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墨家风云录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有李家公子曾倚兰亭小憩,偶得一梦,梦境甚奇,梦醒填得一首《西江月·叹息》寄语云: 昔日秦王故殿,今时汉帝新宫。雕梁玉柱又几重,多少繁华入梦。 懒看秋高月白,不言雨细花红。是非成败转头空,谁奠关中陵冢。 又有村言闲语道是,笑看芸芸众生、熙熙攘攘,都因利来;滚滚红尘,匆匆忙忙,皆为名往。苍茫天下,凭何事以安身;漫漫尘世,借何物以悦人。 多少绝世英雄,几许绝代风华,展眉花前月下,或深宫愁绪深锁,到头来,尘归尘,土归土,皆不过剩那大浪东去,一江春水笑嫣然。 方寸之间,灵台之上,人生真正需要的是什么?这个很普通的问题,却让千百年以来,无数大智慧者烧脑。 唐王是一个令人难忘的人,说他是杀伐中的风流也好,血色中的浪漫也罢,他就总是那般令人难忘。通过基因改编的唐王,人生的道路,却是那样的曲折与传奇…… 侠骨千秋,如今道来,还是让人津津乐道。说今难避古,无古不成今,闲暇之时,且与各位说说那尘封之往事。《观溪一梦》第一部 墨家风云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章 山间风云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长江以南,云梦之畔,白云山巅,正值金风送爽。倚岩而立,举目观之: 夕照初收,山川静默。西眺云梦烟波浩渺,落日熔金;南望农舍田园,星罗棋布;北极江河丘陵,万千锦绣;东览幕阜龙蟠虎伏,奇峰错列。 白云之巅,一主四婢大汗淋漓,兰息急促! 吴芷嫣和“琴、棋、画、剑”四个婢女,谁也没有心情来欣赏这江南的湖光山色,皆是一手扶着树,弯着腰,一手扇着风,尽情地喘着气。 剑奴却催促道:“小姐,喝口水就走,这事可耽搁不得。” 吴芷嫣伸出纤纤玉指接过水袋小饮一口,用一丝帕在嘴边压了压,眼中闪过一丝忧伤,却一声不吭地随着剑奴向山南一崖边奔去。 张良曾经避祸的洞口,洞外花香鸟语,流水淙淙。 前洞石几、石案依旧。洞内凤鸣龙吟,余韵嫋嫋;四周蕙兰吐芳,幽篁森森。 丈余高、两丈宽的洞中,此际显得分外凄凉。 忆昔时,白发师太在此以书画为伴,琴诗为侣,吟诗舞剑,何等逍遥自在,朝迎旭日,暮卷珠帘,好不怡然自得。 吴芷嫣五人来了,师太躺在一妙龄女子怀里,胸口插着白羽箭,双目紧闭,一脸死白。 她再也忍不住了,飞奔跑过去抱着师太,悲嚎之声在洞中回荡,两行泪水直滴在师太脸上。 四个婢女各自收拾着洞内事物,剑奴突然问道:“敢问韩小姐,师太乃何人所害,生前可有遗言留与吾等?” 韩诗茹早已是泪人一个,清秀的脸蛋儿早已被泪水浸蚀出百十条痕迹,此际瘫坐在地上,手中紧紧地搂着白发师太。 她双眼麻木地盯着前方,任你如何询问,她只是无语。 似是这个世界,已经与她无关。 剑奴搬来一个破床板,在门洞边放着,着急地拉着小姐说道:“小姐,现在可不是伤心的时候,若是敌人寻到此处,师太遗体尚未安葬,这要如何是好?” 剑奴说了三次!吴芷嫣方听到她在说话,剑奴又说一次。 吴芷嫣这才拭干泪水,与剑奴一起把师太抱了过来,放在门板之上,取了箭矢,先是找来柴汤米炭和丝线,烧了纸轿、见面钱。 她一把扯起韩诗茹道:“师姐不能过度悲伤,人已死,不能复生,还是师太的后事要紧。” 韩诗茹仿佛是什么没听见,依然一动也不动。 剑奴打开一盆冷水,进言道:“先给韩小姐洗个脸,她若不说话,这师太是她送终的,有无遗言,婢子岂知?” 二女把韩诗茹扯了起来,吴芷嫣给韩诗茹洗过脸道:“师姐,生,事之以礼;死,葬之以礼,祭之以礼!才算尽了做弟子的本分,哭有何益?” 韩诗茹经这冷水一洗脸,方才如梦初醒。 早有剑奴提来一桶陈艾水,五女褪尽师太衣物,剑奴拿着一条麻布澡帕,嘴上算着数,前七下后八下,给她抹过澡换上衣衫。 将白发师太头里脚外地安放在门板上,剑奴去点上七星灯。 吴芷嫣点燃一炷足底断魂香,鞠过躬,上好香,问道:“师姐,师太为何遭此毒手,可有遗言?” 韩诗茹道:“以草棺下葬,不惊动村民,不接受吊亡,不需要哭尸,不接受毷礼,更无需回乡择善地,不在洞府中摆停,尽量早归尘土。余等各自避难,不许在此山逗留片刻。” 剑奴道:“为什么会遭此毒手呢?如此善良的师太,难道有仇家?” 韩诗茹道:“此事说来话长,边做事边说吧。” 洞中流水依旧,青灯如诉,空旷而幽静的洞府中,此时显得格外的萧森,再也不见往日的祥宁。 六个小女孩儿,用纤嫩的双手,用床下的草结着草棺,韩诗茹便把前事翻开。 白发师太俗家姓李名问筠,本是颍川郡襄城县人氏,出身衣冠望族,其父李膺,字元礼,他乃当世之名学者和政治家,却深受“党锢之祸”其害。 桓帝大兴“党锢之狱”时天下名士共二百余人被罢归田里,禁锢终身,一时标榜党人成风。 李膺乃是太尉李修之孙,生性清高,却不善吹牛拍马,曲意奉承,不大与人交往,只把同郡人荀淑、陈寔当成师友。 朝中那是敌多友少,为乱世之臣所不容。 回到乡下,他两袖清风,拿什么吃饭呢? 因有一肚子文墨,便开办私学,由于名望过高,一时天下子弟闻风而至,不及多时便收了弟子数百之众。 吴芷嫣忍不住插话道:“此乃人间佳话也,开堂讲课、传经解惑、造福社稷之事,为何反为祸事邪?” 韩诗茹叹道:“师妹生长在这深山之中,冰晶玉洁,不知外面世界的凶险,久经官场的太守,知晓此事,便叫他吓出个半死来。” 吴芷嫣道:“太守所惧为甚?多个人培训人才,不是很好么?” 韩诗茹长叹道:“有道是人言可畏,谁知道这老爷子教学生些什么呢?万一教了与官家理念不一样的呢?若是他说出一些大逆不道的话来,传到当权者耳中,那可是要夷三族的大罪,他是要受牵连的。师妹莫要打断余之话语,余且讲与师妹听,将来好避祸。” 于是韩诗茹又接着往下翻往事。 太守几经思量,为保自己的项上人头,便参他一本。 这一来一去,时至建宁二年,又扯上窦武与太傅陈蕃谋诛宦官之事,亦真是可怜,李膺连续经历两次党锢之灾。 李膺及杜密等百余人被捕入狱处死,李膺妻子儿女被流放边境,门生、故吏和他们的父兄,都被禁锢不准做官。 李问筠曾追随于吉道长的师妹白眉仙姑,炼丹习武三十载。 此番得此噩耗,归家探看,行至村口,但见门第败落,西风之中,皆是茅草野蒿;竹舍之外,惯见飞鸟走兽。一家老小皆已入土随尘! 谁道出家修行之人无情?李问筠悲由心生,一夜白发,从此人称白发师太。 她祭拜过亲人,四下打探原因,问得清楚分明,夜入太守府,手刃仇人。 李问筠武力再强,终是一人之力,无力对抗官府之力量,只得一路南下逃亡。 被人追杀,自是不敢走官道,一路尽找僻静之处行来,其个中苦楚,无法言语。 行经汉昌县白云山,见山高林密,人烟稀少,便朝山顶而去,歇息一晚。 见此山秀伟,晨曦初露,烟浮雾霭,紫云笼罩,更有沟壑纵横,峰峦重叠,气象万千。 山上更有张良修行的洞府,石案石台,陶土用具,一应生活用品俱全,是个难得的所在,便留在此山修行。 却不料那太守后人发达了,广撒耳目,穷追不舍,终于寻到此处。 昨夜师太外出化缘归来。 她哪曾知道,在山下会遇着五人联手伏击,师太击伤五人,却不想伤人命,便放了他们离去,未料归山途中,中了两支冷箭。 回到洞中拔出一箭,流出黑色且带有刺鼻的腥味的血,明显是喂过毒的,所以师太吩咐传尔来此,并要余转告尔,‘冤冤相报何时了,此仇到此打止’。 并且要求余等尽快离开此地,以避仇家,以免被人家赶尽杀绝。所以才有飞鸽传尔过来之事。 剑奴拔剑道:“余虽女流,此仇不报,何以为人邪?” 韩诗茹道:“住嘴,吾与尔家小姐说事,岂容尔乱言瞎语?吾乃官家之人,事关长沙郡一郡人之安危;墨家也有数千之众,多少老弱病残需要照料,岂能容尔与官府正面为敌?” 吴芷嫣站了起来,搓了搓起血泡的手,叹道:“不瞒师姐,小妹正处于墨家争权之中心位置,若不是有师父和柳三叔护着,此番不知道死过多少次了。有道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只怕是由不得吾等。” 虽然师太生前并未婚育,可是徒儿也是后人。葬地的选择是一件大事。 时人心中,坟地是死者魂魄复当得还、养其子孙所在,地善则魂神还养,恶地则魂神还为害,草棺织毕,先一高大、平缓傍山之地以安葬师太。 众人修了一个简单的坟墓,低头四叩首、烧纸焚香自是不在话下。 祭过生坟,回到洞中,收拾了遗物,韩诗茹将师太所用的古松纹剑给吴芷嫣,众人再也忍不住,便嚎嚎大哭一场,又朝山洞叩首作别,欲投山下而去。 白发师太一生,来去匆匆,有多才后人题《如梦》一诗叹曰: 曾挽青丝几度秋,如今雪鬓没林丘。 元来梦觉吴江雨,明月清风分外愁。 一行六人正欲离去,洞外却传来投石之声! 投石探路,江湖老套路了,韩芷茹不禁冷笑,给个手势,吴芷嫣便带着四婢向里隐去。 “没人,老大!”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响起。 “老二带老三和老四进去看看!”另一个听不出是男是女的人命令道。 阳光透过洞口,进来三个躬着身的男人。 成品字形慢步搜索前进着,手上拿着弓搭着箭,每踏一步都可以数三个数。 紫面虬髯的大汉叫道:“吾已看见汝了,出来吧!” 他眼光却四下观望着,贼头贼脑之样与这身型严重不配。 躲在巨石后的韩诗茹,心里默默地数着数,等待着他们靠近! 突然,她出手了,三道寒光闪过。 三名汉子抱着咽喉倒地,咽喉上的袖箭引血而流。 倒地的声音惊动了洞外之人!“怎么了?”那个不男不女的声音又响起。 韩诗茹手中白绫一闪,人上了洞壁上。 很好,这里很暗,必须一击了事,否则六人都得死!她在心里暗㤔自己。此时,她手中多了一把剑。 “呯”的一声响,一个物体飞进洞来。 韩诗茹定晴一看,原来是一件白丝绸衣服包着的一个木头。 紧接着,凌空翻来一个人影,连翻了两个跟头,一个锦衣无须的男人,白白净净的,手持百炼精钢打成的判官笔,落在洞中央。 身后一人拿着弓箭,却看不清模样! 剑光闪起,很柔和,宛如桂花时节的月光! 韩诗茹出手了,一击即中! 看都不看倒在血泊里的两人,她只顾着收拾手中的白绫,然后给袖箭机补箭。 “走吧!师父可以安息了!”韩诗茹冷冷地说道。 吴芷嫣出来,也顾不得去收拾敌人的尸体,带着四个婢女便跟着她下山去。 行到半山腰,韩茹诗突然挥手止住众人,轻声道:“好生奇怪,怎么有埋伏?” 五女皆无临敌经验,听她如此一说,张大着嘴做不得声,不知道如何是好。 韩茹诗她让大伙分散躲于大树之后,自己上树看动静,无奈这古木参天,哪里寻得着人? 一阵铜钟般的大笑响起,传来一个苍洪敞亮的声音:“此山已被包围,识相的赶快交出信物,或许本将军善心大发,可留尔等一个全尸。” 这突然的冒出个大将军来,韩诗茹心中不解,便轻言相询道:“信物?莫非是冲师妹来的?那来人又是谁?” 山中长大的众女,如何见过这场面?还叫喊要打要杀,这个可吓得众女魂飞海外。 一个个抱着嘴巴,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皆大气都不敢喘。 韩诗茹此际问,吴芷嫣只是“吾,吾,吾……”的说不出个清楚的话语来。 剑奴一脸慌张,见小姐说不出话来,便深深吸了口气,轻声道:“听不出是谁。” 双方谁也不做声,山林里静得连虫闹和落叶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僵持良久之后,敌将又叫道:“吴家大小姐,若再不投降,吾等就纵火烧山了,儿郎们正等着吃烧烤呢。” 剑奴尽管是稚气未尽,武力也不高,可小姐被人围了,心里着急,顾不得拭擦额头上的汗水,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尔等负责小姐安全,待婢子去会会那个所谓的将军。” 她飞身而出,空中传来“嗖嗖嗖……”一阵响,数十只箭矢向她齐射来,吓得琴奴“哇!”的一声惊叫。 第二章 巾帼不让须眉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箭!飞蝗般的乱箭。 穿过杂柴与古树,似乎想要定格时空! 箭在飞翔,夹带着夺魂的嘶声,撕破长空,那样的凌厉,那样的摄魂。 阳光透过密叶,金光随着微风而闪烁迷离。 剑奴想要率先打破这个僵局,韩诗茹知道她没有这个能力。 箭在飞行袭向剑奴,这时韩诗茹出手了,将剑奴拉过来,扔在一棵树后。 湿泥和腐叶夹着血印子,剑奴那幼稚的脸,自成风景。 韩诗茹小声地骂道:“尔主尚不过是师太的俗家弟子,没学到师太一身武学之皮毛,尔那三脚猫的功夫,还是回去服侍尔家小姐好了,不知死活的东西。” 剑奴很委屈,满头大汗湿透了她的发际,和着泪水流在娇嫩的脸上。 韩诗茹又道:“有大师姐在此,岂容得尔出头?尔等速借密林遁去。” 她放开剑奴,用手轻轻别开柴草,猫着腰朝前方望了望。 突然间,脚踏梅花步,跳跃与飞绫,绝妙地配合着,借着大树掩护,向敌阵突去。 匡胤听见踩踏枯枝的声音,大手在空中一挥,百十支箭朝韩茹诗盲射而来。 箭如雨下,韩诗茹右手一式袖里藏身,疾飞水云袖挡箭,左手一白绫飞出挂在一棵大树前的小树上,足下一发力,人在空中飘过,优雅地落于大树之下。 她眼中闪过一道寒光,现实却是那样的无奈,衣袖射穿数个小洞,让她再也不敢冒失地出击。 她很清楚,若是面对面的厮杀,她无法击败五个已结阵的精壮士兵。 所以,她得找到突破口。 可是,敌人在树林中并不发声,她无计可施。 吴家小姐却订在那里,动也不动,正在浪费她冒着生命危险争取到的逃生机会。 她怒喝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剑奴应道:“韩小姐小心,婢子这就去叫师太。” “哈哈哈哈……”匡胤大笑道:“师太坟头的香灭了没有?” 韩茹诗心中微惊,对方知道底细,是有备而来。 她粉袖一收,却拖来一箭,玉臂轻探,取过箭来查看。 这不看则罢,一看心中更是大惊,还真是制式装备,难道还是真是官家的什么大将军? 官家要墨门信物干嘛?她实在是想不通。 她笑了,摆官架子她是会的。 她厉声道:“无胆鼠辈,来将报上名来,本郡主或许可饶你一死。” 匡胤本是衡阳郡中门牙将军,此番虽是奉了郡太守之命,却是私发兵马到别人的辖地,岂能告诉别人他是谁? 他仰天大笑道:“一个索要尔命之人而已。” 他来这里,只是为了一千金的赏金而已。 可他清楚,太守收了人家付家五万金。 他不能放过眼前的任何一个人!若是办事不力,走漏了风声,安排他来的太守,一定会灭口。 要别的没有,兵他有一百一十名!更重要的是,兵员的死活,与他无关! 他大手一挥,随着他身上的铁甲鳞片发出的短暂而沉闷的声音,身后十数名士兵便弓着腰,手持环手刀,向韩茹诗藏身处摸去。 韩诗茹不知道这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也不知道自己亮出身份能不能吓退敌人,但这班人是来杀人的,她没有退路。 她打话去试探道:“长沙郡中的官兵可不是吃素的,更有江东二虎之一的黄忠到任,尔等若不速速退兵,定叫尔等死无葬身之地。” 她这边说着话,耳中却静听周边的一切,却也暴露了藏身处。 很快她就听到有人摸过来,她紧倚树干一定神,等那些兵到了十步之内,也不瞄准,信手便是三支袖箭。 这袖箭功夫倒是练得再熟悉不过,但听见三声“哎呀”,三人中箭蹲地,发出一不明所以的信号。 匡胤见之,又命人放箭,可是山高林密,何处可见人? 见胡乱放箭也伤不着人,却射伤了自己的一员兵,匡胤大骂一声:“一班废物”! 他话音一落,刀光闪过,那受箭伤的士兵倒在身前,匡胤喝道:“不听号令,善自撤退者死!” 他必须要灭口,带着数十名官兵慢慢摸上去。 韩茹诗回头见吴家大小姐还在那没动静,怒喝斥道:“还不走,大家都死在这?” 说罢便往怀中掏出一只信鸽来,却找不到写字的东西,情急之下,咬破一指,用剑割下一片衣袖,写道:“有官兵围杀女儿。”一起身将鸽子放飞。 匡胤见密林之中,突然一只鸽子越顶而去,要放箭已经来不及,心中不禁一惊,小声道:“情况不妙。” 众官兵不解,匡胤复道:“不要问,尔等在这围困这小姑娘,只可拖住她,绝对不能伤她,也不能让她知道吾等是谁,否则天下大乱也。” 说罢便悄悄地带四个亲兵去追那吴家大小姐。 有道是逃不择路,一主四仆,顺着一条从没走过的羊肠小道,手脚并用,终于上了山顶来。 五人大口喘着气,正欲歇口气,却发现自己处于山崖之上。 崖揽白云,古松古樟参天;壁如刀削斧劈,阳光照在崖半腰,及目数处水珠串挂,却是不生一草一木。岩下植被在风中摇摆,露出怪石丛生之景。 面对绝壁高崖,前无去路,后有追兵,计安何处? 空旷而幽深的山谷,闲暇而寂寥的白云,一切皆是那样的虚无缥缈,岂非是最接近死亡的景色? 吴芷嫣瘫坐在地,空虚而寂寞的眼睛,就仿佛真的已看见了死亡! 苍白的脸上挂着无限的绝望,悲泣道:“吾命休矣!” 众女胆战心惊,剑奴慌张地扶起小姐道:“这要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谁能告诉她,如何才是好! 她咬着发干的嘴唇,环视一周,用是下战书般的语气说道:“原路返回一段,绕到山林,从斜对面荒林下山。” 此际众人皆是六神无主,有个主意,岂有不从之理? 懵懵懂懂地随她原路返回,好不容易到了一个山坳上,眼看就要进入乱山林里藏身,却是天不遂人愿。 匡胤一身玄甲,头顶金盔,顶上还有一个红缨,就站在一块石头上。 这个精壮的汉子,乱茅一样的油墨虬须,手中的玄色雕弓,身边亮光镔铁点钢枪,在阳光下反着光,透着杀气。 四个亲兵用矛在草地里挑寻着,齐腰深的杂草地里长着一大丛一大丛的杂茅。 吴芷嫣来了,也看见了他们,死神一样的他们! 吴芷嫣突然冷静了下来,望着草坪那边的匡胤,叹道:“离得太近了!” 匡胤收起了弓箭,提枪喝道:“太远了,全速前进!” 匡胤在后边追着,那披甲好像是件合身的丝绸衣服,一点也不会妨碍他快速的身法。 吴芷嫣却恨极了这穿着美丽动人的裙装,让荆棘与藤刺,幻化成可怕的恶魔! 五十步!匡胤笑了,笑得那样开心,那样的有感染力。 那是猎人看见猎物之笑,是希望与收获之笑!所以四名亲兵也笑了。 箭已离弦,带着“嗖嗖!”之声的五支白羽箭,带着恐怖的追魂之声,划破了山顶草甸的沉寂,飞向吴芷嫣。 可天无绝人之路,这一班大家小姐和丫头,如何翻越得了这种山林野地?众女行进中,山地又是高低不平,东倒西歪那是常态。 这是匡胤五人的疏忽,所以注定了他的愿望会落空。 吴芷嫣这足下一滑,恰好让过了四支箭。 第五支才也只是射中吴芷嫣的鬠笄,一声惊叫,一头秀发像瀑布一样地在风中飘洒开来。 美!绝世之美! 匡胤觉得世间之美,莫过于此!是秀发之美,还是征服之美,他却不曾想过! 他发出一阵得意的仰天长笑,大叫道:“交出信物,随老子回府去做个小的,才是尔等唯一的出路。” 剑奴见状大怒,怒气压倒一切! 她此时已经不是一个婢女,而是吴芷嫣的妹妹! 毕竟都流着一个父亲的血,她们是亲姐妹! 姐妹俩必须活一个,所以,她选择了!将松纹古剑交给吴芷嫣。 转身对三个婢女道:“护小姐进入林中藏身。” 眼中含着永别的坚毅,那是一个柔弱的灵魂绽放的美艳。 人已化作一道白影,向匡胤奔去。 三女不敢多言,簇拥着小姐奔向树林。 匡胤张弓搭箭,开弓便向剑奴胸前射去。 可剑奴好像是在跳舞,高一脚低一脚地一通乱跑。 这凌乱的步伐让匡胤无可奈何,一连发了三箭,只有一箭将其衣服划开,在其玉臂挂出一道小口子。 有箭来袭,虽然没有袭中她,可虚汗已经淋漓,足下一虚,跌倒在地,更是不敢停留,用力一扶地面,身子在草丛中打滚。 匡胤与亲兵见草丛在动,岂能放过? 听到有控弦之声,哪顾得上荆棘划破皮肤之痛,手脚并用,快速闪入一丛不知名的灌木后面,回望自己方才落身之处那斜插着的数支箭矢,她大气都不敢喘。 “哎哟!”林中传出一声惨叫来,那样的突然,那样的不合时宜。 琴奴又出事了,她听得出来。可她自顾不暇,不知如何是好。 匡胤失去了目标,睁大一双虎目仔细搜寻,听到这一惨叫,“哈哈哈……”他大笑道:“此乃天助我也。” 匡胤手持弓箭,引而不发,让亲兵两人一组搜索猎物,一付誓不罢休的势态。 她咬着嘴唇让自己冷静,持剑在手,聚精会神地听着这夹在蝉鸣鸟闹声中的动静,计算着敌人离自己的距离,二十步,十步,五步…… 灌木丛外有杂草闪动,她凝聚所有力气,作生死一击! 一式孤雁入云,将利剑化作一道长虹,直奔其中一个亲兵的面门而去。 那亲兵冷不防的被这一击,根本来不及细思,只能条件反射地挥动着环首刀来挡格。 刀剑一碰撞,剑失了准头,寒光过处,亲兵的胳膊上多了一道白森森的口子。 匡胤突然听到这边有动静,一摆雕弓,箭已出手。 箭矢将衣服划破,拉出一道血口来,她借这一冲之力跃出十数步,再度没入杂草中。 这亲兵望着手上的血,沉声叫道:“不好,吾受伤了。” 匡胤大骂一句,命一名亲兵去给他包扎,自己引弓搜寻,另二亲兵朝这边搜索前进。 剑奴躺在草丛中不敢动,认真地计算着死神的脚步,心脏乱跳中,香汗和鲜血滋润着草根。 一个亲兵已到身畔,没有选择,抱着必死的决心,大叫一声:“小姐快逃!” 人从草丛中飞身而起,身随剑走,划向那亲兵。 那亲兵早有心理准备,又有武艺护身,也不求杀敌,挥刀向前一档,顺势一平铺铁板桥,倒入草丛之中。 有道是一退化百招,这一退便让剑奴落了空,反而成了活靶子。 箭还是没能射中她,可是让匡胤知道了她的落身之处。 匡胤大笑道:“不用藏了,吾已见尔矣。” 收了弓箭,他将手中枪一紧,一路拨草寻人,直奔剑奴而去。 剑奴见枪尖露着寒光而至,也不敢硬拼,挡一下便朝外滚去,可匡胤枪快,她左挡右跳,险象环生。 这一路打来一路退,此际已退到一岩下,退无可退。 这女娃年纪不大,却长得不错,虽然一身血迹污泥,衣衫不整,却掩藏不住个中美妙,特别****的胸围,在运动中…… 加上这气喘吁吁却死不认输的劲头,激起了匡胤的欺凌之心。 他长笑着,止住手下,玩起猫拿老鼠的游戏来。 他并不杀她,只是划破她的衣裳,让一身衣物七零八落,露着胳膊裸着背,狼狈不堪。 剑奴见打不过匡胤,反而受辱,挡开一枪跳出圈外,仰天长叹道:“何故受此污辱!” 见匡胤一枪挑来,她不但不避让,反而向枪尖上撞去,这一幕倒是让匡胤看傻了,不曾想到这小妮子如此刚烈。 更有多才后人题《女将》赞曰: 其质元非世俗姿,立身何计论安危。 须眉不让持高义,护主情深感此时。 第三章 生死奇缘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箭!带着一点铁锈的箭。 剑奴听到“嗖”的一声,仙乐般的一声,破空而来! 箭落在枪上,溅出一点火花,生命的火花,匡胤的枪向外偏去! 剑奴收不住手,剑刺在匡胤的甲上,滑过火花,带回一丝血。 “小姑娘且去,擅闯此地者死!”一个苍老而低沉的声音在山中回响。 面对着地狱里传来的声音,匡胤大惊! 他是将军,所以他怒喝道:“何处来的老匹夫,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嗖”的一声,裱金盔上的红缨落在地。 面对这个能用箭说话,绝不开口的人。 一股寒流从足底而升,直冲他心头。 他绝对心虚,因为他站那动都不敢动。 眼看着剑奴离去的背影,他却被钉在杂草里。 忍受着痛与痒,养肥了几只秋蚊子,还有山蚂蚁。 太阳火辣辣地照在他的脸上,征衫早已湿透,手臂处的伤还在流血,可面对在暗处的冷箭,他连蚊子也不敢打。 “通天谷,擅入者死!还不速退,是候老夫送尔归西?” 空间再度飘来的声音,此际已经透着杀气。 匡胤如逢大赦,率着人便朝山下狂奔。 剑奴飞奔山底,却见一年轻男子,单单瘦瘦的,以笠遮面,一公主抱抱着琴奴,健步如飞。 吴家小姐见剑奴衣不遮体,解了披风递与她,含泪道:“妹妹受罪了。” 剑奴笑道:“托小姐的福,遇上高人搭救,婢子这才见到小姐。这是谁家公子,感谢搭救之恩。” 那小伙子用嘶哑的声音答道:“休要言语,快速撤离。” 行到隘口处,杀声大作,十五个蒙面人,十五把明晃晃的环首刀。 琴奴在小伙怀中喝道:“尔等何人!” 少年笑了!他笑她纯真,琴奴也笑了!她笑自己笨! 剑奴仗剑相拒,芷嫣也拔剑相随。 蒙面人的武力竟然稀松平常,十五个年轻汉子却拿两个小女子无何奈何。 那小伙子放下琴奴对众女道:“看好小姑娘,吾去去就来。” 腰间一把柴刀,山边一握粗的油茶树。 齐眉短棍,三两下便成。 他持棍奔向战场,两个蒙面人抡刀向他刺来。 他身形一转,使一招“鹞子翻身”凌空一掍,打掉一把刀,再使千斤坠落地,反手捧挑敌人下巴。 牙齿和血,没能吞进肚子,所以蒙脸巾瞬间变红,刀也不要就逃上山去。 另一人见状一怔,裤管上一条湿印直通向鞋子,布鞋也湿了半边。 他一狠心,顾不得脚上的湿热,还有发抖,抡刀向小伙砍来。 小伙蹲地一棍扫去。 棍长而刀短,“哇哎!”一声惨叫! 脚上钻心的痛来,让蒙面人抱着脚便瘫坐在地。 小伙也没时间管他,抡捧又向二女奔去,大吼一道:“不怕死的来吧!” 他举手之间,连败二人,这一吼振住了所有人,双方都住了手。 二女退到小伙身边。 山谷中响起一声:“跑呀!”蒙面人顿时化作兽散,没入山林之中。 小伙扯下瘫坐在地之人的蒙面巾。 剑奴惊叫道:“庄上老赵家小六子?” 赵小六见事情败露,一脸恐慌,六神无主,下意识地咬着嘴唇。 突然一把拾起地上的刀,朝脖子上抹去。 小伙计一棍挑开起刀,喝道:“要死也该把话说清楚了。” 吴芷嫣朝小伙子道了个万福,轻声道:“感谢义士救命之恩,此人放了吧!” 小伙道:“他方才要杀尔。” 吴芷嫣道:“吾知!” 小伙点了点头。 吴芷嫣对赵小六道:“走吧,吾不认识尔。” 赵小六低着头,一拐一瘸,手脚并用地向山上爬去。 行到山下,远处扬尘遮天,剑奴道:“有救了!叔叔们来了” 小伙子放下琴奴,拱手道:“家父在堵官兵,吾去了。” 小伙头也不回朝山中奔去。 琴奴突然感到失去了些什么,可又说不清楚。 吴家小姐道:“大恩不言谢,却还不知恩人尊姓大名,望如实告之,容余日后相报。” 可那小伙头也不回,一转眼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剑奴背起起琴奴便奔场尘而去。 好不容易才到跑到那尘土之前,人马却朝山中而去。 吴芷嫣挥手道:“柳叔,吾在此处。” 剑奴笑了,抱嘴道:“小姐,这……柳叔怕是听不到的。” 吴芷嫣叹道:“吾确实是被吓傻了,嗯。” 说完便让画奴寻一高处,发出一支响箭来。 柳劭睿,字勉之,排行老三,江湖人称“火灵官”,墨家弟子背后叫其“小张良”。 墨家信物在吴芷嫣手上,没有正式开香堂确认谁是钜子。 所以,柳劭睿自然而然地成了墨家实际管理者。 此番见有响箭升空,他喝道:“老七,接令旗!” 他带数名丛骑便奔响箭处,见众女模样,心中一酸,含泪道:“小姐受苦了。” 吴家小姐笑着摇头道:“柳三叔休要多伤了人家性命,大伙在此不易,莫要一时冲动而惹得大批官兵来剿才好。” 柳劭睿道:“小姐放心,属下明白。” 转身对其子道:“尔护送小姐回府。” 他说完便与其子下马,让出两匹马来,吴家小姐这回倒是不推让,柳叔扶着琴奴上马。 剑奴道:“叔叔们辛苦了,又要麻烦叔叔们收拾破摊子。” 柳叔的儿子小欧哥笑道:“吾等走吧,家父那里,有寨子中的子弟数百号弟兄,保准小姐安全无误。” 对柳叔的能力,众女是相信的,也不再说什么。 辞了柳三叔,一行众人,便投天岳而去。 才经历了葬礼,这又躲过追杀,整个就是心惊胆颤。 小心脏还来不及舒缓一下,好不容易行到天岳山腰,正准备舒口气,却又遇见风云刹变。 怎生了得,好一个失常的景致: 漫天锦就,红霞群鸽齐舞;遍地花开,金桂长河一色。 暖日当空,雷鸣震陌。 碧野明溪,宁幽泊映山川;长虹横练,接艳阳连丽魄。 瑶潭深碧,龙吟怒吼初传;峭壁梧桐,凤落飞栖久逸。 丹青无言,素帛未册。 众女失神,绝姝有策? 这主仆一行五人,外加一个毛头小伙子,几时见这般失常之境况,吓得魂飞海外。 良久之后,吴家小姐竟带着四位侍女跪地叩首,拜起天来,口中讷讷地说道:“吴家小女在此祈求上苍保佑墨家一门平安。” 剑奴年纪虽小,胆色倒也不差,拜罢天地,翻身起来,仗着有些武艺,安慰众人道:“婢子探路,早些归府要紧!” 小欧哥道:“异相必有异态,但异态不见得就是坏事,无须惊慌。” 行到一山腰平地,剑奴尖叫起来! 但见六个行装怪异、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活死人,乱七八糟地躺了一地。 紧跟着几个小丫头也尖叫不已! 吴芷嫣定了定神道:“有什么比敌人手中的箭和枪还可怕的么?” 剑奴定了定神,这方才麻着胆儿,仗着剑一步一步地走过去。 走到那些活死人面前,不见有什么动静,又麻着胆儿用剑去挑那盔甲,却也不见有任何反应。 任她怎么弄,就像是六个死人! 她就半蹲着用手去探六人脖子,探得尚有脉息,却是浮沉不定,杂乱无方,确认无安全隐患,复叫来众人查看。 众女至,剑奴叹息道:“六个怪人,经脉全断,有出气没进气,看来少不得又要收其尸骨,忙碌一番,可婢子是真没气力了。” 吴觉得没什么危险,定了定神,深呼一口气,麻着胆儿,轻移莲步,走了过去,上前探试了鼻息,把了把手脉。 她深深地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地说道:“真个是个怪事。” 复切了切颈脉,良久后才轻声说道:“莫要胡说,回去叫柳妈带人来,抬此六人回去,待吾施针助药,或许能救得他们一命,岂不善之大焉。” 剑奴闻令便飞奔而去。 小欧哥道:“小姐善心,定有好报。可是此际大敌未退,这六人又行装怪异,来路不明,生死未知,余等可是自身难保,如何救得了此六人?还望小姐三思。” 说罢走了过去,去解六个背上的大黑包。 吴芷嫣道:“柳叔传吾医术时,曾与吾道‘医者仁心也’,岂因吾之困难而见死不救,让六条活生生的人命送断在荒山?” 任他小欧哥怎么弄,这背包与衣服就像生了根似的,拿不下来。 他摇头道:“好生奇怪,这六人身上的背包竟与衣服连在一起,衣服也找不到开衽之处,这要怎么取下包来,又要如何施针用药?” 众女大奇之,纷纷去看这是怎么回事,可是随他人如何捣鼓,可根本无法取下背包,特别那个白脸男人,还胸前背后各带一个包来。 小欧哥道:“这个人身上两个包,取不下来不说,差不多有二百来斤重,就算是抬也没办法抬回去,小姐,还是算了吧,抬回去也是死。” 吴芷嫣道:“休要乱动,那个头盔有个面板,千万不要放下来了,要是那个也放下来了,没办法喝水进食,那就是真没有救了。” 柳妈带着几个老妈子过来,了解清楚情况,摇头道:“小姐心善本是好事,可是府中本不安宁,这些人来路不明,也不知救不救得活,人物共超四百斤,敌人上门如何转移?” 吴芷嫣道:“救人一命,善莫大焉,岂能见死不救?” 柳妈道:“小姐,吴府是真没这能力呀。” “哎哟哟!平常不是常教训吾母子要从善的么?瀚议吾儿,尔且过来,过来看清这班人的嘴脸!” 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一个手叉在腰上,整个人扭成几段,一个手拿着一个丝卷儿,半掩着那塌鼻子,伸着一张浓脂粉抹的脸,在那怪声说道。 吴芷嫣朝她道了个万福道:“小女芷嫣见过朱姨娘。” 吴浩倡作长揖道:“浩倡见过柳妈妈和姐姐。”又与众人拱手示意。 吴芷嫣对来人客气,小欧哥却是不以为然,咳嗽两声道:“老而不死,是为贼也!” 吴浩倡怒怼小欧哥道:“吾娘亲又不曾骂尔,尔何故口出不逊邪!” 小欧哥叹道:“吾又不曾点名,尔又何故自招?” 柳妈连眼角都不跟朱姨娘对一下,她在那自是没趣,说了一声“一班没有教养之徒!”拉着吴浩倡投山下而去。 柳妈见那母子已走,便对众人道:“老身以为,不能救。有男人,更不方便,小姐一定要救,那就带回别苑。” 这一行六人都带着背包,很沉,很沉,得四个人用门板才好抬。 回到吴府,已伸手不见五指,院中的公鸡在打鸣。 剑奴瘫坐在地,她惊叫道:“娘亲快点烛,女儿实在是动不了了。” 柳妈惊叹道:“怪事,方才明明还是黄昏之时,此际公鸡都打鸣,这是为什么呢?” 皆大惊奇之,吴家小姐倒没时间来管为什么,吩咐道:“柳妈,大家快来帮忙,救人要紧。” 安顿病人,清理场子,施针喂药,耐心医治。 柳妈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拉着吴家大小姐出了房间,说道:“小姐得注意盯着,莫要救了些细作才好......” 吴家小姐轻声道:“柳妈不是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难道还能见死不救不成?” 柳妈叹息着说道:“方才的情况小姐也见着了,只要山上出事,便有朱氏的身影,此事让她知道了,少不得又要借此事害小姐……” 吴家小姐打断柳妈道:“人非救不可,这事就这样定了,不必再议。” 柳妈叹了口气,对这一心向善的吴家大小姐,她感到无比的欣慰,暗自赞许不已。 但她不知道,从此她们要走的路,再也不会平凡,一切都改变了。 至善之人,世间难见,后世茶楼酒肆,说书人道起此段往事,有多少后人拍案叫绝,为吴家大小姐之性情所感,乃题七绝之句《守心》赞曰: 混沌开来悟至今,最难识透世人心。 名缰利锁皆虚妄,五德之纲值万金。 第四章 多事之秋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天刚亮,太阳还没有出来。 吴芷嫣忙了一通晚,此际正伏在小案前眯一会儿。 女佣来通报,柳三叔在别院门外求见。 柳三叔来访,岂有不见之理?双方在前院见面,边吃早饭边聊着。 柳劭睿说道:“禀小姐,秋收已过,寨中并不宽裕,属下得带门下弟子去挣些钱回。” 防敌要紧,可是吃粮也是头等大事。 家中没米的日子是如何的难熬,她至死都不会忘记。 她眼中闪过忧虑的眼神,问道:“柳叔此去,要多久方能回?” 为了守护别院,柳劭睿把寨中最精锐的力量,能调的全调来了。 通过她们的描述,他知道那将军是谁! 他知道这侄女担心什么,他也担心! 他并没有见到匡胤,所以他绕开关联到此事的话题。 可百密一疏,他忘记了他夫人是个爽朗的女人! 他说道:“小姐休要着急,内子欧荔、犬女欧子规和十三名寨中女弟子进入别院,老七在山顶,犬子在山下,各带五十名弓箭手和刀斧手。” 吴芷嫣道:“昨天的事怎么样了?” 柳劭睿道:“都安排了人手,韩小姐骑着寨里的一匹劣马回长沙郡了。” 她起身道了个万福道:“还是三叔想得周全!烦请三叔来看看。” 柳劭睿跟着她到房中,左右摆弄,查了一气,只是摇头。 她问该用何药来医治。 柳叔道是病因都查不出,哪知道用什么药? 又问他这几个人能不能活下来。 柳劭睿叹息曰:“就算他们有造化,非三年不可下床,小姐这麻烦惹得不小。” 吴芷嫣叹息着道:“吾药医吾心,成败乃天之道也!” 柳劭睿别了众人策马下山,吴芷嫣叹息道:“三叔两鬓花白,真让人心痛。” 稻子之米,用冷水浸泡后,拿筷子舂化,然后用包袱过滤后备用,再从铜鼎中取些瘦肉,一起放到上釜中煮着,做好后取出肉来。 柳妈一边摇着头,一边把乘汤的六个竹碗放进盘子里,送给善心肠的小姐。 吴芷嫣每天给他们喂点柳妈精心制作的米汤水。 随着时间的流逝,床上的六个怪人,无法脱掉外装甲,此际已经散发着让人无法忍受的恶味来,几个女佣连房前都不愿经过。 吴芷嫣不愿别人心不甘情不愿地来做这事,所以一直自己亲自动手。 可是六个怪人,除了呼吸比以前稍稍强点以外,身体情况并无多大的起色。 喂完他们,出得门来,急匆匆地小跑几步,再也忍不住了。 一手扶着栏杆一手压着胸中,“哇!”的声便呕了一地。 剑奴拿来一个扫把一个垃圾盆,在呕吐物上倒点柴炭灰,慢慢地扫着,心痛地说道:“小姐,以后这事还是婢子来吧。” 她摆手道:“这些人衣服打不开,这如何是好,这样下去,就算这本来的病可以治好,但这污秽之物也能把他们害死。” 连墨家都打不开的东西,这世上能开者几人? 所以,剑奴道:“小姐还是别想了,这个得看他们的造化,若是能醒来,他们自己应该知道如何能开。以后还是婢子来喂食吧,哪有让当小姐的去干这事的。” 吴芷嫣道:“吾五人,名为主仆,实乃姐妹也。尔若有心,便来帮忙,休得再说什么小姐婢子之事。” 剑奴笑道:“小姐疼余,婢子心知。”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着,总有些事,总有些人,让人防不胜防。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夜已深,秋风徐来,带着阵阵的桂花香味,使人感到有丝丝凉意。 风轻云淡,明月下,杂柴里,那些不知名的虫儿在那给蝈蝈伴奏着,几声夜鸟孤鸣,显得分外不合时宜。 欧哲瀚伸了个懒腰,挂上弓箭,欲去巡视暗哨。 赵小五道:“小欧哥,带上俺吧,俺想跟尔说几句心里话儿。” 欧哲瀚道:“明日里可得要劳力还得伐薪烧炭,山上山下,不得要炭薪过冬呀!” 赵小五道:“俺不耽误砍柴,有几句话在心底,闷得慌着呢,小欧哥就带上俺吧。” 欧哲瀚道:“跟着来吧。” 赵小五边走边说道:“小欧哥,拜托个事呸。” 欧哲瀚道:“别的事都好说,若是那个游手好闲的小六子,兄弟还是免开尊口吧!” 其他二人也跟着说,那小六就知道好吃懒做,赵家也不管管之类的话。 赵小五道:“小欧哥,尔家同小姐关系好,只有尔能说上话,说小六子知道错了,想去跟小姐请罪,要痛改前非。目前正坐在家里,每日以泪洗脸呢。” 欧哲瀚不明所以,便说道:“小姐人好,对寨中和庄上的人,谁也不曾罚责过,倒是家父和单大伯严肃,小姐还经常讨人情呢,他没事惹小姐干嘛?” 赵小五道:“小六子之事,说来话长,小欧哥只要带句话,这忙帮不帮吧。” 欧哲瀚道:“只要向善,为何不帮……” 话尚未说完,赵小五再也听不到他说的话了。 突然了阵乱箭射来,随着几声“哎呀!”几人纷纷倒地。 一箭擦过他的手臂,也顾不得还击,逃命要紧,欧哲瀚一边滚一边喝道:“尔等无事乎?” 滚到田墈下,持弓取箭。可乱滚之时箭漏掉了,此时壶中只有两支箭了。 欧哲瀚听不到同伴的声音,也顾不得手上疼痛,猫着腰快速摸到山边,发一支响箭,又朝树林中移动。 那些来犯之人中有一人道:“只有一个人了,留两人当值,其他人上山去接应。” 小欧哥便与三人在此玩起猫猎老鼠来。 天岳山腰,吴家别院! 一班如狼似虎的蒙面人,没人知道他们是谁。 也不曾知道他们有多少人。 更没有人知道他们是怎么越过三叔布下的防线,潜入别院之中的。 但他们就是来了,并将别院变成了人间地狱! 前院值更女佣和三名女弟子,已经倒在血泊之中,他们已经攻进中院。 柳妈顾不得这些机关的金贵,心一狠通通打开。 万箭齐出后,地上多了三十多具像刺猬一样的尸体。 欧子规已经点燃了烽火台,桐油加柴火,正烧得旺盛极至。 玉面妖欧荔正带她和门下弟子守在后院。柳妈飞身而至,急切地叫了声“小姐呢?” 欧荔道:“小姐在房中,前面情况怎么样了?” 柳妈急切地说道:“敌情不明,这里无险可守,子规闺女,速带年轻弟子速去帮小姐转移那六个拖油瓶,吾二人守着这里,等山上山下来援,努力杀退来犯之敌。” 欧子规却是不愿离去,柳妈道:“这是命令!快去!” 欧子规这才进得房去,这房间里薰得蚊子死。 二十多个妇人与姑娘,一并努力,用木板抬着,朝后山的一条小路走去。 可是走着走着,众人便停下来不动了。 吴芷嫣很着急,她冲到最前面,道:“怎么不走了,敌人要是跟上来,这可是要命的。” 剑奴道:“这些人身上的装备太硬,而山路狭小而陡峭,这些人的手脚老挂在路边的柴和小树上,无法前进,那大妈正在解腰带将其绑起来呢。” 吴芷嫣道:“来不及了,要快点走,吾来捉着手脚吧。” 于是四女佣抬着这男子复往前走,那后面人腰带已解,便开始绑人。 这男子前后各有一个包,只能半侧卧着,这山路高低不平,吴芷嫣力气又不大,哪里能按得住? 这好不容易摆正了人,脚又挂在刺藤上,又卡着不动了,抽剑拔开刺,那手又掉了下来,等下人又像要掉地上似的。 一位老妇人道:“剑奴姑娘走头去开山洞机关,小姐按住其手,老奴来护好其脚,如何?” 吴芷嫣拿着其手压在他身上,走着走着,却不时听到那衣物发出声音,她定睛一看,还闪光呢,于是又拿他的手指去碰那发光点。 手指上的指套竟缩进去了,过一会又伸了出来。她失声笑道:“原来机关在这里。” 于是叫众人放下这男人,用男人的手指狂压那发光处,不大一会儿,一个音乐声后,那背包自动脱落。 她犹意未尽,女佣道:“别玩了,快走吧!” “哈哈哈……”一阵狂笑响彻山间,吴芷嫣抬头一看,一个白衣男人,手提一双股剑,大笑着立于一岩石上,身后带着七名黑衣刀客。 他大笑一阵之后道:“还想走?走哪里去呢?” 吴芷嫣拔剑道:“尔等先走,吾来挡他!” 女佣们听到小姐发话,岂有不想跑之理,可是足如生根,哪里跑得了,鞋子早已经湿了半边,此时脚上正感到暖暖的呢。 白衣剑客道:“还想跑?往哪跑?” 吴芷嫣想拖时间,所以她强装镇静道:“报上名来,不枉天岳跑一趟!” 白衣剑客道:“不枉天岳白走一趟?笑话!” 在他看来,杀了这几小鱼小虾,不过就是捏死只蚂蚁般的轻巧。 他大笑道:“哈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难道还能帮吾扬名立万不成?” 吴芷嫣扬了扬短剑道:“墨家信物在此,小女子乃是门中公认的钜子,难道不够份量?” 他笑道:“墨家?现在不是春秋时节了!” 她需要给援兵争取时间,扬首道:“尔敢欺上门来,却不敢留名,那与鼠辈何异?” 白衣剑客道:“笑话,吾有何不敢?坐不改姓,行不改名,乃夺命书生韦一笑是也,来吧,是吾拔剑,还是尔自己动手?” 吴芷嫣把那男人的小包从自己身上取了下来,准备与他拼了,可反过头来一想,万一这东西要是丢了,自己又没有死,回头如何交差? 此等不忠于事的行为,断断不是她该做的。 复将包背上,耸了耸肩,心思这包背起来倒是蛮省力的。 她想拖时间,便问道:“小女子与阁下素昧平生,谈不上个人恩怨,看样子阁下不是为墨眉而来,阁下来此,所谓何事?” 韦一笑道:“一把小小的墨眉,在下还真看不上。至于所谓何事,在下只收钱杀人,从不问何事。” 吴芷嫣失笑道:“原来是荆轲传人!” “呸!”韦一笑啐了一口道:“吾非是荆轲,尔也非是秦王,休要拖时间了!” 吴芷嫣望了望这山径,又望了望天中的月亮,寻思着山上山下的人,应该快到了吧。 自己的那点小心思被敌人看穿了,她感到有些失落,但觉得大不了就是个死,心中反而释然,展眉笑道:“阁下放马过来,让小女子领教高招便是。” 韦一笑道:“难道还指望着山顶和山下的救兵?只怕是来不了!顾主有令,一个活口也不留!” 他一挥手,引剑而立,示意要那些刀客先上。 此际山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吴芷嫣她望着手中的剑笑了,以为墨家的人终于来了。 那韦一笑却是皱起了眉头,低声骂了句什么,好像是在寻思着什么。 那刀客冲了过来,吴芷嫣飞身去挡,一剑斜击在那刀上,那人好像是足底踩到了什么,朝前一滑,竟冲向山崖去。 这好不容易打发一个,另一把明晃晃的环首刀,映着月光寒辉又至。 这下可是真急坏了这个平常不用心练功的小姑娘,吓得她往地上一蹲,胡乱地将剑朝前一送。 那汉子从上往下冲,来势过于凶猛,这下突然失去目标,哪里能收得住势? 他那脚硬是朝剑上撞,而这剑是七叔前两天才磨过的,可锋利得很。 惨叫与血色,打破了夜空的宁静!他却是收不住势,复往前冲,一刀刺向一个女佣。 可怜那女佣,这无缘无故受此一刀,倒在血泊当中。 那些冲过来的刀客可傻眼了,见她这般轻巧便伤了二人,还以为这吴家小姐好功夫呢,皆愣在那里了。 韦一笑见状怒骂道:“一群废物,去杀那三个女佣人吧,这个女的交给吾!” 说罢冲了下来,一剑便刺向吴芷嫣粉颈划去,吓得女佣们尖叫起来。 第五章 无巧不成书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天岳山腰,夜鹰,皓月,白衣与剑,交织出一幅凄美的图画! 血腥味与杀气在空中弥漫! 冷!无比的霜冷!剑气直逼吴芷嫣的脖子。 一个弱不禁风的姑娘,手中虽然拿着剑,也就是能砍翻两个庄稼汉的武力,若是运气不背时。 面对的却是江湖中鼎鼎大名的绝命书生韦一笑! 她能凭借的,只有不怕死的拼搏精神! 她没有退路,她用剑去挡格,可是刺来的剑好像长了眼眼似的,一吞一吐,又朝她胸口袭来,她只好用白发师太教的“醉卧指月”去化解。 韦一笑望着斜刺而来的一剑,还直指自己的要害,笑道:“这招不错!” 他一纵身刚好让过这剑,又凌空一剑砍来,逼得她挥剑去挡。 他力大,她本又躺在地上,山路又陡,这两般兵器相交便将她击得滚了下去。 远处脚步声越来越近,杀手没有朋友,所以韦一笑知道一定不是自己人。 他凌空几个飞纵赶了上去,抡剑向她扎去! 可是吴芷嫣一直滚着,让他连续三下落了空。 然而吴芷嫣也不是总有好运气的,这一通乱滚,摔得一身是伤不说,还斜着滚向路边,被一丛株树拦了下来。 韦一笑见她扑卧在地,剑已离手,爬都爬不起来! 机会,韦一笑的机会!他哈哈大笑,飞身过去,尽全发出一击,双剑合一地朝她后背扎去。 恰逢她朝前爬起来,这一扎便扎在那背包上,韦一笑手中可是大名鼎鼎的玄铁双股剑,这双剑合璧的一扎竟只把那背包刺穿半分。 有道是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一股电流从剑上传来,竟让他欲松手而不成,一会儿身上便起烟了! 等吴芷嫣再度爬起来时,韦一笑竟被烧得不像人样,衣服和头发都已经炭化,像极了一个烧焦了的虾子!吴芷嫣愣在那儿,像傻了似的。 那班刀客杀了三个女佣人,正欲杀门板上的人,被这一声尖叫惊着! 不可一世的韦一笑,被烧成一团炭,这到底是什么妖法,让他们以为是仙法! 皆跪地拜叩道:“仙姑娘娘饶命!小人再也不敢了!” 吴芷嫣被他们这一叫,如梦初醒,一望周边,除了这几个刀客,竟然没有能动的了,而山上下来的人竟然有马蹄声! 她多了个心眼,娇喝一声道:“知道怕了?要本姑娘饶了尔等也不难,只是……” 那六个刀客都将头磕出血来,皆道:“只因家中上有八旬老母、下有及膝小孩要养,没有办法才干这刀口上舔血的营生。从此,江南七煞金盆洗手,求仙姑娘娘开恩。” 吴芷嫣道:“若是尔等发誓,从今听从本姑娘的法旨,本姑娘便饶尔等不死!” 六人望了望韦一笑,一个一个地发起毒誓来,那是要多毒有多毒,捡最难看的死法来立誓。 吴芷嫣也知道把戏不可多玩,笑道:“起来吧,帮吾藏好这病人,若是从今起从善,吾定不会亏待尔等。” “等等,还有俺杨老五呢。”才那个滚下山去的刀客正在扼着一把柴草往上爬,见众人要走,嘴里却急促地叫道。 那老大一样的人说道:“要娘娘收尔,尔得先叩头谢罪,再起毒誓,永不背叛娘娘。” 众人去藏病人,那老五磕头道:“若是杨老五背叛了娘娘,全家不得好死,本人天打五雷轰!” 他把头都磕出血来,吴芷嫣抬头见月亮还在,不像要打雷的样子。 复叹道:“起来吧,到前面看看去。” 这无缘由地收了七个凶神恶煞的手下,她心里说不出个味来! 山顶上下来的人马,正在横路上,已经能见到刀的反光了,她没有时间进入山洞避难,何况后面还有几十号人呢。 吴芷嫣对七煞道:“尔等怕死么?” 老大首煞道:“回娘娘,余乃首煞龙一,余等七人皆不怕死,只恐家中老母无人奉养!” 吴芷嫣指着前方道:“那好,尔等到那坪的两边埋伏着,若是有人对本娘娘不敬,尔等冲出来杀了他们,本娘娘重奖一人五十金。若是不幸战死,他的家人,本娘娘按墨家三代门人的生活标准供养着。” 七人又磕了一个响头道了一声“多谢娘娘!”便各自埋伏去了。 芷嫣用丝帕擦了擦脸上的尘土,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便走到韦一笑才站过的大石头,盘腿坐着,把那背包倒挎在胸前。 因为她明白,这玩意能防箭。 她仔细地检查着这背包,让她不敢相信的是,才韦一笑尽全力的一击,竟然连条印子也没在包上留下,她也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或许真是仙家之物?在关键时候救了自己一命? “吁!”紧接着一声战马长嘶,匡胤勒马,一阵仰天大笑,提枪指着吴芷嫣道:“看尔这小娘还能往哪里跑!” 吴芷嫣道:“门牙将军匡胤,吾跑了么?” 已经让韩诗茹跑了,这下身份被人识破,而墨家墨家门遍天下,所以眼前的这个女人,必须死! 心中虽惊,脸上却很淡定,他笑道:“尔骗谁呢,匡胤将军呢,匡胤将军在哪呢?” 吴芷嫣双手抱着包,叹道:“匡胤的戏演得并不好。” 匡胤道:“这大半晚的哪有什么将军?小的们,好笑否?” 他身后若七、八十人,有几个还中了箭,此际却跟着他装起宝来,众人哄笑。 剑奴突然现身在一大树后面,扬剑道:“不用装了,回去跟衡阳郡的太守一起下大牢吧!长沙太守韩玄韩大人已发八百里加急向京都禀明此事了。” 吴芷嫣道:“别忘记了,那天尔追杀的韩诗茹可是人家的宝贝女儿。” 这一唱一和的,让匡胤心里没底了,那些士兵也一个个的傻眼了! 这偷偷出来,竟牵扯到谋杀太守女儿的大案中来,若是真如她所言,这可是灭门大祸! 剑奴正色道:“若是尔等有胆,斩了匡胤,不问各位在山中之罪行,还发路费,让各位回家,只要尔等不说,世间便无人知道尔等是谁。” 那匡胤哈哈大笑道:“笑话,任尔如何离间,他们是吾之兵也,岂能杀吾邪?” 吴芷嫣是真的佩服这个未出过山门的剑奴,这般聪明伶俐,竟想出个让官兵自相残杀的主意来。 见那班兵相互对望,她也加点油,很认真地说道:“凡动手者赏五金,斩匡胤者赏百金,并且护送尔等下山。” “哈哈哈……”匡胤又是仰天一阵长笑! 可是这一回他高估了自己,他还没笑得完,有六支长矛盾便一齐刺向他!就连他的两个亲兵也杀了! 那些人道:“将军,休要怪俺,俺家有妻氏儿女要养呢,可不能陪着将军去死。” 吴芷嫣道:“七煞出来吧!可是赏金却不曾带在身上,尔等随余去取,把敌人退了,自会一纹也不少的发放到各位手中。” 吴芷嫣由方才的逃命,到现在的大摇大摆的带着八十来号人,杀回别院。 此际的别院,已是尸阵满地,分不清谁是谁。 只有柳妈和玉面妖还在极力地躲闪着,用暗器与敌人周旋。 这大小姐突然带着人马杀了回来,谁也不曾想到。 这些官兵,本是衡阳郡中千挑万选选出来精兵的。 会武的剑奴,还打不过一个亲兵。 这回围杀这班人,为了能拿到钱逃命回去,自然是分外卖力。 更有一个小伙指挥作战,各自占位,开弓引箭,将院中之敌,杀个落花流水。 那小伙子冲了上去,大吼道:“这班贼人一个活口也不能留。” 那七煞见状,也冲进去,一阵乱杀,将一些来历不明的人,杀个精光。 吴芷嫣道:“剑奴,去找柳妈妈取二千金来。” 给七煞每人五十金,又与给那班官兵道:“尔等算一下,一共要多少钱,由一个人去领,吾说过不问姓名的。” 这班人领完钱,便下山去,吴芷嫣让七煞上山上去清理战场,救回活口。 此时天微微亮,欧子规初步清点了一下,寨中阵亡一百七十八口,七叔身中三箭,小欧哥身中两箭,伤二十余人。 吴芷嫣给七叔包扎好,叹道:“这要如何是好?” 七叔杨飞翮道:“目前别无他法,柳老三不在,才有今天这惨败,不过小姐也休要着急,单大哥善后是不成问题的。” 经过这几次生死,剑奴似是突然长大了,很老练地说道:“小姐莫急,再难的路,吾等也咬着牙陪小姐一起闯过去。有道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吾等又何惧之有?” 杨飞翮赞道:“小妮不错,这话叔爱听,没白疼尔。” 单峦台没等来,那班官兵却去而复返,手上还抬着两个死人过来。 一个二十不到的小伙子,长得高高瘦瘦的,领进门来,小欧哥道:“这不是与吾对阵而没死那两个人么?” 他们这去而复还,墨家之人如临大敌,一个个的抄起家伙,那江南七煞更是拔刀挡在吴芷嫣身前。 她见他们好像没有恶意,便对江南七煞道:“首煞让让,吾来问问。” 七煞让开后,她又问道:“为什么去而复返?路费不够多?” 那青年小伙跪于地上道:“小的昊顺,出身微寒,故无字号,今年虚岁十八,是这支箭兵队的百夫长。前番太守收了衡山付家的钱财,让门牙将军匡胤精选一百人前来夺墨眉,吾等奉了军令,不敢不从,是以在山上杀了许多墨家弟子,小姐不但不怪,还让贵属下以实相告,又当真赏了吾等钱财,吾等虽然不是高贵出身,却也是有血有肉之人,此财受之有愧,故去而复返,顺带灭了两个敌人,前来退还赏金。” 吴芷嫣自然是不收他的钱,反过头对柳妈说道:“昊顺与大伙此举,乃是光明磊乐之人所为也!柳妈,一人再给五金,以示小女子敬佩之情!” 柳妈去分钱,剑奴道:“尔等一班行伍之人,归去莫要酒后失言,便莫怨小女子没提醒各位要管好自己的嘴,吾家小姐那是堂堂正正的墨家钜子,断不会出卖尔等的,虽然知道了尔名!” 柳妈领着两个人去分钱,众人却坚辞不受! 昊顺想了半天,对众人道:“这位小姐说得对,吾等回去以后,又往何处可安身呢?若是还在军营中混,那又如何避祸?莫若脱了这身行头,投墨家门下,耕田种地,看家护院,也好过担惊受怕,大伙说说如何?” 众人议纷纷,最后跪了一地,求吴家收留。 吴芷嫣却犯起愁来,自己还是墨家众人养的,这伙人可有七十八人,带上亲属那是大几百人口,这马上便要过冬,这年怎么过? 便转过身去看柳妈,柳妈可不敢说什么,低头不语。 她回头去看七叔,杨飞翮道:“小姐别看俺,俺是出了名的侠义心肠,大伙给的评价也是中肯的!顾头不顾腚,说的便是俺杨云鹏!七十多户,可是几百张嘴,还要安家费用,吾又不知道家底。” 昊顺见吴芷嫣为难,便说道:“若是小姐这里不方便,吾等另投他去吧,定不叫小姐为难!” 吴芷嫣叹道:“不是吾不欢迎诸位,只是墨家此时却是多事之秋,昨晚来攻山的三班人马,还只知道你们是为何而来的。” 她看了看众人的反应又道:“还有两班人马,到现在也不知道是谁,为何攻山!留在墨家,吾怕没有办法保尔等周全。” 昊顺作揖道:“山下这两个贼人,死之前吾曾审问过,因气不过他们所作所为,问完话后一时兴起,结果了他们,所以这拔人是何人所派,吾自是知道;至于另一拔,那就爱莫能助了!” 首煞拱手道:“回娘娘话,吾等之顾主,某也略知一二,现在某也答应娘娘金盆洗手,便不再管他什么江湖规矩了,吾告诉娘娘就是!是一个姓……” 他正欲说出是谁,突然,又见箭影。 第六章 劫后余生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嗖!”的一声! 箭!一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箭! 从大门顶的阁楼上射出! 没有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反应过来,龙一也当然不例外! 所以他应声倒地。 那箭已经在他咽喉处晃动,他带着没说完的话语,带着一丝微笑,望着吴芷嫣。 吴芷嫣笑了,虽然比哭的还难看,但是她还是笑了。 她点头说道:“放下了屠刀,便是好人!” 龙一脸开心地笑了,虽然那笑意只是一闪而过,至少他是含笑而去了! 嘴唇中喷出一口血来,永久地闭上了双眼。 吴芷嫣对其他六煞道:“脚受伤的老四,看好龙一,其他人随余应敌。” 昊顺本是义士,见此情况,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站了出来,大笑道:“阁下莫非是九江神猿门下,何故藏头掩身,见不得人!” “哈哈哈……”人影一闪,阁楼上发出一阵仰天狂笑,那人阴冷地说道:“想不到阁下年纪轻轻的,见识倒是不少!可阁下知道否,谁曾见过飞羽帮的人?” 昊顺道:“阁下若是再不现身,莫非是逼吾等火烧前楼阁?” 听说是飞羽帮的,七煞中的兄弟一点脾气也没有了,刀已出鞘,人成一排挡在吴芷嫣前面。 二煞吴愁道:“娘娘快蹲下!” 吴芷嫣想不到,方才追杀自己的人,此际用身体给自己挡箭。 这般仗义之举,换谁也感动,可她根本没有时间去表达感激之情。 她反过头来,对柳妈说道:“备油与柴薪,火烧前楼!” 那人在阁楼中道:“吾还有三十九支箭!” 吴芷嫣道:“阁下是什么意思?” 那人道:“飞羽帮的帮规,一箭失手,自裁以谢神猿!” 吴芷嫣道:“就算阁下能杀了吾这里的三十九人,可又走得脱么?” 那人道:“三十九条命,换吾一条命!划不划得来,小姐想想!” 吴芷嫣望了望场上道:“好,阁下且去吧!” 那人道:“把院中和户外的人手撤回来吧!从此两不相干!” 吴芷嫣道:“吾凭什么相信阁下?” 那人道:“同一顾主或是同一目标,飞羽帮从不接二次单,这是规矩!” 吴芷嫣道:“柳妈,到天心中发响箭,把人手招回来吧。” 众人归屋摒着呼吸,可是阁楼上久久没有动静,剑奴道:“阁下可以走了!” 昊顺道:“早走了!” 剑奴道:“吾啥也没听到,尔何故如此肯定?” 昊顺道:“来人穿的细麻布鞋,声音甚微,却用的是丝线引身,借力于院边一树枝,翻院墙朝后山而去!” 吴芷嫣觉得不可思议,这说得好像他看见了似的,便问道:“昊顺且说说,尔是如何知道的!” 昊顺道:“吾从小在祝融峰随家师练习,家师道是吾有双好耳朵,因此多有练习。” 吴芷嫣道:“原来如此,那尔说说,山下这班人又是谁安排来的!” 昊顺道:“原颍水太守之孙,因报白发师太杀其祖父和父亲之仇,借张让之手,暗调官兵所为。估计还会有人来,这一批只是试探性的。” “不会吧,阁下是不是夸大其辞了?”单峦台快步推门而入,门外人声嘈杂。 他又道:“这小小的墨家,竟扯上了朝廷的小黄门的张让?” 昊顺道:“昔时李膺司隶校尉,宦官张让的弟弟张朔担任野王县长,贪婪残暴,无法无天,竟然杀害孕妇,他听说李膺的威严,于是畏罪逃回京师,躲在张让家的夹柱中。李膺知道后,率领吏卒拆破夹柱捉拿了张朔,将其交付洛阳县的监狱,录供完后,先斩后奏而将其正法。” 剑奴道:“这下是真麻烦了,还扯上了张让。单伯伯怎么才来呀,门下死了好多弟子。” “门下死了这么多弟子,怪谁呢?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人当家?能不死人吗?迟早得死光了!”朱姨娘来了。 她穿着一个青花丝绸,挺着****的胸、倔着肥臀,手里总是拿着一条白丝巾在嘴边拭擦着欲流的脂粉,嘴里挖苦着吴芷嫣。 她用不屑的眼神望了望,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的脸部,复道:“哎哟喂!这下倒怪起人家单大伯来了,不知道墨家山寨近白云山而远天岳呀!人家能飞过来吗?” 单峦台不理会她,拱手与众人见过礼,对吴家小姐拱手长揖,低头道:“泰初救驾来迟,罪该万死,让小姐受惊了!” 朱姨娘道:“真搞不懂尔等,对一个世事不明的小biǎo 子这么客气干嘛!” 柳妈道:“每次出事,总有尔之身影,此番出言不逊,竟然骂起墨家钜子来了,执法堂堂主何在,与老身拿下。” 单峦台道:“回夫人,属下在。”于是示意手下拿下那朱姨娘。 不等那个弟子动手,朱姨娘往地上一倒,打起滚来。 边哭边骂道:“臭不要脸的东西,尔不过是个陪嫁丫头,夫人与老爷行房时站岗的角色,吾乃堂堂正正的二房夫人,竟然欺负到本夫人头上来了,天理何在?老天呀!老天无眼……” 柳妈“哼”了一声便转过头去,她手下的大丫头却看不下去了,站了出来,责骂道:“尔个贱人,曾经不守妇道。不但偷人,还谋害老爷,老爷一时心软,才没有将尔沉塘。老爷遭难之后,尔便于那姘头明目张胆鬼混,还美其名曰招上门女婿,给老爷传宗接代,只比小姐小半岁的小杂种,是吴家的血脉否?柳妈好心,将一百亩良田、五里山地树木一并划给尔,还分万金与尔,尔不思报恩,反而多次买凶杀人,尔之丑陋,在座的何人不知,哪个不晓?” 这骂到了朱姨娘的痛处,在地上打起滚来,大哭大闹。 嘴中骂道:“真是一屋臭biǎo 子!全是没教养的东西!连个下贱的佣人,也倚到高贵的朱姨娘头上来了,老爷呀,尔若有灵,惩罚他们吧!这从来没有受过门下众弟子参拜的贱人,算是哪门子的钜子?拿着老爷的墨眉在此作威作福,还栽赃吾买凶杀人!老天呀,尔且开开眼吧!吾一个妇道人家,苦苦支撑着吴家,纳婿生娃,这墨家钜子之位,岂能让与一小贱人,老爷呀,老爷……” 单峦台道:“饭可乱吃,话不能乱说,说她买凶杀人,可有凭证?” 二煞道:“首煞刚要说出来却被杀了,可是吾也知道一些,买凶的人是姓朱,是个女人,还是这边的人。付了夺命书生千金,给江南七煞五百金。” 单峦台道:“那也不能说一定是她,尔又是何人!” 吴芷嫣道:“此事说来话长,容日后慢慢与大伯说。” 吴浩倡走了进来,扶着朱姨娘道:“娘亲,这是为何,人家不待见余母子,吾又何必自取其辱呢,来吧,跟吾回去吧。” 说罢,朝众人拱了拱手,带走了朱姨娘。 吴芷嫣把山上发生的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遍,老七、小欧哥、柳妈、三婶、剑奴各自补充。 单峦台可是真的愁眉头不展了,他站了起来,踱着步,低头不言。 良久才说了一句:“可以说是遭受巨变了,还是把柳三爷请回来主持大局吧!” 吴芷嫣道:“柳叔要回来,也不是三五天的事,现在山上的事,可以慢慢来,目前最要紧的是,小女子新收的江南七煞,老大已死,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吾说过,他若为吾战死,家人归吾养之。还有这班官兵,愿意归吾寨中,大伯要看看这两个事如何安排。” 单峦台道:“以墨家弟子之礼葬龙一于南山吧,七煞忠心护主,愿意的话,便将家人接过来,安顿在寨中,吾那还能安排得下去。可是这官兵却有七十多人,一起过来便是六七百口,寨中钱粮不足,如何是好。” 昊顺道:“各有难处,谋谢过众位,那某告辞!” 吴芷嫣道:“且慢!” 昊顺不作声,吴芷嫣又道:“目前吴家正是用人之际,尔等也是无家可归,若是不嫌山中贫苦,吾便收下尔等就是,不管有多少人,带来吴家庄上安身。尔等且回去带来家人,吾处理完山上之事,便去农庄上给尔等划出田地,建造房屋。” 一众官兵跪拜于地,吴芷嫣望着单大伯道:“大伯,吾不违规吧?” 七叔道:“小姐处理自己家里的私产,岂有违规一说?” 吴芷嫣道:“老祖宗定下的规矩,墨家人哪有私产呢?” 单峦台点头道:“不违规,若是谁要有意见,让他来找吾便是!” 吴芷嫣道:“那就这样了!此战善后,就全权交给单大伯了,要尽量多给些抚恤,大不了吾等过苦点,不能让寨中死去的人的亲人心寒。” 单峦台领命而去,清理完山上山下的战场,到众人散去,又是天黑。 吴家小姐不得安宁,也就没时间来管这些病人了,这六个怪物,可是丢那里一天没有吃喝了,身上连个被子也没有。 吴家小姐瘫坐在卧榻上,剑奴过来道:“小姐可没有时间坐着呢,那六个怪人不用看了?” 吴家小姐这才想起这么个事来,二话不说,便朝后院走去。 剑奴一打手势,三婶的那些弟子和几个佣人便抬来洗澡水、盆、桶及浴具走过来。 吴家小姐忍着冲天的恶味,这一进房便犯难了,这六个人中,可有一个男人,这要怎么办? 剑奴领着人把东西抬来了,放在那里,对众人道:“这些怪人的衣服脱不下,尔等自去吧,若是能解开时,有需要再来叫尔等。” 剑奴道:“昨夜听闻小姐将其包取了下来,那包还救了府上众人一命,吾便想着,这几个半死人,或是吾等之福星,不可怠慢之,故烧了水来,想着要给他们洗上一洗,可是小姐能脱下他们的衣物么?” 吴芷嫣望了望她,小半晌才说道:“是知道了这机括在哪,可是吾等皆是女儿身,这个男人,如何是好?别院中并且男性,难道还要下山去叫人不成?” 剑奴道:“这下山去叫人,只会越描越黑,小姐乃是千金之躯,婢子来吧!他若是吾之的福星,将来给他做个通房丫鬟那也好;若不是好人,可也曾救过别院一回,只吾当报恩便是。” 吴芷嫣听她如此一说,心中一惊,道:“岂能如此说来?万万不可,尔乃吾妹也!” 剑奴道:“娘亲便是通房丫鬟,虽后承老爷恩赐,给了名份,可吾之出身本就如此,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人活着,若是有恩不报,岂能算人?小姐待吾母女恩重如山,此子救了别院众人一命,给洗个澡,这又算什么呢?” 吴芷嫣当然知道她所说的是什么意思,昨晚戏剧性的那一幕在她脑海中闪过。 当时也许没有时间细想,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现在想起来是真让人害怕。 若是没有他身上的那包袱,凭自己这三脚猫的功夫。 别说是要保住这别院,自己怕是身首异处了。 可是男女有别,这事对于她来说,始终是迈不过的一道坎。 何况她十六岁都没满,还是黄花大姑娘呢。 剑奴见她不做声,催促着道:“小姐,请尽快决定吧,水一会就凉了。” 吴芷嫣还是拿不定主意,剑奴又道:“他们身上的机关,这些装备,是不能轻易示人的,否则君子无罪,怀璧其罪,那样天岳山永无宁日不说,江湖中更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吴芷嫣道:“吾又何尝不知道!” 她对七煞编了个故事,说这几个人都是修道的,在渡劫之中。 并嘱咐他们,这里发生的事,决不能透露半个字。 收七煞于门下,得承受多大压力。 这七煞得这么个名头,那可不是白得来的,刀下得有多少冤魂? 收了他们,得让多少人记恨,多少人咒骂! 还不是为了防止他们在外面乱说。 只是他是个男人,若是剑奴给他有了肌肤之亲, 而他人事不知,将来又如何要他负责。 这个男人真让人为难。 第七章 风雨飘摇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吴芷嫣终于明白,柳妈说的麻烦是什么意思! 若下山去叫人帮忙,会让更多的人知道有这么个麻烦事在身。 肯定是会被有心人利用的,所以不在考虑之列。 洗澡是一定要洗的,不洗他们会死的。 这人也不能不救! 剑奴心知小姐为难,便以报恩为由,执意要给这个男人洗澡。 这剑奴本是同父异母的妹妹,自己对这男人一无所知,哪里会舍得把她推给他! 所以,这主仆二人,在这儿不停地扯着。 剑奴叹道:“婢子不在乎江湖之信口雌黄、流言蜚语之辈。现如今讨论这个,没多少意思,小姐先试试,能不能打开她们的包袱,能不能脱下其衣裳,这才是关键呢。” 吴芷嫣一咬牙便去解开其包袱,拿下来堆在一起,再去试着解衣宽带。 当然,她先从女的开始。 这一下她摸着了门道,竟将其中一个女人的外盔脱了下来。 她突然想到了些什么,停手道:“尔去反琴奴她们三人也叫来。” 剑奴不解,却也跑了出去,吴芷嫣却望着这男子发呆。 少时四奴皆至,吴芷嫣留下琴奴守着,自己领三人把这男的抬到耳房中去。 把这男的外盔脱了下来,又给他把里面的衣服脱掉。 用稻草灰给他洗过头,又用粗麻布给他搓洗身上的死皮,这原本六个人的用水,给他一个人用竟差不多用完了。 吴芷嫣红着脸说道:“最隐私的地方,还是叫佣人来洗吧,吾姐妹二人也算是尽力了。” 剑奴望着这洗刷过后,泡在热水中的男人,国字脸蛋儿白里透着红,还真是好看。 心思若是将来他醒了过来,要真是人中龙凤,也许将来便是吴府的姑爷了,岂能在佣人面前走光? 她长叹道:“小姐出去吧,婢子来给他洗。” 吴芷嫣扶着琴奴低头走了出来,轻声道:“若有人问此间之事,啥也不说,大家担待着些,剑奴可是要嫁人的。” 剑奴忙完出来道:“小姐,叫大伙过来帮忙吧。” 一行众人,把这些人的澡洗了,喂些食物。 吴芷嫣道:“画奴去请柳妈妈过来。” 柳妈至,吴芷嫣道:“得辛苦柳妈妈,带两三个信得过的人来,把这些东西清洗干净,可要记好了,这些东西,绝不能离开柳妈妈的视线,剑奴带剑护卫。” 柳妈妈抬起头,想说些什么,可她望着小姐那认真的样子,又低下头去,应了一声“嗯!” 她去准备,带人烧了七担稻草灰,忙到天亮才把这些东西洗干净,吴芷嫣将东西挂在房中晾干,自己寸步不离。 剑奴道:“小姐,这些东西放在这里可不安全,吾等也没有能力保护。” 吴芷嫣道:“好吧,放到那个有机关的洞里去,只有吾等二人知晓此处。” 二人背了上十次,才把东西放好。 她们是心安了,可是这六个人身上却是穿着普通的衣物,面对凶险时,再也没有东西来保护他们了。 吴家小姐每天就是给他们喂药喂食,日子这样一天天地过着,倒也平静。 有道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给病人洗澡之事,这事不经意间又传到朱姨娘的口中。 她以为这男人醒过来了。 她等这机会可是等了多少年了,听到消息便朝二叔那里跑。 九子中的老二洪田,字畋,外号老实人,本是执法堂副堂主。 在一个山冲里起三间青砖房住着,平时是鬼也没个上门的。 朱姨娘到时,二叔正用在那喝着小酒,喝着汉昌的山歌。 见到这婆娘来了,便放下酒杯见礼道:“什么风把朱姨娘吹来了?” 朱姨娘道:“当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借一步说话?” 二叔望了她一眼道:“有啥事不能在这里说的呢?” 这老二洪田早年丧偶,膝下也没有一儿半女。 重要的是这老光倱每回见自己,望着她那大胸的双眼,像个两个灯笼似的,朱姨娘当然知道他需要什么。 她走了过去,装着附耳说话的样儿,贴着他,让胸在他身上摩擦着,娇声道:“就那么点事儿,也不能开着门呀!” 二人进了门,朱姨娘四下观望一番,顺带闩上门。 洪田坐在卧榻上,她走过去坐在他腿上,一手抱着他的头,一手拿着他的手往胸口放。 她稣声道:“人家孤儿寡母的,尔个没良心的,也不来照顾一下。” 洪田奸笑道:“不是有耕地的?” 朱姨娘道:“那死鬼呀?能不能别提他,那三下汉,那跟没有,有啥子区别?说他俺就来气,床上不行,穿好衣服,让他去办点事,还啥也办不了,里里外外还不都得老娘一个人跑。” 洪田笑道:“那吾来耕一回试试。”如是一对露水夫妻,好不美满。 事毕,朱姨娘满足地笑了。 一会又长叹道:“吾家小子不争气,而大家却又向着那小[biǎo zǐ],尔说气人不气人。” 洪田一边系衣扣一边回话道:“尔讲的是那吴大小姐?她可得人心着呢,大伙都服她,跟她可没什么好争的,吾劝尔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朱姨娘:“那小[biǎo zǐ]可是骚着呢,家里借治病为名,偷养着汉子。大家还说她好话,这真是人同命不同!” 洪田道:“这怎么可能?她才多大,尚未出阁,怎么可能会偷汉子,还养在家里!” 朱姨娘凑上前去道:“若是抓个现形的呢?” 洪田喃喃而语:“那不可能,那不可能!” 朱姨娘浪笑道:“别人还说,尔是老实人,不会上老娘的床呢。说说吧,敢不敢去抓,这可是千真万确的事。” 洪田道:“若是真抓住了,按墨家家规,别说是拿墨眉风光了,只怕是小命都难保,吾有何不敢?” 朱姨娘浪笑道:“这才像个男人嘛!尔只需如此如此。” 洪田在她胸口捏了一把道:“尔可真毒!”朱姨娘浪笑着离去。 韩诗茹回到长沙郡中,把情况跟韩玄一讲,韩玄招左右讨论此事。 帐下主薄张守贫进言道:“墨家本是遵纪守法,还是交税大户,那钜子与郡主小姐是师姐妹,理应帮之。再说人家找郡小姐麻烦,不就是找长沙郡的麻烦么?此事有初一便有十五,长此下去,那如何得了?” 韩玄叹道:“某又何尝不知?故此招尔等商议!” 中郎将黄忠道:“太守以为如何?” 韩玄道:“眼下之计,吾当上表朝廷,可这天下局势太乱,上表有没有作用尚且不说,万一不仅没有用,反而因此获罪,连累诸公,如何是好?” 刘磐大笑道:“某受过的苦,又何止于此?此乃正义之事,太守若是有心,便按心意办理便是了,某保证不弃太守而偷生!” 骁勇善战的偏将军刘磐,乃是皇族,虽然受了刘表的影响,在此避难。 自己看重的黄忠,还是他的裨将军。 此番自己命黄忠为中朗将带领自己的卫兵,也多半是卖他面子。 此番有他表态,韩玄自然是心里有底了,乃修书一封。 投往京师议郎曹操处,又上修来一表,将事情陈述清楚。 别院的日子一如既往地过着,吴家小姐带着几个人,上午修理中院的机关。 虽然这些东西,从小是她的必修课,对她来说是轻车熟路。 可这些玩意是体力活,累死个人不说,还不能出半点差错,自己可生活在这些箭矢之下呢。 下午要下山去给这次战斗中受伤的人治疗。 傍晚赶回别院,又要带着四个小婢女治疗这六个病人,这一天到晚像个轴承似的运转。 累得她一沾卧榻便睡,梦见那小哥醒了,带着自己和众女在河边放风筝,蓝天,白云,山花,冽泉…… “不好了,不好了,快来救火……” 嘈杂的叫声在别院中顿起,前院的警钟长鸣。 她一个鲤鱼打挺,一跃而起,穿起外套便朝外面走。 此时院中已经乱成一锅糨糊,前院火势大作,她提桶水便去帮忙。 柳妈道:“火势已经控制住了,小姐带人去守着那六个病人要紧,这里面有名堂。” 才说有名堂,这朱姨娘带着几十个人,冲了进来,帮着把火灭了。 柳妈心里清楚,这婆娘是来找事的,可是人家把帮着灭火,怎么也不能骂人家吧? 洪田过来见礼,道:“嫂夫人好!” 柳妈还了一个万福,侧身道:“洪副堂主好,这后半晚的,洪副堂主怎么恰好在山上?请到中院坐下喝茶吧,老身这就去煮点东西来与大伙儿充充饥,辛苦大伙了。” 别院上下皆忙,连脚受伤的琴奴,也拄着拐杖帮忙倒水。 洪田喝过一口水道:“嫂子,墨家乃是多事之秋,吾组织了五十来个习武的弟子,每晚分巡逻,这朱夫人家中进贼人,恰巧吾等打那经过,发现了贼人,那贼人朝山中逃窜而来,大伙便一路追了过来,追到山下时,朱夫人说是怕贼人对别院不利,某这才上得山来。” 柳妈道:“是么?那辛苦洪副堂主了!” 这事他没有说假话,至少表面上是这么回事。 大伙跟着说是这样,反而使柳妈下不得台,朱姨娘这次学乖巧了,一句话也不说。 洪田又道:“这上来一看,还真起火了,大伙儿便一起打火灭了,哦,小姐呢?怎么不见他人?不好,大伙快去看看小姐。” 大伙儿确实没见着小姐,有心人自然是煽风点火,这大伙便朝里冲。 柳妈急喝道:“小姐在后院,被老身安排守着病人呢!” 可等她说完,早有几个人冲进后院,跑得最快的当然是朱姨娘。 进门她便坐在了通往后院的门口。 她冲进房间,卧榻上睡着一个双眼紧闭的俏男人。 她明白死无对证的道理,于是一刀向男人砍去。剑奴一剑挑开其刀。 朱姨娘让过其剑,冷笑道:“那[biǎo zǐ]真偷藏野男人了。” 剑奴收剑道:“闭上尔之臭嘴,吾可容不得尔大放厥词!” 朱姨娘挺着胸,指着自己的胸膛,冲剑奴走去,嘴中叫道:“来呀,冲这里刺,尔个狗奴才!冲这里刺!” 剑奴望着她老是找麻烦,寻思着以自己这一刺,许能换来小姐过个安生日子。 她可真不客气,双手持剑,一招“迎风指柳”便朝朱姨娘刺去。 朱姨娘也练过几下的,这闪身一让,便让了过去。 剑奴招变“春风徐过”,又一剑横扫过去。 朱姨娘见她动真格的了,心中虚了下来,吓得一蹲身子便寻机逃走。 剑奴本也是发了狠要斩了这婆娘以绝后患的。 这一剑虽让她逃了性命,却把她的头发削掉半边。 这朱姨娘也顾不得这些,直接朝外冲。 冲到檐廊之下便大叫道:“不好了!杀人啦!杀人了!” 剑奴也不出屋,大伙冲到后院一看,这柳姨娘只有半边头发了,在那大骂着。 撒泼的样子滑稽得很,满院哄笑不止。 洪田道:“怎么回事!” 朱姨娘道:“剑奴那小贼人,以下犯上,拿剑杀本夫人!” 洪田道:“这还下得地,左右何在,与吾拿下,带回执法堂去。” 这门下弟子,岂敢违副堂主之命?一哄而上,朝剑奴所在的屋中奔去。 剑奴提剑站在门口,大声喝道:“尔敢!” 洪田大喝道:“吾堂堂的执法堂的副堂主,有何不敢?” 吴芷嫣站拿着墨眉,慢步走了出来。 众人行礼道:“见过小姐!” 吴芷嫣笑道:“不错,还知道有吾这小姐在!剑奴,说说是怎么回事!” 剑奴道:“吾在隔壁房中练剑,练累了休息之时,这朱姨娘进房行刺床上的病人,欲嫁祸于小姐,被吾发现,便去制止她,不料她也是习武之人,这打斗起来,婢子习艺不精,被她逃脱,恳请小姐责罚!” 吴芷嫣轻喝道:“朱姨娘,尔还有何话可说?” 朱姨娘何等人也?岂能被这小妞拦倒了? 但见她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呸!”了一口,复哈哈大笑。 第八章 重生之光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朱姨娘又寻思着。 是不是可以杀了这男人,让吴芷嫣有口说不清呢? 若让大伙冲进房去,自己有机会下手么,如何借这男人做文章么呢? 此番剑奴说出这男人来,正是她要的结果。 打蛇随棍子上,这是她的强项,心中暗笑,连“呸!”了几口。 接过话来道:“呸!吾看那床上之人,像是从吾家逃出来的贼人。这才上前去查看,岂料这小贱人提剑便刺,若不是本夫人闪得快,便要命送她手了,洪堂主可得为吾作主!” 吴芷嫣笑道:“尔不惜纵火,再强闯后院,原来是为了这几个病人而来!来人,带大伙去看病人,让她们看看三叔亲自把过脉的活死人!看他们能去偷东西与否。” 洪田见吴芷嫣把话挑明了,这事若是把柳老三扯在里面,自己定是捞不到好处的。 他更明白身边的人,只有自己和朱姨娘是一条心。 其它人在墨眉的指挥下,随时会杀向自己。 所以,他笑嘻嘻地出来打圆场道:“小姐请暂息雷霆之怒,吾等还真是受一个贼人所引,而上山来的,这个大伙可以作证!” 大伙当然作证,这是亲身经历的事实,于是院中众人纷纷证言。 剑奴走过去,跟吴芷嫣附耳说了些什么。 吴芷嫣迟疑了一阵,可是反过头来一想,剑奴说得也有理。 这个朱姨娘,不给她点样子看看,是会不断地挑事的。 她喝道:“墨眉在此,众弟子听令!” 这墨眉所至,有如黑子亲临,谁敢不从。 于是院中跪了一地,连柳妈也跪听小姐之令,朱姨娘却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吴芷嫣很严厉地说道:“朱姨娘,尔是要背叛墨家了么?” 朱姨娘大笑道:“这墨眉本是吾儿之物,尔夺在手中罢了。为何要听尔之胡言?墨眉一死物也,落在尔这种贱人手中,却拿来呼长喝短,诸人怎么做吾管不着,可本夫人愿以死护墨门,绝不惯着尔这小贱人!” 吴芷嫣道:“尔平常骂本小姐,也不曾追究尔之罪,想不到此番竟欺师灭祖,来人,不罚不足以正门风,将这贼人拉到前堂,摆香案迎祖师爷,家法伺候!” 洪田抱拳道:“小姐,这要执行家法,不也该属下动手么?” 吴芷嫣道:“二叔若还知道自己是执法堂的,那是最好不过!” 这回可是玩笑开大了,这话一出口洪田便后悔了。 真是搬石头扎自己的脚,做不得声。 吴芷嫣此话一出,他头上开始见汗。 他只好站了起来,可怜巴巴地望着朱姨娘,喝道:“左右与吾拿下朱姨娘!” 吴家小姐拿着墨眉望着他,一声不吭。 众人拿了朱姨娘,无人理会她撒泼谩骂,直拖到前院,按于地上。 洪田命人摆上香案,点上神香火烛,三片神纸请来祖师爷,三跪九叩之后道:“请家法!” 柳妈奉上一条头发、牛筋制成且用桐油浸过的鞭子。 洪田祭过鞭子,朱姨娘被吓傻了,一句话话也说不出来。 哭泣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鼻涕眼泪满嘴都是。 洪田让人把她按倒在地,用鞭子抽打她的背部、臀部。 这一鞭子下去,便是一条血印子,才打了三鞭便血内模糊。 吴芷嫣到底是心软,叫停道:“余下十七鞭先记着,下次若是再犯,一并罚之且逐出墨门,永不为用。” 吴浩倡听见娘亲上山,心知道不妙,欲追过去。 其父马大菜知道他娘是上山却闹事的,自是拦着他。 吴浩倡岂能不知她去干嘛的,便假装回房睡觉,从窗口翻身出来,投天岳山而去,路上正遇着将其娘抬下山墨门子弟。 吴浩倡拦下来验伤,忍不住流泪,梗咽着道:“这下手也太狠了些!” 洪田叹道:“见了墨眉不但不跪迎,还要出言侮辱,这顿打还是你二叔动的手,若是换作个执法弟子,这不知道轻重的一通乱打,怕是半年起不得床呢。” 有门下弟子道:“吴公子,要不是小姐求情,说是剩下十七鞭暂时记着,二十鞭子下去,不死也要丢半条命。” 吴浩倡道:“吾都不止一次说,吾不稀罕那墨眉,娘亲这又是何苦呢?” 什么样的苦,她朱姨娘都能吃,什么样的侮辱她朱姨娘都能受着! 就算是被千人圧万人骑,她也忍了! 她一心要为这小子抢来墨家,让他幸福平安地生活着,却换来这么一句话! 此际她再也忍不住了,嚎嚎大哭起来,谁也劝不住她! 急得吴浩倡直搓手,洪田道:“别哭了,这下半晚的,大山之中,莫要惹来了些不干净的玩意来,反倒不美。兄弟们辛苦一下,抬着她走吧。” 一行众人便下得山去。 次日单大伯上山来问昨夜之事,吴芷嫣反帮朱姨娘说了几句好话,免了她被逐出墨门之罪。 剑奴心中不快,不禁问道:“她多番害小姐,小姐为何要她说好话呢?” 吴芷嫣道:“小妹呀,尔须记着,得饶人处且饶人,莫把事情做绝了。逐她出门容易,可她一家,被逐之后,又能去哪里呢?没了庄田钱财,值此严冬,只怕会饿死在山中。过去了的事就让他过去,此事休要再提。” 柳妈道:“吃了此亏后,或许能安静一冬天,可本是山中狠,得势便猖狂,可要防着些。” 吴芷嫣笑了笑,不置可否,剑奴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小姐莫要大意了。” 吴芷嫣道:“心清正,任他风雨满山楼,吾自泰然处之!能奈我何?” 柳劭睿归来,听了众人所述,反复寻思着,自己手上这点力量,能够保得住这墨家么? 保不住怎么办? 这人在江湖,不是说墨家不招惹别人,别人便不来理会自己的,接下来要如何是好? 他便一个个地跟众兄弟商量,一个个地征求意见。 可眼下墨家人才凋零,要练人马,连个教头都没有,这要如何是好? 众人所说的意见,却无一条是中肯的,这真是可愁杀人也。 欧荔当然知道他为什么愁眉不展,轻步过去柔声说道:“夫君呀,再苦再难,也不能表现出来,夫君可是眼下墨家唯一的希望呢!” 柳劭睿道:“为夫的岂有不知之理,可是眼下的实际情况是,五十名箭兵和五十名习武的器械手,伏击衡阳来的一百官兵,拼光了自己的队伍还只杀了人家二十余人。这么些年练部曲的结果,一经实战便全没了,如何是好!” 欧荔将他的头搂在胸口,轻轻抚其脸,柔声安慰道:“有道是天无绝人之路,想来定有办法的,夫君得先去看看小姐,开个墨家大会,然后建过个山顶小寨,多安机关、加强防守,先保住大伙的性命再说。” 柳劭睿长叹道:“这样有用么?机关是死的,人是活的呢!” 欧荔道:“有用没用另说,稳定人心要紧!”于是柳劭睿依其言,上山去看看i上姐,商定之后,择日召开墨家大会。 众人至齐,吴芷嫣主持,着人先燔柴升烟,再加牲体于柴上焚烧。 单大伯举剑道:“墨门弟子依《周礼》以祭天地,以禋祀祀昊天上帝,以实柴祀日月星辰,以槱燎祀司中、司命、风师、雨师。” 门下弟子齐声叫着“哦、哦!”以助其威。 祭过天地山川及众神,于山顶择地砍树伐木,修理别院,另起总部。 墨家众人忙碌着,可是秋去冬来,已经是春节之后,大地早已琼妆漫裱。 他们尚不曾完成总部的建设,吴家大小姐望着这大雪发呆。 这白茫茫的一片,干干净净的,纯纯洁洁的,多么的美好呀! 可是,她却感到困惑,这大雪融化之后,墨家,自己,何去何从? 远处的庙里,传来一阵钟声,让她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喃喃自语道:“是不是该去看看那几个病人了。”有多才后人题《困惑》记曰: 云深封远道,隐迹自难寻。 却有疏钟响,风来寄好音。 山林,雪花,风声,昏暗,油灯,却没有丝毫诗意,只有那刺骨寒冷! 卧榻上的宁轩公子,魂游太虚归来,他费尽所有力气撑开双眼,朦胧的景象中,仿佛是看见了木质的天花,古老的丝绸帐,汉装的女人,听到叽哩呱啦的叫声。 可是当他想转转头,看一看身边到底是什么情况,身体却是丝毫都动弹不得。 无法得知是什么控制了身体,还有思维和意识。 如梦如幻却又像有点现实。 久居科技发达时空中的公子哥儿,神话体系只在传说与影视中见过,却不曾体会过,而此际却是...... 脑海中闪过那忽明忽暗的星星,漫天飞舞,随着时间的消逝,随风消沉开来。 空旷,只有无与伦比的空旷! 所有的感觉与思绪,伴随着疼痛,在若有若无的一丝脚步声中,再度消逝。 公子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多少次醒来与昏睡。 慢慢地,这景象便变成了常景,现在都不再觉得吓人了。 莫叹今夕,莫思旧年。人生不过是,几度苏醒,几度沉睡。 一次强似一次,便是成长;一次弱如一次,你怕也没用。 反复几度,再次醒来,婉若混沌初开。 虽是双眼朦胧,全身乏力,却至少能偏偏头,张开双眼看看那床不似床,桌不是桌的场景。 又曾几度在黑暗中探索,脑海中不时闪过那句话:“是男人,就算是要死,也要站着死,也要搞清楚这是为什么。” 但伴着像蚂蚁啃一样的疼痛,不!更准确地说,是蚂蚁在嚼的那种感受和头痛欲裂之后失落了一切的昏睡。 当再次睁开久闭的双眸,望着那木质的天花板,那粗糙的木板下,是白色丝质统帐。 咬咬牙,用尽所有的力气,终于偏了一下头,仔细地打量着周边的一切。 古老的窗户外,是那阵阵呼啸的风声,嘶哑张扬,仿佛来自遥远的时空。 陌生的房子,青色砖墙夹着米黄石灰缝,在羊皮风罩的油灯里,那昏黄火光中透着一丝幽怨,闪烁不定的灯花下,发黑的案台,诉说着古老的情怀。 倒映在身前,一个长长的倩影,冷清而幽森,活脱脱就是那神话剧中鬼府的场景。 想押一下自己,也没能办到,只是脑中越乱越想,越想越怕。 饶是胆大,也不禁让人毛骨悚然,冷汗淋漓。 死了?没死?前尘往事的某些片段却像电影一样飞快而杂乱的闪过,是不是孟婆忘记给汤? 就算是死了,这到底是哪里,过了桥没有,也得搞个清楚明白,是不是? 不受控制的一切,如高空中自由落体,随着脑袋加速度般的疼痛,再一次晕迷过去。 一醒一睡,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某一天,似乎有点起色。 咬咬牙关,于是双手撑着睡榻,虽然是怎么样也爬不起来,用尽生平之气力,双肘拼尽吃奶的力,也只起到一半,“咚”的一声闷响,又跌下去。 能动,至少是有希望了。 而这一响,眼前的影子刹的一下长了起来。 公子见到那飘逸的白色丝绸嵌着黑色的衣襟,还略带几分幼稚的脸上,挂着一丝兴奋。 公子第一次真正见到人,活人,一个汉装的女人! 突现床前,还叽哩呱呱一通。 不,准确地说,是一个少女。 可恨不?曾几何时,在上学那会,还是学校语言艺术小组创始人,会说几十个地方的方言的公子哥儿,而此际却是一句也听不懂。 不过,有一点让人感到些许慰藉的,至少听小姐姐那语调语气,似乎没有恶意,倒像是有几分关切。 她先摸摸自己的额头,又摸了摸宁轩公子的额头,然后回过头,她朝外面连叫几声,声量有限,却透着一股威严。 不大一会儿工夫,过来四个女孩,看装扮或许是手下或者下人。 她们走过来,又是叽叽喳喳地说了一通,其中的两个小丫头把公子扶起来,另一个给背后垫上软靠枕,让公子半坐起来。 第九章 别院品梅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公子能想起来自己是谁,过往的一切都在脑海中。 可是此际,在这陌生的环境里,他却是傻眼了。 还好,终于让自己坐了起来,他费劲地睁开双眼,像个初出世的小孩一样,贪心地望着周边的一切。 因为他需要了解周边的这个世界,他想知道所发生的一切,他太需要了。 听着木屐轻踏青砖地板的声音,一个婷婷玉立的小丫头,拿来一个黑不溜湫的脸盆架慢步而入,另一个素衣的小丫头将一个黄铜面盆,轻轻地放在脸盆架上。 飞快地拧一快丝质手帕,交给白衣黑襟的女子。 白衣黑襟女子便轻步向前,微屈身子,轻柔地帮公子擦着脸。 一股暖流直涌心头,作为一个平凡的男人,从小到大,何时有过这般待遇,这到底是怎么啦? 公子心中自是说不清道不明,索性半闭双目,享受起那份温存来。 人嘛,说来也奇怪,明明感觉到了,却难以用文字表达的。好在有多情才子作四六句以记之: 温存语调,姣俏仪容。 妙姬之姿,俊美不差玄女;弱柳之势,婀娜略胜琼宫。 气息均匀,有如三山圣母;兰麝飘渺,或借吴地清风。 丝巾滑嫩,暖阳亲肤之感;手法轻柔,春雨润物之功。 不羡溪边钓客,懒看乱世英雄。 将何以?桂前执斧,生死从容。 又风雅后人题《吴大小姐》赞道: 一点兰心感至情,虚窗夜夜月分明。 冰姿玉骨谁堪比,十二层楼望碧城。 几个人翻来复去,给喂了些汤药、小米汤之类的,又给盖好被子,还里里外外的将被子压实,也难为几个俏佳人,悉心照料一陌生粗老爷们。 那吴家小姐几次似是想问些什么,无奈公子一句也听不懂。 她看着他那苍白的脸上泛着这无奈的笑容,也不追问,只是让他睡好。 公子听见她们叽叽喳喳地乱说一通,最后留下一人,其他人离开了。 这男人竟然奇迹般地醒来,剑奴便去与妈妈说这事。 柳妈听了这情况,心中一惊,蹙眉道:“尔在此等等,为娘的去去就来。” 说完便跑到房中探看一番,见床上的这公子爷还真奇迹般地奇迹般地苏醒了。 她不禁蹙眉暗思,俗语道是大难之人必有后福。 这几个人,连柳三叔都认为没得治的,这还能坐得起来了,真个不得了。 柳妈又思,这可是个值得冒险的机会,或许这爷们便是自己改变地位的关键所在。 想及此处,便对小姐说:“小姐乃千金之躯,些许小事,就让剑奴来做就行了。” 吴芷嫣道:“也行,还真是累人,再说他算是醒了,吾守这里也不好,毕竟是男女有别。” 柳妈应了声:“小姐说的在理。”便辞了小姐。 回到后院灶房,对剑奴说:“女儿,尔且过来,娘亲跟尔说个事儿。” 剑奴走了过去,柳妈望了望周边,又跑到门外看了看,把门关了起来。 她悄悄地对剑奴说道:“天降异象,得此六人,那日归屋之后,异象随即消散。妈妈常思,此人或许是大贵之人,尔若好好要把握机会,每日给他洗洗擦擦,吾等本是侍婢之身,休要顾及男女之别,莫怕生米煮成熟饭。” 又将该如何如何做之事,细细讲来,那剑奴常在小姐身边,也没见过几个男子,哪里知道人间许多事,被说得小鹿乱蹦,一脸绯红,低头以袖遮羞。 柳妈却嗔骂道:“也是个没出息的小蹄子!一盆狗肉,上不是正席儿。” 剑奴年纪尚小,突听这男女之事,便是一脸绯红,受了些骂也不敢回嘴,好不容易挨到那妇人说完,以袖遮脸,一溜烟似的跑出灶房去。 只有柳妈在那摇头独自叹息。 剑奴躲在一无人之处,好不容易才平静那如小鹿乱撞般的心跳,良久之后才回房,捡了些东西,便去换那吴家小姐的班。 多少个日夜,故乡的风云,亲人的问候,朋友的笑语…… 对于公子来说,此际是多么的遥不可及,此时的境况,一身乏力的他,除了酸痛,便只有孤独与落寞! 绝望与希望,那万丈红尘中的寂了,谁曾真正了解? 几许叹息! 好在有一个小丫头守着,又能见到那个自己对她一无所知的白衣女子,她每天早、晚各来切一次脉。 随着时间的流逝,虽然还是浑身酸痛,但在药石之下,体力却是一日好过一日。 经历月余,有人扶总算能下地走两步了。 不知是不是曾经接受基因改编的原因,总感觉力气越来越大,睡眠很好。 入睡快不说,还总是睡不醒。 难道是老西把年龄给归零了?要从幼儿开始成长过? 在经历过生死的考量之后,情绪渐渐稳定了,突然脑中闪过这些问题。 也不知道自己队伍里的那几个姑娘是不是这样。 是生是死,在哪里,还好么? 真是对不住,到这时候,这个时候才想起她们。 这么久了,才想到她们,公子问自己这是为什么,他有些迷茫,或许是充满了利益的时代里,队友间缺少信任吧! 危难之中,最想见的总是值得依靠的人。 这或许是自私,或许是天性。 可是当人面对一个无法解开的局。 生死两不知的情况下,要去关心别人,实在是有点太伟大了。 常人应是做不来的,至少他做不到。 这时大局稍稳,公子突然意识到,那些个一起没呆多久却共同经历过生死经历的队友,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 没想到不打紧,但这时想到了,便开始着急。 他却苦于与身边的女子交流不了,无法打听。 多少次想起床,却因异常酸痛,也没能成功。 个中苦楚与煎熬,说与谁知? 剑奴在院中练着剑,一套古怪的剑法,也不知道白发师太是在哪里学来的。 这所谓的回风十三式,说是剑法却是砍切章法多,刺挑技法少,说是刀法,却又非得使剑不可。若说是走刚猛的路数,那应该是男人练的。 可一路传下来,都是女的,剑奴心中不解,多次询问白发师太,却也没得到一个确切的说法。 说来简单,十三式练来,身随剑走,以身御剑,神形之中要做到形与意合,调整呼吸之法,意与气合,气与神合。 要不动静若山峦,若动侧手、眼、身、法、步齐动,将劈、砍、崩、撩、格、洗、截、刺、搅、压、挂、云字决用尽。 剑法本身并不讲常规的刚柔相济,反而要求速度与力量。 要求吞吐自如,飘洒轻快,矫健优美,剑似飞凤,由此方称其妙。 剑奴已经练习多年,一招一式,练起来威猛无比,可是怎么也连不起来,无法融会贯通。 用小姐的话说,那是一点边也没摸着,枉自嗟叹不已。 公子好不容易独自下了床,便试着朝外走,想去找找看。 剑奴听到房中有动静,快步跑进去扶着公子坐下,示意让他别动。 不大一会剑奴便打来水,让其洗过脸。 公子又想朝外走,剑奴笑着摆手,表示不同意。 他仔细地打量着身边的一切,想找点能交流的线索。 可这烟砖(青砖)砌筑的房间里,家具简单朴雅到一张床也没有,原来自己睡的只是个卧榻而已,房中除了一个案不像案、桌不像桌的东西,就只有几个鼓凳了。 心中不禁想到,一幅字画也没有,也没几件像样的家具,而丫头式样的人,却穿得起丝绸衣物,岂不怪哉? 并且还是都是古装,像是在演电影似的,这到底是哪里? 而这青砖,秦砖汉瓦,乃是中国特有之物,而众女皆是黄皮肤黑眼睛。 他想不通这是为什么,她们为什么要对自己如此之好。 到底怎么回事,心中千万个问号。 世间幸运,莫过如此,有人无条件的服侍,包吃包住包治疗,还有美女守护。 人世最大的无助,也莫过如此,所有身边的一切,犹如水中月、镜中花。 剑奴也看不懂眼前这男子,到底是什么人,干什么的,为什么会让人打得经脉尽断,又为什么会恢复得如此之快,还有那古怪的包袱…… 自己问他,他也从不回话,像是失声之人,这一切皆是谜一样的存在。 公子身体一日比一日的好,那剑奴也跟着他饮食起居。 当公子靠床坐着时,她便拿着一把破剑在那房里练劈砍。 让对剑术也略知一二的公子感到奇怪的是,那女子时而单手把剑,时而双手相持当刀砍,很快地砍着,活突突的像个回合制游戏里的人物,一下一下地砍着…… 直到累个汗流浃背才停,然后朝他笑笑,洗脸换衣后,前来跟他说一些听不懂的话。 当睡下去时,那小姑娘便到外面练那剑,公子耳力极佳,总能听到剑身划过空气发出的龙吟之声与她喘息之声交响。 每日如此,这就算聪明过人,记忆力世间少有的公子哥儿,既听不懂这从没有听过的话来,也看不懂这里的一切。 如此又过了月余,公子身体恢复得倒是很快,已能下地活动了,那剑奴也不再阻止其行动,反而扶着他到外面走走。 哇!好美的一个所在,与室内简直是两重天。 偌大的一个院子,苇席石廊,假山鱼池,亭榭角楼,无处不精细,无处不透着灵气。 与室中景象形成鲜明的对比,天空不时有鸟雀飞过,檐口玲珑倒挂,院中琼枝暗香,地面积雪愈尺。 第一次见阳光,公子不禁伸了个懒腰,享受那份久违的自由。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公子脑海中却浮出辛弃疾的《念奴娇·梅》来:“疏疏淡淡,问阿谁、堪比天真颜色。笑杀东君虚占断,多少朱朱白白。” 抬头看着竹篾编的窗棂板,终于明白为何从里面看不到天亮与否。 不禁哑然一笑。 到处走走,心思或许能找点线索,然而这周边的这一切,却都是如此的陌生。 心中虽急,却是半点也不敢乱来,加上言语不通,更是无从打听了。 一连数日,天天如此,才出来时的那份新鲜感荡然无存,心中难免暗自着急。 又是一天中午时分,外面飘洒着雪花,公子却是坐卧不安,便同那丫头一起到院中看雪,倚栏良久,突见一丫头妆扮的女子带着文房四宝,来到院中小亭。 公子看看身边的佩剑的小丫头,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总是剑不离身的。 十四五岁的样子,微微颔首,脸上略带一丝羞涩。 乌黑发亮的一头秀发,雁簪成一个含烟髻;一双眼睛明亮动人。 见公子在看她,她便冲他一笑,那双眼睛便会弯起来,还真有份出淤泥而不染的气质。 绯红的小脸蛋,掩饰不住那娇嫩的肌肤,一身素色丝绸汉服,衬托着凹凸有致的身材。 一米六五以上的个头,虽是素色仆装却一点也不显粗糙。 脚上一双绣花棉鞋儿,伴着她轻盈的步伐,走起路来,总是悄无声息的。 公子又望望那个画画的小丫头,但见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红梅,那出神的样子,似乎是在思考着一个独立的世界。 素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 裙幅褶褶如雪,又似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使得步态愈加雍容柔美。 三千青丝散开,头插蝴蝶钗,一缕青丝垂在胸前,略施粉黛,只增颜色。 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营造出一种肌肤如花瓣般的娇嫩可爱。 整个人好似随风起飞的蝴蝶,又似清灵透彻的晶雪。 时而手持画笔低头挥抹,时而仰望天空,偶尔还退数步看看画板。 公子心中难免好奇,假装不经意地走过去,到近处细细看来。 她专注着画画,也不曾理会有人过来,画毕便使用汉隶且是繁体字落款为:“抬头见喜,画奴弄墨于汉昌悬,戊午年冬。” 公子观之,不免心中大惊! 第十章 重上小学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公子见那小丫头用心地画着一幅梅花图,工笔甚佳,诗情入眼,乃是难得一见的佳作,至少自己没那水平。 可是这落款却不免使人大惊,汉昌懸,“懸”字不是充“县”么?汉昌县?不会是在平江吧?这怎么可能? 公子忍不住仔仔细细地、一遍又一遍地再看看那些字。 可真没看错,他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擦了擦眼眼,再看落款,可字就是字。 任你再擦一千次眼睛,他还是那几个字,惊讶之余,他却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这还真得感谢始皇帝的“书同文”,这下有文字这媒介作为交流工具了,总算能看到一丝希望了。 当然,也要感谢自己曾经的努力,有些文字功底,这些字还能认得一些。 终于找到一个可以交流的方法来,心中便生一主意。 转念一想,要怎么开口,才能笔谈? 这女的穿着与身边这丫头一样,明显不是主人。 要怎么样做,才能引出她主人出来呢? 公子正在思索间,剑奴便轻轻地拍了拍一下画奴的香肩,附耳说了几句什么。 画画少女先是一惊,然后回了句话,见公子立于身后侧。 她两手平措至左胸前,右手压左手,右腿后屈,屈膝,低头。手在胸前右下侧上下移动,同时略作鞠躬的姿势,口中轻声说了两句话。 公子听不懂,却看得清,更觉得奇怪,这万福礼之标准,还真像是受过培训似的。 公子看了看天,看了看桌子,心中突然明朗。 却想着怎么还这个礼呢,想着当年父辈教自己作揖的场景。 于是右手握拳,左手成掌,对右拳一包(或一盖,这样的作揖手势是“吉拜),便向画画的丫头作一长揖,指指桌子,又指了指自己。 那丫头望着公子这滑稽样子,强忍着差点出声笑容,用手抱着嘴儿,又慌忙间摆摆手。 她似是回避什么,避开式的转一下身,又点了点头,说了句什么,便重新铺上一张素帛,示意让公子来。 这要怎么办呢,学建筑工程出身的公子,当年进修建筑学的现场写生课,可从来没及过格。 这下要画画,那不是赶着鸭子上架? 这可是好不容易出现的机会,哪有放弃之理呢? 公子心中独自盘算着,要解开目前所有的谜团。 这群女人至关重要,对付女人,要怎么办? 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呼叫,要表现,要表现,一定要有所表现,绝对不能放弃这个机会。 可是……哎!书到用时方恨少,古人诚不欺我也。 公子想要画画,自己画画本是半吊子水平! 哎,想在曾经求学之时,讲究的是学个全面,学得广而不精。 好在进修建筑学时也曾系统的补习过一些东西,便拿起毛笔,构思起来。 也不敢画工笔,便画了一幅大写意的梅花,定睛一看,有点像,却不怎么样。 心想管他吧,反正自己就这水平,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想题点什么,最好是一鸣惊人的,可这个节骨眼上,也没什么心情题诗作对? 苦想小半天也没作出首有意境的诗或词,只得凭基础水平硬凑一首《寒梅》题了上去: 雪里枝枝秀,风中朵朵新。 一丛遗绿萼,谁复辨芳真。 并落款宁轩公子于汉昌,戊午年冬。画毕,指了指画,示意让她们看看。 画奴望了望,摇了摇大拇指,说了几句什么,又对身边的女孩说了几句,便一溜烟似的跑了。 墨迹难干,但外面又冷,也不知道她去干嘛去了。 呆了一会,公子便开始咳嗽,剑奴拉了拉他的衣袖,指了指卧室,公子点头,剑奴便引着其回到房间。 约摸盏茶的工夫,那白衣黑襟的吴家小姐姐便带着三个丫鬟,当然,那个画奴的也在其中,拿着文房四宝,到公子房里来。 双方见过礼后,便开始笔谈。 以前总是害怕直直地盯着女孩家看,显得自己好像有多好色似的。 老记得夫子曾经道是非礼勿视,可不,这下才看清,“哇,好个俏佳人”公子暗自惊叹。 若问吴芷嫣长得怎么个巧妙模样,那是: 一身月白丝衣,黑襟嵌襄,搭上雪羽肩,里衬乳白搀杂粉红色的缎裙,上绣水纹无名花,无规则的制着许多金银线条及雪狸绒毛,纤腰不足盈盈一握,显出玲珑有致的身段。 大大的琉璃眼睛,闪闪发亮如黑曜石般的双眸,开阂间瞬逝殊璃。樱桃小口朱红不点而艳,一头秀发轻挽银玉紫月簪,恍若倾城,飘然如仙。 世间还真有如此女子,胖一分则过,瘦一分则不足。 任凭他公子阅人无数,也不禁暗自叹息,世间还有如此精致的小娘子。 有后世风流才子题《妙佳人》赞曰: 临池独见月初横,雾里娇花不胜情。 闻道巫山无限好,几番云雨梦中行。 至于手谈,很多字公子是认得的,当然也有很多字因笔画太过繁杂而不认识。 写就更麻烦,有时要写个东西,不会写繁体字,用队友吴颖的话说就做死的想其同义词、近义词,搜肠刮肚,好不艰难。 白衣黑襟的吴芷嫣写道:“借问公子,尊姓大名,仙乡何处,何故流落至此?” 公子一看,难得一见的一手篆书,字迹秀雅,可是全是繁体,从右至左坚排,文不标点,这个可费神,连读带猜,小半天才搞懂个大概的意思。 心中问题千万,真不知从何说起。 又不明白此间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突然想起古人云“逢人且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 而此时自己到底在哪都不知道,总不能告诉他,自己来路不明吧? 他想到此处写道:“在下姓李,单名一个文字,人称宁轩公子,或受抬爱称之文少,汉昌人氏,却是自幼在海外长大,少习乡音,小姐能用隶书否?在下久不居中土,篆书生疏,还望海涵。” 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什么风俗习惯,更不懂如何称呼,见她们是写繁体字的,只好试探性地问道:“敢问小姐姐,贵姓芳名。” 吴芷嫣蘸了一笔墨水,挥笔欲写,却抬起头来,冲着公子望了一眼,点头微微一笑。 仿佛是有意让公子心醉,又低头轻转玉腕,就用隶书写道:“奴家姓吴,名芷嫣。” 公子实在是有太多问题要问,但不知道这要是一通乱说,会带来什么后果。 心里没底,只好慢慢地问:“尊府所在何处?” 吴芷嫣写道:“吾等身处汉昌县雷公山中。” 这雷公山不就是天岳幕阜山的古称么? 她越写公子越惊,公子又写:“借问今夕是何年,余尚有五位同伴,吴小姐可曾见到?” 吴芷嫣写道:“今岁乃光和元年,熹平七年正月,西厢房中,尚有五位昏迷之女,想来应该是阁下之友。” 望着案上的字迹,公子哥心中宛如晴天霹雳。 看着吴家小姐写下的那些字,“惊若木鸡”可能就是给这个时候的公子量身定制的成语了。 呆了半晌,直到剑奴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扯了扯他的衣服,才把他从发呆中拉了回来。 公子实在是忍不住,笑了起来,自言自语道:“现在是汉代的光和元年,确定没搞错吧?雷公山?那不是天岳幕阜山?” 一再仔细地看着那些字,可确实是这么写的。 一个字也没看错,这下这哥们就是真傻了,摸摸额头,却也还正常,没有发烧的迹象,这到底是怎么了? 方才记得,那些天带着五个强悍的女子,在海中,在岛上,聊着百慕大穿越之事,谈笑风生。 然而一夜暴雨狂风之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醒来之时,一个穿汉服的人,用文言文告诉自己,身在汉朝,这是玩的哪一曲,跨度是不是也太大些? “她娘的,搞什么名堂?”公子不由得暴起粗口来,心中却骂道:“别让我再见到你,否则老子宰了你,该死的老西。” 吴芷嫣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一脸不知所以然的样子,眉头轻皱,挥笔写道:“公子所言何事?” 把素帛推到公子眼前,剑奴又扯了扯他的衣袖。 公子押了押自己,“哇!”还真痛。吴芷嫣惊讶地看着他,真心不知这是怎么了。 公子望着吴大小姐一副看不懂自己的样子,不由得苦笑起来。 暗暗思道,别说你不知道我是怎么了,我自己还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这到底是那五个丫头在捉弄自己?还是老西安排的又一种试验? 来此之前,包括基因改造等试验已经做了整整五年,这次又要做什么? 要解开这个谜团,还是先见到她们再说,想到此处,便写道:“我那五个同伴,怎么样了,不要紧不?” 吴芷嫣也感到诧异,这看起来是文质彬彬的谦谦君子,为什么会用却是用“我”来代指自己,而不是用余? 当然,她也不会明着说什么! 她又写道:“公子体质之独特,乃芷嫣平生未见,脉象来迟去缓,而体无寒邪之状,药石所至,每有起色。故醒得早,恢复得也快。五位姑娘,体质性阴,与公子相去甚远,但其中有三人体质也大异于常人,应该能马上能苏醒了,另外两个也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只是醒过来可能要慢一些。” 公子写道:“我可以去看看那五位姑娘么?” 吴芷嫣写了个“行”,本来还想写点什么的,桌上的素帛已用完,只好带公子往西厢房去。 公子随着吴小姐踏着青砖铺成的地面,穿过画廊,进入西厢房中。 入眼中间一个起居室,左边房中卧榻上睡着车宁、阮远与吴颖,右边房中卧榻上睡着马静与方致,也顾不得男女有别,掀开被子一个个地仔细检查。 见她们一个个的全胳膊全腿的,又把把脉象,气息也均匀,这才算是放下心来。 吴芷嫣她们一脸诧异地望着公子,对于她们来说,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还有男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去掀女人的被子的,并且一掀就是五铺。 众人目瞪口呆,谁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公子这下倒是放心不少,她们虽然还在昏睡,怎么押也不醒,但都是全胳膊全腿的。 见吴芷嫣她们这样子,他冲她歉意地笑了笑,又向她作揖表示谢意。 吴芷嫣便回了个万福礼,过一好一会,她又找来一木片,写道:“走吧,别在这里影响五位美姬歇息。” 别了五女,回到房中。 众人皆散,只有剑奴陪在身边。 公子也好不容易静下心来,望着自己身上的丝质汉服,寻思个中道理。 在此府中不曾见到一件棉织品,所见到的都是一些汉装的人,不是丝绸便是麻料,说着听不懂的话,吃的也不是煮的就是炖的食物。 还不得不让人相信,就是在汉朝了。 更让人惊奇的是,自己头发已经过肩,而五个小妞发已过披背,这寸头要长到这样得多久?难道过了那么久? 可这又去问谁呢? 太多事情,说不清,道不明,斩不断,理还乱。 接下来的日子里,吴芷嫣便找来更多的帛、小木片、竹片,写上字,教公子说话和写字。 怎么学呢,看官您上小学一年级怎么学的,这里就是怎么样学的,只是没有粉笔黑板罢了。 天天如此,每日都忙到天黑时分,吴芷嫣方才回房。 那些繁体字,本来也认识不少,千把几百个怕也是有的,加上这一学习,很快便能看懂那些个古书,每天写写画画。 只是能拿到手的帛少,木简能记之事不多,但那些篆书,的确是难写。 最难的是要记着一些事物难,要忘记却是更难,古文中可没有“她”、“她们”、“您”等等字和词,自己得时刻得记着,这让人好不烦闷。 “吾”字还不能作宾语,公子更是醉得不轻。 更有千千心结未解,为什么自己醒过来这么久,她们却人事不知道? 第十一章 众女苏醒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公子自是放心不下那五位队友,每日到西厢房中陪陪她们。 虽然也做不了什么,可是总是觉得看着才安心。 他也没办法做什么,摸一下脉,知道她们还有心跳! 除此之外,却什么也不懂,更别说是对她们有所帮助了。 剑奴望着公子哥儿老往那西厢房跑,胸中总有一股莫名之气。 她过来扯着公子道:“公子只管安心习字读书,小姐已安排下人守着西厢房,若五位小姐苏醒,便会有人来叫公子的。” 公子能说什么呢?只好跟着回房。 众女终于是醒了,可是体质弱,醒了昏,昏了醒。 公子每天来看她们,平常没注意这几个男人婆。 这一场病下来,一个个的纤弱了许多,看着也没那么讨厌了。 不知道是看久了就习惯了,还是男人天生疼爱娇小之人。 总之此时看到她们,就连吴颖也没那么恶心了,特别的车宁和马静,还是多少还有点可爱,有点让人心疼。 有事没事的,也一个个的给她们擦擦脸,说说话。 等她们意识清醒,公子把所见所闻说与其听。 可时间一长,就让人不胜其烦了,一句话讲五次,相当于背台词。 加上这里与原来生活过的环境多有不同,很多事情都在意料之外。 五女更是没有一个人相信他的,闪烁不定的眼睛里,好像在者提防点什么似的,这更使人郁闷。 山中天气异常寒冷,从第一次出门,至此时就没融化过,这是演雪山传奇? 这里是别院,难得见到个生人,更难得的是到室外活动。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们健康状态有了些起色,这里一问,那里一问。 可是公子也没有什么见解可跟他们说的,几句现话,说来说去,如果这话是剩饭,怕是早臭了。 过了一段时间,公子已基本上复原,便哄着服侍自己的剑奴,找来两把柴刀。 剑奴问公子:“公子这是要干嘛去呢?”公子笑而不语。 剑奴也不懂公子要柴刀干嘛,问他又不说,只得去找柳妈要来一把,跟着他出了院子。 在雪山中砍来一些毛竹,又找来一些松木和杉木的板子。 公子就“噼里啪啦”一顿乱砍乱订,花了几天时间终于做了五把轮椅。 这个冬天似是特别定制的,长得超出公子的想象。 过了这么些时间,外面的雪刚刚开始融化。 而众女子却身体状态还是不理想,情况最好的阮远刚刚能扶着东西走走。 公子与吴芷嫣说了自己的想法,带着轮椅,到西厢房,想接他们到外面透透气。 让她们自己看看是什么样子的,别老用有色眼光看自己。 吴颖看到公子带着众女推着轮椅而来,条件反射般地尖叫起来:“这是要干嘛?” 公子微笑着说:“推着你到外面去走走呸,还能干嘛呀,难不成用这玩意儿,将你拉到湖北去兑脱头干鱼?” 吴颖没好气地叫道:“碰哒你个鬼,小女子年纪轻轻的,打死我也不坐咯个轮椅。” 睡在吴颖旁边的方致吃力地笑道:“请讲普通话,你那长沙口音实在是听不习惯。” 车宁刚坐好,见公子怔怔地站那,便出来解围道:“妹子,多理解些,我们一时半会就也走不了,队长也不容易,你看看窗外,那冰天雪地的,能做来这玩意,他也算是尽心了,还是听队长的吧,也别让这里的主人笑话,你看这椅子还蛮结实的嘛。” 说完便拍了拍这轮椅。 吴颖犟嘴道:“我才不要呢,老娘宁死不从。” 这句老娘,惹得众人大笑不止。 吴芷嫣让一个打杂的老妈子把火加大些,烧得一房暧暧的。 四个小姑娘把她们一个个的扶上轮椅,推到起居室中,唯有吴颖死活不肯坐。 公子走过去安慰她,吴颖一把扯住他,用刁钻的眼神望着他,细声的质问道:“到底要把姑奶奶怎么样?说实话,别跟我扯那没用的穿越,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公子无奈地摇头苦笑道:“我也不信,但愿不是。” 吴颖继续她的质问:“那就老实交代,这些演员又是哪里弄来的?” 公子本来就特不喜欢她,听她在此乱说,除了一味的苦笑与摇头,又能解释什么。 他只好压低声音道:“我从来就没有离开过这里,自然是不知外面的情况,外面大雪封山,院边砍竹子时,见到的乃是白茫茫的一片,路都看不到,更别谈下山去摸情况。若是不信,你且上轮椅,自己到外面去看看嘛。” 吴颖就是不饶人,几乎是叫着说:“我信您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老实说,到底是你还是老西策划的这一幕?” 公子不由得叹道:“我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等你好了,你有脚并且还能打,自己去闯,若能见到老西,你质问他去。我是比你先醒,可就目前的体力,我也不敢下山去查探,大家同样是困在这雪山之中,一切都不清楚,在某些方面来说,对目前处境的认知,我与你是一样。” 吴颖如个泄气的皮球,茫然道:“你不会把是要把这几个如花似玉的特种军团的军花困在这里当xì g ú吧?” 公子不禁被她逗笑了,好不容易才忍下来。 反问她:“如花似玉的?您若是如花?哪个又是似玉?” 吴颖摇着那拨浪鼓一样头说:“也不像,那几个说话奇怪的女子,好像不是你能控制的。” 公子很认真很诚恳地说:“她教我说她们话了,字是汉字,却是繁体字。就凭我对古文的了解,她们才是真正的古文专家,他们说话和写字,半个后世出来的字都不曾见到。” 吴颖又问:“那她告诉你什么了?从她那里得到些什么有用的信息?” 公子回答说:“她说现在是汉朝,这里是汉昌的雷公山中,也就是湖南省、岳阳市、平江县、南江镇的天岳山中。她们若是演员,可水平真不低,一手篆书写得炉火纯青,讲的是古音,见面行的是万福礼。” 吴颖鼓着一对有点渗白的腮邦儿说:“逗,继续逗,汉朝?平江?您说您是皇上好了,那我们就是名正言顺的妃子、才人了。” 公子本是自顾不暇,欲帮众人却被猜疑,这让他不胜其烦。 逃离也许是他此际最想要的结果了,正如他曾题的《逆境》所述: 痴望明月复长思,一己浮沉可问谁。 恨不身生双羽翼,青云万里任飞驰。 跟吴颖可是真的扯不清,可眼下又没办法回避这些话题。 用置换性思维想想,在这个环境下,遇谁着也话多。 他只好压着性子跟她说:“平江离值勤的海域十万八千里,这谈是扯的确实也是有点远。不过我知道真就那么多,信也好,不信也罢,你上轮椅自己看去,别老是逼问我,我说了你又说我骗人。” 吴颖要强,想着自己上轮骑,动了动,疼得差点掉下泪来,长叹道:“哎,敢情问谁是好,生与死,均是身不由己。” 公子是真被她搞烦了,便说:“我不确定是什么情况,目前六个空着手带着病的人,什么也干不了。要是她要害我们,我们昏睡之时,将我们烧成灰也不过是一壶汽油加根火柴的事。能够醒来,比什么都重要,大家就随遇而安吧。” 车宁也说:“队长说得对,你就别使性子了。” 吴颖犹自使着小性子,噘着小嘴道:“哼,好吧,信你一次,来抱我。” 公子抬头道:“这怎么可能?” 这个吴颖哪有这么麻烦呢,一大姑娘家的,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一个未婚青年去抱? 搂搂抱抱,这算什么嘛,让别人误解有多大的影响哦。 可当公子看到她那含泪的样子,心中不禁一软,只好带微笑柔声说道:“大家都是小丫头抱的,何必一定要我抱呢?再说了,一个大姑娘家的,实在是不方便。” 方致实在是忍不住了,被呛得咳嗽起来,好不容易停下来抱着嘴说:“方才怕他把你当xì g ú,现在又要他抱,有首歌怎么唱来着的?” 阮远原本是公子哥最忠实的粉丝,心中早就不满吴颖的做派了,好不容易有个话头,便“哼哼”道:“女人心,海底针。” 吴颖也哼了一声,不以为然地说道:“小妞,好像你是男人婆一样的。哼,我就要他抱,此一时,彼一时也。” 方致贼贼的笑道说:“你的此一时与彼一时只差几秒钟,请原谅我的笨,反应不过来,但愿队长可以。” 吴颖望着天花板说:“如果真是穿越了,众姐妹怎么说我不知道,反正到了这么个地方,在这么个未开化的时代,这里的男子我是肯定不要的,这一生就赖着他了,若是一定要死,也先做几天真女人再说。” 经吴颖这一番胡搅蛮缠,公子忍不住想,这女人是不是摔坏了脑子? 才反应那么激烈,生怕自己占她便宜,这会又说要赖自己,这是怎么了? 被她搞得一头雾水,愣了一会,征征地说道:“中国自古是礼仪之邦,文才武功、相貌堂堂的男子汉一抓一大把,非要赖我干嘛?若是真在汉代,我抱你上轮椅,他们不把我当怪物看才怪,本少爷是队长,不是你老公。” 说完用余光瞟向吴芷嫣她们。 马静嘻嘻的逗笑道:“如果真穿越了,老公是宦官的俗称,嘻嘻……” 众人皆哄笑不止,车宁望了马静一眼,说道:“一向以温存见长的马静,也开这种玩笑,真是的。老公也可是老年人,《三国志·魏志·邓艾传》记载有‘七十老公,反欲何求’之语。” 方致长长的叹息,突然丢了一句:“女兵的名声就是你这种人败坏的。还有,这种情况下你也能笑得出来,我真服了。” 吴颖一本正经地说:“掉了脑袋碗大的疤,好大个事,为什么不能笑?她们是说,不是老公,可以是丈夫,大家是这个意思吧?古代的男人我可真不要,三观不一,审美不一样,据说好几个月洗一次澡,要同睡一个床,想想就恶心,要是非嫁个那样的人,我宁愿去死。” 公子心思,死是死不了的,这么大的事故都没死,还有什么能为难我们的。 再说吧,要是老西真要是想让这班人死,谁逃得掉呢? 但真要是在汉末,还真让娶这那五个男人婆,还不把我劈了分? 这到这里,便不由自主的双手抱怀,往后退了几步。 众女隔了一个房间,那边是看不到这情况,只有阮远能斜着看到这边,便坐在门外嘻嘻嬉笑个不停。 吴颖见阮远笑话她,便鼓着两个粉腮嚷嚷道:“笑什么笑,你不愿意赖最好,少一个人抢就能多陪我一点。” 说罢,又白了公子一眼道:“还退,还退,还真怕老娘吃了您不成?” 公子让剑奴去扶,吴颖说什么也不肯,车宁估计是被闹得有些烦了,便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无论是在哪种情况下,我们之间就你一个男人,还指望你立足的,别婆婆妈妈的了。” 公子是真郁闷,这还是自己的错? 望了望吴芷嫣,她似是看懂了是怎么回事,倒也显得大方。 她含笑点点头,拨了拨几个火盆,加了点炭,命人倒上温水,摆上点糕点花生。 说她是反正听不懂在说什么,便别过众人而去。 公子望着她离去,摇了摇头,只好让剑奴用蚕丝被子铺好一把椅子,抱着吴颖到起居室。 众人笑个不停,吴颖却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还问:“那小姑娘说什么?” 公子道:“她听不懂话,所以离开了。” 说完欲推着她们朝外走,吴颖却抓住其手道:“你小子当心点,女人要是醋意大发,杀了你煮着吃了,那也不是没可能的,甚至是骨头都不给留,可不要到处招蜂引蝶、拈花惹草。” 第十二章 胡思乱想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公子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一股凉意顿时从心底而生,涌上心来,顿时感受到了女人间直觉和心机的可怕! 可又能说什么呢?只有无可奈何。 他便装个听不懂的,跟四个丫头说了一声,推着各人出了西厢房。 到在前院门口转了一圈,指着白皑皑的山峰说:“各自看吧,这就是目前的生活环境。” 众人顺着宁轩公子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个表情各异,眼神中却流露出同一种信号,那时带着恐慌的绝望,皆不言语。 空气仿佛在这一时刻凝结! 雪后欲晴的天空,蓝底托着白云朵朵,树枝上的积雪随风轻舞,仿佛天上的白云散落到了树上,可是谁也没有心情去欣赏这人间美景。 良久之后,才这里望望,那里看看,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谁也说不清个所以然…… 公子干咳了两声,也许是这让马静想起了什么,但见她低着头,轻声问道:“若真是在汉代,我们该怎么办?” 随着她的发问,众人站在这半山腰上吹着北风,纷纷打开了话匣子,各说各的,却始终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这山间气候,才像是要晴,而此时天空又开始飘雪,车宁若有所思地抬起头来,是叹息道:“无论遇到什么事,唯有凭心而论,依心而立,尽心而为。” 众人又问公子,公子沉思复语:“娶得东家子,能年年在此看雪。” 众人皆道:“难道你就这志气?再说了,不需要生活了?吃啥穿啥?” 公子道:“有一技养身,何愁吃穿?” 车宁道:“收起你那把破伞吧,汉代可是要钢筋没钢筋,要水泥没水泥,砌个烟砖墙儿,你这工程师不见得比当地的瓦工强,还是说点实际的吧!” 她这一说,一下子让这哥们心里空荡荡的,这事可真没有想过,真在汉代,自己能做什么? 对于公子哥来说,这天岳并无几户人家,隐居此地不是很好么? 可是她们却一再追问着该干嘛,这一下把他拉入沉思之中。 车宁道:“若真如小说中的那样,穿越过来了,后世的生产力,难道不能用来做点正事?一堂堂爷们,该说点实际的东西,姐妹们可都望着你这当队长的呢。” 公子抓起一把雪,往空中一扔,笑道:“如梅似雪!” 车宁复问雪当如何? 公子拗不过她,长叹一声,应酬式地沉吟道: 飘飘渺渺恋何家,百丈峰前满地花。 可爱春风回昨夜,寒香应已至天涯。 吴颖娇嗔道:“休要打哑谜,说清楚又不会死人。” 望着吴颖俊俏的模样,听着她粗俗的话语,公子与马静相视一笑。 马静扯淡道:“他说尽力,不让五胡乱华。” 车宁笑叹道:“好志气,小女子定当佐随前程。” 吴颖骂道:“好一小骚蹄子,此情此景之下,生死未卜之际竟还谈起情说起爱来了。” 三人也不理会她,众人也不接言。 各自愁望,漫山积雪,白茫茫之中,连条小路也见不着,皆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一句,我一句的,又是一通乱扯,说个没完没了,不要说是想有个什么结果,就连个正经话题也没着。 方致抬头道:“如果不是老西搞的一次什么训练,这场景还真像进入了小冰河时期的汉朝,至少我是没见过下这么久雪的江东。都说马静姐是足智多谋,又懂天文理,怎么不说说我们该怎么办才好。” 马静苦笑道:“是不是到了汉朝都不知道,对眼前环境一无所知,又如何能告诉大家该怎么办呢?” 方致叹道:“科学是以假设为前提的,就假设一下吧。” 马静长叹一声,幽幽地说道:“若真是穿越了,那就是麻烦大了,因为这个时候的东汉,并且不是什么盛世,按历史记载,马上就应该动乱了,还是先回房吧,这里有些冷。” 回到西厢房中,众女皆言,信也好,不信也罢,一颗红心,两手准备总是没有错…… 皆把眼光指向公子,可是摆在他面前的,不仅仅是个人的生死存亡问题,还有团队,走错一步,那可是要团灭的,这如何敢乱说? 再说这几个队员身体都还没康复,应付突发问题的能力基本上已清零,在无法知道当下实情的情况下,方向与目标都没办法确定,硬要说拿出行动方案,那就是天方夜谭了。 学理科出身的方致说得在理,若真能时空穿越,跑到小时候杀死曾经的自己,那再穿越回去,又是怎么的一个情景;或者看谁不惯了,跑到古代去杀他祖先,这样,世界不乱套了? 马静道是,不要去想能不能穿越,目前所处的环境与穿越也没啥两样。 就当是穿越过来了,早做准备,自是有好处没坏处的,大不了就是多死几个脑细胞嘛,又没有其它的损失,于是她便带着大家聊起历史来。 公子细思,光和元年,历史上的178年,到底发生过什么。 依稀记得史书所载,无非也就那么几个事情。 灵帝爱好辞赋,诏命在洛阳皇宫鸿都门内设立学校,也就是说读书人还是受待见的。 可是她们连字都不认识,更别说写文言文,还需要面对汉简,唐宋之人读秦汉著作,若是没有注疏,都读不明白,就凭自己几个半吊子? 哎,像蔡邕撰一样的去补《后汉纪》,算了,算了,想都不敢想,别说做了,编书是不关自己的事。 至于说光和元年正月,交趾郡(今越南河内东)、合浦郡(今广西合浦东北)等地乌浒蛮起兵反汉、九真郡(今越南清华、河静二省及议安省东部地区)、日南郡(今越南广治省广治河与甘露河合流处)等地蛮人联合,有众数万人,攻没郡县。 按理说军人打仗是本分,可是自己目前是黑市户口,没有通关文牒、官府任命等一系列的相关手续,哪也去不了,更别说跑到越南去打仗。 就算是偷偷地溜过去,打了胜仗归来,人家皇帝老儿也不认,还得找个深山老林躲着。 西邸卖官这事,买个官当是最好,可是,一来没有身份,二来装备全丢,皆是两手空空、身无分文。 就算找到装备,汉朝的皇帝可不认你带的美金,也没有刷卡一说。 就算带着以备急用的黄金电线找到了,汉代的金可也不是黄金。 可饭总是要吃的吧,如何生存? 更可怕是的,若是有人把这几个后世来的人当怪物,怎么办呢? 她们可是不会讲话,不会写字,没有经济来源,下地不会耕种,上山不会砍柴打猎,更别谈正当职业。 那些个汉代人不把这自己几个当怪物拿着去报官,那才是大新闻呢。 打自从军起,可没遇到这过种没有敌情、没有任务目标、没有预案的事,这家怎么当? 想到此处,公子一个头两个大。别说是几个特种兵,就算是火箭兵,在这种环境中怕也得龙游浅滩、虎落平原。 公子哥想来想去,怕还是找根棍子找个破碗来得实在,可是要饭得上人多的地方,自己这没身份证的一队人,能出得去么? 吴颖吼道:“你是队长,你个猪头,说话呀!闷葫芦,你干嘛不作声?” 公子被她这一叫,吓了一跳,回过神来,一脸茫然地问:“你说什么?” 吴颖以为公子装宝,气得要从椅子上跳下来踩他一脚才好,可这一动,差点摔下来,估计是碰到哪里了,痛得像杀猪般的叫。 公子跑过去,关切地问:“你怎么了?” 吴颖好不容易才忍住痛,伸手让公子去扶,公子当然不会不扶。 弯着腰去扶她,吴颖一把拧着公子的耳朵,气愤地说:“我让你装宝,方才问你想哪个野姑娘去了,你却不做声,害老娘摔那么惨。” 众女都“咯咯”地笑着,方致笑道:“看来是穿越成刘备了。” 公子好不容易才让其松了手,揉着耳朵说:“哪有那么长的耳朵,瞧你说的。你们说要做两手准备,我在想该怎么办?” 吴颖瞪着一对大眼睛说:“你个活宝呀你,你还真信穿越了?目前对环境一无所知,做个毛线的准备。” 方致“嘻嘻”地笑个不停,抱着小嘴说:“总有一天要有那么长的,影子总那么长。”说完哼起歌来。 车宁挥一挥手,制止住众人打闹,分析说:“如果是老西安排的试验,他不来,我们猜也是白浪费时间。若真是穿越了,那我也不敢想。” 吴颖接话道:“有什么不敢想的?” 车宁看了大家一圈,悠悠地低声说道:“我们连字都不认识,话也不会说,就是一个哑巴跟文盲,生存都困难,你们也别为难队长了,他只是职务比我们高一级,别的与我们又有多少区别?” 吴颖却不以为然地说:“以我们的文化功底,听懂个话,要几天?” 公子想着马静比较有才学的,便说:“你们要假设是在汉代,那个谁谁谁,哦,马静,还是你来分析一下吧,科普一些古代的知识。” 马静先给众人说清学习与康复的重要性,当务之急是两件事。 一是学习,我们是有文化功底的,只是要换种读音和记一些繁体字而已;二是尽快康复。 先是给众人打打气,反过头便说困难了。 千万别小看说话这事,如果真是穿越了,那就真麻烦了。 一个“三”字可有七个音,多重意思。 那上古音、古中音之类的与22世纪的发音,可没几个字是相同的,字和词的用法也不同,书面语的文体与口头语又是天差地别。 就算有人教,要破哑巴加文盲之局面,恐怕也非是一日之功。 车宁也补充说:“若真是穿越了,我们要在这里立足,不想被官兵追着跑,吴大小姐是关键。如果是假的,要找突破口,只怕也得在她身上花功夫。” 马静叹道:“是哦,不管是真是假,反正都有麻烦就是了。” 方致低声叹:“马静姐说得有道理,如果是真的,那我们目前所有的知识就是少儿阶段,什么也不懂,想一想文言文、繁体字、篆书、隶书、草书和毛笔,想着都害怕,更别说日常使用了。如果是假的,那就更麻烦,谁知道老西要玩什么?说不定,是怎么样死的都不知道。” 吴颖长叹道:“是的,若是假的,布这么大一个局,那我们怎么死的也不知道。真的还好说,只是又得多一房太太了,哎。还有,阮远你倒是说句话呀,我的大博士妹妹。” 面对这个说话全无逻辑可言的吴颖,用平江话讲那就是“真不上尺”。 公子有点不胜其烦,便说:“一天到晚尽想些什么呀。” 阮远尴尬地笑道:“不都说我胸大无脑嘛,我也没什么说的,出什么事了,有众位哥哥姐姐,要做什么我就听队长的,有队长在,哪轮到我操心呢。” 车宁见众人吵成一团,接过话来说:“还别说,吴颖说得还真没错,话糟理不糟,这个吴大小姐怕真是个关键所在,队长得上心些才行。” 公子望着车宁,苦笑着说:“你也来打趣,就没意思了,我们要讨论出一个结论,接下来该怎么办?” 面对下一步皆怎么做,这个沉重的话题,好像是谁也没有主意。 众女皆说,整个别院就一个男人,公子是队长,龙无头不行,这事还得他带领大家想办法。 车宁道:“你本就是文质彬彬的谦谦君子,识字和说话又差不多了,以你的古文知识,做到文不借笔、武不借剑应该不难。要从吴芷嫣打听到真实有用的信息,异性相吸,这是目前唯一的优势,你当用心对待才好。” 公子摆摆手,轻声叹道:“只听说过用美人计,从来没听过说用美男计的,我就一超级剩男,我能怎么着?再说了,这坑人的事,岂是我辈所为?” 第十三章 再遇乱局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队员皆要求公子从吴芷嫣身上找到突破口,公子又何尝不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人家不管是表演也好,是真实的也罢,表面上看不出有丝毫破绽,这要往哪里使力? 至于说美男计,一来公子哥没这么个自信心,二来也不屑于这么做。 方致是学机械工程出身的,对力学中的最不利因素组合用习惯了,这下便想着最坏的情况下,自己这些人该怎么做。 无论从哪方面讲,历史文明的车轮总是在前进的。 这队长要是不妄自菲薄,就他身上的那些才华,放在后世那个时代,也不输别人。 何况是假设中的汉代呢? 她沉吟了一会也说:“如果是真到了汉代,这还真不是车宁在打趣,试想一下,两千年后的见解,岂是这个时代的人所能拥有的?至于如何玩得转,特种兵队长出身,用不着队员多说什么吧。” 公子却思,小妞们说的也许真没错,还真得有个心理准备。 若真是在汉朝,必然因为自己这班人的到来,改变吴芷嫣生活方式,也不知道会给她带来多少麻烦与灾难。 而作为一个22世纪过来的男人,就算没有进行基因编辑,懂的东西也是比她们多得多。 可若真是在汉代,破规矩也太多了,坏了这些破规矩还动不动就杀人夷族。 这个风险没人承受得了。 想到夷族这种酷刑,公子便不由得打冷颤。 记忆里的夷族,可不是一刀就杀了,三姑六婆、七叔八姨皆要面上刺字、割鼻子、斩左右脚趾,再活活打死,死后斩下头来示众,想想都让人恶心。 若是真穿越了,这吴府大小姐,自己对她也是一无所知,很有可能,每做的一件事,每个细小举动都是她欣赏的所在或者是她反感的所在。 若处理不好这层关系,如果让她反目,只怕还真如她们所说的。 女人若是因爱生恨,这能不能顾着有一付完整的骨头都不知道。 还有,若是自己这基因工程出了问题,发起狂来,那后果…… 若是这是老西设的一个局,活路又在哪呢? 发挥超常想象能力,将能预见的事项和能想起来的过往全想了个遍。 可推出来的论结果,始终是没法绕过的一道槛。 美男计?想到这三个字,都看不起自己。 复望大家,众人却是你一句我一句,说个没完没了,却谁也没有解决办法的。 一行人在迷惘中挣扎着,好像又回到了大三的时候。 路在何方这个问题,真是如影随行。 公子算乐观之人,面对困局,总是相信车到山前必有路,可眼下是真的没辙了。 车宁道:“这样闲扯也不会有个结果,还是队长来说吧。” 阮远扯了下公子,公子一愣,道:“怎么了?” 车宁道:“这样扯下去是没结果的,蛇无头不成行,你就莫发呆了,表个态吧!” 公子长叹一声,郑重地说道:“好吧,我个人表个态!虽然说不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我是男人,天塌下来,我先撑着,撑不住了大家再来想办法。” 吴颖怼道:“哼,没用的男人,要你干嘛的,等了半天,就表这么个态,说了等于没说,你也太让人失望了些吧。” 公子听她怼自己,心里自是不高兴。 可是为子大局着想,还是笑着回答道:“在对环境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我能做什么计划?” 吴颖睁着圆眼望着公子,似是要大吼一声,想吃人似的。 车宁不管吴颖那鬼样了,冷静地说道:“要演戏也得大家一起演,把这个局玩穿再说,从现在起,望大家做好以下几点,一是各位以后就叫队长做公子或少爷;二要尽快养好身体,恢复体力,这个马静要操点心,你是唯一的医生;三来尽快适应语言环境,他们讲的还真像是中古音,比我们现在说的话,发音古老太多,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少爷看能不能请那个画奴教教大家。” 吴颖一想到自己的队长,长期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心里就不爽,一脸委屈地嚷道:“才不要呢,他不是学会了么,为什么他不来教?” 车宁严肃地说:“别闹,他有他的事要做。” 吴颖心不甘情不愿的,嘟着一张小嘴“哦”了一声。 公子低沉地说道:“在这里见到的全是汉服女子,能不能找个什么理由下一次山,去看看山下是什么样子的。” 车宁到底是足智多谋还善断,“嘘”了一声,示意大家说话小声些,想都不带想的就轻声说:“这个容易,只是……” 吴颖嚷嚷着说道:“真是急死个人,有话直说,莫要装神弄鬼。” 车宁望了望公子,尴尬地笑了笑。 她轻轻地回吴颖道:“你倒是让人把话说完,吴家大小姐说是汉朝,那么就做点汉朝没有的东西,做不了实物就做模型,看看她们见到时,那一瞬间的表情,也许能看出点什么。” 方致笑道:“这个可以有,做点东西出来,再请她去看,如果她表现在情理之中,再问她要工匠和工具,汉代的工具与后世是不同的,若是没有发现问题,再找她要些这里没有的工具,那样便可下山去找,这样就合情合理了。只是一个人单独行动,要小心她反过来下套。” 公子听罢,竟佩服起这两个女人来。 平常不显山不露水的小女人们,对付起女人来那还真是一套套的。他随口便应道:“好,真的好,那做点什么呢?” 经这一提醒,众人思路大开,皆有主意说出来,你一言我一语,轻声地说开去。 公子望着这些事后孔明,感觉有点好笑,想来方致是学机械出身,便让她说个主意。 方致白了公子一眼,嗔怪道:“难怪吴颖说你笨,怎么没笨死呢,最先进的水车,水磨,纺纱机,织布机,曲辕犁呀什么的,做几个木头的出来,若真是汉朝,她必然会问这些是什么,有什么用。” 一路吵下来,公子感觉到比值勤还累,定了主意,便别了众人,回房读书识字。 当然是学点蒙学的东西,经学还真看不太懂。 好在有后世的文学基础,进程倒也算快,只是这些字是真的难记,不是一般是难,是很难的难。 吴芷嫣也是晚晚皆来教他识字说话,这样一来,大家一团和气,日子过得也挺暖心的。 想当初着自己依了乳妈的意思,将剑奴安排在公子房中,可此际看到剑奴在公子身边,温顺得像个小白兔。 吴芷嫣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想着每晚自己走后,剑奴却留宿在此,虽不是同床共枕,可总让人不舒心。 她虽然也是不懂人事,可这毕竟是男女有别还是懂的,越想越觉得不妥当。 想到一些事情,心跳加速,满脸绯红,更是夹有许多不甘心。 她用冷水洗了个脸儿,冷静一下,退去晕红,便去找乳妈。 郛娘与两个老妈子正在厨房里干着活,吴芷嫣道:“柳妈妈,将剑奴留在那公子房里,是不是不妥当?” 柳妈笑问:“小姐以为有何不妥呢?” 吴芷嫣道:“毕竟是男女有别,剑奴也不小了,又是黄花姑娘,让其去服侍一个公子哥儿,是不是不好呢?” 柳妈停下手上的活计道:“天降异象,才得此公子哥,依老身看来,此人五官天庭饱满,地角方圆,相貌堂堂,印堂发亮,似是官星已临,故将剑奴留他房里,为小姐探探路,小姐莫要多疑。这公子爷若是好人,到时候不妨找个机会,委身于他,也有个好婆家,老身也自是安心了,将来到地下见着老爷和夫人,也算是有个交代了;若不是好人,剑奴虽然也是老爷的血脉,可终是老身之女儿,是个婢女,也就无伤大雅。” 这番话说得是合情合理,有情有义,吴芷嫣倒是无言以对。 但对她那做法是多有不屑,厌恶顿时充满着她的心间。 心思这公子哥数月之间,便学会了说话写字,谁不知道这哥们非是常人呀。 安排女儿捷足先登还整出一套大义凛然的说法来,还说得如此动听。哼! 可也做不得声,只好别了柳妈,心情郁闷地回到房中。 公子依车宁言,晚间想好做哪几个家伙什,半夜还起床就着油灯起草图。 次日又问剑奴要工具,剑奴也不知道他要舍,带着人把府上存下的各种木工工具一股脑地全般了过来。 这下公子更看不明白了,真不知道这家人是干嘛的。 拿起一个长方体盒,盝顶盖,盖、身套盒,里装各式各样的古老工具,木柄的爿、斧、铲、凿、锯、钻、锉等应有尽有。 凿刃分单面刃、双面刃;锯分宽齿、细齿。钻分三齿、五齿。 用得上的手工工具这盒子里基本都有,磨得锋利不说,还保养得很好。 公子左右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不由得犯起滴沽。 想了小半天,唯一值得思考的就是汉朝哪里来的那么多铁呢? 去问马静,马静说汉武帝设立了铁官四十八处和盐官三十五处,这个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反正众女要时间恢复,所以公子也就不赶时间,不急不缓地做着那些个模型。 一天傍晚时分,前院却惊现打斗声,公子大惑。 冲进西厢房,见众女在卧榻上半坐着,门口的琴奴、画奴便来见礼,公子随便一拱手问:“前面怎么了?” 画奴道:“剑奴怎么还在这里,快去帮小姐吧。有人来寻仇,目前正在前院短兵相接呢。小姐怕诸位受惊,便着琴奴与婢子在此守候,公子还是不要出去的好。” 剑奴急忙问:“余在公子房中,不曾知道有敌前来。” 画奴接话道:“是的,七煞至今未归,那昊顺一伙人也没有音信,三婶子归家过年后也不是一直没来么?柳妈妈和小姐在前面接敌呢。” 公子暗吧,怎么尽遇些不让人省心的事,是怎么自己养个伤,就有人来寻仇呢,这也太倒霉了些吧。 伸了伸手,弯弯腰,发现身体好得差不多了。 他便反过头一想,这有人来闹闹事,不正好找突破口么?便问道:“是何人闹事?” 剑奴低着头,叹息道:“门中之事,且个中复杂程度,不是一时半会说得清的,恕奴婢不敢乱讲,还望公子见谅。” 公子可不能让吴芷嫣出什么事,否则日后自己住哪里?吃什么? 此时他哪有心思管这什么门不门的,唯一的信念就是吴家小姐这财神不能出任何差错! 那可是自己目前唯一的依靠! 谁若动他的面包,他便会跟谁拼命! 他吩咐车宁道:“我去看看,你自己小心些。” 车宁关切地问道:“你复原了没,能打不?” 公子冲她一笑,扬眉道:“不碍事,我去去就来。剑奴守在这里,别让别人伤着她们了,我去帮帮吴小姐。” 这话没说完,人已过了天井。 剑奴追了上来,不安地说:“小姐交代,婢子的职责是保护好公子爷,但公子这一去,这……不太好吧,公子,要不……还是婢子去吧。” 公子头也不回地说道:“剑奴休管这个,我去去就来。” 公子飞身过了中庭,大步冲到前院,见十五六个白衣人成半圆开将柳妈和吴芷嫣围在其中。 这小妞可不像待自己这般温存了,此际剑已出鞘。 也许是出了一身汗的原因,一身白底绣花裙儿不但污渍斑斑,而且早已被鲜血早已染红。 而那班白衣男人,一个个凶神恶煞的,那目光似乎是要杀人似的。 公子虽然没见他们的武力怎能么样,但看着这满地狼藉的院子和吴芷嫣那样子,便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来。 吴家这边是败势已定,怎么办? 冷兵器打斗可是自己的短板,加上这大病初愈,要如何应对这局面? 该如何保全这让自己赖以生存的吴府呢?公子脑海中飞快地转着。 第十四章 血光剑影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天岳山腰,吴家别院,满地狼藉,石桌斜卧,石凳缺胳膊少腿! 院中积雪初融,一堆堆的残雪。 此际雪堆上污足印清晰可见,多处雪堆已被踩得黑不溜湫的。 一个白衣男子在墙边蹲地不起。 一手持剑柱地,一手抚着肚子,血流不止,很明显他已受重创。 最可怜的是,那墙角的梅花,香蕊渐少。 满地残英寒不扫,传语东君之时,却是被恣意摧残,香消玉殒,化作泥尘! 来人已有三人挂彩的。 吴府柳妈和吴芷嫣衣袖之上,皆染上腥红之色,却不知道是谁的血。 宁轩公子来了。 他一边想着如何打破这个危局,一边嬉皮笑脸地走过去。 笑嘻嘻地问道:“足下这是为何,大雪天的不在家睡觉,却要跑到这里来舞刀弄剑的。” 吴芷嫣见他出来,急促且关切地说道:“公子且退下,诸贼是冲奴家来的。” 柳妈也是喘着粗气,不知道她是怕这大病初愈的公子受到伤害,还是不想别人插手。 只听见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请公子退下,别掺和这事,这是门内之事。” 他放慢步伐入场,无视来人,倒让那些白衣人不敢乱动。 柳妈已是兰息粗喘,肩头伤口约寸许,鲜血将地砖染红。 她还死要面子,讲什么门内门外,让公子觉得愚顽好笑! 他嬉皮笑脸地说道:“哦?什么门内户外,乱七八糟的,谁想动我家小妞就是不行,来来来,赶快走,赶下家去,莫要在这里烦人。” 一白衣人左耳缺了半边,脸上一条刀疤从左耳角直划到右嘴角,看起来阴森恐怖! 他寒剑虚指,怒骂道:“听说尔私藏野男人,吾还不曾相信,此番方知闻名不如相见!人小鬼大,一口一个公子的,真替老巨子感到羞耻。” 吴府救公子是发于善心,却是于礼不合,这说到吴芷嫣的痛处,这小妹子一急,便娇骂道:“管尔何事?” 白衣人又目怒凶光,恶狠狠地说道:“尔就是在此野合,也与洒家无关,只要交出掌门信物,留尔一个全尸,否则先奸后杀,血洗吴家小院。” 是个男人,听了此话,皆会怒发冲冠,何冲是如此与众不同的公子! 可他却很冷静! 他怕死,战场相斗,生死不知! 因为他听到明白了,人家是选定了时间来的,这大雪封山的时候,来人怎么能得到这么准确的信息…… 莫非这山上还真有名堂? 得有个万全之策,否则是凶多吉少。 他不由得定睛看了看汉子! 此人四十来岁,一米七八的样子,身形看上去甚是精壮,两边太阳穴鼓起,油腻的脸上长着尺长的胡须,刀疤映衬着张牙咧嘴的模样…… 加上目露凶光,这付尊容衬上那套白色的衣衫,实在是有点喜剧色彩。 公子忍不住笑了! 他感觉到有些失态,肃容道:“不就是要个打架?那样凶人家女孩子真的好么?那对专欺负妇女儿童的油腻大叔,本少爷天生就不识相,还空着手站在这里了,尔能奈我何?” 吴芷嫣将手中之剑一扬,说是剑,其实似剑非剑,有形无锋。 她怒喝道:“无耻小徒,还不住口,尔真个好笑,身为墨家弟子,却投靠官府,鱼肉百姓,吾不曾去清理门户,尔却到这里来抢墨眉,还要脸否?” 公子一本正经地说道:“本来就没有脸,借问吴家小姐,其拿如何要脸呢?” 吴芷嫣被他这话逗得“扑噗!”一声笑了出来。 那汉子见自己被调戏,勃然大怒道:“此物有德者居之,尔乃一女子,又没登巨子之位,却拿着本门信物招摇撞骗,还带着一群来历不明的人,合的是哪条门规?不交信物,今天尔等休想活着离开此地。” 公子弯腰下去,在花坛边捡个小石头! 石头,一粒很少的石头!小到比蚕豆还不显眼。 石头在飞,夹带着劲风,飞向那汉子。 那汉子却甚有本事,一偏头让过石子。 一个插着梅花陶盆,代其受过,被击穿一洞。 他见自己气力恢复得差不多了,这下心里有底了,便继续嬉皮笑脸道:“这位爷,说得好吓人,说这么吓人干嘛呀?难道吓死人不尝命的?” 那汉子不曾见过有这么大气力的人,见他暗器厉害,心中便多了份防备之心。 可听了这话,又一次感到自己被逗,本来就怒不可遏,此番怒发冲冠了。 公子要的就是这效果,不怒则不乱,不乱自己哪有机会? 那汉子虽然精壮,不算是很魁伟,却是阴森冷酷,令人不由自主生出阴寒之意。 其盯着自己手里的刀锋,眼睛仿佛有火焰在燃烧,又仿佛有寒冰在凝结。 反复被作弄,他再也忍受不了了,突然大喝道:“吓尔作甚?并肩子一起上。” 众人拔剑相向,吴芷嫣扬剑道:“墨眉在此,众弟子听令,不许乱动。” 墨眉何许物件也?原是历代墨家巨子的信物,这把剑出现的地方,所有墨家弟子都将听候调遣、无不从命,否则就是欺师灭祖。 此物一出,前番朱姨娘受鞭子! 此时那些人又这个看那个,那个看这个,却是不敢动。 那汉子见状,大怒道:“一群废物,养尔等干嘛的?墨眉本是巨子之物,巨子在堂中等候吾等胜利的消息,还不速去抢回来!” 众人提剑拖刀杀将过来,这气势!吓得吴家小姐花容失色。 那汉子怎么会知道公子他们的存在的呢?吴芷嫣心中不由得又是一惊。 她明白自己想保着朱姨娘的愿望,只怕是要落空了。 场上的现状由不得她细细思量,那大队人马已手持利器杀来。 他当然不会让这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人去与敌人战斗! 更何况她衣赏上已经血迹斑斑,而且剑奴曾说小姐的武艺还不如她呢。 他从她手中夺过墨眉,将她向后一推,笑道:“柳妈受伤了,小姐好生照顾她,这群小强盗,在下来对付就足够了,这玩意先借来用用。” 兴师动众来抢这墨眉,用尽心机抢夺的,是什么? 墨眉不过是一把短剑,剑身通体漆黑如墨,无刃无锋,平平若尺,是一把无锋胜有锋的陨铁所制之物。 而陨石强度高、质地硬,能搞成剑形,已经是很难得了,在生产工艺低下的汉代,自然是打磨不易,并无锋茫。 公子看到的是人心! 这些人不惜性命抢夺的,是权力!能让别人臣服的权力! 吴芷嫣傻傻地望着公子,不知道要怎么办,按理借外人之手,好像还真不合规矩,弱弱地说道:“这……不好吧。” 对于公子身体状态,吴芷嫣作为主治医生,当然是最清楚的。 他强行出头,临危相救,那是不惜性命的做法,她除了感激还是感激,虽然有太多的礼数与规矩,可这份原始的感觉,让她心头升起一股暖流。 更有风雅后人题一联证曰: 水远山遥,悲欣与共同袍路。 更深露重,风雨相携破晓时。 公子并不理会她,眼睛中闪过一道寒光,横扫那些白衣人。 却回头笑道:“柳妈保小姐周全就行了,杀猪屠牛这点小事,让粗人来吧,别弄脏了小姐的手。” 柳妈见公子遇生死相关的大事,完全是一副主人家的样式,嬉皮笑脸的,全不把这班人放在眼里,心中对这小子不禁多了几分好感。 可这小子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自己也不知道其底细,不免担心。 她便急切地说:“来者不善,可别小看这些个强人……” 这个一句杀猪屠牛,那个一句这些强人,全不把堂堂的墨家大侠看在眼里! 这是要上天了?那汉子是真的被气晕了,大步冲上来还忍不住大怒道:“好个无知的小白脸,吾乃堂堂墨侠,汝……汝……先吃吾一剑。” 这汉子也不傻,并且好不阴毒,口中骂着公子,说完拔剑却向柳妈刺去。 柳妈忍痛挥剑相迎,你来我往,打得好不热闹。 那汉子力大招猛,招招直奔柳妈要害。 柳妈虽然自称老身,却不过三十六七岁,身材高挑而丰韵,体态娇盈。 一路回风舞柳剑法虽然使得密不透风,就是胸围有点大,动起来有点撩人,上阵来战,却是气力不足,不大一会便香汗淋漓。 接不到数招,柳妈便只有还手之力,并无招架之功,那伤口迸开,血点洒满所到之处。 那汉子大笑道:“以前每回来,都是那九子十三孙给尔等扛着,要不就是那白发老妖婆来插手,吾倒要看看这大雪天谁会来?” 公子不敢发暗器,也不敢去帮忙,心中害怕自己一去,以二打一,落下口实,对方一齐上怎么办? 可目前这样子,柳妈却危在旦夕! 不得已,他冲上去接下那汉子,挡过一剑,微微笑着说:“专业欺负人家妇道人家,却脸也不红,谁都不服的我,还真就服汝,尔之脸皮足以挡箭。” 公子接过一剑,这才看清那伙计的剑上闪着一首绿色的光芒。 柳妈怕公子吃亏,关切地说:“公子小心,他那剑上有毒。”那边众人见开始混战,便冲上来助战,没等柳妈说完便与另外几个白衣人战在一起,难解难分。 公子见那伙计剑上有毒,心中便更加紧张。 他唯一能做的是继续激怒敌人,所以他笑着说:“知道了,谢谢柳妈,那点本事,用什么也就那么回事。” 心中却暗骂,拿个这么短的东西来打人家有毒的长剑,这不是老寿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烦了? 那汉子见只几个人冲了上来,其他的人冲了几步,见着墨眉不敢动。 他大喝道:“门内之事,岂容他人插手?众弟子还不动手,等他一个个的来杀么?” 那些个白衣人,听到头头这样叫,又见外人插手门内之事,已经没有规矩可言,不知是谁,叫了一声“杀呀!”一起便冲了进来。 吴芷嫣挥剑拦着,兵器撞击声不绝于耳。 公子又挡过一剑,嬉皮笑脸的调侃道:“规矩是墨眉在谁手上,谁就是巨子,劝尔退了吧,不要逼在下清理门户。” 面对公子这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又是这般强词夺理,让那汉子大怒,使一招灵蛇出洞,直取公子。 他挥剑硬接,却不料那汉子紧接着剑朝前送,灵蛇吐信又至。 墨眉太短,拦又没那么快的动作,攻又攻不到他,只好一个后倒。 说好听点,叫平铺板板桥,不过公子顺手弹出一粒石子。 那伙计识得厉害,闪身躲避,这才让公子躲过那一剑。 公子虽然年少时为了锻练身体习过些传统功夫,但在2250年,谁把传统的剑法当回事呀? 这个时候,赶着鸭子上架,那可是真是要命。 剑奴惊叫道:“公子小心,那是夺命九剑。” 那汉子仰天大笑道:“既然识得吾玉蛇君郎牛角尖的夺命九剑,无须贼还不受死?” 公子心中有些惧怕,可在这个时候听到这个名字,还是忍不住笑了。 取名叫狗剩的,说是容易养活,还说得过去,可这叫牛角尖的还是第一字听说。 这么多中国方块字,就不能多认几个? “哎!”一声长叹,公子直摇头。 牛角尖道:“尔这斯好无耻,生死相拼,尔笑个啥子?” 公子嘻嘻笑道:“笑尔家先人读书多,这名字取得动听。至于这所谓的夺命九剑,区区在下可没放在眼睛角里,便是使夺命十剑又何妨。” 吹牛归吹牛,那汉子剑法精练纯熟,招招老到毒狠,逼得公子满地打滚。 那伙计一招快似一招,一剑快似一剑,把公子逼得连爬带滚,才起来又倒地,一身白衫已经没有一根白纱。 这不,为了避剑,公子一脚踏虚,摔个四脚朝天。 那牛角尖这下真不客气了,怒喝道:“天外飞仙!” 人已冲天而起,使出成名绝学,剑化万点寒星,凌空罩往地上的公子! 第十五章 云天雾地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牛角尖也是有些本事的人,此剑夹怒而来,有心要取公子哥的小命。 凌空一剑乃是使他成名的武林绝学“天外飞仙”! 此际幻化出寒星万点,将公子笼罩其内。 公子本来是摔倒在地,见他怒喝,便知大事不妙。 此际感到寒气相侵,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哪顾得思考、还击与体面? 在污泥地上一通乱滚,才算是把小命保了下来。 牛角尖大喝一声道:“再滚!”又是一式使出! 那牛角尖招招带杀,剑剑要命,眼前的情景,那是容不得公子多想。 逼得公子连滚带爬,左躲右闪,前冲后倒,这才丢了一个雪球,那又弹出一粒石子,才好不容易接过五六招。 让刚开始装出来的那洒脱的样子,随风消逝,眼下已是狼狈至极。 见公子那蠢样子,牛角哈哈大笑,尖得理不饶人地讥讽道:“世间只听说过地堂刀法,想不到阁下还练出绝世的地堂剑法来,倒是来杀呀!” 那牛角尖得势不饶人,一剑比一剑凶,招招致命,这一路狂攻下来,几次差点要了公子的小命。 这跑得是上气不接下气,更可叹的是那长袖加裙摆的汉服。 穿起来不打斗也太不习惯了,这一经汗透,粘在身上,活动更不方便。 好在那时没有蛭石和珍珠岩,花坛之中石子不少,公子找着机会抓一把在手中扣着。 牛角尖避过公子弹来的石子,瞅准时机,便将一招夺命连环杀使出,剑作龙吟,化出一片白中带青的云彩,将公子笼罩。 公子挡过一剑,第二剑又随影而至,要档格已经来不及,硬生生地被逼退三步。 一剑又至,逼他后倒,滚了数圈,乱发三颗石子,总算是全身而退,衣袖却让削掉一大片。 被逼得实在是没办法躲了,他躺在地上,又怕那人再来攻击自己。 急乱中随手一捞,抓起一个钉花架的马钉,使出吃奶的气力掷向牛角尖。 本来二人相隔不远,他这尽力的这一掷,虽谈不上是绝世一击,却也有几分凌厉。 本以为就算取不了牛角尖的性命,至少也能让其身受重创的。 可牛角尖实在是了得,但见其下盘马步不动,活生生地将身子朝后一倒,手中的剑一拔,竟然将那马钉引将开去。 道是天有不测风云,惨的却是那受伤的伙计,他柱剑捂着伤,在那动也没动过。 可是那马钉往哪儿去不好,竟然不偏不倚地钉入其咽喉之中,顿时血洒当场,一命呜呼。 公子眼睛盯着牛角尖,脑袋飞快在转,本想着若出手杀了对方会不会惹大事? 这下子倒好,已死一人…… 他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便想着近身缠斗,指望着后世的匕首操,或许能救自己一命。 若是不下杀手,自己哪跟他过得了招? 可是这要是出手杀了人,自己成了杀人犯,那这小分队怎么办? 正不知如何是好,牛角尖又冲到跟前,剑作刀砍,斜带一道寒光飞练,公子地上一滚,信手拿起一把破凳子掷向牛角尖。 不知道吴颖什么时候出来了,拍着轮椅大叫:“匕首操学来干嘛的?” 牛角尖挥剑来挡那凳子,将他逼退一步才接住,暗叹这小白脸好大的气力。 吴颖她们可是自身难保,出来投身战场,只会枉送几个人命罢了,这是用脚趾头都能想到的事情,听到吴颖的声音,公子是真的怕了。 大怒道:“你出来干嘛呀?” 吴颖心中那个急呀,大叱道:“我们再不出来,看这样子你可是要丢了小命的。” 公子见已成事实,也不好多说什么。 边跑边说道:“他剑上有毒,这剑太短,我不敢近身,不知如何是好,要不让剑奴去找根棍子给我吧。” 车宁也着急地说:“找什么棍子呀,等找到棍子没命了,匕首操呀。” 这几个人说着后世话语,吴芷嫣她们也听不全懂,帮不上任何忙。 而众女体力没恢复,站台阶上干着急。 阮远硬是朝场内冲去,跑两步来,便摔倒在地,不知道是急哭了还是摔哭了,泪流满面。 剑奴将其扶回轮椅上,持剑站在众女前面。 牛角尖见众人出来,便大呼道:“兄弟们去把那几个病鬼杀了再说。” 前好有四五人便飞身朝台阶上而去。 公子躲过一剑,见有几个大汉去攻台阶上的众女,心中不由得大急。 大声问吴芷嫣道:“小妞,这斯能杀否?” 吴颖着急地骂道:“才那马钉已杀一人,杀一人是杀,杀十人也是杀,猪脑子!” 吴芷嫣那边也很吃力,好不容易才回了一句:“杀了也无妨,一个败类而已。” 这一问一答,把那汗子彻底激怒,拿着剑不要命的追杀公子。 见他不顾防守地攻击自己,公子暗喜。 要的就是他章法大乱! 牛角尖狂奔而来,一剑接一剑地刺着,在春风里,在暖阳下。 公子围着一个大雪堆跑着跑着,在污泥中,在梅花边。 公子越过一花盆,朝后踢出一脚,用踢足球的脚法踢飞花盆,也顾不得脚上传来的剧痛,突然转过身来。 牛角尖只顾着防公子手上发的暗器,冷不防他有这一手,由于追得太紧,闪身来不及,猛地刹住脚,身子又朝后倒,挥手去挡那花盆。 花盆是被他挡住了,可是盆中的泥土洒了出来,弄得他一脸都是,眼睛都睁不开。 听到风声,知道是敌人朝自己而来,剑当刀用一招夜战八方使出,用左手去擦眼睛。 公子见他闭着眼也能将剑朝自己脸上划来,来不及多想,只得双脚跪地,一后倒让过那一剑,左手撑地,右手执剑,左手一用力,人滑了过去,将墨眉插入其软肋之中。 也不顾不得什么信物了,一懒驴滚,滚出数步之遥,再一个鲤鱼打挺,便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 牛角尖阴沟里翻船,此番受了重创,用手抱着腰,痛苦地叫道:“尔等速去报告巨子,吾,吾......” 话都没说完,倒在雪中,再也说不了话了。 公子怕他没死,飞身就是一脚,踢出一个木制花盆,击在墨眉手柄上,墨眉仅剩下手柄在外面,鲜血顺着其流出,散落在地上,杂乱的地上顿时盛开着罪恶之花。 公子大喝道:“要命的,留下武器,速度滚,要不然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那为头的一死,便是群龙无首,大家的安全有保障了,事后车宁题《剑客》赞曰: 寒锋三尺作龙呤,直化长虹逼斗星。 不负琼花临雪意,东君望里护幽庭。 众人见头儿已亡,丢下刀呀剑呀之类的,一股头儿逃下山去。 一个没见过血的和平兵,甚至是鸡都没杀过一只,此时却懵懵懂懂的手刃强敌,凭着一股勇气驱散众贼。 可这众贼人一退,公子却激动得浑身发抖,通身发热,脸红心跳,汗如雨下。 想着后面可能会发生的事,风雨飘摇江湖路,也许这才是个开始,不禁仰天长叹。 公子整个人征征的呆在那里,吴家大小姐过来说了点什么,公子竟毫不知情。 剑奴见状,过来拉着公子的衣袖,这才把他从发呆中拉回来。 马静道:“风和日暧纵是千般秀丽,但终离不开风雨霜雪之滋润,凡事有成有败,有得有失,队长莫要太放心上。有道是兵来将挡,还过些时间,姐妹们的伤也好了,谁要计算我们这六个人,那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别人我代表不了,但马静一定与队长同甘苦,共进退!” 车宁也道:“成败得失间,车宁唯队长马首是瞻!” 吴疑大声嚷嚷道:“俺吴颖是个粗人,不懂得大道理,公子为我而战,我吴颖生是公子哥的人,死是公子哥的鬼。” 众女各表各的态,皆来安公子之心,公子道:“漫漫天涯路,风雨从今始!”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有多才后人题《江湖路》证曰: 曾凭重界清尘劫,遥望阑干竞魄寒。 玄铁青锋今又出,无涯风雨路漫漫。 公子把墨眉还给吴芷嫣,问道:“为什么他们要来抢这个?” 吴芷嫣长长地叹了口气道:“这个说来话长,此处风大,先回房去再说吧。” 公子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强忍着头痛,回头见几位还坐在轮椅上呢,大步走过去,到了跟前,却见各位小妞脸上,流汗的流汗,流眼泪的流眼泪,忍不住笑道:“我打架,你们出啥汗呢。” 吴颖嗔道:“也是个没良心的。” 吴芷嫣吩咐道:“柳妈先把她们推回房去,再将那二人埋了,把现场清理干净。”众人回到西厢房,加些炭烧个大火。公子对吴芷嫣道:“我要回房洗个澡,一身用汗和泥,感觉好冷,小姐在这里呆一下?” 吴芷嫣莞尔一笑,柔声道:“不妨事,奴家也去换个衣服,他们暂时不会来的。” 公子皱眉问:“真不会来吧,要是杀一回马枪就麻烦了。” 吴芷嫣微微一笑说:“把他们的头杀了,蛇无头不成行嘛。” 公子这才放心,冲着她笑了笑,说:“哦,那也是的。” 吴芷嫣带着棋奴回房换衣,公子独自回房去洗澡,剑奴跟了过来。 公子望着她,不禁皱眉,心思这又是怎么了? 剑奴见公子回望自己,却是不解是何意。 平时剑奴服侍更衣还不觉得有什么,可是在众女面前,自己带个女子去洗澡,这如何是好? 公子望望漫天流云斜晖,好像就是流言蜚语,错乱无章,却也无法触及。 想着外面那几个小妞,也不知道她们又会用哪种眼神看自己。 公子暗叹流年不利,且不说自己身在何处尚且不知,还胡乱之间摊上两条人命。 无从知道有什么后果,就连去洗个澡也不得清静,这一世人,到底要怎么才能活到老? 可又怕伤了剑奴颜面,只好赔着笑说道:“我去洗澡,剑奴有别的事正好做做嘛。” 剑奴笑道:“公子到这里时还没入冬,现在已经是春天了,公子洗澡更衣,不是一直是剑奴的事么?” 刷的一下,满脸通红,心思这是什么时代呀,老西搞什么鬼呢? 局中局?还是真是穿越了? 搞个女的给自己洗澡,赶还赶不走。 前段时光中,说是自己病了,这还说得过去,可是眼下自己都能上场杀人了。 还让小姑娘帮自己洗澡,怎么样也说通,就是想占便宜也没理由。 公子自认为不是什么好人,却也是有底线的。 一直所追求的,不过就是小市民的生活,种种花,养养鱼,写写诗,泡泡茶,那才是理想生活。 不管是学建筑也好,上项目也罢;还是应调去部队服务也好,还是到叫魔鬼海域百慕大三角海域去执勤也罢,不都是为了挣几个小钱过日子嘛? 何曾想过这样饮血青锋、美人相侍的日子? 太平年代的兵,当了那么多年的值,也没有打过仗,更没见过血,而在这里却杀了两个人,这会要是说能冷静的下来,那只能是自欺欺人罢了。 剑奴打来一满桶热水,公子泡在里面,浴血一战后的兴奋加上热水泡澡,心跳怎么降得下来? 还好有热水澡来掩饰因激动而心跳的囧态。 剑奴帮他抒着肩,不停地给他擦着头上的汗,在耳畔轻柔地说道:“公子怕是没有杀过人吧,脸色好红、心跳好快。” 公子点了点头,回了一声“嗯!” 剑奴拿个丝细麻布手帕儿,拧干了水,给公子把头上的汗擦了擦,见公子还是那样,她有些心痛眼前这个男人了。 他需要冷静,所以他强忍着一切想法,闭上了双眼。 她轻抚着他的脸,将他的头抱在自己的胸前,柔声道“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剑奴像极了柳妈,这人不大,胸可真不小,这个没有海绵与硅胶时代,公子感受着那份温柔。 她用独有处子香味,用最原始的方法,来抚平这一切。 第十六章 墨家风云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公子想让自己静下心来,可哪里能如人所愿! 鲜血,人命,花浴与美人! 这一切,来得那样的突然,那样的有戏剧性。 这一切,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也远远地超过了他的心理承受力! 恐惧是迷信的根源,也是造成残忍的主要原因之一,智慧始于征服恐惧。 公子想努力地使自己平静下来,不再恐惧,他反过手来抹面,可是脸在她的怀里…… 剑奴没有拒绝他,而是接过他的手…… 她的世界里,从妈妈的口中,她明白,丫鬟可不是像她眼下一样的生活,那是因为小姐品质高贵,所以她才能得到小姐的友情的,把她当姐妹看。 娘亲一直反复地告诉她,有史以来,丫鬟从来就没有被当作人来对待过,她们是奴、是仆! 是能够被标价、用来交易的商品! 是能被主子随意玩弄,可以在权贵之间送来送去的物! 她没有刻意地追求变更自己的身份,因为她没有机会。 娘亲却说公子是她眼下或者是这一生唯一的机会! 她闭上了眼睛,站在木桶边,享受着他子发烧般的体温,她下意识中,或许期待着些什么,虽然有些对未知的恐慌。 公子却为了生存而胡思乱想着! 对,这一切,都是为了生存! 不杀这人,他们会把吴府灭了。 自己这一行人,一行没有生存能力的人,在这大雪中,在这大山里,卷入人家的灭门惨案中,这是多么不可想象并让人无比恐惧的事情。 他不敢想象的是,这见到的一切都是假象,如果并不存在所谓的穿越,那么,背负着两条人命自己,又要何处何从? 满世界都是定位系统,到处都是代表着执法力量的武装人员,自己能逃往哪里去? 生存!这个最原始的话题。 一切事物的前提! 此际却摆在他面前,而他面对这一切,有如雾里看花! 什么也不曾看得真切,有什么比这可悲的么? 公子一声长叹! 剑奴睁开眼睛,痴望着眼前的男人,一丝心痛,一丝青春的躁动,让她四肢无力。 时间就这样流逝着,二人各想各的,注定了要辜负那柔软而温暖的胸怀和淡淡的处子之香! 注定了不会有东君降临之景象与诗意! 良久之后,剑奴低下头,贴在公子头顶轻声呓语:“爷,不管发生什么,奴家都愿跟随着爷,一生宛如此际!” 公子却不曾回答她。 他真有点害怕,因为吴府上这些人,看起来都像排练过似的,死了两个人就跟死两个鸡仔一样,这正常吗? 就连跟自己揉肩的小姑娘,都像不曾发生过这事一样。 太多超出自己认识的事物,太多在自己看来超出常理的事情,如此多的疑问压在心头。 他反手搂着剑奴的腰,回过头去看她,她微微一笑,妩媚万千。 她轻声问道:“公子,还要加热水么?” 他哪有心情管水温,只是想从她身上找点破绽来,可是一切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 他婉若置身于大雾之中,周边寂静得可怕,平静得让人发慌! 无力知道前方是什么,更不知道下一时刻会发生何事。 心有所感,公子便不自觉地随口吟来一首《困局》: 雪覆荒川一小童,山溪声起错岩中。 秋衫何处怨长夜,密雨携程冽冽风。 公子想要告诉自己,这一切不是靠想能解决的! 他需要用智慧、用行动,来揭开谜底。 他捧水猛的一洗脸,将剑奴的裙装打湿了! 剑奴却站在那里,一声不吭。 公子对剑奴道:“我需要冷水!” 剑奴听不懂他念的诗,也看不懂他在这大雪天要冷水干嘛,却也不敢问! 打来冷水,公子用冷水洗过脸,冲过头,再用热水洗洗这一身的汗! 收了汗才换过衣服,也不管收场的剑奴,便到西厢房去,还生怕她们取笑。 公子进入西厢房中,众女在讨论刚才之事。 才出过人命,大家都在紧张之中,有人亢奋,有人担忧。 公子这一进门,大家望着他,神情各异。 公子望了望众女,与众女一一对过眼神。 他从车宁和马静眼中看到了疑惑! 方致眼中读到了怜惜! 阮远眼中读到了钦佩! 从吴颖眼中读到了迷茫! 神情虽然各有不同,但却都带着一丝恐惧,发自内心的,对未知世界的恐惧! 众女见公子到来,停下了话题,谁也不再做声。 公子也不知道明天是刮风下雨还是艳阳高照,想说点什么,却无力开口。 就这样,空气凝结着,时间静止。 吴颖却受不了这气氛,敲着轮椅叫道:“这杀了就杀了,最坏的结果大不了就是个死,好大个事,脑袋掉了碗大个疤!难道还要死两次不成?” 阮远担心地说道:“这个事真是个麻烦,也不知道后果是怎么样的,我们还是走吧,有多远躲多远,几个特种兵,不至于说逃命还逃不了吧。” 方致笑道:“傻妞,天网恢恢,能躲到哪里去?” 马静道:“瞒是瞒不了的,有那么多活口下山了,只怕……” 车宁道:“目下的迷局,生死难料,这一杀人,便更加扑朔迷离……” 众女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谁也不曾说出个所以然来。 公子把头埋在手里,阮远望着公子,胸口突然感到一痛。 她长叹一声道:“能不能不要吵了?能不能顾及一下人家的感受?你们怕死,谁不怕?难道只有你们是娘生爹养的?” 方致叹息着说道:“这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在虚无的基础上推测,所做的一切假设,都是没有凭据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车宁理性地分析道:“不管是在哪朝哪代,我们现在就是为了解决生存问题的动物,没有更多的诉求,眼下一切只为活着。”她此话一出,众人沉默了…… 马静长吁了一口气,很认真地说道:“多留个哨吧,莫让人一夜之间全揣……还有,这事不同小可,当时的场面,容不得谁做过多分析,队长也是为了保全大家才这么做的,小分队是共同体,天塌下来大家一起面对,各自留心些吧。” 吴颖悠悠地说:“从当时柳妈的表现来看,也不像是闹着玩的,吴芷嫣也说能杀。再说公子又打不过那个人,不杀他公子就得马上死。他若挡不住,我们早就身首异处了,就明天有人拿我们去正法了,我们也是多活了一天,也挣了,大家开心点吧,莫朝坏处寻思着。” 听她们没头厘的一通乱说,公子突然感觉到背后有一只无形的手,笼罩着这一切。 反而坦然了许多,忍不住笑道:“不管他,要是老西让我们死,早死了,用不着下套。” 马静望着公子,若有所思地说:“也是哦,那么几年的试验,你要灭我们,不是分分钟的事?何必那么麻烦。” 方致分析说:“我们又没做什么,他用不着用如此之法来试探我们。若是要控制我们,想给我们加一罪名,也用不着用人命来试探,再说,谁还敢不听他的?” 公子想了想,轻声说:“你们说这是老西的安排,我也信,因为我想到了一个问题,我们在这山上,那些来攻山的人明显了如指掌,可是这大雪封山,小院中根本没有人出入,这消息是如何走漏出去的?若真是他们的说汉代,就算是这里有内奸,可她们哪来的无线电?” 吴颖想了想,皱眉说道:“这倒是个有用的发现,大家留心点吧!” 车宁万般无奈地说道:“以不变应万变,眼下也只有如此了。有些东西,可能没想象的简单,不过这个是个线索,姐妹们留点心没坏处。” 公子想了想,也不好说什么,沉吟道:“不说这个了,心里清楚就成了,我记起唐人令狐楚有诗云,弓背霞明剑照霜,秋风走马出咸阳。未收天子河湟地,不拟回头望故乡。” 车宁听懂了公子话,她也身同其感,这开弓哪有回头箭! 各人到这里来,各有各的故事,但一旦选择了,就无法再自主! 她环视众人一圈,轻声说道:“能聚到一起,自是各有各的苦,但事至今时,在座的可是一体了,若不能做到上下同欲、得益均沾,将会面对各个击破,死无葬身之地的境况。” 众人却连连说是。公子倒不愿连累众人,将话题转开,皱着眉头问:“都有什么故事哦?说来听听吧。” 方致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就是还不起债。借钱做实验,没有收益,刚好老西的特战队来学校招人,那时候还在做毕业论文,毕业证书都没要就直接跟他走了,后来老西着他手下的那些个老鸟将那个放套路贷的打个半死,拿回了我的户口和借条。” 吴颖一脸无辜地说道:“我是被骗来的。” 车宁听到有脚步声,便说:“都差不多吧,嘘,吴芷嫣和柳妈过来了。” 吴芷嫣和柳妈向众人道一万福,又对公子行一礼道:“有道是大恩不言谢,今天多亏有公子和众小姐仗义相助,否则今天吴府上下,只怕是要惨遭灭门之灾。” 公子明白众人心中有太多的疑问,但在这种环境下能说什么? 敢说什么? 听着柳妈的客套,公子还过一礼,连连说应该的。 车宁明白公子的意思,止住众人,带头拱手道:“吴家小姐,柳妈,请恕小女子起不了身,礼数不周之罪。” 众人客套一番,柳妈问了问大家身体情况,大家说能下地,但是走不了。柳妈却忧心忡忡地说:“这如何是好?” 柳妈一句“这如何是好”,众人皆不知她卖的啥药,静候她说出下文。 场面上顿时一片死寂,气氛顿时降至冰点,静到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吴芷嫣好像突然作出什么决定一样的,略有所指地说道:“这也是迟早的事,管他呢。” 柳妈叹了口气,很无奈地说:“还是说与公子听吧,要不他困在局里尚不知其情,将来不好处置。” 吴芷嫣点头道:“好吧,柳妈说吧。” 柳妈讲起那些尘封往事,道是吴芷嫣爷爷是墨家之钜子,传到他父亲这里,因墨家得罪朝廷,事情闹得很大。 墨家先祖墨翟,创立发展于春秋战国时期,家规是其成员到各国为官必须推行墨家主张,所得俸禄亦须向团体奉献。 墨家学派思想,前期思想主要涉及社会政治、伦理及认识论问题,关注现世战乱。 后期墨家在逻辑学方面有些贡献,开始向科学研究领域靠拢。 墨家的主要思想主张是:人与人之间平等的相爱(兼爱),反对侵略战争(非攻),推崇节约、反对铺张浪费(节用),重视继承前人的文化财富(明鬼),掌握自然规律(天志)等。 因为墨家思想独有的政治属性,到西汉汉武帝时期,“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官学勾结政策,墨家被不断遭到打压,并逐渐失去存身的现实基础。 从此,墨家日渐式微,几乎逐渐灭绝。 传到他爷爷手上,稍有起色,得到官府一定程度上的认可。 门内很多人想趁此翻身,便把事情做得很大,包括承接官府兵器盔甲、墓地建设、城防建设及入府参谋献策等等。 这个时代中,学术竞争往往依附政治,谁也不会让一家独大。 便有形形色s的人设了各式各样的圈套等着人钻,而此时的墨家很多人是技术流,比是一班一是一、二是二的角色,哪里会玩政治套路呢? 柳妈讲着讲着,连咳不止。 剑奴跑过去给她一杯温水,又帮其拍拍后背。 她按着胸口咳了一气道:“在这种社会里,政治套路玩不过别人,是要付出代价的,有时候是以生命为代价的……” 说着说着,她又开始咳嗽,众人都想知道,这与今天这事有啥关系呢? 可她一直咳嗽着,好像暂时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第十七章 化学的作用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柳妈受了风寒,又有伤在身,这咳嗽不止,好不容易才缓过气来,继续讲述墨家的故事。 墨家众人,经历了众多套路,聚集了许多问题,背负了许多莫须有的罪名! 后来九子十三孙全部被捉,一起的还有王全和清浦。 其时,钜子也没办法,只好带着夫人一起去投了官,答应官府解散墨家,并以自己一家为质,换出众人来。 十二年前的一天,大家都出来了! 但钜子一家被送到京城,斩于午门外! 只有柳妈带着小姐和剑奴逃了出来! 为了留他的一点血脉,便到此地隐居。 柳妈本是吴夫人的陪嫁丫头,吴家去投官前,曾将墨眉和吴芷嫣托付于她。 九子十三孙为了报恩,大家隐居在此,将第一个女儿给小姐做侍女,陪小姐长大。 剑奴是柳妈女儿,棋奴是大伯单泰初的女儿,琴奴是老七家的,画奴是老三家的。 四个侍女也就没取名字,以艺为名,而年纪都只比小姐小一点,由柳妈带着住山上。 后来,清浦不知所踪,王全自立白衣墨家,大量招收游侠,欲报此血海深仇。 王全于七年前战死,其手下付笛接手,被朝廷策反,招为鹰犬,在衡阳郡中为官! 付笛多次谋害门中弟子,捕杀百姓,多为门中弟子不齿。 九子之中的老三柳劭睿外面使了许多钱财,内部招收子弟为部曲,加上在此大山之中,而这里又属长沙郡管辖,衡阳郡的官兵过来也有困难,才得以保存到今。 墨家的子弟,多不认得巨子,但无人不知墨眉。 付笛见墨家在全国范围内还有点门人,便想收入其麾下,以便于利用,所以就一直在打墨眉的主意。 吴芷嫣见柳妈讲完了,便说道:“今天之战,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在公子与众位小姐晕睡期间,便已发生过好几次打斗,最多的一次死了一百多人。” 公子望着吴芷嫣,仿佛是倦飞的鸟儿看见了窝! 他需要摆脱这种被人追杀的日子,平静地生活,连忙道:“原来如此,那接下来,小姐可有对策?” 吴家小姐神情忧虑地摇着头。 车宁暗自思量,若真是在汉朝,那这墨家是大有益处的,墨家不是最早的共产主义么? 这下倒还行,刚好可以借墨家起势,这样对墨家和自己一行人皆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她要借墨家起势,要让历史课本上永远印着车宁二字! 她似乎已经看见,各国来使正毕恭毕敬地朝她行礼。 方致和阮远望了一眼公子,在她们看来,这墨家的技术,不正是所谓的科技兴国么? 若真是如此,何愁没有立足之地了? 马静道:“若是真能如此,凭我马静的医术,那也不要爷养着了。” 吴颖望着眼前的男人,她明白若是重整吴府,那不久的将来非是世家豪强不可,金砖玉瓦,妻妾成群,儿女绕膝…… 可是能不依靠吴府么? 柳妈却道:“目前吾等面对的可不只是这一伙敌人,这些事说起来太冗长,还是让小姐详细与各位备底吧!” 公子点了点头,问道:“那付笛的实力到底怎么样?” 吴芷嫣摇头道:“余也不全知道,只知道他能说动官府安排兵员过来。” 柳妈接过话说:“刚是一个付笛,还可以应付,长沙郡中要借凭墨家之技术和税赋,所以吴家能坚持下来。怕就怕白发师太那边的事,柳三叔说小黄门张让在里面作怪!” 为什么房子那么漂亮而室内却没有什么摆设,公子这才明白个中原委,原来是屡经战火! 长叹一声,心思在哪里都有不公之事,有人就有江湖还真没说错。 公子希望芷嫣能幸福,就这情况,他有信心能给她一个未来。 所以他正色道:“没事,别怕,用不了多久我就康复了!” 柳妈紧皱眉头,很是担忧地说:“哎!吴府虽大,却没有个男丁,很多事都不方便,才至于此的。” 吴芷嫣红着红望着她,娇声道:“柳妈。” 柳妈笑道:“傻姑娘,还一辈子不嫁了?余当时随夫人来吴家,还没这么大呢。” 吴芷嫣欲转移话题,便说:“听单伯说,付笛住在南岳山中,余虽不知道南岳到底在哪,但书中说有些远,所必他暂时应来不了。” 公子心思,那不是衡山么,便问:“南岳?有祝融峰那个南岳?” 柳妈反问:“公子知道衡山的所在?” 柳妈略带心机的一问,公子却没听出来,再说,这角色谁一下能转换得过来呢。 他答道:“知道的,原来去那还愿,连续三年都去了。离此地是挺远的,不过还是小心为好。” 柳妈大为惊奇,自己将女儿安排在这小子房里,但这小子好像是柳下惠一样的,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年纪轻轻的,天上知道一半,地上全知道似的。 她当然不知道后世的交通有多发达,到南岳也就是几小时的事,她只知走路去要用月作单位。 吴芷嫣想了想,冲公子洒脱地一笑,摊摊手,幽幽地说道:“得过且过吧,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散了吧,养好伤再说。” 众人都半信半疑的,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各自散去。 安顿好那几个行动不便的队员,公子也回到睡房,本来要做些个东西来探路的,却被这一搞,搞得累晕了。 老西说得没错,基因是编辑了,气力大了,身体好了,强壮了,但耗氧是真的多很多了。 这一搞,整个人像是用个桶罩着的,头疼欲裂。 剑奴见公子紧皱又眉,脸色很难看,像是很疼的样子,关切地问道:“要不要叫小姐过来看看,小姐懂医术的”。 公子摆摆手示意不用了,旧毛病嘛,睡一会儿就好。 剑奴便帮着捶脑袋,做做按摩,加快血液流动,这倒轻松了很多,慢慢就睡着了。 次日清晨,公子起来洗漱完毕,用过早点,公子找剑奴要了一把柴刀,欲上山去砍几根毛竹。 剑奴嘻嘻地笑道:“又要做啥呀?柳妈砍了很多竹子回来了。” 公子答道:“要做点好东西,尔到时就知道的。柳妈砍那么多竹子干嘛?” 剑奴解释说:“年前公子未醒,小姐交代不能吵着病人,便没有做爆竹,可原材料回来了,柳妈说不好保存,打算做好存着。” 用啥做爆竹?不是说火,药是在隋朝被真正发明,在唐朝才被用于军事的么? 你说这是汉代,却又有黑火,药,这下露马脚了吧? 公子急切地拉着她说:“走,带我看看去。” 绕到前院耳房后面的小院中,见柳妈正将白色结晶状、有玻璃光泽的东西往竹筒中装,已经装了很多节。 哪是什么火,药,这让公子感到失望。 做爆竹,难道这是硝石? 天气尚冷,柳妈身侧有一火炉,烧得很旺。 公子拿过一点白色物,便丢入火中,但见其猛烈燃烧起来,火焰呈紫色。 根据这现象,基本上知道是什么了。 他幽幽地道:“柳妈,这么多钾硝石,就另拿来玩了,休得浪费天珍。” 柳妈放下手中的活计,对公子行一万福礼道:“公子好,这东西虽然贵,可也谈不上什么天珍。她柳三叔着人送来些硝石,给小姐做爆竹用的,年前小姐没让燃放,放着又上潮,所以老身便装进竹筒里收着。” 这事要如何能跟她说清楚呢,这要是讲起来,不得十天半个月? 公子望着她,心里盘算着要如何才能让她把这些东西交给自己。 硝石能直接做爆竹?这似乎没道理。 公子仔细想来,一拍脑门,突然想清楚了原理,不禁笑了起来。 利用硝石受热,放出的气体膨胀来发出声音。 公子看明白了,感到好笑。 可他不知道,这玩意曹操也懂,一个水淹江南的事故在等着他。 这是多好的东西,不利用起来去消灭敌人保全自己,却拿来当玩具! 害得自己昨天差点丢命,可不能让这东西白白浪费,说不定哪天可以救自己一命呢。 可没有纸,那引信怎么办呢? 公子道:“柳妈,救墨家这玩意大有作用,交给我吧!” 柳妈眼望着他,想着他做的轮椅的精妙,想来这公子还真与常人不同,便起了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公子让剑奴去取洗伤口用的硫磺,又找柳妈要了一个木盆、木锤子和杉树木炭,说是有用。 柳妈问何用,公子轻声道:“一来你可以做爆竹,二来可以御敌。” 柳妈半信半疑道:“还能御敌?” 剑奴拿着东西,边跑边笑着说道:“吓鸟还是可以的,以前婢子陪小姐去放时,会惊起很多鸟儿来。” 公子也懒得跟她费口舌,将化学反应式写地上,便开始计算。 计算出理论上最佳的火,药配方,即硝、硫、炭组配比率。 不大一会,柳妈把东西拿过来,公子把硝和硫事先研磨好,然后称出重量,又混合均匀,这时柳妈把木炭用石磨磨好拿过来。 公子称了称木炭粉,再一混合。 对柳妈说:“柳妈,拿个竹子试试吧。” 柳妈取来一节大竹子,公子看了吓了一跳。 连忙说:“柳妈,这玩意,要用这么大的竹子,会出人命的,得拿个最小的来。” 柳妈拿个最小的竹子尾巴过来,公子又找她要了把手钻,在筒壁上钻一小孔,然后朝里面加一匙黑火,药、 用手捂着那小孔,钎紧后用竹屑混着锯木粉将其封住,又加了干黄泥压紧并封好口。 没有引信,只好拿到火堆中去烧了。 公子让她们躲柱子后面去,把火,药收到屋里,在院中试爆竹。 先把爆竹放在地上,拿过一堆干杉木叶子堆地上,将爆竹放上面,点火后跑到柱子后面躲起来。 火越烧越旺,“呯”一声炮响,震耳欲聋。 公子这一玩不要紧,却把一屋人全吓到了,都跑来看出什么事了。 那几个小女子多事,把车宁她们也推了过来。 众人陆陆续续到了,吴府那些人一个个的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 这爆竹装药有点过量,把那火堆中的木炭炸的到处都是。 众人看到这满地狼藉的样子,一个个一脸疑惑的样子。 公子一脸无辜地耸了耸肩、摊摊手道:“闲来无事,制点火,药。” 画奴推着马静缓缓而来,马静敲着轮椅沉吟道:“瓦砾纵横十万家,潼关依旧障京华。荒丘雨后萌青草,恶浪风前翻血花。堪笑晴雷惊鸟雀,誓凭古渡斗龙蛇。山河浩气争存灭,自有军容灿早霞!” 她身后车宁不解地说道:“老舍的潼关炮声,小妞要干嘛?” 吴颖叹道:“还真像穿越小说,别人都这么写的,搞一堆火,药,然后战无不胜,一统天下。你还真会玩,童心不泯。不过要真是在汉朝,又有足够的这个,反了又何妨?上天若遂公子志,那真是敢笑黄巢不丈夫,我一定让你挺直了腰杆子做大爷!” 真是造化弄人,有后人为此事题《湘楚侠女》赞曰: 楚地红颜霸气多,笑谈王莽败因何? 一朝破茧翻陵谷,冷月霜辉照义戈。 公子连忙接过话来:“别把‘反了’挂嘴上,要真是在汉代,是要砍脑壳的事,再说,怎么可能会有足够的这个呢?拜托,我绝对不是宋江,好不好?” 吴颖反问:“为什么不可能呢,想当年鸦片战争,英国人不就是凭这个的么?我们又不是不懂怎么造,到我这里为什么就不行了?” “哎”公子长长地叹了口气:“没那么简单,你学这个,肯定明白,抬杠干嘛呀,难道你准备上工地?” 吴颖很是不服气:“我哪里抬杠了嘛,做这个真不难的,你不是做出来了么?” 吴芷嫣突然用平江腔接话道:“你们说的这个材料很难到手!”她这突然能与众人对话了,众女你望着我,我望着你…… 第十八章 得失之间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谁也不愿接受已经穿越的事实,当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换作谁,谁也不敢相信这传说中的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尤其是突然听到吴家大小姐的言语,是用一口地道的平江腔在说。 她会说后世的话,这本身就说明了一切。 众女心中疑惑,皆是你望我、我望你。 车宁却寻思以后说话得注意些,再这样子下去,只怕早晚得出事。 她一脸疑惑,反过头望着公子。 见她望着自己,公子本是聪明伶俐之人,自知其意。 耸耸肩笑着说道:“休要惊奇,只不过是教了她一些日常用语罢了,而她又很聪明。” 众人这才嘘了口气,可又轮到吴家大小姐不解了。 公子见状,只得又道:“尔这么快就学会了我们的语言,皆惊为天人,夸大小姐冰雪聪慧呢。” 车宁也出来打圆场,拱手笑道:“吴家大小姐之才智,小女子佩服之至。” 众人连吹带捧,还行起礼来,公子看着好笑,却也只能强忍着。 吴芷嫣道:“我懂得的不多,只学会‘你、我、你们’等简单的字和词。不过这原料是真稀缺,三叔几年才搞到一次。” 吴颖道:“我们不能自己搞?” 马静道:“如果现在真是在汉朝,那么四川绵阳江油市老君山,也就是东汉设置的德阳县,有硝石矿藏。可那里山高路远,矿在悬崖上,又有无数关卡,先别说拿到大量的,小量的也没有,我就知道这一个地方是好开采的。” 吴颖不服气,气呼呼地问:“土硝呢?” 见吴颖那认真的样子,还生起气来。公子转身笑了起来,车宁笑着挥手,欲言又止,马静抱嘴轻笑,方致笑弯了腰。 方致撑腰笑道:“你这是要让我折腰么?” 工科的都知道,这从药店拿来的这些玩意,做做试验,小打小闹还行,要大量作用,那不扯嘛。 若要上战场,土硝质量先不说,又能搞到多少呢,有多少老房子可以拆的? 想到这些,阮远低声说:“科技树嘛,不是有火约、懂原理就行的。” 吴颖望着天空,看那斜阳织锦、云卷云舒,豪气万千地说:“就算一万年,也要搞出来。” 方致摇头晃脑地说:“那倒是不用那么久,但数十年还是要的。要做枪,先得有特种钢、击发约、铜、可靠的弹簧钢,有加工机具。好不容易做出一把来,批量的精度如何控制?如果通用不了,后勤如何保障?” 吴颖摊摊手,无奈地说:“这……这……好吧,你们说得有理。” 公子支开话题道:“屋里还有一大脸盆,别浪费了,找两个瓦罐子,里面加点铜砂铁钉,密封收好,到时若是再有人攻上山来,这个有大用场的。” 吴芷嫣神采奕奕地说道:“这个听响声是很吓人的。” 说完又用接近崇拜的眼光望着公子,公子朝她微微一笑。 她便腼腆将目光转开,小脸儿上略带羞涩的红晕,煞是好看。 车宁与公子会心地一笑,说道:“少爷,还是你来收拾吧,用竹子做引信,可要注意些,莫出事才成。” 公子找来两个大瓦坛子和铜、铁砂子,将其做成两个zhà dà ,放在安全的地方。 众人散去,公子忙完,又找剑奴要木头,从此便只顾着埋头做着木工活来。 先做了两条木红缨枪和几把木刀,想着大家恢复体力用得着,又做些模型来玩。 一连数日,公子天天在做这个,吴芷嫣过来问是做什么,公子只是笑而不语。 望着公子高深莫测的样子,她也不追问。 又找她们要来些桐油,先煎后油后,再用炭火烤干,然后将物件拼装起来。 水磨、筒车、织布机、纺纱机、独轮车和三轮车的模型凭空而出。 剑奴看着惊奇,而公子并不告诉她这是什么,便去问车宁。 车宁她们拄着棍子过来看,只有吴颖和方致还坐着轮椅。 见到六个模型,皆鼓掌道:“想不到一向以文人自居的少爷,有这么强的动手能力。” 公子不好意思地笑道:“建筑专业的,玩木头不是分内的事么?” 车宁仔细地看着这些玩意,问道:“这些应该都是十九世纪英国工业化初期的吧?” 公子放下手中的工具说:“一个医药学专业的美女,懂这个,此处该有掌声。” 马静一扬头发,望着公子说:“那我这医生说说?” 公子笑道:“以历史知识渊博见称的马大小姐,就算了吧,留机会给别的小姐姐?” 吴颖噘着嘴道:“为什么知道的不让说,难道要让不懂的来说?” 公子哈哈大笑,说:“让她说,就好比翻书,有什么意思。” 吴颖鼓着粉腮,半天才说:“哼,就知道欺负不爱读书的我。” 公子话锋一转,笑着说:“很好,吴家的小麦饭,把你们养得不错,脸色红润,白白胖胖的,还有几个能自己走路了。” 吴颖说自己不怎么懂机械,方致不解,便问:“你本科学的不也是机械专业?研究生时不是电子通讯设备制造与研究系的?” 吴颖没好气地说:“哎!我要是喜欢这专业,我去换个鬼,不过要是有纯硅,造个对讲机、电报机什么的还是有可能的。” 方致夸张地叫道:“哇!” 车宁纳闷,便说:“怎么了?” 方致吐吐舌头说:“你看,天边那牛好大。” 这一下便引得众人哄笑。 吴颖道:“小妞敢笑我,找死。” 说完便想去打方致,一站起来,不小心又摔在椅子上。 车宁过去扶起她,问:“你没事吧?” 吴颖怅然若失,轻声问道:“为什么你们都比我好得快?” 车宁也没注意吴颖心理上的变化,便说:“这个回去再说,也不是三言两语话得清的。方致,你改一改呸,要不你这个机械学博士不浪费了?” 方致拿起水车,轻轻地转动起来,说:“这些模型,在没有滚珠轴承里的时代中,已经是最好的了。” 公子望着阮远,四目相示,小妞还有点不好意思,低头避开视线。 公子笑问:“阮远大小姐不发表点意见?” 阮远摊一摊手,略显尴尬地说:“我除了打架,便只能给物质改一下性什么的。没有石油,没有高炉,还真指望我搞出一套滚珠轴承、齿轮和曲轴连杆的原料给爷不成?不过,要搞点纯硅我倒是有信心的,但我们手上用的都是碳基芯产品了,硅有什么用呢?” 公子不跟他们胡说了,若有所思地说:“改进一下,这里水资源丰富的,水的落差很大,若真是在汉朝,还真能有大用处。另外,就算懂碳芯技术也没有用,我们也没工业基础,要是能搞出来硅芯的也不错了,至少山下要叫山上干点什么,就不要跑了。” 说完回头问剑奴:“不去请小姐过来看看?” 剑奴笑道:“嗯,这就去。” 说完飞快地跑了出去。 方致做了个鬼脸说道:“正式开始,鸣炮,凑乐?” 公子白了方致一眼,马静却一脸感激地望着公子说:“难为少爷了。” 吴颖望着公子,无端地娇斥道:“看把你能的,一副鬼相样子。” 公子望着阮远,阮远低头望着远方,略带惆怅地说:“君心明兮,磊间泉水。其流清兮,白云之美。其流远兮,千般迤逦。其流壮兮,硕果累累。” 方致笑道:“又一个春心不死。” 众人在打闹,车宁内心是矛盾的,若是真在汉朝,那这几千年前的爷们,与自己三观不同,更别说共同语言了,如何结伴过日子? 若不想孤老终生,要嫁人的话,无疑他李文是最好的人选。但自己这样想,这班姐妹们难免不会这样想,又该如何处理? 可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吴芷嫣才是公子梦里的那个人。 他能不能看上自己?在这个女多男少的时代里,车宁没有信心。 她心中更是明白,若要在这里站住脚,这几个女人,少了谁也不行,这班人就算一起嫁给李文? 这可笑的念头从她脑海中闪过。 想到众女争宠,她便感到一阵阵恶心,但现实摆在那里,纵然自己万般不情愿,可眼下这种情况,又能怎么样呢? 车宁心中更怕,哪一天被官府拿去,卖在妓院或是杀死在荒山之中! 所以她也表态道:“难为少爷了,可是眼下也没有办法,只得委屈你了,不管将来怎么样,车宁愿与少爷并肩同行。” 吴芷嫣带着三个丫头过来,一看这些物件,不禁大惊,失声道:“好漂亮的玩具。” 公子笑了笑,温存地说:“喜欢么,送给你吧。” 吴芷嫣一脸惊奇,痴痴地望着公子,用崇拜的口气说道:“这个是做什么用的,太漂亮了,君好有才哦。” 吴颖小声道:“讨堂客用的。” 车宁白了她一眼,吴颖才吐吐舌头不做声了。 马静见车宁有不悦之色,公子也一脸嫌弃的样子,有心打破这尴尬场面,更有心让公子表现一番,帮他一把,便微微笑道:“此处应有诗一首,来,大家鼓掌欢迎。” 吴芷嫣偏着头问:“临场题诗,公子能否?” 马静笑道:“这可是诗的小祖宗,怎么不会诗呢。” 公子心里暗骂,这也是个自私的小骚蹄子,你要是心里酸,明说嘛,我也用不着牺牲色相。 你要是想要摸清情况并找到出路,也不能把我赶到火上烤。 一个学建筑的工科生,回家磨床单写几句也许还行,让临场作诗,这不是要人命么? 出丑事小,搞砸了不就前功尽弃了? 吴芷嫣柔情似水地盯着公子,嘴里却问马静:“诗的小祖宗?那诗的大祖宗是谁呀?” 马静不假思索地说:“诗的祖宗,屈原呀,千年一遇的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 吴芷嫣望着公子问道:“公子愿意为奴家赋诗一首么?” 马静道:“必须的,骚体,诗经体,我家公子那是信手拈来。” 公子心中骂她马静千百遍,本公子又不是李太白,还拿屈原出来逗人。 可恨的是,这还不能露声色,便对马静道:“可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含义?” 吴颖嚷嚷着道:“人不能为自己考虑,天地不容,这个还要说呀?” 马静却是红着一张脸,低头望地。 吴颖不解,便问车宁道:“大姐大,难道我又说错了么,马静姐为什么红脸呢?” 车宁笑道:“言多必失矣!你过来我跟你说吧。” 吴颖让人把轮椅推了过去,车宁轻声道:“这个为字,不是为了什么的为,是修为的为,明白么?” 吴颖轻叹道:“原来是说人要修炼自己,要有修养,哎,古人说话,怎么就要绕这么大个圈子!” 公子白了她一眼,便不再理会她。 转过头去跟吴芷嫣说道:“吴家小姐别听马静吹牛,诗词我是学过些的,不过真的学得不好,真要作诗,那只能是贻笑大方。” 吴芷嫣微微一笑,花痴一样地说:“公子所赠,定是一字千金,何必过谦?” 车宁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错药了,催促道:“别扯嘴皮子了,写个诗经体吧。” 说完用很坚毅的眼光望着公子,眼光中夹杂着很多异样的信息,不知道是鼓劲,还是期待,或许是命令! 好在公子平时也是读了一些书的,不至于什么也不知道。想着古人写那诗经体的样子,在心中背得一首,以为例句,仿写一首,拿过一块木炭在门板上写道: 落魄愧兮,三生难忘。月下佳人,与吾同堂。 面似玉壁,轻泛霞光。有眸明亮,碧波荡漾。 有发巧披,洒垂耳旁。笑语温润,吾心慌慌。 辗转愁眠,入吾梦乡。言之羞兮,似吾新娘。 妙语逗羞,亲吾脸庞。梦之美之,日夜常想。 梦之佳人,欲嫁何方。思之念之,悠悠心伤! 公子倒是没注意,写着写着,吴芷嫣却是羞得一脸通红。 第十九章 初度下山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这马静把公子逼上梁山,公子没办法的情况下,这搜肠刮肚的,尽自己的本事来。 写是写了这么一个玩意儿,行不行心里是真没底。 这诗经体可是他生平第一次写,只得向吴芷嫣说:“献丑了。” 不料吴芷嫣却是一脸绯红,婉若桃花仙子面世,那真个叫人心醉。 但见她以袖遮脸,道了个万福,颖望着公子,久久不作声。 公子自然没有料到,自己遇着个花痴。 这也难怪,生长在此大山之中的她,也没见到过几个优秀的男人。 这下有个优秀的男人,突然走进她的世界中,加上大家都说公子是个异相异景之下必有奇福的人,有了这种先入为主的想法,此际的吴芷嫣已是如梦如痴。 此时见他一气呵成地写完这表达情意的诗句,在大庭广众之下向自己传情,自是心花怒放。 喜悦之情不用言表,一脸绯红地望着公子,半晌后才梦呓般地说道:“公子之才,芷嫣佩服。” 说来起来真是让人汗颜,众女把自己推在台前,这一行人本是想通过她找出路,说穿了不过是利用她罢了,却惹出这么一段情债来。 一丝愧疚袭上心头,可是眼下的情况,却是骑虎难下之势,欲罢而不得休。 公子只好转移话题道:“这些个模型,可是有大作用的。” 说罢又去给她一一演示,公子指着筒车的模型,跟她说道:“这是筒国,也称流水筒车、水转筒车或简称筒轮,是一种以水流作动力,取水灌田的工具。可以自动把水从低处打往高处,不需要人工操作。” 吴芷嫣甚是好奇,轻弄那流水筒车模型,像个小孩子似的问道:“如果把这个轮做到很大很大,那不是可以把水提到很高很高?” 公子指着筒车部件,笑着解释道:“把这个轮子做很大以后,将下部泡在水里,水流经下部,水冲这叶子,会让这轮子转起来,这个斗跟着转动,上升到顶部过来的那个位置时,经过那个卡子时,因为卡子挡着,将斗翻转过来,因角度倾斜而将水倒出,在这个地方加一个水槽,把水接到想要用水的地方。” 公子嘴里跟她说着话,心里却在打着小九九,本来是说好了用这个来作引子,去查清真相的,怎么就搞成了相亲了,底是谁在安排和策划,又是为什么? 公子用余光看了看众女,想要找出点什么来,可是这些人看上去没有一丝破绽。 他却心知她们再也不是原来的队友了,这班女人,自己不得不防着些。 可是反过头一想,谁都清楚,要搞清楚这事情的来由去向,吴芷嫣是一道越不过的槛。 公子望着白衫黑襟的她,笑得是那样的天真,透过她纯净无瑕的眼光,可以看出她对自己有着多少信任与憧憬。 而自己不过是在利用她罢了。 此时的公子心中羞惭,竟不忍直视,扭头避开她的目光。 车宁见状,担心公子打退堂鼓,便帮着解说。 筒轮是不要人力取水灌田的工具,经改造还能带动别的工具,进行磨面、锯木材、销铁等。 这不要人力的吸引力何其之大,芷嫣两眼放光地望着众人。 所以她打破砂窝便问到底,这些都是干什么的,为什么可以不要人力。 物理学和机械学的一些常识,可真要讲起来真难。 带着一点不好意思的笑容,又试着问道:“照这么说来,以后庄户们就再也不用挑水抗旱了,公子和小姐们真了不起。” 公子见她一脸疑惑,又有点不好意思在问的样子,只好解释说:“这个轮子,做大些是可以提的高些,但下面水力不变的情况下,太大了转不快,这样说尔可明白吗?” 吴芷嫣大悟地说:“原来是轮子大,力就要很大,轮子小力就可以小,懂了,谢谢。” 拿着水磨模型仔细观看,又问:“那这个平着放的又有什么用呢?像是水碓又不是,与那个水排有几分相似。” 众女望着公子,会心地一笑,公子也明白这些天的努力终于有了成果。 细心地与她细说其作用与原理,这本来就是一个东西,可平着,也可以坚着,只是省略了传动装置。 换上不同的传动装置,便有不同的用处,可以用来轮带动舂、磨、鼓风、带着这纺车和织机,也可以用来提升物料,制成冲压设备,可用的地方多了去。 吴芷嫣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之势,继续问:“那要怎么才能使用呢?” 公子与五女皆明白,要下山去,这才是个最好的时机。 公子回过头对方致说:“方致,你来把这个的各部件的图画出来,我去找工人吧。” 方致一挥手道:“些许小事,明天就能出图了,这个东西,吴颖也能帮忙的。” 公子看了看吴颖,吴颖一脸不满地站在那里。公子冲她说:“吴颖一起吧。” 吴颖极不情愿地说:“好吧,我试试看。” 利用吴芷嫣的好奇心,公子对她说:“到山下去看看,找一批工匠,作出一件实物出来,就明白这些是怎么用的,要解说的话,估计三天也说不清的。” 对吴芷嫣来说,到山下找工匠,这本就是小事一桩。 若有这些东西,那可是要抵得上多少人力,听说能制成实物。 若不是碍于礼节,她便跳起来,要抱着这个男人亲一口才解恨。 她道了个万福道:“那就有劳公子与众位小姐,能造成此物无异于天降之福也,小女子在此代表庄户们感谢诸位大恩典。这里是墨家总部所在地,工具和材料应该不是问题。” 这些东西做在哪里好,再来确定怎么做,将来怎么用? 先确定这个做成什么规模,要有什么样的人来完成这些活。 公子便借此理由,了解周边的民情。 吴芷嫣吩咐剑奴,备了三匹马,找柳妈支点钱,决定下山去。 剑奴牵过马,给公子和吴芷嫣各一把古香古色的剑。 公子看了看那马,却是傻眼了,马鞍是这鬼样子,高桥马鞍也不像,平鞍也不是,又无马镫,这怎么骑呢? 本来就不怎么会骑马,还要这样骑,那不会被摔死至少也是个残疾。 方致见公子愁眉紧闭,心中明白公子根本不会骑马。 她跟剑奴说:“尔这马吾家少爷可真骑不惯,得劳驾去找几根粗点的绳子和牛皮来。” 剑奴不解其意,吴芷嫣听说是找来给公子爷的,也不问为什么,只是笑道:“去吧,找几根指头粗的麻绳来,牛皮那边有,找柳妈要嘛。” 剑奴看在眼里,急忙转过身去,抱着小嘴笑个不停,飞快地跑了进去。 公子抽出剑看了看,低声自语道:“怎么是青铜剑?” 吴芷嫣没注意公子说什么,笑说:“这剑是家师白发师太留下的,公子要下山,没把剑不免让人有疑问,带几套漂亮的衣物,带把名贵的剑,省得别人问长问短。” 马静笑着说:“君子六技,还是吴芷嫣小姐想得周全。” 方致看了看剑说:“不识货了吧?