚才在打斗的过程中张云逸被其用短刀划伤了收手腕,这更加重了张云逸的怀疑,一个普通的丫鬟怎么会有这么好的武功,而且还带着一把官府配发的刀具。 那姑娘被死死的按在墙上,她长叹一声冷气,看着张云逸这一张略显熟悉的面孔,对其低声说道:“你就是张云逸张公子吧,变成了这副摸样,真是可惜呢!要不是因为……”话没说完,张云逸抬手就是一个耳光,只听:“啪!”地一声,姑娘被打的嘴角流血,连连咳嗽了几声。 “答非所问,我问你是谁,为什么大半夜不睡觉,准备去找谁?”张云逸对她俩毫不客气,很显然就是两人的缘故萨满次啊会死于非命,要不是想知道蓝忠平的具体位置在哪儿,张云逸早就从背后将两人自己斩首了。 见他这么不讲情面,姑娘抬起头一脸刚毅的看着他,低声说道:“你已经猜出来了吧,我们就是奸细,什么也不会说的,有种你现在就……”话音未落,张云逸抽出一把短刀直接将那位晕过去的姑娘喉咙割开,献血顿时喷涌而出,飞溅起来的鲜血沾湿了张云逸的袖口。 说话的姑娘已经被这一幕吓得不敢说话了,张云逸将那人的尸体踢到一边,将短刀在她面前比划了一下,继续说道:“小姑娘,你最好马上说,不然你比她死的更惨!我说到做到,不会因为你是女人而怜惜你,现在的我也是女人,你又何苦为难我呢!” 说罢,姑娘因为恐惧已经蹲在地上,张云逸蹲下来看着她的眼睛,继续问道:“蓝忠平的具体屋子是哪儿,她的卫兵在哪儿埋伏着,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给你一个比较好的下场!”说罢,姑娘吞了一口口水,看着张云逸杀气腾腾的目光,轻声说道:“我只是一个兵,刚才死的那一个……啊,你别这样,我说!我全说!”张云逸已经抓起她的头发准备拿短刀化开她的喉咙,他吓得连连求饶,不敢再耍花招。 “蓝忠平的屋子在三楼左侧第四个房间,她的卫兵大都分布在这个客栈周围,具体在哪儿我真的不知道,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知道!萨满大人的事我很抱歉,毕竟我也是受人控制,我也不想杀……” 话没说完,张云逸一把攥住了她的喉咙,用自己的额头猛砸她的鼻梁,只听:“砰!”地一声,她忽然昏厥过去,张云逸带着她们的灯笼往客栈内走去。 此时贤能还没有到,张云逸不想再等着他过来了,今天白天发生的事一件件浮现在张云逸的脑海中,此时的他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变得有些不理智了。 走进客栈内,店小二看到他之后立即揉了揉眼睛说道:“姑娘是来找人的吧,我来带您上去……” “不必了,你去休息吧,我自己去,记住!发生任何事都不要上来,快滚!”张云一抬手制止了他,店小二一听这话恨不得上去给他一脚,但他只是一个每天装孙子的店小二,只好悻悻的离开了。 客栈大厅里只亮着两盏油灯,光线有些昏暗,困乏的店小二没有看到张云逸双手的鲜血,便放他直接上去了。蓝忠平之前对他说的是两个姑娘,他现在困乏的不行,一个两个人都没当回事。 走上三楼,张云逸直接走到蓝忠平房前,此时其他一些客房都已经是熄灯休息了,唯独有这件屋子的灯儿换亮着,张云逸捏了捏嗓子,抬手轻敲房门:“您还没安睡吗,我们来了,您有什么吩咐!”张云逸不敢多说,就怕自己露馅,也怕自己说错了话被他警觉。此时蓝忠平早已经是等候多时了,一听门外有女人的声音,那声音虽然有些陌生,但听得出来绝对不是张云逸。 “哎哟,我的小心肝儿你们可算是来了,我……”刚一打开房门,张云逸抬手一把将短刀插在他的肩头,他疼得就要张开嘴呼救,张云逸眼疾手快将早已经准备好的毛巾直接塞进他嘴里,紧接着就是推门而入的一顿无声暴打,张云逸拳拳命中蓝忠平的脸部,现在的蓝忠平哪里是张云逸的对手,不一会儿的功夫,那一张英俊的脸颊就被张云逸硬生生地打成了猪头。 约莫过了一刻钟的功夫,蓝忠平已经被他打得失去了站起来的能力,整个人颓废的躺在地板上,满脸是血,胳膊被张云逸脱臼,右腿被张云逸折断了脚腕,现在的蓝忠平第一次拒绝死亡这么接近,他原以为张云逸打几拳就会停下来,自己趁那个功夫赶紧还手,不成想张云逸的拳头这么凶猛,一旦开打便没了尽头,一拳一拳的砸下,蓝忠平已经快被活活打死了。 张云逸坐在一边的靠椅上,低头看着躺在自己脚下奄奄一息的蓝忠平,他本可以直接扭断蓝忠平的脑袋,可张云逸没有那么做,他觉得那种死法简直是太便宜蓝忠平了,他这种人就该被活活折磨而死。张云逸打的有些累了,从一进门便没有停手,现在他的手腕都已经打肿了,为的就是替冤死的萨满出气。 此时此刻,贤能已经出现在客栈附近,他在街道上四处寻视着,寻找着张云逸的踪迹,要是找不到他,那明天就没有解药来让他恢复了。 他在大街小巷里开始搜寻,一边走着一边学习着猫叫,为的就是让张云逸知道自己已经来了。可惜的是张云逸他们在客栈内的三楼,他的猫叫根本不能传送到张云逸的耳朵里,况且张云逸正在逼问蓝忠平他的罪过。 从他嘴里拽出来被血浸湿的毛巾,张云逸抓着蓝忠平的头发,对其低声问道:“我张云逸之前有没有惹过你,你为什么就是要跟我作对!上学时候我们说话都很少的,我哪点儿对不起你了吗?你居然在沙漠里杀我,而且今天把萨满给杀了,你真是太歹毒了,你会下地狱的,你会下十九层地狱的!”说罢,张云逸又是一拳打在蓝忠平脸上。 只听:“砰!”的一声蓝忠平整个人趟过去,咳嗽了几声说道:“张云逸,我不是在故意对付你!为……为什么我要杀你呢,是因为你们张家……你们张家太显眼了,我要帮萧龙士干掉你们张家。其实你当年被污蔑成凶手的时候,我非常不相信,但事实就是这样,我们必须要杀死你,这样才能让萧龙士高兴,他高兴了,我就能升官发财了!后来我想杀你是因为萧风铃……她!她变心了,自从跟你从沙漠中回来之后她便没有再主动找我,她对我冷漠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你这个‘凶手’张云逸!” 说罢,张云逸抬手又给了他一拳:“你这个满嘴放屁的家伙胡说些什么呢,你知道风铃之前有多么爱你吗,她在追杀我的时候,经常跟我说自己一定要活着回去,而且在婚期前赶回去,她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你这个白眼狼吗?” “你胡说!要不是你向萧风铃告密是我在花楼里喝酒说漏了嘴,风铃她会离开我吗,都是因为你这长舌‘妇!’老子的仕途没有了,前途一片黑暗,最后被关进了大牢,每天被打!整整半年的时间,你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说到这儿,蓝忠平异常激动,要不是因为站不起来,他一定会跟张云逸再打一架。 听他这么一说,张云逸心里的怒气消去了一些,他长叹一声:“我在那天牢里呆了七个月,我知道那里面的滋味!还有就是,那次告密的人不是我,是……算了,跟你说了你也不会相信,反正老子不会干那种破坏别人爱情的事儿,现在萧风铃已经不爱你,她也不爱我!所以你也别纠结,等我喝完这壶茶我就送你上路!”说罢,张云逸端起一杯清茶开始自顾自地品味起来。 现在蓝忠平已经被他打成了废人,想坐起来都很困难,他艰难的移动了几下,转了身咳出一口淤血,对张云逸说道:“我就算是再劝你,你也是会杀我的,当然我也该死!但是,我有一个请求,希望你杀死我之后不要将我尸体保持完整,我要被兀鹫啄食,你要是能把我骨架送回去安葬,那就真是太感谢你了!” 天葬是一种规格颇高的丧葬仪式,就是把死者背到高山上让路过的兀鹫啄食,更有甚者会把骨头也砸碎了让兀鹫吃,也算是天人合一的一种意境。 “什么,你还要那么高的安葬水准啊,我没那么多闲工夫背你的尸体到山上喂鸟,你换个请求!我们同窗一场,给你一个面子!”张云逸继续喝着茶,一副闲庭信步的样子。 第二百七十三章 局中局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喂!张云逸你别……别这样对我,我只求你这么一件事,而且我可以告诉你一件秘密,是众人都不知道的秘密,你知道后要让我按照我的方式安葬我,你一定会喜欢这个秘密的!”蓝忠平努力抬起头对他说道,张云逸满不在乎的摇摇头,他已经不相信蓝忠平的话了。 “张云逸你听着,在你越狱的当天,我在!而且是重甲上阵,但是却没抓你,就是因为我们计划好了让你出去,让你去偷国宝舍利!” 话语一出,张云逸忽然愣住了,用力一把捏碎手里的茶碗,只听:“啪!”的一下,散碎的碎片掉在张云逸脚下,他低手一把抓起了蓝忠平的衣领,瞪着蓝忠平的眼睛问道:“什么!” “呵呵,我说了你一定会喜欢这个秘密的!” “快你娘的说了,一会儿你血流干死了,就说不出来了!”张云逸非常焦急,他一直感觉当年自己越狱的时候非常蹊跷,明明可以打翻自己的那几个护卫却迟迟不动手,眼看着自己已经跑出了几个街道才开始放箭,而且好不容易追上自己的那个护卫还是个菜蛋,被自己几拳放到之后在其身上找到了手脚撂的钥匙。 如此这么多的巧合,让张云逸不得不怀疑是有人在暗中帮助自己,那个人要么是扎尔德,要么是自己兄长张云火。 “张云逸,你还记得你牢房一侧关押着的那位老者吗,他可是你的救命恩人,而且是你的老熟人呢!”蓝忠平幽幽的说道,那年越狱的细节他非常清楚,而且知道一些张云逸不知道的内幕。 “嗯,那位老前辈是我的恩人,我一辈子都不会忘了他,怎么他没死吗,现在在哪儿,你要是告诉我,我便满足你被兀鹫啄食的愿望!”张云逸神情中依旧是那一份焦急,只见蓝忠平笑了笑,低声说道:“他当然活着,而且活的非常好!他就是当年把你送进天牢里,每天变着法儿折磨你的萧龙士,萧龙士就是那个为了掩护你逃走而被杀‘死’的老者!” 话一出口,张云逸一把将他推开,高举着双手喝道:“一派胡言,这不可能,老前辈他已经死了,他为了救我已经死了。我亲眼看到的,他的脑袋被一刀砍下来,我亲眼看到的能有假吗?” “呵!张云逸啊,你聪明一生糊涂一时,死的那个只不过是个面目全非的老囚犯!”蓝忠平冷哼一声,看着张云逸那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继续说道:“你也不想想,天牢是哪儿,你一个功力丧失的小游侠能逃走吗。萧龙士那是故意让你逃走,在牢中劝你出狱之后去偷盗舍利子。到那个时候你得手了,他就会出现然后将你以及你们张家干掉。萧龙士密谋造反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趁着舍利子被盗,皇室的威望下降。他取回舍利子的那一天就是造反的那一天!只可惜这一切都被风铃搅合了,你们吃了阴阳丸,你不能死,你们张家也不能被灭!而且失去国宝的祭赛国并没有什么动静!天公作美,领国大唐动乱,糊涂国王斯卡络给了萧龙士一个谋反的契机,现在他已经基本上成功了,而我们又能改变些什么呢!” “你在胡说,一个都快要死的人了,还要骗我吗!等我喝完这壶茶,我就干掉你,这个秘密对我没用,你的请求不能接受!”张云逸端起茶碗又是一口喝下,然后再给自己续上。 他如此这般快速的喝茶,就是不想去思考蓝忠平的话,他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自己居然傻到被萧龙士玩儿的团团转。从一开始的被冤枉再到后来的被迷惑直到现在的被追杀。与萧龙士这个“黑金猎手相比,自己这个正牌的白金猎手简直是太稚嫩了。 看着张云逸脸色的变化,蓝忠平干咳了几声,继续说道:“张云逸,你不要再天真地以为有人会救你了。再天牢里的犯人都市冷血无情的杀手,你也不想想他们是怎么会进到天牢的。他们可不是像你这样的冤死鬼,他们是凶手,真正的凶手!当年你越狱之后为什么刑部没有追杀你,一来是国王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毕竟你老父亲为国征战,病死在了前线,二来就是萧龙士他放跑了你,他最希望你可以得手!你好好想想,盗宝的时候有没有碰到其他人,其他的陌生人!” 说到这儿,张云逸不得不怀疑自己越狱背后的本质,一开始在牢里被折磨的想跑出去,那个折磨他的是萧龙士,后来萧龙士给了他一个机会让他跑了。而且派出自己弱爆了妹妹来抓捕自己,那时的萧风铃简直就是捕头界的一个笑话。如此一系列的事件不会是巧合,而且在盗宝的当天他地确看到一个身穿道袍的人。名字他已经忘掉了,总感觉那个人很强。想到这儿,他疑惑的点点头:“你是怎么知道的,的确是又一个穿道袍的人,他会是萧龙士派去的吗,他可是险些杀死萧风铃呢!” “嘿嘿,你太天真了,那只不过是险些杀死,又不是杀死!他是萧龙士的朋友,江湖上的一个游侠而已!你不知道萧龙士的朋友圈子有多广阔,甚至大沙贼库鲁也是萧龙士的朋友!你好好思考一下,这其中一定是有所关联啊!哈哈,我的信息不错吧,满足我的那个愿望,给同窗一个最后的尊严吧!” 说完,张云逸一时陷入了沉思。一路上走过来,好像沙贼库鲁对他都有所保留,直到自己与萧风铃分开之后库鲁变得疯狂,几次都险些置他于死地。没准儿事情就是蓝忠平口中所讲,库鲁是萧龙士的一个帮手而不是朋友,萧龙士密谋造反需要帮手,然后用钱……不对,应该是金矿的一部分买通了库鲁,进而让他不敢杀萧风铃。 计划赶不上变化,萧风铃后来间接导致了库鲁小妹的死,库鲁得知后一下子癫狂了。从而才要疯狂的进攻自己,那一次战斗可谓是险象环生,萧风铃也险些在大战中丧命。 这一切的一切都结合到一起,张云逸捋出来一条清晰的路线,自始自终自己都是萧龙士手底下的一个小旗子,一个想要利用自己绊倒祭赛国的棋子,张云逸猜测萧龙士一定不知道白金猎手就是自己,不然他一定会崩溃掉。 “你说的话我再考虑一下,我会尊重你的意见,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用最讲究的葬礼接受你的一生!”张云逸低头看着他,蓝忠平听言长叹一声,脸上浮现起一抹纯粹的笑容。 五年前萧龙士看中了他,让他跟自己小妹萧风铃交往,从那一开始就是一个收买的计划,而蓝忠平深陷与这个泡沫中不能自拔,也许只有死亡才能让他清醒,让他摆脱这一切束缚。他抿了抿嘴,低声说道:“你张云逸号称黑衣野牦牛,能死在你手里,我蓝忠平一辈子没有白活,你动手吧,我不躲避也不能再反抗了!” “不,杀你脏我的手,你自己结果自己吧,我会让你死的很体面的!”说完,张云逸给他手里倒了几颗绿色的药丸,那些是张云逸前几天让贤能吃下的,现在给了蓝忠平这个将死之人吃了,以他的身体情况,吃下药丸之后活不过三个时辰。 这样也算是给他留一个全尸,而且蓝忠平已经静脉具断,感觉不到几丝痛苦就会过去。 蓝忠平毫不犹豫地吃下了药丸,张云逸在屋子里洗了洗血淋淋的双手,用细软的毛巾擦干双手之后,张云逸缓步准备走出屋子。这时,他背对着已经在死亡线上的蓝忠平说道:“若是萧龙士这个屏障在,我们会成为朋友吗?” “没……没有如果,就算是他不在,我俩依旧……”说到这儿,药丸又一次药效发作,他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整个人失去了生命了色彩。 此时,贤能已经发现了小胡同里的一具女尸以及身边的一位昏迷的丫鬟,看她的死相,推测出来下手之人内力深厚,一招儿毙命,没有办点儿的犹豫。贤能猜测这是张羽杀死的他们,而且张羽很可能就在附近。 从客栈里出来走到大街上,张云逸路过小胡同口的时候碰到了正在往外走的贤能。两人眼神交错,张云逸站定在大道上。这时贤能不禁向后倒退了一步,赶紧抬手施礼说道:“张姑娘,您派人让我过来,有什么吩咐吗?解药我只能找您要了,而且明天就得吃!您看?”贤能越来越畏惧面前这个神秘的姑娘了。说是张云逸的朋友,可看起来却比一年多以前见到的张云逸有气场多了,特别是现在,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气。 “解药我有,你得帮我办一件事!”张云逸淡淡地说道,从自己衣兜里掏出来一个小药瓶,里面就是贤能日思夜想的解药。 第二百七十四章 满足他的愿望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您说,我尽量办成!”贤能点头说道,现在的他已经感觉腹内疼痛难忍,药丸的力量越来越强,他怕顶不住今晚。 一听他这么痛快的答应下来,张云逸忽然向他猛走了几步,抬起拳头就要打他,贤能见状赶紧向后爆退几步抬起手抵挡。 “你这个没用的家伙,让你杀死蓝忠平,你连他的人影都没找到!还害死我朋友萨满,你给我听着!现在进入客栈内,在第三层右侧第四间屋子里有一具尸体,别管他是谁,给我背上他到山上让兀鹫吃掉,事后将他的骨架送到帝都的蓝家!这一切做完估计也有十天了,十天后我会检查,如果你没能做到,我就干掉你!替全直大师干掉你,快去!”说着,他抬手扔给他一个药瓶以及二百两的银票。上面的解药足矣解开他的毒性,钱可以让他完成任务完成的很干净漂亮。 拿到钱和解药之后贤能的第一反应就是跑,可又一想这个女人知道自己曾经干过的勾当,没准儿也知道自己老家在什么地方,他自己被弄死了不要紧,万一这姑娘找到了自己的家人,那可就是太凄惨了。 想到这儿,贤能静下心来去客栈里背上蓝忠平上山,好好完成这一次任务,他就能获得自由以及二百两剩下的所有钱。 处理了蓝忠平这个杀手,张云逸独自一人回到自己所居住的客栈里,此时自己居住的那一间屋子已经被人贴上了封条,想必是常漠公子带人来了一趟,那小子想要报复了。面对他的封条,张云逸不在意的笑了笑,直接推门进去休息,明天他就是要离开这里去找帮手了,就算是常漠想报复自己,就让他慢慢寻找去吧。 这一晚张云逸睡得很熟,没有了蓝忠平这个劲敌,张云逸没了后顾之忧。虽然屋外还有可能埋伏着许许多多的杀手,但张云逸不在乎他们。若是张云逸在背后就能被人暗杀,那他早年间十多年的江湖就白走了。 次日天不亮张云逸便带着行李离开了乌塔城,这个故乡让他伤心不已。上一次来是犯了人生中最大的错误,这一次来又间接害死了自己的好朋友。乌塔城对他而言是个想要遗忘却久久不能忘掉的伤心地。这一次乌塔城之旅,最有意义的一件事那便是修复了伏龙寺,让它可以再发扬光大。 离开乌塔城,张云逸女扮男装向东方沙海中一路狂奔,他早年间认识很多的朋友,他们大都在沙海中做贸易,如果这次能找到他们,让他们帮助自己报仇那最好,如果他们不肯帮助自己报仇,简单收留自己一段时间也是可以的。 蓝忠平的死讯在第二天中午便被她的部下们发现了,不止是蓝忠平一人,那个昨天中午杀死萨满的年长分队长也在屋中被人扭断了脑袋,不用猜也是张云逸干的。他俩一死,队伍离开打道回府,甚至都不去寻找蓝忠平的尸体在哪儿。这就是这些无情的雇佣兵,他们拿钱办事,现在事主已经死了,他们也失去了找尸体的意义。 队伍中职位最高的人给帝都飞鸽传信,将昨晚发生的事上报给了萧龙士查看。 乌塔城距离帝都有四百多公里,骑马需要五天,飞鸽传信基本上第二天清晨就可以到。 果不其然,萧龙士是在晨练的时候收到了四封书信,上面的内容是一样的,都是在说前天晚上蓝忠平失踪,屋子里满是血迹,估计已经命不久矣。萧龙士看着这封书信,略有惋惜的摇摇头:“哎,我的好部下,真是辛苦你了!张老三,你又开始逃窜了吧,跑吧!跑吧!我萧龙士早晚扭断你的腿,看你再继续躲避下去!”说着话,他从裤兜里掏出一本三寸长的册子。 翻开那微微泛黄的纸张,上面赫然写着一堆人名,他抬手抹去了“蓝忠平”这个名字,并且把张云逸圈了起来。在蓝忠平名字前面,库鲁的名字早已被抹去。这些人都在他册子中记载着,他萧龙士的名字也在张云逸的名册中重新书写,并且圈了起来。 一路向东,张云逸走着熟悉的路线向塔克拉玛干沙漠中前行着,一路上他碰到成群结队的汉人商户往西域走,想必是大唐境内发生的战火太凶猛,他们不得不铤而走险往西域进发,哪怕是一路上的风沙侵袭,也不畏惧。想来也是战火要比大荒漠的威力吓人,用一句汉人古诗词的一句话来说:“苛政猛于虎!” 张云逸之所以往东走不是要去大唐境内,他的目标是沙漠里的一个个小城,这些城中大都有按插着沙贼的眼线。库鲁已经死了,当下沙贼界里的金牌儿老大俨然无人踏足。其中最具影响力的一位头目是张云逸的至交好友孟买提扎,他已经有一年多未曾与张云逸联系,张云逸也不知道孟买提扎是否健在。毕竟沙贼界的争端是很惨烈,名次更换的异常频繁。今日你为王,明日便下场这类的事时有发生。 现在趁着两国动乱,国内一些富商们开始带着钱财往外国逃窜。 沙贼们借此机会大发了一笔横财,他们整天守在丝绸之路的附近,劫掠任何路过的客商以及富人,现在沙贼业开始走向了巅峰,很多眼红的普通老百姓也铸锄为剑,走上了违法犯罪的道路,并且越走越远。 有些人为此大发一笔,有些人为此家破人亡。几乎所有的沙贼都没有好下场,所以一些走到沙贼世界顶峰的人开始转向了正儿八经的买卖,从别人手里变着法儿的拿钱。 其中孟买提扎便在这最好的年景里休息了大半年,他的手下们已经几乎不干烧杀劫掠的勾当了,一个个住进了沙漠的零星小城里,开起了赌场。酒馆、与驿站。现在路上逃命的富人这么多,他们的钱最好挣了。本来一钱银子睡一晚的客栈,现在他们敢收二十两银子,而且爱住不住,不住的话只能风藏露宿,而且有被劫持的危险,到那个时候就不是二十两银子能解决的事儿了,没准儿连性命也会丢掉。 张云逸很快便找到这么一个小城,这小镇不大,算上一些客商与旅客,约莫有不到一万的人口。 小城不大但很是精致,走进去之后几乎大都是二层异常的建筑,这样的建筑在沙漠中不常见,因为沙漠里太过于干燥,建造这样的建筑成本很高。除非是很有钱的土豪,一般居民是盖不起的。由此可见这座小城里大都是富人,而且他们身份不低。 走进小城的时候张云逸特意过问了一下这座城的城主是谁,但居民大都是笑了笑说这城的城主说话不算数,城里还居住着一位地位显赫的男子,他要是想做什么,就算是王族进来也要掂量一下。 张云逸行走江湖多年从未听说过这样的事,身份显赫的男子要比城主厉害,而且不出来祸害百姓,那家伙一定是个世外高人了,如果自己能够说通他帮助自己打败萧龙士,那可真是太理想了。 想到这儿,张云逸立即开始了自己的计划,他打听到那个男子在城里有好几家赌坊。 在这里是从来不禁赌的,而且他们什么东西都可以赌,包括自己的胳膊、腿,家人的性命以及男人自身的尊严。据听说这里的赌坊里已经发生了好几次男人赌上命根子之后输了被变成太监的事。张云逸听闻后笑的合不拢嘴,心说那男子以后便可以进宫做事了,那可是高风险高收入的工种啊。 张云逸去的是小城里最大的一家赌坊,这里是一个光线昏暗的地下室,走进去之后一股子浓烈的酒精味向他冲来。 他不禁皱起了眉头,用面巾捂了捂鼻子。他一走进来就被几个好事的男子盯上,其中一位二十来岁的青年向他缓步走来,手里端着一杯烈酒。 “美丽的祭赛国姑娘,介意跟我喝一杯吗,我保证午夜之前送你回你的客栈,或者是明天早上送你回去!”说着话,他脸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张云逸一路上这样的情况已经见多了。曾经都是他扮演骚扰人的角色,今天没成想自己也被骚扰了。张云逸对其点头一笑,摆摆手说道:“不好意思我不会喝酒,希望不要打搅你今天耍钱的雅兴,回见!”说完,张云逸向他出示了一个徽章。 那是祭赛国刑部的徽章,一些江湖上的游侠都是见过的,这意味着张云逸不是个普通人,他是刑部的巡捕,很有可能在这赌坊里实施抓捕。 青年虽然年轻,但也是很懂规矩,一听他这么说立即打消了搭讪的念头,并且指了指最中间的桌子说道:“您应该去那个桌子上试试运气,那上边可都是大鱼,你会很喜欢的!” 说罢,张云逸笑了笑,绕过人群走进了大厅里最中心的位置。 第二百七十五章 赌局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能在中间桌子上耍钱的都是小城里有头有脸的人以及过路的一些大富商。他们有些人会因此一贫如洗,有些会变得更加家财万贯。 反正他们所使用的筹码在最后兑换现金的时候都会被扣除一分的税,那些钱就是赌坊挣去了,赌坊才是整场赌局最大的玩家。 张云逸用五百两银票换了些许筹码便走到了最中心桌子边,随着又一次的开局,有人欢喜有人忧,输光了的人退场,想进来玩一把的便有了机会。张云逸身边的一位中年人这一把输掉了四百两银子,一下子把这次的盘缠用掉了一半儿,他有些懊恼的摇摇头,起身站到一边。对新上场的张云逸说道:“姑娘你要加油了,看你能不能赢回来我刚才输掉的那些钱!” “呵呵,谢谢大叔你的鼓励了,没准儿我会输得更多!”说罢,张云逸回头将一百两筹码放好。他在祭赛国帝都的时候经常到赌坊里耍钱,赌坊里的一切规矩他都懂,而且几乎所有常见的玩法儿他都略懂一二。今天他们这里玩儿的是最基本的骰子,也就是开大开小。要知道这其中可是有很大一部分的技术原因,甚至是摇晃筛子的人都有很深厚的内力。 张云逸坐好之后对摇晃筛子的人报以微笑,但他很是不屑地看了他们每个人一眼,高喊道:“来!来!来!买定离手,不要再乱动了啊!一点儿小钱是小事,因此没了胳膊腿可就是太惨了!” 说完,他疯狂的开始摇晃骰盅。只听噼里啪啦的一阵乱响,张云逸在仔细聆听着骰子的动向已经它们相互碰撞发生的频率。张云逸已经猜测到了这次的结果,就是要看这摇晃骰子的师傅能不能如自己所愿了。 在一阵嘈杂的叫骂声中,骰盅:“砰!”地一声落在地上,大家开始了齐刷刷的喊道:“开!开!开!……” 张云逸闭上了眼睛,他这次买的是小,而且他推测的结果也是小。只听“啪!”地一声打开骰盅,买小的赌徒们发出一阵欢呼,只见骰子的花色是“二、二、一”小。 这一笔张云逸便收回了一百两外加一百五十两的钱,这个桌子上最低放筹码就是二十五两,张云逸这下赢地不算多。 自从往这儿这么一座,张云逸便时刻压制着自己的内力不让它发散,就怕自己被被人怀疑而谨慎对待。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张云逸十猜九中,筹码越放越多,桌子上敢于他一较高低的赌徒越来越少,很快围满了人的桌子上边只剩下了最后四个大有钱人。 张云逸面前高高摞起来的筹码已经不下六千两,他一脸嚣张的看着他们,随手推出来一半儿的筹码说道:“这次我们玩儿点儿大的,最低不能少于我筹码的一半儿,你们说怎么样?各位前辈们!” 说完,他们几个相视一眼,其中一位戴着棉帽子的中年人低声说道:“小女娃子玩儿的很厉害,就是怕你赢了钱带不走啊!咱们今天就到这儿吧,你若是懂事的话,就把二成的钱拿出来给赌坊,让人家派几个人送你回去。要是再继续玩儿下去,唯恐对你不利啊!” 中年人的话很有道理也很中肯,对于像张云逸这样的“柔弱女子”是个不错的选择,但张云逸今天不是为了钱而来的,他要是想要钱那换不如直接干掉这里的护卫,这赌坊后台的钱至少也得有个几十万两。 他只是对他们笑了笑,轻声说道:“多谢前辈你的忠告了,不过我们今天不就是出来耍钱高兴的嘛,我要是就这么走了,对得起我们身后这么多的观众吗,他们可在等着我们下一次更有力的‘厮杀’呢!” 此时他们身后已经围上来近一百多人,大厅里的其他桌上已经没人了,他们都想见识一下什么叫高手,什么叫挥金如土。 “呵呵,就怕女娃子你在厮杀的时候被撕碎了,回家之后你家人缝补不好你啊!”中年人笑了笑,将自己面前的四千两筹码悉数推到面前。 其他两人见状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实力,他们一个是有两千两多一些,一个有不到三千两。两人从来没有拿过这么多的钱,今天也是一路跟着张云逸以及那位中年人瞎喊,从而挣到了这么钱,要说实力,两人确实只有运气。 一位青年看了看张云逸,将自己面前的一半儿筹码推给了她:“姑娘你收下吧,今天多亏了你,我收回了前半个月所有的本儿,我现在要回家了,不能陪你们三个强者继续斗下去了,再见了各位!” 说完,他按照那位中年的方法用剩下的钱二成给了赌坊,让他们一会儿护送自己回客栈。 另一位一直支持中年的小伙子也呆不住了,他学习那青年的方式退下赌桌。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离开,没人会替他们赶到丢人,毕竟大家都不是高手,能拿到这么钱走已经是很有好运了,见好就收是最好的选择。 他俩一走,整个桌子上只有三个人,张云逸、中年人以及摇晃骰子的师傅。 现在那位师傅看着张云逸的眼神可与一开始不一样了,他看了看张云逸的目光,又回头看了看那位中年人,对二人说道:“你们准备买定离手吧,我要开始了!” “嗯,你开始吧!小女娃子你要买什么,我可是要买大的,你跟吗?”中年人低声说道,话音刚落耳边便响起了师傅摇晃骰子的声音。张云逸一脸淡笑的看着他,幽幽的说道:“若是我跟你,点数是小的话,那可就让赌坊挣了我们的钱啊,我要买小的!” “哼!无妨,我跟他们说一声,若是小点就算我们平局,我们收回本金继续再斗下去,我劝你还是买大的吧!”中年人继续说道,他再赌场上纵横了三十余年,对骰子的声音了如指掌,他已经非常断定这一次开局一定是大。 但张云逸就是不买他的帐,继续摇摇头说道:“我买小!必须我比你年纪小一些,我就是要赢了你的钱,而不是要所谓的平局!” 他的话语时分嚣张,在一旁围观的赌徒们纷纷开始议论 “这姑娘是不是疯了,运气不伴随她一生的,在这个节骨眼儿还要跟黄金眼对抗,真是自找苦吃!” “是啊,差不多就得了,那么多钱,随便找个有人的地方就是富甲一方了!” 说什么的人都有,几乎全是说张云逸痴傻、不懂事的。但张云逸今天就是要这么玩儿,两人耐心等待着骰子落地,这次摇晃筛子的时间好像比之前长了很多,只听到他一直都在摇晃,像是经历了半个世纪一样漫长。 终于伴随着“砰!”地一声,两人的内心忽然一颤,张云逸脸上忽然绽放出笑容,而中年人有些慌乱了,他额头上冒出几丝虚汗,皱起了眉头看着骰盅。 一旁的围观者注意到了中年人的表情,一个个皱起眉头看着师傅那一双按着桌面的手,随着他手的动作越来越大,最后的结果终于在一片唏嘘声中出现了。 张云逸兴奋抬手一把将所有的筹码都拉到自己面前,一脸嬉笑的对中年说道:“大叔,真是太谢谢你了,我会按照你做法,给人家赌坊二成,然后再让他们送我回家的!哈哈!三二二,七点小!大叔你输得好惨啊,果然是大叔(输)”说着说着,中年人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他忽然愤怒的站起身来一把抓住摇晃筛子的师傅,高声怒道:“你小子是不是跟着小骚货是一伙的,说!你要是不说出个一二三来,我今天就掰断你身上所有的骨头!” 那师傅已经被他吓得连连摇头,他也没想到会是这么样子,明明是自己按照他的方式摇晃的,可最后一出来却变成了小点儿,这姑娘看似柔弱,其实也不简单啊 张云逸听着中年人的谩骂,忍不住站起来抬手一指他的鼻子,喝道:“老东西满口喷粪,我何时像你这般作祟了。 江湖人称黄金眼对吧,我认识你!可你是否记得一件事,在五年前你的左腿脚腕被黑衣野牦牛掰断了,你今天还没有戒赌,还在为非作歹,你是不是要另一条腿不保啊!”这男子张云逸早年间见过,当时就是他赌钱遇上了张云逸,最后输的将性命作为了抵押,张云逸给了他一个机会让他走,并且扭断他的左脚脚腕让他记住这个教训,可他只记住了耻辱没记住疼痛,依旧在江湖上为非作歹。 进这家赌坊的时候张云逸便打听好了这家赌坊的管事者就是他,张云逸进来就是要会会他,再去去他的煞气。 “张云逸!我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个毛头小子,可你又是谁,难不成是她的相好,你一个弱女子也敢在我面前撒野,也不看看这里是谁的地界,是谁站在你面前!” 说完,他一把推开了掷筛子的师傅,从腰间拔出一把弯刀仍在桌子上,继续说道:“我现在有的是钱,但是我不玩儿,今天我用我这条命,来赌你左腿脚腕!你若是再赢一局,我就当场自刎,你要是输了!嘿嘿,别怪老夫不给你相公张云逸面子!” 第二百七十六章 老友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他一直认为张云逸是张云逸本人的妻子,看来他很久没有接触过江湖上的传闻了。江湖上可是传闻张云逸迎娶了一个汉人姑娘,而且变成了一个对妻子言听计从的小男人。 听着他的话语,张云逸不在乎的摇摇头,低声说道:“我不在乎站在我面前的人是谁,但是我在乎站在你身后的人是谁,他看起来好眼熟,是不是这家赌坊的老板啊!” “哼!别来这套,这里我最大,还有谁比我更厉害的吗!”黄金眼高傲的扬起头颅,忽然感觉身后的确站了一个人,而且那人的内力雄厚无比,他下意识的猛地一个回头。 只听:“啪!”地一声,自己的喉咙被其一把扼住,整个人直接躺在赌桌的桌面上。 “喂!喂!你难道忘记了我吗,我可是你的主人孟买提扎啊,有几个人敢叫孟买提扎这个名字呢,嗯?我的小…”说到这儿,孟买提扎抬头看了看张云逸的面孔,不禁笑道:“哈哈,你这家伙现在的样子,真是……真是笑死老子!哈哈……” “笑你个头,让他们走,别在我面前碍眼!”张云逸忽然皱起了眉头,孟买提扎见状一拳打晕了黄金眼,抬手说道:“所有人,请出去!我们要会客了,欢迎各位明天再来玩儿哦!” 话一说完,他们一个个逃也似的向外猛走。传闻中小城里比城主地位更高,更具影响力的男人就是孟买提扎,而且张云逸一进到城里便打探清楚了。他现实给孟买提扎说自己要去他的赌坊里潇洒一圈,让他在赌坊里等待自己。 结果张云逸比约定时间早到了一个时辰,孟买提扎因为烦事缠身而晚到了半个时辰。 在纸条上张云逸已经对孟买提扎说好了自己的情况,所以孟买提扎见到他之后并没有太过于惊讶,现在这座小城已经是孟买提扎的天下了。虽然这城池看起来平和、居民安居乐业,但内部也是明争暗斗,若是没有孟买提扎压阵,其他的沙贼早就洗劫了这个有泉眼的沙漠小城。 他们一走,这赌坊里可就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两人想要更一步的安静,于是乎走进雅阁里聊天。 时隔一年多不见,孟买提扎如今已经是如沐春风,特别是库鲁死后,放眼整个沙贼界已经不再有哪个人可以与他相抗衡。他在半年前退隐了江湖,躲进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城里,开始了幕后的生活。现在他依靠酒馆、驿站、赌坊以及青楼赚钱。高昂的收费加上一些时不时的外快,孟买提扎的经济实力逐步提升了很多。 坐在张云逸面前也显得没有以前那般谦虚了,一股财大气粗的感觉,他劝说张云逸加入自己的团队:“张贤弟,真是太谢谢你杀死了库鲁!真是没想到我们能在这儿碰面,而且来我赌坊里砸场子了,要不是我来的及时,没准儿一会儿这里就尸横遍野、一片废墟了啊!” 说着话,孟买提扎抬手一指,站在一边的绝色丫鬟立即给张云逸端茶倒水,并点头笑道:“小姐您喝水,小心烫!” “喂!你这丫头这么不会说话,没听我刚才叫人张贤弟吗,这是爷们儿!正儿八经的爷们儿!”孟买提扎忽然指着丫鬟骂道。 丫鬟见状立即对张云逸道歉,张云逸已经习惯了自己被人误解,于是乎抬手示意她站到一边,举起茶碗说道:“今天我来的仓促,因为实在没什么好买给你做礼物的!索性我用这碗茶敬你!” 说着话他便一盒饮尽,倒是没觉得有太烫嘴。孟买提扎点头笑了笑,听张云逸继续说道:“你现在已经是功成名就了,不像我现在还得东奔西走,躲避别人的刺杀啊!你说的加入你的团队,那倒是没有问题,不过……我要做老大,别的免谈,说那么多没用的条件没用!” 听着张云逸的话语,那位丫鬟脸上多了一丝丝惊愕,她从来没听到有人敢这么对孟买提扎说话,而且说的这么信誓旦旦,孟买提扎也不生气。 “你下去吧,我跟张贤弟有要事相商!”孟买提扎看着桌面上的茶壶说道,那位丫鬟听言立即后退出去雅阁。 她一走,孟买提扎瞬间皱起了眉头,低声说道:“张贤弟,我是真没想到凶手会是萧龙士,当我收到弟妹的来信……” “什么?冷凝给你来信了,她是怎么认识你的呢!”张云逸忽然打断了孟买提扎的话语,不禁皱起了眉头。 “冷…冷凝是谁啊,你小子有情况啊,是不是又娶了一个小老婆啊!纳馨姑娘你不要了,她不是你娃娃亲的姑娘,我弟妹吗?”孟买提扎不知道张云逸这一年来做了什么,只知道一些大事件以及库鲁被他杀死的事儿,关于冷凝是谁? 张云逸、纳馨两人为何没有成为夫妻,他一概不知。孟买提扎一直以为纳馨是张云逸的正房妻子,紫妮娜是张云逸相好的,没成想现在又多了一个冷凝。 想到这儿,孟买提扎指了指他的鼻子:“你小子艳福不浅啊,都已经……” “别打断我,说正事儿。老子是来找你商量报复萧龙士的,扯那些没用的话做什么!说吧,你能借给我几千兵马,到时候我攻下了萧龙士,双倍还给你!” 张云逸迫切的想要报仇雪恨。孟买提扎这一年来发展的很大,几千兵马对他而言并非是没有,只要用他的名义开始召集,他的杀贼团队立刻就能从五百余人扩张成五千余人,特别是在这个沙贼业繁荣昌盛的时候,随随便便就能组建一支几千人的沙贼队伍。 可要是面对强悍如斯的萧龙士,孟买提扎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他低头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悠悠地说道:“张贤弟啊,我给你写信让你来这儿,不是要你报仇雪恨,你就是杀死了萧龙士,陆家人也活不过来了,你不如带着你的家人住到这沙漠绿洲里做个小霸王。到时候静下心来把阴阳丸给破解了。到时候我俩联手,这沙海上可没哪个家伙敢跟我们对抗了!你看怎么样?” “不怎样!”张云逸接过孟买提扎的茶碗才说出来,他怕说的早了被孟买提扎泼一脸茶水。 放到嘴边轻抿了一口,张云逸咂舌道:“孟买兄,没成想你也是个十足的奸商啊,做这么低风险高回报的买卖!你让兄弟们放下刀去开客栈,接纳从东方来的富商。收取最高昂的住宿费,要是他们不想住,只要一出城就会被你另一支分队给劫了。到那时候钱还是你的,住店的富商一般都会被你忽悠去赌坊一展身手。最后一贫如洗,富商变成穷光蛋,只好常住在这城里,受你的支配!慢慢变成你的手下,我说的没错吧?” 听着张云逸的话语,孟买提扎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张云逸不愧是白金猎手啊,不单单是武功高强,而且脑子就是好使,这才来这城里一个上午便摸清楚了自己的套路,这家伙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只不过有些执拗,自己控制不来啊! 想到这儿,孟买提扎起身拍了拍手,低声说道:“听着小子,新一代的殖民是思想上的殖民。我就是要建立一个属于的小王国,我所有的子民他们都多多少少的亏欠与我。等到时候我称王了,他们是不敢随意谋反的,因为他们已经从思想上被我洗礼了!” “喂!喂!我是来问你借兵的,不是要请教你治国方针,我们祭赛国已经乱作一团了,你不用再对我讲了!”张云逸抬手想要制止他。 可惜孟买提扎一说起自己的理想便停不下来,也可以说他是故意不想停下来正面回答张云逸的问题。 借兵一直都是非常严肃的一个话题,虽然孟买提扎与张云逸有过命的交情,又知道张云逸正真的身份,可是他也不敢随意将兵马借给他,不是怕张云逸回过头攻击自己,而是怕他走上一条不归路,一条漫漫复仇的不归路。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里,孟买提扎给张云逸讲述了自己的宏伟梦想与做法,张云逸一边喝着茶一边听他讲课。 孟买提扎的话也并非都是废话,其中最有意义的那一句:“新一代的殖民是思想上的殖民!”这句话让张云逸陷入一阵深思中。倘若斯卡罗当年没有让萧龙士去杀陆家家主,那萧龙士也一定不会害怕自己会成为下一个陆家,从而他也不会一步步走向了谋反了不归路。斯卡罗只想着用武力控制一切,以为自己掌握了几个大将就能控制住一切,可没成想他曾经最信任的萧家造反了,有些反感的张家一直保护着他。 孟买提扎没能给张云逸一个正面的答复,张云逸索性也不强求,在赌坊里安静的休息了一晚之后,张云逸不辞而别,没有再去找孟买提扎借兵。人与人的生活方式不同,张云逸也不想让孟买提扎难堪。 在整个沙海中,最有实力的人俨然已经是孟买提扎,他不肯出兵帮助自己。张云逸只好打道回府,他没再继续往东方走,那里虽然有认识的朋友,但他们的势力太小,也只有手底下几百个兄弟,做不了什么大动作。 第二百七十七章 西郡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路风一转,张云逸骑着快马用了四天的时间终于来到了危机四伏的西郡粮道。这里虽说是张云火控制的地盘,但这里暗藏的杀手众多,他们大都是萧龙士派遣过来暗杀张云逸的,可惜张云逸不在,但现在他已经来了,而且是正大光明得从正门口的来的。 张云逸一到,那些在暗处埋伏的杀手统统开始有所动作。 单单在张云逸的住处,便有差不多十人的暗杀小组。 张云逸是老江湖了,当然知道他们的存在,他故意招摇过市,让二哥去接自己就是为了吸引他们出来,然后给他们来一个致命的反杀。他的做法很奏效,一晚上的功夫他在屋内遭遇了六次攻击,到第二天清晨在院子里看到了十二具尸体。 他们都是萧龙士的部下,现在已经成了张云逸的刀下鬼。 萧龙士暗杀他的做法让张云火很是不耻,他派人将这些尸体拖出去掩埋,回手示意张云逸到屋里说话。