这是磷青铜的剑身,不是那么容易断的,在青铜器里是好东西了,其锋利程度和这松纹来看,这个剑怕是传说中的松纹古剑了,别拿宝贝不当事。” 公子心思,这玩意哪有自己的枪好使?上阵杀敌,要文物有啥用,要适用的才行。 吴颖见公子默不作声,便嗔道:“叫化子相,给你黄金你嫌软,给你钻石偏嫌硬。” 剑奴拿来东西,方致便带着剑奴,做三个简易马镫,阮远便拉着马去溜达去了。 剑奴问:“方才公子与小姐们在说什么?好热闹呢。” 公子看了看,觉得凑合能用,便笑道扯了个谎道:“我们在说,能不能在山上练练铜?” 剑奴俏皮地说:“这个算问对人了,婢子家小姐专管这些事的。” 公子不禁起疑,心思这山上哪里有地方炼铜呢? 吴芷嫣见状道:“若公子愿意,下山之后,去找三叔和七叔,让他们安排人手来,来搭个炉子,这个不难。若是能做出实物来,单大伯做梦也会笑醒的,他可是专管农业生产的。” 方致装好马镫说:“先将就着用吧,等工匠回来再做过吧。” 阮远牵马过来,剑奴性子稍急些,催促着说:“天色不早了,要下山就得快些呢。” 阮远对公子说道:“这马足力不行但好骑,没什么性子,你只要夹紧些,手不松就没事,放心去吧。”公子这才小心地上马,三人一道投山下而去。 天岳尚未开发过,墨家上山原是借此藏身,也不敢砍山中树木。 就连烧炭作用,皆是在十里之外砍过来的。 因此山中古树参天,二人抱不下的古松要有尽有,猿鸣鸟闹,小兽随处可见。 此际山上积雪初化,整个山间还是绿中夹白,流泉水激,倒映着白云蓝天,宛若仙境。 虽然石径湿滑,土道更是泥泞不堪,可是公子如痴似醉,这不是自己一直追求的地方么? 所以任马自己走着。 吴芷嫣见状,微笑道:“公子慢点,雪融路险,不过有了踏脚的,骑起来是轻松多了。” 公子问:“这个叫马镫,不曾见过么?” 剑奴在马上闪了几下腰身,抢着答道:“真没有见过,不过有它就安全多了。” 公子冲她笑说:“这个大有用处的,特别是马上引弓和持矛时。” 在吴芷嫣看来,这个男人好像世间没有他不懂的事情一样。 不禁暗自思量,这个人真不简单,总有让人意想不到的惊喜。 世间竟有如此男子,心中默默地感谢上天的眷顾,让自己遇上了,自己得好好把握。 想到此处,便吩咐剑奴说:“这是个好东西,别轻易外传,用完后,剑奴负责收好。” 剑奴回头一笑,答曰:“剑奴明白。” 跟着吴芷嫣沿山涧走,两岸古木将天遮成一条线。 通过这线朝天上看,流云如织,而身畔瀑布飞泻,鸟语如歌。 公子用心看着周围的景物,求学阶段的他,不知在这山上写了多少散文,吟了多少诗,换来几个稿费去见小学妹,按理说这里的一草一木应十分熟悉才是。 可是现在的情况是,除了那条石涧有几分相似,别的并无多少相同。 一大片原始次森林,瀑布水量也比后世要大得多。 下雪的时间之长是从来就没听说过,山上寒冷自是不用多言。 那鸟兽真的很多,随处可见,甚至有好几个地方,远远地看见麂和獐在涧边喝水。 因想查看可利用的水力,三人便走龙潭飞瀑这边下山。 一涧泉水分数段傍石壁倾泻,响声如雷,湿滑的岩石路上,经水花的洒洗后,并无积雪。 林间不时还有一丝弱弱的阳光透射进来。 微风拂散几团烟雾,茂叶之中画眉轻歌,宛如置身仙境中。 怎么样的一路好风光,那可不是作者三言两语能述尽的,个中妙处,有清客题《二月》赞曰: 鱼游清浅饵流霞,波逐炊烟竹影斜。 二月江南无限好,东君过处尽新芽。 公子骑马技术那可是稀泻的(长沙话,有很差劲,很烂的意思),当然也就跑不快。 吴芷嫣见状便对剑奴说:“剑奴记好了,将尔安排在公子房中,可不是闹着玩的。要照料好爷的生活,像这般带路,公子身体才康复,便不能只顾着自己高兴,休要叫马儿跑得太快,再说了,反正今晚得在庄上过夜,也不急这一时半会,要不先朝前跑一段,探明了路在回来接公子也成。” 剑奴应了声“是!”策马朝前奔去,可她不曾想到那美好的事物,总与危险相伴的! 皆道是有因必有果,上次在白云山中得人家相救,岂无缘由? 此番无端的祸从天降,更是直接应验在公子与她的身上了。 剑奴行到半途,转过一个弯来,突然,胯下之马一声长嘶,竟把其摔下马来。 第二十章 焉知祸福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剑奴跌到旁边是一小块荒地里,几个翻滚下来,胡乱抓住一把白花檵木枝,才没掉入山涧中。 但那马像是失了魂似的,朝山上狂奔。 公子与吴芷嫣听到尖叫,又见剑奴的马跑了回来,心中大惊。 策马过去,二人还没跳下马来,那马也是一声长嘶,前脚离地,坚了起来。 身边是湿滑而险陡的山路,这溜马是勉强而行,很多地方要人下来牵马走。 加上这公子爷可是头一次骑马,此际坐骑受惊,将他摔下马来。 吴芷嫣飞身下马,关切地问道:“公子没受伤吧!” 两匹马却是头也不回地朝原路跑回。 公子不知道前面到底出了什么事,担心剑奴安危,应了声“还好”便与她飞奔下去。 冲到剑奴身边,见她满脸惊慌,公子关切地问道:“没事吧?” 剑奴闪到公子身后,指着那边惊恐地说道:“公子请看。” 公子一抬头,叫声“哎呀”,吓了一大跳,这不看不打紧,一看要人命。 “哇!”这不是电视里才有的景象么? 那草丛之中,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眸,散发着凛冽的气息。 俯瞰一切的霸气里,目空一切! 似乎只要它的一声吼叫,整个森林便会自发地颤抖,万众生灵皆会俯首称臣。 吴芷嫣也受到惊吓,“哇!”了一声,更要命的是她不由自主地抱着公子的手,全身发抖。 公子前世也没见过这玩意,初见也是吓得魂飞海外。 还好,运气不坏,那大虫在那伏着没动。 公子好不容易才使自己冷静下来,细看这岩石。 这里就他一个男人,他别无选择,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办。 安慰她们道:“乖,别怕,一切有我呢。” 公子紧盯着这吊额大虫,连闪一下眼睛也不敢。 那虎后腿受伤,血流不止,蹲在草丛中一动不动。 他轻声对剑奴说:“剑奴,尔当护好小姐,小步慢慢退,到那沟坎边躲着别出头。万一它要是扑过来,尔尽全力拿稳墨眉对准它就行了,等他自己撞上来。” 他用余光瞟了一下周边的环境,路边生长着几根不算太粗的毛竹(小楠竹)。 他眼睛盯着那虎,见那虎不动,这才试着慢慢移步过去,挥剑将那竹子砍来。 山边的岩石,有一块及膝高的,公子心中有数了。 那就是自己最好的战壕!他小心地摸到石头之后。 竹子削个斜口,取一人半高样子长的两节。 他边干活边想,你别过来,别过来,还没准备好呢。 那虎受过伤,也似是特别沉得住气,伏在那里,一动不动。 公子心里颤抖,但又有什么办法,只好眼睛盯着它,手上削竹枝。 可竹上的枝叶并没有削完,突然一声怒吼破空而出,就像半空里起了个霹雳,震的整个山岗抖动起来。 公子被吓得尖叫一声,将身子一闪,半蹲半倚着石头,将剑一丢,双手拿一段斜口竹子,聚精会神地盯着那虎。 脑海中不时闪过纪晓岚《阅微草堂笔记》所录唐打虎的画面。 可是心里没底,这到底有用没?那虎却不留时间给他多想。 那虎一声吼后,似乎是又饥又渴,两只前爪在地上一按,身体朝前一纵,整个身躯腾空而起,蒙头盖脸地朝他直扑过来。 公子人蹲石头后面,将头一缩,胡乱地将竹子一端往地上一柱一滑,撑在石头缝隙处。 那虎扑过来,一抬竹竿,将那尖尖的切口对准那虎,再将头一偏,死死地用力扶着竹子。 说时迟,那时快,那虎已腾空而起,其胸口正对着竹尖,自然也是转不了身。 但听得“砰”的一声巨响,带着竹子飞向公子身后的岩石之上。 饶是他力大,又做好了滑步的心理准备,却硬是让这冲击力带着狠狠地摔了一跤。 老虎凶猛的一扑,加上那竹子斜口却是非常锋锐,从肚皮下穿进体内数节。 那虎撞在山岩上,然后就势滑了下来,躺在山下小沟里沉吟,血流如注,再也动弹不了。 他左看右看,见那大虫不动了,猛一用力,抽掉竹子,那血便喷了出来。 心思那虎绝无再生的可能,又望了望周边,感觉好像是安全了。 这才叫来吴芷嫣与剑奴过来,他叹道:“这虎真大,怕是足足有二、三百来斤呢。” 剑奴过来看了看:“这哪里才三百斤呀,至少得有五、六百斤。” 公子想起汉斤比22世纪的称轻多了,便笑笑不说话。 突然山谷之中,又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声,但见两边山上的柴草朝左右排倒,俄倾之后便见又一虎向三人所处的位置飞扑而来。 吴家大小姐哪见过这场面,顿时花容失色,公子随手将她们一推,那剑奴倒也忠心,一把扑倒吴芷嫣,朝山边滚去。 半空之中,却不知道哪里来的,凌空一箭,正中那虎的眼睛。 公子也顾不得许多,抄起剑来,闪到石头后半蹲着,双手持剑对准那虎。 这哥们也是命好,虎又撞到剑上,将他冲得跌倒下去。 公子就势在沾地之后一滚,让将开来,饶是闪得快,内衣、外衣的袖子一道被撕扯下一大片。 爬起来一看,手臂上被烙出两条鲜红的大长印子来。 他快速抄起那根备用的一根竹子,站了起来,去探那虎有没有死。 那虎飞扑,用力过猛,剑已刺入其腹部,公子顾着躲避,哪有空去抽剑? 大虫这一扑到地上,剑柄先着地,将剑全数没入腹中,此刻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吴芷嫣飞奔过来,泪水涟涟地抱着公子,耳鬓厮磨地柔声说道:“公子真厉害,连杀两虎,太让人高兴了,奴家以后再也不愁没人保护了。” 公子抚其头道:“把虎打死了,不会再伤害我们的小公主了,哭什么呀,乖,来,笑一个,笑起来才好看呢。” 剑奴冲公子俏皮地一笑,撅着嘴说道:“笨死了,谁得一如意郎君不高兴呢,有一种泪叫幸福之珠。” 吴芷嫣粉脸羞红,娇嗔道:“小婢子欠抽。”更加紧紧地依偎在公子胸口,静静地听着公子加速的心跳。 公子怕吴芷嫣尴尬,便扯开话题道:“今天差点就丢小命在这里了,以后要记得,不是绝对安全的情况下,武器不能离手,我要是拿着那段竹子,就不会被撕坏衣服了,记住了没?” 二人频频点头说是。公子打虎,多为世人神话,至今山石上还刻有《咏打虎》一诗: 虎啸石山东,松纹古剑雄。 一溪南去水,光艳照长虹。 “壮士好本事,真英雄!”山间传来一路大笑。 公子顺着响声望去,见山上柴丛微动,下来上十来位猎人。 皆是衣着短装粗麻衣,背披棕织蓑衣,头戴竹编斗笠,拿着刀与钗,背着弓与箭,为首者身高1.85米以上的个头,虬须脸上刻划着岁月的沧桑。 众人道:“一剑双虎,公子好本领。” 他手上滴着血,心有余悸,头上冷汗不止,心跳就没有缓过。 这明明是拿命相搏的,还带了赌的成分,它要不撞上来,怎么可能杀得了它? 不杀它行吗?它可是要吃人的。 心中暗骂,什么怪事、要命的事,真是流年不利,皆让我遇上了,说什么本领,哎。 只好轻轻推开吴芷嫣,强作镇静,还礼道:“这哪里是好本领呀,不过是运气好罢了,诸位如何这般及时?” 剑奴道:“公子,受伤了?” 公子笑道“拿个破布包一下就成了,不要紧的。” 吴芷嫣用手接一把口水,抹在伤口上,说是消消毒,公子哭笑不得,只好由她去弄。 老者过来见礼,慈祥地笑着说:“娃,给公子用酒洗洗伤口,上点药。” 一十二三岁样子的小伙子应声过来,给公子上药。 公子任凭酒蚀洗着伤口,笑道:“诸公来得好及时。” 老者道:“此事说来话长,老朽等人赶过来的,不料伤了壮士,罪过,罪过!” 原来,山中牲口让这对虎残害好久了,猎人们一直奈何不了它们。 已有数人葬身腹中,这老爷子也追捕它有半年有余了。 今早在山顶,小伙子没忍住,射了一箭,可只伤到老虎的后腿。 那虎带伤而逃,众人一路追来。 后来听到那虎吼伴,老者这才带着众人一路寻了下来。 公子大惊,这小伙个头是不小,可也就自己这么高,单单瘦瘦的,看五官也是普普通通的,唯一的特点就是一双手比常人长好几寸,难道就凭这小伙子,便能驱虎? 小伙的泪水滴在公子手上,公子心中甚惑,便问他:“怎么哭了?” 那老者长叹道:“不敢相瞒,吾儿便死于这畜生腹中的,这是小孙儿,自然是触景伤情。” 那小子虎头呆脑的,给公子包好伤,便对着公子便拜起来。 公子笑着去扶他,问道:“小童何事相拜?” 那小子又叩首道:“一拜公子为小子报仇,并请公子允许小子取此畜生的心脏以祭先父在天之灵。二拜公子英雄了得,力杀二虎,为山中众生除此大害。三拜先生,望能传小子武艺,让俺将来也能为民除害。” 公子心思,我传你武艺?跟我学地上打滚?口中却道:“尔可曾上读过书?” 老者叹道:“说来惭愧,山中寒苦,哪有钱米能供他读书?” 公子望着这猎人子弟,见他憨厚,却是一副大人样子,不由得心生喜欢。 笑道:“小子说话,有条有理,还没上过学,也难为尔了。尔且起来,吾欲下山,过两天再来找我吧,我们共同学习。” 剑奴跑过去,将虎翻动,取出剑。那剑却成了个秋后的干老刀豆的样子了。 剑奴傻笑道:“这古松纹剑怕是无法修复了,还有这虎,怎么办?” 公子随口笑道:“剑带回去回炉吧,虎嘛,见者有份,大家分了吧。” 众猎户皆说,哪敢要这个?吾等虽然射了些箭,但也不是关键伤,无功不受禄。 公子心想这里的民风还是蛮纯朴的,给他们老虎都不要。 有心收几个人为自己所用,便问:“那箭是谁射的?好准头。” 剑奴飞身过去,从那虎上砍下箭杆,看了看说:“有黑子二字。” 老者摸着小子的头说:“小子运气好,撞上的罢了。” 公子皱眉问道:“尔叫黑子?谁教的箭法?” 说实话,真不敢想象,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对准一只大老虎张弓搭箭的场面。 自己十来岁还活下父母的呵护中呢,怕是山路都走得少,鸡都没抓过。 黑子道:“小子姓常,取名狗蛋,说是好养活。小子有点蛮气力,以打猎为生,有点笨笨的,大伙呼余黑瞎子或黑子,先父是个神箭手,自小带着小子打猎,偶尔指点一下,也不曾随谁专门学习过。” 吴芷嫣沉思一会说:“这样吧,尔等把这两个虎抬到山腰上吴家别院去,找到柳妈后,每人领取领三石谷子。大雪封山数月,目前又是青黄不接时期,各位也不容易。” 老者大惊,半天才问:“这位是吴家小姐?” 黑子笑道:“爷爷,她是吴家小姐,小子见过!” 吴芷嫣想了一气,却想不出来在哪里见过这个半大的小伙子。 转过头去问剑奴道:“剑奴,吾等见过这位小哥么?” 剑奴想了想,好像是在哪见过,却是怎么样也想不起来。 对黑子道:“麻烦这位小哥,转过身去,走两步看看,或许婢子能想起来,在哪里见过。” 黑子道:“区区往事,何必再提?” 老者道:“难道上次在白云山中,被追杀的是她们?” 黑子笑道:“爷爷,是的,就是她们!那是爷孙三代人追这虎,恰好遇着吴家小姐” 吴芷嫣拉着剑奴走了过去,朝老者和小伙磕头道:“谢过二位救命之恩!” 公子却不知道是什么事,在场的也没人知道,这千金的吴家小姐,为什么突然拜起这山间老头来。 第二十一章 傲骨正气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吴芷嫣跪谢,老者先是一让,立即扶起她来,哈哈大笑道,此乃些许小事,不值得小姐记挂。 扶起吴家小子和剑奴,众人又重新见过礼。 都说早就听闻吴家了不起,但都无缘认识,想不到在此见到之类的客套话。 吴芷嫣找剑奴拿过一袋钱,又扯下自己身上的一件玉佩,塞给老者道:“若不是堂老爷子仗义相救,小女子主仆五人,只怕是早遭门牙将匡胤之毒手了,此番得见,让小女子能报此救命之恩,乃是人生幸事,些许薄礼,不成心意,还望老爷子笑纳。” 老者打开钱袋,给那些猎户每人发一个钱,自己也取一个钱。 把多余的退给吴芷嫣道:“小姐的礼,老汉受了,此事从今休要再提。” 吴芷嫣傻眼了,世间还有这般人物的存在? 说他不受,他受了。说他受了,却是一人一个钱。 就连公子也不禁多看这猎户老人一眼。 吴芷嫣很是欣慰,笑着点头,给他们一支令箭,让他们将虎抬去交给柳妈。 说是吴芷嫣让尔等去的,便能领回谷物,望莫再推辞。 本是退了回来,却又转身对黑子道:“黑子若想找公子学艺,过几日到别院来,至于公子教不教,就是看的缘分了。” 公子见众人皆是唯唯诺诺,可这爷孙俩却大方得体。 又望着那两只虎,心思这山路难行,这两玩意可真沉。 拱手道:“只是这两个虎有点沉,要辛苦各位了。” 老者道:“这粮食老汉倒是收了,一来家中少粮,二来这打虎也算是有微功。” 黑子应道:“感谢大小姐,记住了,也感谢公子爷,些许劳力活,谈不上辛苦的。这大虫小子给搬上去,少不得剥皮分肉,小姐归来时便可以尝尝鲜了。” 他又对那些猎人说道:“这虎嘛,俺扛那公的,尔等抬那母的吧。” 说完便走到公虎面前,先找吴芷嫣、公子、剑奴要过水袋子,接满一袋虎血,交给剑奴。 又让众人接满,然后扯一把茅草,抹掉虎身的血,又用雪擦了擦,再从包中取出一件麻布披肩披好,一手抓住一个脚,朝上一带,脑袋朝前一伸,便扛肩上了,还冲公子笑笑。 见此情况,公子不禁问道:“十多岁,一个人背着这么重上山,身体受得了?” 那老者挥手笑道说:“多谢公子关心,肯定没事,小子力大着呢,如果大伙不在,两头一起,他也能背上山去的,感谢公子的关心。” 剑奴取来马,给公子一包衣服说:“公子找地方换上吧,剑破损不能用了,外衣也破了,再说一身泥土也不好。” 吴芷嫣皱着眉头,冲她轻斥道:“打两个虎,又不是打两个蚊子,坏点东西算什么呢,老是念啥呀?” 剑奴吐吐舌头,冲着公子做个鬼脸,骑上马,走前面探路去了。 别了众人,三人一起下山,到一水潭处,公子让她们先行,就着水潭洗洗。 吴芷嫣驻马看了看公子,想说什么又突然停了下来,却还是忍不住道:“公子稍快点,天是真有些冷,别要着凉了才好。” 公子找个水潭边,洗漱一番,换过衣服,细细一看,这衣服还真不错,漂染过的珍珠白,手工绣的百草花,对着水面整理了一下妆容,看着自己帅气的形象,满意地笑了。 那样子还真像个卖瓜的,整理一番,臭美许久,这才斯文慢理的骑着那破马赶上了去。 剑奴回头仔细打量着这身着装,不由得大赞道:“小姐的手艺越来越好了,不过衣架子也好。” 吴芷嫣娇嗔道:“小婢子越来越不像话了,欠抽!望公子莫要见怪才好,这衣裳看来倒也合身,不知公子喜欢否?” 公子夸张地动了动,抱拳作揖笑道:“感谢小姐,这衣服很合身,绣工也很精美。” 话锋一转,又问道:“这条山涧平时也有这么大的水么?” 吴芷嫣笑道:“这差不多是最小的了,从处暑时节开始,差不多就是这么大。” 公子又问:“夏季呢?” 吴芷嫣回答说:“发大水有点吓人,有如万马奔腾之势,可是大水没多久的,最多天把两天,有时只几个时辰。平时稍大些,却也相差无几。” 公子笑道:“那是自然,易涨易退山溪水。” 吴芷嫣冲公子笑道:“公子总是能出口成章的。” 后世增广贤文中的一句话而已,哪有什么出口成章。 也不说破,公子哈哈大笑道:“走吧,早点赶到的好。” 三人在路上这一耽搁,到庄上时天色已晚,吴芷嫣着管家安排,便在庄中住一宿。 夜间公子交给吴芷嫣一个清单,吴芷嫣也不问,便按清单上所载找匠人和物资。 次日清早,公子想到外面走走,吴芷嫣让剑奴带上干粮饮水跟着。 他本想单独跑跑,可是也没有个理由,只好作罢。 辞别吴芷嫣,带着剑奴,策马朝东南方向跑。 时山下早无积雪,加上晴了数日,路上也好跑,公子久不运动,又想多了解一下情况,足足跑到太阳正中时分。 望着一路景象,他不时皱眉。一路跑来,及目之处,千般景象,如自己梦中所见略同。 两侧山虽不高,却是森林茂密,两人难以合围的参天大树常见,也有几处好远没有人烟的地方,猿鹤相亲,松篁交翠。 有人烟的地方,村民集中在一起,结成寨子居住,炊烟袅袅,鸡犬相闻。 百姓不是穿着本色的粗麻布衣物,便是染成青绿色的麻布衣服,或束发髻、或戴小帽、巾子,也有戴斗笠的,身上穿的服装,几乎全是交领,下长至膝,衣袖窄小,腰间系巾带,脚穿靴鞋,还有不少赤足者,全是草房泥巴屋和身着汉朝那古老的服装的人在田地里忙碌。 公子心想,这马虽不是日行千里的良驹,但全力跑五六个小时,也不近了,这要是人工布出这个场景,也不太现实。 行到一村寨中,下马进民宅中询问,连去了几家却都是一般模样。 人们穿着麻布短装,家中没有桌椅,讲的和吴芷嫣教的语音相同的话的。 公子找借口去工具棚中查看,看到了那些只能在书中才能见到的耒、耧、锹、锄、犁、镰刀等古老式样的农具。 仔细看看,这还真像是汉朝的东西,犁壁是直辕犁。 还有双辕和单辕之分,基本上是二牛抬扛式,这玩意儿能保证田地犁得平直,比较容易驾驭,效率也较高,跟后世的曲辕梨有天壤之别,一眼便能认出的。 可这种应该是适合在平原地区使用,怎么会出现在这山区呢,不禁让人起疑。 这时剑奴策马来到,说是再跑就回不去,再转两湾,跑到下午那便到了金铺观。 那是汉昌县治所在,没有通关文牒,吾等进不了驿馆,今晚就得露宿山林了。 公子心思,自己这好不容易下得山来,定要将面扩大些,不朝前去,那朝两边去走走,也是要去的,便问剑奴带了钱没有? 剑奴问这村野之中要钱干嘛,公子道是怕回去时天黑,找村民买几支火把,剑奴笑着摇头,找那村民说明来意,讨了一梱杉树皮来,又要了一些带松脂的柴火来。 剑奴道:“这些人家都是吴家庄户,不要钱的。” 于是吃点干粮,又借讨热水的由头,又到几户山民家里看看,哪有一点22世纪叶页的气息? 策马而去,还看见数山粗实楠木,多处参天的红豆杉,这下公子这下差不多是说服自己是真穿越到汉朝了。 二人就着热开水吃点干粮,吃饱喝足了,便往回走,行到一转弯处的石山边,公子想朝山里看看去,可是又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有路没有,便停了下来。 让马到沟中喝点水,坐在山边岩石上,与剑奴说说这里的情况。 剑奴自是知无不言,对公子来说这都是新奇事物。 晒着太阳,一个爱说,一个爱听,二人坐了有点久。 突然听到一阵战马嘶鸣之声,剑奴问公子道:“好像是有马队过来,什么事?” 她问公子算是问对了人,怕还不如问个石头。 公子直摇头,笑着说道,“若是真想知道,去看一眼,又不要钱。” 于是二人下了矮石崖,牵了马匹,剑奴道:“好生奇怪,这山里怎么会有几匹马呢?这里可只有墨家有些劣马。” 公子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自从到这边,还是第一次听到别人的马嘶鸣呢,他又正要了解情况,岂有不去看看之理? 于是二人策马过去,汉昌山多路湾,跑了两个弯,这才见到一队人马过来。 四马开路,看来还不是普通人家。 这已经到了直路上,又看到那队人马了,回头跑又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公子和剑奴都不懂这规矩,二人下了马,靠山边站着,想等那队人过去再走。 剑奴道:“要是等他们过去,吾等跟在后面慢慢地游,那明天也回不了农庄中。” 公子叹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待那人走到跟前,公子抬头望去,除了四个着甲骑士之外,还有一队身着武士装,头戴皮盔式样的帽子,手执环手刀,有几个还背着弓箭,走头的持枪开道。 坐中间的是二人抬着的简单竹轿子,也不知道里面坐着什么人。 望着这队奇奇怪怪的人,公子忍不住笑道:“这是干嘛呢?又不是结婚,耍新人,搞得这么浓重。” 那队人的头头见公子二人牵着马,本也没当回事,见公子抬头笑谈,拿他们当笑话一样的,却也不来找二人麻烦,便去向那轿子中的人请示。 不一会一队人手握刀柄,列队将二人包围了起来,公子这才暗道一声不好。 从轿子中出来一位中年人,头戴青色进贤帽,身着青色禅衣,佩着剑和一块很大的玉,还挂着一把刀,看起来怪怪的。 向公子走了过来,问道:“尔等何人,为何阻本官去路?” 公子拱手道:“在下文少,敢问阁下又是何人,路这么宽,吾已让到了山边上,为何说是阻尔去路?” 一武士喝道:“大胆,吾家老爷的名号是尔等贱民所问的?尔若是有功名在身就算了,若是没有,见县令大人也不跪迎,还嬉笑直望,尔欲忤逆造反邪?” 说完便刀出半鞘,那另外十来个人都将刀拉得“喳喳”地响。 公子长叹一声,拱手道:“不知道是县令大人到此,失礼之处还请海涵。” 说罢便作一长揖。 那县令皱眉问:“尔是茂才?是何人保荐,贵府在何方?” 公子硬着头皮答道:“不是……” 还没等他回答完,县令又问:“那公子定有何功名在身,贵府在何地,还望如实相告,好让下官前去拜访。” 公子心思,只怕又是一个贪官,我若是有身份你便要来拜码头。 他笑着说:“山野人家,没有功名。” 那县令将面色一变,喝道:“没有功名,见到本官抬头直视,还不跪下受缚?” 公子道:“上跪天,下拜地,中拜父母祖宗,为什么要跪阁下?” 那县令大怒,喝道:“左右何在,还不与本官拿下这反贼?” 公子暗道,男儿膝下有黄金,我一个后现代文明过来的人,要跪你? 那是我弱智还是后现代人弱智? 几个公差如狼似虎地扑了过来,公子喝道:“姑娘先走,别管我,这是命令。” 公子以为,身为文人,自是不能跟班东林党似的,总得有自己的骨气和底线。 公子哥宁愿与天下为敌,也不曾屈膝的故事,后被传为一段佳话,有多才后人题《雪中观松》赞曰: 玄冰倚涧入云峰,缟皓层铺已十重。 影动崖头君莫问,随风劲舞是苍松。 剑奴还真听话,应声“小爷当心”,便上马飞奔而去。 公子一转身横立路中。 那班官兵见状,四条枪,八把刀齐刷刷地向公子奔来。 第二十二章 乱世官匪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东君带着阵阵花香,倾情而来,逶迤的青山,此情显得分外宁人。 一轮暖日在空中,微斜地射出万道金光,让公子睁不开眼。 那班如狼似虎的官兵,装备却甚是简陋,可是人多势众。 四条枪、八把刀,嘴里叫道“杀呀!”齐刷刷地全力攻向公子。 公子仰天长笑一声,大喝道:“来得好!” 飞身朝山边冲去,冲上山几步,转身凌空跃起,跳到那拿枪的人的后背,对准他脑后神昏穴便是一掌,那伙计应声倒地。 公子夺得一支枪来,横扫竖劈一通乱打,将一众武士打翻在地。 公子插枪于地,双目直望着那县令道:“今朝且放尔一马,他日若还是在百姓面前作威作福,仗势鱼肉百姓,吾南岳侠士定取尔狗命。” 上得马来,一溜烟似的狂奔而去,留下一队官兵在风中独自凌乱。 剑奴在前面二里的地方等着公子,见他飞马来而来,便打个手势让公子停下来。 公子说:“快走吧,天色已晚。可是不能直接回农庄,那样会惹官司给庄上的。” 剑奴道:“吾听说过,走这边去,有条小路是去长沙郡的,公子爷若是从那跑三十来里,有一条小路可以转到庄上,那路上并无人烟,从那折回去方好。” 二人策马投山里而去,行二十余里有余,路上景色荒芜,多与后世也多有不同。 一路柴草横杂、荒无人烟,来到一江边,突然路中有一人挡了去路。 一披着兽皮的大汉大叫道:“路乃吾所开,树乃吾所栽,想要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平常这话还真只在电视剧中听过,公子心思今天是怎么了。 才遇着官,这又遇着劫匪,这是姜子牙他老婆来了? 皱着眉头一看,但见一个三十岁左右的汉子,身高七尺,乱发短须,一脸横肉,两眼凶光,身着黑不溜秋的一件粗皮袄子,手持板斧一对仰头望着自己。 身后树林中劣马一匹,好像还绑了个什么人在树背。 再看看周边环境,江中乱石遍布,水流缓缓,路边山不高却是丛林密布。 临路之处皆是陡坡,也没寻着一个地方可以上得山去。 山中鸟语不停,鸦雀不惊,不像有埋伏的样子。 若莫是独行盗,独自一人在此剪径? 公子马上欠身道:“好汉爷,小生这厢有礼了,钱财好说,报上姓名来。” 那汉子仰天狂笑,声若闷雷,喝道:“说书听多了吧,绿林好汉报姓名?官人倒是留个姓名,一人不劫二回,莫让洒家坏了规矩。” 公子也不敢报全名,怕惹出事端来,微笑道:“文少便是区区在下。” 公子把半懂不懂的“王聚之起落法”捡要点跟她说了一下。 她练了两个月,正想找人试本事。 她笑道:“公子稍候,待婢子去会会这斯。” 也不等公子回话,从马上飞身而出,成“之”字起奔跑着,习袭那汉子。 那汉子张弓来射,两箭皆没中,剑奴已到他身前,一剑劈去。 那汉子慌乱中持弓去挡,剑奴一剑劈了那弓,将那汉子右手划了道几寸长的口子来。 公子喝了一声“休伤了人家性命”,剑奴收剑而立。 那汉子一手倒拖双斧,拱手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乃取马飞驰而去。 剑奴带来一个人,公子皱眉相望,但见此公峨冠博带,松形鹤骨,道貌非常,器宇不凡。 那人作一长揖,悠悠而言道:“颍川阳翟司马徽在此拜谢公子搭救之恩。” 公子被他这一说,搞得云天雾地了,这传说中的水镜先生,怎么就到这里来了呢? 要知这水镜先生那可是了不得之人,司马徽,字德操,颍川阳翟(今河南禹州)人。 为人清高拔俗,学识广博,多有知人论世、鉴别人才的能力,受到世人的敬重。 公子乃打心底敬重有学识之人,何况是当世之名士乎? 于是下马,以学生之礼事之。 二人礼毕相谈,原来他是去张师山拜访白发师太的。 到那里才知师太已羽化,但只得借道往长沙去。 岂料在此遇强人剪径,此时得公子相救,那自是千恩万谢。 公子作揖道:“此去长沙,山高水远,学生有劣马一匹,愿与先生代步,还望笑纳。” 水镜先生还礼笑道:“感谢公子爷,吾自有良驹,不敢劳烦公子爷。” 一声长哨,一骑纯白之驹踏尘而来,停在水镜先生之前,抬头相望,品性温良,俊秀非凡。 司马徽却反过头来,要与公子换马,以谢相救之情。 这公子本是人精,让他欠个人情多好,哪里肯用自己这一劣马换他良驹呢? 乃坚辞不受,反过头来将随身干粮水袋相赠,目送先生远去,这才领着剑奴赶路。 剑奴大不解,便问这水镜先生是何人,让公子爷如此敬重。 公子笑而不语,二人到天黑才回庄上。 骑马是真的累,本想倒床便睡,脑子中不时浮过这些不知所以然的片段,让人在床上辗转反侧,这一切,来得太突然,没有一丝心理准备。 这些情况,如何开口讲? 真事讲了没人信,这事谁遇到过? 有道是“真作假时假亦真”这个中真真假假,如何启齿? 别说姑娘们不信,要是别人这么对自己说,自己也肯定不信,这要如何处理? 第二天东方才发白,公子进行洗漱,用过早膳又带着剑奴朝另一个方向跑。 得到的结果却跟头一天没有任何区别。 带着剑奴,换着方向连续跑三天,所见所闻唯有一声叹息。 谁愿意相信是穿越了,谁愿意放弃现有的生活方式到一个处处充满危机的未知世界? 要是放22世纪,这里已经跑到湖北地界了。 可是一路景象所见略同,并无什么可以说服自己是想多了的景物。 可这不到几百亿分之一的穿越机会,怎么就轮到自己了呢? 想到这些,令人心底发怵,有如置身冰窟,从头凉到了脚。 又是辗转反侧一晚,天色微微发亮,公子便披衣到处走走。 辰光将近,月色未退,出门二百步,便有一条小河。 流经此处是一大湾,近身之处,水浅石乱,鱼游鸟闹,举目远望,碧水潭幽,山影渔舟,交映于水,微风拂来,漂浮不定。 公子到底是有兴致的人,在此时此境,却是作起诗来,题得《江南晨景》一首,轻声吟道: 一湾斜水照,两岸乱山惊。 影泛行舟棹,风传拂晓声。 公子满胸烦闷,听力极佳的他,却不曾听到吴芷嫣与剑奴过来的脚步声。 而公子题诗,这主仆二人却是听得清楚分明。 剑奴忍不住叫好道:“好个雅致的公子爷!” 吴芷嫣立于公子身旁,笑而不语。 公子还真不是雅致,在他看来,人生就没有保存、复盘的机会,只能硬着头皮面对这一切。 此际见她们主仆来了,便问了问准备情况。 吴芷嫣笑道:“公子所交给奴家办理的事项,都已经完成,可以回山了。” 剑奴道:“有道是美景不可辜负,难得公子与小姐有这雅兴,在此欣赏一下美景,留些诗章,岂不是人间佳话?至于回山之事,婢子回庄上准备一下就成。” 她一溜烟似的回农庄去了。 望着剑奴远去,吴芷嫣倒是真珍惜这个独处的机会,可是公子哪有心思管这美女小妹妹? 问了一些事,说了一些见闻,又给她一个做曲辕犁的图纸,让她找人做,好安排人手材料。 二人步行回庄,她再跟管家说了一声,交代完毕,三人回山。 人,贵在落地生根,公子心中基本上是认定了这生活环境了。 于是想着发展生产力,交代好能想到的改进方法。 让吴家大小姐去找柳妈帮忙,安顿工匠,做好建设的准备,这才回西厢房见了众女。 众女迫不及待地来问情况,这个拉着袖子问几句,那个扯着衣问一通。 好不容易才让场面冷静下来,他便如实地与众人说了这一路的见闻。 众人皆惊,一个个愁眉苦脸的,失落之情不需言表。 吴颖大哭起来,怎么劝也没用。 方致也是一脸黑线,眼中泪花闪烁。 阮远埋头伏案,久不作声。 马静望着众人,欲言又止,转过头去看着车宁。 众人皆不言语,吴颖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说道:“到底是谁打算从中牟利?” 车宁长叹一声,望了望她,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而是用十分沉重的语气分析道:“老虎收了,肉也吃了,虎血酒也送过来了,骨头也在酒里,皮也这里,22世纪中叶那华南虎可是宝贝,不可能到这山上来给你打。加上公子所述的情况,不说别的,漫山的楠木林,参天的红豆杉,这可是我们那个时代不可见到的事物,若是谁拥有这么多东西,那可是富可敌国哦。” 望了望众人,车宁张了张口,又突然停了下来,望着地下。 她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说道:“在山下骑着马跑了半日路程,就算是布景,也布不了这么真这么大场面,不管外面怎么样,我们目前处的环境,只怕真是在汉朝的梦里。各位伤心也好,心中不愿也罢,可依据目前的情况来推理,现实就是这样,姐妹们得振作起来,寻找活下去的路,比伤心悲观重要。” 公子望着众人,略显伤感地说:“我也不愿意相信是穿越到这里了,但是能见到的就是这些,都说与诸位听了,不由得不信。” 过了好一阵子,马静说:“如果是真如你说的这般,这里的山河走向你是认得的,人口也这样少,那差不多是半个县的地方,没有一条水泥路,没有任何现代化的建设,要布这样一个场子,人力是不可能的。” 车宁轻叹着接过话道:“如果少爷见到的一切只是一个布局,就是为了骗我们几个人,清空大半个县的人、物、基础建设,种上这么大的树,就算是上当受骗,那我也不后悔,我们还没那么值钱吧。” 方致抬头说:“要真是穿越过来,那就麻烦了。” 马静道:“不管有多少改变,只能是我们适应环境,不太可能让大环境为我等改变,落地生根,这是军事学院给咱们上的第一课。” 车宁笑了,抬着头,挺着胸,微微地笑了。 充满了阳光,充满了期待,那样的果敢,那样的豪壮。 她站了起来,笑着说:“各自计划,各出方案,汇总后修编成统一方案,投票定目标和路线方针吧,别在什么都怪少爷了。我们是有能力适应环境并改造环境的。” 众人除了说好,还能说什么呢? 除了按她说的去做,谁还有更好的办法呢? 原本沉默无言的局面,经众人一番分析讨论,好像是拨云见日了,各人心中似乎也接受了这个现实,就算心中有泪,也只有接受,毕竟环境不会主动为人而改变。 心若光明,何事能遮挡之?马静指着天空题得一首《静夜》道是送与大家: 一念忘言万境空,身闲何必濯尘容。 虚窗夜静无纤翳,月入中天第几重。 只有吴颖在哭,很伤心地轻噎着。 车宁走了过去,扶着她的肩,轻声道:“吴颖,能不能不要哭了,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吴颖哭得越发伤心,大伙已开始讨论接下来如何做,车宁又道:“小吴别哭了,不只是你一个人面对这些,我们也一样。” 吴颖摸了一把泪道:“哪里能一样?姐妹们下床多日,能开始慢步走了,我却还在轮椅上。” 方致道:“我也还站立不了多久呀,有什么区别么?” 吴颖说:“你们都是经过基因编辑试验的,而我没有,你们的体质比我好不是一星半点,我傻瓜似的跟你们混一起,将来如何能面对这环境?” 她这一哭诉,把大家搞懵了,到底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她与大伙不同呢? 各自猜测着。 第二十三章 前世今生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车宁本是个有主见的人,见此际众人各自从眼光中流露出来猜测与不安,心知这小分队中的任何一个人出问题,势必影响众人之安危。 若过不了这个槛,众人不能一体化,这个时候可真是个要命的事。 只得问吴颖,为什么就她一个人没有进行基因试验。 吴颖哭道讲述她进队的原因。这一哭一问,便翻开了尘封往事。 从小学起,吴颖就是信息班的,这种班小学、初中、高中都比别人多两节信息课。 由于父母都是通讯高级工程师,所以她在小学埋时代便表现出对电子元件特有的天赋和动手能力,另外她还有着坚韧且泼辣的性格,体力奇佳。 高中时期,连续三届获女子跆拳道和散手比赛的省冠军,恰逢军校特种招生办招生,学校便推荐她入试,一路过关斩将,终于和一千二百个少年一起,进入特种试训。 暑假特训,淘汰千一百六十人,将四十人寄在普通学校中。 可她们每周在学校上课时间却很少,多数时间由冒充她们父母的专业特训人员集中训练。 毕业后,便择优录取五人保送研究生,前三名才能进得国防科研所谍战部门。 她各项实战皆是第一名,可是有着不爱看书的性格,理论只考了个是第七名。 自然是没有可能进科研部门工作。 凭借特工训练经历和过硬的实战成绩,又是通讯人才,得以进入某核心部门执行外勤。 此时宁轩公子李文这一批人,是某国际组织基因改造工程特级试验品,存在着不可预估的风险。 这些试验品若是不受控,那可是谁也无法估计灾难。 如何让这些试验品不会对社会产生影响,这便成国际组织头头面前的一道难题。 时逢地壳运动,海中新冒出一岛。 此岛之战略地位与经济地位,对于国家来说却是无比重要。 世界各国都盯着这地方,在此大打出手。 可是前前后后打了两三年,终究没有一个结果。 世界家园轮值主席便作出一个决定,此岛屿属于岛上居民所有。 任何国家若派军事力量上岛,便是世界公敌。 于是各国便安排渔民带着非制式武器上岛,前前后后一年多时间里。 上岛的人数,没一万也有八千,可是这些去的人皆是不到数日便死于非命或失踪。 从此岛便被世人称为三山岛,无人敢进入此际海域。 老西负责的这个试验场,便成了最理想的上岛人选所在了。 作为首例全部基因改造成功的男人,公子李文便成为队长。 率着基因改造各阶段的试验人,成立居民小分队前期登岛。 前去获取第一手资料,为后续人员做准备。 考虑到通讯和机械两个专业,是外勤必不可少的人才,所以才安排她和七个学员混进来。 公子这个小队长去选人,自然是要选一个通讯和机械能力强的人各一个,便很自然地把她选进来了。 公子便不动声色地说:“只要我需要一个通讯专业的,无论选谁,都是你们部门的人?” 吴疑哭着说:“是的。” 公子叹息道:“我知道这里有间谍,但真不知道是你,也不知道你跟我们不一样,没有经过试验的。那应该还有一个,是谁呀?” 原来那班可供选择的特种兵中,就八个通讯专业的人。 随你选谁,都是一样会选中所谓的安全员。 她们作为是最后的防线,所以没有进行基因试验,而是进行了一系列的物理改造。 依照惯例,必然还有一个安全员,并且两个安全员应该是互不知情的。 所以公子才问另一个是谁。 阮远问:“你为什么会说还有一个呢?” 公子却不想点破,让她自己认对日后的相处会好得多,所以说:“吴大小姐说,你们中间,三个人是一样体质,有两个差些。” 方致叹道:“我是一号,但是我也是经过一部分试验的,有些没做,有些做了,因为什么都不做,不可能不被你们发现。吴颖也不可能什么都没做吧?” 吴颖擦着眼泪说:“我做了嫩肤、排毒等美容治疗,做了强化体力的训练,但没有做基因改造的。因为做了基因,就不可控制,万一出了事情,没人能收尾。” 老西在六个人中安排两个间谍,大家都生闷气,便开始骂人了,一个个骂骂咧咧的。 无非是老西真不是个东西,拿活人做试验。 要是试验失败,这班人怕早已化为灰烬了,还安排杀手在里面之类的话语。 公子不禁打了个冷凛,假如真是失败,自己一旦发狂,谁控制得了自己和这几个经千挑万选选出来的人。 若是因狂而为乱天下,那后果更不敢想象。 想到这些,便说:“别骂了,不管是什么原因,我们都是自愿成为试验品的,不是被逼的,我们能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哪怕是用生命作代价。将来会怎么样,还真不清楚,但我们不能危及大多数人的性命,如果失控,还是你来收场吧。” 吴颖泣道:“收什么场呀,你们一个一个,比我强壮多了,加上到这边,所有的东西都丢了,还怎么玩?” 马静叹道:“你看我们目前的样子,比常人强一些的地方也就是恢复快点,气力大些,除此之外,谁还有什么特别的技能么?别担心收场的问题。” 吴颖提到装备,大家都开始急着想要找装备了。 众人回忆过来前的情景,在那边最后的记忆是那个大风大雨的晚上。 当时的情形,是按李文队长的要求,众人全部带着携行装备,人和装备锁在一起。 人与人之间也是通过背包锁一起的。 不可能人没散,东西掉了,应该可以找到东西的。 就算背包丢了,至少不会是光着身子传过来的吧,身上的装备应该在吧。 方致问:“穿越得要多大能量,要是装备在穿越时,被烧毁了呢?” 阮远道:“方姐,这个就不要问了,有什么东西是只烧衣物不烧人的呢?若是东西被烧了,吴大小姐捡到的就是六头烧猪了。” 公子环视众人,这对于特种作战人员来说,喜怒不现于色是训练项目之一。 此时各人脸上皆有疑惑不安的表情。 这代表着什么? 真正的恐惧! 要生存下去,少不得众人齐心协力。 公子想使众人安宁,一起面对,所以说道:“各自找机会下山去看看,做到心里有底,在全新的环境下生存不易,莫让凭空想象,误了大家。” 马静面无表情,抬起头来看着公子,目光中闪过一丝愧意。 她轻声地说:“不是不相信少爷,只是事情太大,来得太突然,谁也没有心理准备,所以才惶惶不安罢了。” 方致道:“环境是要了解,但装备更是战士的第二生命,这个不能不找,还得少爷来想办法,从吴大小姐处着手吧。” 车宁道:“我们要站住脚,不仅仅是装备的事,还得从吴家下手,这事还得少爷来做。” 车宁的话吓得公子站了起来,自己可是有底线的人,怎么会从吴家下手呢? 哦,或许是误解她的意思了,从吴家调查、追踪其中线索吧。 车宁又笑道:“干嘛,我让你从吴家下手,又没让你伤害她家人。” 阮远夸张地“嘘”了口气,嬉笑着说道:“你这是要吓死人嘛,麻烦你说清楚些,行么?” 车宁见众人皆误会自己的意思了,想来也是自己没说清,便不再做声。 公子已经起身,坐下去觉得不好,便走过去安慰吴颖说:“吴颖你也别哭,有我们一口吃的,绝不饿着你。至于装备,那个不急,有就更好,没有也要活下去。我们的大脑,比东西更重要,各位说说,目前怎么办吧。” 马静见车宁突然不作声,知道她是有了主意,却不好言明。 车宁望了望众人,用肯定而冷静的口气说:“目前面对的是三个问题,团结、生存、发展。一步步地来,先解决生存问题吧,没有饭吃,一切都无从谈起,这个问题解决了再说后两个,少爷这次要了多少人员上山?” 公子摊摊手,耸耸肩,无奈地说道:“我们也没本钱,也不知道吴大小姐能给多少支持与帮助,所以就要了三十多个人,包括泥工、瓦工、三种木工(大驾、小架和圆装)、铜匠、铁匠、小工,要了木炭、铜和一些铁。但铁数量有限,据说很贵重,质量也不行,最好的是熟铁,没有钢材。” 车宁望了望大家,心情沉重地说:“先把这几个模型做出来吧,小妹妹们把图纸做好了。我们可以先产点铜锅、纸张什么的,先挣个吃饭的钱再说。” 众人皆说好,公子便问:“你们能行动自如了么?” 车宁说:“我们骑马可能不敢,但走路没多大问题。分两条线走,这个场子怎么布局,我们来吧,你想办法找找装备,没事时就读读书。” 众人散,公子找吴芷嫣要文房四宝、书籍和油灯,她笑道:“给公子换个住的地方吧,省得剑奴每次去搬书简,奴家已让柳妈已经把房间收拾好了,走吧,去看看。” 公子笑道:“我们来这里已经很麻烦大小姐了,这客房已经很好了,如何敢一再添扰?” 剑奴拉着公子便走,笑着说道:“小姐的命令还敢不听,吃雷公胆儿?去吧,别婆婆妈妈的了。” 吴芷嫣在前引路,笑道:“小丫头让奴家惯的,越来越没规矩了,望公子不要见笑才好。” 公子想到身在古代,会很无聊,会很严肃,会很古板,心里一直闷闷不乐。 想不到也会有小女孩如此大胆,开这种玩笑。 突然想到了诗经里所记载的,那尺度。 这个时候没有害人的朱程理学,中国人的本性还没被阉割,想到这便不禁黯然失笑。 跟她们从正屋的侧院门出,穿过一个种满了桃树和李树的花园。 从木桥上过来,来到一个小池亭中。 一曲古琴从不远处飘来,如珠落玉盘,如幽如诉。 公子突然驻足,此情此景,不知是梦中,或是好久以前来过,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油然而生。 望着夕阳西去,葱翠的山林中白雪半消,望着从山上流下的飞泉,与余晖相映,珠光时现,鸟雀相闻,一时之间看呆了。 心中不禁叹道,好一处闲居之所,婉若人间仙境。一时兴起,题得一首《入亭听曲》,拍栏吟曰: 丝竹清音唤上春,翠华妆罢舞红尘。 长门漫设芳菲席,徒见花开不见人。 吴芷嫣笑道:“公子总是那么优秀,与常人不同,随口所得,却是七言之诗,华美之处不输王家公子,意境之美让人折服。” 公子笑而不语,剑奴道:“七言诗好少见哦!” 吴芷嫣道:“本朝汉武帝在元封三年,作柏梁台,诏群臣二千石有能为七言诗,乃得上坐。而公子出口成章,岂不叫人叹服邪?” 公子笑道:“站在前人的肩上,吾当观之远矣,实非是在下之功也。” 剑奴见公子用心听琴的样子,便对公子说道:“何必驻足听呢,那是琴奴在那练琴而已,哪天若是小姐能为公子抚一曲,那才是幸事,小姐的琴艺高百倍不止呢。” 她又拉着小姐的手道:“小姐且看,那锦鲤好大了。” 公子尴尬地笑了笑,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 参差别致的青石堆成的假山之上,花坛盆景,藤萝翠竹,点缀其间。 假山下水深过腰,清澈的水下,堆着白晶石与青石,数处春梅尚盛,几条尺余长的锦鲤游戏其中。 吴芷嫣笑道:“剑奴都这么高了,快嫁人了,它还不长大呀,放鱼之时吾等都才开始识字呢。” 剑奴的小脸蛋一下变得娇艳可爱,嗔道:“小姐就拿剑奴取笑,婢子不嫁人,服侍小姐到老。” 望着她扭头朝书房跑去,二人相视一笑。 第二十四章 吴府别院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吴芷嫣打了个“请”的手势,并肩而行,穿过前花园。 来到一个幽静的小院中。目便是青砖黑瓦一书舍。 公子定睛观之,这房舍很是精致,外不见木,内不见砖,更有幽林相伴,流水相依。 行到一书厅前,门边框的青石上篆刻着一对联,东边写道:“闲偷翰墨三分趣”,西边写着:“莫负春风一缕香”。 东边是书房与书阁,西边是起居室和卧室。 东厢房有两间客舍,西厢房有书童房间和茅厕。 公子不禁暗叹,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说得还真有理! 一个败落的墨家,一个书房便胜却一般富贵人家的居所了。 公子便到书阁中去查看,哇!不得了。 皆说藏书万卷,这哪止万卷,阁上架中,竹简羊皮,无处不是,好一个宝库。 吴芷嫣走过来,轻声问:“公子喜欢么?” 公子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是点点头,吴芷嫣又说:“傻瓜,不急在一时,往后的日子长着呢,能让公子看个够的。来,到外面去走走。” 公子随她走了出来,毫不客气地笑着问:“以后我往这里?那我不得去搬东西。” 吴芷嫣拉着公子到走廊上的读书台前坐着说:“剑奴以后就是公子的书童了,听公子使唤,以利于读书习武。” 公子望着她期待的眼神,却有一种寄人篱下吃软饭的感觉。 不禁问她:“在下与小姐不过是萍水相逢,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她微笑着想掩饰什么,但脸上泛着彤云,讷讷地说道:“或许是天意,或许是上辈子欠君的。君看那夕阳西去,多美呀!此处该有诗情,来,来,请君吟一首诗来,让奴家开心开心,算是房租好了。” 公子知道这美人恩,这辈子是还不完了。 对于她提的这点小要求,又怎么能不去满足呢? 他站了起来,心里想着在此读书,也是最好不过的,此际扶拦远望,望着消融的山雪,便长嘘了口气,作得一首《春庭晚景》轻轻吟道: 冰消溪渐澈,庭静日初长。 曲槛栖鸣鸟,寒梅倚浅塘。 倦行聊自适,闲坐复何妨。 最爱池亭下,新书对夕阳。 吴芷嫣望着公子,柔情万分,轻叹道:“文郎之才,非是常人能及,信口而来,皆是华章。” 公子笑道:“论意境和功底,差名家远矣!小姐以为好,孰不知非是吾之功,乃声律之美也。” 吴芷嫣犯起花痴来,含情脉脉地望着公子道:“这个诗读起来朗朗上口,比别人写的诗好太多太多了,吾家公子就是有才嘛,那个声律学是怎么来的,教教奴家如何?” 南齐永明年间,“声律说”盛行,诗歌创作都注意音调和谐。 “永明体”的新诗体逐渐形成,这才有了格律诗产生的开端。 这时期比较著名的诗人是谢朓,也是四百陆十四年才出生,他的新体诗对唐代律诗、绝句的形成有一定影响。 对于汉末来说,差不多要往后走三百年呢。 小姑娘不懂那是自然,若是要到唐朝的圣旨来定律诗入考,那是五百多年后的事了。 可怎么跟她说呢? 公子皱了皱眉头,不知道要如何开口说是怎么来的,只好笑着说道:“不急,以后尔若没事时过来,小姐教我识字,我教小姐作诗便是了。不知道小姐目前的诗做得怎么样了,要是有些基础的话,也不难的。” 吴芷嫣笑道:“容奴家想想,也写几句吟来让公子听听,让父子了解一下奴家的文学基础,还望公子莫要笑话奴家才好。” 公子笑道:“尔且慢慢构思,莫要着急!” 公子便不再言语,眺望远方,不一会剑奴带着柳妈至。 公子“嘘”了一下,示意他们别做声,柳妈与剑奴笑笑去安置东西去了。 过了好一会,吴芷嫣笑道:“有了,公子看要得不,莫要笑话奴家才好。” 公子含笑道:“这是自然。” 吴芷嫣题得一首五言古风《山村即事》柔声吟道: 乡野吾何事,东田带雨耕。 微流集沟洫,露草出萱菁。 锄锸清茅莠,泥窝落稻粳。 宿储满仓廪,何必望欣荣。 但作忘机者,田园且自成。 雨馀山色好,日暮鸟声鸣。 父老相呼唤,儿童共往行。 踏歌藉风远,向晚看云晴。 公子心思,这古风基础那可不是盖的,单就古风来说,自己的水平可能远不如她! 乃赞道:“不错,真不错,五言小姐真的写得妙,我不如君多矣。尔若有空来这,我教些新诗,也学我们的字,比现在的字容易多了。我们用的字虽然失去了很多传神的东西,可是单就实用性和普及速度来说,还是很有优势的。将来,等她们把后面的工作做好了,烦请小姐带着画奴、琴奴她们把这些书都抄下来,我们大量应印出来。” 吴芷嫣笑问:“公子之才,奴家自是不敢比的,印刷?公子准备怎么印刷,雕板?” 公子笑道:“到时就知道了,眼下可真说不清。” 从此以后,公子便带着剑奴读书。 写点诗词,读到一部《德经》在前,《道经》在后的《道德经》,公子时有感触,便提笔写点阅后感。 吴芷嫣也每天都来,学习白话文、格律诗和数学。 吴颖见公子埋头书房,外面的事也不闻不问,想着就来气。 这不,正好车宁说一起商量一下,她有了理由,便气冲冲地跑到书院来找公子。 一把拉着公子就过去,公子回头对吴芷嫣道:“小姐先写会字,我去去就来。” 吴颖拉着公子走了一段,出得书院,便嚷嚷道:“有了小狐狸精,就在那儿守着,人都不见了,你是要干嘛?” 公子扯开她的手,叹道:“你能不能斯文点,有个女生的样子嘛,什么狐狸精,这种增加仇恨度的话,千万说不得。” 吴颖嗔道:“我就说了,怎么了?” 车宁起了过来,对吴颖道:“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让她家的人听到了,就算她原谅你,下人们一通乱讲,你让她如何收场?喝水可不能忘了挖井人,她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吴颖一副怨妇模样地说道:“两回事,她救了我们,我就应该让老公给她?你这是什么逻辑?” 马静走过来,冷静地说:“公子是你老公么?存在让的问题不?别忘记了,你前两天才能这样走路的,一直我们都是吃她的用她的。我们现在还是黑市户口,门都出不了,你这样子胡闹会害死大家的。”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说得吴颖哭了起来。 公子生平最怕女人哭,这没跑算是很可以的了,哪有劝架的可能? 吴颖忍不住撒起泼来,嚷嚷着哭道:“我就说了,能把我怎么了,说话还不让人说了?” 车宁长叹一声道:“你还有完没完?这事到此打止,不能没完没了的,马静跟她们讲一讲在汉朝说错话是什么后果吧,以后大家都得谨言慎行,若是犯了事,不是谁一个人,这里可是连坐的,在座的谁都跑不了,明白么么?” 马静扬起眉头,强打精神,给众人打气说:“我们是朝前穿越的,这个时候科技很不发达,活下去问题不大。问题大的是,如何习惯这里的生活与环境。” 车宁想了想书里看到的,电视上学来的,不禁一阵寒意袭上心头,说:“是哦,可怎么经营,是大问题,搞不好,别人把你当怪物,这里的律法与二十二世纪的法治可没有可比性,也没人跟你讲理呢。” 马静望了望窗外,又看了看众人,语重心长地说:“以后我们权当是真穿越过来了,就算是演戏,也得演真。古人规矩很多,在这里可没有言论自由,说错话是要付出代价的,特别是避讳,这个很严重。说错话写错字,是要打板子、坐牢还是小事,若是事大,还很有可能夷三族、五族、九族。” 吴颖止住了眼泪,一下便豪气万千,很自信地说:“我还怕他个古人不成,我有我的科技力量,何惧他千军万马?” 公子坐那一声不吭,可脑子飞快地转动,照目前的样子看来,这五个拖油瓶,没有哪个是能让自己省心的。 一个个的以为自己多少懂些后世事物,便是天下无敌了。 可是目前的状况是,官府要灭了自己这班人,那怕只是举手之劳。 要改变环境,说起来简单,做声来可是难如上青天之事物。 这个时代的人们,连国家的概念都还模糊着呢! 弱肉强食的天性和宁死不屈的品性,你若不能收服人心,谁会服你并帮助你? 先别说成为一个至尊强者,就连生存都成问题的一行人,能成什么事? 车宁也在想着如何解决温饱问题。若是身在汉朝末年。 那税赋徭役是吓死人的,若要生存下去,必须避开这个,可是如何避呢? 就算解决了这个,要用自己掌握的知识,造一个繁华的商业世界,那队长和这几个母老虎,少一只还真不行。 少了谁,都要多费几代人的努力,可又如何保证齐心协力? 还有,在这个看重门阀和出身的时代里…… 吴颖叹了口气说:“那么多字我认都不认识,更别说什么避讳,再说有那么严重么?还坐牢呢。” 车宁很认真地说:“如果你犯大忌讳,砍头、灭族也是有的。” 吴颖吐了吐舌头说:“有那么严重么?” 车宁见公子不作声,便咳嗽了两声,眼睛盯着他。 公子没办法再躲避话题,只好交代说:“听马静的没错,这个时代,不是想当然的,很多事情,在常理之外,对祖辈的崇拜,超出想象,对权力的渴望,非是人心可量。” 突然换了一个半知半解的环境,这一群行伍出身的独生子女,性格豪爽不说,哪个是服管的主? 天知道要闯出多少祸端来,又如何能应对? 身为队伍中唯一的男人的公子,不禁又一次陷入沉思之中。 若要说避讳有多严重?观世音够名气吧,够有群众基础吧? 传说因李世民便改成观音了,必须回避君主、尊长的“名讳”的一种要求,好在通常只限于君主、尊长之本名,其字号则无必要。 车宁叹道:“有邱姓者,本性‘丘’,在清朝时为了避讳孔子而改‘邱’。唐代诗人李贺之父名晋,“晋”与“进”同音,故李贺一生不能考进士。在刘秀时期,秀才被改成茂才。更有‘许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的典故,无一不是说此事。” 阮远严肃地说道:“如此说来,我们得从头学起,绝不可大胆妄为,给自己和大伙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车宁点头道:“人是群居的,不可能真的走自己的路,随他人说去。礼仪、规矩得学好,这个可是安身立命的大事,千万别小看。” 吴颖冲着公子说:“如果我们能把生产力搞上去,我要让你去统一地球,让这些破规矩见鬼去吧。” 车宁“嘘”了一下说:“才说话不能乱说,就不记得了?祸从口出。东家人口不少,你看她的用度不简单,家中到现在也没发现有男丁,这个女的可不是一般人家,人家是墨家传人,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没知识没能量的古代大小姐哦。就算吴芷嫣能信得过,也要防着隔墙有耳。” 马静也将好言说她:“你再仔细想想,前些天在她这里杀了人,却像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一样的,这可不是一般人家哦,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嘛。” 吴颖赌气说:“说什么你们都不满意,又是我错了,知道了,啰里八索。” 吴颖这一嚷嚷,大家把眼光全投向了公子。 这吴颖是教不改的,才说着这时又是老样子。 大伙拿她没办法,皆望着身为男人的公子哥。 难道公子真有什么办法让她改变或闭嘴? 公子陷入无限烦愁之中。 第二十五章 雪中温情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黑羊效应还真厉害,可你吴颖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非要做那黑羊干嘛呢? 每回都是众人针对你一人,还逼我表态。 公子闭上眼睛,心里已经在骂人,难道是自己前世欠你们的? 她不对都看着自己干嘛,好像自己说的她听似的。 可是公子哥也没有办法,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十语九中未必称奇,一语不中,则愆尤骈集;十谋九成未必归功,一谋不成则訾议丛兴,君子所以宁默毋躁,宁拙无巧。你可要记好了,祸从口出。” 方致性子急,见公子文绉绉的样子,怕吴颖没听进去,这可不是谁一个人的事情,谁要是乱来,可是要全军覆灭的。 她本也是个沉不住气性子,想到此处便沉着脸说道:“还别不服气,在人生地不熟的这里,说错话是要付出代价的,别忘了在这个时代,动不动就是灭九族的,是没有人跟你讲平等的。” 车宁摆一摆手,示意结束争论,说:“各位,我们目前是小学生,从头开始。若是谁要管不住自己的言行,就别怪小分队不客气了!” 众人都说也只有如此。 见众人皆来挤兑自己,吴颖实在是想不通,自己在这里说说,又怎么了? 还说什么不客气,难道你还要杀人灭口不成? 她望着公子和车宁,心里想着,总有一天让你们知道吴颖的本事。 我可不是你想捏就捏的橡皮泥! 公子道了声“各自反思吧!” 便不再理会她们,让剑奴去请吴芷嫣,请她教大家日常说话、写字和日常礼仪。 吴芷嫣过来,与众人扯着扯着,天便开始暗了,剑奴带着人送过来几个小菜,一碟涮羊肉,一碗鸡肉,一盆小麦饭,当然是清一色的煮菜,服侍各人用晚餐。 后世过来的人,这玩意实在是吃不惯,加之吴颖心中望着吴芷嫣有气,耍起小性子来。 她将碗一丢,赌气道:“天天吃这个,真没个胃口。” 车宁望了望吴芷嫣,连忙赔不是。 公子对吴芷嫣作揖道:“对不住小姐了。” 吴芷嫣起身还了一礼,微笑着说:“大家都在病中,能理解,能理解。” 马静叹道:“锅是宋朝才有的,目前不是烤就只能煮。很多菜没有,调味品也没几样,你就凑合着吃些吧。没人收你的钱,供白吃白喝,你还要怎么样?” 吴颖鼓着腮帮子说:“米饭该有吧,就不能上点小酒?” 方致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便没好气地说:“要不要给你上个满汉全席?” 米饭是有的,不过产量不高,稻子的生产要求不低,早期的稻子,口感真不怎么样。 水利不发达的地方,特别像汉昌这种山区,不会有很多。 粮食金贵,哪有那么多粮食酿造? 马静道:“这时候的米饭,那还没这些好吃呢。” 公子不想把场面闹僵,便烦着性子说:“酒就算了,总归是喝酒误事;酒可是金贵之物,要求别太高了。再说各位身上都有伤,千万不能吃酒。” 吴颖一丢碗,把筷子“叭”的一下朝桌面上一放,生气地说:“不吃了,每次都是我错。” 众人不理吴颖,不约而同地把眼光投向公子。 公子也很无奈,但又有什么办法呢? 只好正颜道:“能不闹么?按理我们没有权力管你,可是大家是一个群体,不管你认不认可,别人会把一样来头的我们看成一起的,目前面临的是大家生死的关键时候,我们内外无助,要什么没什么,不能老是把自己当小孩来看待。我不管你以前是独生子女也好,还是被你家人捧在手心也罢;但在这里,大家都一样,没谁有靠山,也没谁能罩得住你,由不得你任性妄为,更没有谁欠你的,自立才是关键。” 公子又对吴芷嫣道:“真是对不住你,让吴小姐见笑了。” 吴芷嫣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苦笑不言。 一向不怎么发言的阮远,也叹了口气说道:“如何突破逆境,可不是耍耍小姐性子能解决的。”在这个时候使大小姐性子,那可真是不识好歹、不知死活,众人又皆把矛头指向吴颖。 吴颖耍小姐性子是习惯使然,没想到犯了众怒。 见众人皆把矛头对准自己,不由得一脸通红,下不了台。 好在有马静细心来劝,吴颖这才静下心来细思。 也觉得自己做得不对,人家吴家可没有义务养着自己,白白地给吃给喝给治病。 救命之恩没报,反而挑起刺来,这可真是自己的不对了。 想到此处,只好低着头向吴大小姐赔礼道歉,又向众人说道:“我错了,再也不使小性子了。” 方致得理不饶人地说道:“真能做到?” 吴颖红着脸说:“骗人是小狗。” 方致调皮的嚷嚷道:“汪汪……”这倒把众人逗笑了。 这饭也就吃了个半把,没人有心情吃了,主要还是不好意思吃,吴颖这一闹,大家都觉得无法直视提供白食的吴芷嫣。柳妈好像也看出来了,便不作声,着人收了场。众人喝了点茶,过了那坎儿,吴颖就全不当回事,说道:“我们在这里,你不当队长了,总得有个称霸气的称呼吧,改称少爷或文少吧,如果少爷不在,我们总要有个带头的吧?要不选个正房太太出来呸?” 马静没好气地说道:“小妮子一天到晚想什么呢?等你伤好了,让你给当少爷的通房丫鬟好了。” 吴颖嬉皮笑脸地说道:“也行,你们谁要先嫁他,搭个便车也是可以的。” 众人被她作一团,过了好一会,马静才说:“这倒是话糙理不糙,要不以后就都听大姐的?” 车宁不解地问:“为什么?” 马静道:“小分队里车宁为人最是老练,什么事总是她来圆场,你不做,谁来做?” 众人都说行,公子说:“团队始终是团队,看到你们的团结,我就放心了。” 方致嗔道:“这话说得,也不脸红,我可没说非你不嫁,别把自己搞得像是李家老爷一样的。” 公子顿时满脸通红,好不尴尬, 最后还是车宁出来解围说:“小妮子,别到时候哭着说不要你,不公平之类的话语就是了。少爷的意思,团结就是力量。好了,天色不早了,各自回房吧。” 马静冲公子一笑,说道:“好久没有这样开心了,谢谢你,少爷。” 公子望着她说:“以后你们每天都可以这样子的。” 吴颖睁着那大眼睛说:“你不来?” 公子说:“先看看能做点什么不,总不能光吃她家的饭,不做事嘛。” 吴颖“哼哼”几声,撅着嘴说:“这个借口蛮顺溜的,我竟然反驳不了。” 安排好众人后,公子回房,剑奴打来水,让公子洗漱过后,服侍公子睡下。 公子却是怎么样也睡不觉,一闭眼不是不可思量的前尘往事。 眼下更是前途迷茫,扑朔迷离的处境更让人无奈,似乎又回到了那学生时代,那个迷惘的大三时分。 好不容易迷迷糊糊地睡着,却又是那远方的风景,水中的月色,镜中的美人,心中的诗,正是: 夜长偏觉漏声迟,数尽残更不自知。 何事促成双鬓雪,却将梦趁鹿门期。 早晨一起床,吴芷嫣便打发剑奴来请,邀其去赏雪。 二人漫无目的地走着,越朝山顶走越冷,看着青山中夹着残雪千树,星星点点,山之背阳处,更有层层积雪未融化,远远望去,美不胜收。 而剑奴他们远远地跟着,吴芷嫣:“公子看,此山雄壮如斯,终老于此岂不妙哉?” 这会的公子,三十大几的人了,在这陌生的环境中,带着五只母老虎,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哪有心情风花雪月呀? 可是想到车宁说的,要找装备得从吴芷嫣这里下手,只好又重新思考这个问题。 想来她这一是有所感,二是试探自己吧。 便说道:“小姐正值妙龄,为何有如此感叹?” 吴芷嫣眺望着前方,眼中闪过一丝迷茫,悠悠而道:“先祖长沙王,征战沙场,安一方之民,用尽心力,落得个后人东躲西藏的下场。功名也好,利益也罢,公子你看,多像天际那浮云。” 公子心思,小姐姐姓吴,先祖长沙王,莫不是吴丙的后人? 便问她:“莫非是番君后裔?” 吴芷嫣答道:“正是,奴家原本百越人氏。” 公子称赞道:“失敬,失敬。原是吴王夫差之后,怪不得有如此风范。” 吴芷嫣笑着说:“愧不敢当,相差十几代,就算是当年,先辈们也是生长在百越荒蛮之地,不敢妄称名门大家。” 公子沉思道:“遥思当年,项羽分封天下各路诸侯,被封为衡阳王;后与张良为友,帝封其为长沙王,建长沙城于湘水边,卒于公元前二0一年,谥“文王”。其妻毛氏,也是著名才女。” 吴芷嫣侧头盯着公子,问:“公子怎么知道这么多?为什么说她是才女,倒是好好的说说。” 公子心思,那电视里的歌词不就是改了这个诗么,还在红了好多年,我怎么就不能知道呢。 在这里得背原句,当然不能背歌词。 于是开始背书:“毛苹有诗,流传甚广。‘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没错吧?” 吴芷嫣痴痴地望着公子道:“公子见识真广!人道是读书破万卷,便是多学术,奴家都看不懂公子读了多少书,好像是什么都知道。” 古人一卷有几百个字? 若是一个好学之人,初中毕业怕也不止读他万卷书吧。 君若不信,拿个竹卷试试,看力大的人能抱多少字? 想到这里,公子笑了笑,没做声。 吴芷嫣没事踱起步来,似是山高路滑,一个不小心便足下一滑。 眼看就要倒地,公子手快,拦腰一抄,扶将起来。 她看似是无心,原本有意,依在公子怀中,轻声念叨道:“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公子感觉得到从她胸前传来的温软,他又何尝不解风情。 只是此情此境,这如何使得,此际只好让风流低人一等了, 于是把她扶正说:“小姐小心,别摔着了。” 吴芷嫣人紧倚着他,仰头痴痴地望着公子:“公子,难道嫌弃奴家家道中落,配不上公子么?” 这女性特有的温软部位半倚自己,传来一阵特有的香味,让人半醉半醒。 也使得公子心跳加快,却是低头伏于其头上,避开与她目光相接。 稍稍过了一会,便转头着看看旁边,支开话题道:“别公子长公子短的了,叫我名字吧。” 吴芷嫣靠得更紧了,将头埋在公子怀中道:“好的,那你也唤奴家作芷嫣吧。” 好不容易支开一个话题,却进入另一个同样尴尬的话题中,公子说:“不好吧。” 她又问:“有什么不好的?是不是嫌奴家长的不好看?” 公子真不知道如何回答他,不知所云地“哦哦”哦了两声。 吴芷嫣慢慢地抬起头,很严肃地问道:“哦什么哦?奴家很丑么?” 公子搂着她,望着那张略带稚嫩的脸,看着如脂似玉的肌肤,真恨不得咬一口才好。 可是现实允许么?自己怎么能忍心伤害她? 不由得长叹道:“非也,莞尔一笑,嫣然无方。” 吴芷嫣轻蹙蛾眉,不解地轻问:“那是为什么呢?公子还没回答问题呢。” 公子望天兴叹,悠悠地说道:“来历不明者六人,尚且不知道怎么来历,曾承蒙鼎力相救,才有今日之天岳之游,在下落难至今,身无长物,尚有几位同伴还需小姐施医布药,在下岂能有非分之想呢?嫌弃就更是无从说起了。” 吴芷嫣柔声道:“两情相悦,又岂是非分之想?若是心中不曾嫌弃,公子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第二十六章 琴扬幽境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凝望着她,公子闪过复杂的眼神。 这个温雅可人的姑娘,明明是自己梦中的诗与远方,是那个自己愿意用生命去呵护的人。 可此时面对多情的她,心中是矛盾何止千万。 总有两个小人在打着架,一个道是你必须利用她,否则很难在这个时代、这个地方立足。 一个却说这不是公子哥的风格,做人得有原则和底线,掺杂了金钱物欲的爱情,那不是君子所为。 以自己的条件和目前的处境,明天的生死尚且未知,又能给她什么承诺呢? 公子在心底长叹口气,只得感激地说:“村野匹夫,眼下尚是一黑户,在下承蒙救治,尚无以为报,何德何能,敢亲芳泽?” 吴芷嫣若有所思,悠悠地说:“那一晚,天起红云,日月同辉,却是雷电齐鸣,从天而降,岂是等闲之辈?体格独特,恢复之快,非常人能料。我三叔当日断言,能救醒便是奇迹,就算醒了也非三年不能下床,但公子与众位姐姐最慢的也一年不到便能行动自如。故在奴家心中,众位与神人无异耳。至于公子说的黑户,目前墨家正是用人之际,此事三叔自有办法给公子和各位姑娘解决。” 公子支说:“我们已经给吴小姐添了很多麻烦,目前我已经能行动自如了,自然是不能在这白吃吴家的饭,解决黑户一事,乃是重中之重。” 吴芷嫣见公子扯开话题,便同公子急了起来,切切地说道:“公子且别转移话题,听奴家一一道来。” 公子又一次想到了诗经的描述。 这个时代的人,跟后面的所谓古代真不一样,更没有小脚女人一说。 可是真拿这个聪明且直率的女孩没办法,只好抚其头说:“好吧,我听着呢。” 吴芷嫣略加思索之后,便说出一番话来,让人一惊。 她说了什么呢?那可是让人意料不及的事。各位看官休要着急,且慢慢阅之。 她说前些日子观公子手绘梅花及所题一诗,其体古来无之,细读起来,文采跃然帛上。 后见所做的轮椅,竟然可以自己推动,也是巧夺天工。 学话习字,经月便成。其才华,如韩信、仲舒者尚不能望其背。 穷山之中,粗布兽皮,难掩堂堂仪表;逆境之中,心思慎密与大度,让人望尘莫及。 细细思来,岂是池中之物? 假以时日,一沾风露,便该直击长空。岂能陪吾终老苍山? 每每思之,怎不叫人销魂? 吴家虽是家道中落,但从曾祖开始,便身入墨家,到祖父手,便是巨子,传到其父手中,因谋朝中之事,害母亲及众位兄弟枉死其中,幸有柳妈带奴家在此山中静养,方得苟活于世。 祖父有弟子九人,家父弟子十三人,门中众人称之为九子十三孙,皆聚驻此山避乱。 眼下汉昌共四姓人氏,虽不过三两千户,可皆是有骨气有血性的人家。 加上这里地广人稀,得此上百里未开垦之地。 发展至今,门下有庄农五百余户,年前收得几十户,只是至今未归。 汉昌山清水秀,地势险峻,进可称雄于江湖,退能颐养天年。 只可惜墨家外忧内患,却是人才零落,空有偌大的一个基业,却是自身难保。 目前全靠柳三叔一人撑着,可是他一人又要挣钱又要负责寨中安全,所以每每叫人追杀于深山老林之中。 若是公子有奇志,借此出能谋平天下,入能安家齐身。 公子自是不曾想到,小姑娘能说出这番话,这可是将家底交出,竟想助他干出一番惊天地、泣鬼神的事业的壮举。 这吴家小姐是约上山来,原来试探他李家公子之志向耳。 有后人题《寒梅》证曰: 玉骨冰肌淑且真,不随桃李媚青春。 豪言冷艳凝香处,自有清心却俗尘。 公子想到过去与未来,还有那丢不了扔不掉、若是带在身边而自己又做不了主的五只母老虎,不禁惘然。 又不知道自己目前的处境究竟是如何,只是想着怕耽误了她,他哪里知道…… 公子叹说道:“明天去干嘛,尚且不知,在此乱世之中,又怎么敢误了小姐青春?” 吴芷嫣抱得更紧了:“若是真情实意,岂有耽误一说?墨家,以工、技以本,承传于世间。而以公子之才,若领九了十三孙,何愁未来之功名?退一步来说,奴家又收得江南七煞和衡阳郡中精兵七十八人,有了这些部曲,有了公子的率领,至少能何吴家之安全吧。” 公子傻不傻不知道,可人家十几岁的姑娘哪有能奈说出这番见解来? 何人之功?柳三叔借柳妈之口也。 公子却道:“墨家是有能力的,可我真不恋这个。若是小姐离了墨家,方能与小姐年年看雪,否则,树欲静风不止!再说,车宁她们……” 吴芷嫣称赞道:“公子之智,非是常人所识,公子之义,让奴家佩服。若公子不嫌奴家才疏貌丑,愿佐随前程。” 这个佐随前程,那可比不得车宁那个。 自己与车宁,那是一起经历了多少事,受了多少磨难,一起走过来的信任与托付。 可眼下这个女孩,对自己又了解多少?自己又了解她多少? 头脑一热,便将身家性命交给自己,自己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拿什么对她负责? 公子犹自叹息,征征地问道:“这个也佩服?” 吴芷嫣跷着大拇指说:“堂堂男子,能做到凡事有商有量,岂是常人可为?” 公子叹道:“没什么,你说的都成,只是……” 公子苦笑着摇头,心思在自己那个年代,有多少母老虎,有多少气管炎? 不问行么? 吴芷嫣关切地问道:“只是什么,难道公子有什么难言之隐么?” 公子苦笑道:“我身边还有五个,可没有一个是善主,我都不知以后会是什么样子呢。” 吴芷嫣摇头说:“无非就是个名份罢了,虚名何足挂齿。心中若是有奴家,奴家便心满意足了。” 公子说:“哎,小姐是真的误解了。” 吴芷嫣低头问:“既有五人,又惧加一?” 公子见越说越不清白,急忙说:“不是这个意思。” 吴芷嫣接话道:“岂不妙哉。” 说完便倚在公子身上,公子也怕她摔倒,只好扶着,心中那个着急呀! 怎么就越描越黑呢? 良久,公子轻轻地拍着她的肩问:“小姐,冷么?莫要惹了风寒才好。还有那精兵和江南七煞,怎么见不到人呢?” 吴芷嫣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衫,望着远方。然后从口袋里掏出口哨,吹了三声。 回头对公子说道:“三叔来信,七煞已至,在安排亲属。衡阳之兵接亲属去了,此去山高路远,又是严冬,所以至此未归。” 公子还没明白她吹哨子干嘛,可不一会,四奴皆至,飞快地搭起一个帐篷,烧了两个火炉,摆上茶具点心。 公子心中纳闷,四个女子怎么会在短时间内搬得了如此多的东西呢? 剑奴也是个鬼精灵,好像是看穿了公子心思。 她笑道说:“公子,往下数百步,有一山洞,上次还准备抬着公子进那避难呢,不料没去成。加上平日里小姐常至此处游玩,是以于山洞之中,备些物资用具。” 吴芷嫣接话道:“原来是为了躲避追杀,在洞中布了些机关,也备了些日常用具,一应物资俱齐,还可保过个把月呢。” 公子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摆设妥当,琴奴架上一架古琴,粉指轻杨,高山流水便出于两袖之间。 棋奴烧水煮茶,三沸之后,浅呈一盏呈与公子道:“公子尝尝,沸砂池水,连云山的云雾茶。” 只要有茶便来劲的公子,轻呷一小口,口中三滚,闭着嘴体会半天。 大赞道:“不错,正点。” 吴芷嫣不解其意,轻声问:“正点作何解?” 说了后时代话,她们是听不懂的,闹了笑话。 公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好的意思。” 剑奴问:“为什么说好呢?” 公子将那茶细细品来,连连称妙,夸道:“连云山高境幽,又是明前头茶,一冬雨水少,芽头采摘不易,所以稀少。制作者的造诣更炉火纯青,手艺难求,所以要得到这样的好茶便变成了可遇不可求。炭炉,铜壶,琉璃盏,器皿也甚是精致。沸砂池的水好是不需要解释的。煮茶手法纯熟,水温控制、浸泡时间也恰到好处,堪称极品。” 能说出这么一些个道理来,好像是没什么是公子不知道的一样。 又不知道其身世,众人深感惊奇。 琴奴抚琴,一曲已至高-潮,吴芷嫣赞道:“琴奴指法精进不少。” 公子也是有意卖弄,吟道:“巍巍乎志在高山,洋洋乎志在流水。” 琴奴弹完,站了起来,道个万福道:“能听出此曲,想必公子也是精通乐理之人,何不来一段?” 公子对琴,那是个半吊子,在行家面前,哪敢出手? 只好笑着说道:“久不碰琴棋,手生得很,我就不弹了。” 吴芷嫣笑问:“公子请看,先人选这山来居住,妙乎?” 公子起身观之,此山原也奇俏,这时心静下来了,细细看来,又是与往日所见之感也有不同。 天岳乃六岳之首,昔时舜帝狩封。 接吴头衔楚尾,风光独特,美不胜收,奇异象形石、瀑布清泉、天然黄山松、云锦杜鹃、高山草甸等天象景观。 素以山雄、崖险、林奇、谷幽、水秀著称。 抬头相望,八百里云梦泽尽收眼底。 俯首南望看,三江南去。 江清水急,山高林密,藏百万之师不露旌旗,遇十万铁骑可轻松脱身,出可经云梦以达四海,入可安百姓于原中。 欲进有良田万顷可养兵,欲退有温泉之水可养生。 确实是个难得好地方! 又见那吴芷嫣站了起来,细步而行,薄施粉黛,清新淡雅,风华绝代,淡静如水,顾盼生辉,婷婷袅袅,气若幽兰,信步似莲。 不禁赞道:“真乃地灵人秀之地也。” 二人张望一番而归坐,吴芷嫣笑曰:“此际此时,如此好景,何不题诗一首。” 公子心思又要应景考试了,总不能老是自己为难,再说常听听这小丫头弹琴,剑奴不是说你这当主子比她强千百倍? 何不让她也来一曲,打铁趁热,自己也借机再表现一番。 主意已定,便说:“小姐有雅兴,也弹上一曲如何?” 吴芷嫣笑着说:“公子珍惜眼前景,这雪一旦融化开来,便要到下半年才有,公子若有兴致,奴家抚一古曲助兴就是。” 说罢便起身欲上琴台。 画奴取来文房四宝,便开如磨墨。 吴芷嫣便准备弹琴,轻捎丝裙,微步琴台。 向公子道了一个万福道:“奴家知那一般的俗音俗谱,难入公子之耳,待吾抚一曲《广陵散》来,请君聆听。” 公子大惊,她能弹凑《广陵散》? 这曲子不是早已失传? 此番她却要弹奏此曲,莫非真是遇着了乐中国手? 莫要问公子如何大惊,若要问这曲子有何妙处? 这可是不得了的事情,要解说这上古之曲,说来话长。 一曲叙事《广陵止息》,全本共四十三段,能习得此谱者,敢问世间有几! !随着她轻滑指尖,便如静夜禅思。 曲折忧诉,神似其境身临。 隐抑所在,如泉之冰寒。 激扬之处,万马踏石之势。 顿挫得失,天之高远乎? 公子听得是如痴如醉。 半日,二十一段完。 琴奴笑言:“哎呀呀,公子,琴弹完了,写诗呀。” 灵感这东西说来真怪,此时此景,本是妙不可言,公子却真不知道写些什么,笑道:“不会写怎么办?” 琴奴笑道:“公子欺我无妨,可是欺我家小姐,理应加罚一首。” 吴芷嫣望着公子,幽幽地说道:“公子诚不负奴家。” 公子皱起了眉头,挖空心思想着,可全无半点思绪…… 第二十七章 天岳遇刺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公子对古体诗,那也是没写过几首的,独自面对着芷嫣,写个格律诗凑合过关,可在大庭广众之下,这如何是好? 这要怎么玩,心里真没底,难道硬要赶着鸭子上架,写自己不熟练的? 从没有写过骚体的人,逼到头了,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写道: 有佳人右山间兮,风来莲步婆娑。 婷婷如玉而立兮,五音指间轻和。 声幽约而婉转兮,宫音富而商多。 情至远而意深兮,如湘水映银河, 无涕无愧无尘兮,白云倒映清波。 路漫漫其修远兮,佐行前程隗俄。 吟罢,吴芷嫣痴痴地望着公子,好大一个花痴。 却有剑奴惊奇地叫道:“公子看,那边树上,好大一只鹰。” 吴芷嫣望了望那鹰,又看了看公子,说道:“好不雄壮,一击长空便乘风,公子何不以此鹰为题来一首?再说这雪景可是难得,过了此时,便要等下半年了,莫要辜负了白雪,莫要输了风流,更休辜负了春风。” 公子自是听得懂话外有话,音中有音,只是做不得声,接过笔来,看了看周边景物,又顺其所指看看那鹰,那鹰却振翅长嘶而去。 却是一时兴起,洋洋洒洒的用行书写了一首《雪域雄鹰》,倒也合景合情: 何处好栖止,风吹雪满城。 冰凌松下驻,云雾石间生。 回首江湖远,凝睛天地明。 萧萧荒野上,振翅一嘶声。 写完正文,落款道:“文少题于天岳戊午年。” 题罢,琴奴称奇,画奴不解,便问:“这是诗什么体,字又是什么体?” 那吴家小姐,见到“这振翅一嘶声”便满意的点点头。 她笑言:“奴家心期公子凌云展翅之时早日到来。” 律诗定型于唐,他们自然是不懂是什么体裁。 公子又不太善于诗经体、离骚体,要留字的,写差了对人不住嘛。 前面写那几句已经是江郎才尽,这下又要写鹰,想来五言古风的时代,写个五言律诗应该也能凑合吧。 这也歪打正着,越新奇的东西,越少人懂,就越容易吸引人注意嘛。 吴芷嫣倒是识得这是书法家刘德升所创的行书,至于诗体,就无从得知了。 琴奴笑道:“观此音律,倒是精致得很。” 吴芷嫣问:“吾且不知道其妙,尔等若是要问,自己问公子爷去,此诗像古律却又不是,并且比古律要精致得多,音律方面的造诣,非是古律可比。除了说好,吾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用后世的东西去蒙人,这一招还见效果了,这可是意想不到的事情。 不过反过头来想,中文有一定的继承性,特别是律诗,本是从古律发展而来。 她们能读懂也不足为奇吧,难怪上一次写律诗《春庭晚景》她没说看不懂。 想到此处,公子答曰:“律诗是诗歌的一种体裁,属于近体诗范畴,因格律要求非常严格而得名。在字句、韵脚、平仄、对仗各方面都有严格规定。其常见的类型有五言律诗和七言律诗。在这里,我们六人都会,但是不是都写得好好,我就不知道。” 琴奴和画奴期待地说:“有空可否教教婢子?” 吴芷嫣笑道:“急啥,尔等好好读书,若是真用功了,公子自是会教的。” 这后世带来的,很东西将都是她们闻所未闻的。 但绝对比她们所掌握的知识、技术先进,这要如何传播才是个问题? 公子叹道:“若是我能如愿,不但要教尔,还要教会尔等之后,让姑娘们再去教别人。” 吴芷嫣用陶醉的眼神望着公子说:“那是自然,公子若肯教,定要认真学习。” 琴奴也来考公子,道:“小姐所弹是何谱,婢子可不曾习得,期望公子教诲。” 公子笑道:“我也是个半吊子,并且这个说来有点长。” 琴奴起身道:“公子且说,婢子为公子倒茶。” 公子接过茶,慢悠悠地说道,将整个《广陵止息》的时代背景、内容、要点及意义简略地说了一片。 谱是何内容,昔战国时,聂政之父为韩王铸剑,因误期被杀。聂政成年,誓报父仇,故入宫行刺,未遂而出逃。 公子咳嗽了一声,停了一会,以平息胸中之气,琴奴道:“后来怎么样了,公子爷倒是说呀!” 剑奴笑道:“习琴之人,这么急的性子,倒是改改。” 琴奴吐了吐舌头,扮起鬼脸来,还真没把公子当外人。 公子笑着往下说道,后于山中遇仙人授予琴艺。 政不欲连累家人,漆面而变其形,吞炭而变其声,学习七年,欲往行刺。然路遇其妻,识得其齿。 故政以石击碎牙齿,复学三年,而琴艺精绝。 而后鼓琴于阙下,路人皆惊其艺。 韩王闻之,招其入宫鼓琴。 政藏剑于琴内,入于宫中,于鼓琴时刺死韩王,而欲不露身份,遂自剥面皮而自尽。 宫廷欲知其身份,故曝尸于市,悬赏识者。 政姊闻之,念政为父报仇,已舍其身,自复何惜己之性命,使弟之名埋没,遂往相认,述政为父报仇之事,扬聂政之名,而后自尽。 《广陵散》曲,即述此聂政刺韩王之事也。 吴芷嫣也将一些手法与她演示一次,琴奴笑道了个万福礼:“感谢公子与小姐,琴奴记下了。” 呆到午后,收拾好行头,众人尽兴欲归。 公子领着吴家小姐在前边走着,四个小丫头拿着琴在后面走着。 行到一山崖之下,突见一个白衣男子,顶着一个竹笠,带着一道黑色的面纱,抱着剑站在路中。 杀气!一股无形的杀气!让公子感到压得胸口发闷。 他忙把吴芷嫣往身后一推,眼珠子打着转,环望着周边的一切。 见无路可逃,只得硬着头皮上前作揖道:“足下金安,在下这厢有礼了!” 白衣男子望都不望公子爷,冷冷地笑道:“来人可是吴家大小姐?” 公子笑道:“不知道足下要找吴家大小姐干嘛?” 白衣男子嘴里冷冷的一哼,身上散发出一种让人寒透脚底的气息来。 他仰望着远处的山峰,嘴里蹦出五个字:“尔欲寻死乎?” 公子心中感到压力,对自己那三脚猫的功夫也没什么信心。 可是五个女人在这里,就连剑奴也是武力平平。 容不得自己退缩,只好哈哈大笑道:“好端端的,吾何至于寻死邪?望着足下风流倜傥,本以为是人间俊杰,红尘玉树,何奈自贱乎?” 白衣男子道:“吾不曾问尔,尔却来多管闲事,岂非寻死?” 公子道:“吾就管了,足下又当如何?” 白衣男子道:“吾又不曾收杀尔之钱,尔若不是找死,尽快逃命去,免得污了小爷之剑。那吴家小姐的人头吾要定了。” 公子笑道:“又是收钱谋命的杀手,可是今天偏有吾文少在此,山腰之中还有吴家别院之援兵,足下定难得逞,在下劝足下还是尽快离开为妙。” 白衣男子扬了扬手中的剑,冷冷地笑道:“呵呵!一名不见经传的小子,也敢来护花,找死吧!” 公子道:“足下若是有那自信,报上名来一战,如何?” 白衣男子道:“万里独行客朴意便是区区了,知吾名者必死,亮兵器吧!” 此时公子可是手无寸铁,剑奴奉上剑来,公子知道自己剑术那是摆看都不成。 眼珠一转,笑道:“去砍根棍来,让吾领教一下那朴公子的高招吧,这女人用的剑,吾不称手。” 说罢将剑推了出去,剑奴心中害怕朴意突然袭击,便用忧郁的眼神望了望公子。 公子用话套朴意道:“尔且放心去砍棍子,人家是鼎鼎大名的万里独行客,难道人家还会偷袭小姑娘和空手的人不成?” 剑奴到路边砍油茶树,公子用平江话与芷嫣道:“打是打不过他的,活命要紧。这可不是江湖比武,人家是来杀人的。一会我拖住他,剑奴用弓箭助我。” 却也不知道她听懂没听懂。 剑奴怕时间久了有变,砍了一根比人还高半头的棒子塞给公子。 公子正要问芷嫣听懂了没有,此时朴意剑已出鞘。 他喝道:“还有完没完!”说罢持剑来刺公子。 公子见他出剑便是“凤凰三点头”,剑尖泛起三点寒星,直奔自己的眉心、和左右肩井穴刺来,暗叫一声“好老到的剑法!” 仗着自己棍子长,人又在高处,手握棍端,也不管他什么招法不招法,直接捅过去。 那朴意见这一棍子当胸刺来,还是一个尖头,自是不敢不妨,大喝一声“找死!” 一剑反削,那剑砍在棍子上,竟削去一大块木片来。 公子喝彩道:“好剑!” 嘴里说话,手上也不曾闲着,棍当枪使,直奔朴意咽喉。 “看来吾还小看尔了!”朴意喝道。 反手一剑又削在棍子上,这棍子又被削掉一些,这剑与棍子一相接,朴意以左脚为圆心,人一转便到山边,让开道来。 他欲使移形换位,诱公子冲到低处去。 公子心里明白招式不可用老,当然不会傻到尽全力冲过去。 可是见这才接两剑,这棍子便短了四五寸,心思这样打下去如何得了? 可朴意却容不得他多想,他又斜着出剑,用一招“仙人指路”来攻。 公子只得应他一招“醉棒打狗”反打其手腕。 公子尽全力与朴意过了几招,接了几剑,手中的棍子便只有一人高了。 可此处只有一条路下山,二人在路中相斗,逃的路都没有,怎么办?哪里能下得去呢? 他一边使尽全身招数,一边思量着如何让五女脱身。 吴芷嫣从剑奴手上接过剑,让剑奴从画奴处接过弓箭,先发响箭,再用利箭瞄着朴意引而不发。 这响箭升空,朴意心中一紧,知道自己这一步是走错了。 这可是她墨家的老窝,自己久战不得,于是发了疯似的一阵抢攻。 公子原来处于热-兵-器时代,人家作战都是无人机,练些拳脚短兵器不过是为了强身健体和以防万一。可此际遇着一位使剑高手,哪里是他对手? 朴意脚踏中宫,当胸一剑刺来,公子想着,最的防守便是进攻,于是一棍子劈头盖脸地打将过去。 朴意用的本是个虚招,自然是早有防备,但见他一晃,便让过了这一棍子。 公子用力过猛,收不住势,更别说是什么去防守了,一棍子在地上打出一个小坑来。 朴意一剑划过,在公子手上挂了一道二寸长的口子来。 公子感到一丝丝痛,血也没流,也就没当回事,反手一棍子扫过去。 朴意朝下边退了两步,让开这一棍,复又使剑来攻公子。 此时公子手上传来一阵剧痛,鲜血染湿了衣䄂,地上斑斑点点尽是血迹。 吴芷嫣见公子挂彩,娇喝一声,持剑来救公子,接了朴意一剑。 他趁机撕下一片衣服,绑了手臂上的伤口。 可这牙齿咬着破衣布儿还没松,便听见吴芷嫣一声尖叫。 他哪里还顾得如何包扎好了,提着棍子飞身便出。 朴意一剑挡开吴芷嫣的一击,不退反进,使一“绞”字决,手中使暗力一绞。喝道:“放手!” 吴芷嫣之剑便应声而飞。 朴意复往前进一步,一剑袭向其咽喉,吓得手无寸铁的吴芷嫣惊叫一声,使一个平铺铁板桥,向后倒去。 朴意人腾空而起,双手持剑,一剑扎向吴芷嫣。吓得她朝边上一滚,一大幅衣袖便叫其剑划开,人滚向路边崖下。 好在此时的天岳,林木茂密,不至于送了性命。 公子这边飞身而至,一掍子打向朴意。 那朴意还真是了得,往地上一蹲,捎连环步退了三步,便化解了此招,怒喝道:“这斯可恨,让吾功亏一篑。” 他嘴里骂着,手中也不曾闲着,一揉身复进,起剑便是一招仙女散花,剑化万道寒光落向公子。 要说公子也真是可怜,普通招式尚且应付不了,面对朴意这含恨而出的绝招…… 第二十八章 生活所迫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面对那来势汹汹的一剑,也容不得多想,这保命要紧。 公子顷刻间便使出了救命绝招来! 但见他突然长啸了一声,那剑奴应了一声笑! 说时迟那时快,他突然一倒地,一招救命绝招“满地打滚”使出。 人在地上打滚,手中棍子向朴意下盘扫去。 逼得朴意飞身而起! 剑奴松弦,朴意人在空中,无法改变姿势,硬是让箭法平平的剑奴射中了左肩! 公子翻身起来,收棍道:“足下且去吧,吾不杀足下!” 朴意道:“暗放冷箭,尔也少装清高,吾虽受伤,可也不见得杀不了尔!” 双方都知道,朴意胜不了乱箭,响箭已出,若是援兵赶到,他会阵尸于些。 公子笑道:“尔要取在下性命,保命时分,哪顾得上什么清高不清高呢?尔可速走,吴家别院到此,不过一会儿。” 朴意望了望眼前的场面,又看了看手上的血,长笑道:“尔杀与不杀,某不会就此罢休的!某去也!”说罢一闪身,便消失在树林之中。 车宁领着一帮人跑过来时,公子已经和芷嫣有说有笑地从山路而来。 车宁道:“什么情况?” 阮远见公子一身的血,二人一身的泥,衣衫不整,眼睛一下就红了,低下了头去,以袖揉眼,以庶其态。 公子笑道:“一个来搞笑的刺客罢了,莫要担心,这不是好好的么,只是又要吴家小姐做新衣裳了!我有新衣服,可不准眼红哦。” 阮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扭过头去。车宁道:“不可大意,说不定是个来探风的!” 公子道:“那也没有办法,大家小心些吧。” 回到别院,吴芷嫣倒是习以为常了,全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 还安排起日常生活来了,她倒也大方,不等公子开口,便让柳妈拿出一万金给公子做本钱。 公子有钱了,便计划着要开始做些事情,于是与众女连夜商议。 次日一清早,柳三叔与单大伯便带着一众人手上山。 公子与他们见过礼,拉了些家常。 车宁和方致出拿图纸和模型,按早先做好场地布置计划和安排人手计划,带着庄丁、工匠打造配件,先在水流急且水量稳定的岸边平整地方,平整地基做基础,建仓库厂棚,下了十个水力动力。 柳劭睿道:“公子大病初愈,甚喜,康复如此之快,是世之罕见也,此番初愈,却是动了如此大的手笔,勤勉之力让在干佩服,可才闻所造之物,皆是世之所无之物,在下愚昧,却不知个中妙用,还请赐教。” 公子便将设想说与他听,当然,有些太深的理念不能讲明。 吴家小姐见二人有一问到底的样子,便出来道:“三叔,现在莫论这些,做出实物之时一看便知。眼下最大的问题是山寨和别院的安全问题,昨天多亏有公子相救才逃过一劫,他还受了伤呢,那个人走没走还尚不清楚呢。” 柳劭睿和单峦台一下便沉默了,良久,吴芷嫣道:“公子说说,吾等该怎么办吧。” 公子对这个世界了解多少? 她突如其然地一问,把柳劭睿、单峦台和七煞中的六人的眼光全吸到他身上,让他这下是进退两难了,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柳劭睿起得身来,作长揖道:“目前吾等确实是没个万全之策了,足下若是有想法,还望不吝赐教,以保墨家安宁。” 公子连忙还一礼,单峦台也起身作揖道:“执法堂和司农堂也是无所适从,若是公子有个主意,不妨直说,在下代表二堂众人恳请公子赐教。” 公子又还一礼,望着吴芷嫣苦笑一下。 回头说对二人道:“不瞒二位堂主,在下大病初愈,对墨家实力和这里的地理一无所知,哪有什么好想法呢?” 柳劭睿道:“在下演练了多年的寨中弟子,在年前一战中死伤大半,目前若是再有大队敌人到此,那真是危险了。” 单峦台道:“公子建这些事物在此,虽然在下知道定是绝世之物,可若没有人去保护,那不是竹篮打水了?” 二煞吴愁道:“某虽然武艺低微,好歹六人还能一战,愿以死护小姐安危。” 公子突然明白了些什么似的。天下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一来是她在考量自己,二来也是给属下一个交代。 接下来的考试,这可是过独木桥,还得临场发挥,可他还不得不接受这考试。 他更明白一无所有的自己,在这看门阀出身的社会里,还带着五张要吃并且要吃得好的嘴,生存得有多难。 风雨飘摇的吴府,不但需要力量,并且吴家没有理由可在养闲人,她自己还是别人供养的。 公子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这便起身笑道:“二位堂主也不要太过于担心,在下虽然不是太了解这里的人情世故、山川地理,可是天无绝人之路,在下六人,皆懂些兵马粮草运行之法,或许有些用处,可是这个急不得,得让吾等身体恢复了,了解了这里的情况,才能出具体的方案。” 单峦台性急,起身道:“在下也想等,可是敌人不会等,这如何是好?” 柳劭睿道:“单大哥说得没错,敌人不会给时间,若是来犯,又当如何是好?” 公子望着吴芷嫣,她便投来鼓励的神神,点了点头。 公子这才笑道:“二位堂主,按理此事在下不便多言,若感于小姐相救之恩,二位相问之情,在下便说两句,对不对请小姐和二位堂主定夺。” 吴芷嫣道:“有主意就说吧,小女子要是有办法,也不会让公子受那一剑。二位堂主皆是一心为墨家之人,眼下大家在一个山头生死与共,公子之言定是对墨家好,就算是说错了,又岂有怪责之理。” 柳劭睿道:“错了算在下的,对了算公子的!有主意只管说。” 自己有多少实力都不知道,敌人更是一无所知,公子是真不敢乱说。 思量良久才幽幽说道:“吾将目前的动力生产线全建在瀑布那边了,那里岩高路险,柳堂主若是把庄丁给换成训练过的部曲,把七煞安排在那边当值,在下安排一位姑娘过去稍稍设防,便能保那边的安全。别院有在下在此,虽不能保证大胜,但逃命还是有把握的。但庄上和寨子中,在下一无所知,就真的爱莫能助了。” 吴芷嫣道:“小女子觉得如此甚好,二位堂主乃是伯伯与叔叔,有意见请直言,还有朱氏母子,请三叔看牢了,这个时候可真不能节外生枝。” 单峦台也知道目前没有更好的办法,便说道:“回小姐的话,朱氏交给属下吧,保她跳不起来。若是公子这安排有把握,属下认为未尝不可一试。” 柳劭睿沉吟不语,场上的气氛一下尴尬无比。 一女将领着众人,先不说敌人强不强,就算她们有办法能守得住,可是门下弟子可会听她的? 他站了起来,一边踱步一边思索着要如何处理。 单峦台道:“勉之兄弟,尔倒是说话呀!” 柳劭睿皱眉道:“某以为寨中和庄上,没有关键性的人物在那里,相对安全,又有昊顺一班人在不久的将来,陆续会回,他们的战斗力是大伙知道的。可是,这山上的安全,实在是让人担忧,公子之言,不是不行,只是一女将出马,弟子们服不服管,敌人来的时候若是一盘散沙,反而害了众人。” 单峦台道:“公子若是有女将能布局,弟子们岂有不服管之理?勉之兄弟率淅明贤侄,还有老七一起来,他们敢不服管?更何况还有六名义士在此呢。” 眼下谁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柳劭睿道:“那就这样吧,请小姐定夺。” 吴芷嫣那不过是走个过套,多年来都如此。 她笑道:“那就这样吧,二位回去,速速带人来护卫。” 众人散,公子让车宁和阮远负责那里的安全。 并交代道:“让六煞当暗哨,找险要位置挖战壕伏弓箭手以防御。”二女领命而去。 一切就绪,众女也会大部分日常用语了。 车宁还真像个带头大姐,领着众人,按照图纸,寻找地方,又安排众工匠干活。 方致便带吴颖和阮远开始研究如何炼制各种合金铜。 阮远打着哈欠道:“小姐姐你要什么铜呢?这个时代的炼铜的技术已基本成熟,你要什么他们都能练出来,你拉上我干嘛?我这里也没有仪器,也检测不了,我来与不来,又有任何区别呢?再说了我还要值夜班呢。” 方致用手指羞羞脸道:“你不来干嘛呀?睡觉?要不要我找少爷来陪你一起?” 阮远装个没听到的,斯文慢理的说:“是真不如让我在床上睡着舒服,这天气,到处是雪,你非要拉着我。” 方致一本正经地扔出公子来做挡箭牌:“除了山尖尖上的那点白雪,你看哪儿还有雪,我才懒得管你干嘛呢,少爷要这些个动力装置,没有钢的情况下,我只有用铜来想办法。还有波箱油,你要想办法,我不管是用什么,但要能用。” 阮远装个不解地问:“你到底要什么?” 吴颖接话道:“无非就是以锡元素为主要添加元素的锡青铜,因铸造性能优良,机械性能好,减摩擦有性能优异,非常适合用于制造涡轮、齿轮、轴承。以铅元素为添加料的青铜则作为现在发动机和磨床上使用的轴承材料来应用。铝青铜、磷青铜什么的,难道这个还难得倒你?” 阮远懒懒地说:“不是有一个在行,你们倒是找她去呀,就知道拿我当枪使。” 吴颖道:“这话怎么听起来那么刺耳呢?不找你我找谁去?” 阮远打着哈欠说:“这些个玩意,你还来找我?吴芷嫣比我们都理手(行的意思),她是墨家传人,下面能炼这个的没一千也有八百人。” 方致这下急了,白了一眼阮远说道:“人是她调来的,自然是会的,但是配方的比例,你要不控制好,我就是再努力白搭。还有这个时候根本没铝,你不找东西来代替,我用什么?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呢!吴颖,这里有几个模具图,你带人用石膏做一下,铜要是出来了,我便要用来浇筑用的哦。” 吴颖摆手道:“沙模我都做不好,你还要求我做石膏模,还要做对精密度有超高要求的齿轮和传动轴,要求是不是太高了点?” 方致叹道:“精密度能达到什么样就做什么样,尽力就成了,我来想办法。你能干嘛呀?这个也做不好,还机械专业本科毕业的?” 吴颖头一抬,慢条斯理地说:“我能打,很能。这个还真只是在实习时玩过,我去调料,你来做吧。” 方致拿这几个人没办法,只得说:“好吧,你去准备材料和工具,好了叫我。” 吴颖问:“用绳子当皮带传动,不也是一样的?何必搞这么复杂呢?” 方致解释说:“少爷下了十个盘子,估计是要做纺织与炼钢用,很有可能要磨精细的东西,摩擦传动,要皮带没皮带,要滚珠没滚珠,我们做不到功率大,但愿齿轮能帮我们建立第一批工业的东西。” 吴颖眉飞色舞地说:“要在那瀑布下,建几个大功率的,将来锻造可以用,要是有锻造过的钢,我们的传动便不是问题了。” 方致笑道:“说你真会说,倒是动手做呀,我也是这样想的,至少要建一个能拉上去三十吨的,但那个非要铁部件不可,铜的,我估计是不可能,一步一步地来,莫急。” 吴颖笑道:“我不是没你厉害嘛,能者多劳呸,先搞套磨面粉的机器出来,这种石磨磨的实在是太粗了,真心吃不下。” 方致听了这货一开口就是吃的,整天想着享受,心里头直骂这个不知死活的丫头,这是什么时候? 第二十九章 山中日月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方致本想骂吴颖怎么这么不识时务。 可反过来一想,自己来这里,要是不能改变生存现状,不能让大众生活水平有所提升,那来干嘛? 若是没有点特色,那又去挣谁的钱呢? 这个对她来说是小意思,让人生两片细磨,多过两次筛子的事。 顺带把脱壳机和粉碎机也搞了出来,反正有水力嘛。 只是怕要浪费许多粮食,毕竟这材料、动力和没有电三个事,限制了她的发挥。 想到此处,嗔道:“就你要求高!说到面粉,阮远还得注意烧碱,有那玩意便可以做馒头了。” 吴颖长叹一声说:“早知道这样,上学那会就不撩学弟了,多学点知识。” 方致呵呵地笑着说:“我突然想,卖药去,这个挣钱。” 吴颖却傻傻地去问:“卖什么药?” 阮远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便轻声叫道:“卖后悔药了,便宜卖哦。” 吴颖跑过去打她,娇嗔道:“这小妞找打,又来笑我。” 她说完便追着阮远一通乱打。 阮远摆摆手说:“别别别,君子动口不动手,再说,你们干活要紧,还指望着你们过日子呢。” 吴颖边跑边说道:“我才不是君子呢,子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而我恰好是一女子。” 方致制止说:“别子曰了,过来干活吧。阮远,别偷懒,找柳妈要点油去,做点肥皂之类的,别谷子没剥壳,身上可以剥壳了。” 阮远调皮地说道:“好吧,遵命,大家姐。不过就算现在做,最快的热制皂,也要一周左右才能成型,先搞点液体肥皂你们用用吧。”说完一溜烟似的跑了。 公子又安排木工、铁匠和铜匠打造马具、铜锅,建了个铸铁炉改造农具。 又与众人商量酿造高度白酒与酒精之事,试着用铜锅土炉造白酒和酒精。 重新进行服装设计。 现在自己穿的这种长装汉服,穿着看是好看,可是骑马不方便,也不卫生。 而百姓们穿的短装,那个是真的不美观,至少公子是这样认为的。 于是众人在山上倒是忙得不亦乐乎。 中午回去吃饭时,公子一望,今天与开工那天一样,摆上了大桌子,一桌八付筷子、勺子、酒樽,铜匠铁匠坐在东边。 公子见四个小姑娘都忙着,拉剑奴到旁边问:“今天是什么日子。” 剑奴说:“娘亲说,今天初一,初一、十五打牙祭,开撤席,十大碗,还特意交代了,头碗不撤,六碗之内上不鱼等规矩。小姐说了,得公子爷坐首席作陪,是要陪三樽酒。” 公子又问:“那今天要拿红包么?” 剑奴答道:“娘亲说不要,只有开工时要拿。这又不是建房子,建房子才要拿三次,做这个开工时拿一个红包就可以了,后面的就不要了。” 这边公子刚要入席,那老者带着黑子回来了。 公子与二位见过礼,请他们上桌吃饭。 老者先是推辞,公子说:“过门是客,既然来了,岂能不吃个便饭?” 老者见推不过,也就带着黑子入席。 公子这才知道,老者姓常名错,字玤。 他道是虚度四又八个春秋,在此山中行猎数十载了,离此五十里结庐而居。 有些力气,箭法还过得去,会煮胶做弓,削制皮具。 其子亡故,家里只有爷孙二人度日。 常错道:“若公子能用得上草民,可以为公子效绵薄之力。” 吴芷嫣想着上次在白云山相救,这恩还没报呢。 她走了过来附耳道:“一来府上也要人手,二来留下他们,也好报相救之恩,公子以为如何?” 公子心思,古人平民可是没有字的,这常老爷子却有字,说明不是平民出身。 对于有来头的人,他可不得不思量着,便沉吟不语。 吴芷嫣附耳又道:“难道不可以么?” 公子对常错作揖道:“常家老爷,为何流落在山林之中?” 常错道:“说来惭愧,玤祖上本是书香门第,到了先父手上,便是家道中落,转而习武,先父随主将战死沙场,不曾料到那主将却落了个误国之罪,余年尚幼,先慈便带着余到此山林中,不与外界往来,以求苟存于世。” 公子叹道:“也是个苦命之人!” 复问吴芷嫣道:“吴家小姐看看,这爷孙两如何安排?” 依了吴芷嫣的心愿,她自是高兴,笑道:“公子身边没个人也不行,黑子嘛,要不给改个名儿,留在公子身边使唤?” 公子道:“如此也行!” 她又道:“常老爷子,府中建这些设备,正好要个护院的,” 公子点了点头,转头问:“不知道老先生意下如何?” 常错拱手道:“余本意也是带着小孙儿过来,跟着公子学些本事,若是公子开恩收下,老朽岂有不愿之理?” 吴芷嫣道:“有时有些皮具也要做,胶更是要得多,只怕还得麻烦常老爷子,给带十数个灵巧的小伙计出来,说不定将来也是有大用处的。” 常错拱手道:“一些过时的手艺,有人要是好事,一把年纪了,总不能带到土里去。只是犬孙黑子这娃,怕是得麻烦公子帮着教养。” 用人之际,有这样一个有气力的人,自然是先收着再说,将来有个什么事也好有个帮手。 想到此处他便说道:“没问题,读书识字,马上功夫,下马步战,少不得是要教他的。” 常错大喜过望,连忙作揖,连连称谢,又对黑子道:“还不拜见主公?” 黑子走了过来,恭恭敬敬地拜了起来,公子将他扶起来。 对他说道:“以后不要动不动就跪了,男儿膝下有黄金。我这里没那么多礼数,以后来见我,必要时,最多抱拳作揖便行了。尔且吃饭,以后跟着我,少不得教尔练习些有用的。” 黑子抱拳道:“是,主公。”也不多话,便站到后面去了。 公子拉着黑子说:“来这里一起吃饭吧。” 黑子死活不肯上公子那桌,吴芷嫣只好让他和琴奴她们坐一起。 常错想着家中还有十五张上好的柘木弓和一些兽皮,可以拿过来用。 他饭碗一丢便去找公子辞行。 公子大喜,让其住一晚,明天去再走,他坚持立即动身。 公子给了两个家丁,让其带上杉树皮火把,起程去搬东西。 山上山下的工作,车宁倒像是个有经验的经理,安排得有条不紊。 由于众人舍得花几个小钱,众工匠得了许多好处,干起来也卖力。 吃完饭、喝点水,便去上工,各司其职,山上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那可真是欣欣向荣。 至此,公子心中总算有希望了,也就踏实了。 找到吴芷嫣,问她这些工人的工钱怎么算? 吴芷嫣却说这些人是不要工钱的,他们是庄户。 调上来做事时,他们家里的地就由管家统一安排人去种。 公子不解,便问她为什么干活不要钱,不能干活时节或者是遇到灾年怎么办。 吴芷嫣说,若遇灾年,吃饭归庄上出;若是丰收,有粮食多,也归庄上。 这些个庄丁,都是吴家人,不要钱的。 只有让三叔调外面的人,才要付钱。 公子心思,刚开始听说墨家是共产主义还不信,原来真是这样子。 上次听说黑子力很大,眼下可正是用人之际,便想着试试黑子到底有多大力。 让其拿过他的弓来,这一拉,哇,这小子不得了,这弓,要是放22世纪,有几个能拉开的? 少说点得有二百磅,难怪书上说古人有用九十公斤的弓的。 众人连连称奇,这小子才十三岁,说出来谁也不信。 公子又问:“尔最重拿起多重的东西?” 黑子皱着眉头,很认真地想了想,自己到底有多大气力? 这个问题他可从来没注意过,不过别人几个人抬不动的东西,他能扛起就走。 想到这里他很自豪地说:“小子也不知道,只知道爷爷说,小子砍一天的柴,先父在世之时,也要砍三天才能砍那么多,而小子只是两三次挑回去的。” 公子听了大喜,叫来画奴,让其教黑子识字,让剑奴教其习武。 琴奴却不干了,跑过来找公子道:“婢子也曾读过书的。” 吴芷嫣道:“就你那点小心眼儿,哎!” 公子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笑道:“那就琴奴教黑子吧!” 公子每天早晚也少不得练练刀法和枪法。 辛酉刀法也好,戚家枪法也罢,可只能凭记忆一通乱练。 只能假设敌人如何进攻,实有对练,也没有人教,进步也是有限。 倒是适应马上骑射,并且有些样子罢了。 众人情况渐渐地好转,时间转眼便逝。 又是梅子黄时,原来的那些杀手什么的,好像是从人间消失了似。 昊顺所领之人,吴家小姐安排在山下种地,山上已现繁荣景象。 汉昌有传统过端午祭屈原的习惯,而众姐妹皆能独立的活动了。 大清晨,吴颖便跑到公子住处来敲门,公子不禁皱眉,这小妞怎么起这么早? 笑问道:“有什么好事哦,这么早。” 吴颖笑着说:“大家姐说了端午节,让你带着下山去看看。” 公子半信半疑地问:“大家姐说的?” 吴颖给公子穿上外套:“官人,是的啦,六太太说今天过端午。” 公子不解地问:“六太太?” 吴颖嘟着腮帮子说:“就是那位娇滴滴的吴大小姐。那天还莞尔一笑,嫣然无方呢,今天就装起宝来。” 公子苦笑着问:“这话你听谁说的。” 吴颖冷哼了一声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自己的言行宛如玻璃人,心中不由得一惊,可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摇头苦笑道:“那什么时候我又娶了前五房了?” 吴颖呸了一下,冷冷地说:“迟早的事,莫装宝。咯漂亮的妹驼天天守着你,咯调子硬是蛮高的。” 公子叹道:“有心思去打听这个背后之事,何不查查那信鸽的事?” 吴颖叹道:“这里的内奸应当就是山下的那朱姨娘了,至于山上的内线是谁,那个人像是凭空消失的一样,连鸽子粪我都没查到,别说是找到人了。” 这人要不是专业谍战人员,半年发一次信,那也是难得找到的。 他不想与她纠缠,马上就是黄巾之乱,马上就女众男寡了。 这可不是后现代,女的是个宝呢。 剑奴拿来盐水,他用稻草缠在指头上洗过牙,擦把面便出了书院,投西厢房而去。 公子方进西厢房,几个小妞都说想到外面去看看,只有车宁和马静不作声。 这个时候还是想着要去玩,山上事多不说,一个个的皆是黑户,这是要去找死? 这班女人怎么就不能让自己省点心呢? 公子望了望车宁和马静,问她两是个什么意见。 车宁略作沉吟后说道:“众人身上的伤都是才痊愈的,此去长沙,山高路远,少不得又跟人家添麻烦,更何况我们目前手无寸铁,又是黑市户口,我认为还是不妥的。” 马静也说:“我差不多也是这个意思,目前是要找到装备要紧。再说了,目前只有投入没有产出,东家借的那一万金,这般坐吃山空,又能用到几时?” 公子这才知道是吴颖贪玩,找借口罢了。 他叹道:“各人身体恢复得如何?字都会写了不?话能讲好了不?以后在一起,不是特殊情况下,要讲中古音,不能还说普通话,生人听了会把我们当怪物的。” 车宁说道:“有如煮饭加少了水,半生不熟。” 公子道:“吴颖想回家去看看,这个正常,但是目前的情况不允许,以后咱有的是机会,莫要急在一时。” 车宁也说:“还是等光明正大出行的时候,再去逛逛吧。” 吴疑咬咬嘴唇,嘘了一声道:“行吧,大家都没去找家,也不是我一人。” 公子这才明白,这小妞是湖南人,想要去看看自己的家在古时候是什么样子。 自己何尝又不想。 第三十章 乱世风云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吴颖不过是好奇罢了,其实谁也会好奇的! 她只是想回去看看原来自己居住的地方,现在是什么样子!还有家中的双亲! 追思与回忆,思乡之情,千百年来,不一直是骚客笔下重墨之事么? 她当然不会是个例外。 例外的是,车宁道:“你家在什么地方?” 吴颖道:“长沙,就在贾宜故居边上。” 方致道:“那《过秦论》、《论积贮疏》会背么?” 吴颖用很奇怪的眼神望着她道:“说来好奇怪,我不过是个粗人,读都不曾读过,我去背那个干嘛,能当饭吃?能当衣穿?有那空我还不如去商场看两个包包呢。” 她倒是说者无心,可是让公子听到了。 他脑海中立马浮起吴芷嫣的样子来。 那善良的眼神,由心生的相貌,总让人有一种莫名的归属感,好像是一所在风浪中漂泊的小船,突然见到一个可以停靠的港湾。 再看看吴颖,这势利眼,这泼辣劲,这漂亮皮囊下的丑陋。 此际他正尽最大意念,压着胃中的食物不让上翻。 马静笑道:“贾谊(别名长沙傅),洛阳人,西汉著名政论家、思想家和文学家。相传其十八岁即能诵诗属文,精通儒家经典,二十二岁任博士,同年升为太中大夫,同僚之中,无出其右者。” 车宁道:“是个好地方,有的是机会,莫急一时半会。” 吴颖叹道:“不去了吧,小算盘又被看穿了,难过。” 公子命令道:“黑户就别想着到处跑,被捉了别怪没我们没营救能力。” 此时汉昌到处是山区,没有大的集市,更别说人工景点了。 策马半天,并未见到市集,确实没什么可以玩的。 吴颖知道这些,可她就受不了公子这鬼样子。 她嚷嚷着道:“我又没说一定要去,不去就不去,你神气个啥?” 阮远道:“黑户,重说一次,我们是黑户!” 马静道:“众人皆单独下过山去过的,也知道近处全是山,确实没什么好玩的地方,还是呆山上,先解决生存问题吧。这个时候,能别添乱,也是一种奉献!” 车宁望着公子,眼中闪过一丝同情。 她叹息道:“众口难调,吴颖你也该懂事了。公子若是撤手不管,不神气了,那才是灾难的开始呢。” 吴颖见众人又把矛头对准自己,冲了出去,“呯!”的一声将门关上! 那关门之声吓得人一颤抖,就连垂直的那面墙上的窗户都抖了几下。 车宁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叹道:“说些正事吧!” 方致道:“目前队员体力都恢复得差不多了,各自也练习过一些冷兵器,自保应该是没有多少问题了,是不是可以着手找装备呢?” 公子说:“你们真能打了?找装备过程是什么样子的,这个可说不准,但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事一旦开始了,有麻烦我们就得抗着呢。” 大家都说没什么问题了。 车宁道:“一事不烦二主,这个还得问吴芷嫣!” 公子道:“我又何尝不知,但是就不知道如何开口。” 方致小脑袋一歪,坏笑道:“这个容易。” 公子皱眉道:“你且说来听听,怎么个容易法。” 方致不语,望着车宁笑,车宁叹道:“小妞想使坏罢了。” “估计她是想在生产上动手脚。”吴颖推门走进来,慢慢说道。 她才洗过脸,脸上的水还没干。 马静挥一挥手笑道:“大家都知道小妞要说啥,就你笨。” 阮远不由得称赞道:“引蛇出洞,好主意。” 公子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顾不得与她们打趣,问道:“还要几日能装配?” 方致答道:“有些东西早装好了,有些今天就能装了。” 众人便去安装,用鸡公车装着,走到半路,那轴便断了。 车宁来叫公子去看,公子叫上方致和吴芷嫣一起去看看。 四人走到半路,山下一大帮人朝上山来奔来。 公子止住众人,心里想着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众人驻马定睛一看,吴芷嫣道:“不好,三叔和七叔被一大帮人追杀。” 方致着急地说道:“难道瀑布那边被攻陷了?不行,我得去看看!” 公子连忙止住她,问道:“对方是什么人,看来个个都不是弱手。” 吴芷嫣把手遮在眉头,朝那边望去,急得只差没跳起来。 来人身着穿白衣,衣面上有着百草绣花,手上一支纯铁点钢枪,胯下一匹骏马。 此人便是付笛,武力不弱,装备又好,七叔已成败势。 七叔身后只有柳三叔一个人,而付笛身后是一大帮白衣游侠。 她惶恐地说道:“哎!真是阴魂不散!来人是在衡阳那边设坛的付笛,计将何出?” 灵光一闪,公子突然想到个主意,连忙让大家别慌。 着方致去通知所有的工人全躲起来,各自保护好自己。 要车宁回别院安排,车宁问计,公子道是如此如此便可。 自己和吴芷嫣去把她们引过来。 二女领命而去,公子带着吴芷嫣前去接敌。 二个叔叔接战一百十号人,边打边退。 好在路不宽,对方也一时半会上不来。 要引敌的话,公子少不得要装大尾巴狼,大声喝道:“统统给吾住手!” 这一大喝,声如响雷,在山中回音不绝。 众人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公子小声对吴芷嫣道:“把墨眉给我,尔带二位叔叔回去,在院中设防,这里我一个人足够了。” 吴芷嫣打声暗号,三叔和七叔退了上来。 公子提枪打马立于路中,笑道:“少爷手下不斩无名之辈,来者通名。” 那付笛仔细看了看公子,真如书上写的一样: 粉脂无须,好似临风玉树;笑容含威,有如别雾娇阳。 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语话轩昂,吐千丈凌云之志气。 心雄胆大,似撼天狮子下云端;骨健筋强,如摇地貔貅临座上。 付笛心中不由赞道:“好一个玉面书生,一表人才。” 口中却大怒道:“一白脸小子,毛都没长齐,在这里装什么大尾巴狼?本巨子乃付笛是也,报上名来受死,某家枪下不杀无名之将。” 公子仔细打量了他一下,除了个子高,看其它的,这不是活脱脱的一阮小七么? 你看他这长相:疙疸脸横生怪肉,玲珑眼突出双睛。腮边长短淡黄须,身上交加乌黑点。 公子心思,我总不能告诉他,我是穿越过来的吧,更不能说是来历不明吧。 只好胡乱应道:“本少爷乃打虎小将,宁轩公子李文是也。你们这帮卖主求荣的反贼,何不早早下马受降?本少爷或许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付笛大怒,说完策马来刺,公子拨开他一枪。 大笑道:“好,很好,真的好。要打架,尔且等等,莫要着急,把话说清楚再动手不迟,有的是时间,尔且观之,太阳还在东山树上呢。” 公子想着是不是有什么办法能制服这人,少杀生,可一时半会真想不出好主意。 回头见吴芷嫣动也没动地钉在那里,心中一急。 便用普通话对吴芷嫣说:“还不走,等啥?这样能拖得了多久?” 吴芷嫣很是担心地望着公子,半晌不作声,公子佯怒道:“看什么看,滚回去。” 付笛大喝:“玉面贼,尔且有完没完,识相的交出墨眉。或许本钜子留尔一个全尸。” 公子嬉皮笑脸地望着他说:“胡须都不会刮的死胖子,墨眉在此,就不知道尔有没有本事拿得了。” 付笛持枪策马过来,公子又拨开一枪道:“才说了,慢慢来,莫急,把话说完再动手不迟,要打架嘛,等下有得打,急个啥子呢?” 柳三叔道:“墨眉怎么会在他手上?” 公子见吴芷嫣还在担心地望着自己,就是不走。 真不知道要如何形容这个不知道死活的小姑娘。 只得再一次佯装大怒道:“吴芷嫣再不走,这山上男女老少都得死,对方一百多号人,开什么玩笑?” 吴芷嫣这才带着二位叔叔,打马朝山上而去。 公子收起墨眉,横枪立马道:“尔等要的墨眉在我这里,就让无关的人走吧。” 付笛见公子收起墨眉,便大怒地叫道:“一个活口都不放过,兄弟们给我上。” 公子本来还在挖空心思想,如何能保全大家又不杀他。 见他说一个活口也不留,这下便有心灭了他。 对此,有后人题《恶有恶报》叹曰: 妖星入世乱凡尘,恶念生来毁己身。 孽满时分临报应,到头不解是何因。 这山路本来就不宽,这里又陡,公子没有后顾之忧,自是不怕他。 大笑道:“说好了不杀无名之辈,名也不敢报,还真是见不得人的主。” 付笛仰天狂笑道:“吾等一百多号人,一个个报名,等报完名号,敌人都跑光了。” 公子拿出墨眉扬了扬,又收了起来。 大笑道:“尔要的东西就在我这,别人跑了有那么要紧么?” 付笛大喝道:“本大人到处,寸草不留,休想留下祸种来报仇,兄弟们,杀呀!” 说完便提缰策马,一枪冲向公子。 他带的都是游侠,都是有两把刷子的人。 公子匹马独枪,本事平民,几招下来,便是满头大汗。 好在山路不宽,能正面接触的也就一两个人,这倒是勉强应付得了。 过了几招,揪空回头一望,吴芷嫣她们已经不见影子了,这才边打边退。 他玩几枪狠的,又打出暗器,才能得以脱身。 掉转马头便跑一段,又得又立马等付笛他们,打一阵又退。 付笛见他拖时间,便道:“山下吾已布下箭阵,将来援之兵挡外面了,山上有几个人?等救兵?吾想尔死了这条心吧。” 公子大笑道:“打尔等这班小人,何必救兵?” 付笛狠狠地叫道:“无知村夫,就嘴硬吧,兄弟们杀呀。” 话说公子一支破枪,由于山上没有好钢,这枪头还是青铜的,平常拿来练习的样子货而已。 大多数时候都不曾带着,这时算是运气好,带着这玩意了。 没想到在半路上遇上付笛来战。 付笛见他拖时间,可又拿他没办法,大吼一声,拍马抢将上来。 一抖手中的玄铁点钢枪,直取公子咽喉。 公子抬枪便往外绞,可付笛力大,招式老到毒辣,朝前一送不成,便朝外一划。 那枪竟又划向公子咽喉来,被吓得胆汁他口中一苦,胆汁回流。 这起枪去防自是来不及,只得在马上一后倒,方才免了这性命之忧。 饶是躲得快,那枪尖从脖子皮肤上闪过,拖出一条血痕来。 他来不及起身,弹出三枚金钱镖,射向付笛双目和咽喉。 付笛可不想与这无名无号之人拼个同归于尽,所以他伏马便躲。 公子见状,起得身来,枪洒梨花,向付笛罩去,欲刺他几个洞来。 可那付笛岂是泛泛之辈?就凭这三脚猫的功夫哪伤得了墨门的一霸? 付笛抡枪便挡,以快打快,一通硬碰硬,二人都是力大之人,兵器相交之声倒是热闹得很。 几个硬碰硬下来,公子一望,自己那枪头便没有了,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断的。 公子便枪当棍使,好在前几日寻到这生在岩石上干稠木,强度还凑合。 仗着自己在高处,与付笛拼十数合,瞅准个空门,无头枪一点,直取付笛面门。 欲点其敏感的危险三角区,攻其必救,付笛无法,只好回枪去挡。 公子此时已是上气不接下气,头痛欲裂,只得虚晃一枪,掉转马头就跑。 心思自己在这里玩了这许久,应该也差不多了。 心生一计,一催胯下之马,使出一同归于尽的招来。 那付笛见公子连人带马朝他撞去,吓得可是真不轻。 无奈的是,他在斜坡的下面,不占地形优势。 慌乱中只好人伏马背,一带马缰,朝侧一闪,猛地掉头归阵。 哪知公子乃是用的一虚招,那马冲了几步便掉头朝山上而去。 第三十一章 别院谋敌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公子脱得起来,掏出一把磨过的铜钱备用。 付笛追马好,发现自己上当便得紧不舍。 快要短兵相接之时,公子便掷金钱镖打他。 公子力大劲足,那钱镖甚是凌厉。 听到铜钱镖划过空气的声音,那付笛也不敢不躲。 这一拦挡又得放慢马速来,公子一催破马急逃。 可是几个回合下来,那付笛马好,又摸着了公子套路,策马狂追。 公子如法炮制,又是两枚金钱镖带着暗力飞向付笛。 付笛见公子手起,怒喝一声“找死!” 但见他人往马背上一伏,躲过两枚镖来,一催胯下坐骑,那马四足腾空而起,付笛一枪向前,连人带马冲向公子。 二人离得本来不远,他这突如其来的一袭,公子如何防得了? 公子提枪朝前一斜劈,想来个同归如尽的打法,想要逼他回防。 可人家付笛是铁了心的要杀人越货,哪里容得了他的小算盘? 手中的枪一绞一送,一枪便刺在马头了。 那马被枪扎瞎了眼,哪里还听人使唤? 后脚发力,前脚腾空,眼看就要把公子惊下马来。 公子的马有马镫,脑海中突然灵光一现,双脚在马镫上一用力,人腾空而起,飞上山去。 借着树木掩护,抄近路便投别院而去。 好不容易才回别院,一进门,车宁带着众姐妹,拿着上次那些游侠用过的武器和弓箭站在院廊下候着。 空着手的公子连忙说道:“找条枪给我,要快!” 吴芷嫣从里面带着柳妈、三叔、七叔、剑奴出来。 七叔道:“吾这是条通体镔铁枪,公子接着。” 说完便将枪丢了过来。公子顺手一抄,接过枪来,道了声“谢了!” 付笛率着众人已至。好在那门不够高,逼着他们下马才冲进院子里来。 公子大声道:“墨眉在此,降者不杀,与其一起作乱者死。” 付笛狂笑道:“丢枪弃马之徒,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公子怒目相向,那付笛不敢直视,复望他身后众人,众人皆低头以避其目光。 公子见有些效果了,脑海中不禁飞快地转着,如何才能引他上当呢? 公子手持墨眉,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站在石阶前。 脚边有一个石砌的花池,花池空空如也,连土也没有了。 他前面的地坪中是两堆柴火,也不知道是作何用的。 那群墨侠,见到了墨眉,公子的威严注视下纷纷低头。 这很让付笛伤脑筋! 墨眉是墨门弟子心中的一道坎,这个事实谁也改变不了。 但他是付笛,不一样的墨家弟子! 他是那样的精明,那样的有开创性,那样眼观现实。 他从不空想,要是靠一步一步地走过来的,杀了对手保全了自己。 在他眼里,这些人都该回猪圈中生活,而不是在世间丢人! 他眼珠子一转,眉头一扬,突然发出一阵仰天大笑。 公子怒喝道:“这厮好生无礼,竟敢领人攻上总坛来。一个欺师灭祖之反贼,做些欺凌妇孺勾当,吾若不斩尔以祭亡故的墨家兄弟,天理何在!” 付笛长啸一声,喝道:“墨家寨都被灭了,毛都没长齐的村夫,在此大言不惭,吾之枪不利乎?兄弟们,该杀的都杀了,这帮无知的东西是不会对尔等手软的,用尔等手中之利剑,随本巨子清除祸根!” 公子发出一阵仰天大笑,自信地大笑着。 谁也不明白也在笑什么,包括车宁和吴芷嫣。 柳三叔更是一头雾水,自己十几人这几被一百多号人围着,他还笑得出来? 付笛更是觉得奇怪,他喝道:“玉面贼,尔笑何事?” 公子又大笑,指着他道:“尔这厮好无聊,方才在下输了一召,不过是枪断马劣,岂是尔之功邪?” 大家都不清楚这哥们到底有没有本事,众人面面相觑、举棋不定。 公子环视一周,又是一阵长笑,大喝道:“尔惧在下打虎将之名,却让这班游侠来送死!难道在此只尔一个长了脑袋的?” 付笛道:“玉面贼,尔就吹吧!” 公子讲了这么多,其实就在这里等他,笑道:“剑奴,取那两张皮来!” 剑奴应声而去,就在前院杂物间取出两张虎皮来。 公子指着两张虎皮道:“都说付笛这厮有些武艺,但不知道比那两只大虫如何?灭这两只大虫,不过是在下挥手之事耳。” 望着这两张虎皮,场中之人皆感到今天怎么特别的冷呢?寒气侵心中。 公子打蛇就不会停棍子,又是一阵大笑,叫了声“黑子!” 吊楼之上人影闪动,伸出许多弓箭来,众女也扬起了手中的弓箭来。 公子很威严地说道:“看看楼上的弓箭,是尔之剑快,还是吾之箭快!” 一班墨侠,真不惧死之人几何?一个个钉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付笛当然也不笨,但一时半会不知道这家伙葫芦里卖什么药。 见他说得真像那么回事,也曾耳闻他真还打过两个虎。 加上刚才接他的金钱镖时感受到的力量,心中不禁多了几分防备。 反过头来一看,身边的人也有些畏惧,寻思如何尽最小的损失拿下这个局。 却不料宁轩公子手一挥,吊楼之上控弦之声大作。 付笛心中大叫一声不好,却又做声不得。 突听公子大笑道:“尔欲强攻,能全身而退么,尔能快得过这些弓箭么?本公子也不想多造杀孽,不如打个赌,如何?” 场面摆在那儿,付笛已经骑虎难下。 只好软了下来,问道:“如何个赌法?” 公子本来就想套路他,微笑道:“吾一人战尔众人,些处有叶子柴两堆,尔点上火后,大叫三声谁敢杀我,尔若能撑到这堆叶子柴烧完不败,墨眉便归尔,尔拿了尔要的东西便走。吾从吾解散墨家总坛,消失于江湖,并且见墨家弟子而退避三舍,可尔也不得赶尽杀绝,如何?” 墨家那两位叔叔辈的墨者,不知道这柴堆中有火-药。 就算知道有火-药,也不知道火-药的厉害,却把墨眉看得比命还重。 公子此话一出,柳老三和杨老七可是真傻了眼。 数次出场欲言,均被吴芷嫣制止,老七更是面带怒色。 老七还是站了起来,闪身大步向门口台阶走去。 吴芷嫣怒道:“七叔回来,这是命令。” 老七才恨恨地回到吴芷嫣身边。 这一切付笛看在心里,听这公子言下之意,虽然说得漂亮,可目的便只是为了保这班人一命,才出此下策。 此时见到他们内部之人,皆不信任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公子。 自己才又试过了他的武艺底子,心思吾又何惧之有? 复低头看了看这两堆柴,全是杉树枝和竹丝,干燥得很。 体量也不大,心思这能烧多久。 他甚至在想,是不是这公子哥喝错了药。 或许脑袋进水没干,与自己打这赌。 想到此处便觉得好笑,更道是有所提防了。 于是他仰天长笑道:“有何不敢?” 公子笑道:“你要输了又当如何?” 这堆柴火烧完用不了多久,付笛很聪明,他当然明白。 明白若是连这点时间都撑不住,那也就是说自己已经败了。 武无第二,打不过就得死,那还谈什么条件呢? 再说了,自己三番五次欲置这班人于死地,想要眼前这些人放过自己? 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他再看看场面上,楼上的那些弓箭手正瞄着自己这班人。 只要公子一声令下,在箭矢之下,自己方的伤亡是在所难免。 还真不如单挑呢,想到这里,便道:“尔欲如何?” 公子掷地有声地说:“若是尔输了,就地解散这些游侠,还他们自由身,他们想跟谁就跟谁,不算背叛,尔可愿意?” 付笛这下更蒙了,不知道公子卖的啥药。 为什么不提对自己有利的条件,而是提对自己没有用的东西?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脑袋被门夹了? 公子又问:“尔可敢?” 付笛大笑道:“有何不敢?” 说完便去掏出火折子朝手下一丢,自己立于两堆之间,让手下点火。 那杉木是针刺叶,里面又夹了很细竹丝,还是冬天公子做轮椅时留下的,看上去是一堆垃圾柴火,却出了名的易燃,一点便着。 等他点上两堆点上,却没有炸,公子看了看车宁,心思这是不是没放好? 车宁点头表示肯定放好了。 付笛大笑着喊了三声谁杀得了我,手中一紧枪,欲取公子。 众女见火势已经大作,而公子却跟他扯个不停,心中不免大急。 车宁叫道:“少爷……” 公子权当没听到一样的,正色道:“好,很好,真的好。可尔还没跟大家说,尔若战死,他们跟别人也不算背叛的。” 付笛转身大喝道:“今日吾要输了,各位自便,本人绝无怨言,吾都不在了,当然就不算背叛了。” 转身便要催马,持枪欲取公子。 公子见火势大作,趁他转头之时,飞身便朝花池中里面滚去。 付笛见公子欲走,大声道:“大家随吾冲呀,杀光……” 话还没说完,那火越来越旺,终于把火-药引着了, 一声巨响,响彻山谷! 但见火光闪处,杂物飞散,铜砂满天,震得屋顶上的瓦片掉落一地。 紧接着又是一声巨响,场上传来尖叫声、大骂声,哀嚎声…… 众女躲在柱后,见两个火炮都响了,此时持械出来围着众贼子。 公子爬了起来,伸头一看,还没找到枪,就见到无论是人是马,近火者均被铜钉所伤,大叫道:“没人伤着吧?” 大家说没大问题。 场内付笛已面目全非,跟着他冲的十余人,都躺在血泊中。 公子大笑道:“就凭这百十号人,也敢闯墨家总部,若要乱动,这些人就是榜样。” 吴家大小姐带着墨家众人便去堵门,心想别让这班人逃了。 那班游侠本来不知道这机关发射完了没,见公子躺在地上避铜砂子,便跟着躺在地上。 这时见墨家众人堵去路去了,想着自己手上可是有人命的。 不由得心中大急,众人拔剑欲夺别院大门。 公子一摆手,大声喝道:“不用逃,不作乱者不罪。” 等公子说完这话,已经有数人夺门而出。 门内留下众游侠,你望着我,我望着你。 公子又道:“降者不罪。” 众人皆叫:“降者不罪,逃者格杀勿论。” 柳三叔当然明白,这么多游侠,若是逃掉了。 免不得又要开战,双方不知道还要死多少人呢。 飞身而出,大声喝道:“吾乃二堂堂主柳劭睿是也,付笛已亡,余下众人既往不咎,降者不罪,逃者追杀之。” 游侠中也有一人大叫道:“付笛已亡,众人本是墨家弟子,随余降了吧。” 院内这些人,将武器丢掉,一个个的蹲地上。 柳劭睿又到门外把众人追回来,众人到院中排好队。 公子道:“七叔去登记一下吧,愿留的留下,墨家需要人手。不愿意留的,收了墨家腰牌,发路费让各自回去,从此再与墨家无关。” 公子完全是一副主人样子,说罢又安排马静负责救人治伤。 马静却道:“七叔不行呢,耳朵、脖子、手臂多处擦伤。” 公子回头去看,那年轻汉子一身是血,皱皱眉头说:“怎么会这样?” 七叔忍痛笑道:“没事咧,杨飞翮,字雄鹏,听名字就知道这点伤为难不了我的嘛,感谢公子关心。” 吴芷嫣笑道:“才逞英雄,又来了,就是不听,还好,隔得远,要不……” 公子反过头问柳劭睿:“三叔,按我说的做,行不?” 柳劭睿苦笑道:“墨眉在公子手上,公子说行就行。” 公子看了看墨眉,微笑道:“这个要还吴芷嫣的,那就麻烦三叔,先收拾残局吧,墨门中的事,三叔熟些就三叔来处理,在下到底还是个外人。” 柳三叔仰天长叹,百感交集,墨家沦落到要靠一个外人才能保住,哎,多说何益? 他突然决定了…… 第三十二章 何谓风流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柳劭睿决定了,这个公子哥再也别想逃了。 他便是墨家的唯一希望,是墨家的未来,更是这些人的守护神。 可他要怎么才留得住这个人呢?他把眼光投向了吴芷嫣。 他笑了,那是幸福的微笑,希望的微笑,犹如旅人在黑夜里,看到了启明星。 他命人摆上几案,按公子说的办法行事。 拿过笔墨与木简,将降者个人和家庭情况一一记录在案。 柳妈负责发不愿意留的人的路费。 不愿意留的自行辞过墨家祖师爷,从此不再以墨者自居。 马静、吴颖负责救人,常错带着几个人安葬死者,黑子清场。 有一降者道:“山下尚有百名弓箭手,在下愿前去收降。” 公子见是才带着众人来降的人,便问其姓名。 降者叩首道:“在下伊籍,字机伯,山阳人;受墨家恩,故入墨家,后堂主战死,其时尚幼,只好随众。” 伊籍?有急才的伊籍?他怎么会在这里? 公子大喜道:“甚好,尔速去带众人去,带回便算大功一件。” 伊籍朝众人一拱手,便转身朝山下而去。 柳劭睿长叹道:“山下的死伤更是惨重呢,收了这班人,还不知道如何跟死去的人如何交代。” 吴芷嫣道:“三叔,山下怎么了?” 地上的血尚未干,马静带着阮远、方致和剑奴等人在给人取铜钉铁丸。 一众才降的人都在那做着登记,小院中乱杂不堪。 柳劭睿道:“这里交给柳妈,小姐,进去再说。” 到了内厅,杨飞翮道:“回小姐的话,天尚未亮,上寨中来了十七名蒙面人,见人就杀,吾等带着值更的死战,可是来人武力非常强,差不多是灭寨了。” 吴芷嫣听了这话,一下急出眼泪来,长叹一声,疾呼道:“这如何是好?这班贼人好狠……谁来帮吾墨家,谁能帮吾墨家,若是墨家度过此劫,吾当双手奉上墨眉。” 吴颖站了出来,拱手道:“吴家小姐休要着急,相救之恩尚未相言报,有吾家少爷在,便无人敢伤小姐一丝一毫!” 车宁很聪明,听了吴芷嫣情急之言,又有吴颖出来搭台,她岂有不唱戏之理? “吴家小姐莫急!”她说着走了出来,对众人道了个万福。 环视一周又说道:“山下之战想必已经结束,有道是急事从慢干,二位堂主把情况慢慢说来,把所发生的一切说清楚,吾家少爷定有挽狂澜于即倒、扶大厦于将倾之法。” 公子恨不得上去就是一巴掌! 把这两个女人拍在墙下八百年撕不下来! 因为他从剑奴口中得知,这是多方势力狙杀墨家,自己才几个人? 你车宁与吴颖要站住脚,可也不能把老子挂在火下烤! 自己那三脚猫的功夫,哎!难道只是想哭? 泪如雨下怕也描述不了他此时的心情。 公子知道这墨眉烫手,拿着墨眉交给吴芷嫣。 吴芷嫣泪眼相望,却是不肯来接。 公子不得已,叹道:“接着吧,墨门信物,岂能放在一个外人手上?休要太着急了,凡事总有个定数的。” 公子不说还好,吴芷嫣听了这凡事总有个定数的。 再也忍不住了,嚎嚎大哭了起来,这可真让公子上下不得。 车宁送上一条丝巾给公子,轻声说道:“少爷,去安慰一下吧,就当是报恩也不能让她在这哭泣。” 场面上十分的尴尬,大家都眼睁睁地望着公子,公子能怎么样? 只好走了过去,扶着吴芷嫣的肩道:“别哭了,困难只是暂时的!” 吴芷嫣却突然扑向了公子怀里…… 阳光从天井中照进来,还是那样的耀眼。 可此时却少了往日的活力。 堂上之人神情各异常,却有一个共同点,皆不作声,且诧异无比。 少年时期父母又亡,追杀不断,吴芷嫣经历了太多生活给予的磨难。 此际公子轻抚其肩,用丝帕轻拭其泪,她再也忍不住了。 不顾一切地在公子的怀里,紧紧地搂住他,尽情地哭泣着。 眼睁睁地望着门人一批批地倒下,她拿下着墨眉却没有一点办法…… 一个正值二八妙龄的花季少女,能坚持到此时,已经是个奇迹。 公子给的不过是一个安慰性的动作。 可对她来说,那是永夜里的一盏明灯,不但照亮了她前进的方向,温暖了幼小的心灵,更让她找回了真正的自我! 依靠! 有依靠的人觉得无所谓…… 可是对一个很长时间没有依靠,而自己又不是强大到目空一切的人来说。 遇上大挫折后,那个可以依靠的肩膀,是何其的珍贵。 这是堂上之人无法理解的事物,众人低头不语。 在他们心中,这是钜子! 选择性地忽略了她还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 对某些人来说,是情敌! 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吴芷嫣的举动,让公子有些手脚无措! 他不能不顾及大众的感受,他没有权力选择。 因为他是男人,他身上有太多太多的责任。 他的选择,牵涉到太多人的利益,甚至是生命。 虽然他并不是无敌的存在,也欺负不了谁。 可是,只要选错了,便会有流血事故发生,毕竟五个女人能打。 所以,他一手搂着吴芷嫣,举目环视低头的众人。 一手顺着她的头发抚慰道:“莫哭了,万事有我在呢,天塌下来有我顶着!” 吴芷嫣好像是豁出了似的,紧紧着搂着公子,用胸膛来感受他的心跳! 他当然能感觉到这一切! 她抬起头来,他给她拭了拭眼泪,扶着她坐下来。 他微微笑道:“别急,我先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道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她吴颖岂能忍受自己看中的男人跟别的女人同床共枕? 更可恶的是,公子哥竟在这打杀之后,谈起情说起爱来。 心中那个不爽,谁人知道? 想起那天剑奴跟着公子去洗澡…… 公子进门时那红通通的脸蛋,还有洗过澡换过衣服才过来的剑奴。 她便感到一股气流从丹田中升起,直冲脑门! 她站了起来,车宁见状,连忙把她扯了回来! 低声喝道:“你要做什么?” 吴颖只得坐下,虽然心不甘,情不愿,可他毕竟是坐下了。 车宁复起身道:“吴家小姐,莫要太难过,万事有吾家公子在此呢!” 对于车宁一而再,再而三地相逼,公子心里很不舒服。 可是箭已经到了弦上,不得不发! 他能怎么样? 再说了,她虽然这是急于求成,也是情有可原的。 想为小分队找到一条生存之道,谁又怎么能说她是错的么? 公子轻拍芷嫣的头发,对柳劭睿道:“还是听柳三叔先说说情况吧!” 柳劭睿冷眼看着这一切,嘴里说了一句“老七,把情况跟大伙说说吧!” 脑袋又飞快地转着,墨家需要人才,需要有人能力挽狂澜! 也许是病急乱投医,他望着公子,心里想着,要如何才能把这一行人绑在墨家的这条船上。 虽然他也不清楚眼前的这公子爷到底有多少能耐。 他突然闪过一丝笑意,只要他不出面…… 这里没人能解决公子一行人黑户的问题。 只要这个问题不解决,就是放公子走,他也无处可去。 于是他做出了一个决定,支持小姐所做的一切! 只要有小姐在,有这班人就在,墨家上上下下几千人就有希望! 场上的人各怀心思,只有老七在讲着昨晚发生的事! 老七道:“月高风轻杀人夜,说来真是惭愧,这事还要得从老二偷人讲起……” 他讲得很清楚,把场景再现了出来。 三更时分,老实人洪田到朱姨娘那里鬼混,这马大菜突然回来捉奸。 洪田何许人也,哪会让他捉得到? 这不,一个人踏着月色,哼着山哥,喝着小酒,人已到了城隍庙前。 由于在那里完事就走,这会儿内急,便躲在一棵大樟树下拉尿。 村寨很静,天空传开几声老鸦的惊叫声,显得有些死寂。 此时的月色从窗口透进城隍庙的阁楼里! 黑家弟子王吉就在阁楼的吊楼子上,突然大声道:“不好!看!” 赵小六道伸头出窗过去看,问道:“怎么了?” 一行黑衣人蒙着脸,已杀掉了寨门值更的五名弟子。 没人管地上的血,那些黑衣人几个跨步,几次飞跃便散入了寨中。 洪田听到有人杀进寨来,哪敢作声,躲到树后去了。 王吉道:“柳民,赶快鸣钟!有敌人……” “哈哈哈哈……”一阵长笑过后,王吉已经人首分家。 赵小六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已经没有恐惧,眼睛里只有! 刀,不锋利的刀!黝黑的环手刀! 刀柄处一个小环,上面绑着红色的丝带,那是脱手绳! 黑衣站在风中,鲜血从环首刀上滴下,在月下分外刺眼。 来人喝道:“不想死的别动!” 柳民就在离钟三四步远的地方躺着,他想去鸣钟。 可是王吉的惨状,吓得他一脸惨白,双脚像订在地上似的。 黑衣人在靠近,一步一步地靠近。 不,那不是穿着黑衣的人,而是那是死神! 比黑白无常更可怕的死神,恐惧不足以形容赵小六此际的心理活动。 杀小姐失败时,他横刀自尽过,那时他曾惶恐过。 却远没有达到这种程度! 赵小六持一把锄头立在黑衣人面前,双脚发抖,嘴中却喝道:“鸣钟!” 赵小六很普通,却是个地道的平江人! 他觉得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挥锄挖向黑衣人。 黑衣人一闪身,一刀砍向赵小六。 刀不算太快,也没有华丽的光芒,赵小六砍倒在血泊中! 黑衣人在前进,因为柳民还站在那里。 虽然柳民像是中了魔法似的,站在那里动弹不得。 他什么也没做,任凭一股热流,经腿上往下流着,直至鞋子半湿。 赵小六一把抱着黑衣人的脚,嘴里叫道:“大小姐,小六懂事了!” 那黑衣人不曾防备,被他这一抱,摔了下来。 可来人武力高强,作战经验也丰富。 他还没翻身起来,便掷出飞刀击向柳民。 柳民一声惨叫,人向钟那边倒去。 黑衣人便拿刀捅赵小六。 赵小六嘴里呼叫着“大小姐!”着就是不松手,直到声音越来越小。 终于,他再也叫不出来了,可他还是没有松手。 黑衣人挥刀,砍了他一只手,冷哼道:“看尔还抱大腿不!” 反正是一死,柳民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 他也是地地道道的平江人,所以钟响了! “哐……哐……哐……”钟响了三下。 虽然不是很洪亮,可是还是响了! 黑衣人提着柳民连捅几刀后,在他身上擦了擦血,便下得楼来。 洪亮见黑衣人下楼,他的眼睛湿润了,却冒着火! 他虽然不知道阁楼上的三个小伙子都是谁,可知道他们已经尽力了! 所以,黑衣人行经大樟树下,一把数寸长的刀,插入那黑衣的后背。 黑衣人反手一刀,便将洪田砍倒,二人便在那拼起命来。 这马大菜本是一江湖上的刀客,头上绿油油的,哪容得下这口气? 提刀便追洪田,这会见洪田一身是血,正跟一个黑衣人在拼命。 马大菜大喝一声,冲了上去,从背后一刀结果了那黑衣人。 回首怒望着洪田。 洪田惨笑道:“兄弟,对不住了,是俺偷了尔那婆姨,俺已身中七刀,不在乎多受一刀,兄弟补一刀吧泄恨吧!” 马大菜道:“等尔康复了再杀不迟,尔且说说,那伙贼人到哪里去了?” 可话还没说完,那黑衣人听到这边有钟声,便朝这边杀来。 马大菜护着洪田,靠着树与来人厮杀起来。 可终究是好汉难敌四手,几招下来,马大菜也是身中多刀。 一个黑衣人一刀砍过来,马大菜挥刀去挡。 却不料另一个黑衣突然身形一矮,一刀向他刺去。 更有一人,使“横扫千军”砍向其脚。 身受重创的马大菜,面对三个人同时发出的一击,他已经看见,死神在向他招手。 第三十三章 吴家相托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就在这生死关头,吴浩倡突然出现了。 他尽全力把一支点钢枪刺进一黑衣人的后背。 原来吴浩倡也早知朱姨娘与田洪之事,只是做不得声。 这马大菜突然三更回家,复又出门,他便感到不妙,提枪尾随而来。 这才他救了一命,虽然马大菜脚上挨了一刀。 吴浩倡一枪杀了一个黑衣人,可是由于用力太猛,刺到骨头里去了,这时候却是拔不出来。 一个黑衣人见同伴死在他枪下,一声怒吼,一刀劈向吴浩倡。 这枪拔不出来,空手那只有死路一条,哪敢弃枪? 吴浩倡顿时乱了手脚!可他也是有些本事的人。 本能地以那死去的黑衣人为圆心,一个华丽的旋翻,让开这一招。 不料别一个黑衣人飞身而起,一刀刺了过来。 眼看避无可避,马大菜顾不得身上的痛,来不及想。 本能地飞身一把抱着吴浩倡,他挡在了吴浩倡和刺来的刀之间。 吴浩倡望着马大菜背上的刀,已经穿过了胸膛。 他没有流泪,也没有惊慌,因为还有两个黑衣人活着! 他没资格悲伤!他扯出了枪,尽生平所学,一招“双龙出洞”,枪幻两条青龙,袭上黑衣人,黑衣人使裹头刀法来战。 吴浩倡紧逼不舍,黑衣人边战边退,退向大树,洪田见状,一猛扑,一把死死地抱着那黑衣人。 吴浩倡招式使老,一枪扎过去,将两人身体刺穿!吴浩倡傻眼了!可是另一个黑衣人却摸了上来,一声不响地提刀砍向他。 他愣在那里了,因为他不明白,娘亲为什么要跟这人偷情,他更不知道洪田为什么要舍命帮他,若是说马大菜是父子之情,洪田是为了什么。 就在他这一愣的瞬间,那黑衣人的刀已经劈向他的背部,好在他还拉着枪,那两人朝后倒,把他拉着朝前一蹿,可背上也被砍了重重的一刀砍见白骨。 他捡起地上的刀,与那黑衣人大战起来。这些黑衣人明显是受过训练的,攻防有法,他已经受伤,哪里人家的对手? 黑衣人一刀砍他,他挥刀去挡,这一刀来势汹汹,这一硬碰硬,吴浩倡被击退了七步之多,柱刀在地才稳住身形。 由于用力过猛,背上的血已浸湿了腿部,他一咬牙,脱了外套,将身子捆了起来,复拿起刀,吃力地站了起来! 黑衣人望着他,眼中闪过敬佩之情,长叹一声道:“若不是军令难违,俺倒是愿交尔这个朋友!” 吴浩倡此时面已苍白,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谢谢!” 可是,他话音未落,黑衣人抱着咽喉,刀掉落在地!紧接着,又是三支劲矢射向吴浩倡,他根没有来得及躲避,一代青年才俊,就这样落幕。 钟声引来了墨家的部曲,也招来了黑衣人,在这里展开了殊死之战,打到天亮时分,墨家寨以七十五人阵亡,一百二十六人受伤的代价,击杀了八名黑衣人。 还有八名黑衣人带走了同伴的尸体,并带走了长老长孙然明女儿的首级。 柳三打断了老七的话,站了起来,神情严肃地说道:“寨中老弱,被杀三百余口尚不在统计之列。” 场上所有的人,一个个低着头,垂头丧气的,谁也说不出个话来。车宁道:“敢问柳堂主,后来是怎么会上山来的呢?” 柳劭睿道:“那边打斗一完,吾便着人去庄上和山上看情况,那边稍稍安排后,带着老七朝山上来,谁知走到山前二里处,便遇着付笛,他已杀了吾安排来的三十个精壮小伙子。后面的事,公子是全知道的。” 吴芷嫣默默地流着泪,柳妈道:“想不到,马大菜父子竟如此英雄了得!” 杨飞翮道:“等吾等去救援时,洪田并没有死,可是讲了个大概情况后,最终还是因血流尽了,而离开了人世,临终,其让吾问大小姐,能不能安葬在墨家墓地里,哪怕不立碑。” 吴芷嫣已经哭得像个泪人似的,剑奴感到很诧异,平常山上又不是没有遇过敌,可从没见小姐如此哭过,这是怎么了? 剑奴扯着公子向她走过去,对公子道:“公子爷,墨家事务还等着小姐做主呢。” 公子岂能不知?可是他能怎么样?公子轻扶其肩,长叹道:“他们都是好样的,是英雄!可死者已矣,墨家还有几千号人呢,小姐不坚强,他们便没有了灵魂!” 柳劭睿见小姐这班模样,心里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带头来谢公子,他朝公子作长揖道:“在下代表墨家,永记公子今日之恩。”众人皆知,若不是公子使出这么个计来,今天定是灭门之灾,于是皆来谢公子救命之恩,更有后世多事之人题诗叹曰: 煞星谋动舞枪来,打马中庭尽力摧。 公子若无诛敌计,满门忠烈定当灾。 吴家小姐流着泪望着众人,她是真承受不住了,而不像是柳劭睿想的那样,公子望着她那楚楚可怜的样子,不禁心中一酸,不自觉地给她擦拭泪水。 杨飞翮道:“小姐节哀吧,这善后的事自是有人处理。可是公子说得没错,小姐若是拿不出个对应之策,下面的弟子就命悬一线呢。” 公子道:“七叔也不要着急,小姐是钜子,可才十几岁呢,终是承受能力有限。接下来一段时间内,也不会有大规模的仇杀找上门来了,先处理善后吧,后面的计划,慢慢来。” 杨飞翮道:“公子虽然智慧过人,可这为什么敌人不会很快回来,还请明示。” 公子抬头望了望他道:“七叔不是说那蒙面黑衣人带走了长老长孙然明女儿的首级么?” 杨飞翮道:“那是没错,可这又能说明什么?” 公子叹道:“这就说明他回去了,不会再来了。” 杨飞翮正欲再问,柳劭睿一挥手道:“无须再说什么了,公子爷已经说明了。那人若是小黄门安排来的人,拿个年轻女性的人头去冒充小姐,这很正常。” 公子叹道:“张让又不认识吴家小姐,这京城离此几千里地,一时半会发现不了。就算是将来发现了,搞错了人,这事也是有办法周旋的。” 杨飞翮道:“原来如此。” 柳劭睿长揖道:“公子爷,小姐年轻,墨家人才凋零,原来吾所练之部曲,经此一战,又消耗殆尽……” 公子心里明白,大家在同一条船上,墨家的成败,与自己一行人息息相关,此番柳劭睿欲言又止,他能不接招么? 他不能,若是真让墨家败亡,自己又能到哪里去?更别说这娇美动人的姑娘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呢。 所以他回过礼,接过话来:“柳叔有话请直说。” 柳劭睿道:“现在山下目前也是乱成一锅粥,还望公子能挑起山上的重担来。这个不情之请,虽然有点冒失,可是眼下也只有如此,方能保这别院安全。” 吴芷嫣道:“三叔这话在理,奴家也正欲将吴家别院的管理权交给公子,还望公子别推辞。” 公子叹道:“我对这里的一切都不了解,也不可能调得动人手,还请三叔谅解。能帮的一定尽力而为,山上之事,三叔就放心吧,一定会安然无恙的。” 柳劭睿站了起来,用期待的眼神望着公子,道:“那山上的事情,还真只能拜托公子了,我这里收了场,便要下山去朱姨娘那里一下。” 公子点了点头,吴芷嫣望着柳三叔,长叹一口气,轻声道:“朱姨娘其实怪可怜的,争了这么些年,到头来落个孤家寡人,三叔还是尽量给她多一些照顾吧。” 杨飞翮道:“据门下弟子所言,她已经疯了,现在坐在家门口哭哭笑笑,给她饭都不知道吃。就她这么多年的所作所为来说,那就是报应。可他家小孩和马大菜,那七叔是真心敬仰的!” 突然丢出这样一句话,大伙神情各意,默不做声,吴芷嫣叹道:“可怜的女人!但愿她能好起来。” 柳劭睿看着场上,皱着眉头,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转过头去对吴芷嫣说道:“小姐善良,在下明白,不会让小姐一番善意落空的,放心吧。” 众人扯了一气,三叔收了尾场,好不容易才打发柳劭睿他们下山去了。 公子苦笑道:“好事多磨,还是去看看那边加工厂的事吧,误了工人时间也不好。” 第三十四章 寻得装备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众人把戏演足了,走到半路就车轴断了。 到工地现场一看,青铜的配件,本来就容易断,加上方致做过手脚,自是想断哪就断哪。 公子装模作样地说:“这怎么办?” 演技还不怎么样,说完他自己都想笑。 方致摊了摊手说:“慢慢来,总有办法的。但目前在试错阶段,这个也在所难免,试错总是要成本的嘛。” 车宁说:“可是我们不能借大小姐这一万金,在这坐吃山空,总要尽快嘛。” 公子问:“没有办法试过再用么?” 方致耸耸肩,一摊手说:“在原来,我有的是办法。可现在,试不了。” 吴芷嫣一脸疑惑地问:“为什么说现在试不了呢?原来能试,现在不一样?” 方致叹道:“现在差的是原材料,而不是构配件,要分析材料的成分,非得要可用的工具不可,可是我们过来的时候所带的工具全都遗失了,目前手上没有工具,那可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吴芷嫣心思,还有我墨家没有的工具,这怎么可能,也不知道她们到底要啥? 她满脸疑惑地问道:“你们到底要什么工具,这个世上存在的工具,若是墨家找不到,那便是稀世之物了。” 方致长叹一声,愁眉苦脸地将那脑袋摇得像个波浪鼓似的。 突然她停了下来说道:“真不是看不起吴小姐,我要用的东西,墨家还真没有,并且还真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 吴芷嫣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公子叹道:“除非找到我们原来有的行装,否则真没办法。” 吴芷嫣随口应了声:“哦。” 大家将目光都投向她,众人多期望她能说,那些东西我知道在哪,可她就不做声,只见她蛾眉轻蹙、略有所思地望着地下。 吴芷嫣听他们说起工具之事,挠着脑袋心思,是不是在他们来时那包里? 她当然知道这包对他们很重要,可她更担心,这包给了他们,他还会留在山上么? 爱情的世界里,再善良的人,或多或少,都有那么一点自私。 当然,她并不明白,那包对他来说,拿到便意味着无敌,至少是单挑无敌。 她便不好意思地笑问:“原来你说的是这个呀,救你们时候,你们身上的东西和背包,我也不认得,看上去很贵重的物品,放在别院中又怕丢失,所以我给你们收在一个隐蔽的仓库里,对不起,你要不说我真忘记了,要不我们去看看?” 吴颖抱着车宁激动地叫道:“大姐,我们找到了装备,可以天下无敌了,可以不要种地了,高兴不?” 车宁望着公子吐了吐舌头,又看了看吴颖道:“尔本无敌,人送外号细辣椒。” 吴芷嫣皱了皱眉,不解地问道:“什么是辣椒?” 辣椒大约是在明朝嘉靖、万历年间传入到中国,一般认为,辣椒是经过海路传入我国的,从东南沿海逐步向西北内陆蔓延。但这要跟她说明,又不知道要说多久。 车宁笑着说:“这个说来话长,等有闲暇之时,让尔最喜欢的公子爷慢慢说与尔听吧。” 说得吴芷嫣一脸绯红,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弄着衣角。 公子见状,想给她解围,便朝她作一揖道:“感谢姑娘,麻烦带路。” 吴芷嫣带路,穿过后花园,绕过一处三间的砖瓦屋时,剑奴贼贼的笑着,俏皮地说:“公子爷,这便是小姐的香闺,想不想进去?” 公子吐吐舌头说:“小鬼头,人小鬼大的,不能去的,不能去的。” 再绕过一个池塘,来到一个假山前,吴芷嫣吩咐众人道:“请跟好我的步法,若是出错,便是万箭穿心。” 她先是脚跳九宫八卦,复踩三十六天罡步法,踏着活石。 但见那假山便缓缓移开,后面出现一个山洞。 她又打开机关,两扇石门便缓缓打开,又关掉七八处机关,绕了七八上十个弯,便来到一个石室之中。 剑奴点上灯,一堆装备便陈列在眼前。这回吴颖倒是学聪明了,也不敢乱跑,眼睛直盯着吴芷嫣。吴芷嫣对众人说:“这里没有机关了,各位去看看吧。” 公子望着各人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上前去取东西,各自打开,地上,石案上,摊得到处都是。 他说道:“各自清一下,都有什么,统计一下。” 车宁微笑道:“差不多都在。”众人皆说差不多都在。 吴颖大喜叫道:“终于有牙刷牙膏洗面奶了!” 方致望着她笑道:“还有你最需要的面包。” 吴颖嘟着嘴说:“那个要洗,一点也不好用,学医药的和机械的,制造点日常用品呸?最需要的就是面包、牙膏之类的东西了。” 车宁笑道:“任何东西都不是独立存在的,要制作一样东西,要很多别的东西来帮衬,工具、材料、技术等等,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慢慢来。” 马静淡淡地说:“克服一下,立足现有的,一步步来吧。” 公子望了一下各人,找个石凳子坐了下来,悠悠地说:“嗯,马静这个说得有理,先清一下东西,记录在案吧。全带了去,还得着人守护,怕是还不如放这里安全。” 马静郑重地说道:“这里随便一样,在这个时代都是神物,若是让其流落江湖,真不知又要掀起什么样的血雨腥风来,如何保管,是个问题。” 公子问道:“吴家大小姐,这里有多少人能进来?” 吴芷嫣心思,这里本是祖父旧时习艺之处,知道的是他师父师伯那一辈的,都已作古多年,现在这里应该很安全。 她肯定地说答道:“这里就奴家和剑奴能进来。连柳妈都不知道这个地方的所在,奴家也是从祖父的一件遗物上方才得知的这个地方的,应该很安全。” 公子想了想,心思目前怕没有比这里更好的地方了,便对众女说:“那就放这里吧。” 方致笑道说:“这么多东西,很多都是重复的,拿着确实不方便,看来也只有如此了。” 大家清理出损毁之物,马静便将能用的装备报清单上来,公子看了看清单,说:“有些东西不是急用的,我们就带点必需品出去吧。” 车宁说:“将所有物资集中,公子来分配吧。” 公子心思,我们要做什么,就能用到什么,取什么东西出去,这才是关键,有些东西,还是莫过早让人知道的好。 他想到这些便说道:“还是你来分吧,按目前急需而取,有些东西,放这里比拿手上更安全,当然,也按各人的意愿,商量着分。” 吴颖倒是大方,回头问:“在她这白吃白住这么久,难道就不送她点什么?” 马静也跟着说:“也是哦,保护她的安全,是我们的负责。” 吴颖捡着东西,低头说:“不管你们怎么搞,我这送她一套衣、一把匕首、一件披风,外加一付无线电呼叫系统。” 方致笑道:“都你送了,我还送什么呀,手套一双呸,不过这手套防割的,也不错。” 吴颖讽刺她说:“你真大方,有十双的玩意送一双。” 方致反问说:“该送的你都送了,我能送什么呢?送她一个男人?” 公子笑道:“都别吵,让车宁来分吧。” 众人虽然平时嘴里说叫车宁大姐,可她与众人一样就是个队员,公子把她推到主位,众人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吴颖望了望众人,欲言又止。 公子望着众人的样子,又看了看吴颖欲言又止的模样,心知这东西一找到,各有各的本事…… 大家心里便不服车宁来当这家,那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但目前必须有一个人来当内家,显而易见,车宁是最适合的人选了。 他对大家说道:“寻得装备,我们就得有另一手准备,目前我还没想好怎么办,但这个当内家这重担是一定要有人来担的,要民主,等我确定了计划再来选,现在车宁应该是最适合的人选了。” 吴颖心思,确实没有比她更适合的了,自己是自身保不住,更别说管别人了。 想到这便出来缓解氛围,邪邪地笑着说:“让她分就让她分吧,只是哪有老婆子把命根子拿给糟老头去泡妞的?” 阮远心思,公子决定的一定是对的,便摇着头说:“大姐你别听她乱讲,你按你的意思分就成了,她吴颖就三句不离本行,也不知道羞。” 吴颖冲她翘翘嘴角道:“有点宝气呸!有本事你到时别把少爷往被窝里拉,那可是又大又……” 见她越说越不像话,阮远哼哼了两声,没理她。 马静心思,我就一个医生,按目前这样子下去,将来最忙的那个人怕就是我和方致了,也不与你们争吧。 她冲着公子与车宁微微一笑道:“如此甚好。” 方致暗自思量,无论见识、才华、协调能力与办事的周密性,还是魄力与手腕,自己差她车宁不是一个档次,有什么好争的? 再说众人都通过了,就是真要选,也一定是她车宁担此重任,自己何不做个好人? 想到此处便鼓掌道:“恭喜大姐正式被册封为正宫娘娘。” 车宁微微一笑道:“没一个正经材料,我来分就我来分,又不是当皇帝,也不是上战场指挥千军万马,有什么大不了的,看你们一个个的,好像是选总统似的,大家是姐妹,莫要坏了情谊。” 说完便分起装备来,包括吴芷嫣、剑奴在内,各带一套防暴力自由炭基纤维盔、甲、靴,太阳能电源复合披风、匕首、三套防割内装、充气腰带、手套各自捡好。 武器各自拿顺手的,吴颖和阮阮都要双匕首,并且给公子也选了一长一短两把。 车宁便选了刀、汽-枪。 马静和吴颖选了刀,方致拿斧,阮远拿铲,各拿一把枪式复合弩。 公子的装备是特有的,只一个男人嘛,从头到脚、由内到外一全套防装,火焰枪+强光枪,军刀、汽-枪、复合弩。 车宁给吴芷嫣和剑奴拿了一套,又问:“还有二把苗刀、两把军刀、一支弩、两把弓是好的,女装的盔甲和靴子还有多套,可只有一套男装。有多套内装、手套、帐篷等,要不要也给她们也装备武器?” 公子望了望吴芷嫣和剑奴,却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第三十五章 千奇百怪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场面很乱,小分队成员心情异常激动。 对于他们来说,找到这批装备,才有了希望,有了生存与发展的希望。 人活着,钱重要?人重要?还是身体好重要? 这些都很重要,但是人的一生,最重要的莫过于看到希望。 对于车宁问要不要给吴芷嫣他们武器,公子不是舍不得给,却担心让两个武力不强的人卷入打斗,会不会害了她们。 他很认真地想了想,皱眉说道:“这个先留着吧,那个双凤刀,像剑的那个,给剑奴吧。吴小姐就算了,她上战场,反而让大家担心。” 车宁点了点着,手上收拾着装备,没有回话。 阮远拿着苗刀道:“这五尺长的苗刀怎么没人要哦,都拿短刀干嘛?” 吴颖、方致将手上苗刀一晃道:“谁说没人拿?总不能人人都用这个吧。” 这些装备,老西当时都给准备双份的,不知道是考虑会破损还是怕丢失。 目前对于小分队来说,当然是多多益善。 大家也明白,若真要保家护院,自己这一行六人才是要上战场的。 公子说得没错,再怎么样,也不至于要她们几个弱女子去拼命吧? 再说,也不知道她们武力怎么样,给了守不守得住? 车宁好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笑道:“这弓要小心保存,这可是要给黄忠的,他的箭法可是天下第一。” 马静白了她一眼,笑道:“你尽想些美事,能不能遇上一个叫黄忠的人还不知道,更别说他是不是箭法天下第一了,就算真如史载,那个黄忠是不是你的人都不知道呢,我看还是先给黑子用吧。” 车宁笑着说:“一定要找到他和关公。黑子的话,给套衣服和腰带,弓和刀就可以了,多了也没用。” 马静道:“那是当然可以了,这内衣配腰带,加上液化空气的气泵在公子身上,这腰带充满液化气体,一拉开关,一秒钟内能将衣服充起来。” 公子笑道:“这个我知道,但我没看说明。” 这可是后世的高科技产品,本来是防子弹和弹片的。 最里面层是蛛丝的,带生态系统,有毛细管能换气排汗,最外面层是大分子材料的,不沾灰还不过水。 中间是四层高强石墨烯制成的三层交叠气囊。 一充气,这玩意能把力给你均匀散开,压力与压强的道理嘛。 若是接上电源和热处理器,还能在外界是-50度到+50度之间的时候,控制里面是十八到三十八度。 不看说明还真不知道,一件破衣服有这么多功能,这可好比一件宇航服了,实在是想不通,阮远问道:“这玩意有这么好?” 方致笑道:“你的思维怕还是停留在上个世纪吧,保温保湿衣在本世纪初便普及了,高性能材料只有更好没有最好的时代,你说这个玩意有什么特别么?” 阮远耸耸肩,憨憨地笑了笑。 车宁看了看装备总说明,便与大家说,公子的装备是特制的,枪和汽泵都带原子能电池。 小妞们一人只有一节原子能电池,电量明显不够,要靠这批风上的太阳能电板,也只是应急之物。 但少爷装备不是一般的重,主要是那包,但所有人的防护是足够的,只要你不用重物打击,手枪与箭枝应该是奈何不了的。 吴颖叹道:“老西的设计,就是用这汽泵和电池控制我们的,我们五个人,离开少爷,这衣服就充不了气。这腰带体积有限,若是里面的气体不液化,根本充不满衣服。” 方致也道:“是的,你充满了气,平常穿着就不舒服,脱也很难脱下来,这汽一充,你们看。” 众人过去一看,她把衣服充了气,足足有二十五毫米厚,每一个气泡就像个小轮胎似的,那种硬度,穿着过日子怕是没谁受得了。 公子说:“收了吧。” 吴颖不解地说:“你就偏心吧。我就不晓得是何解,我们能上战场打,她们就为什么不能了?还说你跟我们是团队,做好事。” 吴颖才显得格外大方,突然冷不冷热不热的,冒出这么一句话来,众人不解,齐刷刷地将眼光盯向她。 众人一时半会不懂吴颖是什么意思,都望着她。 吴颖觉得自己好冤,明明是说了大家是一个团队。 这吴家小姐迟早是李家夫人,这她为什么就不能上阵呢?叹了口气,摇头不语。 公子长叹道:“我们是军人,再说,她们在这过得蛮好的,是我们要求生存,难道她帮了我们,还要把她带上战场不成?” 车宁一挥手说:“吴颖,好了。腕表有电脑和对讲机功能,带上吧。” 吴颖欲言,马静扯住她,悄悄地跟她说,别整天一副酸溜溜的样子。 小分队本来就欠她的,这是事实。 没有她,小分队成员躺了那么久才醒,就算不喂狼,也得脱水而亡了。 在此期间的更衣、洗澡、喂食等等护理工作,这个恩可不是随便可以报得了的。 吴颖不服气,两眼一翻,辩解道:“我是把她看成自己人了。” 马静叹息着说道:“我知道你是把她看成自己人了,可是你想想,我们是兵王里挑出来的,她不过是一个随机的小女孩,哪上得了战场呢?再说,她能做的,义无所顾地做了,我们能做的,就要讨价还价?” 吴颖听罢,羞愧得一脸通红,便不再说什么了。 方致笑道:“哎,争个啥呢,少爷早就是她的人了,至少洗澡换衣是她们。照明工具得带上,还有把无线电中继站也带一台吧,这山很高了,可以装上。” 公子想如果动乱,自己带着人全撤走了,这玩意会不会被破坏的,想到此处便问方致。 马静抢过话来说,问题不大,找一个常人难到的地方,找上那么个树,这玩意又不大,伪装一下,没问题的。 “这个是没问题,只是无线充电的话,太阳能电池的接收范围 ,不能超过五十米。”方致胸有成竹地答道。 马静笑道:“不好意思,都忘记了有个专业人士在这,我们就不用操心了。” 公子望着方致,方致很平静很认真地说道:“没问题,我来想办法。再说,我那还有两台大功率的和两台小功率的,出事了也不怕。只是太阳能的,功率大不到哪去,但目前用是没问题的。” 公子问:“难道可以调功率的?能供多远。” 方致看了看机器道:“当然可以的,只要你有电,调整功率,三千公里半径内都可以。目前嘛,看天气、地形,正常情况下,太阳能电池全用这里,怕也供不了一百公里,若是用这个风力发电机组,便要相应制配套设施,这里只有一个机组,要做风车或水车,调到三千公里都没问题。” 公子还是不太懂,又问:“两台有六千公里,这玩意要是寿命长,便可以全国通讯了。难道在哪都能接通?不是跟手机一样的么?” 阮远放下说明书说:“请参照无线电发报机,一个原理,只是微型化了。” 方致说:“阮远说得对,只是微型化了,工具带不带?” 公子笑道:“要用的就带吧,背包留几个在这,锁在那个大铁环上,这个锁别人是打不开,而且要割开也没那么容易,你们的意思呢?” 阮远冲公子笑了笑,她可是公子最忠实的崇拜者,轻声说:“问什么呀,大家几个姐妹,都指望着你打天下的,有这批装备,便天下无敌了。” 众人皆说同意,并要求好好利用。车宁正颜道:“各位千万别掉以轻心,虽然有这里东西,可以使我们立于不败之地,但也仅仅是明着单挑。” 吴颖将手中的刀一扬,哈哈大笑道:“保架大将军在此,一刀在手,天下归我有,我才不信谁的鬼。” “别闹,少爷说得在理。”望了望吴颖,觉得她实在是好笑,强忍笑意制止她说:“比如大石头、滚木、铜水、深坑、锤击、火油等,防不胜防,能防着普能的箭和刀剑,但防不了借马势的兵器冲击,有点优势,可差无敌远着呢。” 车宁说罢,把吴芷嫣和剑奴的东西给公子,示意要公子去给她们。 公子会意,也不多言,便送给她们,并靠诉她们这些东西的妙处,也告诉她们,别拿着逞强,不是天下无敌,只是防身好用。 公子又告诉她们,这些东西本来是姐妹们的,非是我所有,我只不过是借花献佛罢了。 吴芷嫣带着剑奴又一一谢过众位姐姐。 吴颖幽幽叹道:“这下倒好,戴上文胸,穿上紧身衣,更挺更翘,加上年纪又比我还小,几位姐姐,以后躲着哭时记得叫上我哦。” 阮远一手抱着嘴,一手扇了扇,笑道:“这酸得让人掉牙,如何是好。” 马静笑着打趣道:“若是少爷真的站住脚了,将来成就是不可估量的,你要是怕他三宫六院,给你介绍个将军也是有可能的,你若是真要嫁他,又何必计较这许多?” 吴颖扬着头说:“哼,我才不要古时代的老男子呢,一生下来就比我大几千岁。这个女的,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叫了,要加多少个祖再加个姑奶奶?” 车宁叮嘱众人:“我们是一个整体,记着这点就行了,平常闹闹没问题,但是,一损共损,这个是要记着的,” 方致叹道:“如果是几个开挂的人,在这里把这个游戏玩输了,你们怎么样认为我不知道,但我是死不闭眼的。” 阮远温情地望着公子微笑着说:“是的,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委屈少爷了。” 方致笑问:“本姑娘二十二岁,要什么有什么,委屈他了?” 阮远永远都是护着公子的,轻声说:“你问二姐。” 吴颖哈哈笑道:“一个个的不要脸,老笑话我,就迫不及待地排资论辈了。” 方致哼了两声,冷冷地说:“论年纪,马静她不是二姐你是?” 吴颖抱着嘴笑道:“你都有理,就你有理,反正你就是想男人了。还有,这年纪皆如何算?” 车宁沉思道:“穿越的年纪皆如何算,真是前无古人的事,这个还没有规则。” 马静笑道:“目前越南那边已经乱了,过不了几年,黄巾军就会作乱,到时候男丁就越来越少,可能会少到十个女人一个男丁,阮远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方致高傲地笑道:“就算天下只有一个男人了,也不贱卖自己。” 吴颖哼得鼻子都快烂了,不屑地说:“不贱卖,但不是别人买你;是你需要别人,你去买别人或求别人娶你,请搞清楚状况。我们失而复得这批装备,如虎添翅,少爷自是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的发迹,信不信由你。” 这次还真让吴颖说中了,更有风雅后人作《习剑》一诗证曰: 辉凌月魄叱中原,萤火阑珊又几番。 他日青蛇凭故主,旌旗招卷满残垣。 第三十六章 女人心机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宁轩公子李文,拿着这班娘们真是头痛不已。 众人口无遮拦的乱说一气,他暗思这班人真是屡教不改。 要是有人告密或是到外面也这样乱说,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他很严肃地说道:“休要胡说,有些话要烂在肚子里,这个时代可真没有言论自由可言,不说这个了,统计一下,有几支枪,又有多少子弹?” 公子这一问,便把车宁和马静等人问住了。 老西不是说不准暴露身份,要以平民身份登岛? 他想造成此岛屿是有人居住的事实,平时不准带热-兵-器,所有的热-兵-器都在海底潜水仓库里存着。 要到万不得已才能用那些个黑市上买来的武器,这怎么可能有枪呢? 马静反问道:“不是说怕国际上有意见,不准带制-式装备和热-武-器的么?” 公子笑道说:“在船上,老西给了我一支说英语的国家所产的手-枪,两个弹-夹共计三十二发子-弹。” 公子拿出那支枪给大家看,吴颖也拿出一支枪来说:“我也有两支,一支和他的一样,十六发子弹;另一支一次性的,伪装成眉笔,两发子弹,” 方致笑道:“我有双枪,鞋是特制的,枪在鞋套口下两寸,备用子弹三十二发,在鞋底,枪是一样的。来,给你,交公了,从此我与间谍没任何关系了。” 吴颖送枪过来说:“我也交公,不过我的眉笔枪是有剧毒的,氰-化-钾。” 公子笑问:“一共四支手枪九十六发子弹,一支眉笔枪。这怎么分呀?” 马静建议性地说:“你带一支,吴颖带一支,其他的给车宁保管吧。” 阮远对公子说道:“早知道那么快穿越过来,带上来狙-击-步-枪和轻-机-枪多好呀。” 马静叹道:“要是早知道,我就不去那鬼地方,也就不穿越了。” 阮远笑道:“也是哦。” 车宁看了看枪,都是只有五十米有效射程的玩意儿,便说:“这个也仅能单挑暗算、防身携带方便,将来谁有独身入敌营就给谁用吧,正面战场上,并没有多大的用处。” 这个时代,官不下县,前翻公子遇上的劫道的,便说明官府对民间控制弱,治-安管理混乱。 就算是遇着官府,也不见得是好事,前些天公子下山就打了官兵。 这些人终归是需要下山的,总不能在山上呆一辈子。 官府靠不了,世道混乱,靠什么? 谁的拳头硬,谁才有理,这便是乱世中的法则,他们谁也改变不了。 下山后不能穿着盔甲,拿着兵器到处跑,这可是违反汉制的事物。 这下有了这枪,枪体积小便于携带,杀伤力足够防身,对他们来说,是大有用处的。 可是公子却担心她们凭勇好斗,便交代说:“这不过临敌之时在于运动与应变,莫要以为有枪就天下无敌了,就算你百发百中,最多也就能打九十六个人,若是对方人多而我们被包围了,一阵箭雨飞石,我们就算混到头了。” “不是说这盔甲刀枪不入的?怎么连箭也防不了?为什么要给枪我呢?消声器带好吧。” 吴颖总有些逆向思维的,心中不解,大家有这么好的防暴装,安排过来时,老西给这枪有什么用,所以她反问大家。 原来的总指挥是怎么想的,谁能说得清楚?大家都想知道答案,却无人能说了个所以然来。 众女把眼光投向公子,公子不语,便又把目光投向车宁。 车宁叹道:“你问的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枪是用来暗杀的,估计是这个意思吧,如果我们不穿外面的甲,平时又不可能充气,所以也就挡不住子弹。” 方致蹙眉道:“我们现在不是要想着这玩意有多厉害,而是要想着这玩意怕什么。” 车宁想了想,说道:“各位都想一想吧,事后汇总一下,多个心眼总是好事。比如这装备遇上床弩发的箭,击中人的效果怕是跟汽车撞人的效果没多少区别,防护装备再牛,估计也是没什么用处。 大家点了点头,吴颖笑道:“我要发明一套能带着走的床弩,撞死他们。” 车宁笑道说:“这倒是不难,手推车加稳定装置,上面加床弩、投石机都行,慢慢试,你们能成功的。希望你早日发明此物。” 吴颖冲着公子说:“要是我生产出来了,你娶我?” 公子更是无语了,车宁要你生产,你却找上我来了,一时之间还真无语:“这……” 吴芷嫣在侧室中换过装备出来,见众人说得热闹,便笑问:“你们说什么呢,说这么起劲?” “没什么,说物品的事。”吴颖心中暗思,每到关键时候,你便现身,你真是个克星,嘴上却是笑嘻嘻地说着。 吴芷嫣说:“进来很久了,这里空气不好,我们出去吧。” 车宁道:“少爷,我们得拿到外面去,全部清理一次,检查一下吧?莫到时你要用装备,它又是坏的,便搞你个措手不及。” 公子想了想,肯定地说:“嗯,先拿到洞口,试一次。你们试一下,量子设备能不能像广告上说的那样,能不能穿越时空,看能不能联系上总部。” 众人到洞口一一清查装备,一件件地试,搞了好一阵子时间。 公子便给吴芷嫣和剑奴将这些装备的用处、用法和注意事项一一说明。 跟讲故事一样,二人越听越觉得神奇,说到奇妙之处,二人便更是目瞪口呆。 剑奴年方十五,虽看起来老练,可终归只有那么大,便忍不住地问:“公子,这是真的么?我在远方叫谁,谁就听到?并且传音入密,别人听不到?” 公子摸着她的头说:“小鬼,你跑远点去试一试不就得了?” 剑奴便飞奔出去,众姐妹不解,吴芷嫣说:“她去试装备了。早知道你们包里有这么多好东西,早点告诉你们,那什么付笛攻山,那就是不在话下了,哎,我怎么那么笨呢?” 吴颖竖个大拇指道:“有这小姑娘倒真是好,不像我们这么懒。” 车宁笑道:“别这样说,你怎么会知道我们包里有什么东西呢。” 过了好一阵,剑奴便发出无线呼叫,就穿了也就是一部对讲机,这个原理简单,操作也方便,技术更是成熟,自是没毛病。 剑奴又发过一段视频过来,吴芷嫣就怎么收不了,公子笑道:“这个是无线电发到接收器里,语音便送到耳机中,视频是要用别的接收打开的。” 吴芷嫣问:“用什么呀。” 车宁笑道:“我的手机给你吧。” 马静也说:“我的也给你吧。” 吴芷嫣接过二人的手机问:“这是?” 公子笑道:“收着吧,她们都有几套收的装备,这个给你了,还有腕表,背包,头盔都能收呢,不过背包里才有信号放大器,你这个若是离开基站太远而我们也不在身边,就没用了。” 吴芷嫣谢过二位姐姐,又问:“怎么用呢?” 车宁解开锁,恢复出厂设置,改到无线电对讲模式,便告诉吴芷嫣如何使用。连接上蓝牙,便可以看见剑奴拍的视频了。 公子交代道:“拍视频,能短就短,如果太长,无线电传输到底比不上有线网络,会很慢很卡。还有,这些装备不能让外人知道。” 吴芷嫣点头说:“明白,君子无罪,怀璧其罪。” 吴颖说所有装备都试过,无法联系到总部,我们也没收到任何信号。 方致却道,找他们干嘛呀?找到他们继续尔虞我诈? 公子叹道:“若是能回去,带点这边的物品回去,便能买个小岛屿,隐归山林了,多么美好的事。” 吴颖笑道:“你想多了,带回去是你的吗?” 马静叹道:“说好的公平公正,民主法制,都到哪里去了。” 车宁望着长空,长长的叹一口气说:“哪有那么容易,人性本来就是自私的。” 方致说:“大家都说美国民主法制,怎么样好,不也是不公平的事一堆。” 吴颖接话道:“以民主为借口,美国打哪,哪里就乱成一锅粥。” 方致补充说:“你看美国的枪杀案,经济上明目张胆地做空,说穿了不就是合法地抢老百姓的钱,选举中还有一大堆这种门、那种门的。” 车宁说:“人上一百,形形色-色。美国人口也是以亿计的,国士也大,如果有意的报道,肯定是有很多问题的。” 马静也说:“人无完人,人性本自私,更何况国家?” 吴颖说:“民-主、法-制、消灭强权,也就是说说罢了。少爷,你说呢?” 众人把目光移向公子,公子陷入沉思。 民-主,“民”就是人民,“主”最直接的就是做主人。 民众的素质决定了一切,民众水平低,素质不行,不是当奴才就是成为难民。 阿-富-汗,南-联-盟,伊-拉-克,太多的事实说明这些。 外力殖入是没用的,更何况外力还带有别的怎么的目的呢。 之前,这些国-家是强权统治,国民根本没有选票,没有方式可以保护自己的利益。 外力介入,打倒了强权,但强权残余分子便各自抢夺争权,甚至是采用极端的方式恢复强权。 而民众没有分辨能力,便很有可能盲从而成为打手。 最后就混战,最后众多的国民便成了难民。 一个民族的整体素质培养,制度是最大的关键,世界原本就没有救世主。 公子便将想到的这些跟众人说说,解释一番在所难免。 车宁若有所思,带着略为沉重的口气说:“如果国民素质强了,所有行业都强了,如果像汉武帝那样的国进民退,是持久不了的,这确实是根本。” 马静到底是聪慧,接过话说:“如何让民众的素质提高,比这些装备重要多了。政治家就是要别人听他的,无论用什么方式,各种谎言,善意的,恶意的。” 公子叹道:“若能透过这些纷纷扰扰的表面乱象,看清事物的本质,按事物发展规律行事,便是中庸了。” 方致接话道:“书中记录,这个时代,还有用活人祭祀的现象,更别说民主法治了,国民若是麻木了,我等又如何能改变这个状态?” 阮远叹息着说道:“周树人说过,怒其不争。一个人若是不知道什么是甜的,那糖与苦参没区别。” 吴颖进言说:“开学校,立法制,重树完善的道德体系。” 车宁笑道:“我是有这个意思,但得一步一步地来,人们若是能看到希望,便会努力去争了。再有就是从小孩入手,开始教育吧。不知道公子如何想的。” 公子笑道:“真要办学校?也行,我就当个教书先生,在这大山里。” 车宁点点头,肯定地说:“一、我们要办学校,培养人才。二、我们要练一支能保护我们的武装力量,枪杆子里出政权嘛。但你不能当教书先生。” 有道是巾帼不让须眉,这车宁又何止是不让呢?她说完后望了望公子的表情,见公子沉着一张脸,默不作声,一不做,二不休,题一首《早春》,缓缓吟来,一字一音,显得格外有力。 初别严冬气正凉,山间桃李唤春光。 一朝若得东风力,便叫江南遍地香。 车宁吟罢,有人听到了是雄心,有人听到的却是野心,从而众女不言。 马静环视一周,心思这个当口,可不能散了人心。 她只得强行出头接话道:“有空我们便编一本训练手册出来,将青壮年集中,训练一些时间后,选优秀者,按特种兵的要求来训,应该能有一支很强的力量。少爷乃中坚力量,我们中唯一的男人,却想着当教书先生,别说车宁不肯,你问哪个姐妹会肯,这个主意,你想都别想。” 公子却沉默了,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 第三十七章 众女逼宫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宁轩公子望着远方,独自神游,思考未来的方向。 不废则无以为立,不乱,就没办法重新洗牌。 按历史记录,天下马上要大乱! 这也许是目前最适合众人安身立命的,只有走武力的道路。 再说自己既然来了,就要改变群雄祸国殃民的状态,就要阻止五胡乱华的发生。 否则来了干嘛呢?这个道理他岂能不懂。 可是,这么多年来,尔虞我诈的日子,过得不够么? 自己的志向并不在于名望、地位与权力,悟彻人性、隐归山林才是一直追求的东西。 原来是没有物质基础,做不到归隐。 机缘巧合之下,来到了这个时代。 在农业、工业、商业这些方面拥有无比优势的自己,应该不再需要为五斗米而折腰了,又何必要去淌这趟浑水呢? 带着吴芷嫣也好,阮远也罢,在这种种地多好呀。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笑了起来。 吴颖见状,白了他一眼,嗔道:“看把你美得。” 车宁分析目前的形式,自己就这么几个人,有了这批装备,打下一个城来,应该不难。 可自古就是打江山易,守江山难。 若是守不住,得了丢,丢了得,最终会是拉锯战,那就真成制造难民了。 而此处三苗之地,按目前的力量,人才、财力、资源都紧缺,能征的粮和兵那是微不足道,谁来守卫胜利果实? 打造一支精兵,对尤为重要。 如何来打造这支精兵,便是目前重中之重了。 吴颖站了起来,长叹一声说道:“直截了当地说吧,作为一个从高度文明过来的人,到这乱世,要怎么做?” 于是众人议论纷纷,争持不下,车宁说:“还是听听少爷的吧。” 公子沉默了,他不知道该如何说,原来也想过改变一切,可是真要去改变整个社会,这得有多难? 人生,又能有多久,有多少时间给自己去慢慢来? 若是要与众人说,你们各自找人嫁了吧,我就在这山中隐居,这如何说得出口? 吴颖跑过来,摇着公子的肩说:“你别在关键的时候成了闷葫芦,你倒是开口说话呀,别装高冷。” 众女均过来,将公子围在其中,车宁道:“你把想法说出来吧,好坏都说出来,闷在心里,别人怎么知道你在想啥?说好了一个整体的。” 众女皆以“一个整体”来逼,公子没法,望着远方,问道:“真要听真话?”众女皆道:“然也。” 公子见众人各带私心,定是难有所为,到时候难免兵戈相见,倒不如遂了自己生平之志,便题了一首《竹林闲韵》,悠悠吟道: 风流最是老林泉,潇洒清阴数十年。 碧节高枝堪傲雪,绿丛幽韵欲凌烟。 静宜窗下开书匣,细合溪头横钓船。 更爱夜深时度曲,明辉犹在画楼前。 公子用这诗来对车宁那诗,个中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此诗一出,轮到众女沉默了。 “你这是逼我,我就把话丢这里了,不管吴颖赖不赖你,我车宁非你文少不嫁,你想想该怎么养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宁站了起来,打破沉默,干咳两声,用激昂的语气说道。 她车宁也来这一手,公子可是始料不及,愣在那里,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话。 “在汉朝,我吴颖死也要死在你李家,锅里有我去添,没里没一起饿,你说我不要脸也好,赖皮也罢,我就这样了。”吴颖带着哭音在诉说着。 马静扫了众女一眼,然后把眼光投向了公子,悠悠而道:“就算我马静要脸,不赖你,还有吴大小姐和阮远呢?你让她们怎么办,在你身后这么久了。” 公子一时无话可说,只是低头望着地上。 方致慢步走过来,扯着公子轻声说:“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想法,我们都是做技术出身的。可是,条件允许我们隐居么?” 阮远不做声,车宁一把将她拉过来,对公子道:“来,你当着她的面说,不要她,让她嫁别人。” 公子望了望阮远,又低下了头。 阮远也低着头,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掉,让人心痛。 车宁道:“在这个社会中,弱肉强食,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就算我们都不要脸,吃吴家的,可是这五百户人家,若是交了赋税之后,他们自己都吃不饱,用什么来养我们?傜役服不服?付笛一行人的死,让官家知道了怎么办?” 良久之后,公子抬起了头,望着众女道:“你们的心情我理解,若是真要有番作为,真的好难,不是说我们潜入京城杀了皇帝老儿就有作为了的。特权阶层和既得利益者,不是说我们说让他们放弃,他们就能放弃手中的权力与利益的。” 车宁打断他的话道:“将来会不会成,我不管,至少我们尽力拼过,可是你这会要退,等待我们的终点--死亡不会太远。生死存亡之际,你怎么可以当孙子呢?这也太让人失望了。”说完哇哇大哭起来。 公子生平最看不得女人哭,更何况是以坚强著称的车宁,他着急地说道:“你别哭,真要一展壮志,可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这个是要真刀真枪地干的。” 众女都表态说只要公子带着她们,一定会加倍努力的。 车宁止住了眼泪道:“他若是真心为团队,姐妹们可不能偷懒。还有,将来可能会遇到各式各样的事,大家得齐心协力,不能有猜疑和内讧出现。” 这个时候,气氛已经到临界点了,众女自是一个个的表态,说会如何拼搏进取的。 “众人一起努力,是我们别无选择的事,进,不一定是为了荣华,退就是死亡。”车宁用宣誓般的言语,鼓动着大家的情绪。 马静略带忧愁的双眸,闪过公子的脸蛋,悠悠地道:“在需要埋头种地的时候,误入了别人家的果园,就以为自己已经收获整个秋天,这才是最大的作死。” “那按你们的意思来吧。那说说接下来怎么办吧。” 公子拿着这班女人没有办法,他只好征求她们的意见。 第三十八章 面对生存与利益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众女见公子不再说要隐退,关键的第一步胜了。 车宁不哭了,众女皆露出了笑容。 吴芷嫣偷偷擦干眼泪,跑过来抱着公子道:“才吓死我了,你们干嘛呢?” 公子抚着她的头发说:“对不起,忽视了小姐。” “没事了,吴小姐,不用担心。”车宁不好意思地望着她说道。 “我不懂你们说的民-主、法-制什么的,可是不管文郎如何做,我倾其所有相助,不为别的,只为我心中最伟岸的男人。” 吴芷嫣抬头望着公子轻声说着,眼中余泪尚存,实在是让人想不到,一门之主,竟是这般楚楚动人。 公子心中一酸,抚着其秀法道:“没事的,小傻瓜,我们只是探讨一下,后面的事情该怎么做。” “真是一个伟大的女人,为了爱情,倾其所有。”车宁翘起大拇指来称赞道。 众女跟着鼓起掌来,将吴芷嫣和公子围了起来,赞美之言不绝于耳。 吴芷嫣红着脸,埋头在公子胸口,静听着他的心跳。 公子抬头望着众女,众女一个个地做鬼脸。 独有马静却不安地说:“天下马上就要大乱了,可这里远离中原,有几个难民能跑到这里来?” “想办法北上,夺人口才是关键。”车宁将一双纤纤玉指抬起来,压了压,示意要大家安静,然后说出了她的想法。 公子眼中流露出无助,摇头叹息着说:“我们一无兵,二无粮,转战几千里,能夺到什么?给座金山也拿不动。” 方致挥一挥手,坚定地说:“目前如何发展,就是关键了。” 车宁似乎是想了一下,让大家沉默一小会才接下话来,不紧不慢地说:“两种玩法,跟玩游戏一样的。” 马静问:“怎么玩?” 车宁笑道:“单机游戏,玩过么?像玩帝国一样,要么是边发展边出兵;要么就是找一个能守的地方,加强防守,发展起来再出兵。” 阮远、吴颖都支持以战养战,大量招兵,加强训练,一旦有可用之兵就出兵夺财物与人员。 方致、马静希望先发展,有物质和兵力后,要不就不动,闷声发大财,要动就直接平了乱世,至少要像唐朝那样的。 “打一块地盘,不要太大,努力地发展基础性的东西,等发展得差不多了,然后发展科技,发展教育,练兵积粮,再出兵便能水到渠成,方能实现出则平天下、入则抚其民的宏愿。” 车宁也差不多是赞成马静她们的意见的,肯定地说着。 众女分成了两派,各自有自己的想法,说不准谁对谁错,众人统一不了想法。 车宁适时地把问题丢给公子,还说公子要做的就是最后拍板。 未来的事,要公子当这先知,本是何其难的事。 公子长叹道:“三个人说要打,一个说要打一下停,一个说要先发展实力再打。如果是民-主,就得投票,而剑奴和吴芷嫣是不知道该怎么办的。便成了怎么样了过不了半,这便是民主制度不好制定的因素,人无完人,制度也一样。” 公子停了停,又说道:“战争无非就是人力,物力,财力,上下同欲。 接下来,他坐了下来,跟大家分析。 目前得先要发展,因为大家什么也没有。 不能饿着肚子带几个人去打仗,去要寻求封王封侯。 先得解决地的问题,粮的问题,工业问题,装备问题,商业问题,再才是政-治-问题。 理清这些事后,等这些问题的处理走向正轨。 才能是收流民,再求更发展的事了。 他又特意强调说:“当然,这只是我个人见解,在这里做任何事情,做任何决定,都有可能是用性命赌博,所以不能勉强各位,还得各自想个清楚明白才行。” 穿越过来,带着高科技装备,欲有发展,说起来好简单。 可真要做起来,任何一人个环节出错,代价是不敢想象的。 因为他们面对的一个国家,以千万为单位的人群,个中责任,自是不言而喻。 公子的一番话语,惹得众女沉思起来。 马静思前想后,又见众人沉默不语,便说道:“政-治-体制如何适应生产力的发展,不断地修正偏差,这个不容易哦。” 车宁说:“说得很好,不愧是做建筑出身的,最不利组合设计合理,如此甚好,只是具体要如何做,你可是主心骨,得有一个周详的规划才好。” 众人皆说要公子尽快制定一套规划。 公子心中明白,众女能来逼宫,不可能没有初步计划。 沉思一会,他便说道:“此处女多而男少,具体的活还得姐妹们来干,开个女王的先例也未尝不可,各位认为呢?至于计划,急不来的,我们初到,什么也不了解,有多少地,有多少人能用都不知道,怎么规划呀?” 众女本来是各有诉求,因环境而迫不得已走在一起的。 公子一提女王,心中想法自是各有千秋。 吴颖第一个不同意,冲公子嚷嚷而说道:“女王个鬼,现在是打天下,不是治天下,更不是争权夺利的时候,老娘们上阵杀敌,要你干嘛?虽然说是说男女平等,但体力上的不对等在那儿摆着,是不以人的意志而转移的。至于你说的慢慢来,那也不能干坐着,大家就看着你谈情说爱、左拥右抱吧。” 方致当然也不愿意,让公子当家,自己还能有所作为。 若是让车宁为王,自己便要防着飞鸟尽良弓藏那一套。 可她又不能明说,便微微笑道:“你不就希望她抱着你么,骚娘们。少爷莫要推来推去,蛇无头不行,要远航得有个舵手,这个人非得是你不可。” 吴颖嘟着小嘴说:“你才是呢。” 阮远道:“若是怕阮远扯你后腿你就明说,何必要这样呢?我哪怕是学白发师太,也绝不为难少爷。”说罢便泣不成声。 车宁瞟了马静一眼,马静却去安慰起阮远来,她就是不接言。 车宁见状,知道这事得以退为进,方能使大局不失稳,便笑道:“说正事呢,休要打趣。” 第三十九章 说易做难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车宁望着这乱哄哄的场面,见众人心思各异,生怕自己夺了大权。 她岂能不想夺这大权?但这个时候怕控制不了场面,只好以退为进。 她也不理众女,直接走过去,双眼直盯着公子,讲起她的一番话来,好像是她心底的肺腑之言似的。 这里只有公子一个男人,很多事女人出面办不了的。 那主心骨还得是这李家少爷,只是话先说清,资源总是以稀为贵,这里优质男就他一人。 众女不是不可以打他的主意,若是要打他的主意的,就要做好分享的准备。 在这个女多男少的年代中,一夫多妻本也是平常事。 千万别搞成窝里斗,要时刻记着我们是一个整体才好。 说完她还特意加了一句“马静姐你说呢?” 马静这才接话道:“车宁就是车宁,总把事情想得那么周全,以少爷为主心骨,有什么问题,可以拿出来商议。” 于是众女又你一嘴我一舌的,竟搞出个公约来: 若是商议没结果的,投票决定,投票准定不了的,以少爷的意见为最后决策。 若是谁要背叛,其他的人全力对付这一个人。 马静拍着阮远的肩道:“公子哥最怕女人哭的,小妹子就别哭了,你也表个太吧。” “我赞同你们才说的这些事,阮远定将任劳任怨,以团队利益为根本,以助少爷实现除去祸国殃民的乱世群雄、力拒五胡乱华之害的发生的理想而奋斗。” 阮远一抹眼泪,低着脑袋幽幽地说道。 也不管他李家公子同意不同意,众女皆表态,在此便结成一个小同盟,反过头来让公子计划下一步怎么办。 众人找到装备,可是日后如何发展,如何立稳足,如何走出这大山。 众女不时打趣,公子也没心思跟她们闹。 心里想着三年后有大乱,只要战斗力强大,投降的劳动力肯定是大把的。 要能北上夺人,发兵至少也要千百人吧,可眼下哪里有人? 若是真的发展不起来,自己这几个人,被潮流所淹没,那是毫几疑问的。能不能保命,都是一个大问题。 所以目前最重要的问题,是要解决粮食问题,练至少一千五百兵。 还得找一个地方,安排能安置几万人口,还得备齐生产资料。 公子便把这定为初步计划,向大家说明。 车宁心思,要不就不接招,一接招就给自己出这么一道题。 这摆明了是想试自己,可她们已经没有退路,这说什么也得办到。 至于是谁办成的,那谁便是主心骨了,这可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她有点不服气,可是这实太难了吧,凭自己几个人,要拉到一千五百人的队伍,还要训练成来之成战的精兵,谈何容易。 想到这便服软了,讷讷地说道:“我尽力来辅助你完成吧。”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真难,吴家共有庄户五百余户,我们却要一千五百精兵,每户三丁还得保证质量,三年内要办成这事只怕有些困难。若要去外面招兵买马,那可是公然造反,风险之大,我不敢想象。” 方致吐着舌头,一脸无助地说道。 吴颖却不以为然,抢过话来道:“这个有什么难,我们带了这么多种子,都是高产量的,粮便不是问题。再不行,我们去抢大户,有粮就有兵。至于生产资料,有种子了,打万把套锄头铲子还是问题?” 车宁笑怼道:“又胡说。” “我怎么胡说了,打仗嘛,把大将一杀,等着收兵就是了,我先去把长沙郡那些带兵的全搞了,你们在后面收东西、收人不就得了。” 吴颖这可不服气了,论打仗练兵,那个是本分嘛,便据理力争。 马静笑道:“你是传记小说看多了吧,真以为打仗别人跟你单挑?” “若是三年时间,只怕是种子还在试验地里,若是能推广,就算不错了。”车宁分析着说,说完把目光 投向了方致和阮远。 方致回避了车宁的目光,叹道:“你别看我,眼下我也没有办法搞到水利、运输方面的先进工具,这个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阮远道:“化学,也得有相应的设备、原料才成,农药、化肥这些东西,我眼下一点办法也没有。” 吴颖自己也接话道:“说得也是哦,这些个种子种下去,第一批一定要收成才能扩散开,若是第一批种子失败或后面的天年不好,来个虫灾风灾的,哪来高产量的粮食呢?” 公子见她们都说难,这才接过话来,分析说:“种子再生问题我来解决,大不了我亲自动手。” 马静接过话道:“有少爷出面,肯定行,眼下这里到处是原始次森林,腐叶土厚过一尺,肥料不是问题。” 车宁笑道:“阮远想想办法,自己制点土农药先用着吧。” 阮阮点了点着,方致道:“目前唯有风险分散,多找几个隔得远的地方种。千万别把所有的鸡蛋装一只篮子里了。” 公子点了点头,很认真地说道:“你们说的这些,我都会注意的。只是有一个问题你们要认识清楚的,目前能依靠的就是那五百庄户和不知道有多少人的墨家子弟了,这是我们的根本,而不是这些装备。” 吴颖突然蹦了出来,笑道:“还有,你得想想办法,看传说平江四十八寨,看能不能得些人才。” 公子点了点头,算是回了她的话。众人皆说人才才是关键问题,要善待这里的人,那边收伏山寨的事,那就得公子操点心。 公子皱了皱眉头,好像是突有所思地说道:“各人回去想清楚,到底需要什么。” “是的,要是大家不齐心,还像前段时间那样,要少爷一个个地来说服,一个个地来收拾人心,那三年能让这团队不散伙就算不错了。” 车宁想趁机收拾一下人心,也想给公子哥敲敲警钟,站了起来,若有所指地说道。 马静想了想,示意大家静一静,很认真地说:“还有个事,要特别跟姐妹们说清楚一下。” 第四十章 收拾吴颖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马静在卖关子,特别认真地跟大家说,却欲言又止,这一次大家没有催她,等着她说下文。 马静知道,要大家通力合作,没那么容易,她能做的,只有把她的心声,透给大家。 如是她便与大家说,通过大半年的努力,公子本是抱着牺牲自己的想法,得到了吴家小姐垂爱,让大这衣食无忧。 按目前的情形来看,吴家小姐本是大善之人,有她的倾力相助,借吴家这个发展基地,立足应该是问题不大了。 得了她这许多好处,这恩情也不是能还得清的,这人情债可不是欠着一点点。 各位都是有能力的人,能不能忍着性子,日后的生活中处处尊重她、让着她。 这是一生的承诺,这点很重要。 若是做不到,内部各怀心思,倒不如各自去当游侠,分了装备各自去了便是。 若是想成番大事,做到不辜负到此一来的人生,对内便不能玩心计。 阮远发挥了忠实粉丝的特性,立即表态道:“若是少爷不嫌弃,阮远愿生死与共。” 众人皆表态愿意生死与共。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共商大计,拨云散雾,始得初步的团结,公子是忧喜各半,车宁见效果达到,自是不胜欣喜,正是: 三寸人心忠与奸,婉如雾里望寒关。 拨云初见舟轻动,日上高原叠嶂间。 车宁欲将事情做稳办牢,便轻挥小手道:“这个事太大,别轻易表态,大家想清楚再说。” 公子叹道:“说要开创末来容易,这事办起来是何其的难,开弓自无回头箭,若是半途而废,牺牲性命事小,只怕是中华大地再无宁日了。人心这个事,大家不必要急,想清楚再说。前些时间里,各怀心思,想必大家都清楚,我就不细说了。如何做到上下同欲,是关键中的关键。从现在起,穿越的前奏我们演完了,后面就该正式干活了。” 吴颖道:“人心既然暂时不说,你倒是说说打算吧。” 公子无奈地笑了笑,看到吴芷嫣人不在,压着嗓子低沉地说道:“目前唯一的有利条件就是吴家的一切了,吴家小姐向我表露心迹,愿以家底资我,大家得多用心,多想想如何发展生产,如何将知识转成力量。” 吴颖抢话道:“若是要想成就一番事业,接下来这里必为武装大本营,得想办法收编墨家人的塞子,建这边的防护、修路和建粮仓。等秋收后,便开始朝别的山头发展。” 车宁心思,说起来这班人都懂得科技,但真实情况是,就算是在穿越之前,有那么强大的工业基础,又有几个人能生产出生活物资的? 更何况在这工业基础为零的时代里,知识转化成力量,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是难哦。 想到这些便蹙眉说道:“大家努力,我尽力而为吧。” 众人寻得装备,公子有个初法的想法,要把知识转化成生产力,又想壮大实力,还想传承下去,如是众人商议一番,这事还要车宁总管内部。 车宁本来就是冷静而好强的性子,为了设这个局,她费了多少心血,此番公子如此安排,她心中岂有不高兴的道理? 她嘴里谦虚地说了几句,只是说这得靠大家,并不直接推辞。 而大家都知道这队长是有能力的,可是生性散漫,没有多大的功名心。 若是没有一个有能力的人来管理内部,这个团队散伙慢是迟早的事情。 再说这要真想一统江山,也是无惯例可循,能成么? 成不了,脑袋可就要落地的。 在这种进,失败了是死亡,不进,也面临着无数种力量烧杀抢夺的环境里,抱团取暖是何其重要的事情。 所以众女这一次倒是没有一个反对的,吴颖第一个便表态说全力支持的,豪气万千地说道:“我全力配合车姐姐的安排,保证不闹不吵。”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吴颖的站队,让阮远心中不是滋味,却也不便表露出来,将眼光投向马静。 马静本质上是一个文人,也不愿与大家勾心斗角,见阮远求助,作为老好人的她,不好拒绝。 她笑着对吴颖说道:“不是我不信任你,但是众人齐心,方可其利断金。以平往的惯例,要你不乱来,可真比越蜀道。” 方致也觉得要她吴颖不吵闹还真有点难,沉吟道:“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吴颖谁都服,就是不服方致的,事实上,方致也比较活泼。 吴颖便追着方致捶,说:“冒搞错,笑话我,说的你还比我强多少似的。” 方致笑道:“你看,你看,才说的,就现形了。” 吴颖嘟着嘴说:“大道理都懂,就是习惯改不了呸。” 公子觉得是时候收拾她了,让她这样闹下去,将来必耽误正事,所以正颜道:“读书为明理,明理为指导言行。