昨天张云逸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这里晚上很冷,所以张云火安排他住下后就没再跟他絮叨。 两人走进屋内,张云火站在门后看着张云逸一脸困倦的样子不禁笑道:“你小子昨晚没睡好还是没敢睡?” “你还有脸笑话我,你看看自己管辖的地界儿,这么多杀手你都不知道,万一我真的成了他们的刀下鬼,那萧龙士有谁来打败?”张云逸没好气的说道。 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一副困乏不已的样子。张云火无奈地摊摊手,这附近的治安一直都是个大问题,毕竟是个远离帝都的偏远地区,天高皇帝远所以每个人都很懒散,没有组织性与纪律性。 现在西郡被张云火接手后要比之前好多了,至少兵将们可以按时来报道,这就是对他最大的尊重了。 见张云逸这般困乏,张云火也未曾离开。他走到其身边给张云逸倒了一杯浓茶,低声说道:“三弟你不往外继续跑了吧?这一次沙漠之行怎么样啊,你的朋友有没有答应要帮助你,他能借给你多少兵马呢?” 说着话,张云逸脸上的困意逐渐变成了怒气,他皱起眉头叹息一声没有说话,举起茶碗一口喝下,也不顾上茶水烫嘴。 “吆!看样子是碰钉子了,这可不行啊,你不是在江湖上……” “够了二哥,你就别再奚落我了!我没有接到兵马,所以才来这里找你庇护我呢,怎么你不想庇护我吗,那我现在就走!”说着话他就要站起来。张云火见状赶紧将他按下去。抬手轻拍他的肩头说道:“放心吧小子,就是谁也不帮你,二哥我也不能不帮你!说吧,你准备怎么样干掉萧龙士,二哥帮你打仗,给你冲锋陷阵!” 张云火会打仗但是他没有自己的计划,他知道张云逸从小就鬼点子特别多,张云逸既然来找自己,那他肯定是已经计划好了要怎么做。 让张云火失望的是,张云烈无奈的叹息一声摇摇头:“二哥啊,我若是有计划便不来找你了,我们现在的兵力与萧龙士相比还差很多,况且萧龙士虽然是谋反,但他在祭赛国内呼声颇高,我们这样杀过去是不行的!” “那我们要怎么做,总不能一直等待下去啊,倘若……” “没有倘若,无需等待!我们要干一件大事,让萧龙士大跌眼镜,祭赛国居民为之一振的大事!”说到最后,张云逸抬手示意将士们出去,待他们走后关上了屋门,张云逸拿出一张绢布,抬笔在上面写到:“联系大哥,我要帮助斯卡络复国,让他们来西郡!” 见状,张云火不禁瞪大了眼睛一脸吃惊状,他有些不敢相信张云逸的话,接着他的话下面写到:“你疯了吧,斯卡络是杀害陆家满门的幕后凶手,你还要帮他复国,莫不是你想骗他过来,好一把将其杀死在军营内?” “不!我没有那么愚笨,你想想看,要是我们攻打萧龙士没有个名正言顺的名义,那老百姓们回支持我们吗!倘若我们这里有国王斯卡络在,我们就是名正言顺的国王复国军,到时候谁敢阻拦那就是违抗天意,我们是代表天子的,总好过代表我们张家要好的多!”张云逸摇摇头在绢布上写到。张云火低头看了一会儿,有些将信将疑的点点头。 最近张云火一直在与大哥联系着,斯卡络就在张云烈的庇护下,而且他们现在依旧在帝都附近活动,妄想着用一千人的兵力拿下萧龙士那上万的重甲兵。 有好几次张云火都让大哥带着国王来西郡居住,等待合适的机会然后再杀回去,但张云烈就是不肯,也可以说是斯卡络不敢到西郡。张云烈是个死忠的武将,但张云火可不是,他是个军事家,很有可能是给斯卡络来个套,让他过来之后变成了傀儡皇帝。 其实斯卡络的想法很正确,虽然张云火没这么想,但张云逸就是这么想的。“挟天子以令诸侯!”到时候斯卡络来了西郡,那可就一切都由不得他了,到时候张云逸一定不会杀死他泄愤,他会让其下达很多斯卡络不想下达的命令,利用的她的名义开始大肆征兵,等到时候攻进了帝都,斯卡咯第一天恢复国王的宝座,那他第二天就会被张云逸干掉,甚至是一走进城内就会被干掉。失去利用价值的斯卡络就是一个潜在的危险,张云逸不会容忍这样的危险埋伏在自己身边。 好不容易劝说二哥答应自己邀请国王来找他,张云逸当天就给大哥写了很多信件,然后由张云红将信件送走,张云逸不知道大哥的具体位置。其实张云火也不敢确定他们到底是在哪儿,索性他一连发出了十几封信件,希望总有一封会被张云烈收到。 帝都这边,当萧龙士看到蓝忠平的骨架被送回来的那一刻,他便察觉到了自己背后的一把利刃,张云逸就这样逃脱了,就像是两年前一样。 蓝忠平没能解决得了张云逸,数十位专业的暗杀高手也损耗了一大半儿。萧龙士面对这样的结果不禁犯愁不已,心里想着这张云逸与出狱的时候大不一样了,他肯定是恢复了全部的内力甚至是提高了实力。 想到这儿,萧龙士躺在床头上睁开眼睛,叹息一声自言自语道:“成也张云逸、败也张云逸!你们张家怎么就这般难缠,我当初真应该一举灭掉你们张家所有人,省的现在留下来的后裔一个比一个难缠!”当年萧龙士被斯卡络叫去密室的时候,斯卡络曾问他是该解决掉那个家主,第一是陆家家主,位高权重,势力庞大。第二是张家,张家家长是朝中大将军,影响力不比陆家低多少。 这两家都是外姓大臣,斯卡络就是要依靠萧龙士这个外姓人来铲除这些外姓人,到时候萧家没了利用价值,故意也会走陆家的后尘。 当年萧龙士已经开始了密谋造反,而且在一次开会的时候被陆家家主偶然听到,虽然当时陆家没有说什么,日子照常过,朝依旧是上。 可萧龙士心里总是有一个疙瘩没有解开,在心里很是堵得慌。于是乎他换了一个说法,对斯卡络说张老将军在朝中影响力不如陆家,而且张将军在西郡为官多年,保护着西郡有很大的功劳,所以张家应该留下,让陆家去下地狱。 斯卡络之所以选中张家就是想消弱张家的实力,从而让张云逸变成一个残杀自己家人的冷血杀手,让张家名誉扫地,一败不起。 听萧龙士这么一说好像挺有道理的,斯卡络便答应萧龙士去杀死陆家家主。斯卡络的命令只是杀死陆家家主,但萧龙士没这么想,他一晚上杀死了陆家上下一百三十多口人,其中还有一些无辜的佣人以及不满一周的婴孩儿。 每每想到此处,萧龙士都会被睡梦中惊醒。今天也是如此,他忽然醒来之后第一件事便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还好脖子还在没有分开,他最怕发生的就是有人忽然在暗杀自己。 做了这么多年的杀手与英雄,萧龙士必须不断变换自己的角色,国王让他变成什么样子他就要变成什么样子,游走于丑恶与正义之间,萧龙士已经有些精神恍惚。 他起身离开寝室走进后宫的一间祠堂内,祠堂里供奉的不是神仙也不是佛祖,而是一个高大威猛的石像,只见那人身穿一身古罗马的盔甲,带着面具谁也认不出来他是谁。 这就是白金猎手在萧龙士脑海中的样子,他将白金猎手供奉在自己后院里,为的就是让白金猎手找上自己的时候,自己死的心安理得一些。这位石像当然不是张云逸了,而是张云逸的师父,上一代白金猎手。 所有白金猎手中最数他的实力最强,萧龙士是在二十年前闯荡江湖的时候遇到的他,当时萧龙士也是一位游侠,满心的报复与理想,想用自己一身的武艺除暴安良。 第二百七十八章 吐蕃的礼物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可惜他杀心太重,在劫富济贫的同时杀害了许多无辜的富人。为此他犯下了罪恶,被白金猎手找上门来。当时白金猎手的传说已经在西域成为了一段佳话,萧龙士遭遇他之后想着自己能够结束了这一段佳话,让世人重新认识一下这个头盔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可惜萧龙士与白金猎手相比手法过于稚嫩,两人大战了不到四个回合萧龙士的刀就断了,十个回合就被打倒在白金猎手脚下。当时萧龙士宁死不屈,大喊着要白金猎手结果了自己的性命,但白金猎手的一番话改变了他。 现在想起来那番话萧龙士就有些惋惜自己的命运,那句话是这么说的:“上帝创造了我们,创造了贫富差距与正义丑恶,他们都是存在的价值,你不能随意按照自己的性子去办事!我代表的不是个人,也不是某个国家或某个组织,我代表了正义,十足的正义!劝你不要再歪路上继续走了,你的实力不错,有些潜力,回去做个捕快,抓几个贼也是伟大的!” 所以萧龙士回来之后立即去刑部做了一个默默无闻的捕快,他开始潜心修炼,用了十年的时间才从一个捕快上升成了捕头。 这样的速度简直是龟速,与同一批的捕快有些人甚至已经坐上了巡捕房巡捕的位置,而他依旧是个小小的捕头。 直到一次机会的出现,让他在刑部上下所有人面前露脸,那是一个刺杀老国王的刺客,萧龙士与其大战了整整一天一夜才将其降服。 从那之后萧龙士的命运改变了,他一度从捕头上升到了刑部尚书这个极高的位置,但国王忽然让他又变成了一个巡捕房的管事,那是斯卡络的命令,想让他不管那么多事,专心为自己做一个侩子手。 要知道陆家并不是第一个被暗杀的,斯卡络在登基之后铲除了很多异党,有罪的无辜的都没能躲过萧龙士的锯齿刀。 从回忆中缓缓走出来,萧龙士抬起头看着白金猎手的石像,抬手给他面前叉上一炷香,点头说道:“您现在在哪儿,是否安好呢?现在西域内那个白金猎手恐怕不是您吧,那家伙手法拙劣,与您的细腻招式一点儿也不一样!我推测那人是您的模仿者,最好不是你的传人,不然太对不起白金猎手这个称号了!”说着话,萧龙士盘腿坐下来。他说的那个白金猎手就是张云逸,张云逸的打法确实不如上一代白金猎手那般细腻,可也是名动一方。 他来的时候带了一个饭盒,里面有些酒菜。他平时吃饭都不在饭点儿,可以说是随时有便随时吃。 打开饭盒给自己倒了一杯米酒,又给石像倒了一杯。 举杯对石像做出了一个手势,萧龙士自言自语的说道:“我先干为敬,您……您怕是不屑与我这样的混蛋吃酒!哎,我这也是没有办法,刚才说现在的白金猎手不如您,但他也要比我合适的多。我之所以后来给自己取外号叫黑金猎手,就是想走您的老路。可惜啊!正邪不两立,黑白不相称。我在游侠的路上越走越远,逐渐忘记了自己是谁,自己的本质是什么!” 说着话,萧龙士又端起一杯米酒喝下。 自家酿的米酒度数很高,几杯酒下肚萧龙士便有些飘飘然了。 他站起身端着酒杯靠在石像边上,一脸嬉笑的说道:“白金猎手,世人敬仰的一个传说!可你终究是个传说,可我萧龙士呢,我可是被称为祭赛国手腕的人,一个实实在在,能够看到人的大英雄!而现在我变成了一个新的统治者,一代枭雄!我的成就将超过汉朝的武帝刘彻,罗马帝国的凯撒大帝甚至是亚历山大大帝!你一个白金猎手又算什么,我还不是想让你倒下,你就能倒下,我……” “呃!”萧龙士忽然哽咽了一下,泪水在眼眶中开始打转,他刚才的话是他最不想说出来的,可酒后他却什么都说了,并且是在自己的偶像面前。 现在的萧龙士简直就是一个疯子,一个十足的疯子,精神失常、行为失态。 他忽然一把将酒杯仍在地上摔碎,底头对石像连连施礼:“我酒后失言,请前辈不要怪罪,那些统治者哪里是能与您相比的,他们是肮脏的,是用鲜血早就了自己的帝位。我也是满手献血的人,我不配跟您喝酒,我不配笑话当代的那个白金猎手。我要是遇到了他,我肯定会对他说一句‘来把我的头拿去吧,它已经不再属于我了,能死在白金猎手手上,值得了!’” 说完,萧龙士一步三摇晃的走出祠堂。 他现在几乎每天都会在后宫里游历一番,曾经梦想拥有的一切现在都已经不再是梦想了。坐在皇位上两月有余,也不见有人来向自己讨伐,萧龙士觉得自己这个统治者当的很无聊,他想让斯卡络带兵过来与自己大干一仗,哪怕是把自己打跑了,那也要比现在整日在后宫里闲逛有趣的多。 昨天上午吐蕃国来使找他,邀请其一起攻入大唐里分一杯羹。 当时萧龙士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而今他们又一次出现在了皇宫大殿里,几个小太监跑进后宫里寻找萧龙士,在祠堂门后看到了醉醺醺的他。 “萧大人!萧大人,吐蕃国来使求见,您要不要与其会面啊,他们带了神秘的礼物过来,说您一定会喜欢的!”那位年纪稍长的太监走到萧龙士面前轻声说道。 说着话将其扶好,见萧龙士点头之后将他带往皇宫大殿里。 以现在萧龙士的状态,别说是见吐蕃国大使了,就算是见自己家人,也未必能说上一句完整的话。 一摇三晃的走进大殿内,此时吐蕃国来使正在翘首以盼的等待着他。 可一看到萧龙士醉醺醺的样子,两位来使脸上的笑容散去了一些,甚至变得更加虚假。 萧龙士当然不搭理他们的想法,自顾自的坐在龙椅上,脑袋向后一靠,低声说道:“吐蕃来使,你们……你们来我祭赛国有何要事啊,上次我们已经谈过了,进攻的大唐的事情要再商量一下,我需要时间,一个让祭赛国军民想通的时间!” 一直以来,祭赛国受大唐的恩惠有很多,甚至有近一半儿的祭赛国人跟了汉姓,其中萧龙士便是汉人的混血代表。 若是他忽然答应吐蕃的提议,一起进攻大唐,唯恐受到老百姓的反对。 百姓要是都反对了,那他现在统治者的宝座可就不好坐稳了。 吐蕃来使上次来的比较仓促,这次他们回去之后好生研究了一下萧龙士这个人,将他的一些丰功伟绩与重大过错研究的很透彻,甚至将他最大的敌人也给研究了个遍。 投其所好方能成事,吐蕃来使起身对他施礼说道:“萧大人您多虑了,我们这次来是给您送礼物的,而非是一起做抢匪干的事儿!来啊,把礼物给萧大人送上去!” 说罢,那位年轻人起身端着一个小方木盒走上高台,一位太监见状赶紧上前相迎,结果被那年轻人用仇视的目光逼退,一边看着那太监一边说道:“这宝物岂能让阴阳人插手,我要前后送给萧龙士大王,你让开!” 一听这话,这太监心里好不痛快,他可是小龙是身边的大红人,结果被这小东西张口就骂,他虽然识相地站到一边,可心里早就是恼怒不已。 年轻人的话萧龙士也听到了,虽说他现在醉醺醺的,可也能分辨是非,他挣扎着坐起来,抬眼看着这位年轻人,对其低声说道:“倘若这礼物不和我心意,我便让你也变成阴阳人,你说话小心点儿!” 年轻人惭愧的点点头,拖着木盒将宝物奉上,萧龙士低头一看这木盒,方方正正的,好似是一个装女人首饰用的器皿。 “这里面是什么啊?”萧龙士很谨慎,就怕他打开木盒之后里面忽然跳出来个东西。 这年头不得不防着点儿所有人,就怕这木盒就是个暗器。吐蕃使者一看萧龙士有些犹豫,便赶紧解释道:“这木盒有几颗丹药,是治疗阴阳丸毒性的解药,我们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丹药弄到手的,您欣赏一下吧!” 说着话,年轻人缓缓的将木盒打开,只见里面放着一个紫色药瓶,药瓶里就是丹药。 看着这自动送上门的解药,萧龙士心里泛起了嘀咕,他皱起眉头问道:“我找了一年多也没找到,你们是怎么搞到这些丹药的?” 他害怕这药瓶里装的东西是比阴阳丸更可怕的东西,这些吐蕃人估计是想让自己小妹吃了之后中毒,从而逼迫自己听他们的指挥。 萧龙士对家人重情重义,为了家人的安危他甚至敢于谋反,想必是吐蕃人利用这一点儿。 见他不相信这就是阴阳丸解药,那位使者立刻将一颗药丸扔给了那位年轻人,年轻人毫不犹豫的一口吞下,接着他便从一个小伙子瞬间变成了一个婀娜多姿的女人。 第二百七十九章 追击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这一切就发生在萧龙士面前,他不禁想起了第一次看到自己妹妹变化的时候,真的是不可思议,世上竟然有这样的药丸。 “萧大人您看,这年轻人吃了阴丸之后变成了女人,现在他不会再吃阳丸中和,只要吃一颗解药便可以恢复!”说罢,年轻人打开药铺倒出一颗解药吞掉,紧接着神奇的一幕又发生了,他再次变回了刚才的那番模样。 一刻钟的功夫萧龙士见证了两次变性,他顿时感觉体内的酒精已经散去了些,头脑也没有那么迷糊了。 正当他犯迷糊的时候,吐蕃使者继续说道:“您若是怕这药物有副作用,就让这小子在您宫里多住一段时间,您观察一下是否有不适感,倘若他出了事儿,那您就再也别跟我们吐蕃人合作了,倘若药丸是管用的,请您考虑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是否该更近一步呢!” 说完,萧龙士满意的点点头。吐蕃使者暗自攥紧了拳头,心里想着这合约已经完成了一半儿,就差最后的意见礼物了。 吐蕃人很聪明,他们在萧龙士准备造反之前便看中了他,于是乎他们发动国内的高手将阴阳二老抓起来,逼迫他们制造出解药后便直接杀死了他们,现在阴阳丸的解药只有他们有,现在他们既可以跟萧龙士合作,也能与张云逸合作。 其实早在半个月前他们便有使者去了西郡,可惜张云火疑心太重将他们赶走了,并未留下解药,他这才又找了萧龙士。 吐蕃人之前是很想跟张氏兄弟合作的,毕竟萧龙士是个造反的人,他们不敢保证萧龙士以后会不会从他们背后捅刀子。 现在吐蕃使者站在萧龙士面前,他这就是要在张氏兄弟背后捅刀子了,接下来就是第二件礼物,当使者走到萧龙士用蒙古语告诉他的时候,萧龙士 的表情逐渐从惊愕变成了喜悦,后又从喜悦变成了兴奋。 萧龙士忽然起身一拍来使的肩头,低声说道:“你回去告诉你们国王,倘若这两件礼物都是真实的,我便与你们合作,一起攻入大唐!” “哈哈,痛快!我这就回去告诉我们大王,您开始您的计划吧,我就不再打扰了!”说着他便转身离开,留下那些年轻人在祭赛国宫里接受观察。 来使一走,萧龙士脸上的笑容便没有褪去过,他回身对几位武将说道:“你们赶紧整顿兵马,我要一万精兵,不要穿重甲,两个时辰之内在宫门口集合完毕,要快,我要出其不意!” 说完,几位武将领命便向自己的营地跑去,甚至顾不上回头行李。现在萧龙士也不讲究那么多了,因为刚才那个吐蕃来使对他说的第二件礼物就是斯卡络现在的具体位置,并且说的头头是道,没可能是假的。 萧龙士最担心的就是斯卡络卷土重来,现在他们的具体位置与行动路线被发现了,萧龙士要趁他们不备直接干掉他们。 吐蕃人怎么会获得斯卡络的藏身地点,这源于几天前的一次偶然机会。 他们的使者在祭赛国内居住了很久,沿袭着他们祖先流传下来的猎鹰传统,这些猎鹰不止会抓兔子逮山鸡,其实它们吃的更多的则是信鸽。 吐蕃使者就是利用这一点,在三天前抓到了一只张云火写给张云烈的信,信是由突厥文写的,还好吐蕃使者精通各国语言,将信件收下后立刻开始了对斯卡络的侦查。 不到一整天的功夫,他们便猜测到了斯卡络的位置,而且他的位置在不断的移动中。 信上让张云烈带着国王前往西郡集合,通往西郡很多条小路,吐蕃使者又用了一天的时间摸透了他们的行动,从而带上阴阳丸的解药来找萧龙士送礼,这两份儿大礼真是太丰盛了,萧龙士为此而激动不已,他让部下们集合后立即出发前往西郡,那一个木盒派人送到家中。 萧府内,萧风铃看到解药后心头不禁想起了呗阴阳丸缠身的张云逸,原以为解药只有那么一颗了,原来还有这么一整瓶。 她第一时间带着解药找到了深藏于张府上的追风,让追风马上给张云逸送信,让他赶紧回来拿解药,她愿意用解药来换取张云逸对自己兄长的仇恨。 追风很清楚自己家三公子的脾气,就算是再多的解药也不足以弥补张云逸心里的空缺。 但这也是萧风铃的一片心意,他很配合的写完了书信,并给张云逸送去。 吃了解药后的萧风铃久违了自己原本的身体,她终于敢睁开眼睛上厕所,敢睁开眼睛洗澡了。 但这两样她都没有做,萧风铃已经从别人口中得知萧龙士带兵出去了,她要追上去看个究竟,若是没有什么自己能阻止,她就只能原路返回了。 这一边,萧龙士一行上万精兵轻装上阵,一个个小跑着往帝都东侧的一个不起眼小县城里进发,得到吐蕃使者的可靠消息,张云烈曾经在那儿给自己两个弟弟写信,现在他们已经开始往西郡进发,只要他们能在萧龙士追上之前到达西郡,那斯卡络便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萧龙士就是来磨灭他这些痴心妄想的,他一路上没有做任何停歇,一连将烈马累倒了四匹。 在第二天清晨的时间,一晚上赶路的他们准备看到了前方的一丝丝端倪,那是一大群难民,他们正在往西郡的方向狂奔而去。 从他们走路的样子和神态来看,他们不像是饥饿了很久难民,倒很像是斯卡络的御林军。 一想到此处,萧龙士立即下令开始进攻他们,可他们一万人的队伍反应很慢,命令很难在短时间之内传到每个士兵的耳朵里。 而这些难民的确就是御林军假扮的,他们的作战素质与反应速度要比这些所谓的精兵好很多,一看到他们冲这边走来,最后的几百位御林军将士直接停下,回过身来架起弯弓就是一顿乱射,萧龙士这边进攻的命令还没能全部传下去,最先头的部队便遭遇了御林军的一阵羽箭攻击,他们很快败下阵来,一次偷袭不成被损耗了上百人。 这下士兵们不用等待萧龙士的命令就知道是要进攻了,他们的装备要比这些御林军好的多,架起弓弩一开始反击,这些御林军便败下阵来,一个个搀扶着伤员就往前赶紧跑,这时候他们已经给斯卡络跑路争取了时间,希望他在以后不被萧龙士追上。 萧龙士在行军队伍的最后方,他的命令还没传下去便有新的状况传上来了,只见一个身负轻伤的士兵从队伍中钻出来,直接跪在萧龙士面前说道:“那些所谓的难民都是御林军假扮的,他们忽然停下来攻击了我们的开头部队,我们损失了近一百人!” “啊?那你们现在怎么样,死亡人数还在曾加吗,需要我多派一些弓弩手上去帮助你们吗?”萧龙士焦急的说道,他这次出来将很多弓弩手都放在自己身边,为的就是保护自己的安全,原来的萧龙士最喜欢做的就是冲锋陷阵想,现在他已经没有了当年的热血,只想着用自己大量的军事力量镇压别人,最好只不用出手就能解决掉斯卡络这个心腹大患。 “不必了,我们的前头部队已经用弓箭抵御了他们,将他们大的片甲不留,我们现在要跑上去追赶他们吗?”这个士兵不是来寻求帮助,显然他们的作战心思很强,比较喜欢追上别人,更别说是国王斯卡络了,他这辈子都没到自己能追杀着国王满世界跑。 萧龙士满足了他这个愿望,传令下去立刻就地休息,让第一分队和第四分队全体将士骑着快马去追,而萧龙士作为他们的总指挥也亲自上场,就是要让斯卡络看看自己的气魄,让他从内心深处感受到一股恐惧感。 这些难民的数量差不多有一千多人,他们大都是由御林军扮演的,现在斯卡络被张云烈护着正在骑马向西郡的方向猛跑,斯卡络很害怕自己落入萧龙士之手,比起萧龙士这个冷血无情的杀手来说,斯卡络更希望自己被张云逸抓起来,至少张云逸很干脆,杀就是杀,不杀也不会折磨他。 他们这边疯狂的逃窜着,萧龙士亲自带着两千骑马从后方飞速赶来,他们那不到一千人的步兵哪里是骑兵的对手不到几个回合的功夫御林军就败下阵来,这时候斯卡络他们已经跑远了,他们不再做无谓的抵抗,一个个跪在地上高举着双手投降,萧龙士没工夫跟他们在这里浪费时间,他抬手在自己脖子上随意比划了一下便带着几百人的精锐部队继续往前追赶。 这些投降的御林军遭到了萧龙士的无情残杀,投降是没有用的,横竖都是一死,索性他们开始了奋起反抗,最后在征战了半个时辰里逃走了近一百个御林军将士,躺下的四百余人已经都死去了。 第二百八十章 撕斗(上)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斯卡络身边只有不到二百个骑马的‘侍’卫,他们各个武功高强,都是斯卡络一心培养的死尸,可惜现在他们好汉难敌四手,那么多人的军队他们铁定是不敢硬喷硬的,只好继续往西郡的方向猛跑。 现在这条路上没有什么遮蔽物可以隐藏,他们只好继续猛跑着,希望在前方能看到一个小镇,在小镇里好生躲避一下。 大漠茫茫找不到一丝的遮挡,两股人马在小路上飞奔着,距离总是差着那么几十公里,萧龙士他们一行人的战马比斯卡络这边好不了多少。 终于,快到中午的时候他们发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城镇,城镇里的守将刚好是张云烈曾经的徒弟,现在一看皇帝落难,他立即打开城‘门’让张云烈他们进来休息,并且对他们说这里的守兵有近一千人,一定可以抵挡一阵子。 萧龙士上万的队伍不可能在天黑之前到达城下,就算那个时候他们来了,那斯卡络两人早就带人继续跑了。 人困马乏,斯卡络无心再逃,他决定让部下们原地休息三个时辰,喂马喝点儿水,等到傍晚的时候趁着天‘色’渐暗赶紧跑,没准儿能够彻底的甩掉萧龙士。 张云烈坐在靠椅上,左手端着茶碗,右手握着刀把儿,生怕有人忽然冲进屋子来告诉他萧龙士攻进城来,带上国王陛下赶紧逃走。 他想不通萧龙士是怎么样知道自己行动路线与行动目的地,莫非是这御林军中‘奸’细吗。 整个祭赛国里,对国王最想忠心不二的就是御林军将士了,他们在斯卡络在位的时候得到了他的大肆恩惠,家里有困难给钱,没娶上媳‘妇’在后宫妃子里挑一个做媳‘妇’。 对部下能做到这一点儿,可见斯卡络对着这些御林军有多么的信任。 现在斯卡络遇难了,好在有这些御林军的将士拼死保护着他,不然斯卡络那天一定会惨死在家里的后宫里。 斯卡络躺在躺椅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之前逃跑时的疲惫感现在好像感觉不到了,他缓缓地坐起身来看着守在‘门’口的张云烈,对其说道:“张爱卿,你先休息一下吧,等会儿怕是萧龙士冲进来,能阻止他的只有你一人,你可要休息好啊!”现在斯卡络非常后悔自己五年前的决定,当时他险些让萧龙士去杀死张老将军,倘若是萧龙士成功了,没哟了张家之后更不会有人敢于萧龙士抗衡。 直到现在,愚忠的张云烈也不敢相信是斯卡络下令杀死了陆家一家,他一直天真的以为那都是萧龙士为了造反而说的假话。 相比起斯卡络而言,张云烈更愿意相信陆家是被萧龙士灭‘门’的,毕竟当年这一切已经印刻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了。 当年就是因为三弟,他张云烈没有从御林军第二纵队队长上升成总调度。后来又努力了三年才只是变成了一个二把手,他把这些都归根与张云逸的头上。 这也难怪他会这么想,因为张家只有三个儿子,其中两个儿子是一个娘生的,所以大小时候起张云烈便对张云火很冷漠,自从张云逸又出生,张云烈将那股冷漠又提升了几个档次,强加在了张云逸的身上。 张云逸小时候是个‘浪’‘荡’公子,经常在街上与别人发生冲突,每次别人找上‘门’来的时候,只要父亲不在家,他便会对张云逸暴打一顿,让他记住这次教训,以至于张云逸对张云烈有一种天生的恐惧感,那种恐惧感在长大之后变成了仇视。 这次张云逸叫他带着国王去西郡,张云烈已经想好了,如果张云逸对斯卡络下手,他便与其死磕到底。 其实张云逸也是这么想的,他等待着大哥的到来,只要大哥一来,第一时间将他抓起来扔进牢房里软禁。 他们兄弟虽然有一半儿的血是一样的,但关系闹得非常僵,特别是这次之后,张云逸恨不得敲开大哥的脑袋看看里面都是装的一些什么。 城外萧龙士所携带的几百位骑兵已经兵临城下,萧龙士抬手看着守城的大将,一看就知道那是张云烈带出来的兵,只有张云烈带出来的士兵才会用右手握着刀把儿。 他没有多余的动作,直接抬起头对着里面喊道:“给我打开城‘门’送出来斯卡络,我绕你们不死!倘若我们强攻进去,那你们一城池的百姓就会被我孤立,到时候看他们是骂你还是骂我!” 话音未落,几根羽箭直接‘射’在萧龙士面前不到一丈远的土地上,看来他们的弓箭‘射’程只有这么远,不然他们是不可能错过这次机会的。 守城的将军也是第一次正面面对萧龙士,这个被称为祭赛国的手腕的男人名声在外,将军紧张的不行,立刻传令下去死手城‘门’,派人去叫张云烈将军出来指挥作战。 看着他站在城头上回头对自己部下小声说着什么,萧龙士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原以为他们没进去这个小镇,现在看这守城将军紧张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斯卡络铁定在这儿,而且还没离开。 想到这儿,萧龙士高声喝道:“别麻烦了,让张云烈出来跟我决一死战,倘若他能赢了我,我便给他两个时辰的逃跑时间,倘若他输了!哈哈,斯卡络的脑袋我就收下了!”萧龙士的话语粗鄙而狂妄,语气中充满着自信。 就算是他输给了张云烈,那自己的部下也会用‘乱’箭将张云烈‘射’死,他们不会等到张云烈扭断萧龙士的脖子。 很快,城头上又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只见张云烈身穿一件灰褐‘色’的铠甲,低头看着萧龙士的样子,高声喝道:“我听说你要与我决一死战!可我 想说的是,你一个小小的巡捕房管事,也敢挑战御林军总调度,真是不知廉耻,自讨羞辱!” 张云烈平时话不多,只要有人挑战他他就会冲上来将那人击败,今天他在这般耍嘴皮子,就是想给斯卡络一个逃跑的时间。 他今天算是走不成了,要在此要么‘弄’死萧龙士,要么被他‘弄’死。 “喂,总调度大人,现在是什么时代了,是我萧龙士的时代,你一个小小调度敢于我萧龙士大王一决生死!也罢,我们还是攻城吧,我不想跟某些没脑子的鄂人打斗,省的这些看热闹的人分不清楚谁是没脑子的傻蛋!”萧龙士抬头说道,眼睛直视着张云烈,就是要‘激’怒他,让他知道自己保护的斯卡络国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你此话何意,我做官比你高处数倍,我若是没脑子,那你简直就是没脑袋了!”张云烈低头看着城下骂道,话语一出立刻引起了守城官兵的一阵欢笑。 与此同时斯卡络已经从后‘门’带着上百位御林军逃走,殊不知还有近两百人已经开始了追击他们,萧龙士在城‘门’口叫嚣也是为了吸引张云烈的注意力,让自己的部下去将斯卡络抓起来。 “哈哈,你这个傻小子,真是傻得不透气啊!斯卡络有幸害死你们的张家,让你三弟从一个大名鼎鼎的游侠变成了阶下囚,接受世人的唾骂五年多,而你这个做大哥的知道真相后居然不帮他结果了斯卡络,你不配做大哥,你没有做大哥的样子,你就是斯卡络的一条狗,让你吃屎你就吃屎,让你咬谁你就张嘴咬谁!” 萧龙士的话语尖酸刻薄,句句说在张云烈的痛楚,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幕后主使是斯卡络国王。 张云烈从背后‘抽’出一把锯齿刀,指着萧龙士的鼻子说道:“这把刀你我二人都有,今天我们就用它来决定胜负!我要是打败了你,你记住你说过的话,两个时辰!” “什么,两个时辰?不对吧,我是对守城大将说的两个时辰,对你我可没这么说!因为你是个傻的不透气的愚忠大哥,你不管你三弟的死活!是不是你觉得你两个弟弟是你的竞争对手,怕跟你分家产啊!”萧龙士故意装傻充愣的说道,他知道张云烈是个贪财之人,不然也不会想到开一个钱庄,纵观整个官场上的豪杰,最数张云烈的个人资产丰厚了。 萧龙士的话语实在不堪入耳,张云烈忍无可忍,直接从十丈多高的城墙上跳跃着趴下来,挥舞着锯齿刀走到距离萧龙士十几米的距离,抬刀说道:“来吧,我跟你决一死战,不要再说气我的话了,没用!正真杀害陆家的人是你,既不是我三弟云逸也不是国王陛下,你觉悟吧!叛徒!” 说着话,萧龙士也拿起了锯齿刀,横刀一指,抬手示意部下们后退,不要放箭,他要好好试试张云烈的功夫。 两人在祭赛国内都是最顶尖的高手,所以这些观战的人都会多少躲远一些。 第二百八十一章 撕斗(下)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张云烈已经被萧龙士的话语气得怒不可遏,他脚一蹬地,猛地施展出一记旱地拔葱,只听:“砰!”地一声两人相撞在一处,刀剑并没有相碰,而是两人的肩膀猛烈撞击了对方,这样的对决在别人看起来很是突兀,其实两人都是在试探对方的力量多强。 很显然,两人在相撞之后张云烈向后爆退了一丈多远,而萧龙士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这明显是萧龙士的力量远胜于张云烈,但张云逸的速度之快超出了萧龙士的想象,就在刚才一撞击的刹那间,萧龙士身体右侧的那一个荷包已经出现在张云烈的手中,他抬起头掂量着手里的荷包,咧嘴笑道:“没成想萧大人也有一颗少女心啊,这荷包看起来很精致啊,是你自己做的吗?” 张云烈这么说就是想迷惑萧龙士的兴致,让他也变得急躁起来,人一旦急躁就会露出很多缺点与马脚,在对战中对方的缺点与马脚很重要。 萧龙士身经百战,这些话语的挑逗对他没有丝毫意义,他忽然转身又拿出来一块玉佩仍在地上,低声说道:“我就算是个女的又能怎么样,你还是赢不了我,耍嘴皮子的功夫你比不上我,还是来正大光明的打一场吧!” 话音未落,张云烈忽然一个转身向他投来一些飞镖,萧龙士见状并没有躲避而是抬手直接当在面前,他的盔甲是精钢打造,一般兵刃都伤不了他,更何况这些飞镖了。 他的铠甲是由什么做的这一点张云烈很清楚,他猜测到了萧龙士一定不会做多余的躲避,所以他趁着萧龙士抬手挡脸的时候忽然冲过来抬起锯齿刀就是一个猛烈的挥击,原以为这一刀能将他的护肘打碎,却不成想萧龙士在手指缝之间看到张云烈的招式,他忽然向右猛地一闪,张云烈一刀扑空,只要回身给予再一击,不成想背后遭到萧龙士一脚,只听:“啪!”地一声,张云烈整个人直接飞出了一丈多远,倒在地上后又拖行了数米。 这时候萧龙士抓住机会上来就是一顿吗,迅猛的挥砍,张云烈此时躺在地上被动防守,只有抵抗的力量,毫无还手的间隙。 刹那间,城外一片荒漠上上演了一场你打我挡的闹剧,一个是时常跳起来向下猛砍的萧龙士,一个是被放倒在地毫无还手能力的张云烈。 一干骑兵站在不远处观望着,不时地发出唏嘘声,以讽刺张云烈刀法不精湛。 萧龙士现在已经占据了上风,但他依旧无法再短时间内解决掉张云烈,所以他一百年攻击着一边劝说道:“张老弟你不要再坚持下去了,只要你投降,我不会杀死你!你可以走,然后去大唐找你的妻儿老小,他们现在就在大唐,但具体位置我不清楚,我的探子也是有极限的!你们张家兄弟我不想再惹了,给你们一个逃生的机会,快觉悟吧!” 他的话语对于张云烈这个老倔驴来说没有丝毫作用,他依旧是奋力抵抗着萧龙士的挥砍,而且在挥砍的间隙中能找到反击的机会。 忽然,萧龙士的一刀砍下来没能击中张云烈,张云烈身体向右猛地一个翻滚,手里抓起一把沙土就是冲他一撒,虽然这样的战斗方式为人所不齿,但好在效果斐然,在萧龙士躲避飞沙的时候张云烈趁机站了起来,并且挥舞着锯齿刀冲萧龙士的腹部就是猛地一个挥砍,只听:“砰!”地一声,萧龙士的盔甲虽硬但也不至于比得过这些特制的锯齿刀。 一刀击中要害,萧龙士向后猛退了好几步,嘴里吐出一口淤血,下意识地抬手一护腹部,皱起眉头说道:“你小子当真是不要脸,几乎用那般拙劣的手法,你以为这是小孩儿打架吗,你不觉得耻辱吗?” 萧龙士被他用沙土眯眼后特别生气,他在六岁的时候打架就不再用沙土或者踢人小弟弟了,他觉得那样就算是赢了也胜之不武。 原以为跟张云烈的战斗会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对决,没成想这一开始就遭到了他的暗算,对萧龙士而言真是最大的扫兴。 站在萧龙士面前一丈之外,张云烈活动着有些发酸的胳膊与肩膀,刚才在地上躺着被一顿乱砍,胳膊受力已经逼近极限。 两人稍稍迟疑了一会儿,紧接着又是一阵狂风暴雨的进攻,刚才的会面算是一个招呼,现在可谓是全力以赴了。 高手过招,招招致命、行动颇为迅速。 一阵观战的将士只看到两人跑来跑去却看不清他的招式,倘若是他们能看懂两人的招式,那他们两个祭赛国顶尖的高手就太水了。 锯齿刀互相碰撞发出一阵阵“叮铛!”声,张云烈的双手被萧龙士的力量震得生疼,萧龙士当然也有自己的不足,他速度上总是比张云烈慢了半拍,以至于身上的伤口逐步增多,不到一刻钟的功夫,他的铠甲已经被损坏了近一半儿,而且腹部的伤口隐隐作痛,一丝丝血迹浸透了衣服,从腹部流到双腿上。 张云烈双手已经失去了知觉,他在快速行动的过程中要不断地用锯齿刀压萧龙士的力量,但他的抗击能力在一次次碰撞中受损。 双手现在变得有些麻木,手指间血迹斑斑。 “砰!”又是一次刀刃相撞,张云烈向后爆退了几步后稳下身子,抬手将锯齿刀护在胸前,皱着眉头,双眼如炬。 萧龙士相比起他稍稍有些放松,毕竟他背后有千军万马,就算自己打不倒张云烈,那些兵马也会把张云烈踏成肉酱。英雄惜英雄,萧龙士不想杀死这个能与其匹敌的张云烈,他忽然将锯齿刀插在面前的地面上,挥挥双手说道:“没意思!不打了,你还是投降吧,省的我这么费劲打败你!就算是你赢了又能怎么样,两个时辰的逃跑时间,斯卡络能跑出祭赛国吗,能跑到西郡吗,别做梦了,跟着他混你迟早是一死!” “废话少说,拿起刀,跟老子再比一场,我一定要在这一句拿下你这个造反的反贼!”张云烈不想听他的劝降。 张云烈是一个非常执拗的人,所谓的一条路走到黑那就是他,为了保护斯卡络撤退,他甚至可以死在这儿。他忠诚、愚昧无知的忠诚,在大是大非面前他只会选择保护国王,不听任何人的劝告。 萧龙士说的不无道理,张云逸在西郡已经做好了等他们一到就把张云烈软禁的准备,兄弟反目成仇在萧龙士说出真相的那一刻便开始了、一个是死命保护凶手,一个人死命报复凶手,张云烈即使是到了西郡,也说话不管用。 “张云烈,你别执迷不悟了,你这样做只能让你越陷越深!我就算放你们走,到了西郡之后你三弟会让斯卡络做老大吗,会把你这个大哥放在眼里吗?别痴心妄想了,你三弟的脑瓜子比你灵活,到了西郡就由不得你了!我劝你让到一边去,我给你很多钱,你拿上之后去大唐过安稳日子吧,别在跟某些人卖命了,不值得!” 萧龙士苦口婆心的说了一大段话,他是不想杀死张云烈吗,没那可能!他只是不想再跟张云烈做无谓的争斗,张云烈是个忠诚的将士,倘若能让他成为自己的朋友,那攻占整个祭赛国的日子就更近了。 “哼!你少来挑拨我们兄弟之间的关系,就算是我跟云逸反目成仇了,他也不会杀死斯卡络国王,也不会杀死我!可你呢,你会杀死国王的,然后我一没了利用价值你就会杀死我!来吧,不如你先杀死我,免得你日后有后顾之忧!”张云烈紧紧皱着眉头说道、前天晚上他们已经感觉到了一丝丝危险,自己与国王的行踪好像被暴漏了。然后又收到了一封来自西郡的信件,要不是为了躲避开萧龙士追杀,他们也不会贸然往张云逸的手下跑。与其被萧龙士杀死,还不如让自己被弟弟关押起来。 看着他刚硬的姿态与话语,萧龙士无奈的叹息一声:“这是我最后劝你的话,你听不听?” “烦死人了,有种你放倒老子啊!”张云烈暴怒一声,挥舞着锯齿刀便向他这边冲过来。萧龙士见状忽然调头就跑,张云烈生怕其有诈便没有追上去,却不成想萧龙士一连向后跑了几十米才停下来,他回头看着张云烈笑道:“你小子怎么不敢追了,有种你过来啊!” “哼,胆小鬼也配老子去追你,你若是怕了就打道回府吧,我懒得跟你这个胆小鬼打斗!”张云烈不屑的说道。此话一出,萧龙士忽然原路冲回,张云烈见状紧忙用锯齿刀护在胸前,萧龙士加上几十米的助跑之后力量一下子提升了数倍,只见其轮开了胳膊就是猛地一刀,只听:“唰!”地一声,刀锋切开了空气,直逼张云烈的面门而去。张云烈眼疾手快,用肉眼看不见的速度瞬间躲开。 又听:“砰!”的一声,萧龙士的大刀直接嵌入了地上,在地面上留下一条深深的沟壑。 张云烈的忽然躲开让萧龙士一下子闪了胳膊,肌肉拉伤的他疼的龇牙咧嘴。 第二百八十二章 张云烈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张云烈见状想着机会来了,忽然抬手冲他背上就是一刀,只听:“铛!”地一声,锯齿刀直接砍在萧龙士的后背,他整个人一下子趴在地上。 一看有效果张云烈继续开始了进攻,却不成想在他刚举起刀再砍的时候,萧龙士忽然一格倒立用双腿踢中了张云烈的下巴,只听:“咔!”地一声,张云烈被踢出去一丈多远。 萧龙士的拳脚功夫很厉害,特别是近战。张云烈被踢翻之后立刻翻身跃起,这时候萧龙士已经站在他面前,忽然一个扫腿踢向他的脑袋,他扔到锯齿刀抬手就是一防,却不成想那是一个假动作,真正的扫腿在右腿上,只听:“砰!”地一声,一记重扫腿击中了张云烈的耳朵,他脑子里忽然:“稳!”的一下,什么也听不见了。 接下来萧龙士一下子掌握的先机,一把扑上去用拳头重击张云烈的面门。 只听:“砰!砰!砰……”一阵阵闷响从荒漠里传来,张云烈被萧龙士摁在地上一拳是一拳的重击着,如此这般的攻击让张云烈失去了反抗的能力,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更本无能为力。 好不容易一把攥住了萧龙士的一个胳膊他便死死的不撒手了,萧龙士见状抬起胳膊朝他下腹部就是一记,又是一声闷响,张云烈疼的浑身颤抖。 但手上依旧死命抓着萧龙士的胳膊,萧龙士对其展开了非人的攻击,像是打断了他的两条腿,又扭断了他的脚腕,张云烈算是彻底站不起来,但他依旧死命抓着萧龙士的胳膊,萧龙士这也纳闷了,他为何死命抓着自己不撒手呢,难不成这样挨打会减少疼痛感吗,正当他思考这个问题稍有迟疑时,张云烈忽然冲起来一把攥住了萧龙士的小弟弟,这一把攥的可是要多紧有多紧。 萧龙士没来的及扭断他的脖颈便听到了蛋碎的声音,萧龙士疼的浑身打颤,张开大嘴死命呼救:“啊!混蛋东西~!”呼声震天动地,一脸苦涩。 额头上的冷汗浮起来一茬又一茬,肤色瞬间变得草黄,双腿之间浸出一滩血迹,他的裤子已经被张云烈用最后一丝力气撕裂了,他的命根子随着裤子被摘了下来,萧龙士一世英名,终生投身于工作中,连个孩子都没有,而现在他真的不会再有孩子了。 这一边听到了萧龙士的惨叫声,骑兵中的弓弩手立刻站出来就是乱射一通。 萧龙士捂着裆部从张云烈身边离开,而张云烈被骑兵的羽箭射成了一只刺猬,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没能再做得到,手里攥着萧龙士带血的命根子,他忽然笑了,笑容狂妄而悲凉。 “老三,兄长无能没能替你报仇,我只有杀掉他的子孙,让他永受煎熬!”话音刚落,一根羽箭从天而降直接射中了他的额头,一代英豪张云烈就此陨落,他陨落的同时也带走了萧龙士的子孙。 这一边,被去掉命根子的萧龙士被部下们带上赶紧往回赶,他们希望城里的御医能够保住萧龙士这最后一点点儿男性特征。 张云烈惨死,为斯卡络争取了时间,斯卡络其实在刚一出城门的时候就被一大群骑兵追上了,斯卡络身边还有一百多人,索性他们先抵挡了一段时间,斯卡络只身前往西郡,现在的他可谓是一个真正的落魄君王了,没有卫兵没有仪仗队,甚至连一件御寒的衣服都没有,跑得时候他遇到很多岔路口,将自己的衣服扔到另一边,再遇到岔路口就把官靴扔到另一边,这样他才能如愿在入黑前进到一座城池内。 萧风铃在萧龙士出兵之后便开始出发,到晚上的时候他来到了这座下午时被围困的城池,城前一大片空地上插着些许的羽箭,由此可见这里经历了一场小规模的战斗,城楼与墙面没有受到损坏,可能是围城的人放了几箭后发觉城池坚固便知难而退了。 萧风铃只是在城楼下骑马转了一圈,站在弓弩手射程之外的地方抬起头对城楼上喊道:“请问这里距离西郡有多远,要几天才能到呢?” 守城的官兵很警觉,一听是要往西郡的走的便立即架上羽箭瞄准她,一位年长者站在墙头往下看着,对其说道:“姑娘是何人,去西郡做何事啊!现在国内动乱,我奉劝你不要往西郡方向走,你还是远路返回吧!” 他没有给出萧风铃想要的答案,萧风铃也不再多问,转口说道:“城下这么多的羽箭,还都是军队的,是否在这里开战了呢,我想了解一下,还望前辈告知,拜托了!” “走吧!走吧,小姑娘家的知道这么多有什么用,你要是再不走我可就放箭了啊,刀剑可不长……” 话没说完,萧风铃的强弓忽然一放,一根羽箭直接射掉了那位士兵的头盔,吓得他立刻闭嘴,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在动,因为萧风铃已经又瞄准了他。 “说吧,这里发生了什么!你们守城官兵的弓弩都是官配的,只有不到一百米的射程,现在我这里光线昏暗不好瞄准,可你们那人可都是火把啊,我一箭一个!小女子不想惹是生非,请你说一下是否萧龙士来过这里,他人在哪儿?”萧风铃凌厉地看着那位士兵。 但她的威慑力远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大,那位士兵忽然躲进了墙内,并向外喊话道:“姑娘你找萧龙士有何事,他是你的仇人还是你的上司。这年头儿国家动乱,你若是想进城,必须放下你所有的武器,不然的话还是请回吧!” 守城官兵不想惹事,一看萧风铃的穿着打扮就不像是个文弱女子,没有哪个文弱女子会背着强弓弯刀单独一个人跨马走向这座荒漠孤城的。 这里不是萧龙士可是掌控的地界,所以萧风铃对一切颇为谨慎。她故意向前走进了几步,只见城头上的弓弩手们架起了弓箭准备对其发射。但他们并未发射。 萧风铃见状立即举高了双手,高声说道:“我现在立刻把武器丢了,你们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要不我亲自走进城里,这些城里的百姓会对我说的,将军您觉得是您自己说合适,还是他们说呢?” “这……”守城大将是讲信用的人,刚才说了让她进来的前提就是扔掉兵器,现在她已经扔掉了兵器并且走到了城下。 虽说是兵不厌诈,但这毕竟只是一个小姑娘,她身后不像是有军队的。 出于对安全的考虑,守城将领不打算让她进城,生怕其是个多面间谍,想要从内部腐蚀这座城。他起身低头看着走到城下的萧风铃,对其低声说道:“萧龙士早在两个时辰前离开了,他带着一队人马想要杀进小城,可惜最后没能得逞,带人灰溜溜的离开了!” 一听他说萧龙士没有得逞,萧风铃一万个不相信,萧龙士厉害不仅仅在于他个人的实力,而是在于他带兵打仗的能力,掌握实力的支配感。 这么一个孤零零的小城,目测守城官兵不超过一千个,而且大都是寻常士兵。 这次萧龙士出来带了一万将士,那可都是精益求精的士兵啊,怎么可能拿不下这个小小的城池呢。 “哇,你们抵御了萧龙士的大军,真是厉害!我对您的智慧能力佩服的五体投地,请收我我一拜!”说着话,萧风铃翻身下马,站在地上对城楼上的守城将军就是一拜。 要搁在平时那大将就直接接受了,可今天不一样,今天萧龙士之所以退兵是因为张云烈拼死打伤了他,要是没有张云烈的牺牲,估计现在这个孤城早就变成了一片废墟。 将军摇头叹气的摆摆手,面带愁容的说道:“不要佩服我这个懦夫,我没敢出城迎战萧龙士的大军,要不是张云烈大人在,我们这座古城怕是就……” 说到这儿,将军忽然抬手一捂自己的嘴巴,要知道张云烈的死现在还没有传出来,就算是城内的百姓也不知道今天中午在城外门口发生了什么,现在这将军口无遮拦,说出了张云烈的名字,那么很有可能就会因此暴漏国王的踪迹。 萧风铃对张云烈这个话题很敏感,一听他们这么说,立即回身骑马向一边狂奔而去,就连弓箭也来得及带上。 果不其然,在她还没能跑出射程距离的时候就中了一箭,还好那一箭只是蹭破了点儿皮,没伤及要害。张云烈在这里出现了,那就意味着国王斯卡络距离这里不远了。陆家一案的幕后主使就是国王斯卡络,萧风铃追查这个案子都要快崩溃了,现在一想到国王斯卡络就从这个城跑了。 她赶紧骑马向城后门追去,但她背后还有十几个骑着快马的追兵,他们可不想让萧风铃伤害到国王。 第二百八十三章 追踪斯卡络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不想让国王受伤害,他们就得受伤害,在追捕的过程中他们不断的放箭,萧风铃最熟悉弓箭的攻击方法,所以一直躲避地很快,最终在转弯儿的路口,萧风铃利用自己最后的飞镖展开了反击,很快这十几个将士被她击中后晕倒,最后剩下的那位年轻人调头就跑,可惜他没有萧风铃的弓箭快,大腿被击中后从马上直接翻下来,萧风铃趁机快步跳到他面前,抬手一把将他从地上拎起来,眼睛怒视着他的眼睛,低声威胁道:“说,张云烈在哪儿,斯卡络在哪儿,白天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不,我是一个祭赛国的将士,怎么能被你这个小丫……”话没说完,萧风铃直接将一颗阴丸塞进了他的嘴里,他一连咳嗽了几声,身体在片刻间变成了一个女的,而且继续强硬的说道:“你就算是杀了我,我也不会说的!我怎么说话声音这么细呢?” “嘿嘿,你现在也是个弱女子了,不信你摸一下你胸前!”说罢,那年轻人抬手一揉,果然与自己娘子的胸前一样,好像自己的更大一些。如此这般他觉得自己变成了女的,又抬手一模自己的胯下。 “没了!我的根儿没了,你这女魔头对我做了什么,我的……”话没说完,萧风铃抬手对他就是一个耳巴子,只听“啪!”地一声脆响,一耳巴子扇地他头脑犯晕。萧风铃是个女的,听不得有人在自己面前说什么“根儿”之类的名词。受了萧风铃一巴掌的年轻人顿时低迷下来,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失去价值了,本来是一个好好的汉子,忽然变成了一个女的,他甚至感觉不到自己大腿上的伤痛了。 其实阴丸还有一种作用,那就是治疗伤口,平复伤疤。但张云逸的伤疤太多,平复不了全部的。 “我还没有个儿子呢,你就把我变成了一个女的,你是何居心啊?”年轻人抬起头怒视着萧风铃说道。只见萧风铃无奈的摊摊手,低声说道:“你可以自己生一个儿子啊,到时候我把你带进一个青楼里,你长的也算是标志,肯定会有人把你救出来娶回家做小妾的,到时候你若是生不了儿子,那你的日子可就难过了!别伤心了,一会儿我把你拴起来带走,准备做你的新娘子吧!” 话一说完,年轻人顿时被吓得六神无主,青楼那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年轻人经常去的地方,他想着自己若是被卖进了青楼里,那可就是下了地狱了,自己好好的一个男人居然变成了女人,还没来的伤心呢就要被卖进青楼,这样双重的打击让他作为一个刚硬的士兵瞬间崩溃了,他直接跪在萧风铃的面前,连连磕头说道:“姑奶奶你别这样,你救救我吧!我什么都说,只要你给我解药!” “好,你说今天白天发生了什么,斯卡络跟张云烈往哪儿跑了,他们什么时候跑的!”萧风铃听得就是这年轻人说的这个话。后来年轻人擦了擦眼泪,坐在萧风铃面前开始详细的将话说完。萧风铃越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在她印象中萧龙士与张云烈的实力是一模一样的,不分上下的,今天下午张云烈居然死在了自己兄长的手下。她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也不敢确定自己是否继续往西郡走。 萧风铃有些意识低迷的翻上马背,向西郡的方向跑去,并没有给这位年轻人解药,年轻人有些犯晕的起身看着远去的萧风铃,直接喊道:“姑奶奶你还没给我解药呢,我要的解药!”说着话,萧风铃已经跑远,他扯着嗓子继续喊道:“你回来,就连萧龙士也被变成太监了,我这样……”这番话估计萧风铃也没有听到。 仔细考虑了一下萧风铃依旧是决定往西郡走,先不说告诉张云逸兄弟两人大哥已死的消息,他要抓住斯卡络,然后将斯卡络作为一个礼物交给张云逸。萧风铃已经看淡生死,她不怕自己跟张云逸说了真相之后他会动手杀死自己,真要是能死在张云逸的手里,他萧风铃也算是替自己兄长赎罪了。 夜幕下萧风铃在不断的赶路,马儿走走停停,身旁凉风习习,她不禁想起了一年多以前自己跟随张云逸一起走进荒漠里的那段点点滴滴,当时两人谁也容不下谁,但却为了保持原貌又只能跟对方保持近距离。萧风铃那时候是个除了耍性子、射箭之外什么都不会做的大小姐,张云逸虽然烦她,却一直在对她有所忍让。 那段日子让萧风铃对张云逸有了重新的认识,原来他听世人说张云逸是个无恶不作的大魔头,杀死了陆家上下一百三十多口人而且逃逸了三年之久。整个国家里对他的负面批评铺天盖地。直到萧风铃真正开始接触张云逸才发现他是一个重情重义的游侠,而且一路上他做的那才是行侠仗义,仗义疏财。一开始萧风铃觉得他是在自己面前作秀。 日久见人心,到后来的一些劫难中,张云逸并非是怕自己的性命不保而在救萧风铃,而是为了真正的正义。萧风铃越发觉得张云逸不是凶手,但她又想不出来谁才是真正的凶手。她一路追着张云逸是为了那一刻舍利子,毋庸置疑张云逸是个偷舍利子的贼,这一辈子也不能变了。 次日清晨,萧风铃在马背上趴了一晚之后翻身下来活动着筋骨,牵着马儿在小路上慢慢走着,也给马儿一个休息的时间。她一边走着一边观察地面上一些坑坑洼洼、马车扎印以及马蹄印。有些印记是新的,有些已经被沙土掩埋、除了这些东西之外,牲口的粪便也可以断定它们的去向。萧风铃一开始不习惯去动那些臭烘烘的东西,可后来发现只有那东西是不会撒谎的,就连脚印也有可能造假,那个不能造假。 从那座古城后面开始萧风铃便收集了三条粪便印记,直到其中一条断了之后,她牵着马儿走到了一个岔路边。一路上她碰到一些将士的尸体以及一些难民打扮的人尸体,他们很明显是经历了一场厮杀。这些难民中甚至有一些是萧风铃熟悉的面孔,他们是御林军士,由此可见斯卡罗是从这条路逃走的。但当萧风铃走到岔路口的时候,她又一次犹豫了,这里有三条路,她实在猜测不出来斯卡罗回望哪边去,三条路都是西郡的方向,只不过其中一条会经过几个小镇,其他的都是白茫茫一片大漠。斯卡罗从小就是个娇生惯养的王子,他一定不会选择手哭受难的,但萧风铃非要反其道而行,从其他两条路中那最险恶的一条追踪下去。 这条路是直逼西郡的单行道,路上只有寥寥无几的村庄作为补给站,当然他们的屋子卖价很高,而且是一副爱要不要的态度。萧风铃一天之内行进了进三百公里,最后在一个村口发现了那有些熟悉的军马粪便,由此可以推断斯卡罗很可能在村子里,哪怕骑马的人不是他,自己也能追着这匹马的痕迹找到那个知情者。 走到村子里已经是半夜了,萧风铃不准备在这里过夜,他相信斯卡罗也不敢在这里过夜,于是乎他走进一家杂货店,也不说自己想挑选什么东西,只是将钱袋子往桌子上一扔,低声说道:“把我马儿喂饱,要快点儿!”说完她也不掏出钱来付账,钱袋就扔在柜台上。那店家是个四十多岁的妇女,她笑眯眯地看着钱袋,点点头说道:“喂马当然可以,就是不知道姑娘您想吃点儿什么吗,咱这儿有地方特色菜,而且还提供热水沐浴,您要不……” “不了,你给我把马儿喂饱就行,这些钱都是你的!”话一出口,那妇女伸手就来拿钱袋,结果萧风铃一把攥住了她肥胖的手腕,忽然皱起秀眉说道:“慢着,你要回答我几个问题钱才能给你,不然……这里边只有喂马的钱!”说着话,妇女点点头笑道:“行!行!姑娘你想知道什么就请随便问吧,只要是江湖上最近发生的事老嫂子我都知道!”她看着萧风铃的打扮像是一个游历江湖的游侠,游侠整天都是风吹日晒的,萧风铃皮肤这么细嫩,想必是日常护理的不错。 “你每天都是在这儿村口呆着对吧,今天有没有见到一个骑马过去的男子,年龄有三十岁左右,身高比我高半头!”萧风铃直接问道。斯卡罗虽然是国王,可又有几个人见过他的样子,萧风铃只好大致说明了一下斯卡罗的体毛特质,希望这位大嫂看到了他从这里经过,更希望他进店里买东西了。 听着萧风铃这奇怪的问题,妇女有些无奈地摊摊手:“姑娘你说的这些特征,几乎每天都有骑马的男子从我门口过,三十岁左右的有的是,比你高半头的男子也有很大一部分,你知道的,我们祭赛国小伙子长得都是人高马大,你看能不能说的具体一些呢?”这样的特征简直是太大众化了,张云逸若是骑马从这边过来,妇女也会以为这就是这姑娘要找的人呢。 第二百八十四章 乱世横财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已经有很久没有见到斯卡罗国王了,萧风铃仔细想着他的一些更明显的体貌特征,他是一个高鼻梁蓝眼睛的人,而且络腮胡子很重,头发微微有些泛着黄色,很多人说国王的母亲不是他的生母,他的生母是一个来此东欧的姑娘,斯卡罗从未提起过这件事。 想到这儿,萧风铃继续问道:“他头发有些发黄,有络腮胡子,蓝色眼睛就像是一颗宝石一样清澈见底,而且他长得很英武,像是个古堡中走出来的王子,你觉得最近有相似的人来过吗?” 这次萧风铃的描绘已经很具体了,妇女低头好好思量了一下,结合萧风铃那一句:“蓝色眼睛就像是一个宝石”她忽然想起早上有个落魄的男子走进了店内,并且用玉佩换了些食物以及水源。 她赶紧说道:“的确有个人,他穿着破破烂烂的,长得很英俊,一进店里就要喝水,然后吃了一些饭便用一块玉佩抵账就走了,他的那一匹快马真是不错的极品,可惜我想要他不肯卖,匆匆的就走了!” 听着她的描述,萧风铃赶忙问道:“拿来那块玉佩我看一下,是不是他从这里过去了!求你一定要帮我,他是个曾经伤害过我的男人,我一定要找到他,然后惩罚他!” 作为幕后黑手的斯卡罗的确在很大程度上伤害了萧风铃基于破案的心,但在这位妇女听来却是变了味儿,她有些狡黠的笑了笑,点头道:“好的!好的姑娘,遇到那样英俊的男子,谁也会把持不住的,我去给你拿玉佩,你看看是不是那一块!” 萧风铃听出来了她的话语,干脆顺着她的话继续下去,等她拿来玉佩萧风铃一看,这样的雕工与种水只有大户人家乃至皇室成员才能呢个佩戴,一看就是从斯卡罗身上摘下来的玉佩。找到玉佩之后萧风铃欣喜的点点头:“大嫂,这些钱都给你,你能把这块玉给我吗,没准儿这是他故意留在你这儿让我找到后去找他呢,我又有希望了,谢谢你了大嫂!” 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妇女一脸欣慰的点点头,失意这块玉佩送给她了,并且将钱袋里的钱只拿走了一些喂马的,剩下地又推给了萧风铃。 萧风铃见状也没有在客气,起身施礼道:“谢谢您了大嫂,小女子告辞了,没准儿他就在前面不远处等我呢,我得赶快去了!” 说罢,萧风铃转身离开这个村口,骑着快马走上了大路后忽然一路狂奔加快了速度,她并非是找到了什么蛛丝马迹,而是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在偶遇一座小土丘的时候,萧风铃将马匹藏起来然后自己匍匐在山丘上,眼睛紧盯着月光下的单行路。 果不其然,不到一刻钟的功夫便看到十几个穿着夜行衣的男子骑马从路上狂奔而过,这些人很可能就是村子里的人。 刚才妇女将钱袋推回来的时候萧风铃便觉得有些蹊跷了,不图小利则乱大谋,这些村民真是乱世之中发横财,居然敢在路上直接抢劫别人,真不知道国王斯卡罗是不是被他抓起来做肉票了。 刚才一路跑过来没有看到任何的粪便以及尿迹,这很不应该啊,马匹在休息之后吃饱喝足了就算不拉屎也会撒泡尿。 一路狂奔到小土丘这里最少有二十公里的路途,一路上什么也没看到,让萧风铃不得不怀疑这些村民是拦路抢劫,不让过路人走的家伙、至于他们为什么不在村里打,估计怕的是破坏了村子里的设施,会让像萧风铃这样的捕头怀疑。 萧风铃继续守在小土丘上,等他们这些人双手空空原路返回的时候,萧风铃居高临下直接放箭对付他们,不到几个照面的功夫他们从十六个人就变成了三个,最后的三人又跑了,最后的两人被萧风铃射中了大腿,箭头不仅伤了他们而且将他俩的马匹射倒。 倒下的那十几个人中的都是涂有迷药的箭头,一个个昏睡过去,估计要在等五个时辰才能呢个醒过来。萧风铃从土丘上缓步走下来,她带着暗红色的面纱,在夜幕下就算是带着黑面巾一样,而且手里驾着弓箭,活像是个拦路抢劫的悍匪。 “你们是前面那个村子里的村民吗,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出来干什么?”萧风铃沙哑着嗓音问道,她在学习白金猎手说话,感觉自己距离自己的偶像又更近了一步。 “你不也是大半夜不睡觉,在土丘上埋伏我们吗,你又是干什么的!”这位穿着厚实的胖男人咬着牙说道。 他的话刚说完,萧风铃毫不客气的冲他肩头就是一脚,只听:“咔嚓!”一声脆响,胖男人的肩膀直接被萧风铃一脚踢断,疼得他躺在地上龇牙咧嘴,哭爹喊娘。另一位稍稍有些年长的中年男子见状立即举高双手说道:“女侠饶命,我们不是自己想来的,其实是有人逼着我们来的!村子已经被人抢占了,我们现在说话不作数,我们……” “啪!”又是一声脆响,萧风铃将手里的一根羽箭直接折断,放在他们面前说道:“再说假话和废话,我就给你们俩其中一个活命的机会,用断剑杀死对方吧,能打死对方的那个人活下来,你们想玩儿这个游戏吗?” 胖男人捂着肩膀胆怯的摇摇头,中年人挥挥手说:“不了!不了!我们都是乡里乡亲的,干嘛非要拼死搏命呢,您还是换一个游戏吧!” “换你的脑袋,赶紧说,你们是干嘛的!”萧风铃忽然暴怒,他们俩吓得浑身一颤,连连点头。萧风铃继续问道:“中午是不是抓到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高个子。蓝眼睛、黄头发、高鼻梁!乍一看上去像是一个从东欧来的王子!” “对!对!就是从村口那个大嫂嘴里知道那个有钱人,他刚出村子还没有走几公里就被我们追上了。那个小子就是挺厉害,我们被打死四个人才将他抓回去。原本就要杀死他了,他说自己是个王子,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救他的,到时候会有很多钱过来,让我们不要伤害他!看来女侠你就是那个来救他的人,来的真是快啊,我们还没准备好呢!他杀死了人,你最起码该包一些钱吧,不然我可不能把人放了!别看你现在厉害,我们村子里有男丁好几百号子,你不行的!”说着话,中年人挺直了腰板,好像很不清楚自己现在的情况。 萧风铃干脆继续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对,他是我们的波斯王子,我是他的一个守护者!现在不是大唐动乱嘛,他想过去看一下,结果就跟我走丢了!” 借着萧风铃又流利的说了一些波斯语,虽然这中年人听不懂,但他听过一些波斯语,觉得她的情况很像是斯卡罗口中的人。 “那就好了,你就给三百两银子吧,一个人七十五两银子,这可不贵啊,要是不给钱,你带不走你的王子的,你们王子至少也得值五百两银子吧!”中年人继续说道。在萧风铃听起来他的话只想捧腹大笑,这些没有接受过教育的人满脑子都是钱和土地,要么就是女人,真是够落后够原始。斯卡罗也够悲催的,居然被自己的百姓绑了肉票,现在要花钱把他带出来。 盘算着接下来的旅程,萧风铃最多可以掏出来二百三十两银子,而且有两张是银票。 拿着这些钱在中年人面前晃了晃,低声说道:“我不骗你,这是二百三十两,你一个人回去,将这些钱分给那些死去男子的家属!这些人我关押着,你最好在两个时辰内带着王子过来,否则迟到一刻钟我就杀个人!不要集结更多的人,没有用,刚才你们看到了,你们的马能追上我的太少了,就算追杀了也未必打的过我,到时候撕破脸对谁都不好,你还是安生带钱回去,带人来赎人!” 萧风铃的话语不无道理,现在已经是半夜三刻了,村子里大部分人都已经睡觉去了,再说了那么小的一个村儿哪有几百号的汉子。 他们也就是欺负一些老实人,像萧风铃这种高级别的游侠他们是不想招惹的。 二百三十两银子也是不少了,中年人点头答应了萧风铃的建议,带上钱便骑马向村子里跑去。 萧风铃在这边将这些人全部绑起来,然后将所有用过的箭头再重新擦赶紧抹上迷药,她一共有六十多根羽箭,就算是他们几百号人都来了,萧风铃占领土丘高地远距离放箭也能压制他们,然后就可以骑着自己的快马向村子里跑,用闪电战术结束这场战役。 自从跟张云逸过招儿以来,萧风铃的能力越来越强,现在独自一人面对几百号的敌人也敢从容面对,就算是输了也不丢人,毕竟没有被吓跑。 第二百八十五章 与斯卡络的对话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她的准备都是多余的,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那位中年人便带着一个男子来了,此人被黑布套着头,萧风铃也看不到他是谁,于是乎隔着老远喊道:“你放开他的头套,我看是不是我要找的人!” 说罢,中年人点点头抬手一撩起来,那一张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脸颊,脸上写满了憔悴与失意。借助着淡淡的月光,萧风铃大致可以辨认出他的模样,是斯卡络国王,一个落魄至此的君主。 萧风铃释放了他们一行十几人,中年人带着他们回去了,萧风铃带着被打成不像样子的斯卡络上路了。 一晚上的赶路,两人总算是来到一个国办的驿站里,驿站里有大夫以及护卫,当然他们不知道斯卡络是谁,谁也没亲眼见过国王。当惜局势混乱,斯卡络也不敢逢人就说自己是国王,需要帮助。 萧风铃救下了他,原因是他曾经没有因为玩忽职守丢了国宝而杀死萧风铃。 大夫给斯卡络简单做了包扎,他都是一些皮外伤,不是很麻烦。为了怕他在逃走,萧风铃守在屋子里,眼看着他喝下自己准备的迷药后才离开屋子去休息。 斯卡络喝下的迷药伎俩足矣让他睡上七个时辰,萧风铃在睡醒之后重新来到这个屋子是斯卡络依旧在沉睡着。 缓步走进斯卡络,萧风铃低头注视着他,心里不禁想着:“一个好好的国王顿时丧失了王权,流落至此被自己的百姓欺负成这样,这也算是替他之前犯下的一些过错赎罪啊。苍天有眼不让他做坏事有好命,萧风铃不敢确定斯卡络到西郡后会被张云逸怎么样折磨。 等了许久斯卡络才从昏睡中醒来,此时萧风铃正在屋子里吃饭,现在是深夜,再有两个时辰就天亮了。斯卡络几乎睡了一整天,看来他非常疲惫。斯卡络睁开眼之后忽然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迷迷糊糊地记得有人救了他,而且带他走了一段很长的单行路,最后在一个驿站停下来,有人给自己治伤。 只是想不起来那个是谁了,现在抬头一看萧风铃就坐在距离自己不到一丈远的地方吃东西,他下意识地警觉起来,皱起眉头问道:“这里是哪儿,你为什么会在这儿,难道是你救了我?” 萧风铃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抬手示意他坐到自己的对面来吃饭。 昏迷了一整天,斯卡络一定是饿的不行了。其实斯卡络已经有差不多两天没吃过东西了,在那个村子里刚吃完饭就被人抓去暴打一顿,把前一天吃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 现在他一看到时候,就像是发情的公牛看到了母牛似的,但牛必毕竟是牲口,斯卡络作为一个国王是很有定力了。他起身想要活动一下筋骨却发现自己的脚上带上一副脚镣,看来他已经变成一个犯人了。 “呵,你这样做,跟救不救我又有何区别,你不如一刀砍死我算了,省的我再受被牢狱的痛苦!”斯卡络轻笑一声,虽然睡了很久,但他身上没有多少力气,感觉自己身体被掏空了一般,内力全无了。萧风铃没有搭理他的话语,继续一边吃着东西一边抬手示意他坐在自己面前吃东西。 “不,谢谢你的好意了,我不饿!你放我走吧,我不奢望那么多了,我只是想活下去,我……” “活下去也要吃东西的,来吧!我既然救了你救不会再害你,吃东西吧,你会活下去的!”萧风铃打断了他的话语、斯卡络没好气的摇摇头,缓步走到萧风铃面前抬手拿起食物便开始了大肆饕餮。 说什么不饿,一看这吃相就好似饿死鬼转世,搞得萧风铃都没心情继续吃下去了。萧风铃坐在他对面看着他大口吃着馕,喝着清茶。 等他速度慢慢减下来之后,萧风铃抬手拍了拍,低声说道:“你觉得你坐国王的位置,你配吗!吃着这些热菜热汤,你有想过一些跟你一样,甚至比你更惨的百姓吗?” 斯卡络无言以对,继续低头猛吃着而且速度逐步加快。 看着他那不忍直视的吃相,萧风铃无奈的摊摊手,继续说道:“这就是你啊,伟大的君主,你知道你的行为多么令人所不齿吗,你居然贼喊捉贼了这么多年,你有什么脸面去面对那些曾经为你卖命最后被你卖了的人呢?” “够了,你兄长是什么好鸟吗?他居然敢以下犯……”话没说完,萧风铃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斯卡络额头上,只听:“啪!”地一声,斯卡络吓得立刻闭嘴,低头继续猛吃,也许是已经被那些村民打习惯了,斯卡络现在一点儿帝王的尊严也没有,他想做的只有生存。 “萧龙士他是个混蛋,可他为什么呢,还不是怕你又派人灭了我们萧家!都到这个时候了,你从心底里说一句话,如果我兄长被扎尔德杀死了,你会不会消灭了我们萧家所有人,就像当年的陆家一样!”萧风铃盯着斯卡络幽幽的问道。斯卡络头也不抬,脑子里一边想着怎么回答能保证自己不死,嘴里一边大肆咀嚼着食物。 好一会儿的功夫,斯卡络抬起头长输了一口气,皱起眉头说道:“如果扎尔德杀死了你兄长,那我就可以一次性除掉两个大家族了,一个是你们萧家没了萧龙士,一个是卡宴家族没了扎尔德、扎尔德这个人办事很不细心,我随便就能派人查到是他杀死萧龙士的证据!你听着丫头,我从来没有想要灭谁家门的意图,当年我让你兄长杀人,只是让他杀死陆家家主一个人,不是陆家上下被灭门!” “你胡说,我兄长怎么会那般残忍,将陆家上下一百多人杀死,陆家与我们无冤无仇,他那么做有什么意义呢?”萧风铃不相信萧龙士会残忍的杀害那些无辜的人。政治斗争一般是不会伙计家人的,萧龙士被称为祭赛国的手腕,不至于是那样一个滥杀无辜的大魔头。 “呵,信不信由你,我斯卡络不是一个残暴的君王,不然张云逸也不会活到现在!我知道国宝就是他偷走的,从你俩那时的眼神里我就能看的出来!为什么我没有杀死你们呢,说白了就是你们的家人很有用!我杀了你,萧龙士会从背后捅我一刀,我杀死张云逸,他二哥在西郡也会兴风作浪!国宝丢了没有关系,百姓的信仰从一颗珠子变成了我,所以我不是很生气!让我生气的就是你兄长那滥杀无辜的性格!”斯卡络低声说道。 接着很从容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缓缓的喝下。 萧风铃对他的话将信将疑,她没想从这个昏君嘴里听到什么道歉的话语,而且显然斯卡咯已经做好了上路的准备。 喝了一杯清茶,斯卡络继续说道:“你是要带我去西郡吧,走吧,让我去亲自把曾经的一切告诉张云逸!我在世上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张家,我会自己赎罪的!你萧风铃有过错吗?或许有,或许不太多,但你走上了捕头这个行当,你的双手也就不那么干净了。我有必死的决心,你有吗,我敢正面面对张云逸,你敢吗?” “哼!你一个幕后黑手都敢做的事,我怎么不敢!跟你说句你想知道的话,你最对不起的人不是整个张家,而是张云烈一人,他已经死了,死在了重甲兵的乱箭之下,为了救你!” 萧风铃淡淡地说道。一听到这个消息,斯卡络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严峻起来,他整个人不住的颤抖着,好像有人从背后掐住了他的脖子一样。 斯卡络长叹一声,抬手用一把餐刀猛地刺向自己的手背,只听:“噗!”地一声,餐刀直接穿透了手掌,死死地钉在桌面上。 看着那从手掌底下流出来的鲜血,斯卡络低声说说道:“我这一生只做错了两件事,一是登基;二是不该启用张云烈这个没头脑的家伙。现在张云烈死了,我最忠诚的守卫者死了,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萧风铃你不如将我在这里杀死,记住我想要被兀鹫啄食,拜托你了!” 斯卡络忽然变得一心求死,只因张云烈死去的消息,他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张云烈,这个守护了他整整十年的战士。 曾经张云烈在国学院上学的时候斯卡络也在,当时他只是一个没地位的小王子,有很多地位比他高的皇室成员都欺负过他,每到那个时候张云烈便出手保护他,直到斯卡络成年后被立为王储,张云烈也成为了他宫门前的一个卫兵。 两人关系一直都很好,直到有一天张云逸走上江湖,开始在江湖上掀起轩然大波。张云逸作为一个游侠,将游侠的时代带领到了最高点,那时候几乎人人都知道西域有个号称“黑衣野牦牛”的侠客。 张云逸的存在让皇室头疼不已,斯卡络登基之后想做的第一件事便是铲除所有的游侠,让祭赛国变得一片祥和。 初衷是好的,可后来执行起来越来越变味儿,张云逸的实力在祭赛国里排的上号,而且行踪捉摸不定,很多当年驰骋风云的捕头在他面前都被做掉了。 第二百八十六章 送解药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为了让张云逸以及蒸蒸日上的陆家垮台,斯卡络犯下人生中一次重大错误。 陆家惨遭灭门,张云逸的名声瞬间扫地,当年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也不再帮他,逃亡了三年之后的张云逸被送进天牢内。 从回忆中逐渐清醒,斯卡络依旧握着手里的餐刀,此时他手掌底下的鲜血已经不再流了,因为萧风铃将金疮药药粉撒在了他的手背上。 并对其低声说道:“这不是同情你,而是让你不要用这种苦肉计来迷惑我!让你那么痛快的死去,真是太便宜你了!你要正面面对张云逸的质问,你该收拾一下,我们要上路了!” 说完,萧风铃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便缓步走出房间。斯卡络拔出插在手背上的餐刀,一脸忧郁的跟在其后。 与此同时,受伤的萧龙士回去之后被御医好生料理了一番,他的命根子没能保住,但好在没有生命危险。用几颗阳丸试了试,半截儿命根子倒是生长了不少,但与之前依旧是不能相比。 被扯掉命根子之后的萧龙士意志一度消沉,可在第三天后他便上朝了。当时看到他受伤的将士们一个个守口如瓶,不敢多言语。 解决掉了张云烈这个心腹大患,还有就是张家另外两个弟弟了,张云火是个将军,很会打仗和用兵。 张云逸是个鬼点子极多的游侠,两人在西郡坐拥兵马近七万余众,虽然不够萧龙士兵马的三分之二,但也是一股不小的势力。打仗最后考虑的是对方的数量,最先想的是对方将领是谁、俗话说千兵易得良将难求,现在萧龙士手底下缺的就是良将。 他是一个捕头,打架斗殴它很在行,带兵打仗他没有多少经验,给他一万兵马让他调度他肯定会忙得手脚错乱,顾头不顾尾。 这次出兵围剿斯卡络就是个很好的例子,他们带兵回来了却忽略了那剩下的几千将士,将士们在烈烈风中等了他们一天一夜,有很多士兵回来之后都生了寒疾。 这就是一个指挥者的失误,无论在什么条件下都要为将士们考虑这是一个带兵者应有的素养。现在萧龙士手底下有几位会打仗的武将,他们都是东郡的士兵。 与西郡的辽阔相比,东郡显得就要寒酸很多,毕竟东方面临是大唐,大唐与祭赛国之前是很交好的,所以东郡的守军满打满算加起来才有不到两万人。 西郡要面对的敌人就多了,北有月氏国、吐火罗,西方直面波斯人与阿拉伯人。大食东来的迹象在最近越来越严重,西郡的部署要比祭赛国任何一个郡都要严密。 北郡是最坑的一个郡,现在被萧龙士很轻易的就控制了,那里只有三千的守兵,因为他们面对的敌人只有一些少数游牧民族以及少的可怜的沙贼。那里不是丝绸之路的必经之地,所以经济相对来说比较落后,甚至有些农耕的器皿依旧是汉朝时留下来的那种。 杀死张云烈这只是萧龙士雄才大略的第一步,他猜测张氏兄弟很快就能收到大哥惨死在自己手下的消息,到那个时候就算是张云逸与大哥不对劲,但这可是血浓于水的仇恨呐,以张云逸那野牦牛的脾气一定会发起进攻,就算是他不带兵过来,自己也会冲过来跟自己厮杀。 现在自己小妹出门已经好几天,可以猜出来她是去给张云逸送解药去了。一想起自己的小妹萧龙士便有些不忍心,明明是敌人的张云逸居然把自己小妹从精神上给夺走了。这次张云逸只要敢来,萧龙士一定会竭尽全力杀死他,不留任何后患。 萧龙士猜测的一点儿不错,经过漫长的路途萧风铃两人终于走进了戒备森严的西郡。 整个西郡有三十三座城,张云逸他们所居住的城池是最靠中心位置的,萧风铃进到西郡之后没敢自报家门,说自己叫莎岚,是来找张云逸送药的。现在的张云逸可谓是整个西郡的重点保护对象,出了几次暗杀事件之后,张云逸现在很讨厌出门了。 消息在西郡内部传递的很快,萧风铃他俩是上午到的,张云逸在吃午饭的时候便听人说有位叫莎岚的姑娘来给自己送药了。张云逸一开始纳闷是什么药物,自己好好的,只是变了个女人样子,还需要吃药吗。 带着这种疑问,张云逸让人立刻把莎岚从小镇里将两人给带过来。张云逸猜测这两人中另一个一定是萧风铃,萧风铃想来看望自己,顺便恢复一下自己的女人模样。张云逸不敢断定她是否有带着目的过来,倘若是带有目的性,那张云逸只有将她原路送回了。 临近傍晚时分,萧风铃带着斯卡络这才来到了张云逸暂住的一座小型庄园门口,张云逸现在可是格外的小心,即便是有人说是莎岚来看自己,他也怕是有人盗用了莎岚的名字前来行刺的。 站在门口的几个士兵上来便将他俩拦下,并用剑一指萧风铃的脖颈,低声问道:“园主说了,我要向小姐您提问几个问题,倘若您答对了我才能放您进去,若是错了!对不起,给你三天的时间离开西郡,否则园主就要对你们实行反刺杀,你们会因此死在西郡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的!” 卫兵说话样子的很逗,面无表情,目不斜视,好像是一个带着面具的假人。 萧风铃没有为难卫兵的习惯,她淡笑着点点头说道:“来吧,什么问题你尽管问,倘若我答不上来我立刻就走,用不了三天我就能离开祭赛国,更别说西郡了!” “好的,我家园主问您,半年前在山上的一次狩猎中您有一个星期的时间消失了,当时他问你你去哪儿了,你没有回答他,现在你可以回答一下吗,一定要正面回答,不要含糊其辞!”卫兵板着脸问道,眼睛都不眨一下。 这个问题着实把萧风铃一下子问住了,半年前张云逸还在大唐里修行呢,那时候莎岚的确整天陪伴在他身边,可自己却不知道莎岚到底做了什么。 萧风铃故作思考状的犹豫着,心里不停地对张云逸骂道:“你这臭牦牛居然对师妹也设防线,真是太贱了!不要脸,消失了一个星期,我去哪儿给你编造一个星期的谎言,真是的!我这么一个不会撒谎的人!”思考了片刻,萧风铃忽然点头一笑道:“那几天我真的有些不太舒服,所以就没跟师兄一起去狩猎。你把这个答案给他,快去快回!” “你这是含糊其辞,园主他一定不会让你进去的,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回答,不然就请回吧!”卫兵点头板着脸说道。 萧风铃见状气得都想把解药扔进火里了,本姑娘我好心好意,跋山涉水走了一个星期才到你门前给你送解药,你居然闭门不见还出题目,真是该死的家伙。 想到这儿,萧风铃忽然大喊道:“张云逸,你给我滚出来,不然我撕烂你卫兵的衣服,你信不信我立刻就这么做!”说着话,那卫兵立即横刀相向,准备将萧风铃强行退出大门外。 见他敢这样对自己用刀,萧风铃抬腿就是一脚踢在那卫兵的手腕上,只听:“啪!”地一声,卫兵手里的弯刀直接被踢飞出去,他正要再去夺回来,却被萧风铃抬手用手指瞄准了自己的双眼,那只有不到一寸的距离手指便能刺进眼窝了。卫兵被她一下子吓得不敢出声,自顾自的向后倒退着,并且举高了双手示意其他人后退。 这时,一句嘹亮而清脆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是谁啊,这般放肆的闯进我家府邸,当真不要命了吗?” 说着话,一位身材高瘦的女子缓步走出院门,他正是园主张云逸。当两人眼神相错的时候,张云逸脸上忽然出现一丝笑容,抬手示意卫兵们散去,指着院内说道:“萧姑娘,请……怎么?我的声音还是这般纤细,我……”抬手一摸胸前,两团肉还在,没有一丝恢复的迹象。 想到这儿他立即抬头看着萧风铃,喝道:“这是怎么回事,我的身体为什么不恢复,而你是怎么恢复的,我……” “别担心,我就是来给你送解药的!”萧风铃淡笑着打断了他的话语,张云逸激动的甚至没注意带着帽子,帽檐盖住半张脸的斯卡络。 几人走进院内,张云逸又兴奋又惊愕。 萧风铃说自己已经找到了阴阳丸的解药,现在就能给他解毒,而拿到解药后的张云逸并没有马上喝下去,他思量了许久,抬手摸着自己的胸前叹息道:“哎!人的一生是很短暂的,我居然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女人,这要变回去了,还真有些舍不得呢!” “无妨,我有阴丸,到时候你想变女人我再给你一颗!”萧风铃幽幽的说道。 一听这话,张云逸立刻将解药投进了口中,摆摆手说道:“不必了,我做男人挺好的,那些阴丸你留给……”说到这儿,他的声音顿时变得低沉而粗重,身体极速的扩张了许多,整个人比刚才高出了打半头,身上的女式长裙也被撑破了。他立即冲进里屋去换衣服,因为不止是衣服撑破,就连裤子好像也不太结实了。 给读者的话: 推荐朋友力作《最强战神》,作者:好大浩子,希望喜欢都市的读者可以看一下! 第二百八十七章 说出实情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冲进屋内反锁上门板的张云逸立即脱光了衣服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的模样,一个多月的时间了,做了一个多月的女人,现在终于重振雄风了,而且再也不必担心阴阳丸的特性,以后一定要仍着自己的性子活,一定要堂堂正正的做一回男子汉! 他在屋内孤芳自赏,而萧风铃在大厅里则是一脸愁容。 张云烈被自己兄长打死了,这样的事实该怎么告诉他呢,刚恢复成原样的张云逸还在屋里兴奋的乱叫呢,也不知道他在极度亢奋的情况下得知大哥的死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从一进来张云逸便没有注意到带着兜帽的斯卡络,斯卡络其实比萧风铃更要紧张。 一年多以前在皇宫的时候三人在一块说了几句话,当时是张云逸两人紧张的要死,现在轮到了他。 好一会儿的功夫,张云逸穿着一件黑色的裘皮大衣从屋内走出来,他在萧风铃面前华丽的转了个身,一拍自己的胸膛说道:“怎么样,是不是很合身啊,这是我大哥当年送我的礼物,也是唯一的一件礼物!” 听到这儿,萧风铃脸上的愁容跟浓了,她不知道怎么跟张云逸开口。 “当年我说自己要去从军了,后来大哥送了我一件黑色的裘皮大衣,但我没有从军,反倒是做了让他很厌恶的游侠!”张云逸自顾自的说道。 看着萧风铃的脸上好像有几分不开心,他缓步走到其面前讲一杯清茶递给她,轻声问道:“怎么了,有心事?你来这里不会只为了给我送解药吧!这……这位仁兄是何人啊,怎么带着帽子不说话呢?” 到现在张云逸才注意坐在一边的斯卡络,见到萧风铃他有些太兴奋了,特别是吃了解药之后,那种兴奋的感觉是前所未有,就像是刚从天牢里逃出来一样,那种自由感,不受拘束的男性气概像火山一般迸发着。实在张云逸没有那种爱好,不然他一定会告别萧风铃,先去找个姑娘试试自己的“工具”还能不能用了。 “张……张公子,我今天来找你的确是有点儿别的事,我……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要是我说了你千万不要着急也不要生气,保持稳定好吗?”萧风铃的语速已经很不稳定了,而斯卡络现在已经后悔自己心甘情愿的来西郡受死了,这就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到了黄河又不敢过河。 