知理而不为,不如不知;读书而不知理,不如不读。” 吴颖低着头,一脸通红地说:“知道了。” 车宁打圆场说:“长沙妹子.” 公子实在受不了她了,想着若是收拾不了她那个性,她迟早得误了大事,只好强行出头说:“这不关地方的事,如果公私不分,场合不管,迟早误事。” 马静怕她受不了公子这么严厉的话,看着她一脸委屈两眼通红的样子,实有不忍,于是也出来打圆场说:“吴颖年轻,谁还没年轻过呢?” 公子考虑到吴颖身上的这毛病,已经不是缺点,而是缺陷,放之由之,那是要害死人的。 再说这已经开始了,黑脸已经唱了,不能不见效果。 他也没有办法,顾不得车宁和马静讲情,一本正经地说道:“有志不在年高,没用就白活百岁。与年纪也无关,再说她也二十多了,放当前社会,小孩都可以放牛了,永远小么?” 吴颖见公子铁了心的要跟自己过不去,再也控制不住小情绪了,“哇”的一声,忍不住大哭起来,含糊不清地嚷着:“……凶什么凶……在这个鬼地方,父母不在,兄弟姐妹音讯全无……你还这样……” 公子站了起来,甩手怒道:“不可理喻,你若是不满意,我绝不强留,若是要成为一份子,请收起自私,别以自己为中心,没有谁欠你的。” 第四十一章 收拾人心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公子一通臭骂,让吴颖低头哭泣。 车宁走过去抚慰她说:“在这里的,谁的情况都一样,现在大家面对的是生死存亡,不是游戏的时候。人贵在能分场合,卫生间里不能放桌子吃饭,对吧?在不同的场合说不同的话,做不同的事,凡事得有个分寸,任着性子来,在当下是要吃大亏的。大家都在这里想未来怎么办,你却胡搅蛮缠的,影响少爷的思路,这当然不好,你自己想想,是不是不对?” 马静望了望她,也说:“文静代表着有修养,又能避很多祸端,何乐而不为呢?当然,修养不是说有就有的,任何优秀的东西都是要付出努力的。但我相信你能做到的,别小像孩一样的怎么幼稚怎么玩,行不行?我们还望你能独当一面的。” 公子严肃地说:“大众是趋懒的,趋利的,趋易的。无知、懒散、贪利是人之劣根性。如果是社会底层的人,我就没要求,可我们商量的是改变一个民族发展的大计……” 方致也道:“欲做人上人,先吃苦中苦。改掉性格中那些不足、缺点,这点苦算什么呢?再说,要有个性不是要有缺陷哦。” 公子严厉地说:“不看场合,不分时节,不顾别人的感受,以自我为中心,这不是极度的自私么?或者你会说,自私是人的天性,但我告诉你,人是群居的,我们离不开人群,各位在三山岛经历不能说明离开人群是什么样子的吗?你是怎么样对人的,别人就会怎么样待你,如果是大家都不顾你的感受,专做你不喜欢的事,你会怎么想?” 公子清了清嗓子又说:“各人都一样,虽然欲望是推动社会发展的动力,但是,把握不好分寸,也是毁灭人类的原罪。” 车宁道:“知了蜕壳,痛不痛苦我们不知道,但是我们需要明白,要长大就必须要脱壳。” 众人皆将话语集中在吴颖身上,特别是公子的话,深深触动了她的内心深处,第一次使她觉得,她迫切需要走向成熟,再也没有人能为她的无知和小姐性子买单,必须要让无知与没教养远离自己,她需要众人的认可,不是靠无理取闹,而是实打实的本事。或许....... 吴颖到底是读过很多书的人,平时是少教养,无人指导,以至于形成这种不分场合、乱扯乱闹、上不了台面的性格。此时众人一番掏心窝子的话,便使她陷入深深反思之中。 大家皆不说话,各自收拾着东西,这时候剑奴跑了回来,很是兴奋地说道:“公子,众位小姐,这个真是太好了。衣服穿着舒适,特别是这套千里传音,真是仙家宝贝,将来定能有大用场。” 公子笑道:“那是,一套侦探设备,何止抵百万雄师。这个可要保密哦,包括对柳妈和琴奴她们,切记、切记!” 吴芷嫣对剑奴道:“你让她知道这些东西的存在,一旦有人打主意,便给她们带来危险,而柳妈她们是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这样就害了她们,也给置大家于险地,明白么?” 剑奴正颜道:“婢子铭记在心。”所有装备全部试完,众人清点好装备,一行人便离开山洞,到前厅用餐。 众人用餐,公子一直沉默不语。 对这个一无所知的时代,一群要强的女人,接下来可有自己受的。 想着过来的每一件事,每一个片段,总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看似一一破解,可谁又真懂其间得失呢? 公子心中似有无限惆怅,可又能对谁诉说?也许就是成长的代价吧。有多情后人题《春闹》一诗述之。 新萤一点上帘旌,花气熏人睡不成。 窗外小风春雨急,杏梢乳燕唤流莺。 公子还得考虑接下来的方案与计划,总不能坐在吴家吃吧,一个吴家能支持多久呢? 要不还是先找柳劭睿,到县治看看? 要有发展,先得解决目前的挣钱的问题,拿什么去挣钱呢? 可是要做商业挣钱,也得有人去,这里的人,有几个能用得上的呢?心中没底。 种地还是要种的,可是太慢,目前已经过了下种的季节,夏粮新种子最早要明年才能下地,并且每一份也就那么十几二十株,能有多少用? 挣钱变成了目前最急需解决的事了。 如何挣钱? 若是要发展工业,在这个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的社会里,做出来的产品卖给谁? 商人地位低下,商业极不发达。如果没有钱,拿什么来招兵买马? 空有一身本事,没有条件,却无处下力。 公子又环视一圈,这些女人中,车宁倒是把好手,沉着,冷静,优雅,聪慧,威望值也高,当内家应该没问题。 目前最大的问题还是商人的问题,不知道柳劭睿怎么样。 车宁看到公子这沉思的样子:“你在想什么呢,一声不做的,公子哥。” 公子尴尬地笑道:“我在想能不能拉来柳劭睿帮忙做生意。” 车宁略加思考,笑道:“应该可以的,他对吴芷嫣很好的。问题是你下一步确定要做什么?” 公子叹道:“纺织、养蚕、造纸、铅印、铜锅铁锅,什么能挣钱又与军事无关,就做什么,这样一来没有风险,二来解决了物质基础问题,若让你来挂帅,有什么问题不?特别是我们自己的服装设计,把麻纺进行改造,让成品布不再粗糙,设计短装和内衣,方便劳作与上战场,所谓的胡服骑射嘛。” 车宁抬头问:“技术没问题,电脑中有大量的资料,问题是你要多大生产规模?只是做出来卖给谁是大问题,在这个商人社会地位低下的时代中,商业是很不发达的。还有印刷术至关重要,没书便开不了学校,提高不了识字率。” 公子想了一下说:“原材料和工业基础没有保证的情况下,你先解决有无的问题,把人才培养起来。至于商业,这个得到外面去打开市场,不是坐在家里能谋划的,慢慢来,只要你有东西给我卖,我总归是会想办法的。” 车宁沉吟一下说道:“有吴家的一万金做成本,有五百户免费劳动力,目前绝对可以的,但挣回来的钱,只怕……” 望着车宁的欲言又止,公子心里也明白是怎么回事,道路没有,困难重重,如何破局? 第四十二章 山间猎户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车宁见公子不作声,也明白他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可她还是忍不住接着往下说,因为她需要有人懂她,知道她想了很多,操了很多心。 所以她不紧不慢地说道:“据史料记载,这个时候挣钱只怕没有贬值快,这个问题你要特别留心。至于生产,要能找到墨家的人来做那就事半功倍了,也许他们也不懂,但他们学起来要比常人快多了。” 公子笑道:“先统一单位的问题,全部采用公制,你从这个着手,墨家的事,经商的事,保值的事,我来想办法。你内我外,我们分工合作,携手共创一番新天地。” 车宁笑道:“那你还得做好失败的准备,毕竟我们从没做过,没有先例可循,万一失败,要有机会翻身。” 公子微笑道:“我会的,理工科出来的,你放心吧。” 车宁对众人说:“这个商业帝国是求发展的物质基础,得大家齐心才能够完成。” 此时才拿回装备,众人士气正高,皆说没问题。 公子也交代道,各位的身体如果都恢复了,就要多到周边走动,了解民情风俗,山川地形,这个对我们起步很重要。 吃过饭,方致要拉上灯,公子制止了。 方致不解为什么不让拉灯,难道摸黑的好些? 公子道:“如果开灯,这玩意之亮度,非是油灯可比,众人都知道了,保不准哪个下人到外面一讲,一旦传开了,只怕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吴颖找到公子赔小心,说是先前是她不对,从今以后,保证不闹不吵。 车宁怕场面难看,出来当和事佬说,生活无聊,平时闹一下,是没问题的,只要不影响事。 公子很严肃告诉她,知道不对,便要改,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要一下全改是有难度的,但是,场合与分寸一定要记着。 吴颖这次倒是很认真的,站了起来,给大家鞠躬,说道:“我会改的,这次我是认真的。” 公子安排吴芷嫣带着四个剑奴他们四个,最好是把三叔、七叔等人也叫来,跟着马静学习写简体字、算术,跟着阮远和吴颖学习下击技。 吴芷嫣:“如此甚好。” 公子让吴芷嫣你安排一下,带两个姐妹到山下的人招点,先练练护院兵,最好是练点特种作战的出来,像探马、侦察、谍报等。 吴颖自告奋勇道:“这个我可以去的。” 公子点了点头,又交代道:“我们势力范围内的军用地图,要尽快绘制。还有,那个江南七煞,还有六个人在,昊顺也是可用之人,莫要荒废了人才才好。” 众人正在说着话,剑奴来报,常错回来了。 公子便带众人去看,但见常错带来五个人,加上庄丁二人,共八人各挑一担。 公子走上前去,与其打过招呼,便让常错到前堂歇息,让柳妈安排人做饭,并对柳妈道,从今以后,可能常有要重新做饭的现象,厨房人手要安排好,柳妈应声而去。 剑奴笑道:“不知道常老爷子给我们挑什么好东西回来了。” 常老爷子气喘吁吁的道:“上次回去,这些东西没干,所以就没担过来,现在这个可以用了。这些东西要放屋里不能受潮,麻烦找个好点的地方安置。” 公子大喜,剑奴点起十来盏灯,将前厅照个通明。 常错喝了一大碗茶,用肩上的大布手巾(一种老式手帕,用来擦汗或围头用的)擦了擦汗,便打开东西,让柳妈登记造册。 随后又对公子道:“主公不验验货?” 公子这个时候可不是财大气粗的时节,正是喝粥还要掺砂之时呢,这好不容易有人送点家底,哪有不看之理?内心中比谁都急着想知道是些什么。 便拿着册子,一样样的对起来:十五把成品弓,拿起弓来一试,那不得了,第一下竟没能拉开,放眼一望,同型号的有三张呢。 黑子走了过来,对公子笑道:“主公当心,这可是四石之弓呢。” 再看册子,有十张二石之弓,有三张还是三石的三张四石的。有长过一丈阴干的柘木三十根,牛角加牛筋共一担半,生牛皮二担,还有其他动物皮毛若干。 常错抱拳道:“主公,山中寒苦,没什么好东西,老汉就这点家底,放外面是不值钱的,以资主公护院之用,望别嫌弃才好。” 墨家倒是不缺弓箭,现如今墨家人才凋零,缺的可是使用弓箭的人。 其实公子更在意他身后的人,但他也不能太明显了,免得这些人将来不好管教。 所以他笑道:“常老爷子带来的这些东西,可正是山上缺乏之物,这正是雪中送炭,哪里能嫌弃呀?这几位是?” “此五人,本是山中猎户,原来跟老汉在山中学习打猎,皆是父母双亡的苦命人,又无妻氏儿女,加上年纪也才十八九岁,看到主公这也要人手,请恕老汉自作主张给带过来了,若是主公需要,请安排个活计。” 常错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回着公子的话。 公子大喜,抱拳笑道:“感谢常老爷子倾力相助,这些人来得正好,这里正需要人手呢,不知这几人有何本事?” 常错笑道:“他们随老汉打猎有数年了,本事还有个一般吧,比常人箭法要好点,力气也大些,若是要做些零碎活儿,他们比我利索多了。” 公子抬头望着这几个五大三粗的年轻汉子,虽然年纪不大,可是岁月却已经侵蚀了他们的脸。 其中一个穿着兽皮短袄的小伙子,抱拳道说:“回公子的话,吾名林秋,本是山里的孩子,父母因疫病去世,无依无靠,是老爷子收养了余等。” 公子就安排这你们五人还是跟老常一道,平时就巡巡山,做做弓箭。又交代这柘木是好东西,别浪费了,好生收着。 公子心思,这常家一来就七人,还能做点一般人做不了的事情,他收养的小孩,又是山里人,应该是可靠的。 是不是可能安排他们做点什么,为进一步发展做准备呢? 第四十三章 暖室煮茶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公子心思着这群猎户,人品纯朴,应该是可以相信的。 而山中的事,他们应该是熟知的。 便交代常错,他是老猎户,对山上的东西比较清楚,这边山上多有稠木,在山顶或坡顶的才好用,当然好不过石岩上、风尖上的。 选材质好、树干直、树龄老的标记下来,到冬天就带人砍了阴干,将来必定有用处。 还有,你要带人在山上开两块菜地出来,同自己一起种菜。 常错本来就是勤奋人,平常干活都已习惯了的,这些个事又不是什么重活,一口全应了下来。 柳妈带两个女人端着饭菜过来,公子让其给老常安排好住的地方。 吃过饭,着其收好东西,又交代各位,务必低调行事,众人应允,便各自回房。 回房不久,剑奴服侍洗漱完毕,棋奴来传话:“小姐请公子到暖阁用茶。” 公子随带着剑奴,到暖阁中,吴芷嫣早已煮好茶在等,公子一看傻眼了。 一铜盆水,放上茶叶,和各种不知名的佐料和辅料,煮成一锅糊状物。 这哪里是用茶,分明是吃饭嘛。 公子也不好说什么,可反过头一想,古代最先煮茶,不就是这样煮的么? 吴芷嫣见公子不语,便轻声说道:“那天是没条件,今天在家里,所以煮点茶,请公子过来。公子吃得惯这茶吧?” 公子哪里会习惯这上古吃法,不好意思地笑着说:“真是对不住,可我不太习惯这种吃法哦。” 吴芷嫣见状,说:“少爷煎茶是怎么个煎法?” 公子心中想,但这么个吃法,是真吃不惯,便说:“还是按白天的煮法吧,或者泡吧。” 煮茶的三沸,吴芷嫣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便问:“少爷白天说的三沸是指?” 公子也好久没煮过茶了,这时被问,脑中闪过原来煮茶的场面。 山间清泉边,古树暖阳下,一把炭壶,一套茶具,虽无古琴古剑相伴,却也能随着鸟语花香,共品春醇秋香,茶至三沸,杯邀故人。 何谓三沸?初沸时,水上出现鱼目状的水泡,此时可以适量加盐调味。 二沸时,边缘出现涌泉如连珠状,此时盛出一瓢汤水待用,然后用类似于竹筷的餐具搅动器皿中的水,让温度变得均匀。 再取一小勺茶末放入水中轻轻搅动,等沸水出现“汤花”。 把之前舀出的水倒进去,用来减轻水的沸度,使汤花更多地浮出。 此时,茶水已煎好,必须赶快出炉分盏,到三沸就老了。 做好后加点盐和姜,其他调料就不放了。 还记得那一回,画家陈敢先生到,新茶初至,煮之,请其品茶作画,公子题《品茶》日: 昔日深山碧,今朝玉碗香。 明汤未初试,先与故人尝。 两人相视一笑,何等自在,何等逍遥,现如今…… 吴芷嫣见他沉思,柔声问道:“怎么不说话呀,是不是想家了?” 公子不好说是想家了,只好将煮茶之要领告诉她,告诉她什么是三沸。暗自嗟叹,想家又怎么样?回家的路在何方? 吴芷嫣又问泡法,公子将白、绿、黄、青、红、黑六大茶系的常见茶叶的煮法与泡法,粗略地讲与她听。 吴芷嫣从没听过这么多的知识点,听得如痴如醉。 但小姑娘还是挺有主见的,便问:“这样的泡法,清润而刮肠,多吃无益吧?” 公子微笑道:“茶能降三高,刮刮肠是很有好处的,不过绿茶性凉,只能适当饮用,喝太多也是不好。” 吴芷嫣又问何谓三高,这些茶又是怎么样制作的,打破砂锅问到底。 她虽是追问,却语调温润,公子见她柔情似水,心中不免有负罪的感觉,可又不得不…… 面对吴家大小姐柔情似水,是个男人也不忍心利用她,更别说把她拉下水来。 可是自己在这里,却是非要她的帮助不可,这要如何处理这层关系? 吴芷嫣见公子又陷入深深的沉思中,便笑道:“公子休要胡思乱想,有什么事只管与我说,少不得陪公子共同面对。” 公子闻言,脸上闪过一丝苦笑,左顾右盼而言他,将一些基础知识讲与她听。 当讲到六大茶系常有品种是如何制作的,就对应着要如何收藏,何谓快销茶,何种茶可以收藏,如何泡法,有何作用,有何害处时。 吴芷嫣自是闻所未闻,叹为天人,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等公子讲完,吴芷嫣道:“公子有什么心思,不妨直说,行至今日,奴家虽然年少还是女流,却也惯看生死,直言无妨。” 公子长叹一声,与她讲起天下形势来,交趾郡、合浦郡等地乌浒蛮起兵反汉,与九真郡、日南郡等地蛮人联合,有众数万人,攻没郡县。梁龙率八万人,和南海太守孔芝一起反叛,攻破郡县。 看目前的形势,天下马上要大乱。 吴芷嫣微叹,轻声说:“这个我也听说了,各地的墨家弟子发回的消息里都零零散散的有这些,十常侍也是越来越得势,后宫不稳,必生事端。” 公子分析说,目前所居天岳山,并非理想的闲居之地。吴芷嫣自是不解,便问为什么。 公子便分析与她听,天岳号称六岳之首,罗霄山脉,全脉三百丈以上的山峰有十二座,主峰海拔五百余丈,出可进洞庭平原,兴水军越长江以通各地,入有奇险可守,自古是兵家必争之地。 自三皇五帝以来,汉昌县号称小天府。 山川不少,可是小型的平地也不少,外连汩、罗二江冲积平原和洞庭湖平原,虽然人口不多,但只要中原一有战乱,便有大批难民下南,如果人口一多,兵源就多了。 此处是吴楚相交之地,又得地理如此,将是兵要必争之地,特别是这天岳山中,进可出洞庭以通天下,退有群山为屏,必是驻兵之所。 吴芷嫣听了公子的这番分析,觉得好奇怪,这不是优点嘛,只因为这地方安全可靠,大家都喜欢这里才往这里跑嘛,又有什么不好呢? 她不禁抬起头来,望着公子,欲言又止。 第四十四章 芷嫣重整吴府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公子见吴芷嫣抬头望着自己,知道她心中疑惑,便继续与她解释着。 公子道:“人一多,那些军阀有谁不要兵源的呢?乱世之中,此处必然是兵患不断,很难让人闲居在此。” 吴芷嫣这才大悟,笑道:“文郞想得真远。”她心中,这个公子爷,已经是不可代替,所以突然把称呼也改了过来。 想了一会儿,她像个小孩儿似的问公子道:“那公子说说,我们要怎么做呢?墨家可是几千人在这里,并且多是老弱。” 公子叹道:“若许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加以防护性建设,多招家丁以自保,另要多寻无主之地,以安难民,一来为天下做点事,进一步能有点作为,二来为自己在乱世中安身挣些资本。” 吴芷嫣起头来,笑望着公子,突然长长地叹了口气。 公子见吴芷嫣先是望着自己笑,一下又长长的叹息,不知是何意。 便又说道:“我等到此,为大小姐添了不少麻烦,只怕日后还有更多劫难在等着我去面对,不如……” 不等公子把话说完,吴芷嫣接话道:“公子不必为这个烦心,奴家甘愿舍性命相随,此点是不必心存疑义的。只是目前山中,墨家虽然早有此意,并且叔叔们在离些十里的山上,建了一山寨,叔叔们都守在那边。可人才凋零,多少以来,只得以种地打铁为生,谈不上发展。如今公子来了,要是有想法,奴家可以借墨眉发帖,着各路堂口到此听令。” 公子想了一下,思考着前因后果,仔细分析各种利弊。觉得目前为时尚早,可以找些庄户代表、那些叔叔们到这里来,让我认识一下,了解个情况,再到山下去看看他们的情况,再做打算不迟。 吴芷嫣又让剑奴去请过众姐妹过来,共商大计,基本上也是刚才公子说的那些个意思,聊至半晚,各自散去。 话说伊籍,字机伯,本是兖州山阳郡人,因游学到长沙,大病而无钱医治,得墨家付笛相助病愈瘉后也无甚生计,又听闻墨家名声,便投在付笛下面当个谋士。 付笛原为报仇而招的人,多是游侠,文人不多。 伊籍虽然年轻,却多有急才,且人情练达,很会看事办事,是以甚得人心。 不到一年便已是名副其实的二号人物。 可后来付笛投靠官府,为有识士不耻,但谁也没有力量反抗。 伊籍一介书生,更是无可奈何,每每在夜深人静之时望天长叹,平日里出工不出力,跟着混日子。 此番付笛身亡,公子让他回南岳,那自是卖力,打点周全,安排妥当。 先是到各旧相识处拜访,以留后路;再将不愿意跟着走的家丁遣散,把堂口所有山田土地、房舍鱼唐一并变卖,眼看牧力不够,又高价置办些,带着看家的人和能带动的物资,用牛车马匹运之。 又花了不少钱财上下打通关卡,以合家迁移居住的名义拿到路条,前往天岳而来。 费时数月,历尽艰难困苦,将二百多口人,带十二匹马,六十头牛,拉着粮食物件,到山下。 便请庄丁报与公子,公子大喜,带众人下山去迎接。 宁轩公子李文汇同众人到山下迎接伊籍,双方见面,嘘寒问暖自是不在话下。 伊籍提交财产清单,又让手下的人带着实物等候验收清点。 公子见状,命人接收,将他所带来的牛、马牲口事回山上集中养殖,正好解决山寨建设时交通工具不足的问题。 又让吴芷嫣出面将人口一起交给给单起峦统一安置,发放生产资料,安排恢复生产。 其它财产归柳妈统一调度,解决山上日常所需。 至此墨家叛徒一事就此完结,后有小唐史称墨家权谋事件。 公子拉着伊籍的手道:“辛苦你了,来来来,一起回山寨,大家为你们的壮行接风洗尘。” 一行人回到山上之后,柳妈早已命厨房杀猪宰羊,大开筵席,公子又将他所带来的众人全邀入席,这让伊籍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车宁将公子拉到一边问如何安排伊籍? 公子心思,目前山上是百业待兴,很多事情是急需要人去做,但尚未理出个头绪来,真要安排个具体职位给他,让他全面施展才华,体面的生活,还真不现实,这该怎么办呢? 公子深知用人乃是成功的关键所在,思前想后,心中明白,是人才,用不好,便会物得其反,想当年霸王用韩信之事历历在目,自己可不敢造次,一时之间,犹豫不定。 车宁见公子犹豫不决,知道其是患得失,便去跟伊籍做起工作,回过头来报与公子,转述了伊籍的意思。 公子见眼下急需的是全能型的人才,便让他跟着车宁,负责全面的管理工作,以便于在车宁有事外出时,也能有个代管的。 众人散去,公子在书院召集柳劭睿、吴芷嫣、车宁、伊籍议事。单峦台却也跟着柳三叔过来了。 吴芷嫣见人已到齐,开场道:“墨门多灾,吴府多难,几经战乱,墨门原来的部曲,所留下的十不足一,实力大不如从前了。” 她说着说着便停了下来,看众人的反应。 而她说的这个事,是众所周知的事,众人不知道她想表达什么,便一个个神情严肃地听着,比不做声。 她的目光扫过众人脸上,又很认真地说道:“眼下天下将大乱,要在乱世之中生存更不容易。就是没乱之时,我们在这里也是只有逃跑躲避的份,若是不能重振吴家,墨门兴旺便无从谈起,吾招众人来此,便是要商量如何行事。” 柳劭睿站了起来,望着众人道:“小姐所说的事,也是柳某日思夜想之事。目前的墨门也好,吴家也罢,眼下是一盘散沙。如何改变这个现状,乃是急中之急了。” 吴芷嫣望着他道:“那单大伯呢?” 单峦台站了起来,拱手道:“小姐所提,乃是目前之急务也。吾常思之,前有七煞,昊顺等人加入,现在伊公子带来如此多的人,常老爷子也带来几个,加上宁轩公子一行人。若是有人能出来统领,还是有实力的,至少不会被人轻易吃掉的。” 吴芷嫣见这墨家二位说话有分量的人,已经表了太,便又说道:“吴家已经不是原来的吴家小院,现在人多了,要躲藏都没地方了。现在有利的是,有众人相助,所以吾在思考能不能以此为契机,重振吴家,重振天岳山寨,不知道各位有什么意见。” 她要重振吴家,这是好事,谁能说不? 第四十五章 公子求才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吴家小姐欲重整吴家,众人皆说尽力相助。 柳劭睿却暗自思量,这小姐是长大了,要有所作为了。 这原本是好事,可是“重振天岳山寨”这话听上去了好像有弦外之音,她到底想做什么呢? 她是看上眼前这小伙了?还是别有所指? 却不提重振墨家,又是为何呢? “承蒙墨家上下相助,特别是吴府上下和柳家三叔,我们才能渡过难关,捡回一条命。有道是大恩不言谢,在下身无长物,能做的也只有在此谢过大家了。” 公子见柳劭睿神色凝重,知道他有所思,也想套套他的意思,便起得身来,朝大伙作一长揖,面带微笑地说着。 柳劭睿从几次的事情上看来,知道这公子可的实力,一心想要留他下来帮墨家,正在想着如何回话。 单峦台却抢先一步起身,还得一礼,哈哈大笑道:“公子客气了,虽然吾家小姐救了各位,可是各位也救过吴家众人,这事便算扯平了,休要再提。只是,现如今山中人才凋零,日后怕还是少不得依仗公子!”说罢又作一揖来。 公子回礼道:“单堂主过谦了!若是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自无不尽力之理。” 单峦台道:“前番吾等已在山顶开建山寨了,只是没有完成罢了,此番有众位在,不妨说说,接下来该如何发展。” 公子笑道:“针对山上目前的情况,我们也想略情绵薄之力,所以同大小姐商量,拟订了一个全盘发展的规划,目标很宏大,周期很久,前期工作基本上结束了,但目前少两个关键性的人物,却不知道三叔和伊公子愿意屈尊与否?” 柳劭睿见他一开口便点明要自己上套,不禁皱起眉头沉思。 你也不曾说是到底要干嘛,就直接就用话来套自己了,是欺负墨家真的没人? 也不想想,墨家虽然人才凋零,却也能维持到现在,靠的是什么? 可是他反过头来想,这小伙子不拿大小姐当枪使,直接出面与自己过招,说明这小子倒是坦诚,并且有担当,想到此处,也不急着表态。 伊籍笑道:“蒙公子和大小姐不弃,柳堂主厚爱,能收留伊籍在此,已经是感激涕零,本不应有过多言语,听大小姐和公子之意,说得如此慎重,那计划做啥,具体要求在下谁干嘛,伊某愿闻其详。” 公子把目光投向柳劭睿,柳三叔见躲不过了,便笑道说道:“吾本是墨家之人,大小姐决定的事,便是柳某的事,哪有讨价还价的道理?当然,鉴于墨家目前的状况,纠偏也是柳某的职责所在。” 公子心思,两只老狐狸,一个比一个精。 便把工业计划与招庄丁武装计划详细地讲给众人听。 又命人把实物样品拿给众人看,前所未有的科技嘛,看得众人傻眼乱翻,惊余复叹。 讲明这些事需要柳叔来把这些产品运出去,换成粮、盐、铜、铁、牛、马、油拉回来。 伊籍目前对这里不熟悉情况,可以先任副总管,摸清行情再说,先跟车宁、柳妈、柳叔学习下这边的做法,全面掌握所有生产生活资料的管理知识。 就是不知道二位愿意屈尊否? 伊籍虽然在墨家混了不少时间,可哪见过如此阵仗? 特别是公子对那些机械的理论说明,那是如数家珍,试验来看,又不差分文,那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叹为天人。 暗暗思索,这不知要比自己理想中的平台更高多少重楼呢,有这机会,岂有放弃之理。 别说让自己当副手来管,就算是做个小队长,也是心甘情愿,哪有不做之理? 当下便抱拳作揖道:“伊籍才疏学浅,您才说的这些我都不懂,若主公不嫌在下笨拙,能够用在下,那是看得起在下,随便主公让干嘛,都心甘情愿的任凭驱使。” 柳劭睿沉吟道:“柳某倒是没问题,只是那边山寨上杂务也多,又接了长沙郡太守的盔甲和弓箭在造,怕是忙不过来,这如何是好?” 公子笑道:“柳叔是最疼小姐的,我相信你是真心过来的,那边的事,有没有一个人可以接帮你管管,比如大伯,这边真的需要你。” 柳劭睿也为这个计划折服,不知道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路,他带来的技术,可比墨家的强多了。 讲解其原理、性能、使用方法、优缺点那是头头是道,浅显易懂。 可是自己并不清楚他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对墨家是利是害尚且不知,这让自己如何表态呢? 所以他担忧地说:“不瞒公子,目前墨家人才凋零,能在外面跑的就柳某一人,小儿虽然也跟在外边活动过,但经验太少,人情方面也不够老练,柳某若不出面,他独立去跑,只怕是很少有人会买他的面子。” 吴芷嫣从小跟着他们长大,对柳三叔自是了解,见三叔脸上一阵阴一阵晴,心中明白这不过是托辞罢了。 她当然不会让柳三叔溜了,站了起来,正颜道:“为什么独叫来三叔议事而不是别人?只因为三叔于小女,如父如母,有养育之恩,乃是芷嫣在世间最亲的人,因为信任三叔。这事小女就直说……” 单峦台性子急,也直,这一听到说有发展计划,他哪能坐是住? 他可不比这狐狸一样的柳老三,所以他站了起来说道:“那边寨子中的事情,某与柳堂主打下手便了,莫要推来推去。” 吴芷嫣便趁热打铁,直盯着柳劭睿说:“三叔就别跟小女打马虎眼,吾目前所思,非是意气用事,也不是吾被公子一行人所利用,而是吾最真实的想法。三叔不是经常跟小女说,有所为有所不为么?若不能干一番事业,不能为天下百姓造点福利,那墨家要了干什么?吾等活着不就变寄生虫了,又有何意义?若是能造福天下百姓,墨家亡了又有什么要紧,个人生死那又有什么要紧?” 柳劭睿这下再也不能打马虎眼了,没得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说道:“一来我说的是实情,二来这事如此说来实在是有点太突然了。” 公子也知道这事太突然了,可他就是要收了他来做商业,眼下势如骑虎,岂能容他跑了?眼珠子打着转,他突然有主意了。 第四十六章 终于有户口了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公子见柳劭睿像个老狐狸似的,便说出一大段话来套他。 他一挥手,洒脱地说:“不要紧的,这事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做完的,不了解可以慢慢了解,在过程中柳叔发现有失大义之事,可以提嘛,可以甩手不干嘛,可以反对嘛。当下这还真得你全力支撑不可,我们没有一个人对外面是了解的,更别说出外办事了,事在你手上,该怎么办全仗三叔做主,那还担心啥呢?至于是那边也有事,这怕得让您辛苦点,两边兼顾,将来带点人出来就会好些。我的想法是,三年内,我要把我们这个团队,建成长沙第一豪族,我们的庄户、下人、护院等等,都要生活有着落,不管他是姓什么,只要加入了这个才队,在这个团队中都是主人,当然这事不是我一个人能办到的,所以才恳求二人全力以赴来协助我。” 二人见公子把所有缺口都堵上了,让自己无话可说了,只得站起来说:“难得公子有此雄心,我二人愿意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公子对二人说:“古语云‘功高莫过救主,计绝莫过断粮。’这话足以证明粮草的重要性,除了做好本职工作,得配合车宁,把工业生发展起来,管管日常杂务,重中之重是要时常关注粮草的事。” 伊籍抱拳道:“明白,我一定尽心尽力。” 柳劭睿也说这就回去安排。 公子又道:“山上山下,这些已经做出来的东西和正在做的,二位要尽快了解,计划做的,二位要尽快学习,吃透技术要求,帮组织落实,要做得实在太多了,而我们人手太紧张。” 如此一来,二人自是没有理由再怀疑什么。 公子让车宁带队,组成一个指挥中心,全力开展相关工作,交代完毕,月已偏西,众人皆散去。 得到两名大将相助,不管将来怎么样,至少眼下能施展了,这下公子才安下心来。 他伸了个懒腰,心想这累个半死,口舌费尽,有没有成效,后面的结果是什么,天知道。 剑奴见公子有心事,过来帮公子松松肩,温存地说:“婢子虽是个小丫头,帮不了公子什么忙,可是也不愿看到公子独自背着如此压力,有道是谋事由人,成事在天,公子也不必太在意。” 公子反手拍拍她的手道:“是这么个理,春天种下一茬种,有没有收,这个过程太漫长,太复杂了,只能尽力而为。” 其实,公子心里清楚,种地容易得多,这个事,又怎么好与众人说? 公子题一《望夫》以记当时心声: 一蓑烟雨没江湖,原野清凄楚燕孤。 举目终朝空望远,云帆归处有还无。 公子犹自嗟叹之时,伊籍却去而复返,这么晚去而复返,这又怎么了?难道又出什么大事了? 公子见他去而复返,想来他是有什么要单独对自己说,让剑奴去准备水给自己洗澡,把她支开。 望着剑奴离开,伊籍才说道:“还有一事,要与主公禀明,刚才人多,是以不好开口。” 伊籍这才将回南岳之事一一道来,原来是当伊籍回到南岳之时,付家已空无一人,估计是有人先他而到,向其通风报信,所以先行搬家了。 有当世之得道高人玉真子,相传武艺天下无双,收李彦和童渊为徒。 童渊和李彦分别娶了河北望族颜家的两位女子:颜云,颜雨。 所以两人既是师兄弟,又是连襟,同时他俩还是结义兄弟。 付笛有一子,年方十八,孔武有力,少时便拜在李彦门下,因资质聪明,与其师弟皆得天龙戟法真传。 相传此子为什么忠厚,全不像他爹,但却是个孝子,武艺十分了得,主公要防备一二才好。 公子心中倒不担心付家有子报仇之事,却在想,谁能在伊籍之前去报信呢? 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谢过伊籍,让他回去休息,自己暗作防备不表。 时值盛夏,汉昌山间倒凉爽,众人各自忙碌。 车宁带着姐妹们建作坊,查资料,研究如何把后世的产品,用简单的方法生产出来。又人两边找来上百名工匠、工人,开学习班,教学生产技术。 吴颖负责训练二百名士兵,这个山头跑到那个山头,不时又是上课,又是演习,还拉着大家去帮忙,忙得是不亦乐乎,当然,哪里要帮忙的,这是一支有力的副业队。 那时为了去开垦荒岛,老西为自己小分队准备了那么多种子,要是能在这边种上,那精选了数千年的粮油棉花,带来的效率怕是前所未有的革命。 公子当然清楚这个事,于是带着人到山下转悠,先找十来家人,将试验田留出来,命人割草积肥,挖腐叶土,做好耕种准备。 闲暇之时,每天早晚,带上黑子,与众女练习传统武术自是不在话下,就连吴芷嫣与四奴也精进不少。 剑奴得此一前端双面开刃的刀,以前老是练不好的剑法,此时却甚是得心应手,大喜过望。 她便来缠着公子给剑取名字,见到鞘上有双凤饰纹,乃取名曰:“临梧剑。” 几经吴家小姐要求,柳劭睿也考虑到公子等人不会轻易离开这里了,便给众人搞来一份官府证明文件。 从此各人便有了身份证件了,众人皆说有些物品要到城镇去置办。 公子便带着黑子到处走走,寻求机会,收些人才,可汉昌之地,人物稀少,不曾有什么值得用心的地方,正独自惆怅。 吴颖吵着要上县城去看看,公子心思也是时候了解一下外面的人土风情了,于是便同意了她跟着一起去。 公子带着柳劭睿、黑子、吴颖和马静等人上县治去采购,二女来此多时,也没到过城镇,跑大半天的马,到了城镇一看,却言真是让人失望。 此时的汉昌,本是山多地少,交通不便,与这相关联的穷与小又何必言语? 整个县治方圆不足二里,这里的建筑,除了县府稍稍像样点,再也找不到一个像样的建筑物了。 第四十七章 汉昌县城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汉昌县城实在是太小了,小到没有街可以逛。 只有一家小到不能再小的杂货店,一家只有一个人的铁匠铺,一对夫妇开的铜匠铺和一个老中医开的药号。 唯有一家驿馆也就是个小单层,一个饭厅数间客房,能提供的食物也少得可怜。 众人等人买齐东西,天色已晚,只好在此歇息一晚,便要了五间上房。 说是上房,那怕也比后世的柴房好不了多少。 众人吃过晚饭,一时无聊便在大堂喝点小酒,扯点闲谈。 公子望着窗外,借着月色能看清土城墙外高地上的空心菜。 这城也太小了吧,要凭这不知道有没有一百户人家小城来起家,希望是何等渺茫。 不禁暗自叹息,却还不能与人言语,这事真够闹心的。 这城到底有多小,有多事之人题《夜宿小城》记曰: 留宿城南小酒家,倚窗欲赋月无邪。 忽闻北邑惊飞鸟,徒见农人夜采茶。 不说公子心底对未来没信心,独自惆怅。 却说这一行人,谁也不曾想到,一行人进城,便叫人盯上了。 “小二,包店了,闲杂人等给我轰出去。” 公子闻声望去,但见一汉子,吊额头,刀型眉,一对灯笼眼,两撮八字须,双下巴, 袒胸露乳,手粗肩膀宽,水桶腰身,步如流星,声似洪钟,腰系菅绳,手持长柄开-山-刀,那样子看来实在是好笑。 此时正值掌灯时分,那伙计带着十几个大汉来到店里,手中拿着火把拖着刀。 公子却笑不出来,看这身行头,这人定是穷苦人家出身,但如何有如此大的口气,还蛮不讲理? 这个时代的人,或者是说这个地方的人,若是都是这副模样,那有自己受的了。 “湛爷,真是不好意思,今晚只有两间房间了,爷先请坐,小的这就去给爷上茶。” 公子正思索间,见店小二迎了上去,摇着手上的抹布,象征性地擦了擦桌子,赔着笑迎了上去。 那被称为湛爷的汉子,一把抓住小二衣领,提了起来,怒喝道:“上什么茶!还认识是湛某人,就两间房够兄弟们住的?还不清空闲杂人等?” 那掌柜的也过来陪笑脸道:“爷,这是没办法的事,吾等事先不知道爷要来,先接客人了,要不,把吾等住的两间也给爷填出来,爷看这样行不?” “尔他娘的敢敷衍尔家湛大爷!”但见姓湛的那斯,将小二朝掌柜的身上一丢。 那掌柜的如何接得住,“呯”的一声,二人应声就摔在地上,随着一声“哎哟!”那掌柜的竟被摔得口吐鲜血,躺在地上半晌也爬不起来。 公子皱眉想到,这鬼是要干嘛? 哪来的一狂人,这般无理? 公子不知道的是,他本是冲着自己来的,找店家麻烦只不过是找个借口罢了。 他摔完小二,便向公子桌案前走来,将黑子往旁边一推,一脚踏在案上,一手将刀轻拍鞋面道:“识相的,将房让出来。” 公子此时早已回到桌前,低头注视着手中的陶碗,斯文慢理的喝着小米酒。 众人见他不做声,也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便皆不出声,只当那班强人不存在。 那汉子见众人不理他,还真当他不存在,哪曾受过这套? 气得青筋直暴,两个灯笼似的眼睛充血,正欲行凶,可看到公子连正眼都不望他,立马行一江湖礼,朝旁边桌上一坐,大声道:“看来是遇上了行家,报个万儿,递个门坎。” 公子只是不理他,全当他不存在,那汉子讨了个没趣,正想发怒。 “不知是哪条道上的羊牯,在此装大尾马狼,大当家的,别与他啰嗦,汝且让让。并肩子,擦亮招子,亮青子,给老子清了。” 那姓湛的伙计身后,闪出一汉子抢先发声道。 公子见姓湛的汉子退去,心中好笑,更不理他,只朝黑子打个眼神。 却见一个中年汉子一挥手,那班小喽啰兵,一个一把环首刀,也不打话,凶神恶煞般的围了上来,有几冲过来便砍。 两个小喽啰兵左右发力,一抡手中钢刀,刀上映着灯光砍向黑子。 黑子身子不离板凳,借着腰劲一闪让过一刀,等那人刀用老,砍在桌上时,黑子一手压住那伙计。 与此同时,右手猛一发力,一倒肘将另伙计打退数步,打得那伙计眼冒金星、口吐鲜血。 又有一个喽啰兵从黑子背后挥刀来砍,黑子听到风声,脚下一发力,连同坐案一起平移半步。 等那伙计招用老,用力一拉,将那伙计的手拉到案上。 顺势取一双筷子,朝那手上插去,那筷子穿过手掌钉入桌中,痛得那人像是杀猪般的尖叫。 那姓湛的汉子,见来势不好,便大叫道:“并肩子,齐亮青子,上。” 小喽啰们唰的一下全把刀亮出来了! 可是见黑子连克三人却是身都没起,旁边坐着的人还全当没发生过这事一样的,众喽啰你望我、我望你,谁也不敢带头冲。 公子也不想打这些个小喽啰,这才抬头望着姓湛的汉子道:“好,很好,真的好。” 湛爷愤然大怒,吼道:“好什么好?在汉昌的地界上,汝这厮好生无礼,还当湛爷不敢杀汝?汝当汉昌四十八寨共主怕见血?” 公子心中甚喜,有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原来是四十八寨的盟主来了,看来要省不少事。 就不知道这死胖子手上功夫到底怎么样,黑子搞不搞得定,要是要自己出马,那也太没面子了。 公子有心收服这帮野汉子,天岳正要劳力嘛,心中又担心黑子吃不吃得消,便望了望吴颖。 吴颖点头会意。 公子叹道:“这下不打行话了?我不管汝是什么主,要打的话,门外地大,到那里去打,我就饶汝一条性命。还有,别叫手下的这些庄稼汉子出来送死。” 公子此话一出,那汉子脸上红一道、白一道的,可他也没办法,因为没有台阶可以下。 可眼前的凶险,他岂能不知,摆在面前的事实,是三个汉子去杀一个打杂的伙计,那伙计却是身不离桌,便收拾了自己三个精干手下。 他抬头望了望身边的人,心思真不知道这班人是怎么踩的点,点子如此扎手,却把自己拉到这里来硬出什么头。 说来好笑,到现在为止,他却连对方是什么来历都没摸清,这要如何挽回台面呢? 第四十八章 汉昌四十八寨共主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月色,那样的明亮,小店中两班人对峙着。 此际却是异常的安静,火把烧炸杉皮之声显得分外刺耳。 那姓湛的汉子眉头紧皱,正自犹豫不决之时。 公子知道他要打却又不敢打,又下不了台,便有意杀他威风。 轻声对黑子说道:“小黑,出去和他过两招吧,手下留点情,别伤他太重,让他心底有个数,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就行了。” “姓湛的那斯,吾家小爷说了,让俺陪尔这厮过几招,来吧,到外面去打,莫把店里的家伙什打坏了,人家掌柜的也不容易。” 黑子也知道公子要什么样的效果,便懒洋洋地起得身来,瞟了那姓湛的汉子一眼,轻描淡写地说道。 这下姓湛的汉子没有了退路,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众人出,吴颖怕黑子失手把那伙计杀了,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来,望了望公子,见公子点头示意,便也跟着出去。 “爷,小的虽是有眼不识泰山,没跟爷上奉,可是爷这一出手,得罪了湛爷,爷本事大不怕其凶狠,可害苦了小的,这下小的在这里可是再混不下去了。” 小二和掌柜的基本上是哭着求公子。 公子哈哈一笑,本想骂几句的。 可见那掌柜的这样子,也不是装出来的,虽然是人穷志短,可是他也有他的苦处,要混个生活也确实不容易。 于是强忍下来,笑问那姓湛的是何来头? 仔细一打听,原是汉昌有48寨七十二山洞,四十八寨皆为强人所占,那众寨子共推这湛爷为盟主。 宁轩公子心中好奇为何官家不曾去管呢? 可店家却说,汉昌之境有四十八寨,寨寨有奇险,山山有奇人,官家也不是没去征讨过,可这县治有几个兵,怎么打得过? 那四十八寨又没惹出惊天大案,郡里也不可能发兵来取这不值钱的小山寨,也曾听说过有官家发一千人马来剿过,可官兵未到,寨中之人早跑光了。 官兵又不能在此长驻,想来是他山寨之中不闹大事,是便由着这些人在此各自为王。 公子又问这四十八寨之名,店家倒是清楚,一一报来,公子暗暗记着这四十八寨寨名,以方便以后行事。 听完店家所述,公子转过头去问柳劭睿:“你们寨子怎么也在里面?” 柳劭睿放下手中的酒碗,拱手道:“回小爷的话,吾这边寨子势弱,加上也不曾有什么大事,所以以前每年都是由单伯去应付一下了事,在下也没过问过,平常来往不多。” 这边话没说完,黑子便用刀架着那姓湛的走过来。 公子见状,微微笑道:“放开他吧,一小山寨子,没什么搞头。” 黑子移开刀,放开了他,那姓湛的倒是条汉子,带着众啰喽朝地上一跪,硬要认公子当主子。 江湖,一通乱打便把人家打服了,原来还真有这么回事。 公子见他来投,心中自是不胜喜欢,这便叫他入座,三盏酒下肚,大家相谈甚欢。 听他说起前因后果,原来是上次剑奴剑下留情的那剪径的强人,公子一行人在县城现身,便让他给瞅着了。 又恰有汉昌四十八寨总寨主在县太爷那办事,便拉着总寨主来报那一剑之仇。 这总寨主湛晁,字公成,临湘县(现长沙市浏阳县人),带上数百喽啰在石牛寨中营生。 汉昌人少,外地人更少,就算是想抢家劫舍也没地方抢。 所以寨中兄弟,平常以耕作为主,修城寨以抗税赋。 湛晁由于为人爽直,又有些蛮力,干起活来不要命,便深得帮众喜爱。 汉昌四十八寨,虽然地形险要,可是在这个时代里,由于人口稀少,有的山寨只有数十人,他石牛寨便算是大寨子了。 又由于他办事公正,不畏强权,被四十八寨奉为盟主。 湛晁出得门去,提回一人,丢在地上,道:“这斯上次剪径,冲撞了主公,这次又拉着吾等来此想要报仇,险些让在下冒犯公子之威,实在是可恶,现请主公处置。” “从今往后若是不再为害百姓,听我号令,你便放了他吧。” 公子挥了挥手,微笑着说。 那伙计捡回一条命来,哪敢说半个不字?连连说好,从此便在湛晁手下耕田种地,修桥铺路不表。 公子心思,这不就是书中典型的山越的搞法么? 正要在找他们,还愁难得一家家地去找,这下正好,送上门来了。 待我收了他们,也得许多劳力,便对他说:“尔且发信下去,半月后,各寨寨主到天岳寨来见柳寨主,愿意归依的归依,不愿的就地解散,不得为害当地百姓,尔可做得到?” 湛晁拜叩道:“若是公子要重整四十八寨,大家巴不得呢,吵了多年要并在一起,因为不够吃的才一直没有下文,这个没问题,手下这就去办。” 说完便带人欲去办理此事。 公子道:“天黑路窄,尔且住上一晚,明天去办,以后不得来此打扰这店家。” 那店家见公子三下五除二便将这些响马收服,心中是害怕加高兴,高兴是这难关算是过去了,害怕是不知道这公子爷又是什么人,真担心是送走一狼,却引来一虎。 “如此小店,尔拿着也是勉强度日,掌柜的不妨盘算一下,尔二人在此一年能挣多少,将店转让给我,我每年还是给尔等这么多工钱,再加上二成的利润分红,尔可曾愿意?” 公子见那掌柜的表面堆笑,眼睛中却有无限畏惧,心中明白是怎么回事,便对那店家说道。 这下倒是让柳劭睿看不懂了,这么寒酸的地方的一个破店,公子爷要来干嘛? 他实在是想不能,所以他起身走过来。 跟公子附耳道:“公子爷,这小店离天岳远,管理不便,七成是个只赔不挣的事,小爷真要接么?” 公子笑道:“三叔休要计较许多,在下自有妙用。” 吴颖冲三叔眨了一下眼,浅笑道:“这酒还是热的好喝,三叔,来,小女子敬三叔一杯。” 这衣着华贵的公子爷所说,店家更是不敢相信,对他来说,哪有天上掉馅饼的事呢? 那可是店家却也不敢多说什么,生怕得罪了这来头不明的公子爷,做生意的讲的是个和气生财,哪敢乱说话? 第四十九章 付劲初拜山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望着那掌柜的两眼望着公子爷,口张得老大,就是说不出一句话来,吴颖笑道:“我家爷还骗你一个小店家不成,你要是觉得行,快快去算账。” 那掌柜的带着伙计,千恩万谢地去了,不大一会,报上一个数来。 公子给柳三叔看看,三叔点了点头。 公子便命吴颖将此店盘下,就此作为据点。 店家安排众人歇息,对公子等人自是千恩万谢。 黑子怕这班人有名堂,给站一通晚岗。 次日便别了店家与湛晁,公子等人打马回府。 柳劭睿心思,这公子哥收了四十八寨,无形中又多了二三千人口,怕是不只是要重振吴家这么简单,待吾试试他志气。 柳劭睿打定主意,便问:“公子,那太守托吾做这三百套装备,公子技术好,见识广,吾欲留下这三百套装备,要怎么做?” 公子也早就听说这事了,心中寻思着如何能开口,让他配合拿下这三百套装备,正愁不知道如何下手。 此番柳劭睿来问,正中下怀。 他抬头望着柳三叔,笑着说道:“三叔且做着,晚点我让人来教三叔如何做来。那些装备,目前没有工具和手段,能做得更好,可三叔得留个心眼,做到将来能回炉重煅。” 柳劭睿听罢,冲公子一笑,点头沉吟不语,心中却是明镜似的,心思这哥们怕不是池中之物,好大的志向! 回程路上,公子对吴颖道:“这趟出来表现不错,没惹事,以后这路得靠你自己走,方致是我们发展机械的主力军,这里又只有你二人懂谍战,她暗你明,你们要把这个工作单独地做起来,别让大家失望。” 吴颖任马自己跑着,人低头道:“从你让我盘店的那一刻起,我便已明白,感谢信任,我一定会努力的。剑奴不错,我也要个帮手,你可以训练一下,将来给我带。” 公子回头望着她,笑着说:“你先打基础,根基必须掌握在我们自己手中,你们五人,才是我可以放心的港湾。” 吴颖沉思了许久,策马过来说道:“你若是也为我写首诗,我这条命卖给你了,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你说向东我决不向西。” 公子心思,流落到这边,也不容易,就满足你一个愿望吧。 再说了,口口声声说要大家齐心,其实收服人心这事,还得自己一样样的、一个个地来。 人的欲望是不同的,收不了人心,又谈什么上下同欲呢? 想到此处他便对吴颖道:“你且听好。” 吴颖笑道:“你吟吧,我记性好着呢。” 放慢马速,望了望汩水江边,望着繁花似锦,公子遥望远方,想着写点什么好呢。 吴颖驻马道:“就这汩水来写吧。” 公子听说要就这汩水来写,细细思来。 众河大多东流去,唯有汨水向西奔,独特的地域人文环境,决定了汉昌人独特秉性,耕读家传、崇文尚武、忠义重德、爱国敬业、团结友善、敢打敢拼是世代汉昌人的传统。 放眼望去,挺拔峻峭的山岩上,几朵野花点缀在荆丛之间。 漫山的原始次森林之间,或多或少地夹着一点田地,偶尔能见到几个忙碌的农民。一条宛如玉带的江水平缓地从山脚缓缓流过。 江面之上,碧波荡漾,江边清可见底,不时有鱼儿游过。 一抹夕阳,血红的云霞从西边流淌下来,滴到深黛的河面上,在轻轻的河风中,任人陶醉。 岸边是一条古老的泥巴路,宽不过数尺,虽然早过了百花争艳的季节,两边开满了各种不知名的野花,众人驻马江边,眼观交织辉映的美景,感慨万千,公子拟了一道《游思》,吟道: 浮光远近水东西,岭北山花没马蹄。 欲越云溪天向晚,几人知返几人迷。 吴颖大笑道:“我还以为有首情诗呢。” 公子叹道:“《游思》一首,希望你能理解个中含义,莫要让大家失望。” “我吴颖说话算数,也绝不贪心,你就放心吧。我一定尽力而为,不让你失望,你满意了再来娶我吧。” 吴颖说完便策马飞驰而去,公子一行众人,皆快马加鞭,投天岳而去。 公子在金铺观,收了汉昌众寨子,又让吴颖承诺不再惹事和耍小姐脾气,此行算是大有所获。 回到天岳,车宁接着,陪着到各个建设的地方全看上一次,眼看着要上正轨,公子心中甚喜。 眼看一切皆在掌握之中,却有一事让人甚是心烦。 又是一天正午,烈日当空,万里无云。 公子正准备午休,却有常错来报,有一小伙子来拜山,青衫黑马,手持精钢月牙戟,指名要见公子。 公子心知,是祸躲不过,便着其进来,让吴颖和车宁找狙击点,交代说,不是我招呼,别出手,看看那小子要干嘛。 那小子也不见礼,下马进门,便问公子是不是杀了付笛。 公子笑道:“来者何人,敢来拜山,不敢留名?” 那小子道:“吾乃付笛之子付劲是也,前来为父报仇,尔可是那什么公子?” 公子笑道:“正是。” 欲将当时情况讲与他听,看能不能化解一场不必要的厮杀,可那小子更不打话,大袖一扬便是一支袖箭,正中公子前胸。 公子其时穿着防暴内衣没有穿甲,一箭正中护心镜,虽然没能射穿,随着一阵彻骨的疼痛,让公子感受到了敌人的力量。 听伊籍夸此子记忆力与理解能力奇佳,乃是难得的文武全才,公子便不由得多看他几眼。 此时见这小子长的也是五大三粗,却是比传说中的吕布差远了,一米六五左右的个头,虽是一脸横肉,腰粗膀子大,可也并不见得有何过人之处。 这下心中才稍稍有点底,对他说道:“小伙子,别来气,这种情况下,尔是打不过我的。” 付劲人不大,脾气倒是不小,为报父仇而来,又哪里会听公子的劝呢,更何况是自仗着一身本领,轮戟便取。 公子让过戟,对他说:“尔进门便想取我的性命,也不容人把话说清楚,是何道理,凡事都得讲个理,都像尔这般,那我要杀多少人才能保自己安全?” 付须大怒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有何可说?”话音未落,又是三连击。 公子本想化解这场仇恨,所以也没用枪,拿了把苗刀防身。 一套《辛酉刀法》防御三式,反反复复用了多次,虽然其间有数次有机会可以反击,公子都忍着,俗话说:冤家宜结不宜结嘛。 可是这一让,立马就让公子洋相出尽…… 第五十章 二救付劲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付劲报仇心切,顾得了什么江湖礼节,一招急似一招,是招招要命,可是他却犯了武者大忌,心中一乱,看似威猛,却是难免漏洞百出。 宁轩公子本是热-兵-器时代的人,冷-兵-器那是只学了一些必用招法,平常对付些空手或短-兵-器的人,还说得过去。 这下要战天下名师指导下的付劲,那也是赶着鸭子上架的事。 这枪才练几个月,又没有名师指点,跟着电脑学习的,更无实战经验,哪里打得过他? “尔若还不住手,便休怪我着人放箭了。” 付劲出一招,公子便要踏连环步退,这一步一退,才几下便退到院角,再无退路,急得公子大喝道。 那小子只是不听,一招龙朝南天,便直取公子咽喉。 那付劲一戟直取公子咽喉,公子武力不济,别无他法,只好躺地一滚,大叫道:“给我拿下。” 时众女早就将心提在口上,哪有不准备之理。 听到公子一叫,车宁一把汽-枪,扳-机-扣下之后,铅弹便正中其左臂,吴颖劲弩微扬,一箭射其右臂,付劲双手负伤,精钢戟便掉在地上。 公子汗如雨下,急喘不停,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话来:“黑子,给我把这小子绑了。” 绑了付劲,公子走过去,耐着性子把当时杀付笛的情况跟他说明。 那小子只是咬牙切齿,哼都不哼一声。 公子又告诉他,付笛来此,是带着二百多号人来攻山,从山下追杀三叔和七叔到这院中,欲灭吴家和整个墨家。 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江湖打斗,这是带墨家内部的战争。 若是打个仗,后人都去寻仇,那每天有那么人死于战争,这得多少人去报仇? 若不给尔医治,此时天气炎热,这伤口若是感染就会要其小命的。 又着马静给其治伤,给了他一些抗生素,交代其按时吃药,关了其一星期,待拆掉线,命常错和黑子带人送其下山。 送走付笛,公子观刀,这是后世精品,和那戟一旦碰硬,已是缺口众多。 望着这像把锯子一样的刀,阮远笑道:“傻了吧,要用刀背接招的。” 公子估计磨个天把两天看能重新使用不,心思,这兵器要是要好用,开刃的还不如不开刃的。 从此一战,大家认识到了自身的不足,有些东西,就算再先进,离开了当时的实际情况,便是水中月,镜中花,中看不中用。 后世的东西再怎么总结,再先进那也是建立在有后勤补给的基础上的。 在这个时候,热-武-器的枪单挑还成,若要应付接二连三出现的打斗,那就无弹可用。 事情一过,公子便召集大家,开始在电脑中找中央武术馆资料,自己更是定时练习《天龙戟法》。 又将十大名戟戟法一个个地研究,一个月下来,也没什么成就。 却得到一个结论:戟的练法与刀枪不同,戟一般不做舞花,以剁、刺,勾、片、探、挂掳、磕为主要的招式。 每天早晚,便带着黑子到山中那个大瀑布下,去练习枪法。 阮远不时也来指点下,这一用功,倒是把一套后人改编过的戚家枪,练得烂熟于心,力量和眼力也大有起色。 时间过得可是真快,约摸又过半了个月,柳劭睿来请,说是四十八寨寨主到齐,要公子去处理。 公子便带着车宁、吴颖和方致下山去见众人,吃过午饭,说起正事。 公子要收编众人人口和财产,而汉昌民风强悍,习武成风,自然是有人不服。 按当时流行的规矩摆下擂台,黑子下场,连打十七人,场场皆胜,才收服这帮汉子。 公子与众人讲明,分则各寨子力均弱,自保尚难,合则力强,这边有新种子,只要众人努力干活,保证能吃饱饭娶上媳妇。 此时的汉昌,崇尚丛林法则,上擂台打不过公子近卫,又得公子承诺有饭吃有房住,讨得上媳妇喝得上小酒,反正是过日子,跟谁不是跟? 一众人员表示愿意归附,公子与众人约好,秋收以后,着柳劭睿、吴颖带着湛晁收编各山寨。 于是各寨子自行回去,处理好生产各项事物,准备集中到天岳这边来安身。 公子安排湛晁联系众寨,安排好生产,共防共战,荣辱与共。 湛晁荐其子湛濉,字均安,年方二十,从文。 公子问其长处,湛晁说寨子各项进出均是其掌管,周边数群熟悉。 公子见其为人忠厚诚实,让他跟着柳劭睿学习做生意。 众人皆忙于创造性工作,大部分工作量都是前人没见过。 都是按后世的技术进行的生产,所以小分队不但要教工匠干活,有时还得自己动手,众女累得很。 却是谁也不曾叫苦,一个个的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的。 柳劭睿在周边数郡都开起小店做起产品的总经销来。 车宁把众作坊搞得有声有色,一个从纺纱、浆纱、织布、染色、制衣,一个从打料、漂染、发酵、造纸、制墨、排版、印刷的全系统作坊已经正式盈利。 用水力,使生产效率提高数十倍,从而节省了大量的劳力。 好说歹说,让柳劭睿在长沙招来一些年轻人,公子在汉昌开了个十天的厨艺培训班。 从此铜锅销路便一路飙升,时常断货,供不应求。 回到汉昌的公子,每天就带着黑子,站在瀑布靠山那边,傻傻地拿着武器在练,有时也去练练兵。 公子每天除了干活,便组织众人学习,五个小妞学古文,教吴府一主四仆学习后世知识。 车宁她们本来都有些底子,学起来自然是不吃力。 可是吴芷嫣对那些后世知识,特别是数理化,那根本就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常常是学个一知半解,到处缠着公子一行人来个一日十问。 夏季里的天岳,早晨冷中午热,也真辛苦吴芷嫣了,将众人身上的衣服换了又换,越来越清凉。 中午时分,吴芷嫣又约了众姐妹到公子那里去试新衣,吴颖道:“小姑娘倒是会找借口,换个衣服还要到书院去。” 车宁道:“站稳脚跟后,把她娶了,了却一桩心事。” 吴疑道:“队长同不同意还是一回事,我们做得了主么?” 车宁好像是胸有成竹似的,自信地笑了笑,不再接话。 第五十一章 郎才女貌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一行人来到书房,吴芷嫣接着,带着众人换过行头,去让公子评点。 公子打趣道:“干嘛呢,时装表演?” 车宁微微一笑,对公子一扬头道:“一群绝色的姑娘围着你转,还真身在福中不知福了,难怪吴颖时常说你。你看看我们的小吴多美?” 吴芷嫣脸一红,错开话题道:“什么是时装表演?” 时装表演是由时装模特在特定场所通过走台表演,展示时装的活动。 一般是在铺有长长的跑道式地毯的表演台上,模特穿上特制的时装和配以相应的饰品,以特定的步伐和节奏来回走动并做各种动作造型形。 时装模特是传递设计师意图的使者,用自己的形体姿态动作与时装融合。 通过模特,把服装、音乐、表演融为一体,达到高度完美的艺术统一。 马静浅笑嫣然,耐心地解释着。 吴芷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问:“什么是模特?” 公子笑道:“别问了,小姐这样的打破砂锅问到底,三天三晚也有问题提的,还是多看看书,我还指望着小姐帮我抄书呢。” “经书方面,你搞得怎么样了?”车宁盯着公子问道。 公子笑道:“对照古书和后世的文章,我综合了一下,重新评注了《德经》,《道经》才开始呢。” “我知道汉朝能注经书便是名家,有这么多资料在这里,你倒是用心点,别只知道泡妞,大家等着你出书呢。” 吴颖嘟着嘴,带着一丝不满地说道。 “哪有你说得这么容易,现在流行的书比后世的版本差别不小,秦、汉简哪有那么好懂?还快呢,能搞出来就不错了。” 这唐宋之人读秦、汉简,没有校注也没几个读得懂的,更别说自己这数千年之后的人了,公子摇着头叹息着回答她。 车宁蛾眉轻蹙,忍不住问道:“有多少区别?” 公子拿出手本,比划着对大家说道:“你看,我们读到的是‘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较,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后相随。’而我在竹简中查到有注解的,是‘有,无之相生;难,易之相成;长,短之相形;高,下之相盈;音,声之相和;先,后之相随,恒也。’这是后世为避讳而改的。” 吴颖听他说起来好简单,不满地道:“你就欺负我没读过书,就这么一句,你还说难?” “我若不说,你能断得了这句?这个还不难呀?”公子知道她是无知者无畏,便笑着说道。 马静笑了笑说:“想来不止是这一句吧。” 公子双手一摊,无奈地说道:“多着呢,那不过是举个例而已。又比如我们读过的‘大器晚成’,可竹简上记的是‘大器免成’,又比喻说后世的‘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木简上记录的却是‘道可道也,非恒道也。名可名也,非恒名也。’一系列的东西,前人写东西没有标点符号,断句非常难,一断错了句,差之毫厘便失之千里,读懂都难,更别说要校注解,可不是闹着玩呢。” “辛苦了,这事本来就是需要水平的,要不然,后世那么多资料,也没见几个经学大家。你慢慢搞,有时间我带着吴家大小姐也一起搞几部出来,到时你背下来,印刷时挂你的名字,这样,就算到京都,你也是名家了。” 车宁是想着怎么样给公子扬名立万,好让大家在当今社会立得住脚,所以她便鼓励着公子说。 “要这个虚名干嘛呢?”公子叹息着说道。 车宁正色说道:“假设有这个虚名,得个一官半职的,运输问题就有办法想了,若是能拉几船盐回来,你还怕没钱用?这可不是虚名。” 公子笑道:“好吧,你说行就好。” 车宁笑道:“公子当傻了吧,什么我说好就好,你才是主公。” 吴芷嫣见公子听了车宁这话,有些不自在的样子,便扯着车宁道:“来来来,车姐姐,我们一起到室外透个气如何?莫要让这个呆子坏了兴致。” 方致开了书房门,立于一侧,夸张地做了个手势,笑嬉嬉地说道:“少爷有请,众位小主请。” 众人出得门来,但见艳阳高照,柳絮满院,蜜蜂飞处,真个繁花似锦。马静笑道:“好一个闲庭夏景。” 吴芷嫣笑道:“马姐姐何不吟诗一首?” 马静笑道:“此处我是客,哪轮得到我?要吟你也得找你家文郞去。” 吴芷嫣红着脸,抓住公子衣袖晃着,不好意思地说道:“公子,你看马姐姐多坏,又取笑我。好久没听到公子吟诗了,要不公子为大家吟一个呸?” “莫要坏了兴致,吟一个吧,为大家鼓鼓劲,知道是为谁辛苦为谁忙。” 车宁手中拿着一枝狗尾草摇着,停下脚步来,望着公子浅笑着说。 众人都吵着让公子吟诗,公子望了望众人,又看了看景色。 心思这一向的高压生活让大家都累了,这个时代也没什么好的娱乐,也是该试着让大家放松一下了,想到此处便笑道:“来一个?” 众女皆起哄说道:“要得。” 公子微微笑道:“听好了,小可不才,一五律《闲庭夏景》,看能不能让姐妹们笑一笑。” 说罢,望了望远方,悠悠吟道: 闲庭芳草翠,醉望乱蜂飞。 日炙花光动,风回柳絮归。 数声闻远鸟,一度换新衣。 独恋山林好,相看似故违。 李文题诗完毕,众人皆叫好,马静却很严肃地说道:“吴颖去扯耳朵。” 吴颖皱眉问道:“为啥?” 马静嗔道:“问他醉什么醉,谁换衣?” 吴芷嫣这时也回过神来,笑道:“文郎好坏,一语双关,诗中说是鸟换衣,却是暗指诸位姐姐妹妹,真个要不得。” 吴疑跑过来,口中叫道:“你咯只化生子,又欺老娘读书少。” 公子笑着跑开,口中说道:“不是说酒不醉人人自醉嘛,是秀色可餐也,这个也要扯耳朵嘛?” 众女看了看身上的新衣服,有的还抖了抖,哄笑而散。 如此过一个多月了,公子想到好久没下山了,便带着黑子,提着枪,骑着马,下山去看生产情况。 又到柳劭睿那里问商业情况,看有没有机会搞到更多的牛马盐铁。 谁也不曾料到,回程时分,行至山口,山中柴草轻动,一声劲喝,数支利箭全向公子袭来。 第五十二章 再救付劲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阳光有些耀眼,公子还没搞得清是怎么回事, 一箭飞来,正中其左臂,连衣一起射入肉中半寸。 一勒马缰,顺势下马,一把抓住连衣帽子戴上,顺手打开充气开关,一挥手拍马一掌,让马自己跑开。 公子翻身便到一大树后面躲着,黑子将防护做好,用袖盾挡着面部,持斧头而立。 公子轻声嘱咐他道:“尔且小心,那小子虽然离此较远,可其力大,尔别逞英雄,那边有棵树,躲树后去。” 扯过一手帕将伤口扎好,可是这衣服一充气,也扎不紧,血不停地流着,公子大喝道:“出来吧,付劲,尔之箭伤不了我,尔又不是没曾试过。” 付劲这才从山上下,公子又道:“尔先唤过你的马来,别等下打伤尔,尔无力找到其马。” 这可是正中付劲下怀,有道是落马的将军不如鸡,尔把马放跑了,还让吾上马,那是自己找死,怪不得别人。 他心知自己兵器长,占尽优势,想着待他唤过马,上马杀了公子。 一声长啸,那黑马应声而至,见那马如此通灵,公子不禁多看了几眼。 此马飞奔而来,四足落地,犹带铜声,所过之处,地上尘土不扬,而两旁草木因风狂摆。腿长膘肥,形态俊俏,黑缎般的毛色油光亮滑,四足尚有白雪资衬。 公子不禁叹道:“他日若遂千里志,追风犹可到天涯。” 黑子见公子喜欢他的马,便说:“待吾与主公夺他马来。” “这马不要紧,迟早是我的,莫为了一匹破马冒险,这小子武力不低,尔且当小心应对。” 公子一边整理了下装备,望着流血不止的手臂,一边对黑子说道。 付劲上马,见公子受伤,而一个黑不溜湫的小子持斧而立其身后,心中有几分把握。 手在马上一拍,口中冒出一个“驾!”字,弓身冷望场上,一紧手中之持,踏起一线尘土,便向前来。 黑子见敌人来得凶猛,一声长啸,持斧而出。 付劲仗着是戟借马力,几催胯下之马,一戟朝黑子捅来。 黑子脚踏弓箭步,用斧尾枪尖撩开其戟,足下一滑步,滑到一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手抡起八卦斧头,猛劈其侧后。 付劲马快,此时将后背让给了敌人,心中一惊,顾不得身上有伤,在马上一个后倒,抬戟更接黑子一斧。 两般兵器相接,一声闷响,但听见那马一声长嘶,付劲旧伤复发,伤口裂开,血流如注。 黑子定睛一看,原来是付劲有伤在身,强力来战,自己方才一斧用力过猛,付劲化解不开,这一硬接,付劲旧伤复发不说,其力全数传到马的身上了,那马才一声长嘶。 黑子虽然外表憨厚,却也是个会来事的人,见此状况,岂能善甘休? 复一转手中斧头,一斧横拍,将其打下马来。 付劲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公子无奈,只好叫黑子将其送到庄户家,又让马静下来为其医治,让庄户好生照料。 黑子欲将马牵回,说道:“此马是吾主公的战利品,可以拉回去么?主公不正好少一良马?” “算了,我们不乘人之危吧。” 马是战士的脚力,公子岂能不爱马?可是他觉得不能在这个时候拿人家的马,便笑着对黑子说。 黑子不解他如何不取此马,便笑问道:“主公不爱此马么?” 公子笑道:“我手头正缺宝马,怎么不喜欢呢,只是有所为有所不为罢了。”众人搞到天黑才回到山上。 过数日,庄户来报,付劲头天夜里悄悄离开,还留下十金。 公子心思,这小子本性不坏,也许有救,于是越发不想杀他。 公子也不理他,自顾着忙自己的,看书习武,还不时照料已经开花结果的试种夏菜,准备收集种子。 公子正坐在书室中喝茶看书,突听到脚步声,抬头望去,黑子正满头大汗地跑进来,公子皱眉想,这小子干嘛呢? 黑子过来说是常错要公子去试验地,他不知道哪些菜是要摘的。 公子带着常错到试验地里,浇水、锄草、施肥、捉虫子,也制点土农药洒一下,丝瓜、生菜、苦瓜、西瓜、南瓜、辣椒、茄子、豆角、西红柿、大豆、红薯、玉米、旱稻等作物长势喜人,公子择优留种,期待丰收后推广。 晚餐便吃上了第一顿真正的后世菜,众人皆是高兴。 “为什么不种点棉花呢,早一年,就要多多少产量哦。” 车宁夹着一块苦瓜放进嘴里,抿嘴而嚼,轻吞过后,笑着问公子。 公子笑道:“我们找到装备时,已经过了季节,所以种不了。” 车宁放下手中的筷子又问:“山下农户家,你种了什么?” “只种了懒人水稻,别的不敢给他们去种。” 公子说罢,便低头吃饭,也不与众人再说什么。 众人吃了晚饭,品了泡茶,琴奴弹上一曲,便各自去学习不表。 平静地过了一段时光,吴芷嫣来找公子,大家都累了这么久,马上又是中秋节了,说是要不要摆个席面,让大家高兴高兴。 公子与大家商量,众人都说,要不就不搞,要搞就到山下去,大家集体庆祝一下。 公子当然是巴不得,来这里这么久了,除了少数几个人外,跟大家也不太了解,更别说是关系处理了,一直苦于没有机会跟大家联络感情。 此番吴家大小姐有此提议,便满口答应,随退便着柳妈、常错、伊籍来安排,用吴颖手上的人手作伙计。 中秋一到,便杀猪屠牛,宰羊网鱼,供上酒水茶叶,按汉昌席面--十大碗,开数百桌流水席。 众人先祭过天地,再祭过祖先,诸事完毕。 在墨家农庄议事厅摆下主席六桌,众人请公子坐主位,公子只是不肯,众人力劝,无法推辞,便坐了东边第一位的主客位上。 公子将众女一一介绍给大家,怕出问题,便让车宁带着坐在西边桌上。 柳劭睿举起手中的酒盏,非常正式地将墨家主要人员,与公子及其小分队成员,一一介绍。 第五十三章 四救付劲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席间人头攒动,柳劭睿这持盏而立,介绍众人来,其音量不高,却是满堂静了下来。 大伯姓单名峦台,字泰初,号百慧司农。 山寨总领头,总部一堂堂主,为人忠厚,处事公正。 主要负责农业、林业、运输等民生中的工具技术。 领九子中二、四、五叔和带侄辈三人在山寨定居,有七十户,一百二十男丁。 三叔姓柳,名劭睿,字勉之,号称小张良,又称火灵官。 三叔叔是有名的机关大师,精通墨家学说和阴阳学,总部二堂堂主,主要负责建筑机关、医疗、桥、墓方面的事务。 很多达官贵人建筑、修墓便是三叔手下所为,外围交际甚广,所以外围事务也归他管。 领七、八、九叔和侄辈中的四人定居山寨,有九十多户,男丁二百人。 六叔姓罗,名阜,字集之,人称玉面书生。 山寨总管,三堂堂主,带侄辈中二人,负责城防战争机关研制工作。 目前定居山寨的有三十户五十余男丁。 王叔,名均,字仁,号称小孟君,吴家管家。副管家吴灵,主薄吴民。 共管家丁户七十户,庄户五组,每组九十户。 酒过三巡,菜上七道,柳妈在柳三叔耳边轻语,柳劭睿摇头不语。 公子也搞不清有什么情况,见三叔不说,也就装个没看到的,默不作声。 吴家小姐又跟三叔轻轻说了些什么,三叔这才起了身。 柳劭睿拉着公子到晒场和校场去敬酒,公子也想混个脸熟,便跟着去了,七步杨飞翮热心,搬一大坛酒跟着。 敬完校场便是到晒场,公子见席开大几十桌,而自己不胜酒力,便跟大家说,我就不一桌桌的来了,大家一起干。 话音未落,旁边一打菜盘的中年汉子,从盘中抽出一剑,直插公子左肋。 公子内衣加披风,没充气,其衣虽是割刺不穿,但也是柔软之物,哪挡得了那一剑? 他那是猛然突袭,公子哪里会有防备,便叫那一剑刺在身上。 那剑便连衣服一起刺入肉中,公子受痛,本能地朝右前一跌,那剑硬生生地将左肋划开一条数寸长的口子。 杨飞翮眼快,将酒坛子抛出,正中其头,那刺客一身是酒,眼睛也睁不开。 七叔与三叔拿个木板凳便迎战。 公子望了望左肋,此时才开始流血,便用手按着。整个场上暴开了锅,乱作一团。 杨飞翮与柳劭睿拿不下刺客,公子定睛一看,那一黑脸被酒水洗出原形来,原来是付劲。 公子爱才,已经放了他好几次了,自是不想他死在这里,大叫道:“付劲,还不快跑,你是要死在这里么?去吧,再也别回来。” 那付劲哪里肯听,用袖子一把抹掉脸上酒水,一手挥剑逼着柳劭睿与杨飞翮回防,侧身挥剑便朝公子奔来。 吴颖到,取匕首来救公子,二人斗数招,吴颖本是特种兵出身,近身缠斗是强项,而付劲是练戟出身,用短剑是短项,本来的暗杀变成强攻,哪里是其对手? 又斗数招,被吴颖刺中其左腿,付劲顿时失去重心,朝前窜倒,恰好黑子持斧来助战,见状便是一开-山斧。 黑子一斧,势若开山,那付劲倒也真是了得,硬生生地平移过尺,让过了要害,一斧头砍在其右臂护甲之上,顿时血流如注。 说时迟,那时快,这一斧下去,便结束了战斗,这个时候众人才到。 马静来验公子伤势,公子对马静道:“先救付劲,我这里死不了人的。” 马静叫吴芷嫣帮忙,将二人血止住,又着剑奴回山上取工具与药物,给付劲动手术。 公子让吴芷嫣给自己清洗伤口,马静过来检查,未伤到内脏,给缝了七针。 剑奴回来之时,天已转黑,又没带照明设施。 马静一边整理着东西,眉头紧蹙,不由得叹道:“这如何动得了手术?我看不见哦。” 剑奴非常懊恼地说道:“都怪婢子办事不周,还要什么东西,婢子回山上去拿吧。” 马静弯着腰给刀子消毒,口中却说:“来不及了,再不动手术,这人就保不住了。” 她来到付劲跟前说道:“要是不马上进行手术,伤口过大,血管破裂,尔会丢命的。但是这样动手术的话,照明不行,我无法给你接筋,那个太小,看不见,这样的话,这只手以后就残疾了,不知道尔同意与否?” 听到马静说不动手术便要丢命,动便成了残疾,付劲沉默不语。 公子见他不作声,也走了过去,叹道:“尔三次为尊父之事刺杀于我,我这里呢,不想与尔为仇,不是我不敢杀你,杀一人是杀,杀千人也是杀,加尔一个又有何妨。” 那一斧开创性的伤口,让付劲几次晕了过去,几次被救醒。 此际的他,满头冷汗,脸上已是毫无血色,嘴唇干裂,还是马静安排个人不时用盐水给他涂着双唇。 他见公子如此说来,心中不服,吃力地问道:“那为何不杀?” “我不杀你,是没必要杀尔,尔还年轻,大有可为,付家也只有你一根独苗,尔要做的是好好地活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公子望着他那样子,知道他心中不服,便将心底的话很诚恳地说了出来。 望着付劲原本凶残的目光,此刻已变得暗淡无光。 公子知道其已陷入反思中,便又说道:“尔既有新的认识,那就意味着尔尚有人性。杀尔父亲那是战争,我不杀了尔父,这个地方的人全得死,换位思考一下,若换作是尔,又能怎么办?” 人生,有多少事,总是身不由已…… 付劲想到目前自己的处境,又想到前尘往事,心中有多少无奈与感叹,此际唯有两眼通红,目光中泛着泪花。 他好像决定了什么一样,长叹一口气道:“吾已尽力了,在下接受公子之好意,可在下已是身无长物,唯有马和戟是好东西,公子命人吹一哨子,马就会自己回来,就用㸰们来换取公子救在下一命吧。” 公子接过哨子说道:“好,我也不白得,将尔父亲的马归还于尔,还装满帛给尔,各取所需,尔找个地方,换些钱财,安身立命,娶妻生子吧。” 马静已经准备好了,准备给他做手术。 第五十四章 付劲的阳谋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马静在点将台前着众人烧火十堆,又是点灯又是火把的,将整个点将台照个灯火通明,抬来床板,在此给付劲做起手术来。 马静对付劲道:“我们也就这么点药物,不是公子发话,真舍不得用,这个是海外之物,用一次就少一次,尔得珍惜。” 付劲双唇发乌,忍痛问道:“为什么小姐会三番两次救我?” 剑奴给马静擦了一把汗,马静淡淡地说道:“医生的职责是救人,不管尔是什么人,在我的手术台上,我就要救,这是我的责任。” 付劲感激地说道:“大恩不言报,我已是个废人,就不说多说了。” 马静冲他笑了笑,轻声说:“尔安分守己地过完此生,就算是我没白救你。生在乱世,当爱惜生命,不要再像你父亲那样,拿别人的生命为自己升官发财而铺路。” 付劲羞愧不已,马静给他打过麻药,便边手术,边教吴芷嫣该怎么做。众人女轮流给马静擦汗,这火把亮是亮,但也太热了吧。 马静忙了一个通晚,才把二人之伤收拾好,坐在一把木椅上,擦擦汗水道:“好久没有做过手术了,手都生疏了。”众人称赞自是不在话下。 由柳劭睿安置付劲,公子要让柳劭睿将付劲父亲的马还他,多给些丝帛钱财,让付劲养好伤再离开不表。 公子有伤,也不便骑马,黑子招来马匹,一行人便回山上去了。 中秋过完,长沙太守韩玄托人来传柳劭睿,要寨子为郡中造兵器,柳劭睿便来问公子,要如何处理? 公子心思,有如此好事,还来问,笨死了,于是命他大胆接单,多送些礼,多搞些战略物资回来。 柳劭睿依计,便往长沙。 临行时分,公子道:“三叔这次去,一定要摆平那个主管官员,别怕用钱。要多找盐铁马牛的来源,这玩意,我将来会大量的要,数量会超出你的想象范围。” 柳劭睿听了这句话,心底更加确定这公子哥非是池中之物,心领神会,别过众人,策马投长沙郡而去。 公子在山上养伤,每天带着人种种地,浇浇水,悠闲地过着田园生活,偶尔还来一壶茶,看着蓝天白云,吟点小诗,过得好不自在。作有《秋居》为证: 生来独喜桃源地,石涧幽幽伴小居。 金菊临风云影淡,苍松夹道雁声疏。 闲看翠竹吟清节,偶品陈茶读古书。 放眼千山皆静好,情皈茅屋见真初。 可是好日子总是与危机相伴的,生得陶令的心,却没渊明公那命。 这不,马上又是深秋,公子正忙着收种子,付劲身披柴薪来辞行。 公子见之,将箩筐一丢,将他扶起来,解了他身上的绳索,笑问:“尔不杀我了?” 付劲长叹道:“家仇是一回事,做人的道义是一回事。若不是我心中慌乱,凭我的武力要报仇本不是难事,可是我定性不行,终难成大器。” 公子抹了抹手,望着他笑道:“很多事情,不杀解决不了问题,所以便有了战争。很多时候,杀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所以才有了墨家的非攻之说。” 付劲见这公子哥确实与众不同,心里不由得滋生几分敬佩之情来,复道:“反观山下百姓生活,公子还真给大众带来了好运,也许没杀公子是对的。” 二人说话间,已行到地坪中,公子拿过一把椅子,笑道:“请坐。” 付劲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接过椅子道:“经过这一系列的事,公子还没要在下之小命,到头来还三次相救,最后马姑娘跟在下说,这药是公子的,是多少钱也买不来的。夫子语,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哎,说不清的恩怨,也想不明白公子是为什么。” 公子一摊手,哈哈笑问:“不说这个了,留着尔自己慢慢去想,说说接下来的事吧,尔的意思是,是要走?不能留下来?” 付劲望着公子,复看着远方重重叠叠的峰峦,摇头叹道:“爱恨相炽,留有何益?在下这平民小百姓,天涯何处不为家?” 吴芷嫣摇了摇头,满是担心地说道:“可是这乱世,马上要更乱,你能去哪里呢?”公子也连连笑着点头。 付劲拱手道:“在还有点家产,家慈尚在,这里又得了一马的财物,养命是不成问题了,多谢公子的关心。” 吴芷嫣叹道:“去吧,善待人命,不到以命换命的时候,不要动杀机。还有,天下将大乱,尔可以在汉昌找一地,接来家人,这里地是不要钱买的,又有高产量的种子,税赋也不会乱涨,好过在外漂泊。” “谢谢大小姐善意。”他说完转过话锋,又对公子道:“据余观察,又听寨中传闻,公子好像是以天下安危为己任,目前有一件事怕得公子去完成,还凶险异常,公子若丢了命,便是在下报了仇,公子若是成功,便可阻武陵之乱,就是不知道公子有没有这胆色。” 付劲望了望公子,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之光。 公子哈哈大笑地问道:“到底是何事,非我不可,但说无妨。” 有老妈子端来果碟器具,吴芷嫣摆上酒,公子请付劲入座,又给他满上一杯。 这才举杯赔笑道:“有些事是不得已而为之,对付公子造成的伤害,在下在这里跟你赔罪了,望付公子大人大量,能一笑泯恩仇。” 付劲接过酒,一饮而尽,郑重地说道:“墨家先祖,早在春秋之时,便着手攻城与守土战法之研究,在吴家巨子之时,集门中长老,采集众家所长,研讨先祖之法,结合门内众人之智慧,编有一本《战略真经》,分天地人物四部分,分别由门内四位德高望重的长老保管,吴家小姐应该是最清楚不过了。” 吴芷嫣含笑道:“小女子不才,生得晚了些时候,仅仅是听传过些事,谈不上清楚,应该是一本兵书吧。” 付劲叹道:“此书乃是当今最上乘的兵书,讲述天时、地理、人心和各种器具与战法,按此书行事,普通人便能成为军师,此物在正道人手中,便可确保天下安定,若在有野心的人手上,难免要生灵涂炭。” 付劲拿准了这公子哥会对这事感兴趣,并且他更知道些去的凶险,所以,他才上山来,给公子下个明套。 第五十五章 落寞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公子明知道这是个套,加上他对这所谓的秘籍是没什么兴致,所以他便无动于衷。 可是,这个事对于墨家来说,至关重要,吴芷嫣急忙问道:“此事可当真?” 付劲笑而不语,公子望着吴芷嫣着急的样子,心思这便是所谓的君子可欺之以方了。 因为自己手上有大量的后世资料,那书便不足为奇了,不过他反过头来一想,若是自己把这个事情给做成了,是不是能收拾墨家的人心? 于是公子装作吃惊的样子道:“难道这书已经在一人之手?看来付公子是知道这书的下落?” 付劲见二人上钩,便道:“此书原由四位长老掌管,便是怕为乱天下,可是后来墨家巨变,吴府巨子蒙难,门中为了报仇,便将四位长老召集,广招天下弟子集于南岳起事。而门内却出了叛徒,让此事败露,众多弟子蒙难。由于长期看不到希望,有一位长老任纛起了异心,经过精密的谋划,毒杀了其他三位,携带此书远逃夜郎国,经多年的谋划,已在已夜郎古国国王的信任,已经在武陵地区活动数载了,只怕马上要出大事了。” 吴芷嫣惊道:“门内竟然有这事,吾怎么不知道呢?” 付劲叹道:“说来可怜,先祖父便是付墨,四长老之首的墨长老,家父投官,只为报仇,可惜不得志,吾也报不了仇,付劲无能,这借仇人之手杀仇人,不知道算不算报仇。” 公子站了起来,笑道:“尔倒是也坦诚,一句也不瞒着。尔都报不了仇,想借我之手,不是我愿不愿意的问题,可是尔知道的,我这三脚猫的功夫……” 付劲笑了,笑得有些凄惨,有多少无奈。 过了一阵子,他说道:“尔的功夫是不好,因为尔只求简洁有效,不曾想到第一个动作与第二个动作如何连接才是最自然的,第一招招式未老要转入第二式,尔才能连续攻击,才是真正有效的技击。尔练一路与我看,若是信得过在下,在下为公子看看缺点。” 公子心中可没有什么独门秘籍的想法,如是便取枪玩了一路,付劲还真的一招一式的讲解并示范,又将自己的戟法传与公子。 公子用心记着,以便日后练习,搞了一个时辰有余,付劲说道:“公子力道大,体力好,慢慢练习,不久定有长进。报吾家仇事小,让夜郎不乱,武陵不反,要少死多少人,拜托尔了。” 说罢拜了三拜,径自出门而去,头也不曾回,换得公子一声长长的叹息。 天色渐晚,用过晚膳,公子本想着找众人聊聊白天付劲所述之事。 可柳妈却先找到公子说,按理她算不上是吴家长辈,可是小姐是由她带大的,情同母女,因此就厚着脸皮来了。 小姐对公子的依赖越来越重,而公子至今也未娶,这样住一个屋,吃一锅饭,公子不给个名份,也说不过去。 不如她就充一回大人,把小姐托付于尔,就算是他日下地府去见她爹,也有个交代。 这事真是一个不小的麻烦,在这骨节眼上,柳妈提出这么个问题来。 真要公子马上说娶了吴芷嫣,哪有那么容易哦。 有一群母老虎在不说,目前天岳也是百业待兴。 原本就摊着人命案子在身,眼下是没人报官,可将来会不会有人找麻烦呢?说不定自己还得为此而亡命天涯。 此番若真要入夜郎国,无异是与虎谋皮,定是凶险万分。 如何能给她一个安然的家?娶了别人,就为了让她跟随自己亡命天涯?(他一根筋,不娶,她也逃不出连坐。作者注。) 公子沉思许久,只得跟柳妈说,让她先别着急,这事还得待跟她商量过后再作决定,目前情况都特殊,我和她都不是无挂一身轻的人。 柳妈以为这小子是玩花枪,自是不肯,公子嘴皮磨难,这好说歹说,才让柳妈没有意见。 柳妈别了公子,留下公子个人,前前后后地反思,若这六个女人的关系处理不好,估计不天下大乱才怪。 再说,这练武习文才是正经事,若是没有过硬的本领,别说到人生地不熟的夜郎国去,就算留在天岳山中,也是隔三差五就受伤,这如何得了? 公子不说为什么,让吴芷嫣去找柳三叔和单大伯他们说那秘籍的事,把闹台搭起来,让大家知道这事的重要性。 自己只是带着剑奴与黑子练武,山中大小事物全然不管,整个人变成一武痴,众人不解,意见自然是小不到哪去。 这一时之间风言风语平地而起,车宁安抚众人道:“别乱嚼舌头根子,他多次受伤尔们又不是不知道,他不习武,谁来保大家平安?” 阮远笑道:“我们倒是没什么,柳妈看公子的眼神是怪怪的,若是不消除这个根,怕迟早是个祸。” 吴芷嫣点头道:“我明白了。”说罢便起身去找柳妈。众女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会心地一笑。 转眼又接近重阳,公子收好种子,用石灰将种子包好,分别装在竹筒里,以备来年再用。 吴芷嫣过来找他说道:“公子,尔脱离大家有些时间了,若是忙完了,怕是要去照顾一下大家的情绪才好。”说完又将众女情况一一说与公子听。 公子听了不由得眉头紧皱,心里明白由于这段时间忙,也没去管众女,自是不知道她们的想法。 最先是有车宁压着,可是时间一久,这气不理不顺,压又如何压得住?可他不知道的是众女只差没打起来。 收完种子,已是重阳初过,众女聚于书院之中,公子本意是要说明夜郎国之事的,但反过来一想,山中百业待兴,这时自己带人外出,又不能马上回来,必定影响山中的发展大计,这要如何开口呢? 公子独坐在一个角落里,正在寻思着如何开口说去夜郎国之事,众女全然不把他当回事,根本不管他想什么,也不问他的意见,自行商量接下来如何做。 第五十六章 满园春色关不住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众女商量完毕,吴芷嫣心细,见众位小姐姐皆当公子不存在,一个个的开口便是公事公办的味道,怨气不用言表。 便想着要如何化解一下,但又不好直言 ,便起身微微笑道:“重阳没有一起,今年秋天得了个丰收,要不到小亭中小坐一会,公子泡个茶,小妹为大家弹上一曲,一起聚聚?” 吴颖嚷嚷着说道:“理他干嘛,吴家小姐莫要理他。” 吴芷嫣笑道:“话不能这么说嘛。” 吴颖一脸不屑地说道:“他若有心,重阳前便准备开来。现如今吴小姐为他解围,不是姐妹们不买面子。只是想不通他早干嘛去了,重阳节早过了,还来补啥子?” 马静担心吴颖闹下去收不得场,浅笑而言:“吴家小姐有心了,如此甚好。” 吴颖欲言,车宁白了她一眼,吴颖只得找台阶下,悠悠地说道:“不要我作诗,我就去。” 众人听罢,大笑不止,方致道:“那你也总得要做点什么,难道坐那一动不动,听我们扯淡?” 车宁笑道:“不如让她与大家舞段剑便算了。” “如此甚好,舞剑,我还是可以的。” 吴颖在墙上取下一把剑来,慢慢地擦拭着,嬉嬉笑道。 众女这才把眼神转向公子,车宁含笑点头,公子当然明白是什么意思,这才带着众人出得门来,摆上茶道用具。 有画奴与棋奴取来高山清泉,公子动手,泡起今春的云雾茶来。 琴奴摆上古琴,剑奴取来一支玉笛,琴笛相鸣,对和一曲。 车宁道:“你们看,月清而云淡,星稀而山静,流水与虫儿相和,菊香与茗香同在,琴音中,笛声里,诉说着华年。大家也学了这么久的古文了,吴家小姐也学了这么些时候的新文化,要不由公子开头,愿吟的各来一首?” 公子笑道:“很多时候,身不由己,非常之时,非常之事,自有非常之对应 法,不求理解,但愿迟早以谅解。按车宁的意思,我就开个头,写上一首七言绝句,以当赔罪吧。”说完给众人倒上一杯茶,题得一首《仲秋偶感》轻轻吟道: 月挂中天影自幽,露轻风细不胜秋。 人间盛事今年少,莫化清宵一段愁。 众女听罢,皆低头不语,车宁又出来打圆场道:“堂堂的李家才子,身边美女如云,更得庄丁五百余户,又有举世无双的工业与新种,希望正在田野上,何故如此多愁?” 公子笑而不语,阮远心思,这明明就是开个头,定个规矩,今年事多,让大家莫要言愁,少些怨恨。 到了你这里,怎么就成了小哥不知足了? 见车宁说公子,她心里自然是不高兴,起得身来,轻轻笑道:“小妹才疏学浅,要不我先来一个?题一《秋风》作抛夸引玉之功?” 众人鼓起掌来,她题了一首《秋风》,轻轻吟来: 轻摇明月皱碧池,几番惹我蹙蛾眉。 秋风本是骚人事,何故携霜四处吹。 她吟罢,紧了紧衣,坐下来说:“献丑了,献丑了。” 车宁心知她是在说自己,可又没有点名道姓,自己也没法接口,只得苦笑,不能言语。 马静见状,便出来解围道:“休要心急,要不接阮远的秋风,我来一首《秋思》吧,供大家乐一乐。”题得一首《秋思》缓缓吟来: 月洒清辉引意寒,风摇水面玉涛宽。 谁携短笛书亭外,末尽相思夜半残。 马静吟罢,剑奴笑道:“马小姐要不得,尽拿婢子开心。” 马静笑道:“好好学,多讨尔家小姐心欢,少不得成全你一桩好事。” 说得剑奴一脸绯红,提个水壶借口是打水去,飞快地跑往泉边而去。 画奴见状,呼道:“这么重的陶壶,尔一个人能提得起?”说完便去追她。众人见状,皆是捧腹大笑。 待众人笑罢,吴颖拿过剑来,说道:“又一个多情的胚子,我还是玩剑好了,你们继续。” 说罢便出了小亭,朝花园中走去,三尺寒刃倒映清辉,人随剑走,剑随人意,舞动起来,宛如飞花逐月,似是灵龙出渊,好不矫健,公子鼓掌道:“剑法倒是精进不少。” 车宁站了起来,婷婷玉玉,裙摆轻盈,扶风远望,轻轻叹道:“题得一首《舞剑》,送与大家,聊解吴颖之愁吧。”说罢,莲步轻移,倚栏吟道: 剑起月三更,凌辉独啸鸣, 风撩人影动,气贯斗云惊。 舞过心难静,歌来意自明。 时知悲入曲,不是怨曹兵。 公子听罢,心头不觉得一紧,这一个个的跟吃了火-药似的,这是怎么了?难道就不能好好相处么? 这婆娘还真想争雄天下,要与曹操对敌,却不怨他要来怨我,这是哪门子道理? 没娶进门就都是这样子了,要是全娶了,这还不要天天上演大闹天宫了? 一个声音从公子心中飘起:娶不得,娶不得。 方致一笑,和言细语地说道:“大姐好志向,可这诗不能乱传的哦。大家在一起不容易,也难得这般齐致,我是理科生,文采有限,胡乱来几句,大家乐呵乐呵,如何?可不能笑我。” 吴芷嫣见这场面,心思也是要有人来收拾才成的,便带头鼓掌道:“方姐姐若是吟完,虽然我初学的,也搜搜场子,来那么几句为姐姐作陪衬。” 随着众人这么一和,场面总算是缓和过来了,吴颖持剑归来,笑道:“两个武将,你得来首好的,给玩刀弄枪的人长长脸,让我也沾沾光。” 方致笑道:“我也想呢,可是水平太有限,怕是要让小姐姐失望了。” 吴颖一抹额头上的汗水,笑道:“你只管吟,若是哪个不给面,我敲他去。”说完便盯着公子,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公子苦笑道:“我又不曾惹谁,怎么每次受伤的总是我?” 方致俏皮地笑道:“受着吧。来了,《秋夜》一首,先鼓掌,后欣赏。” 众人鼓起掌来,方致和着琴声吟道: 秋气清如水,虚庭夜未央。 风枝惊远鹊,蔓草钓寒塘。 柳动千丝乱,心期一念长。 弄襟愁对月,徒叹冷如霜。 第五十七章 闲庭雅叹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方致吟罢,众人喝彩,她却连连说是献丑了,这一一谢过众人,便回座位上。 吴颖鼓着掌,大赞道:“长脸了,长脸了,想不到小妞也有如此才华,看来俺吴颖也要读书了。要不然老是大老粗一个,怕是只配烧水,还不配泡茶的。” “读书好,公子最喜欢有才华的人了。用心读书,我们吴家小姐少不得,迟早给你个名份。” 车宁知道公子喜好才貌双全的女子,对吴颖那是看不上眼的,可她要成事,吴颖是不可忽缺之人,这才笑嘻嘻地说道。 方致笑道:“人家烧火丫头杨排风可是不差哦,这下看你的了。” 吴芷嫣见吴颖脸上红晕涌起,怕又惹出事端来,便起了声,轻扬云袖,玉步轻移,向琴台走去,笑语如珠地说道:“少不得,少不得,在座的各位姐姐与我一样。” “原来不是只要长得好就行的,修养才是第一的,小吴在此感谢吴家小姐给上了一课,让我明白,公子为什么呆书房不出来了。” 吴颖心直口快,望着吴芷嫣这仙风飘飘的感觉,竟看傻了眼,有话便直说了。 马静白了吴颖一眼道:“休得胡说,坏了人家小姐姐的名声,公子在书房与吴家小姐有什么关联?” 吴颖见琴奴退了下来,知道吴芷嫣要上琴了,也不好多说什么,便道:“二姐教训的是。” 吴芷嫣微微笑道:“抚一曲小调,和一首《闲庭秋夜》,供各位一乐。” 说罢便道了个万福,轻收云袖,一曲不知名的小调,如清泉出涧,如松风入耳,和曲吟道: 幽庭秋藓合,闲院夜琴虚。 露重菊香薄,风轻柏影疏。 鹊惊山客去,虫闹月窗书。 此景惟君共,萧然自卷舒。 一曲终,众人陶醉在美漫的琴声中,吴颖鼓掌笑道:“好一个‘此景惟君共,萧然自卷舒。’车姐姐不发句话,莫叫佳人空待怀。” 车宁笑道:“说得也是,忙完这段时间,是该把这婚事办了。” 公子做不得声,这一个个的,拿自己全没当回事,好像个个都是半个娘一样的,哭笑不得,只好说:“夜深了,明天都还有事,各自归房休息吧。” 吴颖却拿住他不放,气冲冲地说道:“你气得姐妹们只差没哭,就想这样走了?” 公子笑道:“你说怎么办吧?” 吴颖道:“还来一首,要七律或排律,要不然我让你今晚无眠,我站窗外敲一夜窗子到天亮。” 吴芷嫣笑道:“治公子,还是吴姐姐有办法。” 公子苦笑着起身,车宁起过来拉着公子道:“你且坐着,莫要乱动才好。” 吴颖走过来,压着公子的肩道:“车姐姐的话敢不听,是不是又耳朵痒痒了?” 公子轻轻拿开吴颖的手,见拗不过众姐妹,只好凑了首七律,题作《小聚》,随口念道: 敛笑凝眉客路长,时同流辈聚三湘。 云离月面千峰晓,树颤秋声一岸凉。 横笛恐惊迟返子,拍栏又惧晚来霜。 相逢莫道兴亡事,共袒襟怀入醉乡。 吴颖一把扯着公子的耳朵,嚷道:“要散场了还要占老娘便宜。” 阮远摇头笑道:“这个态表得好,难道不是大吴姐姐所想么?哎,做男人难,作个好男人真难,做个像公子这样的好男人难上加难。” 吴颖便弃了公子,追着阮远打,口中嚷嚷道:“让你多嘴,我让你多嘴。” 阮远边跑边叫:“车姐姐救命。” 众人在一片嬉笑中散去,留下剑奴收场不表。 秋收过后,公子便命人开挖地窑,砍掉平地上的树木,改成农田,又着人修水利,又命人到天岳山上烧砖烧瓦,烧炭准备过冬,交待众人冬天又砍大批枪杆,用流水泡数月,然后阴干备用。 大伙见公子过来后,改变巨大,家家户户有柴薪过冬,可别小小看这么个事儿,在这个时代,烧柴薪可是要纳税的,穷人有谁烤得起火? 更别说还有余钱,能买点酒喝。 大伙儿家中有粮,手头有了几个小钱,而物价这个都不贵,这些个事儿,都是在他公子的带领之下才有的。 所以公子一振臂,说是要干点啥,大伙儿的积极性异常的高。 柳劭睿按公子之计谋事,也得到了许多东西回来,在山上寻一易守难攻之地,加盖数十间仓库才安置好财物。 又将各山寨人员财物收编,共得近两千劳动力,公子便命伊籍和柳劭睿安排其吃穿住行和工作。 这些人倒是忠实,一个个拼命干活,吴家上下一遍兴旺之气象。 吴芷嫣来找公子道:“前番付劲所述,事关墨家先祖之事,不由得不让我挂记,此物可是关天下苍生的大事,不知道公子是如何想法。” 公子望着那秀丽而看似幼稚的小脸,接触到那清澈如水的双眸,竟变得不忍说些让其不高兴的事儿,只得说:“小姐是怎么样认为的呢?” 吴芷嫣叹道:“此去夜郎数千里,谁知道那边是什么的,可是不去,想到有可能发生叛乱,数以万计的人无家可归,心中自是不忍,是夜难眠。” 公子抚其头道:“我明白,可是目前我们的实力怎么样,我真不知道,我与人过招,可还从没有胜过,这三脚猫的功夫要是跑那里去与墨家长老的后人斗,个人生死事小,只怕会加速他们作乱,反而得不偿失。” 吴芷嫣到底是心善,竟低下头来,泪水在眼中打着转。 公子搂着她,轻声说道:“我也知道你心地善良,因为事是墨家之事,若是惹出个不是来,会有负罪感的,可是……” 吴芷嫣依偎在其怀里,小半晌才轻声说道:“可是什么呢?” 公子叹息着说:“要救别人,自己得先强大。目前是山中才起步,我们也不能走,走了你和我,有事谁来镇守?车宁能力再强,可是墨家众人不服,这个也不是闹着玩的。因为有这么多事情在面前摆着,所以我才一直没有说出来。” 吴芷嫣轻轻叹息着,拿开公子的手。 第五十八章 初出汉昌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吴芷嫣向窗边走去,她心中何尝不知道宁轩公子李文说得在理。 可是想到自己是墨家众人全力养育的,这事又是因墨家所起,总是感觉自己有责任与义务去挽救,可是自己毕竟能力有限,又不好强求什么,所以只好盯着窗外,默不作声。 公子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安慰她说道:“你别急嘛,车到山前必有路,办法总是比困难多的,等过了这个冬天,我们的武功有所小成,山中的发展安排好了,我去那边看看吧,我会尽力的。” 吴芷嫣望着公子,诚恳地说道:“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不能让文郎独自面对,记着,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叫吴芷嫣的愿意与公子生死与共。” 公子叹息道:“好意我心领了,可是有些事情,并不是人多就有用的。” “文郎不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在墨家,小女子这身份还是有用的,至少正义的人不敢与小女子为敌。再说了,墨家的机关学,公子不可能一时半会学会,只有奴家带剑奴去破,怎么会用不着奴家呢?” 吴芷嫣心思,据古书记载,夜郎国位处西南边陲,这个时候西南正是不冷不热的好季节,若是夏天去,反而会有很多在瘴气,至于说武力,可以边走边练习,那不算是问题,于是铁了心的要现在去,所以她幽幽地说道。 这下让公子无话可说了,只得让她去请车宁带众女过来共商此事。 众女一进门,吴颖叫道:“商量个屁,我们收拾一下就出发,我们是干什么来着的,多少带红外线的和卫星监视器的总部都曾摸过,还怕这个?把这个事办成了,便是让墨家欠我们一个天大的人情,以后一切皆好说话了。” “休要胡说,莫讲是对应一个一无所知的场景,对付一群以机关为防御手段墨家叛徒,就一个付劲都让我们吃足了苦头,付笛一家宁愿来攻天岳,却不敢动那边,可想那边的实力有多强,绝不可不自量力。” 公子正颜说道,说完望着这吴颖直摇头,她真是不怕事,也不动脑子, 吴颖欲辩,车宁制止道:“公子所说有理,山中正是求平稳发展之际,你二人若是离开,自是不当。可目前的情况是,拿到那本《战略真经》,若是能让有史料记载的武陵之乱平息,也是功德无量之事。有道是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若是真能如此,也不枉我们来此一遭。” 马静神气凝重地说道:“此去夜郎,天寒地冻,可真不是闹着玩的。” 车宁叹道:“若是明年开春再去,学医的你,不懂是意味着什么?论时节这个时候去远比明年好,一是目前山中事不多,我们可以多安排人手;二是克服寒冷的天气,总比要防着蚊虫要好应付得多。” 方致想了想,站了出来,皱着眉头说道:“论武力,我和阮远应该是我们里面比较好的,还是我去吧。” 阮远当然巴不得有机会跟着心中的王子一起走,所以她也抢着说:“方姐是技术流,还是稳坐大本营吧,我带剑奴去就行了。” 公子叹道:“还真以为是去打一架,胜了就行的,哪有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不用争了,去是一定要去的,既然说现在去比明年更好,那还是我带吴芷嫣和剑奴去吧,这事就这么定了,不用争了。” 众人听公子如此说,皆不作声,齐刷刷地望着车宁。 车宁蛾眉轻蹙,想了一会,沉声道:“带上黑子吧,路上有个护卫,凭你的性格,此去不可能不带点东西回来,黑子去了,便多个做实事的人,再说,这小子也要练历练历了。” 吴芷嫣点了点头说道:“那吾这就去准备,三天后出发,怎么样?” 公子笑道:“有劳了。” 冬雾朦胧,阳光尚未出来,一声铁马嘶鸣,公子便准备要出发了,这可是这哥们第一次出远门,所以众女都来送行。 车宁交代道:“一旦有事,便发无线电报来,我自有安排。” 公子笑道:“我家有小孔明,自是放心。你要收集点骨头,来年耕种可作肥料之用,推广粮食作物才是重中之重。” 车宁点头道:“你放心去吧,砍树伐木,收集肥料和土农药等事项,我早有安排。” 公子笑道:“多收牛骨头,我有大用处。” 车宁不解,公子笑而不语。说着说着,柳三叔送来三匹好马,路上所用的通关文牒等必用东西,公子骑着付劲的无名驹,带着三人,整理好行装准备出发,惜别之情不表。 吴颖望着他远去的背景长叹道:“原来在一起,这小子让人感沉讨嫌,可这一走,心底还真是空落落的。” “不舒服了吧?那给你个好差事,你和马静悄悄跟上去,由柳三叔带路,但不可让他们发现。” 车宁深高莫测地笑着说,可是众人皆不解是何意,可车宁也不解说,只说路上要听三叔的安排。 柳三叔拱手笑道:“小姐远去,吾还真是放心不下,还是车小姐想得周全,吾这就撒出探子跟上去,等吾收拾一下,一个时辰后出发。” “马静,一定要保护好医学用品,以防万一,少爷在强调牛骨头,你们便扮作商人,拉点牛骨头过去。” 车宁笑着吩咐二女说。 马静点了点头道:“明白。” 此时的天岳,应该已是百物凋零的季节,一行四人是马行船载,一路向西南行来,所到之处,却很少有冬天的样子。 景色各有不同,才见千寻素壁之上,气势磅礴,巍峨高绝,是罕见的高海拔穿山溶洞,更是尽显造化神奇的冠世奇观。 又观终年氤氲蒸腾,吞云吐雾,变幻莫测之景象。立马可观道道霞光透洞而出,瑰丽神奇,宛如幻境,似蕴藏天地无穷玄机。 走马便是玉水飞流于峭壁之上,水池相叠,波光盈盈,翠竹、红树、人影尽映其中,宛若画盘。 一行四人,不急不慢地向南边赶去。 第五十九章 江口小镇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四人尚未到雪峰山,人情风土便感觉到与长沙大有不同,怕引走不必要的麻烦,也不敢引马狂奔,化作商人,一路慢慢行来。 吴芷嫣美瞳一转,举目四顾,浅笑道:“原本在天岳,便是人间仙境,此番行来,却也是别有风味。” 公子望着她那风情万种的样儿,又看看周边的景色,微微笑道:“那是,那是,各有风味。” 剑奴问:“公子,夜郎国到底在哪,哪有边么远哦,路还没条像样的。” 公子笑道:“据说是牂牁江流域,这要怎么跟你说呢。从这里过去是不远了,可是很有可能要过大雪山,有没有别的路,我还真不知道。” 剑奴又问:“那还有多远,这雪山人马能过去么,夜郎国那边说的话,婢子能听得懂么?” 吴芷嫣笑道:“小鬼头,问题真多。” 公子叹道:“我也只是在书上看过,到底是怎么样,还真不知道。” 吴芷嫣道:“《史记·西南夷列传》:“滇王与汉使者言曰:‘汉孰与我大?’。及夜郎侯亦然。以道不通,故各以为一州主,不知汉广大。” ” 剑奴笑道:“还是吾家小姐学识高,可是婢子却没听过这个故事,不解其中之意,公子人好,解说与我听听,可好?” 吴芷嫣转头望了望她,嗔骂道:“平常让尔多读点书,就是不听,这下说给尔听,却是听都听不明白,还要缠着公子问,也不嫌丢人?” 公子笑道:“小姐说的是夜郎自大的故事,公元前122年,汉武帝为寻找通往身毒(今印度)的通道,曾遣使者到达今云南的滇国。期间,滇王问汉使:“汉与我谁大?”后来汉使途经夜郎,夜郎国君也提出同样问题。因而世人便以此喻指狂妄无知、自负自大的人。” 剑奴眨着那对大眼睛,非常崇拜地望着公子说道:“原来如此,有道是无风不起浪,这夜郎国王有如此大的口气,看来也小不到哪里去,若是那个人躲藏起来,公子要去哪里找哦。” “来是奴家坚持要来的,可是对这里的情况是真不了解,公子若是知道,说与奴家听听吧,好使奴家有个心理准备。” 吴芷嫣喃喃而语,平望着前川,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却也有一丝对未知世界的兴奋。 公子叹道:“在曾经的世界上,夜郎国是个小国,可是对个人来说,这片地太大了。”说罢便介绍起夜郎国的情况来。 “夜郎”的本名可能是“耶朗”,“耶朗”即唱诵,是在祭祀活动中以半朗诵半咏唱的形式,宣读氏族盟誓。因而“耶朗”是一种口头立法。 凡是参加“耶朗”的氏族都是“耶朗”大团体的成员,“夜郎国”实行的这种“耶朗制”,形成了一个以经济与文化为纽带的庞大社会组织。 整个“夜郎国”就是由大大小小的“耶朗”组成。 由于翻译的原因,汉人让“大耶朗”变成了“大夜郎”。 人说夜郎小,可还真不小,人家夜郎是各族杂居之地,地广数千里。 《史记·西南夷列传》称:“西南夷君长以什数,夜郎最大。” 又载:“窃闻夜郎所有精兵,可得十余万”。 夜郎能拥有精兵十余万,可见其国力之强盛。长年养十余万精兵,给养、武器装备便是一笔巨额开支。 经济更是当世之最发达的地区之一,这里的商人数量众多,有史料记载,能在这里买到巴蜀地区的枸酱、扬州的绣品,很多南方去的中原商品,皆是从此而去,形成了有名的海-上-丝-绸-之-路。 可是,史料也载汉武帝封夜郎国王为夜郎王,后夜郎王兴在汉成帝河平二年(前27年)时举兵反汉,汉朝派兵诛灭,夜郎国亡,改设郡县。 公子介绍完,觉得好像没讲清楚,又接着说道:“据付劲之言,这里又来一个王,大家也只是感觉好奇,真假难辨,个中情由就不得而知了。” 吴芷嫣抬起头来,眼巴巴地望着公子道:“在家里,奴家以为这一路上一打听便能知其详情,却不知这十里无一村不说,还没有人了解那边的情况,害着公子与奴家一起冒险了。” 剑奴打马过来道:“小姐莫慌,有公子爷在呢。” 公子望着吴芷嫣那纯真的样子,忍不住笑道:“没事,万事有我在呢。目前我们要的东西,在谁手上,有多大势力,人在哪,皆不得而知,所以我们要小心行事,休要多嘴,以防言多有失。” 剑奴道:“明白,遵命!但愿付劲不是骗人的,否则这趟就跑得真是冤枉。” 公子笑道:“假的比真的好!”剑奴再问,公子苦笑不语。 众人来到沅水与溆水的交汇处的大江口,此地两江相汇,此地山势相对平缓,形成一个不小的集镇。 一经打听,从这里可以走水路直达洞庭湖,剑奴大呼上当,早知道就乘船来此,何必要受此长途策马之苦? 公子带着黑子去探听,看能不能买条船,以便于从此回去。 沅江和溆水泛舟是江口的魅力所在,屈原曾泛舟从江口而入溆浦,观其两岸风光,写下绝世之笔。 所以这里还存有屈子祠,虽然称不上雄伟,却反映了当地的民情向善,公子便有信心了。 一经打听,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造船的李姓老木匠,一听说公子要造船,还是大船,便张口结舌,半晌说不出话来。 剑奴见状,拿出一锭金来,那木匠见状,作揖道:“公子爷,不是老汉不愿接您的活,实在是有些问题。” 公子笑道:“不是担心我们付不钱,难道是造船的材料找不齐么?” 李木匠道:“目前柴米困难,我们父子也确实是很多年没造过船了,目前能造得起船的人真还没遇着过,公子请看江上,除了几个竹排,还能见到船?所以材料稀缺,但这只是原因之一,这个还有办法的。”话还没说完,便开始咳嗽起来,一直不停。 其子帮他拍着背道:“东边月溪,南面的金屋,北边的渣坪,这些地方很多木工,都是老爷子的徒子徒孙,还是有些交情的,要些铜物件也好,要请水手也罢,这个都不是问题,这个客官可以放心。” 剑奴问道:“那师傅所担心的是?” 李木匠好不容易停了下来,说道:“客官要大船,必是到洞庭湖,要进大湖之中还安稳,这船得很大,可是这一路山高水险,大船行程危险,这才是最难的。” 公子紧盯着这木匠,希望他能拍着胸接下自己的订单,自己才想好的计划,能不能实现,可得全靠他了,可他却是一再说困难。 哎!怎么啥事都不省心呢,公子不禁皱起了眉头。 第六十章 公子布局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李木匠又说了各种问题,但最终还是说能造这船。 宁轩公子李文见这李姓木匠有业务不是先想着挣钱,而是想着客户的安全,心中不禁多了几分好感,作揖道:“这锭金作为感谢之用,你只管按我说的去造,用多少费用,我另行结算便是了,莫要多想。” 李木匠道:“客官真要做?” 公子笑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岂有儿戏之理?” “那就说句实话,客官得先付百金,以供做材料之需,所需总价到时一起结算,老汉会一样样地与各官记好,决不贪一纹钱,只是这事不能张声。” 李木匠望着公子,很认真地说道。 “一笔写不出两个李字,也许五百年前是一家,吾自是信得过老人家的,还怕老人家跑了不成?剑奴付钱吧。只是请问,为何不能说呢?” 公子见他那带着不安的情绪的脸孔,心底想着他不会是……可是,事已至此,也只有一搏了,便爽快地答应了。 李木匠叹道:“看来客官是初来,不是老汉要骗客官这百金而不安,只是向西有座大山,常年积雪不化,人称大雪山,山中有户姓史的人……” 公子见他欲言又止,还抬头望门外,便问道:“老师傅所虑为何?” “原本他们也是神仙一样的人物,时常下山来行善,由于他们生活在雪际线以上,所以我们也不太了解他们。” 李木匠又抬头去看门口,他儿子笑道:“父亲,这穷乡僻壤的,哪有人来。” “客官莫怪老汉胆小,小心行得万年船嘛。但近年来山上的一切好像都变了,据传有一个大人物出现,让其控制山下各地村民,习武练团,进行严格的管制,对外地人特别提防。” 李木匠收回目光,带着一丝不好意思的表情对公子说。 经他这么一番表演,公子当然想到了一些事情,可他既然来了,就不怕磨炼与麻烦,所以他笑道:“明白了,感谢提醒。” 付过钱,别了李木匠,便回到客栈,吴芷嫣接着,四人回到房里,关好门,吴芷嫣轻声道:“黑子到门口去守着。” 黑子应声而去,吴芷嫣道:“你们去了不久,便有人到店里来,向掌柜的查验我们的身份,看来这个店有些不同寻常,该当心些。” 公子笑道:“我们也听到相关的事了,此去西南,有一雪峰山,山中有史家,据说目前控制了周边村寨,为什么就不知道了。” 剑奴道:“婢子有一言,不知道当不当讲。” 公子笑道:“我和小姐都没把你当外人,有话直说无妨。” “我觉得线索来了。”剑奴搓着手,咬着嘴唇轻声说道。 公子笑道:“小妮子感觉良好,不错。我也是这样想的,我们以不变应万变,坐等他们来找我们。” 可是一连过了三天,一切平静如常,什么事也没有,公子正百思不得其解,心思这如何是好。 吴芷嫣过来说道:“这样等下去可不是办法,还得想个法子引蛇出洞。” 公子摇头道:“这里过去,过了这大雪山才是双江口,那里才到夜郎国原来的主要活动地区,这地方应该不会是主战场,但如何过那山还是个问题。” “若不惹出点事来,便没有交道可打,到处都是陌生人,如何了解实情呢?要不公子带小姐到处游玩,收些山货,了解一下情况,我和黑子暗中保护,公子以为如何?” 剑奴见公子说翻山困难,心里想着是不是可以用用吴颖娘娘教她的手段了,便试着跟公子进言。 公子笑道:“尔的意思是打草惊蛇,看来也只有如此了,我要来个此地无银三百两。尔等也不要暗中跟着,让黑子去找几个伙计,我要让这里无风起浪。” 吴芷嫣笑道:“公子准备如何起浪呢?” 公子扬了扬手,笑着说道:“以小打大,来个逼他们现身的办法。” 公子也不便解说太多,只是让黑子大量收购牛皮牛角牛骨头,有多少收多少。 黑子不懂要收这些干嘛,便去问吴芷嫣。 “爷要收尔便收,莫问这么多,爷交代了,这牛皮牛角可以存放在普通的地方,那牛骨头可是宝贝,须得尔亲自看守,不得有误。” 吴家小姐见黑子真的来问,还真和公子预料的一模一样,便按公子教她的话语,说了一次给黑子听。 黑子应了声“好咧!”便出门而去,带着六个伙计,便以当时的行价,一金两付,将市集上能收的全收了。 回去报与公子,公子附耳说了几句,黑子领会,便出去提价一倍去收,忙到天黑才回店来。 他却是澡也不洗,拿着斧头,坐在大堂,望着那堆积如山的牛骨头自言自语,不时叹息。 店家掌柜的见状,端来一小碟豆子,提一壶热酒,来与黑子共饮。 黑子忙笑道:“小可到此,打扰掌柜的尚没有致谢,怎么好意思受此恩惠?” “在下与爷一样,替人劳作,有道是人不亲汗衣还亲,都是一样的苦命人,莫计较这许多。” 店掌柜倒了一盏酒给黑子,又将豆子朝黑子推了推,亲切地说道。 黑子拱手道:“小可是真心过意不去,这么多牛骨头放在这大堂里,让店家生意也不好做,还得天天闻这气味,等小哥去禀报吾家小爷,定让其给掌柜的一些补偿。” 掌柜的端起一碗酒道:“那就在下就先谢过爷了,来,为汗衣之亲干了!” 黑子心中明白,这无事献殷勤,非奸即使盗,可是公子曾交代过的事,他自是不敢忘记。 公子早上就说过,晚上必然有人来套话的,这不,店家就来了? 黑子端起酒来,对掌柜的说道:“是可,大家都不容易,来,为同行干了。” 二人干完,那掌柜的拿着酒坛,站了起来,给黑子满上,笑道:“爷这长期在外跑动的,更不容易!来,干了!” 黑子道:“是哦,风餐露宿的,不过这酒俺是不敢喝太多,要是爷知道了,会要剥了小的不可。” 掌柜的道:“尔家老爷不就是不放心这点货吧,放心好了,在下用项上人头担保,绝对无事。” 黑子道:“可不是,这东西可关系到身家性命,不过店家既然如此说,那小可要是再推,也显得不近人情了,来,干!” 掌柜的回了个“干”字,仰头便喝完一碗,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光芒。 第六十一章 午夜幽影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黑子和那店掌柜的,二人你一盏,我一盏,喝了起来,不亦乐乎,不大一会,几怀热酒下肚,二人便开始哥两好了。 “莫要这样说,这店是贵主上包了的,莫说是放些东西,就是让在下关门,不准接一个外人也不为过。只是有一事不明,还请赐教。” 面对黑子的歉意,掌柜的满是酒意地笑道摆手说。 黑子又喝了一杯,喃喃地说:“老兄有话何不直讲,只要是老黑知道的,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掌柜的又劝喝酒,又是数碗下肚,便问黑子:“为什么牛皮牛角这么贵重的东西爷不安排专人看守,而是让店里的小二代劳,而这不值钱的牛骨头为何要黑兄弟亲自看守呢?” “这话可不能乱说,让东家听到,那还下得了地?谁说这骨头不值钱?东家要的就是这骨头,牛皮牛角那就不叫生意,若是能洗本就不错了,可这骨头……” 黑子连忙伸出两个指头,在嘴前“嘘”了一声,又贼头贼脑地四下打量一番,这才轻声说道。 说着说着,黑子便伏在桌上呼呼大睡,店家怎么推就是推不醒。 店家心里大惑不解,又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便处处留心打听情况。 第二天黑子便两金一付,悬牌大量收购,有多少收多少。 一下价格升了四倍,整个镇子,茶余饭后都开始议论这个事了。 可是,试问谁家杀了牛,会留骨头在手上的?又有多少可以收的? 收了三四天,一共收了约千把付,就把周边地区的全收尽了。 每一天加一金,收到十金一付时,这事便传出数百里了,竟有商人开始外出收货。 一时之间无人不知道有个李家公子高价收牛骨头。 有人去套黑子的话,黑子一问三不知,公子却是闲坐客房之中,就是不出门,众人得不到真相,各种传言便开始满天飞。 一天夜间,公子听到门外有轻得几乎听不到的脚步声,便朝吴芷嫣使眼色,叹道:“求事由人,成事在天,娘子何必闷闷不乐呢?” 吴芷嫣几乎是哭着说:“今上要什么高磷人参,又没点名要夫君去办,夫君又何必主动去接这差事?” 公子哀叹道:“当时不也是想着为了能搏圣上一笑嘛。” 吴芷嫣哭咽着说:“这下好了吧,这地方是出了名的牛多,可是都收不到骨头,别的地方只怕是更没戏了,再说,要是要去关外,那里天寒冷地冻,运输也是困难重重,接下来怎么办?” 公子轻拍其背,安慰她道:“都怪为夫的不听岳父大人之劝,贪一时之功,接下这吃亏不讨好的破差事,哎……” “挣不挣钱事小,能不能捞个功名也无所谓,可一家老小的性命可都搁这里面了。” 吴芷嫣把戏做足,便开始擂着公子的胸膛哭丧着脸埋汰道。 公子捉住她的手,长叹道:“为夫的不也是为天下苍生着想嘛,尔想一下,用牛骨头做肥料,种出这个高磷人参,人吃了可以延年益寿事小,人的气力还大有长进,那当-兵的上战场,用一点这个,哪个不是以一当十,勇猛杀敌呢?这样下来,一年要少死多少华夏儿女,我能不接这个事么?” 吴芷嫣不依不饶,气愤地说道:“脑子呢?皇帝可下的是死命令,这十万付牛骨头,看尔从哪里收得到。” “你且安心睡吧,吉人自有天佑。”公子说罢,强拉着夫人,吹灭了灯,二人把床铺弄得有点响动了半晌,这才听着脚步声远去。 公子抚着她的头附耳说:“走了!” 一直加价,从十金一付开始,便有大量的人开始杀牛…… 这个世界可真要疯狂了! 望着突然而来的牛骨头,有的还带着热气,吴芷嫣都傻了。 她连忙跑过来找公子,进门就道:“如此下去,资金抵挡不了几天了,怎么是好?” 公子望了望外面,又仔细地听了听周边动静,确定没问题才问她:“还能支持几天?” 吴芷嫣着急地说道:“山里信息传得慢,目前进度不算快,可最多也就能顶两天。” 公子一手在胸前,一手放在背后,用心地想了想,然后点头笑道:“没事,今晚便有分晓。” 傍晚时分,黑子归店,那掌柜的早就做好了饭菜,热着酒等黑子,黑子也不客气,二人便喝了起来。 喝到七分醉,黑子道:“谢谢掌柜的美意,不能再喝了,要是醉了要误事,这一家老小性命可系上面了。” 店家忙说道:“黑兄说得是,说得是,不喝了,不喝了。看黑老板这身行头,这些年跟着东西,怕也没少捞好处吧,同样做掌柜,看余这寒酸样,就比不上黑老板之万一了,哎!” 黑子笑道:“东家有的是钱,每年过年时候随便赏点,够小可买个十来亩地,建座三进的四合院的。这些年小可是真没捞什么,只是小可有了这些资产,便讨了四房妾室,导致家里开销大,而小可跟着东家跑南走北,而家里却有四十多个下人,二百庄丁要养活呢,尔说小可容易么?” 店家道:“那是,那是,男人都不容易。来来来,再喝一杯。” 两人又喝几盏,黑子不胜酒力,伏桌便睡,那掌柜的摇头感叹道:“哎,就这样子也能发财!”于是关门休息。 夜,伸手不见五指。 天,冷得手指发麻。 静,大自然里除了几只老鸦的凄鸣,便只有彼此的心跳声。 吴芷嫣靠在公子的胸前,感受着前所未有的际遇,那份温存,那份心跳,在这凄冷的陌生的国度里。 窗口的油灯一闪,门闩便悄无声息地打开了,一个黑影,长长地落在公子面前,用变声严厉地问道:“远来的朋友,如此高的价格让本地人把牛杀尽,真的好么?” 公子望着这蒙面人,反笑道:“在下一不偷二不抢,有什么不好?倒是足下藏头蒙面,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 那人道:“传说中的商战(经济战),不是没人懂,足下够了。至于吾蒙面,那是对生命的尊重。” 公子通过昏黄的灯光,打量着这个黑衣人,他设想过一千种见面的方法,却不曾料到是这样的相见方式。 第六十二章 明修栈道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午夜幽客,不灭灯而蒙面,这倒是出乎公子的意料。 吴芷嫣将头埋在公子胸前,偷偷地扣暗器在手,公子轻轻地拍了拍她,示意她别紧张,抬头望着黑衣人道:“哦?” 黑人衣笑道:“见过吾容貌的只有一种人。” 公子心思这不是小说中常用的对话么,你能不能来点新鲜点的?所以回答了他两个字:“死人。” 黑衣人冷冷地说道:“不笨!” 公子道:“我不懂你说的经济战,但真的要收十万套牛骨头,有什么不妥么,还望明言。” 黑衣人道:“足下出的价格,骨头超过一头牛的价值,导致百姓都开始杀牛,如此一来,本地的牛不用几天就绝种,那明年春天拿什么种地呢?没有买卖便没有伤害,吾劝足下收手,否则不要怪吾不客气。” “足下客气又怎么样,不客气又怎么样?小可走南趟北,可不是吓大的。” 公子双手一摊,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微微笑道。 黑衣人一抬手,四盏油灯便灭了三盏,冷冷地笑道:“足下想看看吾再点着它们么?” 公子笑道:“拭目以待。” 那黑衣人又是一抬手,三盏才熄了的灯,竟又奇迹般地亮了起来,问道:“阁下之脖子,畏惧金针否?此灯目标小,还是阁下脖子目标小?” 公子却是不以为然,一如既往地保持着微笑,轻声说道:“有如小儿嬉戏,何足道也!” 黑衣人叹道:“阁下这是想看看吾之真面目?” 公子指着吴芷嫣道:“与女人无关,让其出去,让我见识见识足下过人之美,也未尝不可。” 黑衣人的挥手,示意吴芷嫣离开,吴芷嫣担心公子的安危,关切地望了公子一眼,突然想到公子在书房写过的一副联: 但愿此情终有寄, 须知大爱始无疆。 她知道自己在这里会成为负担,便悄悄退出门去,顺手带上了门。 黑衣人见吴芷嫣走了,笑道:“阁下好气魄,不后悔?” 公子望着这个自信过头的蒙面客,感觉真有些滑稽,忍不住笑道:“不后悔。” 黑衣人将脸巾取了下来,帅气的脸上,英气逼人。 公子知道他要动手了,将充气开关打开,猛一转身,戴上头盔,持汽-枪在手。 望着来人道:“阁下动手吧,若是发几支暗器,我也不想见血,足下发完便走就是了,别再来妨碍我做生意就行了。” 那黑衣汉子也连不客气,抬手就是凤凰三点头,九枚梅花钉分上中下三路向公子袭来,可是公子却动也没动,就当没发生过似的。 黑衣人一看,心中大惑,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抬手又是上中下三路各三粒铜丸子。 这回黑衣人看清楚了,这些铜丸全面击中公子,公子却动也不动,九粒弹丸散落在地。 公子硬受着他一击,有苦言不得,这厮气力好大,那是真个好痛。 他硬扛着,却有意给来人下马威,所以面部保持着微笑道:“事不过三,足下还有一次机会。” 这下黑衣人看傻了,手上是真的倒扣着九把飞刀,可他不敢确定他该不该出手。 不大一会儿,他的额头上开始见汗。 眼前的敌人,深不可测,似是遇着个打不死的小强,这下要怎么办? 公子见他那样子,却从容地说道:“足下若是还不出手,那能不能不要吵我,我可要睡觉了。” 听着公子完全没有把自己当回事,黑衣人心里很难受。 可狂人总有狂的理由,这个道理他从小就懂,所以他握刀的手心已经出汗了。 黑衣人双眼直直地盯着公子,生怕公子还击,他进退不得。 可是公子看起来就像没事的人一样,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有如老朋友送别一般地客气地说道:“朋友,走窗户吧,不走寻常路,那样安全。” 黑衣人怎么甘心就此而去? 可真的敢出第三次手么? 时间凝结,静,除了静止,这里的一切,什么也不再有。 公子笑望着这黑衣人,全不把他当回事,朝着窗户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黑衣人这下真懵了。 这一生能让自己出手“夺命青龙”的人不过三人,更别说在自己九把青龙飞刀下,能如此淡定的人,那可是不曾敢想过。 公子又笑道:“要不,足下就把那九把刀再发出来吧,我不还手便是了,也省得足下心里老是打鼓。” 此话一出,害得那黑衣人脸上一阵红一阵青,到底是不敢出手,丢了面巾道:“规矩是阁下破了,余能答应阁下不再管此事,可是余也是身不由已,雪峰史太公有请,希望阁下能走一趟。” 望着这人比进来时客气多了,公子会心的一笑,心里知道计划完成一半了。 公子拱手道:“那就烦请阁下捎个话回去,想请在下过府不难,只是请太公为我准备十万金,这边车马不便,我收牛骨头没带那么多钱,我明天准时来取。” 黑衣人道:“好,话一定传到,从此在下不再在江湖上走动。” 公子笑道:“足下别为难我手下那些庄稼汉子就行了,那不过是市面上请来的伙计。” 黑衣人道:“那是自然,就此别过。”说完一跃身,一个纵步便从窗口而出,消失在夜色中。 吴芷嫣带着黑子和剑奴过来,很激动地问道:“怎么样了?” 公子笑道:“今晚安心睡吧,明天我带尔等二个上雪山去,黑子继续高价收货。” 黑子笑问:“还收?” 公子笑道:“收,提到二十金收。”并附耳告诉他如此如此。 黑子也不问为什么,点头回房去了。 次日,公子带着二女欲上雪峰山,三人到了山下,在一飞瀑前停了下来,驻马望去,真不愧是中国第二级地势阶梯的南段转折带,云贵高原东坡过渡到江南丘陵的东侧边幅,那可真是独特的地理单元。 大好的风光让公子驻马而望,吴芷嫣“吁”的一声勒住马,问道:“爷又诗兴大发了?不会吧,此去可是要拼命的,哪有那么好的心情呢?” 公子望着她那样儿,温情地笑着说道:“有芷嫣在此,哪儿都有诗意。” 吴芷嫣浅笑道:“传说中的风流公子,杀伐中的诗情画意?” 第六十三章 雪山史家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公子举目相望,但见一峰擎天而立,周边是众山环抱,其势逶迤,群峦叠翠,四面风光,非是言语能表其美。 清泉溢出,自山巅飞流直下,进密林、穿乱石、入深潭,汇涧成溪,纵横交错,迂回曲折。 时而急流穿涧,悬瀑奔溅,含珠吐玉,轰隆叮咚之声及于遐迩;时而平水绕林,碧波荡漾,鳞光闪闪,霞雾生烟之状悠然可见。 公子望着这瀑飞泉悬、潭幽溪清、山水含情、草木解意的人间仙境,如痴如醉,真要问是怎么个好去处,公子有《寒泉幽潭》一诗,或可道其万一: 叮叮竹下泉,周折出云巅。 几历红尘路,斯来抱月眠。 望着山顶云烟相绕,剑奴可没想到什么诗情画意,接过马缰便问道:“公子,这么大的山,到那里去找那小小的史家大院?” 公子笑道:“莫急,莫急。” 公子话还没说完,山上便下来两人,作辑道:“吾家太爷恭候公子多时了。”说罢一人便来接马,一人在前引路。 吴芷嫣看着公子,公子明白她是怕马落入别人的手,到时候没有退路,公子笑道:“给他们吧。”又对那人说道:“烦请把马给上些草料,想来太公也不会太小气,不给喂吧。” 那人引路的人作一请的手势道:“公子放心,太公请来的客人,不管是敌是友,无一不是招待周全的,公子请。” 公子也不客气,大步流星地朝山上走去。 要说这山也实在是太高了,过了几十个水涧,转了几百个弯,身在云中,却还是史家大院的影子都没见到。 望着漫山的积雪,却并未冰封的泉池,众人明白已经到了雪际线了。 那引路的人朝山上发了一支响箭,听到回音后,对公子说道:“请公子紧随在下身步,莫要隔得太远。” 说罢,也不等公子回应,便展开身法朝前飞奔而去,吴芷嫣道:“公子小心机关,随奴家来吧。”说吧,也踩着九宫八卦步,跟了上去。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众人到了山顶一平缓之地,一石砌大院座落在眼前。 放眼望去,但见群山苍莽,云海翻涌,缥缈不定,院落雄居山顶,正当日出霞飞之时,远观红墙碧瓦,那是彩云万丈,灿若皇宫,近看柱朱门黄,被打磨过的青石台阶光可照人,更非凡品可比。 吴芷嫣不禁失声道:“好气派的史家。” 突然听到一阵声若洪钟的笑声,人未见,声先至,大笑道:“不敢枉称气派,小家小院,岂能入大家之法眼?” 公子止住步,见从正门大开,出来一个身着彩缎的中年男人,中等身材,五官端正,皮肤黝黑,两边太阳灾却是高高鼓起,看起来有些不协调,爽朗地笑道:“公子好气魄,准时赴约。” 公子作揖道:“在下李文,江湖人抬爱送外号宁轩公子,在此给足下见礼了。” 那人还了一礼,笑道:“一字闪电剑吴悔,在此恭迎公子大架,请公子和夫人随在下入内,老太爷恭候多时了。” 公子便随其进去,入门便是楠木精雕屏风,两侧名家字画装饰得恰到好处,案上银盘玉碟一尘不染,博古架上古玩满目,几盆红梅含而不发,足踏青砖精磨地面,公子心中便赞道,好一个精致的去处。 跨过三重院落,来到一大厅,见门头之上有一匾,写着:“情义厅”,门口挂着“情牵一线天涯近,泪别孤山老眼迷”的对联。 公子心思,好狂的人家,看来这是个杀人的场所了。 进得门来,但见满室古香古色,红梅含苞欲放,四子陪同着一位老太爷坐在殿中。 老太爷七旬早过,洁白的绸缎长装衬着高挑的身段,白发银须,慈眉善目,猿臂熊腰。 他见公子入内,抱拳道:“劳烦公子到山上来见余这山野匹夫,启动公子玉步,罪过,罪过。” 公子还礼道:“后生李文,见过史家太爷和诸位前辈。” 老太爷笑道:“远来是客,请坐,请坐。来人,上茶水点心,以待贵客。” 公子笑道:“不必费神了,看了老人家门口这对联,怕是得让老先生再老眼迷离一回。” 老太爷笑道:“老朽这个场子不是个善地不假,可是史家也不至于下作到要下毒的地步,公子只管放心。等公子恢复了体力之后,再谈正事不防。” 公子拱手笑道:“看来是李某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在此给老太爷赔个不是,望您海涵。”说罢也不连不客气,吃饱喝足再说,吃完便朝老太爷抱拳道:“感谢老先生的食物和茶。” 众人皆不言语,一个个的肃然而坐,只有史太爷回话道:“公子远来,怕不是为了吃这一顿的吧,再说,老朽这里的这顿可有个说法的。” 剑奴递过一方丝帕,公子轻拭其嘴,不经意地笑道:“有个什么说法,愿闻其详。” 老太爷望了吴悔一眼,吴悔这才接话道:“这个叫成功饭,当然,若是不能成功便要成仁的。” “原来如此,无妨。”公子扫了一圈场上,若是面对面地开战,他是真没把这些人放在心上,所以轻描淡写地说道。 吴悔拱了拱手,面无表情地道:“听吴用回来说,公子与众不同,在下在想,能让吴用退出江湖的是号什么样的人物,今时得见,果然不凡,可公子要知道,能把这饭吃成成功饭的,到目前为止,还只有过一个人。” 史家老太爷身旁坐着四人,左边第一人望着吴悔道:“多嘴。” 吴悔低着应了声嗯,便退了下去。公子见状,笑道:“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史家四大神了?” 那人抱拳道:“史家四魔在此见过公子,在下史家老大,书魔史柱,这位是老二,画魔史根,老三棋魔史基,老四琴魔史舍。”说罢四人还真个见起礼来。 公子见四人其貌甚伟,说话中气十足,平生又以书画棋琴为号,自是不敢怠慢,还了一礼道:“久仰久仰!” 老太爷一鼓掌,一队人抬着箱子便入大厅,打开箱子一看,顿是满厅辉煌,金光万道。老爷子笑道:“公子要的十万金来了。” 公子笑道:“好,很好,感谢老太爷。” 史柱冷冷地说道:“先别急着谢,阁下有什么本事能带出厅去,这个可是硬性条件。” 公子既然敢明着要,岂能没有后手?场上很安静,大家都把心提到喉咙里,想看他表演,可是他却显得很轻松自在,全没把众人投来的目光当回事。 第六十四章 钓鱼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公子起得身来,朝着众人拱了拱手,面对微笑,就像是拿寄存在别人家里的东西似,全然不怕气坏史家众人。 拿起案上的茶杯,轻呷一口,这才慢慢笑道:“来了,就没有入宝山空手而归的道理,各位要保史家名声,便要留我,但能不能留得住我,要看各位的造化了,可别怪我没提醒各位,强留可是要出人命的哦。” “老规矩,阁下先称称在下管家的斤两,这钱是他管的,若是胜了她夫妇,便让他把钱给公子送到客栈去。” 史柱两眼厉色地盯着公子,略带威胁的口气说道。 公子做了个请的手势笑道:“好,一言为定。” 吴悔取剑在手,在烛光的反照之下,显得光彩夺目,公子不禁道:“好剑。” 吴悔笑道:“这位是贱内薛冰,夫妇本是同床人,无论阁下是一人还是一千人,上场吾二人都是一起的,还望公子别说是以多欺寡才好。” “无防,请嫂夫人亮兵器吧。”公子望了望这个长得还不错的薛冰,笑着说道。 薛冰柳叶眉头一扬,张片薄嘴唇微张,手不由得动了动,轻声说道:“不劳公子费心,吾是不用兵器的。” 公子叹道:“暗器伤不着我,吴用没跟尔说过?” 薛冰冷冷地说道:“他是他,我是我,公子小心就是了。”言下之意,吴用那不过是小儿科,你公子是没有遇着我…… 公子入场,对老太爷拱手道:“若是打烂了东西,我可是赔不起的哦。” 吴悔趁公子胡乱聊天之际,飞身而起,人随剑走,凌空而来,一剑乱舞,反射出千百道光来,直射得众人眼都睁不开。 剑奴吓得惊叫道:“公子小心,原来闪电剑的称号是这么来的。” 公子有心立威,哪会不注意这个? 说话那当,便把头盔的面板放了下来,权当是夜晚,开了夜视镜,持手-枪在手,朝那薛冰右手便是一枪。 “呯!”的一声响,众人看来,他力都不曾用,只见袖口冒着烟,薛冰便发出一声惨叫。 一枪正中其臂,她手臂被子-弹击了个对穿孔,血肉喷射而出,骨头都断了,还如何能发暗器? 解决了一个,看到闪电剑正刺向自己,也不迎击,朝侧一滑步,让过那一剑,手都没伸出衣袖来,连用枪-托猛击他后脑神昏穴,将其打晕在地。 公子暗中收好了枪,拍了拍手,朝史家太爷拱手道:“相交无好手,对不住老爷子,这小子问题不大,不过是昏了过去,但那薛冰手已穿孔,骨头已断,若是不及时治疗,是会死人的。” 史家四兄弟跳入场中,将公子围在场内。 史家四兄弟围着宁轩公子,一个个的神色凝重,因为他们不懂公子用的是什么魔法,使那管家夫妇一招之内便是一伤一晕。 老太爷挥退四人,让人去医治薛冰,一个郎中看了看,对老太爷说道:“这手废了事小,创伤面积如此之大,这血流如注,如何止得住?小可真没把握能保其性命。” 老太爷叹道:“这是她的命,命人把这十万金送到客栈去吧,不得有误。” 早有手下人抬着金子便往外走去,公子笑道:“老太爷若是信得过我这个敌人,这人让我夫人来治吧。” 老太爷拱手道:“那就拜托了。” 公子便让吴芷嫣带着剑奴为其止血缝针。老太爷道:“公子到这里来,怕不是为了区区十万金吧。” 公子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老太爷道:“十万金若是能交公子这朋友,老夫觉得是挣了,就不必要再争了,阁下就去吧,牛的事,阁下收走多少,老夫到关外去收多少回来,解决明年春耕之事。若是不是因为这个,便请直言。” 这下便轮到公子为难了,自古就说逢人且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难道自己就傻傻的实话实说? 可是不说,这墨家的陈年往事,又从何处打听?这到底要如何是好?便使公子陷入沉思之中。 黑子在客栈收牛皮牛骨,这二十金一付的价,让那掌柜的看不懂,其实黑子也不懂。 不是为了引正主出来才收的牛骨头?可现在都去见史太公去了,还要收?这得费多少钱呀。 那客栈常柜的也心里打鼓,这里可是产牛区,特别是夜郎境内,买头尽杀四百斤肉(汉称)的牛,也不过十斤的价。 他二十斤只要皮角与骨头,是脑子进了水? 心里想不通,便交代小二去买牛来试试看他是不是真的收,那小二回话道:“现在哪里还能买到牛呢?” 掌柜的越发看不懂,心里实在是堵得慌,又跑去找黑子探听情况。 这二人一见面,他便开门见山地说道:“别人买牛现杀现卖给黑兄,买这一条大活牛也不到二十金,除了白挣几百来斤肉,还有差价挣,黑兄这是为什么?” 黑子苦笑道:“哎,说来都是泪,俺家公子在当今圣上那里立了军令状,要收十万付牛骨,这皮和肉根本不在考虑之列,东家更不差这几个钱,掌柜的大可不必操心。” “怪事,怪事!贵东家到底是谁?那么大手笔,可小可在江湖上混了多少年,却从来没听说过这号人物哦。” 想着这小镇上所有的人家,现在餐餐吃牛肉,人都做牛肉味了,掌柜的不由得失笑道。 黑子笑道:“刘家得天下,有多少王爷,兄弟可全认得?更何况是一个有钱的老板呢?俺东家年轻,又常年在书斋中,至今还没有功名,老兄怎么可能认识呢?” 掌柜笑道:“说得极是,小可这种偏远山村,不知道不足为奇,只是这么有钱的一个公子哥,没个功名真是可惜了。” 黑子笑道:“老兄又错了,这牛骨头一收齐,功名不就顺理成章了?” 掌柜的尴尬地笑道:“黑老板说的是,说的是。贵东家这么收,也很难收齐十万付哦,眼下市面上还存有大量的皮和角,可骨头有几付?” 黑子将其拉到一侧,轻声道:“老兄想发点财不?一来解决了俺东家燃眉之急,二来吾等二人也跟着发点小财。” 掌柜的作揖道:“那是当然,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岂有不想发财之理?” 黑子叹了口气,却吊起他的胃口来,摇头道:“算了,老兄办不来。再说要是兄弟你嘴不稳,俺便脱不了身。” 第六十五章 算计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黑子吊胃口,那有钱挣的事,哪里能不放手?能做掌柜的,他当然不会傻到有钱不挣。 那掌柜的便缠着黑子,问是怎么发财,发誓立咒自是不在话下,好磨歹磨,好话说尽。 黑子这才拉他到无人处,神神秘秘地说道:“俺在关外订了五万付骨头,是以十金一付收的,一来路远,俺目前脱不了身;二来我成本不够,若是有人能出钱去收来,在本地收皮角,这活是稳挣不赔的。” 那掌柜心思,鬼信才尔,尔家那公子上了史家大院,能不能出来还是个问题,便笑道:“黑兄太看得起我了,小可一个跑腿的,哪能挣这么厚的家底呢?” 黑子笑道:“所以说嘛,不是俺不说,实在是有些让人为难。” 掌柜望了望黑子,见他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便说道:“这个事呢,小可做不了,可也不是没有人能……” 黑子连忙摆手道:“才说过的,老兄不要跟别人说的,怎么就忘记了?” 掌柜的笑道:“不说,不说。” “估计过两天,俺家公子回来,还会涨价。就算合伙做这意,五万付,每付有四金多利润,便是二十多万金,这财发得不小吧?不是俺看不起兄台,这成本实在是太大,是要有钱人才能挣的。” 黑子左顾右盼而言他搞了好一阵子,才把话引过来。 上了史家,有几个能活着下山的?掌柜的心里可明镜似的,他笑道:“等你家公子回来再说吧。”说完转身便离去。 看着他远去,黑子摇头苦笑道:“没那金刚钻,想揽俺的瓷器活,难哦,难哦。”隔墙有耳,自古必然,黑子这自言自语,立马便传到掌柜的耳朵里。 小二向掌柜的报告黑子自言自语一事,那掌柜的对小二说道:“别想多了,尔听说过谁去了史家大院,活着出来过么?” 小二神情凝重地说:“那可是从来没有的事,别说活着出来,吾等平常人,谁又见过真正的史家大院的人呢?” 掌柜的摇头道:“有些钱,看看得了,看看得了。” 宁轩公子李文带着吴芷嫣和剑奴在雪山之巅的史家大院,取巧胜了一字闪电剑吴家夫妇,这一下倒是让史家上下震慑住了。 他们不懂公子用的什么邪法,不见人动,但听一声巨响,便在人的身体上穿一个大洞,连人后的木墙板一起击穿了。 史家老太爷感到发冷,全身发冷,从足底到头皮,如电击般的迅速传开的麻木感,让其不知所措。 史家大院的人感受到了恐慌,极度的恐慌! 要武力有武力,要智慧有智慧,要人手有人手的他们,在江湖上立足也有数十年了。 一直以来,都是他们欺负别人,曾几何时受过这样的待遇?宁轩公子这四个字,顿时在各人心中生根。 玉脸无须的公子哥,笑不曾停,身边带着仙女般的二位女子,看起来是多么的温儒文雅,三个神仙一样的人物。 可是,才发生的一切让人害怕,从头到脚,每一个细胞都感受到了的怕。 有道是杀人于弹指之间,可众人的视线并不曾离开过公子,谁曾见过他的手?更别说弹指了,衣袖都不曾掀开便让冰嫂残了,这太可怕了。 史太公更是不解,凭借史家的班底,天下名士那是无一不知,后起之秀,自己就算足不出户,也用不了几天,便能把他祖宗十八代翻个底朝天来。 而用了十来天,却是摸不到这公子哥的丝毫底细。 难道是真如义弟所述,这人是朝中安排来打经济战的? 史太公第一次感受到了希望渺茫,感受到了害怕,恰似厅门口那些被摧残的梅花: 独自殷勤数十春,云间暴雪育真身。 谁期三界轮回处,香气飘零别俗尘。 静,静得可怕!大家压着心跳,粗气都不敢喘,所有的人各有诉求,却是集体陷入沉思。 一时之间大厅里静得听到灯花掉落的声音。 公子是真不知道该不该开口直说,开口不知道后果;若暗中调查,那也不知道要猴年马月才能有个结果。 一咬嘴唇,公子下定决心,微笑着说道:“不敢相瞒老太爷,在下来这确实不是为了这区区十万金……” “哎呀”一声将公子话语打断,众人循声望去,却是吴悔醒来,见他“叭”的一下翻身而起,仗剑便盯着公子。 史柱叹道:“尔夫妇联手都不是他一合之敌,退下吧,给那抢救尔夫的人去护法吧。” 吴悔退了下去,老二画魔道:“禀父亲,难得一遇的世外高手,让兄弟四个与其比试比试再说吧,若是败了,随其的意思办理吧。” 书魔史柱也道:“若是吾等四兄弟输了,公子若是不赶尽杀绝,那吾兄弟就舍了这大院,找一个清静之地,供养您老天年吧。” “史家兄弟言重了,资助在下十万金,已是意外之财,感激不尽,怎敢贪这史家大院?听山下的人说,史家大院并无劣迹,而是多有善举,我又有什么理由赶尽杀绝呢?” 公子忍不住笑着说。听这史家兄弟却在此开始安排起后事来,他实在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老太爷道:“也好,让众人死心吧。比武决斗,各安天命,往后不得再次寻仇,公子意下如何?” 公子心里明白,若是不绝底征服他们,怕是很难办到自己要办的事情。 那就比吧,可对自己的冷兵器,确实是没有胜的把握,更别说点到为止了,这手枪一出,不死即残,又如何是好? 老太爷问话,正合自己心意,万一失手打死了人,不来没完没了地寻仇,那当然是最好不过,便作揖道:“好,君子一言。” 老太爷道:“快马一鞭!” 公子问道:“不知道史家老大要怎么个比试法?” 史柱眼睛一转,心底明白这小子暗器之功,府中无人能破,何不逼他与自己拼力?凭手上这红毛铁笔,或许还有一丝希望。 众人皆把目光投向了史家老大,等着他划下道来。 第六十六章 公子遇险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史柱正寻思着是不是能以力取胜,此时抬头一望,众人把目光全聚于自己身上。 他明白这是大伙给他造势,要他以自己所长去攻敌之所短,莫要让公子有出暗器的机会。 所以他打一拱手说道:“在下兄弟四人,每人与公子比试一场,双方各出一题,不以杀人为乐,不群战,点到为止,可合公子心意?” 文子心中一惊,这可是传说中的文试?也不知道他们要比啥,可是箭在弦上了,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应了下来。 “在下一生,沉浸于书法之中,所以手中所用,乃是一对雄雌红毛铁笔,雄笔长三尺六寸,重三十六斤,雌笔长二尺一寸,重九斤。在下不才,当然知道暗器上不是公子的对手,而在下喜夜战,故欲在黑暗中凭此双笔讨教一下公子兵器上的功夫。” 史柱当然有杀手锏,他不慌不忙地入场,抱拳施礼道。 可让他想不到的是,公子却爽朗地笑道:“好说,只是刀剑无情,长枪无眼,若是在下学艺不精,因收不住势而误伤了史老大,要别记恨才好。” 说罢便拿出枪来组装,心思你要夜战,我有夜视仪,又有强光枪,你那不是找死? 公子不紧不慢地组装着枪,史家兄弟哪曾见过这长枪还能一截一截地凑起来的?越来越看不清公子的底细,各自盘算接下来的比试要如何进行。 史柱听了公子怕伤自己的话,也不动怒,将手一挥,早有庄丁把大门关了起来,又有人把窗用板遮了起来。 史基一抬手,数十粒棋子飞迸而出,将大厅中的灯全数灭掉,顿时伸手不见五指。 史舍弹着一曲不知名的曲子,听上去很是优美,此际却让这大堂中显得格外的诡异。 史柱大叫一声道:“在下要进攻了,公子小心。” 说罢将厅内桌案打翻一地,人随桌案破碎之声而闪在离公子不远的一个角落里。 公子在夜视仪里看得清清楚楚,心里也明白,对方这么做,是借桌椅落地的声音,隐藏起来,给自己致命的一击。 他非常清楚,对方在等着自己发声,好听声辨位,却是装个不知道的,笑道:“来吧。” 公子话音未落,史柱凌空而起,长笔从侧面直击公子脑门。 公子见对方来势虽凶,却是人在空中,很难变位再击,便向前冲出三步,一矮身让过一击,用枪杆朝身后斜送过去,直逼仄史柱前胸。 说时迟那时快,史柱人在空中,听到公子朝一侧滑开,知道自己一击必定落空,又听到风声,知道是公子出手了。 可是史柱人在空中,要让也不可能,两人短兵相接,狭路相逢,拼的就是个勇字,他根本不避公子刺来的那一枪,条件反射般地将左手短笔掷向公子。 史柱开场便使出了撒手笔这一招,这可是他这套笔法中的杀手锏。 两人本是短兵相接,谁能避开他尽全力的一击呢? 这一招他一生只用过三次,每次都是用完便结束了战斗。 凭这招他稳坐史家老大的位置,无人敢对他不敬。 可是他遇上的是公子,一个武艺不精的人而装备精良的人。 公子一开始便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加上他又能看得见这里所有的人,自然有的是机会杀他,试问又怎么会和他力拼呢? 刺出的那一枪志在自己脱身,根本就没想伤人,才冲出一步,公子便向左边侧倒。 当兵出身的嘛,这倒地的姿势那还是相当标准的,于是很自然地让过那掷来的小铁笔。 史柱平安落地,公子也起身而立,公子笑道:“我就不怕尔闻声定位,来吧,尔之雌笔还给尔。” 说完将枪轻轻一舞,枪尖凭空划过,轻轻将雌笔挑起,向史柱抛去。 史柱感到公子很公道,也很侠义,但更让他感觉到深不可测,敬与畏,同时而生,正是: 松子敲窗琴初响 雪花漫岭剑更寒 史柱长叹道:“说好了的文比,又不是生死对决,现在在下的兵器都在阁下手里了,还比的话,在下还要脸不?输了,开窗吧。” 公子轻声说道:“不是说要比两场么?” 史柱抱拳道:“公子好心,在下铭记,不用了,在下所提议,已经输了,要是再比公子的强项,那不是在下自取其辱?” 老二画魔史根出场,抱拳道:“在下手中一画板,乃是千年玄铁所筑,带十二支画笔,可掷可攻,画笔内含麻药,欲领教一下公子的兵器功夫,公子小心了。” 公子却笑道:“你这盾牌用得可顺?这么大,使用起来未见得能得心应手,刀枪无情,我看足下还是算了吧。” 史根笑道:“能得高手指导,虽死犹荣。” 公子笑道:“那好吧,你放马过来吧。” 史根也不在打话,却也不动手,他练的本是后发制人的路数,抱着个大铁板,要跑也跑不动,只是拉开阵式等公子进攻。 公子见他将画板着地,人在板后,准备随时出击自己,心中便想,这么大的一块板,要全是玄铁的,那不有千斤之重,如何拿来应敌? 必定有假,可假在哪里呢? 公子一再玩假动作,可是他史根真像生了根一样,钉在那里动也不动。 史根以不变应万变,公子找不到破绽,又不想痛下杀手,二人在场上谁也不敢贸然出手。 可时间越久,对公子越不利,这可要怎么办? 试探性的进攻,总是需要的,公子游到一桌案旁,一抖手中的枪,将案台挑了起来,向那画板顶攻去。 不偏不倚,那案台越过板顶,一双台脚正好挂在画板上。 公子力大,用力挑过去的案几也不轻,可那板却是纹丝不动。 公子终于明白,人是不可能有那么大的力量的,那板后一定有支撑落地上的,那移动就不方便了。 一式八步赶蟾攻了过去,可才走两步,便朝门口方向一滑步,横冲开去。 史根只有十二支笔,在等待给敌人致命一击的机会,可是看到公子这般滑头,尽是假动作,也不敢出手。 他通过小孔观望,见公子来势甚急,自然是不肯放过这个机会。 自己正面是铁板一块,史根算死了他公子要从两侧冀来进攻自己,于是朝门口连射六枝画笔,手挂长笔从画板中冲出,一式“长河三叠浪”,直取公子。 留了离前量的一击,让公子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第六十七章 千里走单骑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公子当然明白,这条必经之路上的凶险,可是他别无选择。 双方各有各的盘算,各有各的招数。 他也明白必有暗器取自己,却不敢从史家老太爷面前发起攻击…… 只好硬着头皮上,突然听到有风声,可人已在全速冲击中,招式用老,已来不及撤退,只好一平铺铁板桥,减少自己受攻击面积。 那六枝铁笔分上中上三路,成梅花式奔袭公子,他已顾不上思考,本能地往地上一倒,让过五枝笔,却没能让过第六枝。 那铁笔打在脚上,虽然没能击穿公子的披甲,也叫充气内衣化掉一部分力量,却还是感到一阵钻心的痛,痛得他直咬牙。 还来不及领悟什么叫痛彻心扉,史根持一大铁笔又至,笔当枪使,迎面泛起数点星光,直取地上的公子。 公子已经没有能力躲避,只好条件反射般地将枪朝那星星之间一送。 公子枪长,那铁笔本是短兵器,史根也不曾想到这个时候的公子还能反击,想要抽身已经来不及,只好弃了公子力求自保。 史根忙里一转身,却不曾想到那枪从右臂划过,削出一块肉来,白森森的口子,不曾流一点血。 吴芷嫣将医疗现场收拾好,带着剑奴走过来,剑奴见公子中了暗器,躺在地上不动,便过仗剑而出,守护在公子身边。 吴芷嫣将公子扶起来,公子痛得满头大汗,心中动在思索,如何应付接下来的场面。 公子倚着吴芷嫣,向史太公作揖道:“双方各有受伤,这算平了吧。” “胜负无所谓了,在下已经没有能力再战。再说,胜负也没有赌注的,胜有何妨,负有何妨?史根不再为难公子就是了。” 史根望着自己手上的伤口,知道自己已经无力再战,索性便认输了,所以笑着说道。 公子见他倒是光明磊落,强忍着疼痛,将枪的喷火开关打开,等候接下来的事。 史太公哈哈大笑道:“来人,给嘉宾上茶。”又对公子道:“公子爷已连胜三场,去留任君,若是有所求,按庄上的规矩,那就还得过老三和老四两关。” 公子明白这史家已经是对自己很客气的了,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处处留情,可自己来这里可不是游山玩水的,达不到目的,可还真不能就此罢手。 动动脚趾头,还能动,真不错,至少没断。 但脚下明显感到了湿滑,出血那是一定的了,可眼下就此离去? 公子定了定神,笑道:“史家果真名不虚传,在下这脚没废,但受伤也是事实。既入宝山,安能空手而归?接下来该如何比试,请二位少庄主明示。” 史太公本来是有心收天下能人为己用,这才处处让着公子,可眼下看来,只怕是自己的塘太小,能不能收得了这个人,还真不知道。 既然是这样,要不要趁他受伤要了他的命呢?这便是摆在史太公桌面上的问题了。 吴芷嫣见太公沉默不语,明白他有所思,接下来可能对自己不利,便对公子道:“公子可以进行包扎了,这里有吾和剑奴在,暂时无防。” 公子心中暗叹,这要是能包扎还讲毛线,这套连体防装,要是想脱能脱,想穿能穿多好哦,当然也不能说穿,强笑道:“没事,还请三当家的出题。” “老三不像二哥,力大无穷,平时就一付棋子作暗器用,可是自问在暗器上造诣不敌公子,所以在下想文比,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老三以棋为艺,心眼多那是不用说的,所以他表面上是笑嘻嘻地说着。暗地里可寻思着,要拖死这公子爷。 因为他看见公子嘴唇发白,明白公子在流血。 公子皱眉问:“如何个文比法?” 老三拿出一个磁铁棋盘来,笑道:“这里有一残局,公子要是破了,算是公子过关。” 公子定晴一望,见盘上出一围棋局来,兵行千里,黑白相间,纠缠不清,左有愚形之筋,右有生死劫,有如金针引线,这个局自己见都没见过,更别说知道如何破了。 再说自己围棋的棋力,那怕是不曾入门,又如何破得? 公子心思,这场就算认输也无妨,自己整体上还是胜的,所以就笑道:“在下不善围棋,她们二人也高明不到哪里去,自然是无法破解,这局三公子胜了。” 老三史基道:“想不到公子倒也坦诚得很,那尔出一题,若是再在败了,便算是平局,公子便可以直接去与老四比试了。若是在下胜了,就请公子带着她们离开。” 公子笑道:“好,同样是棋,民间玩的象棋不知三庄主可熟悉?” 史基心思,专挑我强项,尔这可是找死,怨不得别人,幽幽地说道:“阁下且摆来,在下看看,在下也不占公子便宜,一刻钟若是破不了,便算在下输了。” 公子笑道:“好,男儿说话。” 史基笑道:“有如钉钉入木。” 早有左右小童端来棋盘,公子选了四个黑卒一匹马,一个黑象士一个将,红方一车双兵带个帅,出手便是四大名局之一的《千里独行》,拱手道:“请三当家的选子。” 这是后世的江湖名局,史基也同样不曾识得。 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在心里演算着,红如何走,黑如何应。 他在心思有道是一车十子寒,还带有两个兵呢,实力强悍不说,开门进横兵吃士就叫杀,那哪里能选黑子呢?笑道:“那在下执红试试。” 公子笑道:“请。” 史基当然也不是新手,才一看,以为红兵五平六,黑将左右摆都是杀。 可仔细一看,若是黑方献马,马七退五,那可是不敢吃马的,败招立马就现。 接下去就会形成三卒排线,绝杀红方的局面,看得他吓出一声冷汗来。 可他推来推去,越是想把把每一种可能都推算个清楚,心底越乱,头上的汗水已经开始往下流。 可是时间不等人,说好了的一刻钟嘛,又不得不走。 史基很快就明白了,他需要冷静,所以他擦了擦汗,闭上了眼睛,重新构思着这局中的一切。 第六十八章 天下第一琴师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可史基这一闭上眼,满脑袋是战车与兵,耳边犹如号角齐鸣,铁鼓激荡,汗如雨下。 众人皆不敢言语,眼望着他入魔了一样的表现。 良久,他才摇了摇头,睁开双眼,擦了把汗,硬着头皮走子。 要说史基也真是能手,杀着杀着,便成一车大战三兵了,可还是棋输一着,最终还是失手了。 公子笑道:“承让,承让。” 史基倒真是棋迷,迫不及待地说:“这局在下输了,算是平局,公子去找老四吧。可是有一事不明,还请赐教。” 公子伤口的血已自行凝结了,这下心里有底了,也不怕他耗时间。 可是想调整一下姿势,稍稍一动便感到钻心的疼痛。 眼下在场面上,也顾不得那么多,不但要强忍着痛还要装出很自然的笑容。 他微微笑道:“为什么在下敢让阁下随便挑选一方?说穿了一文不值,这是盘和局,若是不出错,随便阁下怎么走,都是和局。当然,个中变着,有数百种之多,要全记着才能摆出来。” 史基皱眉问道:“请问公子,如何才是正手?” 公子笑道:“执红先手,红车五平二后,黑棋正解是卒7平8拦车。到最后,也是一车大战三兵,可是能守和,阁下慢慢去研究吧。” 史基憨直地笑道:“感谢公子指点,受教了。” 老四琴魔史舍拿出一把古香古色的瑶琴来,拱手道:“公子已受伤,若是再战,那是在下不公,不如一较琴艺如何?” 史舍正等着看公子笑话呢! 他想这公子一个练武的粗人,围棋都下不好,难道会弹琴? 公子却笑道:“我听说瑶琴有六忌、七不弹、八绝。” 史舍笑道:“若遇知音,皆可舍之。再说在下在这大雪山上,若有这般讲究,那这琴要来有何用?” 公子笑道:“说来也是,不过在下可不只是不曾沐浴,衣冠不整,还有伤在身,足下所用之琴,如果在下没看走眼的话,应该是春秋之时的“绕梁”,不可有辱圣品,在下夫人也略通琴艺,不知道四庄主要如何比试?” 他那稀泻(烂)的琴艺,在吴家小姐的指导下公子琴艺虽有所进步,却也是难登大雅之堂。 但他身边却坐着个数一数二的琴艺高手,自然是要找原因让她出场的,指出是上古名琴,不能辱没了圣物,加上自己受伤这理由,更是让史舍无话可说。 公子让史舍提比试办法,史舍笑道:“公子好眼力,能识得此琴,想来必然是有识之士。如此说来,倒是在下有强人所难之势了,也罢,能见识贵夫人之琴艺,也是千古盛事,这样吧,在下弹一曲,由贵夫人复弹,若能跟得上,不出错便可。然后贵夫人在弹一曲,在下再复之弹之,若不出错,便算平手。若是皆有错,错多者输。” 公子听到他夸自己,心里难免得意,在闲庭之中呆那大半年,还是用了功的,那些书还真没白读,这下他对自己的记忆力是更有把握了。 吴芷嫣道了个万福,微微笑道:“四庄主有请。” 史舍也连不客气,往上一坐,抚来一曲,如伸士娓娓道来,确实好听,公子真不知道这是什么曲子。 吴芷嫣吟唱道:“洞渭兮流澌,舟楫逝兮仙不百还。移形素兮蓬莱山,钦伤宫仙不还。” 史舍突然停了下来,公子笑道:“四庄主何不弹完此曲?” 史舍垂头丧气地说道:“还有什么弹呢,就这曲子而言,估计贵夫人比在下熟悉得多,原创的词他都能背,还能与配音不差一丝节奏。” 吴芷嫣起身,含笑道了个万福道:“上古名曲《水仙操》,九岁开始学,十二方成,自是不敢忘记,也不敢瞒四庄主。” 史舍大惊,喃喃道:“这段就不用复述了,但在下愿听李夫人抚曲,不知道在下有这福份么?” 吴芷嫣又道了个万福,微微笑道:“答应与四庄主比琴,这自然是分内之事,感谢庄主肯定,让跳过复述的环节。”说罢示意剑奴去搬琴。 剑奴走过去搬琴台,那史舍倒是个开朗的人,竟帮着打理,将琴抬到吴芷嫣这边来。 吴芷嫣一身挑花裙装,面带桃花,指若玉脂,上手便是一曲上古名曲《广陵散》。 犹如仙女下凡,动作轻柔,正所谓是指未动而琴声起,冰雪梅花沁心脾。 此时山下也已是冬季,听她此曲,却有如人在深秋,有说不尽的秋高气爽之意。 明明是一曲壮烈的叙事曲,却有说不尽的田园风情,让人再也不想勾心斗角,愿意放下一切。 此曲造化之功,非是言语可表,有风雅后人题《题美女抚琴》一诗为证: 才下青鸾抚-玉徽,古今谁复赏音稀。 金声满院西风紧,野色萦溪暖日微。 向晚丹霞随雁去,霎时红叶似花飞。 一簪华发三千丈,醉倚松根弃黼依。 在场之人无不为这情这景折服,这是公子在这第二次听这曲子了,可是公子此时听琴,却没有第一次听的感觉,脑海中放电影似的闪过许多疑点。 很小的事都翻了出来,比如有一点他始终不明白,后世文献记载,不是说这曲子是嵇康因反对司马氏专政遭害,临刑前曾从容弹奏此曲以寄托,是他独有的么? 又比如接下来如何办?反正一句话,就是杂乱得很。 为什么在汉代会有这曲子呢? 难道嵇康也是从别处得来的? 公子对这个曲子很在意,在很多书里看到过记载,也曾看过各种版本的谱,所以特别留心。 那为什么吴家小姐又会这曲子呢?一切还真不好解释。 这曲子本来失传已久,史舍哪里听过? 这叙事曲又长,没谱的情况下,要全记下来,就算是公子这么好的记忆力,也吃不消,更别说他四庄主了。 一曲弹完,史舍便已认输。 吴芷嫣笑问:“四庄主所弹的琴谱《水仙操》,不是原创,乃是小女子家传之物,请问四庄主从何而得此谱?” 此话一出,史家上下一个个的如临大敌。 第六十九章 不速之客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史家上上下下所有的人,将目光死盯着公子与吴家小姐不放。 公子自然知道吴芷嫣说的是什么意思,也明白这事已经说穿了。 这家人要不就是自己要找的人,要不就是夜郎国王“兴”的后代了,这小妮子为什么在这时候不与自己商量,随口点破这事呢? 而自己有伤在身,看这样子,要全身而退怕是很难,这要如何是好? 可是时间上容不得公子仔细想,一定要控场,至少不能让大家动手,打起来对谁都没有好处。 公子不得已,只好作揖笑道:“休要紧张,在下申明一下,在下来这里没有恶意,也不是要害谁,相反是为苍生劳作,也包括在座的各位。” 史家老太爷这下也不得不接话了,很严肃地说道:“吾家在此,原本与墨家毫无关联,也不想卷入墨家门内斗争,但是,既然却找上门来了,是敌是友,还请公子明言。” 公子笑道:“看来老庄主乃是夜郎国的后人,这事无疑了。” 史家老太爷朝西作揖道:“正是,先祖乃是为牂柯太守陈立所杀,此乃国恨家仇,吾辈据此雪山,穷数十代之力,欲尽南疆之力,以求报仇雪恨。” 公子笑道:“非也,非也。陈立所在的时代,乃是西汉成帝和平年间之事,此时已是东汉,已隔数百年之久,谈何报仇?庄主放得下也好,放不下也罢。然而陈立也好,汉成帝也罢,早已是一堆白骨。面对一堆黄土,教儿琴棋书画的老庄主,还会去挖坟不成?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活在当下,远比活在过去要好。” 史家老太爷大怒道:“祖仇不报,何以面对泉下先辈?看来公子铁定要与史家为敌了?” 他是真的怒了,自己穷数十代之努力,岂容他们指手画脚? 公子却必须要插手这事,绝对不能让武陵之乱上演,只好用强。 他吃力地站了起来,长叹道:“在下若与阁下为敌,一个小小的雪山有谁能挡得住在下?不过在下并不想与阁下为敌,反而是为阁下着想,夫子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老先生若是事败,便是灭族之罪,若是后人都保不住,又怎么在泉下面对先人?” 此话一出,史家众人脸上皆是阴晴不定,一个个瞪着公子。 “老先生不为自己着想,也不为儿辈着想,可满堂的孙子,何罪之有,你那小孙儿,尚不知世事的年纪,便要来承受这仇恨,便要面对杀头的风险,老先生于心何忍?” 这是换位思考一番话,站在敌人的立场上的言语。 人情练达即是文章! 这通情达理的一番肺腑之言,还真让史老太爷沉默了,再也怒不起来了,陷入深深的沉思中。 过了好久,老先生才说:“汉家皇帝自身难保,天下更是风雨飘摇,吾欲起事,谁能拦我?何来灭族之说。” 公子叹道:“汉朝是腐透了,也是无药可救,老庄主说的都没错。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想当年夜郎在鼎盛时期,陈精兵十万,有国土数千里,硬是让汉朝的一个三流太守灭了,而汉朝现有人口大几千万,调百万之兵易如反掌,要动根本,谈何容易?再说了,打仗无非就是打人才和钱,是他大汉对人才的吸引力大,还是阁下这雪山之中的富贵之家呢?很多大豪族的利益都是根汉朝皇帝绑在一块的,这才是腐透了的汉朝庭才没有倒下去的原因,若是老太爷要起事,这些豪族便拧成一股绳来对付阁下,又有多大胜算?在下区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书生,便敢独闯雪山,何况千千万万个像我这样的人呢?” 在绝对实力面前,史家老太爷说话自然没有底气,但又不可能因他几句话而放弃几十代人的努力,不由得怒道:“依公子所言,那吾等就这样算了?” 公子笑道:“是的,就这样!隐士生活,多平安,多美好,就算打下天下来,主位只有一个,阁下四个儿子,传给谁才好呢?就算是几位公子现在不抢,那下一代呢?无论谁失败,死的都是阁下的子孙,阁下生于国王之家,难道不曾体会?” “老夫若说不呢?”史家太爷怒目相望,含恨而言。 公子笑道:“在下不代表朝廷,那就随阁下去了。只是在下夫人作为墨家吴氏唯一后人,有责任也有义务追回墨家的东西,还请老先生配合。” 史柱道:“在下若说不呢?” 公子斩钉截铁般地说道:“今天来的就是三人,阁下可以试着拦一下,看能不能拦住受伤的我。若是拦不住,下次来的可能就是千百个像我这样的人了,墨家不想与谁为敌,可也不能让别人用自己的东西为乱天下。” 这话一出,史家上下一个个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却是敢怒不敢言。 公子笑了,很优雅地笑了,轻声说道:“在下若不顾江湖规矩,各位能快过我手中的暗器?是尔等的暗器和弓箭能伤到我?还是这里的机关能困住墨家传人?” 这才是史家最担心的事,得罪了眼前这位公子爷,到底要如何收场? 他这一闹,若是让他活着下山,到处一通乱说,这个时候若是让汉兵封山,自己这里并没有准备好,草草起兵,能不能起得了? 怕是只有逃命的份,那还谈什么复国呢? “哈哈哈哈……”一阵震耳欲聋的大笑声,破空而起,不大一会便进入大厅来,狂笑道:“好狂的年轻人!” 这下轮到公子大惊了,似是从来而降的一个大块头,悄无声息地站在门口了,这能瞒过自己耳朵的人,又是谁? 公子循声望去,但见一汉人,身高八尺有余,花白须发,一身皮衣,站在那里像个铁塔似的。 “哈哈哈……”来人又是一阵狂笑,好不容易才停了下来,见公子冷眼看着他,他高声喝道:“天下乃是天下人的天下,皇帝轮流做,明年到史家,尔若再狂言乱语,休怪老朽不客气。” 他能不客气么?怎么个不客气法?众人都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第七十章 战略真经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现实中总有些人,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谁,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重。 很明显,来人便是这样的人,事实证明,他这是在找死。 “我倒是不认识阁下是谁,这里也没阁下什么事,识相的逃命去。因为我已答应帮墨家拿回东西,那就是志在必得。” 公子嘴里平淡地说着,冷眼观望着来人,像看自己家不听话的小宠物似的。 来人道:“昔时墨家还大有人在的时候,东西也让老朽拿出来了,如今墨家自身难保,凭尔一人之力,还想拿回去?先考虑尔能不能回去吧。” “呯!”一声刺耳的响声之后,来人便倒在血泊之中。 公子手一扬,一枪正中眉心,毫不客气,也绝不拖泥带水。 众人皆惊恐万状,无人敢做声。 “此人身上背有包括黑家三长老在内的上百条人命,此番又准备用天下苍生的血来渡他通往成功之地的舟,无论是从哪方面出手,他都该死。各位不要惊慌,在下不是杀人魔头,但对该死的人,也绝不手软。” 公子轻轻笑道,像是在诉说一件与他无关的陈年往事。 史家老太爷到底见过大世面的人,知道自己再不出面,场面是无法控制了。起身作揖,问道:“那依公子之意,老朽当如何处理才好?” 公子叹道:“我为《战略真经》而来,拿到这个我便回去。劝尔等安心生活,那不过是我发善心,不愿看到血流成河罢了。言尽于此,老爷子表个态吧。” 史基站了起来,满脸怒色地大声问道:“在下若说不,难道公子还要血洗史家不成?” 公子望着眼前这个汉子,感到好笑,在你生我死的战场上,已经有人倒下了,难道还怕倒下去更多? 这么个丛林法则也不懂,还想称王? 他复又心思,又不是我用武力抢劫别人,若是自己的东西都拿不回,这功夫练了干嘛? 想到此处便笑道:“断竹,续竹;飞土,逐宍。” 史基当然是听得懂公子所指的,凄笑道:“夜郎国的基业,也是史家的东西,阁下却让吾等放弃,而阁下又立志要拿回自己的东西,这不是自相矛盾么?” “那是政-治,天下不是史家的私产,也就谈不上本来是尔家的。再说了,阁下若是强到无敌,明年皇帝到尔家也无可厚非。”公子保持着从容的笑意,很认地说着。 望了望史舍,又道:“就算阁下真入主中原了,可是天下百姓认不认同,会不会推翻阁下建立的国王,那是另一回事,这个话题,三年也扯不完,在下就不多说了。” 史基恨恨地坐了下去。 史柱心中明白,若是不拿出来,那就真的变成猎物了。 就算今天斗胜了公子,这消息一出,那也是君子无罪,怀璧其罪,说好听点是三册真经,说难听点很有可能是道引魂幡。 所以他只好大度地说道:“天地人三册在在下手上,若是不起事,吾等拿着也没用。三个弟弟,吾欲不贪他人之财,原物奉还,抄本也不留,以交公子这朋友。是否妥当,还请父亲大人定夺。” 史老太爷也知道,从公子上山这事来看,自己是谁,准备做什么已经不是秘密,这里也呆不下去了,走慢了便是兵刀加身。 他长叹道一声,无奈地说道:“尔若是看重这公子哥,为父已经是过身菜了,管不了尔等之事了。再说史家既然交给尔管,尔就做主吧。” 公子收了三册书,共九本,看了一眼,叹道:“君子无罪,怀璧其罪,这可是个引魂幡哦。” 尴尬地笑着问:“那器械一册,又在何方,请史老大明示,不胜感激。” 史舍的眼中,透露着复杂的信息,可他还是强装笑意而道:“这玩意确实是个烫手的山芋,那公子又准备怎么应对?才进来的那人,便是任纛,他自然是不会带在身上,至于藏在什么地方,在下就不清楚了。” 史舍叹道:“镇子东边有一陈家庄,便是任纛的家,他改名换姓在那里好多年了。家中有七个儿子,个个武艺皆不低,又有门客五百人。因为他来投靠史家,致使史家实力大增,父王才有了起事的雄心,公子此去,要多加小心。” 史柱叹道:“就算是在下封锁消息,也不见得能防得住隔墙有耳。才任纛不请自到,便是证明。而公子有伤在身,下山去了,要万事小心,莫要出个差错,记恨在史家头上。” 公子作揖道:“谢过史家众人,先谢史家十万金,也谢过众人的配合,再谢史舍史爷的关心,秘籍的引人注目之处在于秘,我回去找人大量版述,将这玩意示之天下,便再无江湖人士打这玩意的主意了,这玩意就好比我们手中的兵器,是不是真的天下无敌,兵器再好,关键还是看是谁在用。地上这人还请史大庄主安排人善后。我这就下山去,不会有事的,这个阁下放心好了。” 史家大众是真心看不懂这公子,花这么大气力抢了这东西,要给天下人看,到底是为什么? 史太公见事已到了这个地步,叹道:“这雪山是再也住不下去了,再会。” 公子下山,史家一场闹剧无厘头般的结束了,史太公从此在江湖上消失。 谁也不曾知道他们到哪里去了,直到他们惹出多少事来。 公子下山后,正欲取马离开,其时天色已晚,却见山中火光闪动。 吴芷嫣道:“剑奴警戒,公子小心。” 公子上马,提枪在手,却听到山上有人呼叫:“公子等等。” 原来是史舍带着一队人追了下来了,送来三匹马,说道:“有道是士为知已都死,弦为知音者断。今日有幸遇着二位高人,虽是道不相同,可弦音相通,公子此去,前尘艰难,而庄人说三位脚力不怎么样,特送三匹上好的脚力,以表寸心。” 公子叹道:“经此一别,相忘于江湖,也不知道何言能再逢,今得到先生厚爱,而在下出门在外,身无长物,无以为赠,也难表寸心,看来要白得先生这好处了。” 吴芷嫣和剑奴却在想,为什么会突然间送来三匹马,想欲提醒公子,却又不好明说。 第七十一章 公子妙算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有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二女担心有变故,公子又如何不担心,可除了冷静应对,他能怎么样? 所以他便顺势收了三匹马,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面对公子一番话,史舍正色道:“人情,不是交易,这回公子俗套了。” 公子哈哈一笑道:“那是,那是。” 史舍笑道:“天色已晚,路上凶险,不如下马,天亮再走,在下带了上好的茶叶,雪山的雪,此情此景,何日再有?” 公子也不怕他害自己,便依了他的下马煮茶。 二人谈古论今,说了许多心里话,也开导了史舍,史舍倒还真是人如其名,真是个豁达的汉子,一笑泯恩仇,好不快意。 临别之时,公子道是,若是遇上大事,可到汉昌来找自己,又题一五言《闲居》相赠: 闲看风拂雨,静听落花声。 旧叶随泉下,新芽倚石生。 邻松邀野鹤,煮茗就瑶筝。 诉尽空山好,云开日月明。 公子笑道:“这是我的心声,我没有这条件,但愿君能行,找一青山碧水之处,伴松邀鹤,煮茶品诗。” 史舍笑道:“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在下自当铭记在心。” 说完又将许多陈年往事相告,将陈府的情况一一说来,并提醒有哪些是要注意的,一行三人大天亮才回客栈。 公子回客栈休息,倒是没什么事。在此之前,黑子在镇上收牛皮牛角,二十金一付,来者不拒,真金白银兑现。 刚好手上钱快用完了,正不知如何是好,山上送下来十万金,说是公子之物,交接完成,黑子大笑道:“天助我也!” 那掌柜的看在眼里,心里是越看越上火,原本以为这公子哥上山必死,哪知不但没有事,还真个人没回钱就回了。 他一时之间贪欲攻心,哪里还呆得下去? 泡上一壶茶,便去找黑子套话,二人先是扯点家常,聊着聊着,掌柜的话锋一转,便说道:“恭喜黑老板,这下有钱做生意了。” 黑子浓眉一扬,转眼便泄了气,叹道:“山上史家送下来的钱,还是指明了给东家的,俺哪里敢动?何喜之有?” 掌柜的说道:“那可怎么办?” 黑子叹道:“人家要现金交割,俺也不知道怎么办,人今天不到,明天就会来这里,付过钱才会发货的。” 掌柜的连忙说:“可惜,可惜!” 别了黑子,便换了身衣裳,直奔镇东陈家而去,见到管家老爷,便将情况一五一十地汇报。 那管家老爷也老练,附耳说了许久,又赏了他十金,让他回店监视。 掌柜的自是客栈打理,及时汇报。 柳三叔带着人一路相随,突然接到电报,让其一路收牛骨头,也不知道是啥意思,一步一步地等通知。 突然接到电报,要求下午一定要赶到客栈,又吩咐要如何做,与众人看后,大家哈哈大笑。 马静叹道:“这小子鬼点子真多。” 柳三叔化名成木三丁,带着两个家丁和车队,策马便到客栈,黑子接着,抬头一望,眼前这汉子: 浓密的黑发被金冠束住,高昂的剑眉,干净深邃的瞳眸里闪烁着星河般璀璨的光芒,高挺的鼻梁,薄唇性感而红润,一袭月牙白衣,衣裳用青丝绣着高雅的竹源叶,衬着这张刚毅成熟而不失俊美的脸庞更显雅致。 那汉子塑料汉语说道:“黑老板近来可好?车老板让俺来给黑老板送东西了。” 听着这车总,黑子才知道是怎么回事,望着化过装的柳三叔,差点没笑出来,这便是一个活脱脱的蒙古人,哪里还认得出是柳家三叔呢? 强忍着笑与其商讨收购牛骨之事,黑子要加到十万付,分批付钱,先付五万订金。 木三丁自然是不肯,还嚷嚷道:“中原人就是不守信用,谈好了的价钱,样品都带过来了,却临时改变条件。” 二人便争吵了起来,吵着吵着,便叫掌柜的过来评理,那掌柜的左搓右劝,好不容易让二人签了协议,黑子付了六万金,先收六千付骨架。 黑子付完钱,柳三叔打赏过掌柜的,便转身离去。 傍晚时分便拉来第一批货,五百付骨头,黑子找掌柜的要了个伙计一起帮着收货。 并且要掌柜的帮着租地方存货,这些天收的东西太多了。 掌柜的表示能租到的地方全租了,黑子便让他张罗着搭仓库,有钱能使鬼推磨,掌柜的岂有不去之理? 柳三叔卸完货便来告辞,说剩下的在路上,要去催货,尽夜要动身,别了黑子,带着金子便打马出镇。 柳三叔行到镇外,路被一大堆木头挡住,柳三叔停了车马,安排大家小心防卫,众人张弓搭箭以应敌。 突然从树林里出来一队人,为首的一长者,策马向前拱手道:“木老板好,休得惊慌,只不过是来找木老板一起发财罢了。” 柳三叔笑道:“哪有这样子与人一起发财的?” 那人笑容可掬地说道:“容小可自我介绍一下,敞人姓陈,镇东陈家的管家,想和先生做笔生意。” “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先生前来与俺谈生意,自是感激不尽,只是俺一关外汉子,关外的马匹、骆驼,现如今要运过来也是难度很大,就算是能运过来也没多大的量,又有什么生意能值得大管家如此兴师动众的呢?” 柳三叔陪着笑,作着揖,很谦卑地说道。 “木老板此言差矣。”陈管家望着这个草原来的汉子叹道:“五万牛骨,能卖给一个没钱的黑老板,难道就不能卖给一个有钱人?尔就这样回去了?” 柳三叔叹了口气,低头怨道:“是哦,讲好了的十金一付,俺备足了五万付牛骨,在洞庭湖上摆着,不说别的,这一路跋山涉水,好不容易才到洞庭湖的。难道俺又要运回去不成,遇着个不讲信誉的朋友,他没钱而逼俺分批卖,俺也只好同意。” 陈管家笑道:“那为什么不找个大的买家呢?” 终于上钩了,柳三叔打心底的佩服起公子这来。他在心底叹道,看着白白净净的公子爷,怎么就算得那么准呢?连发生的场景,都跟电报里所说的一模一样。 第七十二章 计谋战备物资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陈管家一再强调,柳三叔可以另找一个卖家,柳老三可又不笨,岂能听不出他那强买之意? 柳三叔却装起宝来,摇头叹道:“说起来容易,可是身在中原,人生地不熟的,俺又能去找谁?再说了,五万付便是五十万金,谁又一下子拿得出?若不是先钱后货,俺拿不拿得到钱,能不能活着回去都是问题,难呀!” 陈管家笑道:“不难,不难!何难之有?” 柳三叔四处张望一下,眼中流露出一种无奈,摇头叹道:“这人在哪呢?大管家深夜断俺去路,就是为了来取笑俺?” 陈管家笑指着自己鼻子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这里有份协议,老板若是签了,五万付俺全要了。” 柳三叔一面吃惊地望着陈管家,半晌才说道:“这可是五十万金的大买卖呢,阁下真的要?可是要付现金的。” “价格与货款分纹不少,也不说全部一次性付清,毕竟俺也要防老板骗俺,先付老板二十万金当定金,以后见货付款,货就送到这树林里,俺保老板平安。这条件如何?” 陈管家仿佛是看到了金元宝从天而降,汇聚成流,向他滚滚而来似的,笑眯眯地说着。 柳三叔接过协议看了看,苦笑道:“阁下不去自提,要俺送货过来,俺哪里有那么多车马,如何能这么快运到?俺人手也不够,这合同俺签不得。” 听了柳三叔这左推右推的一番话,陈管家心里更有底了。 若是自己安排人一起去拉,那就更不怕这人跑了。 这下更是深信不疑了,他哈哈大笑道:“黑老板的阁下能送,小可的就不能送了?人手不够这个好说,吾与老板三十头牛,二十匹运力马,五十台车,通关文书给办齐。” 柳三叔见期不说人手的事,心里知道,只有他安排人来,这钱财在路上运输才平安,他也才放心付钱,便问道:“人手的事怎么办?” 陈管家想了想,笑道:“若是真少人手,那吾便索性把好人做到底,给五十个车把式,阁下以为如何?” 柳三叔拱手笑道:“那敢情是好,那其它的钱什么时候付?” 陈管家道:“阁下来一批货,吾便付一批,这二十万金权当定金,可好?” 柳三叔笑道:“如此甚好!”于是谈好,要陈管家安排好马牛车和人力,明天中午在这里见面,签协议,收定金。 次日清晨,柳三叔带着人又送过来五百付牛骨头,黑子便忙着收牛皮牛角,可是这次却是一付也收不到了。 急得黑子直跳,便去找掌柜的,好不容易才从黑市上找到一点点,还贵得吓人,五金一付才收到。 中午时分返程,在树林中办好交接手续,那阵府管家却临时变卦。 柳三叔据理力争一气,只得让步,同意陈管家将钱给了那车把式的队长,由五十五个人带着金,赶着空车往洞庭湖走,见到货再交接钱财。 临别柳三叔又加了一个要求,要求一路走一路收山货,那陈管家考虑到路上的安全,也就同意其边收边走。如此一来,还真就是个生意人,免得招人猜疑。 这一切天衣无缝,柳三叔是走了,可他真有点担心,骗了这么多钱,公子和小姐怎么收场? 他并不清楚,公子设此计,原来也是想搞点钱来,以供明年之需,没想到意外连连。 宁轩公子李文回到客栈,清洗好伤口,吃了点东西,休息了一天。 晚上才去找李木匠,给了十金赏金,所有工人每人打二金的红包,嘱咐全力做船,并加制一艘。 有道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第一艘已经上过两次桐油了,公子让他再上一次,便让水手开始试航,以准备运货物下洞庭。 休息了两天,公子倒是像个无事人一样的养伤,可陈家就坐不住了。 那陈家老爷一声不吭,几天没见人影,可又不敢问是去哪里了,急得一家团团转。 第五天吴颖来到客栈,说马静带着柳三叔他们已经全力赶路,差不多已经出了这边的势力范围了。 公子问了问情况,吴颖道大姐接到电报,便安排好了人手和地方安置那几十个劳力了,这边可以动手去寻找那册器械秘籍。 公子笑道:“不在急上,还等两天,等第一批牛皮牛角运走时,我们再动手不迟。那可是我们花钱买来的宝贝呢,明年大量要用,全丢了太可惜。” 吴颖叹道:“只怕是夜长梦多!” 公子笑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嘛。” 第一条船试了两天,便开始装货,老黑对众人说,这船安不安全还不知道,所以先让不怎么重要的皮角先行,也只安排一个家丁押运。 而更大的船还在做,牛骨头由老黑守着,表面上看起来,谁也看不出丝毫破绽来,更没有人狂疑什么。 对那所谓的秘籍,公子并不是很上心,那些玩意,在古人眼中是高科技,可是在自己心中,那就另当别论了。 只是考虑到吴芷嫣和墨家的感受,才跑这一趟的,无缘无故地白捡近了二十多万金,还有一船硬通货,这可是赚大发了。 可是公子却并不欣喜,快意恩仇的生活,说起来洒脱,可真正要面对,谁愿意见那血淋淋的场面? 脚上的伤很重,虽然自己的身体比常人的要好很多,恢复要快很多,但那一击太重,不是三两天能痊合的。 眼下要面对的是自己有伤在身,如何将这一切要演得完美,如何走过场,如何脱身,这才是接下来该办的事情。 吴颖来了,多了个侦察的能手,解决了很多棘手的问题。公子开始重新计划,如何进入陈府,每一步如何做,出问题又如何控场。 等接到货船出发了,并且已经确定脱险,公子才做了名渴(名片),让黑子去投陈家。 众人皆看不懂,特别是吴颖,她嚷嚷道:“哪有去清理门户,还光明正大地去,你这是要别人伸着脖子等着你去砍?这又是闹哪一曲?” 第七十三章 陈家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对于这个陈家,那是个挑起战争危及生灵的祸根,公子可就没那么客气了,要做的,那就是瓦解。若是瓦解不了,便只有消灭一条路了。 所以他不想在这个陈家身上过多地花功夫,便让黑子去投名渴,以强打强的手法,高压打击。 当吴颖提出质颖时,公子解说道:“我只是写了,明天上午登门造访,要他们交出东西罢了,我这是强逼,不是暗抢。” “用强的话,只怕是又要血流成河了。”吴芷嫣望着公子,略显担心地叹道。 公子淡淡地说道:“吴颖暗中调查了几天,可是一点线索了没有,这么个东西,知道的人有限,要暗访其下落,怕是三年不得。这是目前最有效的办法了,用武力逼迫,在生与死的关键点上,这种信仰利益至上的人,知道该怎么办的。” 任纛化名陈均,在此经营多年,膝下有七子一女,按国泰民清、重兴山河取名。 除了一个已嫁的女儿陈清,便只留了陈国和陈河在此安家,其他的儿子各有去处,各自营生,有事时召集在一起,无事时各自暗中发展势力。 公子一行人一到镇上,便引起了陈家人的注意,最先还以为是商人,便有了管家之事。 可是,老爷子几天不露面,陈国不禁多了个心眼,便安排人上雪山去看情况,回来的人报告说,雪山史家像是人间蒸发,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雪山史家当然是主心骨,史家在公子造访过后便消失得无影迹可寻,这可是晴天霹雳,让陈家上下全都心里没了底,可又说不清是怎么回事。 只得一边安排人盯着公子一行人,一边暗中调集人手,以防万一。 这下倒好,还真是冲自己来的,名渴一到,只得将众兄弟召集在一起,商议对策,布置好一切,做好个口袋,坐等公子往里钻。 下半晚,公子就安排吴颖到陈府去埋伏。 第二天清早,又绑了客栈掌柜的,安排庄丁带着财物到江边,驾竹排离开,又安排剑奴带着马匹在镇外接应。 安排好一切,公子便上马,带着黑子和吴芷嫣直奔陈府。 公子到陈府,一切皆是按礼节来的,陈府也不好明着拒绝,迎到会客堂,陈国笑道:“远来是客,来人,上茶点。” 公子笑道:“不用了,我也没时间与阁下周旋,打开天窗说亮话,这位是墨家传人,有墨眉为证。上一代的恩怨是非,我也不追究了,只是拿回墨家的东西,凑齐《战略真经》便走人,用不着虚伪其事。” “好个不懂事的小子,三个人进了陈府,还有如此狂的口气,当我陈府无人?” 陈泰悖然大怒,站了起来,在案几上就是一掌,震得怀盏落了一地,大声喝道。 公子却很冷静,还面带微笑地说道:“陈府有人没人我不管,若是拿不走这个,与《战略真经》有关的人,应该全部消失,这个是真理,不信可以试试。” 公子把话说绝了,陈府七兄弟,实际上食客上千,又养了大几百死士,谁能受得了这等闲气? 上上下下,一个个都是摩拳擦掌的,谁不想称称这玉面无须的公子哥到底有多少斤两? 可陈国不这么想,就两男一女三人入府,还能这么狂,若是没些真本事,那不是找死? 要是经常这样作死,应该活不到这么大年纪。 陈国站了起来,做了个压下众人的手势,抱拳笑道:“陈家虽不是什么大家大族,可也是众口难调,公子要拿走陈家看得比命还重的东西,总不能凭几句话吧。” 公子笑道:“那你想怎么样?” “嗖”的一声,堂中多了两个人,两个英气逼人的小伙落在场中,抱拳道:“陈家老六陈山带着副将,想领教公子手段。” 公子坐着没动,看都没看他,问道:“阁下确定要阻止我拿到这个书?” 陈山大笑道:“见过狂的,没见过这么狂的,这可是在陈家,难道阁下真不怕死?”说罢拿出一柄环手刀来,欲向公子冲过去。 公子很威严地问道:“阁下确定是要阻止我拿到这个书?回答我!” 陈山大笑道:“这不是废话?” 公子冷冷地问他:“你确定你要阻止我拿到这个书?请回答我!” 陈山大怒道:“是!” “呯、呯”两声脆响,陈山和他的副将便躺在血泊当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公子手中多了一把他们从来没见过的东西。 众人齐刷刷地抽出兵器来,金属交响之声不绝而耳…… 陈家所有的男人都抽出兵器来,欲混战公子。 陈国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如何收场,真能乱刀砍死这三个人么? 看他手法之快,威力之大,自己的人一动身就倒下,真有人不要命了去冲没? 他对自己的部下,没有这么好的信心。只得望着陈泰,希望这个文武双全的弟弟能出个主意。 陈泰一接陈国的眼光,便明白陈国的意思,但他也不是神,一时之间也没有把握,便将头一转,很平静地看着血泊中的弟弟。 一个字的遗言也不曾留下的陈山此时平静地躺着,任由血液流出他的身体,陈泰感觉到冷。 很冷,从头发梢到足底根,发自内心的冷,那种感觉,是来自遥远的国度,不曾属于自己,而此时却是如此的清晰。 陈泰止住众人,对公子道:“阁下手段高明,我这就去取书。” 公子笑道:“去吧。” 陈泰走了,头也不回。 场内一时尴尬无比,谁也不敢乱动,生怕下来个死的是自己。 公子在众人心中的形象,刹那间便高大起来。 那是魔鬼般笑容,催命判官的言语。这一切让人害怕,那种惶恐不安,有如小孩对于黑夜的不安。 陈泰干嘛去了?对他来说逃命才是当下最重要的事,这能怪他么? 有多事后人题《亲情》一诗叹曰: 曾道亲情数十春,临危时节不由人。 只因敌剑寒如雪,犹自凌空力万钧。 陈泰没来,却有五百死士将大厅包围起来。 第七十四章 被困密道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五百死士将大厅包围起来。 陈国也不明所以,见死士到了,心里这下有底了,一挥手,众人拿起武器冲向公子三人。 公子将身边的桌案朝前抛去,形成一些障碍隔断,黑子见状,那自然是不遗余力,将大厅冲了一圈,能挪动的东西全抛到一起。 公子虽然明白自己的铅弹有限,可眼下要的是震慑力,那还说啥呢? 一枪一个是最好的了,只可惜这汽-枪威力不像冲锋机那样火力足。 吴芷嫣持弓弩射那些从公子的火力网中漏掉的,黑子挂斧近战,守护在二人之前,三个人形成远、中、近三条防线,顿时大堂变成了屠宰场,血流成河。 陈泰在窗外看得清楚,一地的死人,自家兄弟根本没有几个还是活着的,而公子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来多少杀多少。 不禁叹道:“输了,很彻底地输了。” 他身后是他的大侄子陈重,含着眼泪道:“父亲死的好惨。” 陈泰叹道:“惨啥惨,尔能活着就不错了,带着这个抄本,远走南边去吧,记着你姓任,一定不要回来,也不要报仇,为任家留个种。” 任重接过书,进入书房,拿着金银细软,带着两匹马,从密道中消失了。 陈泰望着倒下去的一个个亲人,心里明白,里面的人已经没有生还的可能,自己进去也只是多一具尸体而已,目前唯一指望是这班死士能多顶一些时候。 公子持枪而立,一袋铅丸用得差不多了,吴芷嫣持弩相候,也没几支箭了,黑子一把斧头上下翻白,杀得正酣,这班人多是死士,全是不要命的冲。 渐渐地,堂中尸体堆积成山。 公子大喝道:“陈家兄弟都死光了,要命的逃命去,既往不咎,真心要给他们陪葬的快点冲过来吧。” 人,总是怕死的,再是死士,没有人指挥,冲上去又是送命,谁还会去冲,都化作兽散。 黑子一身的血,拿着斧头警戒着,公子感到恶心,一种想吐的感觉油然而生。 可是他心底清楚,灭了任家,便等于没有了武陵之乱,杀了上百人却是为了救成千上万的人,欲走这条路,他别无选择。 紧张的劲头一过去,吴芷嫣再也顶不住了,“哇”的一声,吐了一地。 公子扶着他,眼睛机警地盯着周围,她声若游蚊地说道:“回去吧。” 公子也想走,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是他真能就这么走了么? 不能,绝对不能。 公子抱着吴芷嫣道:“别怕,有我呢。” 发一个信号给吴颖,让她别露面并准备随时撤离,又对黑子道:“去找找看,还有活口没,将妇女老小全给我带到这里来。” 黑子应声而去,不大一会,拿来数十口之多,望着一地的死人,竟然没有一个哭的,一个也没有。 在生命危险之前,亲情显得那样的渺小。 各人都怕,很怕很怕,谁都不知道,下一秒自己会不会跟地上的这些人一样,成为屠宰场中的牲口,或者是说比牲口都不如。 公子叹道:“我并不想杀你们,我来只是想拿走我们自己的东西,是陈家之人要用我们的东西杀别人,我只好以杀止杀。也许,说出来尔等也不懂,哎,不说这个了。” 公子望着众人,没有一个做声的,一个一个的是那样的呆板,麻木的表情下,隐匿着的是那懦弱的心。 公子又说道:“密室在哪,谁要告诉我,这里还是尔等之家,财产还是尔,我决不乱杀一个人。若是不说,将尔等全数交给官府,谋反之罪是一定有的。” 能看到希望,求生欲一下被激发出来,有个妇人出来说道:“别为难她们,贱妇乃陈国之妻,知道密室在哪,愿带公子去。” 公子让黑子看着这些人,心思有吴颖在外面接应,不会有事的,自己带着吴芷嫣去找书。 安排好,公子说道:“别玩花样,尔还是富甲一方的人家。” 那女人叹道:“男人们死光了,贱妇能玩什么花样?不过密室中机关很多,听说也很大,贱妇也没下去过,回来之前,公子不能杀他们。” 黑子两眼一瞪,恐吓道:“若是敢玩花样,一个也活不了。” 公子笑道:“别贱妇、贱妇的叫了,就用我吧。依尔就是了,带路吧。” 那妇人带着二人变了几个弯,来到一个很大的池塘边,指着水面上说道:“那儿有个湖心亭,这儿有条船。” 晚照闲霞,白云碧水,金弹子挂着果,水杉披着淡黄色的叶,微风吹过,几条锦鲤潜入水底,围头白色的石头游戏。 这一切是那样的违和,哪像个藏着杀心的家? 公子叹息道:“上船吧。” 上得船来,用竹竿撑到湖心亭边,吴芷嫣道:“小心,我先来。” 公子急切地说道:“小心机关!” 吴芷嫣回头一笑,轻声说道:“不碍事,有公子送的衣服呢。” 说罢便飞身而去,落在台阶上的两块活动石板上,双脚轻跳三下,口中念念有词,像是背什么口诀似的。 过一会又跑到亭中拧一下桌案上的石棋子,又过来跳几下,来回跑了三次,再移动棋盘上的棋子,便向公子道:“上来吧,机关打开了。” 公子带着那妇人走过去,吴芷嫣道:“站在这个大理石隔出来的黑圈内,吾要开机关了。” 公子带着那妇人站好,吴芷嫣在棋盘上一将军,吃掉对方的老帅,突然那个黑色的石圈便动了起来,慢慢地下沉,将三人带到地下。 三人走出吊篮,便是一段很长的石砌通道,公子把枪头上的强光调散,以作照明之用。 吴芷嫣在前面一路开机关,行了四百九十步,吴芷嫣停了下来,点上石壁上的灯。 公子问:“有什么问题么?” 吴芷嫣道:“按理这里该有个门,而不是一直走下去,可是这两边墙上都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与以前在书中见过的不一样。” 公子说道:“要不原路返回,要不继续走下去?” 吴芷嫣叹道:“这个密道是条是反王之道,说穿了是不归路,吾等已经走了满了七七之数,若是再往前走,步步有杀着,每一块石板都是机关触发点,没人能破得了,最终很有可能山洞会被填满石头。” 好一个墨家机关,步步精巧。吴芷嫣都不知道要如何办,公子这个门外汉,又有什么办法?他不禁皱眉,一面无奈。 第七十五章 密室中求生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对于这机关消息,在吴芷嫣面前,公子那是个小孩见识,自是不敢乱来。 这下见她也没有办法,便问道:“从这边门进,从哪出呢?总有生门的。” 吴芷嫣道:“这玩意原为墓室设计为主,休门为王,可以有多个,但生门只有一个,那便是九五之数,要不就是从门进去,走九百五十步,破了机关,便应该是再也没有机关的出路了。要不就是哪个机关合着九五之数,这个大体是不会变的,就是机关设计之人为佛爷留的生路,也为自己积点善德,防止做绝伤后。” 公子将电中灯光四周看来,洞顶挂满了像星星一样的琉璃灯,却不知是何意,吴芷嫣叹道:“北斗七星阵?” 公子摇头道:“不懂。” 吴芷嫣道:“吾也不曾见过此阵,公子请看。” 公子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吴芷嫣继续说道:“那顶上有个棋盘似的格子,那上面有很多灯,吾等要根据那盏大的,也就是代表金星所在的位置确定方向,再根据现在是什么时辰,推算出北斗七星应该在的位置,然后将灯移好点着,才能确定下一步该做什么。这是考来人的天文知识呢,看来设计者知识面不弱。” 公子叹道:“说不定便是那个任长老亲手做的,就算是来人算出来了位置也不一定能开这机关,尔看这个通道顶离地有三个人那么高,四周无着力点,拨动灯都需要有准备,非得带根很长的竿子才能够完成尔说的这个事。” “不知情的人必然没准备,进来以后,由于是条单向通道,就会被困在这里,这才是机关的本意。公子不是有枪能接长么?试试吧。” 吴芷嫣望了望公子,又盯着那阵法在看,小嘴叽里呱啦地说着。 公子取下背包,将枪接长,慢慢地把那些灯移到该在的位置上。 再打开喷火开关,将灯点着。 随着灯火烧着的热气的上升,顶起一个开关,侧墙的一段便开始慢慢地下沉,最终露出一个吊篮来,三人上了吊篮,沉入地下。 三人出了吊篮,却不是一条通道,而是一个很大的山洞,很显然是个天然山洞改装的。 公子咳嗽了一声,回音久久不绝于耳,吴芷嫣叹道:“这里这么大,东西这么多,应该是他们练死士的地方了。” 这山洞实在是太大了,找了两个时辰,除了那些练兵的东西,食物和水,哪有什么密室? 公子望着那妇人,妇人叹道:“老身生死何足惜,这些东西又不曾属于我,我又有何舍不得?我一个妇道人家,难道还指望称王称霸不成?更何况我儿女还在公子手上。” 公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吃点干粮,带着吴芷嫣再找,可是翻个底朝天,一是找不到密室,二是找不到出口。 来回找了三次,看看手上的表,已经过去二十多小时了,公子是真的泄气了,坐在地上,一句话也不说。 吴芷嫣笑了,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让人看不懂,她笑着问公子:“也许这就是吾等的归宿了,文郎怕了么?” 公子叹道:“练死士的地方,不可能没地方出去的,再找吧。这不是怕与不怕的问题,再说了,我们身上背负着太多责任和义务,若是死在这里,谁来替我完成呢?” 吴芷嫣两眼灵光地望着公子道:“何必要为别人而活着呢?” 公子叹道:“在山里时,我也是多么想隐居在那,不理世事,可是最终还是踏上了这条不归路,懂得越多,活得越累,也许尔还年轻,不曾懂得这些。男人,身上有多重属性,背负的东西太多。” 吴芷嫣道:“比喻?” 公子悠悠地说:“社会责任,比喻我明知这里凶险无比,可是想到这东西不找到,他们带着不知情的百姓造反,最终会有千千万万的人死于非命,所以我选择了杀了他们,拼了这条命也要找到这东西,最终我是要公开这书的,让大家都能看到,便没有秘密可言了。家庭责任,尔也好,柳妈也罢,还有那几个姑娘,若是我不在了,谁去照顾呢?尔还好,有家有业,她们呢?饭都没得吃。” 吴芷嫣显得特别满意,一点身在危险中的感觉也没有,天真烂漫的笑容,纯真的美瞳,让人不忍移开目光。 她依偎了过来,柔声道:“吾家文郎,真是心地善良。”公子轻拍其肩,她又问道:“奴家一直想问,为什么要公开这书,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个书,不是发生战争的机会更大么?” 那妇人嘴角挂着一丝讥讽,用让人听着刺耳的声音说道:“一个心地善良的人,怎么会是个双手沾满鲜血的刽子手呢?” 吴芷嫣怒视着她,公子凄笑道:“别怪她,对她来说,我杀了她一家子,我是个最大刽子手,这本没错。” 吴芷嫣哼哼着说道:“杀恶即是扬善,这个也不懂。” 公子笑道:“别小孩子气了。为什么要公示给天下人看,是因为陈家人手上很有可能有副本,只有公开了,他们懂,别人也懂,他们就没有优势可言,自然就不会轻易发动战争。” 说着说着,便睡过去了。 一觉醒来,公子突然觉得自己一定是有地方没找到,学建筑的公子哥,真是糊涂虫,没有通风设施,自己还能活这么久? 叫醒吴芷嫣,说起这事,三个人便开始新一轮的寻找,一翻寻找,再一次让他们失望,所有的透气孔都很小,并且都是从石缝里,通过压力压进来了。 在没有鼓风机的时代里,这气压是如何形成的呢? 水,一定有一条河流,并且有设施。若是能联系上吴颖,一切迎刃而解了。可是打开背包,所有的无线设备没有信号,量子设备也无法接通,这又是为什么呢? 公子再一次陷入沉思之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家都一句话也不说,任凭时间流逝。 时间过得很慢,真的慢,度日如年也许就是谋述这场景的。 时间过得很快,一不小心便过了七天。三个人把所有能翻的物件、设施全翻了几次,灶台、几案、石床等等,就连水井都里里外外找了个遍,可是连耗子也没见着。 公子身上带的水早喝完了,这枪电解水,再燃烧氢气所得到的水实在是有限,哪经得起三个人喝? 不得已只得喝这井里的水,可是一喝井里的水,便拉肚子,拉得人都站不起来了。 吴芷嫣瑜躺在公子怀里,眼光中闪过一丝绝望,轻声问公子:“你后悔么?” 第七十六章 母爱无敌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吴芷嫣问公子后悔么,这个怎么说呢? 这个时候可不是谈情说爱的好时机哦。说后悔有用么? 说不后悔,谁愿意一辈子终老在这山洞里,或许没有一辈子,只要这些食物吃完,一切都结束了,有道是,好死不如赖活着。 事实上,每个人都将面临“死亡”的问题,生命终要终结。 公子也知道要尊重生命,爱惜生命。 可生命是有尊严的。活着,如果没有了尊严,不能体面地活着,那不如体面地死去。 可死在这里,体面么?除了说明自己无能,还能说明什么? 公子抚摸着她的脸蛋,深情地望着她,一言不发。 吴芷嫣痴痴地望着公子问道:“若是与奴家一起死在这山洞里,公子感到幸福么?” 公子没做声,那妇人在旁边却嘲笑道:“男人跟女人,在看待问题时是有区别的,再说了,尔一个姑娘家的,成天是死来死去的,若是在这里出不去,我那才三岁的儿子怎么办?还不趁有点气力去找出口。” 吴芷嫣叹道:“吾何尝不想找到那个出口,大婶子,吾等努力了这么多天,可有用么?” 那妇人道:“一起努力,尽最后一丝气力,寻找生机,决不放弃,才是当下我们需要的,而不是情情爱爱,明白么?小姑娘。” 公子摸着吴芷嫣的头发,长叹道:“夫人教训的是。” 那妇人道:“我没有尔等那么远大的理想,我不过是一个被陈家买来的女子,原来的夫人因病死了,我才被扶正的,做这正室夫人也没几天,贱命一条,个人生死倒是无所谓,可是我还有后人,他们需要我。” 跟大厅里的人形成多么鲜明的对比,这是多么伟大的母爱,在这生死关头,想到的从来都不曾是自己。 公子为她点赞,很诚恳地说道:“若是能出去,我会将你们的家产变现,我分文不取,尔带着孩子远走高飞吧,从此过宁静的日子,打打杀杀的江湖,本不属于尔。” 那妇人“叭”的一下,在地上磕头来,口中说道:“那我就替小儿先谢过公子了,若是真有以后,我决不让其寻仇。” 公子惨笑道:“尔且起来,能不能出去还是个问题呢。再说了,我过的本来就是刀口上讨生存的日子,我也不在乎有没有人找我寻仇,只是我真的不愿意杀人,也许尔不相信。” “呱呱”一阵响,肚子突然一痛,实在是忍不住了,公子推开吴芷嫣便朝厕所跑。 拉完肚子,感觉轻松多了,呆在厕所里的时间长了,两脚发麻,实在是不听使唤,脚下一滑,公子顾不得这石壁是不是脏,一把扶着凹凸不平的墙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好像感觉到了什么,突然公子在想,这个时代又没有抽水马桶,为什么厕所没有让人恶心的氨气呢? 公子太高兴了,跑回去一把抱着吴芷嫣道:“我们不用终老在这破山洞里了,我终于知道其中的缘由了。” 吴芷嫣笑道:“有什么发现,慢慢说来。” 那妇人道:“你发现什么了?” 