张云逸看着她有些奇怪的样子,这很不像是之前那个风风火火的萧风铃,难不成她多吃了一颗阴丸,变得更女人了?张云逸之前查阅了很多资料,阴阳丸不仅仅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性别,甚至可以从根本改变这个人的性格以及做事方式。 张云逸已经明显感觉自己曾经变得很优柔寡断,像一个女人似的顾虑太多,想的远比做的多。而萧风铃之前中毒的时候风风火火的,很多行为都是男性的思维。 “你怎么了,说吧没事!我还敢生你的气啊,你不远千里来给我送解药,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你说吧,说完之后我满足你一个愿望,能做到的尽量做到!”张云逸现在很兴奋。满脑子都是想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自己远在大唐的家人,恢复了男儿身,那以后就方便的多了。同时恢复了男儿身就意味着与萧风铃的联系断了,张云逸考虑萧风铃是顾虑这个。 抬手将手里的清茶一口喝完,萧风铃抬手擦了擦嘴,抬起头看着张云逸的眼睛,长输了一口气,淡淡的说道:“我来的时候路过了一个孤城,孤城门前有一滩血迹以及一些羽箭和明显的打斗痕迹!守城的官兵一开始不想对我说这里发生了什么,后来我用了一丝计谋让他们说了。 那座孤城之前是斯卡络的藏身地,我兄长带人包围了那里,后来你大哥出来迎战,最后……最后他没能打败我兄长,被乱箭射死了……” 说到最后,萧风铃的声音很小,张云逸几乎听不到她的声音:“你说什么,最后怎么了,你兄长退兵了吗?我大哥呢,你见到我大哥了吗?” 萧风铃摇摇头:“你大哥的尸体我没见到,听他们说……” “你说什么!” 张云逸忽然一把攥住了萧风铃的肩膀,萧风铃吓得立即闭上小嘴,手一哆嗦将茶杯掉在地上,只听:“啪!”地一声,茶杯摔成了一堆瓷片。 张云逸急切地看着萧风铃的眼睛,摇晃了她几下说道:“你说我大哥的尸体!尸体?怎么可能,我大哥武功盖世,就是脑子有点儿轴!他也不至于……真的吗?我大哥死了,被谁杀死的,不用说了一定是你大哥萧龙士!什么也不要说了,我去宰了那个混蛋!” 说完,张云逸一把推开她立即回身走进屋内去拿兵器。 萧风铃已经被张云逸的样子吓得六神无主,一看张云逸带着一柄利剑走出屋内,她立刻冲上去拦住他:“不要去,你不是我大哥对手的,我大哥会连你也一起杀了的。现在你已经恢复男儿身了,赶紧去大唐找你妻儿老小过日子去吧,报仇无益,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你躲开,是你大哥杀了人,我不怪你,你若是敢拦着我,我连你也……”张云逸瞪大了眼睛,最后一个字没能说出口。 萧风铃站在他面前就是死活不肯让他出门,情急之下张云逸猛地一把将她抱起来回身走进了里屋,将她整个人直接扔在床上,以最后的速度冲出屋外将屋门反锁住。 张云逸所居住的这个屋子是很结实,以萧风铃的实力她跑不出来。 现在的张云逸被怒气冲昏了头脑,他已经不是那个被阴丸影响的“妇人”了,他恢复了自己,变回了那个风风火火的黑衣野牦牛。没搭理坐在屋内的那个神秘男子,张云逸出门口没跟任何人打招呼,骑上一匹快马便走上了复仇的路。 在里屋的萧风铃大声呼救着,让斯卡络赶紧去帮忙找钥匙,如果不能阻止张云逸,那他可就也被萧龙士杀死了,萧风铃亲自过来告诉他这个消息就是不想要他去报仇,不想要他走张云烈的老路。 斯卡络在屋子里找了整整半个时辰才将钥匙找到,最后两人冲出庄园后已经是深夜,张云逸恐怕已经跑出了大半个西郡,再去追他也没什么意义了,况且萧风铃没有一匹像样的快马,她的坐骑一路上奔波,现在已经病倒在西郡的马厩中,兽医说最少一个星期它才能继续工作。 没办法,萧风铃只好带着斯卡络去找西郡的最高长官张云火。张云火居住的位置与张云逸只有不到一公里的距离。 两人一路小跑,不一会儿就走到了张云火的军营门前,萧风铃很急切的想要见张云火,而这些负责任的卫兵怎么也不让她进去。急切万分的萧风铃冒着被乱箭射死的危险硬闯军营,最后被侍卫队在张云逸的寝室门口被拿下。 经过一番激烈的打斗,睡梦的张云火早已经被惊醒,他迷瞪着双眼从屋子里走出来,看着被人押着大喊大叫的萧风铃,听其喊道:“张大人快出来,你三弟去送死了,你快去想办法阻止他,快去阻止他啊!” 愈发觉得她有几丝熟悉,张云火抬手阻止了卫兵们,低声对其问道:“你是何人,说我三弟要去送死又是何意?” 光线昏暗的院子里,张云火看不清楚萧风铃的长相,等她走进一看,张云火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皱起眉头说道:“你不是萧家大小姐吗,来我西郡军中作甚!快走!快走!看在三弟的面子上我就不难为你了,赶紧走吧!” 张云火由于仇恨萧龙士,索性他对萧家所有人都有第一,已经忽略了张云逸去送死的事。 萧风铃见状赶紧高声说道:“张将军你听我把话说完,你三弟现在已经去找我兄长报仇了,你会死的,你要想个办法救救他!千万不能让他死啊!”说着话,张云火觉得她有些奇怪。 遣散了一干卫兵之后,萧风铃两人走进张云火的住处客厅里。将刚才的事情缘由对张云火毫无保留的讲述了一遍,张云火果然要比弟弟张云逸稳定的多,在得知大哥死去的消息后他并没有激动的暴跳如雷,反倒是有些惋惜的摇摇头,说那是他的归宿。 之后萧风铃没有再做任何遮掩,直接把斯卡络头上的帽子摘掉,露出一张张云火再熟悉不过的脸颊。张云火见状一下子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由于速度太快,木质的凳子都被他直接带翻。他低头看着那一脸憔悴的斯卡络,忍不住抬手捏了捏他的脸颊是,撕扯了几下发现是真的人皮,他就是斯卡络国王,如假包换。 第二百八十八章 被捕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这……你是怎么找到斯卡络陛下的,真是好厉害啊!居然找到你兄长日思夜想的那个人!”张云火看着斯卡络却对萧风铃说道。 现在的斯卡络哪里像个国王,说他是一个逃难而来的难民倒是更加贴切。 张云火原为朝廷命官,现在见到斯卡络却一点儿也不客气,既不打招呼也不对他施礼,就当他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民众。 实则张云火内心早已经是翻江倒海,要知道这可是国王啊,只要祭赛国一天不换过号,那斯卡路永远都是国王。 但张云火丝毫不表现出激动的神色,反而是很平静的在斯卡络面前坐下来,眼睛直视着他的眼睛,对其低声说道:“你想继续做君主吗,我可以帮你!但你必须要先帮我,不然我只能将他送去见我父亲,我父亲对你可是很忠诚!” 看着自己曾经封的的一个守郡居然这般对自己讲话,斯卡络心里五味杂陈,别提多难受了。可他现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好摇摇头说道:“我不配做君主,你若是能帮我活下去,我就会尽我最大的能力来帮助你,你说吧!你想要我怎么做?” 张云火满意的点点头,心里想着张云逸孤寂已经跑出大半个西郡,现在追是一定追不上的,那家伙现在恢复了自己男儿身,阴丸带来的一些优柔寡断在他身上已经找不到了。 就算是追上了他,劝他不要报仇他也一定是不会听的。 大哥死了,那可是同父异母的大哥,张云逸肯定会去以命相搏的。 张云火猜测萧龙士就算是打败了张云逸也眉笔会把他杀死,因为还有张云火这个手握重兵的二哥在,为了节省兵力,萧龙士一定想要跟自己周旋。张云火手里有国王斯卡络,到时候两军阵前完全可以谈判,一人换一人,斯卡络换张云逸足够了。 思考了好一会儿,张云逸抬起头看着斯卡络的眼睛,幽幽的说道:“你的君主之位怕是我夺不回来了,但能让你再去一次皇宫,至于怎么做吗,那很简单,你有玉玺在身上吧!” “有,玉玺是我一直随身携带的!”斯卡络点点头,斯卡络身上只有玉玺才能证明他的身份,在那个村子里时险些被他们抢走,还好现在能拿出来派上用场。 斯卡络见玉玺掏出来放在桌子上,他并非是痴傻,从一进到西郡斯卡络就感觉出来一种气氛,一种张氏兄弟至上的气氛。张云火明显是要让他变成一个傀儡皇帝,按照张云火的想法开始发号施令。 斯卡络想的不错,张云火就是打算的,挟天子以令诸侯,到时候把国家整合起来,对萧龙士发起总攻就容易的多了。张云火让他当君主就是西郡的君主,他在人前打理人际关系,充当一个好门面,张云火在背后保护着他的安全。 “放心吧斯卡络陛下,我不会像萧龙士或张云逸那样对你嫉恶如仇,如果我能拿下整个祭赛国,你不要担心,我会放你走的,而且给你很大一笔钱,你可以到东欧或者大唐随便找个安静舒适的地方做地主,你看怎么样?” 张云火开门见山,不走人和弯弯绕,大家都知道彼此心里在想什么,没有必要绕着事儿说话。 “我有别的选择吗?” “你觉得呢,真是笑话,你还想要什么,一把自杀的短刀吗?我这里短刀、弯刀、长刀有的是,而且我还可以亲自派人弄死你,不劳烦陛下您亲自动手了。怪脏的,杀人最脏了是吧,斯卡络!”张云火说话的语气阴阳怪气的,就是故意在讽刺斯卡络之前所做的事。 斯卡络无所谓的鄂摊摊手,将玉玺收起来说道:“我该怎么做,是你给我命令,还是我自己看着办!”其实也就是心知肚明的那点儿事,谁也会去做的。张云火点点头说道:“听我的命令吧,今晚你想将就一晚,去囚牢里住一晚上吧,体验一下我三弟当年的生活!” 说完,斯卡络没有一丝的抵抗便被人带走了,这些士兵不知道他们手里押送的这个人就是当年君临天下的斯卡络。 风水轮流转,张云火也算是替张云逸报了仇,将他最厌恶的那个恶魔关进了监狱里,等战胜了萧龙士再彻底让这个恶魔去他最该去的地方:“地狱”。 萧风铃迫不及待的离开了,她借了张云火一匹快马,希望自己能在张云逸之前回到帝都内。 可她却没有想过张云逸不只是骑得快马,而且他个人的轻功也很厉害,就算是快马被累垮了,他也能自己跑着一路狂奔找到下一匹合适的快马。 果不其然,张云逸出发后不到一个时辰他的坐骑就累到了,张云逸将它的缰绳解开后立即继续向帝都的方向跑去,趁着月色明亮,他开始了连夜赶路,此时他的心里只有对萧龙士的仇恨。大哥的面孔、陆晨的面孔接二连三的从他面前闪过,这些人好像都在跟他说话,让他赶紧替他们报仇,早早的让萧龙士去见他们。 张云逸一着急便跑得很快,甚至他的速度不亚于刚才那匹快马的速度。但他坚持不了多久,很快就变得气喘吁吁,靠在一棵歪脖子树旁穿着粗气休息。 现在是午夜时分,就算是这条单行路上也不会碰到一个人影。 他已经出了西郡,距离帝都还有不到八百里,如果快的话在第四天就能到,慢的话真不好说,毕竟这里是大荒漠里,张云逸出来的鄂匆忙,连一口水也没带着,现在他可是口干舌燥,希望能有人从这里路过,他愿意用等重的银子换取等重的水源。 靠在大树上休息了三个时辰,张云逸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他睁开眼睛看着这明亮的大漠,努力使自己保持清醒。 昨晚跑得太急,甚至连裤子扯了也不知道,现在低头一看自己的裤子,他自言自语的说道:“真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我怎么被绑住了,这是谁的马匹!” 张云逸想抬手挠挠痒痒,却发现自己被人绑在树干上,而且树下还有两匹骏马。 “早上好,睡得真死啊!”树下传来一句熟悉的话语,张云逸低头往下一看,只见自己二哥以及萧风铃两人坐在一堆篝火前烧烤着东西。 想必是他们昨晚就来了,趁张云逸熟睡便将他捆绑在树干上。 这绳子捆的真是结结实实,一看就知道是张云火亲自捆绑的。平时张云逸睡觉时非常警觉的,只要一有风吹草动他立即就会醒过来,昨晚跑得太累了,直接靠在树干上边睡了过去,没注意到后来有人讲自己捆在树干上。 看着他俩在篝火边烤火的样子,张云逸挣扎了几下说道:“喂!快放我下去,我要吃东西,我要喝水!快点儿!” 张云逸急的要去报仇,只要张云火一放开他,他肯定第一时间把两人放倒,骑上他们的快马便向帝都继续狂奔。 张云逸急切的话语以及表情已经出卖了他的本质,张云火回头拿起一块烤肉在他面前晃了晃,自己闻了一下,叹息道:“哇!好香啊,真是人间美味!但是你吃不到了,你还是继续被捆着吧,要水可以给你点儿!” “张老二,你赶紧给我放开,我不要喝水,我要吃肉!”张云逸忽然怒道,他在家时只要胸兄长们敢逗他,他会立即张口就开骂,甚至抬手相向。三兄弟之前在家里是经常打架的,尤其是张云火跟张云逸。张云逸之所以变得脾气这般暴虐,不止是因为报仇的事,而是他已经恢复成了真正的张云逸,一个不受阴丸影响的男子汉。 听着张云逸这逆耳的话语,萧风铃不禁暗叹一声:“真不如不给他解药,让他继续做一个知书达理的君子呢,这一破解了阴阳丸,一个暴虐的游侠张云逸被释放出来了,而且实力还那么强!”现在萧风铃没有插嘴的间隙,张云火起身拿着烤肉走到树下,抬起头看着张云逸着急的样子,摇摇头说道:“给你喝水已经是很不错了,你还想吃肉?死人是吃不了东西的,你难道不知道吗?” “死人?你是猪吗,你看我活的好好的,哪里是死人!快把我放开,不然我……我就说你的糗事给萧姑娘听!”张云逸情急之下说出这样不找边际的话。 萧风铃一听立刻捂上耳朵,低头向远方走出,一副“我不听!我不听!”的姿态。看着她远走的背影,张云逸欲哭无泪。 “我是猪吗?对!我就是猪,一头把你困在树干上不能动弹的笨猪!可你呢,你连猪都不如!”张云火忽然皱起了眉头,目光中闪过几丝严厉。 抬手吃了一口烤肉,一边嚼着一边说道:“我如果不把你困在这树干上,你会去送死的!那你不就是真死了吗,现在我让你试试死了什么什么感觉!也许你的冤魂就像你现在这个样子,看着我们吃肉喝酒,你却吃不了,干看着、干着急!这还是小问题,如果你的冤魂看到了你家人受欺负呢,你也插不上手,只能干着急! 第二百八十九章 反捕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说到这儿,张云逸忽然愣住了,他不禁想起了自己远在大唐的妻儿老小,自己要是就这么死了,那真是太不值了。 看着他有悔过的意思,张云火继续说道:“张云逸!你考虑过他们的感受吗,你的家人,我们老母亲!她已经到古稀之年了,死你这么一个儿子,她还能活的了吗?你不是想去报仇吗,行,二哥我拦不住你,你去吧!你送死去吧,到时候我也去,替你们俩个报仇。张家三兄弟都死在萧龙士手里,听起来就很是不错!” 说着话,张云火三两下跳到树杈上,抬刀猛的一挥将绳子斩断。 张云逸看着自己重新获得了自由身,他活动了一下筋骨,纵身一跃跳下树杈。 看着站在远方的萧风铃以及树杈上的二哥,他犹豫了片刻,摇摇头说道:“算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现在需要冷静!我知道自己太冲动了,我错了!” 说罢,张云逸走到篝火边拿起一块他们的烤肉便张口嚼了起来,一边吃着一边说道:“香吗?这东西香个屁啊,连盐都没有,难吃死了!” “你不吃赶紧放下啊,那可都是萧风铃姑娘给你做的,不吃你就还给她!”张云火站在树杈上低声笑道。他声音很小,就怕萧风铃听到了心里会不高兴,一听说是萧风铃做的,张云逸的心一下子凉到了谷底,心里默默想着:“那大小姐会做饭吗?做毒药倒是很有一手,当年还将一碗粥喂给了一匹马,当时马就亢奋的不行了,估计是太美味了……” 张云逸的危机化解,但萧龙士这边的危机感越来越强、吐蕃人曾经给的两个礼物都是正确的,萧龙士但是一时兴起便说只要是真的他们就跟吐蕃合作,一起攻打大唐。 现在吐蕃使者又来了,而且还是那个难缠的家伙,萧龙士打心底里不想去攻打大唐,毕竟他也不想忘本。 站在朝堂之上,吐蕃使者一脸恭敬的看着萧龙士,低头继续说道:“既然那小子没有出现异常,那说明我们的解药是很有效果的!鄙人听说您去亲自捉拿了斯卡络,可惜的是被他跑了!这说明我们的消息也是很灵通的,如此这般,萧大人是否该兑现我们之间的承诺了?” “承诺?什么承诺?本王当时对你说什么了吗?”萧龙士现在自立为王。毕竟他已经有了称王的实力,他想要赖掉这个苦差事,所以便故意装傻充楞。 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联合吐蕃一起攻入大唐,很简单的一个协议。 听他这么说,那吐蕃使者也不恼怒,反倒是转口笑道:“哦,看来萧大人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我们不是说过要一起去大唐分一杯羹吗,怎么萧大人您‘吃饱’了?不想去一起再吃几口‘肥肉’了吗?” 吐蕃使者将大唐比作是一团任人宰割的肥肉,变着法儿的让萧龙士承认那次协议。 但萧龙士是个老奸巨猾的人,他知道汉人有多难缠,也知道大唐虽然动乱,但内部依旧是稳如磐石。 安禄山、史思明号称几十万大军也没能拿下唐明皇,自己这么凑起来还没几个月的十来万人,倘若去攻打大唐,想必一定会被吐蕃人坑了。 想到这儿,萧龙士故意从吐蕃使者的话语中找茬儿:“什么,你刚才是怎么称呼我的?” “萧……萧大人啊!”吐蕃使者已经有些心虚,萧龙士一听故作恼怒的皱起眉头,一拍桌面说道:“吐蕃小子,不懂规矩!你们信息那么灵通,我早在前三天已经称王,你们难道不知道吗,如此这般对本王不敬,本王怎么与你合作!” “这……这都怪小的不懂规矩,大王你不要生气,就当是小的放了一个不臭的屁,您千万不要生气!”说着话,吐蕃使者立即跪倒在地,浑身打颤。他看似不畏惧萧龙士,实则在祭赛国居住了多年,他很畏惧这个名声显赫的男人。 “哼,不臭的屁,你去我们茅房里住几天吧,出来在跟我说茅房臭不臭,倘若你坚持不够一个礼拜,就不要来见我!退朝!” 说罢,萧龙士愤然而走,吐蕃使者依旧跪在地上浑身打颤,心里暗暗骂着:“萧龙士这个以下犯上的狗贼也敢称王,真是自讨没趣,如此出尔反尔,老子铁定不与你再有合作!” 文武大臣都离开之后,吐蕃使者才敢起身。他先去茅房里呆了一会儿,然后故作坚持不下去的样子跑出来捏着鼻子说祭赛国将士的伙食太好了,吃的香,拉的臭。 他的这个样子被几个卫兵看到后笑的合不拢嘴,他们就是监视他做这件事的,如此这般,他们向萧龙士汇报吐蕃人放弃了,而吐蕃使者只能从宫里带出来自己的那个年轻人副手,然后便有些仓促的离开了。 看似他们是没有脸面的逃走,其实这位吐蕃使者已经想好怎么对付萧龙士了,他今天这么侮辱自己,自己一定要给他一个教训。 张氏兄弟二人坐拥整个西郡,而且正在不断地扩张,已经霸占了祭赛国的整个西部荒漠。 吐蕃使者准备再去试试水,就不信自己拿不下张云火两兄弟这道菜。 此时,西郡这边两兄弟正在疯狂的搞扩张,他们甚至没有腾出来时间去内地把自己兄长的尸体带回来安葬。 因为他们知道当地的守城大将一定会把后事料理好的,实则就是如此,那位古城的守卫者是张云烈的一个师弟,在张云烈死后他给其厚葬在孤城外的一座小土丘边上,看起来好像很是敷衍,实则在那个动乱的年间,能挖那么大一个坑只埋葬一个人已经是很不错了。 萧风铃仍然在西郡没有离开,她并不打算再回帝都去了,帝都没有她的朋友,而家人早已经不是曾经的家人。现在萧家上下几乎已经为萧龙士称王而变得疯狂,萧风铃在不知不觉间就从一个小小的文职捕头变成了长公主。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价已经发生了变化,在西郡的军营里,张云逸他们都趁她为小姑娘,从来不提起她的名字,就是怕一些激进分子将她抓起来处理掉。 张云逸几次三番劝她离开西郡,而萧风铃也是几次三番劝他也西郡,去大唐找自己家人好好过日子去。 两人都是执拗的脾气,谁也说服不了谁,张云逸也不好将她绑起来赶出,索性便让她一直留军营里。 萧风铃在军营里给家写信,说自己在外一切都好,让老母亲保重身体,千万不要跟萧龙士对着干,免得气坏了身子。信中她提到了莎岚,要她去张府上带上追风来西郡一趟。当然她使用的是藏头式写法,别人看起来这些文字都是散乱无章的,只有自己人才看得懂。 张云逸也经常收到来自大唐的来信,冷凝说他们那儿已经稳定下来了,唐明皇的军队保护着整个蜀地,蜀地基本上看不到一个外藩。 张云逸迫切想知道的就是孩子。目前孩子一切都好,只是要比同龄的孩子瘦小一些,毕竟是早产儿。 他也把自己破解了阴阳丸的消息第一时间回给冷凝,然后说了一些嘘寒问暖的话,大哥的死他没有提到,他想等自己报仇之后再告诉她们。 现在兵荒马乱的消息很不容易传播,要是自己不说,没准儿她们这辈子也不知道张云烈已经死在了战场了。 在军营里招兵买马整整半个来月,吐蕃使者前后来了三次都被张云火拒绝了,张云火的意思很明了,只要吐蕃人能帮助他一起干掉萧龙士,那以后他们就帮助吐蕃一起进攻大唐,否则一切都是免谈。反正他们西郡大军想要进入大唐也必须从帝都经过,不打掉萧龙士这条强龙是办不到的。 吐蕃人不想招惹了萧龙士之后再去招惹大唐。他们还怕张云火事后反悔不干了,那他们吐蕃可真拿张云火没办法。 双方的协商一直在僵持着,谁也不肯做出让步。 而张云逸却对他们的政治一点儿也不感兴趣,他今天上午在军营巡视了一圈便回家早早的吃过了午饭,给马匹喂够了足量的粮草和饮水后,他又准备了两大袋的饮水与四天的干粮。 看样子他是要离开西郡了,在别人都没看到的情况下离开,具体是要往哪儿走,张云逸自己都没有想好。 中午到吃午饭的时候张云逸到萧风铃的屋里做客,用一个听起来就很假的借口将萧风铃灌醉。 趁着萧风铃醉倒、二哥在跟吐蕃使者谈判的间隙,张云逸带着自己的利剑便骑马离开了西郡。 等到傍晚时分萧风铃从床上睡醒才发现自己被人捆绑了起来,而且捆的结结实实,这一刻她立即明白了张云逸中午来喝酒的意图,她大叫了几声让丫鬟赶紧进来给她松绑,却迟迟不见丫鬟们进来。此时的她们早已经被张云逸用迷药迷倒,一个个睡得正香呢,估计再有两个时辰才能醒过来。 如此这般,萧风铃只好用牙开始撕咬绳子,用了近一刻钟的功夫才将麻绳咬断。 第二百九十章 进城难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可她这么做太慢了,张云逸不是用的一根绳将她捆绑起来的,是整整二十根断绳子,一根是一根的将她捆在床板上。 直到午夜时分,张云火一脸惊慌的从院外冲进来的时候萧风铃才被解脱。 张云火发现自己的快马没了,而且到处都找不到张云逸的踪迹,卫兵说张云逸在中午从东门出去了,他们看着是三公子,而且跑得那么慌忙索性没敢上前盘问就让他走了。张云逸离开到现在已经有留个时辰了,现在追的话很可能追不上。 张云火一脸焦急的看着东城门上的守将,忍不住喝道:“你们都是饭桶吗,连个人也看不住!我是怎么说的,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让张云逸出城,现在他跑了,怎么办!他娘的张老三,明明说好了不去送死,怎么又跑了!”张云火很是着急,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 最后他还是选择了派人去追,张云火现在正在跟吐蕃使者谈判,他不能离开西郡太久,正好萧风铃就在西郡里,她曾经是个捕头,懂得一些追查的手段,派她去真是太合适了。 于是乎,萧风铃带着一队十几人出城开始追击张云逸,他是往东方跑得,很显然是要去找萧龙士报仇。 萧风铃带人一走,张云火站在城头上看着他们消失在夜幕下,不由得叹息一声,摇摇头自言自语道:“问世间为何聪慧、何为愚笨,处事不惊方为聪慧,以情用事方为愚笨!萧姑娘,苦了你了!张贤弟,更苦了你了啊!” 说着话,那位站在旁边的守城大将忽然撕下脸上的一张面具,露出一张刚毅而神情复杂的脸,他正是那个在中午跑出东城门的张云逸,他并没有离开,而是用计让萧风铃自动选择了离开 。 张云逸这么做就是为了报仇时能够果断一些,不被一些私情而困扰。 张云火缓步走到其面前,抬手一拍他的肩膀,低声说道:“你也听我一句劝,去大唐找你妻儿过日子去吧!打完仗就算是输了我也会找你们的,你先走!” 只见张云逸摇摇头,低声说道:“二哥,我远没有你这么伟大,为了黎明藏身而打仗!我只是报仇,为了陆晨而报仇,为了大哥而报仇,为了我自己的名声而报仇!为了赎罪而报仇,二哥,其实我就是那个偷舍利子的贼,是我偷了国宝,才给了萧龙士一个造反的契机,事情因我而起,我要去处理掉这一切。” “呵!国宝是谁偷的还有意义吗,你去了也只是送死,又能做的了什么呢,倘若在你输了即将被萧龙士杀死的时候萧风铃挡在你面前救了你还好,倘若你赢了,要杀死萧龙士的时候萧风铃挡在他面前呢,你下的去手吗,你忍心杀死你爱的人吗?” “不,萧风铃不是我爱的人,冷凝才是,我都已经有家室了,不要再开我玩笑,这不好笑!”张云逸幽幽的说道。 张云火听言冷笑了几声:“是吗,可你会像在乎冷凝一样在乎萧风铃,从今天你的这出戏我就看出来了!你去吧,想要送死我真心不再拦着你,有什么话想让我对你妻子说的吗?” “没有!多谢了!” “还是来两句吧,省的到时候弟妹找我要人,我支支吾吾的都没办法拒绝!” 张云逸依旧是摇摇头,将利剑带好配在腰间,转身背对着他说道:“安心了,我不会死的,有什么话我会当面告诉她的,不由你费心了。记着我们的约定,我若是半个月没回来,你出兵!”说完,张云逸缓步走下城楼,将在马厩里深藏的快马牵出来,这一匹就是张云火的坐骑,号称“张千里”,意思是一天就能跑一千里。 从东城门跑出去,张云逸选择了从大漠里直接横渡,免得在路上跟萧风铃相遇。 一路向东,萧风铃没有查到任何关于张云逸的蛛丝马迹,甚至连一个马蹄印子都没有见到。 但她对张云逸的复仇深信不疑,毕竟张云逸费劲心机的将她捆绑在了床板上,能费劲心机去做到这一点,张云逸不会没有动作的。 在路上她碰到了正向西郡方向赶来的追风与莎岚,他们说自己也没遇到过张云逸或者长相像张云逸的人,要知道张云逸可是一个变装高手,甚至能把自己做做成一个小老头儿。 张云逸这边,他在茫茫的大漠上飞速前行着,胯下的这一匹马在沙漠中是出了名儿的有耐力。 他们白天休息,晚上赶路,先萧风铃三天便重新来到了帝都城下。 此时的帝都城与张云逸走的时候可大不一样了,他从未见过如此戒备森严的地方。 几乎每个初入城门的人都要被严厉的盘查,就算是一个小小的篮筐也要翻腾几下检查仔细才让进去。现在的张云逸带着一个黑色的纱巾站在距离城门三百米外的一片空地上,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进去。 城门两边张铁着好几张告示,上面的画像在张云逸看起来有些模糊,距离太远了看不清楚,但可以估计出来上面是一定有自己的。 两天前他再沙漠里给白显峰送了一卷书信,让他今天傍晚在城门口接一下自己,现在猜到上午他便来了,总不能在城外晃悠,浪费时光吧,张云逸第一时间看到了城门楼子边上的小洞, 那洞口是城内排放污水用的,有些家猫、猎犬也会从那儿出入城门。 在帝都的房子真是不够方便,不像在蜀地的时候,屋子底下还有一条暗道可以离开,而现在连个狗洞也那么窄。 看到这儿,张云逸比划着自己的宽度以及那儿的宽度。 他忽然抬手一拍额头,皱起眉毛自言自语道:“老子是回来报仇的,不是钻狗洞的!可老子要怎么进去呢,真是有些艰难啊!,我该怎么……” 说着话,他看到远方是一辆拉柴火的车正往这边行进着。看着那一车柴火,张云逸顿时计上心来,若是自己深藏于柴火堆里,就算是有人搜查,也不至于一根根的将柴火卸下来检查吧。 张云逸骑马走到那位拉着马车往城内走的大哥面前,上去一脸和善的对其点头说道:“这位大哥可是要进城?今年的生意好做否,这车柴能卖多少钱啊!”说罢,那位大哥抬起头打量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青年,不由的皱起眉头摆摆手说道:“哎!今年的生意真是不好做,好几个大户人家都没干掉了,我这个砍柴的人只能往固定的几户家里送柴了,挣不到几个钱!怎么,这 位大人想要柴火吗?往哪儿送啊,我的柴便宜、好烧,才一两银子三车!” 说罢,张云逸心里暗暗骂道:“一辆破柴火棍子也要三钱银子,真是世道混乱乱开价啊!”他仔细查看了一下柴火的质量,很是干燥,确实可以一点就着。张云逸略有满意的点点头:“好吧,这一车柴火能卖给我吗,我有急用!” “这不行,一位大人已经预定了三十车的柴火,这是第十六车,还有一半儿没送过去呢,您要是想用,我下午抽时间能你府上送去,您看成吗?”送柴大哥回头一脸笑意的说道。一看张 云逸的穿着打扮就像是城里的有钱人,而且那一匹骏马可是极品,少说也要上百两银子啊。 张云逸听言有些不满的摇摇头:“今早我和朋友们想要在家里吃烤肉,好几十号人呢!我就是要用一车柴火,怎么你不给个面子吗?” 送柴大哥面露愁容,搓着双手说道:“这位大人啊,不是小的不给您面子,可这柴火实在是有人定下了,要不您再多等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我一定再加班拉一车柴火过来!” “不行,我的朋友们还在等着呢,就这车柴了!我出五钱银子买下这一车,你再去拉一车给那大人送吧!”张云逸说着话便要伸手去拉马车的缰绳。 送柴大哥见状立即挡在他面前,一脸憨笑的说道:“大人啊,我要是违约,是要交很多违约金的,您看这一车柴火我也不跟您讨价还价了,一两银子!回头您跟我说您家在哪儿,我再送你一车,您看这样行吗?” 张云逸故作为难的考虑了一会儿,点点头表示可以。其实张云逸没这么抠门,为了进城他宁愿花上几十两银子,就是怕这个送柴的人怀疑自己图谋不轨。 所以他才上演了这一出抠门的戏,这一车柴火就算是张云一定的了,他让着位送柴大哥在城门口等着,不一会儿的鄂功夫就有人将车还回来,为了让他放心,张云逸多给了他五两银子,算是这辆马车跟马匹的钱,等一会儿有人还车的时候,他在退钱就是了。 恐怕这些钱是买下他的家当,张云逸不打算好好的走进城门,这样他根本不足以走进去,于是乎他在靠近城门的时候忽然低下头。 第二百九十一章 混入城内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几个卫兵上来就要检查他这个人以及车上的东西。张云逸快步走到马车后面,用火石迅速的在马车后将蒙着柴火的戏子点燃。现在是春纪,天干物燥,这些干柴遇到火星子立即开始了燃烧。 张云逸见状大喊了一声:“这是谁家的熊孩子,干烧我柴火,我要杀了他!” 说着话,恰好站在马车后的一位小孩儿吓的回头就跑,其实这火是张云逸自己放的,刚才那一声大叫已经把小孩儿吓得六神无主,没有说一句狡辩的话扭头就跑了、张云逸赶紧拿出一个水桶朝着柴火上就是一泼,没成想泼上去之后火焰“轰!”地一声更加剧烈了。 那木桶里可不是什么饮水,那可是一整桶的烈性酒,倒在这些干柴上,那可谓是火上浇油了。满满的一马车柴火瞬间点燃,受惊的马匹拉着马车便向城里冲去,守城的官兵一看这阵式立即下令将马车控制住不要进城,不要引起更大的恐慌,可这一大车的烈火干柴,谁也不敢上去把马给拉住啊。 在西域水可是非常宝贵的资源,没有人愿意用水来灭火的,反倒是有官兵用车拉来一大车沙子,由一位胆量大的士兵冲上去将受惊的马匹控制住,解开缰绳让马往城外跑。剩下的那个燃烧的马车被十几个官兵包围,用沙土开始灭火。 趁着城门口乱作一团的空隙,张云逸趁机混入了城内,不知是他混了进来,还有许多想要报仇,苦于没有机会进城的杀手们也冲近了城门。 守城的官兵一共有不到五十人,近一半儿的人去灭火了,剩下的一些人无力阻挡这些个偷渡者,张云逸甚至没有动手便有人出手打倒了守城卫兵,直接冲进城内去了。 走进城内,张云逸没有第一时间回家,他怕自己被跟踪。先是找了一家比较靠近皇宫的客栈住下,然后他便想办法与白显峰取得联系。 小叫花子永远是最廉价的劳动力,而且他们不会问东问西的乱问,在外面也不敢乱说。张云逸派了几个小叫花子去给白显峰送信,费用只是一顿像样的午饭。 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白显峰带着自己连个亲信走进了客栈内,此时的张云逸正在耐心等待着他。 “铛!铛!铛!”听到屋外有人敲门,张云逸下意识的抓起利剑,低声说道:“是谁,说话!不要敲门。” “客人!” “哪来的客人?” “一座白茫茫的雪山上!” 听到这个回答,张云逸长输出一口气。“一座白茫茫的雪山,这不就是白显峰的名字吗!”他将利剑放到一边,笑道:“进来吧,门没有上锁!”说完,白显峰推门而入,两人四目相对,时隔一个多月不见,张云逸已经恢复成了自己原来的模样,眼中在然而然带有这一股子霸气。白显峰先是对他抬手施礼:“好久不见了三哥,你叫我过来是有事吧,让小乞丐给我送信,真有你的!” 白显峰面带笑容而张云逸却板着个脸,目光打量这二位陌生的男子,将利剑放在自己面前的桌上,低声说道:“这二位是?” “哦,这是我的两个部下,是我最信得过的两个年轻人!他们跑……” “让他们自己说,都是有嘴巴的人!”张云逸打断了白显峰的解释,接着两位年轻人立即抬手施礼自我介绍,然后便很识相的退出了屋子,关上房门。 很明显张云逸不想要更多的人参与进来,人多嘴杂,不指定那个人就是不安定分子,一步走错全盘皆输。恢复本我的张云逸现在思维异常缜密,而且再也没有优柔寡断的考虑问题。 张云逸这次进城就是为了干掉萧龙士,可萧龙士身边的卫兵向蚂蚁一样多,张云逸只身一人是绝对做不到的。他需要白显峰的帮助,而不需要有更多的人知道在这件事。 从刚才张云逸有些不礼貌的话语中白显峰便捕捉到了一丝端倪。他故意靠近了张云逸,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掏出一张绢布放在桌面上,指了指绢布说道:“你回复了本我,还真是原来的老脾气!做女人的滋味如何,不如与我分享一下,我好写一本你的传记!” 说着话,用笔在绢布上写着:“你来的太早了,不是说好了傍晚吗,我已经打点好了,傍晚必须去城门口接你,不然萧龙士会怀疑!” “他一定会怀疑的,你最近藏起来吧,听我的指挥,我们一定要引出来萧龙士然后将其直接击杀!”张云逸抬笔在绢布上写到,嘴上却说着:“你小子怎么长时间不见,怎么一见面就要揭我的老底,真是不够意思啊!”说罢,白显峰大笑了几声,抬手端起清茶一口饮尽。 “准备何时动手,需要我做什么!”白显峰在下面写到,嘴上继续说着:“咱们是朋友,开个玩笑怎么了,晚上我们去赌坊玩玩儿,那儿可是新来了几个姑娘,听说耍钱很厉害呢,要不咱们看看?” “看看有什么意思啊……哈哈!我玩儿就玩儿大的!”张云逸大笑着说道。在绢布上写着:“动手之时不要着急,听我的信儿,这几天我都在这个客栈里,有事儿随时来找我!记住要一个人来,我不相信其他人!” “好哇,晚上我来接你,记着带钱哦!下午我有事来不了,傍晚得出城去接一个朋友呢!”说罢,白显峰起身就要玩外走,张云逸没有再挽留,眼看着他推门出去。在帝都这个地界上张云逸没有几个信得过的人,白显峰是他在国学院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他不希望白显峰插手自己报仇的事,希望他在开打的时候躲起来,免得惨遭鱼池。 白显峰走后,张云逸从后窗跳出去往自己家跑去,他不敢在客栈呆太长时间,毕竟这里自己不太熟悉,一旦被萧龙士找到。他可是无法面对成几百人的围攻,现在的张云逸破解了阴阳丸,那意味着自己将与萧风铃失去了关联,就算是死了萧风铃也不会有事,他就怕萧龙士在自己找上他之前找上了自己。 带着黑色的面巾走到了张府门前,此时的张家已经变成了一个荒芜的院子,大门上贴着萧龙士的封条,家里的东西已经被朝廷查封了。所有的财物都被充公。萧龙士这么做简直就是让张家二兄弟铁了心的跟他对抗。 从后院院墙翻进大院里,院子里的陈设依旧是如此,与张云逸走的时候一模一样。追风前天还在家里,走的时候最后把院子打扫了一遍,所以院子里看着很整洁。其实那样并不好,萧龙士总是感觉张云逸没有离开,因为张家的院里很干净,经常有人收拾。走在熟悉的石子路上,张云逸闭上眼睛都能走进自己的屋内。 推门进去,一切都是那么熟悉,那一张大床是他在十四岁的时候自己打造的,当年他与自己二哥开玩笑,说自己以后迎娶的小妾加起来能把这张床给占满,这可是个长四米,宽一丈的巨大木床,足矣睡下七、八个人了。看着自己昔日的寝室,张云逸感慨万千,长叹一声惨笑道:“时间匆匆流过,物是人非了。我张家原来那么繁荣,如今只有这么一个大而孤单的木床,说是要睡满它,哪里有那么多人呢!” 话语中满带着凄凉,张云逸开始收拾这个木床,今晚他要在这儿安睡,就算是被萧龙士发现了,死也要死在自己家里。 这床被子也是特质的,很大很重,张云逸年少时大被同眠的愿望没有实现,自己一个人睡了一整年的大床,以至于后来他从来不睡单人床,宁可睡在地上也不睡小床。 将被褥掀开本以为下面会有潮气,却不想伸手一摸里面确实干的,好像有人特意晒过这辈子,想到这儿,他立即警觉起来,后又一想一定是追风,那小子故意是想体验大床睡觉的感觉了,不过这样也好,躺在上面至少不潮,而且现在就能睡一会儿。从西郡赶过来张云逸仅仅用了三天的光景,他极大地压缩了时间,以至于马儿拴在客栈的马厩里都睡去了。 张云逸也累得够呛,将床被往床上一铺好,分身一跃跳上木床,躺在熟悉的大床上升了个懒腰,自言自语的说道:“如果现在能有个女人该多好了,说说话聊聊天,我也不至于孤独!哎!凝儿!紫妮娜!萧姑娘!我想你们了,好想你们!”说着说着,张云逸缓缓闭上眼睛,他甚至没有关屋门就睡过去了,在家里他就是这么一个马大哈的人。 梦中,好想有个熟悉的声音在跟对话,问他:“当真?” “何事?” “你刚才的话,你真的想她们了?” “嗯,还有我很对不住的一个女人,她等了我那么久,直到我破解了阴阳丸才忽然想起她!” “她是谁呢,好想知道啊!” “她是与我有娃娃……对了,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梦中,摘掉你的面纱,给我看看!”张云逸忽然皱起了眉头,伸手去抓她的面纱,突然他的手好像被什么东西吸进去了,而且那东西很有力量,转瞬间,他整个个人都被吸纳进去。 第二百九十二章 偶遇纳馨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啊!谁!谁在这儿!” 张云逸忽然醒来,睁开眼睛大叫道。 他感觉自己的胳膊很疼,低头一看只见胳膊上有一条红色的瘀伤,抬头一看,只见床被上坐着一个再熟悉不过的人,只见她一连淡笑的看着自己,那淡蓝色的眼眸,褐色的卷曲头发,高挺的鼻梁,微微上翘的鼻头,精致的面孔带有一丝丝和善。 身穿一件黑色大衣,大衣下是一袭桃红色长裙,露出几丝花边领子。 此人就是张云逸在睡梦中所说的女子,与他有娃娃亲的纳馨、卡宴。张云逸很是诧异的看着她,她也有些奇怪的看着张云逸。 两人四目相对了好一会儿,终于,纳馨忽然笑了出来,抬手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哈哈,你没发现吧,你刚才是被我催眠了,是不是睡得很香啊,梦见了什么呢!” “我梦见了你在花园里采花,然后求我给你带上,我不肯,所以你就张口咬我的胳膊!”张云逸指了指自己的胳膊,那上边明显有一块红色。是刚才纳馨唤醒他的时候用手捏的,不那么做张云逸还会继续睡下去,直到明天的这个时候。 “哦~是吗,那你会给我带上花吗?”纳馨一脸笑嘻嘻地说道。张云逸没有正面回答,只是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低声说道:“你是来复仇的吧,这一切交给我,我会漂亮的完成它,然后活着回来!” “再然后呢?” “呃……那就是回大唐,与家人在大唐里生活,祭赛国这个地方虽然是我家乡,可也是我伤心……” “我不是要问这个!”纳馨忽然皱起秀眉,抬手打了张云逸脑袋一下,张云逸疼的龇牙咧嘴,从小两人就是在这样,张云逸说了让纳馨不满意的话纳馨就会抬手打他,这样打了十几年,本以为会打一辈子的,后来陆晨的出现结束了这一切。纳馨性格高傲,选择了成全他们。到现在卡宴家族险些被灭门,纳馨又不得不依靠张家的庇护活下去。 张云逸揉着额头,一脸不情愿的说道:“你想问什么啊,明说呗!我们这么熟了,你还要藏着掖着吗?” “我……我是说…这应该由你来说的!”纳馨指着张云逸却羞于说出口那个问题。 张云逸很是纳闷得看着她,忽然想起了梦中的那个问题。这回到了男性思维以后也不太好,一些细节上的问题总是会忘记,倘若是中阴丸的时候,女人随便点拨一下张云逸便能猜出来她们是要问什么。 面对这个大问题,张云逸同样有些难以启齿,说高了显得自己不够负责任,说轻了又不够男人。最怕的是伤了纳馨的心,她一个落魄贵族重新出现在自己的世界,并非是要寻求庇护,只是为了一个“情”字。 张云逸干咳了几声,抬手一拍纳馨的肩膀,眼睛一撇屁股底下的床被,笑道:“看到了吧,这个床被很大,真的很大!足矣容纳很多人,这是我张云逸的床被,你明白什么意思了吧!” 纳馨摇摇头:“这被子有点儿潮,我昨天刚到的时候还在太阳底下晒了晒呢,还好你家院子很干净,不然晒被子都没地儿!” 原来这被子是纳馨用过了,怪不得没潮气了。 