公子笑道:“我们忽略了一个地方,那就是厕所。所有的地方我们都翻遍了,可是厕所的下面,因为脏,我们从没有留心过。” 吴芷嫣摆摆手道:“那地方,我可是宁愿干净的死,也不去的,更何况你还不确定是不是在那里。” 公子心思,在生与死面前,你还嫌脏,哎,真是大家小姐。 本来此处应有掌声和一声声夸赞,无奈思维方式不一样,什么叫代沟,什么叫难以跨越? 说来也是,一个时代的父母和儿女尚有代沟,何况相隔数千年的两个人。 公子哥,每天身边围着一群美女,人在花丛中,多少羡慕的眼光,可有谁知道红尘落寞、繁华之中的孤独是什么滋味?有无事清客题《临岩抒怀》一诗叹曰: 拨开迷雾见寒晖,未惧霜华染弊衣。 谁解东山花不语,倚松独望白云飞。 那妇人道:“公子,说出你的想法来,我不怕脏,我去查看。” 公子道:“若是厕所里的化粪池是个密闭空间,那么里面应该是臭气熏天,可是这里的厕所基本上没什么味道。再说,这里生活过的死士,看留下的物件,估计不下五百人。那么多人,得要个多大的池子,才能装得下长年累月的粪便呢?所以我断定厕所是建在暗河之上,出口应该就在暗河之中。” 那妇人拿起一件衣服说道:“有道理,收拾东西,我们一起去,我去探路。” 三个人收拾好东西,来到厕所,撬开踏脚的大石板,那妇人二话不说,直接跳入水中。 还真让公子猜中了。过了一会儿,那妇人又回来道:“快来,底下是条河,水不是很急,齐腰深浅,朝上游走,约绕过去一百五十步便有石阶了。” 三个人顺着地下暗河中的石阶上攀登上去,有个小平台,平台前是一道门,有十二个格子,里面乱七八糟排着的八个字。 吴芷嫣叫道:“上来吧,这个机关容易,是个移字组词的游戏,将这些字移到底下这个槽里,成一句话,便打开了。” 公子心思,这不是最原始的密码门么? 仔细望望,笑道:“这个字的排列是‘靡不有初,鲜克有终’,你来移还是我来?” 吴芷嫣笑道:“我来吧,一句出自诗经的句子,看来设置机关的人是考我们的文化水平呢。” 说完便慢慢移起字来,移完,听到一声很小很沉的响动,她又说道:“设机关的人水平一般,还有排序正确的提示音。”说完一拉把手,一道石门缓缓升起。 三人便进得门去,走了约百步,又有一道门,设置一模一样,吴芷嫣看了一会,叹道:“这句我真不知道,公子知道么?” 公子走近一看,笑道:“应该是‘其曲弥高,其和弥寡’,尔且试试?” 那妇人道:“公子,事关性命,可不能试试。” 吴芷嫣笑道:“哪有那么怕死呢,吾家文郎之言,定然没有错。” 妇人指着门上方的一条裂纹道:“这可不一定呀,公子请看。” 第七十七章 九宫算法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公子闻声望出,见门上的石壁开了条很长的裂纹,像是条沉降纹,想来这也正常吧。 他笑道:“按这些字,排列起来,应该就是这么句话,这话出自宋玉《对楚王问》,也算是千古名篇了,若是编排机关者要是特意出错,那就是无解之题,也只能安由天命了。” 吴芷嫣一边排着字,一边问道:“有什么典故么?” 公子笑道:“相传楚襄王问宋玉说,先生也许有不检点的行为吧?为什么士人百姓都那么不称赞尔呢?” 那妇人道:“这个楚襄王真坏,这个问题可不好说,有时候是越描越黑的。” 吴芷嫣叹道:“说话是门艺术,后面的吾真不知道,公子说说。” 公子笑道:“‘唯,然,有之。愿大王宽其罪,使得毕其辞。’这是他的原话,接下来就打了个比方,这话说来就长了。” “公子就说说吧,要不然这位夫人可不放心呢。” 吴芷嫣望了望那妇人说道。公子便接着往下讲。 有个客人在都城里唱歌,起初他唱《下里》、《巴人》,都城里跟着他唱的有几千人。 后来唱《阳阿》、《薤露》,都城里跟着他唱的有几百人。 等到唱《阳春》、《白雪》的时候,都城里跟着他唱的不过几十人。 最后引其声而为商音,压低其声而为羽音,夹杂运用流动的徵声时,都城里跟着他应和的不过几个人罢了。 这样看来,歌曲越是高雅,和唱的人也就越少。 他又说鸟类中有凤凰,鱼类中有鲳鱼。 凤凰展翅上飞九千里,穿越云霓,背负着苍天,两只脚搅乱浮云,翱翔在那极高远的天上。 那跳跃在篱笆下面的小燕雀,岂能和它一样了解天地的高大! 鲲鱼早上从昆仑山脚下出发,中午在渤海边的碣石山上晒脊背,夜晚在孟诸过夜。 那一尺来深水塘里的小鲵鱼,岂能和它一样测知江海的广阔! 宁玉的结论是不光是鸟类中有凤凰,鱼类中有鲳鱼,士人之中也有杰出人才。圣人的伟大志向和美好的操行,超出常人而独自存在,一般的人又怎能知道我的所作所为呢? 公子说完,吴芷嫣已将门打开,她笑道:“看来回去后,奴家也得读读宋玉的事迹,真个是个有趣的人。” 三人又走了约两百来步,又有一张门,公子叹道:“事不过三,没完没了,真个是个慵懒之人设计的。” 走近一看,看来是设计者也江郎才尽,连“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都用上了。” 吴芷嫣笑道:“这个读书人都知道,《离骚》中的名句。” 公子赞道:“然!”越过这道门,往前走约三百来步,便是一个很大的平台,在平台前,那妇人停下了脚步。 吴芷嫣过去,敲了敲石板,回头对公子说道:“我不敢确定,请公子去捡块大石头来,公子装备好,这里得麻烦公子来丢,奴家看看情况。” 公子又潜回河底,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活动的石头,搬了上去。 用力朝那石板上抛去,还没来得及退回来,漫天的短箭,有如下雨似的,足足连射二十来发才停,吴芷嫣要上前去看,公子道:“且慢!” 说完又去找石头,来回三次,皆是如此。吴芷嫣道:“傻瓜,别忙活了。这样搞下去,箭要是放完了,说不定就要掉石头了。” 听她这一说,公子真不敢动了。 吴芷嫣拿出一个画笔,在地上演算起来,口中念叨:“零在中央,左上一,中减六,应有五;四居右,左应减四,右上有五,左下必减五,中上减六,中下必补,右下则应减一。” 说罢又摇头道:“不对,不对,不可能只是一种算法,还应有其它的,你看这里有这么多门,不可能只是一种算法。” 公子笑道:“像个神棍出神一样的,念啥呢?说来听听。” 吴芷嫣指着地板道:“公子看到那地板中央没有,那里有九块活动地板,板上有九尊神兽,奴家算出来的,零在哪,公子便飞到哪,在那里使力,答案是“一”的,公子便拉一下,是“二”就拉两下,减“一”就按一下,减“二”就按两下,依此类推,应该可以打开这所有的石门,但若是按错了,便触发机关了。” 公子仔细望着她演算的,不就是数学里的九宫图么?哪有那么复杂呢? 应了声“好”便飞身前去,从中央是零开始,把有零的全按一遍,不一会儿,所有的石门全部打开了。 吴芷嫣惊为天人,几乎是叫着说:“公子怎么都会的,那要奴家来干嘛?” 公子笑道:“我会算,但不会机关,尔不说开机关之法,我便不懂。” 吴芷嫣道:“进第五号、九号石室找东西吧,可以乱翻的。其它的石室是进不得的,必有意外。” 公子在里面找到了想要的东西,又找到了善于墨家的许我记载,一并捆上,带在身上,说道:“可以找出口了。” 吴芷嫣笑道:“跟你说过的,九五是出口,不记得了么?” 公子笑道:“两全其美的事,中央十全十美,左五右九夹十六,左中十四右中六,左下十一右下十五中夹四,尔看对不对?” 吴芷嫣笑花枝招展,夸道:“我家文郎,举世无双,聪明!但你要加倍小心哦,这里是最后的关口,不知道设计者留没留后手。” 算是好算,就是一个后世的九宫图,小学生便会算,可是要拿定设计者是不是按这个设计的,可是谁知道呢? 吴芷嫣心里没底,公子何曾又有?但这事还能不做么? 公子心中说道,明知有危险,但非得硬着头皮上,也许这就是男人的宿命。 第七十八章 全身而退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公子便按这个二倍规律的九宫算法,置身阵中,打开通道,好在机关设置之人并没有留后手,随着石门的缓缓升起,三人都尖叫起来。 两个女人都流下了泪水,那是重生的兴奋,是再世为人的喜悦,是真情的泪水。 三人顺着一根铜索,终于来了江中一个小岛上。举目相望,一切是那样的美好。 流水悠悠,万里晴云闲适,清风徐来,几树雪花飘零,不知何处,传来一阵牧笛声。 终于可以松口气了,一切是那样的写意,顾不得寒冷,大家瘫坐在雪地上。 才经历了一个谜一样的过程,在生死边缘走了一趟的公子,心里自是像个五味瓶似的,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听了这笛声,又好像有点别样的感觉,题《江口暮笛》叹曰: 影外三山路可通,浪中雪树滚晴空。 一声笛唱来何急,唤醒荒汀云外风。 那妇人道:“若不是有儿子,我在洞里虽然救不得你们出来,但要害你们,我随便一通乱搞,那些机关就会自动关闭的,妾身没有害公子,也希望公子答应过妾身的事情,能够兑现。” 公子笑道:“放心吧,杀了尔等,对我没好处,我也不是为财而来,没有理由害死无辜的人。” 这好不容易出来了,公子只想找个好好洗个澡,舒舒服服地睡一觉,那妇人却急着要回家看儿子。 公子也没办法,只好带着他们涉水过河,回到镇上,却发现吴颖留下的危险的记号,公子心中大惊,又不能跟她们明说。 公子轻声道:“感觉气氛不对头,小心行事。” 于是带着二人,悄悄地来到陈府前,远远便看到正门口标标准准地站着两个卫兵,再往下查,整个陈府已被官兵封锁,只准进不准出。 三人感觉事态严重,便想潜回客栈安置好那妇人再作打算,可是客栈的情况也差不多,远远便见明桩暗哨一层。 公子也不曾想到会是这样,便直奔李木工家,还在半路便叫暗哨拦住,还好那妇人是本地人,会说本地话,才被原路劝回。 一出来便变得没有立足之地,公子只得带着二人去找吴颖,顺着她留下的暗记,左湾右拐,好不容易在镇外一农民家中找到黑子和吴颖。 一见面,黑子就恨恨地说道:“主公,那伙人真不是东西,把陈家当叛乱拿了,把我们当响马到处捉拿。现在老黑的头值五千金,公子和吴小姐的头值万金呢。还有,陈家人全在官府手上,俺们的货也让他们充公了。” 公子望着吴颖,吴颖低头叹道:“已经将损失降到最低了,我们的家丁一个也没落入官府手中,由剑奴带着先期由陆路回去了,货物太多没办法带走才让封了的,金我全运出来了,还有四万金不到,还留下八匹马,出点钱寄养在一个猎户家里,以便于我们回程。” 那妇人暗自流着眼泪,公子叹道:“大嫂子,休要哭丧着脸,答应过尔之事,虽然是实现不了,陈家不可能变现了,但我会把尔家儿子救出来,这里还有三万多金,尔拿二万金去,省着点花,置点田地,再找个靠得住的男人,也够尔娘俩花几辈子的了。” 洗漱完毕,吃点饭,公子便与她们商量道:“这陈夫人的儿子,我答应过他的,肯定要救出来,却不知道在谁手上,是个麻烦。那木匠也是因为我们,受了这无妄之灾,总得要让他们有脱身之计。” 吴颖叹道:“这还不是我的事,难道还让这娇滴滴的吴大小姐去不成,陈府我去,人都在那里关押着。木匠家你去,那里没几个官兵,解决掉那几个兵,我们在江边汇合,黑子提前去取马,安排竹排,连夜动身,水路走一段,大约到明天晚上,便改走陆路,我们快马加鞭,赶到洞庭湖边,大姐安排了船在那里接应。” “安排得有条有理,不错,成熟了不少。”公子不由得多看吴颖一眼,这番安排是真的成熟不少,让人感到欣慰。 黑子傍晚便动身,安排好发来消息,入夜后,公子到李木匠那里,打晕几个官兵,绑在木材棚里,带上李木匠到江边去等吴颖。 吴颖一身夜行装,在月升时分便抱着一个小孩赶了过来。 公子问道:“是同我一起走一段,在安全的地方再分开,还是有地方去?” 李木匠叹道:“千不该,万不该,接公子这活,让老汉家也没有了。” 公子笑道:“休要再怨谁,事已至此,先脱险再说吧,大家上竹排吧,还仗着尔等带路呢,人不要紧,可是我有马在。” 那妇人也道:“我说老爷子就别怨了,这公子爷这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把尔等救出来的。” 众人上了竹排,李木匠带人撑着马走,他儿子装着人,一时之间无聊,吴颖便开始八卦了,问题:“小李师傅,看尔也老大不小了,怎么没找个婆娘呢?” 小李回答道:“是不小了,今年也二十七了,可是家里穷呀,这些年,年年加税,民不聊生,哪里有多少活干?吾父子两人每天辛辛苦苦,还算不饿肚子,很多人一天只能喝一顿粥呢,哪有余钱添人口?” 公子笑道:“择日不如撞日,这陈夫人现在也没有了家,不如凑合着过?” 陈夫人笑道:“我是有小孩的人了,他一大兄弟,哪看得上我?这种时候,公子拿我开玩笑,这有些过了。” 公子道:“我说的是真心话,一来二位都是逃命,不需要防着对方,二来你小孩也要人呵护,三来一个女人,要守着这些钱财,而不被人谋害,也不容易。小李你先表个态吧” 小李回答道:“若是夫人不嫌弃我是鲁莽汉子,我倒是乐意得很,不过看她穿着,怕是看不上我这穷苦人就是了。” 陈夫人道:“亡命于江湖,有什么好嫌弃你的,你真不嫌弃我母子?” 小李道:“真心话,愿意好好过日子,你看我,有的是气力。” 陈夫人道:“那敢情好。” “呯”的一声巨响,“哇!”“哎哟!”竹排上的人惊叫起来。 第七十九章 车宁谋划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公子也被晃了几下狠的,定睛望去,原来是竹排速度太快,尾部摆到一棵伸入江中的老柳树上,使排晃动不已,好在这几个驾排的人水平高,才没出事。 黑子大声喝问道:“大家都还好吧!” 都说没问题,公子这才把心放进胸膛里。 明月当空,又是顺江而下,又有当地熟悉水路的人驾排,那竹排倒是也快,到了次日下午,众人已经行去很远了,到了一处人烟稀少的地方。 公子叫停竹排,一起上岸,对李木匠道:“才在排上说好了,这陈夫人和你儿子的亲事,不知道老师傅意下如何?” 李木匠道:“这怎么说呢?家里添丁,哪有不喜之理,只是这命是逃出来了,可是跟着吾爷俩,怕是有吃不尽的苦。” 公子笑道:“尔只说愿意与否。” 李木匠哈哈大笑道:“那肯意是同意。” “我们给陈夫人留了两万金,再给你父子二人也留一万金,拿着这些钱,再走两天的路,出了牂柯太守的势力范围,再去置办点田地,安心过日子吧。” 公子笑着对李木匠说道,又告诉他,若是遇着麻烦了,可以到汉昌来找自己。 李木匠一把拉过儿子,便来给公子叩头,公子笑道:“免了,免了,来,还给五百金,当是新婚贺礼,就此别过,我们走陆路出发了。” 别了众人,从陆路到洞庭湖边,转水路回天岳山去了。 其已是腊月底了,天岳山中积雪盈尺,车宁带着众人下山来接,嘘寒问暖自然是少不了的。 回到山上,大家聚聚,得知山中一切正常,物资也丰富,大家都非常高兴。 大雪封山,走起路来都困难,更别说要干活了,可是下面的人,还是闲不住,砍柴伐木,烧炭集薪,留下大量有实用的木材和竹子来。 众女在山上忙于设计和学习,可是总有空闲。 公子交代,要尽快将带回来的四册书翻印出来,哪怕是不要钱也要想办法传出去,众女便翻阅公子带回来的那些东西。 车宁马静看天、地、人三册,方致看器械与机关的那册,吴颖和阮远好奇心重,便去翻那些杂书,看着看着,吴颖忍不住笑了起来。 车宁白了她一眼,不解地问道:“看个书,你笑什么呢,捡宝了?” 吴颖格格地笑着说道:“好搞笑呢,不信你看。” 马静瞟了她一眼道:“大姐才没那闲工夫呢,什么事你说。” 阮远一把夺过书来,嚷嚷道:“那我来看看。” 吴颖凤目四顾,发下没人,“嘘”了一下,才轻声说道:“原来柳妈是位琴师,难怪吴小姐的琴艺那么高。当年墨家众弟子中,吴小姐他妈长得很好看,人也聪明,众弟子无不喜欢她,却不想她眼比天高,除了任长老和吴姓大师兄,她谁也看不上。后来,吴巨子之事你们都知道了,我就不说了,原来任长老想找朝廷报仇,很有可能是为吴小姐他妈,个中缘由还是由情所生,公子不分青红皂白就一枪把他杀了,是不是冤枉他了?” “休要胡说,公子当时有别的办法?倒是有几个事,得说说他,他太相信人了,在雪山上吃史家的东西,临走还泡什么茶,这里面风险得有多大?” 这事可不能拿出来说,会让公子有负担的,所以车宁连忙眼众人交代道。 马静合上手上的书,微微笑道:“要在这个时代立足,吴家和墨家,始终是过不去的一个槛,如何协调这关系呢?吴小姐是重中之重,要不把少爷的婚事办了?看来得找少爷和吴小姐商量了,再拖下去,难免夜长梦多。” 车宁叹道:“时机成熟了,这个事是得赶快办,你们没有意见吧?” “有意见又怎么样呢?他又没签卖身契给我。”吴颖一声长叹,站了起来,望着窗外。 众人七嘴八舌商量一气,最终车宁一个个的说服众人,拉着马静去找公子和吴芷嫣商量下一步具体事项。 这一见面,车宁便把眼下的情况、来年的计划、姐妹们对发展的期望,略略说了一遍。 听了车宁的话,吴芷嫣分析道:“汉昌多山,官家很难管理,人口又少,可以隐藏实力,一步一步的发展,进可闻达于天下,退也可以保存这点基业,不至于消亡。” 车宁正色:“难得妹妹有此雄心,我们落难到此,蒙妹妹照顾至今,虽然是已有起色,若是要进一步扩大,你就得用心思量了。” 吴芷嫣起了身,脸色凝重地走向窗前,望着远方的天空,半晌不语。 吴芷嫣望着窗外,看那动展云舒,心中感慨万千,一时之间竟忘言,良久之后才转过身来对公子说:“这事怕是得少爷操心了。” 公子心思,要说就将话挑明,拱手说:“车宁的意思是,这样子下去,持续发展,也许有翻天覆地的变化,自保是应该没问题。但很多事情并不见得能把控得了,假使一旦卷入了乱世之争,如果失败,有可能又要面对灭顶之灾。我们无所谓,无家无业,可以亡命天涯,但小姐是有家有业的人,怎么办?” 吴芷嫣望着众人,想起了这一年多以来发生的这一切,细品每个环节,这班人为自己做了什么? 花天酒地的享受?没有。弄势舞权,也没有。 相反的是眼前的这男子,几次强出头,差点丢命,却也并无半点怨言,若是这些人信任不了,那世间还有何人可信任? 但她明白,不能由自己提出来要如何做,得由柳三叔他们去操作。 她更清楚,墨家众人都想着让公子带头,成立山寨,带着大家抵抗外力的绞杀,让大家能安身。 此际车宁与公子说到以后进一步发展,有可能会影响到她,她怕什么?大不了就是重回被追杀的时代罢了。 她怕的是,他丢下她…… 第八十章 谋定而后动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吴芷嫣又想到自家目前的状况,没有一个有力的男人,叔叔们一量老去,如何立足? 她很郑重地说:“若不是公子在,这山头也不一定能保多久,一个付笛,足以让墨家灭门。若是公子把这当成自己的家,想怎么办都可以,大不了就是被攻山,大不了再次家破人亡,已经经历过太多次,对奴家来说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小女子愿与诸位共生死。” “若是要发展壮大,必然为人所不容,有道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远的不说,长沙太守必不容我,我们要生存下去,必然要与他对着干,从此便不再有安宁的日子了。” 公子心里,其实也只是想着如何能安生,也没想过要称王称霸,所以他用习惯性的,缓慢而温和的语气说道。 吴芷嫣豪气地说道:“公子怕是不知道,奴家被追杀过多少次吧?何惧之有?” 公子望着她那稚气未退的脸,叹息道:“征途上没有小说中见到的鲜衣怒马,更没有波澜壮阔,有的是不愿意见到的残缺与死亡,家破人亡后的凄惨,战火过后的悲凉。是不是能承受得了,你们想清楚了没有,这可是一条永远不能回头的路。” 马静站了起来,心情沉重地说道:“天下大乱的原因,不在于我们出不出手,而是旧的官僚体系的问题。朝中不稳,汉帝无德无才,贪图享乐,加上小冰河时代,天灾人祸相逼,百姓永远宁日,你可记得,三国末年,中华大地上才剩下几百万人?不是我们想不想的问题,是已经没有退路。” “我们若是出手,以江南之地,或许能让中华民族一半人口存活,虽然死亡以千万记,是惨不忍睹,可是,至少能让大部分人免受刀剑之祸。若是像我们这样有能力的不出手,那才是天下百姓的悲哀。” 有了马静的冲锋陷阵,车宁随即使起身,挥手笑言。 “大道理都懂,但要真要凝聚人心,却不是易事,若是人心不齐,便是一帮乌合之众,谈何成事?当然,你们说的都有道理,不出手,独善其身也实现不了,可是是不是她们都这样想呢?人是会变的,这想法能坚持多久呢?” 公子从二女口中听出了野心,他可不愿意以杀人为乐,更不想争什么皇帝,所以他神色凝重地说着。 车宁道:“方致和阮远上战场的机会不大,我也了解她们,皆有大仁之心。吴颖是已经着手发展谍战部队了,这个就更不用操心了。大环境如此,大家都看得见,不需要做工作的。” 吴芷嫣根据墨家的情报,又将国内的情况说与大家听,确实如此,艰难困苦中的百姓,盐铁专卖,柴炭专卖,酒水重税,徭役赋税之重,官府加成,导致到处民不聊生。 不等公子表态,大家都说要做好武装斗争的准备,否则没有活路,一时之间众女凝成一股绳。更有多事后人题《探亲》叹曰: 奸雄铁骑乱中原,风猎旗旌过驿垣。 尘没渡头舟子死,惟能梦里探家园。 众人意见发表完毕,皆把眼光投向公子,公子自然是不愿意起什么兵,造什么反的,他说道:“我不反对练些步曲,但是坚决不造反。” 车宁站了起来,蹙眉道:“我们也没说要造反呀,只是说强大自己,不被别人欺负而已。” 公子沉思了很久,终于下决心道:“既然是这样,那依大家的意思,那好,一起努力吧!” 车宁在地上划了一个草图来,与众人分析道:“目前我们还是有优势的,汉昌之地,四十八寨,寨寨都有其特色,出入四面皆有大山相阻,一个相对封闭的场所,如何谋划圈地养人,持续发展成根据地,那是目前的关键所在。” 随后她又把方致她们请过来,一起商议这些,把前面的事给她们听,众人皆道,若是不进则退,有可能逃亡都保不了命,遂同意一起努力,改变大局面。 车宁冷静地分析道:“我们还是有优势的,我们带过来的种子,如果一旦大面积展开,不是同样的地,至少可以多养活五倍的人,所以如何推广,便是症结所在。” 吴芷嫣赞曰:“吾见识到了,那个玉米、懒人稻和红薯,太棒了,产量好高。” 车宁这么一说,要圈地救更多的人,公子能说什么?只好笑着说:“车宁你把情况说明一下,具体的计划、安排等事项也说说,” 车宁便将实际情况,发展规划,及有什么作用,进行说明。 荀悦《前汉纪·文帝二年》载有晁错复说上之言曰:“今农夫五口之家,其服作者不过二人,其能耕者不过百亩。百亩之收,不过三百石。” 若是用后世记量的话。粟的折合后也就是二百八十斤。 而水田耕种改良过的懒人稻、常规稻,亩产千斤以上,南方可以年收两次,相当于八倍左右。 山上可以旱稻、玉米、土豆、红薯,就拿红薯来说吧产量可以达到五千到一万斤每亩。 在这个时代,有粮就有兵,有兵进可攻,退可守。 所以目前的关键是如何推广新种。 汉昌四十八寨,目前已经清空,到时候可以驻兵,养牛马等,其人员,可以屯田和做杂务。 吴芷嫣竖起大拇指说:“这个真是造福人类的好东西。” 公子笑道:“你这个算法是不对的,汉之斤,西汉约二百五十克。” 车宁满脸疑惑地说:“有这么回事?” 公子微笑着说:“车宁你是学是药理专业,必有小电子天平。我们的装备,都有准确的重量,你可以试试。” 吴芷嫣着剑奴取来称一试,果不其然,一斤只有二百二十四克左右。 马静说:“西汉一斤大约二百五十六克,东汉一斤约二百二十四克。” (马静又介绍了一下度量发展,秦统一度量衡后,反映在衡制方面为五权法:即铢、两、斤、钧、石,非十进位制。1石=4钧、1钧=30斤、1斤=16两、1两=24铢。汉承秦制,据《汉书·律历志》记载:“权者,铢、两、斤、均、石也,所以称物平施知轻重也。本起于黄钟之重,一龠容千二百黍,重十二铢,两之为两(24铢),十六两为斤,三十斤为钧,四钧为石。”这就是用黄钟律管所容一千二百黍的重量(7.8克)来定义衡器的单位两的量值。) 第八十一章 想与不想之间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今古之度量皆有不同,如何确定一个不随意乱改的度量,至关重要。 车宁想了想说:“那长度单位也必然不同。” 马静回答说:“是的,各朝均不同,商代,一尺合今16.95cm,按这一尺度,人高约一丈左右,故有“丈夫”之称;周代,秦时,一尺约23.1cm ; 汉时,一尺大约22.35—23.75cm 。” 车宁叹道:“难怪说关夫子身高八尺,刀为青龙偃月刀,长九尺五寸,重八十二斤。” 公子笑言:“身高也就190厘米左右,刀长两米多点,重18.4公斤左右。这还是小说家夸张的说法,估计应该最重也就二三十斤罢了。” 马静也笑道:“真是有八十多斤,就算是他人力大,那马也受不了哦。” 车宁凝重地说:“统一这些个单位,是目前重中之重。山上的人已经统一了,但山下还没开始。” 马静站了起来,望了望大家道:“问题是,我们想要统一,目前也不敢改制,这可要掉脑袋的事情。” 公子安排车宁先做度量衡统一的事:“我们自己的影响范围内先改,砍些竹子,做些尺,找些工人来,再做批称,采用十进制。这些工作你要尽快安排,时间越久,损失越大。” 马静想说什么,方致挥手打断了她,对大家说道:“十进制至关重要,便于计算,若是称用十六进,这样子要化解,本来读书的人不多,必然误事。” 车宁想了想说:“这个简单。时间也是大问题,节气关系到收成,虽然我们有表,也有万年历,但什么时候是零,这个是个问题。 柳劭睿那里带回来的也不准,月日都老对不上。” 公子笑着说:“公元元年,正好是西汉汉平帝刘衎元始一年,中国为辛酉年(鸡年),汉平帝元始元年。万年历你调好就行,现在是178年。具体到哪天几点,要到长沙城里去调,汉昌还真不一定准确。记日期这事,你得安排数人同时计,不能有半点错误。” 车宁说:“那是自然,错也只能跟着错,如果跟官方讲法不同,将来就会有偏差,换算麻烦不说还误事。” 马静突然说:“何不着人修个大钟?将来以这个为准。” 公子笑道:“好是好,但是要做到这个,怕是不容易的。” 马静肯定地说:“清朝期间,便能做出大钟,那时也是手工作业。如果墨家有机关工匠,我们又有表给其校对,这个应该不是问题。” 公子叹道:“说起来我们优势好大,后现代文明碾压古代文明,可是眼下要什么没什么,真要做起来也为整个社会所不容许,寸步难行,以后该怎么办,谁来能做这个充满了未知风险的决定。” “对于时间计量问题,做钟是好事,便于将来普及,但眼下我们有电子表,这个不急。蛇无头不行,要定下来是谁来做主,不管决定是对是错,哪怕是有杀头的风险,也得有个统一的调度指挥,我提议还得少爷来,大家表决吧。” 车宁一心想着要把公子推到台前,因为她明白,必须有人能替她扛大旗,否则内内外外全要她一个人,她最终会一事无成,所以她又一次把这个意思跟大家说了。 众人也都清楚,这里只有他一个男人,若是他来主局,便没有内部的竞争对手,这样大局便会稳定。 再加上前段时间他的所作所为,在墨家众人心中,他的位置怕是谁也代替不了的。 大家纷纷表示他是这里唯一的男人,得有担当,必须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公子却被吓到了,连忙摆手道:“那不行不行,我只想安安稳稳做个富贵闲人,这要是当头了,难免各位一肚子怨气,何必呢?” 众人力荐,公子力辞,吴颖悄悄地走到公子身边。 公子望着她那样子,脱口便问:“你过来干嘛?” “你咯只化生子,要你当家作主,又不是上刑场,推三阻四的,你要干嘛?只有你一个男人在这里,有道是三个女人一台戏,你让大家吵翻天你才高兴?才说了蛇无头不行,你当没听到?” 吴颖附耳过来,公子以为有什么事,哪知她一把扯着公子的耳朵便开训。 众女皆说吴疑话糙理不糙,不要再让了,那样就显得做作了。 公子叹道:“不是我不想卖力,可是风险与希望并存,但愿大家别后悔。” 车宁对大家说道:“计划永远都是赶不上变化的,执行过程中出现偏差很正常,达不到各人心中的理想目标也很正常,谁来当头都一样,我是理解,希望大家也表个态,让公子安心。” 众女皆说这个是自然,车宁又道:“最有力的武器,莫过是一家人一条心,团结才是解决危机最有力的武器,若是自己人还要防着,那结果就是终最一事无成。” 吴芷嫣知道这话有一半是说给自己听的,大方地笑了笑,温和地说道:“车姐姐之言甚合吾意。” 虽然大家没说明,公子这下明白了她们所指的是什么,心中反感起来,这是什么事,难道是让自己签卖身契不成?一脸不满地望着车宁。 车宁叹道:“你且别说话,别把局搅混了,目前要做的不是婆婆妈妈的事,是要快刀斩乱麻,先理出个头绪来,就算有委屈,你也得给我受着,这是一个男人皆有的担当,等大局已定,你再来说你的心底感受,目前你唯一要做的,就是带领大家活下去,活下去,明白么?” 众女各自表态,本来就是商量好了才来的,当然是出奇的一致,只有他公子蒙在鼓里罢了。 想又怎么样,不想又怎么样,想与不想之间,公子又能说什么? 车宁趁机宣布道:“这事就这么定了,别再扯东拉西的了。” 说罢又望着方致说:“目前这个朝代,钢材决定一切。铜不难,铁也有人会炼了,但如何炼合金是个大问题。” 马静附言:“是的,材料基础学,是所有学科的基础。” 车宁对大家说:“嗯,我会的。要做的太多,我们现在一穷二白,光是统一一个标准的度量衡就是问题,还有就是,有些东西只怕是教也教不会。” 真要说到如何发展,常识性的东西,公子自然是想了不少,当想到人才是一切事物的关键时,便问吴芷嫣:“吴芷嫣,能收集到多少小孩子,七岁到十二岁的。” 第八十二章 车宁议婚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吴芷嫣不知道他这冷不丁地问有多少小孩,是要干嘛,自己也没留心过这事,低头沉思一会儿,便实话实说道:“这个真不知道。” 公子对吴芷嫣说道:“这事得麻烦一下,收集一下周边能找到多少小孩子来,不管是不是墨家的,只要愿意来的都可以,我准备开一所学校,教小孩子认字和学习工具使用。只有有人才了,我们才能干好活。” 吴芷嫣抬头说:“这个还是有一定基础的,毕竟墨家都有收门徒。” 公子笑着说:“不是一个概念,我们要做到是让每一个小孩都能上学。” 吴芷嫣不解地问问:“包括女孩?” 车宁笑着说:“对,男女都一样。” 吴芷嫣望着车宁说:“好,先摸一下底,三天后给公子回信。” “要尽快我们带过来的知识,认识我们带来的字,那些电子书小姐要能看懂。”公子望着她,眼神中带着鼓励,充满了希望。 “好的,还有这个电子书,若是各位编好了要印刷,就把这个工作交给我,我可以带着画奴一起做,一个字一个字的对,这个我们可以的。有个事一直困扰我很久,一直没有跟你说。” 吴芷嫣点头说道,为了表示她已经学会很多了,特意带了很多个我字,还用了个你字。 公子会心地一笑,轻声道:“好,印刷就交给你了,但要注意删减,要将有些敏感信息删掉。还什么问题,不妨直说。” “目前我们若是要发展壮大,必然要用墨家之势,可是我也没登巨子之位,就算我发号施令,老人还没事,若是发展大了,有太多的新人加入的话,必然控制不了,将来肯定会大乱。”吴芷嫣眼中充满了忧虑,声音越说越小。 她停了停,望了望众人的反应,又说道:“所以我一直在想,用什么方法才能让你来做这个工作,可是我若传位于公子,碍于墨家各位老人对我先人的敬爱,必然阻拦。这要如何是好,我一直没能想个清楚明白,趁着诸位都在,大家商议一下这事吧。” 车宁站了起来,看着窗外,点头沉吟道:“这倒是个越不过的槛。” 真正面对墨家,这个门里有很多思想是很好的,但由于先人们对自然认识太有限,实际上也有很多规矩是会阻止生产力发展的,而时人守旧那是不用说的,如果按后世的搞法,冲突必然会很大。 若是留在墨家,就得守墨家规矩,最终会让众人行事受限制,除非能解散墨家将人员重组,愿留的留,愿走的走。 可这要求提得有点过分,先不说吴芷嫣愿意与否,墨家众人听了怕是要造反的。 这些道理,整个小分队的人都明白,但不知道如何开口,公子长叹道:“如何解决这一问题,我也没想明白。” 吴芷嫣温和地笑了笑,轻声说道:“你是怎么样想的,这里没有外人,就照直说了吧,大家看看有没有可能。” 公子心中的顾虑说了出来,当说到要解散墨家重组的话一出,就连车宁、马静等人皆目瞪口呆。 吴芷嫣却用坚毅的眼神望着公子,很郑重地说:“若是我来说,做什么我也愿意,可这个不是我愿不愿意的问题,总得师出有名,才有更多的人跟我们走。” 车宁贼贼的笑道:“这个好说。” 车宁道是有办法解决用墨家又摆脱墨家限制,公子没留心看她神情,便上当了,不假思索接话道:“有何办法?” 车宁答曰:“你娶了她,她成家了,便要相夫教子,这样就能以退为进,退出墨家,再以家族的形式重组天岳山寨,你就当个大寨主得了。” 公子沉默许久,一个问题没解决,新的矛盾又来了。 想想月夜对诗一事,现在还多有感慨,要是真打破这平衡,几个母大虫,还不闹翻天才怪。 所以他轻声说道:“你说的办法或许是通途之一,你可考虑到众人的感受?” 车宁叹道:“在一起生活那么久了,在这个时代,你不给个名份她,她还嫁得出去?我也知道,你目前单着,谁也不会有意见,只要你一成家,便有很多问题会浮出水面的。” 停了停,她瞟了一眼众人,又说道:“但该来的总要来,该做的总要做,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再说你也老大不小了,该在这个时候完成成家的事,要不然,将来打起仗来,哪有时间来处理这个事?” 吴颖两眼一翻白,抬头望着车宁道:“那姐妹们怎么办?” “至于姐妹们,愿意嫁的,你就大度点,来者不拒,权当是凝聚力量吧,大不了一个个的都娶了,至于先后,我来做工作。” 车宁抿着嘴唇,声音非常的低沉,语速非常的慢,好像是下了很大勇气才说出来似的。 公子只差没跳起来,这算什么事嘛? 真还要拿我的个人幸福来凝聚实力,这是谁给的权力? 他一脸滑稽,猛地摇头,使劲地摆着双手说:“这如何使得?不行,不行!” 众女低头不语,马静低声叹道:“现在不是考虑儿女私情的时候。” 吴芷嫣倒是真大方,她含羞笑言:“目前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么?虽然有政治婚姻的嫌疑,却没有能比一家人更好的聚集人心的方式了,公子就不要犹豫了,我若是过门,我便第一个将车姐姐娶进门来,一个个的安排好,以便于帮公子完成心愿。” 车宁盯着公子说:“我会去一个个的找她们谈,如果她们自动来找你表态,你总没意见了吧,你承诺过的,为了团队,不惜牺牲的。” 车宁劝公子娶了吴芷嫣,公子坚持自己的理由,娶了她便打破了目前的平衡,怕内部出现问题,家神不安逗神鬼嘛,哪有不担心之理? 也不知道车宁用了什么方法,一个个的跑来劝公子娶她的。 公子唯一不愿的是,人人个个打他的主意,若是娶了窝母老虎回家,哪里还有清静的日子可言? 第八十三章 公子成婚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公子也自知,如果入了墨家,将来有很多事行事不方便,要摆脱墨家的限制又要利用墨家的人才就必须依靠她。 加上这小妮子无论是人品还是长相,那可是双一流的,对自己也好,经过一段时间相处,实在还真心喜欢她,也就应了这件事。 夜已深,众人各自散去,吴芷嫣回到房间便找柳妈说了这亲事,柳妈是早有此意,自然是满心高兴,催促尽快举行仪式,免得夜长梦多,以防节外生枝。 吴芷嫣回到房中,激动得一通晚没睡觉,次日清晨便便来找公子讨个字,公子笑道:“还是问柳妈妈要吧,毕竟是她把你带大的。” 柳妈在门外应道:“公子给取个吧,省得老身费心思。” 公子连想了好几个字,却连自己都不满意,心思这芷乃是香草的意思,嫣乃是容貌美好之意,要取个同义的字且不欲气得还真难,想到此处便说道:“舒华,如何?” 柳妈站在门口,伸头道:“到底是读书人,不错。芷乃香味令人止步的草,嫣是姹紫嫣红、笑酌好看,白芷舒华暖流年,舒华便是开花结果了。” 吴芷嫣道了个万福道:“芷嫣谢过公子,舒华这字好。” 公子笑道:“小姐厚爱,在下心领了。” 婚礼一提上日程,众人自然是上心,柳妈也连夜便下山去了,次日归山,给公子编了一套来历。 过一日,交换了写着名字、八字、年龄等的庚帖,便算是相过亲了。 过二日,柳妈又单独请了铜铁木匠、弹棉絮的师傅和裁缝,要为芷嫣赶套嫁妆,与请来的人一人包个红包,与在山上做事的一起开个牙祭。 柳妈与公子商量道:“吴家就姑娘一人了,虽然整个家产都是姑爷的,但是奁具还是不能不露面上的,少不得要添置些适用的东西,姑爷是不是看看,这些个嫁妆如何置办。” 公子答道:“我目前也没有安排房子,家具嫁妆一起置办了,要什么做什么吧,能省则省,不要赶那些个潮流。” 公子交给柳妈一份图纸,柳妈便带着众人各自忙碌去了。 公子便在中式家具中,哪个好用哪个漂亮选哪个,做了一全套,由于时间紧张,柳妈便不得不托柳三叔调来一大批工人赶货,一时山上热火朝天。 芷嫣又将那虎皮儿,找老常削了,做了两件上好的袄子,一件与了公子,一件与了车宁。 众人把小山庄收拾干净,张灯结彩的,定在小年二十四,准备集体过年并订婚。 公子以为不妥,马上要过年了,怕生事端不好收场,车宁汇同众姐妹却一力要求快刀斩乱麻。 如此便将自己的终身大事安排了,若说众人自私,在得个女人就像占了天大的便宜的国度里,好像还真说不过去,可公子真有种被卖了的感觉。 腊月二十二起伊籍和柳妈带着老常他们一班人,便里里外外忙个不停,二十四的清晨,王管家便带着庄上农户五个头目每人带十人到别院,准备酒席。 墨家山寨头目和湛晁父子也都过来了,上午日出时分便到齐了。 公子心中暗暗称奇,这些人办事,还真不含糊,都来这么早。 柳妈把公子拉到一边,说是有事跟他说,公子笑问是何事? 柳妈道:“汉昌县令立了个名目,要预征明年的税收,下面农庄所存物品不是很多,仅够庄户们用以过冬,而山上所积,若是拿去交税便让大伙没法过冬,也不敢动,所以一直没交。前些日子,官差们来追税,发现了木炭,又加碳税,这样一来,更交不起了。今日王管家上山了,那官府来人,把庄中还在收场的副管家押到县里去了。” 公子听了这事,心中大急,这要如何是好?那县令自己还打过他一回,去找他是万万使不得的。便问柳妈:“我们上次不是带了二十来万金回来么,还有,这事小姐知道么?” 柳妈道:“公子带回来的钱当然在库里,这个车姑娘说过明年要有大用的,老身哪敢动?再说动了这笔钱,明年怎么办?至于小姐,老身哪里敢跟她说,今天可是她的好日子。要不老身找柳三叔想想办法,等姑父满三朝后再说。” 公子道:“那就等三朝后再说吧。” 柳妈找得柳三叔交代好,装着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叫人将别院上“吴府”的门牌换成“李府”,又请众人上山来帮忙。 各人看到如此多的前所未见的家具物品,个个皆奇,惊叹不已,皆以为此乃巧夺天工之作,却又是无比的适用。 皆猜不着公子的来历,不知道在哪里学的这些技法,使得公子蒙上一层神秘的面纱。 重要之人齐聚前厅,开了八桌。柳妈请了专业的陪东先生(卖业作陪人员),又请了西席先生(写办)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番,并将剑奴作为陪嫁的丫鬟一起嫁进李家。 由于只开一席,有司仪主持,请了家神,喜生唱过庙记文,拜过堂便算成婚。 芷嫣笑道:“都嫁给你了,你做主就是了,我好歹支持相公的。不过叫车姐姐她们商量一下倒是有必要的。” 成完婚事,公子把柳妈说的那事与芷嫣说了。于是便让剑奴去请众女来商量如何处理这事。 公子不知这事是墨家早有预谋,其实稍微动了下脑子便清楚,没有人搞鬼,那县里如何知道墨家人砍了柴薪烧了碳?收哪门子的税? 他躲在这大山里,更不明白,这加税一事还来得远。 原是韩诗茹和吴芷嫣等人在山中遇着劫杀,让他知道了是衡阳那边所为,心中不服气,便参了衡阳太守一本,又给议郎曹操写了信。 这击杀太发师太后人,本是张让的意思,他岂能让韩玄得意?便联合衡阳太守,反告韩玄一状,使得圣上龙颜大怒。 后曹操知情,殿前据理力争,方让韩玄官复原职。 这一样来,重新上任的韩玄又得要交买官钱了,那钱从哪里来呢? 天上不落,地里不长,那只得四处加税。 好在京都离长沙和衡阳皆远,才拖到此时。 公子哪知道个中情由,只知道自己庄上的人被抓去了,心生烦闷,结个婚,满脑子想的是如何救人。 众人聚齐,公子把情况说明,众人商量,定个计策。 时到三朝,操办起回门饭,在山中别院又摆上几桌,将墨家重要人物全部聚齐。 这开餐原本是没有芷嫣什么事的,可是小妞一心想把事办了,也不顾那些个规矩,便上桌来吃饭,那吃饭自然是假,说事是真。 众人见芷嫣上桌,还坐在了主位,心知芷嫣必然有事,要不然不会坏这喜宴的规矩,但谁也不知道她要说什么,便各自心底打鼓,都低头吃着菜,喝着酒,谁也不敢乱说话。 第八十四章 吴芷嫣欲退出墨家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吴家别院设宴,待到酒过三巡,吴芷嫣便拿起一杯酒来敬大家。大伙儿当然是起身作陪,她先是谢过众人这么多年来对她的照顾与栽培。 然后很诚恳道:“在此之前,承蒙各位前辈、兄弟厚爱,奉我入主墨家。可现在我已是李家夫人了……”说罢凤目四顾。 众人皆起来把盏称贺,却猜不透她底到要说啥,一个个的只是说些好听的场面话儿。 吴芷嫣放下酒盏,摆个手势,示意大伙坐下。 待众人归座,她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我墨家先贤开山以来,百家之中,自从法家、道家、儒家入朝以后,其余均其势渐微,特别是汉武帝年间,墨家受到致命性的打击,从此更是一蹶不振,目前整个墨家势力,连一般的地方豪族都比不上了。” 她说的这个情况,是众所周知的事性,话语一停,众人东扯一句,西扯一句,便议论开了。 柳劭睿放下酒碗,抬起双手压了压,示意大伙静一静,然后说道:“如今朝中施行党锢及宦官政治,又设置西园,巧立名目搜刮钱财,甚至卖官鬻爵以用于自己享乐。庄上的人被捉拿到县里,不是吾天岳独有之事,今天下已乱,并且人心思乱、天下思变。小姐前番说要重振山寨,吾等当义无反顾地全力以赴。” 吴芷嫣道了个万福,笑道:“三叔休急,容我把话说完。” 柳劭睿笑道:“小姐请。” 吴芷嫣望了望场上,清了清嗓子说:“三叔要说的,也就是吾要说的,小女子年轻,且能力有限,不但能将墨家发展壮大,如此下去,还很有可能会被湮灭在历史的长河之中。经过多番思量,决定将墨眉献出,望各位重选巨子。” 她此话一出,事出突然,各位墨家弟子哪有心理准备,皆都说不成,群情激奋,但又无人能说出一个解决的办法来,于是大堂之内,便开了锅,乱成一团。 柳劭睿也不知道这小妮子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感觉她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了。 吴芷嫣又说道:“各位听吾一言,吾终究是一个小女子,难成大器,成婚之后,自是要相夫教子,实在不能再占着这盟主的位子混日子了。” 墨家众人交头接耳,切切私语,顿时席间乱成一团糟。 六叔罗阜性格急,便率先开口:“十二年前,吴家巨子捷全家赴难之事还历历在目,当时受多大的压力,有多少困难,那时的小姐才多大,墨家也不照样过来了么,有什么样的事让小姐非辞巨子之位不可呢?” 芷嫣解释说:“嫁鸡随鸡,吾必定是要跟夫君一起的,这个事是真没精力再管了。” 单峦台挥了挥手,压住吵闹声道:“此事万万不可。” 芷嫣笑道:“大伯,有何不可?” 单峦台捋着胡须说:“十几年来,墨家之众,皆以小姐为主,小姐方才成家,刚刚能做点事情,却要退出墨家,此事岂不是儿戏?” 芷嫣沉声道:“感谢谢众位叔叔伯伯的平日里照应,但芷嫣数岁之时,便双亲全失,兄弟姐妹无存,幸有姆妈柳氏照料,得众位叔叔伯伯资助,方能成人。时至今日,小女子年已十八,并已成家,有道是嫁鸡随鸡,占着这巨子之位,什么事也干不成,也该让贤了,这可不是儿戏,是肺腑之言。” 台下众人皆是嗡嗡私语,乱作一团。 车宁欲快刀斩乱麻,一再暗中催公子出面。 公子知道自己出面,问题会更加复杂化,可是反过头来想,也是已经没有退路,总不能让夫人一个人面对群雄而不发声吧。 只得硬着头皮,拱手作揖,微微笑道:“各位前辈,兄弟朋友,少安毋躁,听我一言如何?” 公子不说话还好,这一说话,席间顿时失控。 公子心知肚明,不可能三言两语能说服这些墨者归顺自己的,但迟早要面对这个事。这一开口,难免要舌战群雄,但也没办法退缩,只能硬着头皮上。 到底要如何才能说服众人,公子心里也没底,也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笑道:“我家夫人说得没错,退出墨家是我的本意,至于理由,请各位听我慢慢道来。” 单峦台见主角终于出台了,翻着白眼恨恨地说道:“公子是新姑爷,按理作为小姐的属下,不该多说什么,可是,吾等指望着姑爷重振墨家,姑爷却要小姐退出墨家,难道这就是姑父给的人情?” 众人皆帮着单峦台说话,这是公子早就想到了的。其实问题很简单,公子只是想要个自由身,而车宁和墨家却都想让公子为自己服务。 局是墨家众人通过利用柳妈和小姐布的,招是车宁应的。独有这对傻傻的新婚夫妇,沉醉在喜悦之中,没有用心去想罢了。 公子再度拱手,非常诚恳地说道:“我夫妇二人,是该谢谢过各位,这么多年来的照应。可是,在下行事作风怪异,独来独往贯了,若是惹出个什么事来,会连累大伙,故此,她退出墨家,只对众人有利,请勿多疑。” 这下单峦台还真着急了,大声打断公子的话道:“她虽未登位,却是执掌信物这么多年,在大家心中,早已是墨门的巨子,岂是说退就退的?” “这是拿墨家当儿戏!” “这真是岂有此理!” “这是什么人嘛,一来就拐跑吾家小姐!” “上山时尔还说这新姑爷是好人,会帮墨家的,呸!” 场面已经乱成一锅粥,群情激动得无法控制,你一言、我一语,顿时骂开了。 柳劭睿跟公子已经很熟了,也了解一些事情的真实情况,经历过这些事情之后,对这年轻人是打心底的服,便帮着公子说话,站了起来,说道:“单家大伯,墨家兄弟,先静一下,让人家把话说完。” 芷嫣含笑道:“大伯,侄女儿岂不知道大伯的关爱之情,但三叔说得对,得让人家把话说完,不能不准别人说话嘛。” 单峦台一脸通红地说:“那好,公子请继续,看阁下有什么可说的。” 第八十五章 车宁的手段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公子望了望众人,知道要说服大伙儿,有些困难。 他没有办法了,便跟大家说道:“我夫人年轻,见识有限,又怎么能带动这么一大帮人呢?一个小小的付笛,便要每次躲避,若是朝廷安排一个厉害点的角色来,那又能如何?在其位而不能与众人谋福利,并要众人担惊受怕,甚至是承受灭顶之灾的风险,与其因其父亲的情分强占这位子,不如退位让贤 ……” 柳劭睿实在看不懂,公子放着这么大的一个墨家不要,干嘛非要退出呢? 这一退可收不回的,他打断公子的话道:“新姑爷,这就是姑爷的不对了,能娶了她,就不能为墨家做点事?” 单峦台愤愤地说道:“一娶她就让他退出墨家,难道你是官家的人不成?” 公子明白,他们被独尊儒术的汉武帝搞怕了,哈哈大笑道:“这个尔等可以将心放肚子里,我不是。” 柳劭睿也不解地问:“那就真搞不懂了,为何非要退出墨家?” 公子叹道:“前番与墨家效劳,是因为敌人不是官府。此际庄上有人被拿去了,人,我是一定要救回来的。可是此行凶险,搞不好便会惹来官府的围剿,我岂能拉整个墨家下水?” 其实,公子这一说,正中车宁和墨家几个头目的意。 车宁和吴颖她们想养兵,一展雄略。 墨家想练部曲,与外敌正面干,再也不想被围剿追杀了。 公子这一说,哪里还有他说话的什么份,车宁直接磞了出来,跟众人道了个万福道:“小女子有几句话,不知道墨家各位前辈愿意听否?” 这车宁是公子身边的人,而公子的实力,大伙是看得到的,她出面说话,公子不阻止,谁又能抹了公子与小姐的脸面呢? 如是墨家众人都还礼道:“姑娘请讲。” 车宁望了一圈场上,拱手一圈,一众人分析起来。 朝中腐败,卖官鬻爵,巧立名目,搜刮钱财,目前已是民不聊生。 而天岳所处三苗之地,地广人稀,整个汉昌的官方人口怕也就三五千户人家,而要养的官差众多,按比例算,不到十个劳力便要养一个官差。 还要养父母儿女,百姓生存越来艰难,多是敢怒而不敢言。 若吴家名下,五百余户人家,今年朝廷加税,官员也私自加税,照算已经达到十抽其七,天年好,庄户们尚能果腹。 可前几天,又接金观铺差人传令,要求预交明年税收,试问吴家如何能用这三成的收成去交七成的税? 再加上那柴薪税,吴家就是破产也不够纳税的。如果他们用完了,到明年秋收,试想他们会不再另立名目加征么? 今年这么努力,小女子开厂,柳叔经商,墨家也接了官家活,山上存粮尚只够交税,天寒冷地冻,让庄民们如何生活? 因此,欲重振门风,加强人才培养与发展,让大家都成为生活的主人,不再受那奴役之苦,便是眼下最需要做的事了。 车宁这一番分析,头头是道,有理有据,众人自是无话可说,并且也合了墨家众人之意。纷纷叫好,个个拱手称是。 柳劭睿叹道:“这个吾也知道,墨家山寨也收到加税的通知了,并且吴家的二管家现在还在大牢里没保出来。但要集中力量与朝廷对抗,是何其的难哦。说好听点是抗税,不好听便是造反了。” 罗阜叹道:“原来公子不是要另立门户,而是要重组墨家?” 单峦台长叹一声说:“我们也想能抗税,可是哪有那个实力呢?” 车宁见众人上钩,便又是一拱手道:“吾家公子和夫人,退出墨家,是目前唯一可行之举。” 她这一说,众人又是议论纷纷,这回单大伯倒是压下众人,示意让车宁继续说。 车宁笑道:“大家要想在乱世只求生存,必须要自己强大。眼下的情况是,无数股敌人杀上山来,大家没有抵抗的能力,与敌拼杀,很多青壮年都战死。” 这说到了柳劭睿的心坎之上了,他连连点头,拱手道:“姑娘说的是实情,那吾等要如何应对呢?” 车宁也就不客气了,直接说道:“要小女子说,不但是李夫人要退出墨家,墨家寨能战之士都应退出来。” 她这一说,众人沉默了,连公子也没有想到,这妞可真是不怕事大。 车宁开始表演了,便停不下来,她又说道:“墨家把信物交给单大伯,以后单大伯还是听小姐的,那与小姐在不在墨门,有区别么?” 罗阜抢言道:“区别是没有,可是她不是墨家人了,这还施号发令,说不过去吧。” 车宁笑道:“心若在墨门,人名字在不在,有那么重要么?现要重要的是,保住墨门老少的性命。能战之人皆出了墨门,吾家公子负责训练,带领打击来犯之敌,将来强大了,拒敌于汉昌之外。” 拒敌于汉昌之外,是墨家多年来不敢想象的事情,单峦台拱手说:“这才是墨门上下要想的结果,山顶的墨家寨,吾等早就开如建了,便是物证。可为什么要出墨门呢?” 车宁带着自信的浅笑说道:“可眼下还没开始练部曲呢,若是官府进来,墨门若是对抗,那官府便会捉拿所有墨家家属,若是人不在墨家,官府总不能乱捉老百姓吧?” 大伙儿沉默了,罗阜感到这个女人不简单,说起来是一套一套的;单峦台觉得有理,甚至心里佩服公子,连身边所带着的一个姑娘,都有这般见识。 公子感到这个女人可怕,把自己套得死死的。 柳劭睿看到了希望,那是他寻求多少年不可得的希望。 场上很静,静得出奇。 三股势力,两股人已经差不多达成一致了,墨家除了接受,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可退出来,那是违反祖制的事,所以谁也不肯先开口。 公子一脸铁青地坐在那里,被算计了,被算计了,心里一直在吼叫着。 第八十六章 重组墨家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公子想发气,马静走了过来,低头在吴芷嫣耳边说了几句什么,芷嫣频频点头。 马静退开,芷嫣附耳说:“墨家不能散,小分队也不能散,合则强,分则亡,不开心回去再说吧。” 通过打散重组,无论是小分队还是墨家都变强了,这个道理公子当然懂,他能说什么呢?只好点了点头。 吴芷嫣站了起来,拿出墨眉,双手托过头顶道:“吾手奉此信物,再发最后一次命令。” 墨门上上下下之人,皆是就地跪下,口称“弟子接令!” 吴芷嫣下令道:“能战之士,从即日起报名,离开墨家,收归李府庄上管辖,由庄主统领,护此一方安宁。原执法堂堂主单峦台从今日起,接此墨眉,发扬光大墨门,遵守此令。” 众人皆道“弟子接令。” 单峦台接过墨眉,于是众人又来见过公子。 众人拜倒在地:“全凭主公差遣。” 公子还过礼道:“各位平身。以后见我,不必下跪,行抱拳礼便可。” 单峦台不解地说道:“这如何使得!” 芷嫣俏皮地笑道:“单大伯,吾家官人说要得就要得,大伯是老糊涂了,老是唱反调,这可是亲姑爷,大伯信不信吾去大妈那里告状,让大伯没晚饭吃。” 吴芷嫣话音一落,惹得一堂人哄笑。 单峦台一下愣在那里了,小半晌才憨笑道:“好多年没见吾家小姐这么开心了,好多年没见小姐这么调皮捣蛋了,一下子还真不适应。” 芷嫣叹道:“以前,大家老是把我当钜子看,处处要有大人物的样子,实在是让人难受,这下好了,小女子可以高枕无忧了。” 柳三叔笑道:“小姐说的都是,来,别闹,让主公说说正事。” 公子正颜道:“本公子帐下,众人平等,只是职责不同,权限不同罢了。人格上,律-法面前,我说过众生平等。从今日起,就是剑奴他们,奴也只是个名字,不是奴才,而是同我同你一样的人。” 公子这一通话,如晴天惊雷,众人皆呆若木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半晌,一青年哥哥说:“主公说什么,再说一次?以证明吾等不在梦中。” 公子笑着又重复一次,众人便欢天喜地,说:“有主公如此,何愁天下众人不归心?” 柳劭睿担忧地说:“只怕少了威仪,对内对外威望够而难以立足。” 公子笑道:“有理岂在言语音调之高低?做事做人,服人心比压迫众生,哪个重要?欲收服人心,岂在俗世之礼?” 柳劭睿担心地说道:“无规矩不成方圆呀。” 公子便同各位讲起礼仪改革来,抱拳行礼也是礼,何来没有规矩呢? 我们只是简化规矩罢了。 再说我不是高高在上的救世主,是带领众人当家做主的领跑者而已,要成大事,要带领大家活下去,要图发展,不是我一人之力可行的,得靠大家齐心协力。 尔等行礼,我必定要还礼,尔跪我也要跪,俗话说,男儿膝下有黄金,而我是不怎么愿意下跪的。 夫子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柳劭睿拱手道:“主公之见解,非吾辈可望及其背,定当遵从。” 招呼众人坐下,公子说:“来研究一下,下一步怎么办。”传来柳妈、伊籍问家底,让马静用现代单位、芷嫣带画奴按当下计量单位记录。 仔细查实,两边加起来,麻与帛倒还存了二万余匹,可余粮不足一年,盐铁更是少得可怜,若是交完税,真要断粮了。 车宁以为,找到全国最大的兵工系统了,应该是大有油水的,搞半天,就这么点家当。这要怎么办?她不禁陷入沉思中。 公子更是满腹心事,就这么点家当,要钱没钱,要人没人,几个女人把自己架到火上烤着,这可如何是好? 见公子陷入沉思,柳劭睿便说:“主公了不要急,虽然吾没有确切数字,但桐油、盐、茶油吾那里不少。” 公子问:“为什么没有数字呢?” 罗阜抱拳道:“主公有所不知,每次外出,吾等便会带私盐回来,有时一人一马,带数斤也是,有时有公务拉货,带一车也是,估计够十万人用一年还用不完。这个不敢记数,查到账,是要杀头的。” 公子笑道:“原来如此,有盐就不怕了,别的都好说。” 单峦台也道:“桐油、铁、铜、牛角、牛筋、麻、茶油、鱼胶,这些都是官家管制物品,如果官家要做好点的机关、兵器,便会给吾等提供这些,做这一行的,哪有不捞点油水的道理,所以都有存点,只是年景不好,偷卖得也多,故存货不多。” 柳劭睿略显担忧地说:“马是大问题,除了少爷这匹缴获的马是好马外,便只有雪山带回的几匹脚力强点,其他的马,能做战马用的怕只有几匹,品质还不算好,可就算劣马也只有四十多匹。” 公子没有办法了,不得不作安排,只好与众人说明,接下来怎么办。 马的事慢慢解决,急是急不来的。 目前也有十来匹是好马,至少在雪山骑回来的八匹是一顶一的好马,加上剑奴带回的,那几匹也不错。 目前官家有订单在那,那加税一事,估计县里也不敢往死里催,柳三步可以此为由,去将被抓去的人带回来。 若是不行,也得打听清楚,他们被关押在哪里,就算劫县城,也要把人抢回来,绝不能让置兄弟们死活不顾。 各位回去加紧生产,赶在发生冲突之前造六百人的武器装备出来,加赶箭数万支。 安排好这些事,公子停了停,又问道:“这事原来是谁管的?” 罗阜答道:“生产是吾负责的。” 公子便让罗阜多与方致和阮远商议,改进兵器装甲,生选场地,万一这个地方要撤,不能有大损失。 交代完毕,又问:“柳三叔,你家人可在?” 柳三叔一愣,这姑爷怎么冷不丁的问起自己的家人来了? 第八十七章 赶着鸭子上架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公子心思,要成大事,从目前来看,粮食是头等大事,从长远利益来看,想办法育人才是重中之重,人才是第一关嘛。 想要办天岳学校,要人帮忙,听闻柳劭睿夫人本是游侠出身,又有一手好文章,便问他家人可在否? 柳劭睿答道:“内子,欧荔,字冽。人称玉面妖。大儿子欧哲瀚,字淅明,人称小欧哥。二儿子欧哲辰,字淅清,尚无名号,女儿欧子规,待字闺中,皆在此。” 四人出列说:“拜见主公。” 公子拱手还礼道:“不客气。” 公子想了一会,又拿个笔写了写,划了划,正想着这些人都做什么。 车宁却报上一个对内部分工做了详细安排表来,让公子签发。 这婆娘真的把什么都算计好了,公子已是无可奈何,定晴一看, 方致为兵部器械总管,罗阜为副总管,赶制上述器械,完成立即来报。 组建制弩小组,所有人才,优先进行制弩专业人才培训,另造马具数套、蒙古弯刀数把做样品。 单峦台为张师山山寨总管,命吴颖为行军总管。 自正月初二起,新建山寨。务必有用水、有路、进能攻、退可守,物资储存地安全可靠,能防火防潮。完工后,练防守用的精兵两百,探子男五十人、女十人以上。 马静总管、欧洌、欧淅清、欧子规为副总管,兴办天岳学院,从小孩到技校,应该齐全。 欧氏全面上山来住,地址安置在山里后山之中,具体的到现场规划,完成了报车宁定夺。 柳劭睿为现有山寨主管,负责加强防御建设,将粮草物资,留半月之需,全数转往张师山与天岳山来。 将现存的帛,全部换成粮、铁、盐送山上来,并着手在洞庭湖边和长沙城中,交通要道之处,各设一酒家,以公子的名义招贤纳士。 完成这些事后,便领人称小欧哥的欧英、欧淅清、湛濉把生意做起来。这事车宁为主管,伊籍管钱,画奴记帐。 单峦台暂领墨眉,全面统管原墨家调度,各地有志青壮年,老师傅,能调回来的全调回。 吴颖带剑奴负责选精壮青练兵三百,杨飞翮领一队、目前由欧英暂领二队,要务必做到能夜战,弓弩熟,枪、弓(弩)、陌刀配合的三三制。 王均、湛晁、江南六煞负责安排人马将山下物资粮食,带送上山来。天岳山上加盖学校、仓库、营房,负责劳力安排及伙食安排,从今以后,来负责学校后勤。 常错和昊顺负责院中安全,全力制胶,要安排人山上山下巡逻。 车宁总理上述事项目,负责新种推广、生产工具制造、使用。要尽快发展陶瓷厂建设与生产。 这一切都合情合理,公子咬着牙,眼睛一闭,便签发了。 回到住处,公子气不打一处来,正要发闷气,车宁却带着几个小分队的成员走了进来,见公子一脸铁青,车宁二话不说,往地上一跪。 众女也跟着跪在那,谁也不说话。 吴芷嫣去扶,说什么也扶不起来。 公子不作声,让她们跪着,因为就算让她们跪一晚上,她们也是应该的。 她们这一跪,自己得替她们卖一辈子的命。 他在想,谁要是说这做得过分,那他也去跪一晚上,只要对方为自己卖一辈子的命,并且还得是真心实意的。 阳世间的事,本来就是这么无聊,那么搞笑。 时间就这样流逝着,东方已经发白,谁也没有做声。 下跪的腿,已经失去了知觉。 受伤的心,却还在滴血! 吴芷嫣走了过来,双手扶着公子的肩,轻声说道:“善良的人,才可欺。” 公子当然听得懂她说什么,长叹一声,转身离去。 吴芷嫣扶起众女道:“一跪救了墨门老弱数千性命,一跪换他一生的承诺,姐姐做得巧妙,做得值!” 车宁流下两行泪来,抱着芷嫣哭道:“姐姐理解,车宁战死也值!” 众女相拥而泣,久久不散。 通过一年的努力,几经生死,总算是有个发展的平台与规划了,小分队众女不禁感到一阵心酸。 公子心里也不好过,生活有多么的不容易,未知的明天,更有多少无情的风雨等着自己。 众女看自己那期望的眼神,让他感到多么的无奈,这一切,说与谁听? 若是问他对这个时代的感受,无时无处不用防着官兵与盗匪的时代,公子题的一首《话走狗》,记录着他面对官兵的心情: 污潭秃柳锁扁舟,恶雨初停尽浊流。 犬吠兰台不解意,烟波江上使人愁。 芷嫣走了过来,抱着公子轻问:“夫君,他们现在住的山寨,你让只留半个月口粮,其他的全数运走,这是?” 聪明的女子,轻巧地翻了页,众女皆至,都不解公子为什么要放弃这个山寨,公子只好又解释一通。 这个山寨宜居是真的,但是易攻难守,弃了也罢。只等生产完毕,便可有可无了,将来若能保存下来,可以改成驿站,若是损毁,也没办法。 白天,召见众人,公子又怕众女压不住下面几千号人,便对众人说明缘由:“正职安排个女将,只因为女将们有我一样的本事,但她们目前刚到汉昌,人生地不熟的,望各位全力扶持。 众人齐说:“谨遵主公训示。” 吴颖问:“刀法、枪法、战壕如何选择?” 公子早想好了,张口便来:“二十九军用过的无极刀法和辛酉刀法,戚家枪法,战壕是必须会挖的,用来装土的麻袋当然也要准备,切记住要防火箭。” 吴颖问:“破峰八式?那盾要不要?” 公子道:“要的,但目前没那么多材料,可以用竹盾代替,能挡箭就行了,我们目前是防守,有盔甲,还有战壕,所以等敌人近身,三个打一个应该是没问题的,两个用枪刺一个用箭,近身三个都有刀嘛。” 吴颖笑道:“这个没问题的,我来。还有,那个昊顺很不错,我准备让他来负责探哨工作。” 第八十八章 关于传武的讨论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宁轩公子李文冲吴颖点了点头,复思这要布防,自己人手有限,若是短兵相接,自己多半是玩不起的,唯有的就是开发远程攻击。 但也不知道这些姑娘们能开发出什么样的武器来武装自己的守军。 便又交代方致道:“你要优先造枪型十-字-弩,要用脚蹬弩为主,有三百付这玩意,便可面对数千步兵而不心慌。兵员的心理素质是头关。” 车宁帮言道:“是的,心里素质是重中之重,总结冷-兵器时代的战争,你便会发现,那些官兵作战,多是一触即溃,千人作战,死伤二百人便溃退,然后逃兵在逃跑过程中让敌人追杀了。” 马静估计是原来网络评论看多了,对传统武术表示怀疑:“就练搏击技不就成了?那个的训练更科学。你交代要练传统武术,那个有用没有?” 公子笑道:“你什么时候见过自由搏击、拳击之流的能上过战场?传武有用没用,到时你看敌人倒下的姿势就行了。” 马静摇头道:“要是没用,我们是要付出代价的。” 方致嘲笑马静道:“马大姐,你也来问这个问题,真的跟那些没上过学的人一样?人云亦云。” 马静是传统无用派,一味摇头苦笑。 公子只好耐着性子解说,拳脚功夫,上阵杀敌,那是有点宝。 拳脚功夫是用来练体力、身体灵活度、平衡能力、协调能力和躲闪能力的,不过是传武中基础中的基础,最多就是没有武器时遇到突发事情防身保命而已。 传统武术中的十八般武艺,各有强弱,各有妙用,至于如何用,那是将领的技术活了,总体来说,排名第一的还是弓弩,所以才交代一定要优先制弩。 当然,弩兵若遇上盾牌兵,那也是无计可施,要破敌人的盾牌兵,扰袭是眼下能想到的有效方式之一,所以骑兵也是必须要面对的话题。 马静还是不服,望着大家说道:“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得检验才能上战场哦。” “你想怎么样检验?”吴颖从外面走进来,拿着一支枪在手,微微笑道。 “摆个擂台实战一下,不就检验出来了?”别人说还好,大白瓜吴颖也来说自己,马静可就不客气了。 这吴颖知识面虽然不如别人,可上阵那是把好手,比马静要专业很多。公子当然清楚这个事,要不然,不识人怎么用人呢? 公子连忙制止马静往下说,他挥手笑道:“选择上阵杀敌的,就拿刀法来说吧,破锋八式是可以上阵杀敌,以杀人为目标的。” “若是你在以表演为主的擂台上,动刀就死人,杀人要偿命 ,那不是自己找死?那样就需要一些弱一点,伤人不死人的,也就是所谓的点到为止。” 吴颖像看怪物一样地看着马静,用言语怼马静。 公子见状,知道一场无硝烟的战争已经悄然开始,便止住二人,讲起战场作战的一些事来。 公子讲完,车宁总结性地说道:“上阵,讲究的是相生相克的道理,盾是用来防箭的,但带着便不好机动,不方便上山,拿一个大盾牌便没力量去拿长枪了,拿个刀的盾牌兵必然怕枪兵和枪骑兵,但枪兵防护不足,便怕乱箭丛发。传统的东西,就没有天下无敌的,只有相生相克,明白了么?” 吴颖嘟着嘴道:“若是谁非要拿重步兵去追击敌人,拿重骑兵去攻城,拿长枪兵去破箭阵,那是自己找死,不关武术的事。” 方致叹道:“难怪后世的武术越来越差,今天弱一点,但还是不小心杀人了,下面一批人便想着再弱一点,最后变成花架子了。” 公子笑曰:“然也。” 马静笑道:“行吧,你们说可以就可以啰。我是救人的,不是杀人的。” 公子笑道:“是的,我们的马静,不跟人争,要这样才漂亮。” 马静微微扬头,笑浅语轻,真个是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公子平时还真没注意过这女人还如此好看。 她轻声问道:“是吧?” 公子笑着点了点头道:“是的!” 马静冲公子一笑,对大家道:“没事了,我就先走了,可不能给某些人当模特摆看。”于是众人皆散, 山上之人,除了公子,各有所得,各取所需,皆大欢喜,一个个打了鸡血,精神抖擞。吃罢中饭,墨家众人,各自踏着瑞雪,下得山去,各自回家过年。 公子重新设计了一下草图,便找单峦台要了铁匠、铜匠、木匠、烧瓦制砖的泥水匠和石匠,命王管家和湛晁各带五百劳力上山来,准备组建天岳山寨。 柳劭睿又找公子说最缺战马一事,公子在柳劭睿耳边说:“如此如此。” 柳劭睿说:“好是好,但是这是一次性的买卖了。” 柳三叔想这样玩便是一锤子买卖了,公子分析说,天下若乱,官府定会养自己的器械制作班组,你还想再有生意做是不可能的。 再说,你先搞这个了,过一年半载,我安排你做大的。 还有你们都上年纪了,把生产抓上去,负责钱粮别出错就成了,上阵杀敌拼命,这事我自当安排年轻人去,拳怕少壮嘛。 柳劭睿想了一会说:“那是一定的,我们虽然专业,但是我们慢,产量太有限。平常,不是亲兵的话,所需的高要求装备,我们也接不到单的。” 公子嘱咐他说:“你去吧,我会安排人来让你做得又快又好的。” 初二开工,柳劭睿带着匠人很早就到了,公子着人开席,每人又打个小红包意思意思,着车宁安排相关工作。 安排安毕,柳劭睿便说可以出发了。 公子问其情况,柳劭睿说是安排其子小欧哥,一人双马去的,一路不曾休息,现已经回来了,带回来一札信简。 第八十九章 天岳建寨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公子一问,才知道具体情况,原来是柳劭睿给那主管官员买过两个女人,并安排了一个住处,那地方离天岳这边相对较近。 此番小欧哥过去,那人刚好在那里过年,小欧哥也是个聪明透顶的人,给他使了许多钱财,那人自是喜欢。 这样一来,便达成协议,只等着柳三叔过去办理交接,柳三叔又找公子,就是要五百匹帛去交易。 在这个时代,这帛贵重,比钱更好使,一匹帛可以换750斤米,这可不是一笔小钱,公子自然会问其如何交换。 柳劭睿说明情况,公子又交代一番,投长沙郡而去。 柳劭睿到了长沙,见了相关人员,该打理的打理一番,所有交易那是顺风顺水。 那官员把战马当作做劣马处理的方式,借给了他五十匹劣马,并且随柳三叔选择。 另给了十二匹母种马五匹公马。 水牛二十头,黄牛三十头。 名义是用这些牺口做运力,帮助长沙打造亲兵装备。 柳三叔将又要了十辆双轮双马车,拉上盐、铜和铁。 那官员交代,拉马车的老马、母种马、公马和牛,可以不归还,因为他已经平帐了,但是战马是要还的。 柳三叔那是能装多少就装多少,尽量多装铁和盐而少装铜,后来实在是走不动了,到码头卸掉一半货物再走水路。 柳三叔有建树,那车宁也自然不会闲着。 幕阜山一峰尖南侧有一营幕坪,地势平坦,可容数千人,其侧一坡名跑马坡,靠此山路一线,地下水丰富,埋置深度浅,是个屯兵的好地方。 车宁便组织人马在这里搭建山寨。 车宁呼叫公子,公子便上山去查看。 公子行到一尖峰,驻足四顾,但见山高云低,水清石奇,参天古木相映,百鸟林间常鸣,真是难得的人间胜境,还真不忍心动土。公子张口便题得一首《幕埠远眺》吟道: 步入云头百岭低,峭寒花木鸟轻啼。 可知青草苍茫外,犹有渔帆欲倚堤。 车宁问:“那边是青草湖么?” 公子笑道:“是的,水涨的时候,与洞庭湖相连,水退的时候,便只有数处沟流相通,在这里建个观湖亭为好,架上一架望远镜,便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洞庭湖的情况,有大型战争的话,这是天然的好屯兵之地。” “是的,我看此处建寨子位置是极佳,只是石料难开采些。” “我到山上看过,一峰尖上有石材和木材的。取土也方便,原来不敢肯定,只是不知道地下水位深浅。” “照目前来看,挖下去一米左右便有地下水了,但目前天多有雨雪,是不是去薯之后的秋旱之时还有水,我就不清楚了。” “寨子取水是关键性的事物,井宜多,但间距要稀,还得有多处水源,井边道路要方便,还要好防守。”(诸位看官,这些井,现在还能打水呢,不信你去看看。--笔者注) “一尖锋南侧与西侧要连起来,工程有点大。” “必须是一体的,西侧有一天然大石旱洞,是储存物资的好地方。昔时抗战,五十八军驻扎在这,军部便在这石洞里面,应该不小。” 二人一边扯着,一边翻开公子设计的施工总平面布置图,公子将上面有的临建做法与车宁作技术交底。 让车宁依图下工棚、营房、伙房、厕卫、洗澡间、会议室。 公子回去后出了套简单的施工图,本是做建筑出身,采点三合土,加点石材与木料,做个寨子那是手到擒来的事。 现场安排工人砍伐木材、开采石料,公子少不得要到现场去指导,炎炎烈日,老远便看到芷焉跑过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 原来这小妮子是来送茶水的。 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家有娇妻贤慧如斯,公子胸口一热,只差没去抱着她说,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车宁安排人在山顶建一眺望台和烽火台,每处十人驻守,设有大型钟鼓示警,安排专人负责。 又请吴芷嫣设计了机关式的鸣钟方式。 准备好充足的柴薪木炭,并把这些要求全数传给吴颖。 公子又到铁匠铜匠那里指导一番,先是让他们打些平常物品,打造大小铁锅、铜锅铲、大小铜壶等日常生活用品和铜钉。 也让技术好的铁匠打些箭头。招两名木工做鸡公车,让铁匠打车轮外围的包边圈。 诸事安排完毕,众人有序而忙碌地干着活。公子交代车宁盯着点,自己带着剑奴下山,双人双骑,一路策马奔驰。 公子叹道:“这些地方真荒凉呀。” 剑奴过马过来说:“主公有所不知呀,我们跑过的地方,有三江南流,水力丰富,山间有很多平地,算是好地方了,我们的庄户大都在这里。” 公子笑道:“中华之地,自古水向东,却独有汉昌大江西去已是奇观,而此地三江南流?那这里就叫南江吧。” 剑奴笑曰:“好呀,南江往南而去数十里,我们有一半多一点的庄户在这里。” 公子心思,后世一个南江镇有七八万人,可现在才住三两百户,不足二千人,那当然是荒芜了。 原来自己下山来,只是想着如何发展,真没想过要打仗,这下可不能了,这班人并没有多少战斗力,那几百个士兵,吴颖训了一年,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两人一路跑一路记录,公子考虑的便是哪里能修水利,哪里能打伏击,进又如何,退又往哪。 将这些说与剑奴听,白天带她到各地跑,晚上教她军事地理学,又让她指挥湛晁带庄户和建设兵来修工事。 又一日朝东南跑了仅两个时辰,山路奇崛,车马难行。 但见数合之围的古木参天,林间常见飞鸟走兽,随处可见渗渗流水,清澈可饮。 偶有庄户,或是柴扉草堂,或是土墙瓦舍,皆是依山而立。若非是战乱将至,真是人间仙境。 公子觉得奇怪,自己手下这么多人,都到哪里去了?便问剑奴;“还有一部分人住在哪?” 剑奴笑道:“反方向,往北走,有冬桃山,那边也有好些土地田亩,他们在那边,包括湛晁他们全在那边。” 公子问:“那山寨的农户呢?” 剑奴说:“冬桃山下,一尖峰下有一些,大多在天岳山朝东,到黄龙山之间的平缓之地上。公子要不要去看看?” 第九十章 军事布局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天岳山往东走,到黄龙山之间的平缓之地,那不是在虹桥么? 这班鬼也真晓得占地方,把这些个大山之间,各郡交界之处的三不管地带占尽了。 不知道岳坡岭、乌峰尖和蕉溪岭那边的平地情况怎么样了,人全到自己这里来了,可自己也没去看过,要把那边的水田修好,那边可是个产粮的好地方呢。 剑奴告诉公子,天岳幕阜山,又名雷首山,雷公山,这里雷特别多,这一带,很少有外人,不属我们管的人家一共只有十来户,还是以围猎、采药者居多。 此地交通闭塞,陆路出入很不方便,水运更不发达,山高林密而地形险峻,故很早以前便有墨家先人在这里谋划准备,以防将来有变,好有一安身之所。 出入都有不方便,那东西又是怎么进来的呢? 公子问她那山寨那边进铜与铁,怎么进来的?剑奴说小姐还没出生,这里便是墨家选留的退路。 墨家祖先们修了很多年,修有一条毛路通洞庭湖,中间有几座简易的桥,让墨家人设计能可拆装式的。 周边山里安排了几户人家,一旦有事,那儿的桥就断了。 可是要重修,那小河上修桥工程量还不小,一根树还搭不了桥面,那样一来,相对增加了别人过河的难度。 公子又问什么不在那边建个制作场。剑奴说不知道为什么,那边只有车马店,没有制作场。 这些个地方,到处是原始次森林,难怪墨家先人,到这里来避乱。 那些来捉人的官兵,进得山来,在这种浩瀚的森林里,人烟稀少,生活物资稀少,后勤保障难续,确实难以久征。 以这里为根据地,还真是有先天条件的,有利于办学校和制造不能让外界知道的东西,也便于科研试验,因为有天然的隐蔽性。 但要进行大的发展,以目前的建设水平,那就非得出了山区不可,这里到洞庭湖,一无水运,二无官道,别人进不来,自己也出不去。 公子带着剑奴摸地形,制作了详细的地图,察看民情风俗,设计工事,又安排人做了一些必要的战争准备。 无非就是在哪个地方要组织人砍点柴,挖点石头,挖几条战壕,修一下山角的坡度等,还得想着如何能将这些工事隐藏起来,不让人发现。 湛晁带人过来,见公子便说:“吾部子弟中,有力大勇猛者千百人,主公用来修房子、水利和种地,是不是浪费了?” 公子笑道:“你休要急躁,等这些工事搞完,我会来选兵的。我们目前要的是先解决吃饭睡觉的问题。”并让他将挖松的土利用起来,就地修道路和水利,改平地为田。 又选了些忠厚有点文化的人家,再找几处离屋近又不当路、但田地平整、水源好的土地,让人整好地,到山上找来大量的松针土和阔叶林腐殖土。 又交代割草积肥,准备长期试种懒人稻、冬小麦之类的作物,忙了半月有余方才回山。 才回到山上,柳劭睿也已回来,带着物资和牲口。 公子大喜,着人制装备,要求马着轻甲,配牛皮绑带铜马镫和高桥马鞍,人手一支2.5米长的稠木铁头枪,生漆漆之。 又要了一把百练蒙古弯刀,一弓拉力三十公斤到六十公斤,装二十五支箭的箭筒左右各一,匕首一把。 方致不解为什么枪做那么短,不是说一寸长一寸强么,便来问公子:“你确定枪长只要2.5米?” 公子想要的是实用,便笑着对她说道:“汉昌多山,林间作战为主,长了反而碍事,先造五十把试用吧。” 方致望着公子,又说:“少爷呀,水磨冲压锻打设备尚未建成,刀要百练钢的话,目前只能手工,批量有难度。” 公子笑道:“你慢慢造吧,先用步兵刀也行,目前有铁了,可以多做战步刀。” “步兵刀也不急,有两百足够了,等水磨和高炉做好,半机械化的制作,有钢了就会事半功倍。” 方致可不想接完不成的任务,有话就直说了。 公子笑道:“好咧,有安排就行,至于怎么做,那就随你吧。” “弓弩一事,虽然我们去年便开始安排人手开始试制,可那玩意是急不来的,复合弓要等胶自然干,制成成品至少要几个月,复杂一点的怕是要一两年。” 方致又将弓弩制作的难处,讲与公子听。 “弓和弩,几次所得加起来,量不小了,你们修一下,目前够用了,有些能改的弓,改成弩是最好,弩手不用怎么训练就能上战场的。事物都有规律,尽力提高效率是在不违背自然规律的基础上的哦。” 公子一边跟她比划着说,一边想着,有些事情,还真是急不来的。 见公子这边好说话,方致才冲他调皮地一笑,滑稽地道了上万福礼说:“小女子谨记官人训示。” 公子微笑道:“小妞,你也学那一套了?来,来,来,本公子抱抱。” 方致见公子反过来逗自己,吐吐舌头,扮个鬼面笑着说:“大爷,您说的是哪一套?”说完便一溜烟地跑将开去,公子摇头不语。 这一段时间,也没什么大事发生,车宁将闲空劳力全调动起来,男的搞基础建设,女的织布缝衣做鞋,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二月底,县里来了四五批催缴税收的差役,公子也懒得理,便让柳劭睿打发他们走了。 如此三四次,柳劭睿来报,说是县令要他过堂问话,公子思索良久,便跟他说,你如此如此。 柳劭睿听罢哈哈大笑,便独身来到金观铺见那县令,县令上堂,三呼威武过后,县令训话:“大胆柳劭睿,抗税不交,该当何罪。” 第九十一章 柳三叔戏公堂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那县令一身官服,危襟正坐,将那惊堂木板得“呯呯!”作响,两边衙役三呼“威武!”其势好不吓人。 柳劭睿从容地作了一缉,笑着回话道:“草民哪里敢抗税不交?大人,这帽子太大了,恕草民戴不起。” 县令冷目相望,见堂下之人,也不曾打过交道,便喝道:“你分明分文未交,还敢来嘻闹公堂,左右何在?” 两侧衙役又是三呼威武,柳劭睿笑道:“干嘛呢,别吓着草民了可不好。要说县令大人,能不能让人把话说完?” 县令冷笑道:“速与本官如实招来,否则休怪法仗无情。” 柳劭睿摇头叹道:“吾何尝不想快点交掉,省得大家都面上不好看?无奈事出有因,前番太守有令,要造军用器械,要集中山寨之中的所有资源、人手办理此事,所有的钱财都让买材料了,故此无钱可交。” 县令问左右,可有此事? 左右答曰,山寨中天亮开工,日暮方止,正在全力赶制盔甲兵器。 那县令惊堂木一板,好不威风,堂下左右低沉地叫着“威武”,县令含怒大喝道:“大胆,拿这个理由来搪塞本官,做兵器与交税有冲突么?” 柳劭睿弱弱地说:“大人能不能说话温存点,当官的这一叫,小民自然是好怕哦,干嘛这么凶呢?如果县令大人觉得小民敷衍应付于大人,烦请大人发一公文与小民,暂时就不买材料,先交齐税费,小民也就名正言顺的停工,也好向太守交差。” 柳劭睿这一番不着边际的话语,让县令下不了台,他又怒道:“大胆,敢要挟是本官?” 柳劭睿继续装宝道:“哪里的话,打死草民也不敢要挟大人,当然就更不敢拉大人来垫背了,只是说个事实而已。” 县令撞了这软钉子,一时半会气得做声不得,平常都欺软怕硬惯了,这下更是下不得台,全无主意,结巴的说:“尔……尔……尔……” 柳劭睿得寸进尺,继续狐假虎威,笑道:“我我我,我怎么了?前次太守差人来催要兵刃器械,由于山中人手不足,尚有大量木炭在山中运不出来,太守让小民找县令借牛车十辆,壮牛五十头。前番没能见到大人,所以一直没问,也不知道大人借还是不借?还有,这炭薪税是不是得请太守大人交一下?小民一放牛伢子,可真赔不起牛哦!” 那县令见这刁民得寸进尺,气得含着一口鲜血,抚着胸口硬吞了下去,皮笑肉不笑的说:“尔就拿太守压本官吧,尔接的生意,要本官出牛力?” 柳劭睿长叹一声:“那县令大人的意思是太守不懂事,为难县令大人了?” 县令:“……” 柳劭睿想,火候到了,给他个台阶下吧,便说:“吾也是知道实情的,大人管理的人口不多,也拿不出这么多牛来,所以才一直没有开口,只是离交工日期越来越近,这如何交差?要不要小民还是修书一封,向太守说明,大人实在是拿不出?” 一个县没有五十头牛,这事能说得通么?那太守也不傻,知道柳劭睿定是想要点什么,但是又不知道具体要什么,不给这个罪名可大可小,这如何是好? 柳劭睿见自己的话语已有效果,便上前轻声说,洞庭洞那边的牛是成群结队的,可是小民没有通关文贴,置办不了。 到太守那,路程又远,加上太守大人本来吩咐了要小民找县里要的,小民若坚持要去那边买,也说不通。 不如麻烦大人给个手续,借个几千金,安排两个公人,陪小民去那边置办一些牛回来。 回过头来,也不让县令大人吃亏,每置十头,便留一头归大人处置,到时小民交货了,结了帐,钱和牛一并还给大人,大人看可不可行? 县令沉吟半晌,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听说自己能得一百头牛,那心中更是狂喜,便说道:“那边的县令,也本是朋友,尔且去办理吧。” 于是他大笔一挥,办理了一千牛的通关文贴,又忍痛借了五千金,出了公文,让他去府库领取。 柳劭睿写了借条,拿文贴便跟师爷去领钱。 柳劭睿得了这些好处,心思这反正是一锤子买卖,不如还敲他一笔,便走过去轻声说:“小民还差两千斤铁,便能与县令大人一起做点装备,不知道县令大人需不需要。” 县令心思,汉昌地界上,有四十八寨不服教化。 而他自己只有十来名差人,上次出巡还叫人打了一顿,只差没丢命。 若是能得到这些装备,便可以是自己武力强一些,也是妙事一桩。 若使自己再上一表,说不定便能得不少钱财。 可是心中不服,实在咽不下被要挟的这口气。 那县令大人心中不服,佯怒道:“大胆,敢来骗本大人,来人,给我拿下。” 柳劭睿挥挥手道:“大人何必动怒呢,真要拿下草民,大人是准备自己去给太守造兵器么?太守的单都给小民了,一个县的装备,那不是手到擒来,用得着来骗大人?” 那县令被他这一套套的说辞搞得无言以对,只得装模作样地安慰柳劭睿,说些鬼话来听,最后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柳劭睿见那县令装模作样,心中觉得好笑,却也不说破,作揖说道:“按草民说的,给制点装备,县令大人以为如何” 那县令长叹一声,堆笑说道:“那就也照顾一下尔的生意?” 柳劭睿作长揖道:“感谢大人关照。” 那县令便命人去查库存,又将铁匠铺的铁调来,共得一千多斤,又找了三十来付牛筋牛角,一并交给了柳劭睿,指明要弓箭和环首刀。 柳劭睿得了这么些好处,请了十几个人将东西挑着,又将大牢中的人捞了出来,带着两个公人到山寨子,安顿好,给了些茶水钱,便到山上来找公子汇报。 柳劭睿本是墨家顶梁柱,这下更是如鱼得水,一展风采。更有多情后人题《颂柳劭睿》赞曰: 身经百炼一精兵,几度临危妙计生。 谁持忠心兴伟业,丹青卷卷载其名。 公子大喜,命柳劭睿从差人口中套话,看汉昌之税,什么时候送长沙,并着其带足钱物出发,牛马是能拉多少回来就拉多少。 柳劭睿本是从商出身,岂能做赔本买卖,这下有了公子这个出主意的,没有了后顾之忧,那胆子是更大了。 第九十二章 长沙之行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柳劭睿次日动身,投洞庭湖去了。 临行之时,着人带话与宁轩公子,说差人说就这几日,应该有税款发往长沙。 公子便命吴颖带二十人,日夜守候在汉昌去长沙的官道上,拿下送税差人,夺了税款。 吴颖却道:“你个老爷们,呆在这山上动都不动,你是要干嘛呀?” 公子笑道:“老爷我在这里发展我们的实力呀,再说我能去哪里呢?” 吴颖叹道:“你就扯淡吧,看来我是收拾不了你,我找车姐去。”说完一溜烟似的就消失了。 每日读书写字,练武备战,公子虽是忙得不亦乐乎,可是老呆这山上,也不是个事,吴颖看在眼中,急在心头,便去找车宁。 车宁觉得有理,便与她一路来见公子。 见面便说:“大家都呆在山上,谁都不出去走走,外面的情况一无所知。兵法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我们的公子爷倒好,呆山里一动也不动,这是干嘛呀?” 公子皱了皱眉头,笑道:“情报工作要走在前面嘛,这事不是有你在外面张罗吧,目前是练内功的阶段,我还得学习呢。” 吴颖对公子的话,却不以为然,怼他道:“有道是树挪死、人挪活,你一大老爷们每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过的,还好意思说。” 车宁微微笑道:“你还别不服,吴妹子这话说得在理,这里的生产不用你管,劫税款之事也不要你管,有姐妹们呢,你得到长沙及周边转转,把地图画回来,要了解那边的人情风俗,军力财力,以防万一。” 车宁一说如此,众家姐妹皆是跟风,公子这才带着剑奴带些财物,准备到长沙走走。 二人选了个晴天,打马上路,行到长沙城外三十里,天色已晚,二人便找一农家欲借宿。 那农家一老妇见公子一身读书人装扮,便说道:“草舍寒酸,连个铺盖也没有,更别说二位留宿了。前面约三里,有一富户,乃是出了名的大善人罗太公府上,公子可到那里去借宿。” 二人谢过老太太,按其指引到朝外走。 行两里,剑奴道:“连个铺盖也没有,怎么还有这么穷的人家哦。” 公子叹道:“真是公门不知酒肉贵,要多到民间走走,这样的户头多着呢。” 剑奴道:“要不到了长沙,我用月俸给她添置付铺盖吧。” 公子笑道:“心意是好的,可是你救济得了谁呢?把武习好了,文字学好,帮着吴颖把工作做好了,让家家户户都自己买得起了,才是真的大爱。” 剑奴蹙眉叹道:“这老太太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到那一天。” 公子笑道:“你下马,转身去,在我账上取十金丢她房中,莫让她看见便是了。” 剑奴策马回走,行一里下马,飞身入农舍,丢了十金,又将自己的零花钱全数丢入那老婆婆房中,悄然离去。 公子对剑奴是赞叹有加,有道是莫以善小而不为,心地善良的剑奴,让公子感觉很好,不禁对她又多了一些怜爱,更有后人题《东君》以喻之: 消融腊雪绿荒州,杨柳悠闲拂翠虬。 谁把玉鞭云外指,驱来春色满江流。 二人行了罗家,行到门下,公子望着大吃一惊,这跟才那人家相比,差别也太大了些吧? 但见青砖红瓦,画栋雕梁,朱柱铜门,一字排开数十间,好不气派。 剑奴上前叩门,出来一中年汉子,二人说明来意,那汉子进去通报。 不大一会儿,出来一管家式样的中年人,双方见过礼,公子说明来意。 那管家迟疑了一下,便引公子过了前院,越过右侧花园,来到客舍,让人上了酒水饭菜,便留二人在此歇息。 次日清晨,公子拿了点礼物拜谢了东家。 辞行礼毕,方出罗家大门,就见到剑奴与一中年汉子在此争得面红耳赤,差点打起来。 公子忙过去,拉了一把剑奴,对那汉子作揖道:“不知道吾家剑童何事与先生争执,若是她言语有失,那就对不起先生了,在下在此给足下赔个不是。” 罗府管家气不打一处来,气呼呼地说道:“这汉子要卖这病马给我,我出于好心,给他五十金,他嫌我不识货,非要说是匹好马,能卖一千金,我确实不识马,让他拉着走,他却要强卖给我。哪有强买强卖之事?我自然是不受,这位姑娘说这马不值一千金,如是便起了争执。” 那汉子抱拳道:“吾素闻罗太公乐善好施,在下路过此地,不小心染了疫病,一病一年有余,身无分文,故此来卖马,这管家欺负人,硬说这马只值五十金,吾只为求见罗太公,他若也不识此马,在下另寻他处便是,可这管家硬是不通报,这姑娘还帮着他说话。” 那罗太公本是送公子出来的,听得如此说,便仔细打量这马。 他摸了摸马背说道:“吾家非是武将世家,一来这马吾也没用,二来吾也不识这马,壮士若是有困难,吾愿送二十金与壮士。”说罢命管家去拿钱。 那汉子低头道:“谢过罗太公善意,无功不受禄,在下另找他人吧。” 牵马欲回,剑奴道:“看着像是一匹透骨龙,可是此马骨瘦如柴,非一年以上的精料不能复原,所以婢子才说一千金贵了。” 公子见这马是匹难得一见的好马,可是这马能不能复原也未可知,剑奴这想法倒也没错,便冲她点了点头。 又想着这出门在外,谁还没个困难呢?当年吴芷嫣救自己可没想过挣不挣钱,想到此处便笑道:“先生且慢,这马最少要多少钱才卖呢?” 那汉子答曰:“吾尚欠下医药费、食宿费七百余金,回关外还得盘缠,虽然这马是不值千金,可是吾却需要千金,故才到这里来。” “剑奴,我们这里有多少钱?”公子转过头来问剑奴道。 “九百九十金。”剑奴心思公子怕是要做善人了,便笑着回答公子。 想做好人,钱不够,怎么办?这可为难公子了。 第九十三章 客栈遇伏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公子这下可尴尬了,要买马,不够钱,还要去长沙,这可怎么办? 不得已,公子朝罗太公拱手道:“在下欲去长沙,可是出门时分只带了一千金,目前只剩下了九百九十金。吾在下用剑童所骑之马,寄在此处,找太公借一百金,不知道太公肯还是不肯。” 罗太公皱了皱眉头,看样子这公子也不像是个行骗之人,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公子拿了钱,交给剑奴道:“给他一千金吧,这马我要了。” 那汉子作长揖道:“敢问公子尊姓大名,在下在此拜谢公子厚德了。” 剑奴拿过钱给那汉子,嘟着嘴小声念叨着:“笨公子,真笨。” 这让大家听了哈哈大笑,公子道:“我出钱买马,尔用马卖钱,谁也不曾欠谁的。尔且去吧,相逢一笑便是缘,何必问姓名?” 那汉子便多方打听,才搞清这主仆二人身份,记下名字,便买了匹劣马回关外不表。 公子带着剑奴二人往长沙而去,剑奴有点不解公子的做法,问道:“这马有这么好么?” 黄马带白点,此马的白点多位于肚子和两肋处。 最主要的是马头上有白毛,形状圆如满月。 应该是传说中的‘西凉玉顶干草黄’,这马应该是即使喂饱了草料,肋条也显露在外,所以另有别名“透骨龙”,是难得一遇的宝马良驹。 公子道:“你说得没错,确实是透骨龙,这马能不能复原还不知道,所以也是不值千金,但江湖救急嘛。” 二人在那长沙城,找了个店住子下来,吃饱喝足,便到处走走看看,回店画下地图贴身放着,没事情可做,公子又拿来《道德经》手稿来修改,初更时分才准备睡觉。 有道是天有不则风人,人有旦夕祸福,公子正在看经书,校对一下自己所著《德道经》(古代本的《道德经》,德经在前,道经在后)的注解。 听到外面吵得厉害,收了经书欲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哪知这店子便叫官兵包围了个水泄不能,但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门便被踢开。 一骑马的将军进得店来,见人就拿。 公子尚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听见那旗牌官装扮的人大声叫道:“就是这厮,拿下这贼人,莫让他跑了。” 于是众兵士便拿着枪来捅公子,公子挥剑挡格,拨开数个枪头,没得办法,只好上得卧榻,一借力飞身上了房梁之上。 公子暗自寻思,这飞来横祸是为哪般,自己孤身在长沙城中,对方又是官兵,这是打又不敢打,逃又逃不掉,正不知道如何是好。 剑奴从屋顶而下,一手抓绳,一手持剑,从窗户中突入,喝道:“公子从窗户走。” 公子哪里会让她一个女童单独面对强敌呢,用普通话命令道:“你速度从窗户而下,去备马,我拖一下,一会下来。” 剑奴用刀背挡开两支枪,那旗牌官强攻上来,剑奴硬接一刀,顺带将刀朝右边一滑。 临梧剑本来就是利刃,这一剑便捎过那旗牌官的手臂,顿时切了一道白森森的口子来,血都不带流的。 又有数名官兵群起而攻之,持枪齐进,公子见状,连发三枚金钱镖,打乱他们的队形。 剑奴华丽的一转身,左手玉臂轻舒,一把抓住绳子,右手执剑挡来袭的长枪短刀,那官兵虽是攻得猛,她这一退化百招,但见她足尖轻点,翻身便从窗户而出。 公子见状,便从梁上跳了下来,以剑柄击敌,打散那些欲追击的官兵。 剑对长枪本身就不占便宜,还不敢下杀手,这要如何作战呢? 公子一拉防暴内衣的充气袋,飞舞着手上的长剑,左冲右突,不时这里挨一枪,那里中一刀,虽然装备好,敌人刺不穿。 可这些兵的武器落在身上,那可不是挠痒痒,把公子搞得撞撞跌跌,痛得咬牙,好不狼狈。 好不容易撑了十来个回合,却没听到下面有动静,公子心中大急,一度想用手枪大开杀戒了。 可一想到自己连个容身立命的地方还没有呢,还是不敢公开得罪官府,只好另寻脱身计。 公子大喝一声,朝门外杀去,看起来气势挺凶的,实际上他还真不敢把人杀死,得处处手下留情。 那些官兵仗着人多,也没什么招式不招式的,几支枪往前齐冲,公子被逼得上跳下窜,一会飞身击杀,一会倒地躲避。 这一来二往,让数名官兵见了红,加上剑奴砍伤的那旗牌官的血,这一地都是血,血腥味儿混着墨香,那真叫人受的,公子不禁感到一阵反胃。 那些官兵见公子欲夺门而逃,便皆朝门口而来,门外更有数支长枪突了进来。 这房子够大,官兵数十人围攻公子一人还能施展得开,公子心思一人独战得不到便宜,便想着从窗口脱身。 这官兵哪能容他多想,他手下一慢,又是九把枪,分下中下三路,朝他突刺过来,让他避无可避。 公子足下一滑,人朝一侧闪去,复朝前进两步,一剑拖过,将几名官兵的手上拖出一条见骨头的血口来。 公子大喝道:“不怕残的来!” 他这一喝,那些官兵见有几人受伤,地上更有指头,心中大惊,不由得退了几步,公子便在这个瞬间,借那房门为梯,上了房梁,几个飞步,夺窗而出。 公子这一飞身出窗,却不曾想到,一张细绳织网正在等自己,这一跳刚好跳入那大网之中。 这突如其来的一张网,让公子万念俱灰,不曾想到,自己英明一世,却不明不白地让这般蠢货给网住了,手脚都施展不开,这要如何是好? 这班人明显是来杀自己的,自己又伤了他们数人,这哪里还有活路? 内心深处发出一个声音,拼命一搏,不尽最后一丝气力,绝不认输!可是这动作怎么也施展不开…… 第九十四章 吾乃官兵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公子人一落地,发现自己虽然被网住了,可是小范围内还是能动的,这下可是欣喜若狂! 那就不客气了,左手一抽一拨,掏出手枪来,右手用剑不停地割绳子。 那为首的旗牌见公子已经开始破网,并且已经割出一个不小的洞来,便叫道:“大家一齐上,杀了这贼人,去将军那里领赏。” 那些兵听说有赏领,而敌人是一个动弹不得的人,皆像在田径场上听到发令枪响一样的,一个持枪便冲了过来。 “不要命的只管过来,那旗牌官便是榜样。” 公子大喝道,紧接着“呯!”的一声响。 他见这阵势,心中没底,一边拼命割绳子,一边用手枪瞄准那领头的旗牌官。 他力大中气足,这一大喝,如半空响雷,盖过了那些当兵的喊杀声。 那些当兵的听到如此一叫,不禁停了脚步,回首去看那旗牌官。 上一秒那旗牌官还神气活现的,众人回首不看一眼,只听到一声大爆竹响,跟有仙法似的,那旗牌官便倒地不起。 再仔细一看,那胸膛上穿了一个大洞,血肉模糊,早已魂归极乐。 那些当兵不知道这是什么魔法,一个个的都被吓得不敢动弹。 公子便趁这空档,破了那网,持剑朝外冲去,这班官兵见公子冲来,以为神兵出世,无人敢战,化作兽散而逃。 公子冲不到数十步,但听见一声号响,刷的一下又出现百十弓箭手,一个个的箭已上弦。 为首一青年小将,上前打话道:“大胆恶贼,到这里又杀吾官兵拒捕,这下看尔还往哪里跑?来人,拉上来。” 公子抬头望去,几个士兵正押着剑奴缓缓走过来。 眼看见剑奴被抓,公子这下真不知如何是好了,自是不敢用强,盯着那说话的军官看,脑袋飞快地转着,想想是不是有什么妙计可以脱身。 可目光触及那伙计,便让公子心头便不爽。 但见这伙计头戴乌金盔,身着烂银甲,背插红色将旗,两眼贼光,脸上无肉,八字卫生须,生一付让人看着作呕的样子。 公子心里那个后悔呀,为什么不把头盔带出来呢。 要是不怕你这些箭,本少爷第一个就让你消失,省得在此影响市容和败坏长沙人民的形象。 公子这下明白是怀璧其罪了,这可不是月亮惹的祸。 他哈哈大笑道:“看到我得了一匹好马,便说是杀人越货得来的,栽赃陷害这一套老把戏过时了。不过那要尔来抢的人,倒也识货,不错,不错。” 那将军大笑道:“有理尔到将军那里去说,别与吾逞口舌之能。尔最好别动,尔要一动,吾就先杀了她。” 公子这下就怒火中烧,自己受点小伤也就算了,这下把剑奴五花大绑,后面四支长枪顶其腰,前面两把刀架在其粉颈之上,血印隐约可见。 剑奴大喝道:“公子别管婢子,杀出重围去要紧,与众位姐姐安生过日子去吧。”说完便朝那边上刀口上撞去。 公子惊呼:“不可!” 可公子话音未落,那拿刀的两个兵,一左一右皆中一箭,顿时倒地。 但听见一声变了声的大喝道:“一班牲口,抢其马还要杀其人,尔等与响马有区别么?” 剑奴死里逃生,吓得一脸苍白,怵那里一动不动。 好在她也有充气内衣,身上的枪捅过来,只是将其捅倒在地。 剑奴这才回过神来,用力一滚,滚将开去,公子也朝她飞奔过去,可身上这防暴内衣,充了气后影响行动,就是跑不动,这把公子急得出汗。 才跑两步,那屋面上出现一个青衣人,高不过八尺,一顶斗笠盖得很下,也看不清面目,手持宝剑,清喝道:“还不速速退下,难道是等着下牢灭族?” 那将军张嘴便骂道:“何处来的妖……” 话还没说完,但见那汉子飞身下了屋顶,落在那将军面前,那汉子一抬剑便将其顶盔砸飞,起手就是两嘴巴。 那汉子双目精光直射,轻喝道:“瞎眼狗贼,尔可看清楚了。”说罢从腰中拿出一块腰牌来。 那将军见了这腰牌,滚下马来,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喘,低头道:“……” 公子奔过去,扶起剑奴,一剑划开那些绳子,拉着她便去跟那青衣人道谢。 那青衣人见公子过来作长揖道谢,本没当回事,可公子一抬头,与那青衣人四目相望。 那青衣人心中一震,便如触电般地将眼光移开,漂浮不定。 公子正百思不得其解,这人怎么这么怪异。 那青衣人本没想到,这进入穿套的男子有什么了不起,可这一对视,心中惊疑不定,独自叹道,世间竟有如此男子。 容貌如玉,宛如人工雕琢而去,哪是人间常物。 随便往那一站,温雅大方,却自有气场,让人不敢直视。 他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可这一看不要紧,竟若出许多事来…… 公子又作揖道:“承蒙兄台相救,感激不尽,在下斗胆,敢问公子尊姓高名,容在下日后相报。” 那青衣人用怪怪的声音冷冷地道:“相逢何必曾相识,尔自去吧,莫要逗留。”说罢便让那将军将马牵来。 那将军道:“那黄膘马已经骑走了。” 青衣人抽剑到一半又停止了,命令道:“将你的马给那小姑娘,将那马牵来。” 众人牵来马,公子一再称谢,那将军给了公子一支令箭二匹马。 公子这才骑上无名马,与剑奴出城而去,绕了几条道,方才投回山路上而去。 剑奴并行,打马道:“公子,好怪,那个青衣人,似曾相识。” 公子心中也有疑或,说是女人,哪有胸有那么平的? 说是男人,那声音明显是假音。 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笑而不言。 剑奴又道:“可惜了公子写的那些书。” 公子笑道:“没什么,关于道德经的十三篇文章,我有腹稿,关于《德经》与《道经》的注解,原本在马静那里,这只是个抄本。” 说罢二人打马回山,公子始终不知这青衣人是何方神圣,更惊的是,官兵能腐败到这种让人叹为叹止的程度,犹自买马之感题诗叹曰: 罗府堂前助马商,哪知善举竟余殃。 暂收怒发归儒冠,且待机缘剥佩章。 二人回山,这柳劭睿一行人已回,公子大喜,心中又生一计,想来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第九十五章 汉昌二吏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柳劭睿去了半月有余,带回近牛千余头,马却只有数匹,牛皮牛角牛筋十数付。 回到山寨子,便着人向公子汇报,自己设宴请二位差人吃酒。 公子心生一计,让柳三叔一不做二不休。 那两位差人哪吃过炒的菜? 那一桌菜素,香辣正好,五色俱全,看着都让人流口水,更莫要说摆在筷下。 加上一路劳累下来饥肠空肚的,二人此际那是就着公子家的酒,大吃特吃。 这把高度酒当米酒喝,几斤酒下肚,二人皆是酩酊大醉。 公子一面差人将二公人家属接过来,一面将牛分之,众农户得此牧力,皆喜欢无比。 次日午日左右二公人才醒来,见一条牛也没有了,二人皆是大惊。 便却质问柳劭睿,柳劭睿却是拱手作揖,笑容满面地说道:“当今官府,欺压百姓,公堂之上,公然受礼,二位官家兄弟,吾等百姓如何生存?” 当着自己的面,全没把自己当个差人,竟骂起官府来,这让当差的心中一惊,暗自差叹道,“只怕还真遇上了强人”,所以二人也不敢乱来。 沉思了一会儿,公人甲问道:“柳寨主的意思是……” 柳劭睿斯文慢理地说道:“反了。” 在差人们的心中,这要造反,那是何其难之事,你这大山里有几个人呢?所以公人乙道:“就凭这个寨子,怕是只能欺负得了吾二人吧。” 柳劭睿好说歹说,二人就是不服气,要动武力又怕柳劭睿人多势众,就一直就相持不下。 约摸过了一炷香的工夫,剑奴到,对二人道:“二位公爷,吾家主公有请。” 二人觉得奇怪,便问:“尔可认得吾是谁,尔家主公又是谁,人在哪?” 剑奴指着外面说道:“离此十里,天岳山中,尔二人的家人均已在那。” 听此消息,二人大惊,不得已随剑奴投天岳山寨而去,剑奴骑马,那二人骑驴。 一路上问这问那,剑奴只是说不清楚,让二人问主公去。 二人到得山下,公子已在山下歇脚亭等候多时。 双方见过礼,有寨中弟子带来二人的家人,二人见家人安好,便冲上去问左问右,看前看后。 公子满脸堆笑,拱手解释道:“柳寨主为天下百姓置办耕牛千条,无奈路上关卡重重,所以才借二位之力,却因此牵连二位,如今牛已不在,二位回去,轻则治罪流放,重则砍头,在下怕二位家人受累,不问强请,将二位家人接来。” 那二人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见事已至此,知道是多说也无益,只好问道:“不知道后面的事情,公子有何安排?” 正是山寨用人之际,有两个见过世面的人,公子自是不愿浪费人才,所以想着调二人到柳劭睿手下当差。 公子正颜道:“尔二人若是跟着好好干,少不得比尔在县里当差强。” 其中一人拱手问道:“吾跟着干嘛,造反可是要掉脑袋的事情。” 另一人望了望家人,拱手问道:“掉脑袋也只是吾二人,那只有那么大个事,十八年后又是一条汉子,可这一屋老少,何罪之有?” 公子笑道:“好汉子,好豪气。至于二位的家人,我自当保全他们,只要我有一口气在,便不让他们受外人之气。能耕作者,按照庄户人家待遇,所有种子工具地全由我提供,只收税金,永不收租,地你能种多少给多少。” 公子早就把情况跟二家说明了,这牛没了,回去得受罪不说,那县太爷可不是个什么好鸟,他们都清楚,这一回去,还不知道能不能保命呢。 所以两位差人的家人皆说,搞了一辈子也没几亩地。 真如这位先生所说,便胜过在官府当差百十倍。 若如先生所言,二人跟柳先生去了,不留在这里,官府的人是不认识他们的家人。 就算逢年过节,二人要回到这里,此处甚是偏僻,应该是很安全的,目前这也是唯一的出路。 若真要回城,更是无法交差。 二位官差也别无他法,其中一人说:“请主公答应余一件事,否则吾等宁死不从。” 公子笑道说:“但说无妨。” 那人说道:“士农工商,让吾做商人也无妨,只是小可永不落草,这点请理解。” 公子哈哈大笑道:“何谓落草?打家劫舍之绿林。我等出钱买牛给农家,尔可觉得是强人?” 二人一想,也确实是自己出钱买牛分农家,这山上可是没得好处的,虽说是骗了官府的钱财,却是解决了农家生产之需。 想到此处,二人便便拜倒在地,一人道:“主公乃是大义之人,小人金不少,字定多,愿追随主公,但请照顾好家人。” 另一人道:“小人陈功,字绩。但凭主公吩咐,也请照顾好家人。” 公子扶起二人道:“尔二人有何本领?” 陈功拱手道:“小的学过几年武功,能开两石之弓,也能识些字来。” 金不少垂首道:“吾是佃户子弟,有蛮力且能识牲口,这次之所以才安排吾二人去,是因为吾曾学过数载兽医,对牲口能用些草药方子。” 公子笑言:“放心,二位若是想离开,随时可以,现在也能带家人走,我绝无拿尔家人要挟二位之意。如果愿为天下百姓做点事,可以先到部队训练些时间,学点本事,再到柳劭睿那去,他会安排二位的。” 这还要到山上的部队训练?这山寨难道比官府还强,二人心中甚是不解。 第九十六章 孽缘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望着二人一脸疑惑,公子当然知道他们为什么这样。 换谁也不信,到官府当差不训练,到山寨要先军训。 公子也不说明,想让他们自行体会去。 二人见公子笑而不语,便道:“若是如此,在哪做事不是做,利于民的事也算是积些德,吾二人全凭主公吩咐。” 公子让剑奴送他们去柳劭睿那里,让他好生安顿他们,又拿出六十金给,给他们两人每人十金,他们家人每家二十金。 众人千恩万谢而去。从此,二人便在营中习文练武,然后到柳劭睿手下效力,为公子添置不少牛马。 又喜得马医和将士,想不到汉昌一小县竟有如此人才,公子自是大喜过望。有多情后人题《东风赋》赞曰: 风卷枯残漫野尘,行云积雨岂由人。 惟祈名媚真言出,才得江南处处春。 回山途中,公子让方致尽快转移物资,尽快完成武器制作任务,并且做好往瀑布下转移的准备,那里有水力,鼓风机和冲压都有机械动力,可以减少人工消耗,并且便于控制力道。 方致心思,这是要准备打大仗了? 于是她加快搭设新场地的房屋,尽快安装水车,尽快落实公子安排的事情。公子又让她将新场地建好,留数十人带生活用品不动,其它的全部搬走。 “搬完之后,山寨如何处理?” 方致望着公子,不解地问道。 公子其实也没有想好下一步该如何做,只好说:“到时再说。” 那汉昌县令,见税款被劫,一面报与长沙郡中,一面重新征税,搞得汉昌是人心惶惶,一时民怨冲天。 长沙太守便命人前来汉昌侦察,吴颖做的是滴水不漏,一时半会哪有那么快查出? 汉昌县实在是太小,大户有限,百姓经他这一搞,饭都吃不了,哪有余钱交税? 县里大牢人满为患,可就是收不到钱,县令无法,征收一部分,自己出一部分,好不容易又凑齐税款,密发长沙。 有内线报与吴颖,吴颖又带人夺之。 从此,汉昌县中不再安宁,民众怨声载道,县令便再也呆不住了,亲自长沙报与郡中太守,哭诉其境况。 郡里只得接过案子,加派人手明察暗访,又调兵遣将,便做好征讨山贼的准备。 话说那韩茹诗,师父安葬好,便独身下山,回到长沙郡中,太守韩玄夫妇自是不胜喜欢。 可这小姑娘虽然长得很是美貌,却像个假小子似的,整天念经练武,那就不是个过正经日子的料,这下急得老两口是团团转。 姑娘整天东游西荡,神龙见道不见尾,一日在外打猎,见剑奴妹妹带着一个男人向朝长沙而来,心中不免起疑。 从罗家起就被她盯着,远远望见公子好不俊俏,言行主举止那可不是常人,可又不敢逼太近去察看。 心中便起漪涟,这才一路尾随过来,机缘巧合,救了公子主仆二人。 众人散去,她总觉得有点不妥,又说不出是什么,便朝楼上走去。 韩茹诗暗自思量这公子哥能让剑奴服侍,又能为了救一素不相识的人,能一掷千金,到底是什么来头? 等公子与剑奴离开后,便上楼搜索,想看看能不能找到有价值的线索,由小兵带她到公子住的房间一看。 遍地的丝帛,命人收拢,乃得出书一部,文章十三篇。 回家细细读来,感觉以前怎么看也看不明白的《道德经》,经这叫什么公子的这一注解,婉若是开了天眼,了然于胸,是为大奇。 又反复将那十三篇文章细细读来,叹为天人,心中一紧,便对自己说道:“人活一世,若能得此子相伴,可不妙哉?”说完不由得脸色微红。 复又寻思,如何才能让这公子哥注意自己呢? 抬头望望天空,一大胆的想法便应时而生。 她心想此书若是埋没了,也是可惜,吾若让这书名场天下。 一来可以让这公子有些名声地位,若是能在一起,日子也好过许多,自己找一个名满天下的公子,总比在人世中乱找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要容易得多。 二来让这公子知道自己的能量与智慧,让他见识见识自己的手段来,留个好印象,将来以长沙太守女公子的身份去提亲,那还不是水到渠成? 打定主意,便抄得一份,将所得之书的原件拿着去找韩玄道:“父亲大人,小女无意中得了这一部经书注解和道德十三篇,写的绝妙,吾听闻当朝圣上喜经书,父亲若是将此物进献给当今,何愁不升官发财。” 韩玄正愁着这汉昌山贼夺税款之事,又想着此去京都,山高水远,途中也不见得太平,害怕税款在路上被夺。 若是丢了税款惹怒龙颜,那便是大祸临门。 听到女儿这一说,心中大喜,心思若是自己发现经学家有功,最多也是功过相抵,不至于落个夷三族之罪,说不定皇上一高兴,还有奖赏呢。 韩玄本是细心之人,仔细观察了女儿的形态,觉得没有异常,这才接过书,细细读之,觉得有些见解是前所未有的。 便命人抄录,让长沙城众人传阅之,众人皆叫妙绝。 他又让人重新校对一次,也怕追查,不敢冒名顶替,以荐书为名,这才发八百里加急到京都。 后世之人所作,见解周全自是非时人所能比拟的,此书一呈,龙颜大悦。 更是在京都经学界掀起大浪,时常相互抄录。 韩玄还因此得了一个村候,经他这一搞,长沙李文却是无意中出了名,成了经学家,帝赐茂才。 就连当世之大家赵岐、刘熙、郑玄皆为此写了不少文章,虽然是有赞的有骂的,可见公子其名一时之盛。 一段无根底的闲愁黯然而生,韩茹诗从此便碾转反侧,孤枕难眠,不时化妆跑到汉昌来探视。谁知是个无解的结,此是后话,暂且不表。却有多情后人题得一首《无题》叹曰: 红梅妆罢绪无穷,一片菱花转瞬空。 倚案频添无数盏,婆娑泪眼忆相逢。 公子回山,全部巡视一次,心里清楚,这样一搞,可能马上便要作战了。 第九十七章 天岳工业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这修建天岳寨,人海战术还真有用,再加上准备足,原来墨家准备了大量的东西,又修了几间大厅,公子头年就着人准备了大量的木头和砖瓦,总体进度尚可。 可是马上要进入雨季了,公子心思得加快封顶住水。 正在吩咐如何办,车宁快步过来,忧心忡忡地说道:“目前你这么一闹,也不知道几时会有人来攻山。” 公子望着车宁,心痛她一直劳碌,便抚其头说:“倒是你消瘦了不少,至于来征讨我们,第一次来,必定是县里,他就那么几个差役,不足为道。” 车宁又问:“长沙郡呢?” “傻妞,不树旗,朝廷暂时便不会把我们当回事,大不了出千把几百人马来攻击我们,我还就怕他不来给我送人送粮呢,正愁着没人开发那些没人种的地。” 公子嘴里说着,心里在想,这年代不交税的山越多了去,我们这算什么?朝廷才没那精力来攻打我们呢。 “不跟你皮,这次假太守之名,买来这些牛,对耕作来说,是大有益处的,但你现在把所有的牛都分了,后来的人用什么呢?再说那县令亲自去了长沙,恐怕会跟太守问及此事,迟早穿邦的。” 车宁正色诉说着,很明显,她并不赞同公子的做法。 公子倒是没想到这个,心思也是的,若是免费送牛,这得要多少牛才够将来用?便支支吾吾的道:“这 这这……” 车宁笑道:“傻了吧?我已通知了柳三叔,让他以公牛的形式安排下去散养,到时候需要用牛的人,按原来的牛力钱的一半付给养牛者或者用牛耕一天就还一天人工来计算。” 公子由衷地说道:“还是车宁娘娘想得周到,穿邦之事就不必考虑了。” 车宁白了公子一眼道:“有些事,好心却做坏事的,如果我们分了,便要不回来了,用权力去要回来,又是另一种压迫。还有,你为什么认为不会穿邦?” 公子心中想,凭自己对官场上那套的了解来说,八成是那太守不会主动说,县令应该是更不敢提。 若是真有这事,便成了去讨好卖人情了,若是没有这事而自己上当了,岂不成了明着说自己笨? 目前最大的问题不在这里,而是山上的事情越来越多,自己能用的人就那么几个,怎么应付将来的发展? 若要分工到人,各负其责,人手明显不够;若是让一个人什么都管,只怕要越来越糟。 想到此处,便问:“我们是不是拜访一下本地名士?” 车宁却道:“史载整个汉末和三国时期,湖南地区好像也就出了四个将领,我们没有机缘的话,你到哪里去找所谓的名士呢?” 公子心思,也是哦,周不疑目前还没生呢。 车宁望着远方,若有所思地说道:“就目前的样子,那些名家又怎么能看得上我们呢?你赶快还编两本经书注解也来才是正事,在这个时代,经学家可是明星,有品牌效应的。等这里的基础打牢了,江山是打出来的,如果打到长沙,加上有名气了,自然就会有人来投的。” 公子抚其背道:“打仗问题不太大,只是日常管理,还得仰仗宁儿。” 车宁微微一笑道:“把山寨建好,有个安身的地方了,我也嫁你算了,去专心教医药学去。”公子听到她说专心教医便说:“好呀。” 车宁娇笑道:“你可要记住,你答应山寨建成之时要娶我的哦。” 公子这才发现,自己答的文不对题,说:“这这这……” 车宁冷不丁的来个要嫁给公子算了,公子又说话时候走神,没听清楚她所述,便随口应了句好。 可车宁又要把勾搭老,便要公子说话算话。 可公子心思,目前哪里是结婚的时候呢,说不定哪天长沙郡的兵就到山下了。 一时半会无话可说,车宁盯着他,仰头便问:“就后悔了?” 公子赔笑道:“不是,不是。” 车宁这才有点笑容,为了缓和一下气氛,俏皮地问:“那是?” 公子叹道:“等年底吧,等我把场面收拾好了,可好?” 车宁依偎过来说:“依你吧。” 好一会儿后,公子找借口支开话题说:“那边机械怎么样了?有没有建立防御措施?前段时间忙,你们建好后,我还没看过的。” 车宁仰着说:“一起去看看吧,我觉得很好的。” 宁轩公子带着车宁顺着山涧走,到飞瀑龙潭那边去察看,也有一段时间没来看,周边山上明暗堡都在建,进度不快。 上面下来与下面上来部分都有一座山寨门,路又不太宽,弯曲奇险,可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只是有东西要运出去怕也是个麻烦事。 公子心思若是大量生产,这些东西始何能出得去哦? 车宁好像看穿了公子的心思,微微一笑道:“进来用鸡公车,一车几百上千斤,问题不大。出去时,若要是嫌速度慢了,我们等到时候有铁了,想办法架个铁索道,从高处往低处总有办法的,休要着急。要不到别的地方再走走?” 公子与车宁又到纺纱的地方看看,这个时候没有棉,自己种的还不够做灯芯用的,只有麻纺。小妞们也没有选报英国的珍妮纺纱机,而是选择了王祯《农书》中所载的纺纱机。 公子问:“《农书》说:中原麻苎之乡,凡临流处所多置之 ,为什么不用骡机呢?” 车宁娇嗔道:“好个没良心的,一没旁人在你就逗我吧。” 公子笑道:“我哪里又逗你了,我又没管这事,不明白不正常嘛,只不过是随口问问罢了。” 车宁白了一眼,敲着公子的头说道:“动动脑子吧,你是做主公的。这个地方这么小,两边都是石岩,哪里容得下那么大的机子?你还以为这是在后世,有挖机炮机可用?这里是靠人工开采石料的,哪里能清理出大场地?如果在外面大河上,我们可以做骡机的,那个的模型都让小妞们搞出来了,只是这里放不下。” 公子也不回她话,仔细地看这些机子。王祯说水转大纺车的水轮“与水转碾磨工法俱同”。 而中国的水转碾磨在元代之前已有上千年的发展历史,从工艺上来说是相当成熟了。 这边,经方致和阮远用心改进,比原机不知道要好多少倍,至少传动和摩擦的控制,离合器的使用不是原来不敢想象的。 有十数名工人正在检修,纺出来的纱就堆在旁边木架上。 众人把这些个水力机器建造得有模有样,连培训出来的工人的水平都让人意外。 公子看着织布机,很是高兴,便问车宁:“这个不得了,两台这玩意便要抵几十百把号人了。” 车宁很得意地说道:“我欲用这四台机子,解决五万人穿衣问题,抵多少人工真没算过。” 这水力纺织机具,既能解放劳动力,又提高生产力,公子自是不胜喜欢,不免又多问几句。 车宁带公子去看成品,一一解释道:“四台这机子,并且控制入水量,使之四季皆可用。你看这个厂房,还能点灯,硬是不行,晚上也能加工,质量和速度,虽然比了电气化时代,但比工业革命初期的肯定要好。” 公子心思,这吃穿住行,生老病死,这些方面的问题若是都解决了,何人会反? 可是在生产力低下,没有化肥机械的汉末,要多少年才能解决这些问题? 车宁见公子发呆,笑道:“傻瓜,走啦。” 车宁拉着公子朝上走,绕过山山水水,踏着石岩上凿出来的路,欣赏着幽森而宁和的大山,听着瀑布与百灵鸟儿相互交和,望着蓝天白云,挽着大美女,公子好不写意。 他慢悠悠地来到一个所在,不由得心中一惊,叹曰:“不曾想到,这里便已经是这般模样了。” 车宁又带着公子到织布作坊去看,公子感觉到不可思议。 第九十八章 公子习武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这一路看来,公子觉得不可思议,这几个小姑娘竟然把这里建成了一个初步工业化的地方。 这不就是回到历史课上,这不就是英国工业革命后的时代么。 这种机子织布,效力是人工的数十倍,目前运转的机子,也就二个两女工二个男工在操作机子,旁边挂的识别牌,上面写着36D/24F,22800头份。 经纱是经过浆洗烘干的,一匹布有二万二千八百根经纱,再看看织出来的布,那更是不得了,其质地紧、密、无毛面感,这怕是古代人不敢想象的。 看着机械梭在经纱中飞快的来回穿梭,公子看见一长得不错的女孩在正聚精会神地操作着机器,便问一个时辰可以织多少? 那小姐姐微笑着大声叫道:“禀主公,一小时织十码布。” 在机械与流水声中,那句一小时十码布,让公子不禁又高看车宁一眼。 这可是标准的工业时代计量,在小作坊中竟然流行开了。 公子笑道:“不错,不错。”望着这忙碌的工人,看着这充满生机与活力的场景,心中大悦,因景生情,随口吟道: 轻施兰指紧凝瞳,织就云霞万里风。 谁爱山河无限好,轰轰机杼捣寒虫。 车宁非常自豪地说:“工厂好,织女强,夫君更强,这诗就题《织女》吧。一天只能织十来个小时,也就是说一天不到一百米。” 公子哈哈一笑,车宁道:“我也来四句?” 公子笑道:“愿闻其详也。” 车宁题来一道《织女情思》随口吟道: 来沐朝阳去踏霜,任凭汗水透丹裳。 怀春小妹催机杼,织就征衫勉俊郎。 公子听出她话外有音,却装起宝来,笑道:“好诗,哪个少女不怀春。” 两人这一边看强布一边神侃不打紧,让那过来拿封边纱的小妹听到了,羞得一脸通红,偷偷地看了二人一眼,快速离去。 公子皱着眉头说:“不是说比人工快四十倍么,怎么一个小时才9.144米呢?” 车宁笑道:“人工织的我就不清楚了,我家又不是织布出身的,也没去别人家看过,不过,这速度应该是目前世界上最快的了。” 公子望着山顶道:“要扩充地盘了,山里生产,厂房不好搭,运输不方便。” 走着走着,前面正有人在用麦子粉制糨糊,经纱从糨糊中过,后经一个铜制的烘焙器中出来,纱便已经干了。 公子心想,这玩意只少个电机,与后世的浆纱工艺又有多少区别呢? 车宁过来说道:“莫要着急,慢慢来,我想在最下面那个瀑布那里建个纸浆厂,待到开春后,嫩竹出世,宣纸一定没问题的,建好这些,便能拿到外面去卖钱,换回铁和煤,就能进一步发展了。只是这条山溪,能不能承受得了造纸的污染,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 公子沉思了一会,觉得人才是最重要的,便笑着对车宁说:“重要的还是印刷书籍,学校要是没书,那就玩不下去了。所以纸是一定要造的,这里不行的话,便到下面去看看,看能不能找个大点的河流,污水也先过滤和沉淀再排出去,莫要直排就是了。不管是做什么,只要是为了民生的,为了社会的发展,忍受污染是必然的,但要注意环境的承受能力问题,我们要做的是尽量降低影响,但决不能因噎废食而搞一刀切。” 车宁坏坏地笑道:“这个问题不大,但是油墨这事,要改进了,这个我一会安排阮远去弄吧。记着,我们的小妞,不仅仅是长的不错。” 公子笑道:“还有什么不错?” 车宁抱着公子,翻了个白眼道:“活儿不错。” 惹得公子呵呵大笑道:“又被你知道了,人精。” 车宁娇笑道:“你不就喜欢这调调?” 公子笑曰:“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说的就是车宁是也。”二人转了一大圈,才回别院中。 众人各忙各的,也没谁有工来理这公子哥,公子爷也只好东转转,西看看。 公子便每日带着黑子练习武功,骑马打猎,泡茶种地,时不时的想起个什么,画个图呀什么的给他们去做。 农村长大的,要点什么东西,才能将效率提高,将粮食产量提高,基本上还是知道的。 麻烦的是化学基础为零的时代,农药化肥怎么来呀?一样一样地找材料,一样一样地试验,懂的人就这么几个,除了一个专业,其他几个还是半吊子。 如果就靠苦参、石灰、茶油粕、桑叶、臭蒿、松针、辣椒等制造的土农药,若是一旦遇着旱灾,按自然规律,来年便面临蝗灾。 总不能去收蝗虫来吃吧?于是要求阮远不惜一切代价搞农药化肥试制工作,不过目前还好,带过来的种子,抗病害能力还是很强的。 公子练了一年的武,有些样子了,每天对着电脑练那些个枪法,百鸟朝凤枪、盘蛇七探枪、杨家将的杨家枪、岳武穆的岳家枪、戚家枪一路路的练个遍。 他记性好,力量也不小,又得到过付劲的点拨,这时候练起来也是有模有样。 力求枪动作古朴,招招制敌,一击必杀,进攻重点练习有刺,戳、点、扫、挑;防守有格、拨、架、挡、淌。 将防守和进攻两动融为一体,攻防一次完成。防中带攻,攻中设防,使敌人无还手之机。 当然,扎、刺、挞、抨、缠、圈、拦、拿、扑、点、拨、舞花等动作也不是不练,只是有点偏重罢了。 加上每天没事时,或睡觉前,老是想着怎么样打,什么样的情况下怎么应付,有时想着想着,就开始练习。 这一搞,整理一下,便以杨家枪法和戚家枪法为基础编出一套新枪法来。 《纪效新书》有言:“杨家枪变化莫测,神化无穷,天下咸尚之。有虚实,有奇正,有虚虚实实,有奇奇正正。其进锐,其退速,其势险,其节短,不动如山,动如雷震。” 他便按其要领常树林中练枪,一日清晨,吴颖得空便来喂招,两人打得风生水起。 后来惊动了众姐妹,阮远见好玩,便拉上方致和剑奴一起来,五人对打起来,直到日上三竿,累得一身大汗才各自回房。 公子觉得有人对练,进步神速,便让众人陪练。一天晚上,天高月明,他也累得不行,便进入梦乡。 由于日有所思,便做一梦,梦中将那些练习的招数竟连成一套,平日里最后那一招回马枪却怎么样也练不好。 梦里这一着急,便在梦里练起枪来,竟然还真个得其方法,高兴得哈哈大笑。这一笑,便将其笑醒了。 于是便起床去练枪,得步战一百单八招。 时剑奴一醒,见身边没人,便起床去找他,将屋里找了个遍不见他人影,便叫醒众女去找,所在屋后树林中见到他正傻乎乎的练着枪, 第九十九章 游龙戏凤枪法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剑奴带着众女到树林中,见公子一直练着,公子练了数遍,还是练不好最后那招回头一笑。 他一时紧张也不知道有人来了,便一直练着。 众女看公子练习枪法,也不叫他,让他独自练着,但见将一条枪演得炉火纯青、出神入化。 慢慢的又多刺、顶、射、击、舞、转、颤、挺等动作连贯应用,如虎啸、如狼号、如鬼泣,如鹰爪、如蛇形、如电闪。 其势勇猛,有后世多事之人题《火焰枪》赞曰: 临风一啸月初残,白练凌空照眼寒。 今日解缨惊楚地,会当携尔上长安。 公子又练了一次,才收住势,吴颖大惊,叫道:“原来你可没这么好的功夫的,怎么来的?” 公子收了枪,走过来笑着说:“乱搞得来的,照着电脑练。想了很久,编了也很久,只是你们陪我练了一些时间,让我把那些个华而不实的去掉了。” 方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瞪着像两个灯笼似的,惊吧道:“你也是人才,那电脑能当师傅么?那个是别人用慢动作一招一招的拼的,你倒真练出能上阵了。” 公子想了想,说道:“每一种花架子套路,用在对的地方便是绝招了。我就是这样乱搞学的,你们这一打,有短刀、有长剑、有陌刀、有步战枪,我便练了一百零八式,现在我能全部连续性的一次练习了。” 吴颖关切地道:“饿不饿?” 不说还好,这一问,肚子呱呱的直叫唤,公子笑道:“还真饿了。” 吴颖笑着说:“先去吃点东西吧,明天早上我们再练。” 次日公子把黑子也叫来喂招,公子练了一百零八式自己编的,又将电脑上学的演了一次。 他练完便问:“哪个好些?” 车宁浅笑着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傻呀,当然是你这一百零八式。” 吴颖笑道:“你就是废话,这一百零八式是你将后面那些枪法中精华部分组合的,这还要问?” 马静笑嘻嘻地问:“你这枪法有名字没?” 公子还真没想过,这么一套破枪法,还要取名?被她突然一问,他只好据实说道:“那还真没有。” 芷嫣调皮地说:“一堆女侠陪你练的,取个好名字。” 公子夺口而出:“游龙戏凤枪。” 吴颖娇嗔道:“老不正经,练个枪还占老娘们便宜。” 车宁望着公子,肯定地点了点头,微微笑道:“无所谓的,一个名称而已。你再练一次,大家看看,有哪些地方要改的不?” 公子将每一招慢慢练一次,又快速练一次,大家回去想,慢慢改进。 以步战为基础,骑马练习,最终总结了七十二路步战枪法,三十六路马上招式。 众人武力皆有所精进,公子让众女选练十名女兵为亲兵,以两名能打的男兵带队,上战场多用远程武器,少去力拼。 再怎么男女平等,体力总是不如男性的。 又着吴颖多了解一下四十八寨中子弟的情况,有时间组织训练,特优秀的可以直接招兵作训练用。 转眼又是桐树开花时节,公子欲开始进行种子试种。 车宁便问:“现在就是下种了?山上不是还很冷么?” 公子想了一下说:“俗话说清明断雪,谷雨断霜,山上比不得,山下应该是可以了。” 车宁抬头问道:“清明时节雨纷纷,应该就是说的这种地方的天气吧。” 公子教她说:“是的,记得有人说清明有雨麦苗肥,谷雨有雨好种棉;又道是懵懵懂懂,清明下种,所以棉花要下种了。” 车宁无限遐思地说道:“记得小时候清明还好冷的。” 公子答道:“是的呢,俗话说清明前后怕晚霜,天晴无风就要防。我还是找马静吧,至少她还种过菜呢。” 车宁摊了摊手说:“你还真得找她,对于耕作,我是什么也不懂。” 公子呼叫马静,带上种子农具和换洗衣服,二人便下山而去。 吴芷嫣早就让单大伯选了几个读过些书的弟子,来充当农技人员,公子到的时候,他们已经那寻里等着。 于是一行人便找到那三个偏辟的小山冲,在基地里翻耕,进行试种,将试验的风险分散。 其实育种也不是什么很忙的事,耕种面积虽说不算太小,可每样种子也就那么些。加上年前就做好了准备,积好了肥的,只等发芽后下地,精心栽培。 晚上把那些种地的人家拉一起,按照说明书结合自己的经验,给那些农技人员上上课。 交代好种新种子的农夫,看着他们将种下去,教他人要点和注意事项,培训些农技人员,虽然是手把手的交,说起来事多,可干起来也不觉得累。 平日里更没多少事,也就是喝茶聊天,有时也到周边农民家走走,田间地里,问问耕作,问问收成,当然,少不得与马静研讨枪法和刀法。 公子与马静便驻扎在江边的一农户家中,要说这农户家条件还是好的,相当于寨子中出力建的秘密办事处和接待处。 有十来间房子,有楼有阁的,不过一来没电,二来更无可玩之物。 傍晚时分,二人坐着无聊,马静拉着公子出门去走走,她远远便见伊籍来摇着小船,朝这边而来。 马静弯着小-蛮-腰,指着江边,边扯着公子边笑道:“公子你看,夕阳碧水如画,山阴中的敞篷船,伊籍一个竹笠戴着,好美哦。” 公子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还真是伊籍在招手。 也谁这就是男女之别吧,公子哪有什么心思看美景呀,望着伊籍这么晚过来,那可不是个正常事儿,便不禁心中一紧,会不会是又出什么大乱子了。 他皱眉道:“该不是又出什么大事了吧?” 第一百章 山村夜话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伊籍老远便看见公子,手中拿着一个小竹筐晃着叫着,说是送点鱼来。 公子虚惊一场,马静见公子那样,笑得花枝招展,公子不知道她笑啥,很奇怪地望着她。 突然发现她才洗完澡出来,换了衣服,披着头发,一甩头发,微风一吹,那样子还真是飘飘然竟若天仙,不禁看呆了。 马静笑道:“色眯眯的,看啥呢?你看天要下雨了,伊籍也蛮拼的,这个时候送东西来。” 公子皱眉道:“哪有色眯眯的了,我平时怎么没发现过马静也长得这般妙趣呢?那小伙子来了就来了吧,估计是送点食物做夜宵。” 马静逗挑公子道:“还说没有,分明就是死要面子,是不是忍不住了,想发生的什么?好宵夜呀。” 公子暧昧地望着她笑道:“你说呢?” 马静笑着跑开去,回头一笑,妩媚地说道:“不说。” 转身进房间里,不一会便拿出一个红豆杉的茶盘,上面搁着汉昌窑的盖碗、茶海、茶漏、公道杯、六个小口杯和一个闻香杯。 嘻嘻笑道:“难得空闲,又有宵夜,来,来,来,泡一泡茶喝喝,你那不是还有点阵年生普么?别藏着,与本娘娘尝尝。” 伊籍将小舟系好,提着一小篓子红排、白刀类的小鱼仔,拿着一点豆腐和猪肉,朝公子走过来,笑着说道:“夫人说让我给少爷送过来,并给马家小姐请安。” 马静心思,就是为了送这几条小鱼? 江边随便一网,就能解决三顿的菜,怕不是送个鱼这么简单吧? 可转念一想,人家才是正角,一切都正常,再说这正角儿还是自己推上去的,也怪不得谁,如是立马笑着接话道:“回去记得替我谢谢夫人,心领了好意。” 让公子哑然失笑,原来是吴家小姐怕这边生活条件差,着他来送点吃的,改善下生活。 公子忍不住笑道:“尔也真傻呀,这么晚还下山来”。 伊籍望着公子,拱手道:“学生今晚就不回去了,夫人说了,要学生在这住一晚,给二位做点吃的,安排好了才能回去。”说完便去清理小鱼仔去了。 农家也过来帮忙,这一清,差不多七八斤,清理完毕,公子将鱼和肉还有干辣椒分一半与主人家,剩下的交由主人家去做宵夜,公子、马静和伊籍喝茶。 清理完小鱼仔,公子从包中拿出穿越前的所带来的一点冰岛古树的生普,伊籍用瓦坛子将来一坛子水,找主家借来一个碳炉和一把瓦壶。 公子有点不习惯地说道:“这手才拆过鱼的,好重的腥味,不好泡茶,还好有这茶道六君子,可以叶不沾手。” 何谓茶道六君子?这可是公子亲手在山上制作的呢,汉代可没有这玩意哦。 公子曾言,茶道,是汉族民间采造煮饮茶的技艺和方法,茶则、茶针、茶漏、茶夹、茶匙、茶筒这六样被茶道爱好者称为茶道六君子。 伊籍将水壶洗干净,添了大半壶水烧了起来。 公子笑问:“伊籍,这水取自何处?” 伊籍道:“按主公要求,而取井下面的水,轻轻地放下去,轻轻地取出。陆羽在《茶经》中指出:‘其水,用山水上,江水中,井水下。其山水,炼乳泉石池漫流者上’。许次纾在《茶疏》中所言:‘精茗蕴香,借水而发,无水不可与茶论也。’水之重要,不言而喻。八分之叶遇十分之水,便可为十分之茶也。可公子爷,那陆羽到底是谁?哪会懂那么多?” 公子总不能告诉他,陆羽是唐朝的吧,这个要如何解说呢? 这个可真不知道怎么办,哪好笑道:“孺子可教也,至于陆羽是谁,我也不知道,只是偶尔得此一书,随便一试,还真有几分道理,便丢在房中,夫人负责翻印工作,也许是她觉得有趣,这才让你看到了吧。” 马静听罢,不禁眉头轻皱,欲言又止。公子附耳说道:“芷焉她们,将电脑里的书籍记录中的朝代删掉,已经翻印出了一批书了,这本是为学校准备的,芷焉见我好茶,因此将茶经抄录,让人排版了。” 马静叹道:“吴家小姐印书,这速度真快呀!” 公子微微一笑道:“不快不行呀,教育乃国本也。” 马静笑道:“文理双修,公子的理念真是让小女子望而兴叹矣!” 公子回答道:“艺术、文学类的教育,是让人明白什么是美,理科教育是怎么样才能实现这美。没有文科,指望理科发达那是无根之木也。” 说罢,轻快地拿起茶具,先在清水中清洗干净,不一会水便开了,公子提起水壶来,用开水烫一次茶具。 取约八克左右茶叶至盖碗中,再将沸水从碗边缓缓注入,看水面至碗盖之处,便将盖子盖上,留一丝小缝,拇指与中指扣碗边,食指稳住盖子。 左手取茶漏置公道杯上,盖碗中茶浸泡约七秒左右出汤,汤尽后平放盖碗,取下盖子斜插在碗边,用茶汤洗一次。 拿下茶漏,用茶汤热一次茶具。除了不再洗茶具,如法泡第一泡,公子望着深红色的茶汤对众人说:“试试吧,茶中的王者。” 马静与伊籍试了一下,道是:“好茶。” 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犬吠声,由远及近,公子轻皱眉头道:“这么多狗在叫,来人动静可不小哦,谁这么晚造访?” 马静二话不说,将手枪上膛,交给公子。 第一百零一章 花和尚讨茶喝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院门外的狗狂叫不停,随即一和尚式样的人,大步走进来。 振振有词的唱道:“日暮归径其远兮,峰回消逝无云。几程共山随水兮,自有明月随身。花影庭前未发兮,清风起雨露新。满园梧叶初芽兮,因雨几洗旧尘。有凤凰自东来兮,其鸣悦动星君。一盏香十里闻兮,未知可否赠人。” 公子哈哈大笑,起身相迎,拱手作揖道:“好个风趣的和尚,大师想来喝盏茶,只管坐下便是,何必以歌相探邪?” 那和尚倒不客气,起杯就喝,大笑道:“香入水,是为妙。” 马静笑道:“香、甜、甘、苦、涩、津、气、陈,个中妙趣,如二八之美女,多一丝则肥,少一丝则瘦,我家少爷的手艺,过这村便没这个店了,大师不妨多喝一杯。” 伊籍道:“少爷,此茶产在何处?为何学生不曾听说过?” 公子笑道“这个就说来话长了。” 伊籍道:“还望少爷指教。” 那和尚道:“此物非是本郡所有,想必公子也是高雅之人。” 公子道:“大和尚深夜前来,不知道是有何指教。” 那和尚道:“哪有什么指教,只是听到长沙郡中已在筹备兵马,洒家这便要赶回去,少不得要走夜路了,闻香至此罢了。” 公子笑道:“剑指何方,还请大师言明。” 那和尚皱起眉头来,将茶杯往案上一放,大声道:“洒家也不晓得那斯作甚,只知道调动频繁。汉昌县令去报,税款被劫,想来是要到汉昌来剿匪,那太守是个呆鸟,可公子却是个聪明人。言尽于此,洒家告辞。” 说完又喝一盏茶,便大步而去,公子追到门口,本想问个姓名法号,那和尚却也没了踪影。公子本是洒脱之人,敢做那些个事,就不怕他发兵来战,入座只管泡茶便是。又将六大茶系是什么 ,为什么这边没有,等等告诉他。 伊籍问这茶产自哪,为什么跟这边的不同。 公子笑语,此茶产在南中,临沧勐库有一座著名的邦马大雪山,傣语称“扁岛”或“丙岛”。 伊籍挑出数片叶底来看,叶特大,叶形椭圆、长椭圆或呈卵圆,叶质柔软肥厚,部分革质。嫩芽肥壮,茸毛张显。 问公子道:“此茶敛性(茶气)特强,浓烈甘甜,应是上乘品种吧?” 马静见这小伙子竟也识货,便答道:“然也。” 外面农家小姑娘在叫:“嗯妈,没有衣服凉外面吧,天下雨了” 马静想,要再住下去,便是一系列后世之化学用语,听得他云天雾地,就算十年八载也讲不清,不是还要从什么是茶多酚说起? 便支开话题道:“少爷,你偏心,吴颖你都送诗了,为什么就不见送我的呢?” 公子笑道:“有茶就得有诗是吧?那好呀,你先来。” 马静不满地说道:“为什么你送她的不让她先来呢?” 公子笑道:“卿之所学,为吾师矣。” 马静笑骂道:“好个贱人胚子,为了要我一首诗,宁愿装孙子,你听好了。就写这《品茶》吧。” 八千里路探春华,雾笼溪源到客家。 欲得苍山个中味,自煎活水试新茶。 公子鼓起掌来,用普通话道:“诗是好诗,这八千路还带穿越的,怕是没几个玩得起。” 马静笑道:“该你了,别给本姑娘玩虚的。” 公子含笑望着马静,轻轻说道:“你品茶,我也题品茶吧,这叫不叫妇唱夫随呢?” 马静笑嗔道:“好个没正经材料的,当家伊公子的面,也这样扶不上墙。” 伊籍笑道:“真性情也!” 公子叹道:“还是人家伊公子会说话,哪像这班吃过火-药似的,让我不得一天安宁,哎!你听好了,《品茶》来了。”说罢,敲着桌子吟诵道: 泥炉小火红,临席几凝瞳。 碧瓮浮凌雪,寒泉掠暮风。 有花堪入赋,无谱可传功。 但觉香如故,悠然对玉宫。 公子吟完,伊籍鼓掌道:“好诗。” 马静笑骂道:“好个啥子哦,难怪吴颖成天说他欠削,在别人面前一副讨好模样,在本姑娘这里便成了无谱可传功了。你也是的,好个马屁精,本姑娘的诗也不差,就不见你做声。” 伊籍尴尬地笑道:“夫人的七言诗,平常我根本没见过,所以也不懂个中好处,自是不敢乱说。少爷写的五言诗,声律比堂人写的优美得多,合景也有情,个中意境虽然深远,可我一听就明白,所以说好。” 公子笑着狡辩道:“诗是心中景,哪里能跟说明文一样的实写?有些事物当不得真,再说了,我是说有花一般的女儿在这里,可以入诗,可是我不会写呢,又没说你没谱,休怒,休怒才好呀!伊籍你回去要多读点书,唯有诗书传万家,说来定然没错。” 大当说说笑笑一通,也不当真。山雨随风潜入夜,清明时节,欲暖还寒,外面也坐不下去了。 马静便收了场。正好东家又将宵夜已经做好,使小童来唤,公子三人便随小童进屋去吃了点鱼汤,各自回房休息不表。 闲来无事,公子便带着马静到处转转,一农民问公子,我家地里的麦子,为什么产量总比不过别人家的呢?公子也不清楚情况,便与他说,清明吃饱,冒多有少,你放肥的季节不对罢了。那人说,原来如此,道谢而去。 又有人问,听说主公无所不能,小米贵而麦价贱,主公,有何办法能让天下人喜欢吃小麦子而不是小米呢? 公子问他,为什么要吃麦而不吃小米呢? 那人道是,小米难种,要求高,而麦子能越冬,产量也不低,解决这个问题,您不觉得意义很大么? 公子心思,这个倒是目前可以做的,将小麦磨粉,很细很细,去尽麦麸与其它粮食混合,不就是后世的面灰了么? 便可以使很多很多的人喜欢,如果生产出来了,小米将没多少人吃了。 公子便把这个告诉他。 那人道:“如果真是如此,主公神人也,能使贵贱互易。”从此,公子之名便在农村也是不胫而走。 公子与马静,安排好耕种之事,二人便往各地走走,虽是风餐露,可也好不洒脱。 公子突然想起,那和尚说起长沙郡中兵马调动之事,现已过这么些天了,也不道情况怎么样了,便与马静到县城去看看,想探探风声。 第一百零二章 徐罗两家蒙难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二人上午睡了个懒觉,到金观铺天色已晚,投驿馆住了一晚,次日清晨刚起床,那掌柜的便在门口候着,若有其事地说,让主公别出门。 公子见那掌柜的说得煞有其事,一付正经样子,便笑问是何事。 那掌柜说,那长沙安排百十人来查是谁劫了税款,县令找不到贼人,便拿了本地两家练了点武大户人家交差。 哪知那太守下令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这不,今天午时在城东设法场行刑。 公子给了他两金小费,带着马静便出门去了。 那店家追出门来叫莫要乱跑,可哪里管得了公子,不一会公子和马姑娘便没影子了。 城中禁止行人,整个县城,城门未开,百姓家家闭户。 公子二人,绕到城东被官差拦了下来,只好找了一家人,给了些钱财,栓了马,便上阁楼观看。 话说那两家本是本县普通百姓,一家姓徐,家有八口,家有二子。 这二公子生得风流倜傥,身高八尺有余,单名一个韸字,字乐之,玉面丹目,又尽得家传武学,从小便请得知识渊博的先生教文识字,随着时间的推移,已是一表人才。 另一家姓罗,乃是春秋时节湖北枝江人氏匡正老先生封地在此,生息繁衍,乃是世族后人,乃是难得一见的开明人士,养有一女,唤作凤姝。 从小便练习女红,也请得先生在家教她习字念书,虽谈不上天姿国色,却也是颇有几分姿色。 二人从小便有婚约在身,在当地也是公开的事,皆道是男才女貌,天生一对,可是,谁知道天有不测风云,这不,摊上事了,还是大事。 汉昌相对封闭,人口也少,平常也没什么大事发生,这么个穷地方,朝廷好像忘记了汉昌县令的存在似的,让他在这里一呆就好多年。 现如今膝下有子,身高六尺,粗头呆脑,黑脸倒须,为人不学无术,却是出了名的泼皮无奈,整日里学那纨绔子弟斗鸡围猎。 这县令常对天长叹,自己好坏也是一县之主,生得俊美不说,还饱读诗书,怎么就生这么个东西出来了? 被气得只差没做亲子鉴定。 那小子不务正业还好,可时常若事生非,总让他忙于收场。 这不,一日打猎归来,在归城路上见有扬尘,心中不悦,便带着手下追了上去,拦下一辆马车,硬说是那马车污染了环境,要没收马车并罚款。 那车本是罗家的,那车把式点头哈腰的赔礼,吵了小半天,却不见车内有人出来。 这小子便着人去将车内的人打将出来,这罗家小姐这才出来与其论理。 这小子见到罗家小姐长得貌美如花,骨头都酥了,觉得这小姐姐是美如画中仙子。 好不容易止住了口水与鼻血,问清是谁家的马车,这才带着手下场长而去。 到了家中,便缠着其爷,让人去提亲。 除二公子和罗家满小姐,本是青梅竹马,那徐罗二家,早有婚约。 这罗家自是推却那县令,那县令三番五次到罗家求而不得,自然是觉得脸上无光,加上这宝贝儿子哭哭啼啼,让人觉得窝火。 这回有这案子,县令便恶向胆边生,来个栽赃陷害、借刀杀人之计,于是安排县里相关人员,上下一气,将这案子做实了,定他两家个劫税杀官的大罪。 又着人四处虚假宣传这两家所犯之事,调动那些无知的百姓,来个众口成金。 如此一来,长沙郡中的调查人员,也得不到实际情况。 县令索性就私下里使些钱财上下打点,那来主事的官员得了这许多好处,自是得卖他一个人情。 有了主事官员修一书表上去,韩玄在太守谁,哪里知道实情?给二家定了个劫税造反之罪,给那二家来个男子就地处决、女子为奴。 一切文书办齐,汉昌县令也怕夜长梦多,于是也顾不得什么程序,狠下心来将案子做死。 可怜那徐、罗二家共二十七口,吃了断头饭,便被一班官差军士解着朝东门走来。 而那些个不明事理的百姓,还不是随他县令宣传什么就是什么。 真以为是他两家抢了自己交的税款,平白无故地让自己交两次,一大帮人大喊着“打死这厮!打死这班无皮无脸的贼人!打死那些个抢税款的贼人!” 一众百姓将那些个烂白菜、臭鸡蛋、粪便、甚至是石头,直朝徐罗二家招呼,那场面惨不忍睹。 天色阴沉欲雨,突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旌旗猎猎,似乎是老天也在哀叹,也在摇头。 数十兵勇将众人押到台上,一字排开地跪好,刽子手双手抱着刀等令,那监斩官坐在台上,好不威风。 但见他不问青红皂白,连正身都懒得验,执起令牌朝下丢去,喝道:“行刑。” 随着传令兵的一齐呐喊:“行刑……” 随着监斩官悠长的声音,那画着鲜红的“斩”的令牌,在空中高高抛起,最后重重落在犯人眼前。 场上哭喊声一片,叫冤声不停,可是谁又有空去听他们的诉求与叫冤呢? 有些人不懂个中情由,以为杀贼,大乎该杀,而有些人本来就要用这十数条人命换位子的,谁又会去倾听那弱者的声音呢。 听着那叫冤声被欢呼声掩盖,望着狂风带来的暴雨,公子长叹道:“有官如此,何愁江山不改姓?”更有后世才子题《枯木》叹曰: 风断残枝雨蚀躯,虫生老干满身污。 细看元是根须腐,夙夜倾危岂可扶? 公子和马静对这事的来龙去脉那是一清二楚,虽不是什么大人物,可哪里能让两家百普通百姓替自己受罚? 公子与马静对望一眼,相互点了点头,二人蒙了脸面,策马而出,但见那刽子手朝刀上喷一口酒,便要动手。 公子大吼一声, 似半天起个霹雳,大喝道:“刀下留人!” 两个两马冲了上去,谁也不会相信,就两个人敢却劫法场。 这有两个傻瓜前来送死,那还说啥,官兵自是拔刀以候。 第一百零三章 劫法场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公子来了!一支汽-枪,在马上瞄准那行刑官便是一枪,正中其肩。 又朝那监斩官又是一枪,中正眉心,让那家伙当场倒地不起,一命归西而去。 吓得那些个官兵脸如土色,观看的众姓化作兽散,这才听到那刑场上的犯人大叫冤枉。 马静策马去杀官兵,行到那行刑官面前,补上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 公子跃下马来,遂把双腿一纵,朝一个刽子手的头部,劈面就是一拳。 那刽子手叫一声“不好!”便仰面后倒。 公子遂拾起那刽子手的刀,身子一进,不论前后左右,用刀背一通乱砍,打得这些刽子手像是杀猪般的乱叫。 二人杀散那些个官兵,将那二十七人绳索割断,救了出来,领到城外。 问清来由,征求他们的意见,他们也是无地可安身,便带到天岳山下安置。 那些个官兵,平常也就欺负下老实人,此番为头的死了,这小县城又无将无兵可用,哪里会去追呢? 一众官差,便各自躲了起来,眼看着公子二人将众人带去城去,等众人去了好远,才回到县治之所,向那县令那里哭诉。 那县令便做个表诉,报与长沙郡中。 这长沙太守韩玄更有一事操着心,此际正焦头难额,此时又收到表诉,自然是更加着急,只得加派人手到汉昌来调查。 他愁眉苦脸地望着这堆积如山的钱,天下不太平,他何尝不知道? 汉昌抢点税算什么,自己面对这么多东西和钱财,又该怎么办呢,自己可不能步那汉昌县令的后程。 说到此处,各位看官也许心里有疑问,一个小小的太守,哪有那么多钱,还怕别人抢。 话说汉代的赋税约有二十种名目,但主要的是“田税”和“口赋”。 另外还有各种“徭役”,田租是汉王朝国家财政的主要收入之一。 主要用作百官的俸禄、祭祀、皇帝的生活资料和其他某些用。 这些财物便是一年一度的赋税了,当然,还有他官复原职的任命钱。 身处长江流域的长沙,财力物力自然是比不上北方大城。 这可是长沙太守好不容易凑齐了赋税,如保才能确保能平安地发往京都,那是个大问题。 若是路上遗失,先别说百姓们会不会叫骂声一遍,就算把人逼死,能不能再收齐还是问题呢,身为一方大员的太守,为这个要是丢官,那自是不愿意的。 众属下见太守愁眉不展,便有主薄进言道:“路上越来越不安全,汉昌小地方都有人抢,这么多钱可是更吸人眼球,下官认为,还是别把所有的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了,分批运送比较好。” 太守韩玄依计行事,分三批秘发京都。 这事做得再隐蔽,可天下无不透风的墙。 吴颖很快就得信了,便快马加鞭的报与公子。 公子与众人商议,车宁第一个发言道:“不能强取,若是我们拿了这批东西,我们才多少兵呢?那个可是要招惹朝廷进攻大事,不像在郡里小打小闹地搞一下,我们现在立足之地尚无。” 公子叹道:“不但不能取,还要保这批税费不出事,要是这批税费出了事,长沙郡中形成严打之势,隔三差五有差人来检查,我们在这里就会不得安宁,更别谈发展了”众人皆如此说,公子命吴颖紧密监视之。 公子心里明白,天下马上要大乱,要乱可不是一天就能乱起来的。 现在已经有多少人在暗中聚集实力,一郡的税收,这么大笔钱财,那要招多少兵,造多少装备? 暗中得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哪个好汉能安心这笔钱在眼皮底下溜走? 这些东西是老百姓的,被搜刮上去的,要是抢了,那太守案上的惊堂木又不曾结谷,还不得再从百姓手上搜刮一次? 公子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便带着剑奴和黑子,到洞庭湖边来看,顺带熟悉一下环境,也想保这批财物的安全。 剑奴先行,到了墨家车马店,剑奴入店打招呼,让众墨者当个不认识的,公子随后而去,行马到店前,驻足观之。 放眼望去,八百里洞庭尽收眼底,有道是巴陵胜状,尽在洞庭一湖。 衔远山,吞长江,浩浩荡荡,横无际涯。 远望君山,遥倚洞庭青草碧,宛如白银盘里一青螺。 此店位于一座小山上,恰好监视着整个湖面的动静,无奈这湖实在是太大,没办法看得仔细。 店里出来一伙计接着,公子丢了两个五铢钱与他道:“好生与我把马喂好,待我吃饱喝足,少不得赏尔。” 那伙计笑着牵过马去,公子到店中一看,冷冷静静的,十来张桌子,却是只有剑奴一人在座。 剑奴见公子至,起身相迎,公子眼光掠过店里,转头望着窗外问:“在这湖上,有我们多少船?” 剑奴道:“墨家虽有船二百艘,但有能渡湖的船也就五十来只,大楼船四只,船员基本上是请来的水手,此处归三叔管理,但墨家子弟人手太少,也就十几个在这里主事,涉及的业务也仅仅是运输,鱼都不能打,还得向漕帮、官兵、洞庭会进贡才能行,每年挣到的钱也只够养家糊口的。” 天色已晚,剑奴便要了二间上房,安排妥当,便下得楼来,欲点些酒水饭菜充饥,却听见门外传来呼喝之声。 剑奴起身去看,见店家正在赶一老叫花子,剑奴道:“休要欺负老人家,你去做一份饭来与老人,帐记公子帐上便是。” 那老叫化连连称谢,伙计进店去传话,剑奴便回店里向公子说明情况。 清明断雪,谷雨断霜,三月底的巴丘,说暖还寒,傍晚还能烤火呢。 见那老叫化可怜,公子想到自己的过去和现在的处境。 便出得门去,朝那老叫化作揖道:“老先生,门外不胜寒冷,若不嫌弃,就请进来避避风吧。” 公子打话,那老头就当是没听见的,理都不理。 第一百零四章 金钩老祖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公子连说了三次,那老叫化这才抬起头来,瞪着那怪眼,嚷嚷道:“睡得正香,娃儿嚷嚷啥?” 公子定睛一看,此老叫化神态让人大为惊奇。 但见其苍发白须,肥头大耳,天庭饱满,地角方圆,哪有一点做叫化子之相? 虽然身着百家衣,洗得已经发白,可并无半点邋遢样式。 公子心中觉得此事没有那么简单,便又耐着性子,作长揖道:“天寒地冷,小子不才,请老先生进屋避避风寒,不知尊驾可曾愿意?” 那老头站了起来,打量起公子来,公子见其身高八尺有余,其貌甚伟,一嘴白须将口都遮了起来,心中越发怀疑自己这是不是遇着世外高人了? 老头怪眼一翻,便问:“吾这老人家为什么要卖尔小子的面子,进去陪尔喝酒呢?” 公子赔笑道:“相逢是缘,何须世俗理由?” 老者大笑道:“看来尔小子也非是世俗之辈,那吾这老人家就委屈一下自己,陪尔喝一杯?” 公子侧身引路道:“感谢老先生赏脸,小子不胜感激,有请老者仙步涉远。” 老者又大笑问道:“老叫化酒量不小,饭量也大,又非是牛肉不食,尔小子带足了钱没?” 剑奴、黑子相视,二人皆有怒色,却也不好言语。 公子却脾性异常的好,赔着笑道:“小子非是世间豪富,请老先生吃一顿酒饭还是请得起的,只是此处店小,怕是多有得罪,望尊者不要怪罪才好。” 老者哈哈大笑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看来这小子用心不良,不过老叫化倒是不怕。” 剑奴一脸的笑,黑子满脸怒色,相同的是二人手已伸向兵器。 老头哈哈大笑道:“小子看似气度不小,这下露底了吧,还是算了,吃个酒还要打个架,划不来,划不来!” 公子挥手让剑奴与黑子退下,笑道:“让老人家见笑了,惭愧,惭愧!” 那老头不再多话,毫不客气、大摇大摆地进得店来,往主宾位一座,一脚踩踏在长凳之上,自顾倒酒。 酒满复取得一对金钩,将胡须左右分开,大碗大碗地喝起酒来。 公子就索性好人做到底,叫店家捡好的上,自己带着黑子与剑奴在旁边陪着吃了起来。 老者喝了三大海碗酒,突然又嚷嚷:“尔这小子居心不良。” 老者说是自己居心不良? 公子这下真蒙了,世间还有如此不讲理之人? 请你好吃好喝,以礼待之,你三番两次找渣,还说我居心不良,公子被气得没脾气了,反而笑问:“何以见得?” 那老头又饮了两碗酒,一本正经地问道:“小子请吾吃了这一顿,这吃上隐来,尔到时跑了,老夫的下一顿找谁要去?” 公子大笑道:“原来只为这事,小事一桩。” 又回首对店家道:“烦请掌柜的过来一下。” 那掌柜的跑了过来,堆笑道:“公子爷有何吩咐?” 公子让剑奴丢给他一百金,笑道:“这老者日后到此,喝酒吃肉,记余账上。” 剑奴将钱给他并说道:“去吧。” 那店家拿着钱便跑开了。 这下轮到老者看不懂这公子哥了,弄着那怪眼上下乱番,左右打量,眼中闪过一丝不自信的眼神。 不过他马上恢复了正常,一把坐下,吃饱喝足,才问:“莫非尔小子认得老夫?” 公子不胜茫然,自己到这个时代才多久呢,又认得多少人呢? 讷讷地问道:“请吃个饭还吃出个问题来了?小子不敢瞒尊者,吾一直在山里生长,极少出来,又怎么会认得尊者是何方神圣呢?” 那老头想了想,出不跟众人打招呼,吃完喝完便朝外走。 走至店门口停了一下,回头道:“若他朝在洞庭湖上有困难,可呼白须金钩老祖救之,或许有用。” 公子心中不以为然,面上却是作揖笑道:“谢谢尊者,一路走好。” 送得老头走了,剑奴实在是忍不住,凑着脑袋盯着公子问:“公子何必要忍他一个老叫化子?” 公子笑着抚其头道:“出门便是江湖,江湖帮困,何必要问缘由?多结善缘,少下梁子,便是立身之道。至于礼数,若是清高之人,又何必在意世俗之礼?你二人须当切记。” 一行三人,在洞庭湖边,到处走走,摸索地形,查看人情风土数日,详细记录各战略要地,绘成作点地图、运输地图、可开发地形图,诸事完毕方才回到山中。 剑奴问道:“公子此去,不就是为了看个山水吧。” 公子笑曰:“看看地形记录成图很重要,你要学会看图、记录,这是行走江湖和行军打仗的必修课,日后大有用处的。目前最要紧的是练兵和建山寨,休要理会其他事项。” 事情倒没像公子所担心的那样,至少眼下没有人来找麻烦,表面上看上去是一切安好。 花开花落,已是端午时分,有道是有钱好办事,一趟雪山行让公子富得流油,加上墨家原本还有点家底,这边车宁一再赶工,两边山寨均已建成。 公子便带着众人先行对张师山山寨进行验收,对不足之处进行全面整改。 对有功者重奖,对有过者轻罚。 一寨之人,士气高涨。 又听车宁说是各项生产都是拼命地进行,比如柴薪一项,由于砍伐较多,枝尾自是不少,五月便已完成一年所需之柴炭。 粮食一项,做到了家无闲人,全力生产,柳三叔也在外大力收购。 登上山头,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油然而生,此山原名白云山,由张良居住过而得名。 加上山险路曲,奇峰独秀,东有幕阜对峙,四野空旷无边,风景秀丽,颇为仙山胜景,山顶有一庙,名叫“白云观”,巍峨壮观。 山南腰有一洞,洞高丈余,宽若两丈,深度莫测。 前洞有许多石几、石案。 洞外花香鸟语,流水淙淙,洞内凤鸣龙吟,余音袅袅。 四周蕙兰吐芳,幽篁森森。 相传张良在此书画作伴,琴诗为侣。 吟诗舞剑,逍遥自在,朝迎旭日,暮棬珠帘,好个怡然自得之所。 后有白发师太在此打理多年。 对于白云建寨之事,公子要求众人,对古迹要加以保护,不能损坏,山洞可以利用。 第一百零五章 天岳寨成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公子让寨中多备粮草车马,盔甲兵器,药石医具,沿途设明关暗哨,擂木滚石,众志成城,方能确保一方平安。 具体守备、作战、进与退均要有三种以上预案。 又让吴颖作书面预案,报总部审批,每月演习至少一回,方能使大军临危不乱。 吴颖抱拳道:“得令!我将着重安排布局,定不让主公失望。” 众人回到别院,拉些家常,扯下谈,次日便上一柱峰上,验收天岳山寨,各项验收完毕,众人吵着让公子题词,公子挥笔写就: 烟轻日旺,时送白云南去,峰俊岩奇,自迎紫气东来。 观湖亭内,笑看天下过客;烽火台中,常备山间湿枝。 天扶一柱,寨扎两师。 麻石门楼,迎四方之雅仕;精钢器械,破八面之贼盔。 营盘林立,似千方之玄阵,兵马驻防,展百世之雄姿。 把弓搭箭,横槊吟诗。踏五湖之沧浪,除六部之旧规。 长安烽烟散,相约自有期。 此寨雄伟,面积大,库舍多,山高崖险,易守难攻,让众人有了安身立业的地方,聚八方人才,驱狼擒虎,欲得一朗朗乾坤,更有多才好人题《湘军》赞曰: 丹霞晖映箭楼兵,猎猎旌旗聚世英。 楚地儿郎伸夙志,驱狼擒虎啸生平。 二寨进行验收,各项目均检查完毕,对建设结果,公子还是相当满意的,各项指标,特别是攻防工事的建设,均超过自己的预期。 车宁的能力,可见一斑。聚于聚义厅中,早有伙头兵安排筵席,众人按次序入座。 举目相望,众人皆露欯欯之貌,公子正欲安排开餐,拿起一盏洒来,吴颖却走了过来,附耳道:“小女子有一言不吐不快,但不知公子生气与否?” 公子心中一惊,不知道这小妞又要添什么乱子来。 公子放下手中的酒杯,轻声道:“有话请直说,无妨。” 吴颖道:“今天是端午节,众姐妹在这里陪着干活,节都没过,要不要组织个活动?” 公子笑道:“你且去吃饭吧,我自有安排。” 端午节可是这里的重大节日,众女趁着这等待开席的时间空隙,吴家小姐带着姐妹们插上艾草,又玩起斗草的游戏来,众人三三两两,各自说笑着,好不自在。 不大一会,头道菜上桌,公子端起酒杯,全席敬了一盏酒来。 他与众人道:“端午节也让各位在此忙碌,真对不住大家,这个寨子与那边要求是一样的,并且多了学校与工厂,但主力全在这边,各位各负其责便行了,奖罚归车宁处理。” 车宁按规重奖轻罚,又将后段时间的行事要求一一说明。 众人要求饮雄黄酒,公子却想借这机会立规矩,便起身说道,今朝是个例外,多少喝点酒可以。 但雄黄于人体并无益处,就不要喝了。 在此立下规矩,望各位谨记。 非战时,每周可以休一天假,休假方可饮酒。 工作日饮酒者,禁闭三天;酒醉者,罚奉一月,禁闭一周。酒醉闹事者,仗二十,罚奉三月,造成损失者,照单进行双倍赔偿,犯律者,按律重处。 用罢午膳,公子便回寨子里的别院。 这别院可是傍山而立,按公子的设计而修建,上部用大松树横铺,上加三层三合土防护,就算是再大的石头下来,也伤不着分毫。 每套均是一房一厅一卫一阳台,带地下室,芷嫣亲手设计安装机关,就是没有水电,卫生间要手动冲卫生间。 安全防护都进行了二次设计施工,并做一间大办公室和习武间。 众人便入住山寨,山腰的别院,便改成临时关卡驻兵之所和外宾接待之处。 公务处理完毕,众女与公子游天岳。 天岳景多,山高林密,众人一路游玩,笑语不断,不时这个来一句民歌,那个来一段通俗唱法。 照个相啥的,剑奴她们更是带了不少小吃水果,真个人间仙境,不老天宫也不过如此。 吴颖笑道:“这一年多,没让你们失望吧?小女子可不是吴下阿蒙了吧?” 车宁点头说:“不错,不错,将来便是我们的雨农了。” 吴颖说:“在那边,训兵开班,比这边好,还有就是那些游侠,还真是不错,一训练出来,那可是比那些个新招的快多了。那些个汉昌各寨子的人,民风剽悍,原来农闲时节,从小便是长枪短棍,练个不停的,练起兵来,那班人能吃得苦,比我想象的要强多了。那边人少些,不像这边这样杂乱,还好练兵些,不过就是一个人在那里,少了你们。” 方致笑道:“是少了主公吧?” 吴颖笑道:“那也是,不过你们也是想的。” 阮远赞道:“哎,小姐姐不骂人了,真不错。” 公子说:“那些游侠,服不服管教,会不会都是些刺头,有原则还好,要是乱来,来个临阵倒戈什么的就麻烦了。还有,真要能作战,我们不能只在汉昌这小地方打,现在的地图不行,所以暗线和探马定要事先安排好。” 车宁笑道:“这个是自然,总不能像飞将一样,关键的时候迷了路。” 吴颖头一甩,笑道:“没事,思想教育很重要的,这个我知道。这个时代的人,只要说服了他,忠诚度是很好的。我也没怎么把他们编到部队上,只是用来做个小军官什么的就用了他们,大多丢谍战阵营里了。整个事项都是按少爷交代的办的,放心吧。还有那个叫什么来着的,就是你劫法场救回来的,那小帅哥功夫了得,我也将他编在侦探营中,侦探营主要事谍战和军事地理学。” 公子微笑着肯定她的工作,并嘱咐道:“人怎么用,那你自己确定就行了,但思想工作特别重要,我们不能保证没人背叛,但若是一个军官反,一反一大片,那就麻烦了。” 吴颖很认真地说:“没事的啦,虽然在这个时代没有政审,查不到根底,可我还是有把握的。我在那边,除了干活,还读书呢,那件太阳能电池的披风,补的电有限,不够我看书罢了。” 方致笑道:“看来以后玩诗时,我们的吴大小姐再也不用舞剑了?” 吴颖笑道:“凭啥你就坐那喝茶,我却要去流汗?有道是诗乃吾家事,作个小诗,些许小事,也难得到集才华与美貌于一身的吴家小妹?哼,还看不起人呢。” 车宁鼓劲道:“那你不来一段。” 方致笑道:“背一段我听听?” 吴颖鼓着腮帮子道:“凭啥你们就小看人呢,凭啥我就要背呀?我写一段不行么?” 方致坏坏地笑道:“哈,大海,哈,母亲,我也会的。” 吴颖嘟着嘴哼道:“哼,懒得理你,看人不起的自古有之,你们第一。” 马静掏了掏耳朵:“来吧,我洗耳恭听。” 第一百零六章 争奇夺艳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天岳山上众女皆不信吴颖也会吟诗,用话语来挤对她。 宁轩公子心思,能不能搞点别的,别来斗诗?这一搞少不得又是挤兑自己。 吴芷嫣想着大家都辛苦了,能聚一起也不容易,是该乐呵乐呵,也凑起热闹来,笑道:“小妹为众位姐姐抚琴一曲,助助兴。” 说完便让棋奴摆上古琴,便开始弹起来,一曲《鹿鸣》响起。 曲子很慢,散起、柔落,在舒缓的琴歌意境中婉娩而来,古风宛然。(谁最辛苦?自然是作者,少不得又要搜肠刮肚一番。) 吴颖笑言,也不要挤对我,昔有《石头记》写道:黛玉教诗,吾按其作法,习了近年,也是学了些知识的。 黛玉道:“不过是起承转合,当中承转是两副对子,平声对仄声,虚的对实的,实的对虚的,若是果有了奇句,连平仄虚实不对都使得的。” 香菱笑道:“怪道我常弄一本旧诗偷空儿看一两首,又有对的极工的,又有不对的,又听见说‘一三五不论,二四六分明’。看古人的诗上亦有顺的,亦有二四六上错了的,所以天天疑惑。如今听你一说,原来这些格调规矩竟是末事,只要词句新奇为上。” 黛玉道:“正是这个道理,词句究竟还是末事,第一立意要紧。若意趣真了,连词句不用修饰,自是好的,这叫作‘不以词害意’。” 香菱笑道:“我只爱陆放翁的诗‘重帘不卷留香久,古砚微凹聚墨多’,说得真有趣!” 黛玉道:“断不可学这样的诗。你们因不知诗,所以见了这浅近的就爱,一入了这个格局,再学不出来的。你只听我说,你若真心要学,我这里有《王摩诘全集》你且把他的五言律读一百首,细心揣摩透熟了,然后再读一二百首老杜的七言律,次再李青莲的七言绝句读一二百首。肚子里先有了这三个人作了底子,然后再把陶渊明、应玚,谢、阮、庾、鲍等人的一看。你又是一个极聪敏伶俐的人,不用一年的工夫,不愁不是诗翁了!” 吴颖背书,不管她是真学到没有,能背出来说明也真下功夫了,这引经论典的,着实让众人刮目相看。 方致却存疑,这小妞天天练兵,哪有时间学这个呢? 她哪知道别人在玩耍的时候,吴颖不是想着练兵就是想着读书,一心要做个不落后的人。 方致便说:“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 吴颖嘟着嘴,半晌才说:“来了,作个山里应季节的《夏》让姐姐、妹妹们乐呵乐呵吧。” 夕照柳生烟,飞花户牖前。 犹怜双燕子,亭外影翩翩。 公子听了,也没做多想,便鼓起掌来。 马静叹道:“确实不错,有长进,不是一星半点,那是天差地别了。” 吴颖这下得了便宜便卖起乖:“你才笑我的,大才女,你不来一个?” 马静心细,知其言外有音,也不便明说,便笑道:“我就算了吧,还是少爷来吧。” 吴颖心里知道在这种场合真拿不到答案,逼也没用,还不如落个顺水人情,便笑道:“他又没笑我,笑我的一个来一个,哪怕是念‘啊,大海’也行。他嘛,当家的总是要留着压轴的。” 芷嫣小姐聪慧,无须言明,只见她笑道:“众位姐姐休要着急,堂前燕双双,也是一一而来的,时节若是到了,定然景色美妙,只要众人玩得高兴,且乐呵乐呵就成了,切莫太过担心。” 马静想了想,这些个小妞,说起话来,一套套的,皆是言外有音,那我也来个吧,笑道:“行吧,那容我想想。” 说罢从鲁班案上取过纸墨,写下一首《闲游》来,但见其写道: 生平何所乐?无欲一身轻。 云底丛林翠,花前石涧清。 车宁心思,一个是想要夫君都想疯了,心思都跃然纸上。 明明跟着公子在外面浪了几个月,不要告诉我什么也没发生,得了便宜卖乖。 不过就诗本身而言,这无欲二字倒还真用得妙趣。 众人要有个大的改变,从一无所有到打下一片天地,又皆不爱古人,便只有共侍一主了。 若是私欲重了,便是无所取才了。 于是接过笔来,笑道:“好个无欲一身轻,向马姑娘学习吧。” 如是把马静的五绝加了两行改成五律,也还是题为《闲游》。但见她写道: 生平何所乐?胜境冶游情。 云底丛林翠,花前石涧清。 天高胸自阔,日暖谷常宁。 且听斜阳外,松风和鸟鸣。 阮远心思,这班姑娘好像是有长进了,不再像上回一样,取风吃醋了,一个个比心胸开阔去了。 这下文哥哥有福了,有两三位明事理的,也不至于上演宫廷剧了,就是不知道这方致怎么想的。 她便打破不愿出头的风格,把话还挤兑方致道:“方致,该你啊大海了。” 方致见众人费尽心思争艳,心里暗想,我一个做技术的,没那么多闲工夫和你们花前月下。 莫说这公子哥好像没什么野心,整天一副只求做个富贵闲人的模样。 就算是他要立足中原,我也是主心骨。 没有我你们拿啥挣钱,拿啥去打仗。 这山寨起得再好,没有器械终究是一场空,我才不操心自己的地位呢。 再说了,作为一个拥有先进文化的人,多女共侍一夫,本非所想。 只是那些个古人思想不够先进,坏毛病太多,没有太多选择,才搞成这样。 反过头来又想,若不是共组一个家,就不会有那么齐心。 这班人说是有本事,有先进的理念,但要是散了伙,还真没可能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情来,只怕最终会湮灭在历史中。 想到此处,虽是有了腹稿,却不想出头,便摇着头、皱着眉道:“我并不善吟诗呀。” 车宁微笑道:“上次不是做得蛮好的嘛,有道是强将手下无弱兵,要跟着他,就没办法,再酸也得试试。你看,我也不会写,不就改了几句么?” 马静见车宁得了便宜卖乖,心中一时不爽,却也不直接点穿,只是笑着接过话来,轻声说道:“大姐这个,改得比原句好呢。平仄韵律意境都比绝句好。” 公子心知肚明,却做不得声,只好装傻瓜,车宁却让公子评理。 公子知她是要给马静个台阶下,只好笑道:“都不错,五绝难写,照我的老师跟我说的,越短越难哦。” 众人争智斗艳,方致表面上说是不会吟诗,不过就是凭着绝对优势,懒得争罢了。 不斗艳,可志不能弱嘛,这见众人一劝,台面上来了,随笔便题了一道《咏石》: 不羡蜂群舞百花,任凭岁月败乘槎。 危危崖上心如铁,朝沐清风晚沐霞。 方致笔一扔,笑道:“小女子不才,望莫笑话才好。” 众人皆称好,公子心思,一个胜过一个,要收服这班小妞,还真不是件易事,这如何是好? 阮远想了想,望着涧边道:“你丢石头我种花,我就种花吧。《咏兰花》一首,敬请斧正。”敲着石板吟道: 朝拥清风晚恋霞,不同百草争春华。 白云影畔清香远,质地幽贞是此花。 众人写罢,芷嫣心底打起鼓来,这个事,先纳谁也不成呀,一个个的不服输,弄不好后宫起火,前功尽弃,便问公子:“吾欲学诗,找谁帮忙?” 公子心思,你又不是不会,再说这早不学,迟不学,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问,这是要学诗么? 这话可真没办法回他,只好眼睛盯着游过的白云,装起宝来。 车宁笑道:“你才是正儿巴经的小主,若是要人帮忙,你说要让谁来就谁来,这才是正理。先不说这个,这题诗观景,可是众人皆有份,不能落了你这东宫。” 吴颖使坏,笑道:“剑奴妹妹跟着公子这么久,被子都铺烂几床了,她不来一个,这还叫一家人么?” 剑奴笑道:“小主们谈诗论典,哪有婢子说话的份?吴小姐这是拿婢子开心了。” 吴颖笑道:“公子早就说了,奴只是个名字,哪里是什么婢子?我几时又拿你寻开心了?” 车宁笑道:“这话吴颖说得在理,你来一个。” 剑奴望了望芷嫣,芷嫣含笑点头,剑奴哭着说道:“承各位大情,能让婢子共台,此乃婢子三生修来的福分。遵车宁姐姐令,婢子试试,让公子与众位小姐一乐,请多指导才好。” 遂题得一首《弱柳》,低头吟道: 泉涧岸边枝,生来少妙姿。 临风知黯弱,何以入弦诗。 剑奴吟罢微微笑道:“小姐们别笑话才好。” 众人皆道,这就是你不对了,大家都看得起你,哪有什么根基深浅之说? 车宁笑道:“我心旷达,何处不是晴天。” 芷嫣含笑道:“还不谢过公子和姐姐们给的名份,休要辜负了她们的一番美意,往后此事不要再提才好。” 吴颖笑道:“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风雨。来来来,先上一轮茶,听正宫娘娘抚上一曲,吟唱一首,不也人生快事?何须诸多礼数,诸多做作。” 车宁点头道:“说来也是。马静,你且来将茶泡好。” 芷嫣笑道:“公子泡了一下午,也是累了,不敢劳动姐姐,还是小妹我来吧。” 说罢便去泡茶。 说来也怪,一众美女作陪,风景如画,公子爷却是心有不安,提不起兴致来,见芷嫣慢步过来,便起身让开。 芷嫣重新泡过一泡茶,与众人倒好,说道:“姐姐们品品怎么样,我这就去再抚一曲,与姐姐们乐呵乐呵。 说罢便走向琴台,弹起一小调来,过了前奏,便娓娓吟唱起来: 雨过幽谷新,与君整茶席。 潺潺竹林泉,红炉依松柏。 纤纤素手净,为君乘汤泽。 君言好风光,斜晖织锦帛。 琴诉女儿心,奋力展鹏翮。 共君比翼飞,凌云自有格。 一曲终,众人叫好,吴颖笑道:“好一个‘共君比翼飞,凌云自有格’。也不知这双飞了,留下的这一地麻省小莺哭不哭,若是一凰带众凤,也不知这凤打不打架的。” 方致笑道:“就你话多,这刁钻的问题你也提得出,我也真是服了。” 芷嫣微微笑道:“诗以咏志,我只能表我的态,众位姐姐的心思,我还是知道的,若是岩立山间,韧不可拔,我当让这些玉凤儿围游龙侧,永无分离,自无打架之说。” 车宁与众人倒上一杯茶道:“你看这壶只一个,这杯不止是一人一只,还多了几只在这里,可这一套茶具也不曾有违和感,何必要争个先后,口若不干,多饮何益?倒是不知道这一壶一杯,何以成席?” 众从皆道有这么个理,凡事凡物皆因环境而变,要遵守的是自然规律罢了。 公子怕他们越说越不像话,只好接过话来,问道:“那我写什么呢?” 马静坏笑道:“我们都写白天的,同这山或多或少都有关系,你嘛,白天和晚上都是不能闲着的。” 吴颖贼笑道:“你说越短越难,那你就得写个难的,要不第一代不难,后面的就弱了。来个晚战天岳,就算现在不晚,你晚上在这里也没少泡妞。” 公子摇头苦笑,长叹道:“这如何了得。” 第一百零七章 谁占了谁的便宜了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公子一直默不作声,用心听着她们说的每一句话,这些有文化的人说起话来还真就不一样,比起以前电视里看到的那些宫斗剧那是精彩多了。 这看上去一个个文绉绉的,可火-药味怎么就这么浓呢? 说得好听是争奇斗艳,说得不好听那是谁也不让谁。 各位看官,在遥远的古代,那里没有全民娱乐,没有电子游戏,书都没几本,看来也只能是人与人争,人与天斗了,难怪有那么多宫斗剧。 这便更加坚定了公子将传统八雅普及的信心,一定要建成一个诗的国度,此是后话,暂且不表。 方致用指头顶着小嘴“嘘”,再轻声说道:“你们听,那边有鹤的声音,就以声为韵,以把这鹤写进去吧。” 阮远本想给公子解围,笑道:“还有……” 马静打断她的话笑着说道:“为难人也不是这样子为难人的,五绝才二十个字,还有……真还有条件那就没得写了,规定太死,还有什么写呀?” 公子心里恨恨的骂道,臭婆娘,什么呀白天晚上都不能闲着,一个比一个不像话,可以不好明说,只好说:“就写一个吧,现在都已经傍晚了,就写个傍晚的可好?” 阮远浅浅一笑,宛若仙女下凡,绝不染半点烟尘,轻声道:“素闻公子高节,那边有竹子,能不能要个写竹子的。” 这班小妞提了要求,要吟《晚游天岳》,公子没法,少不得搜肠刮肚,便挥笔写了首五言绝句: 月自溪中起,云从足底生。 人踪不到处,时有鹤鸣声。 公子题完便搁笔了,众女观之,皆为不悦。 众人皆想公子表个硬态,哪知他却来一个淡泊明志,愿闲居深山的玩意儿,谁会高兴得起来? 阮远见状,心疼心底的文哥哥,心思这也难为他了。却担心矛盾激化,便装宝笑道:“我的竹子呢?” 公子轻轻地摆了摆袖子,笑道:“竹子在那呀。” “在哪呀?”阮远抬起头来,一脸疑惑地盯着公子问道。 公子一扬手,摆了个姿势,笑道:“明明在那嘛,你听嘛,《咏竹》岂要写,那人往这一站,便是了。” 众人不约而同地望着公子,公子信口吟道: 丛生云岭几行寻,根底如磐叶碧深。 亮节高风多有颂,萧然我自抱虚心。 公子吟罢,马静心思,一人抱得众人归,还要说得寻么清俊洒脱,看来也没有谁能够了,就你能吧。 话又说回来,用置换思维去想,也难为他了。 不能让他下不得台,得让这场面缓缓劲,于是鼓起掌来,微微笑道:“都来了,小妞们满意了没?少爷多才,佩服。” 众人皆不接言,吴颖笑道:“你说点实际的会死呀?又不是要吃了你,好像是一班没人要的老娘们硬逼你就范似的。不行,重来。” 各怀心思,各自诉求,皆不言破,吴颖这一通直话,可愁煞了芷嫣这个先入李府的小妞儿,谁也不能得罪,谁也不能偏宠,此事古难全。 昔时老西说,一群母老虎。公子不信,回了他句,专业驯虎师在此,诸神退位。 当时以为是玩笑,谁知道,曾经以为是梦里的不可能,变成了回不去的当年。 忆往昔少年放荡不羁,哪个不想美女如云? 可眼下真要面对这么多美娇娘,对未来一片渺茫的公子爷,如何表态? 只见他双眼无光,怔怔地说道:“让各位跟我在此受苦,实在是心中有愧。” 吴颖性急,又接言道:“有愧就娶我,别抱着一个美娇娘,搂着一个陪嫁的,讲着鬼话,今天可不是清明节。” 公子枉自嗟叹,摇头苦笑道:“说好的温存儒雅的呢?” 吴颖扯着公子耳朵就骂:“咯只化生子,还真以为老娘是只病猫呢。” 公子好不尴尬,不过这倒是打破了尴尬的氛围,马静笑道:“这个你受着吧,我可不能说什么,避免别人说我扰乱后宫,不团结。” 方致头一偏说道:“我们马娘娘也怀春了,哈哈,这里的事,小女子没看见。” 阮远坏坏地笑道:“看见了也不说。” 车宁摇手制止说:“别闹了,人家订过婚的正主在这,你们别太过分了。” 吴颖嗔道:“再也不敢了,你说,白放着这么多个如花似玉的媳妇在这里,我真怀疑他是不是公公。” 方致吐了吐舌头说:“媳妇,公公,不是不能烧火么?” 马静长长的叹了一声道:“才还一个个的装斯文,吟诗作对的,现在一个个的原形毕露,还好,不是在荒岛上。” 方致俏皮地说道:“在三山岛上,也没见他上树。” “扑哧”阮远忍不住笑了起来,连忙以袖遮脸道:“那才一天呢。” 方致也偷偷地笑着说:“这阮远说的我们姐妹好像会用强一样的。” 吴颖故作沉吟道:“问世间,哪有耕坏之地?” 方致望着远方说:“哎,说来也是,常闻累死之牛。” 公子低头叹道:“越说越不像话了,回去吧。” 吴颖大声道:“你想得美,诗呢?” 芷嫣自是知道众人争的是什么,突然想到一个画面,做张大床,五个一起收了,省得来分先后闹意见,想到这里便忍不住笑了,说道:“要不,选个日子,把众姐妹一起娶了吧。” 芷嫣突然说要让公子把五位姑娘都一起收了,车宁寻思,这样也好,有个定数,大家都是为小家奋斗,也有个目标,别一个个地跟孤魂一样地在外面飘。 想到此处便说:“迟早的事,给个名份吧,从此便是李家的人了,若是日后战事频繁,也没时间来管这些个事了。” 芷嫣笑道:“若是各位姐姐没意见,这事就我来安排吧。” 马静一本正经地说道:“给写过个全家福,我就依了芷嫣的,从了你算了。” 这话一出,叫好声一片,皆说如此甚好,倒是把马静惹得脸红了起来。 芷嫣笑道:“公子就来过一个吧。” 公子笑道:“这吟诗作赋,又比不得写段便笺,哪有那么多灵感哦。” 芷嫣笑道:“你且随口吟来,好坏莫管,满足姐姐们一个愿望吧。” 公子笑道:“要是我这挖空心思的苦吟之作,大家又不满意,这还有晚饭吃没?” 车宁笑道:“姐妹们卖个面子,只要少爷再来一首,不管好坏,皆当是过关,如何?” 众女也怕再胡闹就下不了台,便跟风说再来一个。 公子还真是挖空心思,细细想来,凑了八句,题作《众女图》,缓缓吟来: 眉目分明自不同,人人福态是家风。 偶然妆面还如故,若为颦容却类童。 知耸坠簪怜澹薄,爱倾斜日笑尖融。 近来难得文章力,重墨金笺怎逞雄。 这下还真没人再说什么,吴芷嫣与车宁商量起具体事项来,公子却不识相地说:“现在要什么没什么,可能不久就有仗要打,我拿什么给你们一个婚礼呢?” 马静苦笑道:“这个就免了吧,娶二夫人还做什么酒呀,再说你一气娶五个,这婚礼要怎么办?我看还是就叫几个为头的吃个饭,说明一下就算了。” 吴颖却想,自己没读多少书,大家都看不起自己,要是这个时候进了李家门,说不定还改变不了局面。 想到此处,便摆着手说道:“我不跟你们抢,我说过,少爷哪天满意了哪天娶我的。至于礼数,哎,做个通房丫头也无所谓,真心话。” 方致笑道:“我和吴颖走后面来吧,目前事太多,再说一起生小孩子,一个个的都是大肚子,仗谁来打呢?” 天色已晚,柳妈着人来叫吃晚饭,回去的路上,芷嫣便与众女商量婚事,公子反正说不得话,也只得随她们去搞,心想只是委屈了她们。 但芷嫣却说,在这个时代,王爷娶侧妃也不大摆席面的,这个是常礼,没办法的。 自此公子又得了三房夫人,只有吴颖和方致在外面了。 一行人回到山寨,用过晚餐,还是剑奴服侍公子歇息。第二天天刚亮,车宁就着人鸣号集合,公子还在睡梦中,剑奴叫道:“主公,紧急集合。” 第一百零八章 江湖风云起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公子起来,穿起衣服就走,也顾不得洗脸,急忙到聚义厅,见众人皆在。 车宁见公子过来,连忙迎了上去,扶着公子说:“老寨那边柳叔传来消息,有二十个差人上门要拿人,问怎么办?” 公子皱了皱眉头,轻声问道:“老寨子那边是谁在那里?方致?” 车宁点了点头道:“是的,昨晚方致下山去了。” 公子往椅子上一靠,摊手道:“些许小事,你吹紧急号干嘛呀,我还以为出多大个事了。着他们就着打一顿,放三两个逃回去。” 车宁偷笑道:“打扰清梦了吧,这可是我们过来第一次跟官府动手,紧张也是情有可原的嘛。送哪边?关哪?” 吴颖略显担忧地说道:“不可乱来,先莫要把官兵引向我们来了。” 公子心中存惑,不禁问道:“为何?” 吴颖解释道:“有个事本来要跟你说的,可这几天事多,怕惊扰到大家,我就压了下来。” 公子见她说的若有其事的样子,可有大事为什么没早说?不解地问:“什么事?” 吴颖站了起来,指着墙上的地图说道:“我们把四十八寨收了,原有人马搬迁了,那些个寨子便空了下来,前不久,有几个强人,带着百十号人,便驻扎在石牛寨中。这班人是什么来头,目前不知道,若是我们去探他们,那寨子山高路险,还不如让官府代劳去可摸清他们的底细。” 公子见她说得有理,便带着赞许的笑容点了点头,轻声说道:“那就依你吧。” 于是命柳劭睿给些钱财,说是陈功和金不少正在那边收购牛,目前还没凑齐所需之数。 等他二人回,这边的兵器赶制出来,一定去县衙结清帐。 那些个衙役,得了些好处,自是高兴,吃饱喝足,拿了钱财,便回金观铺去了。 那徐韸一家在天岳安顿好,便报名去参加吴颖的谍战培训班。 训了一小段时间,发现吴颖这边水平高,所带的人能力强。 心思那税费劫持,便有八九不离十是天岳山寨干的,便多处打听。 有一次路过营部,正听见吴颖在安排探子探长沙城和县治的动态,心中就基本上肯定是吴颖率部所为,于是找个机会,不经意的去套吴颖的话。 吴颖那可是老江湖了,哪能被他套到?他反而挨了吴颖一顿骂。 那徐韸便更加确定是天岳所为,暗自寻思,你们做的事,害我差点全家抄斩,问你还摆什么官架子? 便回去说与罗凤姝听,那凤姝劝道:“哥哥不能这么说,就算是主公劫的,那也不能怪他,他劫了官府,却没叫官府用我们抵罪,再说,都是奴家的错,他们是冲奴家来的。” 徐韸却大怒道:“你个不要脸的东西,怎么说话的?哪有胳膊朝外的道理。” 徐韸毫无由来的臭骂,让罗凤姝不知所措,便伤心地哭了起来。 那徐韸怒气中烧,见状越发来劲,又是一通胡言乱语。 罗凤姝被他气得哭道:“吾哪里有帮主公说话,枉尔也是读过圣贤之书的。没有主公去劫那税款,那县令就不找吾两家的麻烦了?他儿子看中的是奴家,要来强霸奴家才是实情,就算没这事,也定会找别的借口来治徐罗两家的。” 徐韸破口大骂道:“原来是尔这个祸水。” 起得身去,心中却怎么也想不通,一睡下去便是那刽子手狰狞的样子,一晚上要被吓醒好几次。 每每半夜惊醒,擦干汗来,想到一家人差点全部被斩,心中便忿忿不平。 恨不得生啖这有关之人的肉,那罗家着人上门问婚事,他也以才搬家,又刚进部队为由往后推之。 又见吴颖长得漂亮,能力又强,便想着自己长得也不错,也是文才武艺一流,不比那公子爷差,便想入非非,想着若是能接近她,或许有机会查清这事的原委。 长沙太守前后发了三批税款往京城,有两批被劫了,逃回几个偏将说明情况,这韩玄长叹一声,晕倒在案上。 众人救之,他长叹道:“这个如何是好,这个税款是在江夏地面上丢失的,又不在长沙地界,这要怎么追得回?长沙能纳税的户头本来就少,这又要如何才能凑得齐这数?” 说罢大哭不止,欲横剑自行了断。 时有左右止住,其部下主薄进言道:“太守何必着急,报一表上去,看看上面怎么说吧,这又不是长沙郡没送,在江夏的地盘上丢的,江夏那边也是有大责任的。” 太守大哭了一场,止住眼泪,发八百里加急进宫上表此事。 韩茹诗听到丫头说起此事,心中不免疑惑,心思这长沙地界上,谁有这本事能夺税款呢? 鬼使神差地想起前些天发生的事,好端端的汉昌,哪来的这么一位富家公子,还有这财力,能一掷千金买一匹破马呢? 想到公子,心头不禁一紧,如是换了衣物,便朝汉昌而来。 吴颖综合各方面的眼线探得的消息,细细分析,很明显是一个外号浪里蛟的人在洞庭湖中做了手脚,便报与公子。 公子听说后,立马着车宁和方致镇守山寨,自己带马静、阮远、剑奴和黑子同行,吴颖带三十名游侠为支援力量。一行人秘密前往洞庭湖边察看。 白须金钩老祖,原本姓朱,是君山上鱼民,少时从军,在那当个旗牌官,可军中黑暗。 他空有一身本事,却因为人正直,得罪不少人,当了十年旗牌官还在那个位置混,最后不得已,因伤含恨而退。 从此便改名换姓回到君山,而此时的君山,却是无人居住。 其人勇猛多谋,善使一对金钩,两根分水刺,在长江之上闯出一片天地,从长江两岸聚得二百余号兄弟,得船只二十余艘,对外号称洞庭会。 第一百零九章 恩怨情仇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白须金钩老祖三十多岁方在君山娶妻生子,老大人称浪里蛟白胜,随后又得一子,他自是心中大喜。 由于是老来得子,那自是宠爱有加。 那白胜也争气,习得一身好本事,为人公道,深得帮众爱戴,俨然已是当家之人。 白须金钩老祖也就乐得清闲,便将洞庭会交与他打理。 二子水里鳅白赢,为人勇猛而性急,使能使二石之弓,左右开之,五十步箭无虚发。 白胜探得有三批税款走洞庭湖过,那可是一郡一年之收入,数目何其大,哪里能忍得住不打主意? 父子便商量道:“年前天下大乱,朝中自顾不暇,而兄弟们在此江湖之上,终不是个安身之处,何不做了这一单,隐退江湖?” 父子皆以为然,便带领兄弟们在江夏境内安了水鬼,放第一批过去,劫了第二三批。 时下洞庭湖上还有漕帮一股势力,帮主任省,年不过三十,生得孔武有力,手下力夫千余人,打手三百之众。 也是时常想着如何发达,听说有两批税款被劫持,便想着黑吃黑,架着船在洞庭湖上四处寻找洞庭会的踪迹。 白胜自知敌不过官兵,怕事情泄露,所以不敢与漕帮大战,一路向南逃来。 本想入青草湖中藏身,无奈是楼船,体积太大,无处藏身。 只得将货物转一部分用小船,由白须金钩老祖带着藏进青草湖中的芦苇荡中。 自己带着帮众,便朝墨家码头而来。 两家在离码头二十里的地方相遇,大战一场。 两家帮众由船上战到岸上,一番厮杀下来,便是各有伤亡。 有探子报与吴颖,吴颖来车马店见公子,公子便带众人朝大战之地而去。 行到离事发之地还有五里的一座山头之前,公子止住众人,藏好马匹,徒步上山去观战。 但见两边杀个昏天暗地之时,却有一队官兵杀入,三方混战,各有死伤。 公子放下手中的望远镜,摇头道:“如此杀下去,只怕是一个也活不了。”果不其然,杀到黄昏之时,战场上就没个能站得起来的了。 公子带着众人在此守候三天,不见有人来此,又是黄昏之时,才命吴颖化妆,全着夜行装备,前去清场,将数艘战船全部搁浅,但要能修复,财物不动,众人不解何意。 公子笑道:“原本我也是想吃了这批财物的,可是仔细想来,却是抢不得的,一抢便再无出头之日。先将这船搁浅在这里,过段时间再来看,要是能动再动,目前不宜,要防有黄雀在后。这样的话,就要做到现场务必做到现场没活口,有活口要带回来。” 吴颖带着三十名游侠便朝战场而去。 马静突然小声叫道:“少爷请看那边,还有一个身受重伤之人,朝岸边爬去。” 公子接过望远镜,顺着马静所指的方向望去,但见一汉子,浑身是血,吃力地朝湖边慢慢爬去。 他不禁动了恻隐之心,对黑子道:“你换身夜行衣服、蒙了脸,去把那汉子救回来吧。” 吴颖依计行事,也不动那些人和物,带着众人把船开了岸边搁浅,也不回车马店,便直接分批撤回山里去了。 黑子换了行头便将那汉子救回,你道救的是何人,原来正是白胜。 见那伙计伤势及重,便交给马静看伤势,公子又皱眉问:“能救得活不?” 马静点了点头道:“救活是没问题,只怕是双足就废了。” 公子对白胜道:“我等来晚了,本想救君一命,却没想到伤势过重,只怕是再也站不起来了,不知道足下不怪我等不?” “都怪小可贪心,眼下在下是朝廷要犯,各位英雄能收留,在下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大恩大德了,何来怪罪一说?” 白胜在水里泡久了,又有伤在身,一脸惨白,此际已是声若游蚊。 于是公子便命人将其带到车马店的地下层中,悉心救治。 韩茹诗到了白云山,本想去祭祀白发师太,可才到山下,便遇着巡寨的喽啰兵,只得下山去打听。 她在这边本来就熟,很多人家认得她,也不知道她是长沙太守之女,只知她是白发师太的弟子。 因此她很快便打听到了,白云山这边是上不去,但吴家大小姐还在天岳山中。 南方山越建寨,那本是司空贯见之事,她也就没当回事,再说在这个时候,她也不想惹事,便朝天岳而来。 这地方她再熟悉不过了,曾跟着师父不知道来了多少回,便舍了马匹,徒步上山,行里余便到一山坳之中,又见到树林之中隐藏着寨墙箭楼。 韩茹诗心思,这又不是山越,难道这墨家也要造反不成? 或者是说墨家也学山越的了? 远看静如无物,鸦雀不惊,近观却是杀气贯日。 她留观半日之久,只见换一次岗,再无异常情况发生,这是何人有如此本事,将这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莫非是那公子哥儿不成? 她左看右看,看了半日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太阳已经偏西,心思这还是下山去再说,于是潜下山去。 下得山来,好不容易摆掉跟踪她的尾巴,又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马蹄之声,忙朝山中小路跑去,行里余找着一个隐蔽的地方。 藏好马后走山顶抄近道去探看这马队到底是谁。 她找好藏身的位置,远远便看到公子骑着那黑马不紧不慢地朝山中而去,直到目送公子回了天岳山寨,这才瘫坐在地上,差点失声痛哭。 这山寨拔地而起,明显是要造反,或者说这公子是山贼,那可是她父亲的敌人,可自己要去向父亲告密,带着人来剿他? 想到剿杀公子,她眼前似乎已经可以看见那血淋淋的场面,她又于心何忍? 想到一这辈子再也再不到他了,她便觉得于坠冰室。 作为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她却不曾懂得,原本还不太在意这什么破公子的,正要去面对,特别是面临着在他与父亲之间选择,却是如此的艰难,这是为何? 她更明白,那公子可能都不知道自己的存在,这一厢情愿的心思,所有设计的结果,都很有可能只是她的自以为。 心头苦闷,却不知与谁诉说,仰望明月,明月无情,冷辉相映,不曾言语。擦罢泪眼,恨悠悠地长叹一声,到山中牵马朝长沙而去。 对她来说,此际不是寒冬,却是胜似寒冬,更有多情后人题《冬夜》叹曰: 露自晶莹月自明,晴风惊浪野舟横。 夜深独把阑干拍,谁共澄潭照影清。 回山不久,吴颖想着安排个暗桩子到洞庭湖去看看,一怕长沙郡军队走水路来征,二想探探看有没有有用的消息。 本想调昊顺去,可昊顺却被公子安排到长沙方向去了。 眼下她才开始训兵不久,也不知道哪个可靠,这一时半会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正愁眉不展。 那徐韸在校场上见吴颖愁眉紧锁,便献殷勤道:“将军有什么事情,不妨与小的说,愿为将军效劳。” 吴颖突然眼前一亮,心思这小伙子是本地人,自己这边对他又有恩,他又有些武功底子,当上探子应不成问题。 再说去探个路,看看有没有军队走汨罗江进军,这个不难,是可以去的,于是让他单人独马去了。 徐韸在洞庭湖边骑着马,晃了数天,心思在这也无所事事,便将马儿放着吃草,自己在湖边闲逛,看起风景来。 如此过了数日,他发现在洞庭湖边挡密探,只要定期传回一些消息就成,至于去不去进行侦探活动,人在干嘛,本身就是个没人管得了的事。 他再次来到湖边,以等船为名,便找了家人家,给点钱财在那里住了下来。 这小子本身长相得不差,又是读书人,也有些武艺,伶牙俐齿的,甚是惹人喜欢,竟先后将东家二女骗上床来,不久之后,其姐妹皆有身怀六甲。 如何处理这件事情,这可愁煞这小子了,他明白这纸可是包不住火来的。 第一百一十章 夺命之财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徐韸心生烦闷,便出了农舍,牵过马在湖边探路,寻思着万一东窗事发,如何脱身。 他一路狂奔,肚子呱呱直叫,一看身上带有千里火。 便寻思着到芦苇围池中寻些鱼来烤着来吃,于是投湖边湿地而去。 马过山头之时,隐约见有数艘大船,倾斜搁浅在湖边,将马系在湖边吃草,自己摸进去查看究竟。 不看不知道,一探吓一跳,但见死尸遍地,都烂得见白骨了,尸水横流,虫蝇蚂蚁遍地,臭气熏天。 捂着鼻子忍着恶味,好不容易上得船去,一番寻找便发现大量铜钱器皿,顿时欣喜若狂。 他大气不敢出,双眼望着天,叹道:“天无绝人之路,老天这是照看我么?” 拿出随身的小酒葫芦,饮上一小口,复上其它几条船上查看,景象虽各有千秋,却都有不少钱财。 徐韸坐在甲板上暗自思索,这明显就是长沙郡丢失的税款,但那些珠宝丝帛怎么不见了? 自己要是想运走,怎么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若是让人发现,天下再大,怕也是没自己的容身之地。 如何处置,这个玩意若是用得好,便是自己翻身的大好机会,若是用得不好,只怕是引魂幡了。 想了半天,心思哪有身入金山、空手而回的道理? 搬下数箱钱来,打开一箱封条,取一外衣,包上一大包钱。 又将那三箱多铜钱推入水中,心思待到枯水之季再来拿回。 策马回去,便与东家说家里寄钱来了,爱慕二位小姐,欲娶回家去。 那东家望着自己家那半傻的儿子,沉思许久,见这小子却是一表人才,能文会武,加上得了些钱财,见其富足,便应允了此事。 办完一个简单的婚礼,把这个事情处理完,徐韸自负地说道:“还有什么事吾摆不平的么?” 歇息数日,向山中传回一单平安无事的消息。 又以要到长沙做生意为借口,别了二位娘子,直投长沙而去。 长沙太守韩玄,正为税款丢失,而那些去寻找的官兵又杳无音信而上火,上面又催得紧,正想着找哪个大户顶罪。 此时徐韸不期而至,潜入其小厅。 那下人见了这一身夜行装的徐韸,本来心生畏惧,来人自称太守密探,道是要事求见太守。 这下听说是找老爷的,便壮起胆来,索要了些钱财,方才去报与太守。 那韩玄却甚是郁闷,自己几时安排过什么密探? 但对方找上门来了,也不得不处理,于是招来青年近卫军在外围设伏,自己拿着剑,带着手下,又命人去传来小姐一同前往。 他带着众人去见那徐韸,一见面徐韸叩首便拜,交出武器,让太守摒退左右,韩玄紧皱眉头,几经考虑,一挥手让左右退了下去。 徐韸见太守旁立着一个戴着斗笠的蓝衫公子,便低首不语。 太守笑道:“有事直说,此乃吾儿是也,不碍事的。” 徐韸这才将在洞庭湖所见所闻报与韩玄,太守大喜,又见其风度翩翩,文武皆能,于是奖千金,官许门牙将。 徐韸又与其讲了一些天岳之事,韩玄大惊,脸上阴晴不定。 韩茹诗心思,这不是那公子哥儿犯的案,要不以他墨家的力量,墨家可是有的是人手劳力的,哪会把钱动劫了而弃而不取之理? 这回终于把心放肚子里了,她才跟父亲附耳道:“不过是墨家小姐所建的天岳山寨罢了,自己前几天还去过。” 韩玄这才吁了一口气,心思莫说是一个不成气候的墨家,就算是一班山越之民,又有何足道也,便不以为意,随口道是让其回去为内应,说是破了山寨之后自有重赏。 徐韸见太守不以为然,心生一计,便求太守照看自己二房夫人,以便于自己在山中潜伏而无后顾之忧。 那大守见其以妻子为人质,便命徐韸领路,着青年近卫军的官兵随他去取其税款财物。 太守见没有危险,便让韩茹诗退下,她出得小茶厅,大步流星地回到住处。 她抱剑于胸,心底长叹不已,抬头望着窗外,仰问苍天,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暗恋的滋味,谁能说得清道得明? 长沙城中官兵集合青年近卫军,从长沙码头出发,时逢涨水季节,此时盛行南风,船起满帆,顺流而下,出了湘江,行船至洞庭湖边沉船不远处,有水鬼来报,有百十人在抢运财物。 徐韸正暗思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有这么大的能耐,能带百十号人来搬运,他哪里知道,这原来是金钩白须老祖流年不利。 原来是金钩白须老祖,见自己大儿子白胜离开数月,杳无音信,多次让小儿子白赢带人打听不得其果。 便安排好家里事情,命人造船练兵,作为后盾。 自己带着几个手下化妆成渔民样子,从水路摇小船寻来,行到此处,见死人甚众,寻得自己帮内信物,却是找不到白胜。 上船去寻,但见许多财物,仰天大笑道:“财物不少,便说明这里战后没有人来过;不见其尸首便是还活着。” 于是安排人回去报信,让白赢带人来将这船中财物弄回去,自己带一小斯远远地在这里守候。 白赢带着百十号人在那搬运财物,被水鬼探来报与长沙郡的官兵。 那为首一将大喜道:“天助我也,不仅能得回财物,还得此杀贼破敌的功劳。” 也不打话,命手下官兵一字排开,齐头并进,欲杀尽贼寇。 这边的水贼正在芦苇滩头的浅水区,其时芒苇高一丈有余,而官兵之船又是人力操作,并无多大响动,洞庭湖是出了名的风大浪急,哪里知道有人来袭? 突见官兵有如天降,但见鼓角齐鸣,百船同进,箭如雨下。 第一百一十一章 命里犯小人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官兵突然杀入,众贼毫无防备,几个暗哨虽然是发了嚆矢,可是哪里来得及撤离? 众贼大惊而四散,官兵自是不遗余力地抓捕,顿时惊叫声、乱骂声、落水声、哀号声混成一片。 众贼还来不及组织反抗便伤亡过半,一顿乱战下来,杀百十人,缉拿十数人归案。 此地本是一地白骨,此番又是死了百多人,那些官兵本是为了发财而来,谁曾想到去收拾战场? 自是要一走了之的,可怜又可恨的人,身死之后,任凭狗拖鸟啄,场景自是好不吓人。有后世之人为劝世人作诗曰: 生平且莫起贪心,须把良知战恶淫。 识得穷通方在理,胜于碧落听清音。 金钩老祖带着二个手下在远处见到官兵来剿,心中暗自大叫不妙,任凭多年的江湖经验,心知斗不过官兵。 只得在那静静地守着,心中担心白赢的安危,又不敢离开,直到战争结束,官兵返航。 徐韸心思,自己在外面久了,怕山中起疑,与那将军说好,修书一封,托其转交太守,自己换小船上岸,回家去看情况。 金钩老祖见有人上岸,留二人在此接应白赢并收拾兄弟们的尸首,自己便尾随徐韸到那住所, 二人见面,一言不合,便大战起来,那徐韸此时的武力,哪里敌得过金钩老祖? 战十合,老祖施独门绝技,那金钩使绝命七连环出手。 徐韸让过第一钩,还没收得住式,第二钩又至,好在他也算有些根基,朝后一倒,让过要害,那钩子在脖子上划出一条血痕。 这第二钩才让过,身子尚没立稳,金钩老祖第三钩又到了,徐韸没有办法只得朝地上倒去,饶是他反应快,手臂还是被金钩击中,钩出一大块肉来。 老祖见胜负已分,第四钩让他活生生地收了回去,收了绳索拿稳金钩立于丈外。 徐韸这伤口起先是白森森的,可不大一会,便血流如涌,痛得他冷汗淋漓。 心中大惊,心思自己大好年华,死于此地,那是鬼也不值,于是跪地叩首求饶道:“大侠饶命,小的上有八旬老母,下有及膝小儿。” 老祖问道:“尔是何人,为何带着官兵来此?” “小的本不是天岳山寨之人,寨主宁轩公子李文强行关押着小的的家人,没办法听命行事。实在是不关小的的事。” 徐韸一边撕下衣物包扎着伤口,一边眼珠一转,七分真三分假地编了个故事骗那老头。 金钩老祖又问道:“他为何要帮官府?” 徐韸见他上套,胆子也就大了起来,他磕头道:“这里真不关小的的事,要报仇得找公子去,小的不过是一个跑腿的本地人。” 那金钩老祖虽然身在黑道,却不是好杀之人,在半信半疑间放了他,便寻思着如何上山报仇。 徐韸见金钩老祖走了,便去寻其妻室家人,那老汉一家人本是老实本分的农户人家,哪里见得这打杀场面,一个个的躲了起来。 他先寻到岳父岳母,心思带着这两个老不死的和一个傻瓜,只会拖累自己,不如趁此机会…… 此念一起,恶向胆边生,一不做二不休,手起刀落便结果了二位老人。 可怜二人老人,还正自暗喜敌人远走,却不曾想到,来不及叫一声便命赴黄泉。徐韸索性就一不做二不休,又找到其弟,也是一刀了事。 然后找到二位夫人,把罪责全推在金刀老祖身上,那二位夫人,本是大字不识的农家女子,哪里知道其中另有蹊跷。 二位夫人抱头痛哭,徐韸又假意安慰一番,处理好后事,做了些假消息回山中,安排好时间,便将二位夫人送长沙郡中去了。 这洞庭洞本是历代南北之间的要地,无论是南下还是北上,若从长江过,总会在此经过。 这不,有张氏一族,原是长沙郡人氏,带着马队从大漠回来,一行骏马,俊逸非凡,道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也不为过。 洞庭湖中风大浪急,而马队所乘的船小,经不起这一巅陂,便靠岸下弃船,投罗县而去。 恰好徐韸跑到这边来看地理情况,远远听见打杀之声,便快速来到一小土包顶,驻足观望。 见有水贼数十人,围着这队人在打,叫一用锤子的小将,一锤子一个,打死打伤巨众。 不到多时,那贼人被打散,却不知何故,那队人马似是折道欲投汉昌而去。 徐韸本是聪明人,便招回马匹,先行到前方等候,然后潜回去观察,一路探来,见那队人马投到天岳的大路而来。 他心中一喜,暗思那小将武艺如此了得,何不借他的手,杀天岳寨中个鸡飞狗跳,好报自己这代罪之仇? 打定主意便去找那欧哲瀚等人,只说是见到一队骏马,不说小将如何厉害。 欧哲瀚本是习武之人,听说有骏马,岂有不动心之理? “小欧哥,要看看可以,尔可别说是余让尔去的,更别惹出个事端来,余可担当不起的。”欧哲瀚带着人便朝前起,徐韸追上去欧哲瀚又道:“余本是去巴陵执行任务,偷偷回来告诉尔,要是让寨主知道了,定叫余吃不完得兜着走。” 小欧哥本是义道之人,满口答应只是去看看,徐韸投小路折回巴陵去了。 公子这边还在忙碌着,方致又传来消息:“山下出事,寨里已有上十数人受伤。” 公子心思,这可正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何时才能让我静心发展? 车宁冷静的问方致:“具体情况?” 方致回话:“欧哲瀚等人,好像追踪一队马匹商客,要求以高价买下马匹,因言语不和,被打成重伤,同去的兄弟加老寨的兄弟正在设卡拦阻,我在去那边的路上。” 公子让她先稳住场面,自己随后赶去处理。 着黑子牵马,剑奴取兵器盔甲来,考虑到没有竖大旗,就让其他人不要带兵器装备,同自己一起前去收拾烂摊子。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万人敌张豹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黑子带着马夫牵过马来,公子飞身上马,领着众人一路狂奔。 很快便来到老寨山下过去约二里地,来到一个山谷中。 临近出事现场,公子驻马观之,暗叹这山谷景色真不错,如画的江山里,在此打打杀杀,真是大伤风景。 极目之处,座座险峰,山势起伏雄伟,好像四蹄腾空的骏马。 嫩绿、鹅黄、青黛的秀色,错综变幻,交织一片,酷似一幅不嵌边框的石涛山水画。 山腰不知名的山花,随风徐徐飘行,颇有“万绿深处一点红”的情趣。 山头更是烟气缭绕,似群龙吞云吐雾,阳光掠过,群峰展颜,蔚为壮观。 公子皱了皱眉头,在这种好地方动手,那是不是有个好结果呢? 却也无心再留意山谷优美的环境,此时只是在观看战场环境罢了。 定睛望去,见众人围着二十来人在那里,那伙人的去路被一大堆木头挡住。 杨飞翮带着三四十个兄弟,引箭待发,三叔在给欧哲瀚治伤,欧婶在受伤的兄弟绑扎。 公子见状,示意七叔退下,问三叔情况怎么样。 柳劭睿见公子过来,站了起来,拱手叹道:“断七根肋骨,若不是对手留情,只怕是早就没人了。” 七叔见公子来了,这下便心里有底了,一挥手便让众人退下。 公子欲上前打话,突然听见一阵铜钟一样的仰天长笑,定精一看,世间竟有长成这样子的人? 见那为长笑的,十七八岁模样,一顶帽不像帽皮布不像皮布的东西在头顶压着几寸长的头发,也不知是怎么不掉的。 差不多是四方形的额头,一对白里透黑的参天眉,两只铜豹子铃眼,只见苍须不见脸。 粗脖子,袒胸露背,手中一对八片烂铜锤,破皮裤子烂皮鞋。 一匹病怏怏的黄骠马上托着破马鞍,独不见马镫。 公子又一次见到,骑着叫阵的马,没有马镫的,心思要是东汉没有这玩意,那就这就好办。 却听见那小子扯着鸭公嗓子叫道:“叫尔家为主的出来打话,有人能接老子三锤子的,老子绕道走。” 杨飞翮一扬手中之枪,大叫道:“若是胜了尔,又当如何?” “能胜得吾手中双锤子,吾连人带马一起随其去了,打家劫舍,入朝入宫随便,莫要尽差些个草包前来送死。” 那小伙说完一阵仰天狂笑,震得众人耳朵发麻。 公子不禁看着他,心中觉得好笑,还有这么狂的人,这以前还真只在电视上看过。便催马向前说道:“哪里来的小英雄,好不霸气,小生有礼了。” 那小子将头一偏,看着公子长得白白净净的,复将头一抬便大笑道:“老子不杀无名之辈,报上名来。” 公子笑着拱手回话道:“吾乃宁轩公子李文是也,足下又是何人?” 那小子叫道:“听好了,小爷姓张名菲林,字豹,江湖人称小豹子的便是老子了,老子不跟你打,一白面书生,一锤子砸癟了你,还得让人说老子胜之不武,识相的,叫他们让开,老子走算了,吾道是何来一山无能之辈,原是书生当家。” 杨飞翮姓子暴,气不过这小子口气大,又仗着有公子等人在,大喝道:“小子休得太猖狂,俺老七来会会你。” 话音未落,便从山岩上冲下来,飞身就是一枪,直取张豹头顶,连人带枪一起压下来。 公子大惊地,慌忙地大叫一声“七叔小心……”,这老七怎么可以这样子呢,暗袭算什么好汉嘛,再说你明明不是人家对手,出啥头哦。 话音未落,说时迟那时快,张豹随手一挥,便硬接他一枪。 杨飞翮用的是通体枪,哪经得起这一反震,右手虎口便鲜血直流。 张豹一抡另一个锤子,双锤一压,三四公分粗的枪杆便弯成一把弓,杨飞翮被震飞。 公子心中暗喜,这小子,怕是第二个李元霸? 不,这时代比唐朝早,应该是伏波将军马援? 公子爱才,心中不禁大喜,心思不收这小子誓不罢休。 更有多情才子题《小将》一诗赞这小子道是: 又见儿郎俊胜虬,玉麟何事下黄丘。 欲夸笔底无佳句,却使温侯马上愁。 见七叔受伤,公子喝道:“不得无礼,退下!” 张豹仰天大笑,大喝道:“还有谁不服的,报名来打,省得老子手下留情。” 公子在马上大笑道:“好狂的小子,你做得了主不?” 张豹不解地说:“什么我做得了主不?” 公子便故意激他道:“足下才说的,尔若是输了人都归余,却不知道足下做不做得了主。要不还是算了,还是叫你大人出来说话吧,别说本公子欺负小孩子。” 就那凶神似的老七,都不是自己一合之力,一个文弱书生在这里强出头,满嘴大话,却是看不起自己年轻。 这还下得地,气得张豹瞪着两个像大灯笼似的怪眼,只差没流出血来。 他也不答话,策马便直取公子。 公子策马让过,嘻嘻地笑着说:“先说好了再打不迟,尔看,本公子是空手呢。” “好吧,等下打的时候,尔也打余,余当让尔一个回合不还手。”张豹见他真是空着手,觉得理亏,傻傻地笑着又说道:“对不住了,是没看到尔没武器的。” 公子心思,这小子人倒不坏,有道是请将不如激将,且激他与我打赌,好得此人才,便笑着问道:“尔可当得了家、做得了主么?” 张豹这下还真不好说话,毕竟父兄都在。 一个比他大一点儿的人却站出来说:“足下若胜了吾弟弟,吾也跟足下去,但足下可要记好了,从吾弟十四岁开始,大漠无人能接他三锤。” 公子望着这上粗糙的汉子,冲着他友好地笑了笑,拱手说道:“谢谢足下的提醒,小兄弟,承情,我记住了。” 张豹回头去看家人,一个汉子催马向前打话。 第一百一十三章 大战张豹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一四十岁左右的精壮男子,国字脸 破天眉 深邃眼神 坚毅的脸庞 不怒自威,缓缓催马而来。 轻勒马匹,打一拱手道:“宁轩公子好,马上不能全礼,望海涵。吾等从大漠来,本来是去罗县的,因为遇着水贼,才借道汉昌,误入贵宝地,没能前来拜山头,望当家的见谅。” 张豹大声叫道:“父亲甭跟他多废话,要打就打,不打吾等自去便是。” 公子正色道:“我不是山大王,没必要来拜山头,我想有些误会了。” 公子看了看那些受伤的,歪歪斜斜的躺一地,血染黄土,心思这小子人还不错,还是手下留情了,竟没有死人。 他有心收了这帮人为已用,眼珠子一转,脑袋里飞快地运算着,表面上却是微微一笑。 公子抓住张豹性子急的弱点,试探性地再激他道:“足下要是做得了主,我便同尔打一场 ,当然,尔要怕输,跟被尔打伤的认个错,在下也放尔等离去,不取半纹医药费。若是少了盘缠,送尔千金又何妨?” 张豹大笑道:“笑话!老子为什么要认错,是这班废物技不如人。” 公子叹息道:“此话错矣,技不如人的人太多了,不是两军交战,出手就打成重伤,虽不是太错,但也说明尔功夫没到家,把控不住力道。不说这个了,还是算了,尔打不过我的,尔下马认个输,我着人抬开木头,送尔出境。” 张豹大怒,大叫道:“多少人打这批马的主意,一路上打了多少人?我还怕尔不成?呜呼,让一小白脸在此充英雄,气杀吾也。” 公子有意气他,摇头道:“要比试尔又做不得主,尔那当家的又不作声,看来尔父是知道尔打不过我的。我当尔是英雄,原来不过如此,放其走吧,别浪费我时间。”说完便真的让人去抬开那些挡路的木头。 那汉子心中也想,这人到底什么来头,原来这条路也曾走过,从来没听说过这里有什么强人。 不禁皱起眉头来看公子,见他长得斯文,好像还不带恶意,竟然连兵器也未带,这到底是为哪般? 自己闯荡多年,却看不懂眼前人。 张豹在大漠横行惯了,哪里受得了这鸟气,早已怒发冲冠。 他用力一催马,行到公子前,仰天大笑道:“好个狗眼看人低的主,休要装大尾巴狼,有种便来与小爷我决一死战!如果尔胜了我,我爹不同意,我也不走了,我做我的主总可以了不?” 一美妇人走了两步,略带忧愁地说道:“当家的,表个态吧。” 公子闻声相望 ,见一四十不到的美妇人,缓步而出。 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束,风沙吹拂过的肌脂诉说着曾经的美丽,宛如一幽兰玉立眼前,让人敬望。 他皱眉暗思,有道是娘总是宠儿的,原来还真没错。 那汉子道:“能胜小儿,必是英雄,跟尔又何妨?只是小儿顽劣,真打起来,怕其伤着尔,到时候不好对不住尔。” 公子这才爽朗地大笑起来,笑道:“好,一言为定!剑奴,取我兵器来。” 黑子出阵,拱手道:“主公,让俺先会会他,不行,主公再出阵也不迟。” 公子挥手止住黑子说:“尔先学,目前还在学拳脚和防身的刀剑,斧头还没练好,马战还早得很呢,等尔学会了长兵器,能马战了,有的是仗让尔打,尔退后,保护好娘娘就是了。” 剑奴奉上枪,给盔甲,公子却道:“其不用盔甲,我也不占他便宜,尔等退五十步,不管输赢,暗箭伤人者,军法从事。” 对那汉子说:“这下可以放心了吧?” 那汉子作揖道:“感谢公子。” 公子与人单挑,可真没有体面的胜过,每次都是搞得灰头土脸的,凭着一些小聪明险胜,这下要与这小子单挑。 而张豹这小子却是威猛过人,众人不禁皆捏了一把汗,真担心这公子哥是不是真的打得过这小子。 公子练了一年多,也想试试到底有没有进步,心思总不能一直自己一个人偷着练,不实战吧? 迟早要面对的,又何必恐惧呢? 便神情自若地对众人说,若我输了,便让张家一行人自便。 公子枪快,心里怕伤着张豹,便取掉枪头,加一节平底,也就是说拼接成一根二米多长的棒子。 张豹着急地说:“到底打还是不打,婆婆妈妈的,到底烦不烦?” 公子温和地对他说:“尔已伤我十来人,我却不愿意再多个伤号,所以取了枪头,尔当心哦,这无头枪也不轻。” 张豹也不答话,策马便来。 公子这一年多也不是白练的,枪在长度上又占便宜,所以他也不惧他小子,便策马相迎。 两马相交,张豹挥锤劈头盖脑地打将过来,公子也有心试他气力,举枪相迎,双方兵器一碰,一声闷响。 公子枪杆弹性好强度高,呈微微弯起之状,胯下之马却让这小子压得前脚跪地,只好一使暗力便滑开那锤子。 策马跑开,一看枪杆,并无损伤这才放心。 两人都想,那蛮子气力不小。 二人又你一枪来我一锤,一顿猛攻,场内是战马嘶鸣,灰尘漫天,打得二人头上见汗,却并没有分出个胜负来。 公子吃亏没有多少马上战斗的经验,这马又比他的马差远了,绕不到敌人后面去。 张豹吃亏在锤子是短兵器,又没有马镫。 两人对战十七八回合,公子气力虽大,却有耗氧大的毛病,额头已是汗如雨下。 张豹没有马镫,遇到气力大的,一接便弹开,始终只有一个锤子有用,也占不到优势,此际也是恨不得生两把嘴来喘气。 尔来我往,双方又打了七八个回合,公子心思待我用回马枪胜他,两人一交错,公子并不回马,反而装着收不住马的样式,引张豹来追。 那张豹眼中,公子骑的那就是个拉庄稼的货,心中还想着骑匹这破马来战自己,那不是找死? 此时见公子收不住势,一提缰绳,三两步之内便将马头掉转,纵马就追。 一小将大惊,慌乱之中大呼道:“当心回马枪!” 张豹这倒是听话,追了两步便勒住了马,双锤一碰,大笑道:“我家小弟的看家招式,我怎么就差点忘记了。” 公子见被他识破,心思我马上战力弱,还不能伤他,这架没法打,这无名马虽好,却远不如他那病马,在马上没个准,等我激他步战。 想到此处,公子哈哈大笑道:“马上不显真功夫,尔敢与我下马一战否?” 张豹心思我这锤子是短兵器,在马上吃亏,这小子竟然要下马来战,莫非是找死? 他也想着下马看公子有何诡计,便接话道:“也罢,把马累死也分不出个胜负来,下马有何不可?正合吾意。” 第一百一十四章 节外生枝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公子与张豹二人,双双翻身下马,公子倒扣枪杆含笑而立,一阵风吹起他的白衫,竟是仙气飘飘。 张豹拖着一对锤子,一矮身飞快地冲向公子。 张豹前锤迎胸击来,公子一枪挑开,张豹不待两般兵器接实,人作轴转,后锤旋扫而至,公子也不避让,用枪尾迎之。 两般兵器相撞,震得二人手臂发麻。 这下公子就如鱼得水,左来左挡,右来右挑。 张豹见攻不下他,一咬牙,右锤上挑,左锤猛的一下朝公子胸口上撞过来。 公子也不接锤,双手操在杆子中央,下端向上一斜挑,转身九十度一让,一攻一闪,便让过他两锤子。 反手就是一个力压泰山,连转了三圈,张豹锤重,又是短兵器,抢攻不了,只得挥锤来架。 公子见他硬接,一下比一下重,振得他虎口发麻。 公子使出七十二路游龙戏凤枪,张豹也使出浑身解数,两人打了二十多个回合,张豹已是守多攻少。 公子怕累,也知道自己这一轮若是拿不下他,自己犯供氧不足的毛病,必然是再无胜算,便使出看家本领。 将无头枪插起花来,时左时右,时上时下,形似翻江龙。 这一下东一下西的打法,他张豹何曾见过? 乃是后世特有之花枪,有道是中看不中用,可是枪来了,他张豹敢不妨? 俗话说枪怕摇头棍怕点,面对公子的一阵猛攻,张豹将一对锤子东撑西挡,舞得密不透风。 可这锤子太沉,一时之间一顿乱挥,害得他喘不过气来。 张豹渐渐乱了阵脚,公子看准机会,又是接连三个力压泰山,趁张豹只管接枪那一下下的时间里,转到张豹身侧,又是蒙头一捧子,吓得周边人大叫起来。 张豹也真了得,转不了身,硬生生地挥另一侧锤子来挡。 公子不等他接实,将枪杆另一端反挑,正中手腕,一沾手腕便朝外一滑,这一切一滑,张豹手痛若锯骨,哪有不松锤的道理? 公子顺势一带,将锤子挑于枪端右手发力朝左侧,左手发力朝右侧,一发一收,锤子被挑飞于一丈开外。 所有动作是一气呵成,不曾半点拖泥带水。 打到这里,公子也是汗流浃背。 饶是留了分寸,但这个尺度很难拿得好,张豹手上发青,在与公子夺锤之时,又拗了手腕,左手手腕脱臼了。 张豹的兄弟见弟弟输了,便策马来救。 公子把枪朝他一丢,叫道:“接着。” 跑过去扶着张豹说:“兄弟,委屈尔了。” 摸着他的手,用力一拉一推便接好腕关节,交代说:“三天别用力,就没事了。”朝马静一招手复道:“来给张豹兄弟看看要不要上点药?” 张豹倒真是条汉子,说到做到。拜倒在地:“张豹拜见主公。” 公子还了一礼,扶将起来,哈哈大笑道:“休要多礼,是兄弟就起来,起来!” 众人围将上来,张豹朝自己人那边叫道:“爹、娘快过来拜见主公。” 马静关切地说:“来,我看看手有没有受伤。” 张豹一本正经地说:“男女授受不亲,我才不给你看呢。” 这话逗得公子哈哈大笑,众女也是笑的全伏后仰。 张豹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惹大家哈哈大笑了,急得一脸通红,问道:“我又说错啥了?” 马静笑着招手道:“张豹,来,我看看,我是医生,小小年纪,怎么就这么腐化呢?”张豹怎么也不肯就医。 公子便笑道对他说:“马静是尔家娘娘,但看无妨。” 张豹这才极不习惯似的,轻声嚷嚷着道:“哦,主公说看,那就看吧。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有点肿罢了。” 众人围着,马静也只顾给张豹用酒精清洗,上了点红花、田七之类的狗皮膏药。 张豹闻着酒味便说:“娘娘,还不如给俺吃了。” 马静笑着问:“是要吃药还是酒?” 张豹抬头望着马静说:“谁要吃药?当然是要吃酒。” 马静柔和地问他:“尔若是要跟着主公做事,做事是全天不准喝酒的,怎么办?” 张豹低头轻声说:“那岂不是要我命?” 马静半开玩笑地说:“那尔趁早跟主公说,不要跟他了。要不他发现尔干活喝酒,是罚得很重的,别到时再来怨主公,你说对不对?” 张豹反着脑袋问:“那张豹不干活的时候,娘娘给不给酒喝?” 马静被他逗笑了,心思才还那么狂的一小子,怎么一下便变得孩子呢,忍不住笑道说:“不干活,只要尔不喝醉,我跟众位娘娘说,留最好的酒给张豹喝。” 张豹很自豪地说:“醉?俺没醉过,早上喝到晚上,是不会醉的。” 马静摆摆手说:“来,包好了,尔站一边去,待我看看主公去,莫要跟你哥又打起来了。” 张豹笑道:“他敢!待我取锤,我单锤也拿下他。” 马静正色道:“别乱来,主公是不愿意乱打人了。” 突然一声长啸,一箭破空而来,直射公子面门,场上众人皆大惊,竟无一人出声。 公子听到有风声朝自己而来,一懒驴打滚便朝地上滚去,那一箭从耳朵边擦过,让人感到隐隐作痛。 忙乱之中拉开内衣充气环,又继续滚,接着又是三箭射来。 公子滚到远处,那箭便失去了准头,只有一箭射在公子腋下。 众女见有人从山林中发箭,却见不到人,便各自下马,向山中潜去。 墨家众人见状,便朝山中对射。 公子不知道来者是谁,便有心擒来人,索性装起死来,躺那里一动不动。 这里的山谷本来就不大,公子这一滚是为了躲箭,便朝盲区滚去,自然是离那埋伏的人的藏身之地很近。 第一百一十五章 张豹闯祸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那人见公子滚到山脚来,心中暗想,你自己来找死,休要怪我,便手持竹盾,飞身下山来袭公子。 但听到山中一声大叫:“吾儿小心!” 那白衣人使一对分水刺,朝公子猛刺,众人惊叫之。 公子早已掏出手枪上好膛在等他,见他朝自己袭来,对准其手臂便是一枪,那来人便应声倒地,一条胳膊便叫连骨头都打断了。 此时山中跃下一老头来,白须齐胸,见小儿子受伤倒地,血流如注,大喝一声,起手便是连环三结。 公子见来人是白须金钩老祖,便知其中有误会,不愿意再结深仇,所以也没准备用枪杀他。 但手中又没武器,只好朝地上滚去,口中大叫道:“老祖听我一言!” 有道是一退化百招,公子这一滚,让开了第一式,可老祖以为大儿子是死在公子手中,二儿子又被妖器所伤,生死尚且不知,哪有停手之理? 第二式随影便到,公子手中没有东西可用,不敢接他金钩,便让手枪去挡,一不小心,枪走火而击中老祖之肩,将他也击倒在地。 公子一跃而起,正要接枪,口中大声道:“老祖别……” 可话还没说完,张豹见有人打得自己新认的主公如此狼狈,怒火中烧,大喝一声,抛出一锤子,正中老祖头部,打得老祖脑-浆飞溅一地。 公子这下反而惊呆了,半晌没说出句话来。 张豹见状,知道是自己闯祸了,做不得声,只是跪在地上,低头不语。 等公子反应过来,那白赢大叫一声,晕死过去。 公子扶起张豹道:“这老祖本也不是个非死不可的人,却死于我们之手,但是两军交战,失手在所难免,也不能怪尔,休要难过。马静,速安排人将这白赢救治。” 众人忙着将那白赢抬到三叔那里去救治,公子这才朝张家众人作揖着:“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什么怪事皆让我遇上了,让各位受惊了。” 这些事发生得太突然了,张氏一门皆不言语,众人僵持不下,张家是有言在先,若是要反水,那自是理亏。 若是真投了公子,连这公子哥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 离开中原多年,每望家山,此际回来,却是诸多险阻不说,还是一路带血行,这下又无缘无故多了一条人命,张家大爷唯有仰天长叹,还能说什么呢? 这尴尬的处境,有多才后人题诗叹曰: 十年归梦绕庭柯,泪洒花枝恨几多。 今日归来春雨暗,独怜莺语旧时歌。 公子自己也觉得好笑,这本来就是本自信过头的糊涂账嘛,索性也懒得做声,心底就是要看他们要怎么办,顺便也看下人品。 众人不知公子卖的是啥药,除了马静带着十来个人在忙碌,其他的人也不敢乱发言。 大家便是各怀心事,场面上便是异常尴尬,除了那边搬树的声音,便只有不时传来的鸟鸣声。 不一会,众人搬开了木材,小头目报告:“主公,已经清理完毕。” 公子自是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各人要是不想留,强留下来,各怀鬼胎,那只怕是损失更大。 所以他便对众人说:“小心抬着众位受伤的兄弟,回营治疗,收兵。”对张氏一家抱拳道:“各位请便。” 张豹抱拳道:“主公等等。” 公子皱眉问:“怎么了?” 张豹跪叩在地,问:“初入门来,便给主公结仇,若是这样弃主而去,我张豹有何面脸活在世间?如今唯有向主公借钱,不知道主公是否愿意借俺千金?” 公子将他扶起来,笑道:“男儿膝下有黄金,莫要动不动就下跪,以后见我不准跪,尔要这么多钱干嘛?” 张豹爬了起来,低头说道:“俺自有道理。” 公子扶其肩道:“若是正用,给尔万金又何妨?柳劭睿何在?” 柳劭睿毕恭毕敬的说:“柳劭睿在此,听主公吩咐。” 公子对柳劭睿道:“速取千金给张豹。” 柳劭睿拱手道:“得令,待我回营去取。”说完便策马而去, 张豹走过去对那妇人说:“娘常说人无信则不立。说好俺若输了便投奔人家,现在打输了,难道要食言而肥?” 众人不语,公子略带威严地说:“张豹,休要用强,他们本是长沙王吴丙的后代和墨家后人,多年前避难在此,官府加税,众人交不起,才结伴进山相拒,一不打劫,二不抢道。方才寨中小兄弟,是爱马心切,方动了粗,失理在先,尔家人与我素不相识,不想投我是人之常情。” 张豹很认真地说道:“主公,那是两码事,张豹横行关外,不知天外有天,凭借本事与主公打赌,输了就是输了,若不是主公手下留情,早已横尸于此,哪还有站在这讲大话的道理?” 他想了想,复又很惭愧地说道:“更何况一来便给主公惹了不小的麻烦,承主公情,不与张豹计较,还将好言相慰,责任自揽,我岂是不识好歹之人?此恩不报,枉为世间男儿!别人俺是说不得,只是那张虎可恨,亲口说若战败,其便随俺来投,此时却要食言而肥。” 说完便恨恨呸了一声,那张虎脸色大变,顿时阴晴不定。 公子看了看他,半晌才说:“尔有何安排?” 张豹叹道:“辈份比我大的我不勉强,待柳将军取钱来,俺给千金以养父母,以后所有薪俸全数奉上,让其找个地方安生,休要与主公作对。车马物资留下,主公按原价购买,如何?可恨是那张虎,枉为吾兄,言而无信。” 张豹性急,便出言相激。 张虎性烈,哪经得起这一再相激? 他悲声道:“俺也想跟弟弟痛快闯天下,只是双亲在,不敢言先。如今落个内不能守家,外不能守信,张虎无能,唯有一死以谢父母。”说完便拔剑朝脖子抹去。 第一百一十六章 方致使计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时张虎横剑,那三弟张安在身边看得真切,大喝一声,枪起枪落,打落其剑。 张母飞奔过去,一把抱着张虎哭道:“别人不杀吾等,尔却自杀,是何道理?养尔到这么大,是给尔自杀的么?” 张豹恨恨地说:“没用的东西,别说是俺哥哥,真丢人。” “不可造次,让其去吧。别我不杀彼,彼却因我而死。” 公子见那张虎生得浓眉大眼,脸黄须粗,一看就是个急性子,怕事闹大了不可收拾,急忙对众人说道。 张豹气急而双足跪地,身子朝后一倒,长叹一声说:“哎,也罢。” “张虎不可乱来,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尔虽答应投我,但并未成事实,弃我而去,也非不忠;但百善孝为先,不可不孝;身本发之于父母,岂能说自绝便自绝?” 公子走了过去,上前扶着张虎的肩道。 张母行个万福礼,略带愧意地说道:“老身在此谢过公子!吾等本是中土人家,只因避乱,远居塞外,所以少读诗书,不懂礼仪,让公子见笑了。” 公子抱拳对张家众人说道:“人性本自私,为自己考虑也是人之常情。我们若不是自私,不是看中了这些马,而用了过激的手段,也不会有今天之事。各位,抱歉!” 张夫人道:“公子乃是通情达理之人,让人佩服。可小儿给公子惹麻烦了。” “凡事都有正反两面,我今得张豹,其行为虽是有些鲁莽,却是为了救我,这不能怪责。”公子望了望张豹,招手让其过来。 张豹至,公子扶其肩道:“再说张豹乃少年英雄,本事了得,又明是非,讲大义,能养出如此骄子,想必非是常人。而在下管教下属不严,以至于惹出诸多事端来,在此给张夫人赔个不是,谢个罪。”说完欲拜。 公子要拜,张氏夫人自是不同意,一把扶住公子,便说:“公子不必多礼,老身受不起。吾等本是受董卓之托,先行到荆州为名士刘景升择地养马。” 公子这一下被惊着了,这怎么可能? 车宁见公子突然间沉思不语,不知道是怎么了,便走过去打圆场,行个万福礼问道:“请问夫人,汨水两岸多有平原,河网交错,水草丰富,为何不沿汨水而上,反而走这山路而来呢?” 张夫人抬头望着张豹,轻叹一声,无奈地说道:“无奈湖上风浪过大,马匹受不了,才择近下船,本来也是想到汨水江边择地,却不想遇了一伙强人,小儿失手,打死数位,怕惹官司,才借道此地。不想……” 公子不禁说道:“这……也不应该吧?” 张夫人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根本听不懂公子说什么不应该,便问:“为什么公子说不应该?” 公子还没醒过来呢,自言自语地说:“目前是179年,刘表要190年才能到荆州。目前就开始养马?也太有先见之明了吧?” 张夫人道:“这个吾便不知了。” 公子也没听清张家夫人说什么,便驴唇不对马嘴的说,这马吾要了,什么价,各位只管开口。 至于董卓,虽然为人义气、大方,武力也不低,在边境上很有威名。 但头脑简单,甚至拜托他的兄长向张奂送了一百匹绢,世人因此看不起他。 他是一时之乱臣,非是名主。 而刘表,虽是宗亲之后,名列贤人堂,但生性软弱,多有文人傲气,并无定国安邦之雄心,将来入主荆州,不过也是悬花一现之主,终非可托之人。 公子一通评点,张父嘴角一翘,不屑地说:“好像说的是阁下能入主中原、笑点江山、安定社稷一样的。” 公子心思,这不过是我想不想的问题,而不是能不能的问题,若是我真想称雄天下,谁与争锋? 却也不好明说,便对他说:“阁下一家人,若是没有特别要紧之事,就按张豹所说,找一个地方安顿下来,再到寨子里的百姓家中,看看情况,看看公子所为是不是为天下众生,三月为期,再做定夺可好?” 张父征征地说:“这……” “如果吾家主公用强,尔能走得了不?先不说箭如飞蝗,便是尔们全部上,吾家主公一人,也是像砍瓜切菜样的,杀得尔们片甲不留。刚才打张豹,别看是打了这么许久,那是吾家主公怕伤了他,才处处不好用力。哼,真是给脸不要脸。” 剑奴见那张父不知死活,让公子低声下气,心里有气,加上方致在其耳边轻言两句,她便小嘴一噘,走过来便冲张信嚷道。 公子轻喝道:“退下。” 张虎灯笼眼一睁,大怒道:“一牵马背剑的丫头也如此猖狂。” 剑奴眨着两个大眼睛,高傲地笑道:“不服来战。” 听到剑奴一句不服来战,张虎哪受得了一个女人的挑衅,气得呱呱叫,喝道:“打就打,吾还怕尔不成?” 公子有心扬威,也就不做声,只是说了一句,尔且当小心。 剑奴飞身下马,洋洋洒洒地落在场地中央。 莫看那张虎身高一米八几,长得五大三粗的,一把子气力,可上场讲的是个身手敏捷,离剑奴那可是差得远了。 身手不够敏捷,力气再大,挥动着兵器只能搅动空气,就是打不到人家,那有什么用? 这可不是擂台,擂台只那么大的场地、无处可避;这是实战,可以漫山遍野地跑的。 等他策马来刺,剑奴旋身闪开,如此七八个来回,急得张虎暴急如雷,不得不弃马来战。 山地不平,多有松散泥土,杂柴野草丛生,剑奴身法轻巧,便占了很大优势。 她一心不与其硬接,张虎力大,却是马上战将,这下有力没地方使,几个回合后,便气得张虎哇哇大叫。 第一百一十七章 张氏一族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剑奴瞅了个时机,一声娇啸,使出一路快剑连斩决,逼得那张虎抬斧去挡。 但见她流云水袖临风,带动几道白光漂浮,逼得张虎手忙脚乱,再度轻吪一声,泛起数点寒英,飞向张虎。 临梧剑锋利,张虎一木柄开山哪里敌得过?他抬斧去破剑奴快招的打击,可这斧柄却是个木头的玩意,瞬间被砍成几段。 还好他手快,抄住了斧头头部,正自心中惊恐之时,数点寒星又至,此际已是别无他法,只能拿来着半截斧头一阵急飞。 数声金属相撞之声顿起,剑奴本是个鬼精灵,不与其硬拼,转到张虎身后,一剑斜出。 张虎转身也是不及,只得急忙旋摆用手中斧头去挡。 剑奴见状收剑,引势待发。 那斧头本来就不轻,加之张虎用力过猛,顿时收势不住,一个抢步,人便朝剑奴斜冲而去。 剑奴再喝一声,一个滑步让开,复使一个旋风连环腿,便把张虎头盔打掉,脖子、脸上留了好几个泥印子,踢完也不等张虎反应,便后退归营。 张虎大怒欲追,张豹大喝道:“还不住手,要不要脸?” 剑奴也不理会张虎,直径回到公子身边,作揖说:“按主公指示,没有伤他。” “很不错,辛苦了。”公子接着剑奴,抚其头说。 转过头又对张虎说:“在我这里,众生平等,尔可以选择离开,但不能骂她。在我等营中,吃穿住行,有功有过,人人一样。” 一牵马的小妞也有如此功夫,张氏上下对公子这人更摸不清来路了,那带下来的其他人呢? 是不是更强,这条路上竟有如此人物,像是一夜之间蹦出来似的,一路走来,怎么就没有人提及过这个山头的存在。 张虎听了公子那番众生平等之语,更是不解,便半信半疑地问:“这怎么可能?要吾来了,吾有功,尔也有功,奖励是一样的?” 公子望着他那不服气的样子笑了,回答他说:“如果是两个人一样有功,奖励是一样的。而我,就不同了。” 张虎这下倒是听懂了:“那还不是不一样嘛。” 公子见他理解错了自己的话,便说:“嗯,那是因为我吃天下百姓的,穿百姓的,用百姓的,为百姓做事,拼命是吾应该的,哪里有奖我的说法呢。所以,一样的功,我是分内之事,不能领奖,尔是有功之臣,该奖。” 张虎越来越听不懂,挠着脑袋问:“难道吾跪拜尔,尔也会还跪拜之礼?” 公子笑道:“原则上是不准跪拜于吾,吾等都行抱拳礼,女的行万福礼也是可以的。但是,如果有人不知,向我行跪拜礼,我也是还抱拳礼,当然,如果我心甘情愿的,感谢某人,或者谢罪,那是另一说。” 一小美女风髻露鬓,轻蹙娥眉,轻声叫道:“母亲……” 张安也向张母道:“母亲,练就文武功,货与帝王家。何故有明主而不择,非要等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来过来的人呢?” 公子放眼望去,正是方才使枪的小伙子,玉面冷颜书生式样,约摸十六七岁的模样。 皮肤白皙,面容俊俏,不苟言笑,一支雕花铜管钢尖枪,身着百花浮绣袍。 随意一站,自有气场,不由得暗叹,好个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少年英杰。 若要知此子个中好处,有后世佳人填得《鹧鸪天.颂张郎》一词赞道: 时见枝腰浮暗香,瑶池会上见文郎。 冰肌迥出红尘外,粉面全封北苑妆。 琼骨傲,月华凉。任他风雪漫高冈。 时人唤取林君看,试咏凌波根上霜。 张母叹道:“打又打不过,说好了降又不降,尔是要逼死吾等母子?” 张父仰天一啸,长叹道:“生死有命,吾随尔降了便是。” 公子大喜道:“心甘情愿的,吾等便一起闯天涯,若是先生想走,明天也行,明年也行,只要不投敌,吾决不加害于尔。不过,三个小子,倒确实让人喜欢。” 张父仰天长叹道:“败军之将,夫复何言?” 如是众人拜伏于地,公子将众扶了起来,已是头疼欲裂,心思得赶快去吸点氧。 便着众人一起回老寨,先让柳劭睿安排好众人洗漱,准备午饭,自己便着带剑奴进房,洗漱、吸氧、按头部去了。 午饭时分,公子请众人用餐,清一色炒菜,破例上了两坛陈年花雕,对众人说:“这可是吾夫人家的存货,有些年份了,下午没事之人,可饮些,莫醉就行。” 众人见公子入席,便站了起来,重新见过礼,众人相互介绍自是不在话下,公子心中窃喜,得如此一家,何愁大事不成? 张豹父亲,名信,字立之,在罗县出生,时四十二岁,号铁算盘。 文武双全,使一黄铜算盘,传自墨家不知名的前辈,能发数行算珠和铁针,一张三石破风弓。 夫人姓昊名倩,字影,号称钻天燕子。 三十八岁,手持一双镔铁回风弯刀,背负一支穿云弩。 膝下三子,大的张虎,年方二十,字皋林,人送外号一根筋。使一开山斧头,包铜白蜡木杆,长八尺,重三十斤(7.32千克) 二子名豹,字菲林,年方十九,少时多病,高烧过后,便力气大得惊人,十五便能举千斤过江,大漠南北无人能接其三锤,人称病太岁。 使一双短柄烂铜锤子,单锤重八十五斤(单手20.74公手,吾的个妈呀),是远近闻名的武痴。 三子张安,字韵林,虚岁十七。好读书,一把铜管钢尖枪,重六十五斤,一张三石复合弓,两柄镔铁新月弯刀。 马术了得,马在奔驰中能立转马头或勒住烈马而飞身下地,故善使回马枪。尚在学堂,未曾有外号。 小女年方二八,名琳,尚待字闺中。也伴三哥读书,也习双刀。常年跟母养马,女红针织是样样不会,养马驯马倒是样样精通。 教书先生张宁,本是一小官员。兽医马善夫妇带着养马驯马家丁二十名。 公子自是大喜过望,便连敬众人三樽酒。张纸家便是坐了满满的三桌。 张氏众人多在草原,哪里吃过这些精致的饭菜,一个个的摸着肚子说,总算是吃了餐饱饭。 公子起身离席,微微笑道:“以后,这样的饭菜总会有天天吃的时候,吃饱穿暖问题不大。” 众人吃过饭,上过茶,大家聚一起谈谈天,相互了解下情况。 车宁笑问:“不知道张叔是在大漠什么地方?为什么跑到哪里去了?” 张信道:“这个说来话长,惭愧得很。” 马静这才动完手术回来,站在桌边笑道:“应该是一段惊天地泣鬼神的经历,说来听听,让小女子长长见识也无妨嘛。” 那张信老脸一红,不好意思说,可张夫人却是落落大方地讲起陈年旧事来。 第一百一十八章 情义千金价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张信的夫人昊倩,本是西域人,少了汉庭这一套俗礼,自然是大方。 讲起往事来也就侃侃而谈,一下子把众人拉到二十年前的场景中去了。 她本是西域富足人家,父因卖马在中原,在一次大疫中身亡,从此便家道中落。 而家中她是长女,一队的弟弟妹妹要养,到了吴倩十六岁,家里已是一穷二白,有好几个弟弟饿死。 昊倩人长的漂亮,在当地是有名的一朵花,前来提亲的便数不胜数,可她都看不上眼,其母也不想逼她,只是叹日子难过。 昊倩自仗武艺不弱,便随马队一路到中原经商。 其时北地经济已经大不如从前,马匹价格也远比南边低,马队便一路南下。 经常到长沙经商,她来时带着马数十匹,去时带丝绸瓷器。 眼看家里日子一天比一天好,可是,天总难如人愿。 一次在长沙,马队队长病死,其商队便处于无人管理的状态。 同伙中其中有人恋其美色,便使计加害,被其识破。 昊倩性烈,便出手杀了那马商,因此惊动官府。 张信之父乃太守张仲景,将她拿来关在大牢。 在办案过程中,张信在郡内挂职锻炼,与其一见钟情,便设计救出。 从此便随昊倩回月氏,在那收买马匹、行医卖药为生。 却也乐得个逍遥自在,却是不敢再回中原。 可中原人自古是乡土难离,张信免不得思家。 后来在大漠马商中有了些名望,曾与董卓做过许多生意。 而董卓也正需要人才,一来二往,善于谋划的董卓,便有意收其为己用。 此番得了董卓相助,由他出钱出力,消了案子,才有这江南之行。 “吾等在月氏国那一带收马,这次过来,带了月氏四大名马,另优等种马十匹,大宛优等种马十五匹。吾骑的是不知道是哪里的,打赌得来的一匹马。还带了……” 昊倩话音一落,张豹便忍不住表功,小声对车宁说起马来。 车宁“嘘”了一下回道:“那个等下再说。先让主公和你父母说说话。” “主公,别人都有字号,你怎么没有呀?别人老是说你叫公子。” 张琳抬起头,撅着嘴,笑着问公子。 公子望着小这女孩可爱,便笑着逗她道:“公子穷呸,所以没有。” 张琳可不乐意别人把她当小孩子看,鼓着玉腮赌着气说:“欺吾年小,算了,不问了。” 昊倩连忙出来制止道:“小孩子不懂事,哪有问主公名号的?” “那有何妨?逗她玩罢了。我,姓李,单名一个文字,字泽懿,号嘛,江湖人称宁轩公子或文少便是。” 公子一挥手止住昊倩,笑着说道。 张琳拍着手笑道:“哇,这么厉害,打得二哥满地找……” 张琳这一故意拖长的声音,搞得张豹下不得台,气急败坏地说道:“俺又怎么了,俺哪找了,找什么呀?” “俺的牙呢?牙呢?这里一颗,不对,好像在那里。” 张琳这里望望,那里瞧瞧,很认真地说。 她逗得众人哈哈大笑,张豹傻笑道:“主公厉害,尔行,尔来试试?” 张琳嚷嚷着说:“哼,吾才不要呢。吾乃娇娇女也,不信尔问车宁娘娘。” “嗯,不错的,娇娇女。” 车宁被他们兄妹逗乐了,忍不住笑着起哄道。 张信叹道:“原来如此,独闯雪峰山的宁轩公子,难怪豹儿不敌主公。” 公子摇了摇头笑道:“江湖传言,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车宁轻声问公子:“他们一众人多,到山寨如何安排呢?” “但目前我尚不清楚他们的具体情况,也不好调整,要不让他们先呆着,大家了解一下情况,再做定夺。” 公子一边应付着场面,随口说着,一边在想,人才是越来越多了,人事如何安排还真是个问题。 车宁轻声说:“那倒是,人尽其才,物尽其用。” “办期军官培训班吧,然后建个大型的练兵场,练兵和练将,基层人才远比大将重要,没有带队的小干部,无以成军。” 公子望着几个很能打的小伙子,不由得笑了,想着是不是可以就此站住脚,所以征求车宁的意见。 “也是可以的,大家水平都不一样,战争是打兵,不是打将。” 车宁觉得这个想法很不错,立马回话道。 “当然,主将也有精神支柱的作用,主导嘛,兵雄雄一个,将雄雄一窝。战略打帅,战役打将,战场上靠兵嘛。” 公子与其分析起战场实际效用来。 “都培训到什么级别呢?” 车宁想的可不是大方向,她要的是能操作的方案,所以便抽重点问。 “所有的人都参加吧,每日上午不上课,也不误事,下午和晚上参训。” 公子想了想,全跟了说了自己的意思,要训练成士兵,能上战场保存自己杀败敌人,这才是关键所在。 车宁又问:“所训内容呢?” 公子笑道:“游击的军事思想,戚家军和曾国番的兵书为基础,加上我们的一些理念,然后坚持每日习字读书,不上进的将士,给放山里种地去,你来安排做一个大纲?” 马静也说:“先搞次演习吧,看一下上次训出来的四百兵里有多少能做基层骨干的。” 公子笑道:“好,你们几个商量一下,搞个脚本吧。” 马静说:“行,搞出来我再送你过目。” 车宁问:“那他们?” 公子说:“先行安排到别院中,有学习的机会就学习一下,再行安排。” 公子问柳劭睿:“我着你调回来练铜、锌、铅、铁的人,还有墨家子弟,什么时候能到齐?” 柳劭睿答道:“到了一部分,有些人实在是离这里太远的,一时半会到不了。” 真正重要的,不是少战场上厮杀的人,而是兵马粮草,公子心里急的,便是那些能挣钱卖米的伙计们,什么时候能到。 第一百一十九章 麒麟兽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公子也知道,在这没有机械动力的时代里,有些地方连条像样的路也没有,山高水远,也是苦了他们。 便让车宁将已经回来的人安排一下,具体的让吴芷嫣带着,优先进机械和印刷行业。 而大家都明白,书籍的翻印,是目前重中之重的事了。 车宁笑着说:“让他们把这白发金钩老祖的后事好生料理了,此处也不宜久留,我们准备回山上去。” “要得,太晚了不好。”公子听她如此一说,便起身笑着说。 张信便带人去装货套车,柳劭睿也着杨飞翮安排人去帮忙。 让受伤的到水磨坊那边养伤,防止抬上山时二次受伤。 话说这也许是天意,得到张氏一族人的加入,天岳山寨可不比当初了,实力大增。有后人题《开春》赞曰: 一缕东风万象新,霜寒从此不沾身。 几番雷雨晴云后,育得花开满地春。 公子又交代,吴颖将探子放出去,探百里,每日一报,准备迎接长沙郡的官兵来剿。 让柳劭睿清理掉所有用度物品,留一空寨子,他们要打你们就退,让他们驻守此寨。 柳劭睿皱了皱眉头,拱手问:“主公是要用火?” “不是,到时尔自会明白,其入寨再报与我不迟。” 公子心思,这用兵作战,说穿了可一文不值,所以也就卖着关子,不正面回答他。 众人投天岳山中而去,到山寨中,公子欲请张信进聚义厅。 张信却要先交货,公子接过清单,随手给了车宁,让其清点车马货物。 自己却看那些马去了。 车宁一看,欯欯之色于表,这里之物,均是万金难得的东西。 月氏特等名马(公马)四匹,均为罕见之物,白马名雪无痕,黑马名麒麟驹,黄色的名玉黄龙,红色的是血蛳子。 月氏和大宛名优等母种马各二十五匹。 镔铁一吨有余,牛皮牛筋牛角各二十五捆,犀牛皮两捆。 大皮象皮三张,象牙一副。 张信道是,在西域这么些年,全部家当都在此了。 公子却是心中大惊,这伙计可是把做生意的好手,这可不是一般的富足! 公子看那马,四匹名马那毛色如绸,比传说中的马更为俊俏。 那黑马,目光如炬,通体黑毛,像是焗过油的,一人多高,身长腰短,四肢健壮。 公子笑问张信:“莫非这便是传说中西楚霸王项羽所骑的踏云乌骓?” 张信哈哈大笑道:“主公这下看走眼了吧,这可不是那踏云乌骓能比的。” 公子大惊道:“听张先生口气,难道比那举世名马还要俊俏?” 张信点头笑道:“这是匹野马,比项王的那个优异得多!” 公子不解,张信便一一解说。 项王那马尚有四蹄白毛,故云踏云。 而这匹是通体一色,比他那马更优秀。 其速度、有耐力、负重,在这批马中也是魁首。 来的路上,特意试了一下,负一千五百斤,从清晨到天黑赶路,连续三天,这马一点都不吃力。 目前才两岁多一点,应该还有所发展。 只是此马性劣,想拿来配种,不知道结果会怎样。 公子心中大喜,这不是汗血马的本事,蒙古马的耐操度么? 一千五百斤,折算一下,差不多三百五十公斤呢。 公子又问:“最重能负重多少呢?” 张信答道:“不知道,一千七八百斤是没问题的,如果只是跑,不奔驰的话。” 公子喜笑道:“没人骑得了是吧?与我打一付马具,以后就他了。” 张信摇头说:“不妥。” 公子不明其理,张信解释说,“小儿的马术,在草原上是有名的,豹儿凭马术挣了一匹病太岁,就凭这一点,就可以证明吾没夸大他们的能力。可两个儿子,都差点被这马摔残。” 公子皱眉道:“无妨,好生与我招呼,有空我来试试。” 张豹上前说道:“主公不如骑这病太岁,别看他一病鬼样子,打起架来可神气呢。” 公子笑道:“怎么个神气法?” 张豹抚摸着马头自豪地说:“去年发现了这黑马,便想办法去套,骑着病太岁,天亮出发,追了整整一天,到傍晚才套到。虽然黑马马龄小,但病太岁上是坐了人的,一天未进食与水,尚能全速奔跑,追五百余里方套到,后双骑着它折回,主公说这神气吧。” 这才是真正的日行千里,公子这才知道这病太岁的好处,不禁愰然道:“原来如此。” 吴颖看他们,实在是搞不懂为什么人走路,不骑马,便问:“为什么不是一人两匹马,一骑一拉货呢?” 张信答道:“我们几个有马的,是因为要防止有人来抢马,要作战用。” 实际上,也们一路都是走过来的。 这马队要是拉了货,占的宽度就比平常要大得多,目前南下的道路中,能供双马并行跑的道路不多。 再说有水路可走时,一路都是坐船的。 吴颖一边摸着马背,一边问:“那你们那几匹都是什么好马?” “比这四匹要稍稍差一点,但也是很不错的,说是万里挑一那是毫不夸张,这批马就是传说中的汗血宝马,只是个体差异罢了。” 张信指着那些马回答道。 张豹指着那黑马道:“如果主公能降服它,麒麟驹好。但是那白色的也一样好,是家马,但温顺得多,并且此马三岁半了,只需配完一次种后,便可以做战马了。” 公子对马那是三窃通两窍,一窍不通,便问:“为什么要一人两匹呢?” 张家人皆说,像主公这样身份的人,四匹是最少的了。 两匹汗血马,两匹蒙古马。 若有事情要办,恰逢战马有犯病时,没替代的怎么办? 张豹介绍那血蛳子,道是这也是一匹顶级的绝世好马,只服张安,他张豹都奈不何不了它。 公子抬头望着那年纪还小的张韵林,心思这小子年纪轻轻的,一副文质斌斌的样子,难道比张豹还厉害? 不由得问道:“就张安能骑这马?” 张安觉得公子不信任自己,也不做声,自信地冲着公子微微一笑,又看看张豹。 张豹叹道:“不服气不行哦,俺这弟弟比俺强多了,武力不比俺差多少,马术比俺强,论文章才华,那是俺这一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 “好,真的好,有如此人才在,何愁山寨不壮大。那尔弟为什么不骑这马,而让它带货?” 公子听张豹这一说,正是用人之际,有如此人才,自是喜欢得不得了,高兴地说道。 张豹解说道:“人重物轻,拉点皮毛比坐人还要带装备轻多了,所以就让它拉货。” 公子看了看那黄马,问道:“黄玉龙是吧,怎么样?” 第一百二十章 张安讲马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公子问玉黄龙怎么样,张安指着其马说道:“玉黄龙,与黑马是同一批野马,公马,马龄应该还小点,目前不到两岁,父亲要留种,也就没有骑过。” “马多大可以骑?” 对于马匹相关的知识,公子基本上是一张白纸,所以他打破沙锅问到底了。 他原来就知道这个可以当劳力使用,可以代步,仅此而已。 张豹说他不如张安。 张信也夸张安识马,并发话让张安讲讲马的相关知识,张安这才出来说话,科普了一些马的常识。 说是若问多大能骑,那要看怎么骑了,2岁之前开始训练,这个时候骑着玩玩也可以了。 二岁半以后可以使役,这时如果训练得好完全可以了,五岁(齐口)到十五岁工作能力最强。 十八岁以上属于老龄马,饲养管理好二十岁以上仍有很大的使用价值。 公子最想知道的是,公马做种马后还能不能骑着打架。 想知道这个问题的怕是不止他公子一人吧?(那时候可没有度娘可问,哎!作者语。) 张安告诉公子什么是战马。 只有阉割掉的公马性情才稳定,相对安全很多,才能作战马用。 未阉割过的公马是不能做战马的,如果遇到发情期,则谁也无法控制它。 母马则力不强,很难适应战场上复杂的环境。 公子心思,以目前的技术,这些马配种后,还能阉割么? 难道没有最佳阉割期的么? 我的那匹怎么样? 这问题多,便又向张安请教。 张安笑着告诉公子,配种后再阉割,还是有办法的。 只是这马在四岁多左右再阉的话,其身上的肌肉更发达了,导致腿部承受的力更大,所以才给其负重试验。 怕的就是四五岁阉,让一匹好马变成废马。 当然,若是身上肌肉更发达了,那就意味着耐力更好。 但灵活度和爆发力难免受影响,至于影响有多大,这个因个体而异,说不清。 张信又与公子说道:“主公那马,在中原已算是上等好马,但资质尚不能与我带来的大宛马相比,不过那马阉的马龉小,训练得好,没什么坏毛病。还有一事特别重要的要告诉公子,这些马都是吃细粮的,若是要用来做战马,数量一多,便养不起的。” 公子这才知道马要是训不好,那些坏习惯是很难改的,难怪古代司马是大官。 芷嫣将这四匹马一字排开,那齐刷刷的,真个亮瞎眼,众人欯欯之色不绝于言表,更有后世多才者鹭羽题《骏马》赞道: 陌野狂奔御驾驰,雄姿矫健正当时。 曾经万里征胡塞,也替诸方立国仪。 蹄踏离离原上草,鬃飞泛泛水中漪。 世间多少功名客,大漠轻骑逐雁迟。 公子知道这马是好比后世之坦克,那可是战士的命根子,这马养不起,那要用什么马才好? 公子问道:“我们要养什么样的马呢?” 张信笑道:“焉耆马早在汉朝初期,就在中原和西域享有盛名,焉耆马有“龙驹”“海马”之美称。 ” 张夫人便又讲起焉耆马来,这马宽深端正,腹形良好,四肢长而壮实,蹄形小而善奔驰,每天可行300公里。 飞奔起四蹄生风,头迎向上,身跃入半空,尾飘于马后,如一匹蛟龙在大海中腾跃。 它勇于爬山,善于涉水,走过一遍的路,它一辈子也忘不掉,有良马识途、老马识途之说,犹有龙一般灵性、龙一般的聪明。 母马终生可产驹20余匹,而且善于怀孕龙凤胎,善于游泳,如遇急事,它能游二三十公里不成问题,且能驮着主人一起游。 而焉耆马在大冰滩上健步如飞,决不会摔倒,而且还在冰上赛跑,拉车拉爬犁,拉载几百斤重车。 “那不是产于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的和静县、和硕县、焉耆回族自治县和博湖县么。” 世间竟有如此好的马,公子听得入神,听他讲完,便不由得夺口便问众女。 马静想了想,蹙眉道:“好像是的。” “给煤你做动力,你能搞出一套动力来不?” 方致也过来看马,公子看到马便想着运力的事,回过头来问方致: 方致望着他,很认真地答道:“那要看你要做什么用,有多少人手、财力、物力给我。” 公子笑道:“造船,如果是动力是用煤的话,像当年机帆船初始海航那样,应该不是问题,那时候的工业基础也不见得有多好。” “在造船的过程中,还能带出一批人才出来,生产出一批有用的军用民用机械来。”车宁也帮言说。 方致笑道说:“如果是要做蒸汽机做动力的船,海水船怕是十年还算快的。做小一点,淡水船也许三五年可以试航。目前的人力、物力、财力跟不上若是占了长沙郡,再来想办法造大船吧。” 公子让方致选人,所有人才优先她用。 把整个工业体系,初步的按分科来,开小班组,边做试验品边教学,总有人能学会的。 然后会的教不会的,这样就会慢慢发展壮大了。 实力与科技是相辅相成的,没有时间给慢慢来。 一边培养,一边做点实用的小东西给先用。 方致也是早有此想法,也做过一些工作了,前期准备工作基本上完成。 公子望着她若有所思的样子,轻声问道:“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呢?” 方致叹息一声,欲言又止。 第一百二十一章 密谋工业发展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这说起来就是教会一帮人帮,好像就那么回事。 可人得聪明、识字、还要会算、肯学、有手艺,而这些考察都没有一个统标准,目前也没有地方可以集中考察。 所以多次提出,唯一的办法是学校开学,慢慢培养的想法。 现在公子提出这些意见,正是不谋而合,但真要做起来,却是真有困难。 所以方致是欲方又止。 公子一再催问,她才轻轻地叹了口气,把困难摆出来。 车宁慢步走过来,望着公子一笑,轻声说道:“此事急不来,慢慢来吧,已经有了安排了。” 公子望着二女一笑,突然记起一件事来,问方致:“我要的零件呢?” 车宁在一旁笑道:“你要什么零件呢?” 方致叹道:“他什么都不要,要个打谷机和手推车,我已经搞出来了,脚踏式的,问题是没铁,我就做了一个实物。用食用油做润滑油,始终不行,而湖南好像没有石油。手推车,没有橡胶,钢材质量也不过关,所以还是只有木头轮子的鸡公车。” 车宁在旁边说道:“这个是个大-麻烦,石油,在这个时代叫石漆,虽然有人工打井就能出油的,但基本上都在北方。” “甘肃和陕西都有石油,但隔此几千里,若是能有一商队带着南方的针织丝绸过去,到月氏那边再搞点马,找点人,取牛皮、牛筋、石漆回来,岂不是解决了这个问题?” 阮远听也产谈起石油,当然感兴趣了,她跑过来便嚷嚷着说道。 公子想了想,也只有这个办法了,便对张信说:“如此甚好,但就不知道立之叔愿不愿意再跑一趟。” 张信想了一下,便对公子说:“我初到山寨,也没有寸功,若能有大作用,我跑一趟又何妨?” 公子问:“此去需多少时日?” 张信心思,那边我轻车熟路,应该是用不了多久的,便说:“快则一年,慢侧一年半便能回,如果路上不出差错的话。” 公子笑道:“不急在一时,来来回回地跑,也不容易,你先歇息个把月再说。” 车宁看了看柳劭睿,便说:“柳叔有空,和立之叔多走动,看能办点什么轻便的货物。” 用马拉油回,只要使钱,便可以一举两得,这是个好事,可不知道具体情况的公子,只得摇头说:“不知道那边的油的埋置深度哦,但甘肃有地表油的。” 马静怼公子道:“笨,谁让你拉柴塔木盆地的油?从那进马,到陕西,陕西到湖南并不远。油就取陕西的就是了。” 车宁也跟着说:“趁目前没乱,每队发五到十马车,以制墨的名义拉材料,一月发三五次,总能运点回来的。” 公子叹道:“说来容易,做起来难,石油可是个危险品,还有保质期,路上如何运输呢?一路上兵荒马乱的。” 方致笑道:“容器的问题,石油时代才开始的时候,那些英美人不也是用装红酒的桶来装的么?这个不难,我来想办法就是了。” 车宁想了想,说道:“至于路上风险,张信这批材料不也运过来了么?别人拿着石油又没有用,无非是钱开路罢了。” 张信肯定地说:“如果吾借那边的使者的名义,很容易的。送点东西给那儿的大臣,拿到通关文书,便能以进贡的名义到并州(今陕北)那里便是董卓的势力范围,到了这里,董卓便有办法使余过来。吾只要把夫人儿子留在这边,便能以种马不够的理由办理相关手续,还能找他要一大笔钱呢。” 柳三叔笑道:“这个主意好,明面上是拉制墨材料,暗中把马拉回来了,谁也不会注意的。” 公子一天内解决两大问题,心中难免大喜,决定依计行事,并重赏张信一家及众人,就连他带过来的兽医和普工,也一人赏五十金。 众人聚罢,将张家众人安置在原来的吴府别院,让张氏夫妇带着女儿住自己住过的书院,独留张氏三兄弟在山寨中。 晚上,公子对张氏兄弟和黑子文才武功一一考核。 张安年纪虽小,却是天生帅才,样样了得,新思想,新战法,一点就通。 张豹天生就是将才,力气大,为人坦诚忠心,武艺佳,公子便让黑子与张豹比力。 黑子年纪小,可力大,与张豹能平分秋色,张虎尚不是其对手。 公子心思这下守寨是不成问题了。 公子少不得每日皆与他们说些文事武功,一连数日皆混在一起。 柳胜传来消息,道是那白赢醒来,大闹一场,祭罢金钩老祖,当晚便不见人影了,撒出人手去找,他却如泥牛入海,不见其踪。 张琳人小却是调皮机灵,每天借着去看哥哥们在那干什么的名义,跑到公子这里来玩,这里动一下,那里问一下,起先公子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连续三天如此,也不见张信夫妇有反应,突然觉得不对劲,便与车宁说,问车宁这如何是好。 车宁贼笑道:“这要看你的想法了。” 公子一脸无辜地望着车宁道:“你不会以为我是个少女就要吧。” 车宁笑道:“那小妞野是野了点,但天真活泼,长得也不错,还带点混血的风情,武功也有好,马艺也行,文字也是识些的,哪里不好了?” 公子苦笑道:“天下好的都归我,你当我是来这里拯救基因的?” 车宁笑道:“那我去说媒,让他嫁与伊籍吧,我先去问问伊籍,好了回你。你可以多赏她家点东西,省去不少麻烦。” 公子依计,一人给数十匹帛,把仅有的一点棉花做成酒精棉,十份给一份给张信,又赏千金,让张信选址,建一栋独立一别院相送。 第一百二十三章 山寨喜事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正值用人之际,公子有心留用张家,便想着促成一段姻缘,于是在寨中别院摆酒,请张家与伊籍吃饭。 那伊籍见张琳长得漂亮,文事武功都不差,心中甚是喜欢。 车宁对张琳说了伊籍种种好处,张琳起初不信,便在席间试探伊籍。 籍本多急才,哪惧这个?对答如流。 公子对张信道,我这次请你们两家来这,本是想成全一段美事,当然,我只是建议,具体的还得看各位的想法。 张琳本是月氏归来的,也没那么多做作,昊影叫她到外面一问,张琳笑道:“我觉得不错。” 昊影回来,附耳告诉张信,张信用言语相试,那伊籍也是对答如流。 此番又是公子说媒,想来伊籍应该差不到哪去,便说:“全凭主公做主。” 公子笑道:“伊籍多才,张琳美貌,这刚好配成一对,天作之合。只是先说明一下,这不是我用行政权力干涉的结果,我也无权这么做,二位若是不同意,就当这饭没吃过,若是同意,我便与二位主婚。你们先试着相处一下,看看合适不?” “张家小姐聪明伶俐,才思灵敏,而小可本是墨家一名名不见经传的弟子,跟着主公与娘娘学习也才一年有余,若是张先生家不嫌小可父母双无,家寒才低,哪有不愿意之理?” 伊籍一本正经地作揖道: 张琳一脸通红的道:“要嫁就嫁了吧,给家里省粮食。”这一说,惹得满桌大笑不止。 “若是二位如此说来,那结婚礼物我就送了,酒什么时候喝,我就等信了。” 吴芷嫣被她逗笑了,说罢便拿来两块古玉给二人。 公子命伊籍为管家,张豹为家将,黑子为护卫,张安为兵马副总管,以后随自己居住。 并安排新房一套并按后世家具式样制作全套家具送与新婚夫妇。 “主公,他们都有事做,那我干嘛?” 张虎望着一个个的都有安排,只是自己没事,便问公子。 公子笑道:“别急,事情多得很,帮着守护山寨,帮你妈妈养马,这些都是很重要的事,总不能人人个个都练兵吧,打杂那是要有能力的人才能做的。” 张虎憨厚地笑道:“管事吾确实比不过这弟弟,但其才十六岁,主公可真大胆,给个兵马副总管的职务,吾倒是只要有事做就行了。” “有的是活等着尔干,好好干吧,特别是养马的事,张安也要时时盯着,这是重中之重。” 公子望着他不服气的样子,笑道对他说道。 吴芷嫣笑道:“不就是给尔妹找了个好官人嘛,尔若是急着要成家,吾且去与吾三叔说说,柳家姑娘也该出嫁了,人品相貌、才情性格均是一流的。” 众人说说笑笑吃完饭,皆满心欢喜,含笑而去。 芷嫣又将柳劭睿二女儿而说与张虎为妻,柳劭睿见公子看重张家,而张虎也是难得一见的将才,便非常高兴地答应了。 公子便就近选了日期,天岳山中,张烦结彩,大摆筵席,给两对新人热热闹闹地办了新婚庆典。 总有多事者说事,说什么公子自己的婚礼如何简便,这次却办得多隆重,张、伊、柳三家自是自豪感爆棚,对公子更是感激涕零。 车宁翘起大拇指,附耳道:“得人心者得天下。” 公子笑而不语。柳劭睿也好,张信也罢,最先都怕自己被边缘化,公子这事做得,让大家心服口服,寨中一时人心上向,众志成城。 至此,天岳山寨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站住了脚,可以继往开来了。 对于这番作为,有多才后人题《油菜花》一诗称赞,也不知道天岳山的众人看了是高兴还是生气。 醉里阑珊叹物华,一川春意眼馋奢。 欲叫故国好姿色,留取东风乐万家。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新婚夫妇倒无人说什么,而那些个家具体流行开来。 众人还在为山寨子喜事高兴,吴颖策马回来,很急切地找公子。 她见到公子便拉着往外走,在无人处很小声地说:“你且过来,有话跟你说。” 公子笑道:“有什么事你说,搞那么神秘干嘛呢?” 吴颖道:“长沙郡发兵五百,由一名门牙将王应龙带领,前往汉昌,目前尚不知道目的地是哪里。消息绝对可靠。” 公子叹道:“该来的迟早总是要来的。” 于是命吴颖加强对长沙征讨军的监视,有情况要及时报来。 便带着众人一边练兵,一边加强山寨的防护,心思这五百人,倒不足为惧也。 连忙让车宁调湛晁回山,抽调百十人手来进一步加固工事。 公子安排完这些事,也没什么可干的,便去摸新收的兄弟们的底细。 众人到,公子先看了看他们用的武器,觉得张安这枪有问题,这铜杆强度不高,密度还大,冬天冷,夏天出汗容易打滑,便要他换一条。 张安倒是用习惯了,不知道这枪如何不好,公子告诉其原因和应该用什么样的枪。 山寨里去年冬天在山中砍了一批稠木,泡在流水中两月后,置于山中避雨阴干,只目前还没干透,让其去选三根平置房中,等干透了,便可以做新枪了。 用铁包木,铁上雕螺纹,外加丝线头发带胶缠好,再漆以生漆数十次,才是真正的好东西。 张安心中不解,便问:“什么要三根?” 公子笑道:“步战不宜长,超过人高一尺为佳,若过长,便施展不开。在林区马战,一人半高那么长也就差不多了,那里到处是树木,枪若是长了,便施展不开,并且还要经常在林间练习。”张安这才明白了,心思,如果是在平原地带,草原上,二人半高那么长也是有人用的。 公子又对张豹说:“如果给你一把枪,你现在能使么?”张豹动了动手脚,打了两招拳说:“已经有好几天了,已没什么问题,又没伤筋动骨。” 公子将自己的枪递过去:“你且试试我这枪。” 张豹玩了一路说:“不得劲,有力没地使。”公子又让他试开山斧,也不行。 张豹心中不解,便问:“主公为什么要让俺试别的武器呢?” 第一百二十三章 练兵教将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公子讲解一气,张豹明白,有道是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这种锤子适合步战。 若是敌人倒地的情况下,不伏着身子根本打不到,远处的敌人更是望尘莫及。 若是长时间作战,必然导致体能消耗过大,打久了得累趴下。 张豹若有所思地说道:“柄长了这么重是吃不消的,原来俺试过。” 公子想了想,笑着对他说道:“步战也是锤子不如锏,锏便于携带,作副兵器的话锤子不好携带。” 张豹拍着脑门问:“主公说得对,那我用什么呢?” 公子带他们三人到校场去试十八般兵器,张豹试了半天说,这狼牙槊我试试吧,黑子也试了试,二人皆嫌其短。 剑奴带人搬来一些按书上新制的兵器给二人试,张安选了梨花枪,张虎选了一柄狼牙槊,张豹选了丈八蛇矛,黑子要了八卦宣花斧。 公子便叫人去找方致来,用镔铁给他们重新打过。 何谓梨花枪?就是枪前加一个能喷火的装置罢了。 乃是方致亲手设计的方案,枪尖后头,加三个卡子,用铁管像做花炮式样的,里面装火-药和铁砂子。 采用击发装置,这个可比原来的梨花枪好多了,至少不要点火了。 实战中,还有狼牙槊的味道,只是端头小些罢了,后端有一小枪头配重,运用起来灵活方便。 公子记得,戚继光在《纪效新书·拳经捷要篇》中曾指出:“拳法似无预于大战之际,然活动手足,惯勤肢体,此为初学入艺之门也。” 所以,要学武艺,拳脚是基础,要勤加练习。 便交代他们要多练习身手,要做到兵器不离身,兵器才是用来上阵实战的武术,可也别想着拳脚没用而不练,也不要想着练了拳脚就非得要用。 何良臣也在《阵纪》里说:“马家枪、沙家竿子、李家短枪,各有其妙,长短能兼用,虚实尽其锐,进不可挡,速不能及,而天下称无敌者,惟杨氏梨花枪法也。」当时推崇杨家枪法,是因为杨家枪「有虚实,有奇正;其进锐,其退速;其势险,其节短;不动如山,动如雷震”。 公子便不厌其烦地将这些知识教与他们,一一详细讲解。 公子使一路戚家枪法与赵云的盘蛇枪与张安看。 公子欲教黑子斧法,打开电脑让他看天罡三十六路斧法。 公子将槊的情况讲与张虎听,给他一个伍云召练矛的视频。 黑子笑道:“这个一定能成,识字我很笨,一天记不了三个字,但练武看过一次便能演,演过一次便能用。” 公子笑道:“你要能练成,步战无双。” 黑子笑道:“如此甚好,我能步战,小豹子能马战,主公暗器,我们三人出场,天下无敌了。” 公子笑道:“要切记,没有天下无敌的人和组合,往后一切要小心行事。”众人齐齐说是。 张虎拱手道:“谢过主公,我一定努力。” 张豹拿着武器一扬,自信地笑道:“俺一定能练得比他好。” 公子想了半天,想到秦琼和尉迟恭。便让方致造一对秦琼用的那种锏和尉迟恭那样的鞭。 方致笑道:“你这也太让我为难了,小说上的双锏重一百三十斤,不是扯淡?” 公子对方致说道:“用铁打,冷锻一下,外面处理一下?再用铜水浇一下,能做成不?” 方致肯定地说:“铜包铁问题不大,鞭成后,烧一锅铜水,过一下,再水磨便成,但一百三十斤,那是一大梁了。” 公子想了想说:“长锏一米二,截面四公分厚,五分公宽。短的八十公分长,五公分正方形吧。做成瓦面,又能减轻些重量,当然,你就做个样品出来,让他们试一下趁不趁手,定型后让工人摸着要如何做,形成制式装备,将来谁要用这个,得定身量制的。” 方致笑问:“那倒是可以。那鞭又是个什么样?” 公子说:“查查书吧,按门神爷爷的做是可以的,水磨鞭。” 公子对众将道,你们要的这武器,你重新制作一下,杆子用空心铁杆,里面加椆木,外面浇上一层铜水,再缠上一层头发、丝和麻的混合物加胶。 这样强度有保证,又不锈蚀,还吸汗不滑,木头要烧一下防腐。 方致有点为难地说:“这无缝钢管有点难搞,冷煅过的钢条,我们连切削都做不了,别说拉空了,若是用模做,先别说模难做,强度也大打折扣。” 公子抚其头说:“试试吧,纯木头的不经用,复合杆上不了战场。” 方致温顺地说:“收到,墨家三位兵器大师技术倒是一流的,给了高温炉和半机械化锻打,他们倒是又快又好了。” “你把空气加热进炉的?”公子心中感到惊讶,随口便问。 方致双手一摊,无奈地笑了笑,复叹道:“还能怎么样呢,又没焦炭。” 公子点了点头,算是对她进行安慰,笑说:“用不了多久,拿下长沙郡,就有煤可以炼焦了。”离开校场,各自忙碌去了。 公子每天早上和晚上带着四人,一起练气力和习武。 白天带着张信、柳劭睿和新到的人员,到处走走看看,这里检查那里检查,一搞就是三四天。 车宁又组织两寨合练防守演习、野战有阵和无阵、攻城拔寨演习,搞了一周。 公子天天带着众人,临阵观摩,写心得,做总结,搞得好不热闹。 全然不像个是大战在即的样子。 第一百二十四章 自制装备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公子正在做战术总结报告,四个小子又提着武器来找公子,缠着要公子教他们武功。 公子正愁这要怎么教,吴颖便来电说道:“那五百人,一路上老爷一样的行军,一天二十里不到,目前没有来我们这个方向,朝南而去。” 公子正百思不得其解,朝南去不是长沙方向么,回去干嘛? 吴颖又说:“他们沿途找地当大户征军粮,所以走得非常慢。” 公子大喜,便回电对吴颖说:“你着人跟好了,摸清他们到底要干什么,军粮钱财在哪,别露马脚才好。” 四个小子有空就缠着要公子教武术,公子自己也不是什么大师,这是真的难为他了。 就部队上学的那些,和电视上学来的一些招数,那还是别人是一个镜头一个镜头拍好,凑拢去的,要真练成能用,那可不是一天之事。 自己本身也是懒人,本想到演习结束让阮远教的。 可是小子们老是缠着也烦人,于是打开电脑,放几套在部队中考来的锏法、刀法、枪法、斧法、槊法给他们看。 当然,自己少不得要跟着一起练练。 公子练了一路岳家枪法、一路戚家枪法和杨家枪法给他们看。 一个个天才武痴,竟学得有模有样,就连电视里那种艺术打法,从常人想不到的角度进攻的特写,也被他们反复练习,看样子是有可能练成的。 不过也不能小看这些个花枪绣棒。 经过几代人,几千学人体工程学和力学的专业人士编排的实战型套路,拍成影视存在国-家档-案-馆中的套路,其威力也是不可小视。 原本有镔铁,加上有了冷锻技术,再加上方致采用包钢的方法,用覆土烧刃法进行热处理。 枪杆做成水磨空心钢管,里加稠木外包黄铜,压出一圈圈的丝纹防滑,效果不是很不错的。 还外带打了十把马刀、一人一套护具。 公子便召张氏三兄弟过来试枪,四人披挂完毕,那个英姿,真是让人双目一亮。 通体裱银,豪光闪闪。 说是光明盔,又有主体板甲,说是板甲,又有关节处的锁子甲防护。 接缝处必有鱼鳞防护,内衬软牛皮甲。 头盔用钢板整体锻造而成,用悬挂式内衬,又采用肩托盔的样式,并加以改进,使得活动更灵活,又减轻脖子负担。 这付甲,能让三石之弓弩,在十米之处激射而只变形而不穿孔。 但是,由于没有高强钢,只能用碳钢冷锻来增加强度。 所以厚度问题解决不了,一付便有二十公斤重。 加上他们的兵器,一个人如果只骑一匹马怕是上不了战场。 公子皱眉问道:“他们的兵器有多重?” “四个人都来争着要重点,好像我们舍不得铁一样的。” 方致没好气地说。 公子皱了皱眉头道:“太重了不灵活哦。” 方致叹了口气说:“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但他们要呀,公制单位,枪重二十一斤半,槊重二十六斤,矛重二十八斤,那小的斧头打了三次,硬是要了个三十六斤半。害得工匠打了好多次,都不愿意打了,我一个给个红包才完事的。” 让他们三兄弟活动,看看怎么样,四人马上马下各练了一路套路,回复说没问题,这个用着合适。 又让黑子一直练,那小子倒真是了得,有了新武器,越练越来劲,张豹也手痒,便一起对练,三十六路斧法连打了十来次,公子才让其停。 公子见他们能用得了,便也就不说什么了。 柳劭睿和张信见如此阵仗,心中自是各有各的喜欢,二人一直满脸堆笑,乐不可收。 这班小将本是有底子的,这下一学就会,只差强化练习了。 公子每日练兵练将,效果明显,众人皆大喜欢,皆道是兵强马壮,如日中天,可喜可贺。 更有多事之人题《军旅演练》一诗赞曰: 满怀春意练将归,白马排风现绣衣。 楚地儿郎多伟志,旌旗猎猎展军威。 公子又找来方致,方致笑问:“又要我做啥了?” 公子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方致,让她安排再造点护具与武器。 最好是把狼牙槊前端也改成四到六孔的火器,像那四眼铳一样的,采用机关击发。 如果有个千把支就强大了,暂时没有火-药,可以器具样品先行,火-药的事慢慢解决。 大盾牌,要有那种大盾,前面两角能落地,后面要有三脚架能支撑的,这样便不怕敌人骑兵来冲阵了。 但要如何运输和机动,要组成课题小组,进行研讨工作,力争尽快定型。 方致能说什么呢?只能点头答应他。 四个小伙子,全力练习武艺与战法,公子让他们学会多思考,要学会一通百通,把各种技击融会贯通。 比方说槊的主要技法有劈、盖、截、拦、撩、冲、带、挑等。刺、缠、连击、插花、震开-顺势滑砍手、脱手捧这种轻武器用招式。 要怎么用才能在槊上使有。 马刀怎么用左手刀,做到出其不意,巧胜对手。 也教他们点战争常识和注意事项。 这四人对公子那是打心底里的服,还是大写的。 过数日公子命人给柳劭睿和张信前来量身制甲,柳劭睿一到便道:“看来主公是要让我去关外了,可是甲是带不走了,一路上到处是关卡。” 若是将军不带甲,那生存概率低好多,公子眉头一皱,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 第一百二十五章 华-厦-遗-风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公子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叫来方致,交代她如此如此。 公子又笑着对二人说道:“等我收了长沙来的兵,你便去寨外,等你回来,也许我们就到长沙郡过年。至于甲这事,我早想好了,不拼装,搞成散的,做成工艺品样子,你们要用时再组装就成了。” 柳劭睿望着公子:“主公想得真是周到,这个应该可以的,只怕真有地方用得上。主公真有这么大的把握?为什么是我去呢?” 公子笑道:“此去,必然是要有两个能为主的,最好是三个,将来这条线要一直跑的。而张信只有一个人,而我们这里,上上下下,就连我在内,没一个对目前社会有经验的,唯你是一直在外面跑,别人去我不放心。二来,此去,若得马和油回,是件大功,对于这个功劳来说,下几座城池都不算事。” 柳劭睿半信半疑地问:“有这么重要?” 公子想着,要他们卖命,又那么远,这边也管不着,便许下一个大奖:“如果每次是载十车重油、镔铁、牛筋牛皮等物资,回十匹种马,运回十次我给你两个相当于县令的官;运回五十次,给你们一个相当于太守的官;运回一百次,大郡太守;一千次,绝对封侯。” 这封侯二字一出,二人面色各异。 见二人听到封侯二字脸色不正常,公子笑道:“封侯这事是肯定的,二位不必起疑。若是二位担心的改朝换代之事,也就不跟二位说假话,对于皇位我是没有野心的,至于天下姓什么,那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中华民族的传承与延续。要想救众姓与水火之中,体制改革是肯定的,不能让这些乱臣贼子鱼肉百姓。” 柳劭睿与张信这才拜倒在地,说是一定不负主公所托。 公子扶起他们,正颜说道:“说好了的不下跪的,你们干嘛呢?此番前去,山高水远,天下安危有一半系于二位此行,全仗二位大义了。” 说完便朝二位叔辈作一长揖,二位还过礼,连连说不敢当此大礼。 公子又对柳劭睿道:“柳叔你清点一下仓库中还有多少帛,置办点东西,再选二十个军士,等我收完长沙郡中送来的礼后,你们就出发。另外,酒店的事准备得怎么样了?” 柳劭睿抱拳道:“已经开始操办了,选了寨子里原来的兄弟在负责,我部下的人很可靠的,主公尽管放心。”二人别了公子,各自去了。 吴颖来报,那长沙官兵,向石牛寨子去了。 石牛寨中只有一百多号人,目前凭险死守,但估计守不了多长时间。 公子觉得要去看看这热闹,一是汉昌不能有两种势力的存在,这里一定要打造成后花园,将来那些重要的将领和学生,必须要在这里安身的。 二是这班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目前不知,便长沙郡中迟早是自己的敌人,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嘛。 于是点了五十名骑士,带着马静、阮远、黑子、张氏三兄弟和湛晁便直奔石牛寨子而去。 话说有张俭者,字元节,山阳高平(今山东邹城)人。 东汉时期名士,江夏八俊之一,乃是张耳的后代,其父张成,曾任江夏太守。 最初被乡里推举为茂才,但认为刺史不得其人,于是托病不去。公元165年(延熹八年),山阳太守翟超邀请张俭任东部督邮。 当时,中常侍侯览家在河东,其家属残暴百姓,无法无天。 张俭揭露侯览和他的母亲的罪恶,请朝廷处死他们。 侯览把张俭上的章表扣压起来,桓帝没有看到,张俭于是与侯览结下仇怨。 当时海内追求高风亮节的人互相标榜,指出天下的名士,定出标号。 其中,以张俭、岑晊、刘表、陈翔、孔昱、苑康、檀敷、翟超为“八及”。何为“及”,就是说能够引导别人宗仰也。 张俭同乡人朱并本性谄媚,卑鄙龌龊,张俭很瞧不起他,朱并对此非常嫉恨,上书诬告张俭与同乡二十四人别立名号,共为朋党,企图危害国家。 朝廷于是下令捉拿张俭,并把朱并的名字削掉,以示为他保密。 张俭逃命,狼狈出走。 跑到哪里,天黑了,就到哪家住宿,众人没有不敬重他的名气和品行的,即使会家破人亡,还愿收容他。 张俭逃到南岳山中,一日傍晚,有官兵来追,便躲进一大户人家家里来。 那人家姓剧,名俊臣,字逸之,本是剧孟的后人,为躲避官府和仇家的追杀,躲此山中。 世人评价,剧逸重情义而轻生死,令人敬仰,多有祖上遗风。 若问剧孟是何人,那可是了不得的人物。 剧孟本是洛阳人,西汉著名游侠,誉满诸侯。 吴楚叛乱时,周亚夫由京城去河南,得剧孟,十分喜悦,认为剧孟的能力可顶一个侯国,后因用其事为喻大将能威之典。 剧逸见张俭到了自家的门外,请求避难,而后面却有大批官兵追赶,心思这回坏了。 剧逸让管家将张俭藏了起来,自己出面挡住官兵。 本想使些钱财打发那官家,一是本来也不是富足家庭,拿不出像样的东西来,二是那官家一心要拿张俭邀功,哪里会要这点少得可怜的钱财? 剧逸在万般无奈之下,便带门下二百多家丁,与便与那官兵大战一场,杀个天翻地覆,血流成河,双方伤亡惨重。 剧逸看着自己伤亡已经过半,正不知如何是好,只得退守内院之时,却有救兵杀到。 剧逸抬头一望,见来者身高九尺,光头大耳,一双鹰光目,泰山鼻子,血盆大嘴,身着土黄僧袍,鹭鸶腿紧系脚絣,用一盘龙棒。 剧逸大喜,原来是后山的了缘和尚,带着座下十八罗汉来此救他。 好个了不得的花和尚,一根盘龙棒儿使得是虎虎生威,一路打将开去,如入无人之地。 有后人题《花和尚》赞曰: 日暮寒云数万层,临危一啸现行僧。 风催浪急谁持舵,唯见英豪正憓征。 第一百二十六章 石牛寨被围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这原本各有胜算的场面,这来了十九根棍棒,那可不是摆看的,众人一齐心,杀败官后,一清点仅剩九十来名家丁。 剧逸谢过了缘和尚,了缘和尚便问:“庄主先莫谢洒家,还是想想欲往何处安身,此地必然是不能久留。” 剧逸一边安排人手清理现场,掩埋尸体,一边对了缘道:“大和尚对在下有救命之恩,自是不敢相瞒,事出突然,目前还没想好去哪里,只在下连累了大和尚,不知大师有何高见。”遂引了缘和尚进内厅商量。 二人到内堂用茶,了缘见无旁人,便说:“吾等本是无根之人,故庄主也不要有什么对不住的想法。” 原来了缘和尚,本是朝廷的一小将军,上次去征交趾,带十八员旗牌官和临时凑来的二千囚犯兵去征战。 那些人本来就没上过战场,到了战场上,手都不敢还的多,杀了一个敌人,自己被吓得尿裤子的也不少,导致惨败。 一战下来,二千去打五百,伤亡一半有余,只得带着众人从战场上逃出来。 到半路他便将那些个囚犯放了,带着这十八名旗牌手一路逃回,几经辗转,流落到此。 幸得那寺中老僧收留,可是去年师父又圆寂。 剧逸踱着小步,突然停了下来,问道:“原来如此,不知道了缘大师有何打算。” 了缘“哈哈”大笑起来,拱手道:“吾本是无根之人,庄主说怎么办吧。” 剧逸点了点头,沉声说:“原有付笛手下伊籍,为人忠厚,曾在余庄上待过个把月,后付笛背叛了墨家,伊籍便投汉昌去了,素闻汉昌有小天府之称,又是地广人稀之处。吾欲投汉昌而去,大师以为如何?” 了缘中气十足地说:“如此甚妙!” 于是二人请来张俭,三人一拍即合,收拢金银细软,带齐人马,共一百二十余口,便投汉昌来了。 三人一路上化作商人,绕过城池,好不容易才到了石牛寨。 从下往上观望,宏伟壮观。有摄人心魄的气势。 上得山来,但见寨子中一概用物齐全,空不见人,众人便在此休整。 “好一个藏身之所,可惜吾等力量太小,要不然也不至于四处流浪。” 张俭观之,心中大喜,谓众人道。 于众人到了寨上各地仔细观看,此山经原山上之人多年经营,只有两条路可以上山。 地以怪石,奇石,险石著称,有十里绝壁,有壁立千仞之憾,有高耸入云之美。 一条上山道便是的绝壁上修建了长约四里的栈道。 若抽了栈道的底板,敌人插翅难入其寨。 真是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好地方。 石山一线巨型山体旁,形似老牛跟夫。 余下三方皆平卧视野之下,纵横阡陌,冉冉炊烟,十分开阔壮美。牛头接近凤凰山脚,造成峡谷北高南低开阔坡地。 坡地北边的高坡上,散落许多花岗岩巨石,远看似喂老牛的千年草垛。 一旦走入巨石之间,让人遐思万千,流连忘返。 另一条路,也好不到哪里去,先要过一水塘,再上得山去。 一边是九十度的山崖,好多地方也是用木桥连接的。 如是三人便决定在此落脚,以便于打听伊籍下落。 汉昌地域并不小,多山而人口稀少,伊籍在汉昌又是做管家,所以也没多少名气,一时半会哪有个准信? 众人便使人各处打听,才有了和尚月夜讨茶之事。 这一百二十余人口,总要吃饭,汉昌本来就荒凉,这周边数十里也没散户。 于是了缘和尚便带着手下到长沙郡中大户人家强行化缘,若得官司在身,才有了这官兵围山之事。 王应龙带着一员副将,领着五百官兵,这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岂能放弃这发财的机会? 出长沙城便开始暗令手下,一路找大户人家征粮草钱财,凑足粮饷。 当然,自己也得了不少,经月余方到石牛山下。 四周一看地形,觉得攻上去没什么胜算,便下了营,将山围了起来,发表至长沙,说明情况,要求粮草支援。 剧逸在山上缺衣少食,更别说兵马器械了,面对这五百官兵,众人是一筹莫展,不知如何是好。 可王应龙来到石牛山,那是一筹莫展,这个石牛寨那可是出了名的险地。 上山下山就那么两条小路,要攻上去可比登天还难。 王应龙只得建工事以分兵把守,心想只要他不出战,五个兵守一个山民,立功那自是铁定了的事。 官兵不攻山,反而修筑工事,这让在山上积极备战的剧逸急坏了,山中少粮,迟早要饿死在山上,这如何是好? 众好汉见状,心头如火烧,却不见剧逸有动静,皆不知道剧逸怎么想的。 特别是那花和尚,直冲冲地跑进来问那剧逸怎么办。 “你来得正好,山下那些个官兵,围了两个上山的道路,他们上不来,我们也下不去,山上缺衣少粮,如何是好?” 这倒好,花和尚一进门,还没来得及开口,居逸便反将他一军。 了缘望着剧逸,心思原来他也没办法,便大叫道:“怕他们鸟人作甚,待洒家晚上去劫了他的营来。” 张俭推门而入,进言说:“万万使不得。” 张俭又将局势细细地说与两位好汉听,道是目前情况紧急,大和尚要是能出得去。 去找那天岳山上的小将军来,也许能解围。 要偷营,山上的游侠和大和尚的护法加起来,也就一百名左右。 全数出动,也是他们五个打我们一个,他来的人还有一百多甲士和弓箭手,这可万万使不得。 剧逸听得分明,深以为然,便说道:“吾手下有一剑客,本是汉昌人氏,姓佘名楚,字罗中,是个武力极好之人,可以护送大和尚下山。” 花和尚笑道:“如此说来,还有什么不好,何不叫来看看?” 第一百二十七章 公子闯敌营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剧逸着人去叫佘楚来,佘楚至,了缘见其身高八尺,短须黑脸,一副孔武有力的样子,点头称妙。 二人礼罢,便合计如何下山。 “吾乃寒家子弟,空有一身本领,苦于没有一柄好剑,若吾带四剑,可斩三十余人,送大和尚出境应该不是问题,回山就麻烦了。” 佘楚捧着手上的剑,无奈地说道。 了缘和尚笑道:“等洒家去与庄主说,让尔与洒家一道去,虽然好剑金贵,可是久闻那宁轩公子是个舍得千金救一个素不相识的朋友的人,到了天岳,要找把剑应该不是问题。” 二人准备妥当,入夜时分,换了行装,二人领着十八位护法便潜下山去。 到了守卫处,先是诈降,近得了身,便一路冲杀。 一行人便与守卫之人大战起来,二人也不敢恋战,便抽身朝外闯去。 那一十八人,拼死相战,好不容易打倒那守关之人,可那门牙将王应龙带人来援,见守卫之人没几个了,便命众人放箭。 可怜那十八人,在交趾逃了一命,在此送断十一个,只有七人逃回山去。 好在是天黑路险,王应龙也不敢追,那二人杀将出来,便投天岳方向而去。 时汉昌山路极不好走,行了一天一夜,来才来到天井山下,恰逢公子领一行人策马走山路而来。 那大和尚见有大队人马过来,便躲在树林之中,见是公子和马静等人。 心思这汉昌,据自己了解,也只有天岳这一个山头了,这大队人马,莫非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便大笑着冲下山来。 公子勒住马,止住众人。 那和尚大笑道:“小公子,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老纳在这厢有礼了。” 公子欠欠身道:“此处又不曾有茶喝,大和尚拦我去路,这是何意?” 那和尚笑道:“贫道了缘,那日夜里见二位气度不凡,本有一事想问,却是忍住了没问。今奉庄主之命,欲前去天岳借兵,解洒家山寨之围,此时危急故才拦下足下,特来打听天之岳事。” 公子笑道:“好个一会老纳、一会洒家的酒肉和尚,不知山寨在何处,大和尚要找天岳的谁?” 了缘也不隐瞒,摇着脑袋便说:“吾等得罪官家,本欲投天岳山,经过石牛山,便借此落了脚,至于说要寻找的那人,洒家也不曾认得他,他曾与庄主有过一段缘分,叫做伊籍是也。” 公子笑道:“原来占我石牛寨子的竟是尔这花和尚,也罢,待我去与你解了围再说。” 了缘皱眉道:“就凭这几十人马?” 公子笑道:“大和尚休要多问,随我去就是了。你要的那伊籍,在我府上当副总管。现如今,救兵如救火,没得时间与你扯闲谈。” 了缘“哈哈”一笑,拱手道:“还有一事,与大王讨个方便。” 公子笑道:“包头市个和尚,真个啰嗦,我叫李文,他们叫我公子,休得大王长、大王短地乱叫一通。” 了缘抱拳道:“洒家这下记下了,与洒家同行者,杀下山之时,四剑皆卷刃缺口,须找公子讨口上好的利刃,才好上阵杀敌。” 公子解下佩刀给他道:“此乃我的防身之物,送与壮士吧。” 那佘楚接过刀来打开一看,但见寒光刺眼,一把两刃三尖直刀,与剑倒也没多少区别,双手捧过刀举过头来,不肯受之。 公子不解其意,皱眉问道:“此是何意?” 佘楚坚辞不受,恭敬地说:“无功不受禄,在下不敢领受此宝剑,这太贵重了。” 公子心思这也算个毛线事,上战场还问贵重与否的,这要如何才能让他拿着剑拼命杀敌呢? “尔且用着,莫计较这许多。湛晁,尔将那两匹没有多少粮食的马,给其骑着,速去救人。” 公子见他一脸迂腐相,想来好笑,用吩咐道。 一行人行到离石牛山十几里的地方,天色已晚,公子便于山中下营。 安排妥当,公子问花和尚:“尔二人下山之时,山中粮草还能支持多久?可曾与山中有过约定,以啥为号进行联络?” 了缘道:“粮草只够五六天的了,约定举火为号。” 公子又问:“山中情况如何,为何上了此山?” 了缘苦笑道:“此事说来话长。”紧接着他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详细地叙述一番。 公子听得分明,此番心里有底了,点头笑道:“明天清晨,我自去破了那官兵便是,休要多言,你且先歇息着。” 湛晁笑道:“有一百多人能战,还怕个鸟官兵,俺当年还没那么多人呢。” 公子问:“可有秘道上山?” 湛晁笑道:“自然是有的,不过走的时候吾破坏了几处吊篮,如今怕是不通了,只怕是山下没人种粮,没有了外援,这才是关键。” 夜间,吴颖到。 次日清神,吃过早饭,全部穿上盔甲。 吴颖带路,众人天亮出发,公子也不偷袭,大大方方地直奔军营。 了缘和尚看不懂,这公子哥这是要干嘛?带着这六十来号人,装备也是一般,去破五百人的军营。 还得是光明正大地去,人呼马啼之声不绝于耳,搞得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一路上下了那官兵几处明暗哨,带到了军营门口,让那和尚便去放火举号。 公子命人将那十来个哨兵推到营门口,让张豹去打话,张豹大叫道:“营里的人听着,叫尔主将出来打话。” 王应龙带着一员副将,领着二百弓箭手,便涮的一下出得营来,随着旌旗展动,片刻之间便布好阵势。 他这才打马过来,厉声喝道:“来者何人,竟敢闯某之军营。” 张豹笑道:“听闻尔这小子,带兵前来汉昌扰境,公子爷命张家小爷特来收拾尔。” 王应龙仰天大笑道:“猖狂的见多了,没见过尔等这般猖狂的,带数十人来闯某大营,还明目张胆地来,尔这是找死。” 公子微微笑道:“吾来就问一句,尔降或是不降。” 那王应龙大笑道:“世间还没听过贼人叫官兵降的。哈哈哈哈……” 第一百二十八章 官兵来剿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他话音未落,马静在公子左边,阮远在右边,一人一把汽-枪,手起枪落,那二人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便跌下马来。 公子喝道:“主将已死,降者不杀,发路费回家。” 这主将像是中了魔法般的,突然间就挂了。 一众官兵才还是趾高气扬的,此际却是你望着我,我望着你,无人知道是怎么回事,更不要说是组强反击了。 事出突然,这一营官兵,竟然无一敢动之人,公子便让众人收了降兵。 又命人与众人讲明政-策,大部队跟着众人回去后,不愿留下的每人发两金回家,这猪吃老虎的一幕,便这样完美了结了。 正如后人填《鹧鸪天.奋战》所言: 梦里犹听画角鸣,携弓背箭踏征程。 关前打马云雷动,塞外抛枪神鬼惊, 披铁甲,斩妖星。先登一将换旗旌。 江东儿女多奇志,不叫狼烟扰月明。 公子这边收完降兵,准备带到天岳再将不愿降的放掉,一来多些时间做思想工作,二来也防止他们去报信,免得他们在路上惹出许多事来。 可是这样一来,天岳之事便暴露无遗,从此踏上一条征战路。 等好一炷香的时间,那山上众人才下来,剧逸过来见礼,公子下马相扶,大笑道:“山路难走,救援来迟,兄弟莫怪才好。” 那剧逸听说公子玩戏法似的收了五百兵,叹为天人,便领众人来拜谢公子的救命之恩。 剧逸叩首道:“吾等本是来找伊公子的,其在公子帐下,如果公子不嫌吾等本领低微,剧逸愿带着八十名游侠投在公子帐下。只是这张俭张先生,乃是在下的上宾,吾就做不得主了。” 了缘和尚大笑道:“吾两个一起给公子办事,还养不起他一个无家可归的人么?这个有甚打紧的?尔还操这鸟心!” 公子点头笑道:“若是二位没地方去,回去收拾好,下得山来,回天岳去再说,我那边也是百业待兴,但有我一口吃的,便少不了尔等众人一口,只是在下那里规矩甚严,不知道尔这手下的兄弟是否受得了。” 了缘大笑道:“敌人尔都敢收,何况是吾之兄弟,敌人走的发二金,自己人那不更好说了?” 剧逸想了很久,对公子道:“吾既然来投,便是真心,公子可以收编吾手下之人,吾这就上山去接家中老小,一会就随公子而去。” 剧逸下山,已是中午时分,众人吃过午饭,便投天岳而去。 到了天岳山下,自有有众人去收编安置人员,公子便带着张俭、剧逸、了缘回山上去了。 公子笑道:“山上皆是兵将,尔一杀人吃肉的和尚终是打眼,还是穿了盔甲还俗吧。” 了缘便带着七名弟子还了俗,为大唐的石油行业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公子每日洗马、喂食、给马上鞍,让张豹带着马到练兵的地方和兵营里溜达。 转眼农忙时节,加上寨中练兵,劳动力抽了几百人。 正苦恼着想抽人加宽到洞庭湖的路,却是一直也没人手可调,又想加大地区开发度,也因人手不够而不成。 长沙也不见前来围剿,一时也无大事可做。 想要是去征县城,手上可用之兵才几百人,那边有水运,交通方便,又担心守下后守不住,正无计可施。 车宁来报,说是有个天大的好消息。 公子笑问何事,车宁道是,前几天郡里着人来提兵器要战马,她着人打了一顿放走了。 现在由一个不知名的将军带一千兵马进驻汉昌,离城五里下营,并且带了大量的粮草,因为长沙那边并不知道那五百人投了天岳。 公子问:“本次演习,你觉得怎么样?” 车宁摇头,表示担忧,心情冗长的说:“按我们平常的说法,能当个班长的,怕也就四五十人。” 公子又问:“有那么多游侠,选一半,按特种兵的方法来练?” 目前山寨实力有限,无法以量取胜,公子想着练点特种兵。 车宁摇头说:“那些个游侠,去办点差可以,上阵那不行的。正规军打仗都是着甲的,刀剑能伤到的人有限,那些游侠虽然义气,会使刀剑,可是要换兵器,便要重学,比常人好点,但离特种作战那是差得远了,加上他们不守规矩,还不如普通人呢,能选二十个,还全是墨家原来的班底。” 公子长叹一声,皱眉问道:“为什么会这样?” 车宁苦笑道:“没几个是上过学的,兵员素质很低。很多人左右不分,东西不明。” 公子叹息道:“我等着用人,这可怎么办?” 车宁愁眉不展,继续说:“原来的游侠,基本上进了谍战部了,这就要问方致和吴颖了,我不好过问她单线联系的人的去向。还有一事,七到十二岁的,如果全招进来,有一千多人,我们哪有那么多粮食和老师?这些都是大问题,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 公子长叹,在后世之中,一直为钱粮操心,多少委屈都得受着。 到了这里,身为一山之主,还是面对同样的问题。 真是欲问心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哎,还真是千古不变。 粮食不够,这次收的这五百人的钱粮,够他们吃个把两个月还差不多,但要吃到来年,必有问题。 公子自是知晓这缺粮是为难各朝各代的头等大事,他看着车宁说:“我们从那边带回来那么多金,为什么还少粮呢?你着人打探那敌方的粮仓在哪,有多少人看守,汉昌县绝对供不起这么多人吃用的,必定从长沙调来。” 车宁望着远方,说:“我们金是多,可是这有多少人吃呀,大张旗鼓地收购粮草,目标太大,所以我们有买粮,却买不到那么多粮。再说那点金,对个人来说,是不少了,对山寨来讲,那是杯水车薪的事。我们不速胜,不速败,如果让他们呆三个月以上,也许他们会备粮草过冬,那样就会多些。” 公子起身踱步,摆着手说:“那不可能,那边寨子无险可守,他们一来,探子一探,我们这两寨就清清楚楚地在他们的地图上了,不可能瞒得了的,若把战火引到寨子中来,那就是前功尽弃了。” “是呀,如果他们围着,我们不打,要是让他准备好了,投石机就灭了我们,根本不要进来人。” “投石车他们是没有的,有的是石炮,是用一根有弹性的杆子弹石头,那个投不了大石头的。只是收了这一千人马,我们却也没粮养,这真个不是办法。” “如果是向庄户征收,或许能挨到秋收。” “那不行,加租加税,我们不可能得人心,好不容易才有一点点基业,就会没了。” “学校的事,学生来,让自己带粮食,每人每月交五斤粮食供学校用,这样还折中点,否则真过不下去了。可山寨少粮,我们得想办法。” 两人扯着扯着,车宁突然献计道。 公子叹道:“暂时也只好如此,那些棉布与帛,还有钱呢,还有多少?” 车宁非常肯定地说:“如果是柳叔这次走,我们将没什么东西了,仅仅有点麻布,那个也要留着过冬呀,我们才七百多户人口,哪里供得起这么多人。” 公子一挥手,豪气地说:“粮我来想办法,你要制定一套农业和工业生产的计划和管理办法。” 车宁拿出一叠纸来,交给公子:“我有一套想法了,你看看行不?” 第一百二十九章 吴颖计劫军粮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车宁报上一表,公子细细看来,无非就是老一套嘛。 普通居户,每人一亩基本耕地免税,以保证吃饭,其它的,三七开;若我们提供生产资料的,四六分成。 灾年免租,困难户全年供粮,借三还一。 计划征纯劳力,实行生产兵团,以兵养兵,除了吃的,就全部是税了。 今年秋天,收芦花,做过冬衣物,收芦苇造纸;明年春上,嫩竹也可以造纸。 公子叹道:“问题是卖给谁,批量生产的纸什么时候能出来?” 车宁望了望公子,轻声说:“想办法,车到山前必有路呸。不过目前慢慢地上正轨了,等的是开市场。” 原来她已经生产出一批纸,但是工作技术不熟练,纸面质量也不行。 这种手工纸有难度,还得要天气好才能干燥,所以没能量产。 纸是个好东西,这边原材料丰富,成本低且销路好,公子总算是看到了一条财路,与车宁安排一番长期计划,又想着要解决眼下的问题。 如是找来吴颖,召回五十人特种人员,先去查探敌人的粮草在哪,并交代只要粮草不要人。 吴颖一直练兵,就劫了两次税,也没有别的战事,这好不容易有机会,哪肯放过? 便着人探听清楚粮食所在地,便命手下混装成县里差人,带数十坛酒去粮仓劳军,自己人喝低度米酒,给粮仓人员喝高度谷酒。 那当兵的平常无聊的时间多了,喝上一个打发时间,已成习惯,还真没几个不好酒的。 这不,遇着了从没喝过的好酒,哪个让劝,谁人不是抢着喝? 几碗下去,便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吴颖自然是不再客气,带着所有兵员把粮食一粒也不留全搬回还不解气,又跑到那敌营去劳军。 把一营人给喝高了,又绑了几个哨兵,把营中粮草和器械全搬回去。 等那主将醒来,见全是赤手空拳,兵器也没有了,霎时大惊,正不知道如何是好。 其手下副将进言道:“将军,这样回去,下大牢是一定的,保不准还得掉脑袋。将军何不编一捷报,让城里再调五百人,押着粮食来?” 那主将依计,拿着些老弱,和周边的村民一起,杀良冒功,编一捷报,说是斩敌五百首,自己粮草、器械损失也不小,请求补充。 长沙太守接着这捷报大喜,调粮补兵,嘉奖众人自是不在话下。 这却愁煞了探得消息的韩茹诗,前番五百精兵去围山寨,不知道他是死是活。 此时又发兵一千往汉昌,明摆着是冲天岳去的。 她一睡下便出现一个血淋淋的场景来,这让她如何安生? 翻身起床,悠悠地道:“小冤家,你可真会折磨人。” 好不容易待到天明,便唤来小丫头,拿些散碎盘缠,骑上骏马便直出城去。 张俭在天岳山中呆了两天,看到山上众人忙碌,一片形势大好,又与公子谈了几次话,其见解与自己是大有不同,心中暗惊。 又呆了几天,摸得一些情况后,便下山去到各地走走。 公子也不拦他,还暗中叫人保护,那张俭回山,又与伊籍谈了一宿话。 次日来见公子说:“若是公子不嫌弃,在下也愿在山中为大众服务,要不我就成吃闲饭的了。” 公子拱手笑道:“先生若不嫌委屈,便在山中帮着建学堂,只是要在女子手下学习,不是知像先生这样的名人,放得下面子不。” 原来,公子考虑到山中不缺能打之人,但少教小孩子识字的。 安排五位夫人轮着给那些知识分子讲课,让他们学会了再去教学生。 张俭沉思了许久,公子见他不言,便哈哈一笑,轻声说:“先生还是回去想想再说吧。” 又让伊籍去做工作,好不容易让其放下面子,重新学习,后天为天岳书院的建设奋斗一生。 这边夺了粮草,吴颖亲领探子在长沙城中,让人化装成卖狗皮膏药的,拿着一个“祖传秘方,专治跌打损伤”幡子,挂着一个白布袋子,在各处茶楼酒馆打探消息。 功夫不负有心人,手下探子来报,长沙官兵领着五百人,马十匹,牛车上百台,满载粮食走陆路朝汉昌而去。 吴颖便一路跟踪,跟了一日,确认无误后发无线电报与公子,让其在半路设伏。 公子接报,自是不敢大意,带上所有士兵,众女领着黑子、张氏三兄弟,连墨家三堂人员和湛晁等人,能出动的全出动。 那了缘和尚本名月赋,字务,前来请战。 公子见他一身披金挂银的,有几分好汉气派,便笑道:“要去也行,那你跟着我,不要乱跑。” 剧俊臣和佘楚也来请战,公子笑道:“我们的打法,你们可能不适应,要去就跟紧我,按我的号令行事。” 长沙城没有水路直到汉昌,所以走陆路而来,按吴颖的要求提前伏在双江口两边的山上,静候押粮大军到来,以防止粮草在此处转水路到金观铺。 却不知,粮没等来,却等来了一大煞星。 第一百三十章 公子明抢军粮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公子带着众人在山中埋伏着,韩茹诗探得真切,便直奔山上而来,大摇大摆地闯山要求见公子。 公子心思,自己是欠这小姑娘人情的,她这一来,要是帮着长沙当说客,如何是好? 正郁闷着,在指挥所里踱来踱去。 车宁从后面走过来,轻轻抱着公子,将下巴放在其肩上,柔声笑言:“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去见见她吧。” 公子尴尬地笑了,摇了摇头,复又点了点头,也不知道要说点什么,只好带着黑子下山去见那韩家大小姐。 二人到了山下,公子翻身下马,作揖道:“听剑奴说,那天解救我的应该就是小姐了,在下在此表示感谢。” 韩茹诗头一抬,眼望着天,冷笑道:“杀吾父亲手下,夺其军粮,尔就是这样感谢的?” 公子正不知道如何回话,芷嫣带着剑奴不知什么时候也下山来,冲着韩茹诗作缉道:“小女子见过师姐。” 韩茹诗又冷笑道:“尔眼中还有我这师姐?” “韩家大小姐何必如此,吾等不曾出汉昌半步,是长沙郡中官兵来取吾等身家性命,依小姐这意,难道洗干净脖子等他不成?” 剑奴可不买她的帐,冷冷地说道。 “一帮化外之民,不守国法,结寨营私,以身乱法,还有脸在此来认亲谈交情。再说你个小丫头,这里什么时候轮到尔说话了?” 韩茹诗正眼都不带看她的,冷哼一声道。 公子笑道:“剑奴说得有理,天下乃天下人的天下,有人要杀她,她还说不得,这是哪里来的道理?恩是恩,怨是怨,官兵无故围杀墨家,妳也曾亲身经历过。小姐乃是道家之人,应能以民为先。此番言语之中,却因妳父亲是太守,便甘愿与官府鹰犬为伍?” 公子这一句甘愿与官府鹰犬为伍,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她恨恨地望着公子,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眼前这个心爱的男人,是那样的与众不同,却陪在别的女子身边,而自己却是那样的无助,那样的无奈。 若是任由其为之,那边是身为太守的父亲。 若是继续瞒着,不将这边的情况说与父亲听。 若是父亲一而再的失败,官场的失利,那可是身败名裂的事情。 取舍之间,如何是好? 想到此处,韩茹诗再也无法忍受情绪,恨恨地说:“尔且好自为之。” 说完掉转马头,朝长沙方向而去。 一路狂奔,直到筋疲力尽,行经一无人小楼,才跳下马来,仰天长叹道:“造化弄人乎?” 复入楼中,瘫坐在地,痛哭不止。 韩茹诗至此,岂是一个愁字了得?有风雅后人题《愁》一诗描述曰: 一抹轻烟锁碧楼,柳花风里野荒州。 满江明月无人爱,飞过青山独自愁。 送走这个不速之客,公子心中却是阴晴不定,这粮还能夺么? 要抢粮可不是斩了主将便能收降的,再说,这一路都是运粮的,前后上千米的长队呢。 公子欲退,车宁道:“若是情况有变,吴颖会有示警的,这粮我们非要不可,退不得。” 公子叹道:“若是她进入军中,官兵早有准备,我等岂不是要死无葬身之地?” 车宁笑道:“她含泪的一句‘你好自为之’,说明她内心是矛盾的,目前应该不至于有对付我们的安排,只是此女只怕是日后的大-麻烦。” 有道是万丈深渊有底,五寸人心难估,谁知道她会怎么做呢,接下来的等待自己的是什么样的场景呢? 一连串的疑问涌上心头,一切都无解,公子抬头望着远方的天空,无言以对。 长沙城中运粮队行到半路上,有探子探得情况,报与那领军。 可那领军识得是太守府的马,以为是上面安排来监视自己的人,便让众人人别一条路行进,绕过那小楼。 从一大片田野中的小道上经过,领军笑道:“还是走这边还安全些。” 可他不知道,无论他从哪里走,要越过这片山林。 双江口都是必经之道,公子早在两边山上埋伏好了弓手,静候他的到来。 此处谈不上山高林密,那领军命人用走前面去探路。 可是公子早就挖有工事,上置竹板与柴草,在山下根本看不到。 那探路之人起先还上山去看,可探得里余,一个人也没有发现,而累得一身是汗。 如是探马只在路上走走,不时射射箭,火力侦探一下,也没看到有回应。 从此便不再上山去查看,见所到之处鸟鸣如初,并无动静,快马报回。 这探过的路,那领队将军自当是深信不疑,便一路急行军,以快速通过山区,早日入城。 粮队入山五里,突听到一声号角冲天而鸣,两边山上突然就箭如雨下,射杀百十人。 无奈,公子是因箭贵用不起,只好仗着装备好,带着众将朝山下冲杀。 那个运粮兵本来就是为了吃粮拿响,在长沙本来就没打过多少仗,哪见过这阵势? 胆大的便逃了,胆小的躲在车下发抖,公子快速接收了粮草与降兵,朝天岳山中退去。 回到山寨子,众人大喜,两次得近六百吨粮食,至少近期粮的问题是解决了。 回山便屠数十头猪,与众人庆功。 吴颖又道:“过数日,那将必然会再向长沙请粮,押粮出事,不能怪他,不可能不要粮的。我们可以一先拿下那个主将,等长沙的粮到,再带回来,也就是说这仗根本不用打,人马粮草全得之,但有一个先决条件。” 公子思考良久,也断定这边新败,那县令看这将军像是瘟神一样,只要不去县里,县里是不可能主动去军营的,走漏风声的风险还是可控的。 车宁叹道:“你说的方案是可行,可这戏得公子去演,还要演得像才行。” 第一百三十一章 公子设计伏敌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公子不想去,又能怎么样呢? 只好命吴颖带众女同往,自己带二百士兵又去埋伏。 等着韩诗茹上门算帐。 时值月初,下半晚伸手不见五指。 吴颖带众女,戴着有夜视仪的头盔,悄无声息的摸掉门哨,摸到中军账上。 捉了那将军,问清楚大小头目,便带着众女和五十个谍战兵,把大小军官全控制起来。 车宁带着众将士,就其兵就地改编。 一切安排妥当,便坐等长沙来粮。 这几百官兵无粮,那可是要闹事的,长沙太守无法不给粮。 韩玄只得一面命人调查劫军粮之事,一面重新安排送粮。 等了仅不到十日,便又来一千兵押着粮来。 韩诗茹了解到这宁轩公子是抢了粮,却并没有大数屠杀官兵,总算有了些安慰。 这回听说又安排一千人去送粮,便在此之前探路,心思可不能再让公子夺了。 若是再出个什么事,要不自家父亲官位真有可能不保。 她一路搜索前进,行到双江口,远远便见山中有动静,便直接上山去见公子。 公子只好硬着头皮相见,韩诗茹见着公子便劈头盖脑的一通训斥。 “承蒙师姐厚爱,上一次没有揭穿我们,让我们得了许多粮食,也避免了与官兵短兵相接。实在是对不住师姐,可是我们也有我们的不得已。” 公子笑而不答,吴芷嫣上前道个万福,笑着赔罪道。 韩诗茹怒道:“上一次没有揭穿尔等,这一次又来了,难道吾就好欺负?” 公子含笑作揖道:“感谢姑娘上次仗义相助。” “官兵不守境安民,却要来天岳天赶尽杀绝,在下总不能让墨家数千人洗干净脖子等着砍脑袋吧?” 吴芷嫣笑语相迎,却是据理力争。 韩诗茹冷着一张脸,仰着望着远方,理也不理公子。 公子却没有办法不把话说完,只好又说道:“我又不想与官兵正面交锋,故此在这故计重施,也只是希望官兵丢了粮而退兵罢了。若是韩小姐表示不满,那在下撤就是了,再另想他法吧。” 韩诗茹望着公子,满眼怨恨地说道:“尔就不能做个顺民,不要与官家为敌么?非要对着一班人打打杀杀么?” “吾等又何偿不想安安心心过日子,可是官家不乐意,重税不说,吾家官人买匹马,在长沙城中却差点丢了性命,尔让吾等如何安身立命?那么多次被人追杀,师姐何不劝来杀吾墨家的人做上顺民呢?” 吴芷嫣望着韩诗茹,顶着一口为了夫君绝不退缩的气,娓娓道来。 公子遥望远方,长叹一声,也冷静地说道:“我在天岳山中组织村民团练,以保境安民,又不曾找长沙府任何麻烦,又不曾杀人越货,却是三番两次的被派兵围猎,尔让我如何?” 韩诗茹叹道:“尔真有安心过日子的想法?” 公子反问道:“当然,难道就凭这几百人造反不成?” 韩诗茹地盯着公子,很傲气地说道:“那好,尔且回兵,等我的信。” 公子拱手笑道:“既然如此,那就一言为定!就此别过,静候佳音。芷嫣,我们收兵回山。” 韩诗茹打马回长沙不表,公子便带着二百人马,折道便去了吴颖那边,车宁接着公子。 公子将情况一介绍,众人大喜,便在这坐等长沙来粮。 不到数日,长沙一队官兵便押着粮草而至,公子稳坐大本营。 那粮草官一入大本营,便让张虎一刀砍了。 张豹、张安收降其军,众女收了粮食,又打着长沙军的旗号,又找县令要了数百石军粮。 三更造饭,五更拔营,带着大军大摇大摆地朝天岳山而去。 回到天岳山,公子命车宁回寨中叫人来运粮,将原来的老兵全部招集起来,共七百余人,着吴颖抽先精壮都留之。 又命众女将降兵备案,做好思想工作,愿意留下的中间选强壮留下,不愿留的发二金路费,打发走。 吴颖选兵五百人,与原来的一起,共得一千二百兵,带着上山去训练。 将其他的八百人编成建设兵,命湛晁为营长,交给车宁领导,修桥铺路,种地修水利,战时打配合。 还有百十名不愿走,又身体不佳的,便直接按庄户处理。 忙了几日,吴颖又来报,韩玄大怒,这次是发兵五千,朝汉昌而来。 公子笑道:“我只关心带的粮多不,众人皆大笑。” 吴颖又报,有人夜间示警,说来的是管军校尉,统领长沙青年近卫军,为长沙郡精锐部队,约过五天可以到汉昌。 公子心思,看来又欠那韩家大小姐一个大人情,这事真是越来越麻烦。 这次再去夺营怕有些难,让他来这边打,得借庄户和墨家男丁的势,拿下这帮人才行。 便命众人招集精壮劳力,编排演练自是不在话下。 公子踱着步,望着众山,心中便有了主意,便开始安排战事准备和计划了。 先安排下面寨子中,把水井事先全填了,离房子远的地方多堆柴火,留二十人,敌人一来守兵便退就是。 公子又想着,自己选带五十名骑兵,二百箭兵,埋伏在半道上,若是能杀败敌人更好。 若是不行,消灭他的有生力量也行,至少阻止他有时间下营,一定要逼进寨子中来。 若是敌人进寨子,只要他敢进寨来,晚上自己可以带张氏三兄弟和黑子去闯营。 车宁、吴颖带那些探子蒙脸去点火,多带淋油火把。 马静、方致、阮远带上复合弩占制高点,给打掩护。 只要找着他们主将所在地,斩首行动,能不杀就不杀,汉昌的开发正现在大量要人。 着杨飞翮带人去设卡,剑奴、湛晁、剧俊臣、月务、佘楚带精壮劳力多带麻绳、棕绳去绑人。 加上将能招集能来的男丁,在外围造势,让他们搞不清山中到底有多少人,再放几十个回去报信。 当然,放报信的回去前,要等这边差不多打完的时候放,着杨飞翮至少堵逃兵一晚上。 一个完整的计划在公子脑海中浮现,他稍稍整理,再仔细分析过后,便安排下去。 车宁略显担心地问:“就你们五个人去?”很显然,她不大同意这个方案。 第一百三十二章 初战告败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公子与众人分析这仗要怎么打,天一黑就去打他,他们不可能防备这个时候就去的,因为这围反了偷袭的常识,也不可能有大量甲士埋伏。 打完这里,就去打粮仓,事先埋伏两百兵在他们救粮仓的必经之路上,一百人在粮仓一公里的地方,一拿下便着人来运。 车宁明显心里没底,一脸担忧地问:“一百人守这降兵能守住?” 公子摇头笑道“没问题的,不是还有张氏夫妇、九子十三孙和那些游侠嘛。” 车宁仔细想了想,也点头说:“当晚整编,应该不会有事。” 公子交代道:“切记不可走漏风声,先让柳劭睿把天岳墨家寨的旗子坚起来。” 车宁望着公子,忽然大悟其事,喃喃而语:“难怪你要柳叔他们等你打完再走。” 公子摆手叹道:“人手太少,五千人的粮食装备,我们就是搬也要好久。你一定要组织好那些村民,一起去搬粮草。” 车宁终于露出笑容:“明白,这叫要装备不要人。” 公子倒也闲趣,带着剑奴、黑子和赵氏三兄弟到山下看农作物,指导一下新种子留种要求。 佘楚来见公子,想跟着去,公子笑道:“下山种地,尔也想跟着,那就跟着吧。” 一行人早上下山,跟农家一起劳动,活动一下筋骨,晚上回,连续搞了两天。 吴颖来报:“找到粮仓,离营地五公里的一山中,主将场龄是个猪,粮仓离我们近,兵远些,消息可靠,不过前锋将军刘磐却是个人物,得小心应对。我去验证过的。新招收的一批人员百余人,没让他们参加行动,全数在训练,若有需要,可以作为机动人员。” 这下可全乱套了,刘磐给场龄当起先锋来了,为什么呢?不是说刘磐才是皇亲国戚么? 想不通就不想,公子心里想着,只要给我送粮来就成。 山间无大路,离天岳又远,加上这个寨子又没什么名气。 而且原装人马也就是三百套装备的临时武装而已,在敌将那五千正规军眼里,谁把他当回事呢? 不仅仅是那些官兵这么认为,连韩茹诗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才发警示让吴颖传话,希望公子赶快逃命去。 杨龄仗着自己有几分本事,也不把这班流民放在眼里,留刘磐在汉昌下营,自己带兵向天岳进军。 过了一周左右,这班老爷军才到天岳老寨二十里的地方,探得这边没有防守,也不安营,直奔老寨。 公子依计,找到一个便于骑兵机动的大山谷,自己领黑子、张豹、张安带五十名骑兵去拦截。 命吴颖和阮远各带一百箭后,事先隔两座山伏好,等自己一声令下,再绕到两边山上。 那杨龄带着人马,骑着高头大马,打着旌旗,鸣锣开道,响鼓催行,整整齐齐地向天岳开来,真个好不威风。 公子也是早有耳闻,他带的长沙青年近卫军是长沙府的精锐部队。 当然不敢小视他,心中还想,什么时候我能有这样一支部队才牛气呢。 杨龄行军到山谷,听到有马蹄声传来,便命传令兵将令旗一挥,众军快速进入山谷,展开阵型,二百人一阵,成梅花状摆好。 公子本想玩成遭遇战,再两边围攻,接报敌军逼近,便带着骑兵正面迎敌。可是一进山谷,便傻眼了。 但见山谷之中,旌旗招展,错落有致,鼓角嘶鸣,指挥有方,梅花圆阵十起。 更有鹿角长阵百条,长盾落地,圆盾护顶。 中间露出枪头百千,阳光下,明晃晃的,乱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外不见兵,无处寻其将,行马到阵前,便有止步箭射来。 公子何时见过这阵仗?这一看真傻眼了,还真不知道从何下手,更别说破阵了。 听到敌营一声号响,杀声振天,自己欲打话,可你声音再大,又能传得进对方营中去?看来也是白搭。 公子带着骑兵围着外围跑了一圈,试探性的射了几箭,那箭射在盾上,连响都没听到,便落在地上去了。 公子连忙下令,让箭兵回山,自己带着众人绕了一圈,佯攻一下,便话也不打地撤了出来。 那杨龄在阵中,见公子撤退,哈哈大笑道:“知道怕了吧,前军给我追击前进。” 但听到一通鼓响,前军变了阵型,追击公子去了,中军后军化了阵行,变一字长蛇阵朝天岳开去。 公子听到身后杀声振天,带着众人回马冲来,可那些步兵,见骑兵冲来,立马结阵。 公子带着人去冲击,根本就无从下手,几次出枪,都让那盾牌挡着,反而盾间刺出的枪让人防不胜防。 等公子发令撤退,伤了十几人,而敌人的边都没挨得着。 不得已,公子只好撤退,回到山中一清点,丢失了十八骑,第一次正面交锋,便落败而逃,面子事小,这让公子的信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谁说的骑兵打步兵,有如砍瓜切菜的,来来来,看我不削你。更有多事后人题《兵败》叹曰: 初战沙场碎客魂,追兵鼙鼓震荒村。 昌江水浅征衫现,山影清幽照泪痕。 杨龄见状,印正了自己的预计,一阵狂笑道:“真是螳臂挡车不自量力,拿下前面那山寨,在那里过夜,明天清晨扫平天岳山!” 官兵到老寨抢攻,车宁依计,这里也摇摇树,那里也动一下,带人上山去了。 那杨龄见到处是乱跑的人,着人上山去抓,绵绵大山,到处是原始森林,哪曾见得到一人? 无功而返是必然事情了,又见山寨中水井被埋,杨龄哈哈大笑道:“埋了水井,我就不驻兵了?我走了你们就回来?想得到好。” 于是命后续部队将粮草全运进来,又着人挖开水井,足足忙到傍晚。 第一百三十三章 夜踏双营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公子回到山上,便命人去搜救失散的兄弟。 晚饭后,里面用皮牛作甲,外面用穿越时带过来的石墨烯帐篷布给马做护甲。 马还是付劲的那匹马,也没给取名字,公子便呼他为无名。 那马倒真通人性,叫了几次,还磨头点足的。 公子用对讲系统通知众人依计行事,人衔草,马含枚,悄悄靠近。 自己带着张氏三兄弟和黑子,全副武装,准备妥当。 掌灯时分,便下山去。 一行人来到老寨外面,那老寨并无寨门,公子手一挥,也不打话,直接闯进去。 众人一进去就开始放火,凡是挡道的,远枪近刀一通乱杀。 那杨龄虽然是治军有方,可这是超出他想象的事情。 不该出现的时刻、不该出现的人、不该出现的事件,在这千不该万不该的地方,这一切都超出他的认知,他怎么可能准备? 谁会料到新败的公子哥,敢在这个时候来劫营? 还是选择这个大家都没睡且有防备的时间,带着几百个农民来杀官兵? 这事说给谁听谁也不信。 公子杀个了几个官兵以后,那些还在吃饭,手中武器都没有的官兵,哪个不要命? 也顾不得什么纪律,纷纷抢着撤退,打骂声、尖叫声、哭丧声,一时五音俱全,顿时乱作一团。 公子见状,心思这个时候若是拿不下这官兵,阵地战自己是战不到便宜的,成败在此一举了,便领着四人只管乱闯,逢人便是一枪。 马静、方致、阮远趁乱上房顶,吴颖着人放火箭。寨子里到处是火光,吴颖又摸到马厩。 将几十匹马放出来,一通鞭子,那马一顿乱跑狂奔,一下影射到整个寨子,顿时哭娘喊爹的,乱成一团。 车宁又带着人在外围叫你们的主将已死,降者不杀。那些兵也不知道真假,听到说主将已亡,便丢下武器往外跑者不计其数。 公子冲到寨子中央,一群人把也围在中央,那杨龄见放箭伤不着她,便带着数名偏将,领一班近卫甲士来战。 公子抬头望了望这管军校尉,见他铜甲金盔,双目怒睁,黑须飘逸,一催跨下透骨龙,正朝自己冲过来。 杨龄冲动入阵来,大叫道:“吾乃上将杨龄是也,来者何人,某家刀下不斩无名之鬼。” 公子仰天大笑道:“原来统领长沙青年近卫军,作为长沙郡最精锐部队杨龄,竟是一劫马贼。你这恶贼不配知道本公子姓名,今天旧仇新恨一并算。” 杨龄听出是公子的声音,大笑道:“原来是手下败将,又来送死。” 公子并不回话,杨龄见公子就几人就突了进来,心中突然醒悟,大叫道:“不好,中了诱敌之计耳,众将士随我背水一战,杀出一条血路来,杀呀!”说罢便引军冲击过来。 公子趁着说话时间,打开枪尖喷火装置,氢气火焰温度高,枪到之处,犹如割草烧柴,将盾自牌阵打乱。 张豹见状,策马过来,对准那几上披甲的就是一通乱捅,打得血肉分飞。 黑子也不甘示弱,一把斧头,左右冲杀,杀散围兵。 杨龄被火灼着眼睛,一脸漆黑,一时之间分不清东南西北,公子见状大喜,上前一枪挑起杨龄,在空中转了一圈,血洒一地,将其抛于马前,恨恨地喝道:“狗贼,你也有今日。” 是谓多行不义必自毙,这杨龄哪会曾想到,曾经为了一匹马,迫害一个好人,会得到死都无人收尸的下场。 公子欲以清理这些败类为己任,可是这能清理得完么?有多才后人题《暮秋偶感》叹曰: 一夜阴风号暮秋,晓来浓雾锁江丘。 青衫莫怨霜华冷,自有飞霞开远眸。 这下倒是把那张家两兄弟看傻了,那主将偏将给他一锅端了。 公子大喝一声:“尔等主将已死,降者不杀,还发路费回家。” 没了指挥系统,其军大乱,丢下武器归降的不计其数,朝外面跑的也多。 大都被捉拿,持兵器反抗的,叫斩杀了几人以后,无人再敢反抗。 公子命张安收拾战场,收编降兵,自己带张豹、张虎、黑子去抢粮。 三更时分便到粮仓库,公子直闯过去,那守将倒是有些准备。 “给我看马,我去破他拒鹿角之阵,尔要看清楚地上有没有铁蒺藜。” 公子打马不得进,守军也不出战,策马转了半圈,折了回来,公子对张豹叫道。 公子带着黑子飞身下马,装备好又是满血,一心要洗白天阵战之耻,此时正值心雄气壮之时,冒着箭雨一路冲击,如入无人之境。 但见枪挑斧砸,那些木头和竹子做成的拒鹿角应声而飞,不大一会便冲进门去, 公子走马扬枪,大声喝道:“谁是主将,不降便来受死。” 众官兵见有人踏营,数名旗牌官便领枪兵便持枪方阵推进。 黑子大急,自己被几个小兵围着一时半会脱身不得,眼看公子要短兵相接且没有退路,情况已是万分危急。 黑子大喝道:“公子小心。” 第一百三十四章 独领风骚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公子见官兵列枪阵稳步推进,暗自觉得好笑,应了声:“不碍事。” 仗着自己枪长,火焰又喷得远,望着这班怕是不想活了的青年近卫军,欲仗着枪长盾坚来挡自己的去路。 公子见又是盾牌阵,心中明白普通的骑兵根本破不了,便策马上前,想着自己先破了其阵再说。 他大喝一声,复大笑道:“要命的速度逃,否则本公子要开杀戒了。” 打开保险相候,待两军相接之际,一抡枪就凭空生出一条火龙,那火焰从盾逢中灌了进去,所过之处,非死即伤。 那主将见状大惊失色,更不敢打话,闪身便逃。 公子飞身上马,见人就是一枪。 黑子、张虎、张豹赶来相助,公子便说叫道:“散开,成三角形清扫过去。” 这边是杀气冲天,守将所安排的伏兵见弓箭无效,更不知道怎么办,不知道是谁叫了声“快逃呀!”一营官兵,化作兽散。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外面报告已拿下五六百逃兵。 公子见战斗已经结束,便对车宁说道:“这里便看你表演了。” 车宁应了声“好”便安排人员清理门口的粮食。 湛晁带来一二千多民众,又着降兵一人一担,三个自己人夹一降兵,开始运粮。 众人里里外外翻了个底朝天,就是没见到有守将。 公子赴伏击点准备打援,等到天明,也未见有人来救。 车宁呼叫,粮仓那边,得了许多牛、马、粮草、物资,已清理完毕。 上午清点完毕,得运输战马数匹、老马一百二十多匹,牛三百头伍拾头,兵一千五百余人,粮一万余石,二千余人装备。 战马数十匹。可惜没有大路,马车回不来,于是找个地方藏了起来。 敌人越厉害自己的失败便越有理由,那守将回营找刘磐哭诉,自然是把公子吹了又吹。 道是有一火焰枪小将,那是如何神威了得,三骑重甲有如神兵天降,一夜间踏百里破两营,斩数百人,俘千五百余人。 逃回去的兵一致恐慌,皆云:“那是神将,刀枪不入,箭矢难伤,火龙到处,鸡犬不留。” 刘磐见如此情况,自是不信,只是觉得好笑,却也没有办法,只好报与韩玄。 车宁将众降兵按三十名一队,每队一名老兵领队,安置在老寨中。 那剧俊臣、月务、佘楚轮流当值,这三人,马战不行,可步战打斗还是一流的,有数起逃跑的,让抓兔子一样地拎了回来。 次日,公子着吴颖与阮远去选兵。着一些小头目去做思想工作,无非就是家里有多穷,官府有多腐败,还要加税,官逼民反不得不反一套。 又让老兵去讲这里怎么好,百姓家怎么好,主公所得牛马全给了穷人,我也是穷人,当兵就是为了父母家人过得好一点。 轮流来的,一通演说下来,说的一个个感同身受,无数人是泪流不止。 晚间公子领张安、张豹去巡营,阮远道:“精壮者不多,一半多一点。” 公子皱眉问道:“有多少人?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吴颖说:“二十岁以内者五百人,二十到二十五岁的才五百多人,二十五到三十岁的八百人。” 公子叹道:“青年近卫军尚且如此,其他兵就可想而知,体力情况如何?” 吴颖说:“是哦,体壮者不到一半,约摸七八百人。” 公子点头道:“这是自然。三十以内者本来才不过一千八百人。据史书记载:秦汉男子168厘米,均龄49岁;女子155厘米,均龄五十二岁,这样大龄的兵,堪称老弱病残了,哪里是什么青年军?” 吴颖听罢,哈哈笑道:“那你的意思是我们捉了八十多个怪物?超过均龄还找死的?” 阮远叹息说:“很多人都是家里穷,为吃粮而当兵的。” 公子想了想说:“这些应该都是本地兵吧,长沙郡内的?” 吴颖不解地问:“你怎么知道?” 公子笑道:“如果是外地兵,逃是逃不掉的,离家远回不去嘛,那么杀敌是唯一出路。打不过我们,还打不过百姓么?让你们用锄头去抓?” 吴颖一听,哑然失笑:“确实。” 公子心思,这批兵比这些农民要强得多,还是有一定的实力的,白天吃的亏就是证明。 便让人采用报名制,愿当兵的,三十以内的,择优选择,宁缺毋滥。 愿意留下的,安排到新的地方,比如靠北边,放牧种田。 想回家的,每人二金,各自回去。 “打仗还得靠兵,我们这样子打,目前地方小还可以,若是将来出了汉昌,就凭我们这些人,怎么打?要换战法,不能老是你往中间一站,让士兵当配角。” 车宁见公子处理得差不多了,便过来说道。 公子笑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们目前根本破不了敌人的阵战,加上目前我们兵力有限,只能用此计谋也。” 吴颖笑问:“拼命三郎而已,这也叫计谋?” 公子笑道:“扬威震敌之计也。” 车宁含笑道:“三十六计中可没有这一条。” 公子轻声道:“中华之大,焉止三十六计乎?”众人哈哈大笑而去,车宁便将粮归仓,物资清点,能用的用,不能用的修理、回炉重造。 第一百三十五章 黄忠奉命征讨汉昌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长沙军在汉昌会战,接二连三的失败,这可急坏了韩太守,家里晃着那也不是个事。 于是升起堂来,于公堂之上问众人,可一应文武皆是无计可施。 因为大家都知道,钻在这种深山老林里打仗,大部队无法展开,是个吃亏不讨好的活儿。 就连黄忠也是立于一侧,一言不发。 回到舍中更是长叹不止,其妻问曰:“老爷何事烦心?” 太守叹道:“汉昌之中,山越难平,吾着五千青年近卫军去,却是有去无回,连大将杨龄也折了,这叫吾如何是好?” 其小妾正在给夫人请安,闻言道:“老爷何不问问小姐,她在汉昌生活多年,对那边情况甚是了解。” 太守摇头道:“难道还要小女带兵不成?就算男人死光,也断断没有让女人带兵上战场的道理,这要让同僚们知道了,不笑掉大牙,你就头发长见识短,尽出馊主意。” 夫人声言细语说来,劝他道:“问问也无妨,又不是真让她去打仗。” 太守摇头苦笑,这才着人去传小姐,韩茹诗给众人请过安,见过礼,便将汉昌的情况说了一通。 还特别说明官府无故去剿山这事,差点让自己还丢了性命。 太守朝长安方向一拱手,愁眉苦脸地叹道:“原来如此,这要如何是好?可天子命吾来守境安民,竟惹出这许多事来,还收不了场,如何是好?” 韩茹诗道:“父亲何不做个不知道的,让一班山越之民在那自生自灭,天下的山越多了去,又不只长沙郡中特有,更何况还有一个衡阳太守在前在为父亲脱罪呢,何必为此伤神?” 太守手一挥,怒道:“小孩子家懂什么,还不回房去。” 韩茹诗无奈,只好退了下去,回到房中,便泣不成声。 太守收了刘磐的求救信,自是调兵遣将。 吴颖来报:“长沙郡中出来一将,打着黄字旗,带三千押粮兵,五百民夫工匠,押着粮草朝汉昌而来。” 公子听说是打着黄字旗的,心中一惊,半晌才说:“多发探马,每日两报,长沙郡,姓黄?难道是万人敌黄忠?” 车宁略带疑惑道:“不会吧,史载黄忠战关公,那是多少年以后的事了,现在?刘表还在躲难,怎么可能来这里打我们?” 公子叹曰:“史载黄忠是147年左右出生,目前三十有余,正是大有可为之时呀。” 车宁羞羞一笑说:“也是,当年刘备取长沙之前,黄忠、魏延也没听说过有多少战迹。” 公子摇头叹道:“就是哦,如果是江东二虎之一的黄忠,要特别当心。” 车宁听公子这一说,也是忧心忡忡,蹙起眉头来,半晌不作声。 她也暗自思量,一定要避开阵战,哪怕是进山打游击,也在所不惜。 山中兵力不足,虽然是按公子的要求,能上鸡公车的弩和石砲已经做了一批。 这可是投石车,不是用棍子弹的那种,只是能打得准的投石手却没有几个。 若是用的好,也多几分胜算。可眼下这玩意要怎么用,不知道公子能用得好不,至少自己是心里没底。 公子见她不做声,便问道:“想什么呢。” 车宁把心中所思,跟他说了一番,又说道:“还有就是你要特别留心处理韩家大小姐之事,这边一堆酸坛子还没处理好,那边再来一个,这怕才是真是伤脑筋之事。” 公子摇头感叹道:“你莫要乱说,我与她不过是萍水相逢,谈不上感情。” 不过他也在想,是她先救自己,再示警,这恩情倒是让人心里不好受。 不过与保命相比,怕也只能辜负她了。 两边山寨,多备石头,集中投石车,先试过,固定打哪,人到哪就打,这样守寨子就有办法了。 想到此处,公子便说:“就是不知道有多少石炮,具体打的打法,到时候再说吧,兵无常态,水无常形的事。” 车宁凭女人的直觉就知道韩诗茹这事,远没这么简单,可又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只好用坚毅的眼光盯着公子,点了点头。 她也不再言语,起身去清点攻守器械,固定的每边五十台,寨子人力移动的三十台,能上鸡公车的共六十台。 又领着众人准备投石车用的石材,寨里寨外看地形,该安置的地方都堆上,道路两边山上,多备擂木滚石,该藏好的藏好。 因为公子说了,这个要没藏好,反而会被敌人用来打了自己。 她又安排人手去发动农户,一家准备几十个能在投石机上用的石头,到时候就能集中起来供守军使用。 并命伊籍带着江南六煞一户户的落实。 车宁又将每户配一台鸡公车,以换他们手上的粮食,又能提升生产力。 公子心思,混到今时,算是开了个场,要兵没兵,要粮没粮。 收了几千人,便没饭吃。心中明白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可是带着一班光有一肚子主意的人,却是无处使力。 个中烦闷,自是无处诉说,只得枉自嗟叹,有诗证曰: 苦乐根源本一宗,由来识破即成空。 人间迷悟谁言尽,皆在烟云起灭中。 黄忠,字汉升,公元147年生人,南阳人氏。 世人皆知其七十多岁还能开三石力之弓,且百发百中,那可不是等闲之辈。 公子一后生晚辈,自知此人难缠,不敢怠慢,再说此人不用,还有何人可选? 公子皱眉暗思计策,想要收服黄忠为自己所用,可是这又谈何容易,不耗尽他兵马,如何拿得下? 可若为了得一将,而杀个血流成河,那这将得来,有什么意义呢? 第一百三十六章 公子着奇兵北上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黄忠来到汉昌,清点残兵,重新调度,编入自己营中,得精兵四千。 安排好民夫、老弱病残之兵二千余众的相关工作。 里里外外安置好,便安排探子细作入山,一日营中闲坐,有流星马前来讨赏。 黄忠问情况如何,那人道是:“有贼人报告,山贼善于踏营和劫粮,那为首的叫李文,刀枪不入,踏营如入无人之境。但敌军人数不过千,又有大几千只吃饭干活不打仗的民夫,山中缺粮少物。” 黄忠打发那探子十金,与刘磐商量,目前自己营中士气低落,而敌人缺粮少物,那最好的办法便是就用拖字诀打持久战。 于是着人下营安寨,便开始练兵演习,赶制临时工具营帐,又听多路探马来报,说山中有一小将是如何了得。 心中大惑,不敢轻敌,着人每日探报,自己只管练兵。 车宁给花和尚月务、剧俊臣、佘楚制一套盔甲与武器,装备好,领三和柳叔、张信,来问公子,他们何时动身。 她建议三人同行,道是收马、打油井、路上均要人照应。 公子以为,马与石油,始终是大计,此处战争,多他们几人不多,少他们几人不少,便着二人带领着陈功和金不少,带着精选出来的三十军士北上。 临行时公子送众人到洞庭湖边,在亭中置酒,山上众将士前来与二人送行。 张信、柳劭睿、月务、剧俊臣、佘楚、陈功和金不少共带三十个精壮士兵,劣马五匹,众人也各骑一匹没有标识的普通战马,众人准备启程。 公子举杯劝酒,问其缘由,众人答曰:“前去挣家底,哪有带好东西去的?” 公子心中大赞,张信又牵来自己的坐骑给公子,公子不受。 张信拱手笑言:“吾此去,在那边要什么样的马没有?过去时租一大楼船,沿长沙而上,多是水路,到并州再换马,故不需要好马。这呼风豹,日行千里,夜行八百,黑夜之中过山川如白天走平地,主公若是爱惜他,此马胜一员良将也。” 公子与众人说清楚此番北上的意义。 公子笑道:“贾至有诗曰:“柳絮飞时别洛阳,梅花发后到三湘。”中国之大,此行山高路险,说不定有多少风风雨雨,这匹透骨龙就给你换你那呼风豹吧,路上有匹好脚力,也安心些。” 张信拗不过公子,只好收了马匹,与柳劭睿正准备启程,见车宁打马而来,叫道:“二位请慢。” 车宁率众女也来送行,与二人见礼后叮嘱道:“众位此行,关系到山中的生存大计,望众人行事郑重再郑重,小女子代表上下万人在此拜托二位了。” 她又将其重要性再三叮嘱,道是将来所要走的路,远比洛阳到汉昌要远得多,所以马匹便是关键中的关键。 而油也是这些机械润滑需要的物品,只要有一点点,织布机便能转,一人便可当几十人的效率。 二位此去一肩重担,自是不言而喻。 柳劭睿作长揖道:“主公和夫人放心,此去必全力支持张先生。吾走后,寨子中小儿,已有数载经商经验,商务之事,主公可以让其接手。” 张信也作揖道:“此番吾等带走的天岳山中万人之钱财,其分量之重,不用主公细说,话吾就不多说,吾将尽我所能,来干这事。” 剧俊臣说:“此番前去,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再侍主公帐前,昔时俺家中八十名游侠,皆是能文能武之辈,虽不是将才,可比一般人强很多,望主公善用之,吾儿尚小,还得麻烦主公养之。” 吴芷嫣道个万福道:“吾家小爷早有交代,让小女子带着众人家属一起生活,吾等到哪,便把各位的亲人带到哪,各位尽管放心。” 花和尚大笑道:“还是洒家好,孑然一身,了无牵挂。” 公子拱手道:“大和尚要记好了,此去关系重大,不可因酒误事,更不能胡乱出头,尔要多听张先生和柳三叔的意见,做成这事,可是救我华夏数千万人的大事,不要为了救一人而毁之。” 花和尚哈哈大笑道:“洒家识得大体,哥哥放心。” 柳劭睿对着吴芷嫣作长揖道:“小姐,三叔此去,不知何日可回,小姐可要珍重。” 吴芷嫣笑道:“三叔只管去,剑奴已经随小女子进了李家,余下三位,也会找个好人家嫁了的,三叔家里,有公子在,三叔就放心吧。” 柳劭睿这才含笑去与家人惜别。 众人皆是惜别之情不言于表,公子自然也不例外。 他一脸不舍地对众人道:“但此去,前途漫漫,各位又无官名在身,这盔甲是大忌,各位要保管好。” 张信笑道:“公子休要难过,吾这一去,定不负所望,尽力而为之,用不了多久便回来了。只是……” 张夫人笑道:“别只是了,夫君尽管前去,奴家和三个儿子在此守备好庆功酒,等候老爷凯旋而归。” 公子道:“目前我们地少人才更少,百业待兴,二位可要多留心,给大家多培养人才方行。至于令公子和夫人,我自会当亲人一样的对待,莫要担心。” 公子送众人各一把百练之刀,张信试之,吹发即断,二人谢过公子。 一行人惺惺惜别自是不在话下,别过公子与送行之人,饮一碗酒,一行人便投洞庭湖方向而去。 一路亲人朋友相送,笑语泣言自是不在话下,张信与柳劭睿等人,更是无限惆怅,只是不便表露。有后人题《惜别》一诗记曰: 斜照余晖满客舟,手拈翠柳几回头。 薰风不解离人苦,已送轻帆出岳州。 二人合计,将这数十人培养成马商主力,张信让花和尚和佘楚跟着柳劭睿。 一路上张信少不得给众人讲些民情风俗、注意事项。 又教给大家一些各地的常用语,柳劭睿在空档里教人读书识字。 众人把船舱、驿站作为教室,这些人在选兵时就是择优选择的,上手自然比常人快些。 此番北上,陈功和金不少便成卫队主力成员了,在张信手下有些时候了,二人武力也有进步。 特别是陈功的箭法精进不少,路上遇数起劫匪,二人皆有大功。 送别二人,回到山寨,公子让人调整马匹装备,自己用这呼风豹,把无名马给了吴颖,二人练习骑术,与马磨合自是不在话下。 第一百三十七章 扮猪吃老虎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车宁将那八十名游侠和江南六煞等人,汇同一些识字的,混合成二个班,众女日夜上课,培养成后勤骨干力量,为将来的流民安置培养了第一批人才。 其时吴颖在山中练兵,两边山寨,兵合一处,一练一选,优中选优。 选出愿死战者共一千人,有四百是老兵。 老兵带新兵混编,这些人也是正规部队出来的,只是平日里少了训练罢了,情况较好。 弓弩上手也快。公子又着吴颖寻力大者,备三百弓手三百弩手备用。 不愿留山上者近有五百人,公子散千金让其回到故土。 新得有八百人,给了个生产兵的编,命湛晁将原四十八寨中那些个体力好的单身汉,召集起来一起训练,编两营建设兵共一千六百人。 其他的人,便分田给地,让其落户。 着单峦台、张虎、张安带着,挖战壕。 着罗阜加紧清理箭矢标枪。 安排妥当,便带张安、车宁、剑奴去探黄忠营地。 隔五里便见明卡暗哨,远望黄忠所布之营,旌旗招展,错落有致。 拿望远镜一看,营周设有栏马木墙,四周多布拒鹿角,离营一箭之地草木无存。 营中营,寨中寨,及目之处,鹿角丛生。 公子忍不住说道:“这样的营要攻下来,得牺牲多少人,要在外面打才行。” 车宁遥指其营,微微笑道:“是的,看此架势,小股渗透尚可,偷营很难。但相公也别搞得如临大敌一样,我相信你要破一个黄忠还是很简单的。” 公子苦笑道:“这还是次要的,到此一月不动,营中多有火光,他一是练兵,二是听闻了我们的打法,怕我偷营和夺他粮草,在此结营,是为后援基地。看来他是跟我耗上了,这是准备跟我长期作战的架式。” 车宁指着黄忠营中的火光道:“他们在打什么呢?难道要在这里才打兵器?” “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铁蒺藜。这玩意浑身是刺,带又不方便,加上出城之时,可能是限他定日破敌,而不是守寨,为避闲语冷话,故他不敢要太多这玩意。” 公子自然是看得见那火光的,可是心时那个苦呀,此际车宁问来,他便苦笑道。 “那玩意是防守之用具,带多了,太守那交不了差,但这东西好比后世的地-雷,着实让人伤脑筋。战略上我们应该无视一切困难,但战术上还是要认真对待一切困难的,这回又多了个铁蒺藜,相公要留心,切莫上了黄忠的当,莫让他逼成阵战才行。” 车宁也知道那玩意防不胜防,心中不免有几分担心,沉声说道。 公子突然有所感,心中有底了,便说:“无妨,敌人划个圈,为什么我们要去钻呢?” 他以为,自己若不钻,他黄忠就算是再厉害,也拿自己没办法。 再说了,天岳山中的兵,虽然不多但精,这是数千人中选出来的,战斗力非他的兵可比。 还有,他的兵是为吃粮而来,自己的兵,吴颖三天讲一次课,都知道除了胜利就是死,斗志是不一样的。 以子把这跟车宁一说,她马上点头称赞道:“反,本身就是背水一战的事。刘磐虽然是熟读兵书,却是心气甚傲,精兵营的副将出身,估计不会把主将黄忠当回事,这个可是这支军队的致命因素。” 公子道:“据吴颖来报,黄忠原一是刘磐的属下,这一下反爬到其头上去了,这事应该有些看头。”看罢这黄忠的营寨,又笑道:“君子可以欺之以方。” 于是命人在黄忠进军的必经之路,逢两山相近的地方便下关卡,多建拒鹿角、木篱。 逢水便将桥下倒挂桐油浸过的麻布,山边稍稍有崖的地方,便布置战壕工事。 练兵一月有余,黄忠已进足七千人半年的粮草,又让民夫工匠将大本营建得异常稳固。 可是太守韩玄就不那么乐意了,围剿个山越,跑到汉昌来练兵,耗费的车马粮草可是实实在在的东西。 黄忠性格直爽,本是一身正气之人,在这个时代中就显得格外不合群,因此也得罪不少人。 城中许多官员以为他屯兵以敛财,眼红者不计其数,慢慢的闲言闲语就传开了。 这一传到太守耳里,又有刘磐秘报,太守本来就为花费心痛,这下如何了得?便安排数起人来催黄忠进攻。 黄忠与刘磐分析了公子的战法,怕公子去抢他营盘,加上原来的兵士气低落,所以练兵。 刘磐表面上客客气气,点头称是,暗中却是不以为然。 而公子怕他攻寨,损毁财物,便想着半路耗他兵力,又怕他死守不出,所以布此疑兵之阵。 黄忠与公子,两人各怀心事,公子探营,见夺不了他的营,便想着用奇兵胜之;黄忠观公子所设之卡,见简单如斯,虽然众人感觉好笑,可黄忠疑心大起。 黄忠准备稳打稳扎,可是军令如山,没得办法。 又听太守说有内应在,只得夜观天象,查过黄历,选一晴好吉利之日,鸣炮发兵。 命刘磐带五百人为先锋,逢山开山,逢水搭桥,自己带两千为中军,命胡伟领五百为后军,相隔五里行军。 每到一处,便是先着人三探其地,找有水源的高地下营,营周多有拒鹿角,营前拒鹿角十道,铁蒺藜遍铺百步,晚间三成人披甲守营,轮值轮休。 稳步推进,第三日方到离第一关卡十里之处,黄忠命人下营,三更做饭,五更拨寨,三声炮响,大军便浩浩荡荡地朝天岳开来。 公子闻报,将守关之人全撤尽。 刘磐来到关前,望着简陋的关卡和满地乱七八糟的东西,想着慌忙撤退场景,不由得会心地一笑。 第一百三十八章 刘磐上钩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刘磐虽然看不起这班流民山越,却是有心在黄忠面前展现才华,自是不敢大意。 他命人探查,却是空无一人,又命人到林密之中查探,也见不到一个人,就连足迹也没有一个。 只见离地十来仗的地方有几条沟,并且已长满了草,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命人毁了关卡,发流星马报与黄忠。 刘磐手下偏将道:“将军,敌军主将武力虽高,却并不善于阵战,上次打杨将军,边都近不了,丢下十八骑而逃,说明我们行军是没问题的,只是要小心他用计诱我等。” 刘磐心里也知道这班人没几个像样的兵,阵战哪能跟正规军相抗? 再说他的兵是他自己的百姓,打一个少一个,没有兵员补充, 而自己带的是官府的兵,打没了,只要自己胜了,便有补充的。 想到此处,便让部队快速推进。 公子有望远镜在手,在远处看得真切,命人放他们过去。 刘磐本来悍勇,连过三关,未见一人,又着流星马报与黄忠,加速前进。 黄忠连接两批流星马,百思不得其解。 想他宁轩公子虽然名不见经传,却是连续两次大败长沙官兵,上次还折了青年近卫军两千精兵,一枪挑杨龄。 此番防守却是如此松懈,这到底是为什么? 传说他不善阵战,难道是真不敢面对面的打? 丢十八骑就算是不善阵战,那到底是诱敌的苦肉计还是真算失败,鬼知道呢。 死伤十八个人便算失败,便算无能,说什么他黄忠也不信。 想到这里,心中大疑,叫人去传话,着刘磐小心,自己不由得放慢行军速度。 这黄忠乃是当世之名将,江东之真虎,自是名不虚传,断事领兵,行军布阵,那可不是吹出来的。 可是大汉朝,可树根都烂了,纵然名将如云,又能怎么样呢?有多才后人题《伤黄忠》叹曰: 帝乡三十六峰前,紫凤青鸾共渺然。 纵使金风能发力,哪堪菊在雪中眠。 公子着单峦台、张虎、吴颖带弓弩手各一百名、建设兵全部、组组织所有的民夫埋伏在山后面的山中。 在黄忠离第一关二里多之时,便命众人锯倒两边山上树木。 汉昌山多林密,又多杉木楠竹,这种树竹易砍并且枝干还长,枝叶也密,加上路又不宽。 不大一会儿便有众多树木横于路中,前后近延续近一里有余。 黄忠到此行军到此,见不能通行,便命人去搬开树竹,可这树竹枝叶乱叠,哪有那么容易清理得掉? 大路不通,而两边又是崖陡壁滑,公子又安排有十台投石车,二百弓弩手在此等候,不时朝作业人员射击,急得黄忠直骂娘。 那刘磐到一山谷中,公子带黑子、张豹、阮远在此等候已久。刘磐觉得好笑,自己带五百兵在此,他们就四个人还带有一个女人。 集中优势兵力打局部,公子可是实实在在地运用到战场上了。 公子耳机里传来车宁的声音,二百弓弩兵和四百步兵差不多已到刘磐军身后的消息。 着马静、方致,从两边山上战壕中包围。 公子想拖时间,上前打话道:“好,很好,真的好。来将何人,火焰枪下不死无名之辈。” 刘磐素有悍勇之名,后、中军离自己不到五里,也不怕拖时间。 再说自己也要时间布阵,自己便来到军前打话:“好什么好?吾乃讨虏将军黄忠帐下开路先锋官刘磐是也,奉命前来捉拿尔等归案。尔是何人?某家刀下不斩无名之鬼。” 公子大笑道:“宁轩公子在此,来将休要猖狂,妳乃马前小卒,却好大个口气,来与我大战三百回合如何?” 刘磐仰天长笑不止,好不容易停了笑,喝道:“本将军率千军在此,拿尔等几个乱贼,还用吾费力?” 公子将手中枪一扬,对阵中士兵道:“好一个懦夫!对面的士兵听着,刘磐带尔等来我天岳山送死,放下武器者生,挡我者死。” 两军对阵,耳机里传马静、方致的回话,说是伏兵到位。 公子大声道:“放下武器,抱头靠山者不杀。”话音一落,便冲向敌阵。 马静与方致二人,在耳机中听得明白,带着众人大叫降者不杀。 那官兵一看,这还下得地?但见四周山上旌旗晃动,杀伐之声不断,大战之中,谁搞得清他有多少人马。 刘磐心中大惊,慌忙传令下去收阵等后军来援,自己也转马便入阵中。 官兵阵中,但听见号角促鸣,旌旗错落招展,官兵的一众将士有条不紊地列阵迎敌。 公子见这刘磐治军严谨,监危不乱,心思官兵就是官兵,与自己这帮乌合之众自是大有不同,心中不禁起来起想收服黄忠来给自己带兵,更加坚定了要收黄忠的信心。刘磐军前队列盾牌阵,其间伸出长枪数十条,后置弓箭手,以阻公子。 公子见他列着一字长蛇阵,在这山地间是如何也展不开的,能顾首便顾不了尾,不由得大笑起来。 这下心中有底了,策马到一箭之遥时,命两边士兵众箭齐发。 顿时山谷之中,叫降叫杀之声震天,哀号之声遍地,在山中久不绝耳。 刘磐明明探过前方没有埋伏,如此意外,也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马。 敌人又藏身战壕与树林之中,欲组织弓手对射却是看不到人,只能仗着盾牌暂时防守,与敌胡乱对射。 却见来将英雄了得,已持枪挑开前阵,直闯中军而来,这下刘磐倒是真的急了,连变号角声以应敌。 公子用火烧开盾牌阵,一入阵中,几圈杀将下来,其阵大乱。 所到之处,枪挑剑砍有如入无之地,刘磐阵中已乱成一团,再无阵型可言, 两边的弓努手并不因为公子在而停止射箭,一时箭如雨下。 不到一盏热茶的时间,官兵全军已乱在一团,死伤不计其数,刘磐远远看见阵后又有一班女将领着骑兵一列,向阵中冲来。 第一百三十九章 初战告捷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柿子选软的捏,刘磐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不得已便只能挥动令旗,后队变作前队,向后退杀。 退不到百步,又是杀声四起,两边箭如雨下,为首一女将,带几百步兵持长枪从两边山上冲下来。 前有后有追兵,前无退路,复着众人向前冲杀,正遇着公子。 公子见枪中还有燃料,仗着呼风豹速度快,跃马便杀将过来,起手便是一条火龙横扫,烧得敌人无处躲避,伤者死者难计其数。 可怜刘磐,一世英雄,还不曾还手,此时已叫火焰烧伤,恰好又被张豹看得明白,策马上前,挑于矛尖之上。 公子见状,松了开关,停了火焰,大声道:“你们的主将已死,降者不杀,发路费回家。” 众官兵纷纷放下武器投降,双方士兵停了手,公子便命车宁带一百士打扫战场。 黄忠见有埋伏,便稳住阵脚,本想后退,见箭手不多,便着人朝山上攻来。 山势险峻,下有几人高的山崖,等他来搭起便梯,吴颖指挥弓箭齐射,伤亡巨大。 不搭梯,吴颖便着投石车一顿乱投。 吴颖打仗倒是真有一套,命单峦台带着众民夫后撤两里候命,使目标更小了。 黄忠心中苦呢,反正就是见不到人。 时不时的,这里来一阵乱石头,那里来一通箭,让官兵防不胜防。 好不容易上了三两个人,来不及交战便被抬着丢了下来,底下的路又不宽,并排过不了几个兵,要对射也没条件。 好几回黄忠张弓搭箭,却见不到人,在此持久作战,除了枉增死伤外,已经毫无意义。 了无他无法,只得撤兵。胡伟见黄忠退兵,便率兵伏于两边山中,待黄忠退尽,才分批退回营中。 公子打败黄忠的先锋兵,命人收降兵,自己赶往吴颖这里。 等公子到时,黄忠兵已退尽,公子也不追赶,鸣金收兵。 又着人清理道路,抛出百十探子,便各自回山。 至此,公子首战得胜,自己对在这个时代的战争的理解与想法得到验证,从此以后便心里有底了。 挖战壕打埋伏这一套战法,便在公子手下逐步得到完善,大放异彩。更有多才后人题《宁轩公子》赞公子道: 呼风豹上少年郎,万马军中急抖枪。 战罢高歌斜照外,归看列女绣旗忙。 黄忠首战便败,在营中收拢残兵,一清点便得知丢了千百兵力,先锋战死,心中好不苦闷。 探子来报,公子已然收兵,连路上的路障未曾清理并且还加了半里长,所有桥梁均已烧毁。 那徐韸见长沙来的几千兵马都败了,感觉到报仇人是遥遥无期。 心中看不懂这公子到底是干嘛的,怎么可能连正规部队都收拾不了。 而自己困在山上下不来,急得冒直汗,一拍老门子,便想出一个办法来。 也跑到山上练一阵子枪,累出一身汗后,立即到深井中一泡洗,来回数次。 深夜里便高烧不止,有军医给退了烧,次日他便请了病假,说是回家休养几天。 这营中主管本是好学之人,在书中看到病毒性感冒是传染人的,怕在这关键时候把一营人都给搞病了,便批了他的假。 徐韸出得营来,并不回家,化装成一猎户,抄小路到了黄忠营外。 等到有一队巡营官兵过去之时,他放过前面的,一把抱着最后一人的嘴,用刀子逼其进了林子里,跟他说不要声张,并且给了他二金。 那小子也怕死,自然只能配合他。 徐韸跟他说你回去后报给尔家将军,便能升官发财。 那士兵问是何事,自己还能升官发财。 徐韸便给他一个竹简,说他送给黄将军便可。 那士兵得了两金,见只要送个不足数两的竹片子,便依言而去。 “我道是为何要烧桥毁路,原来敌军不过千,粮草器械不继,想拖时间造机械,那就好办也。” 黄忠早听闻有内应在此山中,此番收到竹片观之,是一封描述天岳虚实的信札,看罢忍不住大笑道。 又有探子来报:“前面战场上没有一件盔甲和武器了,连一支箭也找不到。” 不会一又有探子来报:“所有尸体全部被他掩埋,所有的尸体外衣全被扒掉不见踪影了。” 黄忠紧急升帐,一众文武到齐,他开场便说道:“据多方面的情报显示,天岳山中兵不多,粮更少,器械奇缺,今天白天作战,大多数是农民,在这种情况下,诸位同仁有何妙策?” 胡伟摸着胡须道:“末将以为,白天一战,来回走了几十里山路,已经是人疲马乏之时了,虽然吾等白天是输了,可是营中尚有几千生力军,此时以我之精猛打敌之疲弱,自是不在话下,所以末将认为要连夜进军。” 有主薄道:“敌人是疲劳不假,少兵也不假,就算其真没粮食了,可是此地是山地,不便于大军开展,对官兵不利。此时上半晚又没有月亮,打着火把便是敌暗我明,这种仗怎么打?再说了,他一寨子能将,武力高超,又好像会邪法似的,吾等的士兵谈宁轩公子而色变,士气低落,这个也不得不考虑。” 胡伟大笑道:“百无一用是书生,这个也怕?他若真个会邪法,直接把长沙太守卷来逼吾等投降便是了,还打个毛线,这个尔也信?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那主薄无缘故地受了这一通奚落,一脸通红地站在那里,恨不得挖个地洞钻下去。 黄忠见状便说:“胡将军休要笑别人主薄,其说的是有道理的,若是再像白天一样,伏兵从天而降,那如何是好?” 一副将出列道:“贼若是能神兵天降,直接降这营中好了,这也怕,那也怕,还打个鸟仗。” 第一百四十章 一样的坑让他跳两回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黄忠闻声望去,见是韩玄内侄,只好强忍怒气不语。 那胡伟倒是会察言观色,附和道:“这种战机是刘磐带着兄弟们用生命换来的,若是一旦失去,便很难再有。太守那边催得急,有道是军令如山,吾等哪担得起?” 说罢,又上前跟黄忠附耳说:“若是不能执行命令,吾等的妻儿老小均在城内,逃都没地方逃。” 黄忠心中总觉得不妥,可是这不妥是没有事实可看的,全是猜测,真要摆到面上来说,还真不是理由。 这下要跟韩玄的势力起争执,更不利于军心稳定,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便问:“有何良策,只管说来。” “今晚先着数十兵为一队,五里一队,先行探路,如果没问题,下半晚大军再急行军,摸进山去,将大营移到山下,围了他山寨。多带弓弩机具,随他火焰小将多厉害,还经得起乱弩齐射不成?为防万一,吾领一千弓箭兵尾随,分两处埋伏,若前军中埋伏,便接应前军退回;若敌人追来,放过追兵,等前军杀一个回马枪,一起围歼之。” 胡伟漫着八字步,摇头摆脑地说道。 那副将道:“若是吾等在山下建寨成功,吾便去找姑丈要粮草、兵马器械,以资将军。” 黄忠别无他法,只好依计行事。 那主薄出得营来,一路摇头,回帐后收拾衣物,大哭不止。 公子退三十里,便整队清点人马,命杨飞翮带守张师山。 车宁、带芷嫣带众侍女守天岳,三婶、张夫人带众人到山寨子一同协防。 生产兵、步兵两寨各分一半,又着常错要加强作坊那边的守卫工作。 马静、方致、阮远、张安各领七十五名弓手和弩手,每人备箭五十支。 张豹张虎各带二十名骑兵分配妥当。 着单峦台去村中做饭烧水,征集马料,送到山下。 命罗阜负责组织民夫,带干粮、水、铁蒺藜、火把、淋了火油的麻布、火箭,另为每个士兵准备一百支箭,众人回山下吃饭。 又设起祭坛来,祭礼阵亡的士兵。 公子身边第一次有战友死去,自是伤心,一篇祭文没读完,便嚎嚎大哭起来,众人皆受感染,泪流不止。 祭文尾,一首《祭战友》的吟诵就被哭泣之声打断三次: 欲话当年百事空,临风祭献酒三盅。 英魂几许随烟灭,惟有清名万古同。 这些事,自然是瞒不过黄忠的耳线,不到一两个时辰,便全数摆在黄忠的帅案前,更加让黄忠对围困天岳之策充满了信心。 吃过晚饭,公子着吴颖收网,打尽黄忠的探马。 马静问道:“一次用两回,又玩伏兵之计,他还上当么?你觉得他新败,还敢进军么?” 公子笑道:“你都以为我不会一计用两次,他也这么以为的。” 说罢打开地图让大家看,并对大家说明情况。 离寨三十里,有一长坡,名张家领。 两山之间宽数丈,有水涧水流湍急,两边山高林密。 春耕之前,公子就已经命人将山下缓坡修陡并种了草,防的就是这个,目前这里到这里,是无路可上山的。 马静忍不住笑道:“你真贼,猫耳洞有么?” 公子很认真地回答说:“有,每人得带一块生竹子和杉木板复合挡箭牌,带上防蚊子的衣物。我们隔一座山伏兵,他在行军途中,是很难侦探到的,但你们要晚上要过来,准时到伏击点,还不能有声音,不能有火把,能做到不?” 马静想了想说:“那有何难?我们有夜视仪,我走头,绑一根绳子,众人跟着绳子走不就得了,一百五十人,又不是一千五百人,用不了多久的。” “征战了一天,上半晚不管有多少人进山,都不打,全员休息,我们要以逸待劳,战士们太累了。” 公子望了望大伙,又望了望马静,想着疲兵难战,便吩咐道。 “山上我有干柴数堆,今晚你们看不看得见他的兵,能不能断了他的退路,就看这些柴火的了。” 众人皆不懂为什么要这样,公子也不解释,一摊手便对众人说。 马静不解地说:“你怎么会想到事先做这么多准备的,好像算准了黄忠要来一样的,油布我带去还是山上也有?若是他大部队到了山脚下,那里是开阔地,如何打?” 公子笑道:“我也没去长沙指挥,不知道谁要来征讨,但谁来不是一样的打?火油、火把和火箭,这个事先藏好,是防不了水的话,一场雨就报废了,这个你不带的话,那里哪有呢?” 原来是正月时,公子带剑奴下山,别人都以为他是谈情说爱。 谁不知道他早想到了现在的样子,准备作了很充分。 不只是这里有这些准备,山寨周边百里内所有的路上都有准备。 山上连石头都备好的,现在表面长着草呢。 吴颖也问为什么会有如此多的装备,剑奴便把这些告诉了大家。 吴颖心思,你说他上半晚来了不打,那还把寨送他不成?可又不好说破,只好装起宝来,问道:“他上半晚进兵,如何打?” 公子叹道:“我们有无线电,他若真是打千把火把进来,你看不到?动动脑子吧。” 众人收起图,便朝目的地进去,六月底的天,上半晚是没月亮的,众人就着黄昏赶路,各忙各的。 “我这夜视还能看得了多远呀,你这是叫我去探军情还是叫我独战黄忠?” 公子命吴颖探军情,吴颖想着公子才怼自己,让自己没面子,这下要自己一个人去探军情,心中更是不乐意,没好气地怼他道。 公子笑道说:“你怕独战黄忠?山路不比官道,他无灯是不可能行军的。再说,他必须有人搭桥,一定有亮,你隔几里就能看到了,只是,你只能要注意安全,这边据说野生动物多。” 吴颖见是自己误解了他,这才显得有些个不好意思,偷偷笑道:“我怕他个毛线,他要敢给姑奶奶说个不字,一枪毙了他。只是他若打火把,那不比白天还明显?那他为什么还要来?” 至于野生动物,那个她自然是不怕的,有这套防护装,还有手枪呢,全副高科技的装备,打不过一只狼? 这个衣大家都知道,一不热二不冷,蚊虫不叮。所以吴颖是真的不怕。 公子笑道:“这个人可是要留着用的,他料定我不会有埋伏,如果我有埋伏,他一沾边便会退,我若追,他必有埋伏。” 说到这公子突发奇想,调来常错,让他带两名猎户到黄忠来的路边山上打猎,让他如此如此。 第一百四十一章 黄忠入套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黄忠心知,天太黑必然行不了军,上半晚便安排三十人一组,五里为距,大摇大摆的搭桥,一直行进到天岳山下。 山中静得出奇,鸣虫不断,鸟宿如常,朝山中投掷石头,便有飞鸟惊起,一路探马均报此情况,无一说有埋伏。 “吾等只要将营寨驻扎在天岳山中,贼人就无法生存了,吾等的兵是可以源源不断的,贼人毕竟也就那么些人。尔等全力封山,山中粮断之日,便是破寨之时。” 黄忠召集旗牌官,将战略意途仔细详说。 众人齐说将军此计甚妙,愿听差遣。 从傍晚起,公子便在一涧边人家喝茶,吴颖将黄忠着人铺桥布路的情报报与公子,公子只是说让她静探,莫露了行踪。 众人不解公子怎么突然间这么好的雅兴,在身边的人皆来问其原因,公子却笑而不语。 反倒连线车宁说:“月亮不出,黄忠不来,只是一路上这小队的兵,怕万一有勇猛者偷山,你们要特别当心。” 车宁回话道:“山中问题不大,有八十个游侠在呢,还有那么多建设兵,你那边要我带兵来不?” 公子说:“你别动,随便我们在外面杀成什么样,你那就按兵不动。” 车宁召集众人,多加暗哨、巡视山寨不表。 众人皆坐不住了,一个个的都在说,这是打仗,哪有那么好的雅兴坐得住? 公子不理众人闲言相问,喝到明月辉洒大地之时,公子还以为是天亮了呢,也不去想他黄忠什么时候来。 站了起来,伸个懒腰,一时兴起,还题得《试茶》一首: 红泥小火笑吹花,独对幽溪试紫芽。(原作红泥小火映流霞) 素盏盛来青嶂色,风摇翠竹染窗纱。 二更时分,明月初升,黄忠便点兵出营,众人依计行事,一路行军,每每行到险处,便着人朝山上射箭试探有没有埋伏。 到离伏击地三四里的地方,有两山相交较近,黄忠又命人火力侦察。 “莫要射箭。” 常错带着两人在山中大叫一声。 有官兵把常错三人捉拿到黄忠跟前,黄忠问:“何故在山中?” “不要怕,老人家,我们是官兵,去山里捉贼的。” 三人皆低头不敢吭声,黄忠望着两只带箭伤的兔子和一只芦花鸡,反过来安慰他道。 常错这才战战兢兢地说,自己是山中的猎户。 黄忠问山中情况,三人只是摇头,说没发现有异常情况。 黄忠心思,要是有大队人马在,怎么可能让猎户打猎呢?便放了三人,让他们尽快回家。 那副将问黄忠,为什么要放了他们? 黄忠心里有气,怼他道:“我们是官,不是贼,难道要杀百姓么?” 那副将又道:“也许是贼人装扮的探子。” 黄忠笑道:“打的猎物血犹未干,若是有埋伏,猎物哪还敢露面?不是猎人,你去打打,看能打到不?这种大山里,不是老猎人,谁敢进去?” 那副将也不做声,只是退在一旁不作声。 吴颖报与公子,黄忠带兵入套。 公子连线众人,让大家依计行事,马静、方致放过前队。 黄忠中军一到,便放箭来试探,山上准备充足,众人躲在小猫耳洞里,嘴里含着树枝,想叫也叫不出来,那自然是没有反应。 黄忠也就是例行试探,见没有反应便继续行军。 马静、方致放他过去后,便着民夫将柴火绑上石头,朝下面抛下去,一阵火箭雨。 火借风势,风因火生,这一烧开,黄忠军大乱,首尾不能相顾。 干柴加上油布,沾火就着,路面也就丈余,路边涧深水急。 这路被数百担干柴这一烧,漫天通红,烧得两侧石壁都不时有石子炸飞。 被烧死烧伤者有之,被迫跳水者有之,前前后后,里里外外,叫哀号声不绝于耳。 此处又是湾上,后军看不见前军,更别谈首尾相顾了。 马静、方致便着众人朝自家方向移动五六十米,让黄忠的乱箭也射不到。 这样一来,外面的人放箭也伤不到马静方致他们。 左右夹击,三百弓弩同时发力,黄忠见退路已断,大叫道:“已无退路,众将士随我杀将进去,山贼没多少人,过了这里,便无伏兵。” 便率众前冲,此时兵马乱成一团,饶是黄忠厉害,治军严谨,并无一人逃跑。 但在这大晚上的,面对箭如雨下的场景,想要不乱那是孙武再世也做不到。 针对这种局面,后来公子还要求将军队训练到以小队为单位各自为战。 黄忠军大乱,军中将令不通,有些旗牌官自行组织对射。 这边一个民夫举着一个竹牌,一个箭兵射箭,弓弩手是有攻无守。 加上官兵在明处,公子的人在暗处,战场上的优劣势便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明显。 后面的部队想要来救,那大火挡住去路。 前军众将士听到黄忠叫冲锋,也有百十余人随他拼命往前冲,可是经两边箭雨洗礼,人数是越来越少。 冲到一湾上,黄忠大笑道:“若在此处有一伏兵,吾今日无路可走,可是山贼就是山贼,哪里懂这许多?众将士随某上,前面吾等还有几百人在路上相候。” “黄将军此时不降,更待何时?” 他话音未落,张虎大喝一声,率骑兵从左边一小山坡上冲了下来。 黄忠掉马便往右边山冲中跑去,跑不到百十步,旁边柴草之后,张豹闪了出来。 那小将张豹横眉怒发,一声大喝道:“休要走了黄忠。” 黄忠没法,便掉头复进,公子单枪匹马挡在路中央。 公子欠了欠身笑道:“黄将军此时不降,何解啰?黄将军留步,请恕小将马上礼数不周,久闻将军之大名,今始得见,久仰久仰。” 黄忠大叫:“贼人欺人太甚耳。” 他将手中九凤朝阳刀一扬,人伏马背,率着众人向公子冲来。 第一百四十二章 单挑黄忠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黄忠打马持刀,全力冲过来,公子在马上却是不慌不忙,通过无线电通知马静方致,把那火墙加大,别让他跑回去了。 这边还在叫唤着马静、方致、阮远、张安全力打援,为自己争取时间。 这黄忠一人独马在前,在箭雨中前进,他了真是了得,竟然未中一箭,人已到公子跟前。 黄忠手中九凤朝阳刀一紧,纵马便取公子,刀未至寒意已经渗人。 公挥枪朝外一格,二人手臂皆是一麻,便错马而去,黄忠勒马掉头,公子大叫道:“不准发箭,别伤了黄忠性命。” 回望黄忠所带的随从,说来可怜,也只有为数不多几匹马,其他的全是步兵,在乱军中哪经得起天岳山寨的骑兵的冲杀? 这边骑兵是高处下冲,先是一人一根削尖了的竹子,架在马鞍上往前捅,捅到人便朝外一拨就不管了,弯刀借马力,像是砍瓜切菜似的。 黑子从黄忠身后山上策马下来,一抡斧头,见人就是一下,那受此一斧之人,不死也是重伤。 张豹接住几个副将,吼声不绝于耳,杀得几个副将中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 张虎带骑兵清场,士气爆棚,一个个的争先恐后,朝着那火墙处杀去。 黄忠看了这场面,心中大惊,这进退无路,身边又没几个兵了,如何是好? 他一咬牙关,又自仗着武艺高强,暗思只有激公子来单挑,才有机会斩将取胜。 公子见黄忠也真是了得,在这种场合也不曾慌乱,心中甚是喜欢,便一门心思想要活捉了他,暗自寻对策。 夜已深,人忆疲,马长嘶,青山无语,明月当空,无名的虫儿并不把这人世界的绞杀当回事,无休止地叫闹着。 黄忠持刀立马,威风凛凛地大声叫道:“吾乃黄忠是也,来将报上名来,黄某不才,不斩无名之辈。” 公子也不想杀他,在马上欠身笑道:“宁轩公子李文在此见过黄将军。” 黄忠复大笑道:“吾闻天岳有一玉面小将文少,吾之营中相传的宁轩公子,看来就是阁下了?勇猛与计谋乃称举世无双,不知阁下可敢与某家单独过过招?” 公子在马上欠身笑道:“正是区区在下,能有机会讨教一下黄将军高明的手段,真乃人生一大快事,听闻黄将军箭法举世无双,舍弓而邀在下近战,怕是非将军所长吧?” 黄忠哈哈大笑道:“黄某身为天朝上将,岂只会弓箭乎?” 打马过来,二人便战在一起。 “你们打你们的,那黄将军的这几个副将,末将就不客气了,写到功劳薄上去了。” 张豹见他二人单挑,哈哈大笑着道。他跟着公子时间不长,言语倒是学得挺快的。 说罢便朝那几个副将冲过去,几个回合几声吼,便结束了战斗。 张豹又大叫一声,犹如空中闷雷,道:“主公,这老兵留与某,可好?” 黄忠心中大惊,一小将,年岁不过双十,却有如此高的手段,自己带出来的副将,那本事是自己知道的,怎么就不是他一合之将呢? 手下有如此之功底,那这个公子,不是深不可测了? 难怪连斩数将,看来自己得当心了。 黄忠心中有所思,手上便有所行动,策马奋力来战,招招严谨,势势用心。 他这一严谨,使出的招数便中规中矩,没有奇招可言了。 公子打得自然是轻松多了,一面应招一面回话张豹道:“不可轻敌,你武器新换,目前怕不是他对手,你且退下,看我如何收他。” 黄忠摆开架势,与公子斗了十几个回合,他已经感到有些吃力了,脸上见汗。 公子力大,这回有这套装备供氧,便是如鱼得水,又是有心练习实战,也不玩花样,招招与其硬拼。 虽然不想伤了黄忠,留了三分力,一时兴起,越战越勇,一枪重过一枪,黄忠心中不服,便是咬紧牙一刀快似一刀。 张虎杀了回来,便叫道:“蛮子休要逞强,某来会会尔。” 公子阻止道:“退下,去帮张安打援”。 张虎、黑子便掉转马头往回杀。 公子又大叫道:“不准进,只守在火墙处就行了。” 黑子大笑道:“公子妙算,一道烈火魔墙,将官兵斩成两段,公子慢慢打,拿这老兵是迟早的事,不用心急!” 公子笑道:“明白,去吧!” 黄忠听到这番对话,表面上却是冷静如初,可是心中大急,此话虽不知道真假,可是没有人追上来了是事实。 心里想着,只怕还是真如他们所说,十有八九是已经结束了战斗,只有自己独身一人在这鏖战了,这可怎么办? 想他黄忠一世英名,不能送断在此!这心中打鼓,便想脱身之计。 一时之间,谁也拿不下谁,黄忠突然心中定个主意,趁两马掉头之际,张弓拱箭,迎面就是一箭。 公子将头一偏,以手臂护脸,那箭不偏不倚,正中公子前肩。 公子有心显本事,硬受了他这一箭,那箭沾衣即落,并无半点伤害。 黄忠见此情况,那要如何不惊?此时才明白外边传言这公子哥刀枪不入,看来是真的。 公子望着黄忠一脸诧异,大笑道:“区区小箭,能伤到我?” 心中却道,这到底是名将,这箭力度之大,实是难得一见,要不是装备好,今天就交代在这里了。 黄忠见箭真伤不了公子,尽全力策马冲过来,公子一侧身,举枪相迎,不料他却是使了个假招,一刀虚晃,打马脱路便朝山外而走。 公子马尚未掉头,听到身后马蹄声不对劲,转头观之,黄忠已是一骑绝尘之势。 第一百四十三章 生擒名将黄忠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黄忠瞧准时机,打马而去,此时张豹在上山口,提防先进去的那些散兵回来,离这边有段距离,自是无法拦他。 公子马急,这时已冲出数丈远,想回头去拦也来不及。 黄忠大笑道:“某家去也。” 催动战马,一骑绝尘而去,留下一阵大笑声在山谷中回荡。 黄忠几度催马,跑了约不到二里地,见一女将横弩立于路中。 黄忠心想,真他娘的见鬼了,一个小山寨子到底有多少人马将领? 还一个个的敢独人来挡自己去路,难道我黄忠几时变成老弱病残了,真的好欺负? 黄忠心中大叹自己算是背时到家了,见连女人也敢拦路,此时那女将冷眼相望,一言不发,一副没把自己当回事的模样,心中难免大怒。 却也奈何不得,更不打话,伏马拖刀,飞马便去夺路。 吴颖见状,娇笑一声道:“来得好。” 扬弩便是一箭,那箭正中马眼并且深入数寸,战马受伤吃痛,一声长嘶,几下乱磞达。 黄忠本事再强,也拿这不受人控制的马无可奈何,但见那马后足一使力,前足一扬便立了起来,将黄忠惊落在旁边田里。 话说这黄忠也是流年不利,恰逢水稻子末黄之时,而这边多泉水田,这泉水田边多那种淤泥陷阱。 黄忠大吼一声,持刀飞奔,欲夺路而走,可只走了几步,双足陷于齐脚的淤泥之中动弹不得。 公子与张豹飞马而到,见此场面,公子飞身下马,欲拉黄忠道:“对不住将军了。” 黄忠一缩手怒道:“大丈夫顶天立地,既然落在尔之手上,要杀要刮随便,来个痛快。” 公子微笑道说:“哪里的话,杀尔干嘛?将军之名,在下仰慕已久,今番得见,真是三生有幸,试问,在下又如何会杀尔呢?” 黄忠长叹道:“黄氏世代受皇恩,今竟被山贼所拿,有何颜色苟活于世?”话音未落,便横刀自尽。 黄忠无愧一忠字,兵败也要站着死,真当中华好儿郎,有后人题《择地》赞曰: 风拂南岗月似银,北山竹翠不胜春。 却思绝壁堪埋骨,石刻丹心见后人。 吴颖看得真切,一箭射在刀上,打掉那大刀。 话又说回来,一把大刀,要自杀也不容易,等你掉头过来,也要些时间,在公子在身边,他也自杀不了。 公子正颜道:“身体发之于父母,你却不寻思孝道,竟然自尽,黄忠也不过尔尔。张豹,给我压回山寨去。” 张豹应了一声“好咧!”竟拿着绳索做了个套马的套儿,一把绑了黄忠,活生生地把他拉了上来,气得黄忠咬牙切齿,却是做不得声。 那边后面那些人过不了火墙,又攻不上山来,马静领人后退五十米,导致箭的杀伤力弱了很多,又有竹片防着,受伤的都没几个。 前面杀声渐停,自己这边又没几个没受伤的,叫打叫杀之声渐稀。 胡伟等到天亮,不见黄忠,只好收拢残兵回营。 公子命人清理完战场,着张安、张豹断后,鸣金收兵回山。 众人一路上收拾黄忠留的前期探路兵,又收得百十人。 张豹带回黄忠,让其洗掉身上污泥,命人绑在帐前听令。 公子回营,聚义堂中升帐,一众干将坐于左右,厅内甚是安静。 询问战况,一天一夜,斩敌千人,降者五百余人,得兵甲武器像山堆得像小山似的,又得粮草些许。 车宁报曰:“五百士兵,愿留者三百五十余人,其中三十岁内精壮者二百人,每人散两金。只是……” 公子问:“只是什么?” 车宁轻声道:“前番添置当家,将金钱丝帛悉数带走,现如今天岳山区,地方偏僻,并无大型市场,而此番交战,箭矢、油料、布匹、马匹等物资耗费巨大,还有伤亡抚恤,若是散去之人,还要发路费,长此以往,钱粮难资。” 又是钱粮的事……公子沉默不言,家中无粮,心中不安。 张虎在帐下问道:“主公,若收一降兵便发两金,那官兵来者七千人,要是都不留,这不是要费万金?这仗打不得呀,打胜了亏钱,如何是好?” 公子提高音量说:“这个事没得商量的。其不想留,强留必生祸端。其要走,我们不给路费盘缠,回家路远,路上没了盘缠,当兵的没几个是胆小之人,必定在路上会闹出事端,会伤害百姓,我又怎么能放人去伤百姓呢?” 张虎不解地说:“我们防区才多大?他又怎么敢伤我百姓?” 公子微怒道:“天下之百姓皆是发肤于父母,我又何忍让人伤之?不能造福于人,我等定不能伤害他们。拿着兵器,不能守护百姓,当个什么鸟兵?”张虎无言,只好坐下。 公子忧心忡忡地说:“目前唯有着百姓多养虫蚕,以丝帛换钱罢了,可我们一共又有多少人能养呢?若不能做工业,开商道,迟早要困死在这山中了。” 车宁进言说:“上次打官兵,得了些牛马,这次又得了些,是不是可以先折现呢?” 车宁进言,欲处理所获取之战利品,解决粮草钱财不足之事。 公子也无良策,却以为降者多,是好事,有人可以发展生产了,虽然目前存在给养问题。 若是真把把牛马折现了,这些人来了,用什么去种地呢? 这些物资非个人独有,不能乱动的。 连日征战,内无存粮,外有围兵,公子也是无计可摆,苦笑道:“挣钱的事,还是等退了兵再从长计议。” 处理完军中常务,便着人带黄忠进来,刚才公子与人议事,黄忠在门外听得仔细,进门便是一言不发。 公子给黄忠松了绑,请他坐下,说:“对不住将军,让你受委屈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劝降黄忠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公子捉了黄忠,欲上演一曲招降大戏,无奈黄忠却不配合。 黄忠立于营中不言不语,良久,公子把一直盯着黄忠的目光收回,微微叹道:“将军愿留,吾等欢迎。若不想留,发路费给尔回去便是,只是尔得应允不可再回军营,大丈夫做事,何苦支支吾吾?” 忠低头不语,公子又望他一眼心思,这个事没做周全,应该选命人去接他家眷出城方是上策。 可自己也不知道他家住哪呀,便问:“将军宝眷尚在城中?” 黄忠低头说道:“忠无能,一日两败,死不足惜。只是上有年迈双亲,下有妻氏儿女,每每想到此处,教人伤心。” 公子叹了一声,原来是这么回事,便笑道:“韩玄领长沙太守,平生性急,轻于杀戮,众皆恶之。在长沙为官,上不思报效朝廷,下不安抚百姓,年年加税,偌大的一个长沙郡,被他搞得乌烟瘴气。一个偌大的汉昌县才二三千户,好不容易有墨家后人前来开发,历数代人,存十万金,尚不够他一次所要的税收,去年已收税,青黄不接时期,又来预征。名满天下的墨家,尚不足抵抗他乱添名目的征税,若是平常百姓,试问有几人能安生?” 黄不言,公子又道:“俗话说,兵雄雄一个,将雄雄一窝。你在他手下,如何能上对得起父母,下对得起百姓?” 车宁叹息道:“为官不为民做主,尔还跟有脸跟大众说什么大丈夫?” 黄忠怒,反问道:“尔又能为民做主?” 公子大笑道:“尔这是典型的小农思想,杠精一枚,尔做不到,韩玄做不到,难道宁轩公子也做不到?来,请车宁将这的规矩给老黄讲了一次。” 车宁心思,若是一味地激他,也不见得有效,便将这边的做法,轻言细语的讲了一次,有理有据,说得黄忠大惊,胜似听天书。 黄忠心思,若真如他所说,大丈夫也不枉投胎一次,但这一山之地,要达到为天下众生谋福利,也太不现实,沉思许久,默不作声。 马静长叹不止,公子问其因,马静道:“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也。此间女子皆知的道理,唯独黄将军不知,故为之叹息耳。” 黄忠听罢,一脸通红。可他本是大忠之人,要在此落草心中自是不愿。 众人轮番的劝说,让其以天下苍生为重,他见天岳山中之理念,又闻百姓之生活情况,皆是闻所未闻之盛况,不禁心动。 复思若是这山上人才甚众,想法新奇,战斗力强悍,或许真有成功的可能,想到此处便说道:“听闻公子有火焰枪,可否与某见识一番?” 公子便将枪拿来,前置收缴得来的铁甲,便开去启枪。手上有泥尘,打不开指纹保险。 此时正开着语音系统,枪中语音报道:“您不是我主人,如果不服气,请对暗号。” 公子有心装神弄鬼,口中念道:“天王盖地府。”又输了两组密码,枪保险便打开了,还回了句:“宝塔镇河妖。” 众姐妹强忍笑意,众人不解,以为有神鬼。 公子调足火焰温度,一按开关,喷出一道蓝色火焰,不大一会,观着火处,铁甲红透,再久一点点,铁甲便化成铁水流落下来。 黄忠心思,这公子哥有如此神器,昨夜大战,要不是他让着自己,能在火焰之下走几个回合?恐怕早已是枪下之鬼。 思到此处,不由得感叹道:“长沙城中称某为玉面将,此时观之玉面将不是我,足下乃玉面哪吒也。” 公子大笑道:“将军若随我,何愁长沙不太平?” 黄思索良久道:“公子户不足千,便有如此气概,真是人中英杰。” 但是无论众人怎么说,黄忠就是不降。公子也无计可施。 这黄忠随你好说歹说,就是不降,公子一摊子的事没处理,只好将他软禁起来,晚点再审。 伊籍来找公子,进言道:“零星的事儿可以交给夫人们处理,目前最要紧的问题是黄忠家属尚在城内,若忠反,家属必受其祸。解决这个问题,所有问题皆迎刃而解。” 车宁也来说道:“少爷还记得梁山之事么?” 公子这才想起来,要尽快完成此事,便说道:“原来如此,这个容易。” 于是带领众人去见黄忠,说道:“尔目前的情况,官兵尚不知,可是只要假以时日,纸定包不住火,我担心尔家人平安,故来相问,尔手下的旗牌官,最近可有新人?望如实相告。” 黄忠想了小半天,才无奈地说道:“我手下副将,有两人是新得,城中无人认识。但已上表,太守那有记录。” 车宁命人拿来从死者身上搜来的令牌,让黄忠看。忠选出一个给公子。公子问:“这人年纪有多大?”黄忠道:“约二十岁左右。” 公子道:“张安听令。” 张安抱拳曰:“末将在。” 公子命张安找吴颖讨一人皮面具,装扮成此人,带张豹 前去长沙城中催粮,随机应变,务必接出黄将军一家。 吴颖、张虎先去县里,摆平县令后,带二十名骑兵,在城外接应。 安排好这些事,便问黄忠:“黄将军看这样安排可好?” 有道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已,黄忠心中不禁一遍凄凉,难道自己英雄一世,到头来还真要在此落草不成? 抬头望着公子道:“我若不从你,尔也去接吾之家人乎?我可没降。” 第一百四十五章 黄忠归降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黄忠见宁轩公子说要去接出自己的家属来,心中顿时像打开个五味瓶似的,酸苦甜辣咸,自己还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自己连败两阵,人马被俘,若是回去,自己下大狱事小,可一家老小难免受牵连。 若是要自己降了这班山越,那断然不可,自己一生英雄,世代深受皇恩,岂能落草? 每每想到这些,一脸茫然。 车宁心思,黄忠好胜,才已采用过怀柔政策不见效,何不再激他一激? 她轻步上前,道了个万福礼道:“天岳山寨地盘小,而黄将军爱惜性命,怕有官兵来征讨,不能保命,这也是人之常情,少爷也莫要为难他,让其独自逃生去吧。” 公子长叹道:“黄将军跟不跟我们一起来守护这些百姓,那是将军的事,但让我抓了,总不能让将军回去受罚吧?其连败两次,此番若是再回长沙,又让韩玄那内侄战死,就算韩玄能饶黄将军,他那夫人安能让将军家人好过?若不及时接出将军的家人,若是在汉昌兵败的消息传到长沙,只怕是再也接不出来了。” 黄忠知道公子说的是实情,便低头不语。 公子又道:“我欲出则让天下太平,入则着家人平安,尔若不愿跟我,天岳山中,尔随选一地,我命人给你做一个庄园,尔就隐居也胜过帮官府欺压百姓。” 伊籍拱手道:“黄将军,良将择主,自古必然,将军何必为一害天下百姓的狗官而丢了全家性命呢?吾家主公若关押着尔,找一个装扮成尔之模样,杀他个天翻地覆,将军想想是夷几族的罪呢?今朝吾家主公好心相邀,何必犹而不决?” 黄忠叹道:“任凭尔等志气冲天,本事如神,却不过是山贼耳,口口声声为国为民,尔等聊以自乐罢了。” 公子站了起来,望着窗外,失望地长叹道:“原来黄忠见识不过如此。” 伊籍怒骂道:“好个黄老匹夫,吾以为尔叫忠,乃是忠于民族,忠于人民,尔以为尔这般行事是爱-国么?尔不过是汉皇帝的打手,韩玄的一条狗而已,帮着其搜刮吾华厦儿女之财物,迫害吾华厦儿女之性命,实乃一民贼是也。以逼死百姓为乐,在家不能养父母妻儿以享天年,在朝不能力谏而兴我中华,在军不能取胜以护百姓,上对不住尔黄家列祖列宗,下对不起黎民百姓的东西,若不是吾家主公仁义,吾看都懒得看尔,一刀斩之还嫌脏了吾之宝刃,尔还真当世间少了埋你那点黄泥不成。” 车宁摆着手说:“休要吓黄将军,为民做主,定是黄将军之志。” 黄忠明白他们所说的是实情,眼下的社会状况,作为长沙中高层管理者的他,又何尝不知? 黄忠本性善良,为人也公义,只是拗不过时代罢了,此际被骂,心中有愧,又如何做得了声? 此际独望窗外,备感凄凉。有多才后人题《望归》一诗叹曰: 一曲箫音秋色暗,满庭桐叶夜风凉。 倚栏独叹归途远,更有烟云聚楚湘。 公子见状,知其心中有悔,便说道:“我天岳山上,乃是一班义士,就算是山越之民,不纳税的多了去,独我一家乎?我再不济,也不至于逼死百姓,以刮民脂民膏为荣,相反若是我做大了,便可以跟天子谈价钱了,我将清除一切危害百姓利益之势力,不管是黄忠也好,还是韩玄也罢,让百姓活不下去了,我定叫其人头落地。尔也别小看我在此少兵少粮,就以为我在这里吹牛,黄忠自认是英雄一世,我也承认江东二虎之名不虚,可我打你黄忠前前后后带来的几千人马,不过用兵数百人罢了。若是那些个狗官来战,哼!” 张安进来行军礼道:“末将见过将军。”望着自己的旗牌官站在自己面前,黄忠甚惊,张安又道:“黄将军看,这个装扮与你那副将有何不同?” 黄忠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旗牌官,听声音明明是张安,却妆扮得惟妙惟肖,还真能以假乱真,心中不由得大惊,如此短的时间内,竟就做出人皮面具出来?用手擦了擦眼泪再细看,如果只看外表,并无差别。 黄忠不禁陷入沉思中,自己若不从他,他们要化妆成我,一通乱搞,那还了得,后果不堪设想。 自己两次兵败,回去又如何交差呢? 回过头去看,这个什么公子的,说的也有道理,其打我还真只有几百人,可我怎么就是打不过,为什么? 心中一直想不通,自己明明也没有违反兵法布局呀,可自己一生所学,在他这里就同儿戏一样的,一天两败,自己还落个被生擒的下场。 纵观天下形势,他说的也是事实,加税卖官,民不聊生。 眼看这天下要大乱,这公子哥少年英雄,又有大志向,我若是真跟着其谋事,成则让天下百姓吃个饱饭,败也不过就是目前这样子罢了。 想到此处,便拜伏在地:“承主公两次不杀之恩,今又看得起,黄忠甘愿马前执缰耳。” 公子大喜,扶起黄忠便说:“将军要拜,就拜那些给我们种粮织布的人,是其供养了吾等。在我这里,尔行抱拳礼就行了。” 张安讨过主意,修改了一下行头样式,准备妥当,来见公子道:“得请将军给我们详细地址和一样信物,否则,将军的家人不信我们,白跑一次事小,耽误了大计则不可原谅。” 黄忠摘下随身玉佩给张安,又画了一个地理位置的草图,给讲明房子院舍的形象特征和她母亲的样貌。 可其心思,自己既然决定在此安身,可是不给点见面礼,那可是说不过去,总不能白吃吧,眼珠子一转,寻思起来。 第一百四十六章 黄忠设计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黄忠若有所思,沉默了一会,拱手对公子说道:“天岳山中缺粮少人,而忠到此处,寸功未立,待末将汉昌营中兵将带来,交与主公。二位将军随我去军营,处理完事情,封锁消息,再发报表书信报与长沙,看能不能再要点物资,如此更为妥当。” 公子大喜,将自己的马送与黄忠,黄忠不受,说是怕露马脚。 伊籍在旁边与公子附耳道:“若是黄将军一去不返,岂不是纵虎归山?” 公子摇头,笑而不语,黄忠见状,怒道:“大丈夫岂有食言而肥之理?” 公子笑道:“尔安心去吧,行便宜之事,莫要计较许多。我当守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之道。” 黄忠要了匹官马,换过自己原来的装备衣物,便领着张安、张豹下山。 临行,公子送出寨门,附耳道:“将军回去,如此如此。” 黄忠大笑,别了公子投汉昌营中去了。 既然已经闹开了,公子便安排吴颖、张虎到县治,将一干人马拿下,以助黄忠善后。 黄忠也不洗涮,还把身上搞了一些泥土,带着二将也是一脸泥土,回到营中,升起帐来,胡伟等人来见。 黄忠虎目一扫帐下,厉声问:“昨夜某率军出击,着尔带兵埋伏与尾随,前军遇伏兵,尔却一兵不发,是何缘故?” 胡伟心中暗骂千百次,这么大的火,谁去救得了? “前方火大,众军过不去,所以没能救。” 这不是明摆着找我胡伟的麻烦,可他也不敢跟黄忠顶撞,只得吞声忍气地说道。 这本也是事实,数十步长的大火,谁还能穿过去不成,可黄忠就要拿这个做借口,清理异己。 他握刀大怒道:“今天尔是火大不救,明天是水大救不了,后天是不是还有滑坡通不过?” 胡伟做不得声,便低头不语,黄忠见状,抽出随身佩刀朝帅案便是一刀。 那稠木帅案便应声成了两段,大怒道:“大胆贼,抗违军令,致使前军覆灭,左右何在,与某砍了。” 有左右旗牌官正欲求情,张豹张安早已一跃而起,可怜那胡伟,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便身首异处。 黄忠又杀了几个偏将,清理完太守亲信,军中自是无人不怕他,都安分过日子。 黄忠做起表诉来,欲着张安去点五百兵准备长沙去讨要粮草马匹。 张安出得营来,一中年儒者道:“小将军慢行,只在下一言。” 张安怔了一下,这人是谁?手中却不由得扣紧短剑。 停了脚步,回头望去,只见一四十来岁的汉子,须发半白,儒衫纶巾地站那作揖道:“小将军,借一步说话。” 张安同他到无人处,那老者道:“我是费伯仁,黄将军帐下主薄。将军此去长沙,只怕是接不出黄将军家人的。” 张安听此话后,心头一惊,犹自紧握剑柄,怒道:“休得胡说。” 费伯仁摆手笑道:“将军休惊,吾与这旗牌官仅有数面之缘,能识得言语,将军连吾都瞒不过,如何瞒得过众人?” 张安又是一惊,费伯仁笑道:“想行瞒天过海之计,小将军莫要急着出发,要想清楚了再去哦。” 张安作揖道:“先生教我。” 费伯仁笑道:“若是小将军答应吾一件事,吾定当成全小将军,如何?” 张安笑道:“不知先生所为何事?” 费伯仁道:“小将军既然能想瞒天过海,何不再来个顺手牵羊?吾之家人也在长沙,若是小将军给吾一起拉出来,然后让吾进山中教教书,吾就无忧矣,不知小将军可愿意?” 张安作揖笑道:“张安诚如先生所愿也。” 费伯仁笑道:“吾找到那个太守内侄的笔迹在此,尔且等此时候,待吾修书一封,将军拿着其的印物和书信去找韩夫人,万事可定。还有,切记一路上不可开口说话。” 张安作揖而道:“一切倚仗先生了。” 张安去找印物,费伯仁去模仿笔迹。 吴颖带着人到了县治,与公子通话,公子心生一计,让她逼县官写一封书信报与长沙,说是黄忠大勇,首战告捷。 目前已占领天岳山寨,只是山贼众多,多有逃往山中,请求驻兵,缉拿众山贼,以免后患。 吴颖依计,那县令本是一欺软怕硬的主,刀在脖子上,哪敢不写? 不大一会便写好了书信与报表,盖上大印,着人快马呈报。 事毕,吴颖命人绑那县令,县令不服,大声叫着吾乃朝廷命官,杀吾会怎么样之类的话。 张虎大怒,一时兴起,一刀一个,便结果了那县令、师爷一众人等。 这样将人杀了,吴颖怕走漏风声,叫来张虎商量怎么办。 张虎笑道:“不碍事,我去去就来。”说完便朝内堂走去。 张虎一不做二不休,将县衙内众人杀个干干净净,就连县令亲属下人也一并杀之。 等吴颖发现,他已杀将完毕。 吴颖无奈,只好让人把现场清理干净,自己投黄忠营中去了。 把情况说与黄忠听,黄忠大喜道:“再也不怕穿帮了。” 便重新修书,请求加军粮、盔甲、粮草、兵响。 张安到长沙郡,报与太守知,太守问清这边作战情况,张安对答如流。 韩夫人来问侄子之事,张安呈上书信,并找夫人要加调钱财以资日用。 夫人心中不快,沉着脸问:“他怎么自己不来?” 张安道:“黄将军严肃军纪,不得出。” 夫人又问道:“吾如何信尔?” 张安奉上一块手帕,夫人叹道:“一不争气的小畜生,信物都用个女人用品。” 韩玄见各方面所收信息均一样,自是不曾怀疑什么。 其时长沙也算大郡,又多年没有战事,物资丰富。 此时韩玄心中喜欢,着人赏千金,拔二百骑兵,调五百步兵押送,调半年粮草军饷与黄忠,让其安营,准备过冬之事。 张安领了公文,便到城内做各项准备。韩玄却枉自嗟叹又用了好多钱财,自言自语道:“是不是给多了,要不要这么多?” 第一百四十七章 浑水摸鱼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韩玄在那里计较得失,想着这是不是一次性给多了粮草? 夫人在旁听到韩玄自言自语,想着这黄忠营中要是缺粮少物,马上就是冬天了,若是大雪封山,那断粮了如何是好? 若是打了败仗回来,这侄儿升迁无望不说,还指不定会有什么不测。 想及此处,心中暗生一计,上前对韩玄道,老爷何必要伤心这等小钱? 此处远离京都,老爷呈上一表去,说是十万山越造反都可以,何愁不减税赋? 若免一年税赋,又哪里只有这点粮草? 韩玄听言大喜,依计将汉昌这事编成五万山越造反报上去,找朝廷讨要了许多物资匹马,反正山高皇帝远,也没人管得着。 公子和张信带来的那两匹马,混得很熟了,便带着张豹、车宁和马静去驯马。 他将两个马镫连了起来,确保站一边马蹬不翻,便让三人骑马跟着。 公子力足,又是全副武装,飞身上马,任那马怎么跑,就是双脚勾着马蹬,一手抓着马缰不放,驯这一匹时让另一匹跟着。 这野马性劣,也是个不服气的主,刚骑上去它便后足顶力,前脚竖立起来,冲天一声长嘶。 公子一手拿缰抓鞍,一手死死扯住马鬃。 马鬃扯得急了马便感到疼痛难受,发起脾气来,驼着公子便绝尘而去。 一路穿山越水,一边尽力颠簸,有时还朝路边的树干上擦去。 公子仗着马鞭粗,用力抽打,才能绕过。 实在绕不过,只能单足立于一侧马镫之上,手拿马鞍,另一脚在马背上,才能躲过。 这麒麟驹力大、性烈、耐力好,跑了一下午,一身湿淋淋地跑回来。 第二天驯另一匹就简单得多了,随便较劲半小时,跑两小时那马就服了。 隔两日,车宁安排好山上之事,与车宁一道往黄忠营来。 黄忠带公子参观各处,又将兵马名册、军资帐本交与公子。 公子转手给交与车宁。 黄忠拿出那个竹简给文少道:“军中定有细作,可暗中调查之。” 公子与车宁看过,便让吴颖和方致暗中留心,此事不可张扬,以防生变,看完后,一把火烧了这竹简。 车宁心思,今尽得汉昌之地,但地盘大了,也就不好守了。 若是没有一套完善的制度,那别说是谍战,就算是投敌的也是防不胜防。 这个回去一定要做一全套安全制度出来,只能以制度管人。 正常的行-政-管-理,也是事多如牛毛,要尽快做一次普查工作,到底有多少人马多少田地资产。 如何分配,如何发展,交个方案出来。 想到此去,车宁便说:“目前尚只一县,这些事我能做得了,如果是一郡,便非我一人之力能成。目前人才少,是关键所在,你看那张俭能不能调出来先用。我想在现有人员中,招识字的,加以训练,放到各个部门去。” “那个人不成,让他在学校自学,又教一下学生,不能因为我们有事就把学校耽误了,学校之事要加紧。” 公子笑着与她说,很明显,在公子心中,学校是摆在第一位的。 车宁笑道:“远水解不得近渴,那个非十年不成,目前面临着快速扩充。” 公子心中担忧,知道众女野心大,不好好干只怕没自己好日子过。 再说这没人治理,那还能建成自己想要的理想中的世界? 低沉着嗓子说道:“但人品参差不齐,实力不足,这如何治得好?如果我们还不如当朝皇帝,那人民流血牺牲,意义何在呢?” 车宁望着远处道:“是哦,法-制也要跟上了。” 黄忠进言道:“何不向外招点人呢?” 公子叹息道:“我们在这山中,一无名,二无利,谁愿意像将军一样同我在这吃苦呢?” 黄忠虎目一扬,笑道:“这时候要招名流,是有些困难,但要招点识字的,还是可以多少招点的。” 公子拱手问道:“不知将军有何法?” “我命手下,到长沙郡中,以请教书先生、管家、军中文书为名,或许可以试试。” 黄忠沉思一会,开口说道。 “纸是包不住火的,汉昌兵败,总有一天会传到长沙城中,将军又怎么去招人呢?” 公子心中总是担心人员的安危,所以才对他如此说来。 黄忠摆了摆手道:“目前封得住一时算一时,我且着人去试试,半月便回,也无不可。” 公子点头说:“那就依将军吧。” 黄忠又说:“以主公之才略,为何不取长沙郡?” 公子苦笑道:“长沙周边,有南郡、江夏、豫章、庐江、桂阳、零陵、武陵郡,目前时局尚未大乱,我若取了长沙,朝廷必然着人来征讨,而我名不正言不顺,谁来与我守之?若是强行用兵,天天打仗,百姓日子会更苦。” 黄忠为人忠主,可好大喜功,世间传说如此。 公子初以为传言不可信,这下便表现出来了。 他便问黄忠道:“那目前这样子,能给多少百姓带来福利呢?非是丈夫所为吧。” 黄忠捋着胡子,不时点头,却是无言以对。 公子望着他觉得好笑,路都走不稳还想飞不成,也没法,耐着性子说:“将军啦,我这可不是偏安一隅哦。我军组建时间尚短,能征善战者无几,韩玄发兵来攻我,我手上兵才七百人,没有一个是有战争经验的,所以才有了外界传说我方不善于阵战的流言,这个可不是谣言,真就那么回事。” 黄忠也明白,战争无非是打钱财物资,要发展没人和物资。 汉昌目前还开发不过来呢,一个这么大的县,几千户人口,占更多的地,却没人去管理,有用么? 就像一个人,给一千斤金子你背着,又没人买得起,你不但背不动,还要防抢防盗。 想到这,黄忠道:“明白,忠无能,一身蛮力,愿与主公守此基业,助主公发展。” 公子交代道:“我们的将军,是要爱惜军民的,将军要牢记这一点。山中兵马,就交给将军训练了,委屈将军,先行任兵马总管吧。” 黄忠拱手道:“领命,我来训练吧。” 公子大喜,有黄忠来训军带将,那是最好不过,毕竟这经验可不是读书就可以的。可心下不免得又有些疑问。 第一百四十八章 瞒天过海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公子担心众将不服,又担心黄忠带偏众将,可是还说不得,回营便于车宁商量,车宁笑道:“这个事我来吧,我去一个个的做工作。” 次日,公子着人拿出一套装备送与黄忠,黄忠推辞道:“主公送我装备有何好处?我是有装备的。” 公子笑道说:“尔那个装备还是算了,给我的城防兵用我都不喜欢,给建设兵还差不多。” 这特制的一套装备,自然是比黄忠那些请人打造的装备强得多。 这盔甲比他原来的盔甲防护力好得多,能确保他不被刀箭所伤,只是要注意重物。 这弓,比也那弓射程远一倍有余,拉起来以后,持弓还轻些。 这把新刀,比他原来那刀,分量稍重点,但强度高数倍,木芯钢皮,怎么弄也不会断的。 黄忠一边试着,公子又道:“将来尔练习惯了,我物资到齐,你这个刀定能发暗器的。这新月型马刀,尔借马势,不需挥动,便能将人砍成两段。” 黄忠大喜,便披挂好,试了一路。 回来对公子说:“主公所赐,比忠所见之最好之物尚强百倍,真是神物也。” 公子大笑道:“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也。当然,尔若用得不习惯,可以找方致订制。” 公子又将行军作战之事,与黄忠讨论一番,这黄忠哪曾听到过如此先进的理论,便一连十数日缠着公子,要公子教他。 公子有心用此人,便将自己所学到的军事、地理、政-治悉数教与他。 教他如何行军打仗,数千年之后的军事理论,听得黄忠如痴如醉,他倒真是好学之人,还做起笔记来。 张安进城,自己去见太守,安排张豹去取黄忠家人。 张豹到了黄府,编了个故事,说是黄忠得罪了同袍,太守下令要抄黄府,特来接一家老小出城。 那黄府本来人口简单,见着黄忠信物,老太太本来是不愿走的,说是忠君爱国乃是本分。 可张豹却说是受人陷害的,要先安置好他们,黄忠要进京去面圣,连哄带骗让老太太下令立马起程。 张安如法炮制,将费伯仁一家接出城去。 调齐粮草,带上人马,出得城来,张安连线公子汇报情况。 吴颖听到情况后说道:“让张安全速全进,命黄忠做好迎战准备并安排人去接应,这事没那么简单。” 公子皱眉问:“理由呢?” 吴疑眉头轻蹙,微微叹道:“我若是韩诗茹,听到天岳山寨大败的消息。要不拦张安问个清楚,要不会来山中查探。若是如此,这事很快便真相大白了。” 公子依其言,让张安全速行军,星夜赶行。 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不惊动韩茹诗,她看到大队人马出城,却是搞不清状况。 她也不敢乱来,先是到太守府上去打听消息,听说黄忠大捷。 心系着公子安危,顿时心凉了半截。 可反过来一想,五千青年近卫军尚且全军覆灭,这黄忠又有何德何能,能灭了他公子? 想到此处,不禁夺口骂道:“好糊涂的父亲!” 上得马来,直奔黄家而去,到了黄家,但见院门虚掩,进到里面去,已是不见一人,心中大叫一声不好。 复回太守府,好不容易找到太守,韩茹诗请过安便说:“父亲大人,黄家已人去楼空,只是事情有诈。” 韩玄大骂,一师爷进言道:“发兵,快追!” 韩玄命人封锁城门,又调侍卫去查看黄家情况,韩茹诗道:“已经来不及了,让女儿去追吧。” 韩夫人从帐后转了出来,轻声道:“人家领着长沙数百兵,你孤身去追,能有何用?罢了,罢了,万万使不得。” 韩茹诗道:“母亲休急,我去见机行事,看看能不能追到黄忠家小。若是不能,女儿我自会见机行事,只是若是无功而返,父亲莫要怪罪才行。” 韩夫人叹道:“但愿不是尔说的这样,尔去打听一下尔表哥的情况吧。” 韩玄能说什么呢,只好让她去。 韩茹诗飞身上马,出得城来,远远望见张安带着人马拉着粮草,也不敢造次,只得绕过张安队伍,直追张豹而去。 韩茹诗一路将马催紧,可这哪里能追上,等看到马车时,张豹已经进了黄忠军营,气得她咬牙道:“又是功亏一篑。” 只好远远望着黄忠军营,但见旌旗规整,行营有方,也看不出是不是反了,却也不敢以身犯险,只好在暗中观察。 黄忠接到家人,大喜之,其母知情,大骂不停,却也奈何不了。 过数日,张安押粮回。 黄忠安排好相关事务,次日便大旗不换,直接打着汉旗朝天岳进军,在天岳山下下营,一付要攻山的样子。 天岳平白无故又得了许粮草钱财,一寨之人自是高兴,有后世之人作《浑水摸鱼》赞道: 混浊回池幻怪奇,潜幽不与俗流宜。 临渊更有渔翁手,无视风云立崭崖。 回到山下,公子也不敢带着这么多人直接上山,便在山下,下营扎寨,加强防卫,直到吴颖来信说可以行事了,公子这才升帐。 新得人马愿留的留,愿走的走,发放路费。 黄忠营中,本有民夫工匠、士兵七千差点,这次又带七百回来,那日一战,损失投降一千多人,目前营中,不到六千人,一千多人不愿留,得人四千五百多。 一行将领头首,回到天岳庆功,众人皆大悦之。 却有一人怎么也高兴不起来,那便是帅哥徐韸了。 心中暗骂长沙来的这班所谓的将军,一个比一个垃圾,告诉乐敌情,告诉乐这仗要怎么打,却还是一败再败。 败了也不知道自杀以谢天下,还要降了这班山贼,让天岳的实力越来越强。 第一百四十九章 张信被绑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徐韸痛定思痛,自己这仇,一时半会怕是报不了了。 他想着自己才十九岁,那还是大有发展前途的。 如是回家去,跟双亲禀明,那门亲事,要女方等自己十一年,到三十岁,目前自己要入天岳营中练兵,先奔前程再说。 公子着马静、吴颖招兵,将众将士与精兵精练三月。 徐韸便报名参加精训,他本是能文能武,长相出众,为人也是总能左右逢源,又肯吃苦耐劳,这一轮训练下来,成绩斐然。 吴颖见罗阜较弱,便着其在罗阜手下为副官。 公子一边着人带建设兵到雷锋岭、连云山、石牛山、岳坡岭及洞庭湖边搭建寨子、开荒种粮。 等到秋收完毕,墨家子弟,愿意来的,都差不多来了,共三四百人左右。 公子便按专业分组,给分到每个行业中,山中众人各有安排,不曾遗漏一个人才,升了五个营长:黄忠、张安、吴颖、罗阜、剑奴。 五名营长,各带一营精兵,一营建设兵。 黄忠驻鹤龄,张安驻洞庭、吴颖驻天岳山、罗阜连云山、剑奴驻石牛山,公子带众人改居雷锋岭。 罗家自从到了天岳山下,便住在去洞庭湖的路边上,种些地来度日,可家中人口众多,日子过得也不是很宽裕。 罗父罗烨熠便道:“罗家本是以养殖为主的,这耕种并非所长,如今汉昌县令已亡,已经没有养马的可能了。” 大儿子罗睿达道:“父亲,吾闻主公志向远大,又正是用人之际,可吾一家,忠心辅助,主公能得帮手,吾等能得以光耀门临,可不美哉?” 二儿子罗睿思道:“父亲能养马,吾兄弟二人皆识字,还多少会些武艺,也能养马,若是投那宁轩公子,必如久旱之雨、雪中之炭,主公岂有不喜之理?” 罗烨熠站了起来,很严肃地说道:“为父也闻那徐家公子,已在公子手下多时矣。不知情况如何,尔二人何不找个机会问问?” 罗睿达道:“如此甚好,等吾找机会去问问。” 罗睿思道:“据我所知,那徐家公子,虽然长得俊美不凡,也多读诗书,武艺也比吾等强,但是为人心胸狭窄,城府颇深,还是直接去拜谢公子相救之恩为妙,一来公子二人劫法场救吾罗家,本应该去谢之,二来探探口气。” 罗凤姝从里屋出来,听到讨论,便道:“父亲与兄长,不管他徐家公子如何,尔等直接去找公子爷,一来谢其解救之恩,二来找点事情来做,这又有何不可呢。” 罗烨熠笑道:“吾儿真是女子不输男,不错,按尔所言办吧。” 便带领子女,提几个半大的母鸡、水鸭,又找邻里买了点干菜,到天岳山中去找公子。 有百姓来见,吴芷嫣和车宁接着,一通寒暄之后,泡茶呈果碟。 诸礼完毕,车宁便问:“素闻汉昌罗家,也是当地大姓大族,曾请得家教在家,儿女皆能识得文字,读些诗书,何不出来做点事情,改善大众生存条件呢?” “回夫人的话,吾家兄长正有此意,父亲和两个哥哥,皆能识字,还会养马,原本就在县里司马,就是不知道公子这里要不要这样的人。” 罗家众人皆是谨言慎行,罗凤姝年幼,心性率直,信口便接话,倒也显得落落大方。 车宁大喜,正少人手,哪有不要之理? 问过众人,皆说愿意,车宁也不问公子的意见,便着人去请昊影。 那昊影不在山中,回养马场去了,便请来张安,欲让张安送徐家人去马场。 那张安至,众人观之,皆大为惊叹,特别是罗风姝一看,心中不禁一颤,我的个小心肝,世间还有如此男子? 这怀春少女,一见其面,便拿来与梦中之人相比,初看张安长得与那徐韸是各有千秋。 此子年不过双十,却是冷面如霜,言谈举止却是无处不让人敬畏。 车宁安排,罗凤姝跟着吴芷嫣去学校,找柳家婶婶做具体安排,让张安带众人去马场。 那罗凤姝被安排在学校,听众人说起张安来,众女皆是当神一样地看待,话里话外皆说男子若如张安,便不枉来世间一趟,从此心中不禁便留下个记号来。 那张安除了练兵便是训马养马,常来往马场与天岳之间,罗家在马场,有马奶多的时候,便托他带点马奶给天岳众人和学校教师学生。 这一来二去,罗凤姝便处处拿张安和那徐韸比较,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但二人接触多了,那罗凤妹由于心中有意去比较,与那张安相交时便略显不同。 而张安见这女的长得有几分姿色,又安静文雅,便也只跟她有几句话说。 那班多事的男女老师,皆看出二人处境不同,说张安从来不笑,但见到罗凤姝却显得开心,无聊时便拿二人开玩笑。 车宁将已计划好的任务完成,已是秋收之后。 寨中又扩招建设兵,将人马重新调整,三百人为一兵营,八百人为建设兵营。 公子着阮远带五十名士兵,四百名建设兵开采石灰、铜、锌、金等矿产。 方致负责机械教学与研制并尽快组建造船厂、水军。 车宁、马静、芷嫣负责医药的教研、药材收集。 棋、琴、画奴便给了车宁,负责统计、资料备案等事项。 单峦台、三婶、负责农业、水利、林业、修路等各事项。昊倩、张琳母女二人带湛晁盖养殖场,负责发展牧业。 伊籍为李府总管,带柳妈和王安负责内内外外的事,小欧哥负责商业。 这边公子把天岳搞得有模有样,那边柳劭睿北上,就没那么顺利了。 张信领着一行人从岳阳出发,经水路到襄阳后便一直是逆水而上,到了南阳,欲在南阳境内再换小船沿黄河而上,欲投弘农郡(三门峡)而去。 当时已是汉朝末年,本是风雨飘摇之际,各地民不聊生,盗贼四起。 众人来到南阳之际,张信便到官府走动,上下打点,申办文书路牒,将来的一众货物欲从地处转运。 一行人在城外店中住了数日,等着张信办完事,好出发北上。 一天张信外出办事,响更时分未归,众人大急,而此处除了他张信,竟无一人对此地是熟悉的。 众人皆来问柳劭睿应如何对应,柳劭睿一时之间也无计可施,夜间官府宵禁,又不敢出外寻找,众人只得在店里静等。 三更时分,店小二阴笑着拿出一份信筏来,柳劭睿一看,原是马服山上的强人绑了张信,要求拿五万金去赎人。 第一百五十章 江湖侠义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那花和尚看在眼里,便与剧俊臣、佘楚、金不少、陈功一使眼色,将店家里里外外人马全拿下。 原本此店是一黑店,为马服山强人所开。无论柳三叔如何审问,那一伙人死也不开口,这花和尚岂是善角色? 一不做、二不休,便斩了那小二,那掌柜和数名伙计吓得一脸惨白,不得已,只好将内情一一道来。 柳劭睿便命人单独审问,那几人怕口供对不上,枉送了性命,更是不敢说半句假话来。 山中住着九个强人,这掌柜的便是老七。 于是留柳劭睿看店,守着一班伙计。 剧俊臣、佘楚、金不少、陈功等人带十名手下,押着那掌柜,连夜摸上山去。 时月黑星稀,山路曲折险峻,参天古木常有,万丈悬崖不绝,林中猿号鹰鸣,一路上更是明岗暗哨。 众人押着七爷开路,皆不言语,这一路倒也通畅,押着他直达山寨之中。 剧俊臣心思,若是砍了这老七,一个个的去找,就算是找到了人,能顺利脱身。 可此处又是车马必经之地,杀了他们的人,必招来报复,将来这班强人若是剪径,这如何行得通? 正欲知会众人小心,那老七趁众人不留神,溜到门前那拴马桩旁,一按机关,寨子中警钟声顿起。 剧俊臣心中一急,喝道:“快制住他。” 陈功手快,拈弓搭箭,一箭便结果了那老七。 随着一阵大笑破空,寨坪之中,早有喽啰兵用火把将十几口松香锅儿齐齐点燃,照个灯火通明。 不大一会,出来一帮醉鬼,一个个拿着家伙,红着脸蛋儿,带着喽啰兵将众人围个水泄不通。 为首的一个汉子,身高八尺有余,腰粗臂长,发白须短,见老七已死,一挥手让人去救那老七。 