张云逸低手捏了捏被禄,点点头说道:“馨,你是我最早认识的女孩儿,当然我双胞胎姐姐不算啊!一直以来我都把你当做是我的家人,我知道你也当我是一家人。可我们……我们毕竟不是一家人!五年前,我认识一个叫陆晨的女孩儿,她很优秀,也很爱我,当时我年少轻狂,愣说是要娶她,我不……不知道还有你呢,你是我娃娃亲的女孩儿,我以为娃娃亲就不能断了,你一定会听我的,我太自私了!后来你选择了退婚、离开!独自一人住进了塔克拉玛干沙漠里,我问你为什么走,你说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远离喧嚣。直到陆晨死后,我开始逃亡才明白,我是多么的对不起你!” “你说这些没有用的干吗呢,说正经的,又要骗人家的眼泪了,我要听你的承诺!承诺!”纳馨皱着秀眉噘嘴说道。 双手一起被张云逸紧紧抓着,不能抬起来打他。 张云逸苦笑了几声,继续说道:“后来我才知道你为何要去塔克拉玛干沙漠,你是想远离我,想忘记我这个自私的家伙!其实馨你也知道,我并没有抛弃你,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想一次性娶你们两个,却不成想……后来一个也没娶到!真是偌大的讽刺啊,这个床这么大,上面只睡着我一个人!” “别说这些了,我要你的承诺,你的承诺呢,我要听!” “不说了,你已经听过了!” “没有,你从来都没对我说过!” “九岁那年,我不是说以后会一直照顾你吗,你忘了?你居然忘了我对你的诺言吗?” “有吗?九岁那年……你怎么不说七岁那年呢,我们刚认识你就在我床上尿尿了,真是可恶!”纳馨想到这儿又要抽出来打张云逸一下,可张云逸抓的很紧,情急之下纳馨忽然一把扑上去,张口咬在张云逸肩头,张云逸疼的倒吸一口凉气,继续说道:“九岁那年,你生了一场大病,在病床上躺着你问我自己是不是要死了,我说你死不了,我会一直照顾你的,你忘了啊?是不是那次你发烧烧晕了头呢!” 说到这儿,纳馨好像想起来了什么,她慢慢放开张云逸的肩头,伏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九岁我不懂事呢,你再说一遍吧,我想听!” “我张云逸,会一直照顾你的,就算你一直任性下去,一直没理由的打我,我也会一直照顾你,谁让你是我娃娃亲的女孩儿呢!” 话一说完,纳馨一把推开了他,娇慎道:“就这个吗?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不跟你玩儿了,我要去找萧龙士拼命,我要去死了!” 忽然,张云逸一把将她拉过来紧紧地抱在怀中,嘴巴伏在他耳边,轻声说道:“谁让我爱你,你也爱我呢!馨,你等了这么多年,真是辛苦你了!我若能杀死了萧龙士,我便娶你,让你变成我的家人!” “嗯嗯,你一定可以的,还有我帮你的嘛!” “对哦,馨最厉害了,打的我都不敢还手呢,别说他一个萧龙士了!” “哼,你又讽刺我!” 第二百九十三章 蓝忠义的偷袭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没有!没有!我怎么敢?你可是郡主啊,我一个小小的游侠怎么敢讽刺你!”张云逸调笑着说道。 纳馨撅起小嘴又打了他一下,两人从相识到现在已经有将近十八年了。 张云逸没有像熟悉纳馨那般熟悉过别的女人,本以为太熟悉了不会发生什么火花,不成想再相见时却如此让人心跳加速。 没准儿是阴丸被破解了的缘故吧,张云逸现在有些小激动,抱着纳馨就像是抱着其他陌生的女人一般。 纳馨也一反常态的温顺,躺在张云逸怀里,不时的用手在他胸前画圆圈。屋子里没有生火,气温有些偏寒。好在这床被禄出奇的大,可以折叠一下再将两人直接包起来。 赶路三天,张云逸已经很累了,他无心再与纳馨说肉麻的情话,两人感情深厚,用不着那些甜言蜜语。 躺在自己熟悉的大床上,现在床上终于多了一个知心人儿了,张云逸面带微笑的再次睡去。 想着自己一定要报仇成功,然后回大唐与妻儿老小好好过日子。在江湖上漂泊多年,张云逸第一次想到了安定,冷凝之前也很希望张云逸守在自己身边不要乱跑,可张云逸是拴不住的。现在又多了一个人,张云逸不敢再随意闯荡了。 此次报仇是重中之重,一定要考虑的非常周到,不然以萧龙士大军以及他个人的强大实力,张云逸几人是无法办到的。 纳馨先张云逸一天来到了帝都,她是从大唐直接过来的,纳馨是一个嫉恶如仇,睚眦必报的女人,及时张云逸不来,她也会自己行动。 而且她猜测张云逸一定会来,以张云逸的性格,他不会沉寂太久。 这不是,纳馨才来了一天,刚刚展开自己的计划张云逸便来了。虽然现在在休息,但也是时刻准备着复仇。 张云逸进城是用了一场小骚动,这让管理城内治安的都尉有些怀疑,他现在开始派人搜查那些偷偷进城的人。那些人有将近一半儿都是想找萧龙士报仇的,他们都是皇族的后裔,有些是像纳馨这样幸存下来的人。 有一部分人去西郡投靠了张云火,有一些按捺不住心情的提前来到了帝都。 萧龙士一心扩张,可他的速度远不如张云火要快,毕竟张云火手下有斯卡络这个国王,利用国王复国的名号,他们的队伍组建的很快,预计半个月内就要跟萧龙士开战,萧龙士现在手下有精兵十万。 随从军队三万,在数量上比张云火有优势,而且他们是防守为主。 帝都附近的城镇有水源、耕地,物产丰富。他们可以闭门不出,而张云火就不同了,他们所在的西郡是个鸟不拉屎的荒漠地带,一直以来都是要跟西方一些附近城镇购买粮食的。 现在那些人知道祭赛国动乱之后,将粮食的价格故意提高了一些。虽然张云火早年挖金矿有了些钱,但现在这么多人吃饭,他坚持不了太久。 趁着手底下还有粮食,他们要一举拿下萧龙士,完成复国大业。 当晚,张云逸从睡梦中醒来,他起身揉了揉双眼看着屋内漆黑一片。正要伸手去找灯具,却听到纳馨微弱的声音:“你醒了?” “你能看到我吗?”张云逸微微皱起眉头,他是看不到纳馨在哪儿的,只知道她一定在附近。 “看不到,不过你压着我头发了。你别动,我抽出来!”说着话,张云逸感觉手掌下几缕头发划过。这种感觉让他想起了冷凝在晚上经常说的话:“你别动,压着我头发了!” 好一会儿的功夫,张云逸保持不动,听到自己身边那“悉悉索索”地声响,清楚的听到纳馨起来下床去了,而且没有碰到任何家具。 张云逸有些惊愕的揉揉脑门儿,想着这可是我卧室啊,为什么你那么熟悉?换没等他反应过来,只听:“唰!”地一声轻响,窗帘被纳馨闭着眼睛拉开,月光如瀑布般撒进屋内,借助着淡淡的月光张云逸看到了屋子里的摆设。 纳馨之所以闭上眼睛,就是集中注意想着屋内的方向与距离,使自己在全盲的状态下找得到窗帘的所在地! 张云逸起身开始穿衣服,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轻声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能判断吗?”纳馨从小就特别有时间观念,经常一抬头看看月光就敢判断现在的时辰。 由于晚上是宵禁的,会有巡逻队在搜索这些大户人家的空房子,甚至有些士兵会进来探宝。为了避免自己被发现,两人说话的声音都很小。 “现在应该是刚到巳时,居民们到睡觉的时候了,我们却睡醒了!”纳馨轻声说道。 其实她根本没睡,趁着一下午的时间她一直在研究方案与计划。今天与张云逸一起混进城的那些人有十几个是纳馨叫来的帮手,也是她想要报仇的堂兄弟们。 一听这话,张云逸不由地加快了穿衣速度,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说道:“坏了!坏了!我还让白显峰在客栈里等着呢,希望他没有离开,希望他迟到了,千万不要生气啊!” 说着话,张云逸快速的穿好衣服就要往门外跑,这时纳馨忽然挡在他面前,抬手制止道:“你要去找白大个儿是吧,带上我,我也可以给你们出谋划策的!” “不,报仇的事你尽量不要插手,一切有我呢,你就在家好好呆着,有任务我会派发给你!等我回来再详细谈我的计划!”张云逸向一边推了推纳馨,纳馨依旧是坚持挡在他面前,皱起秀眉说道:“不行,报仇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我也要去!我不会成为你的累赘,放心吧,我会全力帮助你的!” 张云逸见状长输了一口气,抬手揉了揉头发,无奈地摊摊手说道:“好吧,一起来吧!一定要小心哦,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我也是一样!” 说罢,两人赶紧换上夜行向客栈冲去。 之所以张云逸会带上纳馨,是因为纳馨很强,特别是近几年她的功夫上升了好几个阶梯,几乎可以与白显峰匹敌了。纳馨肯定有她自己的想法与计划,而且她不会意气用事,会用一些小计谋来暗杀萧龙士。 两人一前一后的飞跃在屋顶之间,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来到了那家客栈后楼,当时张云逸跳窗出来的时候窗户是开着的,现在已经被人关上了,没准儿白显峰已经来了,而且就在屋内等着他。说好了是辰时会面,自己却一觉睡到了现在,真是太不讲信用了。 从地面上纵身一跃跳上窗台,张云逸的开门撬窗的功夫很高,没几下的功夫就将窗户打开了。屋内现在一片漆黑,张云逸猜测白显峰一定来过这里,呆了好一会儿发现张云逸没有过来,于是乎便走了。张云逸自己先走进屋内,闭上眼睛用纳馨的办法来探索屋内的一切。 刚一走进屋顶,就听到:“砰!”地一声,张云逸一头撞上了衣架,又是:“咔嚓!”一声,衣架倒在一边压断了一把座椅,张云逸抬手揉了揉额头,回头看着纳馨将窗帘拉开,淡淡的月光一寸寸的袭来,屋子的摆设与轮廓逐渐显示出来。 屋子的摆设与他的走的时候已经不一样了,而且桌面上的茶壶里正在向外慢着青烟,可见刚才还有人在这里喝茶。 桌面上摆开三个茶碗,白显峰肯定来了三个人,而且应该是特别信得过的人,张云逸猜测他们就是中午碰到了那两位年轻人,白显峰是要让他们也插手此事了。 借着淡淡的月光,张云逸找到灯具用火石开始敲打,他刚逃出来火石,只听耳边传来:“嗒!”地一声,紧接着背后出现了一丝亮光。 张云逸猛地一个回头,只见白显峰举着灯具就站在张云逸身后,而且背后还有两个人影。张云逸长输一口气,指了指白显峰的鼻子:“你在这儿怎么不说一声,害的我差点儿就吓死了,快来坐,我们商量一下接下来要做什么!” 话一说完,白显峰依旧是面无表情,站在原地举着灯具一动不动。 张云逸察觉到了一丝异样,他赶紧点亮自己手里的灯具,向白显峰那边一照,只见一个陌生人站在白显峰身后,用一把尖刀抵在白显峰的后心。此人长相凶狠,而且从气宇之间可以断定其是一个非常强悍之人。张云逸见状正要开口询问,忽然一低头看到自己胸口也多了一把尖刀。 “张云逸是吧,你小子真是胆子大啊,居然还敢出现在帝都里,就不怕老子报复你吗!”张云逸背后传来一句男人的话语。此人说话的语气与语调跟蓝忠平非常相似。但张云逸可以肯定的是蓝忠平已经死了,那这位未曾谋面的男子很可能是他在东郡当兵的大哥。 为兄弟报仇的人什么都能做得出来,张云逸赶紧举高了双手,低声说道:“这位仁兄,听嗓音好像是蓝忠平啊,你是蓝忠平的大哥蓝忠义吧,我们优化好好说,你不要因为自己的一个错误而让某些人在背后偷笑啊!” 话一出口,蓝忠义忽然转刀一下刺中了张云逸的肩头,张云逸疼的浑身一个趔趄,这刀刃上有迷药的毒性。 不一会儿的功夫张云逸就会被迷倒,想到这儿,张云逸赶紧用内力将毒血逼出,本来不大的一个伤口被他猛地一逼,只听:“滋!”地一声,肩头喷出一股鲜血,正好喷在面无表情的白显峰身上,白显峰如此赶紧往一旁躲,他身后的男子又一把控制住白显峰,让他不要乱动。 “哼,我就是蓝忠义,你杀死了我弟弟蓝忠平!今天我就要要你狗命,不过这样死太便宜了,我要让你受尽折磨,首先是在你面前杀死你的爱人纳馨!来啊,把那个娘们儿给老子带进来!” 说罢,张云逸心里“咯噔!”一下,他正要忍着伤口的疼痛反击时,却听到了纳馨的声音:“那个娘们儿?说的是我吗,这称呼我不太喜欢啊!” 话音未落,只听:“砰!”地一声,好像有人被一棍子打倒在地。 蓝忠义听音赶紧回头就要控制住纳馨,却不想张云逸先他一步将其踹到在地。纳馨刚好冲进来一脚踢在蓝忠义面门,又是:“啪!”地一声,蓝忠义被打的七荤八素,口吐鲜血。 白显峰这边,他已经被人控制的有些麻木了,所以没敢再动手,而纳馨已经用随身携带的毒镖攻击了他们几个。不一会儿的功夫,在白显峰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呢,自己背后的那个杀手已经倒下,剩下的几个人也相继倒下。 纳馨最擅长的就是催眠与暗器,刚才她在进窗户的时候被人直接勒住了脖子拖进一边的内阁里,当然那小子一看就是个年轻人,被纳馨几句谎言平骗的飘飘然,最后被一棍子打晕在地。 将屋内的油灯全部点燃,蓝忠义一伙儿六人被全部捆绑起来,这些绳子本来是他们用来抓张云逸,不成想是给自己准备的。张云逸坐在一边让纳馨给自己包扎着伤口,白显峰开始了审讯他们。 今天傍晚白显峰来找张云逸的时候被他们给盯上了,然后一走进屋内就给他们六个冲上来包围住。 整整一个时辰,白显峰都在等待着张云逸来救他,可又一方面他害怕张云逸回来救他。之所以张云逸进来的时候白显峰没喊,是因为他还带了一个朋友,同为捕头的沐丝,他若是敢大喊大叫,沐丝就是第一个死的。 张云逸很理解白显峰的做法,对他没有说什么责备的话,而且对蓝忠义也没有说什么狠话。张云逸在处理好伤口后走到蓝忠义面前,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头,低声说道:“你弟弟的事,请节哀顺变!他最后是自杀的,不是我杀死了他!” 第二百九十四章 讲道理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哼,不管怎么样,这一定跟你有不小的关系,我要你血债血偿,我要你死,现在就死!”蓝忠义神情激动,开口大骂道。幸好这家客栈的隔音效果不错,不然被人一定以为这里发生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看着他一脸愤怒的样子,张云逸友善的笑了笑,摊摊手说道:“你要我死,放心我会死的,我们都会死的!不过我要你在死前清楚一件事,是谁杀死了你弟弟,是我张云逸吗,真的只有我张云逸一个人吗!” “除了你还能有谁,我要你血债血偿,我要你死……” “现在就死对吧,你不能有点儿别的话吗,有点儿新意好不好!”张云逸忽然打断了他的话,转身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在蓝忠义面前晃了晃,继续说道:“这是热水吧,是谁让他变热的呢,是火?还是茶壶!这水就好比是你弟弟蓝忠平,是谁让他死的,不止有我张云逸一个人,我跟他无冤无仇,为何要杀他!” “可你还是杀了他,我要你血债血偿,我要你……”话没说完,张云逸一把捏住了他的嘴,忽然怒道:“你个傻到家的大哥,你不想想若是没有一个茶壶,我这一团火怎么能加热这些水,若不是萧龙士让他从监狱放出来,我会去杀他吗。若不是他在沙漠里险些杀死我,我会去杀他吗?若不是萧龙士将小妹介绍给他,他会以为是萧风铃移情别恋而去杀我吗!这一切是你所不了解的,是谁杀了你弟弟,是他自己!是谁逼他死的,是我张云逸!是谁逼我逼死你弟弟,是萧龙士,是那个在背后偷笑的家伙!” “一派胡言,我不会相信你的鬼话,我要你血债血偿,我……”他在一次被张云逸捏住了嘴,而张云逸却回头看着自己的朋友们,一脸无奈的问道:“我看还是不要审问了,直接干掉算了,他要我血债血偿,要我现在就死!不能再问了,来给我拿一把刀过来!” 说着话,白显峰立即从自己腰间逃出来一把短刀,这刀就是刚才抵在他后心的那一把。纳馨见状抬手制止了白显峰,对张云逸轻声说道:“已经死了蓝忠平这一个糊涂的人了,你何必要再杀死他大哥呢,让我跟他谈谈!” “魔女,我不跟你谈,你会催命术!要想让我跟你谈,除非张云逸血债血……”蓝忠义从来不能说一句完整的话,因为张云逸总是会一把捏住他的嘴。 推开了张云逸,纳馨走到蓝忠义面前对其抬手施礼,接着轻声说道:“不再用催眠术了,那东西只能维持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我想跟你好好探讨一个问题,你们蓝家的崛起是因为什么,你这个做兰家家主的人,知道吗?” “当然是我实力强悍,在朝为官多年,给百姓做了很多有价值有意义的事,所以我们蓝家从从一个小家族变成了如今的望族!”蓝忠义一脸自豪的说道。纳馨听言有些不敢苟同的摇摇头,蓝忠义见状有些心虚,继续说道:“当然也不排除萧龙士大人的帮助,他让我从一个士兵变成了将军,而且教我一些功夫,让我再人生地不熟的东郡有了自己的一片天!最主要的还是我二弟,他眼看着就要跟……算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家伙出口污蔑,我家二弟才没能成为萧家的女婿,不然我们蓝家会更上一层楼!” 这个回答很中肯,蓝忠义本身也是一个很中肯的人,与蓝忠平不一样,蓝忠义不奸诈,对带朋友就像是家人一般,不做作。也不会来事,所以萧龙士将他推举到一定的高度事,他不会再借势想上攀爬。这样的人靠得住、信得过。所以纳馨想要拉拢他加入自己的复仇团队中。 这谈何容易,蓝忠义就是来杀死张云逸的,现在让他反过头来去对付萧龙士,就算是硬打死他,他也不做。 “你要看清事实,在执迷不悟下去,你也会死!你蓝家会因此倒台的,你想好啦!”纳馨微微皱着眉头,眼睛直视蓝忠义的眼睛。蓝忠义是个比张云逸还要一根筋的男人,从他刚才那不断重复的话语中就可以听的出来。现在要他反过来帮助杀死自己弟弟的张云逸,他做不到。 “别劝我了,就是死我也要为萧龙士大人而死,他虽然利用我们蓝家,但同样帮助了我蓝家!你要我去害他,我做不到!”蓝忠义直视纳馨。话语坚定而不可否决,纳馨面对这样的人既不能用催眠术,也不能用威胁的卑劣手段。如此这般,她只好起身走到一边,抬手示意张云逸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张云逸也不想再伤及无辜,他掏出短刀在蓝忠义面前比划了一下,紧接着将捆绑他的身子割开。 “你走吧,不要再来杀我,否则你也会死!你若是死了,蓝家就没有利用的价值,那你家也会被萧龙士吞没!为了你的家人,不要再回来杀我,不要做没有意义的事!”张云逸解开他们所有人的绳索,他们一个个站在原地不动。唯独有蓝忠义在不断活动着身体,一边活动一边说道:“小子你当心点儿,我是不可能善罢甘休的,因为你杀死了我弟弟,我要你血债血偿,要你……”话没说完,张云逸再次一把捏住了他的嘴。 “你小子是属鹦鹉的吧,不要再重复刚才的话了,也不要再重复今天的错误了!马上走,我不杀你!”张云逸有些微怒道。张云逸的本质是一个很急躁的人,特别是对那些可能伤害到自己的人。要不是为他的家人着想,张云逸可能会废他一条腿才让他走。 一把打落张云逸的手腕,蓝忠义一脸恼怒的看着他:“别假惺惺的了,我是不会帮你的,而且我还会再来杀你,当心吧小子,我会很多暗杀的方法,你会死的无声无息!” 听言,张云逸没发火而站在一边的纳馨怒了,她走过来一把揪住蓝忠义的脖领,抬刀一把抵在他脖子上,眼看着就要划下去。这时,张云逸一把攥住了刀刃,他攥的很紧,以至于手掌心被刀刃划破。鲜血顺着手指缝只见流出来,滴落在蓝忠义的衣领上。看到这一幕,蓝忠义一脸惊愕的看着两人,刚要开口说话,却听张云逸说道:“馨,不要滥杀无辜,他不是我们的仇人,让他走了!倘若他再回来,我会亲手杀了他,然后再去葬送他的家人,让他们不必受萧龙士的这折磨!” “你说什么?折磨,不可能,就算是我死了,萧龙士大人也会照顾好我的家人,让他们善始善终!”蓝忠义一把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他们两个。纳馨将短刀扔在一边,扯下自己裙摆上的白布条立即给张云逸包扎手掌,一边给他包扎着一边对蓝忠义说道:“滚!给我现在就滚!不然我让你家人血债血偿,让他们死,现在就死!” 纳馨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她比张云逸的脾气更不稳定。好不容易跟张云逸又走到了一起,这一刻她等了十几年,现在一看到他受了伤害,纳馨肯定会气得不行。 “蓝忠义,你看我的手,我已经血债血偿了,你弟弟曾经在沙漠中偷袭我,我差点就死了!不信你看我背后的伤痕……”说着话,张云逸转过身去。背上那三条吓人的伤疤让纳馨不由地向后倒退几步,她也没见过张云逸背后的伤,现在一看,蓝忠平曾经让张云逸受这么重的伤,而且险些丧命。看到这伤疤后,纳馨对蓝忠义的态度更加恼怒了。 蓝忠义也未曾知道自己弟弟这般伤害过张云逸,他只是听萧龙士是张云逸杀死了蓝忠平,让他这个做哥哥的看着办。千方百计地的找到了张云逸的住处,他还没来得及报告萧龙士他便来刺杀张云逸了,不成想又牵扯出这么多大额恩怨。蓝忠义看着张云逸背后的那三条伤疤,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低声说道:“张……张云逸,你居然能活下来,真是不容易啊!可你的确……” “是我打残了你弟弟蓝忠平,可也是他打残我在先!”张云逸打断了蓝忠义的话,回过头看着他略带有惊愕的眼神,继续说道:“我打伤他之后,我们又说了很多!我不打算再伤害你们的蓝家人,所以我才放你走。我敢断定你出去之后不会报告萧龙士我的饿消息,因为你还想来复仇,亲手把我弄死!我想说的是你弟弟是自杀,他心甘情愿的吃下了我给的毒药。然后我遵循他的意愿,将他带到山上被秃鹫啄食,将他的骨架带回来安葬!想必你们已经把他安葬了,你走吧,再相见时若敢拔刀,你必人头落地!” 说完话,张云逸也穿好了衣服,抬手示意站在门口的白显峰打开门让他们走。 听了张云逸那么一大段的陈述,蓝忠义不由得对自己产生了疑问。出门前他想到了很多解决,也想到了高很多可以杀死张云逸的方法,可真到现在实施的时候却出了岔子。张云逸现在冒着被高密的危险让他走,就是在心里信任了他,若是蓝忠义真的去告密,那他的人品可就是差到了极点。 他在屋内犹豫了一会儿,踌躇满志的对张云逸说道:“如果我死了,我家人会被萧龙士抛弃的对吧!” 第二百九十五章 倒戈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一定的,现在萧家的事他都忙不过来,更何况你们这个已经没有价值的蓝家!”张云逸低声说道,抬手示意他再回。蓝忠义如此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若是我死了,张公子愿意帮我安顿一下我的家人吗,将他们送到大唐就好,您看…行吗?” 这句话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白显峰有些不明事理的抬手挠挠头,张云逸回身皱起眉头看着蓝忠义的双眼,两人互相凝视了好一会儿。蓝忠义解释道:“我可以帮你们除掉萧龙士这个乱臣贼子,但你们一定要帮我照顾我的家人!张云逸你说的不错,我弟弟他犯了错,是中毒而死的!我更希望他的死法是你口中所讲的那种!综合所有的因素来看,萧龙士不止是利用了我小弟一个人,而是我们整个蓝家!冤有头债有主,你已经用鲜血祭奠了我小弟,所以我敬重你是条汉子!多则五天,少则三天,我蓝忠义一定把萧龙士帮你们给引出来!若是我死了,请照看我的家人!” 与刚才的态度相比,蓝忠义可谓是天与地之间的变化。张云逸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他,试探性的说道:“如果你用这样的花言巧语来害死我,那你就胜之不武了!” “呵!你放心,我相信你是因为你是个游侠,游侠都是重承诺讲信用的,我帮你引出来萧龙士,倘若我不死,你们张家军队冲进来不能杀害我们蓝家家眷,倘若我死了,你帮我照看我家人,送他们去大唐!”蓝忠义看着张云逸的武器说道。他有些不敢直视张云逸的目光,那是游侠的目光,不是他这种官兵可以拥有的。 蓝忠义倒戈也是有附加条件的,张云逸思考了一会儿欣然接受了、若是他没有条件开出来,张云逸还真不敢相信他。“不图小利必有大谋!”张云逸长久以来一直信奉着这句话。 几人在屋内又简单说了一下计划的时间与地点,蓝忠义便离开了。为了让张云逸相信自己,他把自己家的钥匙与令牌交给了张云逸,让他随时去监视自己的一言一行。在家人压在张云逸手上,张云逸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 防人之心不可无,张云逸为了使自己处于绝对的安全中,他派了几个信得过的人昼夜不停的看守蓝忠义家人,发现异常立即动手,不给蓝忠义有动作的机会。 次日一早,蓝忠义像往常一样上朝朝拜,现在萧龙士已经称王吗,每天都要开一个早会,大概有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有事儿会延长一些。这几天祭赛国相对安稳,一些小股势力该诏安的诏安,该被灭的被灭。现在祭赛国里最大的两个集团就是萧龙士这边已经西郡的国王复位军了。现在是萧家与张家之间的对抗,只要他们不开张,祭赛国内还算太平。 与往常一般,各个文武百官有奏折的上奏折,没本子的听别人说话。除了一些琳琅琐事之外,萧龙士所管辖的这一片区域没有什么大的动乱。这次早会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就退朝了。临退潮之前,蓝忠义说自己有话要对萧龙士说,所以他们走后,太监总管将蓝忠平带到了后宫的书房里。 现在是上午时分,萧龙士几乎每天早起不吃饭就要上早朝,所以现在他正在书房里吃饭,一边吃着一边等待蓝忠义过来。 “铛!铛!”太监敲响了书房的外门,低声说道:“启禀陛下,蓝大人带到,您方便接见吗?”他知道平时这个点儿萧龙士都在吃饭,所以便多问了一句。萧龙士将羊汤端起来一口喝干净,舒展了一下眉头说道:“你退下吧,让他进来!” “诺!”说罢,太监轻轻推开书房门,蓝忠义见状对其抬手致谢,转身走进屋内。此时的鄂萧龙士就坐在餐桌前,将所有吃剩的东西推到一边,微微皱起眉头看着蓝忠义问道:“蓝大人有何事不走,要来这里见本王啊?” “回禀陛下!臣前几日在街道上闲逛时发现了机械蛛丝马迹,臣怀疑是张云逸来了,所以便自己追踪了一下,这一追踪不要紧,他确实是来了,而且还带着一些帮手。他们都是一些该死的却没死的后裔,臣已经找到了他们居住的地方,为了不打草惊蛇,所以便向您请示,您看是怎么做?”蓝忠义低头说道,他已经开始了演戏,怕自己不会说谎,索性将脑袋低的很低,显得自己弱弱无能,无法自己面对张云逸。 张云逸这个人是萧龙士的心腹大患,他的危险性丝毫不亚于斯卡络的危险性。所以萧龙士一听这话立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将筷子往盘子里一方放,伸手说道:“抬起头来,你说的可是当真!” “绝无半点儿掺假,本打算我自己去给弟弟报仇,可张云逸太过于狡猾了,我怕自己去会让他趁机逃走,索性便壮着胆子来禀告陛下,让陛下给拿个主意,或者您给我一些兵马,我带领过去直接做掉张云逸!”蓝忠义没有抬起头,一直都是低着头在讲话。现在萧龙士也不管他是什么姿势,他利用了蓝家这么久,现在终于感觉到蓝家人还是有作用的。 他坐在靠椅上思考着,蓝忠义依旧咱在桌前低着头。好一会儿的功夫,桌上的食物不再冒热气,蓝忠义的脖子都有些酸疼了。将近一刻钟功夫萧龙士才缓缓的抬起头,低声说道:“张云逸这个人很厉害的,我们不能贸然攻击!这家伙的逃跑能力很强,伪装能里更强!我一定要亲自出马解决掉他,不能让他再跑了!” 说到这儿,蓝忠义心里有些小激动,他猜测萧龙士一定会去亲手捕捉张云逸的鄂,现在看来萧龙士的确有这个想法。可萧龙士后面的一句话让他有些寒心了:“张云逸被你发现了,这不应该啊!” 一听这话,蓝忠义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心里默默想着:“这家伙怎么知道自己的,真不愧是祭赛国的手腕啊,不用看我鄂脸色,单单看一个后脑勺就能判断出我的计划了,这下完蛋了,我一定会死的!早知道就不来上早朝了!”他满脑子都是危机感,而萧龙士继续在推理着:“对,就是这样,他是故意让你发现自己的位置,然后明知道你不敢动手,所以回来找本王帮忙!吸引我走出王宫,然后再趁机暗杀我!你说,本王推理的怎么样呢!” 这很明显的把张云逸的计划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蓝忠平听言,额头上立即出现一丝丝汗珠,这可是春天的干冷气候,他能被吓出冷汗来,可见他内心有多恐惧萧龙士。蓝忠义不想自己弟弟那般油嘴滑舌,但是今天遇到了走不到的路,他不得不迈开腿、张开嘴:“您这样是不对的,要知道为了追查张云一定的踪迹,我的兄弟们失踪了十几个,就连我也被张云逸的帮手打伤了,您看我的鼻梁,是不是有点儿崴!” 昨晚他被纳馨抬腿一脚踢中了鼻子,现在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萧龙士见状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心想着确实如此,蓝忠义的鼻子歪的不是一点点。他随手从衣兜里掏出一瓶金疮药丢给他:“这也难怪了,张云逸的帮手一定是不好惹的!你能确定他们住处的具体位置吗。假如我给你三百个侍卫,你能一下午抓到张云逸吗?” 拿着萧龙士赏赐的药物,蓝忠义连连点头:“谢大王的关心,不过我的能力有限,就算您给我三千个侍卫,我也不会指挥他们啊!况且他藏身的地方是闹市区,一旦开战,肯定有无辜的百姓惨遭鱼池,我看最好是派几个精干的杀手,给他来一个意想不到的暗杀!” “暗杀”,萧龙士最为擅长的就是暗杀别人,但张云逸不是一般人,暗杀他不是那么容易的。那小子的能力很强,无论是单兵作战还是指挥协作都是很可怕的。萧龙士想的是这次一举剿灭他,不留有任何后患,免得他以后像一只苍蝇一样围着他转来转去。 萧龙士又一次陷入了沉思,蓝忠义低头不语,尽量不跟萧龙士发生眼神上的碰撞、萧龙士之前是一个巡捕,最常做的就是猜测罪犯的想法,也就是所谓的读心术,蓝忠义就怕中了他的读心术。 许久之后,蓝忠义觉得自己的双腿都有些麻木了,萧龙士这才从沉思中清醒过啦,抬手轻拍了拍桌面,低声说道:“蓝大人你先回去吧,今天的事不要跟别人提起,就当我们今天没有会面,若有任何需要出动的,你要随叫随到!” 第二百九十六章 密会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嗯,大王放心,臣一定恭候您!”说罢,蓝忠义发紫内心的长输一口气,这场持续了两个时辰却没有说上几句话的会面终于结束了。 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出王宫,蓝忠义心说:“回去后一定要干净安排家人离开帝都,帝都真是太危险了。 萧龙士没有告诉子计划,想必是已经有些察觉!自己死了不打紧,万一连累了家人就不好了!”他的担心不是多余的,萧龙士确实有些怀疑蓝忠义的话。 今天上午蓝忠义走进书房看到萧龙士后一直低头不敢看他,萧龙士从那时便觉得他心里有鬼,但看在蓝忠义同样是张云逸仇人的情况下,萧龙士打消了这个念头。 防人之心不可无,萧龙士也派人去盯着蓝忠义,要他们每隔半天就上报一次蓝忠义的近况。 现在的蓝忠义可谓是被无数的眼睛盯着,有明处的也有暗处的,当他走进自己蓝府上时,顿时感觉着气氛有些不对劲,只见这些仆人们一个个表情木讷,见到自己也不打招呼了,好像自己是个陌生人一般。 他刚要拉住一个家丁询问这是怎么了,忽然一句熟悉的声音从屋子里传来:“蓝大人,我们住在你家,你不会介意吧!”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蓝忠义不由地皱起了眉头。他三步并作两步走进说话者的屋内,推门进去便说:“你白显峰没有家吗,干嘛要住在我府上,我……” 话没说完,眼睛已经注意到了同样坐在靠椅上喝茶的张云逸。 看到张云逸后他突然吞咽了一口口水,刚才准备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看来他昨天给张云逸的钥匙是真的,他们已经打开蓝府大门直接走进来了,有了他给的令牌,这些仆人都还挺听话的,加上纳馨的催眠,他们甚至忘记了蓝忠义这个家主。 “蓝大人,我们来这里不是为了蹭饭,也不是监视你,而是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纳馨端着茶壶,给蓝忠义倒了一杯白水放在桌上。蓝忠义看了看茶碗没敢喝下,昨晚给他们钥匙和令牌只是为了表现一下自己的忠心,不成想这些家伙真的厚脸皮来了!现在白显峰也不敢去上朝了,用不了几天他的画像也会出现在大街小巷内,赏金不会很低。 “那你们为何不去萧府呢,那才是最危险的地方!”蓝忠义没话找话的说道,端起来茶碗看了看还是没敢喝。 张云逸手里一直拿着一份名单,上面很多的名字都已经给划去了唯独有萧龙士的名字被加重了几分,他将名单合起来放到一边,转过头看着蓝忠义的眼睛,低声说道:“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你的家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你对萧龙士说了我吗,他是什么态度呢!” “他没有多说话,只是闷声不响的思考了很久,最后让我退下,我这就回来了!”蓝忠义摊摊手表示很无奈,本以为能将他吸引出来,现在看来萧龙士才是最狡猾的那只狐狸,除非他亲眼看到了张云逸,否则他不会带兵出宫。 听言,张云逸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好吧,今晚你不要回家,我会安排人手把你家人照顾好的,你只需要找个借口呆在萧龙士身边,再煽风点火让他来抓我就行,记住!不要骗我张云逸,我们走,开始复仇了!” 张云逸已经暴漏了自己的行踪,不止是蓝忠义向萧龙士告密,就连几个巡捕也在街上找到了张云逸的踪迹,这让萧龙士加重了对张云逸回来的肯定。 经过前段时间那一段时间的顺利篡位,萧龙士现在有些骄傲了,甚至有些自大。 他感觉自己能很轻易的带人解决掉张云逸,于是虎在第三天的清晨他便没有出席早朝,在刑部的一所密室里开始了对张云逸围剿的计划。这次蓝忠义得到了萧龙士的重要。 只有蓝忠义对张云逸的观察是最仔细的,几十个首脑挤在一个不足三丈见方的密室中,蓝忠义铺开一张地形图,指着忠心位置说道:“各位大人请看,这里是我们所在的位置,这几个地方是张云逸经常出没的地方!那小子杀了我弟弟,我们今晚一定要干死他,请给我一个亲手杀死……” “说正事!”萧龙士忽然打断了他,蓝忠义有些太激动了,险些说错了话。 蓝忠义见状立即点点头,吞咽了一口唾沫说道:“各位,你们请看这几个地方,昨天在这里我的部下看到了乔装打扮成乞丐的张云逸,而当天上午他还是个阿拉伯商人打扮呢!此人会伪装,我们行动时一定要快!准!狠!他虽然行头多变,但是每天的午饭之后都会出现在皇宫后边这个小树林里!我的探子打听到,他们已经在小树林里埋伏了一些兵马!当时我准备动手剿灭他们了,可又转念一想!我们不如将计就计,趁他们还在窃喜偷袭我们的时候,我们突然开始进攻!各位大人,你们看怎么样?” 这个计划蓝忠义是笑不出来的,其实是萧龙士在幕后操纵,他决定要将计就计,从背后再很狠咬张云逸一口。 话一说完,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面面相视的样子,不知道这个办法是否可行。他们在一起合作还不超过两个月。 之前都是斯卡罗的手下,现在在萧龙士手下做事,没有过磨合期,所以一个个小心翼翼的,不敢多说,就怕说错了话!好一会儿的功夫,一位身材高瘦的中年男子起身指了指皇宫后的小树林,低声问道:“他们有多少人,战斗力如何?”这句话问到了点上,蓝忠义稍稍有些迟疑。 掏出来一个小笔记看了几眼,点头说道:“宋大人,对方有不到五十人,实力不错!我的人之前在街上与他们交手,确实有两把刷子!我们有数量优势,可以……” “数量!呵呵,我看我们人多恐怕也是白搭!”被叫做宋大人的高瘦男子忽然打断了蓝忠义的话,蓝忠义迟疑了一会儿,听他继续说道:“人多眼杂,我们不需要太多人!明天我们只要有五十个精壮士兵,再加上我,就那张老三,保证可以拿下!” 宋大人之前在北郡做调度,实力很强,几乎不在张云火之下。 祭赛国散郡的管理者都是一顶一的高手,就除了东郡的蓝忠义之外。南郡太守有些太过于傲慢,由于冲撞萧龙士,他已经被直接杀死在天牢中。 “什么?宋大人你的话我有些不爱听了,什么叫保证!你是在说我的人弱,你的人强吗?”蓝忠义确实有些动怒,宋大人这话就像是再说你弟弟没打得过张云逸,我能!你不敢杀死张云逸,就会依靠萧龙士,我敢! 宋大人一听他这么说,当着萧龙士的面忽然站起身来指着蓝忠义的鼻子:“你一个小小武将也敢对我指手画脚,你算个什么东西!” “怎么着啊,我的官职一点儿不比你小,你若是不服气,我们出去比试比试?”蓝忠义毫不示弱,开他的玩笑可以随便,但他不能容忍有人说他死去弟弟的坏话,就算是暗示也不行。 两人眼看着就要打起来了,萧龙士也不管他们,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端起来轻抿了一口,叹息一声。他早就对这些人说过,在朝堂之上他们是君臣,在这个私密的密室里,大家就是朋友,朋友之间是什么也不用多说的,就算蓝忠义跟他打起来了,萧龙士也会看着他们分出胜负。 “唉!你们说小树林的面积有多大,放火的话需要多少油和烈性酒呢!”萧龙士有些突兀的说道,话一出口两人立刻停下了争端,蓝忠义立刻回头说道:“大王您别乱来,小树林是紧挨着后宫远门的,万一烧死他们的时候风向变了,说难听些,我们这是引火上身啊!这样不妥,不如您带给我三百位将士,我必将在天黑之前将张云逸一伙儿拿下!” “虽然蓝忠义是个粗人,可他这句话说的有道理啊!”宋大人接话道,两人互相仇视了一眼,谁也没搭理谁。 萧龙士陷入了一片深思,从表面现象来看他占尽了优势,万一真打起来一定会有所变动,当那时候恐怕张云逸必会逃走。张云逸的伪装以及逃脱术是萧龙士从来没有碰到过的,他想的就是要么不动他,要么一次性干掉他,永绝后患。 张云逸的实力已经恢复了巅峰状态,萧龙士之前与他交手几次,虽然是赢了,但是赢的很危险。 见萧龙士闭口不言,几个在下面偷偷交头接耳的大臣也不敢继续说话了。 密室里不透风而且光线非常昏暗,隔音效果好导致人与人之间的呼吸声也听的很清楚。大家几乎在同一时间安静了下来,所以气氛显得颇为紧张。有些人一紧张便容易激动。 所以便忍不住排放了臭气,屋子本来就小而且不透风,这一枚毒气弹投放出来,大家纷纷皱起了眉头,萧龙士没有抬手捂鼻子,所以大家也不敢随意动作。 第二百九十七章 反偷袭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好一会儿的功夫,毒气弹的味道渐渐散去了,萧龙士这才捏了捏鼻子,低声说道:“现在虽然是春天了,但气温依旧是很低的!你们该穿厚衣服的就穿,不要着急换轻装,免得大家一起遭罪!” “嗯……”大家异口同声的说道,放屁的那几个人一脸尴尬,大家也都知道是谁,也就不说出来让他难堪了。萧龙士思量了许久,他不放心让别人去带兵围剿张云逸,他起身整理控了一下衣领,继续说道:“中午大家谁也别乱走动,吃罢午饭之后带上自己部下中最精干的三个人来,不要在这里集合,都去小树林里开始围剿。一定要小心,若是对方人多势众,我们不要吃明亏!” 说罢,萧龙士转身走出密室。蓝忠义见状立即卷起来地图就跟上去。 大王一走,大臣们立刻走出了这个满是异味的密室,开会的时候一定要控制好内力,实在是萧龙士重视这帮与自己打天下的人,不然一定会严惩这个放毒气的家伙。 张云逸这边,他们对萧龙士马上要做的事一无所知,他们依旧是在伪装着,逐渐向皇宫后靠拢。 张云逸知道萧龙士会来攻击自己,但他不确定萧龙士什么时候会来,所以他们便时刻准备着应对,张云逸这边有不到七十人,他们大都是王公贵族的一些后裔,为了家中的血海深仇,他们愿意冲锋陷阵,哪怕是献出自己的生命也无妨。张云逸每天晚上都会召开一次会议,就是要加强他们之间的凝聚力。 现在的张云逸俨然成为了一个领导者,为了自己仇与他们的仇,张云逸更愿意奉献自己的一切。萧龙士当政的这段时间,百姓相对安稳,但却都是在胆战心惊中过活。 他们不是不做坏事了,而是真的不敢了。 萧龙士治军不够严明,在帝都有差不多两万的军人,他们背进离乡来到帝都,一个个都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难免会出现一些错误,一开始萧龙士对待犯错的人异常严厉,甚至都可能受宫刑。 