那寨子中有一女将,名唤任心,字随喜,本与老七私通,见老七已死,二话不说,上来就是一阵鞭子。 那一阵软鞭耍起来,一通“噼里啪里”乱响,地上的石板都碎了好几块,那是招招要人命,式式夺人魂。 花和尚接了两招怪叫道:“洒家不与女人斗,谁来与俺接了这婆娘。” 金不少张弓搭箭,剧俊臣道:“休要暗箭伤人。” 陈功仗剑而出,接下那八尺女将,二人便斗在一起了。 花和尚退了回来,大笑道:“委屈兄弟了。” 但见那女将身着细皮甲,脚踏鹿皮鞋,一双丹凤眼儿摄人魂,两弯新月眉儿自然成,桃花脸上樱桃嘴,纤纤十指把鞭提。 那鞭儿玩得,好生个了得! 鞭法清晰,步法稳健,鞭随身转,亦随步换,收放自如,快而不乱。 那陈功是左挡右突,时而翻身倒地,时而飞身面出,虽然狼狈,却也立于不败之地,只是要胜也难。 剧俊臣看那女子鞭法了得,不由得叫好道:“好鞭法!收回一团放出一片。收回如虫,放出如龙,收回如鼠,放出如虎。” 那老大本是一名游侠,只因惹了人命官司,如今不比从前,世风日下,在江湖上混不下去了,只好在此落了草。 见众人敢闯山来要人,心思这也不是等闲之辈,便喝道:“老八退下。” 那女子收了鞭,恨恨的退下,陈功没收住势,人在空中,见那女的收鞭,只好强行收剑,摔了下来,惹得众人大笑不止。 “承足下的情。”那大当家的朝陈功拱手道,又朝众人拱手道:“吾等立寨于此,吃的是八方饭,进的是十方财,足下为何伤俺兄弟性命?” 剧俊臣拱手道:“在下剧俊臣,欲借贵宝道,却不想兄弟被贵寨拿了,吾欲上山讨人,这七爷使诈,而吾兄弟学艺不精,收手不住,便将其误杀了,在下在此给大当家的赔不是了。” 那大当家是大惊,问道:“足下便是大侠剧俊臣?” “大侠不敢当,为了兄弟之事,亡命天涯的剧俊臣便是区区在下。” 俗话道是树的影儿人的名,这剧俊臣想不到自己一虚名在此还生效用了,微微笑着说。 那大当家的便对众人说:“兄弟们快来拜见大侠剧俊臣。” 剧俊臣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众人齐涮涮的冲自己行起礼来。 一通寒暄过后,众人便到聚义厅,大当家的又放了张信出来与众人相见。 那大当家的本姓朱,名焕,字焰,言其祖上本是秦朝末年鲁国人,在刘邦在位期间声名鹊起,朱家在当时以侠义的精神闻名于世。 目前,因避仇而聚众于此,以抗官家与仇敌。 二个皆以侠字当头又是同道中人,惺惺相惜那自是不在话下。 朱焰要邀众人入伙,还要让出大当家的位置来,个中义气,不与外人知。有后人题诗赞其义气与清志,题得诗证曰: 邀君清涧畔,促膝白云边。 静看霜华起,悠然对月眠。 剧俊臣不得已,将此行目的相告。 朱焰叹道:“朝廷烂透根了,天下望明主久矣,可惜吾无缘份得见。” 张信便问:“大当家的在此处有多少人马?” 时逢中原水旱之灾不断,官家税赋不减反增之时,这个时候有粮便有兵。 朱焰招些人马占了这马服山,只是山上开销大,养不起太多人,只收了六百喽啰兵。 兄弟姐妹八人在此营生,种粮养牛,时常做些剪径的勾当,才能解决山中日常之需。 朱焰又将寨中情况一一说明,并力邀众人入伙者或收编。 张信却不想节外生枝,这要是收编一众喽啰在此,谁来管理? 若是失控,岂不害了当地百姓? 心知这班人要面子,若是自己断然拒绝,又怕激起事端来,是以沉默不语。 “吾等肩负重任,入伙是定无可能。大当家的只要不害百姓,吾主迟早要上这里来的,到时在下定当力荐,与各位谋个出路。只是对不住八妹了,此番误杀了七爷。” 剧俊臣见张信不言,知其所想,便离席作揖道。 那八妹也是江湖人士,倒也不小气,止了泪,凤目一扬凄然道:“那是其学艺不精,怪不得别人。以命相搏,才吾要是杀了尔那将领,难道还要偿命不成?只怨八妹命苦,失了老相好的。” 众人欲要北上,那朱大当家的如何都不肯,总是说要众人在此盘缠两日,盛情难却,只得在此停留,张信这可是真睡不觉了。 陈功也来找张信道:“其力邀吾等入伙,老是以情份相留,困吾等在此,这要如何是好?” 众人皆为此愁眉不展。 第一百五十一章 张信设计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陈功担心,张信也急,只得催促剧俊臣辞行北上。 剧俊臣三番五次去辞行,那朱焰见实在是留不住众人。 说什么也要以万金相赠,并安排亲弟弟朱安和八妹一同前往,负责这地面上的安全。 剧俊臣不受,对朱焰道:“尔到两边开个车马店,接应吾等,便算是承大情了。将来公子帐下,也有个进身之本。” 朱焰自是痛快答应,张信一行人辞别众人,投弘农郡而去。 众人由小船到了弘农郡地盘,便从陆路走一段,再从黄河逆流而上。 黄河在此转了个大湾,地势险峻,四面环山三面水。 船到渡口,自有张信去找落脚之处,众人在渡口车马店安顿好。 张信对众人道:“以岸山上有一伙强人,吾等多有物资,各位要小心应对为好,吾到官府去打点一下,使些钱财,好拿通关文牒,打通这个关节才能北上。” 花和尚笑道:“怕他个鸟人作甚,来一个宰一个,来两个屠一双。” 剧俊臣笑道:“有道是恶虎难战地头蛇,大和尚休要胡说,莫要耽误了正经事情,听二个当家的安排便是了。” 柳劭睿道:“这班人是什么来历,吾等要怎么处置呢?” 张信早已相好对策,拉着众人轻声说道:“先找到地方,开一庄子,把吾等也变成地头蛇了,就不怕其兴风作浪了。然后再去上郡找石漆不迟,此处经营不好,若是让人剪了径,就是找到了也运不回去的。” 柳劭睿点着道:“如此甚好,到时吾等留一人在此接应,来来往往就方便了。” 张信与众人道:“此处要做一个中转站,可能要呆得时间久点。从上郡来的石漆便在此上马车是最好的。那边用小船从水路而来,到此便可上马车,走水路回江南。” 张信去找太守,柳劭睿便带着陈功和剧俊臣去查看山寨子情况。 柳三叔行马到渡口上二里,但见一个水潭,一碧万顷,深不见底,沿边群山环列拱屹,真是渺渺峥嵘,巍乎大观。 抬头一看,但见石壁如削,宽不可目测,高入云端,上有吊机吊栏,分多级吊上去。 往上游行二里,转得一大湾来,见有一小道,宽可容人,多有栈道相连,若是烧了栈道,这吊索便是唯一通道了。 陈功笑道:“有路就好办了。”便携众人回。 张信上次走这里过,便让那黑天虎抢去些货物,是张豹三兄弟死战,又有官府帮衬,才得以脱身。 此时到这里来,有心要收那黑天虎的地盘,便去找当地太守道:“上次容太守相助,得以脱身,特来感谢。” 说罢拿出一腰牌给太守验看,又说道:“吾乃朝中采办大臣,欲从北方取马回京,吾上次在这里便遇着贼人,本想从京都带人马来灭了此帮贼人的,但想着若是京都来了将军,一来开销大,二来他若是将实情上报,必然龙颜大怒,要是怪罪下来,大人与我均受不起这罪名。” 那太守验了通关文贴,腰牌圣旨,张信也胆大,仗着从西凉搞到手的一块大内的假腰牌,加上真的通关文贴,半真半假便蒙了过去。 太守张宁望着张信道:“不知道大人欲如何破敌?” 张信让其挥退左右,才轻声说:“圣上之意,吾等行事,要不惊动地方,下官自是不敢有违圣意。”说罢朝京都方向拱了拱手。 张宁笑道:“大人说得是,谁也不敢有违圣意。” “太守大人若是帮衬,本官回京,在今上面前,少不得与太守表功。本官欲在此建一庄园,以为秘密中转站,可此事是绝密,不得对第三者言,否则吾等掉脑袋事小,抗旨不遵,泄漏朝廷机密,这可是灭族的大罪。” 张信越说越来劲,一通高调唱得响彻去宵。 张宁也不知道真假,但历朝历代,这有关战马之事,皆是朝中头等大事,这个是假不了的。 再说这样做又不要自己出钱,也没有太大损失,只好应付着说:“要建个庄园容易,可这帮贼人如何处理?” 张信轻声说道:“本官以私人名义在此建庄园,那班贼人得信,必来收保护费,吾此番带了大内高手三十余人,太守若是暗中安排一将军带一队人马来助,拿下来的功劳全部与大人。将来漕帮之红利,见者有份,必不少大人一份。” 那张宁心中大喜,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安排一师爷随张信办差。 张信便使人在离码头不远处买下一小庄子,休整起来,做个中转站。 考虑到要做马车、藏石漆,所以众人在此修建庄园,扩建了仓库与作坊,占地面积有点大,动静自然是小不了。 这边大张旗鼓地动土,张信还请来当地士绅官员,将排面做大,想不惊动河对门二朗山上的黑天虎也不成。 那黑天虎本是个狠角色,一双鹰目,善夜行,身高九尺寸,力大勇猛,为人凶残,好喝人血。 手下有十三太保,个个武艺了得,带八百喽啰兵,长期压在漕帮头上。 那官府上山围剿了数十回,可没哪一次不是丢盔弃甲而回。 那二朗山一面临水,三面悬崖峭壁,若不从水路,便无法入山,黑天虎在山上经营数十载,早将前山修得是铜墙铁壁般的坚固。 山中听说下面来了个富商,修好大个宅子,听着就来气。 便不动声色,心里想着等着这边建成,银子花了,就不怕你不就范了。 张信出高价招了数百人日夜施工,一路披星戴月,天天杀猪宰羊,又加派奖金,二十来天就修得差不多了。 便去与那张宁商量,二人一合计,便以张信招家丁的名义,安排一百弓箭手进来。 张信让陈功去选人,选了一百弓箭手。 张信便出告示,招二百家丁,时天年不好,又是夏末秋初,正值青黄不接之时,家里无粮者众。 有饭吃还有工钱拿,招人之日,便黑压压的来了数千人。 多是面黄肌瘦,衣服破烂,草鞋赤脚的都有,不时有晕倒在地的。 陈功叹道:“想不到央央华厦,竟有如此灾祸。” 时有后人填《鹧鸪天.灾情》一词叹道: 九曲黄河欲断流,临边小院早闻秋。 虫飞月下摧枯蔓,鼠入田间闹旱沟。 枝已落,叶难留。又闻豺虎啸高丘。 谁怜百姓灾中过,遥见旌歌起画楼。 张宁便选一百精壮之兵,化作平民,混在普通应聘者之中,这显得格外打眼,陈功与金不少招了那一百官兵。 又选强壮都招二百人,未入选者一人给二斤粮食打发走了。 如此一来,便有三百余人,复又招工匠五十名,暗中打造兵器、床弩,那太守张宁贪功,张信又舍得花钱,师爷便暗中带人送来盐铁之物。 一切准备妥当,选一风清日丽之日,张信命人大摆竣工筵席,张宁有心巴结朝廷大员,便带头来贺。 一众官员乡绅随往,皆送重礼,把张信当祖宗一样的供着,当天吃了流水席大几十桌。 晚上送走众人,张信与柳劭睿数钱,做了这一庄子,竟还挣了些许钱财。 二人正在大叹世道不公之时,有流星马来报回:“江面上有数十条小船过江而来。” 张信命人去报与张宁,要他安排人到河上截了那些船,再来包围,里应外合,破了这帮贼人。 张宁收报,便着一门牙将运成带一千二百兵,直扑码头,另命偏将欯驻之带一千五百人去张府合击。 张信让月务、佘楚带二十人去码头看情况,若是官兵不力,便寻找机会放火烧了其船,断其退路。 安排妥当,便坐等那贼人来劫。那黑天虎听说张府招了二百家丁,心思若是让其坐大,自己还怎么混? 于是留军师守寨子,自己带着十三太保点了五百喽啰兵下山来取张家。 初更时分,冷月如霜,繁星如织,耳边是蛙闹蝉鸣,微风徐来,黑天虎-骑着高头大马好不写意。 他身着金盔银甲,背负雕弓,手持双刀,带着十三个太保,悄然上岸,五百喽啰随后,悄无声息地向张府靠近。 一个是要吃人不吐骨头,一个是有心除此一害,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第一百五十二章 花和尚除害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张府门庭高大,石阶玉栏,雕梁画栋,虽是土坯院墙,可是墙高数丈量,院墙头上可以跑马,在月色下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刚办完酒席,此时正是天火通明,门口的家丁酒气逼人,倚柱而趟,堂屋中杯残盏乱,一遍狼藉。 黑天虎探得清楚明白,会心地一笑,发个暗号,招来众人,砍了看门的家丁,一声长啸声,便留三百人在外面接应,自己带着人冲入了前院。 黑天虎和十三太保冲了进去,那些喽啰后才进去三四十人,那院门便落了下来,在门下的几个喽啰兵被压成肉饼。 黑天虎大惊,忙命人去掀门,这自重式的大门,哪里动得了分毫? 复往里闯,院内门也关了个严严实实,进退不得。 黑天虎大怒,喝道:“哪来的瞎眼狗,竟算计到爷爷头上来了,有种尔将俺一寨子人马杀尽,否则吾让这府上鸡犬不留。” 金不少在院门内听到这话,心中来气,让里面两张床弩摆好,便开始射箭。 柳劭睿站在城楼叫道:“要命的放下手中的武器靠墙中蹲下。” 柳劭睿话音刚落,四周院墙上露出几百弓箭手来,皆是箭已上弦,正瞄准着,只差一声令下。 那黑天虎大惊,想不到这是设计好了的一个套等他钻,还以为是普通大户人家等他来拿钱呢。 此时望着那三层楼高的围墙,心里那个恨呀。 一阵哈哈大笑之后,黑天虎大喝道:“到底是哪路好汉,要了某家的性命,报个万儿来。” 陈功理都懒得理他,一箭应声而出,正中黑天虎咽候。 众人争相发箭,那三四十人,经得起这一百多张弓和两张床弩的几番齐射?不大一会便全都断了气。 院外的二当家的见院内有变,便着人来围院子,发动进攻,要救黑天虎,阵功在墙头看得清楚,连发三箭,将他射下马来,也不知道死了没有。 见有人去抢那掉马之人,陈功领着众人一阵狂射,前后用了两壶箭才住手。 那官兵这时候才到,远远地围了过来,张信见官兵到,便让人开了门,带着众人出府。 月务、佘楚带二十人见码头上有一千多官兵去了,便撤了回来,从外面杀来。 陈功、金不换带着人从里面杀出,叫喊叫杀声一片,那官兵一到便开始拿人,共让捉了三百多名喽啰兵。 这边还没打完,张宁便带着待卫赶来,柳劭睿笑道:“怕是来分红的了。” 张信笑道:“不一定,见机行事。” 张信下了马,迎接张宁到其到内堂,双方见过礼,上过茶。 挥退左右,张信笑道说:“山上的事,若是太守大人去破,必为下面官兵所知,众口难封。不如让吾手下的兄弟去收了其那寨子,一把火烧了,红花自然少不了太守那份。还有,太守上表,不用表吾之名,所有功劳全归太守。吾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把那些个不中用的小喽啰兵给吾,以作家丁之用,省了请人工的钱。” 张宁望着闪闪烛光暗思,若是自己前去征剿,死了士兵还要抚恤金,那一众啰头自己拿着也没多少用,这还成了郡里的一大负担。 若是让张信去也许更好,便安排一师爷带两名小兵来监视,调了二百套弓箭盔甲给张信,让他去破寨子。 张信一边命人将破铜难铁一一收拾,让那三十名士兵,套上喽啰的衣服,里面暗藏铁甲,由陈功领着上山去。 让柳劭睿领着剧俊臣、月务、佘楚带那三百弓箭手随后到。 陈功着降兵带路,一路通关,摸上山去,众降兵大叫不好,那师爷不知是何事,便出来相探,陈功放一冷箭,将其射杀。 上到主寨,拿到一个小头头,一审查下来,那小头头不敢说假话,将黑天虎凶狠之处说尽。 听得花和尚大怒,命人拿来黑天虎有关的亲人,也不与别人商量,手起棍落,全数打死。 柳劭睿听了情况,急忙入内制止,花和尚已经完事,正搬着一坛酒在喝。 柳劭睿笑道:“国有国法,有张宁太守在,尔和尚把人犯都杀了,吾拿什么去交差?” 花和尚笑道:“在入寨之时,这班人与俺混战,乱棍打死,太守应与洒家记功呢。来,来,来,休管那个鸟事,陪洒家喝一杯才是正事。” 柳劭睿摆手笑道:“俺就不陪你了,尔也少喝点,休要耽误了正事。”说罢便朝外走。 花和尚大笑道:“也是个无趣的人。” 说罢又干了一坛酒,喝得差不多了,将坛子朝地上一甩,说道:“比公子爷的宁轩老酒差多了。” 带着两个近卫,出得门来,有人押着啰喽兵在走,他瞪着醉眼叫道:“那个谁谁谁,把那降兵头头叫来与俺问话。” 那小队长不敢不从,便将一个小喽啰头交给他。 花和尚将其带到僻静处,拿出一腰刀来,对那喽啰头目道:“尔若是以实情相告,以后跟了洒家,少不得给尔个小官当当,若是有半句假话,乱军之中杀尔一个好比踩只蚂蚁。” 那小喽啰头吓得胆懔心惊的,哪里敢说半个不字? 半天才哆哆嗦嗦地说道:“爷有话便问,小的有几个胆儿,哪敢吐半个差错之字?” 花和尚心思,这斩草须除根,才杀的黑天虎家人,没见成年汉子,这个不对头,便问道:“那黑天虎的家人在哪?可有后人?” 小喽啰头道:“此去三里外,有一草庵,里面住着其大夫人,身边有一女儿。儿子有没有,小的真不知道。” 花和尚心思,若是放走了这女儿,将来说不定又是一段麻烦,便扯着那小喽啰头子带路,投那草庵而去。 第一百五十三章 北上成功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狭窄的老山林道,弯弯曲曲,尖石如刀,阴森可怖。 月亮被涌来的黑云遮盖,只从厚厚的云层后面透出一层含混的暗色光晕来。 风在高高的树顶摇晃着,发出一阵阵沙沙之声。 像是头顶移动着沙漠般的树海,衬托着静谧的夜。 风,带着一丝丝血腥味,慢慢地吹。 花和尚仗着酒兴,近卫押着小喽啰头,大步流星地走了四五里,见有一小草屋,青灯透窗,木鱼声声敲心门。 花和尚大怒道:“真他个娘贼,喝的吃的全是带血的,朝的是哪门子佛,念的是哪门子经?”说罢闯将进去。 见有一妙龄女郎,佛衣云鞋,却是面容娇妙,手持三尺青锋立于佛堂前,身后一位带发修行的老尼姑正在敲着木鱼。 花和尚喝道:“还不与洒家停了,敲什么敲,念啥子念,一屋男恶女猖之货色。” 那女郎见和尚出言不逊,也不打话,持剑来战,一照面便叫和尚打倒在地,复一棒子,送归极乐。 那老尼就当没看到似的,不紧不慢地敲着,口中念念有词,惹得和尚兴起,又送他一捧子,打杀在佛堂前。 看得那两个侍卫和喽啰头目瞪口呆,半晌不敢言语。 花和尚喝道:“还不去与洒家寻找,有没有活口。” 众人寻将开去,突然有待卫大叫道:“不好,有人跑了。” 花和尚怕是调虎离山之计,拿来烛台,将草庵点上一把火,让两个近卫守着。 自己顺着近卫指的方向去追那逃走的人,追到崖边,见那两个人已经下了吊篮,人在栈道上跑。 和尚心思,若是吊上吊篮来,再下去,只怕是人影都没有了。 便寻来几个石头,朝崖下丢去,无奈人家早已远去,并打不着。 和尚正叹息不已,暗自后悔带少了人手。花和尚只得折了回去,埋了尸体,带着众人回山寨。 好一个嫉恶如仇的一个鲁莽的和尚,有后人题《花和尚》记曰: 不恋山门不恋家,一双草履漫天涯。 寒来独爱江头树,折尽春风复揽霞。 柳劭睿清理完了战场,清点财物,忙到次日,共得了二十八万现金,牛马畜力众多,粮草五万石。 “若是爷能不能报太守真实数字,只说此处得金二十万金,分十万金与太守便可,小可也得个两三万金,吾确保这些牛羊粮草全入张府。” 那师爷来找柳劭睿,皮笑内不笑的样子,将其拉到没人处,附耳低声道。 柳劭睿便给师爷三万金,门牙将与偏将各两万金。 众人连夜来运粮,运了三天才把这数万石粮食运下山去。 到了张府,张信便分五千石粮、十万金与太守,与剧俊臣亲自送去。 又给了那太守和师爷一些古玩之类的东西,皆大喜欢,也就无人怀颖张信是干什么的了。 张信找那太守要了五百套装备,平时由张家管理,点卯之时便是兵,合伙又接手了漕帮。 张宁便安排山上那寨子别动,给漕帮为总部。 张信着剧俊臣、月务在此接应,留一队人马给他们,从降兵和家丁中挑三百体壮者严格训练,按天岳之法严加管束手下之人。 张信带着一行人便朝上郡而去,到了上郡,那地方也甚是荒凉,人们还住着窑洞,风沙漫天。 张信驻马长叹道:“那石漆产在哪,那吾还真不知道了。” 柳劭睿赶了上来,迎风大声叫着说道:“临行,公子道,高奴有洧水可然,此物必大行于世。吾等分散去问哪里有可燃的水就是了。” 众人四处打听,还真没多久就在一乡下找到了。 张信便用那假腰牌和公文到当地官府,加上一路通关文贴是真的,那官府不得不信。 这边说要取点可燃水去取其烟,是圣上要用来做墨的。 那县令见了京官来办差,哪敢多说什么?再说了这又不要他出钱,取些无用之物,也乐得做个好人。 全力配合其办理完成相关手续,又安排两个公差协办。 张信私下来给了他两样外面的新鲜玩意,那县令也回了礼,处理完毕。 张信便命金不少带花和尚在此,招集人手建庄园,打井取油。 自己便带着柳劭睿、陈功直接去采购马匹而去,那边张信倒是轻车熟路,一路畅通无阻。 徐韸每次一睡下,时常梦到自己在刽子手刀下的场景,惊醒后总是满头大汗。 一想到这事的来由,他总是以为,这就是拜那个祸水和公子所赐。 可室友问起来,还得对着众人强装欢笑,编故事骗人,心中自是恨得咬牙切齿。 天岳山中情况越来越好,徐韸心里就越来越不舒服。 可是其家人都在山中,他能力有限,一时半会也不可能有大作为,于是下定决心拼命练武和军事战术。 时有所成,六叔罗阜便报与公子,表其为副营长。 徐韸拿到任命,心思吾若是如此下去,有了真本事,投哪里没可能带十万兵马,封侯拜将,等吾艺成,定要杀尔等个落花流水。 便想起那县令欲杀自家人,全是因为县令儿子看中那罗凤姝,若不是那祸水,自己又怎么会到山中为贼? 休假时分回到家中,定要家里去退了这门婚事。 那徐父见儿子有出息了,也就想着不要为了一个民女,耽误了自己儿子的前程,就向罗家提出退婚。 那罗烨熠本是忠厚人,便一再劝说,可徐家铁了心要退了这门亲事。 那罗烨见徐家无缘无故要退婚,觉得脸上无光,便来找公子评理。 这公子与众女皆是后世过去的人,想着别人结婚的人还要离婚,更何况是两个八字没一撇的事,那你要退不退了就是,哪值得大动干戈的? 于是便好言劝说两家人,成不了亲家还是朋友嘛,小孩子的事,他们自己做主就行了。 那徐家讲了许多难听的话,罗家也恨恨而言:“退了就退了,何必恶语伤人?好像吾家千金还没人要一样的?” 于是求公子作证,立了字据,退了信物,退了婚事。 世事真是无常,没想到这一退婚,竟然好事坏事全来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阳谋县令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那芷嫣听说了退婚之事,便到学校去劝解罗凤姝,哪知那罗凤姝心中早就在想张安是不是比徐韸强的问题,说到被退婚,反而松了口气. 她便问芷嫣:“夫人倒说说,大家都说张安好,好在哪呀?” 芷嫣笑道:“吾家相公说了,张安那是帅才,前途无量之人,有朝一日,若真有渔阳鼙鼓之时,他必是三军灵魂人物,定有一番惊天地、泣鬼神之壮举。吾也观之,其长相俊美,不苟言笑,处事冷静,文武双全,此乃男人之楷模也。” 罗凤姝又问:“与主公相比,谁善胜长?” 芷嫣心思,这小妮子只怕是看中了张安了,我看这女子也非常人,要人品有人品,要相貌有相貌,要才华有才华,为人聪明伶俐,成全一段姻缘也未尝不可。 她想到这里便说:“公子是师,韵林是徒,妳若有意,便点下头,吾让吾家夫君出面,应该有个准信。” 那罗凤姝心思,若是能得这如意郎君,那可是三生有幸之事,还报了自己被退婚之耻辱,为罗家争了口气,于是便羞涩的点点头。 芷嫣辞了凤姝,便去见公子,将情况如实告知,并笑道:“张氏一族,是我们的主将,若成全此事,也是一段佳话。” 公子笑而不语,车宁接话道:“这个可以有。” 芷嫣问公子是什么意见,公子道:“若是二人情投意合,要个脸面,我可以去提提亲,但要是要我去说媒,怕是说不好的。” 二女见到张安便说这个事,让小伙子主动点,又将此意告知昊影。 那昊影也多方面考察罗凤姝,那罗凤姝也确实不错,便在张安面前装着不经意地讲了她许多好话来。 那天岳之中,本来就没多少名家闺秀,张安慢慢地便动了心。 于是二人你来我往,倒也情投意合。 公子变革法制,以每十户选一代表,讨论立法,以人为本,废除所有人与人之间不平等的条约,买卖人口者,七年以上劳动改造,上不封顶。 属于天予人-权,养-天-下众人之资源,一亩田地荒一年者充公罚服役一月,屡教不改者一亩劳改一年。 又报名成立军户,所有生产资料按人头平分,土地按需分配,人均一亩免税,是为口粮,鼓励多耕多种。从此无人敢占地,无人敢不劳而获,不报名者,百里无一。 着军户到兵营所在之处安置,每处落户约700户。 土地实行轮耕制,所有田地划成三分,每年耕二空一,一是防止突然有人入户,二是保护土之肥力。 安排完毕,王安带着山下所产的种子回来,公子将其分成六分,先给建设兵营每营一分。 在原来种过的家里找了六个有点水平的,每处一个,作为技术指导,分配完毕,各自忙碌。 车宁与吴颖暗中查寻细作是谁,可是一直没有找到明确的证据,很多事情的原由变得扑朔迷离。 二女商量,此山中一切很有可能皆为官府所掌握,若是有精兵来袭,也不安全。 不如按公子的安排,提前将总部迁往乌峰寨中,如是车宁亲自前往乌峰寨中检查,布置好一切,便择期迁居。 长沙太守韩玄,得知汉昌情况,轩然大怒,欲点兵一万,欲征汉昌。 适逢黄忠有表呈上,道是汉昌县令被山贼所害,遂荐宁轩公子李文为县令。 韩玄拍桌大骂道:“小子欺我太甚,谁敢与我讨此贼?” 众文武无一人敢吱声。韩玄连问数次,皆是如此。 有一长者道:“南阳黄汉升尚被其收服,太守是嫌其兵不够多?” 韩玄问其因,长者答道:“目前长沙郡中之勇,莫过黄忠也。黄忠初到,便悉心经营,曾是营中营,寨中寨,门口都十重拒鹿角,百步铁蒺藜。训练演习经月,初次征战,两战两输,最后马死人伤,在水田之中被拿。而敌出兵不过千。请问诸位,比黄忠强的有几人?” 韩玄知道他所述是实情,很是失落地问:“难道就这样算了?” 那人答:“汉昌多山,驻十万兵,不知道其兵在哪。进一万兵,无将能摆开阵势,这个怎么打?长沙郡弱,而朝中动乱,这个要不要打,望太守三思而行。” 韩玄叹道:“那如何是好?” 有主薄答曰:“太守何不试试,看能不能招安?命人带金银细软,粮草马匹与他,封以高官厚禄,若能收之,岂不妙哉?” 众人皆议,宁轩公子可以借此正名,必定能同意出山,失之数将,却得一虎,可喜可贺。 韩玄从计,命主薄带百石粮食,十匹好马,百匹丝帛前往天岳,封公子为长史。 韩玄三次相邀,公子称病不出。 韩茹诗心中盼望两人能和平相处,能不能圆了自己的心愿不说,至少也不再让自己为难。 得知公子三辞其封,心中大骂千百次,便策马到天岳去质问公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公子心中无奈,避而不见,在墙上挂一幅字“潦倒儒冠二十年,业缘仍在利名间。敢言冀北无良马,深愧淮南赋小山。病起秋风吹白发,雨深黄叶暗松关。不妨穷巷频回辙,消受垆香一味闲。” 韩茹诗不懂这七言是什么体裁,但也能看懂公子的意思,所以就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搞不清到底要怎么样。 气得韩茹诗恨恨地骂道:“一个不知好歹的东西,老娘再也不管了。” 倒是害得车宁和芷嫣,赔尽了小心,说尽了好话,好不容易才打发这姑娘回长沙城去。 二人相视一笑,车宁道:“这姑娘就像是张雨在诗中描述的一样。” 芷嫣笑道:“不曾读过张雨的诗,姐姐说说。” 车宁笑道:“你先入府来,你才是姐姐呢。张雨有诗云,‘临湖门外是侬家,郎若闲时来吃茶。黄土筑墙茅盖屋,门前一树紫荆花。’你说是不是一样?” 芷嫣抱嘴笑道:“这不是说,我约你,来么?”车宁含笑不语。 太守见公子拒不出山,便大怒之,主薄向太守进言,将情况一一说明,讲得是绘声绘色。 宁轩公子李文不愿意在太守手下办事,可是太守等要出兵讨伐,最多是个两败俱伤,得利的只怕是另有其人。 黄汉升所表,非是动太守根本所在,汉昌地小、民少且无主,目前正适合安置如此之人。 李文若是得了县令之职,还不是归太守所辖? 虽然其可能不听太守调配,也有可能找府里要点钱,可是最起码不会起兵造反了。 前番太守将李文所注解的经书上表朝廷,现如今出兵征讨,朝廷过问起来,也是麻烦事。 倒觉得何不依其言,表为县令,表汉升为裨将军。 韩玄听罢,觉得有理,可是又心有不甘,又问:“若是其每月找郡里要兵响钱粮,又如何?” 主薄不假思索地答道:“给,并且多给。” 韩玄不解,主薄道分析道,多给钱粮,给一万二万兵力编制给他,汉昌才数千人家,他上哪招兵呢? 若上面有要用兵的,就调他去,何乐而不为? 他若不往,自有上面来收拾他。 他若凑齐人马去,他的部队一直在太守名下,其功当然是太守的。 如果太守给他一万人粮响,他出不了一万兵,那便是死罪,何必太守动手? 再说,他在山中,我们进不去,他要出来也没那么容易,山中就算全民皆兵,也不过数千人,何足惧? 韩玄听后大喜,依计而行。 后有大唐帝国史记录:韩玄表公子为偏将军千石汉昌县令,黄忠为裨将军,命其领兵一万,供万人粮响,以镇山越。 各位看官,费了几牛二虎之力,用了一百来章的篇幅,公子这下才能名正言顺地发展了,墨家众人才算是真的生根了。 公子那可是得风便要兴云,有云便要下雨之人,有了这个机会自是不会放过,少不得命人在天岳山下大兴工业。 造纸、铜锅、铁锅和锅铲,纸比帛宽一半、长一倍。 卖到长安、洛阳,以一匹纸换一匹帛,官家土豪竟是争相购买,反而带动墨和笔的生产与销量。 公子着人到各地官府使钱,从各地购买原矿、半成品和粮,又造上百艘大木船。 洞庭湖边,不时就有运粮、铁、煤、铜、布、铅、锌等物品的船停靠。 天岳地区一时之盛况,为周围百里人民所称颂,酒余饭后,皆以议论天岳琐事为荣。有多才后人题《盛况》赞曰: 梅雨初霏酒出槽,巴陵才子宴樱桃。 旌歌递奏王孙醉,更把纤腰压美醪。 正当公子兴起,准备大干一场时,吴颖来报:“岳阳车马店遭毁,姓白的那伙计不见踪影,伙计们七死两伤。” 公子道:“得一张豹,失手杀了白老爷子,却让伙计遭此横祸,哎,好生安葬了吧,按烈士处理,抚恤按最高标准发放。”少不得又到岳阳重建车马店。 正在说话间,单大伯带着一上高大的年轻人过来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公子长沙行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单大伯带着大儿子单邑过来见公子,道是其子勇猛过人,能文能武,目前已经成人并且随军训练很长一段时间了,考核皆已过关,望公子给个事做。 正是兴业之秋,人比什么都重要,公子自是不胜其喜,便安排在码头练水军。 天岳在众人不懈的努力下,如愿强势崛起,汉昌人事兴盛。 时有说书的,酒馆闲人,将其事迹编成段子传开,未经几时,公子便名声远扬。 不时有人前来落军户,生产发展之旺盛,前无史例。 时到年终,各地学校也已经建成,种子也已获丰收,兵壮粮足。 偶有名士前来相投,公子便是一一接见,商谈过后,按才分配,分到各个部门工作。 又是近年关,众人同聚一堂,车宁开会,布置来年任务,要求建设兵过年时节,至少训练一个半月,平常非农忙时节,加起来至少训练一个月。 常备兵,三人轮值,一人修桥布路,运输物资,一人值寨子中值勤值训,一人野训。 黄忠进言:“可以再征点兵,十六以上二十五以下身体健壮者入伍。” 公子同意以个人愿意参军的基础上扩招。 时有黄忠箭术无双,张氏马术独步天下,便着二人着重展其所长。 车宁又言经过改性的橡胶树,已有百十根苗,不知种哪里合适。 公子心思,这种树再怎么改性,也只适合南方,这玩意太要肥料了,在北方大面积种植的可能基本上没有,便命按说明书要求选址。 公子叹无人可用,芷嫣言:“张豹张虎二人,留着当保镖,有点可惜吧?” 公子抚其头说道:“你可不知道,此二人,武强而文弱,可以上阵杀敌,但要为主,怎么可能呢?上次汉昌县府,一刀便是十几条人命,把点识字的都给我杀了,哎。” 钻天燕子昊影来到天岳,见到公子便说:“张安少不了跟着县令大人东征西战,战场上也是刀剑无眼,如今小子有了意中人,而吾家当家的又不在,主公何不成全了这段姻缘,也让老身了却一桩心事。” 公子这下没有理由推了,那张信是自己外派的,还不知道哪天回来。 张安又是自己带的,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只好依了昊影。 到那罗家提亲,那罗家见县令来提亲,又是女儿中意之人,哪有不肯之理? 于是换了生辰帖子,让县太爷选日期便准备成亲。 公子想,也没太多时间来办这种儿女私事,便择近选了个黄道吉日给把婚事给他们办了。 结婚当日,场面比自己结婚场面大多了,如是天岳之中,酒余茶后,便成佳话。 可有一事,令公子没想到的,就是那徐韸,自己在外面乱搞不说,本是已有妻氏两房,这罗家婚事也是他要退的。 可这下真正看到罗凤姝嫁作他人妇,自己却在军营中独对青灯,番那残书数卷,心中真个不爽。 张安结婚那晚,他喝个酩酊大醉,心中却是更加恨公子。 原本就认为有灭门之恨,这时又加了一条夺妻之仇。 时时想着如何才能报此大恨,无奈他公子不但没有被灭,却还阴差阳错,得了一个县令的官,只怕是再无机会了。 转念一想,解铃还须系铃人,这官是那太守给的,还得往那太守身上使劲才是,若能让其反目,不能灭他,至少也能让其不好过。 又听说白家兄弟反了出去,杀了岳阳车马店的人,心想这也是可以利用的势力。 辗转反侧数晚,觉得自己要练好本领,若是外力没能帮着自己报仇,那就自己动手。 不说那徐韸钻牛角尖,带着一肚子怨气与恨,每天练习武功,单说话说芷嫣考虑张氏兄弟该干嘛,来问公子。 公子笑而不答,直到179年过完年,公子便命张虎到昊影那里去帮忙,命其训马。 自己带着黑子、张豹过花桥,到汩水江边实地查看,原来汩水到洞庭湖这一路是十里不到百户,并无多少民众居住。 官府能力有限,便以驻军为由,进驻汩水平原。 接下来便是混日子,到处走走看看,种种菜,练练枪法与刀法,看看美女,每周给部队上上课,等着柳劭睿和张信的消息。 公子欲带车宁去长沙城中,看看有什么可以要的不。 车宁不肯去,笑着说一来是有孕在身,二来是不能把所有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是不是? 大家都去长沙,那太守一锅端了我们,那可不好。 车宁又说,其他的姐妹也一样有孕在身,芷嫣要带小孩,你要去,自己一个人去吧。 公子悠悠地说道:“别的都好,独怕……” 车宁打断他道:“你行的,我相信你,你能面对。” 公子驻叹道:“不是的,我是怕……” 车宁不解地问道:“怕什么呢?” 公子坏笑道:“万一又来一个韩家大小姐似的人物,我就怕这个。” 车宁笑道:“还真当自己抢手呢,想得美吧。” 公子征调部队入汨罗平原,当地百姓听闻公子至便是家家张灯结彩,相当于又过一回年,黄忠移驻此处,法如炮制,并进一步推广新农作物。 经过这么长一段时间的努力,众女也各自将专业,对照现有条件和基本原理,从简到难,编成实际应用书,交与铅字印刷。 公子有煤了,便想着烧水泥,炼焦与炼钢。 石灰矿,汉昌板江桥和临湘县九溪、七宝山等地有矿, 长沙和临湘县皆有煤,只是无法做旋转窑,便以立窑烧之,先试验其安定性再用。 众女又教人在各地练成焦来,焦炭是固体燃料的一种。 由煤在约1000℃的高温条件下经干馏而获得。 在洞庭湖边,建起高炉,便开始炼钢。 炼铁这些个事,那时本有人会,只是技术不先进,温度达不到要求罢了。 墨家本是行家,做起来也不是太难,不到一年,准备就绪,就准备量产。 经高温空气鼓进去再烧焦,那炉温便起来了,要练钢便有条件了,再也不要练剑用人祭提温了。 当然,你要质量能造航-母的钢材,那是不可能的,不过做做钢筋,打打刀具,冲压成型,锻造一下,我们的小主方致和阮远说,你闪,我来。 汉昌什么都好,军用苦于无硝石和铁矿,民用又不产盐。 吴颖有句名言:我也想制批机抢,三年统一亚洲,七年统一全球。 伊籍进言道:“主公,那白家兄弟毁我车马店,杀我兄弟,而他们为贼多年,前番又得了许多税款,我们为什么不灭了他们?” 公子心里一惊,这小子说话怎么和自己一个调调了,在汉代可是没有你和他这样的字的,不禁对这小子的学习能力又高看一眼,越发放心让其经营自己的产业。 他叹道:“我们杀金钩老祖在先,又怎么可以为夺财而枉伤人命呢。” 伊籍拱手道:“他长期盘踞洞庭湖,杀害来往商贾富人,是为原罪之一;夺税银是原罪之二也;在此兴风作浪,迟早必为心腹大患,是为原罪之三也;我们救他,他却是非不分杀我兄弟,原罪之四也;起兵征讨于他,乃是兴仁义之师,有何不可?更何况山中急需物资。” “张豹先杀了白家老爷子,到底是我们有错在先,得饶人处且饶人吧。至于物资,我到长沙城中找大户人家去要,虽然也是强夺,却至少不伤人性命,不至于让人生存不下去。” 公子笑着对他说道,心里想着的可是,不能得罪了江湖中人,法理上说得过去,人情上也要说得通才成,还指望着这些游侠势力来投呢。 伊籍不复言,出门便去找车宁,没遇着车宁,却见到了吴颖,说与吴颖听,吴颖觉得他说的在理,欲找公子理论。 伊籍摆手道:“姑娘不可去找主公,那样便知是我在此绕了舌根,在下便山中无法立足矣。”于是吴颖暗中着人探听白家兄弟下落。 公子欲同众女去长沙,没人理他,公子别的都不怕,就怕遇着那韩茹诗,不知道如何处理,但车宁说得也有理,总要自己面对的。 于是便留张豹在家看护,自己带黑子到长沙各地方强族豪门家中走动,先后走访区杰、周至、郭误。 可是,长沙的大户,都是错综复杂的关系,岂能卖他一个小小的县令的面子? 第一百五十六章 汉朝的人是怎么样生活的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公子要发展,大量要军粮钱财,便安排探子先到区家查探,自己随后便直奔区家。 区杰势大自是不卖公子的帐,推托说是不在家。 可探子在暗中探得明白,哪里能瞒得了公子。 公子到此原为要粮要钱而来,岂能他说不见就不见? 便命黑子一路打将进去,黑子一把斧头,左迎右击,放倒数十人,直到后-庭中。 区杰带百十名打手出来,一人一把弓,一把环首刀。公子笑道:“好,很好,真的好。” 区杰大怒道:“尔闯吾后堂,伤吾家丁,还在这里叫好,不要命了?” 公子笑着对黑子说:“那斯甚是可恶,竟敢打朝廷命官,尔去与吾拿来,等吾夷了其三族,再以斩杀山越之功上表朝廷。” 区杰自仗着朝中有人,根本不把一个小小的县令放眼里,大手一挥,便命人放箭。 公子身着盔甲,没把那箭当回事,便大步走过去,像捉小鸡一样地提起区杰,朝天心中一丢,喝道:“尔比黄忠如何?” 区杰脸色惨白,汗如雨下,其管家便挥退家丁,跪地求饶。 公子便用大罪来压他,那区杰见箭都杀不了公子,更是惊吓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管家战战兢兢地说道:“不知是将军大人到此,吾家老爷对不住大人,还请大人放过吾家老爷。” 公子怒喝道:“天子命本官练兵一万,在此镇守山越,本官到此便被人用箭阵所挡,杀敌乃是兵家本份,为何要饶尔等小人?” 那管家倒是个明白人,附耳过来,跟公子说:“愿资一千牛,十匹马,粮数仓,以给将军养兵,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公子不言,黑子又说了周、郭两家之事,这回区杰倒是懂事,命人去请二家老爷过来。 两家之人不敢不来,这一到,那管家便大义凛然地说:“此乃多事之秋,将军奉旨进山讨贼,而山中无钱粮牧力,吾等为长沙大户,理该资助。” 公子根本不接言,坐半个时辰,得粮十仓,牛三千,马三十匹而回汉昌。 却也得罪了区家,惹出许多事端来,导致区星反长沙,此是后话,暂宜不表。俗话道是,贪心不可起,有后人题诗叹曰: 临危起意毁金箴,付与言行意转深。 非是禅门幽径曲,原来贪欲忘初心。 一日与车宁谈谈军事,公子说道:“车宁,你看看,有没有法子与汉中联系,那边多产硝石,在这个时代,没人知道是干什么用的,就以进药材与制冰块的用途,有多少搞多少回,硫磺也是。” “目前,跨地区交易,有些难度,我试试看,至少可以先安排人化妆成商人过去探探虚实,再说制药也是大量要硝酸的。” 车宁望着公子,心思你倒是真大胆,什么都想要,可也不好抹其面子,轻声答道。 公子走了过去,轻拍其肩而笑道:“要提前安排人进四川、贵州、云南等地区,这是关键。” 车宁望着这所谓的有远见的公子,苦笑道:“我们到此才几年呀,我哪有那么多人可以用?慢慢来吧,有合适的人选,我便安排。” 公子又道:“你得选一批人,进行农业水利培训,作技术员用,今年一过,明年便可大面积推广我们带来的新作物了,以洞庭平原,便可养千万之人的时候快到了。” 车宁眉头一扬,笑道:“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这个事是得提上日程了,你放心,我马上安排。” 晚间休息,车宁推着公子说:“死鬼,你睡马静那边点。” 公子叹息道:“哎,不知道古人要找那么多堂客干嘛,睡觉也不让人安生。”这下马静不让安生了,押着公子说:“得了便宜还卖乖。” 公子笑着赔罪道:“二位娘子,温存点,小心肚子里的宝宝”。 车宁道:“跟你说个正事。” 公子说:“你说吧,我听着。” 车宁便将最近所得的情况一一讲来,《三国志》记载,江南一带,亩产米不过三斛。 而到实地考察,也是如此,并不是原来估计的那样高的产量。 长沙附近的农民却要缴纳一斛二斗的高额税米,还有钱、布等。 这同汉初以来“三十税一”、“十五税一”的租赋制度比较可知,无地的农民遭受着严酷剥削。 不仅如此,农民还要交“口算钱”。也就是正-府征-收的人-头税,每人征收算赋120钱;算赋年限是从15岁到59岁。 当国有战事、统治者大兴土木时,还要承担临时的“调”税。 据伊籍去调查来报,不包括繁重的徭役、兵役,仅农民缴纳的赋税就有20余种。 赋税和地租、兵役、劳役一起成为压在百姓身上的沉重大山。 少地和无地者不堪承受算赋和其他赋役,只好背井离乡,很多拖儿携妻遁入山林。 马静也附和着说道:“也就是说,按你的这搞法,我们马上就没地方安置了。” 原来她们是要告诉自己,这钱米有限,要省着花;更在说汉朝制-度下的农民生存之难,这一搞便会有大量流民要安置,这不是逼自己努力嘛? 公子又不傻,岂能不懂二女说啥呢? 实际情况是,这里只要努力就有饭吃有衣穿,这样子一对比,比那些进山林中的百姓要强得多,这样一来,外来户不知道有多少。 而现实是汉昌地少,又安排不了太多人口,这地方自己想着还做基地的,这可是个大问题了。 公子想到这些事情,就头痛着,也就没回二女的话。 按车宁的意见,先把洞庭湖平原靠汉昌、罗县的,能占就占了,先往那边安排兵力再说,将来好安置民众。 马静补充道:“”正-府与民众把合同签好,因为有的是用我们的牛的,有的是自己的。一户签不签无所谓,多了户头,计算上会出漏算的事。” 公子惊问:“这个时期就有合同了么?” 第一百五十七章 基础工作就绪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公子还真没考证过,在汉朝有没有合同。 车宁肯定地回答说:“当然有的,‘莂’便是这个时候的合同了。” 公子拉了拉被子,给二位夫人盖好,笑说:“按你们的意思办吧,这个兵力不是问题,是要你这边安排管理官员的。还有长江沿线有血吸虫病,这个事也要高度重视才行。” 马静叹道:“我需要一种广谱杀虫药物吡喹酮,不知道车姐姐什么时候能给我做出来,这个才是问题。” 车宁也是一声长叹道:“太多的事等着我们处理,一时半会很难求全,但我会尽力的。” 公子拍着二位夫人的肩道:“睡吧,累了。别哀叹了,对宝宝不好。”众人休息,一宿无话。 次日公子一早起来,公子到学校跟学生们上完建筑课程,车宁来找,公子笑道:“有身子了,就别到处跑,受了伤寒可不好。” 车宁笑道:“不碍事,没那般金贵,本来是要来听你讲课的,你讲完了,那我们去听听方致和阮远上课?” 公子笑道:“好吧。”二人便到高年级的技工班去听阮远讲化学课。 阮远笑道:“你们来的不是时候,我这课讲完了,要进实验室去了,未来几天都没我的课,我得去工厂做化验。” 车宁扯着她笑道:“一起去看看方致?” 阮远笑道:“做技术的,比不得你们做行-政的,我真没时间,还有几十个墨家子弟在那边等我呢。” 公子笑道:“去吧,悠着点,小心身子骨。” 二人便来到方致那边,二人在窗户望着,也不敢打扰,等到下课。 但听到方致讲道:“这弓是什么原理呢?因为弓片是有弹性的,给施加一个拉力便会变形,变形后,便储存了能量,对不对?再一松弦,这个弓片便能恢复到本来的形状,这个变形便叫弹性变形。这材料弹性变形能力的大小,用什么来衡量?用什么来数字化?怎么样才能让人们一看就明白?所以有人就引进了弹性模量这个概念,这弹性模量是可以用公式来计算的……” 公子与车宁相对一笑,公子附耳道:“这比我讲的好多了。” 下课了,有学生见公子来了,皆围了过来,闹着让公子讲讲课,公子算道:“你们是学机械的,我是建筑专业,有道是隔行如隔山,哪能教得了呢?” 众学生起哄,皆不肯公子离去,有学生叫道:“听说校长的文学水平很高,要不给我们讲讲文学呸?” 车宁也道:“去吧,了同学们一个心愿。” 方致挥了挥手道:“同学们进学堂吧,欢迎校长讲诗词,有不懂的就问呀。” 公子拗不过众人,心思我这啥准备也没有,讲啥好呢?上得了讲台,突然记起那天方致种花时,自己填过的一首《鹧鸪天.园丁》,便在黑板上写道: 鸟闹蜂忙天正春,闲庭雨罢又耕耘。 清泉磊石随纤陌,小槛幽轩绕雾云。 黄土地,白花裙。风吹汗雨不辞勤。 生平爱育仙灵种,留取芬芳后世闻。 公子笑着说道:“这首词是那天方致老师在花园里种花时我填的,你们看看,是不是写……” 公子在那上完课,与车宁回到府上,公子道:“这批学生比我想象的要好,可能用不了那么长的时间便有人可用。” 车宁笑道:“这些人多数是墨家子弟,都是有些根底的人,入学前至少是识字的,可是那些小孩就没那么好了。” 公子笑道:“慢慢来,不过以这班人为依托,我们的发展会很快的,所以,我们得做准备。” 车宁柔声道:“早就开始做准备了,你放心好了。家里这点小事,这么多姐妹在,你还不放心呀?” 公子道她娓娓道来,心中大赞。车宁都干了些什么,让公子大赞呢?原来她还真做了点有开拓性的事项诸位看官容小笔慢慢道来。 西汉前期,以黄老之学为尊,直至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儒学开始成为影响后世的封建主义的主导思想。 自从汉武帝以来,诸儒言论,自董仲舒以下,无不附会天变灾异来反对暴政,要求德治。 他们拥护封建统治,但希望有德代失德,并不拥护一姓常存。 他们同情人民疾苦,但着重在劝告朝廷,并不同情农民起义。 所以儒学始终是适合封建统治阶级的政治学说,同情人民是有限度的,拥护封建统治则是绝对的。 经学是指中国古代研究《诗》、《书》、《礼》、《易》、《乐》、《春秋》六经,这六经被人们公认为宝典。 汉代经学分古文经学和今文经学,学者在研习的过程中形成了两种思想派别,后经相互争辩、互相渗透和整合,初步实现了经学的统一。 汉朝是经学发展最为繁荣和昌盛的时期。 前一四零年,汉武帝即位。召集全国文士,亲自出题考试,并亲自阅卷。 重用《公羊》学大师董仲舒、公孙弘,并下令非儒学的诸子百家一概被罢斥,儒学从此取得了独尊的地位。 公孙弘是个狱吏出身的儒生,汉武帝为了提倡儒学,前一二四年,擢升丞相,封平津侯。 公孙弘前,丞相皆为列侯贵族,公孙弘出身贫士,竟得封侯拜相,《公羊》学因此成为最行时的学术。 凡是士人和官吏,必须学习儒经,才能得到任用或升迁,儒学独尊的地位更加巩固了。 鉴于这些客观上存在的事实,公子只校订了一部老子的《德》《道》经,写了十几篇文章。 车宁以为不够分量,一心想要给公子打出名望来。 私下找马静组织姐妹们,结合计算机里的资料,重新校订了《诗》《礼》二经,印刷千部,通过商人运作,在京都散开。 那些达官贵人才开始并不当回事,后来却被小辈用二经中的言语怼了,才慢慢去收集这书来看。 纸张与印刷本就是新鲜事物,内容又正中各位大家下怀,更有甚者,搜到一部,便直接进贡。 一时之间,京都之上,无人不知公子之名,却无人识得其人。 车宁这一弄,不仅仅是使宁轩公子李文名满京堵,更使得纸、笔、墨销量激增,眼看就要解决了山中财力问题,众人皆是喜笑颜开,干劲十足。 更有多情后人夸此女智慧与美豹并存,题《寒梅》赞道: 独抖枝头雪,悠然对晚亭。 芬芳非本意,玉骨不胜情。 公子在山中,再有本事也是一县之力,更何况汉昌是山地居多,产粮有限,每年都为粮发愁。 其实势力并不大,吴颖手上的人手有限得很,钱财粮草更是少得可怜,自然是无法从京都探得知这些消息的。 公子在山中还沉醉在这“快速发展”的喜悦之中。 可是孰不知福祸本身是相互转换的,能力配不上威名,德行配不上财力时,祸便不期而至。 (第一部第一卷到此总算写完了,旨在交代主角李文从穿越后的昏睡不醒,一无所有且还是黑户的情况下,如何一步步地走过来的。使后面的内容,看起来不至于是空穴来风。) 第二卷 沙场风云录代158章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四月,江夏郡(今湖北云梦)蛮起兵反汉,与庐江郡(今安徽庐江西南)黄穰起义军合兵,聚众十余万,连破四县,朝廷震动。 遂派庐江太守陆康为主将,着附近郡县发兵进讨。 韩玄老早就想着借刀杀人,这机会来了,哪有放过之理? 立马着八百里加急上表与朝廷,表黄忠、公子领兵一万前去征讨。 朝廷收其表,便与朝臣商量,其时朝堂之上,人心不古。 一班文臣,有心压武将,这公子哥能为三本经作注,不可能是一介武夫,若是文人,那必为文臣争光。 若是败了,对自己也无损失,失败之过大不了推到长沙太守身上了事。 所以文臣们是不约而同,皆言可以一试。 武将们便更巴不得了,上阵那可是要玩命的事,谁想去拼命? 江夏离京都千里之遥,车马粮草不易,去了败的可能性极大。 就算是胜了,想必也是惨胜,吃亏不讨好的事,自是能推就推之。 这次长沙郡请战,又不曾找朝中要兵要粮,岂不妙哉? 武将也是异口同声,皆附议长沙郡中所表。 而皇帝私下地询求众人意见,太监们在宫中,哪知道多少真实情况? 这回有人发兵,不就成了?还管他是谁呢!于是一个个的也说听闻宁轩公子李文文武双全,可以一试。 一众文武,皆附议长沙太守所表,皇帝听官员出奇的意见一致,而又没有更好的办法,便降一旨着宁轩公子李文带兵出征,发八百里加急前往汉昌。 圣旨先到长沙,韩茹诗知道这信,便快马加鞭赶到汉昌,找到公子,将情况说与公子听。 公子喜忧各半,一面急调黄忠来商讨出征之事,自己便去洞庭湖安排渡湖船只的事。 韩茹诗见公子真还准备出征,不禁暗暗掉下泪来,芷嫣不解地问道:“师姐如何哭泣?” 韩茹诗擦了擦眼睛,却向公子问道:“公子真要出征?” 公子笑道:“若是真有圣旨到,我还能抗旨不成?去与不去,能由得了我么?” 韩茹诗悠悠地叹道:“分明是个坑,凭君所带的几千人马,去打十几万反军,去了能干嘛?分明是一个让君前去送死的圈套,尔却迫不及待的往里钻,怎么有如此笨之人?” 芷嫣沉默不语,车宁见状,怕节外生枝,轻叹道:“多谢师姐来通知我们,可是我等岂敢抗旨,这一小县,能敌天下乎?文郎此去,定是吉人天助,必能逢凶化吉,只是辛苦师姐了。” 车宁这一说,让韩茹诗不好再说什么,辞了众人,打马狂奔,出得寨来,便是一步一回头,心恨自己是怎么样也使不上劲。 待到再也看不到山寨时,越发伤心,哭他个昏天暗地,整个人如梨花带雨,实在叫人看着心疼。 车宁一心想着收黄巾军,虽然早有准备,可不曾想到来得那么快,更不知道时间上不能自控。 便将情况详细说与公子听。 公子心中更没底,便摸起家底来,当他知道湖边大船只完成两艘是试过航的,其他的全在建造速度快慢不一,眼下无法运输兵马粮草。 而洞庭湖无风三尺浪,自古就是天险,这可愁煞公子哥了,便守在湖边督促建造船只,作进军准备。 (第二卷与第157章无缝连接,主要是写男主李文,带领华厦优秀男女,除妖灭魔,挽救民族的浴血壮举。另外,应读者要求,本卷起,尽量用白话描写,少用半文言文,喜欢的请加一下读者群,大家探讨一下。原创不易,特别是诗词烧脑,期待您的参与,一起创作。) 第一百五十九章 因善念被人害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公子本以为,从京都到此,没有半年是来不了的。 可是传旨的公公,一路从水路而来,沿途又有快马相助,他到汉昌时,公子还在湖边检查军备,准备工作尚未全部完成。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车宁一面安排人去找公子,一面由伊籍摆了香案接旨。 伊籍打发了那公公百金,而汉昌城小没什么好玩的地方,那公公收到县里的说法,拿着车宁代拟的表诉,便回长沙郡中去了。 公子回县里,也不管他什么规矩不规矩,拿着圣旨便到长沙郡中。 先是拜会了那公公,送上一些新奇的玩意儿,便拉着那公公一道支太守府,找韩玄要粮草器械与牧力。 那公公在场,韩茹诗心系公子安危,也在一旁买通些人帮言。 韩玄心中十二个不愿,可是这场面上下不得台,便调战马二百匹、粮十万石、车马器械与汉昌,催其尽快发兵。 公子着人收了军资,全数带回汉昌,存于仓中。 回到汉昌,黄忠也到了,二人商量一气。 黄忠还好,打过几次大仗,虽然战法老旧了些,可是公子却多是单-兵或者小规模的打打闹闹,严重缺乏大规模作战的指战能力。 这二人商量得上差不多了,公子心里稍稍有点底了,才叫升帐,把情况与众人说明。 杨飞翮出列,抱拳道:“禀主公,此次出征,摆明着是韩太守下的套,摆明着就是上借刀杀人之计,我们就这么点兵力,如何能攻克数十万义军?” “我们都知道是个套,七叔!”公子手扶太师椅,站了起来,望了手下文武一周,长叹一声道又说道:“抵抗长沙郡中的征讨,我们尚还可以动脑筋,若是抗旨,便是灭族的大罪,圣旨到,我们不能不出征。” 这下老七和墨家众人皆无言以对了,这好不容易有的局面,总不能又得个抗旨的大罪吧? 底下文武见公子提出了这发兵的理由,实在是无可反驳,都知道这仗是一定要去打的。 面对现在这情况,要如何打,各人心里没底,所以皆不作声而把目光投向公子。 公子又与众人分析,此去江夏,天岳是兵寡粮少,又没有大战经验,先要应对洞庭湖水上的风险,再才是要面对兵灾。 等待我们的更有少粮,少兵器,少兵力,少后勤人力等等一系列的不利因素,众位说说,有什么计谋可平安度此难关的? “此去江夏,隔着一个无风三尺浪的云梦泽,粮草难续,如何解决这问题,这才是头等大事。若是此事解决了,任某手中九凤朝阳刀,定叫那敌将有来无回!” 黄忠当仁不让,出来打头阵,抱拳行礼进言,声若洪钟。说罢往堂中一站,一身盔甲“咔嚓”作响,若问其势,那是威风凛凛。 “怕他个鸟!末将不才,愿打头阵。” 张豹豹眼怒张,须发狂飙,扯着鸭公嗓吼道。见公子说要打,却不提方案,心中一急,出列抱拳请战。 “哥哥休要逞强,我们是北方长大的,旱鸭子一只,这洞庭湖岂是儿戏?你且退下,听主公安排就行了。” 张安心知这是以小博大的事情,生怕这鲁莽的哥哥不知道天高地厚,一时逞强而误事,便出列朝公子拱拱手,对张豹说道。 公子也明白,这事不是凭勇可行得通的,便笑着一挥手说道:“张安说的有理,张豹且退下。” 单峦台出列,作揖道:“有道是举才不避亲,我以为这开路先锋,非我儿单邑莫属,经吴颖吴将军培训后,小儿文武皆能,又习水性,还熟悉墨家人手,可是不二人选。不知道主公以为如何?” 公子等的就是他来请战,解决黄忠提出的问题,大喜道:“然也,如此甚妙,单邑何在?” 单邑一身披挂,出列拱手道:“末将在,请恕盔甲在身,不能全礼。” 公子挥了挥手,示意他别多礼,命令道:“命你为洞庭湖运输将军,你选五百熟悉水性的人为船员,另带两营兵,民夫一千,在江夏建一码头,你负责两个码头间的安全运输,此乃重中之重,不得有误。” 单邑拱手道:“末将领命。”他接过封印,一句“末将告退”,辞别公子,便投洞庭湖边而去。 李文又命黄忠、张氏兄弟将人马清点,校场待命。 次日清晨,命张豹带一营步兵为先锋。 公子带黑子、张安率一营枪兵一营弓弩兵为中军,并将先前抽出来的、能做军官用的人编为一营,约一百五十人随军。 黄忠带张虎领骑兵在后面押粮。 三军排练三日,阵型熟悉,便是所选定的黄道吉日。 东方发白之时,李文便带着众将,文武官员,上了三牲,行九叩大礼,祭过天地,祭过军旗。 三声炮响,三军呐喊,张豹领着前军,多置旌旗,以柳枝拖地,加大声势,浩浩荡荡朝洞庭湖边而去。 单邑到了洞庭湖边,一切安排就绪留一艘大楼船为旗舰,一艘为运输舰,纠集普通船只一百余只,载着二千一百余号人,满船物资便向江夏出发。 行船到二天傍晚时分,时洞庭湖中天色突变,大风卷起乌云直压桅顶,参天巨浪直扑甲板,一众将士,站都站不稳,不时传来惨叫声。 洞庭之壮观,却是为难道一代又一代的华厦儿女,单邑可没有心情看风景,命众人满帆全进。 “不好!将军请看!” 单邑在风浪间隙中,隐约可见江面上这里沉一只船,那里沉一只船,他急得一跺脚,大吼一声,连忙命人打旗语。 其时能见度不高,旗语作用不大,而这个时候也没有雷达,湖面上无法通讯。 单邑急得是满头大汗,寝食难安,好不容易到得江夏一查,一艘楼船底已经凿了几个大洞。 好在各舱之间互不连通,方能没出事,小船损失三十余艘,丢的人口物资不计其数。 单邑双手捧脸,跪哭于地,可是终究是无济于事,只好强作镇定,安排好人修建码头、行营、仓库。 安排妥当,便带船队回巴丘去,空船满帆,又损失十几艘船,却连敌人的影子也没摸着。 回到巴丘,找到公子中军帐,长跪于帐前,公子着其进去相见,问清原委。 这出兵第一仗便出事,黄忠起草的军法里,那可是死罪。 吴颖见状,想保他一命,便为他开脱道:“这不关单邑的事,应该是有人在水底凿船底。” “单邑你先下去吧。” 公子一挥手说道。 他也知道,这个可是自己与墨家关系的较量,可不是违军法一个问题。 再说了,他更明白,这真还不能怪单邑,随便换谁去,都会是同样的结果。 公着吴颖查到底周边谁有这般势力,这个拦路虎不解决,换谁也不敢进军。 吴颖双手叉腰,恨恨地说道:“在风高浪急的洞庭湖中,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毁掉我们四十多条船,淹死我们一千多号人,除了君山的白家兄弟,别人谁有这实力?” 言下之意,是怪当时公子没有接受伊籍的建议,先剿白家兄弟,以至于养虎为患。 公子当然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便向众人作起检讨来,完子又说道: “别惊动了他们,与我把兵马集结好,看天气情况,明天似乎是个好天气,我要到君山灭了这帮水贼。” 张豹跪于帐下道:“是我不好,给主公惹了这么大的麻烦。” 张安也出列道:“我愿打头阵。” “黄忠在此督促造船,张氏兄弟、黑子、能去的夫人,都随我去,先灭了这帮水贼来祭旗,我好心饶他们一命,却不想养虎为患,让一千多号兄弟丢了性命。” 公子吩咐道,很明显他有些激动,眼中带着复仇之光,就连声音也略带颤抖。 众人正在筹划着如何进攻,突然有副将来报:“不好了,老爷,单将军他……” 公子听得心头一惊,忙道:“单将军?哪上单将军?你别急,慢慢说来。” 那副将却是急得满头大汗,话都说不完整,这可把众人急得直跺脚。 第一百六十章 张豹祭坟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单将军……性烈,悬梁……自尽……。”那副将一急,半天才结结巴巴地说道。 公子应声惊起,连武器顾不上拿,就朝单邑宿舍奔去,到得房中,早有人将他放了下来,停在卧榻之上。 哭丧声,大骂声,要报仇的声音,房中乱作一团。 见公子到,让开一条路来,公子跪于灵前,失声痛哭道:“将军这又是何必呀!此仇不报,誓不为人矣!” 祭拜毕,时有军中主薄奉上单邑遗书,公子擦干泪水,细细观之: 敬呈主公与父母大人: 小儿无用,枉自操练数载,初次出征,丢天岳千余儿郞性命,遗失物资更是巨不可数,而余却连敌人的影子也没见到。上对不住天地,中对不住主公与父母大人,下对不往生死与共的兄弟,余每思之,何以有颜面苟活于世?吾求之,我死以发遮余脸,因余无脸在九泉见先去的兄弟姐妹。 余走以后…… 公子泣不成声,再也看不下去了。 此子刚烈,气节之高,少有人及,有后人题诗赞道: 一剑磨成气若虹,空山平白起悲风。 斯人不与兴亡事,青史何由记此翁。 吴颖出得房去,联络车宁,车宁便与单大伯一家,连夜带文武众人赶到巴丘。 单家大伯到,见到遗书,默不作声,一夜之间便头发全白。 公子去见他,单大伯却说:“这不能怪主公,小儿力微而福薄,单家有罪,枉送一千多人性命,主公不降罪已经是法外开恩,哪里敢劳架到此吊亡?” 公子道:“什么也别说了,我天明出发,破君山以祭令公子在天之灵。” 次日清晨,恰是风清浪平,公子点齐兵马,全力驶向君山,一路上见船便收缴,不管他大小与种类。 众船将君山岛围个严实,纷纷近岸,岛上众贼人组织人马,用弓箭对攻,一时之间,汉昌官兵登陆受阻。 公子船大,近岸不得,心中一急,飞身上马,上了小舟,冲到岸前,一声大吼,纵马一跃,上得岸来。 手中火焰枪朝前一刺,马未落地,便挑了一名持弓汉子。 有十余个贼人见公子一人上岸,提着刀枪渔叉,一路喊着“杀呀!”壮胆,一齐向公子杀来。 公子喝道:“来得好!”有如天空中打个霹雳,麒麟兽一声长嘶,连人带马突入其阵中,一抢左右一扫,打翻七八个,枪尖还穿着两个。 公子手上一使劲,将二贼人尸体挑起,反向甩开,双砸伤一人。 众贼人见公子有如杀神下凡,枪到之处,血飞肉裂,皆是心惊胆颤,胆大者化作兽散,胆小者瘫跪于地。 经历半日战斗,烧毁数艘敌船,将所有船拿下,汉昌官兵纷纷登陆,便将君山围个水泄不通,四面攻击前进。 将君山七十二峰掀个底朝天,到第二天中午,众将集合一清点,己方仗着装备精良,伤了十数人,并无大碍。 吴颖清理战场后报来,缴战马十匹,楼船七条,小船三十余条,斩一百首,收降兵一百五十人,民夫家属一百余人。 张豹押着白胜至,白胜就不开口,公子也耽误不起,下令留五十人驻守此岛,其他人返回。 到了巴丘营中,吴颖带着张豹突击审查,白胜交代,确实是他们带水鬼所为。 白胜大笑道:“虽然救我一命,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虽已落于你手,要杀要剐随听尊便,我弟会为我报仇的。” 以后开口便骂,不再有句像样的言语相对。 车宁来问公子,如何处理这白胜,公子朝着帅案一拳,那帅案应声而碎。 站了起来,拔剑而厉声道:“何须问?杀之以祭单将军,以激士气。” “行军打仗仗,主帅岂能因怒而行事?我们是新文明时期来的人,若还是搞血祭这一套,那与那些个未开化的人有什么区别呢?” 马静却走了过来,握着公子的手,把剑塞了回去,柔声相劝道。 方芷也不同意直接杀之了事,要求进行公开审理。 吴颖主张不杀,说得还挺有道理:“若是斩了降将,将来谁敢再降呢?”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若直接杀来祭祀,此例一开,将来如何治国呢?” 车宁望着公子,不解地说道。 公子怒怼众女道:“末过洞庭湖,已经折兵千人,逼死大将一员,这士气一落千丈,这仗要我如何打呢?” 众人是各不相让,据理力争,吵了一阵子,也没个结果。 直到大家都饿了,叫开宵夜了才停,唯独公子沉默不言。 伊籍找到张豹道:“事因你起,此番主公反受其困,说你勇,却不曾想到如此懦弱不堪也。” 张豹作揖道:“妹夫呀妹夫,有什么主意直说何妨?” 伊籍附耳道:“如此如此。” 张豹偏着脑袋问:“不会有出大问题吧。” 伊籍笑而不语。 张豹出了营帐,便直赴关押白胜的大牢,以提审为名带走犯人,来到单邑坟前,吹集结号。 等三军将士来得差不多了,一刀杀了白胜,取头祭之,大哭道:“此贼非是军人,谈不上两军对垒,却让弟弟枉送了性命,今取贼首以祭弟弟在天之灵,佑俺汉昌官兵旗开得胜。” 他这一闹,便是群情激奋,士气大增。 有人报与公子,公子在营中踱步不出,心中不知道这要如何收场。 车宁收到消息,也不去现场,直奔公子大营,进门便道:“让吴疑带张豹回这里受审,你应该趁机去祭坟,并把规矩立起来,方能扭转局势。” 公子会意,带领文武官员,以大礼祭之,并发表即兴演说:“我们奋斗,我们努力,我们拼命杀敌,是保护天下百姓不受兵灾之苦,以武止杀,让我们的父母妻儿不受战乱之苦,却不是快意恩仇的江湖打斗……” 讲到激动处,公子泪流满脸,泣不成声,并立下严规以令三军,一度将士气、人心激发到了极致。 回到营中,张豹跪于阶下,公子叹道:“临阵不斩将,你起来吧,二十军仗斩且记下,班师回来你自己去军法处领罚吧。” 张豹叩首谢恩而去。 这灭了君山贼窝,公子对有血债之人严惩,可这一时之间能查出几个有血债的来? 便命吴颖收编这班人,组建水军。 又得了战船及许多辎重,补足所失之后,还有大量存余。 公子便命人重整三军,择日前往江夏而去。 择一天晴风好之日,祭了军旗,先锋登船,三声号响,浩浩荡荡的启程。 送前锋营过湖的船返回,公子带着中军上了船,洞庭湖风大浪大,乌云密布,细雨迷离,旌旗猎猎处,数只鱼鹰掠过。 还好楼船大而稳,才能确保不出事。 站船头,听着水手的号子,远望天际,回想这几年所经历的事情,不禁感慨万千。时题《征程》,拍着栏杆吟道: 逆水频挥棹,行来几历滩。 无端风弄雨,和汗湿衣衫。 张安见公子独自凭栏,便信步走了过来,问道:“主公何必如此感慨。” 公子叹曰:“难呀,一穷二白的汉昌,要改变,要发展,谈何容易?” 张安道:“众人齐心,其利断金,主公不必担心。” 公子拍了拍栏杆,望着远方,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可不能像张豹那样,凭勇而行。得用心琢磨,这行军打仗,可不是只要战场上多杀几个敌人就成的。” 张安抱拳道:“弟子明白,一个错漏,便是千百了人命呀!” 公子拍了拍其肩,又说道:“江夏之行,不在扬名立万,着重还是要创基业,汉昌太穷了!” 张安点了点头,遥望着远方,他似乎看到了些什么。 第一百六十一章 整顿流民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越过洞庭湖,三军人马上岸完毕,众将立起集结旗,一声号响,三军有条不紊地各自集结。 此时的江夏田野上,麦苗返青,一望无边,仿佛绿色的波浪。 那金黄色的野菜花,在绿波中闪光。 湖中山云倒映,鹭鸥成群。 寂静的官道,悠悠地躺那,通向未知的远方。 集结完毕,公子升帐前与黄忠道:“士兵的训练,虽然我们是集大众智慧而形成的操典,可是这些兵的战斗力究竟如何,我是心里没底,将军怎么看?” 黄忠将腰刀朝后一拔,朝公子拱手道:“这批兵的训练强度是长沙青年近卫军的十倍以上,大多数人也经历过战争,我们的战法也比现有的正规军要强得多,可是兵无定式,不敢隐瞒主公,末将也是心里无底。” 公子叹道:“来都来了,怎么办?” 黄忠握刀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仗是打出来的,将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主公放心,但凡某有一丝气在,决不让敌人前进半步。” “战争才是唯一的检验方法,接下来我们要面对的是每天有兄弟们死于战斗,甚至是我们根本就回不了汉昌。只有这样敢做这样设想的人,才能平安回去。” 公子一边跟他论起道来,一边望着他那表决心的样子,差点笑了出来。 吴疑拱手赞道:“黄将军神勇,是所谓的置之死地而后生是也,哎!” 黄忠虎目一扬,抱拳道:“不敢承誉,战争的法则原本就如此,谁也改变不了。” 公子问计道:“将军以为这仗要怎么打?” 黄忠答曰:“练兵,所有部队轮番上阵。练将,让新出道的将军练历。挣钱,不打只赔不挣的仗,我们一定要越打越强,不能越打越弱。当然,要兼顾军心与民心,要让大家看得到希望。” 公子心中大赞,鼓掌和道:“如此甚好!” 于是叫上张安,三人研究个作战大纲,做了几个作战方案和应急方案。 说来也好笑,对这个时代一无所知的公子哥,行军到了江夏地界上,才想起要做作战方案。 诸事安排完毕,公子升帐,安排军务,严明纪律,择日开拔。 大军开拔,张虎开路,一路走来,敌人倒是没看见,尽是江夏败退的军队,烧杀抢夺者不让其数。 公子大军一到,便将探骑全撒出去,一边抚境安民,一边收集残军。 到江夏朝前行军一周,张虎飞马而来,下马便开口问:“主公,这可怎么办呀?” 这张虎一惊一乍的,这到底又出什么事了? 让一直高度紧张的公子哥如掉在冰洞底,做不得声。 张虎却报,才走了一周,便已收三千乱军,而本部只有三百人,这如何是好? 张安也来见公子也说:“我们也只有八百人的原作部队,现在收了近五千人,这如何是好?” 这帮兵,有的是政-府军,有的是流民,公子让他们一把收过来,可这班乌合之众懒散得很,众将人手不够,实在是带不动。 公子本身就是个暴发户,什么时候有过这么多人跟随自己?这下还真让公子头大。 自己带的正规军才这么一点,得了八千流民部队,若是再收个天把两天,怕是要过万人了。 从来就没管理过这么多人口,更不要说是生性懒散而好斗的流民了,这要如何是好? 一行众人,谁也不曾面对过,公子只得好张安商讨对策。 二人一合计,先与张虎合兵一处,找个安全的地方再说。 安排好相关事宜,公子升帐道:“命黄忠离我五里下营,以防兵变。将我部弓弩箭兵调与黄忠,让他调骑兵与我,这个事由张安负责。” 张豹来报:“主公,这帮兵在我们来之前一路烧杀,当地大户基本上是洗劫一空,我军所走的官道,百里无人烟,有些杀人者让我拿下便处理了,得粮草有数十万石,还有几个大户的人已经不知去向,粮仓被我封存没动,我部本来就没几个兵,这些事一搞,就没办法打仗了。” 张安来报:“目前我们能做基层骨干力量的太弱了,这八千人,多是很强悍流民,聚在一起,便是没办法管理,如何是好?” 公子心思,目前当务之急,便是就近找一个能驻兵的地方,先训练一个两月,先行做通思想工作,或许能改观局面。 他当然明折,也只有自己把他们当兄弟看了,他们才会为自己卖命,于是加固营防,安排众人练兵。 张安进言道:“可是这种临时训出来的部队,能不能上战场哦。” 公子笑道:“敌人不过是些造反的人,手中的兵多是农家子弟,很少有训练过的,披甲率也极低,很容易打的,你放心按我说的去做吧。强化训一个月,择优选择,你们每人选一千五百兵,将我们的枪兵和军官队混编进去。再集训一个月,上战场就没问题了。” 张安又问说:“那样的话,精兵的装备也有保证了,只是多出来的兵怎么办?” 公子叹道:“看仓库,运粮,做饭,挖工事,要的是人呢,再不行,让张虎送回去便是了。” 时值春耕过后,公子约法三章,不准入民宅,不准毁庄稼,不准私拿他们物品,违者军法处置。 斩数人以立威,公子想到三国演义中曹操悬五色棍的事,便着人漆数十支五色棍,悬于帐前。 又开展全军思想工作,这一来,军队慢慢的正规起来,被战乱逼得无家可归者,不时有人来投军。 两个月下来,公子已有人马一万多人,整编过后得精兵十六个营。 车宁安排人过来带兵,各营均有推荐,那吴颖带着徐韸,领着六十名军官过来。 文少接之,大喜过望,便将各级军官安排进营中。 时到端午,江夏之地,天多雨水,公子在营中安排带雨训练十来日。 好不容易等到天空放晴,便带领一班将领去实地考察地形,一行人边走边绘地图。 中午时分来到一条不知名的河边,公子欲渡河去,便命黑子去找船家。 久久不见黑子回来,公子便带人到古渡口去查看,众人踏着湿漉漉的青石板,驻马望之。 时万里晴空,丽日当头,远望山峦着墨,数队白鸥飞过,近看碧水幽深,山影涟波。 河湾里已有数处芙渠初放,几只无主之船飘荡在绿萍之间,公子环视一圈,竟找不到一个活人。 众人不语,公子独自叹之,题《渡口》记之。 原上清风分外柔,晴川晓岸两悠悠。 空余胜景无人迹,渡外漂萍锁驿舟。 等了好久黑子才回,愁眉苦脸地说道:“行马半天,找不到一户人家,打探消息就无从说起。” 众人归营,公子道:“知道我们为什么而战了吗?” 张安道:“改变世道,让百姓安生。” 黄忠道:“延华厦千载之文化,续中华万年之香火。” 公子道:“倚仗诸位将军了。” 张虎道:“大道理不懂,牵马杀敌是本分。” 黑子与张豹道:“保公子成功,让公子为我们的头脑,我们尽蛮力。” 公子笑道:“还是要多读点书的。”二人齐齐称是。一行人归营不表。 当晚安排张豹带二个营为先锋,次日清晨出发,先行修桥铺路。 张豹一路修桥铺路,行军一百五十里,张豹遇江夏之蛮军。 其军孔武有力,人数众多,初战张豹不敌,败退三十里,遇着公子,公子问明情况,命他收拢残兵。 这一战又是失败,让公子头大了起来。 第一百六十二章 张氏双雄伏敌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出来接二连三地吃败仗,公子心中那个苦呀,可是除了总结教训之外,好像一切都显得那样苍白! 张豹竖起集结集,原来所带来的军官倒是收集齐了,可这新编的,就收到十之三四,共收二百多人。 公子对张安道:“要为将帅,如何让自己的兵,冲不散,散了能聚一起,这个很重要。” 痛定思痛,这仗不得不打,公子又命张安为先锋领张豹带两营兵力,见到敌人便来报。 张安便来讨探马,指名要带徐韸前去。 公子心思他们在这边地形不熟悉,安排专业的探子给他,也是有好处的,便同意徐韸带十名探子同他前去。 又悄悄地跟张安说,这探子虽然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侦察兵,但侦察回来的消息,将帅必须要做到,判别消息是真是假。 张安领了将领,带兵前去,公子又安排信使召开来黄忠,合兵一处。 张安兄弟先探清情况再行军,张安军纪严明,所到之处,军民相安无事。 一路前行,到一小山口,天色已晚,张安命依山下营。 下好营,张安对张豹道:“天气这么闷热,今晚必有大雨,你带数十人将上山的路修好,带一百人驻于山上,另搭一营帐,不可脱甲而睡。” 张豹埋怨道:“这么热的天,不脱甲,怎么睡呀?” 张安见张豹心中不服,带着众将出营观看地形与天气, 营在小山底部平台上,一条山冲南北走向地横着,依山一条路,边上一段田,四周的山岗都比这山还低,一山的毛竹夹着杂木,葱郁欲滴,在一些不知名的山花的点缀下,显得充满了生机。 远处飞雀成群,田野中一群燕子低空掠过与蜻蜓抢食。 “今晚必有大雨,前边有两条小河,若是涨水,我们就要上山,你要接应。还有,据探马来报,上次打败你的那班人,应该就在这一带活动,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别又让别人冲了营。” 张安挥手擦下一把大汗,看了看天,冲张豹说。 张豹见这是他第二次安排,也不敢违他之意,答曰:“好吧。” 夜间大雨,一宿相安无事,次日又是大雨,张安军不能行。 张安便插在雨空里,将一营人马转上山去,自己带一营人马驻山下。 夜间,张安又命张豹带四成人不脱甲,张豹心思,这小子是不是有病,这鬼天气,谁来打你呀? 一连三日如此。 张安着人报与公子,公子看过地图,用无线电通知张安,你要安排探子,查明敌人驻哪里,还有,你所处的位置低,要防上游用水淹你,防敌人来劫营。 话说江夏之蛮兵首领,自称是消息灵通,便给了一张图给下面的偏将,让其去了解情况。 这蛮兵多是本地山越之民,对这些地方熟悉得很,按图寻找。 很快便摸清了张氏兄弟驻兵位置,对公子前军的情况也是了如指掌。 有头目献计道:“前番他们人少,又有他们行军的准确消息,我们便埋伏他们,才打了个胜仗,这次他们人手加了一倍,而我们装备不好,正面打,打不过他们,但那小子驻兵的那地方,地势低,若将上游用棕绳系木头堵水,眼看天要下大雨,若是水堵得差不多了,到时候我们用绳子一拉,那还淹不死他们?” 其渠帅依其言,于是用木头和泥巴做一个临时围堰,由于经验不足,做得太牢固,在大水里,撤不了,扯又扯不动,所以张安才无事。 这雨一下就三四天,水越涨越大,夜间大水冲开围堰,像脱缰的野马,谁控制得住? 张安都是白天睡觉,晚上守夜,其时张安正在营门口看天。 突然听到万马奔腾的声响,眼看大水走山间道路上来,便命人朝山上转移。才到山顶营中,下面的营顶已被水淹没。 过张安之营五里处,有一小峡谷,此处江面不宽不说,还转了几个弯。 那些个树竹,被洪水一路冲洗下来,水到湾上被堵,这一众树木竹子,带着杂草乱柴卡在那里,形成一个暂时性的堰塞湖。 这水一路上涨,江面浩浩荡荡,好不吓人。 众人皆道:“好险。”张豹对这个弟弟更是佩服。 张安安顿好众人,便说:“赶快睡一觉,若水退去,敌人必定要来劫营。” 于是留一成人当值,士兵白天睡觉。 停雨两天,这水才退了下去,一地死鱼难泥,竟有伙房到田间捡鱼。 公子得报便急电张安,命他山上打井取水,清理周边的环境卫生,防止疫病的发生。 一连数日,不见一个人影子,而前面的路被冲垮,张安命人在抢修,又移不得营,也进不了军。 是日夜间,风缓星稀,张安着张豹带四百人到山下林中设伏。 “弟弟呀,这么热的天气,蚊子又那么多,你能不能让我睡个安稳觉呀,你一直说敌人会来,敌人会来,到现在,我是连敌人的影子也没看见。” 张豹道一边埋汰着张安,一边准备去收拾。 “军法没有亲情,这是命令。你还是小心为妙。上次你首战失败,主公没治你的罪,你当要记事,要是再败,我们回去,怕是要受军法的了。” 张安板着脸对张豹说道,一双金眼盯着张豹,让张豹感到发慌。 张豹无法,只好带四百人,带足弓箭前去设伏。 江夏判军营中,有一头目进言道:“敌军在那里修路搭桥,准备北上,若是让他出了这个山谷,我们前军就无险可守,那大军就麻烦了。” 那渠帅听其言,深以为是,便站了起来,虎目四顾,喝道:“其军上次被我打散,我军乘有胜之余威,今番谁与我去把营劫了,再添一功?” 一将闪出,一阵仰天大笑后道:“一群败军之将,何足惧也!末将魏原愿领将令,若是将军给我一千兵马,我今晚去摸他营。” 渠帅问道:“休要轻敌,魏原将军,你准备怎么做?” 魏原道:“我下半晚去,他要设伏的话呢,上半晚蚊虫甚多,天气又炎热,他的将士们若是穿着盔甲,这日子有的他受的,若是搞到天明时分,不见有情况发生,他的守兵必然松懈。我带着人三更出发,在天要亮没亮时到达,悄无声息地摸过去,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主将笑道:“如此安排,甚是合理,你领了将令,带人去做准备。” 张安按要求设哨,以营为中心,方圆十里皆伏暗哨,二里一路。 命张豹找好伏击点,带着士兵坐营中等消息,又给当值的士兵打来大量山泉水,一人一条毛巾解凉。 四更时分,有探马来报,约有一千人,朝这边来了。 张安依计行事,将营中灯火灭掉一半。 魏原领兵摸到山下,见山上灯火稀松,以为张安没有准备,便带人上山来攻。 行到营外,张安带数十名兵在营门口接着,也不打话,直接杀出。 两边杀声大起,到处灯火通明。魏原大喝道:“不好,中计了,赶快撤。” 张豹命人用木头将来路挡死,这时想撤,哪里能撤得掉? 两边箭如雨下,后有追兵,前无去路,张豹要雪前耻,也不打话,奋力杀来,恰逢魏原逞英雄,大叫“俺魏原在此,谁来与我决一死战!” 张豹二话不说,飞马而出,一矛挑其于马下。 那些造反的百姓,本来也没怎么训练过,这主将一死,听到说是降者不杀还给路费,纷纷投降,一千人马,竟有八百多降兵。 这一收降兵,敌人在哪,有多少人,地形情况怎么样,便是一清二楚。 黄忠闻报,大赞张安了得,言是后生可畏,公子也是多有夸奖。若说张氏三雄,更有后人题诗赞道: 欲辨人间是与非,妖讹今日见真机。 乾坤未定英雄出,不破楼兰誓不归。 张安报与公子。公子带着黄忠与张安合兵一处。又命探子探明敌情,通过多方佐证,贼人约三万余众,有骑兵数百人。 黄忠摇头道:“这些蛮人,气力较常人大,团结,不怕死,不好对付。”一时之间,公子也无对应之策,只好各自回营。 这下够公子哥头痛的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智破敌方前军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江夏蛮,汉代江夏郡少数民族的总称,古称荆蛮。 秦灭巴子国后,徙其民于江夏,汉分南郡为江夏郡,故得此名。 东汉建武二十三年(公元47年),徙潳山蛮7千余口置江夏界中。 永元十三年(101),又徙巫蛮于江夏。建宁二年(169),举兵反汉,为州郡官兵所平。 公子心思这班人目前又反,与庐江黄穰联结,众至10余万,攻没4县,累年不散。 我等本部人马共三个营,骑兵只有三百人,而新得之人马,到底能不能战,心中没底,怎么破敌? “我们立足未稳,敌必来偷营,我可先伏击之,再强行推进,敌若不妨,便可破之。” 公子欲以弱小之兵,欲破数万之众,正不知道从何处下手,黄忠前来进言道。 公子依计,使一诱敌之计,命那粮官每餐将粮食减一成,过两日又减三成。 众军士吃不饱,大为不满。 公子与众将出面道是军粮马上将到,以稳军心,并命张虎、黑子带大队人马撤回。 这消息自然是很快就传到敌营中,那前锋渠帅大喜道:“此乃天助我也!”如是升帐点将备战。 天高月圆,公子命众将士饱食一餐,将一切安排妥当,就等着敌人来偷营。 公子带张安、张豹带骑兵在屯于野外林中,张豹轻声问:“主公,要是敌人不上当怎么办?” 公子笑道:“你倒是还要小声些,这大嗓门要改改才行!若是你的敌人没粮了,士气低落时,你会放他回去,等他有了粮草再来打你么?” 张豹咬了咬嘴唇,点了点头,又问:“敌人又不会法术,如何能知道我们断粮了?难道我们这里有他们的人?” 公子望了望左右,轻轻地说道:“这没什么可值得大惊小怪的,敌中有我,我中有敌,这是战争发展到一定阶段后的常态。我们的这些兵将中,肯定有他们的人。” 张豹恨恨地说道:“打完这仗,我去清,若是被我拿了,看我不剥了他的皮。” 张安摇头道:“主公才说了,你倒是小点声,我们这是埋伏,不是去吵架。笨不笨,你有时间能将细作全清出来?他又没写细作二字在额头上,你又如何区分谁是谁的人?多学些兵法,像主公一样,做到虚实不定,让敌人真假难分,才是正理。” 子时左右,敌军果真来劫营,一进营发现空无一人,来将大呼中计,便带人急退,黄忠闪了出来,号手将号声一变,众人放箭,敌将败退。 行数百步,又遇张虎、黑子带众人杀到。 新收的那些个江夏兵,平时没什么用,但在欺弱的方面,却是一把好手。 这七八千人,上来一阵风就把偷营的那几千人马团团围住。 公子站在一个土堆上观望,见那黑子在前,张虎在后,二人从左边树林杀出,杀得一身是血。 黑子几回张口,也不知道在叫什么,一把八卦斧头左右翻飞,逢者毙命,杀得众贼人纷纷避战,竟杀出一条血道来。 那些贼人纷纷后后退去,却遇着张豹领人马抄了后路,百十骑兵,带着数千火把光亮大叫着“降者不杀!”一路掩杀过来。 也搞不清到底有多少人马,有人高呼着“朝右冲呀!”于是一从贼人皆跟着喊着叫着,朝右冲来。 一声锣响,张安领着人马从右边树林中又杀了出来,夜战之中,也搞不清谁是谁,更别说是要知道谁能不能打了。 眼看这四面被围,退无可退,那些造反的,本来就是为了要条活路,这四面叫着“降者不罪,有饭吃有田种!” 不到半个时辰,杀的杀,逃的逃,降的降,清理的一干二净。 这才收拾好,黄忠命徐韸带三营人马看营和守降兵,徐韸心中虽是不愿,可也没有理由抗将令,更愄黄忠虎威,做不得声。 黄忠一声号响,集结好兵马后简单地动员几句,便全速奔袭,绕到敌营两侧,一起冲杀。 这边让黄忠清理战场的同时,公子便事着人马,摸到敌营外埋伏起来。 “黄将军已经清理好了战场,收拾了降兵,我们以逸待劳,等的是什么?” 有无线电就是有好处,公子听了黄忠汇报,知道战场已清理完毕,后方军营已经稳当,便振臂呼道。 张豹大呼道:“我们等的就是吃掉敌兵,儿郎们,随我杀,直抄敌人中军帐!” 众人齐呼“杀呀!” 公子便率三百骑兵,仗着装备精良,一路冲杀。 黄忠领着箭兵,放了一阵子火箭,营里到处着火,火借风势,越烧越大。 公子两枪接成一枪用,仗着枪长,四处乱挑,所到之处,非死即伤。 敌兵乱逃,逃到外围,便被绑了个结实,六七千人,也不杀敌,竟只顾着绑人去了。 公子与张豹马快,杀到中军帐前,见一伙人护着一将,慌乱的朝外逃去。 公子无视拒马,一提缰绳,跃马向前,抡开火焰,一道淡蓝色的虹划过,惊叫声一片。 张豹看得真切,跃马一刺一挑,那主将便直接飞出数米远,又连挥蛇矛,将众人挑杀之。 公子见状,大叫道:“留个活口。” 那张豹杀得兴起,哪收得住枪?公子只好挑开其枪叫道:“留个活口。” 拿着舌头一问,原来那被挑飞的汉子真是还先锋官,而这个是传令兵。 公子着他传令:“主将已亡,统统住手。” 收拾残局得兵一万余众,公子着众士兵一个一个地做工作,讲明这边的种种好处,愿意过来的,全带回汉昌。 张虎、张豹练兵,黄忠去将封存的粮拉过来。 公子拿着一些头领,命人单独审问,再比对这些信息,又命人去打听核实, 这才基本上搞清楚敌人的情况。 公子不禁皱眉头,原来自己打的这点兵,还是个热身呢。 公子正在思索,张豹领着一个头戴黄巾的人走了进来。 江夏郡农民起义的头领黄寠,字训,原本是一个落魄士族,有些心机。 见前军为公子所破,又探得公子原本没有多少人马,便心生一计,使其堂弟黄俑行诈降。 这不,张豹领着一个儒生打扮的中年人进来,说是黄俑的。 来使进营,拱手道:“黄寠势微,黄俑有兵五百,粮万担,在离此二十里的山中,愿献与将军,以求和平。” 公子闻能得万石粮草,岂有不喜之理? 公子大笑,立马答应黄俑的请求,重奖来使,公子招黄忠与张安商议,张安道:“这有些不正常吧。” 黄忠进言道:“那黄俑要我们去取粮食,而不是解粮来降,虽然有五百兵押解不了万石粮草的事实在,但也不得不防有诈。” 公子笑道:“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一去,路上必有埋伏。” 黄忠进言道:“他要是在粮仓摆我一道,我今晚带两千人去抢他大营,然后张将军带人在去粮仓的路上等候,他要是去救大本营,我们反过来两面夹击。” 明知道是个计,黄忠却要将计就计,这敌人会不会有计中计,公子心中没底,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如何决策。 第一百六十四章 黄忠遇伏击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公子也没多少实战经验,在这种纷繁复杂的局面下,凭着小说与电视上学来的那点心计,可真破不了这局,谁知道这后面又有什么招数? 黄忠说是要将计就计,敌人使的若真是计中计,那要如何是好? 搞不好又要损兵折将的,这后果太严重,没人承受得起。 公子负手踱步小半天,一时半会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得依其言,让黄忠带两千人马去夺大本营,命张虎守营,命张安带一千人马,伏在去粮仓的路上。 交待二人要绝密行动,对谁都不要提作战方案的事。 公子带黑子带着两营骑兵为机动,在两人分路的地方等候,在两边山上又伏一千弓箭手。 时到半夜,月色如银,繁星满天,溪泉倒映两侧山间百木幽森。 山中风拂青苗,无处不是蛙闹虫鸣。 旷野之上,阡陌之间,人迹罕到,小兽横行,鹰叫蝉和,更是久不绝于人耳。 空,一切是那样的空旷,谁也不曾想到,下一秒会有什么事情会发生。 黄忠带两千人马,人衔草,马含枚,一路清了明卡暗哨,摸到大本营前半里外。 他让徐韸带十数人进去探探虚实,众人踏着月色,仗着弩箭利矢,射杀了几个敌人,便到营中一看。 徐韸觉得太顺利,有些不对着头,便让手下去四个人进营查看这营中哪里会有人? 徐韸也不管众人,只叫了声快退,便撤回黄忠阵前,禀报道:“上当了,营中空无一人。” 一声锣响,四面八方皆是叫杀之声,敌人像黑云般地向黄忠卷过来。 饶是黄忠英雄了得,但敌人到底有多少,其情况不明,也无从下手,大叫道:“不好,中计,撤!” 身边号手吹起撤退号,黄忠带着从原路杀回,一边杀一边报与公子。 夜间作战,公子兵少,也不敢去救,便问黄忠能退得出来不? 黄忠回了一句,敌人还没有完全合围,便再无音信了。 这可让公子着急上火,再要去连线,黄中那边没人接。 黄忠带着众人杀出一条血路来,哪有时间接无线电? 众人一齐冲杀一路撤退,退数里,黄忠带着卫兵又复往前冲杀,然后自己断后,边打边退。 等他退到公子埋伏处,已经只有几百人了,黄俑带数千人紧追不舍。 黄忠见公子横枪立马站在石板桥头,大叫道:“主公援我。” 公子横枪喝道:“你且过去,先收拾人马再说。” 黄忠跃马过桥,公子大喝道:“来将还不下马降,更待何时?” 那黄俑仰天大笑道:“我以为来将好生了不得,小小的计中计,也看不出来?” 公子大笑道:“在绝对实力的面前,一切阴谋都将归于虚无。” 黄俑道:“你破我先锋,却也两次大败,谁也别笑谁,来来来,与本爷大战三百合。” 公子笑道:“谁去与我取那伙计头来。” 黑子一提缰绳,大喝道:“末将愿往。” 公子笑道:“你自当小心。” 黑子更不回话,策马而出,远远地见那黄俑驻马于乱军之中,牛脾气一上来,一抡斧头,便直奔黄俑而去。 黄俑见有单将闯阵,一挥手,号角齐鸣,箭如雨下。 黑子一拉腰带,将内衣的气冲足,比披双甲还牛的防护 ,放下盔面精钢挡箭板,只留两眼睛在外面,全然不理会那些箭支,伏马冲入敌阵中。 黑子一接敌军,挥抡手中大斧,但见八卦斧头左右翻飞,炫起道道银光,不时有红色血柱划破夜空,反射着月色。 敌阵被他杀乱,哀号之声不绝于耳,一通乱杀,杀得那些敌军不敢向前,只是拿着个刀枪锄头团团转。 那黄俑见势不妙,掉转马头欲逃,可是身后的农民军散不开,他哪里逃得了,急得他抽出刀来砍小兵。 黑子一不做,二不休,冲到黄俑跟前,照头一斧头。 黄俑听到后脑有风声,一伏马让过黑子的一斧,正欲转马来斗。 黑子不待招式用老,将斧头朝前一送,便将斧前的枪尖刺入黄俑后背,顺势一挑一突,将黄俑抛在空中,反手一抄,夹于腋下,策马便回。 公子见状,一挥手,率众人杀入敌阵,大叫道:“放下武器者不杀。” 随着公子一声令下,身边号手吹声围猎号,两边山上弓箭手齐现,一时叫降声大作。 那些个起义军,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敌人,加上主将被杀,一时士气降到冰点,降者甚众。 公子刚带人冲出百步,前面又是杀声震天,原来是黄寠布好伏兵,带人来援。 两军一接触,那黄寠便调马回走,黑子欲追,公子道:“不追了,我们就守这里,等着黄忠去收拾战场。” 又命张安回来,到天亮,黄寠见公子不追,只好各自鸣金收兵。 公子回到营中,黄忠来报:“阵亡五百,伤八百,下落不明都二百三十人,收降兵二千一百人。” 公子检讨道:“一来我们装备还是不行,二来兵员素质不佳,三来我们决策错误,导致把战争打到这样。” 黄忠叹道:“得益于这个千里传音,若没有这个,末将今天就交代在那儿了。” 留下黄忠休整部队,黄忠就想不能自己怎么老是遇埋伏呢? 天岳山中也就算了,这里要不是有公子策应,黑子死战,自己又交代在这里了,仰天长叹不止。 可也没有办法,事已发生,只得收拾残兵,重整旗鼓,又在降兵中挑人,重建部队。 其实这也不能把帐全算他头上,公子自认为是有责任的,更有后人题诗证曰: 如局人生是与非,阴阳妙算总相违。 男儿定可重鸣鼓,不叫燕山有虎归。 公子带张安和黑子去看地形,查看敌人营地情况。 查到第三日,见敌人粮仓有数千人运粮过来,于是公子便带着二人弃马上山去查看。 原来此仓库三面临山,山高林密,而前面只有一条路直通山外。 公子笑道:“这里是重点,计绝莫过断粮。” 张安吐着舌头说:“好在那天晚上,我没有进去,这两边山上,他伏一千弓箭兵,我就有去无回了。” 公子见状,心中便有主意了。 回去以后,命张安带五百人,轻装出发,从山上绕到粮仓后面设伏。 张豹、张虎各带五百人,从两边山上进,在山上设伏。 黄忠从正面进攻,把这粮仓拿下。 寻思道,若是断了敌人之军粮,敌人必然要来夺我的营或来抢这粮仓。 公子与众人说道:“只要你们守好这粮仓,若敌来犯,三面夹击,他便是有来无回,他若来的人马多,我从外面再杀进来,来三五万人马,也可以吃掉他的,但前提是要多带箭支。” 定好计策,回到营中,融化了那些破损的盔甲兵器,造成箭镞,命工匠赶制箭支,过了五天,见天气晴好,便命众人依计行事。 下午,张氏三兄弟便带足干粮与水,朝山上而去,拔掉山中明暗哨点,正面命黄忠快速推进。 敌人信息不通,而粮仓守军不过千余人,被很快拿下仓库,张安便命人封锁消息。 黄寠安排几百人来运粮,黄忠便拿几百人,前后拿了他三批人马,黄寠断粮,便在军中大骂。 召其督粮官,督粮官却道,连续三天,所发一百兵带五百民去运粮,到现在一个人也没回。 黄寠命其在查,这哪里查得出?发多少批都是有去无回。 黄忠从降兵口中得知黄寠军中断粮,报与公子。 公子更不与人说什么,只是命张安严加防备,自己点两百骑兵,一人双甲,带着黑子便奔黄寠寨中去。 就算是招降,二百人也没有威慑作用,众人均是不解,公子只带二百人去干嘛? 第一百六十五章 双骑入敌营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公子带着二百骑兵,一路行来,倒也没有遇着什么像样的抵抗。 倒是那黄寠一再收到探报,不知道这官兵在搞什么名堂,在那里猜测不已。 公子行到黄寠寨子前,黑子上前大喝道:“楼上的,传个话给黄将军,我家元帅有话对他说。” 黄寠到箭楼上,见公子果真只带两百骑兵,心思敌将来此干嘛?莫非是断了我的粮,要来劝降? 公子在马上抱拳道:“久闻黄将军大名,特施小计,只为与将军共闯前程耳。” 黄寠在箭楼上,哈哈大笑道:“阁下莫要讲得好听,自古官贼不两立,阁下是官,俺是贼,怎么个共闯前程?” 公子面带微笑,大声说:“将军有胆放我入寨不?” 黄寠表情停顿了一下,突然又恢复正常,问:“阁下入训之寨,想来干嘛?” 公子大笑道:“本将军来此只带两百人,您这里可有数万人,本将军尚且不怕,足下还怕我不成?如果是这样,本将军只带一人进来可好?” 黄寠倒是坦诚,说道:“阁下好胆色,若是敢来,岂有不放之理?若是二人,就进来吧。” “吱呀”一声,黄寠便开了寨门,两边刀斧的数百,公子视如无物,带着黑子一路说说笑笑入寨。 两边见面,见过礼,公子笑道:“出门三步为客,将军不请在下入中军帐上吃个茶?” 黄寠喝道:“我的粮被阁下拿了,还敢独自来此,胆倒是够肥的。” 公子笑道:“有什么肥与不肥的?黄将军一路战到如今,怕也有一年多了吧,可看见富贵了?可曾光耀门第了?还是弟兄们都有饭吃有衣穿了?足下当年起兵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可曾有一样达到了?” 这一路问话,问得黄寠哑口无言,又搞不清公子到底要干嘛,便一言不发望着他,像是要把人看穿似的。 公子又笑道:“我李文不来征讨你,自有张文,赵文或刘文前来,我来此作战,不过是公事,你不必用这种眼神看我,更不必看着我恨。” 黄寠道:“阁下到底想说什么?” 公子笑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找个没人处,我与你细说。” 黄寠心思,在自己军中,要是也怕他,那就真没理由了。 于是一个请字,把公子引到中军帐上,屏退左右,在帐外五十步设两千弓箭手围着,说道:“有什么话你说吧。” 公子便将自己从抗税到打黄忠之事讲与黄寠听,黄寠越听越惊。 公子又道:“你能用计中计,说明也是聪明人,但你这样带兵,是没有用的。你自起兵起,死了多少兄弟?费了多少钱财?若将军肯屈尊,我保证你一家人周全,你手下人个个有田种,有饭吃,有屋住。总的一句,你想做而做不到的,我来帮你做,前提是你不能再蛮干了。” 黄寠道:“我凭什么相信阁下?” 门外冲进一人,大声嚷嚷道:“汉家的狗官,休要在此胡言乱语,大将军休要理会两个说客。” 公子皱眉,黑子大惊,提斧而出。 公子制住黑子,见进来一人,头戴白巾,身着素衣,一双草鞋,鹰目凹眼,双手若鸡爪,进门就嚷嚷着。 公子笑道:“我不是说客,而是这次征讨的主将,麻烦你搞清楚再说事。” 转头又坦诚地望着黄寠说:“凭我对你的这份信任。我敢双人双骑入你营来,不是我有多能打,更不是我俩是不死之身,而是相信将军是个智者,目前的形势,将军应该清楚。” 黑子道:“千金难买的是信任,我们能把命托在将军之手,将军休要负了吾家将军之盛情才好。” 黄寠沉吟道:“实话跟你说吧,我军中今天就断粮了,到现在为止,我也是粒米未进,我也知道不降要败。可是这数万兄弟,谁能保证不哗变呢?这位是我哥哥黄练,听说你们杀了我弟弟,很定是心中有恨,还望将军莫怪才好” 说完又对他哥哥说:“我们谈的是几万人生事的大事,不是私人仇恨,望兄长别公私不分才好。” 黄练恨恨地望了公子一眼,退到一边去了。 公子听说他这当主将的粒米未进,心中不禁对他多了几分好感,便笑着跟其说,难怪江夏之乱,历时一年有余解决不了。 原来是黄将军与士兵同甘共苦,军民似铁。 黄练将军你也别望着我恨,那是战场上,相互拼命,那是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的战争。 不是私人仇恨,望黄家老兄理解才好。 至于是哗变之事,你可以召开会,如果有人不愿意跟我走,我可以放了他并发路费。 说罢,公子沉吟了一会,又说道:“若是有人造你的反,是数万人性命重要还是个别头头性命重要呢?” 黄家兄弟沉默了,动心了,可是眼前这个人可信么,凭什么将数万人性命交他手上呢?黄家兄弟一时之间…… 黄寠转入沉默,他想了许多,心知要是一直打下去,自己必败无疑。 再细想往事,战死的兄弟不计其数,可是真如眼前这人所说,起兵的目的还真一样也没有达到。 还时时得防着有人要了自己和兄弟们的命,这样下去,确实是看不到前程与希望。 而希望才是活着的动力。 黄寠目不转眼地盯着公子,怎么看这个白脸后生也不像是扯淡,战下去真如等死。 降了他,若真如他所说,我做不到的,他来完成,看他在战场上的表现,魄力与能力还是可以的。 若是真能如他所说,倒也对得起数万兄弟。 想到这里便问:“我若随了将军的意,不知道将军准备如何安置兄弟们。” 公子适时拿出他的承诺出来,道是愿意随他当兵吃粮的,将集中训练,将来上战场的,便在战场上建功立业。 若是老弱病残,或是不想从军又愿意随他过江的,可以随其到巴丘安家落户。 田地耕牛,种子工具,自当想办法解决,第一年的口粮官方出,不收税。 介于两种人之间的,转为建设兵团,开垦田地,修路修水利,兴城建学校,耕地种粮。 若是不愿意随我的,一人分两金路费,不记名的让其回家。 黄寠听闻大惊,半晌才道:“将军所言非虚?” 公子指着门口的天空道:“天地山川为证,愿与黄将军同存亡。” “如此说来,末将愿将身家性命交与主公,换众人平安耳。” 黄寠一边拜叩着说道,一边打量着眼前这位公子爷,心中敬仰,如同看下凡天神。 公子扶他起来,笑着说:“你先别急着拜我,你降了,你那些手下会不会造你的反还不知道呢,你们得共同努力、步步为营,莫再让中华儿女再白白流血才是。” 黄练也来拜,公子扶起。 众人商议一番,公子藏身帐后,黄寠升帐议事,江夏蛮军中,时有头目数十名,皆是各地族长级的人物。 时下众人讲究气节,不愿降者巨众,皆质问黄寠为何不战而降。 黄寠将公子所言一再复述,讲明是为众人安危着想,也有明理之人,帮其说话。 两边说这说那的人众多,各说各的理,一时之间争执不下。 公子自是知道,若不是快刀斩乱麻,时间拖久了必然生乱,于是从帐后闪出,一挥手道:“各位静一静,听我说。” 公子突然闪了出来,众人皆是措手不及,有一个头头大吼一声,恨声叫道:“什么时候轮到你在这里装大尾巴狼?众人随我将此贼子乱刀砍死。” 本身他离公子就近,这一说完便挥刀直扑公子,吓得黄寠大叫不好。 第一百六十六章 平息江夏之乱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这人一刀砍向公子,那黄练本是习武之人,见情况紧急,剑都没拔出来,一跃而起,直挑那人的刀。 公子闪身轻退,让过那一刀。 黑子挥斧去挡,那伙计见前后有人来攻自己,便朝侧一倒,一刀斜挥。 那黄练本意是去劝架,不曾想到他会向自己下手,这时见刀已至,已来不及挡格,只得朝后倒去,那刀便从他手臂上划过,拉出一道口来。 那人顺势滚开,再一鲤鱼打挺立了起来。 公子正颜道:“有理说得清,要杀也可以说清再动手。我来这里是来救各位的,不是来打架的,你莫要逞强。若是真要打,你还真不是我对手。” 那伙计哪时肯听,持刀再冲过来,公子理都不理他。 黑子冲了出去,一斧头扎下去,把刀给他砍成两段,一个绊脚,那伙计便摔在地上了。 黑子将其一脚踩在足下,斧头放在其脖子上道:“都别乱动。” 那些反对派,有人想动,有人观望,可是黑子这一连串动作来得太快。 他们还没想好怎么办,这边便结束了,人在对方的脚下,斧头在脖子上了。 公子站了起来,朝四面行拱手礼道:“我孤身来这,不是来打架的,要打我们等下出去打,别在这里玩刀枪,让黄将军的中军帐染血,难得搞卫生。黑子,把这伙计交黄将军处理。” 黑子生擒了那头头,公子让其交给黄寠处理,这一下黄寠脸面丢尽。 他又望着自己哥哥手上还在流血,这一脸黑线,赛过暴雨前的天空。 他大怒道:“当时各位选我当这大渠帅,我曾力辞过。现如今话都没说清,不得我令,便在我中军帐内行凶,各位想想,要是你来当这大渠帅,你能干得下去么?” 黄寠能坐稳这个位子,支持的人自是少不了的,加上他平常严格要求自己,众人皆信任他。 这下听他这么说,众人皆叫要砍了那伙计,黄寠也就不客气,叫人将其拖出去便砍了。 公子对黄寠道:“我跟将军说的我个人情况,能不说的就别说吧,这是公事,别扯私事。” 黄寠会意,便把军中的情况和所处的形式说与众人听,当然添油加醋是少不了的。 现军中断粮,朝廷发十万大军在来的路上,就算我能杀他们两个,还能把十几万人马全杀了不成? 各位有这能力? 还如今元帅前来劝降,保各位有房住有饭吃,不以犯人论处,直接随他回巴丘去。 他分析完毕,朝众人一拱手又说道:“各位,我们目前还有比这更好的路没?” 众人皆不言语,各打各的小算盘。 公子见状,趁机又分析天下形势。 目前天下将大乱,中原若要南下,江夏与徐州,是两个必经之地。 若是大家生活在这里,拉锯战一旦发生,受苦的最终是百姓和没有实力的义军。 若是各位能去巴丘地区,避开战争,那又何乐而不为? 有一位白发老族长站了起来说:“那我族人,已死数千,岂不是白死了?” 又有位四十来岁长者站了起来说道:“我江夏之地,也曾是沃野千里,前年江夏大旱,去年江夏大涝,百里无炊烟,可那些个狗不但不救灾,还前前后后列了三十多种税赋与徭役,所以我们这些大户才带头反的,这叫人怎么活?” 公子挥手对众人说道:“各位父老乡亲,原来的太守无道,加税加赋,让众姓没有活路,所以反了,这个我能理解。但现在的情况是,以你们目前的实力,是无法自立的,庐江黄穰为庐江太守陆康所破,现在你们就是一支孤军了。仅仅有三万人不到,又没有经过正规训练过,缺粮少装备,别说护甲,连武器也不齐,你想怎么可能自保否?” 这说的是实际情况,众人自是无法反驳。 公子又道:“目前面临乱世,我能带各位走出这个困境,不加税赋,能解决兄弟们的生活问题,难道这不是你们起兵时所想要的么?” 众人皆道:“你拿什么保证呢?” 有人质问公子,用什么来保证官府不追究谋反之罪,众人又如何能分田拿地。 公子答曰:“我在岳州,也不是什么大官,手下也没有太多兵马,是需要人的,无论是将军还是百姓,我都需要。如果能获得你们的支持,是我最大的财富。相互需要,才是最好的保证,你们说呢?” 黄寠最担心的还是秋后算账,问道:“你怎么操作,能让官府不追究造反之罪呢,这可是灭九族的大罪。” 公子大笑道:“所有部队全数改编,我把你直接封到我手下做将军,出事了,我们同罪,这你们满意了么?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黄寠对众人道:“各位意下如何?” 众人齐声道:“如果能做到他说的这些,我们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公子抽剑一挥,砍下几案一角道:“若是有半句假话,有如此案!” 众人齐齐拜倒在地道:“愿遵主公号令。” 公子一挥手说:“莫急,我还有话说。” 黄寠皱眉道:“莫非还有什么顾虑?” 公子严肃地说:“欲入我门,必从我号令,违者军法处置,丝毫情面不讲的,这个先说明。若是不愿随我走,各位可以选择各自离开,不愿意随我走的每人发两金路费,你们是有功之人,减少了杀戮,我可以提供安家费用。当然,我也不富,但会尽力而为。” 黄寠道:“听主公这番话,足见主公之为人,古人云,良臣择主而事,黄寠愿随主公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众人皆道愿追随主公前往。 公子命部队进驻,对原有人马进行整编,愿跟着走的走,不愿意跟着的发路费回家,大家都是家里没吃的才造的反,自然是没几个人愿意回去的。 车宁知道公子带着黑子孤身入营,大赞黑子忠勇,骂公子个狗血淋头,更有后世多事者题诗赞曰: 一别巴丘路几千,欲凭壮志灭狼烟。 夜深风雨空山里,笑语频频两少年。 大捷之事,公子着人飞马报与韩玄:“造反的头头伏诛,兵马被冲散,斩杀数万之众,收降兵数千。” 韩玄无故得此功劳,正是哭笑不得!他已经感觉到了些什么,可是无可奈何! 公子又着人找他要粮草牧力,韩玄听说公子在江夏得了数万人马,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却是真心害怕公子也不想生出事端,给了三十万石粮草,二百马匹。 又表与朝廷,以公子军耗为由将周边数郡粮草马匹。 公子有大军在手,周边郡中也无人敢不给,收到粮食便调运回岳阳。 庐江黄穰为庐江太守陆康所破,江夏战事就此结束,公子将江夏粮草钱财物资全部清点装车。 让黄忠先带着回汉昌,命张安负责加造船只,负责安防与警备,分批将人马运送回去。 自己又在江夏设行政训令,虽然时间不长,但也将江夏治理得也初见成效,张豹带两营骑兵在江夏等人交接。 与韩玄一样苦恼的还有那徐韸,此番见公子势力渐大,心中那个恨呀,是牙关直痒痒。 他自己这身武艺,要打过他怕也难,更何况其帐下猛将如虎。 终于明白靠自己是没办法报仇雪恨了,到了天岳,便让其弟去长沙见太守,将公子那边的情况明明白白地跟太守汇报了。 那太守何尝又不想杀了这帮乱臣贼子? 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只是给点钱财与徐家小弟,让其回去,有消息来报。 公子又飞马报与韩玄,表黄忠为罗县县令,进忠勇将军。 收到表时,韩玄正在喝茶,气得他半晌做不得声,双手发抖,“呯!”的一声,茶杯落在地上,摔个粉碎。 第一百六十七章 公子班师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韩玄气得茶杯都拿不住了,气得是拍案大骂,可他有什么办法呢? 若是将情况上表,这公子是他所荐,追究下来没他什么好果子吃。 就算是朝廷真要进攻汉昌,必然也是命他韩玄带兵去打。 他又怎么可能打得过这势力大盛,正是士气爆满的汉昌? 退一步来讲,要是不帮他表功,自己也没功劳。 还得明面罪了这公子爷,少不得要找自己麻烦,又该如何收场呢? 若是要帮他表功,心中多有不甘。 这到底如何是好,倒真难杀他韩玄了,还真让他捶胸叫怨,夜里是辗转难眠。 这韩玄拿着公子的表诉,每日是愁眉不展,哀声不断。 韩诗茹去请安,见了这样子,便问:“父亲大人有何烦心事,说与女儿听听?” 韩玄望了望她,叹道:“早些把你嫁了,也许少了一桩烦心事。” 韩诗茹娇声道:“父亲这是不要我了?” 韩玄叹道:“东城王公子,家财万贯你不要,西城柳少爷,文武双全你不嫁,也不知道你要嫁个什么样的人,哎。”说完叹声连连。 韩诗茹笑道:“我的郎君,他是个英雄,骑着白马,仗着青锋;上马降敌,下马成诗,一生伴我立楼东。” 韩玄望着她那样子,长叹道:“又做梦了,醒醒吧。” 韩诗茹噘着嘴道:“说您老人家的心事,何苦把我绕进来?” 韩玄又叹道:“苦在你是女儿女身。” 便把宁轩公子为黄忠所表一事说与她听。 韩诗茹叹道:“是有些难为父亲大人的,不过这也不难。” 韩玄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不解地问道:“我儿有何见解?” 韩诗茹便对他说,只要人家宁轩公子不来打我们,他要的这点东西,随他要去吧。 又不是我们自家的,何不送个顺水人情,这样皆大喜欢。 若是将来他再上战场,有功还是父亲大人的,何乐而不为? 再说父亲一表上去,少不得又得不少好处,一举多得的事情,有什么好烦的? 相反,若是把他逼急了,那边目前正是兵强马壮,又正是得胜而归、士气正高之时。 若是处理不当,真要反了,还不得父亲出面力拼? 韩玄叹道:“我何尝不知,只是多有不甘罢了,哎,不说了!也只有如此了,这是没办法的办法。” 韩诗茹道:“事物总是在发展的,父亲何不随他去?” 韩玄盯着她说道:“若是让他起势了,哪还有为父的立足之地?” 韩诗茹道:“一个字,捞!两个字,多捞!捞足了,找个地方过安稳日子去吧,这乱世中,何必要与人争长短?” 韩玄细细思来,这女儿说的也是实情,心中不愿也没有办法。 他便不再说什么,一挥手便让其退下。 韩诗茹出,韩玄便修起表诉来,表黄忠为千石县令,进忠勇将军,公子李文为忠义将军,给万人兵马粮响的编制。 公子在江夏遍访名士,寻得有点接受能力且识字者三十余人,出高价请去当教书先生。 那些个所谓的名士,不是有官在身便是架子大得很,想要招贤,哪有那么容易呢? 江夏那边来接场当太守的人倒是来得快,不出一月便到。 公子将所有行政就地交割,说穿了也就是介绍一下。 在那么短的时间,他宁轩公子也不是神,不可能建立起健全有效的行政系统来。 那太守接手这么个一穷二白的江夏,每每哀叹不息。 这还是他黄忠也只是带走了官粮、物资、钱财,不曾找百姓要一个子儿,要是遇着个搜刮的人,这太守三年内能不能养得起兵,只怕还是个问号。 季节已是中秋之后,完成了去江夏的使命,公子带着二将,汉昌出发,时江夏百姓送行,十里不绝行礼者。 行经洞庭湖,公子立于楼船之上,倚栏而立,湖风拂过,旌旗猎猎作响。 放眼眺望八百里洞庭湖,思绪万千。 极目处碧波千顷,在流霞衬映之下,鳞光闪烁。 行云万里,在白鸥之上悠悠然。 洞庭湖的意思就是神仙洞府,其风光之绮丽迷人自是不在话下。 此地时人称云梦泽,北连长江、南接湘、资、沅、酆四水。 自古以来便是南北之间的战略要地,据此处则四通八达以观天下。 此时公子所见,与来时却是迥然不同,立足船头,望着这湖光山色。 细细看那,浩瀚迂回,山峦突兀。 真个是湖外有湖,湖中有山,鸥鹭翔飞,渔帆点点,芦叶青青。 水天一色,白云悠悠,好不壮观之景。 此情此景,难免心中不禁感慨万千,想起来时被害的将士,此时怕已是坟头长草。 再想到曾经的自己,少年意气风发,多少豪情壮志。 而经历过马踏关山后再回首,却是多了几分悲凉。 又想到原来回汉昌的情景,而此际自己却是踏上了一条单行道,一切皆已人物皆非,婉如湖水上的飘萍,何处是根? 何处可落根?一声叹息,题《游子叹》曰: 几度悠然忆菊花,雁行天际没流霞。 倚栏浪子偶兴叹,怕见波心独影斜。 下得船来,率人又祭拜过阵亡将士,这才打马回到汉昌。 乌峰尖下,文武百官相迎,三军扎定,换旗安鼓,刀枪入库,马放南山。 众人随公子到山寨开筳,酒罢,安排日常训练事务,各级军官将士,兵丁民夫,分批回家骨肉相聚,公子回府。 休息一晚,公子召见后方管理官员开会,各自汇报。 两县之地,在车宁的打理下,并无半点差池。 公子又问物资装备情况与人员安置情况,车宁送来报表。 公子一看吓了一大跳,这还真不得了。 因防火需要,在汉昌山中筑仓百处,粮以千人三年口粮为一仓,共五十五满仓。 兵工厂采用流水线生产作业,油,麻,铁、铜可以满足批量使用。还有…… 公子大喜过望,问:“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东西。” 原来是公子前前后后带来四万人口,他们便择优入伍。 前后所得战马两千匹,让昊影选优,得一千六百,便配了五个营,加原来的两个营一共七个营加一队。 考虑到草场的问题,便在各地养个几十骑。 其它的骑兵由张安统着,在湖边安营下寨,便于草料供给。 一直没搞懂的是,当年军部搞些草籽干嘛,不过这个时候倒是有大用场了。 不过那个是良种,不能产粒繁殖,只能分株栽培,让人多费很多事。 也就是说没办法保种,若是遇着天灾,这便是一次性的了。 车宁已经安排人在湖边湿地种草养马,并在很多地方种草留种,道是风险分散。 在金观铺丢一千建设兵,一来有门面,二来那边多平地,可以抓生产。 公子又命人进部队训军,将能带兵的挑选出来,按教导营编制,让众人明白基层军官的重要性,解收了降兵没人带的事。 公子让车宁组织人出方案,妥善安排百姓、建设兵。 军事上又让那些经验有能力的将军,要轮流回学校,一起集训。 加强思想工作和文化教育,强化将领的军事领导才能。 就已有的领域中,组织规划设计,城镇周边的田不要分给居民。 用来屯兵屯田,方便打仗时统一调度,将来城市建设用地也不要拆迁费。 安排好这些,让众人各司其职,这安排让天岳的实力成几何倍数的增长,度过一个又有一个的难关。 傍晚,众位夫人皆带着小孩过来,吃过晚饭,小孩给奶妈带着,公子不解地问:“这是要?” 第一百六十八章 徐韸设计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众女笑而不答,吴芷嫣笑道:“大姐说了,相公打胜仗回来了,众位夫人与相公一起看明天的日出。” 公子心思,这是要累死个把人才放手么?闺阁之乐不表。 睡到次目傍晚才起床,黑子说黄忠将军都来几次了,公子洗漱完毕,便去见黄忠。 公子笑着对黄忠说:“将军才回,也不休息几天?这般为公事操劳,真是个了不起的人。” 黄忠笑道:“忠本劳作之人,岂能坐得住,想到新回来的这些头领和黄寠,得安排个职位,便来见主公了。” 公子皱眉问:“你们认为该如何安排呢?” 张安也到门外,不待进来便说:“那个黄寠黄将军,和那些族长,也都是穷苦人民,又还识字,宜调到行-政上,别留军队中来。再说他们带过来的人,劳力是足,可九成五是单身汉,聚在一起难免事多,这个不可不防。” 黄忠朝张安点了点头,对公子笑道:“张将军所言极是,再说生产兵也要人带的嘛。” 车宁给众人沏好茶,也说:“也是哦,生产兵太多了,几万人屯田,我这里人手本来就不够。” 公子知道张安说的在理,难怪史书上说,曹操给屯田的分老婆。 这些人上战场不怎么样,可是要闹起事来,也是个大-麻烦。 沉思半晌才说:“他们带来的人归他们领导,这样好,但我们也不能放手不管,尽量多组建设兵比较好,让他们带建设兵一来便于机动,能针对需要打突击的地方进行抢工;二来相对集中,便于管理和教育工作的开展。若是到行政上来,难得上手,会后我去找他们谈谈。” 众人散,公子与众位夫人吃过晚饭,便与车二人便到山上和涧边走走,也问问情况。 车宁大赞北上的众人,要公子记得给他们要个汉朝的官,公子自是满口答应。 那柳劭睿聪明,张信也是人精,以镔铁、牛筋、牛皮、牛角造车,双马拉车。 此时已经回来一百二十车油、铁、大象皮、犀牛等战略物资了。 公子兴奋地说:“嗯,我们现在的实力怕是比长沙郡强多了。” 车宁皱眉道:“那不会吧,冷兵器时期,动不动就出兵几十万的。” 公子笑着说:“别听那些说书的乱讲,一打起来就百万大军的,157年人口达到鼎盛,统计也不过民户人口5648万人就算有点漏网的,比如军户,当官的,少数民族的,能到七到八千万已经是很了不起了。” 车宁挽着公子的手晃了晃,轻声说道:“整个中国就肯定不止这么多人了,那里四方蛮族都没人交税,也就没进统计。你快回去吧,每天跟我粘在一起也不是个事,芷嫣才是国-母呢。” “若是平了百越、南蛮等蛮族,陆地国-土面积真正的有一千六百多万平方公里,过亿是肯定的。” 公子皱了皱眉头道,望了望车宁,这小妞把小孩一生,竟然成熟了许多,多了几分韵味来。 他忍不住笑道:“都是国-母,都是,都是。就我一个打工的,长期单枪匹马挡千军之道。” 车宁笑道:“你也要小心,虽然装备好,但是也怕别人使计谋,听说这次黄寠便让你中计了。” 话说她这有福之人,说的话还真灵验,还真没多久便应验了。 公子尴尬地笑道:“我会的,有时候在战场上,很难分清哪些是真哪是假的。” 夜间,公子带着车宁和张安去找黄寠,门童引其入内,黄寠正在看书。 公子推门而入,拱手笑道:“黄将军看什么书呢?” 黄寠将书收起,连忙与众人见礼,又将书给公子看,笑着说:“我在看这水稻栽培技术,不知主公架到,有失远迎,望莫见怪。” 公子笑道:“莫客气,我来与你商量个事。” 黄寠望着公子叹道:“手下败将,哪值得主公下问呢?” 公子笑道:“先生过谦了,能设计中计之主。” 二人商谈一阵,倒也轻松,公子才得知他为什么带人造反。 原来,黄寠不过是个穷书生,还是一个私塾先生,在当地因为人正直,小有名气。 当时带领他们造反也是没办法,那时候村里饿死好多人,已经有很多人易子相食了。 想到平常人家的儿女,不过是他人桌上的一盆菜,他的眼泪满了出来。 村民里有大胆的族长,便带着村民便反了。 推黄寠出来为头,黄寠自仗着有些才智,又不想看着他们蛮干送死,才勉为其难地当上了这个总渠帅。 公子听罢,也是眼中湿润,长揖而道:“先生的才能我是知道的,能马上抛枪的主,谦虚的话就不要说了,到一起就是一家人,大家为的是发展,为的是让悲剧不再重演” 黄寠拱手道:“不知道主公有什么吩咐?” 公子寻思要说服黄寠带着一众江夏之民,作为建设兵分杂居住,以便于管理,正不知如何开口,黄寠发话来问。 公子苦笑道:“我能保各位周全,是拼着一身胆,不是说我有多大实力,不瞒先生说,我也是才出山不久,我自己也不过是个县令,没有什么官位可封大家的。想与先生说说,看那些个头头,怎么安排。” 黄寠想了想说:“我来这里也不是为了当官的,但那些人,若是处理不当,确实是个麻烦。” 公子严肃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道是当时答应过他们,保他们周全。 如果是再带上战场,那可是玩命的玩意,也就没有周全可言了。 并且公子还喜欢兵行险地,如果不被信任,这班人还以为送他们去当炮灰。 所以公子以为,让他们身居二线,一个带一个建设兵营。 从事屯田、修桥铺路、水利建设工作,如果转业了,再另行安排田地房舍。 公子讲完,又作揖问道:“这是在下真实的想法,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黄寠想了一会说:“我一个个的,先谈谈看,到时候再回复主公可好?” 公子抱拳道:“那就有劳先生了。” 徐韸回到天岳,心中硬是不服气,便亲自去了趟长沙。 等天黑以后,他换一身夜行衣,入得了太守府来。 打晕那两个护卫,便到那韩玄卧室之中来。 那韩玄正抱着两个小妹妹在喝着小酒,突见有夜行客入得房来,大惊之。 那二女惊叫起来,徐韸扬手就是两把飞刀,将那二女杀之。 这才跪地,取下面罩轻声说道:“太守大人不必惊慌,是我给太守大人送消息来了,望大人带我进密室洽谈。” 太守本来是一肚子火,可更怕把事情闹大,不好收场,只好强压着怒火引其入密室。 到了密室,徐韸倒地就拜,哭诉道:“请太守大人为草民做主。” 韩玄便感到莫名其妙,问其原因。 那徐韸当然是就心中所想的场景一通哭诉。 所谓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太守大喜。 太守道:“你也知道的,我曾多次发兵,可是皆被那班山贼所破,如今郡中也没有大将敢去征他,并且城中兵也只有数万。不知道你有何妙策可以降服他?” 徐韸献上一计,道是若是太守设宴,为李文大胜而庆功,他便没有理由拒绝。 不准备其带兵器入内,内置刀斧手和大网,应该可以除之。 万一是他不来,他训练军队的方法我全都掌握了,我愿意带一支军队去训练。 只要大人安排个远离他的地方,成军后再去征讨他。 退一万步讲,就算不征讨他,也可以保太守平安。 太守大喜,依计行事,一面封其为茶陵县县丞,授门牙将军。 长沙太守韩玄便造势,当着一众官僚、强豪的面,说是要为宁轩公子与黄忠庆功设宴,要求大家出席作陪。 并修了文书和请帖,安排人去请公子、黄忠。 第一百六十九章 没有什么比挣钱更重要的事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韩玄的使者不约而至,公子想他来必无好事,便托病不出。 让车宁接着,问清情况后,车宁回绝了使者。 说是宁轩公子极度劳累,偶感风寒,怕是只有辜负太守大人的美意了。 黄忠收着邀贴,便着人来请示,公子让张豹陪同他前去。 黄忠也真是个人物,就没把韩玄放心上,两人两骑便赴长沙郡中。 车宁欲安排人过去接应。 公子笑道:“只要我不去,他就不敢动黄忠分毫。若是他乱来,他还不怕我灭了他?” 太守在府中设五十大桌宴席,在内堂设一席,布置好一切等着公子来。 可久久不见公子人影,只有黄忠双人双骑踏尘而来。 “我们英勇的忠勇将军应期而至,本官感到荣幸之至,太守府添辉不少,那忠义将军为何没与将军一起来?” 太守到门外接着,一番寒暄过后便问,很明显,他有些失望。 黄忠拱手道:“我家主公宁轩公子远征回来,身体偶感不适,便托我谢过太守美意。” 韩玄无奈,只得把黄忠与张豹请进内堂,忍着性子陪黄忠用餐。 酒过三巡,黄忠抱拳道:“我主公说了,我们呢,只想挣点钱;太守呢,你当你的官,我们也没想过要妨碍你当太守,有大功劳还是你的。” 太守赔笑道:“那是,那是,辛苦二位了。” 黄忠笑道:“我家主公有一事相求,我们就想做这个炒菜的锅和铲,做点纸张,做点墨,卖了挣点钱,好安生过个小日子。” 太守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笑嘻嘻地问:“要我帮什么呢?” 忠拱手作揖道:“烦请太守上表,准许吾等进些石炭,铁矿,马匹和油墨。” 太守有点为难情似的,装着很诚恳地说:“铁属军事用途,一直是管-制的,上表也不见得能批多少。” 黄忠虎目一睁,韩玄心中一抖。 黄忠复又大笑道:“我带了两口小锅,一个给太守上报,一个给你送刺史,让他看看这个能不能做武器,这个铁是脆的,挡不了箭做不了刀。” 太守又问:“马怎么说?” 黄忠正颜道:“一来我是将军,要练兵为太守大人立点功劳,必须得有点马,二来我们要运铁、煤、纸等重件,人力是不行的。” 太守心思,只怕是偷鸡不成失把米,心中那个苦呀,只有黄连能比了。 可在这个时候,也不敢得罪黄忠和公子,只好沉默不语。 黄忠见状,笑道:“公子问我,若是没米过年怎么办?下面的将领皆说,听说太守家很富,要不拉齐人马到太守家贺礼去。末将以为不可,那样会打扰太守清静的生活,所以才与太守大人如实汇报,还望太守大人不要为末将为难才好。” 这才是韩玄最害怕的事情,自己搞不清天岳到底有多少兵马。 但收江夏一郡之力的公子,让人不得不防。 这也是没得办法的事情,黄忠把话说都到这份上了。 他只得赔笑道:“二位将军浴血奋战,其功永载史册,本官自是知道的,来人,拿我文房四宝来,我这就与黄将军上表。” 说罢便做起表诉来,黄忠也是个办实事的人,看着他发出去,才放开肚子地吃起来。 黄寠来见公子道:“众人皆同意主公的安排,原本也是农家出身,愿意跟着主公,做些基础工作。” 公子便如开众人开会,由车宁记录、备案,命黄寠为建设兵旅长,封建设将军,其余各人为营长。 公子对众人说:“我这里有一套科学的东西,比如计量,比如耕种,比如水利等,希望各位认真学习,在一年之内能全部掌握这几本书上所描绘的内容。” 又对车宁说:“在制度允许范围内,尽量对他们给予生活上的优待。” 黄寠对各位营长说:“粮食是我们种出来的,按目前这个制度,我们是不可能吃不饱的,各位,希望别玩小心眼,难得有这样一个差事的,长到这么大,谁过过比这更好的日子么?” 众人各自细想,原来是有力没地使,这回有的是事做,不管灾不灾,饭总是有吃的。 在公子手底下干活,又奖罚分明,如此一来,各人倒是干劲十足。 公子拿到这个通行证,便全力进足矿产、马匹。 柳劭睿和张信也开了两条路,一条线上,每隔五日发十车,每月共能发一百二十车。 公子着一百老部下,化装成商人,带去棉帛、丝缎、纸张、书籍、铁锅等销往各地。 着二人每隔十天发一队马往京城,这边着小欧哥带一队商人到京城接马,并收购几十百把马匹等着涨价。 商队送去铁锅与纸张,带回马匹、桐油、帛与麻布。 公子加大无线电中继器功率,又让吴颖去了趟京城,在那边找地方装个中继器。 好不容易张信通话,着其在草原上建几个养马场,高价收别人的马,请人养,力争储存个万儿八千匹马。 张信通过与本地人合作,多给些好处,建立几处个养殖场子,又从天岳时申请了五百名士兵去支援。 车宁便让这些人分批带着财物过去,加强那边的财力、物力和守卫力量。 吴颖带数十名谍战人员,沿途丢人,去征集情报,采集山川地域之地图,了解民情风俗与各地方言。 众人化作赊刀人,将剪刀赊出去,到处放言道:“兴汉者甘甜也,不踏风火轮,却提火焰枪。江湖现此景时前来收钱。” 一日欧洌来见:“小儿欧淅清,也已成年,跟在吴颖手下,学到不少知识,在这里经商也有些时光了,这次出去,能不能让他随行?欧子规也不小了,能不能跟吴颖学习?” 公子笑道:“夫人,二子同行这个没问题,至于欧子规,那不太好,但总不能人人个个都上战场嘛,欧子规就别去她那里了,还是跟你在学校吧,有道是功名如云过,诗书传万家,还是学校好哦。” 欧洌别过公子,回学校去了。 欧洌这一来,公子倒想起学校的事来,便天岳那边老是有军事物资进出,将来别人要是来征讨,也是个麻烦。 出于安全考虑,便分散搬迁到乌峰寨这边,这边山清水秀,群山不太高,周边又有屏障,是个办学的好地方。 便带领众人选址,重新建校舍不表。 油一回来,便大力发展水力机械,磨、研、冲、压、锻、鼓风、去壳、钻、车、刨、吊装等机具。 基本上有落差能不让大水冲的地方都被小妞占了。 汉昌人民终于可以吃到面粉和大米了,不再以吃小米和麦饭为荣了。 公子通报表扬她,小妞豪言:“过三年,等像胶树有胶了,还你一个后现代文明。” 这种抗低温的橡胶树,有没有胶还是个问题呢。 再说,就二百根树,如果再芽接不成功,发展也是超级慢的。 公子也不好压她壮志,微微笑道:“若是有了煤,早日把玻璃给我造出来,才是正经事,这学生和老师们,坐在北风中学习的场景,已经太多年了。” 方瓆笑道:“问题不大,金属材料够制模的了,开年就做。” 众人正在扯着事,侍卫来报,钻天燕子吴影来访。 公子带着众女出门迎接,原来是昊影送马来了。 双方见过礼,昊影道是将雪无痕送过来,给主公使用。 原是此马已经和所有的马配两次种就阉了,张安将此马训好。 于是一行人便到前院看马,公子细看,这马真了不得。 第一百七十章 闺房私语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此马高约一人,体型饱满优美、头细颈高、四肢修长、皮薄毛细,步伐轻灵优雅、体形比一般汗血马雄壮优美,再衬以弯曲高昂的颈部,勾画出它完美的身形曲线。 公子担心其负重是不是可以上重装,这套护具不散热是不是可以? 吴影笑道:“老身办事,主公放心,该考虑的我都考虑了,包括散热。再说,你就是这个包重点,里面的机器,可以让张虎或黑子背着,这马的护甲和你身上的护甲,比玄铁甲轻太多,根本不是问题。” 公子问道:“不是说这马阉迟了,会影响脚力么?” 昊影道:“家马是有一些,这匹问题不大,那个麒麟驹很好,长期在野外,若是后来脚力变弱,那便逃不掉天敌,便会被淘汰去,所以留下的,必是没有什么太大影响的,相反,成年后,更比原来雄壮,目前正在训练阶段,用不了多久,也可以用了。” 谢过钻天燕子,并送他一把自己定制的弯刀。 夜间,公子做一梦,梦到与敌人厮杀,一身是血,大惊而起。 惊醒身边的芷嫣和车宁。 芷嫣起床,打来一盆水,拧一毛巾给来擦汗。 车宁将公子头枕于膝上,一边按着摩一边说:“怎么,又做梦梦到上战场了?” 公子将梦中情景说与二女听,二女安慰之。 芷嫣犹道:“大吉大利,这是标准的财梦呀。” 翻身起床,支开竹窗板,仰头相望,窗外的寒月如镜,一阵冷清的轻风拂来,公子深深吸了一口气。 车宁送来一件披风给他披起,但望星云相映,寒霜满院,回想前尘往事,又想想日后走向,心中不禁感慨万千,一时思绪如潮,题得一首《午夜抒怀》随口轻吟道: 落木萧萧月四更,霜华交映夜风清。 窗前得句忽惆帐,竟与寒泉细细声。 公子好不容易冷静下来,暗自心思,要想睡个安稳觉,这打仗要保存自己,兵的素质是关键所在。 便与二女商量,是不是能选出三五百人来,按特种部队要求训练呢? 车宁笑道:“冷-兵-器时代。这个主要是弩法、马术和体力,器械并不多,应该没问题吧。” 公子与二女商量,确定建一支队伍,具体的事项由车宁牵头布置。 找体力超好的人,身穿两套板甲,像自己一样站在那里随别人来射,冲上前去便杀,这样便能以少打多了。 弓或弩的射击精度要好,能远距离射击敌人,马术也要很好,至少一人两匹马不需要别人牵的。 调黄忠教箭术,张安教马术,吴颖教夜战,公子自己来教暗语和战术。 公子心中沉闷,做点小生意,过日子多好呀,如果能不打就不打吧,这打打杀杀的,睡觉都不踏实。 只不过话又说回来,数千年的发展,文明程度远高于这个时代,我都来了,要我来当奴才,那是不可能的。 车宁望着天花板,若有所思地说:“你就是等一乱世罢了,英雄是为乱世来的。如果是太平世界,谁希望你一人独强呢?” 公子望着她说:“是呀,只有在绝望中的希望才是最珍贵的,像是一盏灯,只有在黑暗中的人才懂得它的珍贵,在太阳底下,是没人会当它是回事的。” 车宁赞道:“吴颖真下了功夫,训了近三百探子出来了,全是她一人教的。目前,周边数郡、都城都有她的人在了。” 公子笑道:“这是标准的长沙人,这个婆娘了不起,有本事。” 车宁说:“赶紧娶了呸,这边小孩都这么大了。” 公子忧郁地说:“男人眼里,温存是永远排第一位的,她那性格,我是有点吃不消。” 车宁摇头说:“你就丢她一个不娶,会出事的。再说,她就缠着你,你还跑不掉,怎么办呢?” 公子摇摇头,很无奈地说道:“不会吧,这种女人的婚姻结局,大概就是,男人能躲她就躲她,不能躲就硬着头皮将就吧。” 车宁扭头盯着公子问道:“不爱的东西,为什么要去接受呢?” 公子叹了口气说:“就像你刚才说的,你跑不掉。你看我们的经历,到这里来的时候是躺床上的,后来走路,再后来就选一匹不怎么样的马,到后来的良品,现在的雪无痕,将来还有黑麒麟。一路上走过来,开始的时候你是没得选的,有选了你会选好的,再后来,更好的,最好的都来了。随着场景在变化,人的眼界也会高起来,若是当初那匹劣马,没有改变,你还会选择它么?就算是会偶然去看看,那不过也是一种怀旧罢了。” 车宁笑道:“也是哦,丛林法则在哪里都存在,自己若是匹劣马,最好是别遇上个能选良品的主。” 公子说:“不仅仅是如此,人是能进阶的,能从劣马变良品的。怕就怕,拿缺点当个性就惨了。” 车宁叹道说:“当一个人改变,变得越来越有深度,另一个肤浅不减当年,那也没有话题可聊,你讲读书茶艺,她若讲怎么样懒,怎么样虚荣,如果不弃她而去,那只是因为良心、道义、财产、亲情等原因。” 公子望着她,轻声说:“所以,面对吴颖,我真不知道怎么说。也许让她在战场上发挥吧,才是她的归宿吧。” 车宁很认真地说道:“你还非要她的忠心不可。” 公子不解地说:“为什么呢?” 于是问题来了,车宁认为非要吴颖的忠心不可,她是这个团队中不可缺失的一部分。 可是对公子来说,自己为这团队已经牺牲的够多了,让自己再娶一个长得有几分女人味的男人婆,太不想了。 公子打心底里认为一个女人,再有才华与能力,若是失去了本质上的特征。 共一下事可以,但要共同生活,是件不可想象的事情,从而从内心中更加排斥吴颖。 车宁望着天花板,几声轻叹,与公子说道,有时我也说她,都是新时代过来的人,要有素质。 别动不动就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生活中不需要武力,能打那就上战场。 再说,别一个汉子样,男人婆,可不是赞美之词。 可她听不进,我也没办法。 我倒是羡慕芷嫣,到底是世家千金,一门之主,外表看着像个弱不禁风的样子。 可是我们身边,我们的军中,应该有大量的间谍,若没有她吴颖这个专业特工,后果不堪设想。” 公子也无比感慨,一声长叹,将心中所思与车宁慢慢道来。 芷嫣是完美地结合了才艺双绝,这个与吴颖是不沾边的,没有可比性。 至于说我们身边的特工我隐约的估计到了,吴家应该有一个,军中数量还不少。 黄寠说有一个驼背老头,曾多次飞刀向他传话,将我军之信息告诉他。 可是我暗中观察,却找不到人,让吴颖查好久了,也一直没有音讯。 不过这与我娶不娶她有什么关系呢,我不适合她,那么多将军,怎么就非我不嫁了” 车宁悠悠地说道:“是呀,温柔是一个女人的天性,没有这个就像男人没有阳光之气一样的。面对那些个说话嗲声嗲气的男人,我好像活在宫里一样,极不自在。可是你还是非娶吴颖不可。” 公子不想在这个无聊的话题上浪费太多时间,直接转移话题,笑道:“你和马静还是不错的,有一种天然的母性,值得信任。这是一个三十多的优秀女人身上才有的品质,你这个年纪能做到,真的不容易。” 车宁撅着嘴说:“你是说我老了么?” 公子将其楼在怀里说:“不是,是一个能当内家,能让男人把性命交给你的那种,比芷嫣是要高一个层次的美。” 车宁将头埋在公子怀里说:“谢谢你。” 公子轻声说道:“良心话罢了。” 芷嫣倒掉水进来道:“下个月,把吴姐也娶进门吧,让她们在外面晃着,也不是个办法,人家都表态,非你不嫁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山越旧事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这好不容易才转移开的话题,又让吴芷嫣拉回来了,公子苦笑不语。 车宁笑着说:“大家姐,你别问他,这个事你做主去操办吧。” 公子洗了洗,说些闲话便躺到床上了,可是怎么样也睡不着。 过些天,芷嫣还真就把新房布置好,召回吴颖,内部开了几桌,又送了些东西给吴颖,就算把吴颖娶进门来。 有山越者姓万名睿逸,字悠之,在六姐弟中排行老三,江湖人称万三。 原本罗霄山脉主峰所在的万洋山脉中山越首领万均之嫡子。 早年受其继母所害流落中原,阴差阳错投一无名老者手下,习得一身武艺,艺成回家。 恰逢其父被害,便接手首领,带着山越民众千余人。 其继母付氏数次阻拦他继任山越首领,均没能成功,便起了杀心。 先后数次加害,却也是无功而返,众人劝万悠之动手,消其后患。 万睿逸均道:“先父尸骨未寒,我怎么忍心这么做呢?”众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听之任之。 后付氏将小女嫁与一强人为妻,带着儿子便投奔那山贼而去。 万睿逸心思这样是最好,省得天天纠缠陷害,让自己永远止境地防着。 正当他感到一身轻松之时,可怕的事情却来了。 那边山寨是个大寨,寨主人称赛飞虎,是个了不起的英雄人物。 手下人才众多,有喽啰兵三千余众。 可天有不测风云,在一次与官兵的大战中,眼睛中毒箭而亡。 按江湖老套路,谁若是能报此仇,便为山寨新主。 山贼力大无穷,武艺了得,却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之辈。 这付氏便让这傻女婿夜入县治,杀了领兵的县令一家,从此便坐上了山寨之主。 这山寨管理,本是能人甚多,可是这为主之人是一半傻子,如何能共事? 不到一个月,便让付氏唆使傻女婿将一众能人杀的杀死,逼的逼走。 一步一步地争夺到管理山寨权力,其子终得二当家的位置。 其子却不是个甘居人下的主,找付氏说道:“在此处,虽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却始终是寄人篱下。” 于是二人密议,让其女晚晚吹枕边风。那山贼头任群便做好准备,发兵三千围攻万三。 付氏亲子带数人以祭父为名进入山寨之中,万三也不能说这个家他没份,不让他来吧? 他带几个人在这里祭祭坟,他一来便不走了,万三也奈何不了,只得让他居住在山寨中。 过了一些时间,当大家都渐渐淡忘他的存在的时候,他们却是里应外合攻击山寨。 他在里面放火,外面死攻。 万三这边本来男女老少加起来也只有一千多人,如何敌得过? 饶是那山越勇猛尚武,又有万三调-教,一场血拼下来,奈何不得喽啰后人多势众,很快便被破了村寨。 从中午杀到傍晚,斩了一千多首,自己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那些武力高强的便随着万三杀了出来,武力稍低的,便葬身乱军之中。 万山一清点,只有三十八人杀出了重围。 众人回首一望,山寨过火,老少皆绝。 万三便强忍泪水,朝山寨方向叩了三个头,众人问他,该往何处安身。 他记得有一师姑唤作白发师太,在汉昌修行,与众人一起商量,投汉昌方向而来。 行至连云山脚下,见那主峰高耸入云,险俏异常,一问手下,原来这就是连云山,属罗霄山脉。 万三考虑再三,这么多人去打扰师太清修也不是个事,不如先找个地方安身了,再去寻求别的生计。 这山高入云端,是个难得的安身之所,就带众人上山去探看。 山中尚有荒废了的山寨,一概日常应用之物基本齐全,并且炼丹崖下有石室,宽数丈,可容百人。 万家众人大喜过望,便在此山安顿下来。 手下这三十八人,本来就是习武之人,又是从死人堆里出来的,凶猛自是无话可说。 最先是在山中打猎、习武,可山中之物始终有限,哪经得起这些人这日常消耗? 不到一年,山之野物是越来越少,便开始下山抢劫。 于是周边农家,时不时有耕牛丢失之事。 丢得一多了,便报到单峦台这,单峦台便找来湛晁,二人一商量,便着人去调查。 侦察之人见山寨子之中有炊烟,报了回去。 湛晁便前后三批人上山去查看,但去的人皆是有去无回。 单峦台、湛晁一合计,湛晁找来原来连云山的旧部,领着一百来人上山。 却是不曾想到,却叫万三用机关抓住,关在石室之中。 单峦台这下子急了,只好报了上来。 公子心思,一小山寨子,在这里名不见经传的,有多大个事? 也不知道是哪路的朋友在此安家,便命张安领着张虎带兵上山去探个虚实。 张安听闻这山上厉害,也不敢怠慢,回营便整备人马,带着两个营,即时出发。 不日来到山下,张安止住众人,驻马一看,哇哇!这可不得了! 但见群山起伏、沟壑纵横,山上峭壁千仞、森木茂密,猿鸣鸟闹、溪流之声不绝于耳,云气覆盖其上。 远视之,此时阴雨绵绵之后,暖日西倚,水汽上升,有如入云海之势,难见山巅。 真是个难得的所在,更有多情后人填《鹧鸪天.连云风光》赞道: 游尽江南至此迷,任凭铁骑乱轻蹄。 四时风景从头数,几处云霞到顶低。 崖险峭,草暄萋,葱葱古木隐幽溪。 古猿伸臂崖前现,俏倚青松对鸟啼。 张安叹道:“好个险要的所在,难怪那些建设兵被拿下。” 回头却见日已偏西,于是命人依山下营。 安好营寨,时值傍晚时分,张安命加强营防,心思在这种小地方莫要马失前蹄才好。 一宿无事,次日清晨用过早饭,留一营收营,自己便带副将数名,领三百将士上山去。 行到一瀑布前,左边是深涧,右边是悬崖。 张安止住众人,让十人一队,分批次慢慢上山。过了三队,张安便带数副将前进。 行到一转角处,过了木桥,从空中撒下一大网,将张安数人网个结实。 众人欲去抢张安,那山上将树藤一拉,那木桥便掉入山涧之中,不复可取。 那山上之人,也不杀众人,一人一把弓,叫着要众人投降。 张安困在网中,被吊到半空,动弹不得,而上山来的士兵又不是重甲,哪里抵得住众箭? 无奈之下,叫众人放下武器。 那万三拿了张安等人,将士兵放下山去,将张安押上山寨子问话。 这没过桥的士兵回得营来,报与军师,那营军师哪有那么大的本事,破得了此山?只好上报。 报到公子这儿,公子大惊。 “也不知道是何人占了此山,今拿获我方多人,连张安也被捉了,若要破此山,人多了没用,根本上不了山,你们准备一下,我们去把那山破了再说。” 公子也是不明所以,只好招集起众女过来,对众女说道。 车宁道:“吴颖去不了,若要是动了胎气,得不偿失。能去的只有姐妹四人,目前最好的办法,便是带两千骑兵去,调本地建设兵,将山围了,我们想办法摸上山去。” 吴颖见自己去不了,便将秘密训练的三十六骑,交与公子,并且让公子取名。 公子想了想,便说,那便叫宁轩三十六骑吧。 公子,不日便来到山下,见此山雄壮,便召集宁轩三十六骑,给了探骑队队长昊顺一付无线通话耳机,着其轻装上山提前准备。 第一百七十二章 攻取连云山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那宁轩三十六骑集合,一人一身紧身衣物,染成叶绿色,背负一强弩,挂二十五支箭,腰挂弯刀,脚穿攀岩靴,插两把匕首,背上一小包。 留四人在山下看马,三十二人便带上飞索,分四组上山去了。 众人皆不走山道小路,持一开-山-刀,走丛林中攀登而上。 但见二人开路,众人隐身,确定没危险了,其他人才走,一路交替进行。 到了一崖下,便用强弩放一飞索上去,然后攀崖而上。 那山上的万三,本来就几十人,也无法抛出众多明暗哨,能把那路上布几个哨,便算是客气的了。 所以并无多少准备,只叫手下的兄弟吕馨将在寨中多设机关消息以自保。 这一行人摸到山寨前,时值正午时分,便发信给公子。 公子便命张豹与黑子,带五百兵,坐大路上山去。 自己带着车宁、马静、方瓆、阮远便从山中乱柴中攀援而上。 众人这盔甲是带外骨骼系统的,虽有减轻负重的作用。 可这海拔一千六百米高的山,也却是让人累个大汗淋漓。 那张豹带着众人,强行上山,何奈山路湿滑,涧溪众多,崖险涧深。 并且那桥全部被毁,只好差人去砍树修桥,可是等修好桥。 山上又是擂木滚石,半天也不得进,恨得张豹牙痒痒的。 退又不能退,进又不能进,一味佯攻却是敌不了冷箭暗石,死了十数人,伤了上百人。 张豹急得直跳,黑子笑道:“老弟,你跳也没用,想个办法吧。” 张豹心生一计,与黑子两人一计较,一人在此佯攻,一人找上山的路去,想办法清了对岸那防守之人。 黑子拍了拍其肩膀道:“豹子兄弟,我是猎户出身,这种山林对我来说并不难行,待我想办法摸过去,去收拾了那些人再说,你在这里慢慢玩,佯攻一下,放放箭就行了,别让兄弟们枉送性命。” 张豹应了声尔当小心,黑子便收拾行装准备出发了。 黑子脱了甲,背好弓箭,找人要了一梱飞索,拿着斧头便退了下去。 找到一个能上山的地方,便从树丛中上山。 爬到那瀑布顶部,看准对岸一大树,找一个空旷点的地方,将那飞索解了下来,清理好绳子,拿着那带三须钩的前端。 但见那钩子在黑子头上转了几圈,用力朝那树上一送,一伸手,一扭腰,那飞索“嗖”的一下,便挂在那树干上头。 黑子用力拉了几下,觉得稳了,便将这头也绑在树上。 又将腰带解了下来,一端寄在腰上一端在打一个活结,拴在那绳子上,试一试,活动自如,这才准备过那山涧去。 黑子系好绳索,欲过那山涧,那山涧水并不深,只是青苔众多,溜滑得很。 几次黑子差点被摔倒,好在有了这绳子,终于过去了。 过了山涧,便找慢慢地朝那设伏的地方摸过去,找到那几个丢石头的人。 黑子定睛一看,就十二人在那里丢石头,气得黑子两眼充血。 一不做,二不休,张弓搭箭便射了起来。 一箭一个,连杀四人,那敌人才反应过来,便朝这边对射,可是敌人明黑子在暗处。 黑子射一箭换一地方,前后射杀了十人,还有两人射在乱石之后,无法瞄准。 这边张豹听到上面有了动静,便带着众人摸过了桥来。 山上只有两个人了,自然是没能力再丢石头,张豹借此机会上到那崖上。 守山的二人见这边人多,一人与张豹死战,一人往回跑去报信。 这哪能让他回去通风报信?黑子看得真切,一箭射去,正中那报信人的咽喉。 但见那伙计抱着喉咙,朝前一倒,便没什么事了。 黑子见那伙计凶猛,与张豹战了二十余合不分胜负,有几个兵去助攻,反被那伙计杀了。 黑子一抡斧头,便接下那伙计,与张豹道:“你速上山去,这伙计留给我。” 张豹矛长,步战占不到便宜,便说道:“你来主攻,我助攻,拿下这斯再上山不迟。” 黑子懂张豹的意思,便用全力将那天罡三十六斧使出,张豹也从旁攻来。 那伙计也真是了得,独战二将,硬接了十七八招,也没分出个胜负来。 旁边有个小兵,本也机灵,见三人打得难分难解,便张目四顾。 见树上有上蜂窝,脱了外衣将其包着摘下,大叫道:“二位将军快退。”话音一落,朝那伙计丢过去。 那伙计见有东西冷不丁地朝自己掷来,大笑一声,飞身一刀。 这一快刀把那马蜂窝,迎面劈将开来,那马蜂怕有千百个,盯着那汉子蜇。 黑子见状,便速度往后退,滚到柴中。 张豹着甲在身,自是无大碍,后退数步,一手持枪,一手扯披风挡面。 可怜那伙计,被那蜂蜇了数十下狠的,一张老脸肿成个包子,两个眼睛打不开了。 众士兵找来一些湿柴,淋上点柴油,将群蜂驱散,活捉了那汉子。 黑子披挂妥当,张豹道:“把这斯绑了,押下山去,要那些个军医救治。” 张豹笑问:“小伙子姓甚名谁?” 小伙子笑道:“回将军,小兵昊虚凌是也。” 黑子笑道:“小伙子不错,人精系列的,下山定向公子爷给你请功。” 这歪打正着的一通神操作,竟然出奇制胜,有多才后人题诗赞道: 一札牙旗出塞垣,江东儿女识兵门。 临危自有回春力,智取关山破野村。 二人便带着众人继续上山,行不到多时,又遇一崖边小路,上面又有人把守。 木擂滚石自是不在话下,那守关的汉子大叫道:“还吾哥哥命来。” 说完便一箭射来,那黑子本能地一低头,正中头盔上部,饶是这盔与肩相连,也被射得黑子隐隐作痛,心中赞道:“难怪张安被抓,这班人好生厉害。” 于是二人便让众人往后退,定睛一看,除了这条路,却再也没有地方可以上去的,这如何是好? 黑子笑道:“老弟莫要着急,公子让我们光明正大地上山,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能破他一处守望点,便已经达到目的了,能上则上,不能上就等公子的消息吧。” 张豹心思这伙计说得在理,忙说:“你看我急糊涂了,留心兄弟的安危,别丢了性命方是关键。” 公子带着众女到了山崖之下,正准备顺着飞索朝山上而去。 哪知道那万三本是个人精,见到这地没有鸟鸣声,但断定这里有人,便带着随身八骑过来查看。 一出寨门,那三十六骑便用箭瞄准,待到近前,便一阵乱箭。 那万三得了张安与四名副将的盔甲,与吕馨穿在身上。 那箭再快,也射不穿这双甲,所以没事,那另外四人,便叫射成一个刺猬。 万三见状大怒,挺枪便刺,叫道:“老子不杀你的人,你他娘的杀我兄弟。” 他大吼一声,将枪尖挽起点点寒星,带着人一路冲杀过来。 这边见他来势凶猛,便有两队人飞身与他们缠斗。 众人杀个天翻地覆,那万三和吕馨本是师兄弟,二人武艺高强。 铙是这三十六人都是吴颖选出来的,到底不是对手。 不到十招,便叫二人刺死五人,重伤三人。 此时公子才上得崖来,大叫道:“众人住手。” 那万三住了手,怒道:“你这斯好无聊,我不杀你的人,你上来就杀我家兄弟,今天没个说法,定要尔等来得去不得。” 公子见那万三长得高大威猛,心中不禁喜欢,让众人警戒。 公子拱了拱手对那万山笑道:“在我地盘上,横行霸道,还抓了我的将军,足下好大个胆子。” 那万三道:“我乃万三是也,既然讲不清理,来者报上名来,万某枪下不死无名之鬼。” 公子笑道:“小将便是宁轩公子是也,你要怎么玩?我人多,你人少,群攻便叫你死于顷刻之间,你既然说没伤我的人,我也就饶你一命,你若胜了我手中的枪,便下山去吧。” 那万三应了声“也好。”手中钢枪一紧,力透枪尖,挽起点点枪法,便向公子罩去。 第一百七十三章 大战万三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公子见众女陆续上来,也就放心了,持枪与他大战了起来。那万山心中有恨,气力又足,一路不知名的枪法,使得纯熟于手,招招似是条件反射似的随手而出,专攻击人体要害部位。 公子仗着装备好,也顾不得什么招式不招式,以快打快,见招拆招,好几回硬碰硬,二人斗了二十合,平分秋色。 万三当然不服气!他一声怒吼! 枪化银龙,忽左忽右,上下漂浮,让人无法确定哪里是直枪尖,哪里不过是幻起的一个枪花。 可是这一枪带着寒意,点点枪花均直指公子面门,让公子感到透骨的寒劲! 公子下身不动,身子朝一侧倾倒,一枪斜斜刺出,不经意间,插入枪花之中。 一阵兵器的交响声之后。 枪花忽然消失,枪式忽然停顿。 万三盯着自己手里的枪锋,眼睛仿佛有火焰在燃烧,又仿佛有寒冰在凝结。 他的枪虽然仍在手里,可是所有的变化都已到了穷尽。 他已使出了他的第二十一枪。 现在他的枪已经死了。 而公子的枪尖,朝着地下,好像什么也不曾发生过。 他的枪若是条毒蛇,公子的枪就是根钉子,已钉在这条毒蛇的七寸上,将这条毒蛇活活地钉死。 这一战本来已该结束。 可是就在这时候,本来已经被钉死了的枪,忽然又起了某种奇异的震动。 因为,他不甘心,就此认输! 漫天飞舞的落叶,忽然全都散了,本来在动的,忽然全都静止。 绝对静止! 除了这柄不停震动的枪之外,天地间已没有别的生机。 公子望着成半圆球袭向自己的枪花,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那是收获的笑意。 公子使出了梨花满园! 两处枪花相交,一阵龙吟之后,公子的枪尖离万三的咽喉中有几分的距离。 万三感到了寒意,那样的凛冽,那样的终生难忘。 他忽然发现自己的枪虽然还在手里,却已经变成了死的。 当对方手里这柄剑枪开始有了生命时,他的剑就已死了,已无法再有任何变化,因为所有的变化都已在对方这一剑的控制中。 所有的生命和力量,都已被这一枪夺去。 现在这一枪已随时都可以刺穿他的咽喉,世上绝没有任何力量能阻止。 因为这一枪就是“死”。 当“死亡”来临的时候,世上又有什么力量能拦阻? 可是这一枪并没有刺出来,相反,公子收回了枪。 那万三心思,这号称是什么公子的蛮子好生了得,竟能破我成名之枪,待我退进去,用机关困他。 想到这里,便朝里退去。 公子心思,这小子虽败,可是败在大意之上,并非本事不如自己。 而自己收了枪,他又没有受伤,尚可一战,而他一声不响地退去,必然有诈。 于是并不追赶,收住枪大笑道:“打不过就降吧,逃啥呀?” 那万三见计谋已败,停下了脚步,他明白这里是战场,不是比武。 输了,便是放弃了生命,这是他的生存观念。 虽然他输了一招,可是,他没有理由为这一招而放弃自己的生命! 他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心跳,复摇枪来战,二人又斗三十合,公子装备好,越战越勇。 那万三用张安这钢甲,本身就重,加上与公子拼力,渐渐地攻少守多。 旁边一人挂刀张弓欲放冷箭取公子,众女皆是人精,哪有不知之理? 那阮远哪肯有人伤自己的心尖尖? 抡手就是一枪,正中那伙计的前胸,那防箭的钢板甲,哪里防得了这火器?那伙计便命送当场。 “你若敢玩阴的,我将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车宁说得很慢,却很威严。 二人复战十余回合,公子见万三枪法渐渐慢了下来,使个枪洒梨花,让万三接个手忙脚乱。 公子反手一枪,将其打倒在地,枪尖置于其咽喉前,笑道:“此时不降,更待何时?” 公子将万三打倒,早有数人将其绑了。 那吕馨丢了手中的剑,向前而来,拱手道:“别伤吾师弟,有话好说。” 万三被拿,众人也不敢动手,公子道:“把山下的人叫上来,把我兄弟全放出来,只要众人不再危害百姓,我不杀众人便是,本县令说话算话。” 那吕馨问道:“县令能攻上山来,还如此英雄,来人莫非是玉面哪吒?” 公子答道:“然也。” 那吕馨拜倒在地,公子笑道:“那汉子,为何拜我?” 吕馨道:“吾乃吕馨,字韵,兄弟想投阁下久矣,只是摸不着门道。” 公子复问情况,那吕馨便将前后经过说了一番,又叹道:“我们本是要去投白发师太的,师太是我师姑。可是师太所住的山已有山寨,从而不知如何处理,便想借此安身,却不知道触犯了公子的百姓,还望公子大人大量,莫要计较才好。” 公子扶起吕馨,吕馨便着人下山去叫守关之人上来,又命人带张安他们上来,除了聚义厅的机关,请公子进去。 公子进得了聚义厅,那吕馨将二人的事,全部说了一次。 公子见那万三身负血海深仇,流落到此,也是迫不得已,便将其扶了起来。 公子与其解了绑,低头说道:“兄弟你好生让我为难,这不是两军交战,降者不杀,你们是聚众霸占山林,为害一方,还在我的辖地。若是到我营中来找我,哪有今日之事?” 那万三道:“能见到将军,输在将军手下,在下死而无憾也。” 众人皆至,张安跪于阶前道:“败军之将,前来领罪。” 公子扶起张安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何罪之有?”命张安清理战场。 车宁冷脸如霜,轻声说道:“各位之罪行,汉昌是第一次,按律主犯当斩。但念在各位情有可原,若要各位冲锋陷阵,将功补罪,可愿意否?” 万三抬头望着公子道:“如此甚好,只是我有血海深仇未报。” 车宁这才微微一笑道:“这个容易,三十六骑,被你折了八人,你选八人进去,练出这三十六人,你什么时候练成,什么时候去报仇吧,只是不可乱杀无辜。” 万三便带剩下的这二十五人拜倒在地,万三道:“小民万睿逸字,字悠之;这是吾兄万蕴逸字闲之,排行老二,人称万二;此是吾弟万誉逸,字适之,排行老五,人称万五。若能助吾报得大仇,吾等甘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公子大笑道:“天下不平之事,自有不平常之人管之,你且起来,若能受得了我帐下所设的魔鬼训练,报仇之事何足挂齿?” 众人拜叩,起得身来,公子便命众人收拾行装,准备一道下山去。 公子又命人在此驻扎,免得此寨被人利用,一行众人离开山寨,下山去救治那些受伤者。 那三十六骑中三人重伤,马静说要输血,没有仪器测血型问怎么办? 公子、车宁、阮远皆是O型血,公子二话不说,让马静抽血,马静便抽了一大筒血去救那三人。 其余二十八人跪在地上道:“不可,主公。” 公子笑道:“你们为我而战,有五人已经作古,这三人能救,那一定是要救的,哪有不可一说?还不快起来。” 那些人跪在地上不起,皆说:“愿为主公赴汤蹈火,死而后已。” 公子笑道:“起来吧,我在抽血,扶不了的。”众人便一直跪到公子去扶。 抽血过多,公子一脸惨白,只好喝点蜂蜜水,休息一天。 次日拨营回到雷峰领,公子让众女轮训那三十六骑。 万三来见公子说:“这三十六骑,若不是往死里练,便不可能破得了敌人几千喽啰兵的。” 公子笑道:“爱惜士兵生命,不是迫不得已,不要牺牲人。” 那万三是个狠角色,经历过生死,又经过家破人亡的人,练起兵来,那狠劲让人害怕。 公子见空寨前后惹出两桩事来,便命徐韸为将守石牛寨,湛晁为将守连云山,山上驻三十人,山下驻一营步兵一营建设兵,在此屯田。 却不曾想到,又被人利用,惹出更多事来。 第一百七十四章 改进装备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那徐韸到位,见此山奇伟,心中大喜,于是报与长沙太守韩玄。 那太守便调二十名亲信旗牌官、五十名精兵给徐韸,让他训为亲兵. 又给他改名为吴臣,表为茶陵县丞,着其两面兼顾,两边练兵。 那徐韸安排好这边的事务,着其弟待为看管寨,便赴长沙去上运。 韩玄便给其一千兵马,着其领兵上任去了。 这徐韸便带着几个要好的兄弟,领着这一千兵马,一路洗劫大户人家,得资甚巨大,便朝茶陵而去。 路中遇着一伙强人,有百十来人,占山为王,被徐韸破了山寨。 拿下那寨主一问,原来正是白赢,二人谈到对公子,那是共同的敌人。 白赢也没去处,便投在徐韸手下。 本来徐韸就长得一表人才,又文武双全,这下有了兵和钱,便越发不得了。 前后用吴臣的名义在茶陵又讨了九房夫人,生儿育女,后让屈君、陈到吃尽苦头。 转眼180年秋收完毕,公子召开年终大会,各人具汇报情况,一切正常。 只是二县常住军户已增加到八万户,黄忠又提冬季招兵一事。 公子心思,这八万户人家,能养得起多少兵呢,自己这有一万五千多野-战部队了。 不能再加重人-民的负担了,便没同意他的提案。 会后,黄忠来找公子道:“主公为何不招兵呢?” 公子便把道理给他讲清,不能穷兵黩武,目前要做的,是将这六百特种骑兵一再加强训练。 要做到每一个士兵都能带领百人作战,这样就能吸敌兵为我用了。 我们要是有能征善战基层军官,就不怕没兵可用。 并且这批人中,要有能到学校当教官的,我马上要开军事学院了。 黄忠抱拳道:“明白,我过年上来便带他们进行马上射箭训练。” 公子便带着众女,着重训级这六百人,作为预备军官训练,吴颖带剑奴训练宁轩三十六骑。 吴颖有身孕,便做出方案,交给剑奴训练不表。 黄忠来见公子,说道:“我认为,若不是大型阵地战,枪不如刀,弓不如弩,不如一营骑兵配五十名辅助兵,看马匹粮草和武器。这样就能转战千里无忧。” 公子笑道:“这个不错,差一点的马,我们有。” 黄忠又道:“目前这个弩,反弹力太大,力稍小的人,能拉开,但是射出时伤自己。” 公子不解他说的是什么,便试那弩来,连射三箭,发现原来他说的是后坐力太大。 这强弩本是方致按宋朝的神臂弓,加以改进给步兵用的。 有差不多一百公斤的张力,能在二百七八十米内取人性命,却要力量很大的人才能用。 公子与方致讨论道,参考那种后坐力很大的步-枪的设计。 前面加一握把,后面也要,顶肩发射,调整望山。 若是弓弦有问题,可以考虑一弩双弓,缴获的弓,若是能改成弩,用来守城一点问题也没有的,生产方与使用方便嘛。 方致应了声好,便去安排改进去了。 公子拿出一个步兵阵地战的方案给黄忠,让他去练兵。 又用鸡公车上装备床弩,前置盾板和拒马枪,五人一车,两机射手,三弓手带斧头和枪。 可以快速固定车辆,又能伤敌。 打远处的可以装上投石车,十人一车。黄忠拿着方案便去练兵。 吴颖来报:“巴郡板楯蛮反,经年不能平息,秋,酒泉地震,鲜卑寇幽、并二州,帝好为私稸,收天下之珍货,每郡国贡献,先输中署,名为“导行费”。又带头玩马车,各大小官员、大户人家都学之,导致驴卖到马价,马价大涨。置禄骥厩丞,领受郡国调(征发)马。豪右垄断,马一匹价至二百万。” 公子苦笑不止,心思这是不作死不会死。 便与众人,一味练兵教学,抓生产,埋头发展。 公子想要的是坚甲壮马,便亲领众人改进重步兵、重骑兵、轻重两用兵的装备。 反复试验,成型后定制百套,组织演习,以检验装备设计的合理性,经反复修改,形成制式装备。 方致已制成五千套硬弩兵的装备,五千把单人脚蹬弩,那玩意到真不是盖的,射程手-弩远两倍有余。 公子便让吴颖选力大而不会骑马的人,进行训练之。 十月,天岳山中下起大雪来,车宁道:“这雪下得比往年早些,我相提前把年终总结大会开了,一来是可以调整原有计划,二来要是下厚雪封山,将领们过来路上危险。” 开会之日,众人到齐,独不见那徐韸,公子开始还没觉得有什么。 可到开了三天会,还不见其人,便着吴颖安排人去查看,又命三十六骑去探。 两边回报,山上哪里有徐韸人影子,众秋收过后便没见过人影。 公子大惊,便命张安带人去接管石牛寨。 张安至时,连徐家小弟也带着一营兵南行开拨,报与公子。 公子与众人商议,命万三带人去追。 万三追上去,拿下徐家小弟徐宁,带回天岳来,经吴颖审讯,方明白其情况。 吴颖便着人去拿徐家人,此时徐家早已不知所踪。 回到天岳山中,公子想,随他去吧。 众将进言道:“若谁都可以叛,那还有什么军纪可言?” 公子无法,为息众怒,命三十六骑去寻其踪迹,又组成军-事法-庭,依法判决徐宁死罪,就地处决。 三十六骑一路南寻,找到徐家众人,追捕之时,徐家老三射伤宁轩三十六骑中的一探骑。 两边便动起手来,斩徐家一族于长沙国内一山丘之上。 经月不见有人来收尸体,万三便挖坑埋了徐家众人,从此徐韸便不知所踪。 虽有众女在山中操劳,可是大小事情皆来询问公子,看不完的文件,批不完的报告,让谁来也烦。 公子长叹一声,喝了口酒,丢了笔蒙头便睡,可是半夜醒来,怎么也睡不觉了。 芷嫣问公子干嘛雪夜起床吹风,公子却不知如何开口,望着芷嫣担心的样子,公子心思,自己这不是犯了战争综合症吧? 抬头望着窗外,问自己混到今天这般模样,是对还是错? 难道隐逸的生活真的不好? 非得要尔虞我诈、打打杀杀才成? 可是真要隐居起来,能实现么? 车宁说得也不无道理,乱世之中,不进则退,你看史载多少英杰,最后都消失在苍茫之中。 一声叹息,多少无奈!有后世智者题诗叹曰: 屈子祠前几度春,临江翠竹述风尘。 夜来不语长相忆,却道凌花似故人。 转眼又是严冬之时,汉昌也好,罗县也罢,当年大雪过膝。 这在江南来说,便是休息的季节,可是大家都闲不住,各自忙碌着。 有的是来年做准备,有的在抓工业生产。 公子一个人也无聊,便带着黑子到村寨中与众百姓扯扯淡,说说心里话,看看各村各寨的情况。 一天清晨,公子手上提着换洗衣衫,带着黑子准备出门。 吴芷嫣送到门口,左右交代,窃窃私语不停。 车宁拿着一叠文案来找公子,芷嫣道:“老爷说是山底下的地方,该走的都差不多走了一遭了,想到罗县去看看。” 车宁一本正经地说道:“大姐,你别叫他老爷,随便叫什么都成。还有你,说你呢,你就不能让人省心点,这么大的雪,你到处瞎跑啥子呢?领地要全看完,若是给你一千多万平方公里,你要看到什么时候去?这样乱搞,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众姐妹怎么办?” 公子笑道:“我又不是去游山玩水,我是去察看民情,这个时候没事做,不去看看,将来有事来了,一点都不了解,那要如何处理呢?” 车宁斥诉道:“就你有理,还真当是演电影,要当青天,便要到处察看。你能看到多少?看不到的地方又怎么办?一个人的能力始终是有限的。” 公子憨厚地笑着道:“看看也无妨嘛,这里不是有你们在嘛,战阵上下来的人,这点雪算得了什么,我走了。” 车宁挥手道:“就知道偷懒!小心点,早点回来。” 公子打马而出,笑道:“知道了!”带着黑子踏雪而去。 第一百七十五章 史舍求救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公子领着黑子,一路走走看看,遇山看看雪下之松,遇水看看河边的冰,遇着池塘,也童心不泯似的,跑上去踩一踩、跳一跳。 不是东家烤一下火,就是西家扯一下淡。 搞到天黑时分,才到三江镇上,离罗县黄忠那里还有大老远呢。 新月斜倚天际,一条青石跑马道通向远方。 湿漉漉的石板上光滑得可见人影,乌桕树下成堆积雪随处可见。 路两侧店铺早就已经打烊,整个街上黑灯瞎火的。 唯有招引在风中猎猎作响,像是诉说着什么。 整个一条丁字街显得分外的冷清。 公子心中叹息,自己治理这么久了,这地方还是这个样子。 二人在一家客栈前驻马观之,见店门虚掩,心思总算是有个落脚的地方了。 “吱呀”的一声响,客栈小门应声而开,公子心思,他也许是听到马蹄声。 “客官这是要去哪里呀,这天寒地冻的,快快请进,里面暖和着呢。” 那店小二将手上的抹巾往肩上一搭,笑着吆喝着,便过来接马。 公子笑道:“好呢,谢谢小二哥,老伙计,帮我把马好生照料,少不得赏你几个钱打酒喝。” 公子正要下马,黑子突然神色凝重起来,轻声道:“不对劲,公子且慢下马。” 公子用心一听,隐隐约约远处传来马车的声音,想来在自己地盘,有商人来也正常。 飞身下马道:“休要大惊小怪的,下马吧,老伙计,切记给马上细料,莫要心痛豆粉。” 二人下马,黑子道:“公子先进店,老黑看看情况,一会再进来。” 公子笑道:“好吧,你当心些。” 说罢公子自行进店,小二上茶,公子要了些山珍野味,洗了把脸,坐等开饭。 黑子扛着斧头站在檐廊下,不大一会儿便见有辆马车急速行驶过来。 远远望去,那车把式竟然是个女的,黑子觉得好奇怪。 “伙计,你进去叫公子爷当心,这客不像是一般人,你看,是一女的架车。” 黑子见小二也听到马车声了,出门去迎客,便轻喝道。 小二很惊奇地说道:“离那么远,街上那么暗,你怎么看得清的,我却看不见哦!” 黑子吩咐道:“少废话,速去!” 小二应声进去,跟公子说道:“那位爷说让公子爷小心,看来来人不同寻常,让我也进来。” 公子笑道:“有我在,包你没事,莫慌便是了。” 车到门前便停了下来,那女的问:“爷,此去离那汉昌也不知有多远,汉昌多山,天黑路滑,这儿有间客栈,我们在这休息一晚吧。” 车里沉闷内回了一声“嗯”。 那女的独自将车停好,去卷车帘,扶着一个修长的男子欲下车。 不料她眼睛朝外一望,见一人扛斧立于檐下,吓得一声惊叫:“不好!” 便又将那人放了下去,持双剑立于车门口,眼睛盯着黑子。 黑子也不做声,盯着那马车,耳朵却听到远处又有数马向这边驰来,心思这下可热闹了。 车内那男子问道:“什么事?” 女子不张声,那男子用手撑着,吃力地移动身子,伸头朝车外看来。 见是黑子扛斧立于廊下,便用微弱之声叫道:“李家公子援我!” 黑子听到呼救声,还是向公子求救,心底微惊,向店里叫道:“爷,似是故人来。” 于是便去扶车内那人,却是不曾认识,便问:“你可认识我?” 那人道:“说来话长,我是史舍,有人追杀我,速扶我去见公子。” 黑子听说是史家公子,便不再说什么,一把抱起他便朝店内走。 公子到门口,见史舍一身是血,狼狈不堪的样子,便交代小二道:“速去把车上的东西全取进来,将马车赶后院去。” 复问史啥:“怎么搞成这样子?” 史啥用微弱的声音道:“有人追杀我……”话没说完便晕了过去。 那女子急促地说道:“公子爷,此事说来话长,有人追杀我们,如何是好?” “黑子警戒,掌柜的去打盆热水来,烧个大火,拿床被子铺在竹床上,帐记我那,这位小姐姐,你先帮他清理干净身上的污血,我给他上点金创药,其他的事,等下看着办。” 公子望了一眼史舍,不假思索地吩咐道。 不大一会儿,便进来一群人,五个人围着一张桌子坐着,其它的属从成新月形立于身后。 一汉子大喝道:“妈的,小二,小二,人呢,也不来接爷。好酒好菜只管上,让爷吃饱了好杀人。” 那小二哪敢上前? 躲在公子身后瑟瑟发抖,公子见状,轻笑道:“这位爷,你要什么,只管点来,小店只要有的,这就安排人去做,你且多担待些,你看我们这也分不了身。”说罢低头给史舍清理伤口。 “哈哈哈哈……”一阵大笑破空而起,汉子道:“一个死人,还在白忙活什么?” 公子闻声望去,一精壮的汉子,头戴皮帽,身着细皮袄子,身高约八尺,一张白得惊人的脸上,五官长得还算俊俏。 也许是一白遮百丑,看势态也有约四十岁的模样,样子却显得特别年轻。 公子笑道:“兄台差矣!恻隐之心,人皆有之。有道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落难到此,我既见之,安能不救?” “中了我诗不错的化血飞刀,他能活这么久,已经是奇迹了,断不可能活过今晚三更,你又何必白费气力呢?” 那人长叹一声,站了起来,双手抱胸,悠悠地说道。 公子低头给他疗着伤,笑道:“你杀人,我救人,各行各的,这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再说了,兄弟若是拿出解药来,岂不是也是修了阴德的?” 诗不错大笑道:“灭了他史家,我能得二十万金,你说救就救?你是谁?你们说说,好不好笑。” 其余四人听他这么一说,三人哈哈大笑。 公子将史舍交到那女子手上,对黑子道:“真有点冷,我的帽子呢?” “你能杀他,我便能救之,何苦要以死相逼?我劝兄台拿解药,既是救人也是救已,兄台若是好话不听,休要怪我不客气。” 黑子将头盔拿给公子,公子戴好头盔,冷冷地说道。 诗不错大笑道:“我苗疆五老可不是吓大的,莫要说大话吓人。若不是留着他带路,去找那所谓的宁轩公子,我等岂会让他活到现在?” “哦?只可惜,你遇着我了,他就必须活着。至于你是在活着的时候配合我,还是在死了以后配合我拿解药,那是另一回事,但他必须活着。” 公子长叹一声,轻描淡写地说道,眼睛却把场上转了一圈。 诗不错皱眉道:“小子喂,你是谁?我好怕哦?” 随着他这阴不阴、阳不阳的话语一落,满堂哄笑不止。 公子将手枪上膛,等他们笑声停了,问道:“笑完了没有?” 诗不错这下有点真不耐烦了,瞟了公子一眼,低头把玩着手上的飞刀,自言自语地叹道:“看来是又要浪费我几把化血刀了!” 在自己的地盘上这般无礼,黑子哪受得了这气?拈弓搭箭,一箭便熄灭了他们桌上的油灯,另一支箭又已上弦了,问道:“你的飞刀快还是我的箭快?” 诗不错站了起来,叫了真“哎哟喂!”将头偏向黑子,阴笑道:“想不到在这犄里旯旮的地方,还能遇着高手,报上名来受死!” 黑子大怒欲动手,眼光看着公子,公子明白他是在等自己下令。 公子笑道:“老黑你退下,对付几个小毛贼,不用紧张的。” 第一百七十六章 黑子发飙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黑子这才恨恨地退了下去,拿着弓箭警戒。 公子笑道:“兄台,解药呢?问完这次我不再问了,希望你们留下解药,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再也别出来行凶了。否则,在汉昌是要坐牢的。”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人站了起来,冷若冰霜地说道:“多说无益,手上分强弱吧。” 公子从没有听过这么冷的声音,那似乎是从地狱中传出来的一般。 不由得抬头望去,见这人身长八尺半,一身挑花白锦长衫,还真是好看。 编好头发在后脑勺偏上的部位盘着,在发髻处戴着一顶精美的纱冠,从中插着一根细长的古玉的簪子。 眉头如柳,眼若丹凤,高鼻梁、朱砂唇,玉齿微露,有如冰霜的表情下掩藏着一张接近完美的脸。 如玉的双手,不知是什么时候多了一对子午鸳鸯钺,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公子笑道:“好一个手上分强弱!兄台又是谁?” 这伙计将一对子午鸳鸯钺在手上碰了碰,悠闲地说道:“人道假宋玉的就是区区在下。” 公子笑道:“原来是江湖上人称辣手书生的宋喻,看来今天是不得善了了。” 黑子问道:“这宋喻有什么本事,还能让少爷记着姓名?” 须得要当心些,钺分子午,一雄一雌,演练时开合交织,不即不离,酷似鸳鸯,故名“子午鸳鸯钺”。 此兵器练法与众不同,它步走八方,运动中求变化,并随心所欲,变化万端,易攻难防。 主要招法有:青龙返首、狮子张口、脑间挂印等独特方法。 而宋大侠为人亦正亦邪,并无多少劣迹,却有辣手之称。 公子轻声说起他的本事来,如数家珍般的,听得宋喻倒吸了一口冷气。 “多谢少爷提醒,不碍事,还有谁是有些本事的,一起来吧,别浪费时间了。” 黑子笑回答道。这爷俩一唱一和,全没把来人当回事,这要让盛名之下的宋喻和苗疆五老脸往哪搁? 宋喻冷冷地说道:“他们是他们,我是我,什么一起来?” “诗无理!”“诗真怪!”“诗未学!”余下的三人各自亮出了兵器,拉开架势,眼看一触即发。 公子笑道:“号称苗疆五老,这里来了不学无术的四个,还有一个呢?一起来吧,省得我跑到苗疆去寻找。” 诗不错叹道:“人总是死在自己的无知上,你什么时候听说过有人见过苗疆的无名童子?报上名来受死?还是不敢报名?” 公子心思,自己救人要紧,哪里有工夫去争强好胜?他爽朗地笑着说:“区区不过是江湖上名不见经传的文少罢了,这位是我马童李客星,各位准备好了么?”说完公子将充气内衣一拉,准备要出手了。 诗不错却狂笑道:“真以为自己带个头罩便是大神了?在这里还装神弄鬼,真是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公子脑袋中飞快地转着,不担心大堂里这五个人,却不知道暗处的人是谁。 自己可以运动作战,可是那史舍还晕在那里,动弹不得,这可要怎么办?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公子明白了什么树欲静而风不止,人家追杀都追到汉昌来了,只怕是后面还有更多的坑在等着自己,正是: 满庭夜雪灯花黯,一径冬梅月色寒。 仗剑犹言春尚早,无边清冷费衣冠。 宁轩公子心里并不怕他们,却也不想枉开杀戒,毕竟是这么多条鲜活的人命。 可是当下的局面,似乎是个生死局,人家一路追杀到这里。 就是来要自己的命的,想要用言语打发他们回去,谁都明白不可能。 黑子眼睛盯着这群人,守在史舍之前,做好一个护卫的本份。 公子静听店里的一举一动,一时之间,众人望着公子表态,谁也不曾出手,大战前总是寂静的。 静,静得可怕…… 公子能听到灯花绽放的声音,还有隔壁房中老鼠吃稻子的声音,可就没有发现暗中有人。 放眼望去,这些人里也没有一个身材矮小到可以称童子的人。 无名童子到底在哪里?什么时候才会施展他那致命的一击? 宋喻站了出来,冷冷地说道:“大家都站在这里乘凉?那个文少,不打发一下,能让我走么?” 公子叹道:“远来是客,你说要怎么办吧?” “一对一吧,生死有命,怨不得别人。”宋喻淡淡地笑道。 公子笑了,望着这年轻人笑了,笑得很自然,带着几分赞许。 宋喻掷地有声地说道:“江湖之战毕竟不是行军打仗,不仗人多,各位若是趁我出手之时对他们使暗青子,莫怪宋某翻脸不认人,怒江宋家哪怕是追到天涯,必杀之。” 公子盯着他,对黑子道:“你去让宋公子称称斤两吧,江湖比试,能不死人就不死人。” 黑子应声而出,一个飞身便持斧立于饭桌之上。笑道:“宋家兄弟,来吧。” 宋喻冷冷地应了声“好!”,一脚挑起一条板凳向黑子所站的桌脚击去。 他停一停身子,飞身而出,双钺化作两道白光,飞向黑子。 但听见那板凳“呯”的一声响,将那桌脚击断,黑子在那桌上便再也站不稳了。 黑子足下一晃,知道是站不住了,索性跃身而起,一斧朝宋喻头上劈过去,口中念道:“劈脑袋!” 宋喻本欲借凳一击之力,打坏了桌子,让黑子人在高处的优势消失。 若是常人,这足底失稳,必然要慌神,他便可以一击而退。 所以他飞身而出,可不曾想到黑子不但不慌,还抢先出手了。 好个宋喻,那是真心了得,计划失败,他却可以随时纠编。 但见他硬生生地收住势,将身子一侧,平地位移一步,所有动作一气哈成,恰到好处地让过黑子这舍命一击。 黑子叫道:“了不起。”语音未落,将斧一反,顺势横扫过去。 宋喻身型一弓,将手中的钺朝斧上点去,两般兵器一碰,发出耀眼的火花来。 宋喻便借这一击之力,朝后退数步,尚未收住势。 黑子又叫道:“小鬼剔牙!” 那宋喻还没来得及反应,这小子便收斧头,改了献斧纂,攻击对方面部。 有道是“天下武功,唯快不破”,面对这快速的打法,宋喻短兵器明显吃亏。 加上黑子本身力大,斧头带着呼啸之声迎面而厉害公子望着那苗疆诗家四兄弟尖叫的表情,心中明白黑子战了上风。 要说那宋喻也真是号人物,有多少人在黑子这招上丢了性命。 那宋喻要退已经来不及,却在原地使一平铺铁板桥,让黑子的斧头又落了空。 黑子大叫道:“好,掏耳朵来了!” 黑子踏洪门,进中宫,回身横扫,那宋喻一鲤鱼打挺刚刚起身,还没站稳。 此时斧头已至,已经来不及躲闪,慌乱之中只好用钺来挡格。 那钺本是短兵器,靠巧取胜,被黑子逼成硬碰硬,加上宋喻身体本来就重心不稳,哪里是黑子的对手? 那钺应声而飞,直插在堂中大柱之上。 宋喻被逼得后退数步,才收稳桩。 黑子已将斧头扛在肩上,笑着望着他道:“承让,承让!” 宋喻自出道以来,未曾一败,想不到自己在这山沟沟里没能接住人家三招,惨笑道:“阁下好功夫!” 公子笑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不足为奇,去吧,回怒江第一湾去吧。” 宋喻将一钺朝柱上一掷,飞身接下双钺,抱拳道:“承蒙手下留情,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便踏着大步朝门外走去。 他想走,可有人却不乐意了,怎么办? 第一百七十七章 五毒童子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宋喻输了,所以他要走! 诗家兄弟自然就不乐意了。 换谁,谁也急,一起来的,三招不到你便跑了,留下自己带着一班武艺不强的人,在此面对强大的敌人,算哪门子的事道理? 此时见宋喻朝外走,诗不错冷笑道:“同来不同去?” 宋喻并不回头,回答道:“杀人不过头点地,更何况我已输了!” 诗不错冷笑道:“你不仁那就休怪我不义!”说罢一口飞刀便朝宋喻射去。 公子见状,大吼道:“无耻!”话音未落,“呯!”的一声,手中的枪冒出一缕青烟。 诗不错抱着右手大叫道:“哇哎!” 宋喻轻身一闪,要在门后,那刀落在门上,回过身来,对公子抱拳道:“感谢文少仗义相救!” 公子笑道:“兄台小心,那传说中的无名童子,只怕更是小人,不得不防。” 宋喻道:“明白!有仇必报,乃是宋家的规矩!请公子将这人交给我!” 也不等公子回话,宋喻飞身上去,一双钺在大堂之中,翻出道道光芒,行数步,杀十数人。 诗家其他三人这如何肯罢休?于是将宋喻围在里面,双方你来我往,各使手段。 公子叹道:“十几条人命,弹指间便灰飞烟灭,还不够么?” 黑子道:“宋兄,我来助你。”说罢一抡大斧便将过去。 黑子却不管什么招式不招式,见人就是一斧子,一通冲杀,围着大堂转了两圈,才进来的这许多人,便只有诗家兄弟和宋喻是活的了。 连自己人也杀,这就是班杀手! 公子不由得道:“该死!” 公子有意要逼出无名童子,并不制止黑子。 这一声该死,让黑子以为是给他下命令,一紧手中的大斧头,一招万斧归宗便朝诗未学全身罩去。 但见斧光人影,不见斧头。也不见那诗未学有何反应,黑子回斧之时,那诗未学便躺在血泊之中,一身伤口。 公子道:“住手吧!” 黑子这才收回下一招,诗无理才捡回一条命来。 诗不错忍着痛去看诗未学,大叫道:“老弟,老弟!” 诗未学已经归西,哪里还能叫得应呢? 宋喻叹道:“好在我没试这招,否则只怕宋家要做白喜事了!” 公子见黑子斧法已成,心中暗自高兴,心思这伙计以后少不得要有番大作为。 黑子收斧往后一退,朝公子侧后一站,好不威风! 有多才后人听闻黑子的故事后,填得一首《西江月.破敌》赞道: 几度旌旗猎猎,数声号角齐鸣。 月华影外又三更,道道狼烟示警, 铁骑迎风十里,金刀破敌无声。 回营小将夜披星,休道霜华清冷。 公子问道:“还不拿出来,他便是榜样。” 黑子长叹道:“宋兄弟,你退后,我要使龙卷神风了,别让这斧头伤着你了。” 诗不错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道:“拿去吧,无名童子,我们兄弟尽力了!” 黑子向前数步,伸斧接了过来,那瓶子才放到斧子上。 空中便传来一阵虚无缥缈的笑声,是那样的恐怖,那样的阴森!公子笑道:“该来的总算来了!” “哈哈哈哈!”一阵刺耳的笑声,仿佛是从地狱中传来。 一个声音在大堂中回荡:“一班无用的贱骨头,全然不中用!” 公子心中暗惊,因为循声望去,可这大堂之中,能藏人的地方都不见一点动静。 就算是上屋面,自己也不可能一点声响都听不到,这人到底在哪里呢? 灯,闭烁着,将人影摇动着! 血,继续流着,滴在地面砖上声声刺耳。 黑子收回药瓶,却站在那里不敢动。 谁也不知道那一击从哪个方位,采取何种方式给自己带来死亡之神。 诗家兄弟一人已死,三人脸无半点血色,恐惧,已经让人不再思考! 静,一切似乎都静止了! 只有远处山林中的老鹰,在那无情的嚎叫着! 那女子拿被子将史舍连头都包好,便叫道:“小心牛毫金针。” 大家都不知道牛毫金针是个什么东西,却见屋梁上掉下来一个麻布包。 公子叫道:“小心!” 黑子快速将一个凳子掷出去,撞向那麻包,自己一矮身,将面前的桌子掀起来,人躲桌子后。 宋喻听到这女子的叫声,知道这班人肯定是吃过这所谓的无名童子的亏。 此时提醒必有深意,便一翻身,跳入身后的柜台里面,一把压着掌柜的,一起按入柜台下方躲着。 随着“呯!呯!”先小后大的两声巨响。 公子出手了,目标是屋顶,就这客堂的屋顶,随着屋顶的一声瓦响。 紧接着那麻包也炸开了。 一切都那样连贯,像是编好的程式,连环发生。 公子并没有时间去追究是不是命中了目标,随着麻包爆炸而出的一阵钢针飞散。 公子大叫道:“所有的人都到外面去,小心有毒!” 公子一手抄起竹床,黑子速迅抢位,二人抬着竹床便到了街中。 宋喻冷冷地问道:“诗家兄弟的人呢?” 公子这才发现,诗家兄弟已经不见了。 黑子提斧便朝屋角而去,公子叫道:“不追。” 黑子回话道:“收到,明白!我看看刚才打中那无名童子没有!” 宋喻识得那无名童子的厉害,想着自己也欠黑子一个不杀的人情,便道:“我来助你。” 宋喻后动身,却是先到屋檐下,一双钺左右开弓,插入木柱之中,手脚并用,三跃两抱便上了屋顶。 那黑子扛着一把大斧,正思索如何上去。 宋喻道:“不用上来了,什么也没有,只有一点点血迹。” 公子心思,证明自己的猜想是对的。 那无名童子应该是先自己进入店内,在这里等史舍,事先埋伏的,所以无声无息。 他割断绳子的手法很轻,差点瞒过了自己。 可他没想到的是,他的敌人有枪,并且有如此大的威力。 公子第一次失手,让他跑了,可是这也给自己添了不少麻烦。 黑子问道:“公子,为何不追,那诗家兄弟受创,有血迹可寻,我谅他跑不远。” 公子笑吟道:“烂柯真诀妙通神,一局曾经几度春。自出洞来无敌手,得饶人处且饶人。” 黑子喃喃而语:“人家那是在下棋,我们这是人家要我们的命,公子!” 公子笑道:“黑子,记着!休要小心眼儿,人生如棋,何尝不是一样道理?” 黑子抱拳道:“明白!” 宋喻抱拳行礼道:“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原来阁下便是宁轩公子。” 公子微微一笑道:“宁轩公子李文,人称文少,我并没有骗你!” 宋喻再度抱拳道:“在下在此谢过二位不杀之恩,从此以后,禁足于越嵩郡内,不问江湖事。” 公子指着竹床上的史舍道:“宋公子不可如此,这伙计人不错,我管不了他,他好了以后,也许会到怒江来找你,你得帮他。” 宋喻叹道:“好吧!后会有期!” 黑子笑道:“看得起我老黑,留下来,陪我值夜班,明天再走。” 宋喻一拱手道:“你那用不着我了,再会!”话音落处,人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公子望着远空,轻声道:“结束了,开门窗,通风透气吧。” 架是打完了,可来了个什么无名童子,按情形来看,应该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人。 公子带着众人也不敢在店里过夜,连店里的井水都不再敢用。 让黑子到三江镇上的建设兵营去带兵来接应,众人到兵营过夜。 那店老板带着掌柜的来问怎么办。 公子也不敢打包票说能保他们不遭毒手,只好让县里把这店承接下来。 那店老板表示不再开客栈。 公子又补了他一些钱,将掌柜和店伙计调金观铺去开店,将金观铺的掌柜的调这里来。 到了军营,公子望着这错迷不醒的史舍,心里还真有点着急。 第一百七十八章 黄忠训兵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在建设兵营中,找来军医给史舍喂了解药,又用热水给史舍泡澡。 前后换了三次水,泡出一身汗来,扶到床上,那女的不断喂水。 史舍总算是醒来了,军医叫来公子。 史舍见公子守在身边,惨白的脸上总算是见着一丝微笑了。 公子安抚他道:“什么也不要说,在我这里很安全,睡吧,就算有事,你不能动弹,我也办不了!” 史舍闭上了双眼,脸上泛着一丝微笑,进入梦乡。 公子也回房休息,一夜平安无事。 次日公子命人将史舍送往汉昌总部医院,并给马静带话,让其确保史舍周全,自己带着黑子在罗县一带察看。 二人选是顺着一条新修的路,策马到洞庭湖边。 看着一望无际的汨水冲积平原,似是一铺无比巨大的棉絮,盖在油菜和小麦之上。 公子心里总算是找到了一点安慰。 在这以前,可是从来没有哪个时期能让百姓随意吃饱的。 这两年的努力总算是没有白费,目前粗米饭管饱,偶尔能吃上一顿肉食。 村民自是不胜喜欢,开口便是感谢宁轩公子,感谢县治相关官员,公子感到一阵心酸。 自己吃的用的,哪样不是他们卖苦力生产的,自己没说要感谢他们,反过来听他们说感谢自己,这可是是非颠倒之事。 官府强行征调,若是不能用于为民,那与强盗有什么区别? 收走他们生产的成果的三成,不谓负担不重。 目前使用这些钱,是用来确保他们的安定,那将来呢? 谁能确保没有贪枉之人来当家? 唯一能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便是他们自己商量一套规矩,自己请人管理,不再让人欺压。 可是数千年的奴役,让奴性深入骨髓,什么时候才能改呢? 雪偶尔还在飘,这里的人们并没有闲着,忙着兴修水利和道路。 建设兵团是十二小时上班制的,抢修工程量大的重点项目。 当地老百姓抢修普通工程。 望着这些人的汗水滴在雪上,将雪慢慢融化,看到一个个的水库兴起,一条条的路通向远方。 公子不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心里像打翻个五味瓶似的。 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地做到解放生产力,让百姓不再这样劳累奔波? 到了罗县,黄忠并不在县治,而是练兵去了。 公子和黑子打马跑了小半天,才在一座山上看到他。 黑子欲上前叫他,公子跟带路的卫兵道:“不要叫他,我们一会自己过去。” 黄忠身披玄甲,腰跨钢刀,手持指挥棒,在一个临时的指挥所里,指指点点,似乎是在交代什么。 不时有营长之类的将士,出入其指挥所。 黑子轻声赞道:“黄将军真是敬业,比天岳的张安没得差。” 公子见他拿张安和黄忠比,便笑着跟他讲,张安是后辈,还是我们教出来的。 而黄将军到底是正规军出来的,底子不同。 张安虽然有才,却没得黄忠这么多经验,也没有这么扎实的军事知识。 军中多少有点讲排资论辈,不能拿来乱比,要不然会惹出诸多麻烦来的。 你们也一样,要好好学习,好好锻炼,行军打仗可不能一味的凭勇猛行事。 还得要知道用智谋,人是万物之灵,就是因为有脑子。 黑子道:“记下了,我在努力!” 公子下马,带着黑子顺着羊肠小道走了过去。 见着黄忠,公子笑道:“黄将军辛苦了。” 叫了两次,黄忠都没有理,公子走了过去。 黄忠手下的军师抬头见是公子来了,这才拉了一下黄忠,并行礼道:“主公安好!” 黄忠正在凝神地望着沙盘,突然有人拉他,也却不解地说道:“拉我干嘛,别打扰我!” 军师又拉他道:“主公来了!”黄忠这才抬头看了看,见公子立于面前。 黄忠见公子含笑望着自己,慌忙施礼道:“末将黄忠见过主公,不知主公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之礼,望恕罪!” 公子这才哈哈大笑道:“别紧张,你们该干嘛的干嘛去,我就是来看看而已,没打扰到将军吧?想啥呢,这般出神。” 黄忠回头叫道:“主薄在哪,主公来了,也不生个大点的火,倒个茶,你干嘛?我在想这个,主公来了正好,帮我看看。”说罢便将指挥棒指向沙盘。 那军师道:“我去,我去,主薄不是奉您的令,去箭兵营查帐了么?” 公子向那沙盘望去,笑问:“有什么困难么?” 黄忠指着前面沙盘中的一片水域道:“我想在这里建个水库,可是军师说这里建个水库的话,便把通与汉昌的路断了,这是通往汉昌的五条主要通道之一,将来有战事发生,两边的救援都有道路不通的麻烦。我们在这里组织演习,就是想看有没有能解决的办法。” 公子望了望沙盘,又翻了翻军事地图,不禁沉思。 这个时代,铁甲可是战士们防身保命的东西,可是穿了铁甲的士兵如何泅水? 沿边修路则山路难行,又要远出数十里地。 可是这里修个水库,能使周边多几十万亩良田,解决粮食问题。 他黄忠患难,自己又有何良策? 总不能在一个水库里建一支水军吧?只怕是谁也面监着两难的选择。 想了很久,公子才与黄忠分析道,将军,不管这么多,汉昌只是一时之中心,罗县也只是一时之堡垒。 将来不可能说军力就在这两个地方,更别说还有几条路能通的。 修吧,这是百年大计,可不能全将任务压在百姓身上。 做体力活也是一种煅烧,要合理地利用部队和建设兵来完成这件事。 你们先调查,出方案,有眉目了报上来,我来设计吧。 建成后在战争时期,一定要确保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 绝不能让敌人一挖就坏,要有相应的措施和应急预案。 黄忠笑道:“那就领命了,这样的话,我们周边数十里,再也不怕旱灾了。” 公子又随黄忠去看演习的部队,公子总算没有看到旌旗错落,军威十足的场景了。 而是依山而建的防御体系,战壕、交通壕、生活工事纵横交错,还挖出水井数口。 阵前还是黄忠的老套路,鹿角十重,陷马坑数道,泄水排洪沟渠错落有致,示警通信设施齐全。 一队队的士兵蹲在战壕之中,手持足踏-弩望着远方。 右边放着箭壶,左边放着刀,后侧是一个手盾。 有的士兵在做饭,有的士兵在休息,有的在抬担架,有的在运送物资,各自忙碌。 无嘈杂之声,无乱跑之人,一切都依照战时所需来布置,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公子称赞道:“黄将军手下之兵,强于虎,猛胜狮,冰天雪地之中尚有如此军威,不简单呀。” 黄忠笑道:“主公把罗县交给我,而敌人又不会说因为天下雪便休假,职责所在,是以不敢偷懒呀!” 公子叹道:“忠之心,可表于天地也。”不说公子赞黄忠所练新兵之雄壮,却有多才后人填《鹧鸪天.江东儿女》一词赞曰: 白刃新成值万金,凭空清啸震山林。 三千画角行营动,百万胡兵任我擒。 旗猎猎,夜沉沉,玄衣辉动摄人心。 江东铁骑争先出,欲谱新篇承古今。 众人回营,公子便与车宁通话,要求全力推广棉花种植和防水雨衣的研制工作,解决基层兄弟们的生活困难,可不能让兄弟们背着蓑笠来防严寒雨雪了。 罗县逛了一圈,也没遇到什么事,公子别了黄忠,便回汉昌。 到总部医院去看史舍,时史舍已经可以下地了。 见公子前来,作揖道:“给公子增麻烦了!” 公子回礼道:“兄弟有困难,能想到我,这也是对我的信任,莫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事,你在这里好还吧?家里怎么了?为什么有人追杀你呢?” 史舍长叹道:“我在这里很好,你看这已经能下床了。现在家里不知道还有谁,一路逃出来的,这个可是一言难尽哦!” 公子道:“你且慢慢说来!” 第一百七十九章 再踏征程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史舍起身,望着窗外,不无伤感地诉说起前面的事来。 当年宁轩公子在雪山,让大家隐居,以避杀身灭族之祸。 史家自认为没有能力与公子对抗,更怕招朝廷追捕。 尽夜开始安排撤离,当大家争论着要往哪撤时,老太爷发话了。 由于是一直过着漂泊的生活,所以在很早以前,也许是爷爷辈手上便开始准备退路。 在南中有一处基地,开垦了很多年,也有不少族人在那边。 史太爷便安排史柱,在那边主持相关的工作。 苍梧郡的冯乘县,在那里有一条天河,是由于山体塌方而自然形成的。 这个地方江本属洞庭湖上游湘江支流潇水水系,为五岭山脉萌渚岭山系所盘亘。 山雄岭峻,峰兀壁绝,林翠树奇,花香斗艳,溪潺瀑飞,谷幽泉清,湖光水色,那是波光涟漪,实在是个难得的好地方。 这里气候条件比原夜郎国相差不大,又是山区,人烟稀少。 先人在这里修田起房以兴建基地,作为最后的退路。 很自然的,老太爷便带着众人在这里安家。 公子将任家灭了,可是还有几个人在外边,并且一心想要东山再起。 如是他们便四处招揽人手。 先后招到苗疆五老、南中铁拳无敌田心、益州白衫堂等人或帮会,就连怒江宋家也被他们请来,为一时之壮。 可是养人是需要大量的钱财的,又苦于无资本运作。 他们知道史家积累多年,家底雄厚,便四处寻找史家的人。 后得知史柱在南中,便带人把史柱一家灭了。 只有史柱一人死战,逃回天河,可他们也跟着史柱找到了天河。 如果是实战,史家也许可以一拼。 可是那无名童子,实在是让人可怕,从来没有谁见过他。 史家今天死一个,明天灭一家,让人防不胜防。 老太爷让他们下毒而亡,史柱让人暗杀。 史根带着二十多个武力强点的人守在密室之中不敢出来,史基和史舍二人舍命杀出重围去寻求援。 史舍在带着红妆女一路逃亡,一路上与人拼杀,好不容易才到汉昌。 公子听完史舍所述,心思若是自己要带人出征,不可能带部队去。 去行侠之事虽然是做好事,却不是为公,必然会遭众女反对,这要怎么办? 神情凝重地问道:“那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救人?” 史舍却是说出实情来,道是我知道公子之志,不在于一人一物之上。 可是这里不可不救,因史家密室,还有一百一十多万金。 史家再怎么说也是一国王室之后,奇玩珍宝自然也是少不了。 若是落入任家手中,一场血雨腥风怕是避免不了的。 就算是为了天下众姓,公子也绝不能让这批财产落入他们手中。 公子心思,这下好了,有理由出兵了。 公子笑道:“也不瞒你说,我也不是自由身,若是私事,我怕是出不了门,众人会把我骂死。当然,有道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不会为了钱而去救人,我也不需要你的钱。但这是个好理由,把这事变成公事,我便好办了。” “虽然我们相交不多,但我相信我不会看错人的。” 史舍望着公子笑道。 他当然明白,这点钱对于私人来说是个巨大的诱惑,但对于行军打仗来说,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 公子笑道:“你好生休息,我去安排一下,等你养好了身体,我们就出发。” 公子女人说了一下大根情况,又跟黄忠和张安通了气,大家觉得这个事得管,不能虎头蛇尾。 但目前汉昌地界上情况并不稳定,且正处于初步的发展阶段,没有实力派兵隔州跨县去清剿。 这是客观上存在的问题,如何处理便成了公子的事了。 吴疑建议调三十六骑暗中行事,顺便锻炼下三十六骑单独作战的能力。 那万三、吕馨、万二和万五连云山一回来便开始魔鬼式训练,欲问那万二和万五是何人。 那与黑子和张豹打斗后被蜂蜇的汉子名唤万蕴逸,字闲之,排行老二,江湖人称万二。 那守关的汉子便是万五,本名万誉逸,字浸之,因排行第五,江湖人称万五。 一行众人只留了二十五人,与原有的二十八人,合在一起训练。 这种高强度的训练,采用末位淘汰制,原本这班人都是战场上下来的,经这一训还真是进展惊人。 众人通过吴颖设计的所有考核后,得四十五人。吴颖认为只有实战才能检测真实水平,便命这四十五人随军行动,实战回来再按编制整编成三十骑。 众人考虑到史舍武力太弱,方质找来一支合金弹簧来,与芷嫣一道设计了一把可以发射暗器的铜笛,让公子想办法教他使用。 公子只得从电脑中找一套笛法进行改进,共得五招,教与史舍以便于他防身。 等史传能骑马而行的时候,已是二月初头,万三领队先行,负责沿途接应。 公子有心要试焉耆马的脚力,领着四人骑着张安送来的焉耆马,带着十名护卫队员赶着九辆马车,化成商队便朝天河出发。 一行人晓宿夜行,一路行来,倒也平安无事,行到苍梧郡内。 万山来报,已经摸清无名童子的来路。 五毒教地处苗疆五毒岭,自称是五仙教,是个神秘而恐怖的组织。 善于利用蛤蟆、蜘蛛、蝎子、毒蛇、蜈蚣五种毒物,所以民间称为五毒教。 他们信奉的原则是“利益决定敌友”,只要有利可图,就可以为人所用,不管是非、对错、正邪。 所以民间无人敢招惹,对其有了解的人不多。 无名童子地位不知,职位不明,是其中最神秘的人物之一,和他们教主一样,从来没人知道是谁。 苗疆五老不过是最底层的护法,据说上面还有一到四,叫什么也不清楚。 南中铁拳田心,十五岁起便打遍南边无敌手。 一对拳套乃是镔铁所制,内藏机关,何突然间伸出尺余长,并且克刀剑类兵器。 此人为人心狠手辣,交过手的没有活口。 近身见过他出手的没有人,所以也没有打听到更详细的情况。 益州白衫堂是近年来兴起的一个以炼丹、符箓、科仪、医疗、巫祝及道家思想混合而成的学术门派。 以给人看病化符来笼络人心,各行各业的人都有,成员过数十万,并无特别的武林高手,却有的是信徒。 公子心思,这样一来,便有暗杀的武士,有打仗的兵源。 他并不感觉奇怪,按万三说的,这班人看来是预谋已久了。 要想破这局,怕是不容易,有的是戏要演。 任家明知道不敌自己,为什么敢追杀到汉昌来,还一击即退? 说白了就是引自己入局,他们为什么要招惹自己呢? 公子想得挺多,却也不说穿,只是问史舍:“史家在那边没有没秘密据点可供我们落脚?” 史舍摇头道:“没有,那边人口稀少,就算是你建个茅舍也很打眼,方圆五十里内没有市集,有的只是零星的猎户。” 万三能力肯定是有的,在史家对面不远处的山里,找到一个猎户人家,出了点钱,便让众人有了落脚地点。 公子便让手下四个后勤兵跟着东家去收山货、皮毛,以掩其行。 众人安顿好,公子便带着马静与黑子去看地形,进行实地考察。 第一百八十章 天河水鬼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三月底的天河,正值风和日暖之时。 三人立马于山头之上,看那云卷云舒,远山近峰,错落之间,苍劲何需言语,青翠之后,妩媚哪用人述。 与其说是众峰捧着如镜的水面,不如说是一块碧玉镶嵌在群山之间。 清可见底的水里倒映着一栋栋的吊脚楼,一条沿河小道千曲百奇,连接着每一户人家。 楼前湖中三两渔家正在无人照管的小船上收网,众人身前的桃花欲笑还羞。 这一切,是那样的宁和,那样的安静,哪像个血寸腥风的战场。 马静欲言又止,公子笑道:“到处走走,有事回去再说,权当是来旅游的。” 马静笑道:“如此甚好。” 上得马来,信步而行,沿石涧而上,公子一来熟悉地形,二来思考对策,行数里,马静停了下来,却笑道:“停下来坐坐吧!” 公子道:“也好!黑子上树梢看一下。”说罢二人下马到涧边一块石板上坐着。黑子应声而去。 过了一会,公子问:“有何妙计?我是无从下手!” 马静叹道:“这样找,最多是谋条退路,是不可能找到他们的,他们装神弄鬼,那我们为什么要陪他们玩呢?还是像你在雪山那样,但这次要来回狠的!” 公子笑道:“怎么个狠法?” 马静比划着与公子说道,那五毒教不是以暗中作怪为强项么? 我们直接强攻,找不到他便一把火烧了那史家寨,让他们无地可藏。 再让三十六骑弓弩警戒,我们直闯密室。 取出东西后便回汉昌了,谁也奈不何我们! “好主意,容我想想。”公子不禁笑道。 听她这一说,他们在暗,我们不好去找,索性让他们来找我们,这计策倒是真的好,反客为主了。 马静又道:“没什么过不去的槛,莫要板着一张脸了,日子总得要过,你高兴也是一天,愁眉苦脸也是一天,有的是仗打,有的是血寸腥风等着咱们,若是你这样子的活法,还不要搞成抑郁症?” 公子笑道:“我不是一直在笑不?” 马静道:“她们不了解你,我马静还不知道?几个月没见你动笔了,书法不写了,吟风弄月也不干了,花也不养了,哎!” 公子笑道:“来,堂客有才,今天有心情,要不就吟一首?” 马静笑道:“你吟吧,我听着。” 公子指点小路道:“那走吧!” 马静见他那鬼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别别别,你先来,我吟一个就是了!” 公子笑道:“这个时候还是没句,回去再吟吧,先了解一下这地方的地形与人情风土再说!” 马静噘着小嘴道:“小样,好吧,依你一回!” 三人便围着山头跑了大半天,感觉差不多了,才又折回来。 顺着山涧回到住处,这下公子有了初步的打算了。 吃过中饭,公子交街坊众人道:“好好休息,准备明天办事!” 山中的天气,晴阴不定,天空突然下起雨来,公子睡了一觉,傍晚才起来。 吃过饭,公子对黑子道:“你要特别当心晚上,天若是下雨,晚上便特别黑,安排好守夜的人之外,今晚睡觉,不准备脱甲,别让别人一锅端了。” 二人泡了点茶,便坐在屋檐下休息,马静却道:“你还欠我一首诗的!” 公子笑道:“我哪能静得下来?” 马静哼哼着道:“这么点小事都静不下来那还怎么当主?你需要锻炼,不是说怎么谋取打胜仗,而是心态。所谓的洒脱,不过是面临泰山崩倒而面不改色罢了,你能做到的!” 公子叹道:“是的,苏洵说,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然后可以制厉害,可以待敌。有难度,可我一定能达到的。” 马静笑道:“那来吧。” 公子站了起来,远望天空,又看了看小院落,深吸了一口气,使自己静下来,稍稍构思,题得一首《寻春》,也不管他好与坏,缓缓吟来: 风透疏窗向晚寒,一帘烟雨锁群峦。 聊移醉步依庭树,攀取枝头次第看。 马静叹道:“这树老了,没看头了!” 公子笑道:“没老,没老,正当时!” 马静笑道:“你就逗我开心吧,还正当时呢,有多久没到我房中来了!” 公子笑道:“我不是事多嘛!” 马静柔情地笑了笑,轻声说道:“要说不怨言那也是假的,但要真说有怨恨,似乎也谈不上,我们都知道你也不好过!不说这个了,一首《雨后空山》送你!” 公子做不得声,要顾及方方面面,哪有那么容易,对得起工作,便对不起家人,更何况自己还娶了这一群女霸王呢! 哪个中年人不是活得小心翼翼,都是为了生存,为了理想,把责任扛在了肩上,把苦楚留了给自己。 可是再苦再累,找谁说理去? 马静站了起来,走到院边,随口吟道: 云栖石涧近渔矶,空谷清新鸟雀稀。 莫道山河春意少,东君过处尽芳菲。 公子笑道:“这是夸人还是损人呢?” 马静笑道:“你说呢?” 公子叹道:“今晚只怕又要误了青春!” 马静笑道:“明白,理解,抱抱就好!” 是夜,人不脱甲,马不卸鞍,众人各自休息,一宿无话。 待天微明,吃过早饭,公子便安排黑子带手下,将马车装好,在这候命。 并且尽他的力量,把这里建成一个堡垒。 万一自己失手了,这里便是第二战场。 若是人手不够,让黑子再呼叫自己,自己再调人给他。 说罢,公子又说:“背包给我,我与马静、史舍去探探路,马静,我们多带点柴油麻布与火把!” 黑子道:“明白!” 公子便策马而出,四人到河边,万二化成一半老头子,白须白发,一身船夫打扮,早在那里等着。 公子至时,万二笑问:“客官要过河么?二个钱一位,马收四个钱。” 公子作揖笑道:“过河去看看有山货收没,钱好说,船家,你这船稳不?” 万二拍了拍手中的棹,笑道:“客官只管放心,虽然我才来不久,可是这是老本行了,少不得又快又稳地把客官送到河对岸!” 公子上船,一起的还有一位老者,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马静拉了拉公子的手,二人相视会心的一笑,各自把手枪上膛。 “船家,怎么了?” 公子问道。船行到河心,万二将一对船桨左右摆动,就是控制不住船, 万二却叫道:“不好,有水鬼,快上马,别管我,我有办法。”说罢脱掉上衣服,用力一甩,不知什么时候手上多了一对分水刺,一个猛扎跳入水中。 公子望了望水面,一把拉开自己身上的充气开关,大叫道:“你自己小心,我们不碍事!” 老者阴笑着,不冷不热地说道:“不是神仙,莫过天河,史四公子近来可好?” 公子望着那老者问史舍道:“你认识他?” 史舍摇了摇头说:“不认识!” 公子道:“那你还等什么?” 老者叹道:“我不是任家的人,莫把我当敌人搞,你们的马若能泅水,便上马,若是不能,便扶船,我带你们过去。快做准备,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船下有人。瑶池已经是任家的天下了,史家在地面上没人活动了。” 公子望着他,从他眼神中似乎是读到了些什么,虽是在紧急时刻,却也不想枉伤人命,不禁叹道:“好吧,信你一回!” 众人上马,提缰一跃直入水中,这还真是不得了! 这马就象一条龙在水中,一顿龙腾虎跃把那些水鬼远远地甩在身后,不大一会上得岸来。 马静笑道:“你好像是算准了有这一难一样的,换这个马来了。” 公子将汽-枪装好,交给马静道:“你用这个,我用弩。哪里是有先见之明,我不是想着无名童子让人防不胜防,而汗血马要喂精料,我怕他下毒,所以才换的这马,张安训马还真有一手。” 公子望着东一堆西一堆的柴薪,便明白敌人根本没有防备自己用火攻,对史舍道:“分头行动,你跟着马静,她对付人,你负责放火,一间房子也不留。” 第一百八十一章 强攻史家堡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上得岸来,各自将防水布打开,取出那些用麻布包柴没制成和火把和火箭。 公子随手在马后挂二十来支火把,一行三人打马便朝里闯。 行到一个较大的地坪中,有十几个人在这守卫。 公子见他们并没有着甲,便对马静道:“打右手就好,能不杀人就不杀吧!” 公子连发三箭,马静连开七枪,将门头上的人射了下来。 史舍身法好,从马上跳了起来,跃上寨墙,将二人放了进去。 公子笑道:“执行计划。” 公子取两壶火箭挂鞍上,又在马鞍上支起一支火把,策马而出。 跃到高处的平台上,取出点火笔来,也顾不得火气逼人,点着火把,连发十来支火箭。 回头见马静那边火势大作,知道她们进程比自己快些,并不停马,直接朝前闯…… 这种吊脚楼本是树竹所搭,加上天气还没有转暖,各家各户取暖的柴薪都在楼下吊着,沾火就着,众人身后便是一片火海,惊叫声不绝于耳。 一点火就走,敌人根本上来不及组织防守。 公子又跃马上一土坎,马尚未落地,“嗖嗖嗖!”三支利箭夹着风声迎面射来。 装备好才是真的好,他懒得理会这些箭矢,反手便回了三箭。 三声短促的哀叫声后,三名汉子便抱着手逃开。 他也并不追赶,会心地笑了笑,嘴上道了声“去吧!” 手上并不曾闲下来,随着弦响声起落,周边该烧的地方已经全部点着了。 公子立马望去,见前面只有一小段路了,两边不到十栋房子。 心思这下可不能猛打猛冲了,于是将弩挂好,一手持枪一手持火把,策马而出。 果不其然,墈上叫杀声大作,标枪、箭支中夹着石头,像是下雨似的朝自己袭来。 将手中的火把朝一栋房子下的柴堆上一丢,拍拍马头,公子叹道:“今天能不能成功,伙计,全看你的了。” 说罢一提手中的缰绳,朝马背轻轻一拍。 那马似是能听懂人语似的,四肢发力,狂奔起来,穿过那些飞镖、乱石投掷之区。 “杀呀!”一个人抱着一个石头,连人带石从土坎上跃了下来,朝公子扑去。 公子心中一紧,也顾不得什么杀不杀生,马在空中,横枪一挥,竟打飞三人。 还来不及看那三人的情况,又有人接二连三地向自己飞扑而来。 大象力量再大,抵挡不了蚊子数量多。 向自己扑来的人太多了,搞得他手忙脚乱,马在上坡小路上,速度又有限。 加上一边又有土坎挡着,手中的枪太长,施展不开。 一个不当心,一人抱着一块几十斤的石头扎在公子脚上,痛得公子爷汗都出来了。 公子大吼一声,叫道:“伙计,冲上去!” 公子在马身击了一巴掌,那马受痛,发起狂来,冲天一声长嘶,凭空一跃,几个纵步便跃到地坪之中。 他人在马上,马在空中,将枪舞动起点点寒星,人未落地便已斩杀数人。 地坪中的那些死士,见敌人有如神兵天降,一时之间愣了愣。 公子借这空档,使出浑身解数,游马追杀,枪借马力,所到之外,非死即伤。 一有机会就点支把火把,向周边建筑物丢去。 眼看着地上的尸体越来越多,一个不算小的地坪,已经汇血成流了。 地上躺着没胳膊的,少脚的,身体被对穿的,被割喉的,各式各样的伤死人员。 按理这皆有震慑力了吧,可真不知道这些是些什么人。 没有一个怕死的,他们叫喊着,用血肉之躯,用飞蛾扑火式的攻击。 一个个的拿着武器便向公子冲过去,前赴后继,似乎是要累死敌人才放手。 一个不算太大的寨子,顿时乱成一锅粥。 叫救火声,叫杀声,哀号声,火烧着什么的爆炸声…… 各种嘈杂声竟然将兵器相撞声都淹没得一干二净。 人,越杀越多! 公子回头四顾,周边还有黑压压的一片人,在朝自己冲来。 他是真不知这要如何是好?总不能当屠夫吧? 可是很明显地摆着,这里才是他们守护的重地。 公子呼叫马静道:“我好像遇着主力了,你那边怎么样?” 马静那边也好不到哪去,史舍武力又不强,连汽-枪换子的时间都没有。 马静带着史舍一能乱跑中,回话道:“不行,人太多,游击,不要恋战!门口集合!” 公子一阵冲杀,又抽出手来点着一支火把,也不敢挂枪取弩,取火把点着便丢。 拼了老命才将房子这些点完,围着杀了几圈。 那马的脚已受伤了,跑起来一跛一跛的。 公子也不敢恋战,看到火势大作这才向寨门口冲去。 路上的敌人倒不多,只有三三两两的汉子,持标枪、弓箭来战。 公子有空就射他一箭,没空便不理会他,到了身边便是一枪挑之,冲到寨门口,与马静汇合。 马静急促地叫道:“马受伤了,用了二百多铅丸了,你那还有没?” 公子将一布袋抛给她道:“就这么多了,小心!”话还没说完,四面八方全是叫杀声! 不得已,公子只得呼叫万三:“地点瑶池,任务歼敌!完成立即撤退!要三匹海马!” 万三回话道:“收到,明白!” 马静担忧地说道:“第一场便将实力全露了,不好吧?” 公子叹道:“顾不得那么多了,马都已受伤,箭枝将近用完,正主还没有一个现面的,可是这班人不知道是怎么了,全然不要命似的,过不过得了河不知道,先脱身再说。” “退到河边,你枪战,史舍近战,我用汽-枪远处点射!” 马静手一挥,喝道。说完便朝河边奔去。 公子应了声“明白”,带着史舍便跟了过去。 三个只好背水而战,整个河滩上,黑压压的一片,也不清楚有多少人。 马静用汽-枪点射,可是这敌人全不要命地压过来,根本不可以常理度之,马静道:“计划失败,阻止不了敌人靠近,如何是好?” 公子已经没有时间打话,策马上向迎敌,将一支枪摇起来,泛起点点枪花。 武力再好,那也是好汉难敌四手,根本就没有机会停手,像是个杀人机器似的,这战法下去,如何得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身前的尸体越来越多,反而阻挡了那些人进攻的步伐。 可公子也累得是满头大汗,那马多处受重物所击,一身是伤。 他没办法完全控制,可万三那边的人,影子还没见着。 正不知如何是好,突然一阵幽杨的笛声传来,那些人自动退开。 公子打开吸管,喝了两口水,叹道:“总算是可以喘口气了。” 身后却传来马静的叹息声“没弹了,怎么办?” 公子解下弩给他,把剩余的箭全给他,笑道:“你省着点用。” 马静没做声,史舍却笑道:“我说文兄也有可爱的时候,这个要怎么省呀?” 三人还没说几句话,又一阵短促的笛声响起,这下公子是大惊失色。 从三面冲出来整整齐齐的队伍,三个人抬着一支三四丈长的碗口粗细的抬枪。 走到三人前五十步远的地方,齐刷刷地钉在那里。 其阵势为见之未见不说,那是闻所未闻,那些人全是死士,完全不怕公子放箭。 马静长叹,无不心痛地说道:“这是用生命来消耗我们手中的箭!” 公子又何尝不知道,这是拿人命作铺垫,来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可恨么? 可憎么? 在权力的游戏中,这事有大有小,可不是司空惯见么? 除了一声叹息,普通人有什么办法来阻止? 只要独-权不变,为食而愿被洗脑者众的现象便不可能没有,有多情后人题《权力游戏》叹道: 生平唯恨利不多,几许狂人陷置罗。 一旦紫徽星气弱,妖腥染尽故山河。 第一百八十二章 江边士死阵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一阵阴沉的笑声传入三人耳朵,一个声音似乎是从地狱中传出来的,又似乎是在天际飘荡。 “我家主人有言,三位若是降我,众军归公子管辖,这样的兵有数十万之众,何愁大事不成?阁下高官任做,骏马任骑。” 说罢又是一阵阴森的笑声四下飘散。 公子自认为耳聪目慧,可是循声望去,哪找得到说话的人? 公子想要拖时间等万三来救,凭空作揖大声道:“你家主人是谁?我凭什么相信你?” 那声音又响起:“哈哈哈哈……我家主人是谁,是你该问的吗?你先查看一下还有多少箭支和铅丸,再看看有多少抬枪的士兵,你还有选择?” 公子大声问道:“我有时间查看么?” “哈哈哈哈哈哈……”一阵狂笑之后,他又说道:“你用不着这么大的声音,无名童子无处不在,你能听到你说的话。你只管查看,我不怕你跑了!” 公子还真个就下马去清点装备和包扎马匹伤口,又过了一大会儿,那声音再次飘起:“年轻人,还有多少?” 公子叹道:“共三十多支箭,铅丸没有了。” 他又问道:“有还有得选么?河中的水鬼,岸上的排枪阵,若不是主人爱才,此际你一只脚已踏上奈河桥头了。” 公子笑道:“要我来做什么?” 他接话道:“主人惜才,而我们三军缺少主帅,主人看中你了,认为非你不可,发兵之日,马踏长安,年轻人,你最后的机会了。” 公子大笑道:“不惜数百条人命,引我来此,就是想要我给你们领兵打仗?” 他那声音又接话道:“就这么回事,信不信由你,但不要考验我的耐心,年轻人,我得笛子忍不住要响了。” 能听到自己说话,说明他离自己不远,公子四下搜寻,光秃秃的河滩上,除了泥便是砂,真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 放眼望去,自己怎么找也找不到一个像小孩一样的人。 就算他长得像常人的,但他一开口便应有动静,自己尽全力搜索却是没有半点线索。 这怎么可能,可偏偏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发生了这事。 还有,这班死士,他们是用什么来控制的? 难道真有妖魔鬼怪或是气念控制不成? 公子心中存疑,便引想他再说话,微微笑道:“大丈夫宁可站着死,不能跪着生,你听过这话么?” 那个声音是真的又响了起来,冷森森地说道:“我生气了,真的生气了!” “呯”一声脆响,马静出手了,凭一个女人的直觉,女人的第六感觉,她毫不犹豫地将枪-管中最后一发铅丸发射出去。 公子平目扫之,第三排最后一位,一个穿长衫的人被击中,正中眉心! 他流着血,倒了下去,可是只倒了半截,还有半截吹响了笛子! 原来是一个人扛着另一个人,躲在衣服里说话,又或许是用的腹语吧,漂浮不定的声音。 原来不过是装神弄鬼罢了,当局者迷,可说穿了一文不值。 公子笑了,坦然地一笑,弃马持枪向人群中冲过去。 马静惊道:“你小心些。” 将枪朝地上一点,借枪势翻过那堆散发着血腥味的尸体。 微风一起,这味让人忍不住想吐,公子强忍着不适,踩着砂地飞驰。 笛声越来越急促,那些死士推着枪,并头齐出,向公子撞来。 快要接敌之时,公子又将枪朝地上一点,人飞到半空中。 手枪响了,那剩下的半截也应声而倒,血流如注。 天空之中彤云似血,依山的史家寨火旺胜炉,原本碧玉般的天河现在已经半边朱红。 空中不时传来几声凄厉的老鸦叫声,让人不寒而颤。 宁轩公子仗着身法轻盈,凌空一翻便落在抬枪上。 他心中自然是明白的,要解开这个局,必须把死亡送给这些愚蠢而又何怜的人。 可挥枪那一刹那,却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 “哎”一声长叹,别无选择的公子,将枪尽情地舞动起来。 枪尖带着一条巨大的火龙扑向敌人,将抬枪阵杀乱之际,听到远处有马蹄之近疾驰。 万三,他终于来了。 公子大吼一声,有如响雷,大叫道:“要命的快逃,不怕死的来!” 可是这老套路没用,全然没用。 就算是指挥者死了,但那些死士们好像都愿意陪葬似的,全然不顾生死冲向自己。 公子盘算着枪里储存的液氢,应该能支持到万三的到来,万三的人已经能看到了。 那自己要节省体力,照目前的情况看来,这班人要不死尽,正主是不可能出现的。 所以他狠下心来,人多便用火烧,人少便是枪挑,一路乱纵一路乱杀。 那些死士似乎不是中土人氏,可部分人长相倒也与这边的人没多少区别。 嘴里叫着一些听不懂的词句,他们抬着长枪运动不便。 眼望着公子在东边,等他朝东冲来,才走几步公子便杀到北边去了。 等他调整过来,公子又回东边去了,这一阵杀来,公子虽然累得够呛,倒也没有多少难度。 马静护着史舍,虽然江边压力小些。 可是她到底是女人,气力体力总是比不上公子的,杀得一身是血,脸色惨白,娇-喘吁吁。 万三见公子在阵中急战,边策马边下令道:“万二、万五去把公子抢出来,其他们随我围着阵地转,射完箭打乱阵型再歼灭!” 随着一声“得令!”众人各自己行动。 用箭来射杀没有护甲的人,那还真是一边倒的屠杀,三十六骑嘴中叫着“哦!哦!”手中的箭例不虚发。 两圈下来,地上便到处是尸体,那长枪乱摆一地。 抬枪已经不再是死士有力的武器,在骑兵的机动性面前,这笨重的抬枪,成为他们的绊脚石。 抬着枪不时被足下的尸体抬枪绊倒,反而成了要命的东西。 让人感到奇怪的是,那些死伤的死士,仿佛生命是别人家墙头的枯草,竟然没有一个惊叫的。 恐怖!恐怖如斯! 是当下众人唯一的主题曲。 万三率领着三十六骑,两圈转杀下来,抬枪队不再成队形了。 场面上,已经有很多死士丢了抬枪,拾取地上的武器来战。 万三一声长啸,众人冲进阵中,伏马弯刀掠过,道道血柱在丽日下绽开。 万二与万五杀到公子身边,万二道:“主公,朝马夫人处杀过去,我开路,老五断后!” 公子应了声“好!” 三人便朝马静处杀过去,待清完马静身边敌人,三人瘫倒在此,公子问:“没人受伤吧!” 马静道:“不知道!” 史舍惨笑道:“我就是个负累,伤了几处,不过还能顶得住!” 万二眼睁着点战场上,口中说道:“因防着无名童子,所以我们不敢太靠近,救架不力,战后请主公发落。” 公子笑道:“来得正当时,再迟来一步,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这些人战斗力不强,不像是训练有素的队伍,但为什么不要命呢?” 马静望着那堆积如山的尸体,眉头一蹙,不解地问道。 公子叹道:“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却百思不得其解。” 从早杀到晚,史舍望着这人间地狱,听着悲惨的嚎叫声,他人生第一次流泪了。 他恨恨地说:“闻所未闻,若让我找出主使者来,哪怕是我亲爹,我也要宰了他。” 公子心中又何尝不是心在滴血,这些死去的人,哪个不是中华儿女? 可眼下的场面谁能控制?有道是“凭君莫话封侯事, 一将功成万骨枯。”又有多情才子题《悲战》叹道: 影乱斜阳义胆孤,一声号角续征途。 世人皆颂弓弦劲,谁复伤怜万骨枯。 公子叹道:“追查,若是不灭这股势力,那是民族的悲哀!” 马静无力地说道:“我尽力从药物控制着手查查吧。” 万三还在力拼着,死士人数太多…… 公子欲起身去,猛的一下站了起来,却叫了声“哦”又跌倒在地。 马静关切地说道:“你小心点!” 自己都站不稳了,马静她们也好不到哪去,怎么样离开,便成了公子心中的一大难事。 第一百八十三章 重新布局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公子傻笑了一声,拄着枪慢慢起来,心里想着这要怎么才能过河,河里很有可能是有埋伏的。 回首望望江面,却看见江面上两片竹排朝自己驶来。 一个人在竹排前端冲自己招手,那人大叫道:“公子,我助你过河,这死士你杀不完的!” 公子定睛望去,见是自己来时的那老头和一个人,撑着大竹排慢慢靠过来。 公子见大,大喝一声道:“万三,不可恋战,准备撤退。” 万三回话道:“明白,主公先走,我们再自行撤退。” 公子冲万三叫道:“把队伍给我拉回来,一个都不能少。” 万三回话道:“收到,明白!” 万五拉了三匹马过来,将公子和马静扶上竹排,便向河对岸划过去。 公子凄笑道:“承老者再度相助,说来惭愧,尚未请教尊姓大名!” 老者用力地撑着船,望着湖面上的天空,叹道:“相逢何必曾相识!” 公子拱手笑道:“老者风雅,看来是在下俗套了!” 万二低声问道:“老者为什么能确定江中没有了水鬼。” 老者撑了一竿,望着远方的水面,微微笑道:“年轻人,你看这河中哪里还有伸出水面的空心苇杆?没有这个他们便无处呼吸,这江面上可是没有能藏得住人的地方哦!” 万二作揖道:“做到老,学不了。我在找杀人水鬼拼杀,尊者却是清理苇杆,胜负立分!” 公子回到住处,黑子见状大惊,打来清水洗刷,各人均有不同程度的损伤。 史舍更是盔甲变形,找来锤凿才脱下护甲来。 公子一身酸痛,青一块紫一块,好几处地方血肉模糊,好在均是外伤,并无大碍。 马静情况好些,毕竟很少直接接敌。 最惨的是那史舍,好在有马静在,要不然就感染也会要了他的命。 流血已干,衣服结在肉上,那红妆女找马静要了把剪刀去给他取衣服,众人却耳朵捂了起来,因为杀猪都没有这么大的叫声。 黑子煮了两大锅饭,烧了一边野猪肉,等万三回来。 到下午太阳偏西时分,万三才带着队伍,三三两两地回到小院来。 看着一身血的万三,公子问道:“战果如何?” 万三点头道:“队员每杀一人都是各自记数的,初步统计,兄弟们斩七百余首。杀出重围之时,估计还有上千死士在战场之上。” 对于这战果,公子感到不可思议了,可他相信他们。 望了望万三,又问道:“你们的补给情况如何?” 万三拱手道:“回主公的话,能支持一个月以上,箭枝目前也充足,这次给主公带了一万支箭,我们自己用的在外。” 公子让他去布防,万三想了想,轻声提议道:“院内交给黑子,可以调万二与万五与主公用,我和吕馨在外围比较好。” 公子点头笑道:“如此甚好!将物资贮备点就近安置,多补充些。” 万三一拱手道:“明白,明天便安排人手去做!”说罢转身离去。 “就这班死士我们就无法应对,这可比打一个郡还麻烦,加上敌暗我明,且你我有伤在身,行动不便,你得拿个主意,接下来怎么办?” 马静过来找公子,相互搀扶着,来到院中无人处,她附耳说道。 公子笑道:“你认为呢?” 马静道:“发电回山,让剑奴带张豹来。” 公子想了想,安排马静去联系车宁,要车宁作具体救援和接应的安排。 着黄忠去找韩玄,以拉练的名义,带两千人马朝这边来。 韩玄必然不会同意,黄忠可绕长沙而过,离城五十里再进行演练,在那接应,直到我们接大伙儿回去。 让张豹和剑奴带着人,化妆而来,若有黄忠打掩护,他们过来容易些。 让剑奴把另一把汽-枪也带来,让方质给倒模,弄五千发铅-弹。 马静叹道:“看来这是要大开杀戒了!可这汽-枪终究有使用寿命的,能省就省吧,以后的大-麻烦怕还多着呢!” 公子不再言语,他已经明白,若是不能清理掉外围,根本摸不着他们的根。 斩草不除根,假以时日便又生。 那样只会给更多的人带来痛苦,让更多的百姓为他们丢命。 公子让黑子把两张弩机和两台投石车组装好,隐藏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一切安排妥当,由万二、万五和黑子轮值,众人养伤。 车宁接到马静的电报,便联线黄忠,将情况说明,让黄忠以练兵的名义,朝衡山方向拉练。 那黄忠去找韩玄,韩玄回话道,在长沙郡内,你说过分点就过分点,可是到衡山去,那便不属长沙管,爱莫难助。 黄忠并不理会,拉着队伍便朝南行军,一路造大声势,走走停停,好不热闹。 一时之间,各地郡守将精力全部聚集在黄忠军的动静上。 可黄忠还真就走走停停,一路演练,只是在长沙郡内练练兵,让人无话可说。 张豹与剑奴,安排十队人马,每队二三十人,拉着武器盔甲,白天睡觉,晚上赶路。 避开黄忠他们所走的主道,专挑山间小路行军,连日赶往天河地区。 第一批到离天河百里的地方,便收购粮草物资,以备日用。 苍梧郡内山越甚众,官府势力羸弱,加上山高林密,人烟稀少,一时之间也没人注意到她们。 公子命探骑去接应,分批赶到小院附近驻扎。 张豹每到一处,便去走访山越首领,给讲明来因及行事方案,又给了些礼物,取得沿途山越的支持。 剑奴离公子五里秘密下营,等她收齐兵马,待张豹会面才去见公子。 公子所住的小院却与往常无异,不见敌人来犯。 心中也想不通这是为什么,好像自己不去攻打对方,对方便不理会自己一样的。 观望星空,但见月高星稀,看来明天是个好天气,才让万三带人连夜上山砍竹,赶制竹排。 天色微明,河岸上人头攒动,望了望这一百骑兵,一百五十名步兵,加上万三的队伍,这下公子心里有底了。 命万二带二十名先行,清理河中水鬼,公子带大队人马在后,朝史家寨废墟而去。 当公子带着人,小心翼翼地接近寨子,又慢慢逼近,一通清理,万三回报:“主公,这里看不到有人活动的痕迹了。” 公子命令道:“找地方就近下营,万三带人四周侦察,十里内不得放过一个角落,并且再往外延伸侦察二十里。” 安好营寨,史舍来见,对公子道:“我们目前还不知道敌人是跑了,还是转移了,但是史家密室就在这里,也不知道史根是死是活,东西还在不在。” 公子问道:“你知道密室在哪,能进得去不?” 史舍回答道:“自然是知道在哪,也知道进去,里面机关不多,但很坚固,人力很难强攻。密道只有一个正常出口,便是在史家聚义厅中。还有两个出口,全在万丈绝壁的半腰,只有一根绳索可以下去,若是绳索没有了,便是无人能下,再无出路。” 公子说道:“意思就是,大批量的钱财,除了走史家寨出来,别无去路的?” “当年为了防止内部出内盗,是这样设计的。” 史舍搓了搓手,回答道。 公子长叹一声,悠悠地说道:“早知道如此,安排个人盯着,不就不用猜谜语了?” 马静笑道:“当时是要保命,我们就几十号人,若是对方来攻打我们,逃不逃得了还是个问题,你还安排人来盯着呢。” 公子傻笑道:“说得也是。等万三回来再说。” (从今天起,每天三更,每更字数在2500-2700字左右。更新时间,您若有要求,敬请留言。原创不易,每天写到四点,请支持正版,帮着在推广。) 第一百八十四章 密室曹伏击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好汉难敌四手,面对这杀不完的死士,一个个心情沉重。 好不容易从战场上撤了下来的宁轩公子,安排安营下寨,加强营防,挖井取水,埋锅造饭,马都不准放出去吃草。 时刻小心防备着那五毒教,可是到头来,还是防不胜防,一日下午时分,有士兵来报:“采回的草,喂过马以后,试吃的马死了三匹。” 公子与马静又去取井水让马试饮,确定正常安排人手看守井口。 公子问张豹道:“草料还能支持几日?” 张豹抬头望了望公子,回话道:“三日。” 公子吩咐道:“你带骑兵出发,跑二三十里地,再就地让马试吃,若是没问题,再采草回来,以备急需,切记天黑之前一定要归营。” 张豹领命而出,剑奴叹道:“好可怕的一伙人,都让我们的大将去割草了。” 马静叹道:“那天瑶池一战,真是让人终生难忘!你是没来,那场面真的太可怕了!现在想起来,都心有余悸。” 油灯初点时分,万三独骑来报,外围哨点设置妥当,三十里内没有发现有成批的人活动的踪迹。 公子暗自嘀咕,怎么可能? 花这么大的代价,把自己引来,我都没走,他们怎么可能撤退了? 张豹回营,公子与大家商议,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走一步算一步,也许危险多一些。 可是不作为便不会有收获,局总得要破,敌人不见动静,只能自己主动去找。 公子便去找史舍谈话,让马静去找红妆女聊天。 聊完之后,二人再一合计,觉得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先进密室再说。 公子便暗中去做准备工作,带齐物品好应战。 一宿没话,次日上午吃过早饭,公子突然道:“万三将天河五十里范围内的地方再探一次,张豹守营,主挂大局,我带人进密室探个究竟,剑奴带三十名箭兵十名骑兵护卫。” 张豹拱手道:“有事弟子先行,哪有让公子和马夫人去涉险的道理?” 剑奴也站了起来请战道:“张将军说得有理,我去比马姐要好,我是剑童,武力强一些。” 公子笑道:“芷嫣没来,你们去没用,把营给我守好,执行命令吧。” 二人嘟着嘴退了下去,公子给红妆女和史舍一个一个瓦坛子,笑道:“进去也许用得着,你们拿好了,别摔坏了。” 又给马静、黑子一人两个麻包,笑道:“我们走吧。” 公子带着众人来到一栋烧得面目全非的楼前,让士兵清理掉现场的东西。 史舍来到神台前,清理掉神台上的掩饰物品,让人把神台挪开。 再转动夜郎竹王石像,神台之下便出现一个大口子来。 公子吩咐道:“剑奴在此好生守候,随时准备进来。” 说罢带着马静、黑子、史舍与红妆女点着火把便走了进去。 众人下行约三十步,便感觉到温度好高,史舍不解地问道:“怎么会有这么高的温度?” 红妆女回话道:“不清楚,我没有单独进来过。” 再行十步,便是一平台,史舍开了四处机关,又有三个门缓缓打开。 史舍转身对众人道:“跟我来,只有一个门是正确的,其他两个门是死路。” 进得门来,过了一条“之字形”的通道,里面突然明亮起来。 通道顶有两个烧得通红的炉火,将这里照得通亮。 公子举目望去,一个宽约三十来米,高十多米的石室,长约五十步左右。 石室四壁有如刀削,还雕琢着一些宗教人物图像,特别是那两个红炉打眼。 公子不禁皱眉,问史舍:“那个设备是干什么用的?这里离秘是还有多远?” 史舍眉头深锁地说:“好奇怪,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东西,文兄请看,这个好奇怪,我们并没发现通往红炉的通道,那又是从哪里上去烧火的呢?” 公子感到甚是疑惑,这么大的石室,烧两炉火在顶部,是为了取暖么?显然不是,那是用来干什么的呢? “我们走了多久了,二哥守在这里,说不定是为了应敌设置的吧?” 红妆女用迟疑的口气,解释着史舍心中的疑问。 “各自小心,走吧,进去再说,猜也没用。” 马静听了她这个分析,感觉也是个不靠谱的事儿,便轻声说道。 过完石室,便是一条很长的通道,通道顶离地也就一人多二尺高,与才那大空间绝然不同。 这条通道却是不知道有多长,里面有风吹来,却是漆黑如夜。 史舍一边朝前走着,一边轻声地说道:“从这里再走往前走,便通向了山背,再也没有门了。只有几个暗室。” 突然听到一个声间传来,问道:“是史舍么?” 史舍当然听得出来,是史基的声音,史舍高兴得只差不有哭出来:“是二哥么,我是史舍。” 空中传来史根的声音:“凡事不与外人言,你怎么把外人带进来了。” 史舍回话道:“这是什么话,请得外援,自然是要带来救二哥的!” 史根淡淡地问道:“是吧?” 史舍神情凝重,抬头四处打量一周,问道:“当然是,你在哪?” 史根道:“你让红妆女走头,你走最后,到一号密室中来,自然就能找到我。” 史舍止住众人道:“这是为什么?好吧,我就来。” 转头对红妆女道:“你走头带路。” 红妆女应了声“好!”便小步向前走去。 公子感到事情没那么简单,便轻声说道:“马静把你的麻包给我和黑子拿着,你陪红妆女一道去,谨防有变。” 说完便朝马静眨了眨眼睛,马静会意,跟了上去。 “吱呀”一声响,紧接着便是“轰轰”两声巨响,随着一陈“呲呲呲”的声音便有一股热潮朝众人逼来。 众人止住脚步,回头望去,见那烧红了的金质便顺着渠道朝下流,已将来时的门缝隙灌满,还流了一地。 公子大惊,叫道:“不好,马静!” 马静转身便去拉红妆女,那红妆女将东西丢在地上,酒洒了一地,反手便是一剑。 马静要避开酒水,又要避开劈开的剑茫,忙乱之中只得后退。 等她定神之时,红妆女已经跑进暗道之中了,马静叫道:“站住,再不站住我开枪了。” “叭”一声,公子还以为是马静开枪了,叫道:“留活口!” 马静却道:“我没开枪!” 公子刚想问是什么在响,红妆女幽怨地说道:“史君,我对不住你!” 众人往前走,见通道与石室相交处,一道手臂粗的栅栏从天而降,四向皆陷入石头中。 黑子丢下麻包去试,可是随他朝哪个方向用力,那铁门都是纹丝不动,回头叫道:“公子,这门也是道死门。” 听到声音的沉闷,公子心中明白这门怕是不轻,苦笑道:“别使瞎劲了,应该是道自重门,没一万也有几千斤,你抬不起来的,过来吧,正主该出现了。” 史舍对着空中叫道:“史根,一切都是你设计的么?害死大哥,逼走我和老三,你到底为什么?” 随着“轰”的一声响,石室顶部,开了一个不小的洞,洞中伸出一个平台来。 史根站了出来,笑着说道:“你还是那么傻,小弟。我哪有那个本事。你看,这是谁?” 公子定晴望去,史柱与史基走了出来。 公子笑道:“多么美好的一个地方,何必要搞成兄弟相残呢。” 史舍惨笑道:“你们合起来骗我,难道我就不是兄弟么?” 史柱叹道:“总得要有个人出面,我们不如你,你能让宁轩公子信任!” 到头来,自己不过是他们的一枚棋子,史舍是真的怒了,很愤怒,愤怒到歇斯底里,他用尽所有气力叫道:“你们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 第一百八十五章 潜龙不归洞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场上的人,心情各异,有人恨,有人气,公子却是非常平静。 马静性子很好,可是也不由得将枪抬了起来。 史基在石厅大笑道:“那位夫人,请收好你的暗器,若是我们有一个人受伤,你再也别想出去。” 马静咬了咬嘴唇,将枪放了下来。 史柱叹道:“我们努力了几百年,凭他一个外人,叫我放弃我便放弃?” 公子微微含笑问他说:“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县令,就算兼了一个破将军的名号,也不过是领兵数千,杀了我有什么含义么,你能得到什么?我不阻止你疯狂的行动,总会有人出面阻止你的,难道你能让杀了全天下的将军与县令?” 史柱叹道:“谁说我要杀了你的?” 公子笑道:“那又是为什么?” 史基叹道:“那天那五名童子中的老大老二不是告诉你了么,我大哥爱才!” 史柱怒斥道:“多嘴!” 公子不禁哑然失笑,原来是这么回事,便问道:“那红妆女又是谁?” 史柱冷冷地说道:“聪明的李家公子,看来你已经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了,她是五仙教护坛圣女,由于老太爷担心这小子傻傻的,怕他误事,才让红妆女去帮助他的。你考虑一下吧,我给你们十分之一炷香的时间。” 说罢就拿出一小段香来,取千里火点着,插在他身前的栏板上。 公子笑道:“那天我说过,我凭什么相信你?” 史柱问道:“你要怎么才能相信我们的诚意呢?” 公子笑道:“我要四个人,若是能得到这四个人,我考虑一下吧。” 史柱大笑道:“好,爽快,你要谁?” 公子一手提枪,一手抱在胸前道:“三死一活,不能有半点差池。” 史柱想都没想便笑道:“好吧,年轻人!我答应你。” 马静不解,轻声道:“要人干嘛?” 公子望着瘫坐在地上的史舍,叹道道:“你看他都成这样子了,证明红妆女对他是多么的重要!” 史柱让人放一条白绢来,让顺着白绢朝下吊下来,红妆女拿到绢巾末端时,脚离地不足一人高,史柱一松手,红妆女便跃到石室中。 不大一会儿,又丢下三具尸体下来,公子道:“黑子,补一下刀吧。” 黑子应声而出,挥斧将三个侏儒的头砍下,迅速地退了回来。 史柱很威严地说道:“我答应你的事我做到了,你考虑好了告诉我,你只有一次机会,年轻人,包括史舍在内的众人性命全在你手上。” 公子不着边际地笑道:“老太爷是真死了?” 史柱叹道:“圣教主仙逝是真的,要不然我也不会接手仙教教主之位。” 史舍冲天一声长啸,嘶喊着你们这些骗子,不得好死! 他扯出笛子来,朝红妆女连发三批暗器。 有一箭头正中红妆女咽喉,那红妆女还来不及说句话,便倒在血泊之中。 史舍冲过去,抱着红妆女嚎嚎大哭起来。 良久之后,他脸上挂着微笑,眼睛里流出最后一滴泪水。 公子笑道:“这情况你也看到了,还是借你的口,把真实情况告诉史啥吧。” 又一次见到,在绝对利益面前的父子成仇、兄弟阋墙、夫妻反目,难道那些亲情只是书中所载? 为什么会成这样,坏人的世界总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公子一步步地验证自己思维的正确性,便试着让整个事情浮出水面,好让史舍看穿这一切,正是: 絮覆岑楼,碧树掩藏新旧债。 身临危境,青天谛审古今冤。 史柱望着石室里,沉思了一会儿,或许是真忍不住了,或许是有别的含义,最终开口将实情讲了出来。 夜郎王后人用了数百年努力,到目前为止,成就斐然,特别是任家的投靠后,可以说是如日中天,势力大增。 他们在西南研制控制人意识的东西,让基层人民生死相随。 在江湖中招贤纳士,以扩充自己的实力。 创立了五毒教,培养死士。 教设五毒,有五堂,本意是设五方童子直接传达教主命令给五堂堂主。 觉得五方与白喜事中用的五方童子一样,怕不吉利才改叫五名童子,阴差阳错,坊间传言五变成了无。 五名童子是在小孩时期便送到扶桑进行暗中训练,将他们的舌头进行部分切割后,使他们不会说话,不得不学腹语。 用药物让他们停止身高的发育,所以才有你们见到的样子,一个个真如童子那么高。 他们本是架在教主与下面人员之间的一部桥,所以,没几个识得五名童子的,教主就更没人认识了。 史柱仰天大笑道:“接下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了,史舍也没骗你们,这里确实有一百多万金,但他不知道,他走以后,我们做了安排,进来的门都让铜汁浇死,若是我不高兴了,谅你也杀不完我们众人,我若将出去的路也浇死,你就在这里饿死吧。” 他讲完,史舍反而安静了,这样的事实,他必须接受。 他站了起来,擦干眼泪,宁静地说道:“生也好,死也罢,史家从此只有史舍一人,你们三人正式被除名了。” 等史柱又一阵仰天长笑笑完。 公子叹道:“你忘记说了,出口那里你已经安排了死士守在那里,若是你死在这里,那条绳子将不复存在吧?” 史柱叹道:“公子是真聪明,果然什么也瞒不过你,史舍,你想要除掉我们的名,那你得学着点。” 公子叹道:“有什么手段,你只管使出来,你看看你这小小的石洞能不能困住本公子。” 史柱笑道:“此洞名为‘潜龙不归洞’,若是困不住你们,那我也认了,区区一百万金和几百死士又算得了什么?” 公子冷若冰霜地说道:“马静,准备开枪。” 史柱叹道:“高官厚禄你不要,命也不要了,你太自信了。”说罢身影一闪,便退入洞中去。 马静欲朝那里开枪,公子拉着她便闪向门边,说道:“大家跟紧我,莫乱来,先脱身再说。” 马静不解公子为什么要叫出来,让对方撤退了,可也没时间问太多,只得应了声“好!”便跟着退向一边。 公子将防护内衣充满汽,又放下面板,开了内循环,对众人道:“小心毒物毒气,我要开门了。” 突然,一阵唢呐响起,“哇!”马静被吓得惊叫起来,“蛇,好多好多的蛇。” 公子单手拿着火焰枪,一手搂着马静,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抬头一望,见四周石壁之上,那些壁画中的小洞,远看是一个点,其实是空的,一下钻出千百条蛇来。 黑白相间的金钱白花蛇、扁颈的眼镜王蛇、三角形头原矛头蝮蛇、体背鲜绿且带有不明显的黑横带的白唇竹叶青、通身黑褐色的莽山烙铁头…… 还有无数种说不出名字的毒蛇,随着唢呐的声音,缓缓蠕动。 公子吩咐道:“史舍,将你手中的酒打开,隔江十五步洒一圈,黑子将淋油麻布包打开,离我们八步远的地方放上一圈,要快。马静给我护卫,我来开门。” 公子将火力调好,烧起那门来,手臂粗的铁杆,要烧断谈何容易? 公子一边烧那门,一边望着地上的蛇,心思,还有没有别的毒物呢? 那些蛇到了酒边上,酒精加雄黄的气味,使蛇不得进,纷纷掉头而去,公子心思,传说中的雄黄酒若是有效,自己就用不着浪费那些麻布了。 可是好景总是不长的,笛声一变,那些蛇好像是狂性大发,纷纷越过那条酒线,向众人袭来。 第一百八十六章 有高科技就是不一样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公子顾不得烧门,跨出几步,伸枪便去点火,那酒精和柴油麻布便形成一蓝一红两道防线。 马静用刀,黑子用斧,史啥将笛子中的剑抽出,三人不时发出刺耳的尖叫声,一通乱砍乱杀,斩杀已入圈的蛇。 公子望着马静的样子,不由得笑了,才好像很怕的样子,此际一付女罗刹的样子,这也太鲜明了吧。 马静问道:“蛇怕火么?” 公子笑道:“一般不会用火的生物都会怕,再说了,蟒蛇、蝰蛇以及部分蚺蛇的眼和鼻孔之间都有热感应器,这让它们在捕猎的时候能够更加精准地掌握猎物的位置,特别是当猎物是恒温动物的时候。但这火一大,他们就应该会失灵了。” 马静持刀紧望前方,长叹道:“但愿有用吧。” 黑子叫道:“我来守地上过来的,我斧头重,不及夫人的刀灵活,夫人与史公子灭那墙面上下来的。” 马静道:“好!” 公子也不说穿,闻着烧蛇的焦香味,继续烧他的铁门去了。 唢呐声越来越急,一些蛇遇到火便四散而逃,一些则朝明火扑去。 这柴油、酒精之火太大,大部分蛇入火即死,火又将蛇烧着,火势越来越大。 黑子又打开柴油小瓶,在那些火小的地方丢上一瓶补补火,暂时还是安全的。 史舍大骂道:“可憎的五毒教,还有四种一起放出来吧。” 公子笑道:“不会的,蛇与蜈蚣是天敌,不可能一起放的。” 不大一会儿,公子听到唢呐声一变,紧接着便是风声大作,不由得叫道:“小心!” 话还没说完, 一条长约丈余,几十斤重的莽山烙铁头吐着信子,跃过火圈朝马静飞扑过去,吓得马静惊叫着闪身。 史舍也被吓到了,大叫“不好!” 黑子像打捧球似的,横着就是一板斧,将其击飞。 黑子道:“夫人小心,还有三条好大的。” 马静朝着他指的方向望去,见还有几条几十斤的大蛇在火堆前随着笛声摆舞。 马静回过神来,取汽-枪在手,笑道:“不使点真功夫,你真不知马王爷几只眼了。” 说罢,“呯呯呯”三枪,将那几条蛇击毙。 复问:“没有蛇王了吧?有就只管冲你家娘娘来!” 黑子“嘿嘿”地笑道:“还是娘娘厉害,我怎么没想到用箭呢?” 众人各负其责,也不知这蛇到底有完没完,马静砍了一阵子,手臂酸了,便问道:“你还要多久?” 公子道:“快了,你们抽空把油布多缠些在火把上,黑子的斧尾,马静的刀尖都缠上,等下入洞以后,说不清还有多少毒物等着我们呢。” 笛声不息,群蛇乱舞! 众人不停地击来袭的蛇,有火焰墙挡着,这是放蛇的人没有想到的。 公子将门烧断三根,着众人从洞中鱼贯而入,他提枪断后。 一路行来,到了密室处,史舍要去开密室,公子笑道:“不开,直接回去,从外面再攻进来不迟。”便奔往洞口。 由于里面有火,将空气吸进洞中而去,洞口风还真不小。 黑子伸斧头给公子,公子拉着斧子,伸着脖子朝外看去,哇塞,还真的吓人! 有道是危楼高百尺,这眼睛朝下一看,那些松树就像是才栽上去的人工林那么大,这得有多高?复看石壁,风化得很厉害,几乎是垂直的石壁上并无一点绿色,若不是武侠小说中的人物,怕也只有鸟儿能上来。山洞上面高约四五丈,光得比镜子稍好,可是要上去,只有在梦里或许可以。 史舍道:“我记忆中这里是下不去的,公子你快进来,那里危险!你看墙上与地上的锚环还在,独少了绳子。” 公子叹道:“不要紧的,我有办法。” 马静道:“黑子会用不?” 公子笑道:“会的,教过他的。黑子你别怕,那个有八百斤的力,你用绳子绑在腰上,另一头绑着史舍,我带马静先上去,等下你再上,我在山顶接应你。” 黑子笑道:“想不到还真在这里用上了,主公的法宝真多!” 公子在黑子背包里拿出一个氢气包来,给黑子装好,问马静:“你那气压足不?” 马静笑道从背包叫找出一根绳子来,答道:“足压。” 公子将他系在背包上,底下挽成一个环,打开腰带环,挪到左侧,与马静的腰带锁好。 然后,一手拉住马静的背包,一脚踏到那绳环之上,对马静道:“放吧。” 二人走到洞口,马静打开开关,一把动力伞从背包中弹出。 马静将手腕上的无线控制器打开,朝山顶缓缓飞去。 公子想着黑子他们还在山洞里,也不知道接下来还有没有危险,便说道:“这个氢气球力真不大,飞这么慢!” 马静娇笑道:“你天空白云飞过,蓝天碧水的,再看山下的绿荫成群,鸟语花香,再看看本姑娘,多美呀,还嫌慢,你得瑟吧!” 公子心思这男人与女人的想法怎么就差这么远呢? 也不好争什么,只好笑道:“主要还是姑娘长得美!” 嘴里这么说着,却也不由得凝视着身边的马静,这一看惹得公子如痴如醉,成了一段佳话,却也惹出许多事端来。 见她长发飘飘,眉目如画,一身武装却不失柔美,反而增添了几分风韵。 公子不禁看傻了,想起她居多好处来,再想起自己一付不事美色的样子,更是觉得对不住她。 情到深处,不由得一手搂着,一亲香泽,信口填了一首《破阵子.致马静》信口吟来: 时见仪容清丽,惯听笑语轻柔。 妙手何需人纪颂,但使无常殿内愁。此情君识不。 不说瑶池相聚,宜思故地重游。 树顶岩前春正妙,日下霞间影自悠。风华盖岳州。 马静俏皮地笑道:“嘻嘻,这还差不多!这词姑娘喜欢。” 人在空间飘着,电池供电的推进风扇存在动力不足的问题。 “你倒是减压呀,若是有大风,我们的微型风扇力度有限,太危险了,落在那块大石头上刚刚好。” 一个晃动,把公子从半梦中拉了回来,定睛一看足下,惊得他轻斥道。 马静这时也发现不对劲了,放眼往下看去,笑道:“那边不是有快草地么?” “太远了,遥控器是在衣服上取电的,所以在我这儿,黑子还在洞里呢!” 公子摇了摇头说道,复望石壁。 马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轻声说道:“我差点忘记他还在洞里了,真是不好意思!刚想着好美的风景和草地的平安去了!” 二人落在石头上,这石头面积小不能奔跑,那气球随着掉了下来,刚好将二人盖住,马静呵呵笑道:“在这里还有床单,真是不简单。” 公子让她逗得是又好笑又好气,笑道:“你倒是小心些,别摔下去了。还好这里没有敌人,要不然就惨了。” 马静嘻嘻道:“他们是朝下面去的,我们朝上面走的,不会有!” 公子钻了出来,轻声说道:“你快点收拾,将气体放尽,这玩意太危险。也不知道三十六骑在哪里伏着,这事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我们也没有什么法宝了,该用的差不多全用了。这里跑一趟,真划不来。” 马静也钻了出来,开始收拾,笑道:“你还不让黑子上来!” 公子这才联线黑子,让他上来。 “我们的东西,史公子千万别喝多了乱说,这些都是讲不得的,若是有人知道了,君子无罪的道理,想来公子是知道的。” 黑子飞上山顶,收拾好东西,公子对史舍道。 “明白,这里的事完了,我跟公子去算了,不知道公子那里还要我这样的人不?” 史舍脸上有些惆怅,眼中闪过一丝悲伤,轻若游蚊地说道。 公子笑道:“若是真心跟我去,我当然欢迎,为穷苦百姓做点事,让他们能吃饱穿暖,是我最大的梦想!只是山中清苦!” 史舍摇头苦笑不止,一声长长的叹息后,若有所思地说道:“在那一刹那间,所有的一切都归于虚无,在下已经变得,一无所有了,若是硬要说有,唯有的就是你这个朋友,这把笛子。试问我还有什么苦不能吃的?” 第一百八十七章 史家的阳谋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正值山花烂漫之际,微风携来阵阵清香,随处可见蜂蹀飞舞,时有小鸟在身边叽叽喳喳叫不停。 一切均在掌握中的公子,望着蓝天白云、清泉翠竹,自然是心情大好。 收拾好装备行头,也不说话,一脸笑容地挽着马静便朝山下走去。 黑子示意史舍别说话扫兴,默默地跟了上来。 “辛苦万将军了,三哥,走我们回营!” 走不到数十步,就远远看见万三带着几个人穿过树林便来接,公子挥手笑道。 万三一边在山间穿行着,一边拱手行礼道:“我还是在山上好,这样主公和大家安全些。” 等他到了跟前,公子拍着他的肩膀道:“有兄弟如此,生平足矣!” 万三低头行礼道:“属下不敢!” 公子哈哈大笑道:“有什么敢不敢的,上班时,那是工作,你我是上下级,我是主公,你是三十六骑的头头,不上班时,你也好,黑子也罢,张豹也好,还有史舍也罢,都是一起同生共死的兄弟,大家为一个目标共同努力!不要跟我客气!” 万三听罢,很开心地笑了,笑得很自然,带着一点欣慰,还有些自豪。 回到营中,公子便命人去找石匠,让黑子带队去凿开那石门。 剑奴带人去拾松油枝、樟脑木,将那洞中烧他个三天三晚再说。 大家都只是想着烧掉那些毒物,随你想得多么周全,却难免百密一疏。 史舍也不知道,那里收藏着夜郎国许许多多的档案,让这一把火给全烧了,为后人研究历史带来了许多困难。 火烧烟熏搞了三天,又通了两三天的风,公子才带着众人去把那些密室打开。 火把光下只见三十只大铁箱排成一列,公子用一根铁丝曲成一个“S”形,将铁箱打开。 一揭箱盖,众人但觉耀眼生花,一大箱满满的都是宝玉、珍珠。 又开一箱,却是玛瑙、翡翠之属,没一件不是价值巨万的珍物。 再往下看去,全是金光闪闪,黑子见状,大喜过望,大笑道:“史四公子,这下真发财了!” 伸手便去拿取,公子一把捉住他的手,道:“不可乱碰这些宝物!” 黑子惊惶地望着公子,问道:“公子,怎么了?” 马静沉声道:“把我要的狗拉进来。”说罢,用刀挑着猪肉在这些东西上抹了抹,丢给在地上。 众人静静地看着那些狗,待狗吃完肉小半天,确定没毒。 马静才说道:“应该没事了,但最好别用手直接摸。” 黑子拿斧子去劈那些金块,公子发现原来是些黄铜。 马静叹道:“你又不是没用过金,难道不知道金是什么?” 公子笑道:“我只是想再一次证实一下罢了!” 反过头来对史舍说道:“这些东西是你史家之物,有你在,我分文不取,但绝不能落入你那些兄弟手中。你看如何安置的好?” 史舍摆手道:“我没有兄弟,一定要说有,也只有你一个。你为此事差点命都丢了,这是战利品,不是我的东西。” 公子叹道:“史四公子之人品,天下少有!不过这些东西,我是绝不能要的,我说过的话,一定是算数的。处理我就代劳了,待东西安全了,史公子也安全了,再来物归原主。” 史舍摇头摆手道:“这可不成,我不能拿兄弟们的性命来发财……” 马静微微一笑道:“先抬出去再说,莫要在这争了,以后有的是时间给你哥俩客气。来人,抬出去!” 回到营中,公子召见万三,问侦察情况。 万三却道,方才查明,他们还有一处落脚点,在河那头,那里叫鸳鸯吊瀑布。 此瀑布有一公一母,山高路险,且没有什么百姓居住。 所以很难从侧面打听到有用的消息,目前在观察中,估计还要两三天才有准信。 “这不是我们的财产,你得分外当心,还是得晓宿夜行,少不得又要辛苦你了,可以联系这边让黄忠接应!到罗县后你再与车宁联系,让方芷带张安来接应。” 公子让剑奴带张豹先撤回汉昌,临行时分,公子嘱咐道。 剑奴带三十人打马尽夜而去,公子让万三安排二十骑暗中相随,送两天才折回。 剑奴与张豹会聚,剑奴道:“这些东西太贵重,三十多匹马一路狂奔太显眼,我这左边这条道,你带人走南岳这边,分头行动,再将我们的人分成三个小组,昼宿夜行,尽快赶往汉昌去。” 张豹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于是点头道:“夫人说的是,按这个办法,就算是有损失,也不会全部丢失,我们二人,将那些珍珠翡翠等贵重物器带在身上,若是路上遇着情况,千万不可恋战,突围回山要紧。” 剑奴笑道:“还是张将军想得周全,那就行动吧。” 于是二人带足干粮与水,分头行动,打马投汉昌而去。 等三十六骑归营休息一日,万三查实消息,公子与马静便做了详细的战役方案和应急方案。 准备妥当,由三十六骑前行探路,带领众人便朝鸳鸯吊瀑布进发,一路按记号行来,倒也平安无事。 “各自小心,感觉不对,这平静得让人心里发慌,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公子皱眉说道,眼睛却是四下打量着。 止住队伍前进,联线万三,让他加强侦探,不能放过每一个死角。 “一路上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只是瀑布后面有山洞,里面防护极强,因弩炮石弹众多而不得入,具体情况不明。” 万三回话道,因为他带着众人一路行来,路两边山上山下全搜索个仔仔细细,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马静将手中的马缰挽了挽,轻笑道:“可能是怕我们再玩火攻战术,这下精明了。” 公子沉吟了一会,回万三道:“放着这么一个目标让我们去夺取,明显有问题,敌人明明知道我脱险了,不可能不在外围设防消耗我们的兵力的,这里必然有问题,扩大范围再探,最少要翻三座山。” 万三应了声是,便安排众人分散搜索,公子便命人找一有水源的高地休息。 不到半个时辰,万三来电道:“在一处山谷中,发现敌人,将万五困在那里,我现在正带大队去救援。” 公子回话道:“报告方位,随时联系,要当心是诱敌之计。” “西南方向,有一山欲形似长蛇,他们在腰部。我们问题不大,主公要当心才好。” 公子的耳机里传开万三坚毅的声音,并且带有丝丝风声,很明显他已经出发了。 万三聚拢队伍,存好马匹,便朝长蛇谷摸去,翻过两座山,便见山坳之中,万五和两名手下在那里拼死冲杀。 地上已有数十名敌人躺那动弹不得,血染黄土。 万二欲带兄弟们冲下山去,万三挥手止住他,站了起来,放眼望了望四周地形。 两侧山峰虽不算高,却是陡峭异常,很多地方都有山洞或是山体向里凹陷部位。 目力所及,山谷中到底有多少敌人并不清楚。 目光及处,石头与树木各半,却不时有草木晃动,空中并无飞鸟,万三吩咐道:“救不了,我们下去是送死!” 万二却心有不甘地说道:“那可是我们五弟,焉有不救之理?” 万三坚毅地说道:“哪怕是我亲爹或儿子,也救不了,我们是有任务在身的人,可不能因私废公。” 万二急得一脸通红,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你带大伙跟主公走,我去救人。若是能回,我再负荆请罪!”说罢,也不管万三同不同意,独自-摸下山去。 万三道:“二哥你回来,要去也是我去。” 第一百八十八章 被困无名谷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万三的叫声,万二听到了,虽然他已经走远。 万二却不敢高声大叫,自是不敢回话,冲着万三摇了一个大拇指,便快步如飞地穿林而去。 望着万二的离去,万三强忍眼中的泪水,联线公子说明情况。 公子一时也没更好的办法,只得让他便宜行事,自己马上带大队过去。 公子带着人,兵分两路而去,迂回包抄进入长蛇谷。 将那些死士包围起来,先是一通弓弩,眼看敌人死伤过半。 公子志在救人,便命人一声号响,带着众人冲杀进去。 天空中,血红的朝霞在渐渐消退,双方就这样拼命地砍杀着。 真刀真枪地干,杀伐之声震耳,哀号之音彼起此伏,可就是没有一个人撤退。 谷地主战场上的累累尸体和丢弃的战车辎重也没有任何一方争夺。 就像两只猛虎的凝视对峙,谁也不能先行脱离战场。 公子带着战士们,一个个冲上去,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浴血奋战。 士兵们装备好,士气也高,皆以一敌十。 可毕竟是以寡击众,场面也甚是壮烈。 一个倒下了,另一个就替上去,一个士兵浑身划得稀烂,在倒下去的一刻,还高喊口号,悲壮极了! 万三踢踢脚边的尸体向左右望去。 左边的兄弟右臂上插着一支箭,却用不熟练的左手死命地砍着,面目狰狞。 右边的兄弟杀红了眼,大声的吼叫,嘴角甚至流出血来。 公子在远方挥舞着枪,仿佛在用鲜血画画一般,那颗盔甲下面的永远不曾低下的头颅,是所有人的希望,好像旗帜。 一通奋力搏杀之后,总算得到了暂时的宁静。 公子又命人吹集结号,竖起集结旗,准备马上撤退。 马静指着不远的山口问道:“我们朝山口冲杀,突围而去,可否?” 万三道:“不可,夫人。原路返回吧,那路我们走过,安全。” 马静看了看山路,叹道:“一百多号人,这山基本上没路,如何退得了?” 公子望了望周边,眼看敌人都朝这边冲杀过来,大叫道:“清查人数。” 各队长皆报人已到齐,公子望着几十个负伤的兄弟,下命令道:“奋力冲杀,杀散这一波人马,我带步兵断后,马静带骑兵与三十六骑先行上山接应。” 众人听到公子爷都说亲自断后,一时之间士气大增。 刹那间,山欲中杀声震天,各人争先恐后,全力搏杀。 一时之间,形成混点局面,那些死士还是那样,全部像机械人似的。 他们一不怕痛,二不怕死,机械地冲击着,一波死亡,一波接着冲上来。 山谷中已经血流成河,横尸遍野,可死士却越来越多。 公子心中大急,这如何是好? 公子只是想杀出一片空地来,让大家有时间撤退,可真心不愿过多斩杀这些炮灰。 可是面对这种不要命的打法,好像有无穷无尽的死士,永远也杀不完似的。 逼他只好紧急联线众将,收拢队伍,朝来路突围。 这边命令刚下达,众人才杀到山边,却听到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众人顿时山摇地动,两侧的山体突然崩塌,那些岩石,如万马奔腾之势,如潮水汹涌之态,向山谷中滚滚而来。 马静惊叫道:“如何是好?” 公子见左下不远处有一凹进去的山体,顾不得那上面的石头是不是也会塌,大叫道:“大家随我来!” 说完一把拉起马静和史舍,便朝那边冲过去,躲藏在那大山洞里。 可是那山谷中爆炸声,石头树木滚动之声,哀叫声,万声齐备。 饶是公子声大,又有多大?有几人能听到? 那些联着线的人,听到公子大叫声,便跟着冲了过来。 万五还吹起了集结号,可这慌乱之中没听到叫声号声的是多数。 公子进山洞一看,身边就四十来人,复又冲出洞口,想要去救人。 可是山上滚落下来的重物,岂是人力能抗衡的? 几次冲都没有能成功,肩上还被一飞石击中,痛得公子满头大汗。 马静扯住他道:“别浪费气力了,还是想想这些人如何活下去吧。” 万三道:“主公别急,我们骨干都在,装备也没丢,还有能力一战的。” 公子怔怔地望着这灰尘弥漫的山谷,眼前不时还有重物落下,不绝于耳的哀号声让人泪奔。 一个声音在公子心中响声,男人,要冷静,要洒脱,要能做一面临泰山崩倒而面不改色。 望着身边这些铁血丹心的人,血染黄沙,可他们没有一个有怨言,没有一个认输的。 这让公子感到一丝欣慰,自己与英雄为伴一起征讨人类的敌人,有《豪情》一诗为证: 漫野清泉透骨红,谁将铁血论英雄。 中华自古多奇士,笑对危情挽满弓。 为什么又落入圈套了? 公子努力地使自己平静下来,想着每一个细节,自己到底错在哪里,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场面? 公子问马静:“在这个没有炸-药的时代,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再说,又如何做到不留下一点线索,能瞒住三十六骑的侦察,连你我也没有发觉有丝毫异常。” 马静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有点复杂,她也不知道是用的什么方法。 终于听不到巨大的响声了,公子所在的地方,被堆成一个名副其实的山洞了。 乱石堆了足足一人多高,从里面根本看不到外面的情况。 让人将乱石堆出一条路来,公子与马静带好头盔,放下面板。 公子沿着才砌好的台阶爬了上去,偷探出头来朝外望去。 山体滑坡终于停止了,可整个山谷已经面貌全非。 满地的杂木乱石堆了不知道有多高,只知道原有地貌是一丁点痕迹也看不到了。 “这需要多少能量才能达到,他们凭什么?现场可还有活着的人么?”公子自言自语道。 马静也爬了上来,朝外看了看,神情凝重地说:“若是用松脂、火油、木炭混着硝石,烧成这样也不是难事。当年白起水淹鄢城不就是这样烧的山么,让山石堵成围堰而成功的么?只是我们没有想到罢了,这个地方,应该是很久以前就做好准备了的。” 史舍几乎是哭着说道:“那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呢?” 公子想了想,便安慰他道:“要瞒你史舍,那还不是小菜一碟?我们花了这么大的精力,也只有万五发现了这个地方。” 万五道:“报告主公,这里离我们的目标隔了六座山,我们在那边山顶根本没有发现有异常现象,是一个人影带着我过来的。” 马静笑道:“如此说来,就合情合理了,我们发动三十六骑,都没有发现这个山谷,要不是别人把万五引进来,根本没人知道这个地方的存在,毕竟离那边有那么远。” “退回去,赶紧!”公子突然命令道。 “怎么了?”马静不解地问,却也不敢相违,众人便快速撤回洞中。 才退几步,洞口便开始下竹子雨,一根根砍成斜口的竹子从天而降。 黑子道:“好险!主公是怎么发觉的?” 公子要如何跟他们解释自己的听力异于常人呢? 还真做不得声,笑道:“山顶有人在砍断绳子,声音虽然不大,却被我无意中听见了。” 马静在沉思,公子走过去,拍着她的肩膀道:“由于大型战役的经验不够,总以为江夏之乱我都能平息,小小的民间帮会算不了什么,导致我们做出了很多错误的决定,比如轻敌了,外面没有留后援,带的人马不够,中了诱敌之计等等一系列错误,但天无绝人之路,你也别慌。” 马静依了过来,轻声道:“是的,天无绝人之路。我在想,我们要从这里突围出去,机会不大,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马静这一问,是所有人的心声,公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沉思不语。 第一百八十九章 生死瞬间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见公子沉思不语,马静又问道:“是不是叫大姐带人过来?” 公子拍了拍身上的粮袋,苦笑道:“等车宁过来,早就断水断粮了,远水解不了近渴,我们还得想办法。你看这个悬崖底下,有多大的位置?这么多人挤在这里,防守都没办法布置,要等别人来救,不太现实。” 马静讷讷地说道:“是哦,正是仲春之时,这里阴森潮湿,蚊虫甚众,在这里呆久了,只怕没几个能受得了的。” 公子叹道:“天时,地利,人和。我们只占人和一项,而敌人天时、地利、人和占全了,要硬碰硬的对抗,我们真出不去。” 万三走了过来,抱拳请战道:“主公休急,俺带兄弟,拼一死杀出一条血路,定要将主公和夫人救出去的。” 黑子扯着他说:“万家兄弟休急,在这种时候得听公子的,要是拼命有用,俺老黑也不是怕死的人,可是这里的环境你是知道的,山壁陡峭,不手足并用根本就翻越不了,可是手用来爬山了,拿什么来应敌?更别说还要应付滚木擂石了。” 公子想了想,安慰众人道:“大家休息一下,吃点干粮与水,等一等,敌人不见我们行动,必然会放松,我们再来想办法。” 马静指着洞口说道:“少爷你看,这山崖下面有这么高,他掀个三两天都封不了口,我倒是觉得,我们轮流出洞察看,看他有多少树竹可用,若是将他们搞疲倦了,或许有机可乘。” 公子依其言,点头道:“三人一组,轮番出去查看,一定要小心,就算山上不掀擂木滚石,也不能出太远,更不能想着去救人。”说罢便摸到洞口,回头又说道:“我先出去看看,看看有没有机会。” 冲到山谷中,入眼便是满目疮痍,多处山壁上松散岩石摇摇欲坠。 山冲两端的出路均被乱石堵死,四周山上却旗帜鲜明,各个山头人影晃动。 定睛一望,山上的刀斧手倚盾而立,弓手半伏其后,还有很多人在搬运着东西。 缓坡之上多置鹿角,很多人在堆麻袋土墙,很多地方擂石悬空,乱竹已伸出悬半截。 公子吸了一口凉气,这哪里是江湖打斗,分明是规模战役所用的雄伟阵图! 山不算太高,公子立足之处,离山顶伏兵之处也不算太远,望了一眼便踩着“之”字步往回跑。 这才跑了两步,便听见控弦之声不绝于耳,箭镞划过之声尾随而至。 公子也敢过久地停留,闪回洞中,便与众人说明情况。 众人皆是目目相望,谁也没有个主意了。 马静还是指望着有人来救,很认真地说道:“怕是只有调黄忠领兵过来了,我们就算能冲出去,也无法灭掉这如此多的兵。” “两面行事吧,一面调黄忠入长沙见韩玄,一面想办法出去。” 公子想了想,觉得不靠谱,可是眼下的情况,心中真没有底,便点着头说道。 黑子也跟着分析道:“就算报到太守那里,韩太守必然是往京都上表,就算皇帝有旨,那这一来一往,便是一年半载没个下落,那敌人怕是跑得没影子了。” 马静望着公子,睁着那忧愁的大眼睛,说道:“是呀,这些死士明显不是中土人士,他们若是回去了,我们到哪里去找呢?” 公子听着洞外的虫鸣,皱起眉头道:“我们不方便带兵穿州过市,他们更是如此,要全数撤走也没那么容易,交给韩玄,让各地官府去灭之,正好将注意力转移到他们身上,为我们的发展争取一些时间。” 马静点了点头道:“如此也行,那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做?” 公子想了想,便安排马静去联系车宁,以自己的名义发文到长沙郡中。 让黄忠去找韩玄,把这里的情况上报一下,可是不能说明自己被困之事。 公子心思这史家要回南中郡,必经昭陵县,此乃潇湘之地,民风彪悍,能战之士甚众。 韩玄必然怕自己借此机会走出汉昌和罗县而占了此地,而让他南北受敌,定然要发兵在此设卡。 他在这里一卡,这班死士要回去,那就难于登天了。 做完安排,马静点头称是,依言行事。 可众人把眼光都投向公子,公子叹道:“至于如何突围,容我再想想。” 这公子爷被困,那剑奴和张豹的日子也不好过。 剑奴与张豹分道而行,二人皆是投汉昌而去,可是路上各不相同。 剑奴仗着情报系统发达,一路收集情报,一边带着金银珠宝一路日夜兼程。 一路快马催来,倒也平安无事,到达长沙郡边境之建宁县内,离黄忠只有几十里之遥。 剑奴打过尖,对手下说道:“再行马几个时辰,便有黄将军安排的接应队伍了,兄弟们可要当心,别再出差错。” 其副手一女官道:“夫人,何不投建宁港,以水路北上?” 剑奴道:“水中多变,让人防不胜防,而陆道上所有情报显示,前面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情况,岂可舍陆路而投水路?” 剑奴带着六人出了树林,打马北上,行到一山隘处。 她止住众人,提缰勒马,侧耳细听。 两侧山中鸟语不断,虫鸣之声不绝,并无异常。 放眼望去,夕阳如血,白云晚霞相映,山间更是繁花似锦,小路两侧流水潺潺。 剑奴蹙眉道:“此处不像有埋伏的样子,但山形太峻峭,太适合埋伏了,还是老办法,两骑先行,快速通过。” 副手是一个干练的女官,飞身下马,在一树上留下剑奴的命令。 两骑出发后一刻钟左右,不见回信,剑奴带让副手带两人先行,自己带人随后通过。 又过一阵子,剑奴已看不见她们的影子了,这才带一人策马向前。 行到里余,见那副手冲了回来,老远就叫道:“夫人当心,有埋伏!” 剑奴打马便朝山边而去,将马系好。 她临时披挂起来,左腰悬临梧剑,右腰挂一壶白羽箭,又右肩背一壶白羽箭,取下一包细软背在背上,放好水壶,取一弩在手,对二人说道:“随我上山。” 副官在路边留一记号,便跟着剑奴摸上山顶。 剑奴用手语通知二人以大树为依托低身猫行,行不到三百步,眼看前方林中有鸟儿成群惊起。 剑奴便用手语通知其他两人后退散开,才安排好阵形刚刚伏好。 见有数十人身着白衣,上身披半甲,脚上牛皮登山履,左手拿着复合弓,手臂上拴着圆盾,背负一口环首刀,气喘吁吁的地朝这边搜索前进。 在这原始次森林里,他们却是健步如飞。 细看那身上的行头,这可不是一般的死士,也不会是一般的士兵。 剑奴心中一紧,知道是一场苦战在所难免了。 她将手一挥,三人组成立体三角形战阵散开。 那女副将和男护卫,在离她二十步的地方,上了一棵枝叶茂密的大松树,人盘在树后枝上,以树干为盾。 剑奴伏在一棵大树下,联线车宁,可是山高水远,无线信号受阻,一直连不上。 再联线张豹,也是如此,只好往汉昌总台发语音电报,让他们联系张豹,让他小心防备。 眼睛却打探着周边的环境,想着这里射几箭后,该往哪里去,如何把敌人引过来。 眼看敌人已进入射程,剑奴拿出一条棉质毛巾擦了擦汗,又喝了一小口水。 调整好心态,抬弩便是一箭,正中那带头之人的咽喉。 见那伙计一手抱着脖子,一手撑着地面,痛苦地哼了哼,便倒了下去,不再言语。 剑奴出手了,来者也不是懦夫,立马还以颜色,控弦之声不绝于耳。 第一百九十章,剑奴大战白衣帮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几十张硬弓便朝剑奴齐射过来,剑奴背靠一古松坐下,手上打开充气开关,放下头盔面板,心里读着秒,计算着敌人到哪里了。 算着算着便伸出头去,高科技的弩一扬,“哎哟!”一个白衣人应声倒下。 “嗖嗖嗖!”之声在林中而起! 百十支箭矢透过林中的浮光,飞袭向剑奴。 剑奴一挪身,往树后一闪,身边密密麻麻的箭矢,有斜插在树上,有的落在地上,到处都是箭,让人步都挪不开。 知人仗着人多对射,如此射了三数轮下来,剑奴心思这里至少有一百多支箭了吧,够自己用了。 白衣人互望了一眼,脸上略显迟疑,都点了点头,又朝前逼进。 剑奴见敌人离自己只有二十多步了,玉牙一咬,人横冲而出。 “呯呯呯!”“嗖嗖嗖!”一阵弓弦之声过后,便是箭矢划过空中的声音。 “哇!”“哎哟!”之声不绝于耳。 她不再躲闪,凭借着装备好,咬牙忍痛硬找敌人发过来的箭,在射杀数人之后,再一移形换位,收集地上的箭矢,然后回到树后。 有几个持刀冲过来的白衣男子,被两边树上的战友射杀,倒在剑奴前面不远处。 那些白衣人见几轮发射没有伤着敌人,又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人在这里,分散开来,闪入树后不见人影。 箭镞飞来那可是要命的,双方就这样僵持着,谁也不敢动。 剑奴脑海中飞快地转着,她当然明白僵持着对她没好处。 她心里不停地打着转,探子说没敌人,却遇上这么大支队伍,明显是情报出了问题。 既然是情报出了问题,那后面的事就没个准了,谁知道敌人琮有多少人呢? 剑奴脑海中灵光一现,一个闪身,横挪数步捡起地上一段死棕树朝前面挡在身前向前冲去。 “嗖嗖”之声不绝于耳,箭如飞蝗般向她飞…… 剑奴发了一箭,射杀一人,便朝地上倒去,将弩拉好,躺在地上装死。 静,静得出奇,谁都不动。时间一点一点的过着。 已经死了不少人了,而这些人不是死士,说他们不怕死,那绝对是假话! 敌人见她不动,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死了,自是不敢冒进。 剑奴躺在这里,也不敢起来,怕把戏被看穿。 可是,她却不知道这死棕树里必定有成群的大蚂蚁,虽然她身着充气内衣,很难有地方进去。 可是她并没有将上下装连成一体,有两个爬了进去,咬起来是又痒又痛,个中滋味只有她才知道。 可她只有强忍着,好个剑奴,有谋有勇,有才有貌! 谁道女子不如男,若是公子知道了,必然削他。更有多情后人题《女将军》赞曰: 白刃交飞乱世秋,红妆更罢下雕楼。 拈花指出金弦就,娇倚薰风笑子侯。 突然一个小头目打破了这里的宁静,他轻声说道:“香主已故,队长们,若是曹家二位堂主来了,见我们在这里不动,如何交代?” 另一小头目道:“是呀,无论是‘盖潘党’也好,还是‘赛养叔’也罢,向来只认结果不认过程的,兄弟们,冲上去乱刀分尸,便是大功一件。” 白衣人皆从树后而出,出来便朝剑奴发箭。 剑奴静静地躺地那里,目的是以身诱敌,又不能动弹,只能硬扛着。 铙是她装备好,可这几十把弓皆瞄着她,其中还不乏力大者,痛得差点叫了出来。 机会终于来了,众敌均已离开那些树了,并且有好多人所处的位置还很空旷。 她抬手就是一箭,飞身而起,在运动中张弦,接连射倒数人。 挂了强弩,敌人已近身,临梧剑出鞘,剑作龙吟,挡开来袭的环手刀,顺势一记飞花逐月使出。 但见剑光浮动,不见人影,半晌才有道道血花绽放。 这些白衣武士,本是以弓箭远战为主,见远程战不过她,便来近战。 正是用其所短来接其所长,那哪里能占得了便宜? 剑奴仗着身法快,人踩踏着树干,在半空跳跃,东刺出一剑,西洒一片剑芒,不及片刻,地上便躺着十来个白衣人。 一小队长呼道:“点子扎手,扯乎!” 剑奴见众人向后撤退,一阵娇笑,还剑于鞘,取弩便是一箭,那小队长应声倒地,剑奴笑道:“想跑?晚了!” 敌人闪入树后不见踪迹,剑奴身在墨家长大,对机关陷阱岂有不妨之理,是以不敢造次。 她随手拾取几壶箭,退到树后。 又拿出一件换洗衣服,找点树枝做个假人,自己拿好东西便闪到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埋伏起来。 约摸过了盏热茶的工夫,五名队员摸了上来,剑奴发暗号让他们分散开来,各自找地方埋伏,远程弓箭战,她剑奴可不怕人。 曹成,紫金堂堂主,称“赛养叔”。 曹顺,赤金堂堂主,人称“盖潘党”。 二人以箭法闻名于白衣神教中,此二堂乃是史家有意培养的箭兵部队。 教中皆以能进此二堂为荣,其成员皆是个个通过精挑细选而得,又经苦练三年方入堂,乃是白衣神教的杀手锏。 此二曹不约而同,各带上百名队员静悄悄地摸了过来。 见剑奴这边有动静,相互个暗号,命人摸上来。 可是进入树林中,手脚再轻,要不出声,那是做不到的。 剑奴静静地听着他们踩踏枯枝的声音,听声辨位,不时射出箭矢。 随着一声声的空弦声,一声声的惨叫声,二曹那岂是常人,哪有听不出剑奴所在地之理? 二曹终于出手了,但见他们脚采连环步,躬身而行,凭着树干为遮掩,快速穿插过来。 剑奴连发数箭均落空。 曹成进入射程区,看到有两棵树生得近,便脚踏树干,迅速窜上得树去。 离地约二丈高,再翻身下来,人在空中,箭在弦上,也不瞄准,张弦放箭一气呵成,待人落地,三箭出手,皆朝剑奴袭来。 与此同时,曹顺奔跑着,见有一大马尾松,飞身一跃便拿住一根菜碗大的横枝。 身子再作一旋翻,脚便勾着上面的肢,紧接着又一旋翻,恰好让过剑奴射出来的箭矢。 他一手拿住树枝,身体凌空而起,双脚倒挂在上面的横枝上。 一连串的假动作,引得剑奴现身,这才飞翻下来,人在空中张弓搭箭,五连珠出手,连发五箭,箭箭皆是夹着让人恐怖的风声,朝剑奴射来。 剑奴里有充气内衣,外有加衬皮甲,哪里会惧他的箭? 本能地一低头,手中却不曾闲着,拈箭张弩,朝二曹各射一支箭。 一箭射中曹成发束,一箭正中曹顺胳膊,吓得二人不寒而懔,剑奴笑道:“好箭法,再来。” 树林中各自混战,惊叫声不断,哀号声不息,二曹受此一击。 见连自己二人连发八箭也伤不到这个女人,也不知道她们是用的什么魔法,自是不敢乱冲乱撞了,一声短啸,众人隐没在树林中, 剑奴嘴里叫再来,心中却在想,若不是自己装备过硬,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自己可以硬扛,可手下的人哪里能够? 心中打鼓,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好闪入树后,查探伤亡情况。 不大一会儿,远处有几声画眉乱鸣之声传来。 剑奴听罢,心中一动,眉头却是更紧了,心中暗自叹息道:“才这么一会儿便死三伤两,这回去如何跟公子交代?” 不大一会儿,最后一批护卫兵也到了,暗号传来,副手发出几声鹰鸣声,那几人便退散开去,各自隐藏。 按理说,剑努应该很高兴,毕竟是有帮手到了。 可是,她却高兴不起来,因为她不知道敌人有多少人,包围圈有多大,她担心手下前来,跟她一样脱不了身。 第一百九十一章 张豹遇伏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剑奴听到有枯枝被踩之声,可是要发箭却看不到人,试探性地射了两箭也没效果,只好放弃。 曹成与曹顺终于会面了,曹成见曹顺受伤,二人轻轻私语一会,便闪将开去。 曹顺包扎好伤口,一咬牙拿起弓箭,便发出一支响箭来。 剑奴听到响箭响彻云霄,却不知是什么意思,只好发出暗号,让各人加强防备。 却不曾想到,接下来二曹手下便像是发了狂似的,猛攻起来。 一阵混战,无法组织,也无力指挥,只有各自为战。 剑奴射杀数名来犯之敌,战意正浓,却猛不防的听到副将一声惨叫。 剑奴顾不得地上的东西,朝惨叫声处飞奔过去。 冲到树下,提剑砍翻二人,又张弩射杀二人,复抱着副手。 阳光透过树叶照射在她的脸上,剑奴用手给她擦干嘴边的血迹。 剑奴望着她那俏丽的脸庞上,此时是如此苍白。 嘴边强笑,眼中闪烁着无比的留恋,张口想说点什么,不料一口鲜血涌了上来。 “咕咙!”一声,紧接着头一偏,那些曾经的往事而现烟消云散。 “你我皆是寒微出身,奋力一战方有今天的样子,说好一起迎接新生,可是此刻事业未成,你便舍我而去,诸多心事,往后向谁说道?” 附近的几个战士围了上来,给剑奴护法,剑奴跪在地上,搂着她泣不成声,半晌才道。 一小队长上前道:“夫人,亡者已矣,悲之何益?还望节哀顺变!敌已退,要不要追击?” 剑奴哭了一气,突然道:“你们迅速清理战场,医治伤者,处理死者尸体,我带两人回去看马,但愿不是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才好。” 说罢带二人便下山去寻马,可到那里哪还见得着马的踪影? 复上山来,四处观望,见不远处的山坡上,有二三十匹马正在吃草。 剑奴带人去查看,一看情况,剑奴恨恨地说道:“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不但死了我们的兄弟,还让他调换了我们的马匹财物,真是可恨!” 众人忙完,汇集在一起,连剑奴在内一共还有九人,其中两人受伤,只好骑着这没鞍的破马赶路。 剑奴带着众人一路行来,财物丢失了大部分,倒也没人再来阻拦,行到团头湖边,已是傍晚时分。 她怕再出差错,便命人上船过湖,奔黄忠大营而去。 剑奴站在船头回看群山绵延,林峦俊秀,湖内碧波荡漾,水天一色,几条渔船泊岸。 一声长叹,这任务失败,此际的自己,是这般的孤独无援,连找谁去扳回脸面都不知道,再想到自己的身世,不禁黯然神伤。 或许公子不会怪自己吧,眼前似乎浮现着公子笑脸,关切的眼神,耳边似乎还回响着那温情的话语,一缕相思穿越时空飞到公子身边。 几许多情,几许期望,又有几多担心,几多害怕,情丝浮动之时,便题得一首《渔村晚照》带泪吟来: 醉里偏舟恋柳姿,渔村夕照又归迟。 薰风不解相思意,时向湖莲尽处吹。 说话张豹接到电报之时,已经是经过一场厮杀之后,死了一个弟兄。 这电报传来,他便觉得要改变战法,找一险处下营。 收拢队伍后,对二员副将道:“张森带人三名武力高的跟着我冲杀,贵重的交给我,我们要确保这个不丢失。那些金与粮,给张林带着,你带其他的人跟紧了我,我们一路杀回汉昌去,绝不能让主公把张家看扁了。” 二人道:“将军放心,张家兄弟从来没有孬种!” 张豹按阵形行军,不快不慢地朝前赶路。经过一个山岗,对手下探骑道:“下马摸上山去,看看有没有埋伏,路上的有埋伏便学鹰叫一声,山上若是有便叫两声,没有学百灵鸟叫。” 二人从山顶走,张豹在山脚路上走,突然听到一声鹰叫,张豹大笑道:“前来堵我不用箭兵,而是来人拼力道,看来敌人智力也不过如此。来,按我说的,各位准备好了么?” 众从大吼一声,策马飞驰,行到一地势平坦之处,见坪中站着一人,像个煞神似的。 手持三尖叉,腰悬虎尾九节钢鞭,头戴一顶粽叶斗笠,压着一头披头散发。 国字脸上一双大眼深邃透亮,高鼻阔嘴,胡须像钢针似的嵌在红里透黑的脸上。 虎背熊腰似是不能形容其伟岸的身躯,往那一站,像座铁塔似的。 张豹一声怒吼,有如晴天霹雳,大叫道:“何人挡小爷去路?” 那伙计应了一声号叫,有如天崩地裂、山倒海啸之势,将小张豹之威压了下去。 紧接着仰天长笑道:“山中无甲子,何以问姓名?” 张豹笑道:“好个无名氏,挡我何意?” 无名氏笑道:“能接我三招不败,南北任你走,东西由你闯。接不了的话,将财物留下,铙你性命,你自去吧,从此莫相见。” 张豹皱眉道:“难道你是传说中南拳无敌田心?” 无名氏道:“他有洒家这等洒脱?小儿无礼,竟拿洒家与那败类相提并论。” 张豹拱手笑道:“看来还真是我有眼不识泰山高了,既然是高人来指点我,那我就受教便是了,若我能从老翁手下走完三招不败,你真当放我离去?” 无名氏道:“难道爷爷还骗孙子不成?” 张豹望着这鬼不过四十出头,却在这里称爷爷,心中顿时大怒,策马而出,一拍马便叫道:“那你当心了!” 说完便持长矛向那无名氏迎面刺去,这张豹本是力大之人,跨下病太岁也是难得之物,这一矛刺去,矛借马势,其力道何其之大? 可那无名氏将手中钢叉一摆,硬碰硬一记力拼,荡开其矛,震得张豹虎口生痛。 可那无名氏站那里不曾移动半步。“可真心了不得!”张豹暗叹道! 无名氏赞道:“小小年纪,有这般造化,了不起!再来!” 张豹大怒,却也不做声,调转马头,便从无名氏左侧两步远的地方冲杀过去。 人马一到,将公子的雨洒梨花用在矛上,矛尖闪出点点星光,奔向无名氏。 那无名氏见张豹从多个点取向自己,来势过凶,这回不敢托大,一把三尖叉迎面而上,施展浑身解数,方才化解了这一招。 无名氏大笑道:“再来,不错,能将枪法化在矛上用,小子神通大!” 张豹调转马头,大笑道:“更狠的在后面,老翁当心了,游龙戏凤,回头一笑来了。” 说罢打马而上,一招游龙戏凤,矛头便漂浮不定,但见道道光茫罩向无名氏。 那无名氏见这一招是一路光芒向自己高低不定的飘来,忙使三尖叉逢中杀出,直奔张豹面门。 吓得张豹倒吸一口凉气,只得收了矛,伏马而躲过,才躲开那一击。 可他张豹也不是个弱手,就算躲避,手中之矛却也不闲着,从地面划过,直挑无名氏咽喉。 这下真让那无名氏吃惊了,他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张豹还能反击,要撤回三尖叉已经来不及了。 只得一平铺铁板桥倒了下去,弃了三尖叉,取钢鞭在手,一横架,将张豹的矛挡开。 张豹心里明白,要是硬拼,自己还真不是他对手,借马力和枪法才过了这三招。 若是地上相拼,他一力压十会,自己还真不见得是他对手,于是扯住马拱手道:“老先生,三招已满,你说的话可曾做数?还是要我也硬接你三招才成?” 无名氏大笑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了不起,年轻人。你且去吧,不过前面的路可不好走,你说的那个什么鬼,也许在不远处等着你呢。”说罢,捡起地上的三尖叉,漫开流星大步,踏歌而去。 众人围了过来,张豹道:“好个无名氏,好个来去如风的逸士。” 他又心思,曾听闻南中铁拳无敌田心,打遍西南无敌手。 且此人心狠手辣,自己欲为民除了此害。 便又吩咐众人道:“若遇田心,他若是硬拼力战,我们生死有命,他若是来阴的,你们准备好弓箭,绝不让他活着离开。” 众人齐齐称是。 第一百九十二章 张豹独闯万军谷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张林、张森带着兄弟们紧随张豹而去。 张豹正在取下酒囊,见他猛喝数口,交代左右不得乱饶舌根,并威胁他们道:“若是让主公知道他在军中饮酒,有他好看的。” 那些个手下,哪敢说个不字,表面上应了声明白,暗地里均偷偷地笑。 众人行十余里,张豹勒马止住众人,细目观之,好一个险要所在。 左边一江横空,恶浪洗尽黄沙,翻滚不息东流去,夹声拍岸,气势迫人。 右边一山,松青柏翠光不透,鸟语其中自无踪,更有石壁千仞,拔地入云霄。 一条小道从河滩中心而过,两侧草木幽深,蛙鸣闹耳,蚊虫滋生,蛇鼠横行其中。 张豹一提披风领子,绰枪催马缓行,吩咐左右道:“注意安全!” 行十余丈,一阵狂笑破空而起,从巨石后闪出一人,张豹勒马一看。 但见来人铁盔外披虎皮套,半白头发从中钻出,粘在两眉之上,身着豹皮短袄,外缠铁链当甲,腰系通山带,手套一对玄铁拳套。 上着细牛皮护套还拴粗皮绳,七分灯笼裤子,裤脚系入鹿皮靴中。 好一套不伦不类的装扮,不禁引得众人注目观看。 但见其身高八尺有余,双手护胸,肩宽体胖,臂粗腰圆,张豹不由得暗赞:“好一个拦道的汉子!” 那人冷冷地笑着,嘴角一扬,虎震南岗般的叫道:“好马,好鞍,好矛,从今归爷了!” 张豹也不打话,似笑非笑,偏着头望着他。 “吾乃南中铁拳无敌田心,来人通上姓名,好在奈何桥边喝粥!” 那汉子大吼道,见张豹不理他,心中来气,这一吼叫,竟是额露青筋,眼闪精光。 张豹长矛一提,无奈地轻叹道:“在南中活着不好,跑到江南来送死。听好了,小爷便是张豹!” 田心怒道:“无名小卒,不曾相闻耳,来受死吧!” 这边夸胜,那边逞强,张豹欲出,张森突然策马而出,叫道:“不劳将军,某家前去会会这个所谓的铁拳无敌!”说罢策马挥锤便取田心。 张豹还没来得及叫声小心,但见那田心右拳一伸,硬接袭来之锤,激起一线火花。 瞬间将左拳一伸,拳套前面伸出三个铁指来,夹住其锤之柄。 再一错身,一拳将马头砸碎,那马应声倒地。 田心用力一拉一抬,便将张森抛向空中。 再度双脚猛一发力,腾空而起,窜到半空一拳将张森击飞,口中大叫道:“人还你!” 叫罢一千斤坠向下,手中一甩那锤便划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入江中。 张森便带着风声飞向张豹,张豹将手中长矛在地上一按,双脚一用力,便跃上马鞍来。 再一用力,随着那病太岁一声长嘶,便从马上腾空而起。 一手抄住张森,身子猛地下沉,先用长矛着地,顺势一滑。 滑落下来后再单膝跪地才化掉力道,方才低头看手中之人。 张森嘴角流着鲜血,胸前受拳处的肋骨全断,眼中含泪望着张豹,本想说点什么。 可是一张口,一口鲜血涌了出来,紧接着头一偏,便停止了呼吸,望着他睁着一双大眼。 张豹忍泪长叹道:“瓦罐不离井边破,将军难免阵前亡,你安心去吧,某定当为你报仇雪耻。”说罢抚其双目,张森才闭上眼去,魂归极乐。 张林打马欲战田心,张豹叹道:“退下吧,我来!”说罢将张森交给张林道:“把他带回去!” 田心又是一阵狂笑,叫嚣道:“早该你来受死,让些虾兵来干啥?” 张豹将手中的蛇矛一紧,策马便奔田心而去,相会之际,一矛自下而上抡个半圆,直挑田心前胸。 田心见张豹来势甚凶,角度刁钻,不敢托大硬接,遂用铁拳横挡,借势一滑,让将开去。 一个回旋转身,摆臂便是右勾拳,击向其坐骑。 张豹暗道一声“来得好!”矛交左手,待两人错开之际,用矛尾斜扫田心头部。 逼得田心回拳去挡格,张豹右手取锏在手,尽力一锏击向田身后背。 田心挡着其矛尾,见力道甚轻,还来不及叫不好,便向地上滚去。 张豹一心要取他性命以报张森之仇,更是不顾自身安危,用的是拼着自身受伤而杀敌的招式。 饶是他田心反应快,滚得及时,可张豹用力过猛且压得低,一锏打在田心肩上,痛得田心就地打滚,右手从此便是废了。 田心向后滚去,见张豹并不追他,他忍痛站了起来,转而飞身扑向张豹。 田心人在空中,三枚透骨钉从拳套之中飞迸而出,直取张豹前胸。 张豹早就听闻这人阴险,知其拳套中有名堂,故不追杀他,而是取弓在手。 此际见田心飞向自己,也来不及考虑,抬手便是一箭,正中其咽喉。 那田心跌在张豹马前,张豹脑前钢板甲被三枚铁钉击中,那透骨钉反弹掉落在地,张豹叹道:“若没有方大夫人做的这甲,某今天就交代在这里了!” 那张林将张森尸身绑好,取刀在手,乱刀将田心分之,抛在江中,等张豹反应过来,大叫道:“留着那……” 张豹还没来得及将话讲完,那双铁拳套已经在空中,随着一阵水花,沉入江底不知处。 张豹又喝了数口酒,领着左右便再行前进,顺江走半里,便进入一峡谷中,再走不到数十步,他一勒马,止住后来人员。 此处山也不高,林也不密,尽是野草柴薪,他也没在意,却不曾想到,突然两边山上杀声大作。 峡谷两边的山上,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但见人头攒动,箭如雨下。 张豹喝道:“退是退不了的,此路是我们必经之地,兄弟们跟紧我。” 说罢罢策马便冲,张豹马快,装备甲也强,可手下那兵哪里跟他比得? 冲出峡谷一清人数,只剩张林带着两人相随。 “这班贼子真皆死。”张豹恨恨地说道,驻马一想,回头又说道:“从此北上便是潭州,再无危险,张林你带着东西直奔汉昌,我回去看看还有活着的弟兄们没有,这是军令,若是有个闪失,取人头来见。” 张林望着朝张豹远去的背影,一咬牙,带着两手下便全力驰向长沙郡。 张豹打马行来,见有追兵,便是远矛近锏,一路杀来,杀到河边,没见着一个兄弟。 他一双豹眼透着血丝,举目四顾,掉转马头,又杀将回去。 在一山崖下见着一个士兵,跃下马来,脱了披风将其尸体一包,正要背于背上。 有两名白衣头目抢长枪刺来,张豹头也不回,一矛将二人挑起,剥了外衣,拧成一绳,将那士兵的尸首背起便飞身上马。 不远处又有一将领着几个喽啰兵追来,张豹张弓便将那小将射于马下。 复拍马向前,一通乱桶,杀了小喽啰兵,牵马过来,便向外杀去。 一路上神挡杀神,鬼挡杀鬼。 杀个三进三出,杀得一身是血,一路上收了十来匹马,将路边草丛中那些死去的兄弟一个个地寻着,扶上马背,赶着群马而去。 那些白衣人听么张豹马蹄之声,便纷纷上山躲藏,无人敢再应战。 张豹望着哪里有个风吹草动,便是一箭,又射杀不少喽啰兵,出得峡谷,一路北上,抄近道直追张林而去。 此谷从此以后,便被当地人唤作万军谷,用来纪念这位小将。 张豹经此一战,三招逼得无名氏弃叉,一回合便杀田心于马前,于万军谷中三进三出,众人皆避其锋芒,从此威震江南。 加上张豹还真是豹头环眼,威猛有余,温儒不足,许多南中人氏便叫着张豹之名来吓小孩,小孩听闻后皆止哭。更有后人题《咏张豹》赞道: 丈八蛇矛战四方,几历风云把名扬。 江湖纵使多巨浪,笑紧烟帆又领航。 第一百九十三章 血战无名谷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公子带着众人在山洞之中,吃饱喝足,将装备清点,收集铅弹,检查气压,一切准备妥当,对马静道:“呼救不现实,不要心慈手软了,没办法的事。” 马静收拾着装备,低头叹道:“杀恶本是扬善,也只好如此了。” 公子又做了一番动员工作,将方案说与众人听,一切安排妥当。 带着黑子,二人行到洞口,抓了把尘土扬在空中,见风并不大,便各自打开背包中的气球,加足气压便向空中飞去。 升到山顶上约五十步处,调整好位置,公子一把汽-枪,黑子一支强弩,二人各自为战,见人就杀。 那史柱见状大惊,望着身边的人一个个的倒了下去,而众人以为天神下凡而畏战,甚至有人跪拜于地。 史柱不得已便拿一弩炮来射公子,公子眼快,信手一枪打在其肩上,复用心瞄准,一枪正中其眉心。 史根见史柱已死,狂叫一声,带着一班死士朝公子这边奔来,持弓箭来战。 黑子见来的人多,怕跑了史根,便减压降了下去,公子在空中射杀。 黑子落地也顾不得解伞,边跑边持斧冲杀,史根见状大惊,也顾不得公子,便全力朝山下冲去。 公子在空中叫道:“黑子当心,史根要逃!” 黑子此际已经杀红了眼,一按身上的锁,挥斧便砍翻一人,再一按,几个来回便脱了伞,全力去追史根。 追到悬崖边上,史根望着前无去路,后有凶神恶煞的黑子,跪在地上大哭道:“大哥,难道是天要亡我夜郎?伟大的竹神,求你保佑我四弟!”说罢便纵身一跃,向悬崖跳去,黑子可是老实人。 老实人便要做扎实事,黑子望着史根向悬崖跳去,怕他逃脱,扬手便是一箭。 这一箭是不偏不倚,正中史根后颈,他带着这支箭便坠下数丈高的石崖下。 黑子追到崖边一看,苦笑道:“应该是死了吧!”说罢转身杀去。 公子在空中射杀,黑子在山顶砍杀,二人将洞顶之人杀得差不多了。 公子便叫马静带着众人上山来,吩咐道:“分小组清理,一个活口不留!” 马静对众人道:“这些已经不是正常意义上的人了,他们是被人控制了的杀手,留着便与世间凡人为恶!公子说过,侠之大者,为人类而战,不分贵贱!拿出你们的看家本领来,为人类而战吧,一个活口不留!” 一声号响,众人冲上山来,那些死士,要不就跪地拜伏,要不就不要命地冲杀。 风起云涌,烈火燎原,呐喊声与残叫声交织着,血光与刀光辉映着。 战场上空的羽箭在来回穿梭着,士兵们一个个红着眼愤怒的将宝刀砍向敌人的脑袋。 战争,已经把人变成了恶魔,战争就是这样没有人性,就是这样残酷,一切的一切都"归功"与那些为了"独-权"而战的“英雄”。 烈日与战火的洗礼,让思维那样的单一,自始至终只有两个字--活着! 众人杀到傍晚,洗尽一山之死士,就是没有一个逃跑的。 一身是血的众人,瘫坐在地,不时有人呕吐不止,皆叹道,若是让这班人成了气候,这个国-家,这个民族,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死于其刀下。 公子带人在此清理战场,掩埋尸体,着万山监视瀑布处的敌情。 一宿没有动静,公子心中不禁起疑,这些人难道早撤了? 东方发白,公子便命人吃点干粮,便朝瀑布而去。 到了瀑布处,公子驻足观看,一对夫妻瀑布从两山的苍松中倾泻下来。 母的稍显温存,泻在岩石上,发出震耳的轰鸣。 被砸碎的水,好似万串闪光的“珍珠”,这些“珍珠”互相撞击,化成水珠,水珠变成雾气,在山腰织出朵朵白云。 公瀑布似是向世人展示雄性之美,一条粗数十围的大瀑布,像一条发怒的银龙,从半空中猛扑下来,直捣潭心。 水声轰轰,激荡起阵阵狂风,喷迸出如雹的急雨。 公子命人摸过去,找准角度架上床弩,发射柴油麻布的火箭烧洞门。 万三带着人发了数百支火箭,半数让水浇灭,可也有半数射入洞中。 公子见洞内没有反应,命他再发,直到洞口能见着火光。 烧到中午时分,火渐渐熄灭,带人进洞察看,里面只有不到十人,两张床弩,都已被烧得不像个样子。 又搜索另一个瀑布下面,那里根本没有洞穴。 马静发觉不对劲,问道:“史思呢?” 公子一拍脑袋道:“不好,剑奴与张豹有危险!” 可是等他此时去联系二人,已经联系不上了,只好发报到总部。 领着众人到河边下营,安排妥当,命人河中取水,山间围猎,又命人到小院中取来粮食,解决生活所需。 忙到皓月当空,马静发电报寻问,总算有了答复。 其时剑奴与张豹均已脱险,公子听闻损失惨重,后悔不已,对马静道:“回去后要记得提醒我,做深刻的反省。” 马静笑道:“好,失败乃是成功他娘,总结是必要的。” 次日公子命万三方圆百里搜索,让黑子带人把史家的东西聚焦,带不走的或不敢要的,一把火烧了。 忙到第三日尚未忙完,万三来报,找到一个基地,杀了百十人,可这些人说来也怪,竟然是些花农。 在仓库中缴获了一些黑色的糖样物品,陈旧尿味,味苦,气味强烈。 马静第一反应便是让公子下军令,不准试味,更不准破坏现场,原地待命。 公子与马静打马过去,行到一个大山谷中,见到营前摆吧上百号宗色人种的尸体,心里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对马静道:“医学上的事,我是外行,你安排吧,便要记住绝不能外流。” 马静到现场,指挥众人把尸体掩埋,清理仓库。 收缴鸦-片一麻袋,种子数斤,又命万三取苗二十株,底部留土球,带回天岳栽种,将其他所有苗木全部毁掉。 公子不解这个时候哪有这玩意,可事实却摆在眼前。 这毒-品能在短时间内进入血液,大幅度增强供氧,极大地提高身体的力量与兴奋度,并产生快感。 若是没有了,便让身体缺氧,并且铁质紊乱,削弱了正常的供氧机能,使人受不了,最终使人上瘾。 可是也没听说过这玩意能控制人到不要命的地步,那史家到底是怎么样控制死士的? 公子百思不得其解,便问马静。 马静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只是说鸦-片母体罂-粟原先产于南欧及小亚细亚,后流入西域。 在公元前139年张骞出使西域时,鸦片才传进来,至于是用什么配方来控制人的,那也不知道,有待研究。 好不容易忙完,将东西清理完毕,公子命人给小院的房东送了一头牛一匹运力马。 他带着缴获的牧力财力,聚集在山中,车宁安排人过来接手,少量多次地分批运往汉昌。 等公子回到汉昌,已是荷花初放之时,众人接着,公子神色凝重,车宁解其意,也不摆酒庆功。 众人皆道辛苦,百多名壮士埋骨他乡,也没人笑得出来。 公子命人将所有阵亡的人,做了灵牌,摆酒公祭,又命人抚恤其亲人。 诸事安排完毕,放假三天,各自休息,复工之时才召开总结大会,总结得失。 张豹伏于阶前请罪道:“末将张豹,作战不力,让兄弟们枉送性命,丢失财物马匹,请主公治罪。” 剑奴也伏于阶前请罪:“末将剑奴,计划不周,中了敌人调虎离山之计,导致损失惨重,甘愿受罚!” 第一百九十四章 儿女情长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望着阶下的二位,是他们浴血奋战在一线,此际却来认罪,公子感到脸上发荡。 他仰天长叹道:“要说有罪也是我罪重,是我轻敌且计划不周,陷二位于险境,幸得上天相佐,二位脱险,否则李某便是一死不能谢其罪。” 公子停了停又道:“众多兄弟姐妹,皆因决策不力而亡,这个教训不可谓不深,然而死者已矣,你我能做的也就是在以后的战争中莫犯同要的错误。起来吧,我都没脸来扶二位。” 众人皆说胜败乃兵家常事,纷纷前来劝解。 史舍含泪道:“事因我而起,是我中计在先,然后连累了大家,车夫人将财物全数归还于我,在下哪有脸用这些兄弟姐妹们用鲜血换来的东西?在此当着众人的面,我表个态,以后我就是汉昌人,不管是什么情况下。这些东西我捐出来,至于怎么用,还请主公安排。”说置便拜了下去。 公子心思,这钱你真要捐出来,那我也不能要,这得找个什么用处,方能让大伙心服口服呢? 公子扶起他来,见他眼泪在眼中打转,知其乃是真情实意,于是命车宁估价,成立战争伤亡补助基金。 每年在军-费中拔出千分之二投入这个基金,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阵亡或重残军人,命史舍为第一监督官。 并立下军令,贪此基金者,数目超过一天社会平均工资的,罚苦役一月,以此类推,总数超过三个月社会平均工资的,处以斩立决。 史舍便在这里做军队纪检,又将音理学术一步步地推广,为天岳文化运动和法-治工作作出不少贡献。 公子安抚过众夫人,带了几天孩子,便闲不住了,这里看看,那里忙会。 一天,史舍来见,带来一谱,吵着让公子过目。 二天,公子接过一看,原来是自己写给马静的那首词,马静写来挂在房间被姐妹们看到,一度传了出来,这史舍便谱了一曲,这才来让公子看。 公子看了,笑道:“兄弟有心了,这个谱法不对。” 史舍问其由,公子笑道把这改过来给他,他拿着一看,惊道:“公子真个能文能武,神人也!” 公子笑道:“我也不是精通乐理之人,只是略知一二罢了,此调又名“十拍子”,平韵,重头曲,每段由两个六字句、两个七字句、一个五字句组成。第一二两个六字句多为对偶,第三、四、五句为奇句,故音节较为响亮,调势亦平稳。你再去谱一曲,交给我夫人吴婕瑜去校对,比找我有用。” 史啥乐呵乐呵地去了,他这一搞不要紧。 在这个民间少娱乐的时代,这一曲竟然不翼而飞。 先是传遍汉昌罗县,继而传遍长沙城,其后不知是什么时候传进京都,让公子哥这校经立传的形象大打折扣。 一年忙碌下来,181年汉昌周边倒也没什么大事,朝中是人才更迭,而汉昌山高路远,也无人理会。 只是汉昌、罗县越来越富有,而公子名声在外,总有各地天年不济者前来落户,人口越来越多。 到秋收时节便破十万户之众,公子无法,着吴颖带兵,将洞庭平原慢慢占据,一一改造。 今天占一点,明天占一点,越占越宽。 气得周边官府咬牙切齿,又恐公子武力,做不得声,到长沙郡太守那里告状的人自然少是不了的。 韩玄还因他公子平复江夏有功,这时自然不敢惹事,只好等待机会。 并且太守日子也不好过,一边是安排魏延领军将史家过境旧部剿灭,军费开销不小。 又有邻郡在朝中不时打他的小报告,害得他四处忙于应对。 而家里这老姑娘,小时候怕她病死,送去修道。 这时已经是二十有余了,其时二十多的人,小孩都能打酱油了。 而她却整天一副男装,东游西荡,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着实让人说闲话。 太守实在是没法,只好托人去说媒,长沙郡中青年才俊,她却谁都看不上,死活不肯嫁,这可急坏了这个当爹的。 时有荆州刺史王睿,字通耀,琅琊临沂(今山东临沂市)人,膝下仅有一子名曰公成,长得不差,文武皆通。 听闻韩玄有女,长相奇秀,武能破敌,文能解经,爱慕不已,便请媒人前去提亲。 韩茹诗自是不允,以出家相逼。 因其从小便不在身边,韩玄自觉亏欠女儿许多,不敢相逼。 王公成表示非此女不娶,王睿溺子那是出了名的,只得亲自前往韩府提亲。 韩玄也一来见公成一表人才,一来心中喜欢,二来不敢得罪顶头上司,便应允了这门亲事。 韩母便去做韩茹诗的思想工作,谁料佳人心有所属,默不作声,等其母出。 她便泣不成声,哭了一晚,次日收拾好金银细软,策马便朝天岳而来。 行到山下,却又不知如何是好,难道一大黄花姑娘去缠着有妇之夫,求他纳自己为小? 心中那个恨呀,躲在山间无人处,哭他个天翻地覆。 有后世多才之人题《心绪》叹曰: 闻道郎君在楚宫,金尊翠幔醉秋风。 不知云雨归何处,月照离人夜夜同。 在山中大哭一夜,上山又能说什么? 走又不甘,不知不觉便到了天岳山前,有暗哨发现,便报与公子,公子大惊,正不知如何是好。 芷嫣却道:“我这师姐本性不坏,必是遇着危难之事,不知如何开口,这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别人帮不了你,你得勇敢面对才行。” 车宁笑道:“这事也是怪让你为难的,牵扯面太广,弄不好便会让韩玄那老头直接找我们拼命的,这事你得三思而后行。” 公子当然明白车宁所述,娶她,韩玄岂能让闺女下嫁自己这山贼? 不娶她,逼得她做了傻事,那还不等于挖了韩玄的祖坟? 这里外不是人的事,怎么就会落在自己身上呢? 公子苦笑着,长叹道:“男女之事,本是要你情我愿的,可是我真的不喜欢这姑娘,她这又是何必呢?” 车宁和芷嫣催着公子出去,公子没办,换了行头,只好硬着头皮,策马而出,见着韩茹诗行礼道:“韩姑娘近来可好?” 韩茹诗抬头望着公子,眼中充满了无限的爱意,却也带着无限的愁丝,悠悠地说道:“公子……”话未完,便泣不成声。 公子望着她那猩红的双眼,心知必是大哭过,心中不明所以,只好硬着问道:“姑娘有什么事,尽管坦诚地说来,不必顾及什么。” “说来惭愧,小女子自恨慧根太浅,跑来见公子,了却一段尘缘,我欲学师父的,云游四海去,今朝一别,不知道再逢又是何年,公子愿同我到溪边走走不?” 韩茹诗一咬嘴唇,鼓起勇气,抬头望着公子道。 公子发了个暗号,让人将马牵走,同韩茹诗在外走走聊聊,公子抬头望着天空道:“你看那月儿,不管我们愿不愿意,她都挂在那里,若硬说她要代表什么?是人因心绪而定,不是她本来就代表什么。” 韩茹诗叹道:“公子所言极是,吴家小姐乃是南山之木,世人羡之。” “她不是南山之木,我也不是那带来光明的太阳。世人来到这世上,各有各的角色要扮演,各有各的责任要担当。”公子说着说着,停了下来。 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不怕小姐笑话,时至今日,我还是云天雾地的,自己都搞不清路在何方,也许哪一天人头就被挂城楼了。” 韩茹诗叹道:“你就不能不跟我父亲作对么?” 公子长叹道:“我又何尝不想,可是他能容忍我在此生活下去么?这里可不是我一个人,整个墨家,几千人口,还有无数的穷苦百姓,发生多少次易子而食的事情了,官府一再加税,大家怎么活?” 韩茹诗道:“可是你也是县令了,朝廷册封的将军,同一个体-制内,我父亲做不到的,你又能怎么样?” 第一百九十五章 奇兵利器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多情公主负心汉,公子明白总是自己欠她的,可又能说什么呢? 何况她说得也没错,凭自己手上这千儿八百兵,还能翻多大个浪不成? 他爹做不到的,自己能不能做到,公子真没有勇气夸这海口。 可是经历过这么多事情,见识到了那么多穷苦人家在死生线上挣扎,自己真的能不为他们拼一拼? 那自己来这里有什么意义呢? 若是自己不努力,按史书记载,还有数千年的苦难等着他们,自己岂能为私情而退缩? 可这些事又要如何说与她听? “我想尽我所能,让大家吃个饱饭,至于能不能达到,达不到又怎么办,我真不知道。你生在官宦之家,我本是平民百姓,两个阶层的人,这不是以你我意愿而转移的事情。” 公子望着丝衣飘飘的她,复望远方的银河,发出长长的一声叹息。 韩茹诗道:“就像我放弃一切来救你一样,你就不能么?” 公子长叹一声,与她说道,若能抛开世事,抛开身上的责任,在下又何尝不想。 可是自由是相对的,是有条件的,非是头脑一热就能够的。 在下若头脑一热,便是八万户人家陪葬,姑娘你是从善修道之人,应能明白我的处境。 在下在此谢过姑娘多次援手之恩,若是有需要,个人能力范围内的事情,在下赴汤蹈火,自是在所不辞。 韩茹诗悠悠地说道:“你一开始就告诉我,你不是你能做主的,那这话说了等于没说,不敢贪心求什么,听说公子文采过人,把诗词朝前推了一大步,让声律韵律做到更加完美,我想留个念想,向公子讨个诗,是不是过分?” 公子笑道:“你这听闻怕是有误吧,在下虽然读过几天书,可不敢承誉。” “一曲《致马静》,写尽人间之美,医生之妙,无奈我只是路边一朵不起眼的野花,不值得公子注目罢了。” 韩茹诗低头叹道,此际她泪眼朦胧地望着公子,这眼神含着多少柔情,多少哀怨,又有多少期待,多少失落。 换谁,也不忍心拒绝她。 公子听她这一说,心中还真不忍心再拒绝什么,便轻轻地说道:“莫要这样说,姑娘想要诗,可惜在此山间,又是晚上,没有纸笔,如何是好?” 韩茹诗笑了,破泪而笑,清丽的脸上不着铅华,笑得那样纯情,那样简单,像个小孩似的,应了声“早有准备呢”。 遂从马上取来笔墨,又从怀里掏出一条丝巾来。 公子在山涧中找了块石头,取水磨墨,望着明月当空,挥笔题了一首《思绪》赠一韩姑娘,姑娘观之: 一念超然破印封,身闲不必濯尘容。 虚窗夜静无纤翳,月入中天第几重。 韩茹诗幽幽叹道:“公子心意,小女子心领了。不知他年相聚,公子可曾记得此时此月否?若是他年得志,又能放家严一马否?” 公子低头吧息,喃喃地说道:“最难消受美人恩,在下注定要欠姑娘恩情,无以回报,此情此景,定是没齿不忘。若是他年真能得志,定当尽全力保姑娘一家性命,让其能平安生活,这个你大可放心。” 韩茹诗翻身上马,掉回马头朝公子作揖道:“若真有来生,愿作公子手中之剑,常伴左右。” 公子还礼道:“姑娘此去,志在何处?” 韩茹诗望着天际的月亮,空空地说道:“天地之大,何处不可栖身?就此别地,后会有期。” 说完打马狂奔,跑了一阵子,便吟唱道:“天地之大,何处可以栖身?” 公子目送她离去,心中明白她此际的心情,可是天意弄人,今生只有辜负她了,但愿她能找到自己的归宿,莫要再为自己浪费了青春。 公子徒步回到山上,众女皆当这事不有发生过,谁也不问此事,公子怕引起不必要的猜疑,便主动说了出来。 芷嫣柔声道:“难为官人了!” 车宁走了过来,轻扶其肩道:“若是全天下的女子都爱你,难道你还娶了全天下的女子?莫要太过于自责,若是有因爱成恨之事,我们与你共同承受便是。” 不说公子哥那点儿女之情,单说是年马匹价格大涨。 张信将卖掉数百匹马,将前去购马的本钱全数挣回,还多了近亿金,运钱到各地,换成帛、粮等物资全数运回汉昌。 小欧哥也将手头的那些马,卖与那些富家子弟,发了笔小财。 二人着剧俊臣、月务、佘楚、陈功和金不少看守那边的场子,草原上养着七八千匹马和数万多头牛和口粮羊。 每个月都有牛皮和羊毛运回,公子又命其想办法培养繁殖骆驼的人才。 二人共带回母种马二千多匹,公马四百多匹,战马三百匹,带回养马蛮族青年男女数百人之多。 公子大喜,着柳劭睿、张信副总管,听车宁安排。 二人位置在地方众官员之上,自知责任重大,更加卖命工作。 公子多次想去开采煤矿,苦于没有门路,一直不得行。好在欧家兄弟在外经商,带回不少煤铁,也带回一些硝石和硫磺。 众女老想办法制作硝酸和硫酸,阮远手头没有催化剂,只好用干馏法产了一点点硝酸。 目前没有工业基础可以合成氨,要造三大强酸还真不是个小事。 众女七口八舌的说着这事,车宁拍着胸膛说:“只要保证十五年不败,我一定弄出枪-炮来。 方致见车宁拍着胸膛说一定要搞出枪来,心思哪有这么容易呀,苦笑道:“大姐别把双-峰拍扁了才好,高耸入云,那才是少爷最喜欢的地方。至于枪-炮,那可真不一定,我估计没那么快,做一把可以,做一批,那得能控制精度的机床。” 公子望了众人一圈道:“太遥远了,那给搞个黑-火-药我先玩玩吧。” 车宁尴尬地笑着说:“小鬼一天到晚想什么呢。相公呀,火-绳枪可还不如弓弩来得实在。” 公子叹道:“天河一行,真让我感觉到了,手下精兵的装备不足以应对强敌,近身搏杀,多半是杀敌一万,自损三千,这样子下去,我们要如何面对这些兵员的父母妻儿呢?” 方致自得地笑着说:“你要是陪我三天,我便给你个惊喜。” 吴颖一本正经地说:“只要不把人给压榨干了,陪三天就三天,十三天也无碍,小妮子别卖关子,有什么好消息快说。 方致偏着脑袋,调皮地笑道:“小姐姐们莫急。” 说完便带众人去看,原来是这小妞把六眼火铳和狼牙槊相结合起来了。 小妞拿过一把来,众人一看,这玩意六孔,中间是枪头,外边有铁突,装药时有保险,用钝化过的雷-汞点火。 手杆当头有六个开关,一开掉保险,尾部遮盖打开,形如凤凰展翅,一按便发。 公子大喜,便带众人试验,这玩意设计还真好,开掉卡子,先上一个塑化过的纸筒,里面是小铁砂子和一粒大铅芯-钢-弹。 再上火-药,拧上反卡,药不掉,用塑化纸包着可防水。 从前面有一小引子,装上红-药,转一下机关,立马便是凤凰展翅,里有六个指头大的按键。 全按全齐发,单按单发,发完按键便藏于槽中不起来,也不至于让人分不清哪个有药哪个没药。 试了一下,一铳能将官方三个制式盾牌击穿,那甲那更不在话下,打完火-药便是一大号的狼牙槊。 公子微笑着说:“好东西!” 吴芷嫣望着公子那高兴样儿,也跟着笑了起来,轻声道:“方姐姐辛苦了,夫君如此看重,那夫君就取上名吧!” 公子微笑着说:“就叫火凤凰吧,这个真不错,要是能快速装填就好了。” 方致听罢,却是眉头微蹙,一声轻叹。 第一百九十六章 香艳无边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方致心思,你说来好不轻松,可要做出来,哪里有喝汤样的那般容易。 她微微一笑,也不说破,忍着性子解释说,做这个是不难,就是把梨花枪-改版。 但目前的钢的性能不行,加上这个要能做狼牙棒用,打击型武器,碰击多了会变形,所无法做多精密。 若要做成自动退壳,设计一复杂,战损率便会很高,那样后勤无法跟上。 公子又看了看这玩意,试了几下,后坐力还真不小,精度更谈不上。 好在除了一粒大弹丸之外,还装有大量铁砂子,成圆锥形散出去的,这样杀伤面很大。 若是在战场上士兵用这个,一个兵至少可以杀六个敌人,以少胜多已是定局。 方大小姐交代又交代,不到用时一定不能上击发装置,万一走火,损失太大。 还有就是,弹药是用油纸包着的,本身就只能保一两个月不上潮,再个这油纸一碰就坏,一坏了就不用几天便失效了。 公子听说了这些,笑道便说:“弓箭部队的装备不动,这个重骑兵优先,其次再装备是重步兵和破甲兵吧。” 车宁拿起火凤凰,皱着眉头说:“还有个大问题呢。” 车宁见众人不解她说的意思,便解释说:“这些东西怎么来保存是个大问题。” 方致嘻嘻地笑着回答道:“石油回来了,什么时候能出塑料,这个就要看我们的化学专家的了。” 阮远望着这子-弹,点了点头说:“这个没问题,大批量的我产不了,但供你包装还是可以的。” 公子沉思了一会,交代众女道:“要建防爆仓库和车间,这玩意也是小批量的生产,一定要保证人的安全的情况下去加工,要提高工作人员待遇和荣誉,防止有人有不满情绪,这个可不是闹着玩的。” 自从有了这火凤凰,公子心里有底了,再也不担心单兵战斗力的事了,抱着方致狂亲道:“我家姑娘最棒了,姑娘们一个比一个有本事,何愁大事不成?” 方致避开公子道:“老不正经的家伙,还姑娘们呢,是不是要来一嗓子,姑娘们,客到?” 车宁嫣然一笑道:“方致可真是我们的福星,小鲁班了。” 方致摆摆手说:“这里多半是阮远的功劳,我不过是捡她提供的材料加工一下罢了,钢材也好,火-药也罢,没有她就没有火凤凰。” 公子笑着一个亲一下,笑嘻嘻地说:“都不错,都不错,你们是我力量的源泉,生命的港湾。” 阮远嘻嘻笑道:“方姐才说你老不正经,看来定是没错。” 众人散,公子接下来便安排发展经济与基础工业,打仗无非就是打物力财力嘛。 车宁道是开始加建瓷窑,前阶段柴火窑的窑温一直没控制好。 通过一段时间的试验和练历,虽然烧出不少废品,歪牙咧嘴的也不在少数。 但眼下已有五十人能当烧窑的师傅了,总算是有希望了。 公子便让其加大陶、瓷的生产规模,这个汉昌有得天独厚的条件,有高岭土有长石,矿产不需要外运便能生产。 临湘县到汉昌有官道,又有煤炭,公子便调人去当说客,半用武力,半用钱财,让那县长同意自己在那开发。 汉昌有闲置劳力便全力修路,调建设兵建码头和在全力造船,忙得不亦乐乎。 未过几日,方致一脸笑容地跑过来找公子,拉着公子便往试验车间跑,说是蒸气轮机差不多了。 首批试验成功的两台,已将加工机具安装好,以后能以这两台为母本,批量生产机床。 公子心里明白,她再努力,若是解决不了基础材料的问题,始终难有突飞猛进。 当下自己的领地也就一巴掌大,要啥没啥,基础工业最大问题还是金属问题。 一是量不够,二是种类不齐,三是各项参数变动太大,很难把握。 经过这么些年的努力,水泥日产也只有五到八吨了,还存在安定性不稳定的问题。 加上煤的运输、粉煤灰数量不足和研磨难度大等问题,要突破瓶颈上一个新的台阶,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这个都是大问题,要解决这个事,可不是这汉昌与罗县能解决的。 靠买进来,那始终是杯水车薪哦,怎么样才能得到铁矿和煤矿呢? 方致见公子愁眉不展,便嘟着嘴说:“你看相公,每次见到姐姐便如沐春风,见到我,就像我欠他三担油没还似的。” 车宁心思,这小妞可是目前发展的关键人物,乃是灵魂所在。 千万莫要得耍个小性子才好,便安慰她说:“哪里有,目前是谈正事嘛,相公是看重你还神情严肃的,莫要计较,让他陪你一周可好,梅开几度我们可不管了。” 公子暗叹口气,什么时候才能让这班小妞打正经讲,莫要争风吃醋才好。 这可比杀敌难多了,也不好点明,只好左顾右盼而言他,一本正经地说:“我们到洞庭湖建个厂,练石油和铁,铁矿石与煤的问题我来想办法解决。” 车宁又说:“我们的造船厂太小,人力风帆,靠天吃饭,运输跟不上。” 方致一听这话,那不是自己的强项么? 她将胸膛挺得老高,用力一拍,豪情满怀地说道:“些许小事,两年内,我保证给二十台机子,三年内出十条蒸汽大机船。” 公子笑着点了点头:“嗯,我相信你。我也再查一下资料,看能不能把水泥的标号提高。我们可以做水泥船的将来做成战船,防火的问题就解决一半了。” 车宁略显忧心地说:“要做的事,千头万绪,就我们几个人是不够的,还得指望这些学的人,能尽快适应各项工作。” 公子长叹道:“是呀,百年大计,教育为本。你得着重以这个为中心,进行全面的部署。” 车宁笑道:“明白。” 众人散,各自忙碌去了。 公子便带着方致改进火凤凰,通过没日没夜地试验,一点一点地改进,终于定型,方致将本子一丢,叹道:“过来这么些年,终于有个标准化的产品问世了。” 公子叹道:“上战场的东西,比不得生活用品,最重要的是皮实耐操,若是出问题,那便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方致笑道:“早考虑过了,让你过来一起定型,不过是就使用功能和便捷性进行改进罢了。至于可靠性,只要是在使用说明范围内,你就放心吧。” 公子道:“走,我们再去试试威力。” 二人来到一个山崖前放置一快寸厚的樟木板,上面挂一件板甲,后退五十步,公子对准便是一铳。 跑过去查看,铁甲被击穿,铅弹嵌入木板中。 回头退三十步,将剩余五发全部连射出去,再过去一看,却是一发也不曾上靶。 方致笑道:“这个得力大之人才用得,要不然稳不住。连发与乱箭是一样的道理,只能对密集阵使用,要百发百中那很难。” 公子笑道:“已经很不错了,有了这玩意,我们任何一个能拿得稳的人都是武林高手了。娘子真是了不起,这东东何止抵百万兵哦。” 还真不是公子哥夸她,有了火器,便使武器的品质发生了代差,从而改变了战争规则。 公子想到这些,心情大好,一时诗兴大发,题《火凤凰》道: 老君炼就圣灵丸,铁柄钢锋不胜寒。 合璧时分冲冠怒,一星飞溅怯阑干。 方致嗔道:“人家才没那么老呢。” 公子嘻嘻一笑,赔着小心,哄得她乐呵呵的,又领着她到河边别院中小住数日,二人好不恩爱。 方致有了爱的滋润,那是春风满面。 不说公子哥每每揽玉归梦,沉醉温柔乡中,却有多事后人记下:“宝檀槽在雪胸前,倚香脐,横枕琼臂。” 第一百九十七章 韩玄使计诱公子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在生产之余,公子带着众将练兵,练武习文,日子过得倒也充实。 学校办得是风生水起,部队训练有素,众将士一个个的也是呱呱叫。 经过众人的努力,181年年底,形势大好,自产粮与收购所得,汉昌之粮已能满足百万人两年之需了,钱财满仓,众人议论聚百万之众尚且无妨。 车宁叹道:“总算是站住脚跟了,我这个管家婆什么时候能安安静静地相夫教子,不用再抛头露面了呢?” 公子笑问:“为什么有此一问呢?” 车宁抬头望着公子,很认真地道:“相对于女人来说,最大的幸福便是大门不出,厨门不入,做个富贵闲人。可是姐妹们真是辛苦,累得要死,人生,这么累,有必要么?” 公子心里却是清楚得很,原来是来撒撒娇的。 少不得与她温存一会,安慰一番,笑道:“我们来了,总要做点什么,改变点什么,不能白来一趟。辛苦是一定的,可是当我们看到千千万万的家庭,能过上吃饱穿暖的平安日子,不是成功感满满的么?” “人性,总是自私的,你能这么想,我也勉强可以,但天下人会不会这么想?我看是很难。” 车宁眉宇之间,闪过无限惆怅,忧心忡忡地说着。 公子扶其肩而叹,轻声道:“让制度来管理日常工作吧,很有必要提上日程了,过完年上来,要辛苦你了。” 车宁温存地笑道:“好吧,我来牵头。还有一个问题,我想了很久都没有答案。” 公子轻抚其发,轻声道:“什么问题能难倒我们美貌与智慧并存的车宁呢?” 车宁羞羞地一笑,埋头公子胸前,轻声说道:“吴颖问我,少爷带着我们,从黑户走到今天,也没看出来有什么特别的手段,是为什么有了这个局面的,她总结不了,可她这一问,我也无法用三言两语来总结。” 公子笑道:“一个人也好,一个团体也罢,都是一样的。为什么会成功?我认为是,了解环境,熟悉环境,适应并融入环境,再改造环境,不断的修正,不断地重复,便是成功之路。” 车宁恍然大悟道:“如此说来还真有道理,没有捷径,可以有偏差,但绝对不能出错。” 公子笑道:“然也,果真是智慧女神,一点就通。” 车宁害羞地笑了笑,淡然道:“再有聪明,也是你这老师教得好,大家一起为成长努力奋斗吧。”公子含笑点头,远望天际闲云。 时中原之地,正值小冰河之际,乃是多灾之时,疫病不断,旱灾时起,造反之百姓,那时此起彼伏。 公子总想做点什么,但询求众人意见。 “主公呀,还是算了吧。长沙太守恨不得食我们的肉,怎么可能让我人北上呢?我们北上可以救灾,但更能发展,那是威胁皇权的,目前就我们这一万多兵,还能改朝换代么?” 听闻公子考虑如何北上救灾,黄忠便前来进言道。 公子望着他苦笑:“也是哦。” 考虑到马上要黄巾之乱了,公子便又着众人冬季征兵,要求练两千骑兵,其中要一千特种训练,招满六十个营的步兵。 车宁伏案提笔,偏头问公子道:“我们是不是要制定过一个部队编制呢?” 公子笑着说:“你有方案就说嘛。” 报来一方案,说是与众人商量过的,全民皆兵训练,再征调入伍。 三级训练,第一次落选的为建设兵,第二次落选的为城防兵,第三次选上的才是野战军,再百里挑一为特种训练兵。 公子同意,拿给众人讨论,开会通过后签发。 还加上一条,军与民分开,就算是刚占领区,部队在一年之内必须交给行政官员来处理地方事务,不得插手地方事务。 部队的唯一职责就是执行军事任务和帮助干活,没有权力处理地方事务。 若要协助处理地主事务,得地方主管官员申请,向部队说明情况,才能协助处理。 公子着人四处打听关二爷和郭嘉的情况,一直未得。 马静知道公子让人找这两个人,笑得花枝招展,嫌弃地说道,那郭嘉170年才出生的,这个时候才十一岁多,公子爷让他来玩过家家? 公子却以为,若是找到了,自己就能培养他能才,着吴颖安排人手去找,可一直没有影子。 韩茹诗孤身远游,去向不明,这让韩玄很是恼火,加上王家催婚催得紧。 一开始韩家还找理由推脱,可是这么长时间没有她音信,再拖着王家也不是个事,只得退了婚。 可那王家也不是个善茬儿,这事并没有完结。 虽然此时的刺史没有兵权,可人家到底是顶头上司,在朝中少不得要寻他韩玄的不是,这让韩玄很苦恼。 不是从何时起,城里竟然有人风言风语,说是自家女儿的出走,与王家的亲事和那公子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有道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公子这般势力的存在,让韩玄如麦芒在咽,吞吐不得,每日坐卧不宁。 一天韩玄在房中踱步,突然灵光一现,那吴臣不是还有两房妻错在长沙么?何不去看看? 有钱就是任性,说走就走。 韩玄上了轿子,找到吴家小院,见着二位夫人,小坐一会,见二位小娘子生得水灵,甚是逗人怜爱,于是心生一计。 韩玄与二位夫人道:“马上又要过年了,本官特地来此接二位夫人到太守府与吴大人团聚。” 二位夫人本是农家女子,哪里有什么心机,便依了他,一起前往太守府,韩玄写信着人快马召来吴臣,二人计谋之。 那吴臣与白赢,本是恨死了公子之人,哪有不尽全力之理,二人商议一晚。 以吴臣对公子众夫人的了解,便设一计,找到太守,附耳道:“只需如此如此便可。”太守听之,大喜过望。 残冬已过,又到新正,将进上元佳节,太守张榜告民,官府资助,长沙居民百姓,今年都要搭灯棚,广放花灯,庆贺太平。 其余王公侯伯、文武百官、各衙门首,俱要搭过街灯楼,大放花灯,自十二日起至十八日止,通宵彻夜与民同乐。 又安排人到处恶传,这消息不时便传到汉昌来。 182年正月方始,吴颖便得到消息,长沙城内展花灯,便与众位夫人说起此事来,山中度日本来无聊,众女便闹着要去看花灯。 公子却怕出问题,不想去。 马静却说,我们来这里四年了,她们也没一起进过城,谅那长沙太守不敢动我们的,着便装去看看也无妨。 车宁好像也是吃错了药似的,跟风道:“山中寒苦,风险总是有的,但马静说得也在理,还是让姐妹们去溜达溜达吧。” 公子心中估计十有八九是计,自己此去长沙必然会进入韩家太守的圈套。 可是一来拗不过众女,二来也想探探长沙城的虚实。 于是叫来张氏三兄弟,一人发一套无线对讲系统,着张虎、黑子带两个随从,以向长沙太守送元宵礼的名义先行。 暗中带公子的人和马的全套装备入城,在酒店等候,张安镇守大本营。 青山夹白,高处还有雾凇清冰的景观。 朝阳初升,懒散得像个贵妇人,半倚白云半升空。 这里众女却是清一色的汉服,稍稍改动过和款式,虽然没条件漂染上色,仅仅就是漂成纯白的,但一个个的春风灿烂,有如一班仙子聚集。 1.65米以上的个头,在这个时代里,男人有这么高就了不起了。 公子心中暗自思量,这一班女人一出去,别人是看人还是看灯呢?这要不惹麻烦,那才见鬼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欲上长沙观灯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公子心中感到不安,却又不好说什么,不禁皱了皱眉。 芷嫣心细,岂能不知?她想把这个话题扯上台面来,好解公子之忧思。 于是她扯了扯公子的衣袖悄悄问道:“官人,我们这样不好看么?” 公子苦笑道:“虽然不加装饰,却清纯可爱,美若天人。可是,这样子出去,是别人看灯还是看你们哟?” 车宁望了望众人道:“也是,少不得出麻烦。” “连自己的堂客们都守不了,要你有鬼用!我都打扮好了,不管怎么样,不会告诉我取消行动了吧?” 吴颖却不管这么多,开始表演她打乱讲的本事了。 马静也注意到这个问题了,便进言说:“把手枪带着吧。也多个防身的工具,总不是坏事。” 吴颖心说打死也要漂亮,带个枪不是煞风景? 去看个灯,还要自己带着武器,让手下带着武器混进城去不就得了? 这带着武器,像上战场一样的,那感觉真不爽,还不如在家带娃呢,想到此处便嘟着嘴说道:“算了吧,不去了。” 方芷也道是我们又不是不能打,带着武器反而引人注目,真要打起来,敌人手上不是有武器嘛,我们还怕几个小兵不成? 马静凝眉反问道:“不是给你们做了手提包了么?带上枪吧,放那里就不难看了,再说又不是去选美。” 车宁分析说,我们衣与常人无异,但鞋子款式世人没见过的。 加上人数众多,难免招人注目。 去的话,各位不能惹是生非,再个就是要把匕首带着。 身在乱世之中,武器是我们的第二生命,若是嫌麻烦,迟早要出事的。 说者无心,可她一语中的,这事还真让吴颖香消玉殒,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车宁发了话,众女这才不嚷嚷了。 公子内穿防割内衣,外着纯白汉服,飞身上了麒麟驹,与众女一道投长沙城而去。 “去那里浪一晚,还不如到别院去。” 吴颖望着公子策马,不由得犯起花痴的毛病来,脸泛桃花,两目放光,不禁咽着口水说道。 方致嗔道:“好个贱货胚子,又春心泛滥了。” 吴颖也自觉失态,便转移话题说:“少爷,怎么不把那白马给我们吴娘娘也威风威风?” 阮阮哼了一声,冷冷地说道:“你要骑就骑吧,还吴娘娘呢。” 吴颖解释说:“我说的是芷嫣吴娘娘。” 芷嫣与众人相视一笑,道:“那马烈,我碰不得,若是哪位姐姐有那福气,倒是不妨试试,相公心里痛着各位姐姐呢,自无不肯之理。” 方致看了看公子前进的方向说道:“走吧,还不去,爷都没影子了。那马还是算了,张氏兄弟都驯服不了的马,我们就不要想了。” 阮远策马扬鞭,大声说:“我也吃不消的,那个马,在草原上,我还敢一试,在山区驯马,也就是少爷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敢动手。” 芷嫣提缰催马,微笑着说道:“是哦,你看张家养马驯马,都是在洞庭湖边的。我想大姐厉害,要不哪天有空,大姐去湖边之时,试试那马。” 车宁笑道:“有空再说嘛!或许可以一试!” 众人说说笑笑,快马加鞭,追上公子,问他怎么敢驯服这些马的,公子答曰:“不是我厉害,不知者无畏,当时是不懂,所以不怕,就凭蛮力搞的。” 吴颖哼了一声说:“你要是把你那蛮力花在这些姐妹身上,还不一个个的比那马还温顺?还能给你开枝散叶。” 马静实在是忍不住,喷笑道:“想着你那儿子得了,别老是三句不离本行,你尽想些好事。” 吴颖连哼数声,冷嘲道:“俺的孝存是爷努力的结果,你没想些好事,你那儿子是你一个人生的?” 马静笑道:“懒得理你,小妮子越说越不像话。” 公子心思,难怪世人说,女子若是放下那份矜持,比男人可是要色多了。 几个小妞就闹成这样,真不知道皇宫里那主怎么过的。 要是真有后宫佳丽三千,那不闹翻天? 芷嫣笑道:“姐妹们努把力,争取今年一人再生一个。” 山里是鸟语、清流、雪景、斜阳,宛若仙境,路间并无一人。 “要生也就是今明两年了,马上要天下大乱了,到时候再怀了,就会拖累少爷的。” 众人在马上,说小了听不见,车宁也放下身段,大声叫唤着。 吴颖扬鞭打马,哈哈笑道:“还有许多篮精灵在,我就生一个,带几个孩子怎么上战场呀。” 芷嫣想了想说:“目前已经七子五女了,上战场我不行,抓生产也不行,我的任务是帮你们看好孩子们,有没有发展,就看你们的了,孩子们长得好,才是我的责任。还有哦,你看我那几个姐妹,说是侍女,实际上剑奴是我妹妹,棋琴画也是叔叔们的女儿,目前也老大不小了,而张豹和黑子都一直在战场上,无力顾及这个事,是不是可以许配给他们呢?” 吴颖接话道:“这倒是个好主意,还少几个女子与我们抢相公。” 车宁严肃地说道:“你就知道抢相公,脸出为红一下。大家姐的提议是值得思考,你有空问问官人,让他跟黑子和张豹通通气,说不定也能成就一段佳话。” 芷嫣若有所思地说:“好吧,就这么说定了。” 公子也不愿与她们扯这些闲谈,让他们走在前面,独自放慢马速,跟在后面溜达。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一路到城内。公子说去酒楼吃饭,吴颖却说不去自家的,去了麻烦别人,随便找个地方吃点。 众人便绕道城南,本想找了个小酒楼坐下,连找三家小酒家都没餐位。 好不容易找到家大一点的酒店,店内也没吃饭的餐位,小二赔着小心把众人引到观雪亭中就餐。 车宁见小酒楼有这么好的生意,忍不住问店小二,为什么这么多客。 小二赔笑道:“客官有所不知,一来是上元佳节,历来不宵禁,这可是正正经经情人节呢,用餐的人多;二来是自从汉昌那玉面小将带来了铁锅和菜品,酒楼的生意便一发不可收拾的好。” 吴颖不解,便问:“为什么有菜有锅就生意好呢?” 小二擦过桌子,上一火盆说:“客官有所不知,很多人家买不起锅和菜,又想尝一下,我家收费便宜,便有很多穷苦人家来这试味的,所以天天客满。” 原来北方战乱之事时有发生,天年又不好,许多人南下避难。 南方开发度低,很多山田土地无主。 本来江夏是个好去处,可是江夏一乱,百姓们也好,达官贵人也罢,均想跨湖南下。 而公子发展造船业,使得洞庭湖不再是天险,从而导致长沙及周边各郡人口大增。 公子打发了他几枚铜钱,点了些菜食,小二应声而去。 此时月上东山,菜上得慢,众人无聊,划了会拳,饮了几杯黄酒暖身。 芷嫣叫来一弹唱的,也没人点曲。 随他唱来,那人上来便是一曲《破阵子.致马静》。 芷嫣笑道:“姐姐这下出名了。” 车宁怕引起众女争风吃醋之心,打发弹唱之人几个钱,让他离开,敲着桌子对各人道:“唐人施肩吾有句道是,每见桃花逐流水。” 桃药逐啥水呀,车宁吟来此句,马静当然听得懂,却也不说破,反而把这话题错开。 她随口接话道:“这是要集句对联了?恰好唐人张若虚写过一道《春江花月夜》,为我准备了一句‘不知江月待何人’来对姐姐这句,要不小妞还没话答应姐姐。” 吴颖却是没听明白车宁所说的是什么意思,更不懂马静为什么把这一句接成集句联,戚眉一思复笑道:“你酸不酸?” 她这一说,惹得公子苦笑不得。 第一百九十九章 元宵盛景伏杀机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方致见公子皱起了眉头,知道其是叹吴颖没长进,她当然明白,在关键时候得表现自己。 于是方致也笑着说道:“此情此景,有酒岂能无诗?张若虚先生又说是‘江畔何人初见月’,哪位佳人对上一句?” 吴颖见公子那样子,这会回过神来,心中暗思,哼!还看不起老娘,就你那鬼样子! 她不急不慢地接话道:“昨天读了清人徐元梦的一篇,有言道是‘花间无日不开尊’,不知道合不合律。少爷坐那像个闷葫芦,要不少爷来就清代所作来一出句?” 公子知道其心中不服,也不愿跟她们斗什么,摆手笑道:“你们玩开心了,就行了。” 芷嫣起身,走过来,跟公子揉着肩说:少爷玩玩嘛,难得姐妹们高兴。 公子回头见她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不忍让她失望,便笑道:“那就清人陈寅的一句‘纷纷眼底缁尘满’,你们谁来对……” 吴颖扬头说:“阮远你来吧,就你没做声了。” 阮远原是不甘示弱的,可人家一理科状元,平时哪读了那么多诗书呀,这集句本来就是考阅读量和强记能力的。 阮远半晌不作声,菜都上齐了,马静笑着提醒说:“妹妹何不在这《春江花月夜》中找找?” 一语点醒梦中人,这下范围小了就好找了,阮远应声便接了句:“皎皎空中孤月轮。” 车宁笑道:“出的人用心,对得也不错。”说完便带头鼓起掌来,众人跟之。 掌声四起,亭中更是笑语欢畅,用完晚膳,芷嫣命人结过账,便牵着马在街上溜达起来。 吴颖不懂车宁为何说出的人用心,便问车宁。 车宁笑道:“《春江花月夜》号称孤篇盖全唐,前两个对子中都是以这诗为蓝本的,少爷便是先找到下句再出上联的,这下联在出上联之前便是成品对子。所以说出者用心。” 吴颖心中佩服,从此更加努力学习。 众人在街中牵马慢行,果不其然,众人到哪,哪里就有人指指点点,就像小时候在山里玩龙灯一样的,别人赶着来看。 汉文帝将正月十五定为元宵节,这一夜就叫元宵。 在汉武帝时,"太一神"祭祀活动定在正月十五(太一:主宰宇宙一切之神)。 司马迁创建《太初历》,将元宵节列为重大节日。 加上今年长沙城中有花灯,不宵禁,民间早已恶传,来的人是特别多,怕有数万之数。 公子一行人这一路走来,清一色的宝马雕鞍,佩玉披锦,香衣飘飘。 众女一身清纯的打扮,更是仙气十足,自然是吸引眼球,导致很多人却放着花灯不看,前来围观众女。 公子暗道情况不妙,抬头却见众女兴高采烈,也就不忍打扰。 众女都是第一次进城看灯,这里指指点点,那里猜个字迷,全不顾众人眼光。 车宁和马静跟公子悄悄说道:“少爷要注意安保工作了,辛苦你了。” 公子心中无奈,可是不忍打扰她们,便笑道:“来都来了,你们就玩个尽兴吧。” 二女心思,也不过就是这么回事,既来之,则安之,就一路跟着游玩起来。 长沙城居民历来好胜爱面子,而花灯是家家户户喜爱之物,都借此来寄托对一年红红火火的寄托,所以皆以挂不出灯为耻。 赏灯十分兴盛,无论是大街还是小巷,处处张挂彩灯。 有些钱人家,制作出巨大的灯轮、灯树、灯柱等。 满城的火树银花,十分繁华热闹。 更有富户和官家,更是搭设大型灯棚,灯的样式繁复多样,让人应接不暇,逛灯市更是一件十分赏心悦目的事情。 将各种灯谜写在纸条上,贴在花灯上,猜中的人还能得到小小的奖励。 这种娱乐益智的活动受到人们喜爱,参与之人甚众。 东一堆人,西一堆人,总是围绕着一个识字的,让他给念出来,供大家猜测,好不热闹。 游行活动中更有高跷、旱船、舞龙、舞狮、玩灯、抬阁等传统艺术表演,将一条街坊围个水泄不通。 众人一路乱逛,看灯会,逛夜市,东处买个风筝,西处买个花灯,全然没把周边人的眼光当回事。 阮远看到了一个小摊子在卖煎饼,香气四溢,便忍不住停下来买,还问:“姐妹们谁要这个?” 众女皆拿一个或两个,唯有芷嫣不要,公子问:“你怎么不试试?” 芷嫣笑语:“这碎碎的一抹青翠,好似乱坠了ㄚ头的眼,平摊于月下,甚是沁人心脾,提神醒脑可是极好的!若忍心炙烤煎熬,焉萎而焦灼,岂不辜负了?” 吴颖笑道:“家门,请说人话!” 芷嫣笑而不语,车宁笑道:“她说得还真是人话,上等阶层的人话,都四年了,早说让你读书就是不听,此时听不懂了吧?” 吴颖拉着公子的手问是什么意思,公子笑而不语,吴颖姣滴滴地说道:“官人说嘛,人家那是啥子意思。” 公子实在是拗不过她,笑道:“人家说,她是怜香惜玉的,葱是提神醒脑之物,若是这样炙烤煎烧,则多有不忍。” 吴颖红着脸道:“原来如此,吃同一锅饭都好几年了,还真养出两种人来。” 说罢也不发怒,反而笑着跑开了去,扯着芷嫣的手窃窃私语去了,惹得芷嫣乐个不停,不时以袖遮脸。 众女好多年没有出来游玩,个个兴高采烈,甚至连车宁都有一点小孩子样子。 众人行正湘水边,举目远眺,满月映雪,千峰交织,银光流连,此情此景,好不写意。 说不尽的江南繁华,道不完的绝色美景,好一个元宵佳节,公子倚栏而题《江南夜景》记曰: 九曲湘江绕古城,香樟影外听涛声。 花灯遥对千峰月,惹得闲人尽出行。 公子哥太有钱了,这进了长沙城,举手投足之间,与那些粗衣布履之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早有探子发现奇怪,报与太守。 终于来了,太守盼望的一刻终于来了! 可他此际却感到不安,传说中的这公子哥是智勇双全,不会这样弱智吧? 这样招摇过市,太不合情理了,难道,难道另有隐情? 有道是人有三分防虎,虎有七分防人!这反常的举止,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来,韩玄拿不准该如何办。 可箭在弦上又不得不发,只好招众人商议,大家都猜是汉昌县令宁轩公子李文来了,个个如临大敌。 韩玄故弄玄虚地叹道:“该来总是要来的。” 有年轻小将姓魏名延者进言日:“太守莫急,不就是来了一个男的,领着十来位女人么?还长了翅膀上天了不成?” 太守叹了口气道:“文长建宁一战,杀敌甚众,英勇之处也是可圈可点,但你有所不知,当年黄汉升征他,回来的士兵皆传,普通刀箭伤不着此人,持一火龙枪,破我近万大军,若是普通的将士,怕是难有结果,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回事。” 人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魏延本也是有些本事的人,心中自是不服气,想他一个人还能上天入地不成? 暗道怕他个鸟人作甚,上前进豪言道:“无妨,不过就是盔甲好点罢了。等我把士兵武器会换成锤、鞭、战镰、长柄斧、破甲枪,找些使二石之弓的人,使三棱箭头,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刀枪不入。我们陈兵数万,他还真能杀一万人?就算是一万头猪给他杀,打不死他也累死他。” 太守见魏延说得有理,心思双管齐下,也许更有把握。 韩玄心中冷哼一声:“这就是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第二百章 又见死士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魏延一再请战,韩玄却沉着脸没有说什么。 他在想这些年,公子在外打了几场胜仗,其功记在长沙郡账上,因此也找朝廷要了不少好处。 这天天打胜仗之人,自己的这些人马能有用不?莫要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才好。 可他反过头来一想,长沙郡中更是招兵买马多时,也不知道实力到底怎么样,需要一场硬仗检验效果。 想到此处,哈哈大笑道说:“如此说来,也有些道理,将军若有把握能拿下他,长沙城内有兵一万,城外有兵二万,随将军调配。”说罢便将兵符交给魏延。 魏延领命而出,拿着兵符就开始调兵,安排各部队悄悄集合,全体换过武器。 自己却亲领数人,化作游客前来相探。 刚上大街就招来线人,一番细问,了解到在饭馆中曾有一女与公子揉肩。 打发线人点钱物,又逼近观察,见众人着常规衣物,并无装甲武器。 马上大包袱也没有一个,这下是心里倒是真有底了。 回到营中,便召集一众武将进行布置。 在东门埋伏两千人,其他门各一千,太守府外伏两千,城内伏三千。 又着城外弓箭手四千埋伏于四门出城的路上,先是离路一里伏着,待城内举火为号,待机近路狙-击。 公子等人玩了近两个时辰,众女方才尽兴,欲回自家酒店, 车宁却摇头说:“我们现在是将所有鸡蛋全堆一篮子里了,何必要去酒楼?直接回不好?” 此时夜深,公子怕路上夜行不安全,跟她们说回自家的招贤酒庄内看看,而车宁却坚持要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为宜。 公子解释说:“天黑而路远,山高而路险,沿途多有沟渠江河,难走不说,更说不清路上会怎么样,还是先到店里看看,我安排张虎带着我的装备在那接应。” 方致却不以为然地说:“那太守要打我们,早打了,山里不好打,罗县也打不了?你也太怕了。” 吴颖和阮远觉得公子说得有理,便开始和车宁争,马静也站出来说:“夫君的直觉很准的,不要争了,听他安排吧!” 公子笑道:“有备无患。”一行人便朝酒楼走过去。 行到一城隍庙前,此处却是破落不堪,却也挂了稀稀落落的几盏灯,可是一个人影也没有。 公子止住从人,并让众人散开,公子打手语,这一行人到底是受过训练的,一下就散开了。 公子与车宁取出汽-枪来,命众人小心,一个个的过去。 方致将手枪拿在手中,心中却不以为然,轻轻笑道:“你也太胆小了吧,这里不过就是没人罢了,何至于如临大敌?” 公子从马上取来头盔,打开头盔上热成像仪一看,密密麻麻的红点,也不知道有多少人。 他叫众人看过之后说:“此处小心,树上屋顶上不可能是居民。” 吴颖挥手挡着车宁,戴上头盔说:“大姐把枪给我,我先过去,你们走后面来。”说完便从车宁手中接过枪,策马便从庙前闯过去。 “驾!”吴颖拍马直冲而去,可行三十余步,便听到“嗖!嗖!嗖嗖嗖……”之声不绝于耳。 箭如雨下,吴颖马的是无名马,那马本也是万里挑一的,但见四蹄一扬,便穿将过去,饶是马快还是臀部中了一箭。 越过庙前之路,那地坪角上有一棵大树,吴颖跃下马来,朝那树下奔去。 “嗖!嗖!嗖!”那树上连发数箭,吴颖将身子一偏,让过几支箭知,却还是有一箭正中其头盔,将其头盔打偏。 吴颖来不及扶正头盔,也看不清那人藏在何处,步法成“之”移形换位。 一把用胳膊夹着汽-枪,凭着闻声定位,右手抬手便是一枪。 “呯!”这一枪打中树上那人的脚,“哎呀!”一声,那人应声从树上跌落了下来。 树上之人见吴颖暗器厉害,人又到了树下,也不知道是谁发出“哜”的一声轻叫。 树上跃下四人,一人一把环手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空中飞腾过来,直取吴颖头部。 眼看险状横生,吴颖冷哼一声,使一平铺铁板桥,随即一懒驴打滚避将开来。 “呯,呯!呯!呯!”抬手便是四枪。 “哇!”“哎哟!”几声叫唤,四个黑衣人便倒在血泊之中,横尸当场! 吴颖将汽-枪朝背上一背,向那跌下来的伙计袭去。 吴颖冲上去就是一把匕-首,那黑衣挥刀来挡。 吴颖看得真切,用匕首一拦,将刀振开,朝前一送,断了那黑衣人几根指头。 那人也真是了得,朝前一掌,正中吴颖右肩,吴颖被他震退数步。 吴颖本想省颗子弹,哪知这人这么棘手,而是不再理他,向前跑去,反手一枪,结果了那小子,爬上树去。 找到一个三杈相交的地方,收了手-枪,将汽-枪拿在手中,便发信号给众人。 公子一挥手,方致和阮远策马便出,二人行到庙角一民居前。 二女几乎是同一时间打马,翻身滚下马来,方致打一手势,闪身进入旁边屋中清理杀手。 阮远点头,拿出一飞索来,“嗖!”的一声轻向,飞索钩住屋檐,人借飞索之便,翻身飞向屋顶。 那二匹马朝前冲去,两边箭如雨下,可怜两马上好的蒙古马儿,一匹负箭而去,一匹中箭而亡。 阮远一手搭上一檐檩端头,身形一晃动,另一手用枪-托朝瓦面上一点,一脚搭上瓦面,猛一用力,人从空中翻起,便飘向屋面。 “呯!呯呯!”人在空中,连开数枪,收拾了屋顶那几人。 屋面上伏着的那几个黑衣人,早已弓弩上弦,这冷不丁的遇袭,来不及瞄准,胡乱一阵乱射。 “嗖嗖嗖!”锋利的箭矢,反射着灯光,朝着阮远的方向乱飞。 那阮远人在空中,无法改变姿势,一箭贴身而过,一箭正中脚部,饶是有防暴内衣,也痛彻心扉。 方致听见阮远上了屋面,便一脚破门,人倚门框一靠,拿起门口一把破凳子朝屋中丢去。 那屋中人见有人破门,随即冲进一黑影,便有四人射箭,四人持刀跳下来,齐刷刷地袭向黑影。 那四人一刀砍下去,这才发现是一条破凳子,欲退已经来不及,但听见“噼里叭嗒”四声连响,那四个持弩之人便从房梁上跌了下来。 方致可不是个舍得花钱的主,想着子弹金贵,收起枪来,冲了进去就是一阵匕首操。 她迅速结果了那四个所谓的高手,又将房内清理了遍,向从人通报。 二人收好弓弩与箭支,便发信号。 公子听到一号就位,二号就位,三号就位的声音,便让车宁带着众人进了那民房,自己借那飞索上得了屋面,端着枪四处观察。 公子四人凭着这热成像,一通摸杀,也不记得杀了多少人,杀到那庙中神台前。 他看到有四人躲在神像后面,便大笑道:“正主皆现身上,躲那神像后面见不得人,非是人之所为。” 公子话音方落,那人见行踪被识破,也自知藏不了,其中一人发出一阵“哈哈哈……”的大笑。 “呼!”但见暗处红点一动,一把小锤子夹着风声朝公子袭来。 与此同时,控弦声起,紧接着“嗖嗖嗖!”的三声响,三支利箭也分三路向公子袭来。 想用笑声掩藏这器械运动的声音?在公子这里,他们打错算盘了。 公子闪身柱子后,让过那冷箭暗器,见四人怒喝一声,飞身冲过来。 有用双枪的,有用铁锤的,有用刀的,还有一个用双戟的,四人成扇形,各使杀招攻了过来。 公子轻喝道“来得好!”心里却想拿个活口,“呯!”便朝那拿锤子的脚上一枪,主伙计顿时就躺地上动不得了。 这汽-枪可不是连发的,打了一枪没下一枪,仓促之间,公子只好躲闪另三人的攻击,顿时险象环生! 第二百零一章 店中遇侠士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公子拿着汽-枪,这玩意可不能当兵器近身缠斗,那三人来势又凶,逼得他左闪右挪,险象环生。 其时,清理完屋顶杀手的阮远,正好赶到,见有人杀公子,那还了得? 谁准别人动自己的心尖尖呢,飞越屋顶,身过天心,放一飞抓,荡将过来,一对匕首,手起刀落,血光飞现之际,便已杀一人。 公子借机去上膛,那用双枪的,见大势已去,便将一枪朝阮远掷去。 阮远见那枪来势甚猛,也没有时间考虑要怎么应付,一个后倒,顺带着用匕首去挡。 哪知那伙计便虚晃一枪,脚下抹油,借那飞抓上了屋顶,朝外冲去。 公子抬枪欲打那逃走的伙计,用双戟的黑衣人反而朝公子掷出一戟。 公子没有外甲在身,不敢不顾来袭的兵器,只得一侧倒让过那戟,反手一枪便射向那双戟汉子。 那又戟汉子好像是早有防备,踩着之字步,让公子没打着,他趁公子上膛之机,也翻身从破窗面出。 公子转身再望,已经这二位杀手的踪影,阮远作势欲追,公子摇头笑道:“随他去吧。” 公子上好膛,举枪在胸前,欲去审问那用锤的汉子,便见那汉子双手着地,朝后退了退。 公子冷冷地说道:“从实招来,可免你一死!”可他话音未浇,那黑衣人却突然头一偏,嘴角流着黑血。 公子与阮远走近,一人拿住一手,仔细一看,那伙计已经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公子叹道:“应该是他养的死士了。”与阮远相视一笑,便通知众人危险解除。 那使双戟的汉子,飞身逃了出来,找一避静处,脱了夜行衣,换上一身黑色的绣花衣,丢了双戟,便去太守府复命。 韩玄望着跪在跟前的黑衣汉子叹道:“子卿平身吧,打不过他是正常,你还是回去练兵吧,连夜出城去,你那部队是我最后的棋子了,千万莫让别人知道了。”吴臣带着白赢连夜回茶陵不表。 吴颖唤回自己的马,给那马包好伤,众人便朝店里走去。 行到不远处,但见酒楼方向灯火通明,公子便命吴颖步行去看看,怎么回事。 吴颖不一会儿回来说,有很多官兵把酒楼包围着,张虎和黑子与官兵相拒已有一会儿了。 公子叹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们去看看,你们注意安全,保护好芷嫣她们。” 众人上马,飞奔过去,到店外百步,有官兵拦路,公子在马上抱拳道:“你们谁是主将?麻烦传个话,说是忠义将军到此。” 那当兵的也不回话,但命人去里面通报,不一会便打开拒鹿角,示意公子进去。公子对众人道:“小心,这是要放我们进去,要包围我们。” 车宁沉思一小会说:“进吧,你装备在里面,再说里面也有个依托,众人都没装备,要是敌人万箭齐发,我们便是活靶子。” 众人便随公子入店,来到前院,有一军官模样的人拦住去路,抱拳道:“末将参见忠义将军,马上行礼不便,多有得罪。” 公子还了一礼:“将军所为何事,封我店门?” 那将军拱手道:“有一汉子,杀了太守哥哥,逃往这里了。末将奉命捉拿,将军的家将,不准我们入内,可是末将有军务在身,不敢离去,只好围了起来,回禀太守,在此候太守军令。” 公子皱着眉头问:“你可曾看见有人逃进我店里了?” 那将军道:“那倒没有,是差人追到此便不见了。” 公子心思,这就好办了,便对他说:“待我入店,如果在我店里,将其拿来与你便是。” 那将军抱拳道:“敢情是好,有劳将军了,末将在此静候佳音。” 公子领着众人入内,行至内院中。公子问是怎么回事? 张虎便将实情相告,原来真是有一汉子,一身血迹斑斑,说是杀了几个人,慌乱之中才跑进这店里来。 张虎想着那太守的哥哥本不是什么好鸟,便想此人救人一命,便想着让他休息一会再行离开。 借着这店是公子开的,想着那些官兵不敢用强,便强行阻止官兵入内。 公子到内堂偏室中,见着那汉子,问道:“敢问好汉,因何事杀人?” 那人拱了拱手操着浓重北方口音说道,那厮在街上强抢民女,其女不从,便杀其母。 某实在看不惯,与其评理,起了争执,便一不做,二不休,便打死了他一行人。 可是恰有一队官兵巡视,便要捉我,我敌不过乱箭,一路逃来,不知不觉便到贵店了。 公子见其侠义,还来不及问其姓名,便决定要帮他脱身,也不顾后果,便开始想脱身之计。 公子这一善举,与此人之义相比,竟然还是小巫见大巫。 此人到底有多么的侠义,有后人题《侠义》一诗赞曰: 白刃加身志不更,一言为重万金轻。 当时若顾封侯印,楚汉安知有姓名。 公子想着要如何脱身,突然听到有轻咽之声,回头望去,这时才发现那个角落里有一个发抖的女子。 约十六七岁模样,虽然灰头土面,泪痕犹在,却也五官端正,柳眉星眼,身材凹凸有致,生得不赖。 公子对她说:“你给我说实话,我保你平安无事。” 那女的一把泪一把涕地说,小女本是官家子女,姓上官,名研,尚待字闺中。 曾随家父到豫州上任,途中,家父为山贼所伤,便一病不起。 小女子母女二人,埋葬了家父,身上盘缠用光,与家母随着南下逃难的人一起到了江夏。 后江夏大乱,便再度南下,流落到此,以弹唱为生。 今日里,不曾想到有人强抢民女,民女不从,那人便杀了家母。 幸得这位英雄相救,才到此处。 先是让英雄杀了官家的人,又给先生惹大-麻烦了。说罢便欲往外走。 那汉子道:“你一小女子,又有人命案在身,这是要去哪儿?” 上官研哭泣着朝那汉子道了个万福道:“小女子是不祥之身,先是使英雄惹了命案,又要给这位公子爷添麻烦,不如我去投官,壮士,你且逃命去吧。” 那汉子中肯的说道:“我早有命案在身,多你一桩又有何妨?” “你且留下,依我言语行事,我保二位相安无事。” 公子想了想便说,黑眼珠子打了几个转,计已上心头。 那汉子见公子说话地道,心想或许也是个机会,不管怎么样,先吃顿饱饭,待有了气力再作打算。 他拱手说:“足下给点饭与我吃,我吃饱了便从后门出去,省得给公子惹不必要的麻烦,想必足下也是官家之人,我才见他们叫你将军。” 公子对张虎道:“备好酒菜,众人也胡乱吃些,若有熟食,切点当干粮,要快。再取我披挂来。” 又对那汉子道:“你先吃饱喝足,换套衣服,且随我身后,你带上官研跟着便是。此番若想要出得城去,少不得要一番厮杀,我这里家眷众多,怕是一路杀来,照顾不了她。” 又对车宁说:“你且去看看,有什么能防箭的东西和趁手的兵器没有。” 公子挂好盔甲,带上武器,带着一行人,欲直取太守府。 吴颖皱眉道:“太守府,虽是灯下黑,但这个太守怕死得紧,定少不了埋伏,我们不如从北门出,绕道罗县,有黄将军在那接应,岂不好得多?” 公子估计在长沙城的四门和出城的路上,都应少不了伏兵,自己装备好不怕他们。 可是众人就凭手上这点木板与盾牌,是防不了万箭齐发的。 这就不得不用计谋,以求脱身了! 第二百零二章 长沙突围大战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公子知道这样大摇大摆的是肯定出不去,便与众人说出心中所想。 先拿下侠士,以送犯人的名义去见太守,谅他们也不敢拿自己怎么样。 见到太守,公子有将符在身,用来对付官兵问题不大。 要那汉子瞧准机会拿下太守,着他送一行人出城。 众人听罢,齐齐点头。 公子又道:“那汉子,就不知你有这胆色没?这个事可不能有差错,这是有关身家性命的事,没搞好便成了送肉上砧板了。” 那汉子:“如此甚好,只是……” 公子皱眉问:“只是什么?” 那汉子怔怔地问道:“我是走了,你怎么办?” 公子哈哈大笑道:“我当是担心什么,原来是这个,那长沙太守又不是没派兵征讨我,我又何惧于他?” 众人便出门,公子对那将军说人已经拿了,亲自送去,让他的人跟在后面。 说得合情合理,那将军也没办法说什么,只好命他们跟着。 公子与他双马并行,一行人便到太守府,公子说:“麻烦将军,问一下太守在不在。” 那将军便问守门卫兵,卫兵回曰:“正在大堂议事。” 公子飞身下马,将马交与剑奴,带张虎押着那汉子便直奔大堂。那将军欲制止,公子步快,已上台阶,那人只好追上来。 一进厅,那太守便喝道:“何人大胆,敢闯我郡堂!” 公子大笑道:“太守好健忘,忠义将军给你送人,你还不乐意了?” 趁着说话的机会加快步伐,张虎便用绳子假牵着那汉子直奔太守而去,两侧众人欲呼叫侍卫,又搞不清套路,也不敢乱叫。 等到了案前,旁边的亲兵来阻,张虎三下五除二,便打将开去。 那汉子便一把扯住太守,往下一带,顺势用短剑架在太守颈上,大叫一声:“别动!” 公子摇着双手,笑着说道:“那好汉,你且休要激动,千万莫要伤了吾家太守性命,我们有话好说。” 那汉子便说:“叫人备一轿子,安排太守夜巡,送吾出城。” 堂中众人你望我,我望你,没个主意,有的还不知道这到底是演的哪一曲,也不知道这公子爷到底意下如何? 公子大喝道:“还不快去准备,要是没了太守,本将军灭你们三族。”众人没法,只好安排轿子。 公子又以要护送太守,看有没有机会灭那汉子为由,着人找来盔甲兵器,马匹及马用装甲,与众人装备好。 那张虎更是跑到太守的马棚中,把那几匹好马全拉过来,众人换好行头,公子又联系张豹,让他距城五里接应。 公子对韩玄道:“何故人不伤虎,虎欲伤人乎?” 韩玄恨恨地望了公子一眼,闭口不言。 公子叹道:“若不是答应了诗茹,今晚我就是灭了你,占了这长沙城,又能拿我如何?人要知足,莫要逼人太盛,记着这个,能保你自己小命。” 公子说罢,那汉子便将太守押上轿子,公子命人鸣锣开道,欲出城去。 公子领着众人,出了太守府便直奔东门。 魏延见太守夜巡,知道其中有鬼,但也不明到底是为什么,便着人锁了城门,查看情况,他自己躲在暗中观察。 那城门官问是怎么回事,公子也不理他,指了指轿子,那人便去轿子那里看情况。 太守伸出头来,叫他开门。 那守门官岂有不认得太守之理,可想不通这么晚太守为什么要出城。 明明吩咐要缉拿强人,他跑出来干嘛,不由得揉了揉眼眼仔细辨认,一看还真是太守。 正欲开门,却又想到魏延令严,又不敢开,愣了一下也不敢说什么,径自跑去向魏禀报。 “狗奴才,本官之命,竟敢不听,去问一小将军,不想活了?” 韩玄见自己的话还不如魏延的命令有用,心中暗自生气,咬牙骂道。 公子有意气他,笑道:“只知军中有将军,你这太守,有几个当回事的?” 那太守暗中发誓,定要查办这些个不中用的家伙。 魏延下来查看,见真是太守韩玄,知道情况有变,暗叹还是宁轩公子棋高一着。 但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公子准备怎么收场,自己又要如何处置,自己也一时没了主意。 魏延当然怕伤了韩玄,若是在自己手里让太守死了,朝廷问罪下来,那还得了? 再三权衡之下,才开城门送他们出去。 临别韩玄着魏延好生守候,等自己回来,不得有误。魏延听出话里有话,调人暗中尾随。 公子等离城二十里,放下轿子,丢了太守,便全速向汉昌前进。 那汉子一把抱着胡美女,骑一军马随行。 行到一山前,两侧山中顿时杀声振天。 天黑路险,两边山势又陡,公子不敢恋战,命黑子、张虎带着众人杀开一条血路。 自己带着张豹断后。 两边箭如雨下,这强冲不到一会儿,又听到长沙方向杀声大作,但见是火光冲天,不知道有多少追兵。 众女皆是内着防暴内衣,外披锁子甲,一手持手枪,一手持长枪,止马立于公子身后。 公子叹道:“狭路相逢勇者胜,你们冲过去,有张安在前边接应,我与张豹断后。” 车宁带着众人一路冲杀,公子与张豹不敢退,掉转马头朝长沙方向突击数百步,一路杀将过去。 公子远枪近剑,“来!杀!”张豹持矛紧随公子身后,大吼一声,声若鸣雷,震得公子耳朵发麻,二人在追兵中反复冲杀,杀乱其阵形。 众人皆俱公子之名,见火焰枪起,纷纷避战,四散者甚众。 张豹笑道:“月亮都快要下山了,主公,差不多了吧!” 公子驻马观之,敌人七零八落的,旷野之上,战火残落,号角之声已息,张豹身上的玄甲已经披霜,在月下分外耀眼。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韩玄便搞成这样子,若是天下群雄并起,那得有多惨? 望着这情景,半是悲凉,半是豪情,叹道:“树欲静而风不止,何奈乎?愿此一战,威名能力压群魔!”有多情才子题诗赞公子道: 旷野狼烟扰月清,频传号角破三更。 迎辉玄甲中宵出,千里妖氛一夕惊。 黑子与张虎带着五十名骑兵顶着箭雨一路冲杀回来,反反复复、来回冲杀,杀个血流成河,直到天明,才跳出包围圈。 公子带着张豹,一路追来,只见零散的敌人,那些个散兵游勇,被打寒了胆,躲还来不及,谁敢出来送死? 见二骑飞驰便纷纷躲避,张豹跃马欲杀敌,公子笑道:“这些人马,尽早是你的,你去杀他干嘛?” 张豹子呵呵大笑,二人策马狂奔,在半路上追上车宁等人。 一行人有说有笑,回到乌峰尖岭,已经天黑,清点人数,失踪二十七人,伤七十人,丢马四十二匹。 众姐妹无一不挂彩,不是锤子伤了手,便是脚发青了。 公子见众人没事,便倚着窗边,半天不语,吴颖过来检讨道:“都是我不好,非要贪玩,害得众兄弟丢了性命。” 公子叹道:“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这次不成,保不准他有下次,能平安归来,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只是要记好了,只做工作所需,不做个人所喜,是职场男女该有的本份。在这个位置上,容不得我们有太多的过错,我们的失误,手下的兵员是要用生命来买单的。” 公子问马静:“这边伤势如何?” 公子望着这一地的伤员,头都是大的! 第二百零三章 喜逢关羽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马静本欲把伤员送到医院,可是车宁却要借此收买人心,便全部带到这里来了。 大堂中,前院地坪临时棚中,到处都是伤员。 “有防暴内衣和披风挡着,姐妹们问题不大,但其他伤者,若是没有抗生素,便是死路一条。但对我们来说,就是多点伤疤吧,不要紧的。” 马静一边给人清洗伤口,一边回答说,额头上汗水直流,因为她自己也是一身伤,一不小心动作大了,便痛得咬牙。 车宁笑着说道:“多亏了出来时老西给了我一台微型的青霉素提纯机,要不然马静怕也没办法,这个季节光靠车前草怕是解决不了问题。” 公子笑问:“现在每月能产多少青霉素?” 车宁抬着头,若有所思地描述道:“跟厨房装水的那桶一样的容器,差不多可以产一桶。” 公子被她说的话逗得“卟”的一声笑了起来,别人讲多少单位,她只能讲桶,吴颖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车宁没好气地说道:“没有包装备的玻璃和塑料,目前用瓷器装的,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我总不能说产多少公斤吧,你们笑啥呢?” 公子不理会她,想了想便对马静说:“先给大家治伤吧。” 复对吴芷嫣道:“阵亡者,通知家属,着柳劭睿一户户地去慰问,每人五十金,以后,子女由正-府养到十八岁,父母每月拿一个成年人的工资。” 各自回营,公子也带众女回住处,将那汉子和上官也一起带回住处。洗刷更衣,各人都上了药,打好绑带到前厅聚话用餐。 柳妈早命人将饭菜做好,一桌十大碗。 公子与众人一一见过礼,亲手泡了连云山的云雾茶,看了看桌上,说:“怎么上官大美女不见了?” 公子这一问,那汉子便觉得奇怪,笑着说道:“哪有女子上桌吃饭的理?上官姑娘尚在闺中,自是不肯来的。” 芷嫣抿嘴笑道:“待我去叫她出来。”说罢便到旁厅叫上官研去了。 公子关切地问:“壮士的伤不要紧不?” 马静皱了皱眉头说:“他迂腐得紧,不让我看,最后叫军医看的。手上中一重箭,深至骨骼。” 那人却笑道:“承蒙将军关怀,些许小伤,不碍事的。” “嘿,休怪壮士,人各有隐私。与壮士相见多时,也算是总过生死,一起流过许多的血,说来惭愧,尚未请教尊姓大名,仙乡何处?” 此时那汉子洗漱过来,公子见才看清那汉子样貌,这面若朱枣,唇若涂脂,丹凤眼、卧蚕眉,相貌堂堂,威风凛凛,心中起疑,拱手便问。 那人道:“吾乃关羽,本字长生,后改字云长,河东郡解县人氏,因见路不平,失手杀了本地一豪强,便避难南下,流落到南岳回雁峰,得一无名老者收为徒弟,得传七十二路朝天刀法、三十六路重剑剑法,艺成而奉师命下山访主。” 公子心中大惊,传说中的关夫子,不是身高九尺,用青龙大刀? 怎么就一米八多一点不到一米九的个头,两手空空,刀呢? 脸上也不是很红,只有一点太阳晒过的那种红黑,具体来说应该是麦色才是本色吧? 传说中的美髯公,怎么胡子也没有? 这也太不现实了些吧? 公子忍住好奇心,也不露声色地拱手说道:“云长兄弟所为,乃真英雄也。” 时芷嫣请来上官小姐,公子请其入座道:“在我这里,没有所谓的等级之分,你不必太执着于旧时礼节。上桌吃饭,是天赋人权,有道是,千事万事,不关饭事,人人个个都要吃的,哪有上不得桌之理?” 经众人这么一说,那上官研倒不再做作,道了个万福,谢过座,便上桌吃饭。 这一洗刷,换过衣物,不禁让人眼前一亮,众人见她举止文雅,言语温存,皆与其友善。 公子定睛一看,还真不错,长得那个水灵,全然不似个落难女子,倒像是豪门千金。 便有心成全关羽,笑着对她说:“你坐关壮士边上吧。众姐妹都有不同的受伤,没人能照顾你的,加上他手臂受伤,行动不方便,你帮着夹夹菜吧。” 关羽看不懂这些个礼数,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又受人之恩,也不好多说什么,几次是欲言又止。 公子看出了些许道道,便说:“吃饭喝茶,酒就不能喝了,有伤在身,莫讲什么礼仪,杀了快十个时辰,跑了二百多里山地,大家都累了,先吃饱再说。” 又叫柳妈吃饭,还不忘了叫柳妈给几位伤重的夫人夹菜添饭。 “阿姨,为什么每次吃这十大碗都是一样的菜,还都撤掉吃过菜的碗四个。第一个碗不撤,第二,三,四撤下,第五个碗换第一个碗,不知是何意?” 堂屋中两大桌子人吃饭,外面不家十来桌,好热不闹,吴颖见每次吃这所谓的大席都一样的菜,便问柳妈道。 柳妈笑道:“这个是有讲究的,说来就话长了。”公子也言,虽是汉昌人,却不知个中来头,便让柳妈讲其详因。 柳妈便详细的解说起来,原来农村的酒席喝酒时是只有凉菜不上热菜的。 一旦开始上热菜就一个接着一个上了,中间加上一些汤,就像流水一样,因而也叫水席。 讲究很多,狗肉不入席,那个应该是与信仰有关。 瓜类不能入席,因为在汉昌方言中“瓜”有人死不在,或完了的意思。且“瓜”字可释为“孤而无子也”。 又有“梨檀不上屋,桃李不登筵”之说,因为桃李音谐“逃退”,梨音同“离”都不宜入席。 当然只有做寿酒则可用桃子,因为有“寿星捧桃”之兆。 面条也只有寿筵可入正席,以喻长寿。夫妇同寿用二、四大碗盛面条,谓之“丛面”。一老做寿,则用各客一小碗面条,谓之“散面”。 各种大席除三鲜汤外,其他菜品都必须事先备好上蒸笼,开席时才取出加汤加盖面。 席间每上一道菜则由跑堂人给客人添一次酒,直到上鱼才不再添酒。 又因旧时谷米为艰,逢灾荒年头正-府每每严禁烧熬(糖酒),买不到酒,办酒席则以药用桂子煎汤代酒。 当今天岳是家家乐业,则再也不用添酒和用替代品了。 撤席,便是边吃边撤碗,若是喜事,一、三、五、八、九、十不撤。 若是白喜事,父母只去世一个,便要撤头碗,撤掉第一、二、四、六道菜的空碗。 若是父母皆不在,第一、三、五碗称为三个头,三个头全撤。 吃菜时成品字形置碗,二四六七随便撤一,上主菜是才上饭,吃到最后桌上便留有六道菜。若是要用其他菜代替,白喜事席面上的百叶与笋一般不换别的菜,此二菜是为孝菜。 柳妈讲完这些,又对公子道:“车宁夫人说有贵客上门,我才开的大席,在这里,开大席便是最高规格的接待餐了。” 关夫子对公子作揖,又对柳妈和众人道谢。 众人用餐完毕,上过茶,公子便与关羽闲聊。 公子听说关羽性傲,便试着问:“壮士下山,原是访主,既然到了我营中,也是前世修来的缘分,何不共携前尘?” 公子遇着大名鼎鼎的关公,自然是欣喜若狂。 昔闻刘备,得五虎将而三分天下,现如今自己一个小小的县令,若得关、黄二位将军相助,还有张氏三兄弟加黑子,怕不比五虎将差,看谁还敢来期负汉昌? 公子也知道夫子甚傲,强留是没有用的,所以用言语来试关夫子。 要说关羽不嫌他李文这庙小,怕还真只是一句空话。 可这一小小的县令,前番不惜与长沙太守为敌而救自己,此时却要留自己,这真是让人为难? 第二百零四章 喜得关羽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关羽心中有些为难,他低头寻思,自己下山访主,眼前这伙计只是个小小的县令,还得罪了长沙太守,跟着他岂能有好日子过? 可是自己有案子在身,目前恐怕也只有他能帮自己摆平这些个事儿。 再说了,这县令官虽然不大,可是名声在外,为人也义道,到底能不能共事呢? “在长沙城中闻得,玉面哪吒,可是将军?” 他心里也没有底,便反过来问公子,以了解情况,以便于好作决定。 公子笑道:“那是那些敌将乱叫罢了,莫要当真,在下李文,人称宁轩公子,也不知道是哪个江湖上的朋友或者是说书人,送此外号,受之有愧。” 关羽叹道:“昔闻单骑夺营,今日得见,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 公子手一挥说:“那些个虚名,不值一提。” 关羽站了起来,作长揖道:“千骑收江夏,好不容易打开的局面,官拜忠义将军,今朝为某家与太守结仇,羽在此给将军赔不是了。” 公子笑着还了一礼说道:“休要多礼,也不必挂记,这小姑娘,你不救,我也会救的。目前倒是要加强防守倒是真的,车宁你去叫黄忠与张安二位将军多加小心。吴颖你加强探听周边情况,有个风吹草动,马上给车宁汇报。” 二人领命,各自安排去了。 公子又道:“目前我只有两县多一点的地方,张安负责汉昌,黄忠负责罗县,若关公不嫌弃,不如助我一臂之力,先到我的军事学院中,看看军事书籍,学学领兵布阵,将来也好为天下百姓保驾护航?” 关羽惊奇地问道:“什么是军事学院?” 公子笑道:“是的,有这么个地方,专门学习如何行军,如何作战,如何领兵的学校。” “报”!有探子回报,公子道:“传。” 探子进来作揖道:“见过主公。”探子见有外人,便不做声。 公子笑言:“关壮士不是外人,有话直讲不妨。” 探子这才报了上来,原来昨晚长沙共计出兵一万五千人,死一千余人,伤两千有余,为首的将军姓魏名延。 长沙城中酒店已经给查封,目前四处城门紧闭,出城三十里每两里一卡。 公子笑道:“辛苦了,去吧。” 关羽心思,一行人,装备不齐,就一百来人,怎么给敌军造成这么大的伤害呢? 这里不呆,到别的地方,我又能把他们怎么样呢? 待我试试他的志气,如果可行,此处便是我功成名就之所也。 想到此处他便开口问道:“将军有如此之精兵,为何只守两县?这两县也是打下来的,多与少有何区别呢?” 公子苦笑道:“我率众人于179年起事,只因税重,便召集了墨家旧部与庄农,一起抗税,手上兵不足五百,户不足千。后因机缘,得了两县,两县之民,目前虽然是解决了温饱问题,但并不富有。而目前天下大局尚稳,老百姓日子也过得下去,我若起兵,便是逆天而行,给众姓带来灾难,这是我不能做的。” 关羽站了起来,望着公子道:“那什么情况下才是顺天而行,什么样的事情才是将军该做的呢?” 又遇着人问打出天下再治理与先发展再打天下的问题,公子心思,这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的事情,如何回答他,决定了关公的去留,这个要怎么说呢? 想了又想,公子笑道:“我辈在此,以保百姓安康为己任,能不战则不战。若是有战乱,以杀止杀,即是顺天而为;解决欺凌百姓之人和事,便是我辈该做的。” 关公又问道:“若是天下不大乱,小乱不断,像欺凌上官姑娘这样的事层出不穷,又该如何处置?” 公子叹道:“若是小乱不多的情况下,愿取功名,力争让制度发生改变来解决这事。但小乱若是多了,质变是因量变引起的,那便是大乱了。” 关公又问道:“将军手中不过两县,口不过数十万,何以救天下乎?” 公子摇头叹道:“若天下大乱,民不聊生,我等将出山为众姓谋生计,重新建立一个人人平等的社会秩序,让百姓平安幸福。若是让百姓满意了,民心所向,我们兵员与物资便有了保障,那可是天下无敌。” 关羽心中更加惊奇,自言道:“怎么可能人人平等呢?” 公子便将心中所想告之,又说了一些理论上的东西,比如职位上,是人尽其能,物尽其用。 这个是不可能平等的,但可以相对公平,有能力又愿意努力的人,便可以有通道来做他想做的工作。 当然,公平是相对的,我们的职责是尽量做到公平。 生活中,将军与士兵是一样的,官员与百姓没有区别的。 这物品,帝王能用,百姓也可以,只要有这物品。 这马拉车,你有马,八十匹马拉车,也不犯谁的法,你要骂人,有理你就骂,管他是帝王还是将军。 关羽越听越惊,心中大赞,便拜倒在地说:“愿随主公为此目标终生努力。” “云长若是不弃,在此先做个学员,跟着众人学习好了,懂了我们的军事与民事管理理念,便随我一起领兵吧。” 说罢扶起关羽,公子便还了一拜,心中暗思,未来之财神,可得罪不起。 关羽抬头望着公子,目光坚毅,有力地说道:“我一定努力学习。” 公子自是喜欢的不得了,笑着说:“你若同我一起打天下,约法三章,可行?” 关羽道:“关某说话一定算数,头尚可掉,主公别说三章,三十章又有何妨?” 公子道:“一是切记众生平等,不可小视任何人,上到帝王将相,下到平民百姓,一样的都是人,可存傲骨,不可玩傲气。二是从严治军,但要爱兵如子,不可贪功,枉送了士兵性命。三是不能在工作时间喝酒误事。” 关羽抱拳道:“主公放心,关某定能做到。” 公子笑道:“得关公一诺,胜得万金。” 说罢便让车宁安排关羽进学校学习军事一事。 与关羽扯些目前的形式、治军之要领,一扯不要紧,不知不觉便是四更时分。 二人吃过些点心,虽是犹意未尽,但实在是累了,便各自回房睡觉。 公子刚睡觉,便梦到血战长沙的事,一手的鲜血,满目的战火。 漫野的杀伐之声,阵亡的将士,阵亡军士父母妻儿悲伤的眼睛,让公子感到无比的惧怕。 把公子从梦中惊醒,也不知是眼泪还是汗水,连袖子都打湿了。 车宁拿过睡衣来让他换,公子起床望着东方发白的天空,半晌不语。 车宁与芷嫣过来,双双抱着公子,车宁道:“不管有什么困难,我们一起面对,莫要害怕。” 芷嫣也道:“奴家定与相公一起。” 二人问公子怎么了,公子题一首《愁思》缓缓吟诵来: 春愁不尽本无心,独卧东风夜半深。 墨老笺残归旧案,柳高丝重湿前襟。 楚宫梦断云初暗,燕苑歌迟月欲沉。 由自阴阳相隔后,映帘红烛影森森。 车宁和芷嫣这才知道公子是梦见了战死的兄弟,少不得安慰公子一番,服侍其换过衣服,车宁将其搂在怀中,轻拍其肩,公子这才缓缓入睡。 公子一觉便是大天亮,爬起来早餐没吃便去找关羽。从此,公子少不得每日与关羽高谈阔论。 马静在旁说道:“还不如把张氏三兄弟,黄忠一起调来,大家讨论天下大局,作战要领,共同学习。” 公子皱眉道:“那罗县的防务怎么办?” 吴颖笑道:“我带张虎去吧。” 公子便将众人聚到一起,一直扯到月底,又让车宁、马静将历史上有名的战例,改了时间和地点,一一说与众人听。 公子分析各种局势,分析成败得失,各人都是聪明之人,一点就通。众人各有所得。 学习讨论得差不多了,公子带众将挑选马匹,主将一人双马,一汗血马一焉耆马。 第二百零五章 韩玄再度借刀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众将选马,黄忠选了两匹,皆为赤红色,牵过来要公子命名,张豹忍不住道:“将军好眼力,此马一身如火,就叫燎原火,主公以为如何?” 公子心中一惊,原来书上写的黄忠的马不就是这个名字么?难道还真有天数? 难道一切早有安排?那自己到这里,又作何解?这也太吓人了吧,都不敢往下想了。 黄忠大笑道:“这名字好,还有一匹红骝毛的焉耆马呢?” 张安也道:“黄将军好眼力,这马身小力大,持久耐劳,温驯敏捷,体质结构坚实,虽然爆发力比不上温血马,但更适应重装,各位要好好利用。而温血马上战场有优势,但负重有限,又需精料,所以除了训练,平时能不骑就不骑吧。你这马就叫追日吧。” 关羽选得一匹好马:全身上下,红如炭火,四蹄雪白,毛无杂色,从头到尾,二米多,高过常人,叫声嘶喊咆哮,一跃便如腾空出海,其脸形似虎,取名赤莬。 另一匹也青骝毛,名青龙驹。 张安选一匹黑马名风随影,一黑骝毛的名夜无影。 张豹就选一匹踏雪乌云,另外的还是那病太岁。 张虎笑道:“我还是用我原来的,我就不选了。” 黑子去选马,公子道:你就骑我那个红色的是血蛳子吧,用你那斧头,一般的马驼不动。另选一匹平常骑的吧,黑子选得一匹名日风云驹。 众人选罢,张安又牵来两匹马说,这是长沙太守的两匹马。 训马的是个高人,此二马温顺但不失霸力,通灵而有耐力,待我训训,再给娘娘送去。 公子笑着说:“辛苦张将军了。” 公子又赠关羽一套装备,着关羽从明日起到学校系统学习。 关羽惯剑,公子便将穿越前带来的那刀送与他,那刀一面全开刃,一面刀尖处开刃半尺有余,由于是直的,与剑也没区别,剑鞘有九龙盘身,名曰九龙剑。装备拿好,众人各自回营。 每天有探子来报,长沙没什么动静,公子便招众女商量。 车宁分析说:“摆明面上,他打又打不过你,报上去也不见得有人买账,只怕又是想借刀杀人。” 马静沉思一会,脑海中把一本史记从头到尾想一次,摇头说:“目前只有板盾“蛮”连年反抗不息,估计怕是要借这刀杀人了。” 公子以为是不可能,扬眉说:“若是有战争让我去,他是在帮我,上次江夏的事他不长记性?” 车宁笑道:“长沙太守又吃了这一亏,要报复是肯定的,他若要借外力,今年能害我们的,史书上所记载的,就只有二月,大疫。三月,司徒陈耽免。夏,四月,旱。五月,庚申,永乐宫署灾。就这么几个事。” 车宁分析这长沙太守必定要害公子的,不报这一箭之仇,那韩玄只怕连觉都睡不着。 众人细思历史上的今年会有什么事情,公子倒不怕他让自己去打仗,怕的是将士生病,这汉朝末年,可是动不动就是大疫死好多万人的。 心思这大疫是什么病呢?便问马静,马静回答说:“应该就是伤寒病。” 公子又问:“这个的疫苗容易做么?用什么药呢?” 马静想都不想便说:“不容易,药有好几种,但都是一堆的化学方程式,我们硝酸盐都做不了,怎么可能大批量的生产这个药。就算做出来了,运输也是个很大的麻烦,这个要低温2-8度运输。” 车宁也说:“是呀,青霉素是生物提取的,我们来的时候我带了一台提取设备。可是这个都是一些化学方程式,我们找不到原材料哦。” 公子看着阮远,阮远与公子目光对接,不忍拒绝,便说:“我试试吧,但材料真的不是随便就能找到的,目前的工业体系太不发达了,要什么没什么。” 公子用认真地说:“要什么,派出人手,跟着柳劭睿、张信去找吧,要合成的,我们自己想办法,全力应付这个,救活一个算一个吧。当然,条件限制,要是尽力了还是不成,那我们也没办法了。” 车宁回答说:“好吧,我们尽力试试。” 马静总感有些担心,便问:“我估计去巴郡的机会很大,少爷可有良方?” 公子望着大家,看了一圈说:“正合我意,要调我去巴郡,就非得通过刺史报京城不可,上次平江夏,就得了这么点好处,这次我非要骗个几万人,几千匹马,十吨硝石回来不可。只是你们要控制好,不能让部队有非战争减员。” 车宁道:“疾病这块的事,我们尽量控制,全力产药。” 众人问如何操作,公子说:“这般这般……”讲了一通,大家呵呵大笑。 公子便着马静选随行军医十名,带足青霉素口服药丸和绑扎、止血药物用品。 随柳劭睿、小欧哥、张安带一百名二十骑兵,二十个商人,不带兵器,带上货物到京城候命。 众人各自准备去了,三天后出发。 长沙太守韩玄,回到密室,一个全身黑衣黑袍只露两只眼在外面的人跪在那里。 韩玄看着就来气,怒骂道:“养你们这么多年,要来有什么用,一百人竟一个人也杀不死。” 那人道:“禀主人,不知道他用的什么方法,我们的人无论是埋伏在哪里,他都跟长了眼睛似的,我们去伏击他,反过来变成他在暗我在明。” 韩玄怒道:“全军覆灭,你还有脸回来?” 那人道:“只是为了跟主人说明情况。”说完便头一偏,竟口吐黑血面亡。 那韩玄似是怒气未消,走过去踢了一脚,怒骂道:“一群废物,报信早有人来过了,还等你。” 韩玄拿着公子头痛,恨得牙痒。自从其兄长被关羽所杀,每日更是如针在喉。 一日,召集众部将议事,竟是无一人敢领兵出征。 魏延也说,我们在长沙,有埋伏,一万多人打他一百多人,尚不能把他怎么样,若是进山去征讨,未必能讨好。 那太守激动的大叫道:“那就眼看着我兄长枉死?” 魏延对他这个兄长,早就看不惯了,只是不好说死了最好,做声不得。 面对太守的质问,他只好说:“为今之计,便是苦练精兵,以求自保。” 太守叹道:“谁能与我出个主意,奖千金。” 有主薄进言道:“板楯蛮寇乱巴郡,连年讨之,不能克,帝欲大发兵,却未曾定将。主公何不上表,尽夸公子英雄了得,着其带所有兵将出征?” 太守疑曰:“他害我,我何故要表他?” 主薄上前,附耳低声说道,天岳才几千兵,那巴郡有数十万之众,而汉昌去巴郡有千里之遥。 他能有多少马,若是靠两条腿走,走到那里,不用打也累个半死。 一不占天时,二不占地利,人和就更不用说了,他才几千人马。 缺马少粮,在这种情况下他若胜了,便是天下无敌,主公也不要再存报仇之心了。 韩玄见他说得有几分道理,沉吟道:“你往下说。” 那主薄又笑着与他分析,若是李文胜了,主公荐人有功,是其一。 他若有贪心,必留巴郡,或调京事君,那离主公天高地远,如何不好?是其二。 他若无私心,还是回这两个县,主公依着他点,主公荐他有功,他也不敢明着来害主公是不是?还能看清他之用心,是其三。 若败,圣上如何处理他?怕是九死一生,那不正合主公之意? 韩玄听罢,觉得有理。便表颂公子李文其忠勇孝廉,如何冶县有方,如何的治军有方,提议朝廷加封,带兵出征。 帝正愁无人能一战定南边,便问左右,时有太尉许彧进言道,纵观吾国,北方自先祖发兵征讨大胜之后,至此已没有再战之力。 向东是渺茫的海洋,向西是高原雪山,东西方向基本是人力不可超越的天堑。 只要南边不出问题,便再无威胁,今吾皇若是一举平定南边,此乃百世之大举,我大汉从此无忧也。 依愚臣之见,汉昌县令虽然官不大,却是威名在外,此人若是能领兵出征的话,定为能使吾皇高枕无忧。 帝问曰:“此人乃山越起家,若是尾大不掉,当如何?” 第二百零六章 宁轩三十六骑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许彧进言道,臣听闻,曾其注解《三经》,写下《道德十三章》。 足见此子非是未开化之人,反而可以说是博学多才。 又听闻征江夏,破夜郎之乱党,证明能力是有的。 也曾闻与长沙太守不和,长沙太守三番两次加害而不得,反而力荐此人,说明此人定有过人之处。 有才、有德、能领兵出征,这样的人世间何其少,所以臣以为此人可用。 也不会发展到尾大不掉之时,再说,他若胜了,吾皇给他在南边封个地。 自盘古开天以来,还没有听说过谁在南方那不毛之地,能有什么作为的。 帝又问曰:“相传此子写词曲,沉于声色,又为所谓的友情出击,苦战天河,多行游侠之事,试问这样的人又如何管得了呢?一旦失控,如何收场?” 许彧对曰,吾皇不必多虑,沉于声色也好,游侠之气也罢,这些并不影响其为国效力。 相反,有了这些缺点,还让臣等少操心。 试问,自古至今,哪个游侠威胁过朝廷? 哪个好色之人愿意放弃安逸的日子不过,来与朝廷为敌的呢? 成功之日,吾皇给他最高的荣耀,给多一些金钱美女,便成功安抚了。 又有左右便将民间流传的童谣说与帝听,那帝大喜,又考虑传言是不是可信,便问左右。 张让进言道:“天子一道旨,调其进京,一见面不就知道了?” 帝笑道:“众爱卿言之有理。” 便着使者带着圣旨,以八百里快马来调公子入京。 二月底,便有圣旨到。 公子还防着长沙郡出兵攻打自己,便到处查看,调整防御以保万全。这长沙郡倒是安静得很,便巴不得过些清静日子。 谁料又来这一套,正是: 本欲清茶淡饭随缘过, 哪知铁马冰河入梦来。 公子也不跪迎圣旨,吴颖给了千金与那公公,并对其说道:“你回去禀明与当今圣上,太子爷入世,本来就是来帮小金龙渡劫的,得旨必然会到。圣旨怎么说的,你且说与吾等听。” 这个时代的人哪有不惧神仙鬼怪的? 听到吴颖这一扯淡,那公公眉头紧皱,清了清嗓子,欲言又止。 再说这钱也收了,又听这一说,宁可信其有,也不讲究套路礼数。 他取出圣旨,双手捧上念道:“奉,天承运,加封公子为征南将军,带本部将士,即时启程赴京面圣。” 公子皱了皱眉头,对那公公说:“这是要行军打仗,哪有这么快的,公公少息数日,我去准备准备便随公公前去面圣。” 不说那公公每日催着要公子出兵之事,单说万三带着从天河回来的人,进行重新编训。 “当时夫人答应我说,练成之日,便着众位与我一起去报仇雪恨,可是这一去,那是拼命的事。若是愿意的,我在这是跪谢,不愿意的我也不怪责,愿意前进三步。” 所有项目训练完毕,万三带着万二和万五跪在大家面前道。 “吾等今日何不结拜为异姓兄弟,同生共死,共保主公和众位娘娘?主公差吾等去与兄弟报仇雪恨,吾等自当合力杀之。” 众人一起混久了,便有了感情来,大家皆曰。 于是众人结拜为兄弟,万三去找剑奴,剑奴与吴颖报与车宁。 车宁望了望剑奴道:“此事就不要告诉少爷了,让张安带两营骑兵助阵就行了。” 这四十五人,也不等张安,一人双马日夜兼程,直奔万洋山而去。 到了万洋山山中,连夜摸上山去,放起火来,众人远箭近刀,见人就杀。 杀到天亮二千多喽啰兵的一山寨,竟杀得一人不留。 杀完寨中的人,万三便提着那继母一家的首级,设坛祭其父母妻儿及寨子中的父老乡亲。 吕馨清理了一下自己方面的人手,阵亡三人,重伤五人,轻伤七人。 吕馨给伤者清洗过伤口,上好药并扎好伤口,他便留下来照料重伤员,其他人回程。 万山行一百五十里,见张安,下马拜道:“万洋山已破,请将军去将物资和我的伤员带回。” 张安大惊,二千多人的山寨,让四十五人破了,这不是在做梦吧? 再看看这些人,一人一身黑,前后一板甲加护心境,一件黑披风,一双匕首,一把弯刀,一把硬弩,马上四个箭包,背上二十五支箭,也没什么特别的呀? 万三见张安天半不作声,便微微一笑,上马而去。 回到营地,剑奴与吴颖接着,命人设酒宴以待。 万三跪于阶下说:“借主公和夫人们的福,大仇得报,我万氏兄弟为主公和夫人们万死不辞。” 剑奴道:“起来吧,报了仇就好。从今天起,我们要练习发报、暗号、手语、哨语与化妆,各位要尽快学会,过完年,主公马上要北征了,你们的职责是保护好主公的安然。” 万三拱手道:“遵命。” 剑奴交代道:“从学会这些以后,这支队伍在外面的训练,就交给你了,不可荒废了。” 后有伤者不断陆续归队,除了万三和吕馨,又刚好凑齐三十六骑。 剑奴与吴颖在山中练此队伍,就是为了北上时有股暗中的力量保公子安全,所以一直没让其露面。 三十六骑从此正式成军,名慑三军,其狠劲连张安都惧。 有多才后人题《三十六骑》叹曰: 锋芒筑就出巴丘,怒展愁眉拔老湫。 三十六骑初征处,黄洋岭上了情仇。 公公宣旨完毕,催促公子立即进京面圣。 公子欲拖一两日时间,便拿出用鸦-片与大-麻合制的药丸给他。 并对他说道:“公公不辞辛苦,数千里尘土前来迎我,我就给三粒九转仙丹与公公,先服小的,一日后服中等个头的,三日后服大的,给公公添三年阳寿吧。” 那公公是将信将疑,公子笑道:“你服了这小的,看有什么反应,到时你自然知道我所说不假。这个是给小金龙准备的,也就是你们所说的皇上。” 那公公想,我是来传圣旨的,还敢毒我不成?也不说话,和水服下。 各位看官,兴-奋-剂嘛,那自然是见效快的,第一次虽是量小,但受药性也快,不出一会工夫,那公公便进入梦乡。 连续几年的强训,大浪淘沙式的选拔,也就得一营能战能带兵最能打的部队,吴颖命名为特种作战营,军中便唤作特-种兵。 公子让张豹、张虎、黑子选带一百一十名特种兵,又从军中调十名军官骨干,带上那先出发那一百二十人的装备、马匹、钱粮,准备出发。 入夜时分,吴颖送来宁轩三十六骑,附耳说:“此共三十八人,主管、军师各一名,九人一队,一队探骑,一队山地步战,一队水军,一队重骑。都死人堆里了出来的人,全能型加重点培养,出身单纯,有家人的都在天岳寨中。给你一个低频音的哨子指挥他们。” 吴颖又教公子哨音用法,说此三十六人,入城便不见人,各自伪装,可以不给给养,他们自己解决。 公子将汉昌、罗县安防仔细交代给车宁,诸事完毕,众人散去,给那万三、吕馨和探骑队长昊顺一付耳机,要他领队随自己北上。 公子宿营于洞庭湖边,三更造饭,五更出发。 四更,公子叫醒那公公,问:“这药怎么样?” 公公活动了一下,感觉全身有力,身心愉快,对公子便是摇起大拇指来。 公子又给他故弄玄虚,教他在回京的路上怎么做,让他回京后怎么做,会得一千金。 那公公哪里肯信他鬼扯,这还真有活神仙? 第二百零七章 公子初入京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公公不信,公子便与他打起赌来,花红为五十金。 那公公哪里知道公子有人先一步到京呢,更不知公子有千里传音的无线电,可以安排人事先做好圈套。 众女前来送行道别,吴颖附耳道:“你把你手机给我,我给你编了套东西,你在路上玩熟,也许有大作用。” 公子知道她鬼点子还是不少的,便将手机给了她,吴颖便抱着手机独自己一人坐旁边去了。 众女围在身边,自是依依不舍,个中郎情妾意,岂用言表? 吴婕瑜更是哭得稀里哗啦,公子笑道:“我去去就来,又不是做上门女婿去了,哭啥呢,傻不傻呀?” 车宁抱着芷嫣道:“莫理那个没良心的。” 吃过饭,公子带上马静,众人一人双马,准备取道洞庭湖,走水路北上。 众女送别,吴颖抱着附耳道:“手机给你,方案在记事本里,要记得保密。” 说罢又耳鬓厮磨一会,公子抚着其头,拍着其间,轻声笑道:“明白,你们回去吧。” 众女似乎是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吴颖幽幽地说道:“还是马静姐有福气,有事记得叫我。”说 罢让开去,剑奴不敢做声,低头不语,车宁强忍泪水,笑得比哭的还难看,方质苦笑道是你得速去速回,莫让人牵挂。 阮远以袖掩面而泣,芷嫣抱着公子哭了起来,久久不停。 公子抚其头道:“回去吧,好生带娃,我去去就回。” 那公公立于船头,望着这场景,心思看来外界传言果然不假。 一皱眉头,挥手大叫道:“县令大人,起航吧!这母哭子啼的场景,还真让人受不了。” 公子应了声好,对众女道:“后方稳,我回得便快,切记、切记!” 车宁望着湖面上,悠悠地说道:“放心吧,不会让你失望的,好好安抚吴姐姐才是正理,她比不得我们,我们是闯荡惯了的。” 芷嫣抬起头,带着泪珠笑了笑,轻声道:“就我不懂事理,对不起!” 公子低下头去,亲了她一下说:“不一样的,你没有在江湖上,怪不得你,用不着跟我说对不起。在江湖上的人,更可怜,身不由己,有情绪的话,发泄出来比压着要好,没关系的,想哭就哭吧!” 芷嫣从公子怀中离开,拿过一壶酒,抬头望着公子,举樽道:“是奴家俗套了,下回定要学姐姐们的,来,与官人同饮一樽,祝官人马到成功!” 公子望着众位夫人,叹道:“人生如此,夫复何求?”并题得一首《惜别》慢慢吟来: 轻收桂棹且栓船,借此良宵览古川。 绝岭尚存三寸雪,平溪已得数声蝉。 相逢月下应添盏,惜别花前莫赠笺。 有语不言凡俗事,清歌一曲醉扶舷。 别了送行的众人,上得船去,与摆酒与那公公对饮。 二人就着小酒吹着牛,那公公见公子说得神乎其神,便缠着公子给他看相。 公子故作深沉一番,才慢慢这里瞧瞧,那里望望,搞个小半天才说是近期有凤凰报恩,到京城会有一千金意外之财。 公公当然是半信半疑。 说来也怪,一上江夏码头,便有人卖七年不打鸣的老公鸡,要价一百金。 一大堆人围着那老头,嬉笑戏骂着,说他想钱想疯了。 那公公好奇,便走过去看,想起公子说过的话,便买了这个大公鸡,回船让人好生养着。 众人一进京,便遇着一官户人家收不打鸣的成年公鸡给儿子治病。 公公要价一千二百金,那官户人家说,是披发祖师爷托梦,说是要是一千一百金成交才有效。 这下让公公大感惊奇,在这他心里,公子可是比姜尚、文王更神的人物了。 能给人加寿,能料到半个月后千里之外的事。 心里对公子敬畏,便变得热心起来,给公子一行人清空一处京城的驿站,让公子等人安心在此候旨。 又找公子讨了三粒药丸子,说是帮公子去搞个大大的封号,公子也无所谓,装着沉吟了一下,便给了三粒他去复旨。 公公一离开,公子便与马静找地方安装中继器,以便于跟汉昌联系。 马静笑道:“得在这边开个酒楼,这玩意才安全。”公子深以为然,让她着手秘密进行。 那公公拿到药,便直奔张让的张府而去,张让一身睡袍,打着哈欠,在卧室接见了那公公。 礼毕,公公便将一路见闻,长沙太守如何评价公子,自己在公子那里见到的老百姓是怎么样的,公子为人又是怎么样的。 他这一五一十地讲给张让听,张让大惊,心中将信将疑,连忙洗漱更衣,随那公公到驿站来找公子。 公子心知,这种内官是没什么见识的,便早就准备好一些东西给他们。 听闻张让深夜到客栈来访,公子与马静相视一笑,知这些个套路已经见效,有他张让登门,便已成功一半,这下心中有底了,便装个不知道的。 公子连忙到客栈门口去接,抱拳道:“才心血来潮,掐指一算,是有贵客来临,未想到是公公前来,莫非是前来传旨?” 张让笑容可掬地说道:“非也。我听说有奇人到些,特来拜会。” 公子心思,权高位重的内官,能到这里笑得这样,无事献殷勤,定是非奸即盗,却也不放心上。 特意用很随意的口气说:“我为小金龙而来,他若不见我,我便独自走了就是。” 张让捏着那没有胡须的下巴问:“小金龙?当今圣上?” 公子笑着说:“然也。” 张让摆手道:“你错怪圣上了,他尚不知将军到此。” 公子笑着说:“也是,安排我到此来帮他渡劫,却将我仙法限禁,我也无法通知他,是怪不得他。” 张让大疑,条件反射般大起防备之心,皱眉道:“不知道将军如何与他渡劫。” 公子保持微笑,轻声与他吹起牛来,道是想当年江夏之乱,我带一千兵便与他平了。 这次又是与他来平乱的,定要救移民百姓与水火之中,为圣上积福。 只是那长沙太守,曾发兵征我,导致众多无辜生命伤亡,他又纵容他兄长作恶,导致瘟神降临,今年二月大疫。 入夏四月,怕是定有大旱。这些事,我是无能为力的。 有了那小太监一通神吹,张让有了先入为主的概念,在他心中,公子那就是神人。 此番见他说得有板有眼,心中更是疑惑不定,便笑问道:“那三月和后面的呢?” 公子笑道:“三月,司徒陈耽免。五月,庚申,永乐宫署灾。秋,七月,有星孛于太微。我已泄露太多天机了,后面的就不便说了。” 张让大惊道:“今年之事,你能算到?那你又能做到什么呢?” 公子装模作样一番,淡淡地说:“凡事上天自有安排,不得乱说,罪过罪过。我能为天子反平,能为天子锄奸。” 张让心思,民间传兴汉者甘甜,脚无风火轮,手执火焰枪,莫非是这公子哥不成? 也没见他带火焰枪嘛,想到此处,便说:“听说军神从仙山带来很多技法,能使百姓安宁?” 公子打蛇随掍上,便说道:“是的,如果百姓不安,你们这班人有好日子过?你们不好过,小金龙的事,又着谁办差呢?故佛祖与我百样宝贝,以安定民心。” 张让好奇地说:“我能见识不?” 公子心中一声叹息,这不就是想要点东西么?索拿卡要这种事儿,在哪朝哪代也是屡见不鲜。 第二百零八章 入宫面圣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公子便叫人抬来两个大箱子,打开后露出镜子、玻璃杯、高度酒、铁锅、干辣椒、纸、稻米、红薯干、捧捧糖等物品来,说这是送给张公公的。 放后世,干一天活所挣之钱要买一堆,可这时没有,这可是万金之价也买不到的东西。张让满脸堆笑,指着自己说:“送我的?” 公子笑道:“是的,不过不是白送。” 张让问:“那将军的意思是?” 给太监送礼,公子心中自是不舒服,可是有古语道是‘六月间给猪打扇——一切朝钱看’。 想到这些也就坦然些,很严肃地说道:“我要生产这些东西,并且要产很多,才能让百姓都有得用,百姓富足才能安民心,可上天练我毅力,这些东西的原料不在一个地方,我找不到原料就无法全部产出来。产不出来,民心不稳,小金龙便无法安心,我也无法功德圆满,重返仙境。” 天花乱坠,一通乱吹,反正吹牛不上税嘛。 张让得了这些东西,甭提心里多高兴了,却思那小公公能得延寿三年,我也讨讨试试? 便开口说道:“这个不难,我的话在圣上那还是有点用处的,我等下回去便与众常侍说说,让圣上封你个长沙王,领上将军印,全国各地任你出入就是了……” 公子要的就是这效果,可不是说汉朝不封异姓王的么? 怎么可能落到自己头上? 但反过头一想,自己这横空出世,多少事情都已改变,怎么就这事不能变? 想到此处便笑着说:“那就全倚仗公公了,可是这异姓王之事,是不是难度有点大?还有,不瞒公公,家有娇妻数房,千万不能让小金龙把我留在京都了。” 张让哈哈大笑道:“没难度你不在汉昌找个人做了,跑这里找我干嘛?也没你说得那么难,我自有办法,只是……” 作为一个后世过来的人,面对吃拿卡要这一套,公子是再熟悉不过了。 虽然心中不甘,可是人在屋檐下,微笑着附耳与他说:“长沙所产,定要给圣上先过目的,麻烦公公给个地方,先存到那里如何?还有那个延寿的……” 公子故意把声音拉得很长很长,张让这才拍着胸膛说:“公子放心,这封王之事,包在某家身上了。想置身于野,这事更好说,留在京城倒是怕有人非议,县令大人没有野心,要回山里,这事对某家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 公子还没有想到这么容易就封王了,也是半信半疑,更不知道他这里设没设机关等着自己。 但仗着自己有精兵在手,想来要脱身还是不怕的,也不等他说完。 公子便打断他说:“什么样的封号我是无所谓的,只是要方便行事就行了,在此先行谢谢过公公。我这里有一瓶药,三十粒,送与公公,三日服一粒,便能延十年之寿命。但公公切记不可说我给你了,天机不可泄,泄漏天机不但没效还要遭天谴的,没效你可别怪我。” 这个借口让张让连连说是,公子见张让乃大贪之人,而自己这时要地盘,要个言正明顺的说法,才能求进一步发展。 考虑到这些,便对张让说道,若能如公公言,封我王爷,自是方便很多。 但最好是把巴丘与长沙合到一起,这样我有地盘了,便有钱去生产这些物品了,将来少不了公公们的好处。 再者就是打下巴郡,刚好要那里的硝石炼丹,这个地方的主管官员一事,也得公公多用心。只是…… 张让道:“不知公子还有何为难之事……” 公子故意吊他张让的胃口,说这九转仙丹原材料用完了,这玩意费时费力,材料难得。 张让见有他的份,自是格外关心。 公子便漫天吹牛,说是要益洲的仙草,北海的龟,塞北的马血,草原的骆驼,川蜀的硝石等等一系列东西。 那张让恨不得马上搞来这些东西,给公子去炼丹,哪有不帮他的道理? 张让道这个容易,问清楚都要些什么,便迫不及待地辞别,便领着这些东西回府。 回府就立马招众常侍商量如何跟圣上说,众常侍都收着礼。 又有张让极力要求,都想着要分点好处,个个都选好的话,商量好了,也不顾天黑,便进宫面圣。 张让见着皇帝,将这一切讲与他听,帝大惊,半晌说不出话来。 张让上前轻声道:“若是朝中出此一能人,岂不妙哉?” 帝问:“若是他欲不轨,又当如何?” 赵忠进言道:“传旨回来的小六子有言,此人好茶贪色,巴丘起程之时,竟当着众人面与众位夫人耳鬓厮磨、缠绵悱恻,又求着今上莫要将他留在京都繁华之地,愿回南方山区享乐。这样的人,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张让笑道:“昔时武陵蛮反,结果又如何?在那种鸡不生蛋的地方,能有什么作为?他若是要留在京都,难免生出许多烦心事来,他若要走,吾皇把这事给他做实了,要不封个长沙侯,以侯爷必须归封地一令,便打发了。” 帝问:“那朕所封的侯多了去,都回封地?” 张让道:“这……” 赵忠使一眼色,郭胜出列道:“吾皇何不封他个本朝没有的名号?那样就成他一个人了,所有的事就迎刃而解了。” 帝想了想,站起来踱起步来,喃喃自语道:“本朝没有的?除非是封异姓王,可是这有违祖训,使不得,使不得……” 张让跪地叩首道:“皇上,有何使不得?放眼朝野,有能力的人没几个,一个巴郡之反,多少年没能平息,费了我们多少人力钱财,若是这个人能够解除这个烦恼之事,又被封了王,日后谁还敢反?” 帝叹道:“一个封号对朕来说,举手之劳,朕何尝不知?长沙郡也没多少东西给朕,就是封给了他,免了他税赋,他总还要给岁礼吧,这个问题不大。可是这有违祖制,如何是好?” 赵忠拉着皇帝,让他坐着,给他松肩,轻声说道:“只要能解决问题,能使吾皇延年益寿,天下太平,封个王有什么难的,昔时武王封姜尚,不也是千古美谈么?如今吾皇若是校之,岂不是有百利而无一害?至于说祖制,祖制不封异姓王,可没说不准赐姓呀。” 帝曰:“一语惊醒梦中人!来人,去传旨让那什么县令来见驾,朕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有本事,若是行骗之人,吾之刀斧不利乎?” 此时已是初更时分,有旨传公子进宫,公子安排好众人,跟马静交代,做些准备,万一穿泡了,要如何如何的。 便披挂妥当,带着张豹进宫,到午门前张让便接着公子,行到大殿前。 张让扯了一下公子的衣袖道:“将军,如果带武器进去,奴家怕圣上怪罪,大人还是别带才好,我们做奴才的也为难。” 公子便将马、刀和枪给了张豹,让他看好马,自己随张让进殿面圣。 这一见面,那汉灵帝刘宏便到殿门口来接,扯着公子的手笑道:“天下敢骑马到此的,怕只有爱卿玉面哪吒了。” 公子也怕懒得,装就装到底,也不行礼,拍着帝之肩哈哈大笑道:“小金龙,二十六载没见,你可还好?” 马屁人人爱,这个金龙二字,拍的是恰到好处,帝笑日:“朕当真是金龙?” 公子正颜道:“那还有假?忆昔时,东海里……” 便装模作样地叙起旧来,结合上古神话与传说,带点时代流行元素,一通乱吹,那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吹得天花乱坠,吹得他心花怒放。 帝问张让,该如何封赏公子。 张让便加油添醋便将封公子之事,为什么要封等一一说与帝听,众常侍也加油添火,说的帝是心花怒放。 帝问:“爱卿说朕是小金龙,那他们是什么?” 这一班人物,要是全要编个前世来,将来自己记不住,那可非要穿泡不可,公子哪敢乱编? 这皇帝的问话,又不能不答,这要如何是好? 第二百零九章 高科技能骗封王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公子可真没想好,这班牛鬼蛇神是什么,又不穿泡,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回答他。 不过他脑子转得快,想了想便长叹道,我下山之时,佛祖道是红尘之中不可乱使法力,将我仙法印封,故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 但有一仙姑娘娘送我照妖镜,说是能见人之前世今生,小金龙若是要知道他们都是什么投胎,不妨设一香案,拜足九九之数,应能得知。 此话一出,满殿鸦雀无声,迷信的时代里,鼓吹君权天授吹多了,连自己也骗了。 张让乘机进言,帝还真就摆下香案,张让欲拜。 公子拦住他,笑道:“吾每月初一、十五皆拜,却是从来没有应验过,仙姑有言,此镜得洪福齐天之人祭拜才有效应。” 张让退了下去,对帝曰:“看来奴家替不了吾皇,还得辛苦吾皇了。” 帝上前一揖,撩起龙袍,跪于丝袋之上,恭恭敬敬地拜了起来。 等他拜完,公子拿起手机置于袖内,装着施起法的样子,借机打开指纹锁,朝帝一照将镜头对准皇帝。 按吴颖事先设置好的一通操作,手机里先是出现皇帝现在的样子。 紧接着视频中便出现一条金龙在云端盘旋,好不威武,接下来便是玉帝下旨,金龙下凡投胎,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公子又装模作样地施法,将镜头切向自己,放出电视里哪吒闹海的场景便出现。 那枪便是公子所用的那枪,那衣物便是公子之盔甲,这下让皇帝不敢再有怀疑。 张让吵着要照,公子道:“若是出了原身,不是公公心中所想,不得怪我才好。” 张让笑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帝也迫不及待地说道:“但照无妨,谁若是为难爱卿,但以欺君之罪治之。” 众人伏地三呼万岁,公子给他们一人一段视频。 一照张让,便出来一段老君骑着一青牛悠悠然的视频,公子道:“原来张公公是老君家来的,难怪对皇上如此忠诚!” 赵忠是金殿前的那条天狗,公子又道:“赵公公是天狗,专来守护今上的,难怪如此尽责!” 二人听公子一说,皆是不胜欢喜,帝道:“难怪朕常感二人非常亲切,原来是这般道理。” 一个个照去,山中之物,六畜家禽皆出现,就是没一个是人。 事毕,公子把手机收入怀中,众人皆是目瞪口呆,大气不敢喘。 “爱卿来此,真是天助朕也,爱卿觉得,要带多少将士能平此乱?” 一通闹腾之后,帝也不似外界说得那般无能,还记得正事要办,便问公子道。 这个慢慢来,不急,我是来帮你渡劫的,反正我平了这乱就是。这里有个宝箱,是仙姑娘娘托我带给你的药,能调理你的龙体,以平安渡此劫。 公子微笑说道,他哪里会让皇帝一帆风顺的摸到自己的底牌? 帝听闻有仙人托带东西,龙颜大悦,连忙问:“这药能延寿不?” 公子装着迟疑一下,摆个欲擒故纵之计,轻声说道:“应该是可以的,但具体的事项我就不清楚,我也是奉命行事,天子得亲自问仙姑。” 那皇上着人来开箱子,怎么也打不开,自己又去开,也开不了,便来问公子。 公子却道:“我也开不了。” 帝问要如何才能打开,公子道是让他自己拜开。 帝又洗手净脸,就着香案,领众人拜起那箱子来。 这箱子本是马静的多功能药箱,原是给她装绝密药品的,用的是几粒小颗粒原子能电池,外表功能看起就一先进的超大号文具盒子。 带脸遥控和脸谱识别的,还有通讯功能,能做电子文档记录,想不到发挥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待皇帝拜了九九八十一拜,公子便暗暗输了指纹将遥控打开。 