可到后来萧龙士为了稳住他们,一起抗击随时有可能杀过来的“国王复国军”,所以对他们的错误开始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直到现在,只要没出人命的事儿,几乎军队上的将领都不上报。仅仅是张云逸活动的这几天,张云逸便亲手找到了十四个采花贼。 这是一个很可怕的数量,因为张云逸是在偶然间找到的他们。面对这样的事,张云逸是又喜又恨。 恨得是他们祸害民女,让百姓不得安生,敢怒不敢言。喜得是萧龙士这样已经失去了部分民心,至少有女儿妻子的人家对萧龙士有了不小的偏见。 当下,张云逸化装成为一个在城内巡逻的卫兵,他这几天不知道打倒了多少卫兵,几乎每天都能换一件铠甲穿。 走在大街上,见到他们这些卫兵的百姓纷纷避让,张云逸趁机要吓唬他们,让其害怕卫兵,从心里讨厌萧龙士的统治、白显峰鱼张云逸一样也是穿着铠甲,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后面都是一些伪装的喽啰兵,他们听从张云逸的指令。 “我们已经爬上山顶了吗,大队长!”白显峰在身后问道,他其实是想知道计划事实到哪个阶段了,现在在街上不敢直接问,所以用的暗语、要知道这些卫兵训练的时候都会说闲话的,不然实在是太枯燥乏味,要是正儿八经板着脸到处走反而被人怀疑。 张云逸思考了一会儿,抬手指了指天空:“我觉的我们已经快要碰到天空了,在努力一把,我们会登顶的!”意思很明了,已经快要成功了,就差最后的临门一脚。 今天的早朝张云逸关注了一下,萧龙士出现后几乎没有说话,而且眼神有些拘谨。张云逸猜测那人是萧龙士的替身,真正的萧龙士已经开始围剿自己了,多则三天,短则今天,一定要严加防范! 街道边上的路人听着他们的对话觉得有些莫名奇妙,这简直是在说天文,谁也听不懂。 一路向帝都中心靠拢,张云逸他们在午饭之前便到达了皇宫后边那一片小树林里,这些天一来他们都在这里做着准备。张云逸故意暴漏自己的行踪就是想给萧龙士一个主动出击的机会,只要萧龙士不出来。 张云逸永远没有办法靠近他,这次若是萧龙士没有出动,那张云逸这些准备就白做了。两人都在赌博,赌对方会出现在这个小树林中,而事实就是如此,张云逸已经来了,但却消失了。 走进小树林中的那一刻,张云逸犹如鬼魅一般消失在树林中。 其他人开始找他,而白显峰说不用了,张云逸开始了自己计划,大家只要各司其职,今天就有可能成功。他们都知道自己是在玩儿火,而且是无名火,不知道从哪儿就能冒出来一股致命的“火焰”,众人大都不明白具体做法,所以只能听从白显峰的智慧。 在刑部中待了将近六年,白显峰也有些指挥头脑,让兄弟们把该安置的机关陷阱都安置好,就等着萧龙士他们随时冲出来偷袭就好。白显峰也觉得今天会是一场恶战。 出门前他抬头看了看天,一片灰蒙蒙的景象。祭赛国干旱少雨,今天没准儿可以碰到一次少有的大雪。为了应对大雪天气,白显峰准备好了厚实的衣服与防滑鞋。 他希望今天会下雪,更希望萧龙士他们没有准备。 与此同时,萧龙士一行人各自分开正在自家府上吃午饭,午饭过后他们会统一上路,不再做集合,这就要看他们的默契程度了。若是不出意外,他们会在一刻钟内集合好所有的部队。倘若是路上拥堵,就不必多说了。 为了避免伤及无辜的百姓,张云逸在出门前就已经对沿街的百姓发出了警告,当然他是以卫兵的身份向他们说明的,这一做法又给萧龙士的士兵提高了一些威信。 萧龙士这边正吃着正香,张云逸这边却还在努力的案子陷阱。他们知道这次计划不是攻入皇宫,而是要抗击敌人,不然他们轻易的冲进小树林中。 张云逸推测萧龙士不会带着超过五百人的部队来攻击他,因为张云逸了解萧龙士这个人,萧龙士虽然为人谨慎,但骨子里仍有一种自大,他若是出动全城官兵来围剿张云逸,倘若张云逸又一次逃走了,那萧龙士立刻会颜面扫地,在百姓面前抬不起头。要是这次带着人少没有抓到张云逸也是情有可原,若是抓到了那更好,又在百姓面前确立了威信。 张云逸让他们布置的陷阱只够对付五百人的,他希望萧龙士会带着不到五百人来。 与张云逸的猜测一样,萧龙士从宫里偷偷出来的时候只带了不到二十位护卫,他这二十人都是以一敌十的猛将,若是正面与张云逸他们对抗,就算张云逸有七十人也会被直接干掉。 白显峰带着大家正在小树林中偷摸安置着机关,这里为止相对隐蔽,一般没有其他人进来,但白显峰就怕被人发现,索性站在树林外看着有没有外人过来。 皇宫内戒备森严,皇宫后的小树林也有不少的卫兵,那些卫兵早已被张云逸他们给干掉,现在他们穿着卫兵的衣服,嫣然就是卫兵。 站在小树林外的一块大石头上,白显峰穿着一袭银灰色铠甲,大大方方的也不用躲避,只要一有人过来,他便伸手阻拦,让其从一边绕过去,小树林这边走不通。 现在午饭时间已经过去,还是不见张云逸的踪迹,白显峰跟他说好了在一个时辰后到大石头边上碰面的,现在过去了一个半时辰,左右找不到张云逸的身影。 白显峰现在稍稍有些焦躁不安,毕竟他没有对抗萧龙士的经验,一旦萧龙士带人冲杀过来,他只有掉头往树林里跑,铁定是不敢应战的。张云逸不准备让任何人与萧龙士打,他们的实力与萧龙士想必差太远了,根本就是自寻死路。 站在大石头上哼着小曲,白显峰嘴里叼着一根枯黄色的根茎,等待张云逸真是太无聊了,他居然都开始吃起了杂草。忽然,一根不知道从哪儿飞来的羽箭让他大吃一惊,只听:“嗖!”地一声,他向右猛的一躲开,羽箭正好擦着他的左边胳膊飞出去,箭头擦伤了他的铠甲。 这一箭非常迅猛,要不是他躲避的快,很可能一箭正中心脏。 白显峰赶紧从大石头上跳下来躲在石头后面,对着外边喊道:“是卫兵兄弟们吗,我是看管小树林的鄂长官,不要乱放箭,刚才拿一下险些射中我了!”白显峰的口气很像是个将领,这里偶尔有卫兵巡逻,白显峰这是遇到了第二次攻击。 第二百九十八章 沙贼大佬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第一次是卫兵误伤了他,最后解释了一下便让他们走了,今天这次他们不露面便抬手就是一箭,不按常理出牌啊。 “是吗,那就丛石头后面出来说话,我们都是自己人,不要藏着掖着了!”那边传来一句话语,白显峰上下掂量了一下,觉得上次就是有惊无险,这次应该更是很容易蒙混过关的,他大笑了几声:“哈哈,既然是自己人,那就不要冷箭相向了,射伤了大家,便宜的就是那姓张的小子!”说着话,白显峰缓步走出巨石后,双手立即高举过了头顶,以一副谦卑的姿态呈现在他们面前。 可他还没开始说第二句话,只听“噗!”地一声,又是一根利箭刺中了白显峰的胳膊,他疼的大叫一声,转身就开始往树林里跑,这些放箭的人看来是要白显峰命的,他不敢留下来继续赌命了。 这些人有差不多三十个,他们都是萧龙士部下的精干部队,一看白显峰落荒而逃,他们中有十人立刻追赶上去。十个人足矣拿下白显峰,而且就算是上当,也不会损伤太多。 果不其然,在他们追踪白显峰冲进树林的时候,不到一眨眼的功夫就被人乱箭拿下,他们几乎没有看清楚哪是哪儿,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张云逸设计的机关很是灵巧,而且是肉眼无法分辨的。 去年在山里打猎了一年,张云逸会利用小树林里的一切来对抗萧龙士,只要萧龙士敢进来,张云逸就有把握让他有进无回。 树林外的人一看进去的那十位很快就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大力丢了出来,一个个死相凄惨,有的是直接昏倒了过去。树林外的这些人力官职最高。能力最大的就是宋大人了,在别人皱起眉头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宋大人自告奋勇,抬手说道:“你们在这里等待萧龙士大王,我先进去试试水的的深浅,若是我能出入自由,你们就让大王一起进去,若是我有去无回,你们就放火烧山,哪怕是烧死了我,烧着了后宫,也不要害怕!只要杀死张云逸在这个小贼,我们都死不足惜!” 宋大人是个性格刚硬的汉子,他在北郡已经做了将近十五年的太守,实力强劲且具有很强的逻辑思维。所以他的话很有说服力,大家一个个默默点头,眼看着他走进树林。 在他走进去的那一刻,里面顿时传来一句惨叫声,从声调上来猜想,那人应该不是宋大人。 他们猜想的不错,宋大人宋康在走进树林后立即有人对他发射飞镖,他忽然一下子躲过了飞镖,并且用那人的飞镖回过手返还给了那人,那一声惨叫就是张云逸手下的人发出的、随着他更往深处走去,小树林的光线越来越昏暗,机关也是越来越多,可让宋康失望的是,他并没有碰到一个机关,走在树林间觉得有些无聊。 其实他已经触发了很多机关,已经走入了张云逸所设置的包围圈里,但白显峰传令下去让他们谁也不要动手。宋康此人实力强横,从一进树林里露的那一手就可以看出来此人功力不浅。 他们要是单独出招儿,很有可能被宋康逐个干掉。 等到宋康走进替萧龙士准备的那个大机关的时候,白显峰忽然从一棵大树后跳了出来,而且摊开双手对宋康笑道:“铛!铛!宋大人真是好身手啊,多日不见十分想念,要不要来送个死,让我开心开心啊!”白显峰自己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语,是张云逸提前就给他准备好的台词。台词果然很奏效,宋康一听说立刻二话不说就冲了上去。 白显峰自知不是宋康的对手,赶紧扭头就跑,宋康也不是傻子,顿时就停在了原地,抬手一指白显峰跑远的背影,骂道:“你这个胆小如鼠的家伙有种你别跑,老子一定在三招儿之内结果了你!想要请君入瓮,你这演技太拙劣了,是张老三教你的吧,真是笑死我了!” 说完,白显峰逐渐放慢了速度,在距离宋康十五丈远的一棵树前停下,回头对宋康抬手施礼。 “宋大人果然是饱读诗书,一看就能看出来我要做什么!对,我就是要给你来一个文中捉宋康,可惜你没有上当,那我只有亲手过去把你结果了!”说着话,白显峰一边掳着袖子一边向他这边过来,白显峰已经脱去了铠甲,准备给他来一张白刃战。 宋康见状忍不住大笑了起来:“你这小子,乳臭未干也敢挑战我,跟你实话说吧,我就算是不用右手,也能杀死你!” 宋康实力强劲但是也很自大,在十五年前他就是祭赛国的仅此于萧龙士的二号人物,只是他不会一些人情世故,在仕途上走得不是很顺利。白显峰一听他这么说自己,立刻板着脸站在原地,伸出自己的一根手指,皱起眉头坏笑着说道:“我就算只用一根手指,也能让你死,你信不信!” “信你个头,有本事你冲过来啊!”宋康大声喝道,说实话宋康不敢冲过去,他怕自己中招儿。 殊不知在他脚下的这个位置,那才是最大的一个陷阱,只见白显峰高举着的一根手指往下一指,低声说道:“下!”喝声一出,宋康忽然感觉自己脚下一空,没等他反应过来,自己救已经摔进了一个深越三丈的巨坑,被一下子摔晕的他正要起身冲上巨坑。 这时,昏暗的巨坑中忽然出现一个人影,那人一把攥住了宋康的下巴,用力往下猛地一拉,只听:“咔啪!”一声,宋康的下巴瞬间被摘下,他疼的想要大叫,却叫不出声来。 那人并没有停下动作,反而是一把勒住了宋康的脖子,在他身后猛地开始发力。 宋康也是个近身战的高手,他猛地一个下蹲将偷袭自己的人摔出去,但那人的双手依旧勒着他的脖子,而且越来越紧。宋康是个少有的大力士,但他的力量却不足以直接搬开那人的胳膊。 随着力量的提升以及时间的流逝,很快宋康便面红耳赤的开始颤抖,他竭尽全力想要挣脱那人的束缚,却发现自己越挣扎,那人勒的越死。 现在的宋康就像是一只被蟒蛇缠绕的梅花鹿,每一次呼吸之后便被收紧了一次,他努力搬开一丁点儿空隙,赶紧说道:“你是谁,怎么这么强!我……我不想死在一个无名之辈手里!” “哈哈,真是笑死我了,我张云逸也算是无名之辈吗!”说话的人就是张云逸,而他却站在了宋康面前,目前正在霍霍勒着宋康的另有其人。宋康瞪大了眼睛看着张云逸,伸出双手想要去抓他,想要从张云逸的脸上撕下一块肉,或者扣出来一颗眼珠子,但他做不到,他只能任凭自己被人活活勒死,到了最后,宋康晕厥了过去,张云逸立即抬手一拍那人的胳膊。 “够了,没必要杀死他,真是太谢谢你了,谢谢你能来帮我张云逸!”张云逸放下已经晕厥过去的宋康,他不打算杀死他,其实张云逸今天只想杀萧龙士一人,只可惜萧龙士到现在还没有出现。 刚才活活勒晕宋康的那人从昏暗中走出来,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他不是别人,正是现在沙贼界最有声望的大沙贼:孟买提扎。 他是在昨天下午才到的祭赛国帝都,先前他不是来这里帮助张云逸,而是来祭赛国探亲,刚好给张云逸写了一封信,张云逸一会给他,他二话不说就过来了。这次出门探亲没有带兄弟们,孟买提扎只身一人来帮助张云逸,张云逸很是感动。 高手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在孟买提扎面前,宋康被偷袭的毫无还手能力,若是正面对打,没准儿孟买提扎还需要一点儿的时间。这些挖出来的陷阱是相通的,张云逸示意孟买提扎继续埋伏,自己带着昏厥过去的宋康走上了地面。 在坑洞里待了一颗钟的功夫,张云逸上来的时候正好与白显峰碰面,两人一见面白显峰刚要问张云逸刚才去哪儿了,却被他直接将宋康的身体拎起来挡在面前:“吧他处理了,不要弄死,废了功夫就好,记住不要滥杀无辜,我们的目标是萧龙士,他们只不过是被萧龙士迷惑的人!”说完,白显峰接下宋康的身体看了看,一转头张云逸便又一次消失了。 距离宋康走进小树林已经有半个时辰的功夫了,萧龙士以及他那数十位部下们都带着精兵卫兵出现在了小树林外,他们里外里加起来有不到三百人,人数是张云逸这边人数的四倍,单兵作战能力更强,有很大的优势。 第二百九十九章 钓鱼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站在小树林外已经等待了三刻钟,萧龙士有些不耐烦的皱起眉头,回头看了看一干部下们,低声说道:“不见一个敌人出现,也不见宋大人出来,你们说是不是宋大人丧命于小树林中了,要不你们谁进去看看!”萧龙士虽然脾气火爆,但他也不傻,好不容易坐到了皇位上,一进去万一死了,那不太亏了吗。。更多最新章节访问: 。 现在放火烧山,顶多能烧死几个跑得慢的人,张云逸一定会趁着火势跑掉或者溜进宫内。一旦让张云逸进宫,萧龙士基本上比便没了安全这一说。他现在很想派几个得力的助手进去树林打探情况,可这些人都有些害怕,毕竟宋大人都没出来,更何况他们。 见他们谁也不敢动,萧龙士又是一声叹息,蓝忠义见状主动请缨,抬手对萧龙士施礼道:“小将愿意进树林里一探深浅,但是却想着我身单力薄,可否大王给派几个护卫呢!” 总算是有人主动请缨了,萧龙士刚才的尴尬境地一下子被化解,他立即指出来几个厉害的护卫,让他们跟随蓝忠义一起到小树林里探险。 张云逸的计划蓝忠义知道一些,这要是一进去,万一被张云逸来个黑吃黑,蓝忠义可就死的太冤了。所以他要叫几个护卫跟他一起进去,免得死的时候没有一个垫背的。 走进树林一看,这与平常没有什么两样,只是这树干上的一些摩擦痕迹可以看出来在这里有人活动。而且地上有车轮印记,很明显是张云逸他们用木板车运送东西了。 蓝忠义走在队伍的最前方,他的队伍一共有九人,其中大都是功夫高手。 站在高高树枝上的张云逸看到他们走进包围圈,他抬手示意大家不要动,自己跟着他们的队伍,用手腕上携带的一根抓钩瞄准了一个人,只听:“砰!”地一声轻响,抓钩直接抓在一个身材瘦小的护卫后肩上,抓钩是鱼钩所制作的,很尖很锋利,一旦刺入体内就很难再拔出来。 被刺中的那位护卫立即开始了大叫,可他还没有大叫几声,自己忽然被大力提起来,很快便脱离了地面,被拉上十几米高的树枝上。 被吊起来的他又挣扎了几下便不动了,好像是死了一般。 其实这些抓钩上都涂抹了‘迷’‘药’,他只是昏‘迷’了过去,不会致死。 相反他越是挣扎就会流血越多。张云逸已经从树头上消失,等他们又一次开始搜索的时候。 走在队伍最后面的人又是一声惨叫,等到他们回头一看,那人已经被吊上了枝头。这样的一幕让队伍中的卫兵一场恐慌,他们一个个抬起脑袋看着枝头,看看到底是什么他们中招儿。 其实在他们一个个仰着头走的时候,走在队伍前方的蓝忠义忽然掉进了一个深越一丈的坑‘洞’,这东西连他自己都没预料到,大家一看蓝忠义掉进的坑‘洞’不是很深,立即开始了营救。 这时,犹如梦魇一般的一幕又发生了,这次是两人同时发出了惨叫,一个个被吊上了十几米高的枝头,一旦上去,很快就停止了挣扎,一动不动的像个死人。 将蓝忠义赶紧去坑‘洞’里救出来,他们这个团队从九人变成了五人,他们分工明确,两人看着树枝,三人看着地面上的陷阱,如此这般又向深处走进了一百多米,好像周围的危险远离了他们,但蓝忠义不敢掉以轻心,他时而抬头时而低头,就怕自己的队伍再有人员消失。 怕什么来什么,当他们或低头或抬手看陷阱的时候,一位走在队伍外侧的护卫忽然被人从抓钩直接‘射’中了右‘腿’,他还没来得及叫喊,就已经拖到在地拉进了密林中,紧接着就是密林中的一声惨叫,吓得这所剩的四位探险者心惊胆寒。 “我的天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见一个人影,却被带走了五个人,我到底是做的什么孽啊,自告奋勇……” 话没说完,距离他最近接的一个护卫被直接拉上枝头,他的的惨叫声让蓝忠义直接吓瘫坐在地上。 “这不是真的,我们是有联盟的,为何要这般恐吓我!”蓝忠义心里不由地打鼓,眼看着自己身边卫兵一个个的消失,他不得不准备好反抗张云逸。可当他瘫坐在地上休息了将近一刻钟的时间,在这段时间内没有一个卫兵消失。 张云逸他们好像是停止了进攻,蓝忠义有些‘精’神恍惚的低头看着自己,又翻身起来拍拍身上的枯叶烂叶。 “各位兄弟们,我们该怎么办,继续往下走下去还是回去禀告大王!”蓝忠义是再也不想继续往下走了,可碍于这些卫兵的追随,他又不得不问一下他们。这些人虽然都是在战场上见过大场面的人,可面对看不到的敌人,他们从心底里感觉到恐惧。 只见大家一个个面面相视,没有确切的决定。 如此这般,蓝忠义只好叹息一声,幽幽地说道:“我们还是继续往里走吧,就当是替大王死一回!不过我们必须保证有一个人能活着出去给大王报信,大家一定要小心了!”话一说完,蓝忠义转身就往更深处走,他走在队伍的最前沿。 忽然一根抓钩从天而降,蓝忠义察觉到背后有什么东西,他猛地转过身拔出长剑就是一挥。 只听:“叮!”地一声金属脆响,抓钩被蓝忠义直接打落在地上,他抬起头看着站在树杈上的那个人影,抬手一指骂道:“张老三,你还是束手就擒吧,我们大王就在树林外,你若是束手就擒,大王他不会为难你的家人,若是大王自己冲进来杀死了你,你的家人就算远在大唐也不会安全!”站在树枝上的人影的却是张云逸无疑,可他只是低头看着蓝忠义不说话,纵身一跃向更高处奔去。 其他几个卫兵见状架起弯弓就要‘射’,就在这时,一个行动迅速的黑影忽然闪过这边,卫兵们立即回头就要防抗,却见刚才还在这儿的蓝忠义蓝大人消失不见;紧接着在密林中传来一声惨叫:“啊!你这个……大家快跑,有高手在,让大王千万小……”话没说完,他的声音变消失了。这下,仅存的 三位士兵一个个吓得血液倒流,回头就开始了疯狂的逃窜。 密林里,蓝忠义被孟买提扎紧紧地掐着脖子,眼看着他就要被掐晕过去,这时,纳馨出现在他们面前,抬手打了个响指:“提扎兄,不要再继续了,这位大人是我们的朋友,让他保持清醒!” 说罢,孟买提扎回头看了看纳馨,顺手将蓝忠义扔在地上,转身消失在密林中。 趴在地上的蓝忠义连续咳嗽了好几声,抬起头一脸恼怒的看着纳馨,皱起那浓黑‘色’的眉‘毛’,低声说道:“:你们这是怎么了,我们可是自己人啊,你们也用那个抓钩攻击我,想让我一起去死吗?” 刚才若不是蓝忠义迅速,很可能他现在的处境与先前的护卫一样。 见他狼狈不堪的样子,纳馨丢给他一瓶‘药’水,指着瓶子说道:“这是安神定心的‘药’水,你要是害怕就喝点儿吧!我们没想对付你,若是要你死,刚才那位壮汉就把你勒死了,你不知道那人是谁吗?” 拿起‘药’瓶蓝忠义不假思索就喝了一口,咂咂舌说道:“我管他是谁,要不是偷袭我,我也不至于被带到这儿!” “呵呵,是吗,他是孟买提扎!” “什么,孟买提扎?哪个孟买提扎?”蓝忠义忽然从地上一下子窜起来,转头看着四周的动静,生怕孟买提扎忽然又冲回来。此时的他已经感觉到了背后升腾起的一股子凉气。孟买提扎可是沙贼界数一数二的人物,现在沙贼库鲁死了,最声名狼藉的沙贼就属孟买提扎了。 “就是你脑子里的那个孟买提扎,他是我们的人,所以请放心,你不会死的!刚才宋康已经被提扎兄放倒了,我们没放倒你,你好好掂量吧!”说完,蓝忠义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一些枯枝烂叶,怪不得自己被掳走的那一刻顿时失去了防抗能力,原来对方是孟买提扎,那个变态实力的沙贼。 当他抬起头时,纳馨已经消失在树林中,让蓝忠义不得不钦佩张云逸的做法与周密的安排。 居然能联系到孟买提扎这个高手,看来萧龙士这次是死定了! 刚刚那三位被吓破胆的护卫一路猛冲窜出了树林,当他们出来的时候只剩下了两个人,而且其中一个背后还‘插’着一根羽箭。 两人现在的样子狼狈不已,就像是刚从地狱回来了一趟,身上满是污秽以及枯枝烂叶,眼神中写满了恐惧,目光空‘洞’,像是丢了魂魄一般。萧龙士见状立即上前一步扶起来那些身中羽箭的护卫:“你们这是怎么了,树林里又什么?” “有鬼?有恶魔,有会放毒箭的人,啊!啊!太可怕了!太可怕了!”这位卫兵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说话东一句西一句的,没有一丝逻辑‘性’。 萧龙士让人将他带下去。看着那些士兵脸上的惧意,萧龙士不由地皱起了眉头,指了指那位相对稳定的卫兵:“你别着急,慢慢说,里面发生了什么事,蓝大人呢!” 第三百章 萧龙士叫阵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那卫兵吞咽了一口唾沫,站直了身子说道:“报……报告大王,蓝大人他消失了,好像是被人一下子掳走了,当时光线昏暗,我们又很害怕,所以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我等没用,还请大王降罪!” “别说客套话,他们是怎么消失的,有什么样的陷阱?”萧龙士不想听自责的话,只想知道树林中发生了什么,这些士兵是怎么只剩下两人的。。更多最新章节访问: 。那卫兵点点头,平定了一下‘激’动的情绪,继续说道:“我们正在小路上走着,忽然一根抓钩从天而降,直接把几个士兵吊上去了。被吊上去的人挣扎了几下就一动不动了,跟死了一样!不止是从天而降,还有从密林中飞出来的抓钩,将人直接拖走,然后挂在树杈上,样子看起来很恐怖,我等无能,没有看到一个人影!” “什么?一个人影也没看到吗,你是在里面游玩了一圈吗?再给本王好好想想!” 萧龙士已经有些着急了,今天在偷袭张云逸,却不成想包围了小树林之后没人敢进去,进去的出来之后立即变得神志不清,这让萧龙士很没有面子。 “对!有一个人影,蓝大人抬头骂了他两句,说他就是张云逸,可我们还没来得及放箭,蓝大人就被直接掳走了,等我们回过头来,张云逸的身影已经消失了,我的箭无法‘射’中他,我等无能,请……” “别说了,你下去休息吧,料理伤员!”萧龙士抬手打断了他的话语,那卫兵抬手施礼后离开。 如此这般,萧龙士不由地泛起了难,这本来是一边倒的局面,怎么成了现在这样的僵局。萧龙士实在不想放火烧林,不然也不至于这般挣扎。在他低头沉思的时候,又有几个武将请命前往,说自己一定能探测清楚树林中有什么机关。 萧龙士欢迎自己的部下去试水,又拨给他们一些卫兵,这次他们一队人马差不多有三十人,浩浩‘荡’‘荡’的走进了树林中。 在那之后,他们遭遇了与蓝忠义一样的情况,甚至要比蓝忠义更加凄惨,因为有人被毒箭直接刺中了脑袋,当场毙命。 这次来的这些武将中有他们的仇人,当年就是他们杀死了皇族成员,这些皇族后裔报复心很强,一个个都使出了杀招儿。这次他们三十人进去之后没一刻钟的功夫便只剩下最后一个,当人冲出树林跑回营地时,背后的毒箭发挥了‘药’效,他直接晕倒在萧龙士面前,没说上一句话。 还没开战萧龙士便失去了不下四十位卫兵,他气得嘴‘唇’打颤,翻身跳到地上抬手一指树林,高声喝道:“张云逸!我知道你在里边,给你一刻钟功夫,你若是条汉子就出来与我一战,若是不敢!待我冲进去将你杀死,那你在大唐的家人就不保了!咱们都是为了家人,不如出来大打一场,看看是谁更强悍吧!” 话一说完,树林中没有一丝动静。 萧龙士手持锯齿刀在树林外走来走去,气得皱起眉头在树林入口走动。 萧龙士的话语张云逸听得清清楚楚,现在的张云逸正在树林中等待着他,单挑张云逸是不怕萧龙士的,可要是张云逸出去了,被‘乱’箭穿心的情况是最可能发生的,张云烈就是被‘乱’箭‘射’死的。张云逸不想走自己大哥的后尘,他只需要等待,萧龙士是不会畏惧张云逸的陷阱的,他迟早会冲进来。 在自己的部下面前萧龙士不想丢面子,在树林外等了一小会儿后,萧龙士回到营地里点兵遣将:“你!你!还有你们几个!跟我一起进树林中‘弄’死张云逸,谁杀死了张云逸,我给他一万两白银!封千户侯,跟我走!”说罢,被点中的几位将士走出列,穿戴好铠甲就准备走。 这时,一位随军的谋士立即走出来挡在萧龙士的战马前,跪倒在地说道:“大王息怒,切不可打斗气仗,我们会吃亏的!大王你可要三思啊,张老三那贼人诡计多端,您这般怒气冲冲,是要冲昏头脑的啊!” 低头一看自己的谋臣,萧龙士闭上眼睛思考了一会儿,抬手示意部下们向待定,对其说道:“老倌儿,你不要再拦着我了,张云逸这次必须要死,他跟我一样也是个冲动的人,若是正面相抗,我不会输给他,你让开,让我直接把张云逸的脑袋挂在我腰带上!” “不行啊大王,明知山有虎,为何又要虎山行,我们可以用火攻,要不……” 话没说完,忽然一根利剑从这位谋臣背后传过来,他疼的浑身一颤,嘴里喷出一口淤血,倒在萧龙士面前。 此时的树林内,孟买提扎手持一把弯弓瞄准着树林外,脸上浮现起一抹微笑:“呵呵,你这个老东西,去死吧!当年你带人追杀我走进荒漠里落草为寇,现在你去找我死去的朋友们吧!” 自己的谋臣就这么眼巴巴的死在自己面前,萧龙士低头看着老臣的尸体,想起自己此前的一幕幕,要不是这位老臣在帮助他,萧龙士一定走不到这一步,老臣的在萧龙士心里的地位不亚于父亲一般。 他愤怒的攥起了拳头,抬首皱起眉头忽然大怒一声:“张!云!逸!今日你必将死在我锯齿刀之下,我若是杀不了你,我用饭再不吃‘肉’!”说完,萧龙士策马扬鞭,带着自己刚才点出来的近乎百人冲进树林中。 一瞬间,上百位将士立刻将树林包围的水泄不通,萧龙士自身一人先冲进树林,身后的一百多为随从开始了与树林中埋伏的皇族后裔打攻坚战。树林中喊叫、拼杀声不绝于耳。 仰仗着人数的优势,萧龙士的部队长驱直入,虽然有不少部下被对方的陷阱搞定,但萧龙士自己什么也不畏惧,那些迅猛非常的抓钩对萧龙士不起作用。 他那一身铠甲抵挡住了每一次的暗箭,两丈多深的坑‘洞’摔进去之后萧龙士不做回应就能直接再跳出来,张云逸手下没有多少能人,只要是跟萧龙士狭路相逢的直接会被干掉。 张云逸现在也正在‘混’战中寻找着萧龙士的踪迹,两人有一次擦肩而过,谁也没有注意到对方。 在又一次落入坑‘洞’之后跳出来,萧龙士拍打着身上的枯枝烂叶,发自内心的骂道:“这是什么鬼陷阱,陷阱里连个竹签、利剑都没有,换怎么能杀死老子!真是让我笑掉了大牙,张云逸你个小子在哪儿,出来让我好好教训你!”话音刚落,一块巨石背后向他砸来,萧龙士猛地伊尔根转身,抬‘腿’一脚踢中那一块巨石。 只听:“砰!”地一声闷响,萧龙士的右脚直接挡住了巨石,然后身体向后倒退了几米,左脚陷入土地中深达六寸。 “咚!”一声巨响,石头掉落在萧龙士面前,他纵身一跃跳上了巨石,踢打了几下对着不远处密林中的人影说道:“出来吧,我看到你了,偷袭算什么本事,有种出来单练,能赢了我,江山给你坐!” 说完,密林中的人影开始晃动,不一会儿的功夫走出来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他不是别人,正是这几天没上朝的白显峰。 当然白显峰是不会自寻死路的,他出来之后赶紧躲开到一边,其身后的一位男子拍着双手说道:“好哇!好哇!你若是肯将江山让给我,那我就陪你玩儿玩儿!说好了,输的人得死!”说话这么嚣张的当然也是为强者,而且是名动山河的大沙贼孟买提扎。 孟买提扎与萧龙士早年间有过几次‘交’手,双方各有胜负。 曾经的鄂‘交’手只是单纯的切磋,点到为止从不玩儿命,今天两人又见面了,看来这次是要拼杀个你死我活了!萧龙士见到他之后稍稍有些诧异,孟买提扎虽然在祭赛国有亲戚,但也不至于会这样帮助张云逸啊,难道两人很早就认识了吗。 想到这儿,萧龙士抬刀一收,对孟买提扎施礼道:“沙贼界我最敬佩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大沙贼安德烈,他被库鲁给暗杀了,再有就是你这个年轻的沙贼孟买提扎,你若是不帮张云逸,我们还可以继续做朋友,你做你的沙贼老大,我做我的大王!” “倘若我帮助张云逸呢,你还要杀了我不成,你有那个杀死我的实力吗?”孟买提扎向前猛走了几步,从自己背后‘抽’出来一把弯刀,这弯刀名叫骆驼弯刀,是古楼兰、北匈奴人最喜欢的一种武器,现在楼兰与匈奴都消失了,但这种造刀的工艺被流传了下来,而且被孟买提扎给改进了。 孟买提扎不仅仅是厉害,而且他还是个打铁的好手,这一把弯刀是他给自己的二十九岁礼物,至今没有见过血,正好拿萧龙士的血来试试刀。 两人横刀相向,萧龙士不想与孟买提扎作对,继续劝说道:“张云逸给了你什么好处,我也可以给你!倘若你不相信我,我可以将小妹嫁给你,分你半个祭赛国,只要你杀死了张云逸,我可以与你同分天下!”刚才孟买提扎杀死他的老前辈,萧龙士却不知道是他做下的。 第三百零一章 巅峰对决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嘿嘿,你妹妹我见过,长得不错就是脾气不好,我喜欢温柔如水的女子!抱歉了,你做不成我大舅哥了,不如来做一个刀下鬼吧!” 话一说完,孟买提扎挥舞着弯刀向他冲来,萧龙士也不甘示弱,两人相撞在一出,只听空期间传来“叮!”的一下金属脆响。 萧龙士力量强劲,孟买提扎也不弱,双方被对方的力量震得双手酸疼。 一个碰面就可以断定对方有些不好对付,但他们就是喜欢有两小子的对手,这样的对决才有意思。 稍稍迟疑了一下,孟买提扎再次发起了进攻,萧龙士抬刀一挡,又是:“叮!”地一声,他的身体向右猛走了两步稳住,没成想孟买提扎的刀很快,不给他休息的空闲就又是一刀。 没办法,萧龙士只好抬起刀被动防守,两人一个打一个防,刚才那个血气方刚的萧龙士好像不存在了,在孟买提扎的面前只能被动防守。 在一边观战的白显峰一脸惊愕,她可从来没见过这么犀利的进攻,怪不得张云逸这般尊敬这位叫孟买提扎的沙贼,这家伙真是实力够变态,打的萧龙士没有还手之力了。 其实萧龙士并非无法还手,他只是想看看孟买提扎有多凶狠,这么一连串的攻击下来,萧龙士虽然向后退了十几丈远,但他却没有受伤。 在又一次猛攻之后,孟买提扎找到一个弱点,抬腿对着萧龙士的下腹部就是一脚,只听:“砰!”的一声,萧龙士脚下不稳直接坐到在地,孟买提扎一看机会来了,挥舞着弯刀就是一砍。 只听:“唰!”的一声,孟买提扎忽然间不动了,只见他的腹部出现一条喷血的伤口,萧龙士的速度忽然加快,孟买提扎以为是自己占据了优势,不成想是中了萧龙士的诱敌深入。 “唰!”又是一下,孟买提扎的胸口又出现一条伤痕,萧龙士现在忽然逆袭,他大可以直接砍下来孟买提扎的脑袋,但是他没那么做,反到是用手一把掐住孟买提扎的脖颈,另一只手一把打落了孟买提扎手里的弯刀,用额头盯着孟买提扎的额头,萧龙士看着他那流血的胸口与下腹,低声说道:“早让你不要打了,你非要打!你看现在,流这么多血,是不是很痛啊,会不会死啊!” 孟买提扎被紧紧掐着咽喉,想要说话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他努力的想要挣脱开,却没有这个力气。站在一边观战的白显峰见状立即冲上来对萧龙士腰上就是一脚。 只听:“咚!”地一声闷响,萧龙士依旧是一动不动,反而忽然回过头怒视着他,这一看就把白显峰吓得向后爆退几步,紧接着萧龙士回手扔出几个飞镖,飞镖正中白显峰的要害部位,他直接被打倒在地,身体不断的挣扎着,一脸苦相。 这就是高手与强者的区别,白显峰在别人面前很厉害。 可惜在萧龙士这个强者面前,他顶多算是一个高手,一个不成事的捕头。 “喂,你看你流了这么血,是不是快疼死了!这样吧,我来帮你,只要我这一刀下去,你立刻就不疼了,而且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那种!”萧龙士忽然一把放在了孟买提扎,如此这般,孟买提扎冲上来又要攻击,却不想萧龙士抬腿一脚踢在他胸口。 又是:“砰!”的一声,孟买提扎撞在树干上,想要起来却怎么样也不能起来。 萧龙士回过头拿起自己的锯齿刀,环顾四周一圈没看到什么人影,他单手举起锯齿刀,看着靠在树干上的孟买提扎,忍不住笑道:“三年前我与你交战,当时我还没能将你拿下呢,今天这是怎么了,你是不是最近松懈了,不努力练功了!不努力练功,这就是你的后果,死!”话音刚落,萧龙士的锯齿刀夹杂着一股子煽气向孟买提扎的脑袋劈砍而去。 眼看着刀刃就要切下孟买提扎的脑袋,忽然一根抓钩从萧龙士背后飞来,没有一丝声响,链接抓钩的鱼线猛地收紧,萧龙士脚下不稳,受伤的准头儿出现问题,只听看在孟买提扎所以靠的大树上,只听:“咔!”一声,树干被萧龙士直接砍出来一条一尺多长的疤痕,而萧龙士本人也被鱼线拉飞起来,背后撞向了另一棵大树。 “轰!”地一声巨响,萧龙士整个人撞在背后的树干上,孟买提扎趁机站起身来向一边跑去。这时,纳馨出现在他们之间,带上两位伤员赶紧撤了。刚才那一声巨响显然不是纳馨造成的,她暂时达不到那个实力。 只有他们整个树林中实力数一数二的张云逸才可以做到,而他已经从从萧龙士背后走到了其面前。 被刚才猛烈的一次撞击,萧龙士已经有些头晕眼花,他迷瞪着眼睛看着自己面前的人影,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张云逸一把抓起他的脖颈,想他背后的树干上又是猛地一按。 只听:“砰!”地一声,大树被张云逸的力量震得开始晃动,几片叶子换换掉落,一些枯死的树枝掉下来直接砸在两人头上。两人都没有在意,反而是这一砸让萧龙士有些清醒了过来。 他皱起眉头看着自己面前的张云逸,脸上硬挤出一个微笑:“好久不见了张云逸,你最近可好啊,看你的样子,是不是实力又上升了啊!” 话一出口,张云逸抡起拳头猛地就是一砸,又是:“砰!”地一声闷响,萧龙士被打的脑袋一颤一颤,双眼冒出金星。 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仇人,他杀死了张云逸的陆晨一家,杀死了纳馨的家人,杀死了自己的大哥,而且将自己至于万劫不复之地,又让自己犯了人生中最大的错误,这一切的一切在这一刻涌上心头,张云逸有些癫狂了,甚至有失态了,他举起拳头对着萧龙士的面门又是一记重拳砸下。 “砰!砰!砰!……”一拳是一拳,打的萧龙士暂时失去了防抗能力,张云逸像一头公牛似的暴怒,用自己拳头作为最强硬的武器,一拳一拳砸下,发泄着心里深藏多年的怒火。 此时的萧龙士靠在树干上,脸上已经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嘴角冒出一道道献血,他好不放抗,好像自己犯下的错误想要在这一刻赎罪。张云逸不管他是反抗也好不反抗也罢,他今天就要是杀死萧龙士,为陆晨报仇,为大哥报仇。 好一会儿的功夫,张云逸的拳头打的有些累了,他气喘吁吁地将萧龙士一把撒开。萧龙士整个人直接摔到在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好像是已经被打残了,但张云逸知道自己并没有使出全力,萧龙士肯定是在演戏。 他想的一点不错,在萧龙士趴了一会儿之后,他忽然挣扎了几下,张云逸见状立即怒吼一声:“你他娘还想起来,给老子趴着!”说着便一脚踩下去,只听:“啪!”地一声,萧龙士整个人再次趴在地上。 “咳!咳!”萧龙士咳出几口鲜血,脸上的笑容更加生动了:“喂!你就这点儿能耐吗,是不是成婚之后你疏于练功,把力量都消耗了呀!”说着话,萧龙士整个人忽然翻身跃起,张云逸见状不想给他反手的机会,马上挥舞起利剑就是一砍,只听:“铛!”地一声金属脆响,萧龙士的锯齿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在自己手上,而且是很安稳的挡住了张云逸的劈砍。 “啧!啧!现在才想起来用兵刃,早干嘛去了,你觉得背后偷袭老子胜之不武吗!呵呵,真是游侠作为,傻到家了!”萧龙士有些嚣张的说道。 他的话语再次激怒了张云逸,张云逸怒吼一声,转身对萧龙士展开了迅猛的进攻,萧龙士也不再防守,两人在密林间展开了一场兵刃间的输死搏斗。萧龙士的刀法在祭赛国是数一数二的,张云逸的剑法曾经在大唐打败了一个用剑高手,两人的兵刃功夫不相上下。 电光火石之间,密林中“叮铛”作响,数颗参天大树应声倒地,有些距离他俩战斗圈太近的人难免遭遇误伤。 张云逸现在已经使出了全力,他不再有所保留,好像自己前二十年的练功就是为了今日报仇的这一刻,萧龙士也不甘示弱,好不容易坐到了大王的宝座,岂能让一个报仇的人就拿下自己的性命。两人你来我往,在树林间跳来跳去。 刀气、剑气,两种不一样的能量发生强烈的碰撞,这引起了很多连锁反应。张云逸的速度很快,在挥砍的时候几乎不看左右的树干,很多大树被其破坏的不像样子。 萧龙士一开始想要避开大树,可惜张云逸的攻击太过于迅猛,他不得不一边努力防守,一百年趁机反手。两人在树林中已经糟蹋了不知道多少百年大树,一个好端端的小树林就这么毁于两人之手。 他俩正在玩儿命相博,而树林的各个角落里也是喊杀声震天,两股势力发生了正面对决,一边是复仇,一边是剿匪。 第三百零二章 巅峰对决(二)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一个在明处一个暗处,攻坚战大的很艰苦,只要是敢露头的复仇子弟几乎都被一箭爆头,只要中了机关的卫兵,一个个思想颇为凄惨。 很快,平日里鲜有人影的小树林在这时候变成了一个屠宰场,血流成河这词用在这里一点儿也不为过。 纳馨带着两个伤员跑出几十丈之后赶紧让他们在树林间休息,孟买提扎的伤势比白显峰要严重的多,好在纳馨学过一些战地医疗,她赶紧用一些身边的东西给孟买提扎止血。 孟买提扎一脸惭愧的看着两人,口中磕磕绊绊的说道:“不……不好意思了,本以为……以为萧龙士与我实力相差无几,不成想那小子实力如此精湛,我居然……居然没有反手之力,真是太对不起张云逸贤弟了,现在他还在跟萧龙士以死相拼,纳馨你不要管我了,快去帮他!” “你别多说话,云逸会没事的,他会活着回来的!”纳馨低头给他缝合着胸口的伤口,孟买提扎一听这话立即将她推开,皱起眉头挣扎着坐起来说道:“别说废话,快去帮他,张云逸他一个人顶不住的,萧龙士本就人多,你……” “他向我承诺了,他会回来的!活着回来娶我,他的承诺你懂吗?而且我也向他保证了,照顾你们两个伤员,直到云逸他打倒萧龙士后回来!”纳馨打断了孟买提扎的话语,将针线直接扔给了白显峰:“你给他缝合吧,我去看看外边有没有什么危险!”纳馨现在心里很焦虑,她何尝不想去帮助张云逸,可自己的实力还不如白显峰,就算是去了也是白搭,反倒是给张云逸添乱。 纳馨很有自知之明,知道张云逸现在不需要自己,其实张云逸现在什么也不需要,只需要自己能一剑斩落萧龙士的头颅。此时的两人已经从小树林的最中心位置一路拼杀到了小树林的后方,那里有很多萧龙士的卫兵。 他们一看萧龙士被张云逸咬得很紧,立即冲上来帮助萧龙士一起攻击张云逸,让张云逸意外的是萧龙士居然默许了,看来萧龙士今天不打算单挑弄死张云逸,想要的是张云逸直接死! 随着一干卫兵的介入,张云逸很快便失去了优势,他从攻击方瞬间沦为了被动防守,他一边后退着一边攻击这一大帮子的卫兵。他们一个个都是绝对的高手,在张云逸面前一点儿也不怯场。这让张云逸非常头痛,他在防守的时候被对方用长矛先后几次刺中了身体,现在的他已经是满目疮痍,而萧龙士却只有一些擦伤。 眼看着张云逸的优势一点一点儿丧失,忽然不知道从哪儿飞来的羽箭直接射中了萧龙士的卫兵,一根根羽箭从天而降,一个个士兵被射中之后直接昏倒在地,张云逸见状立刻转身往树林深处跑,萧龙士却没有立即跟上,而是抬头看着树杈上那一个熟悉的身影:“你在干什么,谁让你来的!” 说着话,萧龙士停在原地,抬手示意自己的卫兵们后退,不要攻击。 张云逸听到这话立即停下来回头看着树杈的那一个人影,只见其身穿紫红色长裙,背后背着一个特大号的箭篓,手持一个与自己身体不相称的强弓。 此人不是旁人,正在对立与张云逸、萧龙士两人之间纠结不已的萧风铃,她架起强弓面对着萧龙士的卫兵,低声说道:“你若是单挑张云逸,我不拦着你!可若是以多欺少这样的卑劣手段,我看不下去!” 说着话,张云逸回头看了看站在树杈上的萧风铃,从他的这个角度看过去看到的是萧风铃的背面,所以他感觉不到萧风铃的脸色有多么挣扎与纠结。 萧龙士倒是看透了萧风铃的想法,他有些心痛的看着自己的妹妹,抬刀一指张云逸:“你看,那个家伙他要杀我,他要杀死你哥哥我!你还要替他出头,这是为什么?我不明白,我们是一家人!我们萧家稳稳当当的坐天下不好吗,你做长公主不好吗,为什么要阻止我追杀他!” “我不知道,反正我不要你们一群人围攻他,如果你们单挑,我会在一旁观战的,如果谁要是聚众围攻,我就会插手,不管是你们中的哪个人!”萧风铃冷冷的说道。 现在的她心情异常复杂,一边是自己的大哥,血浓于水。 一边是不知道带给什么感觉的张云逸,萧风铃怎么也不愿意让他送死。现在对她而言最重要的两个男人要拼个你死我活,萧风铃不知道自己改怎么做,还是什么也不要做。 萧龙士没有再让部下们追上去,自己只身一人追着张云逸再次折返回树林中,不一会儿,萧风铃便听到身后的树林传来武器碰撞的声音。两人这次不约而同的降低了声调,不再张着嘴乱喊乱叫了。 估计是想让萧风铃心里好受一些,耳不闻心不烦。 其实现在萧风铃心里真的很烦,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两个对她而言最重要的男人在以命相搏,这让萧风铃纠结不已。 在大战前开始的时候萧风铃便偷偷的溜进了小树林里,不得不佩服萧风铃的演技与伪装技巧,她的进入并没有引起张云逸手下的攻击。 一开始她准备在暗处安静的观察他们的打斗,可后来两人越大越凶,数十棵大树被两人砍倒。远远地看着两人的面部表情,杀意隔着老远都能感受的到。 每当萧龙士砍张云逸一刀,萧风铃的心头就是一颤。 每当张云逸刺萧风铃的一剑,萧风铃都咬紧了牙关。两人的搏杀好像不是在摧残对方,而是在璀璨萧风铃的心灵,她很想离开,却又怕自己不介入的话对方会死伤一人。 可这一介入,萧风铃自己又是心痛不已。 好不容易等到两人在密林中的声音消失了,萧风铃转头看着依旧围在树林边缘的战士们,低头对他们说道:“各位将士,小女子刚才多有得罪了,请你们在这里待定,我会去密林中查看情况!放心,萧龙士是我亲哥哥,我不会让他死的,谁敢杀他,必须要过了我这一关!” 说罢,萧风铃纵身跃下树冠层,站在地面上对这些将士们施礼。 萧风铃现在的身份已经是高高在上的长公主了,而且是一个个人实力非常强的捕头,这些卫兵一看她向自己这边施礼,纷纷跪倒在地:“我们知错了,恭送长公主,您要注意安全,树林中有很多想要要您性命的人,您一定要注意安全!” 话没说完,萧风铃已经消失在树林中,向张云逸、萧龙士他俩的战斗圈走去。 这一边,张云逸与萧龙士的厮杀已经趋于白热化,萧龙士的力量比张云逸占据一定的优势,时常仅用单手就能把张云逸打的向后爆退好几步。 可另一边张云逸的速度有很强的优势,况且他最擅长的就是野战,在树林间奔袭、跳跃对抗是他的强项。刚才在树林外面对一大群士兵的时候张云逸已经受了不小的伤势,现在与萧龙士这个力量变态的家伙对打,张云逸显得有些吃力了。 在又一声金属脆响之后,张云逸的身体一个不稳定便摔倒在地,手里的利剑瞬间脱手。 萧龙士见到这一幕立刻冲上来就是一个挥砍,只听:“叮!”地一声,张云逸没有躲过去萧龙士的锯齿刀,刀刃直接砍在张云逸的腹部,将他身穿的铠甲直接砍掉一层铁皮,并且划破了张云逸的皮肤,张云逸疼的咬牙切齿,翻身站起来回身一脚踢在萧龙士的脸上。 又是“啪!”地一声,萧龙士没有防备,被一脚正中面门,踢得那叫一个透心凉。双方战斗到现在已经历时两个多时辰了,全力以赴的拼杀坚持了这么久,要放在别人身上那一定是不行的。 可两人都是变态级别的强者,就算是手里没了武器,张云逸也会尽自己的全力干掉萧龙士。 两人相隔不到一丈,都可以听到对方那上气不接下气的粗重呼吸声,张云逸徒手空拳,将双手护在胸前摆开了架势,对着手持锯齿刀的萧龙士说道:“来吧,我看是你的锯齿刀厉害,还是我的拳头厉害!” “哈……真是讽刺的笑话,你一个手无寸铁之人也敢在我面前叫嚣,一会儿我让你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萧龙士抬刀一指,手上的锯齿刀现在感觉起来真的好重,可见萧龙士的体力也快跟不上了。 张云逸听言嚣张的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什么?还要等一会儿!等个屁啊,不如现在就让我撕烂你这张丑恶的嘴脸!” 话一说完,张云逸冲上去就是一个擒拿手,萧龙士见状立即用锯齿刀猛地一挥,只听:“铛!”的一声,锯齿刀砍在张云逸的手腕上,张云逸双手猛地一攥着锯齿刀的刀背,向自己这边猛地一拉,萧龙士被张云逸这招儿惊呆了,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一拳郑重面门。这一拳打的可叫一个重,萧龙士整个人被一拳打飞出去一丈多远,身体重重的摔在地上。 给读者的话: 西域往事已经快到尾声了,喜欢本书的读者可以加我个人QQ1156124773,么么哒~ 第三百零三章 巅峰对决(三)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张云逸见状又一个饿虎扑食冲了上去,一把抓起萧龙士的衣领就要再打。。更多最新章节访问: 。 忽然,萧龙士抬手一把攥住了张云逸的脖颈,大吼道:“不可能!你怎么会白金猎手的招式,你为什么会白金猎手的招式,你是在哪儿偷学的,白金猎手在哪儿!” 张云逸不搭理的他的话语,用脑袋猛地砸向了他的鼻梁骨,又是:“咔嚓!”一声,萧龙士被砸的七荤八素,脑子里顿时一边空白。 刚才的优势在现在忽然变得‘荡’然无存,萧龙士满脑子里都是白金猎手的身影,刚才张云逸那一招儿用手腕挡住锯齿刀,让他不仅想起了当年自己输给白金猎手的那一次,同样的鄂招式,同样的手法,最后也是一记重拳打在面‘门’。 他猜测张云逸在早年间的逃亡途中一定遇到过白金猎手并且与其‘交’手了,不然他也不会这么犀利而危险的一招儿。 想到这儿,萧龙士猛地苏醒过来,抬手一拳重击在张云逸的腹部,张云逸疼的忽然浑身一颤,向右暴走了几步之后停下来,萧龙士站直身体看着张云逸的样子,指着他的鼻子说道:“张云逸,你是不是在西域碰到白金猎手前辈了,说!你是不是偷学了他的招式!” “呵!在西域这个地界上,我们这些游侠最害怕的是人是谁,不是你们这些官府,是白金猎手!我与他有几次相会,然后被一次又一次击败,他没有杀我,并且劝我一心向善!我正好学了一招半式的,怎么样,很厉害吧!你该感到庆幸,白金猎手的招式很犀利,你死之前不会有太多的痛苦!” 张云逸站直了身子,好好活动了一下胳膊‘腿’,准备对萧龙士进行最后一次攻击。 萧龙士有些惊愕的看着他,觉察到自己现在的局势很危险,张云逸比他速度快而且非常有耐‘性’。 一旦陷入‘肉’搏战中,体力已经快跟不上的萧龙士很有可能被张云逸空手勒死。 想到这儿,萧龙士忽然想起了自己兜里的‘药’丸,他赶紧掏出‘药’瓶就往自己嘴里倒出来一些,这些蓝‘色’的‘药’丸时一种兴奋剂,吃的之后人会突然变得很有‘精’神,那是肾上腺素剧增的结果,当然这同样是在透支身体,对自己的身体很不好。 现在为了能在对决中获胜,保住自己的鄂‘性’命,保住自己的王位。萧龙士已经不顾忌自己的身体了,直接一整瓶的蓝‘色’‘药’丸下肚。 在‘药’丸滚落腹中的一刹那间,萧龙士忽然浑身一颤,双手猛地一抱住自己,用力一拉,只听:“刺啦!”一声撕裂声响,他身上的金黑‘色’相间盔甲直接被他撕开扔掉一边。他的身体本来就是强壮如虎,而现在吃了‘药’丸后,整个人显得比原来大了一圈,那强壮的手臂足有张云逸的大‘腿’粗细。 看着萧龙士这惊人的变化,张云逸知道这是他要背水一战了,这样的情况一定不能维持太久,自己只要忍过这段时间,剩下的时间都是自己的,萧龙士一定会被自己耗尽体力衰败的。 想到这儿,张云逸赶紧向后一跳跳到自己的武器身边,萧龙士见状也低头捡起自己的锯齿刀。 两人面对着对方,萧龙士抬手一拍自己的刀背,低声说道:“小子,你已经没有机会了!让你带着家人离开你偏不走,今天我就杀了你,明天就让你妻子儿子来陪你下葬!” “哼!死也要死在你之前!来吧!”张云逸无所畏惧,冲上来就是猛地一个挥砍,只听:“唰!”的一声,张云逸手里的利剑在于锯齿刀相撞的那一刹那瞬间崩裂了,张云逸整个人也被震的头晕眼黑。 ‘药’丸的力量让萧龙士比之前强大了很多倍,他的挥砍对张云逸造成了实质‘性’的伤害,让张云逸紧握着利剑的双手破裂开来,鲜血顺着手腕滴落在地上。 萧龙士一看自己取得了优势,转头对着张云逸的脖颈又是一个挥砍。这时候,张云逸忽然抬起双臂挡在面前,又是:“砰!”地一声巨响,张云逸整个人被直接轰飞出去,狠狠的撞在树干上。 “咳!咳!你这家伙……就这点儿能耐吗?小爷我还要……”话没说完,萧龙士冲过来对张云逸的下腹部就是一个扫堂‘腿’,只听:“啪!”地一声,张云逸被打的嘴里喷出一口淤血,紧接着萧龙士眼神一冷,高举着锯齿刀就要朝张云逸的后脖颈砍去。 忽然,一根飞镖从身后正中了萧龙士的后肩,他疼的浑身一颤,回头看到那个已经摆好姿势的纳馨。纳馨在不久前刚来到这里,看着张云逸眼看就要死了,倘若张云逸死了,她活着也没有意义,索‘性’她以命相搏,就算是救不下张云逸,可要跟他死在一起。 “住手,你不是想要一个对手吗,我来做你的对手!你杀死了我一家人,今天我就算是豁出这条命,也要从你身上去下来一块‘肉’!” 纳馨隔着五丈来远对萧龙士说道,但萧龙士无暇顾及她,对其做了一个鄙夷的手势:“等我杀死了张云逸,再送你去见他,你们去‘阴’曹地府里做夫妻吧,可要感谢我这个媒人啊!” 话音刚落,萧龙士猛地回头就要落刀,在这千均一发之际,萧龙士忽然定下身来,看着自己面前发生的一切,他忍不住将锯齿刀扔到一边,抬手抓起自己小妹的衣领,怒道:“你疯了,刚才要不是我及时停下来,你可就死了,你为什么要挡在他面前呢,他可是你哥我的仇人,他是要杀死我的!”刚才在那最危险的关头,萧风铃趁机钻到了张云逸、萧龙士两人之间。 在刚才她已经跟纳馨商议好了,由纳馨去暂时吸引萧龙士的注意力,然后萧风铃好挡在他俩之间。 现在面对自己妹妹的纠缠,萧龙士不得不做出让步,可惜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只顾及家人的萧龙士,他一定要杀死张云逸,就算是不杀死他,也不能让他再有实力回来报仇。 他一把推开自己小妹,伸出双手就去勒住张云逸的脖颈,这时候,萧风铃忽然跪倒在萧龙士面前,一把抱住他的右‘腿’哭喊道:“你放过我,我会让他不再回来的,你相信我!哥哥你相信我啊,我可以做到的!张云逸,你说啊,你再也不回来报仇啊,为了你的家人你不能死了,至少为了我,你也不能死啊!” 此时的张云逸处于半昏‘迷’的状态,他隐隐约约可以听到有人在呼喊自己的名字,却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本来不是一刀自己救完蛋了吗,怎么又活到了现在呢。 看着自己小妹从未有过的这种样子,萧龙士不禁皱起了眉头,要知道萧风铃可是一个“铁骨铮铮”地‘女’子,从来没有这样哀求过别人,更何况是自己最亲近的大哥。 萧龙士虽然杀人无数,可在这一刻,面对自己的小妹,他心软了,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下手杀死张云逸,这个自己曾经折磨了好多年的无辜游侠。 “风铃,你不要再求情了,张云逸会回来报仇的,我还是早早了结了他!我给你个面子,杀死张云逸后不再去追杀他的家人,好吗?”萧龙士回头看着自己跪在地上的小妹,抬手想要拉她起来,可萧风铃却紧紧抱着不放手,脸上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啜泣道:“哥,你放过张云逸吧,我不想他死!就算是我去死我也不想他死,你若是杀了他,我现在就死给你看,你也不希望我死的对吧!” “屁话!你要是敢死,我就……”萧龙士忽然怒道,可有立即转变了语调,继续说道:“我无儿无‘女’,以后也怕是不能再有后代了,你是哥哥看着长大的,就像是哥哥的‘女’儿一样,你不要再为难哥哥了,张云逸他势在必得,我虽然罪有应得,可我不能死!” “你们都可以不死,真的,只要张云逸不再回来报仇你就不杀他对吧,行,我会拦着他的,他不会回来报仇的!”萧风铃听言从地上赶紧站起来,一把揪起张云逸的衣领,对着已经有些清醒的张云逸喝道:“张云逸,你说句话啊!说你再也不回来报仇啊!为了你的家人,为了我,你要活下去,你一定要活下去,你听到了吗?” “咳!咳!我张云逸,势在必得,我一定会……”话没说完,萧风铃抬手“啪!”地一个巴掌扇在张云逸脸上,张云逸又吐出一口鲜血,想说的话又咽回去了。 站在不远处的纳馨见状立即冲了过来,想要推开萧风铃却见她一脸苦涩的样子,想必她也是非常纠结。 “小妹,好男人有的是,他死了,还会有更好的出现,你走开吧,别想太多了!”萧龙士轻拍萧风铃的肩膀,示意她站远点儿。 一看张云逸是死活不说了,萧风铃忽然一把抱住了张云逸的脑袋,死命地抱着,就是不肯放开,势与张云逸共存亡。 第三百零四章 遁走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放……放开我!我……我儿子名叫冷不群,我要见他,活着见他!”话音未落,萧风铃听到了一丝端倪,立即放开说话的张云逸,听他继续说道:“萧龙士,你很强!为了目的不择手段,我不想看风铃再挣扎下去了,我退出,不再回来找你报仇了!我做不到,愧对于陆晨!不过我想说的是,你帮我一个帮,去陆晨陵前忏悔,做到了你就是条汉子!” “呵……那我怎么保证你不会再回来报仇呢,除非我断你脊骨,让你残废,否则我不可能让你活着离开!”萧龙士这样做事正确的,他要的是不留后患,让张云逸变成废人之后,他顶多会让自己儿子前来报仇,到那个时候恐怕就要三十年之后,自己也就到了生命的边缘,死就死了! 张云逸皱起眉头思量了一会儿,郑重得说道:“可以,我向你承诺,我张云逸不会回来报仇,我的承诺你知道的,响彻整个西域,来吧!你断我脊骨吧!”说完,张云逸回过身去趴在地上,抬手示意纳馨躲开点儿,别伤及了她。纳馨现在心情异常复杂,好不容易失来复得的爱情,张云逸却变成了废人。 这样也好,总算是保住了一条性命。张家、冷家有的是钱,就算在乱世,也能确保平安的生活。 张云逸的承诺要比黄金值钱,这一切萧龙士也明白,可为了确保张云逸不再回来,他只好抬手一把攥住了张云逸的双脚脚腕,用内力猛地一催,只听:“咔啪!”一声脆响,张云逸疼的浑身一个颤抖,张大了嘴却喊不出来。一颗颗黄豆大小般的汗水瞬间出现在张云一定鄂额头上,他被萧龙士打断了脚筋,从此再也没有机会站起来了。萧龙士在最后关头仁慈了,他没有打断张云逸的脊骨,只是让他失去了双脚,他还能挺直腰板做汉子,就是站不起来了。 “云逸!云逸你还好吧,你这……这么多汗水,很疼的吧,我…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好受一些呢!”纳馨赶紧一把抱起了张云逸,看着他一脸憔悴的样子说道。张云逸没有回答,脸上硬挤出一个微笑,眼睛流转看着萧龙士:“我不能再回来了,你记着要去陆晨陵前忏悔,我也会逐渐淡忘你的!” “再回来,你也是个废人,做不了什么的!”萧龙士低头看着张云逸,他的时间不多了,药效过后他就会虚弱不已,张云逸还有几个帮手呢,他要走了。萧龙士走的时候没有带走自己小妹,他知道小妹的心已经不在家里了。妹妹已经大了,随她去吧! 萧风铃站在张云逸面前,去也不是,留也不是。张云逸一脸愧疚的看着她,低声说道:“我已经是废人了,不会再伤害你家人!抱歉让你这样纠结,你要跟我走吗,还是……” “不…我要去遥远的西方,舍利子还没找回来呢,等它找回来的那一刻,我就去大唐找你,到时候!不要再做傻事了。”萧风铃摇摇头,她不想在这个时候跟张云逸走,这也是萧风铃倔强脾气的缘由。张云逸也不强求她,点点头看着萧风铃远去的身影。纳馨抱起张云逸往树林深处走去,这时候双方的大战已经结束了,张云逸这边完败,有四十多人被俘虏。 接到萧龙士的命令,这些后裔都被释放了,没了张云逸的带领,他们不会再敢回来! 张云逸被带走后立即驱车赶往大唐,这里的医疗水平太差劲,就怕治不好张云逸的伤势,反而让他真的成了残疾人。 一场攻坚战就这样落下了帷幕,张云逸没有报仇成功,反而承诺自己不会再杀回来。幸好他保全了性命,只是没了双腿。萧龙士回宫之后立即开始了防御,他断定张云火会对他用兵,就算是自己放走了他弟弟,张云火的野心也会促使自己向萧龙士用兵。 萧龙士猜测的一点儿不错,在张云逸离开不到五天,张云火的大军立即压向萧龙士的右翼,萧龙士已经做好了打仗的准备,从容应战,很快便将失去的十余座城市夺了回来。 双方僵持不下,战局很快沦为一片僵局,萧龙士希望张云火能与自己和解,将祭赛国一分为二,平分领土与资源。但张云火死活不与他和解,他知道自己一旦与他和解,很有可能发生的就是被萧龙士偷袭,要知道萧龙士分给他的领土都是一些鸟不生蛋的荒芜之地,别说是资源了,就连杂草也不涨。短期内不会出现问题,可时间一长了,百姓也会觉得自己这边不如萧龙士那边,长久以来民心不稳,亡国又是时间问题。 张云逸这边,他已经被纳馨护送回家,一路上他没有遇到多少艰难险阻,也就是走进大唐内才看到一些战斗过后的痕迹。 冷凝他们现在深居在属地内,一直在躲避着可疑的人员,就连冷凝找他们也废了好一番功夫。当张云逸出现在他们家大院门前时,看着这门口的一大帮祭赛国武士,一看就知道是二哥派来的护卫。听管家说,这些护卫有将近五百人,分四班倒替,几乎每时每刻在大院里都有一百多位卫兵。 走进大门内,张云逸坐在一个带轮子的靠椅上,此时的家人正在院内等待着他。 “各位,我回来了!报仇……没有成功,但我活着回来了!”张云逸看着他们,抬手对他们说道。纳馨跟在张云逸身后,推着他向院子中心走去。时隔三个多月不见,张云逸不仅恢复了男儿身,而且与自己之前的气概一点儿也不一样了。冷凝抱着孩子在窗台上浇花,听到张云逸那熟悉的声音后,她忽然抖了一下,回头看着那一张熟悉的面孔,虽然有些憔悴,但他带来的那种亲切感是所有人不能代替的。 这三个月以来冷凝都在跟张云逸的家人们生活在一起,她渐渐的适应了自己在家里的位置。按照张云逸的嘱咐,在大院里面一切大小事物都是由冷凝来搭理,而且她说的话不能有任何人质疑。这听起来很是气派,但真正用作起来,冷凝很累,要不是大家的配合,她会很难做。 抱着孩子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张云逸身边,弓下身子将孩子交给他,抬手捏了捏张云逸下巴的胡子,红着眼眶说道:“你……你瘦了!看着好憔悴,受苦了!来,进屋里休息休息,一会儿吃午饭吧,我让厨房给你做了你最喜欢吃的!” “嗯,辛苦你了!”张云逸点头默许,纳馨也是红着眼眶,将张云逸推进房内。阔别三个月,三个月的胆战心惊让她们很是疲惫,张云逸的回来代表的就是安定的生活,张云逸虽然残了,但这个家保持完整了。老夫人希望自己大儿子张云火赶紧也回来,可惜张云火正在前线上激战正酣,顾不上回来与家人团聚。 屋子里挤下很多人,吃着蜀地特有的大杂烩,也就是后来的“火锅”,一家人其乐融融,除了报仇的事儿与战事之外,他们酒壶什么都说。张云逸自从回到家后脸上的笑容就没消失过。 饭桌上张云逸宣布了一件事,说要纳纳馨为妾室,这立刻被冷凝同意,而老夫人早就准备好了做纳馨的婆婆。择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明日、现在世道混乱,好事千万不能一拖再拖。 吃罢午饭,张云逸需要换药了,这本来该是纳馨做的,可纳馨举得冷凝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跟张云逸见面了,她把主要事项与冷凝说了声。冷凝将张云逸推进了自己的卧室。 费力的将他从靠椅上挪到床被上,张云逸自己可以拖下上衣,上次打斗留下的伤口如今依旧是隐隐作痛,他觉得自己康复之后虽然不能行动自如,但也不至于会残疾。他趴在床被上,背对着妻子冷凝。冷凝也是第一次给别人换药,虽然她家里就是做药房的,她却从来没有行医的经验。抬手缓缓的揭开张云逸背后的伤口,张云逸疼的皮肤抽动。 见状,冷凝立刻停手,轻声问道:“怎么了,很疼吗,要不我去叫纳馨姐吧,我怕弄砸了!”| “不至于,我不会有事的!纳馨让你来给我换药,她一定不会再回来的,你放开了做,没事!”张云逸背对着她,低声说道。现在张云逸的声音听起来与之前的张云逸好似略有不同。以前张云逸说话总是有些扭捏,语调也很是清晰细软,而现在变得颇为粗狂,很浑厚,颇有男人气概。 听着他的话语,冷凝开始了给他换药,张云逸安静的趴在床被上一动不动,疼也不说疼,痒也不说痒。 给读者的话: 喜欢本书的可以加我qq1156124773哦!么么哒! 第三百零五章 回到大唐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好一会儿的功夫,在张云逸够不到的伤口上,冷凝帮他换药完毕。转过身来,张云逸开始自己给自己换药,冷凝端着托盘,看着张云逸熟练的样子,她却一点儿也不开心。 “张大哥,你这么熟练,是不是以前总是自己给自己治伤啊!”冷凝看着张云逸的眼睛,张云逸目光躲躲闪闪的,苦笑了一声说道:“十二年前我开始走江湖,一开始是一个人,受伤了就自己随便弄几下!后来过了三年后纳馨开始跟我一起走江湖了,一直都是她在帮我包扎,我也不算特别惨的!” “哎!以后就好了,你不能再乱跑了,好好在家做生意吧。萧龙士不会来偷袭我们,是真的吗?”冷凝已经听纳馨说了所有的细节,对萧龙士说的话表示怀疑。张云逸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不可置否的点点头。张云逸失去了双腿,保全了性命,这让他收获了家人,失去了报仇的机会。但张云逸内心是很不甘的,他总会找一个机会再回祭赛国。现在他把希望羁押在二哥张云火身上。 “张大哥,你说我们明天举行典礼的时候,我去哪儿?”冷凝岔开话题,有些疑问的说道。她现在是大家主,大院里的一切人员都归她调度,一下午的时间她将整个典礼安排下去,唯独自己的位置没有摆正。 张云逸也没想那么多,他从小的梦想就是大杯同眠,也就是这个梦想让他失去了纳馨,所以现在他不敢再提。一边捆绑着手腕上伤口,张云逸一边皱起了眉头,低声说道:“冷凝啊,倘若我在家呆上一个月后又要出远门,你会同意吗?” “不会!你又要去哪?都这样了,你还想去哪儿?”冷凝的回答很坚决。张云逸见她这般坚决,便摇摇头没再说话,低头继续着手里的伤口包扎。 次日清晨,冷家大院一大早便热闹非凡,在冷凝的操办下,张云逸、纳馨的婚礼顺利往下进行着,张云逸依旧是坐在那一个带轮子的靠椅上,在靠椅上完成了所有的庆典仪式。动乱年间没有太多的讲究,大家坐在一起像平常似的吃吃饭。聊聊天就过去了。到了晚上本以为会有些尴尬,但张云逸喝的烂醉如泥,直接化解了尴尬。 另一方面,张云火这边现在最缺的就是能挣扎沙场的大将以及好消息。而白显峰的到来让他得到了一员猛将以及张云逸再娶纳馨的好消息,趁着这喜事的风,张云火一鼓作气再次拿下萧龙士的几座城池,萧龙士的将士开始出现败退的迹象,可张云火不敢再追赶下去,怕的就是像之前那样,萧龙士会来一个绝地大反扑。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张云逸的伤口追歼好转,现在的他已经开始借助两根木棍行走。他整天在家里也是闲的没事做,养养伤、写写回忆录,偶尔趁着不打仗的间隙与家人去河边做一个春游,也算是战乱中对自己心里的一个慰藉。萧风铃是最喜欢钓鱼的,张云逸的钓鱼技术很一般,但也是经常坚持去钓鱼,哪怕是干坐着在河边登上一整天,吹吹凉风他也愿意。 冷凝现在的体制已经恢复常人了,在张云逸明天下午出门钓鱼的时候,她跟纳馨两人会跟着一起前往,听张云逸说一些自己的经历,偶尔也能看到张云逸与纳馨两人拌嘴,甚至吵得不可开交。生活免不了枯燥乏味,偶尔吵吵嘴也是一种调剂。这些天的日子过得很清闲,听人说唐明皇退位了,太子现在掌管朝政,准备对安史两位乱臣进行绞杀了。 要不是自己腿脚不方便,张云逸也很想帮助唐军与安禄山来一场轰轰烈烈的大战。祭赛国那边局势趋于稳定状态,国王复国军没能复国,张云火依旧是军队的核心人物,偶尔他也会回来看看自己的家人,但这么长时间以来只回家一两次。 这天,张云逸拄着双拐出门钓鱼,纳馨两人正在后面收拾着器具,张云逸自己先行一步走出了大门,来到大街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街坊邻居们,大家和和睦睦的,免不了互相打招呼问好。马车就停在不远处,走上十来步就能到。柱上双拐之后张云逸的性子越来越平稳,几乎这三个月来从未跟谁红过脸。脸上总是带有一抹和善的微笑,好像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让他生气的了。 除了钓鱼,张云逸平时也常去寺庙里烧香祈福,以前他是不信奉这个的,后来觉得有个念想总比没有的好,也祝愿自己二哥不要走大哥与自己的老路,希望灾难可以降临萧龙士身上。 张云逸好像是淡忘了仇恨,每天都是乐呵呵的,可今天当他走进马车一看,脸上的笑容顿时变为了激动与惊愕。他掀着车门许久没有抬腿进去,而冷凝已经带着钓具走了过来,看着张云逸的背影,不解的问道:“怎么不进去啊张大哥,已经快下午了,再不去我们可就钓不到东西咯!” “不是时间的问题,是技术问题,我们几乎没钓到过什么多系,你说对吧云逸!”纳馨也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鱼篓,这鱼篓从来没有装满过,但经常在里面会出现一些纳馨抓的螃蟹,他们抓回家也不吃,都给大院里的孩子们玩儿了,玩着玩着就跑不见了。 张云逸背对着她俩也不说话,冷凝察觉到有些不对劲,赶紧抬手轻拍张云逸的后背:“怎么了张大哥,车里有人吗,是谁?” 只见张云逸点点头,打开另一扇车门,一位熟悉的面孔以及陌生的面孔同时出现在几人面前。那是一老一少两人,年轻的是位姑娘,他们都很熟悉的姑娘,名叫莎岚,是位医生。年长的是个中老年男子,一头虚白的头发,双眼如炬,看起来很有强者风范,这位老者就是当年让张云逸打了一年猎的师叔麦哈图。 “小子,这么久不见,原来你已经掉进温柔乡了,怪不得在江湖上听不到你的消息了呢!”麦哈图打破沉寂,声音嘹亮的说道。张云逸一脸惭愧的摇摇头,回手对两位妻子说道:“你们把东西收拾回去吧,今天不钓鱼了,有客人!贵客!” “嗯,我让他们去准备准备!”冷凝立即点头说道,纳馨赶紧迎上去就要扶沙拉下车。这时,麦哈图忽然说道:“不必多此一举了,大家都一起去河边钓鱼玩耍吧,在开阔的河边,总好过在密闭的屋子里要好的多!”说罢,张云逸又是点点头:“不好意思了凝儿,把东西带上,我们去河边吧!” “嗯,听你的!” 一行人坐上同一辆马车,向城外五公里外的河边走去,一路上师徒两人不停的嘘寒问暖,麦哈图检查了一遍又一遍张云逸的伤势。说这伤实在是太重,要张云逸是个十几岁的少年还容易长好,可惜张云逸就要奔三了,眼看着就得往回缩了。身体发育的不像小孩子那么快,所以这伤要慢慢的治疗。 师徒两人在一起先聊着,纳馨与莎岚也在闲聊,冷凝是个不善言辞的人,所以便一直捧着一本书在看,其实那书也是张云逸写的一些回忆录,冷凝已经听过很多次了,可她就是喜欢没事了翻看一下。耳边不时的传来师徒两人讨论病情的话语,冷凝现在心里很复杂。听着两人的对话好像是在说脚伤可以治疗好,而且能让张云逸恢复实力。张云逸一脸兴奋的样子让冷凝很担忧,担心他一旦恢复了实力会再去找萧龙士报仇。 上次侥幸躲过了一死,要是再去,恐怕不能再活着回来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一行人来到河边,张云逸架起鱼竿就开始钓鱼,纳馨自顾自的掂着鱼篓就去找螃蟹去了,莎岚紧跟其后,好像两人都没见过螃蟹似的,每看到一只都会尖叫一声,然后纳馨很大胆的将螃蟹抓起来扔进笼中。 冷凝从来不去接触那些腿多的动物,她安静的站在张云逸身旁,细心聆听着两人的谈话。麦哈图说自己在外又飘荡了半年多,在祭赛国西郡找到了莎岚,两人合计着张云逸的腿伤不能一直拖着,索性走遍了整个西域,用了四个月的时间找到一种接骨的方法,方法有些疼痛,但麦哈图相信张云逸能扛得住这些。 张云逸也说自己可以的,只要能让着自己脱离这两根碍眼的拐杖,让他怎么样都可以。冷凝看似在站在一边看书,其实一直在听两人的谈话,这对于一个汉族女子来说是很不礼貌的行为,但张云逸是个西域人,只要冷凝不插嘴就好。 一下午的时间就在钓鱼、闲聊中度过,回家时张云逸希望麦哈图住进大院里,可麦哈图拒绝了,其实麦哈图也有很多仇家,他不想给张云逸家人带来不幸。莎岚没有拒绝,她已经受够了一天换一个客栈的住宿方式,况且她很想跟追风再多说说话,毕竟也是很久不见了,有点儿想念。 晚上回家的时候张云逸只带回来一条不足一尺的鲤鱼,他对老母亲说今天天气不行,鱼都不吃东西,所以有点儿凄惨。张云逸每天都有鱼不上钩的理由,每天不重样。 第三百零六章 回归家庭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简单的吃罢晚饭,张云逸回到寝室后开始写回忆录与日记。他每天在入睡前都会写一些东西,然而这些东西不马上给别人看,要几天之后才能让别人拿去阅读。 此时纳馨已经靠在床被上开始打盹了,冷凝在窗台口走来走去的哄孩子睡觉。一家四口在一个大屋子里住。一开始很不习惯,别人家里都是分大房、二房、三房这些的,张云逸死活不分,说大家都是一样的。索性就将两个寝室打通,改造成了现在这样不伦不类的样子。 很快,孩子睡了,张云逸也写好了今天的东西,他举起双手打了一个哈欠:“啊哈!真是舒服啊,每天都很惬意,要是每天都是如此该多好啊!” “嘘!孩子刚刚睡着,你别吵醒他了!”冷凝赶紧走过来轻声喝道,张云逸见状立即抬手捂着嘴,回头看了看床头酣睡的纳馨,轻声说道:“吵醒孩子没事,吵醒纳馨就不好过,那丫头最烦被吵醒,你知道的!” “没有啊,每天都是我叫她起床,不起来就掀被子,没见她恼火啊!”冷凝有些诧异的摊摊手。纳馨的起床气是被张云逸准备的,只要张云逸敢叫她,她就会很无理取闹的折腾一番。张云逸对冷凝的回答很无奈,他耸耸肩摊开手:“好了天不早了,我们也该睡了!要不咱们去胳膊屋子吧,嘿嘿……” “笑个什么笑,不去!就在这儿,这不是你要的屋子吗,有什么歪想法赶紧去掉!”冷凝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张云逸见状一下子扑了上来,结果忘记了自己双腿不方便,于是乎直接将她扑向了床头,纳馨可还在熟睡中呢,被两人这么一砸,她忽然倒吸一口凉气,睁大眼睛看着躺在自己腿上的两人,干咳了一声说道:“继续,你们继续!就当我不在,我不在!“说着话,她蒙上被子就不再看了,然后从被子缝隙里又露出一双眼睛。 “嗯哼!纳馨姐你别装睡了,你睡着的样子没有这么好看!”冷凝抬手掀起了纳馨的被子,她“嘿嘿”一笑,一脸惭愧。 张云逸也不再闹了,赶紧坐直了身子坐在大床的正中间,眉头微微皱起,看着两位妻子,低声说道:“你们这么晚还不休息,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啊!”平时到这个点她们基本上都睡了,张云逸总是最后一个偷偷摸上床的人,然后就是不和谐一幕幕的。 被他一语击中,两人的确有些话想对张云逸说,两人互相对视了一小会儿,冷凝指了指纳馨:“你说吧纳馨姐,你比我大,又跟张大哥从小长大的,你说他肯定不会生气!” 纳馨一听练练摇头:“不!不!不!你是妻子我是妾,你又是家里的主管,你说话管用!云逸从小就不听我的,不然也不会等到现在才娶我,你说吧!”两人相不下,你推我搡。张云逸听得有些心烦了,躺在床被上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冷凝又一次将他拉起来,对张云逸说道:“我说就我说,我可明说了啊,你别生气!” “你快说吧,我困死了!”张云逸故作困乏,眼睛好像已经睁不开了。纳馨看着他的样子,心里想到:“你装什么装,冷凝一说你肯定就谨慎抖擞,一晚上睡不着了!” 冷凝干咳了几声,看着张云逸的眼睛说道:“张大哥,你的腿,我们不打算让你治好!” “什么!” “你小点儿声,孩子刚睡着!”纳馨一把捂住张云逸的嘴,张云逸一把推开她,皱起眉头说道:“你们两个要说的就是让我做瘸子啊,做瘸子对你们有什么好的,还得每天照顾我!” “你一个人做瘸子总好过我们两个做寡妇的好!”这又是冷凝说的,冷凝看似柔弱,连一桶水也拎不起来,但她敢说,敢于跟张云逸正面碰撞。这胆量是纳馨所欠缺的,自从与张云逸成婚以来,她便对张云逸越来越顺从,什么也想顺着张云逸的思维走,也许这是刚成婚时的状态,过一段时间会好。 “什么,我做瘸子跟你们两个守寡有什么关联,我……”张云逸停顿了一下,转口说道:“你们怕的是我伤好后找萧龙士报仇对吧,你们想太多了,我是弱智吗,不会去做傻事的!来!来!睡觉了!过几天我去治腿,到时候就能自如运用功夫,让蜀地的其他药材商畏惧我们了!到时候我再开一个钱庄!”说着说着,张云逸又躺回去,枕头还没枕上呢,结果又被冷凝拽了起来。 “我不信你会不去,你说下午时你那么兴奋,是不是想再回去报仇!”冷凝看着张云逸的眼睛,眼中好像能喷出火来,反而张云逸的目光躲躲闪闪的,不想与她交汇。纳馨现在怀着敬佩的神情看着冷凝,她真是够胆量,果然生完孩子的女人什么都不怕了! 再次被拉起来的张云逸不打算再睡了,他双眼有神地看着冷凝,两人四目相对了好一会儿,张云逸缓缓的说道:“我是有承诺的,对萧龙士说了不会再回去找他,我会信守承诺,就像我当初对你们两人的承诺一样!好吗?我觉得我该睡觉了,过几天我要去治疗双腿,我不想再每天过着重复的生活,我不想再去河边吹风,无所事事的钓鱼了!”说着话,冷凝的目光里少了几丝怀疑,多了几分心疼。 自从张云逸断腿以来他的情绪都很稳定,家人一度以为是张云逸放弃了自己的江湖,原来他一直向往江湖,只是最近将思想狠狠压在心底里罢了。是啊,哪个男人不向往江湖,好男儿志在四方,尤其是游侠出身的张云逸,让他每天陪着妻子儿女钓鱼,一两个月可以,三年五载他真心做不到。 纳馨看着两人都不说话了,试探性的掺言道:“冷凝啊,我相信云逸,他会遵守诺言的,就像他对我们所说的那样!”冷凝不可置否的点点头,张云逸又看了一会儿两人,倒下身去继续睡觉,倘若冷凝再次将他拉起来,张云逸肯定会一脸恼火的走出这个屋子去马棚里睡觉。 次日一早,莎岚来张云逸的寝室里给他鉴定了一下伤势,同时她还给张云逸带来了关于萧风铃的独家新闻。当然这一些话都是在两人的情况下说的。听莎岚透漏,萧风铃现在已经在东欧落脚了,她觉得舍利子没准会落入欧洲人的手里。要知道欧洲的皇室可是热衷于搜集各种名贵宝石,特别是舍利子这种有含义有身价的宝物。 东欧是个相对险恶的领域,但相比于动乱的大唐与祭赛国而言,东欧相对平缓一些。萧风铃只身一人只带着自己的宠物“大猫”,一定是有她自己的道理的。萧龙士不允许萧风铃来找张云逸,否则萧龙士之前的不追杀诺言就会作废。为了让张云逸能安静祥和的生活,萧风铃选择了离开。 这个话题只要一提起张云逸目光中就多了一丝丝伤感与不舍,他也不是傻子,从萧风铃后来的所作所为中能看出来萧风铃对着自己的爱意,自己也曾在刚认识萧风铃的时候就对她百般忍让、千般照顾,先后几次放她这个追杀自己的捕头离开。 一回忆其萧风铃的种种,张云逸便深陷其中不能自拔。看着张云逸的神情有些失落,莎岚赶紧岔开话题:“你看啊师兄,你的双腿是被内力破坏掉的,所以需要很多的名贵药材,而且要去一个相对干燥湿冷的环境下才能让你的双腿保持良好的修复。师父说最后让你去昆仑山脉里休息一段时间,少则仨月,多则半年,你看两位夫人会不会同意呢?” 张云逸点点头:“会的,家里我说了算,只要我不去找死,她们会同意我去任何地方!”冷凝、纳馨都是通情达理的人,只要把话说开了一切都好说。就这样,张云逸在家里接受了一段时间的痛苦治疗后,只身一人带着药方走向了昆仑山脉,本以为师叔麦哈图会一起跟上,没成想他说自己的老相好从阿拉伯回来了,所以那老前辈便去吐火罗国找爱人去了。 对此张云逸表示很理解,毕竟麦哈图只会一个方法,现在麦哈图的内力还不如张云逸来的深厚,即使是一起去了,那也不会有太多的作用。最想去的人还是张云逸的两位妻子,但张云逸说自己是去造腿不是造人,所以两人就没跟着。冷凝很担忧张云逸只身一人,又双腿残疾很不方便,但纳馨不那么认为,张云逸是个老江湖了,就算是身无分文、身体孱弱也会想尽办法让自己回来。 送走了一家之主张云逸,冷府上依旧是原来的样子,在乱世中艰难生存,每隔一个月的时间就要搬一次家。以防萧龙士忽然改变注意拉来偷袭他们。 于此同时,张云火所率领的军队中哗变了,当然这场哗变是由张云火自己操纵的,他们一起杀死了国王斯卡络,有人推举张云火做名正言顺的国王,张云火半推半就,最后也是自封王侯,开始于萧龙士正面制约。事情发展至今,整个祭赛国已经开始沦为汉姓的天下,张云火从一个爱国的军人转变成一个政治家,他将那些曾经投靠他的王公贵族后裔安置到一小片能生活的地域,让他们自己去自力更生。 第三百零七章 张云火告急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这相对于萧龙士来说是非常仁慈的,至少换代之后这些人还活着,依旧可以继续繁衍下去。 大唐内局势也不稳定,公元七五七年正月,安禄山患眼疾,看不见东西,脾气暴躁,经常打人,手下的严庄经常被打,怀恨在心,而安庆绪因怀疑自己不是安禄山的继承人,就唆使严庄挑拨宦官契丹人李猪儿。 一日,严庄持刀和李猪儿进入帐中,安庆绪在帐外,李猪儿用大刀砍中躺在床上的安禄山的肚子,安禄山摸索床头的刀而不得,撼幄帐大呼曰:“是我家贼!”腹肠已数斗流在床上,言讫气绝。 善恶终有报,安禄山千算万算没有想到是自己儿子连同家仆一起杀死了自己,这对于新皇帝李亨而言是莫大的喜事,他开始在全国范围内招兵,开始对“安史二戝”的军队发起剧烈的猛攻。 当年仲夏,张云逸时隔一年后走出茫茫雪原昆仑山,说好了是多则半年的修行,他却一走就离开了一年多,再次回到蜀地的时候,他的一家老小早已经不知道搬迁到哪里去了。许久的不联系让张云逸与家人失散。还好他二哥现在依旧在于萧龙士僵持着,而且与家人保持有联系。 重新站起来的张云逸实力又一次上升了一个阶梯,二哥张云火看他越来越强横了,索性便要他在自己身边辅佐,可张云逸婉言拒绝了二哥的邀请,说自己不适合走仕途,在二哥身边会得罪很多性格不合的人,到那时候二哥这位做大王会碍于亲情于君臣的关系,陷入一片矛盾之中。张云火知道三弟不帮自己,是因为自己已经不再是那个随便开玩笑的二哥了。 不过这样也好,有张云逸这个实力强硬的游侠在江湖上巡游,那祭赛国也算是太平。 张云火的思想太过于理想化了,张云逸得知家人的下落后立即赶回了巴蜀,然后全身心的投入到反抗“安史联军”的战斗中,他的一身武艺与智谋得到了大唐名将郭子仪的赏识,一度与郭子仪手下做事,后发展成关系要好的朋友。郭子仪虽比张云逸大三十多岁,但却觉得张云逸的履历与自己不相上下,特别是他早年坐游侠的一些经历,让他对张云逸的印象颇为深刻。 安史之乱逐渐得到了平息,张云逸也在异国大唐的战场上得到了真正的历练,他没有回祭赛国帮助二哥,就是想让自己家人放心,自己不会去挑衅萧龙士,就算是在大唐流血流汗,也不会再踏入祭赛国一步。 同年,长安为唐军收复,安庆绪自洛邑败逃退据邺,其部将李归仁率精锐及胡兵数万人,溃归范阳史思明。 因契丹、同罗等族组成的精兵大部归史思明,安庆绪谋除史思明,史思明遂以所领十三郡以及兵将八万降唐,唐封其为归义王,任范阳节度使。 唐廷对史思明存有猜疑,欲策划消灭之,不料计划外泄,史思明复叛,与安庆绪遥相声援。 乾元元年,安庆绪被郭子仪等统兵二十余万所围困,后增至六十万。张云逸也在其中,他从未见过这般浩瀚的军队,倘若给他这么多兵马,一定在数周之内拿下萧龙士。 次年,安庆绪得史思明之助,大败唐九节度使之六十万军,其围遂解。对于唐军的用兵方式张云逸很不赞同,但为了能消除异己,还百姓一片太平,张云逸继续留在唐军之中,不做将领,永远只是一个兵卒,最好的时候也就能带三五十人的小分队,作用于侦查。 同年,宦官鱼朝恩谗毁,郭子仪被召还长安,解除兵权,处于闲官。张云逸因此事恼怒,离开唐军,开始作为一个散兵游将在战场上活动,偶尔找闲在家里的郭子仪交流心得,偶尔远行至东欧,说是带妻子两人去游玩儿,其实是在暗地里寻找舍利子的踪迹。 不久安庆绪被史思明所杀,史思明接收了安庆绪的部队,兵返范阳,称“大燕皇帝”。 公元七六一年三月,叛军内讧,史思明为其子史朝义所杀,内部离心,屡为唐军所败。 次年十月,唐代宗继位,并借回纥兵收复洛阳,史朝义奔莫州。 宝应二年春天,田承嗣献莫州投降,送史朝义母亲及妻子于唐军。史朝义率五千骑逃往范阳,史朝义部下李怀仙献范阳投降。史朝义走投无路,于林中自缢,历时七年又两个月的安史之乱结束。大唐逐渐开始走上正轨,虽然有些藩镇割据对大唐的统治有一定的影响,但唐政府依旧占据主导地位。大唐上下百废待兴,虽然当下没有之前的盛世,但总好过战乱。 这天,张云逸结束了为期的一个月的闭关在院子里坐着看书。他在大唐已经生活了六年,逐渐习惯了这里的风土人情以及各种食物。他们举家从蜀地返回了幽州,冷凝老家就是幽州的,再次回来的他们在故乡吃的很开。“善居阁”三个大字俨然成为幽州药材界的一个领军头衔,甚至宫廷用药也会来找张云逸他们想办法。 通过一层层的关系,张云逸在大唐内可谓是风生水起,可他就是不走仕途之路。 六年时间匆匆流过,张云逸膝下早有两男一女,大儿子冷鼎山如今已有七岁,整天嚷着要学功夫,张云逸是死活不肯交他,以至于他每天不好好念书,在邻里街坊之间找那些十几岁的少年打架,每次都是大的头破血流,回来又是一顿训斥。每次看到自己儿子这样回来了,冷凝都是没好气的摇摇头,然后对张云逸说都怪你长期不在家,不好好管教。 二儿子是纳馨在与他成婚后第三年出生的,现在有五岁了,与老大想必,二儿子很乖巧,会用脑子办事。 去年正月,张云逸盼望已久的小女儿出生,这可把张云逸从东欧一封书信给拽了回来。上次冷凝生孩子他就不在,这次生女儿还是不在、以至于回来之后张云逸这一年来哪儿也没去,也就闲暇时候找几个朋友上山打打猎,解解闷儿。 现在是中午时分,张云逸坐在院子中间已经闻到了从后厨飘来的葱香味儿,他低头看了一眼蹲在自己身边玩儿木头刀的长子冷鼎山,轻声说道:“中午饭快好了,去洗洗手,叫大家停下手里的活儿,准备吃饭!” “嗯,我要是去的话,爹要不要教我一招两式,让我好好教训一下胡同口的那个小胖子!”冷鼎山站起身来,小小年纪却长得很壮,一看就是个练武的苗子。张云逸之所以不想教他,是看其脾气暴虐,唯恐学武之后对天下人不利。 一听这话,张云逸微微皱起眉头:“什么小胖子啊,那该叫哥哥,人家给你大三岁,不要老是小胖子的叫,怪不得你被打!” “哼!我被打,要是爹爹教我一招两式的,下午我就能让他头上也有个红纱布!”小鼎山一脸不服气的说道,张云逸没好气的摇摇头,抬手一拍他肩膀。这意味着让他赶紧去,再不去就要挨揍了。果然不出张云逸所料,自己的手一拍他,他立刻打了一个寒战,脚底生风跑出了院子。 每天在家里看看书,逗逗孩子也挺好,但这不是张云逸想要的生活,自从去年正月回家以来,张云逸再没有跟别人动手,除了与纳馨之间的切磋之外。 不一会儿的功夫,刚刚跑出去的小鼎山又匆忙的跑了回来,而且手里攥着一只灰褐色的鸽子,一边向这边跑着一边高喊道:“爹!爹你快看,这是什么,是不是二伯来信了,我们能去王宫里住一段时间吗?”说着话他便跑了过来,张云逸听言不禁皱起了眉头,站起身拿过鸽子腿上的信件开始阅读。小鼎山一脸憧憬的看着父亲,希望他立刻说去祭赛国一趟,这样他就能去王宫里看那些五花八门的武器了,他去年去的时候二伯说送他一把长刀,今年没准再去,长刀就做好了。 张云逸低头看着信件,脸上的神情越来越凝重,对儿子说:“你去把你二娘叫过来,快点儿!” “啊!二娘啊,她……会不会打我啊!”冷鼎山在家里最害怕的人除了亲生父母之外就是二娘纳馨了,她可是会功夫的,而且经常不像张云逸这样隐藏着,经常施展。 “快去!”张云逸有些焦急,冷鼎山听言立刻飞速跑去一边的院子。 张云逸转身走进屋内,此时冷凝在正在哄小女儿睡觉,抬头一看张云逸一脸焦急的样子,她赶紧把半睡半醒的女儿放进摇篮里,一边摇着她一边问道:“怎么了张大哥,你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出事了?” 第三百零八章 埋伏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嗯,二哥被萧龙士围城了,情况很紧急,不然以他的性格也不会想到给我写信!”张云逸一脸愁容,他怕的不止是萧龙士冲进城内杀死张云火,他还怕冷凝不让他再出去。当初说好了不再跟萧龙士有任何瓜葛。而且去年张云火放弃了与大唐的结盟,执意要在今年拿下萧龙士,不听劝的后果就是被穷途末路的萧龙士反咬一口,而且是很严重的一口。 听着张云逸的诉说与那张信件,冷凝停下手里的动作,女儿觉得没人摇晃了,便忽然失声痛哭起来,她赶紧回头抱起孩子,一边走来走去一边对张云逸说道:“情况很紧急,我知道你不是来跟我商量的,你是来告诉我一声你要出发了对吧!” “嗯,我想不吃午饭就出发,快点儿应该来的及!”张云逸很是焦急,已经开始在翻箱倒柜准备东西了。张云逸执意要去冷凝自然不会拦着他,毕竟那是亲哥哥,就算是冷凝一个弱女子听到这消息也是要去的。可对手是那个曾经险些杀死张云逸的萧龙士,冷凝很是担心。 “你要去便小心点儿,不要跟人家抢天下了,打不过就带着二哥一家老小来大唐!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在大唐里,萧龙士不比我们势力大!”冷凝继续哄着孩子,对张云逸建议道。张云逸也是这么想的,就怕张云火宁可战死也不想走。做了这么多年的大王,忽然来大唐做一个普通的百姓,张云火指定心有不甘。 现在管不了那么多,先把张云火救出来才是最重要的。 不一会儿的功夫,纳馨闻讯赶来,张云逸对她简单的说明了一下意图,冷凝也希望纳馨能跟上张云逸一起去,哪怕是最后给他收尸,有自己人在,也能留个全尸。当然这是最坏的打算,最好的打算就是把张云火一家从王宫中解救出来,一路狂奔回到大唐。纳馨自然不会拒绝,她只怕自己实力一般,不能帮张云逸多少忙。 于是乎,两人没来得及吃午饭便简单收拾了一些行李就出发了。自从张云逸几年前拒绝了二哥的邀请之后两兄弟就很少联系,特别是张云逸加入唐军的那几年,张云火经常给家里写信说三弟不帮自己反倒是给唐军卖命,不用猜,张云火一定对张云逸的做法很恼火,但两人毕竟是兄弟,就算是张云逸不帮他,张云火也不至于拿着刀架在他脖子上逼迫他。 到现在张云火有难,真正敢于伸出援手的人还是自己的亲弟弟,而且亲弟弟已经在路上。 一路上张云逸都是闭口不言,一直在擦拭着武器以及盔甲,这次他带上了尘封六年之余的白金猎手圣衣,这套铠甲被他改造了很多地方,但模样没有多少改变,只要操作得当,依旧是特别好用的。纳馨一直在默默观察着张云逸的情绪,经过这几年的洗礼,张云逸已经不是那个好冲动的热血小伙子了,现在他有家庭、有事业的牵绊,走每一步都要加倍小心。 张云逸知道纳馨在背后看着自己,他一边整理着圣衣一边说道:“我曾经有一句承诺,是对风铃说的!你知道吧?” “嗯,当时你就在我怀里,我当然听到了!”纳馨缓步走来,低头看着张云逸一脸平和的样子,继续说道:“看来你是要打破你的承诺了,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张云逸说话算数,说不去祭赛国报仇就是不去,他这么多年来去祭赛国的次数加起来不到一只手的手指数。 张云逸略有所思的摇摇头:“这次让你出来,就是想让冷凝放心!而且我的承诺不会破,去杀死萧龙士的那个人不是张云逸,而是白金猎手!你懂我的意思吧?”说罢,纳馨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张云逸的身份鲜为人知,就算是很亲密的冷凝也不知道张云逸还有这层身份在。而且这次有纳馨在张云逸身边,冷凝也不会怀疑。 对张云逸而言,冷凝是否知晓是次要的,重要的是萧风铃!若是张云逸杀死了萧龙士,萧风铃就算嘴上不说,心里也一定会对张云逸有所怨恨。若是她的偶像白金猎手杀死了萧龙士,那萧风铃就可能觉得自己兄长死有余辜,其实萧龙士的确是死有余辜,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早该死了。 “那……我该在哪儿等你回来呢,是某个小镇还是一个特定的地方,是不是我不用上战场啊!”纳馨转口问道,要知道白金猎手是单独行动的,数十年来独来独往,从来没有哪个人能帮他。 张云逸默默的点头:“你要做一件危险的事,也只有你能做到,我想相信你!”说着话,张云逸的脸上浮现起一抹严肃,纳馨听言立刻警觉了起来,见张云逸靠过来伏在自己耳边,用极其微小的声音说了一番话,张云逸一边说着,纳馨一边不停的向后退,最后她一头撞在车厢内壁上,张云逸才慢慢的把话说完,脸上浮现一抹狡黠的笑容。 纳馨一脸担忧的看着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摇摇头说道:“不行!这才危险了,你这么做!还当我是你妻子吗?”话语中有一丝丝怒气,张云逸也很理解的点点头:“放心,有白金猎手保护你的安全,你会没事的!我向你承诺,你会完整的回家,然后跟我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生生世世!”说完,张云逸展开双臂拥抱过去。 但纳馨却很不领情的一把推开他,低声说道:“容我考虑下,到时候我会给你答复,你也再考虑考虑,这方法没准儿很不可行!”说罢,纳馨起身离开了这节车厢,向车头走去。张云逸看着她关上车门,抬手一拍额头,自言自语道:“方法若是奏效,萧龙士必死无疑!” 两人继续向祭赛国进发,不到一个礼拜的功夫他们便走到了张云火被围困的这座城前,站在高高的山丘上往下一看,乌泱泱的一大片士兵与他们的营地,城外最起码得有不下十万人,而且部署的非常周密,将小城围困的水泄不通,别说是人了,就连一只信鸽也很难飞出去。张云火给张云逸发求救信的时候用了不下五十只鸽子,最后到达大唐的只有一只,而且它身上还有被猎鹰袭击的伤痕。 由此可见萧龙士这次势在必得,一定要拿下这座城,杀死跟他作对长达六年的张云火。 现在看来,就算是张云逸浑身是铁也冲不进去,他在早前截获了一个将士,逼问他说出了萧龙士的营帐位置。按理说萧龙士的将士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不应该被屈打成招的,可张云逸有致命武器在手,就算是再硬的人,也会被逼的什么也说出来! 白天是没有机会了,张云逸准备在夜里进攻,今天看着天气是个阴天,到了晚上一定是没有月亮星宿,自己一个标准的游侠,偷偷摸摸混进多达十万人的营帐内是很简单的。于是乎张云逸离开了这座山头,去往另一边的小河里钓鱼去了,现在的张云逸异常焦虑,唯独有用钓鱼来抚平自己内心的悸动。纳馨不在他身边,没准儿是去想办法遛进城了。 在河边一直等到了深夜,爬上山丘后发现众多士兵都已经安歇了,只有不到一分的士兵在来回巡逻着,张云逸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第三百零九章 潜入敌营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无月之夜,昏暗漫漫,凛冽的秋风冲‘荡’着城外的一大片帐篷,吱吱的发出厌人的声音,像悲惨的嗥鸣,不住让人发颤叹息,像年迈的老人,岁月刻下忧伤的嘴角,深陷的眼窝,充斥着悲惨的不羁,不时让人幻想,静夜丛林里虎姑婆发亮的双眼,仿佛有一双大手将黑夜中的亮光夺去,悲哀无助久久不能停息,坟墓里伸出的森森白骨,扭曲的表情,空‘洞’的眼眶像一口枯井。.最快更新访问: 。 略高出地平面的山丘,张云逸缓缓站起身姿,像一头健壮的狼冲着黑夜嚎叫,孤凄悲凉,‘毛’骨悚然,将抛弃黑夜,迎接太阳,怀着真挚的心情期盼迎接晨曦的到来,但未想过,夜,亦是安,亦是忧。 忧亦何忧,安亦何安,夜,悄悄的过去,留下的是深深的,刻在骨子里的记忆,不曾忘记。 他眸子闪烁着些许光亮,抬起右臂活动了一下筋骨,抬手做出一个奇怪的手势,仿佛有人在于他呼应:“该行动了!” 自山丘上飞速奔袭下去,他已经换上了普通将士的衣服,这军中有十几万人,‘混’进来一个张云逸算不得什么,而且他也问出了今晚的口令,于是乎大大方方的走进营帐,正面走过来两个巡逻的士兵。 “喂,高个子,哪个营盘的,口令是什么?”巡逻的士兵不厌其烦的问道,他们今晚说这句话不知道已经重复了多少次。 张云逸信心满满,站直了身子说道:“老母‘鸡’不下蛋,给它吃鸭‘肉’!”说完,那两人满意的点点头,抬手示意张云逸过去。可张云逸在两人的目光中看到了一丝不安,他装作无事地走过两人,忽然从背后准备袭击他们,恰好他们也打算攻击张云逸。 三人武器相撞,张云逸在电光火石之间便将两人直接干倒,毫不留情的扭断了两人的脖子,不然自己很可能暴漏行踪。 顷刻间解决掉了他们,张云逸脸上的表情并不轻松,这么说来口令不对,那小子一定没有说实话!这营帐里巡逻的士兵少说有数千位,若是遇上了几十人甚至上百人的分队,那可就太凄惨了。 想到这儿,他计上心来,将巡逻兵的装备带上,扛着一把长刀,然后垫着灯笼大大方方的从营帐之间走过,俨然是一位单独巡逻的士兵。 祸不单行,在他刚一转弯的时候,恰好看到了自己的“同事”,其他巡逻兵向这边走来,张云逸是不会口令的,他只好抬手对他们打了一个招呼,然后指了指刚才两位巡逻兵倒下的地方,说道:“刚才看到一个可疑分子,没准儿是张云火的‘奸’细,我实力弱不敢对付他,你们人多势众,要不去看看!” 话一出口,十几位巡逻兵一下子警觉起来,立刻冲到张云逸身边问道:“你看清楚了吗,那人长什么样,个子高矮?胖还是瘦!” “个子跟你差不多,比你胖很多,一看就是个壮汉啊!”张云逸皱了皱头,显得很孱弱。 那巡逻兵一听这话没好气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小子怎么这么弱,躲一边儿去,我们去看看,捉拿那个‘奸’细给你瞅瞅,若不是个壮汉,你就等着挨批评吧!”说完话,一大帮走进了刚才张云逸走出来的那条过道里,张云逸暗自一笑:“我当然不是壮汉了,你个傻了吧唧的家伙!” 一看那巡逻兵就是想自己邀功的,所以没叫更多的人去。 他们几乎每天晚上都能在营帐里抓到几个张云火的‘奸’细,这是不能避免的东西。张云逸继续大摇大摆的向大帐中心走着,忽然看到眼前有两个士兵在帐前闲聊,两位士兵看到他之后赶紧躲闪,这引起了张云逸的警觉。 “喂,你们两个!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儿晒什么月亮,有月亮给你们晒吗!说,哪个营盘的,口令!”张云逸拎着灯笼向他们走过去,两人见状立即一脸奉承的看着他,一位身材瘦小的士兵说道:“我们是下土营的,口令老母鸭不下蛋,给它吃‘鸡’‘肉’,在这儿也没事,就是睡不着觉,出来聊会儿,一会儿就睡!” “一会儿个屁,赶紧滚回去休息,明天还要不要起来练兵了,别让我一会儿回来了在看到你们!”张云逸一脸怒气,真把自己当成是巡逻兵了,而且是尽职尽责的巡逻兵。两人听言立刻转身走回营房,而且住的营帐都不一样,怪不得会出来聊天。 “原来是老母鸭下不来蛋,真是恶心的口令,也就萧龙士这个令人作呕的人才能想出来!”张云逸心里暗自说道。然后拎着灯笼继续往更深处走,接下来就是比较重要的将领营房了,这里的营房都很高大,而且保暖抗风。不仅仅是如此,这里的巡逻兵密度远比外围的密度大,几乎每隔不到三十丈就有五人在来回巡逻。 越靠近主帐的位置卫兵数量越多,张云逸围着主帐走了一圈又一圈,他不确定这个帐篷里是否有萧龙士居住,万一若是他不在,自己贸然偷袭,岂不是白瞎了自己蓄谋了一整天的计划。他又不能直接过问其他巡逻兵大王有没有在帐内,这样的问题太过于突兀,很可能被人怀疑。 一边思考着是否冲进大帐,张云逸一边在大帐外走来走去,好一会儿的功夫,卫兵已经换了好几拨,张云逸依旧是在这里闲逛,好像他自己今晚无所事事,就是在这儿执勤的。 与他同一时间来到这里还没有离开的是一位巡逻兵的小头目,他看到张云逸在帐前独自巡逻,便抬手示意他过来:“小子,你今晚的任务是守护大帐吗?” “嗯……嗯!是的,我是下土营的,今晚的任务是守护主帐,寸步不离!”张云逸想到了自己刚才问到的那两个士兵。这小头目一听微微皱起了眉头,自言自语的小声说道:“下土营今晚没有卫兵啊,怎么会有人来主帐巡逻呢!” 他的声音虽然很小,但张云逸听得真真切切,还没等她发问,张云逸立即将他拉拢到一边,伏在其耳边说道:“我就是下土营的,是大王手底下一个秘密组织,我们的人很少,但是互相之间在明面上不接触,如果有胆敢靠近主帐,我会第一时间杀死他!” 张云逸的表情很严肃,声音不大,只有两人能听得到。那小头目一听抬手一下打在张云逸头上:“别胡说了,偷跑出来就偷跑出来吧,还说什么秘密组织,你以为骗人那么容易啊,快给我滚回你们下土营!等会儿,先说一下口令!” “老母鸭不下蛋,给它吃‘鸡’‘肉’!我真的是秘密组织的,不信你看!”话一说完,张云逸抬手一把击中了这位头目的脖颈,将他拉托带拽的拉到一边的角落里。这位小头目自然不是他的对手,被他三两下拿下之后立刻求饶:“大人!大人!小的有眼无珠,不认识大人,不要再打了,今晚我还要执勤呢,放过小的吧!” “出去后不要告诉任何人,因为军队里很可能每个人都是‘奸’细,我们要保护好主帐里大王的安全,你知道吗?张云逸一把放开他,一脸严肃的对其说道。那小头目喘了几口粗气,抬手‘揉’了‘揉’脖子,一脸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了大人,小的……没认出来您是谁,刚才您说您是在保护大王的安全?那您为什么护在主帐呢!” “废话,大王不就是在主帐吗,不来这儿我能去哪儿!”张云逸微微皱起,他觉得事情有些不妙了,没准儿主账内真的没有萧龙士。而自己谎称自己是‘私’密组织的,很可能这下就暴漏目标了。 那小头目思量了一会儿,继续问道:“大人,你们组织里是不是每个人都不说话啊,比如刚才主帐‘门’帘前的那两位大汉,几乎没有说过一句话,好像是一尊雕塑,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嗯,我们互相之间也不认识,他俩估计是‘私’密组织的,但我没有问过他们,也不敢问!”张云逸有些着急了,看来主帐里一定没有萧龙士,这个营地这么大,就算是找到猴年马月也未必能找到哪个是萧龙士的帐篷啊,就算是找到了也不能再军中动手,自己难免会被‘射’成刺猬。那头目一听张云逸的话语,点点头说道:“理解!理解!那我这样的能加入你吗‘私’密组织吗?” “啊?就你?” 第三百一十章 掉头就跑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我怎么了,我虽然实力一般,但是我有脑子啊!不信你问我一个问题,我一定可以答上来!”小头目很是骄傲,毕竟他已经在军中呆了很多年,虽然未见功勋,但也算是个老兵中的老兵。.最快更新访问: 。张云逸一听这话心头一喜,立即问道:“你觉得我守着这个没有大王的营帐是在干嘛,能答上来,我就请示大王,让你成为‘私’密组织的成员!” “真的?好吧!我猜大人你在这里是为了扰‘乱’刺客的视角,让他们错以为这里戒备森严,大王就在这里,然后刺客偷袭,你们再冲上去制服他!”小头目信誓旦旦的说道,张云逸很满意的点点头,心说:“有脸说自己靠脑子,这也就有脑子吗,不过这逻辑思维倒是不错,一看就是个军营里的老油条了。” “对,也不全对,我们在这里是为了吸引刺客的注意力,但我们还要辅助大王一个绝密的任务!”张云逸低声说道,一边说着话一边环顾四周,这里很少有卫兵过来巡逻,毕竟这里是个死胡同,刺客走进来就再也出不去了。 “什么任……算了,我还是别知道了,我该去催促一下厨子,该给大王做汤了!”说着话,小头目回头就要走开,张云逸听着他略有失望的话语,拍了一下手说道:“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脑子灵光,你可以进入我们的‘私’密组织!” “真的吗,话说你吗这个组织真的存在吗?”小头目还是有些怀疑,但张云逸在扳动了几下关节发出脆响声之后,小头目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再不敢多言了。之后,张云逸给他的机会就是让他带着那一碗汤亲自给大王去送。平时送汤的人是萧龙士最亲近的某位将军,可今天恰好那位将军在前线围城,厨子准备自己去送,不成想小头目说自己要去,顺便给大王见个面。 大家都是在军营里呆了很久的老油条,厨子知道小头目想要做什么,不就是想在大王面前表现自己嘛,厨子很大方的给他这么一个机会。小头目端着汤走在人前,张云逸在其身后慢慢跟着,张云逸不知道萧龙士在哪儿就寝,刚好可以跟着他进去偷袭萧龙士。一路上小头目话不多,而且显得非常紧张,其实张云逸跟紧张,他甚至不断的整理自己的衣服,觉得好像有些不太舒服。而且他走起路来有些扭捏,不像是个刚猛的大汉。 也许是战前的紧张,张云逸浑身不自在。 两人一直走到了军营最外围的一个普普通通的营房外,这看起来与平常士兵的住处一模一样,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萧龙士几乎每天睡觉的地方都不一样,而且那个最防守严密的主帐里他从来不去睡,生怕自己被人偷袭。 但每天开早会的时候萧龙士都会从主帐里出现,可见那个主帐的萧龙士是要加引号的。 走到帐前,小头目有些‘激’动的吞了几口口水,正要端着汤就往里走,张云逸却忽然将他拦下:“打开汤盖子尝尝,有毒了你就当为国捐躯了!” 说罢,小头目毫不犹豫的打开汤盖尝了一口,味道就是与市场上的天差地别,那清香味中又带着一丝丝顺滑,好像自己沐浴在阳光的草地上。迟疑了一会儿,小头目依旧好好的站在这儿。 张云逸见状满意的点点头,抬手示意:“进去吧,记着要少说话,一切听我的!”小头目点点头,端着汤盆走在人前,当他刚一掀开营帐‘门’帘,张云逸一把冲上去勒住了他的脑袋,向左向右来回扭断了一下,听得:“咔啪!”一声,这小头目被张云逸扭断了脖颈,直接昏厥了过去,他没死,但是与死也差不多了。 小头目倒下,手里的汤盆直接倒在地上,只听:“啪!”地一声脆响,张云逸听音立刻向一边跳去,果不其然,‘门’帘后忽然飞出来几根利剑,还好张云逸躲避的快,不然真就被萧龙士的暗器所伤。 萧龙士是个脾气暴躁的人,经常会受到张云火派来的刺客所‘骚’扰,他一脸怒气的手持锯齿刀冲出大帐外,看着账外的一片虚无,喝道:“是谁,哪个刺客居然敢偷袭本王,是活着没趣了吧!回去告诉张云火,明天本王便发起总攻,小心他的脑袋!” 看着萧龙士走出账外,张云逸从夜幕中逐渐走出来,两人四目相对,萧龙士不禁向后退了一步,而张云逸则是皱起了眉头,低声道:“这么久不见,你老了,鬓角都有白头发了,看看我,正值壮年!现在我就是来取尼头颅的!”时隔六年光景,萧龙士看起来要比以往苍老了一些,但他依旧是在顶峰时期,张云逸的话语只是想让他生气,从而犯错误。 他这点儿小伎俩萧龙士自然没有在意,他只是拎着锯齿刀走出营帐,上下打量着张云逸。曾经张云逸被自己打断双‘腿’的时候是被人抬回去的,现在又完完整整的站在自己面前。 世界真是奇妙,总是有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其实萧龙士早就知道张云逸在四年前便可以行动自如了,但他在这其中四年并没有来找自己报仇,可见他已经对仇恨看的淡然了,可今天他再次站在自己面前,萧龙士不禁要问:“都说西域荒漠上最值钱的东西有两种,一种是取之不尽的水源,一种是张云逸的诺言,怎么?你今天来找我报仇,是要证明你的诺言像荒漠里的沙砾一样不值钱吗?” 听着萧龙士的讽刺话语,张云逸笑了笑,摊摊手说道:“我的诺言是建立在你忏悔的条件下,你没有去陆晨的陵前忏悔,所以我便来找你报仇了!况且你现在威胁到了我二哥的生死,要想让他活,你必须死!” “呵呵!是个六年不见,你还是那么嚣张,看今天我怎么收拾你!”萧龙士挥舞起的锯齿刀,张云逸也不甘示弱,两人几乎同一时间向前猛冲,只听:“铛!”地一声巨响,张云逸的长剑与萧龙士的锯齿刀撞在一起。 本以为张云逸可以抵挡住自己的奋力一击,没成想张云逸整个人被一下子震飞了出去,并且摔在地上后忽然将长剑扔到了一边,低头看着自己被震破的手掌。 “他娘的,居然没有恢复实力,真是太……算了,先撤再说!”说完,张云逸回身猛地一个飞镖向萧龙士袭来,萧龙士左右躲闪避过了张云逸的飞镖,看着张云逸开始往东侧的小山丘跑去,那明显是个陷阱,但萧龙士不想错过这次消灭张云逸的机会。 实话实说,萧龙士这么多年来一直想出掉的就是张云逸两位兄弟,可张云逸总是躲在大唐里不肯出来,好不容易听说他出国了,但是却又到了东欧,东欧那么大,萧龙士又不熟悉地形,所以便没敢去追杀他。 现在张云逸借着帮助张云火的理由自动找上‘门’儿来,萧龙士不会放弃这次机会。 简单集合了一下队伍,萧龙士带着自己手下最‘精’良的二十人小队骑着快马便向张云逸逃走的方向追去。 张云逸被刚才那一下对抗震伤了手腕,所以跑的时候也不是很快,身后一直有快马相‘逼’,张云逸只好撒开了‘腿’的跑,甚至把自己身上的兵器、飞镖都扔到了一边,只顾着往死里逃命。 夜幕下,萧龙士的人也看不清楚什么是什么,以为将士错把一根木桩子当成了张云逸,于是乎用羽箭将木桩子变成了一个“刺猬”。 如此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萧龙士他们不得不点燃火把,一边追踪着一边在路上闲聊。 这次萧龙士势在必得,一定要拿下张云逸这个曾经的对手。让萧龙士想不通的是张云逸为何实力如此渣渣,没有一个正儿八经的打斗便弃械而逃,一边跑还一边扔东西,这明显是让自己追上去,然后中埋伏。 第三百一十一章 最后的决斗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这座小山丘是萧龙士他们经常来巡逻的,今天下午他们的巡逻兵刚在这里查看过,除了有一排脚印之外,其他的什么也没有看到。- 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大王,萧龙士的内心早已经膨胀,在江湖上他找不到能与自己相抗衡的人了,三年前他带着不到一百人就杀到了孟买提扎的老巢,打的孟买提扎至今躲在东欧不敢回来。 张云逸自身一人敢来挑战自己,就算是有埋伏,萧龙士也很想看看这个敢于埋伏自己的人是谁。 好一会儿的功夫,一行人走进了小山丘,这让萧龙士不禁想起了六年前,他们在小树林里与张云逸苦战的时候。 可那个时候是树林,有的是遮蔽物,可这小山丘光秃秃的,除了沙土就是一些没有人的低矮灌木了,想要在这里藏着,是很难的,况且萧龙士为了找到张云一定鄂踪迹,。下令将这小山丘上的一些灌木点燃。 随着火光的照亮,一个人影显现在萧龙士面前。他就是逃窜了好一会儿的张云逸,此时的张云逸身上已经没有任何武器,只身一人,孑然一身。 萧龙士看清楚了张云逸的长相,觉得他好似比以前更年轻了一些,他抬手示意自己的部下们不要靠近,自己手持锯齿刀缓缓走到距离张云逸三丈的地方,抬刀一指:“跑到这儿,你就有优势了吗,迟早你会成为一个刀下鬼的,别再逃窜了,收手吧,给你全尸!” 张云逸没有后退,反倒是向前走了几步,摊开双手说道:“全尸是何意,我又不跟你对打!我承诺过,不会回来向你报仇!但是,你依旧会死在这里!” 话一说完,萧龙士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只听背后传来一声声部下的惨叫,萧龙士回头向他们看去,只见他们被一个个拖走,好像是被抓钩击中,然后生生带走的。 “谁!谁在那儿,给本王出来,有种给我出来!”萧龙士回首看着那火光照耀不到的地方,而另一边,张云逸向山丘的另一边走去。萧龙士这次来是对付张云逸的,一看他走了,萧龙士立即追赶上去,却不想自己的肩头忽然出现一根粗壮的抓钩。 只听:“铛!”地一声,抓钩死死的抓在萧龙士的肩上,他见状用力猛地一拉。 又是:“崩!”的一声,萧龙士的力量居然没能拉动鱼线那头的人,萧龙士忍不住回头一看,只见夜幕中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他身穿盔甲,带着密不透光的盔头,身上没有任何武器,盔甲在火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泛起一层层银灰‘色’的亮光。 那就是白金猎手,一个沉寂了多年没有出现的顶尖高手。他正手握鱼线,向萧龙士这边缓缓走来。 看着那熟悉的步伐,萧龙士不禁皱起了眉头。 一个个疑问从他的脑海中升腾起来,他不时的回头看着远去的张云逸,又看着逐渐‘逼’近的白金猎手,萧龙士忍不住问道:“为什么?您怎么跟张云逸这样的人在一块,是您……不对,不会的,白金猎手是没有助手的,你一定是假扮的,我要杀了你,你敢假扮白金猎手前辈,我现在就杀了你!” 话一说完,萧龙士双手猛地一拉,可白金猎手依旧纹丝不动,反而白金猎手猛地一拉,萧龙士向前猛走了好几步才停下来。 如此一来,这些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干掉二十人的白金猎手就是真正的白金猎手。 而跑到远处的张云逸见没人追过来,立即把脸上的面具撕开,紧接着吃下一颗‘药’丸,那是‘阴’丸,也就是阳丸的解‘药’。 等待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张云逸从一个男人变成了‘女’人,而且是纳馨的模样。 其实刚才一直活动的张云逸就是纳馨吃了阳丸之后假扮的,纳馨与张云逸太熟悉了,所以扮演起张云逸来惟妙惟肖,只有在与萧龙士碰刀的时候‘露’出了破绽,她的实力跟萧龙士想必简直是差远了。 这边,萧龙士已经展开了对自己偶像的正面进攻,而白金猎手也毫不畏惧,只要是一对一的对抗,白金猎手从来没有过败绩。萧龙士一边怀着‘激’动的心情一边与自己的偶像对抗着,殊不知在这套白金铠甲下的人就是真正的张云逸。 此时的张云逸已经不再是张云逸,他现在的身份是白金猎手,为了黎明苍生,他会干掉萧龙士。 萧龙士实力强横,运用粗重的锯齿刀将张云逸一次次‘逼’退,而张云逸手上却没有任何的武器,只有手肘上的棘刺已经自己的力量。这些与他白金猎手的名号相比都不算什么。 在两人项抗衡几下之后,萧龙士被张云逸一拳击中了面‘门’,他整个人向后爆退了十几步,然后被张云逸用一个抓钩击中了肩头。 但这次萧龙士稳住了身形,抬手一把攥住了鱼线,对着白金猎手咳嗽了几声,低声说道:“为什么?这些年以来你都没有出现,而这一出现就要置我于死地!你跟张云逸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帮他!” “你罪孽深重,是时候下地狱了!”白金猎手特有的沙哑嗓音响起。 萧龙士不喜欢的这个答案,用力攥住鱼线向自己这边一拉,只听:“咔!”的一声,张云逸被他拉近了一些,而萧龙士抬刀直接抵在白金猎手的‘胸’口,低声说道:“你是我尊敬的前辈,或许你已经不再是那个人了,但我尊敬白金猎手这个名号!你走吧,我不想杀你,也不想伤你!希望你别再回来,张云逸我会放过他的,你放心!” “你罪孽深重,说这些话是没用的!我已经听得耳朵长茧子了!”说着话,白金猎手一把攥住了锯齿刀的刀尖,抬起来抵在自己的额头上,继续说道:“你就算是今天杀死了我,你觉得你的天下会安稳吗,人民需要你这么一个凶手来做大王吗?他们不会拥护你的,即便是你减轻了赋税,但总有一天,军队的需要会让你恢复徭役赋税,在那一天,又将是一场血雨!” “你不是政治家,你不懂!”萧龙士用力往回拉动锯齿刀,但白金猎手抓的太紧,刀身纹丝未动。 萧龙士借机继续说道:“哪个改朝换代不是一次血的洗礼,有能力者得天下,你别管我用多么卑劣的手段!我若是为王,史书就哎哟按照我的意愿来写,你一个人又能改变什么!” “是吗,我可以在这里杀死你啊!”白金猎手缓缓的说道。 话语轻巧,好像杀死他是一件很轻松的事。 这些年来刺杀萧龙士的人多如牛‘毛’,现在即便是白金猎手对他说自己要杀死他,萧龙士也会淡然一笑,转手将锯齿刀扔到一边,指着自己说道:“我萧龙士,江湖二十余年,从来没有哪个人能杀死我!就算是你白金猎手的上一任,他也是放走了我!白金猎手是不会杀人的,他只会惩治恶贼!” 说罢,张云逸沉‘吟’了一会儿,转手拨‘弄’了一下手腕上的小零件,只听:“咔!”地一声,他手肘上的几次全数打开,‘露’出一根根寒光闪闪的棘刺。只要白金猎手打开棘刺,那对手必有血光之灾。萧龙士也知道这个道理,他见状赶紧低手捡起来一边的锯齿刀。 “我不杀人,但也要看那人是谁,有多大危害!上次我师父放你走,等于是放虎归山!原以为你会做个捕头,‘精’忠报国,不成想你做了一把杀人的刀,而且砍向了自己的主人!”白金猎手一边说着一边向他缓步走来,萧龙士看不到他的脸,更别说是他的表情了。 但萧龙士毫不畏惧,经过这么多年的修炼,他觉得自己至少可以战胜这个新的白金猎手。 “哼!你若是想杀我,我铁定是不答应!倘若你在我没造反之前来杀我,我也许会束手就擒!可现在,不行了!我要做大王,自己的大王!”说完,萧龙士飞身一跃跳起一丈多高,双手紧紧握着锯齿刀,向白金猎手猛地一砍。 白金猎手见状没有躲闪,直接把双臂挡在脸前,只听:“铛!撕拉!”一声巨响,白金猎手整个人向地面凹陷了近五寸。 而锯齿刀的刀刃则切断了三根棘刺。不过张云逸的身体没有受到伤害,只不过双臂有些乏力了。 “啊!你去死吧!”萧龙士怒吼一声,抬‘腿’一脚踢在了白金猎手‘胸’口,又是:“砰!”地一声闷响,白金猎手整个人被踢飞出去一丈多远,整个人重重的摔倒在火海里。 张云逸的铠甲是不怕火的,萧龙士不清楚这一点,他加紧步伐冲上去又是猛地一个挥砍,只听:“叮!”的一声,张云逸被一道击中了后脑,脑子里忽然:“稳!”地一下,好像什么都忘记了,什么都回忆起来了。 抓住这个机会,萧龙士忽然将锯齿刀扔到一边,伸手来抓白金猎手的头盔,想要看看这头盔下面的家伙到底是谁,但这铠甲被张云逸改造之后,头盔与上衣是一体,只有面具开始掀开,而萧龙士在短时间之内又找不到面具的切入口。 反过来说,如果萧龙士不能打开头盔,那他就不能杀死白金猎手。 他一边在硬扳着白金猎手的盔甲,张云逸在盔甲里慢慢恢复了神志,一看自己的面具正要被人撕扯下来,他回手一把攥住了萧龙士的手腕,用力往内一撮,只听:“咔啪!”一声,萧龙士疼的大叫了一声,他的手腕在不经意间被张云逸一把‘弄’错位,疼痛让他赶紧放开了白金猎手的头盔,而张云逸趁机赶紧飞身跃起,在萧龙士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抬起手肘在他的肩头就是一砸。 只听:“咔!”地一声,几次直接刺进了萧龙士的肩头,疼痛感使他‘精’神错‘乱’,他回手在‘裤’兜里又掏出来一些蓝‘色’‘药’丸,在张云逸没能阻拦的情况下,‘药’丸入口。 这是在六年前他对阵张云逸的时候使用的‘药’物,现在萧龙士为了摆脱白金猎手,他又一次使用了‘药’丸。可他这次面对的敌人不是张云逸而是白金猎手。 现在的张云逸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张云逸,这么多年他没有闲着。 一看萧龙士又准备找捷径,白金猎手一把攥住了他的脖颈,用自己的脑袋瞄准萧龙士的鼻梁就是一砸,只听:“啪!”地一声,萧龙士疼的浑身打颤,他的鼻梁被白金猎手直接砸断。 但随着‘药’效的发挥,萧龙士再次充满了力量,顾不上错位的手腕与鼻梁骨,他抬手一把抓起了张云逸的面具就要往下拽。 张云逸的身份可不能暴漏,他死命保护着自己的面具,用双手开始攻击萧龙士的面部,萧龙士吃了‘药’,对疼痛没有那么敏感,以至于张云逸的拳头对他不起作用。f 第三百一十二章 正义在延续 (结尾感言) - 西域往事 - 隐龙士 没办法,张云逸心一横,反正也是要杀死他的,不如狠下心来。(.la 无弹窗广告) 想到这儿,张云逸忽然用手肘上的棘刺攻击萧龙士的胳膊,萧龙士没有痛感,但是当白金猎手用棘刺切断他的手筋时,萧龙士顿时觉得右手无力。张云逸抓住这个机会,一把攥住了萧龙士的脖颈,用手肘上的最后三根棘刺猛地砸入萧龙士的胸口。 只听:“噗!”的一声,萧龙士忽然双眼一瞪,左手手腕失去了力量,他的心脏已经被棘刺所洞穿,整个人就算是吃了药也不济于事。 眼看着萧龙士身体瘫软了下来,白金猎手一把抓起了他,听其小声的说道:“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这么大的一个局,终于被你给终结了!白金猎手,你到底是谁,长什么样子啊!” “你不必知道,只要你死了就行!”张云逸沙哑着嗓子说道。 眼看着萧龙士在自己手中慢慢死去,忽然萧龙士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低声说道:“不要……不要伤害我的家人,他们都……都是无辜的!我萧龙士命已该绝,不要…”话没说完,白金猎手一把嘞断了他的脖颈。 一代天骄萧龙士命陨山丘,他临死前也不知道是张云逸杀死了自己,当然他最好不要知道是谁杀了自己,这样依旧可以保持对白金猎手的敬畏。 张云逸刚才并没有杀死那些高手,等他离开小山丘的时候,他们已经从昏迷中醒来,看到萧龙士冰凉的尸体后,他们悲痛欲绝,感觉自己的天都要塌了。 几人带着他的尸体火速赶回兵营,召集了一系列大官准备料理后事。 大王一死,军心立即变得涣散。 一开始他们准备隐藏萧龙士死去的消息,可终究纸包不住火,消息像长了翅膀的鸟似的,越飘越远。 三个月的围困不攻自破,张云火被救出来之后也没有能力将他们赶尽杀绝,只好任凭他们缓缓撤退。 萧龙士死去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西域,他生前的好友纷纷倒戈,不是投靠了大食就是投靠了吐蕃。张云火军队已经只剩下不到一万人了,他在张云逸的撮合下加入了唐军,驻守西部边关,就是为了防止大食东来。 一个月后,祭赛国已经分崩离析,各种王侯开始划分领地。 在一个沉闷的上午,空气中有些湿冷,这天气在西域并不常见。萧家陵园里出现一道靓影,她穿着黑色长裙,面无表情的走向萧龙士的墓碑,手里拖着一壶烧酒,那是萧龙士生前最爱喝的酒,是用高原青稞酿造的。此女自然是萧龙士最放心不下的小妹萧风铃,可如今她已经不再是那个需要别人照顾的小姑娘了。 缓步走到墓碑前停下,萧风铃抬手将半壶青稞酒倒在他墓碑前,一边倒着一边说道:“萧家安好,大哥不必担心!”萧风铃这是第一次来祭奠自己兄长,一开始以为自己会在墓碑前痛哭流涕,不成想现在没有一丝要哭的感觉,她只是心里很郁郁。 她知道是白金猎手结束了兄长短暂而具有争斗性的一生,萧龙士罪孽深重,死了也算是对他犯下过错的一种救赎。 站在陵前,萧风铃没有多说,只是看着墓碑盯了好一会儿,仿佛这墓碑就是萧龙士的脸,怎么看都是那么亲切。 北风划过地面,带来一丝丝湿冷的寒意,萧风铃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好像是萧龙士显灵,让她离开。这几天萧风铃有些风寒,鼻子总是红彤彤的,而现在她眼角也有些红润。也许那阵风是萧龙士再让她走,不要在自己墓碑前流泪。 萧风铃沉吟了一会儿,回头看着卧在身后一丈远的猛虎“大猫”,对其低声说道:“萧家已经散了,我们走吧!” “啊哦~哦~!”老虎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萧风铃微笑着点点头,对着远方树梢上站着的那道靓影,高声喊道:“我们该走了!” “下一站是哪儿?” 那人回眸一笑,露出一张绝美的面孔。 久未露面的阿拉伯姑娘紫妮娜与萧风铃在一起巡游世界,她现在的精神面貌俱佳,用她的话说,她早已经忘记了张云逸这个生命大河中的“小浪花”,其实呢,若是其真的忘了,便不会再来祭赛国。 萧风铃快走几步靠近了紫妮娜,老虎在其身后紧紧跟着。紫妮娜见状从树梢一跃而下,抬手一指南边,低声说道:“天竺国,我们未曾去过,去看一看吧!” “好啊,要是能遇到风度翩翩的公子就更好了!”萧风铃故作开心的说道,其实心里满是兄长的事,很心塞。紫妮娜抬手将她抱在怀里拍了拍,两人一前一后向天竺国走去。 次年二月,西域北部发生了一场恶战,白金猎手徒手杀死了十七个异教徒,最终将舍利子交还给了乌塔寺,张云逸也因此完成了自己的救赎。自此以后,江湖上不再有黑衣野牦牛的传闻,而白金猎手的传奇仍在继续,他所面临的挑战将是前所未有的。 …………………… 最后说点儿什么吧! 《西域往事》写到现在有几个月的时间了,感谢大家一路以来的支持;感谢鱼大给我这个机会;感谢各位同是写手给我的建议。 这本历史写的有些仓促,结果也是差强人意,本以为会写出一本历史推理剧,最后却写成了一本主角个人的救赎,也算是没有浪费大家这几个月的时间!关于男、女主之间的关系,我相信他们在行侠仗义的途中还是会再见面的,至于结果嘛……你们想让他们在一起,那便在一起吧! 最后打个广告吧,喜欢小士的读者可以加我个人工作qq1156124773,年后会推出一本玄幻,等待你们的建议与支持!谢谢各位了!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三百一十二章 正义在延续 (结尾感言))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