皇帝见没开,便来问李文,公子让他退下,自己又装着去拜那箱子,对过脸谱,便拨打吴颖的视频通话。 不一会就凭空出现一个仙气十足的仙女,手执拂尘,悬空而立。 二十二世纪的量子无线电话视频的悬空立体投影技术还真不是盖的,场面的逼真感那是一流,就像真人站在面前一样。 众人见仙女临凡,皆是大惊,跪拜不已,帝心中大喜,边拜边求保佑。 公子觉得好笑,不过反过头来想,那吴颖本来长得也不错,再怎么说是过选的嘛。 加上美颜一开,加上一个云彩飘飘的背景,那时比电视里的仙女还真几分。 帝至诚地行礼问安,再轻声问道:“仙姑圣安,这药有什么功效呢?” 吴颖那也是表演高手,装得比公子像多了,一挥水袖道:“这药乃集太上老君之力,用九九八十一味仙丹,选吉日开炉,经八卦炉练七七四十九天方成,能调整你的心态,调理你的肌体,一丸可御十女。” 帝又问:“可有延年益寿、长生为老之法?” 吴颖略带愠色回答说:“高天上圣大慈仁者玉皇大天尊玄穹高上帝着你到人间为主,你却搞成这样,还要长生不老?能延年益寿你还不知足,若不是我看你心机不坏,着三太子到凡间来帮你,你能不能过关,成不成得了正果还是个问题。” 帝大惊,半哭着说:“有什么可以补救之法?” 吴颖正颜道:“你助三太子积德,他帮你平了后面许多的反乱,安定众生,若使众生得福,五年为期,你再来焚香禀烛,向佛祖讨要吧。” 帝又追问:“朕要怎么帮他?” 吴颖故布疑阵说:“凡事莫过于方寸灵台间,如何渡人渡已,那是你自己的事了,天机不可泄漏,吾去也。”说完便关了视频。 各位看官,话说到这,你想要什么呢? 我是在想,我只要不要他位子和命,他基本上是会给的。 莫说是在生产力落后的汉代,就算是在后世,又有多少高官与明星,请人看风水、算命之事? 这一通神操作,是骗术高明,还是世人本来愚昧无知,真说不清楚。有多情才子题《闲题》叹曰: 春树秋花次第新,园中万象隔微尘。 古今多少寻常事,眼历情由未必真。 公子打开箱子,给了他一瓶药,一百粒,着他三天一粒。 帝自问道:“我要给什么这三太子什么才好呢?” 先行商量过的事,这一通变化让众人措手不及。 “何不封长沙王,挂左将军印,各州府随他穿行,各处矿脉随他开采,逢仓取粮,遇库支钱。” 张让有心全力帮助公子而为自己牟利,他本是见风使舵惯了的人,本来就答应给公子讨个封号,这机会岂有放过之理,便上前进言道。 帝心中始终是过不了祖训这一关,却装起宝来,大笑道:“亚父说得有理,但宗法不准封异姓王,如何是好?” 赵常侍知道帝要走过场,便适时地站了出来,说道:“圣上呀,说是不准封异姓王,可没说不准赐国姓呀!” 帝叹道:“是朕糊涂了,封他国性,赐名备吧,以备后用嘛,看他所作所为,就凭三部经书便可知是大德之人,就字玄德吧。” 什么鬼?穿过来变成刘备?那个只会哭鼻子的刘备?公子可是从没有想过这个,这一下被搞个措手不及,不由得道:“这……” 世事无常,千算万算,信也不曾算到还有这一套,这下公子心底大惊,真的是措手不及,这是个什么鬼? 穿越到这个时代,也不用搞成是刘备吧? 自己可是一直看不起那个哭鼻子的老头的,可是这是皇帝封的,难道还能翻脸不成? 公子很无奈,可他以目前的实力,还不敢真翻脸,只得说:“谢过圣上,可是我夫人先上是长沙王,我得长沙王封号,是不是有点吃软饭的意思呢?” 张让不解道:“吃软饭?是什么个意思?” 在汉代可没有“吃软饭”一说,公子心中又是一惊,强自迫使自己冷静,这个时候接二连三地出错,可不是什么好事。 第二百一十章 骗封唐王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公子知道是说漏了,只好强行解释说:“这是天庭中靠女人吃饭的一种说法,我们都是这样说的。” 帝估计是累了,懒散地坐在龙椅上,吸吮着公子给的捧捧糖说:“甜,真甜,比蜜好吃。” 公子心思你他娘的扯淡,三、四元一斤的白砂糖会比上百一斤的封口蜜好吃? 帝又问:“这个不叫蜜,叫什么来着?” 公子回答说:“这个东西的名字叫糖。” 帝便接着说:“这个好,就封个唐王吧,按亚父的意思,将巴丘地区也划到长沙国中,供爱卿养军队,周边郡县着爱卿管理建防,内平乱,外抗武陵蛮等地方势力。” 说罢将一挥手,想了想,又说:“爱卿要帮朕把南边好好教化,为朕提供足够的税赋,利国利民。嗯,这个好,省了朕不少心,不过除了长沙和那个什么陵来着的地方,其它地方爱卿要交税的哦。” “巴丘,一小地方。交税那是自然,有长沙和巴丘养兵足矣,不给今上挣钱,那我来干嘛。”公子一拱手回话道。 说罢,公子望了望皇帝的脸色,发现他很高兴,便又说道:“谢过小金龙,可这糖带米,米给了我,圣上吃啥?去掉个米字,就叫唐王好了,米给圣上留着给天下众姓吃吧。” 帝大笑道:“那好,宁轩公子李文听封,现正式封为唐王,食邑长沙和巴丘二郡,国姓,赐名备,则字玄德,代朕经营南方各郡,有便宜行事之权,可以设立机构与任务官员,有不听号令者先斩后奏,有来攻城夺地者,夷灭九族。马上拟旨,朕说过的话是一定要兑现的。” 公子心思,这用后世之科技,加上满天的牛在飞,欺君所得一唐王,到底是福是祸? 这过程说来轻松,可是步步艰险,错一步便是灭族之罪,到此时才在心底松了口气,可是前面的路,只怕更有说不清的风雨艰难,暗自嗟叹不已,正是: 功名曾向火中求,独驾征舟下峡流。 欲问前程深似水,几番雾霭笼巴丘。 这一封,除了公子与那扶不上手的皇帝,众人皆是大惊。 张让道:“天意,此乃天意也。” 帝问:“亚父何来这一叹?” 张让笑道:“多年前,数十地都在传言,兴汉者甘甜也,脚无风火轮,手执火焰抢。若是说这火焰枪是巧合,那今上随心所封的唐王,唐乃取之于糖,才说话是没想到这上面去,可现在一想,糖不正是甘甜可口么?是以说天意也。” 众人皆齐呼万岁,个个行礼进吉言,公子趁势又进言道:“若是我在外面打仗,有人借圣上的名把我唐王封号拿了或者借圣上的名来占我长沙,断我后路怎么办呢?” 张让接话道:“这个好办,圣上下一旨,昭告天下,唐王永食长沙和巴丘二郡之食邑,有人若有意见或是若有人不理会,帝赐你一宝剑,唐王便可以代圣上灭其九族。” 公子抱拳道:“圣上圣明,写这么多字不好写,不如就写个上打昏君下斩轩臣就行了。” 帝命左右:“取朕剑来,着人刻上上打昏君下斩轩臣八个字,还好朕不昏,要不不也要被爱卿打了?” 公子戏道:“小金龙呀,有人打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哦,我们都有做错事的时候,像当年我闹东海,害死多少人呀。若是有人打,不就不会犯这错么?也不至于搞到挫骨扬灰,借莲藕才得以生还。” 帝有所感地说:“是呀,在宫中,也只有张先生和赵先生能够说我几句了,朕也常常怕做错事,可是身居宫中,哪里知道是对是错?就算错了,也是一班永远说对的人在进言。要听句真话,那可是比登天还难。” 他说的这点倒是真的,人在中心位置上,众人皆是欺上瞒下,要听句真话可真难,假话听多了,有些人还真听不得真话的,有些人想听真话却无人敢说。 公子在殿上,欺负众人无知且迷信,讨了个王不算,竟然因一个捧捧糖得了个唐王的封号,荒唐之事怕是莫过如此,想来好笑。 倒是张让还记着去平反一事,向帝凑道:“还是先安排唐王去平反一事吧。” 帝也跟着问道:“唐王前去平反,要多久?要多少人马?” “此次前来,我带了本部一百来人,不敢多带,怕落人口实,说我谋反。我倒是不怕几个凡人乱讲,可那些普通将士怕嘛。”公子笑着说。 说罢,装着想了想的样子,又轮着指头天干地支的算起来,良久才说道:“圣上若让我随心挑选,二千来人,五千匹马,足够了。” 帝大惊道:“就两千人?在此之前那里是打了好久,他们都平不了的,天将就是天将,有此人才,何愁大汉不兴?” 公子笑道:“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我着一千人,一人三马,随我去平反,一千人,一人双马拉粮草足矣。不过,我点齐兵,要练习阵法一个来月才能开战,当然,不在京城演练。” 帝不解其意,便问:“爱卿的意思是?” 公子解释说:“当然得在益州练兵,以熟悉那边的环境嘛,但我怕那益州刺史坏事,麻烦圣上先下道旨给他,让他提供民夫粮草。” 帝高兴地说:“都依爱卿就是了,张亚父,速拟一旨,这些事,朕要昭告天下。哦哦,你那副将,带进来朕看看,我也给他封个官当当。” 宣了张豹进来,问了张豹姓名,有何本事。帝笑道:“张爱卿听封。” 张豹叩谢道:“臣谢主龙恩。” 帝手一挥,大笑道:“张飞什么来着的,难得记,以后爱卿就叫张飞吧,封征南将军,奉三千石,还有,爱卿主子朕封了个玄德,你就封做益德吧。” 公子又是一惊,这也太巧合了吧?也不说破,便着张豹谢恩。 公子心思大丈夫立于世间,岂有改姓换名之理,可这要如何开口呢? “我本非是世俗之人,也不习惯世俗礼仪,没事我就不回京,也省得那班文臣针对我。还有,请允许我们用原来的字号。” 公子想着这唐王可以用,用刘备的名号,那还是算了吧,便拱手对帝说道。 帝一摆手,懒懒地说道:“谁敢挤兑爱卿,朕便要他的脑袋。爱卿爱用什么字号就用什么吧,只是这封赏的钱,爱卿要尽快给朕交足” 公子心思,听说你这猪一样的皇帝卖官,我还不信,这下见到真东西了,暗叹不灭你天也不肯。 有如此主事之人,又有这么一班人在身边转,大汉朝何愁不乱,有多才后人题《乱世》叹曰: 糊涂一主事神州,惹尽妖风满雕楼。 纵使张良能复世,空存壮志意难酬。 公子想着要如何才能把这钩搭老,莫明天一上朝,又给变了,这要怎么个神操作才行呢? 心里看不起他,面上却是笑嘻嘻地说:“那是一定的,待我灭了敌人,有战利品便与小金龙送来,只是不知道明天有多少反对圣上封我的,又有多少反对圣上昭告天下的,由此发往西南,能不能成行,我心里没底。” 帝面带怒色,恨恨地说道:“是的,一班老不死的东西,天天指指点点,烦死人了。来人,马上把圣旨拟了,让唐王带着走,明天直接到各营中选所需要的兵将。昭告的事,早朝之前张亚父着人全城贴满,早朝朕只是通知他们,谁管他们有没有意见呢?要是他们有能耐,何至于要等到爱卿来平反呢?” 公子一再拱手谢恩,可是皇帝却没有下一步行动。 为了防止节外生枝,公子一心要把这事做成死局,让人再也翻不起浪,可是皇帝口里扯着,却不见动静,这要怎么办? 第二百一十一章 京城领兵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公子见这皇帝东拉西扯,就是不下定论,这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便看看张让,朝他递个眼神,那张让本是人精,哪里不解其意? 张让走向前去,在皇帝耳边嘀咕一阵,说得那皇帝连连点头。 张让一鼓掌,不大一会儿,一个小太监呈上雕过字的七星剑,交给公子。 帝又开始抓收入了,下旨道:“凡人见此剑,犹如见朕,爱卿可先斩杀一切奸臣贼子。郡县之官,可不必亲自来报,上表与朕便可。此剑给个什么封号好呢?哦哦,就叫逍遥剑吧,你不是用枪的么?一并给你封了,叫定唐枪吧。” 公子心思,这皇帝也真会挣钱,封号给一堆,连剑和马都不放过。 却也只能笑着接过剑,不过仔细一看,感觉眼前一这,别说这剑还真不错。 是上好的玄铁所筹,油墨发亮,分量也足,比一般的冲压过的合金只重不轻 公子笑着说:“谢过小金龙,待我出战,不出三月,便有捷报报回。圣上就安心吧。但我也不回来交差了,我要帮天子安定民心嘛。” 帝眉头一皱,若有所思地说道:“那如此是辛苦爱卿了,若是朕有事要找爱卿,如何联系得上?这八百里快马也老慢的了,爱卿既然有仙姑相助,应有办法。” 公子笑道:“这个容易,待我再请仙姑。” 公子先发短信给吴颖,让小欧哥在京城代言。然后再设香案请仙姑,接通吴颖无线视频。 吴颖一出来便问:“又有何事,让本尊不得安宁。” 帝曰:“唐王此去,千山万水,请问仙姑,朕又如何与他联系?” 吴颖一扬拂尘道:“有子名小欧哥,此子在无人之清静处,便可直通神灵,可代为转达,你不必着急,到时候他自然会出现。再者,此箱子乃太上老君之物,尔绝不可起贪念,要给唐王,让他还与本尊。”说完又关了视频。 张让大惊道:“吾等在此商议,仙姑娘娘如何得知圣上封他唐王的?真个是人在做,天在看,定然不假。” 皇帝也在想,本来是要封他长沙王的,唐王是自己临时起的意,那仙子是如何得知的?心中便更加坚信不疑。 公子拿到圣旨,别了众人,辞朝而出。 皇帝便与众常侍商议刚才之事,众人哪还有半点疑心? 称贺之声遍朝野,皆进言不可怠慢了神明。 帝便下旨一道,命人择黄道吉日,立太上老君庙与那仙姑娘娘庵,供众人祭拜。 又带一行众人再次拜谢所谓的仙姑娘娘。诸事完毕,方才散去。 公子回驿馆后,说与马静听,惹得马静大笑不止。 马静又连线汉昌,公子制止她,这个点还跟山里说啥,别人难道就不要休息? 马静道是因公子不在,车宁与阮远当值,说说无妨。 众女听到,皆是大笑不止,心中还都大喜过望。 这高科技去欺骗前人,正如懂行的人欺骗无知的人,说穿了一文不值,可身在其中,谁能不为其害? 正如《石头记》所说:“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也如后世清客所题: 真假难分自有因,天生慧眼几凡人? 一朝禁锢功名网,便信神仙不认亲。 夜已深,留下探子守卫,洗刷完毕,一觉便睡到大天亮。 马静早已打来洗脸水,刷过牙洗过脸,吃了早餐,张豹来报:“张让着人带我们去选兵马。” 公子带着张氏兄弟进宫去,一路行来,看着各处贴满了昭告,张豹拿着将军印信说:“还真昭告天下了,这下风光了。” 张安轻声责斥道:“休得胡言,小心祸从口出。” 公子带着张安、张豹二人去选兵将。 二人看了两个营,觉得不满意,便直奔羽林军中选人。 帝又命郎中令来协助,公子让他集合军队,在校场操练一次,张安检验这些兵的水平。 张安走到校场中,见那些当兵站得松松垮垮的,站军姿的,一碰就倒。 拿枪的,张安轻轻一拉,就连枪带人一起拉过来了。 看得公子直摇头,虽然全员着甲,可全是些样子货,没几个是有真本事的,也别无他法,只好选体力强壮点的,年轻点的。 中郎令拿着公子给的清单,去造表,抽调物资。 张安见没有旁人在,便对公子说道:“汉朝的征兵是23岁才开始,有义务兵和职业兵之分。长沙之战有18岁的,说是基层乱搞还说得过去,可这羽林军也有半数是不满23岁的和40以上的,难怪天下要大乱了。” 公子心思,兵者,国之重器也。 看目前这样,这个朝代已经烂根了。 只好着其选五千18-22岁的。又要校场摆起擂台,比试选拔棋牌官。 又考核能书写计算的小官员,各取五十名登记造册,再命集中练这五千兵,练三日后再选。 次日,公子着张豹、黑子练兵,自己带张安去选马。 这才记起来,这些马是没有马鞍的。 跑到张让府上,请其上表,十天后出发,给个时间做准备,又找他要了些皇家铁匠、铜匠随军,并多要些铁炭盐粮等物资。 张让来见公子,只说送给他的米好吃,公子便承诺每年给百石与他,并给画了一个大饼,说是有好东西,都让他先选。 张让喜,便呈与帝,帝下旨,给一万人的给养,皇家工匠随便挑。 公子便着马静带柳劭睿、带人离城五十里下营,建仓库,准备打造铁器。 着小欧哥准备运输,将多余物资运回汉昌。 一切安排就绪,选了两千兵,五千匹马,带足粮草装备,铁盐皮角,多带皇家工匠。 张让又送个人情,着人带公子到城外养殖场,要了点退役的战马和牛。 公子也不客气,选了一万七八千牲口,给带路人、场子军官各上万金,给张让五十万金以为谢,各得其所,皆大喜欢。 着马静主管工匠,命工匠五日内完成所需器械。 张安押粮草物资,公子带着黑子、张豹练兵,将自己带来的二百人,每人带十人为组,按营编制。 设营长一名,带棋牌手两名,共得七营兵。每日训练,多习行军要求、律令。 公子报与帝,留此大营,备一百人当值,以作物资中转之用,帝降旨恩准。 到第八日,一切准备妥当,公子留下二十个特种骑兵为探,留四营兵。 其他便着柳劭睿、小欧哥带着,征了两千民夫,带着工匠,押着牛马押解多余的粮草物资走水路回汉昌去了。 公子安排好这些事,时到第十日,帝带着文武百官来送行。 “小金龙呀,离城五十里,跑这么远来干嘛?我去去就来,到那后,也许不需三月便搞定了,何必兴师动众呢?” 公子装着大为感动的样子道。 帝挥手笑道:“众将士远征,朕理当为壮士送行,来,饮此一碗酒,旗开得胜。” 公子饮了酒,说:“我只有两千人,这个营我就没人守了,麻烦小金龙再给百十号人给我守营。” 帝心中高兴,一挥手说:“些许小事,何足言,给你一百兵,三百民夫,牛马要多少你取多少,只要你能为朕扫平南边,一切好说。” 公子对帝说:“我这次练了五千人,我只带走两千,留三千与小金龙,圣上可着一有能力的武将带着,能保宫中周全。”帝听罢感动得泪水婆娑。 公子命张虎带四人留守,找张让要兵和民夫,等待柳劭睿回来。 公子别了众人,一催胯下麒麟驹,头顶变色多功能盔,身着变色多功能甲。 一件银白、黑色双面太阳能电池披风随风招展,将银白面着于外,甚是飘逸。 脚上一双特制军用靴,手提定唐枪,腰悬逍遥剑,背上一黑色小长袋子。 马上挂着箭袋水袋,在艳阳之下威武万分,一声令下便朝巴郡而去。 众臣听公子言语之豪气,礼数之傲慢,多有不服者,等着看笑话。 第二百一十二章 乱搞乱发财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众臣本来是来看笑话的,而此际望着公子动身,此军经公子手训练不到十日,其气势之威严,终生未见,皆长叹,各怀心思。 帝观之,是为叹,吾朝有此能人,何愁天下不服? 公子心中喜欢,得了两千精兵,又得了如此多的牧力物资,有长沙一郡之地盘,终于可以缓口气了。 公子行走才数日,那张虎便着人带着大量牛马朝汉昌进发,路上遇一县令阻之,索要过路税。 张虎仗着有天子撑腰,将其斩之,带其尸体和县城一干人等回京面圣。 那皇帝龙颜大怒,乃灭了县令三族,从此无人敢拦唐王之路。 公子一路向巴郡行来,倒也相安无事,只是走不动呀,一没有包茂高速、二没有达陕高速。 要是有达渝高速、渝邻高速或渝宜高速,再给我一台车,我几小时便到了。 哎,虽是全员骑兵,可这一路山径水路,倒是苦了张安,带两个营开路,也经二月余方到。 到此,公子便着张安调查造反的原因,原来是税赋过重,官逼民反。 如是让张安、张豹各带一营,将所有县的县令县差全捉了起来。 发榜让人揭发他们的过错,对无恶不作者,开公审大会,斩七个县令,杀官差一百五十余人。 又按律法,进行税赋调整,保证永不加税。 将郡内兵马粮草清点,重新编制。 自此,民心众归。不到三月,江州、宕渠、朐忍、阆中、鱼复、临江、枳、涪陵、垫江、安汉、平都、充国、汉昌(巴郡的汉昌)全数回归正常。 公子一面命小欧哥进京口头上表,一面发八百里加急报与帝。 表柳劭睿为巴郡太守,封长亭候,张信为长沙国司马,封高亭侯,黄忠为征蜀将军、张安为平南将军,张虎为建威将军,剧俊臣为建武将军,金东为振威将军,陈功为振武将军,常镇(黑子)为奋威将军。 从长沙调十三名县令,实行军政分开管制。 又表此处少数民族多,若官兵有所松懈,就有可能再生事端,按圣上意思开发南边,遂移民二万户到长沙、巴丘、零陵等地。 再从关中调五万户到此,万望莫惜钱粮,以保万世无忧。 帝见唐王上表,阅之龙颜面大悦,为属下要的又是小官,便准其凑,并调周边数郡钱粮以资。 并托小欧哥问策于公子,有宦官曹节,字汉丰,南阳新野(今属河南)人。 光和二年(179),司隶校尉阳球劾奏王甫及其党羽太尉段颍,王、段等人皆下狱死。 阳球拟奏举曹节,曹节惧怕,向帝进谗言。 帝误信其谗言,将阳球调离司隶校尉,曹节势力如初,不久,又领尚书令,权势更盛。 现如今曹节权倾朝野,帝后悔莫及,该如何处置? 公子暗思,建宁元年(168),率中黄门、虎贲、羽林等千余人至河间(今河北献县)迎灵帝至京师即位,以功封长安乡侯,食邑六百户。 不久,大将军窦武、太傅陈蕃谋诛曹节等宦官,曹节与王甫等人假传灵帝诏令,率兵诛杀陈蕃,窦武兵败自杀。 此后,曹节势力大盛,迁长乐卫尉,封育阳侯,增邑三千户,迁车骑将军,转大长秋。 后又增封邑户,共达七千六百户。其父子兄弟出任公卿列校、牧守令长,遍布朝廷内外,贪赃枉法,残暴胡为。 这人若按史书所载,应该就在今年要死的。 便着小欧哥上表,不必理会,曹节乃大耗星君临凡,也该圣上命中有此一劫,如今他大限已至。 死后捕其主要党羽便可,但也不要枉开杀戒。 不久,曹节病死,帝命中常侍赵忠代领大长秋,从此对公子更是深信不疑。 公子在巴郡,一面按汉昌之先例行事,一面走房民间,征讨山贼,惩治强行乡里的豪强劣士,严明军纪,整治史治,设鸣冤鼓于大堂之前。 如此一来,便很快树立起百姓对太平生活的信心,对官家的信任也暂时达到一个小高-潮来。 公子又规划大兴水利,开垦荒田,并无息官借物资,以资众姓恢复生产工作,并组织建设兵团实行屯田,以减轻百姓负担。 公子也不瞒朝廷,将这些措施全数上表,省得才开始便让人饶舌根子,帝观之自是高兴。 那些文武大臣,妒意再重也没办法,此地离京城千里之遥。 更何况唐王不找朝廷要东要西,自己便没事,若是唐王有表要调拨,那自己也少不得麻烦不断。 如此一来,公子在百姓中的威望大增,便乘势将能征善战的各族儿女中,择优征六万人,训练三月,择优选兵三万,编三万建设兵。 公子又四处招工匠艺人,赶制军用装备,忙得也不亦乐乎。 转眼已是秋天,黄忠带本部及二百特种马兵,与柳劭睿到此。 柳劭睿问:“王爷,下一步该如何办呢?” 柳劭睿和黄忠到了,有两个主事的来了,这下公子便能放开手脚干了。 仗着这逍遥剑在手,目前还能用,便借这点权力,从邻州邻县调来大批粮食、铁、炭、煤。 按汉昌的模式全部铺开,一切井井有条。 当年冬天,人口普查上来,公子着人分批将军户、妇女儿童迁到汉昌、罗县、洞庭湖边。 巴郡长期战乱,男子死者巨多,共迁女子七万人,尚有五万待迁,迁军户两万人。 车宁却说暂时迁不了了,钱粮压力过大。又将各郡中精壮户头,迁了七八万户过去,对外称是五万户。 帝又托小欧哥转述:“张奂字然明,敦煌渊泉(今甘肃安西东)人,年中病死,享年七十八岁,曾对策列为第一,拜为议郎,帝念其功,其后人如何安置?” 公子听其言,大喜。便又上表:“圣上曾有言,要教化南蛮之民,可命其三个儿子到唐国当先生,帮我教化世人。” 帝下旨命张芝、张昶、张猛到唐王帐下听令。 公子得此三人,心中大喜,便着车宁安排三人到学校读书,将来留校教书。欲问此三人能让唐王大喜,到底是何许人也?那可是了不得的人物。 张芝,字伯英,东汉著名书法家,有“草圣”之誉。 张昶,字文舒,书法家,擅草书,有“亚圣”之誉。 那可是为公子将大唐建成诗的国度,立下汗马功劳的人物。 张猛,字叔威,能力稍弱,可也是能守土之才。 公子在巴郡大功告成,帝闻公子所表,心思昔日历时数十年,一直叛乱不断。 今让公子连平两郡,并且有长治久安之策,便调动天下粮草钱财以资。 帝调天下之钱财以资巴郡,各州县地方,中央之官员,无不贪其财,到公子手上,仅有十之二三。 即便如此,两条线路运粮草物资,一运巴郡,一运汉昌,路上车马不绝,为一时之甚。 时有官员眼红,进言唐王的不是自然是少不了的,张让得公子许多好处,十常侍在圣上耳边时常讲公子好话。 帝在宫中,无从得知事之真假,自是不听那班朝臣的,因此让很多朝臣都针对公子,甚至有人记恨着这新封的唐王。 小欧哥让这消息报来,唐王很生气,后果当然很严重,你们贪我的钱财,还要讲我坏话,那还有公道可言?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又让张让向当今进言,道是一众官员贪污腐化。 帝闻言大怒,命张让、赵忠去查那些经手之人。 张让一查一个准,也不全数上报,查十报一,帝观之尚是龙颜面大怒,斩首数百之众。 这公子得十之二三也得了那多,让汉昌与巴郡两地用度不完,那张让得了那十之六七,其数额之巨大非是常人敢想。 第二百一十三章 利害之间的生与死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从此朝野之上,无人敢再找公子麻烦,张让也将其视为财神爷。 那些进言讲坏话的,让张让查个正着,送数十名罪行确凿的人与帝,以表其功。 帝又亲自审之,果不其然,乃叹曰:“前面已斩数百人尚不能震慑,这贪了钱财,还恶人先告状,将士在前线拼命,尔等小人在后方坏事干尽,传朕旨意,夷三族以儆效尤。” 第二天以后朝风突变,皆进言称赞唐王忠勇,帝欲收买人心,命人与唐王造王府,又奖励些牛马与唐王,让小欧哥转送。 想那张让,本是人人皆骂的大贪大腐之人,这样一来,还反贪有功,得到不少人的歌颂,如《戏言》所述: 风光背后应长思,世事无常莫自欺。 不信诸公曾笑语,贪官也有建功时。 唐王听了小欧哥转述,只好上表,在洞庭湖边上建一城,以产仙家指定之物,王府就暂时不建了,等有钱了再建不迟,并要他代谢圣恩。 帝见其表,大赞忠勇,龙颜大悦,时与左右道:“众臣若如唐王,朕便可高枕无忧也。” 经这一搞,灵帝便将这事无限放大,下诏令公卿举奏刺史、郡守贪残害民者。 太尉许馘、司空张济谀附宦官,收受贿赂。 凡宦官子弟、宾客为官贪残者,皆置之不问,却举奏边远小郡为官清正,颇政绩的二十六人。 反正你在边远地区,没有关系,没有势力,就冤枉你了,怎么的?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百姓诣阙诉冤,司空陈耽、议郎曹操上疏,据理力争,有凭有据,劾奏许馘等人所举皆出于党私,是“放鸱枭而囚鸾凤”。 灵帝闻奏,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谁真谁假,无从下手,便又通过小欧哥问计于公子。 公子别无他法,让帝软禁了这些人,自己命人到各地调查,将真相告诉小欧哥,让其代为表述。 说明这些人是蒙冤的,帝乃责备许馘等人,并将所蒙冤被举者皆拜为议郎。 车宁来电道是长沙国的管理班组搭建完毕,正在统一规划、培训。 公子问韩玄那边的动静,车宁道:“这边安防倒是没什么问题,倒是你要注意,初入官场,莫要太张杨,目前我们实力不够。” 公子叹道:“眼望着那些人受冤,我岂有不救之理!” 车宁叹道:“君王治理天下,既要君子,也要小人。君子是用来装潢门面的,小人才是用来办事的,你得注意这点,莫仗着现在灵帝帮你,便得罪了那些小人,那是他怕神仙,不是怕你。”公子连连称是。 忙到年底,公子带两万建设兵和两万精兵回长沙交接。 公子衣锦还乡,来到长沙城下,宣圣旨,欲接管长沙郡,那太守如何肯让位? 韩玄以为,公子在巴蜀之地,就算成功了,也会在那边发展,而舍了汉昌罗县这小地方,自己坐得渔利。 但他到死也不明白,在他,公子,皇上三者的博弈中,他能想到的,那灵帝又怎么会想不到? 他能让公子呆在有天国之称的巴蜀之地? 公子推荐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去当太守,朝中还想着法子安插文武官员进去,更别说让能打的唐王在那里驻军了。 公子回来了,来接长沙全境,抢的是他韩玄的饭碗,韩玄却不走,持兵拒之。 公子率众欲破城而入,那魏延因战败不得志,又看不惯韩玄的所作所为,所以在韩玄手下没少吃苦头,几番差点丢命。 好在其人伶俐,均化险为夷,才拖到这时。 此时的魏延,已由当初的门牙将军,成为守门的百夫长。 此番见唐王至,想着唐王能力强,能让天下百姓过上好日子,有道是鸟择良枝而栖,几经考虑,他二话不说便开门迎接。 韩玄见唐-军入城,知道大势已去,化妆成难民朝南而逃,欲投茶陵吴臣那里而去。 张安来报韩玄逃了,公子应答应过韩诗茹要好生待他的,心想逃了就逃了吧,反正效果已经达到了,他若在自己手上,还真不知该怎么办。 吴疑密令宁轩三十六骑将其追来,缚其身而丢在太守府,车宁着人公开数韩玄罪数十桩,又涉及抗旨欺君。 公子这一下傻眼了,这事怎么发展到这地步? 一时别无良策,只好将其下大牢,又调万三、万五亲自看护。 芷嫣急步而来,见着公子停了停,小心翼翼地走过来,走得很慢很慢,每跨一步似有千金之重。 她满脸愁容地说道:“我知道我来找你不对,可是,再怎么说那是我师姐的父亲,人家大势已去,能不能……” 公子不忍直视她,望着窗外道:“你且回去,莫要再过问此事。” 芷嫣眼泪夺眶而出,泣不成声,退了几步,转身奔跑而去。 马静正好进来,见芷嫣两眼通红夺门而去,找到公子便问:“何事惹得芷嫣姐姐如此难过。” 公子踱着步,长叹道:“吴颖将韩玄捉了回来,细数十二桩大罪,最大一条是抗旨,这可是要杀头灭族的大罪,芷嫣来让我想办法放了他,可我……” 马静望着公子而叹道:“无论是看在芷嫣还是韩姑娘的份上,都不能处死韩玄。” 公子内心何曾不想救他,毕竟是自己答应过韩诗茹的。车宁这一闹把所有的后路都堵上了,他又能怎么样呢? 公子伏案道,我也不想他死,可是车宁、吴颖这一闹,事情已经在台面上了。 抗旨的大罪我若放了,这事传到京都,便成众臣口中话柄。 若是传开了去,有法不依,这新封的王爷如何服众? 以前很多事,我们做得也出格,若让他活着,到天子面前一对质,又当如何? 于情于理于法他都得死,可是韩姑娘那…… 马静叹道:“是呀,此时若是与朝廷为敌,汉昌离巴郡数千里路,两头顾着肯定不可能,那新得的巴郡上上下下的官员将领就危险了。吴颖太不像话了,也太大胆了,这事敢直接办理而不事先打招呼。” 公子长叹道:“君子可以欺之以方,就吴颖那直性子,哪里会想到这些弯弯道,这事背后,不明摆着嘛。” “真不容易,难为你了,这事还真伤神,无论你怎么处理,我都支持你。” 马静走了过来,抱着公子,深情地望着公子那消瘦的脸庞,动情地说道。 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办,又要跟马静说些什么,公子抚其发,尴尬地笑了笑,默不作声。 马静紧紧地抱着公子,在其耳边道:“很多事情没有绝对的对错,只有取舍,两利相衡取其重,两弊相衡取其轻,少爷思量好,大胆的去做,没有过不去的槛。” 方致穿着一身工装,大步流星地跑了进来,听到马静如此说,便鼓起掌来,笑道:“好一个厉害相衡,不愧是二姐。” 马静听到方致打趣,羞羞地松开公子,弄着衣角笑道:“让妹子笑话了,惭愧。” 方致正颜道:“这个厉害还是很容易分的,杀了他,得罪的是韩姑娘一人,而得到天下人的信任。可是要是放过他,得到韩姑娘一句你真捧,信守承诺,可是我们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少爷想过么?” 公子讷讷地说道:“人无信则不立,这……” 方致望了望二人,关上门来,转身分析道,讲信用是对的,可是我们现在玩的是政-治。 若是让他存活,每多一天便多一分危险。 若是竞争对手知道有这么个人存在,拿他说事,他可是恨极了我们的,哪有不配合之理? 他若一通乱说,那些反对王爷的人把声势造大,就不容当今皇上不信。 下一道圣旨不过是磨点墨的事,天下之兵全针对长沙时,要死多少人,又有多少人无家可归? 姐妹们多少个日夜到不休不眠才有的局面,一下便回到起点,是不是代价太大了? 我不是大姐的说客,但这事真不能乱来。 这一通说辞,让大家无言以对,或许沉默,成为唯一的选择。可公子始终不愿沉默,真不想…… 第二百一十四章 韩玄之死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公子何尝不知道这里面的风险,让一个能直接面圣的敌人活着。 他韩玄若得志,不说别的,就凭一条抗税,就凭自己几人来历不明,就吃不完兜着走。 方致是技术出身,说话直,但说的是句句在理,自己真是欲辨无言。 阮远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门外,冲进来便说:“方姐这话不对。” 方致沉着脸道:“你别乱嚷,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 阮远据理力争道,我们是怎么样的,得我们自己面对,不是因为他韩玄活与死就能怎么样。 若是有人来查,他韩玄不在了,长沙城中大小知情者,你还能都杀了? 我们身边的细作还少么? 不说别的,每次付家来攻山,都捏拿得恰到好处,他离这里几百里地,你认为他有千里眼、顺风耳? 我们查了多久,可泥牛入海,一点消息得不到,难不成我们把吴家的下人全当细作办了? 公子感激地望了望阮远,心知这个女人是真爱自己的,在关键时候总是能挺身而出的。 看着她激动的样子,真想对她说点什么,可是理智对自己说,若是表现出来,也许场面更不可收拾,只得沉着脸不说话。 方致叹道:“我们找不到,那里我们没能力,我们能预见的,却放任自由,这是态度问题,能预见的还让其发生,便是笨。” 阮远冷若冰霜地说道:“若是一个爱他的女人,为他走天涯的女人,他承诺过的东西他不兑现,还谈什么情义,还说什么道德?” 方致摇了摇头道,你太天真了。法不容情,政-治的道路上,哪容得下这些? 牺牲这些,让天下的百姓得到实惠,让中华民族得到安宁,这才是真正的大仁大义。 最高尚的道德,舍小我而全成大我,不正是我们追求的吗? 阮远据理力争,方致也是分寸不让,马静一声不吭,公子有话说不得,场面一度尴尬无比。 最后还是马静站了出来,淡淡地笑道:“这样争是争不出个结果来的,让公子静静吧,大家也静静,争取想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来。” 张安入,魏延也来了,张豹也进言,一众将士皆要求按律处置韩玄,公子头都是大的,只好说这事先放下,待表明圣上再做打算。 众人散,公子独自去见韩玄,韩玄一身素服坐在简易的睡榻上,依靠草料来祛湿御寒,是他这一辈子不曾想过的事情。 这些天里所发生的事情,让其消瘦了不少,两鬓霜白,显得格外憔悴。 公子让万三开门,走了进去,坐在韩玄身边。 韩玄嘴角边上挂着一丝凄惨笑意,傲然问道:“唐王殿下可是来送本官上路的?” 公子望着他那样子,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可还得装着泰然自若的样儿。 他淡淡说道:“杀你干嘛呢,大唐还少你一顿吃的?” 韩玄叹道:“胜者王,古来之真理。却不知,王爷可放过老朽家人否?” 公子叹息着说道:“你,我都没想过要杀,他们何罪之有?” 韩玄取下一支发钗交给公子,作揖道:“若是能见到小女,请转交给他,告诉她,老朽无能,外不能让长沙百姓安生,内不能让家人幸福,说来惭愧。” 公子道:“我真不会杀你,你留着自己交给她吧。” 韩玄低下了他高昂着的头,轻轻叹道:“王爷若能保老夫家人周全,便是了不起了,老朽一把老骨头了,生死之事,在这大牢中算是看开了,不值得王爷记挂。” 公子转过身去,说道:“我真没想过要杀你。” 韩玄叩首道:“那老朽感谢公子不杀之恩,这里不是王爷皆来的地方,有什么事情,可在公堂之上传讯老朽。王爷请便吧,老朽也累了。” 公子叫万三好生待他,给他换被子衣服,吃的方面也按正常人家供给,交代好这些,便回去处理公务去了。 公子初回长沙,正是百业待兴,手忙脚乱之时。 忙了七八日,才稳住长沙的局面,又安排人去收回长沙国所有封地,吴颖回报道,那茶陵县县长吴臣挂印而去。 公子想着一个小小的县长,去了就去了吧。 吴颖却道:“这挂印之事,难道不值得我们反思么?” 公子却不以为然,天下之大,人口之多,志不同者何以为奇。谁知这一小小的疏忽,会惹出大-麻来。 吴臣在茶陵,见公子被加封了唐王,其势如日中天,望着手下三千多兵,摇头叹气道:“好日子到头了,惹不起你,吾还不能躲么?” 如是与左右密谋,便向南去,投了苍梧太守。 那苍梧太守见其带三千人马来投,自是高兴,这地本来就山高皇帝远,便给一小县与其驻兵。 这小小的一个县,人口不过数千户,如何能满足吴臣之野心? 那吴臣便起了杀心,开始布局,准备取而代之,便去与那太守厮混,以谋其事。 长沙这边,由于车宁事先已经做了许多准备工作,加上汉昌商业发达,所积之物资甚多,又得朝廷之资助,倒也没出什么问题。 所迁来之人口,新到一个地方,有粮领,有生产物资,民众闻所未闻,竟有无数周边民众拖家带口前来浑水摸鱼过来落户。 此时的江南,人烟稀少,幸有巴郡及周边调度过来的十来万人口。 公子着人选地,按每户能种多少地来落户,与本地人杂居,形成人口小面积的集中局面。 为了便于管理和保护,又设置了相应的行-政部门,并着建设兵到处兴建道路、房屋、学校、水利、兵营。 公子将韩玄族人分散安置,按普通居民的待遇给田给地给种给房舍,万二上夜班时将这些情况告诉韩玄,并对他说:“王爷是守信之人。” 韩玄作揖道:“辛苦将军了。”说完闭目不语。 谁也不曾料到,夜间,万二火急火了地跑进来,全不顾规矩礼仪,公子心思这是怎么了? 万二火急火了的伏于阶下,大叫罪臣罪该万死,前来领罪。 公子心中一惊,是不是韩玄出事了? 可转念一想,要真出事了,也该是万三来,这事分明是他带队的。 公子不解地问:“到底出什么事了,慢慢说来。” 万二一边磕着头,一边请罪道:“我今晚吃过宵夜后肚子痛,就上个厕所的时间,不想他韩玄就上吊了,罪臣罪该万死。” 公子大吃一惊,心中疑云顿生,却也无可奈何,只得说道:“怎么会这样呢?带我下去看看。” 万二领路,与公子、阮远一起到大牢去看,公子试了试韩玄的胫脉,发现其体温尚存,气息全无。 公子回过头去万二问:“你今晚宵夜吃了什么?” 万二一惊,他死了关我吃了什么东西何事呢? 讷讷地答道:“吃了一碗稀饭两个馒头,还没收碗呢,在那里。不好,我又要拉了……”说完便往外跑。 等万二回,公子问:“你看是这个碗不?” 万二仔细地看了看,回话道:“碗筷都是,没有错。” 公子用很低沉的口气慢慢地说道:“你可要看仔细了。” 万二细望,良久才说:“没错,碗筷都没有错,不过,放的位置不对。” 阮远蹙眉问道:“怎么个不对法。” “我走的时候,筷子放的方向是正对那个墙角的,现在方向上有些许变化,别的没有差别。” 万二头一低,略略往左偏着,皱起眉头来,三条皱褶横摆着,想了好一会才说道。 公子又问:“你吃宵夜的这个地方,别人能进来不?” 万二信口答道:“不能,这个地方是牢卒总管的房间,别人不敢进来。” 第二百一十五章 金手指终出现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公子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可是他能说什么呢? 他突然笑了,跟万二说道:“你过关了,这筷子是我动的,没事了,这事你去向车宁娘娘报告吧,让她来处理。” 韩玄在牢中得了疫病,长沙城的大夫全看了,无药可治,车宁以太守之礼葬之,王爷写祭文,主持葬礼,风风光光将韩玄安葬在湘水边。 无人处,阮远问公子:“公子既然怀疑是稀饭出了问题,为什么不让我化验一下?还有,我们明明没有动过那碗筷,公子为什么硬说是你动的?” 一声长叹,公子难过地说道,化验结果是一定没有问题的。 我们看到的,是别人想让我们看到的,别人也知道你阮远的能耐,岂能化验收什么来? 就算查出来了,能怎么样?发生内讧,让百姓再度面临兵灾? 马静说得对,很多事情没有对错。人死已经不能复生,可是活着的人还要生活。 如果我们力量不够,让老百姓经历了三国之乱,再经历一个五胡乱华,就不是死一个韩玄了。 阮远依偎在公子胸口轻声道:“真是为难公子了。”公子长叹不语。 阮远也深知这事假得没边,李家不再是原来的李家了。 每一个人都在变,第一次觉得一起生活多年的大姐,是如此的遥远和陌生。 公子抚其秀发,搂着她独倚清窗,望着远处的山峦,轻叹不已。 公子柔声道:“你要学会保护自己,别也陷入这权力游戏中来,太累,太凶险,不适合你。” 阮远不再回话,却题了一道《闲趣》以明志,轻声吟道: 绝顶登临天外峰,栖身云海自从容。 殷勤童子轻研墨,笑与仙家话雾凇。 公子抚其背说道:“阮远从来不使我失望,真心感谢。若是人人皆能如此,有多好呀。若是谁要动我家小宝贝,我真的跟他拼命!” 阮远幽幽地说道:“你有这份心,我就心满意足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文郎在这个漩涡中心,更应多留心。不是人人个个都无所求的,天有多大,心便有多高,人的欲望是永远没有止境的。” 公子叹道:“要是皇帝能管好天下,这差事我才真不接,累死个人,你今晚别回去了,留我这里吧。”二人一宿恩爱自是不在话下,恕不细表。 次日,以唐王之名义,向天下广招贤能之士,慢慢的,各州县之官员,倒也凑齐了,公子又向社会上招有识之士,进行培训教育。 付佺,字偓,前来见公子,说是原来不知道王爷真心为民,差点犯下大错。 此番游历了王爷所管辖之处,感触良多,付佺已是废人,但还能识字,愿到学校学习农业技术,以免做个废人。 能彻底化解一段仇恨,公子心中甚喜,便命伊籍对其家庭进这行照顾,并允了其要求,安排去学习农业技术。 182年小年,车宁来报,天岳军事学院第一期学员毕业,全数经过考核,可以进入军队领兵了。 公子查看名单,关羽以各项目第一名的成绩学成,另有昊虚凌,字博赡;苏剑,字锐之;程肇,字创;陈颖源,字渊;王蒸,字焗、刘黎,字初;李暖琨,字以霢;李源,字涞;张良畴,字陌野;向飞捷,字驰之;朱无譭,字兴之,按名次排列共十二人。 公子笑道:“总算有人用了。” 车宁抿嘴笑答:“学校是一批批的出人才,向社会招是一个个的,当然有无可比拟的优势。” 一众学员,全部安排到部队上练历,各地开展冬季练兵,提升部队的作战能力。 训练结束时,黄忠来表,去年秋收尚有余粮,议加招两千人,屯精兵四十营。再招建设兵一万四千人,合计三十营。 黄忠还推荐了一批军事人才,区飙,字伟风;欧阳越泽,字和裕;关至汾,字襄中、钱瓯,字典;幕容丰,字谷吉;蒋燕青,字夏生;冯均,字匀之、沈兰宇,字册香;吕邑,字域;金峦,字岫;孔礼新,字清节;曹衢,字达之;曹云龙,字旭;秦刚,字烈之;郑知薄,字通经等十五名经三月强行训练,考核、考查通过测试,可为作为将领带兵。 唐王调文武双全的昊虚凌、向飞捷、朱无譭三人给黄忠,准其所表,十三城每城守兵二营,其它的作为机动兵力,着其带兵修筑城防,好生守些基地。 韩玄这事,谁也不再提起,倒像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日子像水一样地向前流着,转眼又是开春,巴郡与长沙同时大面积推广粮与菜的新品种。 学校开学,矿山开工,工厂始建,训兵布防,自是忙的不可开交。 车宁又来找公子,拿来一个计划,公子看罢,找众人商讨,有了方案后再找各人商量,最终定下一军力建设方案来。 关羽为水军元帅,方致为副帅,带区飙、欧阳越泽、关汾、钱瓯、慕容丰、蒋燕青为部将,在众兵将中选水性好的士兵三十营,驻洞庭湖,造船练兵。 魏延带长沙军中众将,进学校学习。 吴颖为长沙守备将军,带六十营分别驻各地,要求多备弩车、投石机。 张安为招讨将军,带三十营,要求多备弩车、投石机。 命单峦台带冯均、沈册、吕域、金峦、孔礼新、曹衢组建运输营二十个。 实行军屯,闲时练兵,忙时除必要的防务外,全部种地、养殖。实行全军大整编后,其实力大增,却不增加百姓负担,公子总算松了口气。 着杨飞翮安排相应的技术人员,屯三营建设兵于宁乡采煤和炼焦,一营兵防守,屯五营建设兵于潭城采铁矿,一营为防守。 一个集团,在兴旺阶段,总是让人无限激情的,众人也不管他过不过年,安排安毕,各人也是各行其事。 张让内有帝为靠山,外与唐王相交,不时得到公子送的新鲜的玩意,所得的财富越来越多,便越发张扬。 时至183年,张让势力更甚,时中常侍张让、赵忠、夏恽、郭胜、孙璋、毕岚、粟嵩、段珪、高望、张恭、韩悝、宁典等十二人皆封侯,贵宠无比,时人称为“十常侍”。 灵帝曾说“张常侍是我公,赵常侍是我母”。 于是十常侍无所忌惮,各起高宅大第,规模同于皇宫,由其父兄子弟出任州郡牧守,残害百姓,贪暴胡为,无人敢问,天下怨声四起。 此时公子尚在蓄力,敢怒却也不敢言。 好在张让也不为难公子,还不时为其讲好话,时不时给点东西。 公子就借这机会,到周边草原上,大量收牛与马,通过各种名目运回。 帝传书问策于公子,公子考虑到去年收的那些个降兵降将,便进言上表,帝准,于三月赦天下以平民愤。 有太尉杨赐,时为司徒,向帝多次进言,帝皆不理。 其无计可施,时有门客进言,有唐王者,自称宁轩公子,人称玉面哪吒,想必是向善之人。 目前其军功至伟,在今上那也是说得起话的主,太尉何不联合其一起进言? 太尉叹曰:“可叹,三公之一的太尉进言,尚需外臣联名。也罢,待余一试,只怕有如当年之闻仲,终究是难挽狂涛。” 他便联络唐王,使者至时,公子正在学校忙碌。 公子接到信件,心中暗思,若是天下能不乱,也许能让百姓免于战乱,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将这想法与众女一说,立马形成两派,车宁为首的主张不与理采,道是不破则不立。 吴芷嫣、阮远、马静坚持要上书,道是能让天下少死人便是功德一件。 一时之间争吵个没完没了,公子无奈,便给百金与使者,并嘱咐道:“你自行回去,我自会写信给太尉大人,处理此事。回去以后,千万别对人说起你到我这里来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 天灾人祸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使者出,公子又与众女商量,好话讲尽,思想工作做了一箩筐。车宁心里明白,就算上书效用也不见得有多大,所以也就点头了。 总算是统一了意见,作书言:“有张角者,诳曜百姓,遭赦不悔,稍益滋蔓。今若下州郡捕讨,恐更骚扰,速成其患。宜切敕刺史、两千石,简别流民,各护归本郡,以孤弱其党,然后诛其渠帅,可不劳而定。” 将表快马发与京都,让太尉杨赐签名主发,自己附议。 太尉杨赐当上书说,张角欺骗百姓,虽受到免除罪责的赦令,仍不思悔改,反而逐渐蔓延扩张。 现在,如果命州、郡进行镇压,恐怕会加重局势的混乱,促使其提前叛乱。 应该命令刺史、郡守清查流民,将他们分别护送回本郡,以削弱张角党徒的力量,然后再诛杀那些首领。 这样,不必劳师动众,就可以平息事态。 可是公子没想到的是,在这关键的时候,杨赐却被免职了。 而他的奏章遂留在皇宫,未能实行。 接任者刘陶发现这封联名书信,重提杨赐的这项建议。 刘陶进言说是,张角等人正在加紧策划阴谋,四方秘密传言说:“张角等偷偷潜入京城洛阳,窥探朝廷的动静。” 其在各地的党徒暗地里遥相呼应。 州郡官员怕如实呈报会受到朝廷的处分,不愿上奏,只是私下相互间通知,不肯用公文的形式来通报。 为此,建议陛下公开颁发诏书,悬重赏捉拿张角等人,以封侯作为奖赏。 官员中若有胆怯回避者,与张角等人同罪论处。 可灵帝对这件事很不在意,反而下诏让刘陶整理《春秋条例》。 张角对部下宣称:“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设置三十六方,这“方”是什么意思呢,也就是“军”的意思。 设三十六个军,大的有万余人,小的六七千,每个军都设立渠帅统领。 他用白土在京城洛阳各官署及各州、郡官府的大门上都写上“甲子”二字。 其计划是由大方马元义等先集结荆州、扬州的党徒数万人,按期会合,在邺城起事。 马元义多次前往京城洛阳,以中常侍封、徐奉等人为内应,约定于次年的三月五日,京城内外同时发动。 这事已挂在眉毛上了,可是灵帝竟然不信其言,更别说当回事了。 事没办成,公子又致信太尉杨赐,说了些身小力微,无能为力,帮不上忙的话,小心赔尽。 从此二人交好,杨赐也给公子引荐了许多有志青年。 大唐国内也不见得好过,当年夏天,中原大旱,流民南下。而江南水灾,巴郡也遭大旱。 公子一面在长沙全力救灾,救济流民,由于前几年有所准备,人员损失倒是没有几个,可粮食作物,减产得较多。 还好,水灾是局部的,问题不大,俗话说得好焊灾灾一片,水灾一条线嘛。 面对这一次灾情,长沙国上上下下均是全力抢救,开仓放粮自是不在话下。 公子又在汉昌开办天岳技校,培养各种技术工人,特别是生产锄、耙、打谷机、风车、水车等农业用具的工匠,进行全面的培养。 按公子要求,每一万人中至少要有一套能生产成品的技术班组。 柳劭睿、黄忠在巴郡也全力救灾,动用军队,有河的地方用水车,没河的地方打井采地下水。 还好,巴郡之地多处盆地之中地下水丰富,有惊无险。 不出一年,两郡都报,每户都有马或牛。 车宁说,不能再收了,没草场可以再加牛马了。 到年底,柳劭睿来表,说是巴郡整体上丰收,各地来投的人源源不断,目前人满,已无地可分了。 公子不信,命人暗中查之,还真是那么回事。 公子问车宁,车宁也说,长沙情况也差不多,这年代,有粮就有兵,上战场丢性命都不在意,更别说让其劳作了。 新到的我们无条件给粮,外面的人口,没饭吃的,第一个就想着投这里来。 这下真的该公子头疼了,总不能明目张胆地去抢地来养人马吧?怎么办呢? 阮远见公子愁眉不展,问其因,公子说清后,阮远道:“我有一个办法,可化目前困境,不知可行不可行,你看看吧。” 公子很无奈,只好依阮远之计行事,让皇帝推行好的农业政策,给天下百姓一口饱饭吃。 遂向帝表:“送水车样一个,并安排数人去教学。”帝收水车之样件,大为好奇,命人试之,封了去教学之人一个小官,将水车留在宫中做园林之用。 小欧哥发回情报,公子听罢,无可奈何,长叹一声,又表:“愿在成都平原和江南推广新种。” 各郡皆以为是唐王要夺其地,联名拒之,并且还编了许多无中生有的罪名朝唐王头上安。 张让联络众常侍道:“唐王远在江南,出兵能打,作为我们可以利用的武力,理应保之,若让其没落了,我们能用的兵就没有了,试问谁会折自己的剑断自己的枪呢?” 众常侍皆深以为然,便齐到圣上面前讲唐王是如何的大公无私,这班朝臣是如何的无耻。 帝听后默不作声,暗思道:若是天下全仗他唐王之名,这如何了得?如此下去,必成天下只知有唐王而不知有朕的局面。 于是拟旨一道,训斥唐王一番,处理完后问张让:“亚父以为朕之处理如何?” 张让笑道:“万岁爷英明。” 又附耳嘀咕一番,君臣相视一笑,帝曰:“如此甚妙,有劳亚父了。”张让退,君臣散。 不久收到训示的圣旨,车宁见公子诸多行动均失败,便坚定了武统天下的想法,在各地设关卡,来回盘查。 并报与公子说:“一个体制都烂根了,你若想救之,试问公子与华佗比如何?” 公子叹道:“成功,没有捷径可走。” 车宁道:“制-度摆在那里,不是谁一个人能改变的,就算文武如你唐王,也不行。” 公子望着窗外,沉思良久,突然开口说道,那就别节外生枝了,还是走武统的路吧。 原本是想做两手准备的,可是形势不允许,别无他法。 给他们都不要,就不给了,给我多加关卡路检,严防新技术新产品外流。 车宁将设卡情况做了个详细介绍后说:“就算是如此,但可能还是有种子流出。” 公子叹息道:“也罢,能卡就卡,卡不住就让他流吧,小众的流失,也不会影响大局,再说了,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能造福一个是一个。让小欧哥探一下中原灾区的情况吧” 唐王面对灾情,那也是自身难保,更是无力面对中原大面积的灾情。 每每收到情报,又见大批逃荒的人南下,众人心中无限感慨,可又能怎么样呢? 除了收留那些逃过来的人员,还能做点什么? 发表诉到京都,有如泥牛入海。到次年立春时节,小欧哥来报,说是中原很多地方都百里无人烟。 公子听闻后,久久不语,数月不乐。有多情后人题《立春有感》叹曰: 初晓灾情史卷中,此番亲历便昏懵。 依稀炮竹迎春日,人物萧条市井空。 公子心里明白,三国混战背后隐藏的是人口危机,一阵乱打,国内人口锐减。 想来巴郡太过遥远,鞭长莫及,要解决这个问题,只能以长沙为依托了。 综合考虑之下,又电令柳劭睿、黄忠迁一万户到长沙,将原有军户和建设兵调数万人进山区开垦。 这样一来,整个洞庭湖周边,能占的都占了,能用的都用了。 吴颖来说:“黄巾军还不起义,我们都没地可用了。” 公子想了想,答非所问地说:“魏延这批学员情况怎么样?可以用了不?” 第二百一十七章 学院访才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进言无效,眼看天下就要大乱,为了挽救千千万万的人,迫使公子有了武统的想法。 这武统的想法一坚定,公子一心想着如何能推行自己的主张。 这便需要大量的人手了,安置好关公那一批学员后,感觉到人才太少,天下太大,这点人远远不够用。 便问学校教学情况。 吴颖神采飞场地说:“有太史慈其人,来这时年方十四,已经在校三年了,特别勤奋,勇力过人,常与魏延比试,文武皆不分胜负。” 公子愣了愣,喃喃自语道:“太史慈不是山东人么?这里离山东也太远了些吧,一个十四岁的小孩子怎么会跑到我们这里来了?” 太史慈,字子义,东莱黄县(今山东龙口东黄城集)人,昔时山东大旱,又有大疫。 其时,太史慈年纪不大,便一路流浪,途中墨家有一老者,见其可怜,便将其带着。 授其文武,后来老者年纪太大,干不动了,便托他大弟子带着。 前番天岳寨中召集墨家弟子来到汉昌,便跟着到了天岳。 适逢公子办学,众多墨家子弟入学,而太史慈衣食无着落,便随大流入天岳学院学习。 公子听闻这消息大喜,笑着说道,此乃天助我也。 跟芷嫣打了声招呼,拉着马便走外走,带着张豹一路飞驰,直奔学校去找此二人。 公子到学校时,恰逢魏延正与太史慈正在校场比武,那领路的教官欲去叫二人。 公子笑着说道:“休要惊动了他们,我自己过去看看。” 太史慈与魏延在校场上斗得正欢,公子驻马观之,见这两个蛮子,各执一木棍,打得是尘土纷飞、天昏地暗。 公子看了一会,觉得差不多了,才飞身下马,以手捂唇,走到跟前便叫停二人。 太史慈大喝道:“大胆,尔乃何人,为何你叫停我就停,那小爷我多没面子。” 魏延是认得公子的,上前参礼道:“败军之将魏延参见主公。” 公子扶起他,笑着说:“何有败军之将一说?文长不必过谦。” 魏延对太史慈说:“不可胡闹,子义还不来见过唐王。” 太史慈放眼望去,这是哪家的公子哥,哪点像王爷? 传说中的公子那么厉害,难道这白面书生就是传说中的唐王? 你魏延胜不了我,便来拿我寻开心吧,心中大疑,其人心直口快,便问:“唐王?就这白面书生?” 魏延低声道:“你打我都打不过,还敢称人家王爷为白面书生,你也不脸红,还不快来参见。” 太史慈股牛劲上来了,便说:“你倒说说,他怎么就让你打不过了?” 魏延长叹一声,轻声说起往事来,道是说来惭愧,昔时其在太守韩玄手下任职。 长沙城闹花灯之时,关羽见路不平而出手杀了太守之兄。 关羽在避兵灾之时得唐王保护,其奉命带一万五千众,围攻唐王。 其时主公带众夫人看灯,所并未带兵进城,遂捉太守送其出城。 一百余骑破其一万五千人,安全回汉昌,杀死杀伤其数千之众。 说罢笑问太史慈道:“这战绩不够你低头的?” 太史慈半信半疑地指着魏延问唐王:“他说的是真的?” 公子笑了笑说:“都是陈谷子难芝麻的事了,何必当真?” 太史慈冲唐王嚷嚷道:“别欺我小,我就不信。” 公子笑道:“信也罢,不信也罢,我是这里的校长,你能无礼么?” 太史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过来见礼,公子还了一礼,便去跟他握手。 这小子使坏,一把握住公子就是不松手,公子力大,便想拉他过来。 太史兄弟牛劲来了,越发使力便站桩越低,唐王大笑,一手把他提了起来说:“这样你不好用力,胜了你不光彩,来,你双手来拉我单手,能拉动我,奖你千金。” 公子双脚不八不丁,站一行桩,太史拉开弓箭步,双手来拉,任凭他怎么用力,就是不动半分。 慢慢地,头上见汗,双足足尖已入泥中,公子笑道:“拉不动我,你过来吧。”用力一拉,太史便朝前一窜,差点摔倒。 太史爬起来,也不拍身上的土,便拜倒在地:“学生有眼不识泰山,以下犯上,任凭校长处置。” 公子笑道:“你们学的这些个军事技术,都是我带夫人,一个字一个字写出来的教材,学好就是对我最大的报答。你都说了,你是学生,我能怎么处罚你?起来吧,取两张三石之弓来,你们使来我看看。” 时有教员送来两把复合弓,恰好空中有北归的大雁,公子笑道:“靶来了,今晚的伙食就看二位的了。” 二人也不回话,张弓搭箭,各下三只。 公子又道:“还有一只,可以射得到。” 太史慈拉弓搭箭道:“魏兄先来。”魏一箭射出,太史也一箭,魏箭中雁,太史正中魏箭之尾。 箭法如此精妙,世间难见,有清客题《精弓双将》赞道: 一箭穿云世所稀,双弓阻断雁南飞。 英名何必闲文颂,自有边民传虎威。 围观之学生甚众,皆惊叹不已,场上掌声如雷。 公子心思,这种弓是没有减振设置的,也没有标识箭上的节点,加上不用班指,他们是怎么做到能射中的? 反正自己是射不中的,心中感叹真本事的人还真多。 想及此点,便大笑道:“二位好本领,现在也是用人之际,毕业吧,不知二位想做点什么?” 太史慈豪言道:“丈夫生于世,当带七尺之剑,以升天子之阶。” 魏延也道:“如果敌人举倾国之力前来,我请求为大王挡住他,如果是一偏将率十万大军前来,我请求为大王吞并了他。” 公子大笑道:“如此甚妙,去办好手续随我去挑战马与武器吧。” 魏延上前抱拳道:“学生保荐二人,可为大用。” 公子笑道:“你且带过来我看看。”太史慈也说:“我都当三年学生了,也有几个兄弟,有好本领,带来与主公看看。” 公子大笑道:“好,一并带来吧。” 公子心思,史书上所载,太史慈身长七尺七寸,美须髯,猿臂善射,弦不虚发,是个真正的神射手,果然不假。 不一会儿,魏带两人,太史带三人,一并过来,见到唐王,便来见礼。 公子观之,都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只有一人脸色漆黑,蓬头乱发,身高怕是有一米八几,虎背熊腰,说话粗壮。 其他的长的还都像是个书生,哪有个当兵打仗的样子。 公子皱眉问道:“都有何本事,说来与我听听。” 魏延说指着其中一人说:“这几个我都熟知,待我说与主公听。这黑脸的,姓杨名茂彦,字盛才文笔奇绝,诡计多端,号称一步三计之鬼才,只是武功却不怎么样,战力考核,及格都难。” 公子见其是偏才,但这文人武相实在是有点好笑,好不容易才忍住笑意,说道:“我以为你给我带一黑脸武将呢,原来是位文者。” 杨茂彦尴尬地笑道说:“主公别笑,在此两年多,所有比试,有我的队,非胜不可,从没输过,我可没给主公丢脸。” 公子笑问:“那战场上要武力的,怎么办?” 茂彦笑曰:“有青藁和子义,我凭脑吃饭。” 公子又问:“青藁是谁?” 一白衣小伙答道:“学生严抚芎,字青藁。” 公子笑道:“有何本领?” 严抚芎答曰:“弓箭略弱于太史,别的无两样,善水性,与伯仁匀能在长江之中凿船底。” 公子皱眉道:“伯仁又是谁?” 严倝德答:“学生严倝德,字伯仁,他是哥哥,我是弟弟。” 公子问:“你除了这些,还有何本领?” 严抚芎摸着脑门想了一会,答曰:“这个要怎么说呢?” 第二百一十八章 战前准备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严倝德站了出来,很自豪地说:“这也没什么不好说的,他武我文,所有文科考核,没有这黑炭头,我就谁也不怕。所有水战,有我必胜。” 公子看了看场上,问:“还有两位呢?” 单祥侦指着另一个说:“他是单祥武,字格鸿,我是兄姓单名祥侦,字楷瑞,我们是兄弟文武皆一般,但投石车,定重的石弹或陶器弹,划个三尺左右圈,我要投不进,便算我输了。” 公子这下来兴趣了,便问他:“要是在风浪很急的水上呢?” 单祥武答曰:“他投不进圈中,我十个有三两个能投进的,但要投船上我们都能够,哪怕是条小渔船。” 公子不禁起疑,心思自己也不是第一次来选人,这班人在学校也不是第一年了,以前从没听说过有这样的能人,这是怎么回事? 忍不住问道:“那前几次选人,你们为什么都没选上呢?” 太史慈上前答话:“各有原因,我是年纪小,被一刀切了。单氏兄弟是文武都没学好,想学再学,便在选试中留了点手段。严氏兄弟的本领不是在学校学的,没人问他,他也没有门路,考官来去匆匆,自然没机会。” “那就跟我走吧!”公子笑着说道。 于是公子便领着他们去办手续,然后去选装备。 公子心思,高手在民间,看来还真不假。 这有才华者巨众,可能发现的有限,得给他们一个展示的机会才对。 想到这点,便要求车宁考虑这个事。 又带领众人去选马,公子笑着说:“魏、太史、严抚芎一人双马,其他人就正常装备吧,能文者,上战场也是拼脑袋,拼不了力。” 车宁早为魏延、太史准备好装备,魏延将枪面加宽加长,尖长成弱菱形,开双刃,便成了长杆两刃三尖刀,手柄端配重还带小枪头。 配一随身腰刀,制式盔甲一套,新材料复合弩一把(阮远的),标准马一匹,选乌骓马一匹。 太史慈,铁筒木芯镔铁长枪一条,百炼宽刃剑一把,制式盔甲一套,标准马一匹,选乌骓马一匹。 他选弓,选来选去都不满意。 “墨家先祖,做了仿轩辕弓一对,丢我山洞里,不知道合不合将军之意。” 芷嫣恰好来找公子商量小孩学习之事,见此情况,走了过来笑着说道。 公子大喜道:“你去取吧。” 又把选优秀人才中有遗漏之事跟车宁说了,让其安排人调查,重新修正选择方法。 严抚芎兄弟除了制式装备外,均找工匠要了一对分水刺、凿和分水开山(斧头),公子交代造一千付。 严抚芎选了一匹白马,要公子取名,公子:“你骑着跑起来与我看看?” 严抚芎便上马飞奔,那马发力,比公子的雪无痕也差不了多少,公子说:就叫踏浪驹吧。 装备选得差不多了,车宁问:“主公准备怎么安排他们?” 众人皆以为有个大官在等着自己呢,可是公子却不这么想。 眼看大战在即,宁轩公子李文心思,这些人本事是有的,可是骄兵必败,得从基层磨练才成。 千万别去让他们去刷经验,反被别人拿来练手了。 可是这种万里挑一的人才,也不可能从百夫长开始吧。 于是命茂彦为见习军帅,魏延为见习参谋将,单祥侦为器械统领,在自己帐下听令。 太史慈为后勤见习主管,归方致指挥。 严倝德为水军见习军师,单祥武为水军器械副统领到关二爷那里去报到。 又着严抚芎到江河沿岸去招人,专找习水性,破坏敌人船只。招十人就是队长,叫三百人就是营长,招千人就是将军,要水陆两用部队哦。 芷嫣拿来一弓,说此弓选用泰山南乌号之柘,燕牛之角,荆麋之弭,河鱼之胶精心制作了一张弓,名叫轩辕弓,蚩尤被黄帝轩辕用此弓三箭穿心而亡! 不过这只是个防品,不知道怎么样,还有一把,一般模样。 太史慈接过,拉第一次,竟没能拉开,后作好准备,才连拉三次满弓。 他忍不住叫道:“好弓。” 众人皆说要试试,魏延尚能拉开,余下之人无一能开满弓。 公子叹息道:“少皞生般,始为弓矢。昔帝后赐羿彤弓素矰,以扶下国。(以射除患,扶助下国也。)这才是此物的用处所在。此物乃是凶物,你又是勇武之人,当要爱惜别人的生命。” 芷嫣问道“不知道与黄忠的弓相比如何?” 车宁道:“力学性能不一样,但此弓力更大。在这里,已经是最好的弓了。” 太史慈问:“末将定然谨记王爷教诲!黄忠黄将军的弓有多好呢?” 车宁便开始科普,轻声说道,材料不同,拉起来轻些,但是箭射得更远。 并且有瞄准镜,准头足很多,与魏将军这弩是一样的。 魏将军这弩本是阮娘娘之物,自己不过是转交罢了。 那弓,只有那一个,所以你就没有了,不过这弓也不是谁都有用的。 被主公安排准备出征的张安张将军,还在用他自己原来所配三石之弓呢。” 公子笑道:“知足吧,能杀敌就可以了。你这弓与黄忠的,差不了多少。你力大,能开这弓,有什么不好呢?那个只是省力点。至于准头,对于你和黄忠来说,也不需借仪器,就能射的很准。” 太史慈很高兴地说:“感谢谢二位娘娘,我知足了。” 车宁笑道说:“这才对嘛,知足常乐。” 公子对芷嫣道:“把那把弓也取来吧,留着也没有用,送与张安。” 太史慈道:“听说主公身边的黑子也力大无穷,试试?” 公子觉得这后生有意思,老是不服输,便反问他:“要怎么样试?” 太史慈望着黑子道:“来,拉一下手试试看?” 黑子往那一站,不八不丁的,等着太史来拉,太史慈开弓马步,双手拉,却是纹丝不动。 公子指着黑子笑道:“严抚芎一起去吧。” 两人拉黑子,用就牛九二虎之力,黑子却还能说话。 黑子笑道:“你两人靠近些才有可能拉得动。” 二人再怎么靠近,头上青筋顿现也就是拉不动丝毫。 黑子笑道:“二位用力了,我要拉了。”叫了个“一、二、三!”便把二人拉了过来。 公子笑道:“服了么?” 太史慈摇着头说:“这力也太大了些吧。” 严抚芎看着太史慈,笑道说:“力小者谁敢用不开刃的斧头呀?” 公子正在与学员谈论,车宁突然让人来叫公子到机要室去,说是有事想商。 公子让众人回营收拾行旅,学院机要求处的校场等候自己,自己骑马朝机要处而去,见到车宁便问:“什么事情这么急?” 车宁很严肃地说道:“据可靠消息,黄巾军怕是要提前动手了,我担心吴颖那边,毕竟她一女将,在这种男权社会里,上战场会不会有意外?因此叫你来商量一下。” 公子用无线电呼叫吴颖,问她那边情况怎么样。 吴颖回报说,她那里没事,临湘、罗、下隽、益阳、醴陵、攸、茶陵、容陵、酃、连道、昭陵、安成等12县和湘南侯国各有二营兵力,营长都是亲自训练和培养的。 每城一主将一副将,一军师,两营长。外加押粮官、探马头、装备官等,能上阵的将领不下十人。 建设兵三个营,完全按战时配制。她和剑奴各带十二个营,作为机动部队,后勤有单峦台,所带之兵也有战斗力。 公子见她说的情况是好,但也担心这小妞经验不足,便回复她说,你带本部十二营,驻益阳方向去,命剑奴驻守长沙为授军。 要不要再安排将军过来,那里可能有大型的战争会发生。 又问有没有表面上听你的,而心里不服气的将军和士兵,若有这情况,便是大隐患。 这样会导致指令落实不下去,上战场便是一盘散沙。 那将会有说不清的意外情况会发生了,这是身败名裂的事情,须当格外留意。 公子左一交代,右一嘱咐,吴颖心中觉得好笑。 第二百一十九章 白瓜外传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吴颖手上的探子,都是部队里选出来的,有千人多了,哪个不能披挂上阵? 对部队的控制绝不会比别的将军差,说到开打,她当然是有信民的。 吴颖冷静地回答道:“不需要的,倒是你要不要我安排探子给你?” 公子心思,侦探方面,自己手上能作用的恐怕也就那三十六骑,那个可是杀手锏,不能浮在水面上。 眼下组个侦察营至关重要,便问她道:“你手上有多少没有投入使用的探子?” 吴颖在无线电那头回话道:“手上在训的有八百人,估计能通过三百人吧。已经安排到各地的,有七百多人,教官有一百二十人,另外在营里的还有一营半。” 公子笑道:“火速安排二十名能作用的教官带二百探马来我巴丘,到洞庭湖边来。另外我要加强汉昌和罗县的防卫,那是我们的根据地,决不能丢。” 说着说着,便断线了,这无线通信在这个时代里,总是那样子。 吴颖发来电报称:明白,我在所有的矿场都加强了守卫,这个你放心。 有一万多骑兵了,所有的城池矿场,只要能坚守两天,便能救援。 再说,有七八百探马在外面,守一小小的郡若是守不了,甘受军法。 公子交代她一定要小心,又要车宁致电,便命张安带五个营骑兵,十五营步兵到巴丘。 张豹带五营骑兵五营步兵驻罗县,命人带特种骑兵两个营,赴巴丘交黄忠管辖。 安排好这些事情,公子吁了口气,对车宁道:“这种大功率的无线通信设备,要加大投入研发,争取能量产,最少大将手上都要有两套,再说我们那边没有,更是不方便,不能每次都到学校来指挥打仗呀。” 车宁笑道:“能搞出这个基地已经算是尽最大努力了的,还是用我们带过设备作核心部件实施的,要全部自产,那可不是一年两年能产出来的,别急,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 公子叹道:“科技优先,学校优先,这两条不能变。” 车宁笑道:“知道了,回去吧,晚了。”公子便带着众人回府,连夜给众将士办理相关手续。 过数日,方致送来能现场组装的投石机,公子合编一营投石机。 十人一车,共一百车,五十辆牛筋绞盘式,五十辆配重式,着单祥侦带人训练。 准备10公斤的高度酒、火油等军需物资。又命关羽准备船只,随时准备过洞庭湖。 一切准备完毕,让张安带领众人练兵、演习。 自己和马静稳坐中军帐,等候京城来消息。 众人各忙各的,公子倒是闲静了不少,一日傍晚时分,公子与史舍正在乌峰尖上品茶。 时值三月初,暧阳西倚碧虚,群峰秀丽,静坐于双眸之中。 山间油菜花也开了,一片金色的海洋,成了蝴蝶的天地,蜜蜂的战场。 山上桃李花盛,各种绚丽的花朵都在暗自使劲,都在争奇斗艳,将这山区装点得绚丽夺目。 泉水在耳畔吟诵,鸟儿在林中伴奏,东风徐来,万里飘香,好不写意。 史舍坐在石头上,就着那大石头轻拨红炉。 公子打来一缸水,添上一壶,微微笑道:“史家公子不能老是埋在书里,学校那么多女老师,是时候解决个人问题了,那乐理之书,可不能给你热被窝的哦。” 史舍洗过茶杯问道:“是茶不好喝,还是风景不够好?是琴不够好,还是学生不够教?想那么多干嘛,王爷!” 公子笑道:“学得再好,学生再多,但那是工作。你得从过去的阴影里走出来。一个红妆女把你搞成这样,我是为你鸣不平。” 史舍叹道:“是真没有时间管这个,我来找你喝茶,可不是为茶而来,我在这里也带了几个学生,想着把乐理传下去,我要开班援课,让更多的人学习这个。” 公子叹道:“办学校是好事,可你不去找车宁,来找我干嘛?” 史舍抬头望着公子,像看怪物似的,不时又叹道:“找你可以品茶咏诗,找她就说几句,报告一交,我又得回学校去了,饭都没得吃,划不来,划不来。” 公子笑道:“原来只是要吃个饭,好说,好说。” 说罢打个响指,不久便走出来一个侍卫,公子对他道:“小伙子,辛苦你跑一趟,去找柳妈妈,说史公子到府上用晚餐,加个红烧肉。” 史舍笑道:“宁轩公子的酒,柳妈妈的红烧肉,吴娘娘的琴,乌峰寨上三绝也,不枉费我跑一趟,划得来,划得来。” 公子沏了一壶茶,哈哈大笑道:“试试这南中来的茶,看看是不是更绝?” 史舍望了望石头上的器具,看了看壶中的叶底,端着茶汤避开阳光晃了晃,凑近轻轻一闻,然后以袖相掩而饮。 看那样子似是分外沉醉,放下茶杯,半晌才叫道:“好茶,绝!” 公子笑道:“怎么个绝法?” 史舍一本正经地说道:“香、厚、滑、纯、甘,无一可以挑剔,特别是回甘之快,我在南中生活多年,这茶生平少见。” 公子笑道:“此茶厚度醇度都够劲,水路细腻,无粗杂感,喝起来茶香四溢,回味无穷,确实是一款好茶。算你识货,等下给一包你带回去吧!可不准打我茶具的主意,这个没得商量!” 史舍笑道:“堂堂一王爷,看你那小气样子,好吧,不要你的茶具。来,来,来,莫嫌在下琴艺差,与王爷抚上一曲,王爷也题上一首,可好?” 说罢拿来一个鲁班案,摆上他那台绕梁,一曲不知名的古曲从指间缓缓流出。 公子望了望周边的环境,这里原本不过是一个供哨兵休息的地方,数间草屋,一个茅亭,除了青山绿水的老套路,也没有什么可以题的。 正不知从何下手,东风助力,摇起玉竹倒映于窗台之上,公子心中暗道:“有了!” 于是题得一首《闲趣》,随着他的琴声悠悠吟来: 燕子归来暖日斜,迎风翠竹剪窗花。 空庭寂静春欲晚,煮取苍山试白茶。 公子吟罢,史舍一曲未完,山下来路处便有人在嚷嚷,侍卫阻难之声隐约相闻。 公子让人下去看看是怎么回事,不一会儿,侍卫带着两人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 定晴一看,湛晁带着一个小孩硬闯上山。 公子心中一紧,这不会是又有什么大事吧? 史舍见有人闯上山来,便收起琴,泡起茶来。 湛晁带着一十一、二岁的半大小孩上得山来,二人站在那里上气不接下气,满脸大汗。 公子心思莫非又出什么大问题了,不去找车宁,跑自己这里来干嘛呢? 不由得问道:“跑这么急,有什么事?” 湛晁作揖道:“见过王爷!” 公子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坐下来,笑道:“来,坐下喝盏茶,慢慢说!” 那小子扑通往地下一跪,叩起头来。 公子更是觉得奇怪,起身问道:“你我素不相识,小孩何故拜我?” 那小孩突然大哭起来,公子过去将他扶起,可是一下还就没扶得动他,公子心思这是闹哪一曲? 一把用力将其拉起来,可他姿势不变,公子一放手他又跪了下去。 公子忍不住笑道:“小伙子好大的力,你且起来,慢慢说与我听,莫要着急才好。来,擦干泪水,男子汉哭哭啼啼的不好看!” 那小孩止住了哭声,抬起头来盯着公子,问题:“你就是那个什么王爷吧?” 湛晁在旁边急了,斥责道:“白瓜,不得无礼,这是唐王。” 公子挥手让湛晁退下,笑道:“莫吓着小孩了,你叫白瓜是吧,我就是你说的那个什么王爷,他们叫我宁轩公子,你先起来,我们有话慢慢说。” 说罢又去扶他,这小子跪着就是不动,公子一把将他提了起来,可是就没变形。 公子皱眉道:“怎么了,你倒是说呀!” 第二百二十章 世俗之态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公子好不容易把这小孩哄起身来,那小子哭道:“我本湛伯伯那里人,我父亲跟着湛伯伯到王爷这里做事,现在我妈妈被七星岭那混蛋山大王抓去了,求王爷去救我妈妈。” 这还有人抢人的事?公子觉得没那么简单。 便问湛晁道:“公成,你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湛晁叹道:“这事说起来话长。” 史舍倒了一杯茶给他,说道:“你喝杯水,慢慢说,王爷现在有时间听。” 湛晁一口饮尽怀中的茶,将整件事情原原本本地说出来。 他在石牛寨时,带了一些同村人,有个头目名唤白韵,现在任建设兵里的十夫长。 这白韵长得不错,也识几个字,便娶了村东头的林大户家的女儿林音。 那边有座山,叫七星岭,山势甚大,山越力量也是错综复杂,有一股土匪。 听说大当家的叫牛魔王,聚集二百号山越子弟在此占山为王。 在长沙郡管辖时期,韩玄也曾派兵征讨过,可是这里位处连云山脉腹地,地形复杂。 官兵连牛磨王是谁都不知道,就阵亡了两员副将,最终不了了之。 牛魔王之名不胫而走,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若是灾年,家中无食的青年男丁,投奔者不计其数。 王爷接手长沙国后,那里地理险要,人口结构复杂,张安将军虽是征讨过数次。 可是每一次去时,这班人便朝别人的辖区转移。 张将军又不能跨境追讨,一撤军他便又回来了,所以效果甚微。 驻扎在那里的建设兵,也只能起个威胁作用,根本没有能力上山清剿,所以搞成了尾大不掉的局面。 林音本来就长得不错,这些年来她一直在家纺织为生,也没晒个什么太阳,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 不知道怎么会让那个牛魔王看中了,于是设计调开寨子里的建设兵,把她抢上山去。 这小子一人拿根扁担便寻上山去救他娘亲,被人打下山来。 恰好湛晁刚好到建设兵营去巡视,在山下救了一身是血的白瓜。 湛晁回营后,组织百十村民,二百建设兵上山去要人,又被打了回来,还伤了七八人。 湛晁打不过,又无计可施,又是救人如救火之事,来不及按流程走。 只好带着白瓜奔汉昌而来,在乌峰寨找到车宁娘娘,可车宁娘娘让他去找张安。 他出门后,听到有侍卫跟柳妈妈说晚上有客,便去问柳妈妈。 柳妈妈知道这事情严重,才让他到乌峰尖来找王爷的。 经湛晁这婆婆妈妈的一通陈述,公子总算是多少知道点眉目了。 对白瓜说道:“起来,现在这么晚了,我们下山去,明天去救你妈妈,都过去个把月的事了,也不急在一时,我得先行,设计个营救方案,确保能把你妈妈交到你手上。” 白瓜二话不说,在地上叩了三个头,站了起来,对公子说道:“我相信你,这么大的王爷,不会骗小孩的。” 公子笑道:“是的,不会骗小孩的。走吧,下山去。” 公子一路走来一路想,车宁为什么打起太极来了? 这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这也太不正常了。 莫说这小孩的父亲是自己的人,就算是个普通的村民,也应该去救。 若是不能惩恶劝善,自己这群人与那些官兵还有区别? 回到寨中,公子直奔机要室,命人把白韵找来,通知万三召集三十六骑,连夜赴七星山探路。 让黑子挑五十骑卫近军,准备天亮出发。 才安排妥当,车宁走了进来,让机要室的人都出去。 公子笑问:“怎么了?” 车宁叹道:“去七星山这么大的事,你也不跟姐妹们商量商量?” 公子也装起宝来,不解地问道:“去救个部下,这算哪门子大事?商量啥子?” 车宁盯着公子,竟一把眼泪一把涕的哭了起来,搞得公子手足无措。 问了半天,她才咽声说道,忙碌了这么多年,大家都卯足了劲,等的就是黄巾之乱。 眼下黄巾之乱已经开始了,只等着一道圣旨便可以开拔了。 你放着掠地攻城、抢夺人口的大事不做,跑到山里去救一个人? 抢夺一万人,便多一万人活着,抢十万便多十万人活着,其中轻重,你当王爷的不知道? 如此行为,岂不让众姐妹心寒? 公子叹道:“你用不着拿这个压我,我去七星山一趟,一来也不耽误事,二来人家小白瓜多可怜?行善岂分大小乎?不管我是不是王爷,首先,我得是一个人,一个能区分善与恶、正和邪的人。” 车宁叹道:“我是说不过你,你问问大家吧!” 公子道:“我只带我的卫队中的一小部分人去,根本不会去问她们,她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这人我是救定了。” 车宁哭着将文件一板,冲了出去,时逢芷嫣来叫公子吃饭。 芷嫣进来,见公子一脸不高兴,便柔声问道:“孩子他爹,哭的哭,板脸的板脸,又怎么了?” 公子叹道:“若是黑白不分,你说这王爷的头衔要来干嘛?我们回天岳好了,落个自在。” “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我知道我们的处境已经不复当年了,在外人看来,我人都是衣着光鲜之人,可是很多事不足为外人道,身不由己之处常有,难为你了!” 芷嫣慢慢地移步过来,依在公子胸前,轻声细语而言。 公子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她,芷嫣叹长叹一声说道,在内心中,我想说去吧,放手干吧,你是我心中的英雄。 可是站在大家庭的基础上,我却不能这么说。 当然,我也不能反对,只能说你拿决定吧,什么样的结果我都接受。 只是你要注意安全,平安归来。 先去吃饭吧,晚点你可以让方姐跟阮远姐从学校回来,商量一下总没坏处的,要不调剑奴跟你一起去吧。 公子叹道:“走吧,吃饭去。当年韩玄的事,我已经对不起自己的良心了,这事没得商量,我不能泯灭良心,更不能成为权力的牺牲品。” 吃过饭后,公子与史舍道,你准备开班带学生,个人以为推广音乐学习,提高全民素养是件好事情。 可以分两步走,一是让学生增加一门副课,多少学点基础以提高审美观。 二是可以选取有天分而愿意学习之人,进行专业培养,将来成立专门的音乐学府。 他说罢又交代众女道:“你们研究一下,确定规模与经费的问题。” 车宁笑着说道:“就在山下两里远的地方,原本是个小学,有五间教室,还有栋教师宿舍,给你用吧,学生名额按一个班三十个人,共一百五十人,具体都要开些什么课程,要哪些师资力量,怎么样招生,学校管理这些事项目,史公子要是想好了,交个方案上来,我们再讨论吧。” 史舍笑道:“那如此说来,就先行谢过了,那我回宿舍去了,告辞。” 公子笑道:“天黑路滑,就在宾客处住一晚吧。” 史舍笑道:“找柳妈讨了两个杉皮火把,不碍事,先走了,你们忙。” 说罢,背起那琴,拿着笛子和火把便下山而去。公子叹道:“真是造化弄人!” 机要室送来一份回电,白韵在谭城挖铁矿石,一时半会到不了汉昌,问怎么处理? 公子皱眉道:“让他回家等信!” 车宁也不做声,大家都干坐着,气氛有点尴尬。芷嫣道:“你们聊吧,我去给孩儿们检查下作业。” 湛晁带着白瓜起了身,拱手道:“谢谢王府的晚餐,我到宾客处去了,王爷有需要末将的,着人支会一声。” 公子道:“你去吧。” 湛晁出,方质和阮远回,进门方质就说道:“这么简单个道理,把我俩叫回来干嘛?两利相衡取其重嘛。” 第二百二十一章 莫以善小而不为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众女皆至,这车宁是铁了心要让公子去不成,公子却是铁了心要去救人。 他笑与众人道,我不管你们有什么意见,也不管你们有多少想法。 还有你,车宁,你叫多少人回也没有用。 反过来,我只是想告诉你们,我们是要靠商业来养家糊口,所以我也不反对各位有商业性思维。 但商业化得有个范围,你若是把品质和家风给我商业化了。 我就把你休了,这不是征求谁的意见,这是告之。 方质一下傻愣在那里了,这么大的火气,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这到底是为啥呢? 望着公子不怒反笑,知道这个事已经一锤定音了,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聪明如斯的她,往那一坐,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说啥了。 阮远悠悠地说:“我不管你们谁有理,可理不辩不明,这种充满火-药味的气氛里,是不可能有个结果的。就个人感觉而言,我倒是倒得公子说得在理,有很多事情,情与理之间是有差距的,人不是冷血动物,若是丢了一个情字,与方姐手下的机器又有什么区别呢?” 低着头不做声,方质叹道:“也许是吧,大姐,也许还真是我们太小心眼了,只看着自己这一亩三分地,放眼大千世间,一花一草皆是春,难道说中原那千百人就不该死,这个被抢的女人就该死?谁又救得,谁又救不得?” 车宁流着泪,轻咽着说道:“难道放着正事不做,去冒这险是他一个王爷该做的?他这一去,有多大的风险,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哪怕是受点轻伤回来,做了这么些年的准备工作便全报废了。你若要休了就休了吧,当我这些年白活了。” 公子拂袖而去,冷冷地丢下一句,你们好好想想,反省过了再来找我说理。 公子出,阮远叹道:“是个局,总得走出来。姐姐看那北坡上的梅花,自抱冰心,与世无争,小妹不才,题得一首《寒梅》送给大姐,愿我们都不会春尽伤心风急雨多。” 车宁用心听之,阮远轻声吟道: 人生百岁若之何?且看寒梅立北坡。 叶落林中酬故土,花飞涧底赴清波。 酒馀遗恨年华少,春尽伤心雨雪多。 方得儒衫薰古墨,瑶琴谱曲易为歌。 公子还真不管她们是怎么想的,便去找黑子,商量如何破七星山之事。黑子听了公子介绍了情况后,道是带上他爷爷比较好,这种山地战,人多不见得有用,猎人在山里,那就好比是鱼在水中,没有人识其性情,很难找到他,更别说救人了。公子也觉得有理,便让老常带着他几个徒弟一起去,咐咐下去,让他们各自去准备,天亮出发。 车宁在这里一肚子闷气,听了阮远的一首诗,却是有如大醉初醒,喃喃道:“酒馀遗恨芳华少,春尽伤心风雨多。春尽伤心风雨多……春尽伤心风雨多……世人酒余饭后……难道我真的错了么?” 方质叹道:“此番不是救不救的问题,是怎么样救的事了,以公子的性格,一个数面之缘的史舍,他都几历生死,更何况是他的部下?明知他会去,你硬挡着,这河水能堵?火用包着?何必呢?” 车宁叹道:“我何偿不想侠义人生,可是得有大局观呀。” 阮远用低沉的音调说道:“上次大姐执意让韩玄死,目前是解决了许多问题,眼下是省了不少事,可是谁知道背后蕴藏着多少力量,有朝一日爆发出来,得公子一人去承受?这次去不去救,不是这样衡量利害的,公子的良心,唐王的声誉,团队的发展方向,国民的道德底线,民心承载着大唐的稳定与繁荣,哪能用这简单的两利相衡去说事呢?一个个的皆是博士,一个个的都是大唐的顶梁柱,这样考虑问题的,难怪公子会发气,换作谁,也会发怒。” 车宁擦干眼泪,轻声问:“那我该怎么办?” 方质叹道:“还能怎么办,你去找公子认个错。然后暗中调五千兵去把那七星岭围起来,我们一起面对,化解这围局。” 车宁问:“有用么?” 阮远道:“他要看到的是改变,是凝聚力。只要不把团队带到各为私利的路上,不在内部玩政治斗争,我想一切会迎刃而解的,芷嫣往后一退,退得很远很远,连韩玄死的事都当个没发生过似的,说明这个家,你得有个家庭主妇的样子,若是你只顾一头,不周全的话,往后的日子会越来越糟的。” 方质叹道:“阮远说得在理,也真是难为你了!” 车宁这才起身,拿过一包茶叶去找芷嫣,进门便赔笑,说对不起,讲了很多很多自己没想周全的话。芷嫣笑道:“是人都会有不得已的时候,也怪不得大姐,我也明白你和王爷一样,很多时候身不由己,你们做的事情,我做不到,所以我便安心带小孩。” 车宁叹道:“论人品,车宁差大姐十万八千里,难怪王爷最疼你。” 芷嫣叹道:“说实话,没能促成师姐与王爷的事,已使我心中不安,她与我在白发师太手下受教十载,还曾为了救我独挡千军,而我眼看着韩玄走向死亡,却无能为力,有时候我真怨自己无能,怪自己薄情。” 车宁叹道:“姐姐啥也别说了,这事是我做得不周全,害了你,也害了王爷。” 芷嫣叹道:“姐姐可曾知道,我为什么迷恋王爷么?” 车宁:“……” 芷嫣叹息着说:“我不否认,才开始喜欢他是,是他的外表,他的多才多艺,他身上独有的气质。可那不是迷恋,让我入迷的,不是他有多威猛,也不是他多有才华,更不是他长得多英俊,而是他有像海一样的胸怀,一句侠之大者,为人!多伟大的人呀,难道不值得我追随一生?” 车宁心中再也平静不下来了,自己委身于他,并不是因为爱,也不是因为喜欢,更不是有多崇拜他。 一个男人,大家分享,对于后现代过来的她来说,原本是不敢想象的事情。 可是眼前这个女人眼中闪烁出的光芒,让自己不敢直视。 自己利用他来团结一个团队,来达到自己干一番事业的目的,这样的自己,在芷嫣面前,是多么的渺小,多么的无耻。 车宁明白了,公子在变,从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转向了对人类的爱,他的大爱无疆,而自己是为小团体的利益而战,这才是根本矛盾所在! 车宁止住了泪水,细细思来,突然头一抬,显得非常虔诚地说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明白了。” 芷嫣摇头叹道:“姐姐真的明白了么?恕我直言,只怕是没有。” 车宁望着芷嫣,眼光中流露出无限的迷茫,若自己这样想,搞清楚问题的根本矛盾还不算明白,那自己到底该怎么做呢?车宁诚恳地说道:“望姐姐指导!” 芷嫣叹道:“让自己的男人没有后顾之忧,这才是关键所在。” 车宁望着芷嫣,好像望着一位伟大的哲学家。 若说公子的大侠义是用命拼出来的,那这姐姐的哲学便是用行动做出来的。 她不但让公子没有后顾之忧,让自己和姐妹们也没有了后顾之忧。 此时的芷嫣,在车宁心中已经不是一位红粉佳人那样的简单。 而是一位伟大的母亲,值得依靠与信赖,让心不再流浪。 车宁笑了,终于笑了,笑得很开心,笑得很坦然。 她感受到了从来没有过的轻松,走过去搂着芷嫣轻声说道:“谢谢你让我懂了,懂了一个女人该懂的道理。阮远写了首诗给我,我也写首诗给姐姐,这首《寻梅欲诗》送给姐姐!” 芷嫣笑道:“谢我啥,我一个在山里带孩子的妇道人家,姐姐才是威慑天下的女王。” 车宁握着她的手,笑道吟道: 十里幽山拄杖行,朔风啸处雪花轻。 一江婉转寒侵陌,万木槎枒绿到城。 未见枝头依旧笑,但观星斗诉新晴。 断桥犹阻寻芳径,欲学高郎总不成。 芷嫣笑道:“不敢当呢,我呢,不是梅花,姐姐呢,也不是需要学高郎之人,寻梅的路上的桥若是断了,姐姐也定能搭起来,或者找另一条通途,我相信你,你能做到的。走吧,我们一起去找王爷。” 车宁紧握其手道:“我是真心的!还是先去找方质和阮远吧,我们还要写反省的呢。” 芷嫣笑问:“反省?什么是反省?从没有看到这过种文体呢。” 第二百二十二章 公子攻山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车宁拉着她便往外走,四女便去见公子,三人各自交出反省,公子沉着脸望了望她们。 一声叹息,说了句“坐吧。”遂将三份反省往炉子里一扔,看着红通通的明火,把屋子照个通亮。 车宁一脸通红地说道:“是我想错了,以后不会了。” 阮远欲说点什么,公子知道这事不关她的事,挥一挥手,止住她们道:“态度与思维,决定了行动方式及办事方向,我们目前这种情况,是最容易出现家-天下的,若是真出现家天-下,那才是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车宁叹道:“是的,权谋害人不浅,听了芷嫣姐姐一番话,如醍醐灌顶,你放心好了,家里不是政-治场上,这回是真的是明白了。” 公子笑道:“明白了就好,明天我要带他们去救人,救人如救火,我要睡了,你们回去吧。”于是众人散,各自回房。 次日清晨,公子带着黑子,带着湛晁和白瓜,领着几十骑便浏水上游出发。 行到山下,湛晁便去召集建设兵来下营,公子带着黑子去查看地形。 此地已是长沙国东北部边境,过了这大山脉,便是豫章郡辖地了。 此处为湘东第一高峰,是浏水的发源地,山势险峻,地形复杂。 均是一个七星岭,便有十三个沼泽湖泊,飞泉瀑布多不胜数,飞岩峭壁随处可见。 公子绕着这遍大山,欲寻上山之路,一路走马观之,但见群峰隽秀婀娜,山峰之上云吞雾绕。 山中古木蓊郁,流泉飞岩隐约,珍禽走兽随处可见。 红、黄、白、紫、绿等百种杜鹃,夹在桃李之间要开未开,显得分外有活力。 把路径摸熟了,公子便打马回营。 次日清晨,带着黑子、湛晁和小白瓜去拜山,行到山下,一首寨门,横在路上,好不威风。 公子叹道,我大唐国内竟有化外之地,说来真是惭愧。 让黑子上前投贴,那小喽啰也做不得主,便上山去请示。 太阳到半空了,他才汗流浃背地跑回来,说道:“我家大王说了,别玩虚的,有本事破了山下三道关,再来谈。” 黑子大怒,持斧而出,“咔嚓”一声将寨前旗杆放倒,那小喽啰吓得一哆嗦,赶紧退回门内。 公子笑道:“黑子回来,我们就客随主便,破了他的山寨便是。” 黑子回掉马回来,白瓜问道:“这个哥哥好威风,谁教的武功,我也要学,要像哥哥一样威风八面,将来顶天立地。” 惹得公子大笑,黑子望了他一眼,逗他道:“是王爷教的,听说你小子敢独人闯山,看来也是个不怕事的主,若是王爷教你,定有出息。” 白瓜向公子说道:“那王爷也收我为徒呸,教会了我武功,我妈妈就不会被人欺负了,我也能像黑子哥哥一样跟着王爷到处救人了。” 公子笑道:“哪有敌前拜师的,你小子倒是滑头。好好读书才是道理,小小年纪,别老是想着杀人为乐,到处搞破坏。” 白瓜很认真地说道:“爸爸每次回来教我几个字,他走两个月,再回来我还是不认识,俺爸说俺不是块上学的料。所以,王爷要我上学,估计八九是不成。” 公子被他那认真的样子逗笑了,白瓜却急了,差点没哭出来,嚷嚷着道:“王爷不准笑,俺没骗你,妈妈说了,好人是不骗人的。” 公子笑得更加灿烂了,这童言无忌的话,让人感受到了什么是纯真,公子停下笑来问他:“不会读书,那你会什么呢?” 白瓜抬头脑袋望着天空,想了想,说道:“好像是什么也不会,俺爸说了,他那是三脚猫的功夫,不能教我,莫要把俺耽误了,将来给俺找个好师父教。所以俺什么也不会,可是我力气很大。” 公子心思若是力气很大,那还真是个好苗子,便问道:“有多大?” 白瓜想了想说:“我八岁就能挑大人挑水的一满担水,从山底走到山顶去。现在有多大,我却不知道,反正村里那些大人干的活,我去干都觉得很轻松,还是俺娘不准我玩重的,说是怕伤力。” 公子笑道:“你下来试试黑子的斧头,看你拿着能砍树不?” 白瓜也不多说,翻身便下马,抢过黑子的斧头,对着道旁的树就是一斧头, 一根碗口粗的樟树应声而断,断切口光滑整齐,这还真让公子看傻了。 白瓜走过去把斧头交给黑子,说道:“哥哥这把斧头是我见过最好的斧头了,可是哥哥这么大个人,怎么用个这么轻的斧头呢。” 这可气得黑子翻白眼,做不得声。公子笑道:“你觉得这斧头轻了?” 白瓜很诚恳地点了点头道:“是的,王爷,不称手,有点轻。” 公子叹道:“长江后浪推前浪!走吧,回去再说!” 白瓜上得马来,翘着嘴角说:“王爷让我试,又不说收不收我为徒。骗人,不是好人。” 湛晁急忙说道:“小白瓜,休得胡言乱语,世间有多少人想拜在王爷门下,这岂是你说拜就拜的?” 公子制住他道:“公成兄,休要吓着小孩,小鬼,你还小,不急,等这件事解决了,我们再说,好不好?” 白瓜可不服气了,噘着嘴道:“王爷,我不小了,都十岁了,还过几个月就十一了。” 那样子惹得公子哈哈大笑,好不容易才停了笑声道:“回营准备,明天来破山。先救你娘出来再说,好不好?” 白瓜学着大人的样子,拱手道:“好,谢过王爷。我娘是天下最好的女人了,娘下来后,我一定让她给王爷做好吃的。” 白瓜这番话,让公子哈哈大笑,众人也笑个不止,打马回营,全然不像是在外下战书打仗,倒是像在那游山玩水。 回到营中,公子便招来众人,分配任务,研究作战方案。 公子笑问:“常老爷子,山林中的猎具陷阱,你有多大把握破得了?” 常错拱手道:“那个是没问题,只要是猎人用的,我保证全给破了,但要是机关我就无能为力了。还有,若是要对付明暗哨,这个我不内行。” 公子安排道,这个没问题,万二保老爷子安全,吕馨跟着一道破机关,我带着黑子走正门强攻上去。 万三带着人,走树林中,直插天星湖,一把火给我烧了他那老窝,再来说事。 众人皆道明白,各自己去准备东西,公子交代黑子多备火油麻布。 次日天尚未亮,公子便带领众人吃过早饭,公子领着黑子领五十骑直奔山门而去。 湛晁带着白瓜,领着三百建设兵,拿着弓箭,提着铁锹锄头,扛着麻袋,随后而至。 一行人偃旗息鼓,悄无声息地行到山门前,此时东方才微白。 公子也不客气,一声令下,五十骑兵向前冲向山门。 那守门之人突然听到马蹄声,有人大叫一声,接着便是胡乱射箭,一时之间箭如雨下。 唐王骑兵一人双甲,俯首猛冲,全然不把箭矢当回事,一人两个瓦瓶火油和一小捆麻布,朝里一甩就退了下来。 黑子见众骑兵退完,二话不说,抬手便是一箭。 一道火光在空中划过一条优美的弧线,顿时前山门变成火海。 一时之间,爆炸声、打骂声,尖叫声,哀号声,呼救声,叫灭火之声,响彻山谷。 那牛魔王还在山上睡觉,突然听到山下都沸腾了,却没有人来叫自己,大骂而起,奔到聚义堂便鸣钟议事。 这钟声一响,除了当值的,大大小小的头目,皆睡眼大睁,慌忙奔向大厅。 第二百二十三章 兵分两路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七星山聚义厅中,牛魔王一脸铁青地坐在那里,林音坐在他身边。 手下二当家的牛皮拱手道:“昨日来人拜山,大当家的不理他,我们以为他要晚上偷山,便带着兄弟们守了一宿,可是他没来,这天才亮,他便光明正大地来攻山,这可是谁也没料到的事。” 牛魔王白了他一眼,问道:“他有多少人?” 牛皮叹道:“阿毛下山去打听,他就带了五十人进山,其他的就是原来的那些个中看不中用的屯地兵。” 牛魔王大怒道:“娘-的,什么世道!五十人也敢攻老子的七星山,他活着不耐烦了?还有人呢?死绝了?” 牛皮道:“我们才睡下,便听到山下出事了,阿毛去巡视去了,阿筋去二道门设防去了。” 牛魔王道:“随老子去看看。” 牛皮问道:“大当家的,要不要转移东西?” 牛魔王道:“我管他是什么王,遇着我牛魔王就要他好看,带五十人来,我们还要逃?你脑子呢?千多号弟兄,怕他五十号人?集合队伍,随老子杀下山去,灭了他老巢再说!” 牛皮在山寨中擂鼓集合,点五百喽啰兵,鸣锣开道,浩浩荡荡地杀下山来。 冲到前门被火墙挡住了去路,牛魔王大骂道:“娘的,烧了这么久,这火还不熄?是个什么鬼?来人,给我挑土去灭了。” 烧了小半个时辰,火势本来就不怎么大了,经众人挑土一盖,牛魔王一抡长枪,跃过残火,便向前杀来。 杀到阵前一看,这哪里冲得过去? 湛晁带着三百名建设兵,将麻袋装土,堆得一人多高,围成一道结实的墙横在路上。 麻袋墙中露出百十个小方孔,一个小方孔里有一支箭对着前方。 一唐将一身从没见过的盔甲,从头包到脚,骑着一匹黑马,马上也是装甲齐全,威风凛凛的持枪驻马于阵前。 公子见有数骑踏火而来,为首的身高九尺,跨下一匹乌驳马,横眉怒眼,鹰鼻阔嘴,熊腰猿臂。 头系金帛丝带,身着难铜锁子甲,手镔铁霸王枪,腰间两柄裱银锤,扬枪勒马,往路中一驻,好不威风。 公子道拱手道:“来人可是七星山牛魔王,小王有礼了!” 牛魔王一阵仰天长笑,挥摆着手中的霸王枪道:“你可是昨天来投拜山贴的唐王?传说中的玉面哪吒?江湖人称宁轩公子的李文?” 公子马上欠欠身,微微笑道:“正是小王,看来你功课做得还是蛮足的,对小王的情况是了如指掌,那还不快下马归降,更待何时?” ““休要欺人太甚,俺十八岁上山,占此山也不是三年两寨,岂是吓大的?”哈哈哈……”牛魔王仰天就是一阵大笑,好不容易停了下来便吼道:“来,有本事与本大王阵前战三百合,分个胜负再论英雄。” 公子笑道:“破你这小山寨,易于反掌之事,何须本王亲自动手?前门便是榜样,足下不妨算算,你这一小山寨能顶多久?还有,你就别想着逃往豫章了,本王仗天子剑,挂左将军印,大汉的天下由我走,我劝你速速来降,免得让手下的弟兄们跟着你受苦。” 牛魔王大怒道:“有种手上分胜负,休要逞口舌之能。” 黑子从阵后闪出,大叫道:“王爷,这厮就是个不识抬举的东西,休与他浪费时间,看我一斧劈了他,好与王爷出气!” 公子扬枪叹道:“本王惜才,好心收你为将,你若执迷悟不悟,休怪本王不客气了。黑子,去吧。” 黑子一拍胯下之马,大叫道:“你要找死,休怪本将军!来吧,劈脑袋!” 叫罢策马驰去,朝着牛魔王没头没脑地一斧头。 牛魔王闷喝一声,抬枪便接,两般兵器相撞,火星四溅。 黑子见第一斧便被接住了,心里来气,使全力一压,但见那乌驳马前蹄一软,便跪了下去。 唐营阵中喝彩声震耳,公子却皱起眉头,真不出公子所料,那牛魔王也真心了得。 但见他大吼一声,将手中枪朝左一偏,松了左手,右手高举,让枪杆点地,那马便应声而起。 跃马便走,反手便是一飞锤,所有动作一气呵成,绝不拖泥带水。 吓得唐王倒吸一口冷气,还来不及呼叫,见黑子一朝外一伏一闪,让过那锤子。 黑子反手一招小鬼剔牙便出手了。 双方本来就只有半步之遥,在错马之际,想来他牛魔王应该是来不及反应,非得躲闪不可。 牛魔王见黑子闪过自己的一击,心中暗叫一声“好”,也不把袭来的斧尾枪当回事。 霸王枪一顺,信手取下腰间另一锤,又是一个硬碰硬,强接了黑子一枪。 两般兵器相交,一声闷响,火花飞散,奔数步各自掉转马头。 牛魔王策马提枪,大笑道:“好,再来!” 黑子心中暗赞,好个武力高强的主,便寻思着要使绝招伤他。 两马再会,黑子大叫道:“烛光斧影!” 斧化一片电光向牛魔王笼去,公子大叫道:“黑子手下留情!” 那牛魔王笑道:“雾里探花!” 一抡手中长枪,洒出一片枪花向电光中插去,但听到“叮叮当当”一阵响声,人闪马分,又错马而过。 牛魔王扭头冲着公子笑道:“承情!” 斗了十来合,也不见胜负,二人越斗越勇,公子也有意给常错时间,看着黑子也没败像,就随他斗去。 那牛魔王生平未遇这般对手,越打越卖力,脱了上衣来战黑子。 黑子马好,又有意在公子面前露脸,使出全身解数应战。 正是谓之个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杀他个昏天暗地,杀他个日月无光。 两边阵中,众人忘记了拉弓引箭,叫劲声起伏不息,喝彩声连绵不断,其中精彩之处,非是作者言语能表,有多才后人题《龙-虎-斗》赞道: 喋血关山欲逞雄,迎晖双骑战东风。 桃花影里雕弓啸,金剑鳞辉映碧空。 二人打到中午时分,竟将那乌驳马累得口吐白沫,倒地不起,牛皮见状,鸣金收兵。 公子见黑子那马也是汗都滴到地上了,也就收兵不战,命人埋锅造饭,等待常错的消息。 常错带着四个徒弟与吕馨、万二,众人拿着单竹竿、麻绳、三须铁钩、强弩、一个大盾牌、小羊角锄、毛刀,带着弓箭及常用武器,穿着皮甲便顺着浏水而上。 一路行来,除了山溪无路,湿滑不平,倒也没发现什么。 行到一片林地前,已无去路,常错抬头望了望山顶。 见要到山寨中去,此处是必经之地,非得要越林而过,不由得止住众人,仔细观看。 见楠竹丛生,松柏相隔,却有不少的油茶树夹在里面,而地上枯树落叶厚度可没脚背。 常错轻声与众人道:“我们破空中的,地上的交给徒弟们去玩,你跟好我,别踩了野猪索子。” 常错与吕馨走前面,将重力钉耙板、排、滚筒和弩箭机全数关闭。 每走一小段便一挥手,上去二人,拿着一长一短两枝竹竿。 短的探地上陷阱,将每一处陷阱上边做了记号,另两个徒弟清理掉面的掩盖物。 发与有攀压下来的茶树,便用长竹竿捅破机关,让猎杀野猪的绳报废。 正所谓难者不会,会者不难,这一片山林中的机关悉数让老常拿下。 他带着众人越过山林,却发现一片悬崖,崖上有一较大的平地。 常错停了下来,伏着身子小声道:“要小心,崖上定有人守卫,这个老头子能上,可是我用的是弓,要双手才能发,还是万将军来吧,千万当心暗哨。” 第二百二十四章 智取七星山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万二上前看了看,点了点着,拿着一把弩,背着一捆细麻绳,带上一个三须铁钩便朝崖边走去。 吕馨拉着万二,指着崖坡下的一根松树说了几句话,万二点了点头。 徒手攀岩,这对于过贯了山越生活的万二来说,本来就不是什么难事。 见他像个猴子似的,脚踩手抓,不大一会儿,便爬到那松树下,躲在一凹陷处。 用匕首撬起一块石头,朝崖下丢去,听到崖上有人声,便学了几声猫叫,身子往里一缩。 马上便听到崖上道:“娘的,见鬼,这种破地方还有猫。” 一个年轻人道:“见怪不怪吧,兄弟,那猫可喜欢掏鸟窝了。” 那人骂骂咧咧地走开,万二又丢一个,那二人又来查看,万二又学猫叫。 如此几个来回,那伙计火大,捡起石头便朝山下砸。 一个老成的声音回话说:“跟一只猫较什么劲?这种崖壑中,你能打中一只猫,那才是怪事呢,回去喝酒吧。” 听着二人离去,万二便将绳子丢了下去,拉上一根大绳索来,打一活结,系在松树上。 吕馨呼叫三万,准备强攻。 安排完毕,便顺着绳子爬上树去。 万二抬头望了望,上面还有近三层楼高,壁陡如斧劈,不得已的情况下,只好拿出一根短绳索,系上三须钩,等他上来。 二人朝崖下打个手势,将强弩拉上来。 山上那两人听到有动静,便又来查看,万二将听到有脚步声靠近,几下便将东西拉上去藏好。 那二人朝崖下探了探,一年长点的人道:“你听说过有谁从这里上来过么?” 一个年轻的声音回答说:“那倒是没有,不过小心行得万年船嘛。” 年长的又说:“扯淡,自从大王上山以来,除了猴子,怕是没人能够做到,那些当兵的,哼!” 原本这个地方就是天险,从来没有人来过,所以这么大一个地方才只有我们二人当值。从这里到山脚,再上到寨中,全然没路可走,也难怪他会这么说。 年轻的又说:“走,走,这里常有响动,也不是今天才有的,本不足为奇,只是今天有人攻山,我才怕有事的。” 二人走开,吕馨朝山下打个手势,让老常准备。 万二将绳索用强弩发射上去,快速朝崖顶攀爬,吕馨拿着弩瞄着崖上。 万二上得了崖顶,便开始搜索那二人藏身之处,几个猫步纵过那片杜鹃林,借一大松树藏身,四处观望。 吕馨也至,万二指着前边不远处一根大松树,吕馨一看傻眼了,这要怎么办? 吕馨望着那棵参天的古松树,那树枝就有盆子粗,离地两人高的几个枝杈上搭着一个木屋。 那二人便在木屋中猜拳喝酒,那是下雨淋不着,弓箭射不着,还不时朝外面看一眼。 那屋边挂着两个铜钟,旁边有一摆锤,只要一拉摆锤,这撞钟之声估计是停不下来的,二人拿着这个头痛。 吕馨望了一会儿,突然一拍大腿暗叫道:“有了!”便过与万二商量如何行事。 万二到崖边朝常错打手势,示意其躲在树边别上来,让其他们下去藏好,再搞出点动静来。 那常错拿个羊角锄,一下一下地敲击着石头,树屋中那个年长的人说道:“真他娘的见鬼,这鬼地方还有人上山挖药不成?” 年轻的人道:“还是去看看吧,莫要误了正事才好。” 年长的道:“打扰老子喝酒,看俺不砍了他。”说罢拿出一把刀来。 年轻的说道:“能来这里的,不是父辈就是爷爷辈的,那些平原上种田的才没那本事跑这里挖药呢,你拿把刀去砍谁?” 那年长的打了个哈欠,说道:“说得也是,那就不带吧。” 二人出了树屋,放下一根绳索来,滑到地上,便朝崖坡前走去。 万二和吕馨从树后猛扑,一人拿下一个,抱住他们的嘴巴,用匕首抵在脖子上,吕馨道:“想活命就别张声!” 人哪有不惜性命的?二人不由得争着点头,万二将人绑在树上,口里堵上一团麻布,便去通知山下的人上来。 其时万三已至,还带着车宁,领着五百兵在树林里呆着。 众人顺着绳索摸上山来,上来约二百人时。 车宁便让那年长的带路,行到一山涧边,对坡有山越一小队人马看守,涧深数十丈。 那带路人见是牛蹄子守在那里,从万二手中挣脱,大叫一声,向吊桥跑去。 那人抱着吊桥,牛蹄子见有敌来袭,二话不说,带着众人便开始绞升吊桥。 车宁见已经暴露,而那吊桥也已升空,也不再掩藏,拿出汽-枪来,见人就是一枪,射杀守桥之人。 众人见车宁开枪,都跟着放箭,将一众守桥人射成一个刺猬。 万三着人去砍树,那涧本来就宽不过二丈,没用几下便砍来几根长杉树,朝涧上一搭,便成一桥。 车宁抢先过桥,一路朝山寨奔去。 其时牛魔王在山下跟黑子打得正欢,山上牛蹄子已经阵亡,处于无人指挥状态。 车宁带着众人攻入山寨,大叫降者不杀,五百人专业绑人,三十六骑便去放火。 七星湖畔一时间,被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万三联系公子,报告山上情况,其时山下正在埋锅准备造饭,听到说山上已经被拿下,大喜之,命黑子集合骑兵,准备上山。 “末将阮远带一千骑兵向王爷报到!方质带三千五百步兵正在围山。” 公子打马上山,远不到在百步,见远处灰尘漫天,耳机里传来阮远的声音。 公子大喜,对黑子道:“将那白瓜带上来,我们的大军到了,能保护他不受伤了。” 牛魔王带着人马撤到二道门处,便见山顶火势冲天,大叫道:“上当了!” 遂带着二道门的守备人员一起攻上山顶,等他上到山顶,车宁已经处理好了山顶受降人员,列阵以候。 车宁立于阵前,牛魔王持枪便取车宁,车宁笑道:“我不是黑子,跟你打不得。” 说罢便是一枪,将其马击伤,那马受伤狂性大发,将牛魔王背着在平地打转。 他好不容易控制住马,飞身跳下马来,牛魔王提枪大叫道:“欺人太甚,派个女人来攻山!” 车宁怒道:“无知小辈,看不起女人!若不是王爷有好生之德,才那铅弹便不是打在马上,而是要了你的小命。” 牛魔王望着倒在身边的马,头上一个大洞流血不止,已经奄奄一息了,心中大惊。 今天这是怎么了,都遇上了些什么人,山下没得胜,山上遇个女人也要人命,这该如何? 车宁望着他笑道:“牛魔王休要逞强,降者不杀,愿意跟王爷的,随我们回长沙去,不愿意的,可以安排种地谋生,你不为你自己想,也该为这班兄弟想想,他们都是这周边寨子中的主要劳力,家中皆有妻儿老小。” 牛魔王岂甘心这样认输,一阵仰天狂笑道:“先胜了我手中的枪再说!” “我是不会跟你打的,我来这里原本是救人,并不想大开杀戒。” 公子踏尘而至,大笑着叫道。 牛魔王转身望去,唐王驻马于身后,身后尘土飞扬,马嘶人喊,不知道还有多少人马在赶来。 公子从他眼中看到一丝绝望,公子想要彻底断了他的念头,笑道:“不用看了,你的手下没有骗你,我是只带了不到百人来攻山。可是我三位夫人随后带了五千人马来,这事我也是才知道的,你看也没用,你这七星山已经被围,周边村寨也已被控制,很多人家已经在赶往长沙的路上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 人间悲情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牛魔王这班手下,原本就是一班农家子弟,跟当年天岳的那班兄弟一样。 只为抗税才抱团取暖,并无多少恶迹可言,这番听说将家人带到长沙去了,一个个的惊恐万状。 不知唐王要如何处置他们。叫的叫拼了,哭的哭诉着,乱作一团。 公子大叫一声道:“休要乱,他们去长沙有房住,有饭吃,没人欺负,比你们在这山上担惊受怕好得多!” 牛皮站了出来,正义凛然地说道:“敢问王爷,我们犯了什么法,你要拿他们如何?” 公子又目一睁,寒光扫过其脸庞,厉声道:“降了的不但不杀,还决不追罪,还有生活保障,你且放心。但你们聚众山林,还绑了我属下的夫人上山,这事做得如此不地道,还问我犯了什么法?你还义正词严地来向我质问,脸也不红?” 牛皮指着公子大叫道:“那本来就是我大嫂子,我接她回来不正常?你杀我山上数十人,难道我不能质问你么?” 公子心中一惊,什么叫本来就是我大嫂? 或许是另有隐情,便对万三道:“给我把所有的女人押过来。” 又对黑子道:“你去接白瓜上来。” 公子问湛晁:“那个白韵来了没有?来了给我带过来!” 然后跟牛魔王说道:“去长沙的政策,你找个能管事的人,跟车宁娘娘去了解,这个你们没得选,这么些人在我手上。你跟牛皮把武器丢了,我保你安全,我们先搞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牛魔王低下了头,沉默了很久,正当公子以为这事该划句号了的时候,突然大吼道:“我若说不,你能怎么样?大不了一死!” 公子还没来得及接话,一个女人挣扎着朝场内走来。 白瓜冲上去抱着叫了一声“娘,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大哭不止。 那女人抚摸着白瓜的脑袋,泪流满面。 湛晁把白韵带到,公子道:“你们一家三口都在这里了,抢你夫人的牛魔王也在对面,来,把事情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韵已经麻木,像个木头人似的,站在那里不动。 林音将白瓜拉到公子马前,向公子道了个万福,说道:“麻烦公子下马,帮我看着这娃,我娃力大得很。” 公子摸不着头脑,不知她是何意,可又不忍心拒绝,便跳下马来,去拉白瓜,白瓜哭着不动。 林音抚其头道:“好孩子,要听王爷的话,他是一个值得你依靠的人,为你一句话,出了五千多兵,奔走数百里,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曾对你如此之好,包括娘亲在内,去吧!” 白瓜哭道道:“娘,你要干嘛去?” 林音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又给白瓜拭了拭眼泪,柔声说道:“听娘的话,别哭,男子汉不哭!娘去解决场上的事,你那么多的人都在打架,这是要死人的,娘去阻止他们!” 白瓜转过身来给公子磕头,公子将他扶起来。 他又朝四方磕起头来,站了起来,一副大人模样,朝四方拱手道:“感谢大家为了救我娘,到这里来帮白瓜。” 公子听了,心里真不是个滋味,把白瓜拉到怀里。 林音走到牛魔王面前,扬手就是一记耳光,骂道:“你个畜生!” 牛皮见牛魔王无缘无故地受了一耳光,还不敢做声,跑过去拉着林音道:“嫂子,你这是怎么了,当着外人的面打我哥哥的脸,哪有这搞法的?” 林音喝道:“你松手,别碰我,不是你,会有今天这个样子?” 牛皮扯着不放,大叫道:“你倒是跟我说清楚,你为什么打我哥!” 牛魔王对准牛皮信手就是一个嘴巴子,大骂道:“她让你松手,你没听到?” 牛皮擦了擦嘴角的血,歪着脑袋退到一旁去了。 林音指着牛皮,撕心裂肺地骂道:“他是个畜生,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桥边死亡的兄弟,谁之错?是唐王么?不是!唐王回长沙已经这么久了,可曾来攻你的山?可曾来找你要粮要税?人不作不会死,你明白么?是你自作聪明,是你导致他们死于非命,牛蹄子那么可爱的人,现在变成一个刺猬,尸都没人收,你高兴了?” 林音又走到牛魔王面前,低声说道:“你要牛筋去跟车宁娘娘了解迁出这大山之事,那样对大家都有好处,你没有权力让他们跟你陪葬!” 牛魔王怒道:“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了,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凭什么?老天为什么这么不公平?” 林音指着白瓜道:“凭他是你儿子,凭王爷帮了他,王爷是你家最大的恩人!还有那个一直不说话的白韵,你的大恩人!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若不是他,我们母子骨头都没有了,你知道不?” 牛魔王瘫坐在地,凭任泪水越过脸庞,这一刻,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林音逼他道:“没有时间给你来忏悔,让牛筋去办理降表手续。” 牛魔王不得已坐在地上,朝牛筋招手,牛筋走过来,牛魔王对他说道:“按你嫂子的意思,带领兄弟们向唐王投降,从此牛家你来当家,永保唐王!” 牛筋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一直是云天雾地,真搞不清这是为什么,刚要开口说话。 林音吼道:“你不要叫我嫂子,我没他这样的夫君,但那白瓜是你亲侄子,保不保他是你的事,白韵和唐王,是帮过你侄子的人,记不记恩也在你,你且去吧,我还有话对大家说。” 牛筋让大家都放下了武器,带着人马向唐-军投降,公子似乎是明白些什么,有道是十场官司九场奸,这通闹腾或许就是一场闹剧。 有多才后人题《无题》叹曰: 长河浸月为谁明,波映寒星又几更。 信步红尘休感慨,霜华萧飒总关晴。 可这里到底有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呢?公子感到困惑。 自己这一插手,到底是对还是错? 这林音看起来不像是一个世事不懂的农家妇女,到底又是什么人呢? 一连串的问号向公子心头袭来! 公子正思索间,林音又把白韵拉到场地中间,对着他拜了三拜,哭泣道:“你对我的恩,奴家只有来生再报了!” 车宁大叫道:“王爷,大事不好……” 林音朝着白韵拜了三拜,白韵已经麻木了,在底层生活的他,她们母子的生活费是他生活的全部。 为了让她们母子吃饱穿好,哪里累,哪里条件差,他便往哪里去,只为一个月能多拿点工钱。 曾经同床共枕的人,此时跪在自己脚下,说着感谢自己的话,这让他无所适从。 林音退了回来,暗藏一把匕首在袖底,走到牛魔王面前说道:“我身败名裂了,儿子没有娘了,你才高兴是吧!遂你所愿吧!” 牛魔王哪里是这想法,当初要抢她回来,也不是她的主意,他若是要抢早抢了,哪会等到今天? 这样的结局岂是他要的?他结结巴巴地说:“我、我……” 林音长笑道:“打扰大家了,瓜儿就麻烦唐王了。”说罢以袖掩脸,脸上带着笑意,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笑。 在她说两句话前,车宁感觉到了不好,可是离她有些远,再个公子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 可是望着她笑,可是她笑了一会便倒地不起,鲜血染红了罗衫,染红了大地,点燃了人性深处最纯真的那一部分。 白韵冲过去了,白瓜冲过去了,牛魔王冲过去了,大家都不再做声,一句话也不说,一点动静了没有,默默地伸长着脖子,像是为她送行。 白瓜嚎哭不止,夺过娘亲抱在怀里。 第二百二十六章 闻者伤心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白韵跪在地上,一言不发,像个石头似的,只是多了两行眼泪。 牛魔王跪在林音面前,眼睛里透着红丝,泪水已经和着汗水,湿透了他的战袍。 他指着林音,用极度空泛的声音,对牛皮说道:“你满意了吧?这样子你高兴了吧?” 牛皮走了过来,跪在林音面前,白瓜将林音换了个边,恨恨地说道:“你们是坏人,逼死了娘亲,走开!不走的话,我迟早要杀了你们俩!” 牛魔王叹道:“孩子,不用你动手!”说罢便朝白韵拜了三拜,又说道:“你是个好人!” 等众人反应过来,他已经没有气力多说什么了…… 他握着胸口的匕首对公子道:“我没脸求你什么,但林音她……” 公子快步走了过去,扶着牛魔王道:“你这又是何必,我真不是来杀你的。” 牛魔王似乎是用尽最后一点力气,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我……知……道……你……是……好……”话没说完,喉咙中“咕咙!”一响,一口鲜血涌上来,头一偏,随林音而去。 牛皮拔出剑来,万三大叫护驾,可牛皮惨笑道:“皆是因我而起,皆是因我而起,大哥等我!”说罢朝脖子一抹,随牛魔王去了。 这场面,谁也没有料到,公子抱着白瓜在呆住了,脑海中一片空白,他算是见到了人间真情,好悲惨的真情。 车宁带着牛筋去整编降兵,黑子去清点物资,公子转身望着天空长叹,万三守护着整个大坪的安全,谁也不曾想到的结局,谁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场内只留下白韵麻木地跪在那里,白瓜伏在娘亲身上痛哭。 傍晚时分,牛筋来了,示意让白瓜离开,白瓜不走,公子道:“他有知情权,让他留下吧!” 牛筋为了白瓜有个好的归宿,自是不敢瞒什么,将整个故事原原本本地翻了出来。 原来大围山脚下,有大户人家姓林,在长沙郡中当主薄,生一独女林音。 隔壁牛家是个猎人,有子牛构。 牛构母亲常去林家帮佣,挣钱补贴家用,林音只大牛构一岁,所以二人常一起玩耍,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牛构十五,因牵了林音的手,被林家管家发现,打得一身是血,丢出大门,从此两家不再来往。 林音爱慕牛构少年英雄,牛构喜欢林音温存文雅,这捧打鸳鸯,能打断其形,哪能打断甚魂? 牛构伤好,越想越气,便思索着出门求艺,他父亲也想着让他出去避一避风头的好,于是决定去寻师学艺。 临行前夜,牛构以鸟鸣为号,约了林音出来,说明情况,让她等他发达了来娶。 林音不舍,可是谁也没有力量来对抗这世俗的力量,二人抱头痛哭,一宿缠绵之后,牛构便外去寻访名山学艺。 牛构走后几个月,林音发现有了身孕,无奈之下,林父便安排林音下嫁了自家的长工的儿子白韵。 二人成婚不久,林父东窗事发,被抄了家,从此林音便跟着白韵东躲西藏,后来风声过后才回到这里,靠缝缝补补过日子。 等牛构回来,发现林音已为人妇,儿子还能打得了酱油了。 他并不知道这孩子是自己的,越想越气,可也无可奈何,便终日以酒消愁。 一次县里的官员来收税,白韵外出干活不在家,林音拿不出税金,三番五次催办仍是收不到,那小吏只得亲自上门来收取。 林音本是大户人家儿女,长得还有几分姿色,在这乡下那是鹤立鸡群。 那小吏便对林音动了心思,林音不从,那小史便编个理由将林音抓了起来。 牛构得知此情况,一怒之下杀了那小吏,上了这七星山,从此便过上了山大王的日子。 后来官府几次征讨皆以七星山胜利告终,从此牛构名声越来越大。 随着税费越来越重,交不起的人越来越多,来投靠的人也就越来越多,才有了如此规模。 众人劝牛构婚娶,牛构只是不肯,大家伙急在心里。 他收的一个小弟,是他从官府手中夺过来的,改名叫牛皮。 他得知这个故事后,便带着人将与建设兵发生冲突,引开建设兵,然后将林音抢上山来。 公子真不知道在那喝茶,还能喝出这样一段故事来,让自己带着兵,来为他们谢幕,心里自然是不好受。 想来那牛构和林音,在天国应该没有人欺负了吧,来世为人应该记着: 曾经沧海痴狂减, 夜梦巫山懊恨添。 牛筋叹道:“后面的事,王爷想来已知道了,现在林音也好,牛构也罢,都已作古,白韵还在,这孩子该姓啥,请王爷定夺!” 公子叹道:“造化弄人,前世的冤家,一段孽缘。生父不及养父大,姓白!” 车宁叹道:“可怜的孩子,你过来!” 白瓜擦了擦泪水与鼻涕,向车宁走了过去。 车宁叹道:“可怜的娃,世俗害死了你娘和你亲爹,也害惨了养你的爹!你是男子汉,你要努力,听王爷的话,好好学习,将来打破这些旧规矩,让这样的惨事不再发生。孩子,我说的话,你听得懂么?” 白瓜点了点头,转身走向公子,跪在地上道:“请王爷大发慈悲,帮我埋了我娘。” 公子叹道:“多优秀的孩子!你起来,随我回汉昌,你娘亲的后事,我自有安排!” 公子对车宁道:“留常错和湛晁在此处理这些事,好生安葬了众人,白氏父子就暂时不要走,留在这里,等五七过后,再安排白瓜去学校,你交代个好点的教练教他武功和军事。” 车宁点头道:“行,我去安排!” 公子回过头来问白瓜:“你看这样行不?我是没有时间陪你办理你妈的后事,可这常爷爷是黑子的爷爷,你可以安心跟着他。” 白瓜点了点头,常错道:“王爷放心,我将把白瓜当亲孙子看。” 公子又问白韵:“你看这样行不行?林音走了,白瓜还小,你又要干活,总得要个人照顾,以后你放假便到常老爷子那里去,常老爷子中年丧子,也是个苦命人,你就当是认个亲人吧。” 白韵像是被夺了魂似的,原本她们母子是他的精神支柱,此际这个支柱已不复存在。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以办,加上他本性老实,此际哪有半点主见? 此时公子发话,他便连连点头道:“全凭王爷做主。” 公子望了望场上,又看了看众人,吩咐道:“车宁要安排人把这里的人全数迁往长沙地区,再安排人进来,我们今晚在这里宿营,明天回汉昌。” 公子回到汉昌,转眼已是四月,一日中午时分,车宁带一公公前来。 公公进门便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命左将军李文火速北上平反,钦此。” 唐王笑着说:“众将军接旨吧。” 众人摆了香案,三呼万岁,迎接圣旨,就唐王不管这么多,还催他道:“赶快说,小金龙到底要我帮他干嘛?北方那么大,我朝哪里去?” 那传旨太监拿出另一道圣旨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日:着唐王率本部兵马,即日挥军北上平反,各部将,可自行加封,钦此。” “烦公公回去时,帮我带个表诉带给小金龙,我稍稍准备,就带兵平反,兵分两路,一路从益阳动身,一路从洞庭湖。”公子给了那公公五百金又说:“但是我不可能带很多粮草,那样很慢,途中我得找各地官府要。” 公子让那公公回去,向圣上说明,加发一道圣旨,便于行事,又给了些钱财与那公公。 公公得金,甚喜,便道:“今上有旨,公子仗有逍遥剑,可以随意征兵调粮,就不另外下圣旨了。” 公子想了想,笑着说:“你还是给张公公说,让帝下个诏,封旁人的嘴。我就不等圣旨了,你让他昭告天下就行了,旨转给小欧哥就行了。” 送别传旨的公公,公子心中总觉得别扭,却又不得不送些礼物给他,打发他走。 第二百二十七章 黄巾之乱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公子便连线众女议事,吴颖将收集的信息说与大家听。 中平元年(184)一月,“太平道”首领张角准备聚徒众起义。 其弟子唐周向朝廷告密,正在洛阳(今河南洛阳东北)的大方首领马元义被捕,车裂而死。 于是,灵帝命三公、司隶校尉追查皇宫及京师奉事张角之道者,诛杀千余人,又命令州郡捉拿张角等人。 黄巾各部攻打郡县,焚烧官府,地方官纷纷逃窜。 旬月之间,天下四处响应,京师洛阳震动。 三月,帝以河南尹何进为大将军,率左右羽林、五营将士屯于洛阳都亭,增修兵械,捍卫京师。 又在洛阳周围幽谷(今河南灵宝东北)、太谷(今河南洛阳东南大谷口)、广成(今河南临汝西)、伊阙(今河南洛阳南伊阙山)、钖辕(今河南偃师东南轘辕山上)、旋门(今河南荥阳西汜水镇西南)、孟津(今河南孟津东北)、小平津(今河南孟津东北,为古代黄河重要渡口)等八关设置都尉各一人,率兵捍卫京师洛阳。 公子将圣旨的情况告与大家,让吴颖多收集情报,核实史记是不是真实的事,吴颖整事后便报与公子。 次日,吴颖来报,因为起义者头绑黄巾,所以被称为“黄巾”或“蛾贼”。 张角自称“天公将军”,张宝、张梁分别为“地公将军”、“人公将军”在北方冀州一带起事。 他们烧毁官府、杀害吏士、四处劫掠,一个月内,全国七州二十八郡都发生战事。 黄巾军势如破竹,州郡失守、吏士逃亡,震动京都。 目前帝已下诏各地严防,命各州郡准备作战、训练士兵、整点武器、召集义军。 公子升殿议事,文左武右,坐了满满一圆桌。 详细地说明了一下情况,征询大家的意见。 公子想借黄巾军练手,快速扩充地盘夺取人口,以达到解决三国人口危机的目的。 可是将问题一摆上桌面,众人是各有各的意见。 魏延带着一班武将认为政局不稳,外戚专政,宦官专权,对西羌战争持续数十年,花费巨大,徭役兵役繁重。 加之土地兼并现象严重,民不聊生。 这时我们打义军,是不是与主公的政治理念不符么? 是不是得民心,还望主公三思。 杨茂彦却担心朝廷腐败、宦官外戚争斗不止、边疆战事不断,国势日趋疲弱。 又因全国大旱,颗粒不收而赋税不减。 走投无路的贫苦农民在巨鹿人张角的号令下,纷纷揭竿而起。 他们头扎黄巾,高喊‘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的口号,目前是中原百姓,无不应及号令者。 我们北上,一是得不得民心,二是兵马粮草如何补充? 车宁与马静却认为汉之气数未尽,虽是连年灾害,却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这次起义者,都是壮年之人,老弱病残是上不了战场的,近四十万人。 一是我不去,别人就不打了么?我去还能少死点人。 二是,别人收编这些个劳力,中央对地方控制越来越弱,那么得到这利益的人称霸之时,还能不打我们? 方致和阮远这次倒是出奇的统一,分析了目前大唐国力。 指出战争是拼国力和意识形态的事物,这样的情况下,战争损耗太大,一来不利于发展,二来风险太大。 并指出失败的后果,是大唐没有能力承受的。 所以建议喊喊口号、就在家门口转转就算了。 众口难调,这个家要怎么当呢? 说好的民主,可是按这个会议的说法,皆是各执一词,说得都有理,这要怎么办? 这个时候的公子爷,可是焦头难额了,屋漏偏逢连夜雨。 这个时候吴颖也来电说,与剑奴商量了一下,意见是不能过早暴露实力,否则会成为众矢之的。 车宁站了起来,郑重地说道:“各人意见都不一样,这事是军事行动,比不得国内行政,又有圣旨在,从谁负责谁有权的角度来说,还是唐王来定吧。” 公子与众人分析道,必须研究政-治和战争,那么我的儿子们也许才会拥有研究数学和哲学、地理学、自然史、军舰建造、航海术、商业和农业的自由。 以便给他们的孩子们研究绘画、诗歌、音乐、建筑、雕塑、织艺和陶瓷的权利。(作者注:引用思想家约翰·亚当斯的话。) 然后又总结了国内和天下形势,分析对比一番,最终说服了大家,确定要打黄巾军。 将道理讲清,魏延还是很聪明的,一听就懂,便抱拳道:“还是主公想得周到。”众武将也跟着说愿随主公杀敌。 公子对众人说:“目前不是我们打不打的问题,而是从哪去,在哪打,有降兵怎么回,安置在哪的问题。杨茂彦你对此次出征有何见解?” 要北上收黄巾军的降兵,这可是这小分队想了多年的事情,谁都明白要刷经验,便得从这入手。 所以早早便让杨茂彦定了作战方案。 此时,杨茂彦便将作战计划说与众人听,让吴娘娘按兵不动。 让义军会战武陵郡,武陵太守曹寅荆州刺史王睿不能水火不容,王睿必不救他。 他一量兵败,娘娘发兵,我军既得地又得双方人马。 而主公有逍遥剑在手,此物天下唯一,比节假还有用。 那王睿拿我军没办法,此地有山有平原有水路,可置军可用来安置流民。 若是黄忠将军占蜀郡,蜀中,自古是天府之国,易守难攻。 将来再图汉中,便为后方基业若修一条路到夷陵,再从水路而下,便可直达岳阳。 收了南蛮,可以源源不断地提供各项战略物资和兵源。 洞庭湖虽好,可是只有汉昌好守。 包括长沙郡在内的其它地方,四面受冲,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 天下已乱,战事难免频繁。 唐-军可从洞庭出发,顺江而下,到江夏,下扬州,再北上。 拿下南阳、汝南、安风,便能分两路达洛阳。 魏延第一个叫好,上前进言道:“这个战略甚好,末将请求随军出战。” 公子笑道:“杨涪拿个作战方针出来,大家讨论后,发到各部队。马静通知吴颖和黄忠,并带足军医和药品。各自去做好征点的准备,仗有的是你们打,莫急,莫急。” 调车宁接张豹的手,让张豹带两营建设兵,铺桥修路,两营步兵一营骑兵为先锋,三日后起兵上船。 又命魏延负责码头事务。 公子自领马静、棋奴、杨茂彦、单祥侦、魏延、黑子带三营骑兵、两营特骑兵、十营步兵为中军,隔日起程。 调太史慈带一营骑兵,三营步兵,带两千运输兵走最后押运粮草、器械。马静负责侦探,棋奴负责统计。 约法三个不准: 一不准扰民,进民宅者打十军仗,抢物伤人者斩。 二不准破坏公私财产,行军中,不准踩踏农作物。违者照价赔偿,故意损伤者,打十军仗。 三不准内斗、私逃,有私斗者斩,逃跑者斩。 各人领命去而去,马静便安排探子先行。 车宁安排好各事项,过来说:“战争打的就是资源,过几年打一次,我们还能顶,要是年年打,那就能打胜,也会被伤员给拖垮。” 公子沉思许久,说:“打完这一仗,只怕五年内无法发动战争,我们要做的太多了。” 车宁略显担心地问道:“此番前去,你跟我说个实话,到底有没有把握?” 这出兵打仗之事,谁不想胜?可谁又能打得了包票呢? 公子这番可是真不知道如何回答她。 第二百二十八章 再平江夏之乱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面对车宁的询问,公子不知道从何说起,带兵打仗这事,要说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这个牛皮可真难吹。 可要说没把把握,士气,士气,士气怎么办? 重要的事情说三次,士气可是冷兵器时代战场上胜负的决定性因素之一。 公子望着车宁笑道:“打一班拿农具的人,若还打不过,这学校岂不是白办了?纵然任他千军万马,我自横槊向天啸,何惧之有?” 车宁担心地说:“我们唯有的优势是机动性,可是收拾山河,那就会要固守城池,会让我们唯一的优势丧失掉了,刀枪无眼,在这个靠人海战术取胜的时代里,要加倍小心,别让我们担心。” 公子洒脱地摊了摊手,耸耸肩笑道:“不就是用一套最好的装备,刷刷级罢了,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去吧,别为这个烧脑,真不用为我担心,你倒是可以想想,我若是带几个中原美女归国,可以吃吃醋,可不能学吕后哦。” 车宁叹道:“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说这个,真是服了你了,拿我跟她比,我是那种下流无耻之徒么?” 公子赔笑道:“我错了,行了吧,去吧,我们的车宁最大方了。” 终是惜别,在汉昌的众夫人皆来送行,席中恩爱,依依不舍之情自是不在话下,车宁题《出征》相赠,慢慢吟道: 君郎江海觅诗行,气动山河铁甲兵。 此日风云千里别,斯人骨肉两番惊。 关中秋色横秦苑,塞外狼烟满列城。 此去且图春水暖,莫将边草计功名。 公子听罢,微微笑道:“定听夫人叮咛,尽量少造杀伐,带领将士早日归来。” 吴颖来电,接了二姐的通知,已移兵边境。 来电道是相公前去见吴字号的旗子多留心。 又言目前收到的信息也不一定准时,很有可能滞后很多。 公子回电:“你跟马静多沟通,我已让她负责侦探事宜;你那边,你要多带投石机,将来是要攻城的。还有,那宁轩三十六骑,能不能带兵?” 吴颖来电表示她那没问题,出征的路不远,且有三百多投石车,一千弩车。 阵地战,分分钟让对手服气。 倒是北上,转战运输不便,带不了多少投石车,水军还没影子,要当心。 只是医生和药品,双方都有大面积的伤员,供应怕是成问题。 那三十六骑,能为将者只有六人,还不是行军打仗的料,都是勇武有余,并且心狠手辣,没有能力统领部队的角色。 车宁看了吴颖的电文笑道:“王之利剑也,能不用就不用吧。” 公子就安排三十六骑先行,作为探军接应。 张豹性急,带着前军,一路风风火火,逢山开路遇水布桥,一味地往前冲。公子带着中军,偶尔还得急行军才赶得上。魏延进言说:“如此冒进,是兵家大忌,前锋进得太快。” 公子笑道:“盛才先生,你怎么看?” 杨茂彦摇着他那破扇子,不紧不慢地说:“他到江夏,要清理江夏之反乱也要时间的,在这之前,并无大碍,我们到江夏休整也来得及。” 魏延进言道:“着探子往两侧各一百里,一路探明,虽然工作量是很大,但好为后军、粮草开一通途。” 公子想着这说得有道理,便说:“马静,那调一营特骑与你,你且按魏将军的说法去做,每日三报。” 张豹到江夏,打着公子的牌子,也不去理会那太守。 时反者多是因天年不好,朝廷又不减税赋,佃户交不起租的人,他们无以为食而反。 而公子在江夏素有好名声,听说唐王军到,无不欢呼。 张豹刚下营,便有人来投,不到半日,便有数起反军来谈投诚之事。 张豹报与公子,公子应允其收编并带到属地落户的条件。 张豹三日收了三万余人,另有大户、世家愿往者不计其数。 公子感到奇怪,大户世家怎么也来凑热闹,便命马静调查。 原来是这边长期战乱,那些有钱却没武装的人,在这乱世中命都难保,要什么钱财? 皆想到公子的辖地安身,都说是虽然放弃了良田千顷,但至少能睡个安稳觉。 公子着小欧哥上表,免江夏三年税赋。 十里挑一,收编精壮者三千人,先锋一千,运粮两千。 命太史慈以押粮民夫的名义,分批带余下之众三万多人,走长江,回巴丘,交给车宁安置。 江夏太守韩诉,字文昌,带着其儿韩幼,前来劳军。 唐王接着,说已经平乱,并上表减税安民。 韩千恩万谢,说:“老夫年事已高,江夏历来是个多事之地,此地太守,有如走马灯,没几个能呆得长久的,导致政策也无连续性可言,吾上负天子之托,下对不起民众。而江夏一再动乱,并无存底,目前已是民不聊生,此地民众如何生存?王爷一走,必又生事端,如何是好?” 公子表情凝重地说:“三年不收税赋,我已经尽力了,还不知圣上准不准凑。我行军到此,又能带多少军粮?如何经得起这一消耗?” 韩诉又叹道:“吾自上表,请求调粮救灾,怕也只是杯水车薪,却不知如何是好。” 公子望着他说:“韩大人的意思是?” 韩诉叹道:“越往南去,越是人少地多,而灾年越少。民众想要南去者甚众,将军持天子令,有能力助其南去安身立命,何不调十万户人口到南方安置?” 公子完全没想到他会提这要求,这可是…… 出乎公子意料的是韩诉这请求,这完全不合常理。 十万户可不是小数目,这样一下子会让江夏实力大减。 他一个太守竟要自己移走这么多人,这到底是为什么? 公子心中正是巴不得有这事,却怕在这个时候成出头鸟,又如何敢调呢? 若调了这十万户走,先别说这是不是个圈套。 就算他韩诉是真心替百姓着想,可朝中必然眼红者多,在朝中一通乱说,到时如何收场? 是去京城任他处置? 还是持天子令以征各路来犯之兵? 为了大唐国内安稳,他不得不慎重,委婉地对太守道:“若我调人走,必有人告我掠夺人口,到时候我这个王爷,还是异姓的王爷,就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韩诉叹息道:“左将军所虑及是。只是江夏眼下无粮,眼看众生要饿死,老夫已是将行就木之人,于心不忍罢了。” 公子很无奈地说:“这个事我也知道,可是没个说法,我是不能大批调动百姓的,要不长沙也难保哦。” 韩诉长叹道:“罢了,你若能安排船只,吾亲自送妇女儿童上船,若是有事,老夫自有担当。若是不闻不问,随形势如此发展下去,用不了多久江夏一郡就完了,说不定将军平定江夏,前脚刚走,第二次黄巾之乱又开始了,算是老夫求五爷了,安排一下,为华夏留个种吧。我让小儿韩幼到将军那里去做个小吏,以协助将军安置这些人口,可好?”说罢便作起揖来。 为了使唐王放心,这韩诉用儿子作人质,证明自己是不会陷害唐王的。 这种大善,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公子心思,这鬼倒是不会害我的,若是有人去告,他把自己儿子都搭进来,足以说明其心是真善。 想到此处,便说:“你上表,若天子首肯,我收你五万妇女儿童吧和五万户正常人口吧。多了我一郡之力,也养不了呀。连年战乱成年劳力本来就不多了,你留着吧,多给单身的妇女儿童吧。” 韩诉见唐王答应迁十万以上人口走,心中顿感安慰,又作起揖来。 说是替众人谢过王爷,又给了几担酒,两头老牛,便辞了公子,打道回府。 张豹问:“他说的是真的不?” 魏延在旁答道:“应该没问题,你看此场景,看者不忍,闻者伤心。” 杨茂彦:“素闻韩诉,先祖韩信,乃西汉韩说之后,博通五经,尤善图纬之学,是怀仁之士,今得见,果不虚名。” 公子笑道:“随他去吧,车到山前必有路。” 众人收集流民、散兵数日,小欧哥方回信:“帝准其凑。” 公子心大,想兵分两路而北上。 而众将却是各有看法。 第二百二十九章 汝南遇阿娇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公子欲分兵北上,以加快速度。 魏延进言道是,主公,本来我们能打的兵也就这么多,怎么再分呀? 杨茂彦摇着扇子就两字“附议”。 众人商讨,汝南太守赵谦(赵典子、赵温弟),被黄巾所杀。 襄阳守军弱,必败,朱儁与荆州刺史及秦颉共一万多兵马,也不强势。 皇甫嵩并非名将,而此地有乱军十几万之多。 唐-军能用之兵不过万,再分就难以应付。 现场改编再战,更费时日,不如集中兵力攻打,让降者直接回长沙改编,应该还快些。 公子以为有理,便不再作分兵之想。 耳边响起车宁的叮咛,更不敢守土,便挥军前进。 众将分兵清理各县,约定到安风会师。 众人一路势如破竹,到安风已收集叛军万余众。 张豹将安风拿下,又得数千。 一个头痛的事又来了,张豹来电道:“所得流民叛军甚众,粮草难运,如何处置?” 唐王命众将,将所得人员一一收编,有几千不愿去的,发了路费打发回家。 共得劳力一万余众,又命人去催粮。 着人找当地大户征集粮草,数法同行,好不容易才暂时性的解决了粮草短缺之事。 又着关公调整水运,解决日常所需,稍作休整,便发兵汝南。 时孙坚也到,公子刚走不到旬日,便占了安风。 公子也不管他,直奔汝南。 时南阳太守禇贡,为张曼成所破身亡,张部有数万之众,而皇甫嵩与朱儁军也向汝南方向击进,为颖川之叛军所挡。 张安忧心忡忡地问:“孙坚追得急,下一步如何进行?” 唐王笑道:“不碍事,他孙坚仅有部众数千,又不敢冒险前进,不过是占点地方征征兵,打打大户以筹集军粮罢了,无关大局。” 唐-军要抢人马,便必然要抢在他们到达之前。 所以公子便借此空档,带张安、魏延、张豹带骑兵穿插,快速行军。 公子带魏延、张安带特骑兵,一人双马,日夜兼程。 不数日便到汝南城外。 刚下好大营,便有一女子来找,对过暗号,又找吴颖将来人身份核对清楚。 三更时分,公子、魏延、张豹、黑子带数人,随来人从城外下水道摸进城内,留张安带人在城外等候。 随那姑娘找到吴字旗酒家,行至柜台前,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 自称是本店掌柜的,一面不经意地拉些家常,时不是的蹦出一句接头暗号。 公子笑着应付着,好一阵子才接过头。 见此女言行得体,便不禁多看几眼。 但见其身高七尺五寸尺,面若桃花,眼带媚光,双-峰入云,腰若弱柳,静如处子,动若雄猫。 公子不禁皱了皱眉头,心思在这乱世中,一美人如何能立足开得了店? 安排公子进入雅间,众人入座,其女梨窝浅浮,朱唇轻启,玉齿微开。 轻言道:“奴家名姓杨,名花,乳名阿娇,本是边城女,因父南下做官,途中染病而亡,不得已卖身葬父,被吴将军买下,训为谍战人员,安排在此地已有大半年了。” 公子笑问:“城里情况如何,敌将如何驻兵,实力怎么样,你们知道么?” 阿娇媚眼一抛,微微笑道:“彭脱将中军帐设在离此三里以外的一处大宅子里,其屋原是本地一姓和的大户人家的,被他灭了门,抢了其财产,占了其屋。我们侥幸之下救了和家之女,安置在店里,名唤和贞。” 阿娇带公子入密室,那和贞进入密室来见唐王。 见过礼后,公子命人按其所述将其屋的平面图画好,问清楚走哪好进去,主屋在哪里,又一一标明。 搞清楚情况,便出了密室跟众人说清楚这里的情况,经她带路,便直取其主将彭脱住所。 魏庭、张豹、黑子三人直闯中军帐。 起初有人拦着,魏庭只是说有重要军情禀报。 一路飞奔,骗进门来,便远枪近刀,一路杀过去。 时有叫陈宝都的头领来战,黑子一斧砍于马下。 遂抢马一匹,径闯内堂。 时有内卫军来战三人,人越围越多,魏、张二人以小盾挡箭,左右冲杀。 黑子像是一阵旋风,一把斧头左右翻飞,逢者不死即伤。 而敌有副将数十名,带领数百步兵,数十骑兵,长枪短刀,弓箭盾牌,关起大门,将三人死死围住。 那万三带着宁轩三十六骑,早就上了屋顶,一顿弩箭,杀敌无数。 公子与阿娇,根据和贞的指引,从后堂翻围墙进入其祠堂,杀了数人,又翻墙进入后花园。 公子一把汽-枪,阿娇一把弩,一路摸到中堂,见有探马来报前院军情,公子将其击毙,抢了马匹箭支。 阿娇拿着箭支,上屋顶掩护。 公子此番有马,如虎添翼,将汽-枪背背后。 拼好火焰枪,一拍马便冲杀过去。 彭脱见院中有打斗声,便出屋上马,同四员副带着上百名士兵将来战公子。 又有人指挥弓箭手朝公子放箭,公子仗着装备好,不曾理会这些箭支。 可怜那马,就几米远的距离,马中数十箭,倒地不起。 公子在马将倒地之时,飞向长枪阵,一条火龙,只听见惊叫声震耳,人墙便散。 彭脱与四副将持枪来战,中院本是起居之所,位置不大,人多了施展不开。 一枪迎面刺来,公子使一凤凰点头,朝上挡开其枪,往下一砸,正中一副将小腹,顺势一挑,便挑在枪尖。 另一副将持渔叉来刺,公子让过一枪。 那伙计招式用老,已收不住,公子将枪朝那来袭副将身上一砸。 枪尖上的尸体便飞向那副将,顺势将枪压在渔叉之上。 脚踏滑步朝侧面一转一倒,右手抄起他那鱼叉,二人便抢了起来。 彭脱见状,持枪策马来刺,一枪直取公子头部。 公子正在与那人抢鱼叉,分身乏术,危急万分。 眼看那枪刺来,公子无力还击,只得以那副将为支点,借力绕着打圈,让过鼓脱致命的一击。 院中火光正盛,屋顶上的阿娇看得清楚,对准其马便是一箭,正中彭脱的马的头部位轩。 那箭遇着马护甲鸡劲部分,但见那箭一滑,从甲缝中插入,其马受伤而大惊,将彭脱摔下马来。 另一副将跑数步,双手持环手刀来砍公子,公子见其来势凶猛。 一把拉过这用鱼叉的伙计,来人收刀不住。 说时迟,那时快,一刀砍在那拿鱼叉的伙计颈部,竟将其头砍了下来,滚出数米开外。 又一副将持狼牙棒来战,恰逢万三赶到,从屋顶翻身下来,见有人去击公子,人在空中,顺势便是一箭,那副将应声倒地。 公子见状,也来不及思考怎么办,一个移形换位,压枪便刺彭脱,连刺数枪,均被彭脱用懒驴打滚的招式闪开。 那用刀的副将便持刀来战公子,二人战数合,彭脱见屋顶有人,便叫弓箭手朝屋顶放箭,公子见状大急,吼叫:“阿娇快撤。” 那三十六骑中人,纷纷跃下屋顶,近身厮杀。 万三带着万二,与公子一起逼退那用刀的伙计,持枪突入箭兵阵之中,绕着廊柱一通乱砍。 这黄巾军说来可怜,就算是护卫军中的箭兵也无披甲,这如何敌得住数员虎将的追杀? 但见枪到人倒,有如收割之势,公子杀散箭兵,又去迎战彭脱。 那彭脱识得公子枪法厉害,便弃了枪,引公子进入房中,抽腰刀来战公子。 公子剑法确实不行,但也不是不能近身战。 见他玩这套把戏,犹自觉得好笑,那不过是当年自己玩的不要了的。 将枪朝彭掷去,随手扯一双长短匕首在手,一个滑步便冲向彭脱,与其贴身近战。 第二百三十章 初破汝南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近战中,公子拿得出手的,也就是穿越前的匕首操。 此番近身缠斗,那是两把匕首,左右突袭,向个动作下来,便刺杀彭脱于房中。 那持环手刀的伙计自持武力高强,杀退万二,追进房来。 见公子手提彭脱尸体朝外走,便大喝一声,持刀来砍。 公子力大,大喝一声,将彭脱丢向来人。 那人措手不及,又不想伤害彭脱,便就丢地一滚,滚到台阶上。 公子欲追,可无数之箭瞄着门口。 公子见门口被敌人团团围住,张弓搭箭的不少,挂枪待冲的更多。 也不敢走门中出去,只好拿起一个案几朝窗户掷去,人随案几飞身而出。 转身杀散门口之人,可是回头去寻,哪里还有那副将的身影? 阿娇飞身下来,公子问她看没看见那副将,她也没见到。 公子也顾不得个把人的下落,便提着彭脱尸体,走向前院。 前院三人,正奋力而战,一身是血。 公子大喝一声:“主将已亡,给我住手。” 主将阵亡,群龙无首,众人看得是目瞪口呆,便纷纷丢下武器。 公子又大声道:“愿加入我军的,随我回长沙,有粮有地安置。不愿的每人发两金路费回家。但再作乱者死。你们谁是这里官位最高的?” 时有彭脱手下主薄,出来道:“主将们差不多死光了,怕是只有小的了,不知道将军要小的做什么。” 公子对他说:“吾乃唐王是也,你安排众人开城门接我大军进城,并告诉各位,愿加入我军的,随我回长沙,想从军的从军,不想从军的有粮有地安置,不愿跟我走的每人发两金路费回家。叫大家放下武器。安排好了,奖你千金,粮百石,地五十亩。” 那斯听到这个,朝公子嗑了三个响头,转身便朝府外而去,那速度可是比兔子快多了。 公子回头一看,已不见万三和三十六骑的踪影。 心中暗思,这班人好在是遇到自己,要是别人,还真不敢用。 让人真不敢相信,不大一会,那主薄便招来大小头目,开了城门,迎大军进城。 公子招安了这班落难的农民兄弟,竟有数万之众。 公子心思,这也来得太容易了些吧,哪像是在打仗? 难道古代的战争,还真有像吴颖说的那样,杀了主将便胜利了? 公子变得有点摸不着头脑。 大获全胜之后,唐王第一时间致电车宁,将所有在校老师、教练放假一天,工资上调一级,对他们在人才培养方面取得的成绩,表示肯定和资励。 得此大胜,又斩获巨众,公子无法弃城而去,只好命军队原地休整。 严令一众将士不得扰民,安排人手维护好社会治安,恢复正常社会秩序,让百姓暂时安心。 要做到多好那也不可能,一阵快刀斩乱麻的治理之后,就着人开始进行移民、招兵工作。 战乱之后的汝南城已是满目疮痍,可唐-军营中却是一派繁华之景象,形成鲜明的对比。 安抚工作已毕,又在营中大摆筵席,犒赏三军,其盛况不胜言表,更有多事后人题《胜筵》赞曰: 昔日唐王哥舞地,绣裳羽服粉红衣。 夜深宴罢不知去,月倚箫声下翠微。 安排好这一切,公子又着小欧哥上表:“自江夏平乱以来,又扫平三十县,到安风再挥师北上,至汝南,一路上所有叛乱均平息。汝南枪挑陈宝与彭脱,目前只有龚都与刘辟在外催粮,尚不知所踪,望圣上速选封有识之士前来任太守和县令之职。” 有武陵太守曹寅,素与刺史不合,此次遇黄巾军围困。 黄巾军此部归张曼成节制,由部将周仓所带二万人。 久攻不下,吴颖便着侦探数十人,夜开城门,那与周仓里应外合,败了官兵。 那太守弃城而去,不知所踪。 吴颖带兵反围其城,城内官兵,多为初降尚未编入黄巾军中,在探子组织下,开城门迎接,周仓部四散,多为我军所获。 吴颖带部将杀入,射杀其副将数人,看到三国演义里说周仓忠心,便有心收他。 那小子与吴颖战三十合,竟能不败。 无奈之下,吴颖便卖个空门与他,将其马射杀,方拿下周仓。 目前武陵各县均已肃清完成,整个武陵地区之乱已平。 车宁带数十人,率十营建设兵,带来大量物资,可以批量安排群众生活了。 报与公子,公子大喜,全军通报并嘉奖之,使全军士气大增。 黄忠在蜀中,着张虎征梓童。 张虎带一营骑兵前往,那赵祇见唐-军人少,竟出城来战,张虎一马当先,斩赵祇于马下。 复带着骑兵反复冲杀,又斩副将数名,到清理战场时一数,竟斩三千首级。 张虎致电黄忠,黄忠让其按唐王对兵员的要求,收编常驻军八营,建设兵十营,着张虎屯于此地。 黄忠自己便留守巴郡,有马相者,带部将五饶、赵播、赵蕃破益州刺史,斩刺史卻俭于市。 先后攻破广汉郡(今天的绵竹县、雒县)、蜀郡、犍为郡,拥兵八万,对外号称三十万大军,并在蜀中称帝。 这称帝的消息传到京都,帝大惊失色,跌坐在龙椅上,喃喃自语道:“这如何是好,这如何是好?” 赵忠进言道:“速命唐王平反!” 张让道:“唐王人在汝南,这是守护京都的重要使命,如何去得?” 赵忠道:“黄忠是唐王旧部,直接下给黄忠,让他集一小郡之力去打三十万叛乱之贼人,按常理的话,怕是效果不佳,若是下给唐王,那就不同了,他必有安排,至少会让黄忠拖住反贼,如何不好?” 帝称善,从此更信任赵忠,依计给唐王下旨。 小欧哥来电,说明情况,公子心思,这是他们封候的机会来了。 赵播、赵蕃兄弟带兵两万,攻打巴郡。 黄忠坚守不出,指挥强弩、投石机伤其千余人,那赵氏兄弟见取不了城,便向后撤退。 黄忠便命骑兵追击,那赵氏兄弟见黄忠出城,便组织兵员来战。 被黄忠带着骑兵一个冲锋,便冲散其兵,又斩千余人,获投降者两千人。 随后黄忠来电相告,公子闻讯大喜,便将此情况上表。 表关羽为巴丘太守封汉寿亭候,张安为武陵太守封湘亭候,黄忠为益州刺史封梓亭候,兼管益州各郡。升梓童为郡,命张虎为梓童太守。 并强调马相称帝,自己这里走不开,加上山高路远,还有反兵相隔,益州非黄忠不可。 帝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与众人商议,张让说若唐王不用,更是无人能平其反,帝遂准其凑。 魏延进言道:“此次平反,所攻之城,均不能为我所得,对我们来说,打下多少城池是没有多少含义的。北方人口多,而南方人少,抢人才是目的,请主公准许我来清扫战场,太史慈一个人忙不过来的。” 杨茂彦笑道:“我已安排人手,将所有官府之物全数清点,运回巴丘,将军不必操心。” 公子对魏延说:“接下来的仗有就难打了,还得文长独当一面呢。” 杨茂彦想了一会说:“是的。我们要直奔许昌,否则便没有多少仗可打。” 魏延担忧地说:“如果别人把此地一占,我们不是没有退路了么?子义(太史慈字)那边运粮都运不过来,还请三思。” 公子心思,此番转战数千里,注定是没有一个固定的后方的。 不过也无妨,我就是在这等太史的粮一到,便发兵许昌。 只要拿下许昌,便由帝安排来的其他部队往京师打,我们朝外打。 这个表着小欧哥呈上去了,帝定防唐-军坐大,不想自己回京那是一定的,也正好落点实在的。 公子笑道:“到时候若一定要退,退往京城也未尝不可,这个你不必太在意,我自己打算,定能全身而退的。” 第二百三十一章 许昌题诗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公子以为黄巾军这种部队,虽然大家为生死而斗,战斗意志很强,但战斗力很弱。 只要让他们知道是我来了,有饭吃,必归依于我。 只是得了太多的人,怎么养活,怎么保持秩序,怎么带回去安置,这个事才是真伤脑筋。 想到这里,公子便将自己的想法对众人说清,又做了许多战前动员工作。 魏延笑道:“末将笨了点,这算是懂了。” 杨茂彦进言道:“阿娇已经暴露,如何处置?” 公子想了一会,说:“让其回天岳军事学院呆段时间?” 杨茂彦去做工作,阿娇却不肯走,杨茂彦便报与马静。 并对马静说:“此女怕是不能以常人待之,若是这个时候让其流落到外面,对大军行进不利。” 马静问其如何不利,杨茂彦却是笑而不答。 马静便与吴颖商量,吴颖考虑到这种谍战人员,若是让其落在敌人手上,是个大-麻烦,可眼下自己又脱不了身,只好让马静收阿娇于帐下。 吴颖道那阿娇有八名手下,都是个顶个的角色,有些已经安排在前进的路上了,对此次北上有大作用的。 马静便依计行事,安排阿娇于帐下听命。 阿娇进言道:“和贞年方二八,聪明伶俐,又识得文字,只是不知道人品怎么样,毕竟是乱世之人,但自己收留了她,此次请求妥善安置。” 马静便找唐王商量,唐王考虑到其实际情况,让其跟随回天岳押粮的部队走,回天岳学院学纺织技术。 又过数日,粮草已到,公子便点齐兵马,朝许昌出发,听说许昌粮草众多,特意还多带了收编的建设兵三个营。 沿着官道一路走来,散兵游勇收了几百,这里已差不多是见不到农民了,要么是逃难去了,要不就是参加黄巾军了。 行到许昌城外,公子离城十里下营,这里的黄巾军也不懂公子厉害。 见有官兵初到,便想趁其立足未稳,先来个下马威。 风高杀人夜,天黑劫营时,午夜时分来,黄巾军大队人马,人衔草,马衔枚,马蹄子还包了麻布,一路摸到唐营。 行到唐营前百步,那头领止住众人朝里观看,见唐营中灯昏人乱,门口也是稀稀落落的几个人,还倚门睡着了。 众人摸到营前,数名箭法好的,一人一箭解决掉前哨。 可是那几个卫兵中箭倒地,却没有一丝声音,这不禁让人起疑。 那头领命人去拖来那哨兵的尸体,几个人摸过去,还怕哨兵是装死的,用枪去扎那哨兵。 一枪下去,发现是草人披着真征袍,复看营内,里面空无一人。 那头领大叫一声不好,正欲后撤,一声号响,箭如雨下。 公子带骑兵从帐中杀出,那为头的朝左逃,有张安接着,一箭正中其左眼,将其射下马来。 众人扶着他朝右走,奔几百步,正遇魏延冲杀过来,拈弓搭箭,一箭中正其右眼。 众人大惊,复抬着其头领朝门外奔走,其时杨茂彦带两营弓弩兵在那候着。 一声长号,众将士齐叫:“放下武器者不杀,还给发钱发粮。” 其时,黄巾军大多数是临时拼凑起来的农民,装甲率极低,武器都不齐,其战斗力不高。 基层的军众,没有完全被洗脑者,也没有太多组织纪律可言。 被杨茂彦这一叫,那唐-军一起跟着齐喊,这些人听到有粮吃,哪里还想去拼命,蹲地而降者巨众。 只有小部分化作兽散,那些被包围起来的皆降。 公子见众将士也人疲马乏,鸣号收兵并不追赶。 又命张豹移营过来,让马静清点降兵,将其悉数收编,不愿随军走者发五金一人。 忙到天亮,马静来报:“收四千人,走八百余人。有数头领想走,我也让其走了,并且多给了五十金。” 公子站了起来,含笑道:“这心理战打的好呀。降有钱有粮,来战的只有死路一条,如此一来,又有几个愿意与我拼命的呢?” 马静扭头笑道:“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这么快打到这里的原因,我们伤者不过数十人,并无一人阵亡,若传与后世听,谁能信呢?” 公子泡了壶懂过的生普,分与众人道:“民以食为天,若是没饭吃了,人什么不能做的呢?但反过来,有人带着其用自己的双手,有尊严地活着,能饱食三餐,谁愿意反呀?” 马静却担忧地说道:“同样的兵马,黄将军那,战斗力是很强,可是按他那样打下去,人死光了,地要干嘛呀?中国之大,何处无地,可目前人口就这么多,加上天灾人祸,拿什么发展呀。” 公子想了一下说:“命吴颖训练两千女兵,择优给你们选点亲兵吧,以后有战争,我们有女军师了,好不好?意识形态才是大问题,我们毕竟是后世来的,明白心理战也是战争的内容之一,可这个时候,不战而屈人之兵这观点才总结出来不到数百年,要落实并发挥到极致,还是有距离的。” 马静叹了口气道:“哎,能不打就不打,若是非要打不可,以不死人、少死人为出发点吧。” 公子抚其背道:“不错,医者仁心,你去休息吧。” 许昌古称“许”,源于尧时,高士许由牧耕此地,洗耳于颍水之滨而得名。 许昌地处中原,战略位置重要,社会比较安定,东汉一直在此地建有粮仓,所以粮草充足。 由于这里是帝都的粮仓所在,所以城防牢固,这一小小的许城,便有居民差不多十万户。 时有皇甫嵩与朱儁,欲打汝南,闻汝南已为公子所下,便尾随朝许昌而来,着快马来报,问如何征战。 魏延笑道:“在我们后面追不也很好么?” 杨茂彦迟疑了一下,说:“如此一来,他们便无寸功,你让他交不了差,难免会节外生枝,在这里,主公还是卖个人情的好。” 公子点头道:“嗯,人情练达即文章,又道是朝中有人好说话嘛,就卖个人情给他吧。依先生所见,这人情如何卖?” 杨茂彦指着地图,不假思索地说:“我们在朝南阳这面下营,以此方向为正面佯攻,让他们三面围着猛攻,黄巾军必往南阳方向撤军,我们在前五十里的地方设伏,后面留骑兵追他,如此便两全其美。” 魏延苦笑道:“兵法云十倍于敌可攻城,这引蛇出洞之计是妙,可是,如此一来,我们便少了粮草补给了,许昌可是天下粮仓哦。” 公子摇头道:“世间焉得两全法,算了。” 不日便到离许昌城五里处,依杨茂彦之计下营,着那流星马报与皇甫嵩与朱儁,说是唐王在此等二位将军前来商量。 公子带着黑子去看城防,二人打马上山,到达山顶驻马相望。 许昌三面环山,只有一面是平原,山上安排哨兵,可看百里之外。 而平原可抵御敌军,三面山路可以作为最后的退路。 公子心思,难怪历史上曹操选这地方当大本营,这个地方可真不错。 二人看了一会,写写画画,记下许多要点。 良久,公子看着一山坡的松树发呆,心中突闪一念头。 黑子叫道:“王爷,我们还是回营去吧,在这里不安全。” 公子望了望这松树,又望了望那许城,想着前尘往事,突有所感,执刀在石上刻道:公子于中平元年题《咏松》于许城: 岩山险峻出奇功,枝揽层云又几重。 悟彻人间尘俗事,无非盛夏与严冬。 题毕,黑子问道:“王爷好雅兴,可是我看不懂,王爷在这里题诗有什么用呢,难道不怕暴露么?” 公子题诗设计,黑子不明其理而问。 望着山下扬尘冲天,公子笑道,已经暴露好久了,准备寻脱身计吧。 第二百三十二章 城外遭伏击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公子指着前方的扬尘笑道:“你看那是什么?” 黑子抓了抓脑袋问道:“应该是已被敌人发现了,可是这跟王爷题诗有什么关系呢?敌人发现我们,不是应该想办法脱身要紧么,怎么还来题诗耽误时间呢?” 公子笑道:“山人自有妙计,到时候你便知道了。快走吧,若是等敌人布好阵,就真走不掉了。” 黑子指着不远处一条无名小道说道:“我们走那边去吧!” 公子摇头笑道:“不,打一架再走,我们要冲过去!否则这诗白题了。” 于是二人下山,走到一转角处,突然一声锣响,山上石头有如下雨,还夹着箭矢射向二人。 黑子欲杀上山去,公子大叫道:“速撤!那山甚陡,如何上得?” 二人仗着马好,一提马缰,连跃几次,才穿过乱石乱箭区域。 公子与黑子策马越过乱石区,好不容易没有了乱箭与飞石。 又是一声锣响,山上杀下来数百人,竟有人抬着那八九米长的枪,拿着盾牌不要命的朝公子冲过来。 这数十条枪一起从山上冲下来,场面那是真心可怕。 公子二人那路上,左边路下是悬崖,右边是陡坡,两头都有黄巾军抬着长枪不要命似的朝中间冲过来,山上还有数百人从高处抬着枪朝下冲。 黑子大叫道:“王爷帮我看马,我飞身去破这阵。” 公子叹道:“还是我来吧,这是天河的老套路了。” 公子策马到阵前,用枪尾点地,人腾空而起,落入长枪阵中。 突然听到有马蹄声传来,黑子大叫道:“万将军来得正是时候!”。 万三带着宁轩三十六骑出现了,从那抬枪之人后面一顿弩箭,杀散众人。 万三大叫道:“主公快走。” 公子带着黑子便向前冲,可那人太多,不一会又将二人围了起来。 公子与黑子找一大树为依靠,公子用汽-枪,黑子用斧头,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杀了一阵,公子就带几十粒铅丸,哪里够用? 那万三领数人冲杀过来,又杀散众敌,公子持枪上马,大叫道:“黑子,快走。” 那黑子杀得兴起,不愿就这么走了,便说:“王爷,何必要走?” 公子觉得好笑,道:“你看一下,对方有多少人,就算是站那里给你杀,也累死你。呆子,走吧。” 黑子这才策马跟来,二人一路冲杀,快杀到一条无名小河边,有一渔夫模样的人,手持三尖叉,往路中一站,像座铁塔似的,挡着去路。 公子上前打话:“足下何人,何故挡我去路,不知可否借条路与我过河去。” 那汉子道:“村野匹夫,无名无姓久矣,此番来了,便没有让唐王走了的道理,何以借道?” 公子突然想起张豹说过一个使三尖叉的渔夫,若非就是这人? 公子心思,这人应该就是冲钱来的吧,史家要不就是用钱,要不就是用毒来控制人的嘛。 也就懒得跟他多讲,将随身的一块金佩饰丢与他道:“这是二百克纯金,壮士收好了,给个方便吧。” 那汉子仰天大笑道:“这是打发叫化子吧?堂堂一个王爷,出手这般寒酸,丢人从长沙丢了中原来了。” 公子叹道:“足下与我手下张豹尚只能打成平手,何必要挡小王?活着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无名氏笑道:“此一时,彼一时也,唐王只管放马过来,村野匹夫,死足何惜?来吧!” 黑子大怒,策马执斧便砍向那汉子,黑子力大是公子知道的,那汉子一紧铁叉,便硬接一斧,大喝道:“再来。” 二人连战数合,不分胜负。 公子见身后尘土飞扬,知道是有追兵冲过来了,心中一急,便大声道:“壮士好气力,不知道是为谁卖命,你且去吧,若是我出手,真个是要死人的!” 无名氏大笑道:“我就是在这里等你的,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黑子大怒道:“王爷莫要与他啰嗦,等我斩了他再说。” 说完便下马去战那无名氏,黑子步战,那三十六路天罡斧法,乃是上乘之法。 劈脑袋、小鬼剔牙、招掏耳朵一路下来,能过三招的没几人,能接七招的屈指可数。 那汉子却硬生生的接了七招,还有攻有守的。 公子爱才,欲收这汉子,便在旁边指点黑子。 打到十五招,旁边小路又有数百敌人到,为首的大叫道:“莫要走了唐王。” 有人在三四十步的地方摆下阵来,并且开始架强弩。 这下公子便急了,大声道:“那汉子,你降还是不降,本王没时间陪你玩了,三招之内黑子拿不下你,我便要下杀手了。” 公子老是威胁他,却也不见有任何行动,声音中带着几分急促。 那无名氏可是老江湖了,哪吃这一套,大笑道:“风大,莫要闪了舌头。” 公子干着急也没用,黑子与那汉子又战数合,二人正是棋逢对手,杀个难解难分。 公子欲出手,又怕误伤了黑子,一时之间还真是无计可摆。 身前杀声震天,数十名江湖游侠样的人,手持环手刀,飞身杀来。 公子立于马上,挑杀数人,可众人根本不要命似的,齐声大叫:“斩唐王!”便自杀式地冲来。 在这紧要关头,阿娇带着三名女兵,从河背用撑竿跃过来,加入战阵。 黑子大战无名氏,公子力战众游侠,前有河流,后有追兵。 在此关键时候,阿娇加入战场,力战众游侠。 公子持枪策马一阵乱杀,这班人皆是亡命之徒。 地上尸体横七竖八的到处是,根本没有任何震慑力。 眼看身边的敌人倒是越杀越多,望着阿娇四人,已是香-汗淋漓,娇-喘-吁-吁,公子突然间心中闪过一个疑问,她怎么会来得这么及时? 可是在战场上,也没时间细想,公子挥枪挑了身前二人,转身去看到黑子与无名氏大战。 黑子虽然战得正欢,可是头上已经大汗淋漓,反观那无名氏,却是招式不乱,攻防兼备。 公子心中一急,大叫道:“黑子,打乱顺序你就不会用么?” 黑子听得真切,一招天翻地覆使出,但见斧光乍现,将那无名氏逼回去回防。 那无名氏也真是英雄了得,将手中的三尖叉朝光影中一点。 随着几声短促的金属相击之声,无名氏便破了黑子引以为傲的一招。 那无名氏破了黑子的天翻地覆,黑子又使一招烛光斧影。 无名氏见又是斧影直罩自己,大笑道:“把戏不可再玩!”说罢一紧手中的三尖叉,直插光影。 黑子一斧撩开他的三尖叉,踏中宫,进洪门,一斧直奔他前胸劈去。 那无名氏无法再抢攻只得闪身回防。 黑子这回不待招式用老,见他回防便乘虚而入,借势一冲,信手便使出一招七煞归位。 这是三十六招斧法中的最后一式,这一招有个名堂,小名叫七段锦,原是七连击。 此招一出手,犹如青龙吐水,但见斧泛白练。 公子眼快,尚没看清黑子是怎么出手的。 等黑子收手,已然飞身上马,公子定睛一看,那汉子已经身首分家了,公子大赞黑子神勇。有多才后人题《小将》赞曰: 风卷黄沙不胜寒,将军独战意犹欢。 临危一错宣花斧,化作青龙水上盘。 阿娇道:“王爷速走,这里交给我们。” 公子大声道:“黑子,走!” 第二百三十三章 诱敌之计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公子二人跃马过河,直投营中而去。 阿娇带着手下杀退敌人,还是用那竹竿过了小河,飞身上马,回到营中。 黑子一脸苍白,汗如雨下。 马静问为什么,公子也说不清,便将刚才之事讲与马静听。 马静便给黑子把了把脉,命人泡了碗糖盐水,又命人去找点水果。 公子问其由,马静叹道:“连日奔波,流汗过多,加上那一招太过用力,导致整个人劳累虚脱,有点脱水的迹象,给点营养,补充点维生素就没事了。” 让马静带人守着黑子,那黑子倒是进过点流食,不一会就睡觉了。 皇甫嵩与朱儁,带着众将士来到许昌,离城五里,下营安寨完毕,便奔唐-军营中而来。 公子出营相迎,主宾见过礼,入座,亲兵呈上一壶六安瓜片和数碟点心。 皇甫嵩拱手说:“王爷,明人不说暗话,我们两军加一起,一共才一万八千人,许昌是黄巾贼聚集之地,人数甚众,据探有十五万人以上,许昌昔为洛阳之粮草集散地,其存备甚丰。听闻王爷转战万里,帐下战将千员,不知王爷帐下有多少兵力,准备如何安排?” 公子心知是有人在夸大自己的实力,好让朝廷生疑,以达到扳倒自己的目的,心中叹道这用意何其之毒辣。 当下也不说穿,反而心思要让这二人为自己开脱,只是这又该如何个神操作才成? 面对皇甫嵩和朱儁的质疑,公子暗思要如何利用这二人证明自己,望着二人满脸笑容。 公子突生一计,哈哈大笑地拉着二人去检阅兵营。 边走边说道:“外面传言不必当真,我长沙二万兵,马不足千。分得一半带来此地,一半守长沙、讨武陵,我在此处粮不足半月,一路上打过来,收降兵数千,人马都在这里。” 皇甫嵩一路看来,默不作声,看到最后,忧心忡忡地说:“那如何是好?” 公子笑着说:“素闻二位将军之英名,本王特意在此等候二位到来,就是想讨个主意。” 朱儁严肃的说:“大家都别客气了,对手如此之强大,圣上还指望我们能拱卫京师、大败反贼,应该商量一下,如何应对才行。” 公子苦笑道:“围我没粮,若要强攻,兵书有云:以五倍兵力可围敌,以十倍兵力可攻城。我们哪里有百十万人来攻城呢?今天上山去看城防,还差点回不来了,这个地方凶险得很呢。” 二人问为何,公子将山上之事一一说与二人听,只是隐去了黑子斧法与三十六骑之事,只说是打到虚脱才得以脱身。 朱儁倒是聪明绝顶之人,听懂公子的意思,便说:“王爷的意思是让贼人出城,我们再打?” 公子正颜道:“或许这样才有些胜算。” 皇甫嵩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长叹道:“贼人必定知道这个道理,一向是坚守不出的,要不我也不会到现在才到这里。不过王爷倒是打的快,一路势如破竹,不知是用何妙计?” 公子卖关子,摇着脑袋说:“这个倒也不是没办法,只是……” 皇甫嵩抱拳道:“末将一切但凭王爷吩咐。” 朱儁也关切的问:“王爷担心什么?” 公子苦笑道:“我若把他们赶出城,二位是否顶得住呢?” 朱儁:“……” 皇甫嵩:“这……” 公子叹道:“如果真如两位将军所言,敌有十五万之众,就站那不动,我也不是一时半会杀的完的。我想要吃掉这支军队,得分割包围,最快怕也得好几个月才吃得下,甚至是以年为单位都有可能的,毕竟我们是以小搏大。可我存粮不足半月,这个是大问题。” 皇甫嵩望了望远处,又看了看营中,便说:“是哦,再说这十五万人,带家属、随从和他们夹持的百姓,怕是不下二十万人吧,我们总不能把这些人全部坑杀吧,粮草是大问题呢。” 朱儁笑道:“我们所带的粮草也不多,但许昌是皇家粮仓,贼人一时半会吃不了多少,其粮草定足,打下来不就有了么?十五万人,外加十万民众,怕是三年也吃不完许昌的粮,所以围是不可能的。” 皇甫嵩道:“那确实,王爷,只要我们速战速决,能打开这大门,何愁没粮草?但拖久了就怕贼人死伤过重,看不到希望了进而放火烧粮。” 公子苦笑道:“不是这个意思,跟二位说实话吧,我在外部连年征战,树大招风,这个功劳就不与二位争了,一路打过来,我已经破数十县,斩将数十员。再说,功高也不是好事呀。就像刚才二位来此之前,也以为我陈兵百万,帐下战将千员,若有朝一日,今上要我交权,我拿什么交呢?” 皇甫嵩叹道:“这……” 朱儁拱手道:“王爷智慧非常人可比,这也确实。要保今上,也得先保全自己,才能去为天下拼。” 皇甫嵩笑道:“若是拿下许昌,我二人分一半粮草器械与王爷,并确保王爷无后顾之忧如何?” 朱儁也拱手道:“这样最好。但不知王爷与有何计与我等?” 公子略加思索,与二人一阵商讨,议出一计来。 让皇甫嵩、朱儁二人回营,着人放出风去,说天子近臣,要与一流放的王爷合作,真是笑话。 如此一来,敌人便会发觉官兵营中不和。 然后公子留一营在这应付,其他部队悉数后撤。 二人围着三面不计损失地攻击,然后从京师方向调人过来。 有兵调兵,没兵调民夫,把声势造大,形成一个兵力源源不断补充的表象。 这里目前是一座孤城,官兵不想围城久战。 可敌人更怕无援而坐吃山空。 想来只要官兵攻得越猛,敌必从兵力弱的方向突围。 公子便沿途设伏,吃多少是多少。 商量毕,公子笑道:“只是需要大量箭支与粮草,请二位及时补充。” 话说皇甫嵩、朱儁二人回到大营,暗中着人到公子所说的山上去验证。 还真见着公子留下的诗和漫山遍野的尸体,二人商议道:“看来王爷说的都是真的,倒是我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于是二人便开始演戏,便发起闷气来,喝个半醉,大骂唐王。 道是外放小王也敢与天子近臣争功,次日酒醒又假装封锁消息。 总有好事之人,不须几时,营中便是流言四起,有探马报与贼人头领知。 公子见效果已差不多了,便着魏延带一特骑士营留此处,营中满布旌旗,着旗牌官带两三百个建设兵去围城。自己带人悄悄后撤五十里。 皇甫嵩、朱儁全力攻击,唯有公子这边鼓声震天,却不见一人来攻,那头领疑心大起,便着人来探,三班探子皆说大唐已悄然撤军,所留下兵马不足千。 一连数日不见唐营有任何动静,而京都方向不时有官兵援军到,那头领站在城楼上,望着京都方向扬尘漫天,日日有成千上万的兵马进入官兵营中。 而攻城的官兵每天发动两次进攻,并有越演越烈之势。 守城的黄巾军中,私议纷纷,流言四起,怯战之情油然而生。 一众将士都开始进言,问这一座孤城,如何是好? 皆有突围之意。 那头领见军心不稳,也思索着这里虽然有粮,可是终究是块孤地,迟早有吃空的那一天,也寻求出路。 黄巾军有谋士进“探唐营虚实、朝汝南进军”的策略。 那头领并不清楚那边情况怎么样,但想着是全国性的发动起义的,那边定有自己人。 若是能到江汉平原,那里沃野千里,就再也不怕断粮之事了,便依其计,准备南下。 夜间先点三千兵马出城,打开通道,唐营留下的那些建设兵,放几箭便四散而去,不见踪影。 那头领又点一将,着两千兵前去劫营,那小将带着两千人马劫营。 魏延边打边退,最终弃营而逃,留下许多辎重粮草,那将又带着人追,魏延连败十阵,败退数十里。 第二百三十四章 计破许昌城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那敌将细观营中,见只有二三百人生活用的炉灶,那将回去复命,那头领听罢,便招众人商议。 众人皆说此处离洛阳太近,不知道还有多少官兵来攻,进不能进,若是等官兵越来越多,将来退也无处可退。 城中粮草再多,终有用完之时,而守此城,已无任何意义。 于是,便点齐兵将,一更做饭,三更突围。 可这二三十万之众,如何能在一夜之间悉数退尽? 有军师出计道:“先退五万将士和五万民夫为前军,再退十万精兵为中军,最后退其它的士兵和老弱百姓,若是官兵追击,有老弱堵路,也就不可能快速行军了!” 头领依计行事,第一晚自己带八万精兵四万民夫先撤,命一亲信带五兵马五万民夫为中军,其它人员尾随出城。 退兵之时,众人怕惊动官兵,也不敢放火烧城,时值五月底,下半晚月光亮,众人便带大量粮草器械,人衔草、马衔环,悄无声息地退兵。 那官兵距城五里下营,围营的兵晚上也在石砲射程之外,自是无人知道他撤军。 那头领怕有人泄露自己想下汝南到江夏的想法,担心路上有埋伏,也不去汝南,直奔南阳奔去。 行四十里,天方大亮,众人依山下营。 有探子回报:“前十里要道,有唐-军营帐,约数千人。” 那头领便点四将,领一万人马去抢营,有张安接着,杀来犯者数十人,边打边退,张安带亲兵断后,弃营而去。 那头领一阵仰天长笑,叹道:“官兵也不过如此!” 遂发探骑朝前探百里之地,自己带人进张安大营查探,又得许多车马粮草,心中大喜,令众人休息半日。 收集、盘点人马,待后军到时,再进行整编,分前中后三军,择日便朝南阳全速进军。 公子在离他五十里处设伏,伏击之人退到两侧十里之外的山后隐秘下营,命三十六骑暗中观察敌情,等前中军过尽,已是第五日的下半晚。 公子带众人突袭其后军,公子人少,后军人多,公子无法合围。 黄巾军一众军民全是尽最大气力搬运粮草的,一路车装马载,行军缓慢,可是粮草却是异常充足。 公子带人杀了过来,两军交战,这班人开始怎么说也不投降。 一个个的跟打了鸡血似的,高喊着“苍天已死,黄天当道。岁在甲子,天下大吉”的口号。 似乎是战争是不用死人一样的,一个个的,一排排的,一队队的,不要命的往前冲。 在其渠帅的组织下,前排人死了,后排人捡过其武器又朝前冲来。 一个个脸黄肌瘦,衣衫破难,手中的武器千奇百怪,农具、工具、棍棒、刀枪剑戟什么样的都有,那将领倒是穿着缴获的盔甲,骑头高头大马。 公子下令强攻,一声号响,骑兵五人一组,散开进攻,骑士刀快,又是弯刀,这班农民军,有盔甲的没几个,一路冲杀,便斩数千之众。 突然在乱军之中,有人大叫道:“黄巾主将已降,众人住手!”所有唐-军跟着叫了起来,一时之间叫降之声震耳欲聋。 这班黄巾军在乱战之中,很多地方根本看不到帅旗,也不知道真假,丢下武器而降者甚众,四散而逃者也不少。 那万三领着三十六骑在远处,用望远镜看战况,摇头道:“主公不呼唤,便不要去了,这种大场面,用不着我们。” 公子远远见敌将旗展迎风招展,着号兵一声长号,众人宣传口号,其声震天。 公子领黑子直奔敌将旗之处而去,一路枪挑斧砍,敌一众将士纷纷避让,杀到将旗下。 那负责押粮的那头领,见大势已去,而唐王带着骑兵杀到自己跟前,一声长叹,自刎而亡。 公子命人收了将军,又以将军之礼将那敌将葬之。 遂收编两万余众,不愿随军者数千,每人发五金,且得粮草器械无数。 公子着魏延带两营兵,将原有的两营建设兵混编其中作骨干,与张豹一起统领为后军,押粮草。 公子收了许昌出来的黄巾军的后军,得了许多人员粮草,想着到这天下粮仓来了,不能空手而回吧? 想到皇甫嵩与朱二人又说过给一半粮草的,算定他们不敢不给。 便命张豹带三千人,带着牛拉独轮车和运输马,去找皇甫嵩、朱儁讨粮草箭支,并要马车、牛车。 皇甫嵩、朱儁一战拿下许昌,得了许多功劳,还真怕公子撤军导致黄巾军去而复返,二人相视一笑,一低声嘀咕,反下自己也运不走那许多粮草,又急着朝京师进军,倒也落个大方,随他张豹搬运。 张豹也不是省油的灯,给他三千人,硬是来回运了两次。 去第三次之时,天色已晚,粮库主薄不肯,与张豹相争。 张豹仗着主将答应过的,便动起手来,大叫道:“二位将军命我运粮,你这厮好生可恨,竟敢恶语相向,强行阻拦。” 将其拿住,一拳打掉其门牙数颗,又有守兵来战,又打伤数人。 主薄报与皇甫嵩、朱儁听,哭诉讨好,可是二位将军相视一笑,皇甫嵩:“他们离家几千里地,所到之处,也没几个地方有粮的,这伙人又多,不是几天能打下来的,不贪多就麻烦了。” 朱儁一挥手:“是呀,若是他因无粮而撤军,谁来团灭这班反贼呢,还是随他去吧,看他能搬多少,反正我们留着也没有用,城西还有十数大仓没动呢。再说,现如今大汉众将之中,敢带着万来人马能吃二十万大军,有这雄心的怕也就是他唐王一人了,若是到了圣上面前,圣上还不护着他?” 那主薄挨了一顿打,还做声不得。 张豹尽最大气力运足粮食,扬长而去。 杨茂彦报与公子,马静笑道:“花花肠子,张豹不会玩的,这是子文长的主意。” 公子与杨茂彦相视,二人大笑。公子笑道:“夫人与我再发探子,看看中军离我们有多远,能不能给他吃掉?” 杨茂彦摇着那破扇子说:“我们要尽快离开,否则皇甫嵩、朱儁得知我们收了这么些人,回京一报,我们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目前他还不敢放探子探我们,但过些天就说不清了。” 公子一想,也是这么回事,便说:“军师说的有理,通知魏延,星夜兼程,赶上我们。离他们越远越好。” 魏延就地征民夫,着张豹带三千人留七天的粮食,驻营于此,自己带其他人马,一路追主力部队而来。 行三日,马静得报,便于公子分析。 黄巾军前军有点粮,便星夜赶往目的地,中军见后军丢粮,便洗劫当地大户筹粮草去了。 所以中军与前军相隔百余里,他们中军尾上的部队离唐王不足三十里。 马静却说不好打,五批探子均报,敌行军全无章法,队形散乱,漫野村落,方圆数十里全是他们的人。 公子听说敌军散开,心中便着急起来,问计杨茂彦:“先生,这如何是好?” 杨茂彦也无计可施,这几万人散开了,怎么办? 这可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的,但唐王问话,又不能不回,便说:“这个真为难,若是一起,我们可以设伏,打攻心战。可是分散了,数万之众,可工作量也太大了吧。就是数万头羊,要去拉也不是几天拉得完的。” 队伍继续前进,正好众人一筹莫展之时,阿娇带来一人,自称是唐王帐下去年留此的探子,非得来见主公。 公子大喜,便着其带上来。 对上暗号,其人便说:“我是本地人,本在京城做学徒,后来东家出事,便流落街头,后来小欧哥救助,到吴娘娘手下受训,娘娘着我在此打探消息。” 公子问他:“那你打听到什么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 以奇打奇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来人将情况与公子细细说来,原来是他搞到黄巾军的腰牌,化作黄巾军传令小头目,到处打听。 其后军,有原来这里投降了的人,领了路费者,有数百人无家可归,又回黄巾军去了。 这些人在军中讲述唐营其事,听者多有羡慕之情,私底下都在议论这样亡命沙场,还不如跟唐王去南方。 那探子想着这消息对公子有用,便寻了过来。 公子闻报大喜,奖来人千金,白米一袋。 天色渐晚,便招来众人,着人抄写数百份布告:“凡是自动归依唐王者,既往不咎,愿从军者从军,原随军者随军回长沙,愿回家者发粮一袋,五金。” 着阿娇带数十名探子与来人,一起前去各处要道张贴。 又命宁轩三十六骑先行,自己与张安带四营骑兵,连夜出发。 每人带二十公斤干粮,穿插越过其中军,到一山谷口下营,并在营前百步处设数十张桌子,招安降兵。 马静与军师,带其他士兵再赶二十里下营,并催促魏延尽快调粮草来。 马静致电公子,这也太冒险了吧,四营骑兵才多少人? 对方有多少人,万一他们不降,组织起来攻打你们,怎么办? 面对马静提出的问题,唐-军若是孤军深入,若是被敌人包围之后亡命攻击,该如何处理? 众人皆认为此乃兵法所不容。 公子却不这么想,自己人能想到的,敌人也能想到,出其不意的做法,是为兵行险着。 再说了,要脱身容易的,骑兵的战斗力,不是他这些由民众临时组织起来的起义军能应付的。 自然,公子也明白敌不过他们人多,所以让马静带着人马,马不卸鞍、人不脱甲等消息,有情况便来接应。 马静那里文有军师、武有黑子和张豹,压力不会过大的,若是真有什么问题,杨涪可不是吃素的。 张安在外整装待行,却还是很担心,进言道:“此举若是成功,尚只能收数万民众,我们打一仗便有这么多。若是失败,这可是我们的精锐所在呀,主公。” 公子笑道:“所谓的兵行险着,是有把握的赌,不是凭运气,这个我心里有数的。你不必担心,我们的装备,不是一般的弓箭能伤的,我们的兵,练数年之久,非是这些才丢锄头的人可比的,只要不散乱,这四营兵,在对手没有重型机械攻击器的情况下,目前是无敌的。” 二人带着四营骑兵穿插行军,公子一路行来,此际正值盛夏,可入眼之景使人望而生畏,不寒而栗。 官道两侧,偶有人家,也是烟生火起,尸横门槛,不时有妇女儿童躲在杂草中以躲兵灾。 可是无论是谁都知道这跟没躲没什么两样,因为这次草中让她们一次又一次的拔过,那些能吃的都拔完了。 以至于杂草稀疏,隔上百步便能将其看得清清楚楚。 行到夜间,公子来到一条不算大的河边,冷月当空,渡口无人,一条破船在清波上飘荡,对岸堆满了木头。 很明显是敌人前军过时搭了桥的,怕官兵来追,过完便撤了。 张安叹道:“过完即毁,难道自己的中军和后军都不要了?” 公子叹道:“伐木搭桥吧!” 公子望着中天片月,野渡孤舟,看着身边那些经长途跋涉而来到此处的兄弟,一个个的昏昏欲睡,心思这世人称战,笔下总是英儿,总是驰骋沙场,意气风发,可谁解其中味! 一声长叹,题得一首《悲战》,也不知道是悲已,还是悲人,但听他悠悠吟道: 玄天生片月,野渡泊孤舟。 铁骑停留处,乡关入梦不。 公子行军八十里,找到一个山口,指挥将士布防、下营。在山谷两边大量张贴告示,出二十张桌登记,又命人读告示、做宣传,不到一上午,便聚两千之众。 公子便命这两千人,四下去找寻招同伴,招一人奖一金。 下午与马静兵合一处,找有水源的山头下营,营四周一百五步内所有树木柴草全数清理干净。 傍晚,魏延着人来报,在到离此五十里处下营。 杨茂彦心思可以再要点粮了,便对马静说:“麻烦娘娘,通知张豹,去找皇甫嵩、朱儁要粮和钱。” 马静笑道:“这才几天,又去要,不好吧。” 杨茂彦轻声说:“没问题,娘娘只说如此如此,便能要到粮了。” 马静依计行事。 公子便着小欧哥以加急的方式进宫上表。 帝大喜,准其凑,并封小欧哥为迎宾亭侯。 奖公子万金,美女十名,帛千匹。公子便命人教这十名美女歌舞,组建乐队,准许其自行找对象嫁人。 有了粮草理好办事,公子在此整顿兵马和收编人员,那中军领头王大将军,见唐王在此收编自己的手下,全然不把自己当回事,便气不打一处来,便安排人手去撕告示,自己带着五千披甲精兵直奔唐王营中而来。 此路黄巾军中军将领姓王名不殁,字无病,本是前朝雍王王离之后,王离死后,大汉乃是家仇。 王不殁身高九尺,吊眼鹰鼻,骨粗气壮,多有先祖遗风,且天气神力,武艺过人,时年十五,便打遍黄河两河四十八县无敌手。 王名殁脾气火爆,却是刚正不呵,出了名的不畏权势,所以在军中威信甚高。 此番听到探骑来报,说唐-军竟穿插到自己前面,把路给堵死了,还在那里招降自己的人,气得眼冒血丝,大骂不止。 帐下军师将一字闪电剑吴悔进言道:“将军不必来气,前番拿下许昌,得许多兵器装备,这前军也没全部带走,我军也有不少甲士,尚可一战!” 王不殁遂命身边的总兵清点士兵,准备与唐-军决战。一经清理,尚有一万两千之众,其中有五千甲士。 王不殃想着出奇兵以速度取胜,就也顾不得已是正午时分,二话不说,命薛冰带五千人守营,自己领着总兵罗运、付定、顾林、马髹、应雄带着五千甲士,命吴悔领二千无甲战士为后援,便奔唐王而去。 万三报与唐王,公子听说其军离自己只有不五里,想着自己兵少,这得出奇制胜。 命张安留守,尽量拖住黄巾军主力,自己则带三十六骑,领一百亲兵抄小道反奔其营。 临行公子一再交代他小心行事,张安应了声“领命!”就开始悄悄布局,一切有条有理,并不惊慌。 见远处尘土漫天,仍像个没事人一样的山前督促人员进行登记,便静待敌人前来。 王不殁大军行到二百步,张安还在交待众人如何登记,并不着急,等他开到骑兵阵前一百五十步。 张安这才飞身上马,领着两员副将,带着两营重装骑兵,也不打话,直奔黄巾军中杀去。 两军相接,王不殁尚来不及布阵,那些总兵得不到将令,只好带着黄巾军,高喊着“苍天已死,黄天当道。岁在甲子,天下大吉”的口号,朝张安迎来。 张安一马当先,跃马提枪,刺死敌军三名排头兵后,跃马突入阵中,带着骑兵一路杀将开来。 王不殃见来不及指挥,两军便已相接,心中大急,命人鸣起画角,正欲组织反冲击,却又听到两侧山上杀声震天,一下军中大乱,各自为战。 顾林、马髹见张安英雄了得,便带着甲士前来迎战。 张安也不打话,一个回合挑顾林于马下。 那马髹在人群中朝前挤,尚没到张安阵前,便叫张安一箭射出中,跌下马来,死于乱军之中。 这两千甲士没有了总兵的指挥,一下便失去了方向,众人一通乱杀,多有黄巾甲士避让不战者。 张安带着两营骑兵,尽马速冲行,杀个对穿,转过身来,见敌将旗在太阳之下,显得格外耀眼,大喝一声道:“大家随我向那将旗之处奔杀,斩将觅侯,在此一举!” 众人齐呼“逃者生,挡者死!”随着张安杀将过去。 第二百三十六章 张安扬名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罗运、应雄见张安冲中军帐下而来,便带着百十亲兵,奋力杀来,与张安相遇,两边奋力厮杀。 黄巾军训练有限,凭着勇气乱冲,哪里是训练有素且是精兵中选出来的重装骑兵特战营的对手? 张安领着众人朝前冲杀,如入无人之地。 那罗运被一营长射中,被一小兵补了一刀,跌下马来,死于乱蹄之下。 应雄见状,打马避战,朝山前跑去,被山上射来流矢射中,张安紧追其后,一枪将其挑起,朝上空一抬手,顿时血如雨下。 张安也是第一次如此杀敌,一个不小心,避让不及,整个人像是才刷过红漆似的。 张安一抹脸上的血,打马归队,复带众人冲杀,那黄巾军至此,无人敢上前接战,纷纷退避。 张安杀到中军帐下,付定策马而至,提一大斧来战张安,张安只一个回合,便刺中其腿,付定败了回去。 王不殁大怒道:“首战便败,挫我锐气,要你干什么?”说罢一枪将其刺于马下。 张安领着众人杀到中军帐下,王不殁仰天就是一阵长啸,叫嚣道:“来将何人,敢如此猖獗,报上名来受死,本将定斩不饶。” 张安笑道:“唐王帐下张安是也,你又是何人?” “拿命来吧,吾乃武成侯王翦之后,人称八面虎的王不殁是也!”说罢一催跨下青花驹,持大枪来战张安。 张安叹道:“武成侯王翦、雍王王离之脸面,让你丢光了!”说罢,策马相迎。 二人正所谓是将遇良才,杀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两人马到之处,双方士兵纷纷避让,凡是枪过之处,腿短的便命亡当场。 双方士兵各自后退,为自己的主将喝彩助威,才拼命冲杀的劲儿过去,片刻间竟退出个百十步的空间来。 张安与那王不殁在里面杀了十来个回合,张安心思,这厮力大,又是以逸待劳,我已苦战良久,若再与他拼力肯定划不来,待我卖个破绽,好用回马枪取他。 二人再战,张安示起弱来,渐渐地攻少守多,又战数合,张安便有些手忙脚乱了。 王不殁见状,仰天大笑道:“我道他唐王他是三头六臂,原来也不过如此嘛!来,再吃老子一枪!”叫罢策马又至。 突然乱军之中有人大声叫道:“张将军奋力,你看吾王已经拿下反贼大本营了。” 这人一叫,周边的人欢叫起来,王不殁往自己来的方向看去,真还有漫天烟雾,心中大急,奋力而战,欲抽身回防。 王不殁不由得怒火攻心,大骂道:“小贼欺人太甚!”使力硬接张安一枪,然后不要命似的向张安狂攻。 张安看得真切,掉转马头便走,王不殁便紧追不舍,张安跑了百十步,王不殁已追上张安,持枪从背后向张安袭去。 张安叫了声“来得好”,突然纵身下马,将枪尾插入地中,枪尖对准王不殁。 这冷不防的来这么一手,王不殁哪曾想到? 一时之间闪让不及,竟自撞在枪上,将枪撞得翻了个一百八十度,划了一个完美的弧线,坠落在杂草之中。 众将望着一声是血的张安,无不惊叹,这平时看起来温温存存的一小伙,怎么就这般英雄了得呢? 张安在此一战成名,人称冷面霸王枪,更有多才后人题《金童》赞曰: 曾为青童侍玉皇,金銮殿上揽霞光。 一朝误入红尘里,错把英名比霸王。 张安取了枪,便让副将去收降兵,自己带一营骑兵去迎唐王。 唐王带着三十六骑去袭敌之大本营,众人走小路而去,与王不殁来军隔山错过,公子到了营地,对众人道:“能不杀人便不杀,粮草能不烧就不烧,所营房帐篷能烧就烧掉。” 公子说话之时,万三已经摸掉了门卫暗哨,公子带着人便直往里闯。 那女将薛冰见是公子至,上次在他手上吃过的亏,现如今阴天暗雨之时,还隐隐作痛,哪敢去战? 遂带着数名亲信,弃营而逃。 公子在里面闯个遍,就是找不到主将,那些黄巾军见没人指挥,打又打不过,便纷纷来降,公子自己在此收集降兵。 命万三去往回杀,去增援张安。 张安行四、五里,遇着一字闪电剑吴悔正带着两千人赶回去救他夫人。 张安是骑兵,速度快,从后掩杀。 那吴悔见阵尾被咬住,也不敢停留,打马上前,可身后的步兵哪里跑得过他? 不到一会,那些步兵便被甩在身后,在一弯上,正遇三十六骑。 只好调转马头又跑,这吴悔也是命里该绝于此,这往山中跑,不到一小会,便遇着一悬崖。 上又上不去,身后又有追兵,等他再掉转马头杀回来,人还离追兵二十步,便身中数箭跌下马来。 那追他之人跃马上前,割了首级,往皮袋中一放,打马便追万三去了。 万三已带着人杀入敌阵,这张安见万三杀来,大吼一声,叫道:“你们主将副将总兵皆已阵亡,再不降更待何时?” 这些黄巾军满阵去找,就是找不到自家的旗了,纷纷丢下武器投降。 公子与张安收了降兵,挑些人手管理,又催钱粮过来,继续收黄巾军旧部。 到了第七天,便已收四万五千人,其间有不愿意走的胆大之人,便前来登记后领米领钱,张安命人发之。 来来去去有约五千人不愿随军走,公子便当众人面一人发五金,小米一袋,先前来的那些人,该奖的由公子组织人将奖金亲自发派。 话说张豹去许昌城内找二人要粮,二人朱儁问缘由。 张将其原因告之,道上王爷带部队冲散其后军,烧了其粮草,后军四散,又突击围了中军,中军无粮,便降了王爷。 王爷总不能将几万人全杀了吧? 现在建一集中营,将众人关了起来。等着这边去粮,打发众人回家,若不给粮,这班人四散,没粮度日,必然再度闹事。 王爷已经上表,以圣上的名义发粮。 二人听罢大惊,皇甫嵩对朱儁说:“王爷办事,可真是滴水不漏。” 朱儁问道:“唐王为何不收编了这些人马呢?” 张豹拱手道:“回将军的话,王爷以为,我们带的人太少,降者巨众,少了军官和老兵,又在战场之上,若是管理不好,便会有哗变,后果我们承受不起,是以不准备收编。” 朱儁叹道:“还是王爷想得周到,非常之人,办非常之事。以万余人,打十几万之众,数日便冲散其后军,降其中军,非是常人所为。而在此期间尚能上表,又能拿到口谕,再到些要粮,日行千里尚不可。” 张豹笑道:“二位将军有所不知,我家王爷那可是玉面哪吒下界,来帮圣上平乱的。有位仙姑娘娘传音。而圣上那里,我们有小候爷在,我是在这里等的。这些都是娘娘安排的。事一发生,我们便第一时间接到通知,所以快。这个娘娘,圣上是见过的。” 朱儁大惊道:“什么时候,圣上见过仙姑娘娘?” 皇甫嵩沉吟道:“是的,太守长期在外,有所不知。唐王第一次见驾,就是仙姑娘娘引荐的,所以圣上才昭告天下。当年江夏之乱,便是王爷兵不刃血平的乱。并迁出五万户蛮人,所以这次乱,才没多少贼人,也就很快被平息了。” 朱儁心思,管他是真的还是假的,有当今天子口谕,东西又不拿我的,我又不傻,为什么不做这好人呢,想到此处,便笑道:“那还说啥呢?有圣上口谕,我带你去提。” 张豹去运粮,心思兄弟们在外打仗也不容易,自己要是能拿出好东西给他们吃,那也是善事一件,主意一定,便不要别的,专挑小米、油和盐。 张豹又找二人要了几百辆牛车、马车,自己也带了几百牲口,凑齐了便装车运走 。这可不得了,三千人,用车装。 朱儁笑道:“小将军呀,你这一搞,我们就没车可用了。” 张豹正欲回话,突然一有探骑策马归营,叫道:“报……” 第二百三十七章 公子围城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探马见张豹子在,便单膝跪在阶下不说话,皇甫嵩笑道:“张将军不是外人,有何要报的只管报来。” 探马道:“唐王已大胜贼人,现陈兵山中休整。” 皇甫嵩一挥手道了声“去吧!”那探马便飞骑而去。 张豹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拱手与皇甫嵩道:“二位将军还心痛车不?末将以为二位将军离京城近,一旦破了洛阳周边的乱军,要粮那还不是天子一道旨的事,要什么没有呀?我们就不同了,前面还有十几万叛军,离长沙有数千里地,难道用肩挑呀?一人挑一担,不打仗,吃到家也没有了啰。” 皇甫嵩大笑道:“小将军说的是,没关系的,都是一殿为臣,理应帮衬。” 张豹拿过两把刀给二人,打一拱手道:“王爷走的急了些,没能向二位道别,让我表示歉意,这里有两口宝刀,着我转送二位将军。这可是仙家之法所炼造的,锋利异常。” 二人接过刀,连说感谢。张豹有心逞能,冲他们说道:“二位何不试试?也让我开开眼界?” 皇甫嵩皱眉道:“小将军也没用过这样的刀?” 张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低头道:“不怕侯爷笑话,我哪有机缘能用到这仙家之物呀?” 皇甫嵩听到张豹这一说,与朱儁相视一笑,皇甫嵩抽刀一挥,一代小米便应声成两截,很多米粒都从中断开,皇甫嵩又拿头发去试,吹发即断,连说好刀。 张豹轻声嘱咐道:“二位大人可别张声,外官送京官送西不好说话,再个,据王爷说,三年就造了这两把刀,别人若是看上了,再找王爷讨要,王爷可拿不出第三把了。” 张豹适时的一吹,说得是合情合理,把二人夸得是心花怒放,朱儁连连笑道:“无功不受禄,这如何受得起?” 张豹笑道说:“有什么受不起?要是用这个求二位,见面便该送,不至于拖到现在。王爷不过见二位是性情中人,想交个朋友罢了。再说,要是抢利益,王爷进城,二位无话可说吧?王爷是淡泊名利之人,想来二位也不会太计较。” 皇甫嵩击掌大笑道:“王爷真是奇人也。也罢,我再助他一臂之力,调一百匹战马二百驽马与你拉粮食和箭支吧。” 张豹行礼道:“感谢谢二位将军,难怪王爷夸二位是经国之才。” 花天乱地地一通乱吹,吹得二位是飘飘然,两把品质好点的制式刀,换三百匹马,还是装满粮食和箭支的。 公子练兵半月余,时张豹已到,整合兵力,又休整五天,历时一月,已是八万之众。 时有太史慈带骑兵到,公子让张豹带五万人去巴郡。 这边用太史为先锋,着张安为后军。 马静不解,便问杨茂彦,杨茂彦对马静说“娘娘有所不知,主公这是练将练兵。先前参战过的骑兵,除了特骑外,其他估计要回长沙了。” 太史慈将路上行军之法告诉张豹,让一营骑兵走头,路上遇着关卡,你便拿下关卡,等你过完后再让他们来接管,敢探听者斩。如此一来,就没人知道你有多少人了。只要是打着王爷的旗号,没人敢问为什么要拿下关卡的。 夜间,马静接报:“南阳太守秦颉与张曼成战斗,斩杀了张曼成。黄巾军便改以赵弘为帅,以十多万人占据宛城。” 公子升帐,与众人商量:“又来个抢功的,如何是好?” 魏延哈哈大笑道:“这有何难,待我去见南阳太守秦颉,让他为我们做后勤。” 杨茂彦笑道:“如此甚好。” 公子心中疑惑,便问:“如何说呢?” 场涪笑道:“山人自有妙计也。” 公子见他卖关子,自己也没什么好主意,便随他去安排,自己便带马静睡觉去了。 魏延单骑投南阳而去,入南阳,太守秦颉到城门迎接。 魏延依计行事,而那太守却不能像野战军一样,打过就弃城而去,必须要守城,而他手上人马有限,正愁着不知如何应对宛城之乱。 此番魏延来此找他要人马来参战,心中迟疑,魏将军便趁这口,着他为唐-军操办军粮。 太守知唐王有逍遥剑在手,不敢不从,然后又听说给他点功劳,给他个把两个头领,让他处置,哪有不必全力以赴之理? 太守听到说不要自己打仗,还能获得功劳,心中甚喜,满口答应给操办粮草。延欲回,作揖道:“王爷仗天子剑以平乱,不在意功劳,只求早日平乱。但收探子报,敌军十数万之众已入宛城,无奈之下收了二万降兵,训练一月欲去取城,心知困难必多,更担心粮不足会引起哗变。不得已所以才请太守操办粮草之事,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还望太守不怪才好。” 太守便着二将收集粮草,着二将押送,当面就交代清楚。魏延谢过太守,直奔宛城而去。 唐-军天明拔营,太史慈带三十营为前军,公子、马静带黑子,领十营骑兵、二十营步兵为中军,张安带五营骑兵,五十营为后军押粮草,直奔宛城。 话说宛城,聚十六七万黄巾军,城内前不久被孙坚破过一次,一无百姓二无存粮。 虽有赵弘为帅,帐下有龚都、韩忠、何仪、刘辟、黄邵、何曼为将,可是要坚守这一城也实在是太难为人了。 襄阳为孙坚向破,南阳为秦颉所破,许昌有皇甫嵩等人坐镇,周边诸城均已为官兵所获,此时的宛城,已是孤城一座。 可怜了这一班农家兄弟,自从商鞅变法之后,让当权者是想对内当老大,想对外到处欺负人,不会教你怎么发展精神文明和物质文明,就叫你怎么使唤人种田打仗就够了。 从此以后,朝中兴也苦,朝中亡也苦,当奴才也难,造反更难。在这个时代中,无可奈何地成为了更朝换代、争权夺利的牺牲品。有后世多情才子题《牺牲》叹曰: 几度烽烟起泰坛,人如牲畜血当餐。 风生黄土星辰暗,泪洒青天日月寒。 公子到宛城之外,领兵叫阵,敌将皆畏其勇,无人敢战,公子归营。 次日一面命人叫阵,一面安排人四面围之。 离城墙三到四百步堆土,离城二百步起挖战壕。敌将见公子围城,便命人来扰袭,唐-军的骑兵就像收割机,斩千余首人,复无人再敢出城。 公子命人造攻城用的防护器具,不出数日,护城河让填平,唐-军将战壕挖得深不见人,壕沟后堆土成山,众将便站在山上观看城内情况。 公子又命人写大量的标语、口号,用投石机向里面发射,又着兄弟在底下轮番大声喊话,一时之间,弄得城内人心惶惶。 如此数日,公子着人推一辆特制的破门车,上部用大树横坚各一道,用大型钢马钉加固,上面盖土尺厚,夯紧,土中尚用牛皮做防水层,挡板用生竹织板三层掩之,制四排车轮,众人在里面推,两边用牛拉,牛身做好防护。 推到城门前,矢不能伤,石打不坏,水淋不透,火烧不着。 用铁钉钉一排排的铁架子在门上,绑半尺厚布条,浇上柴油,众人退回来,用一强床弩发射火箭。 不到半小时,投石车投出柴油瓶,一时四门大火冲天,内外皆起大火,不出一个时辰,四门皆破,唐-军静待其变,只是命众兄弟招降。 赵弘升帐与众将商议退敌之计,时帐下内出一员将领,身高八尺五寸,虎背熊腰,豹眼长须,抱拳道:“禀神上使,官兵已经烧开大门,城内无险可守,末将以为,不如冲杀出去,与那唐-军拼了,杀一个保本,杀一双有赚的。” 赵弘一看,原是部下韩忠,苦笑道:“韩将军勇气佳,可是敌人骑兵厉害,不比那些个普通官兵,刀剑伤不得,弓箭伤不了,杀伤力奇佳,他有又军阵依托,这如何是好?” 何仪抱拳,微弯那瘦腰,瞪着一对三角眼进言道:“攻又攻不了,突围的话,会被他分割包围,一点点的吃掉,不如用土堵死城门,据险守之。” 众将各说各的,赵弘却是一时半会还真不知如何是好。 第二百三十八章 大破宛城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赵弘见唐-军势力太大,自己并无破敌之策,只好问计于众将,可是一个说要打,一个说要守,自己也全无主意,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他愁眉不展,无可奈何之时,一黑脸黄须、腰长腿短、两眼如电的个精壮汉子站了出来。 施礼道:“部下黄邵有话要禀神上使,若是我们将城门封死,此城人多粮少,敌人久围之下,我们连突围的机会都没有,这可是万万不行之策。” 身着长袍,貌若书生的何曼也站出来说道:“将粮食转进内城,选精壮之兵三万,外城以死相争,若是守不住,入内城以御唐-军,若是内外皆守不住,到时突围,遁入山中,尚能藏身,若是上天佑吾,能大破唐-军,也能保持精壮之力量。” 赵弘低头叹道:“他若是强攻,我军势众敌军式微,虽然战斗力我们不如他,但好汉难敌四手,众将也不必悲观,天无绝人之路也。” 于是按何曼之言,慢慢布置,先是选军士,再来运粮,以便于稳定军心。 公子并不急着取城,着众将士发动心理战术,站在城外大叫:“降者不杀,还有田地分,有粮食分,不愿跟随者有路费发。”那黄巾军见无城可守,内心惶恐不可终日,夜不敢寐,不时有人出城来降。城楼上有将带着兵发箭以阻止逃兵,众人不得出。 人哪有不想活命的?城内众人见精壮力量皆朝内城而去,粮食也运往内城,有些有见识的小头头便开始找出路了。 这个时候的外城,经这些个小头头一通乱说,士气加上唐-军的心里攻势,士气已经降到冰点。 唐王见有人想降却出不了城,便命人选箭法精良者千人,用脚蹬弩射杀城楼上的士兵,时想降之人中有胆大者,召集众人上城楼,杀人其守将。 唐-军便安排将领兵员接应,外城之兵尽降,公子收八万之众。 赵弘见外城发生哗变,只得带着龚都、韩忠、何仪、刘辟、黄邵、何曼坚守内城。 内城小,粮更少,没有谁会想到外城不攻自破,原有计划被打破了,众人撤的突然,朝里面运了一些粮,但外城兵降,唐-军清城,便不敢大开内城门,粮草也就无从运进去更多了。 唐王便兵出外城,兵上城墙,将内城团团围困,这边全开始整编降兵。 围了半月有余,这内城哪容得下这八九万之众?便开始断粮。 而公子只是修工事,根本不主动进攻,又在不远处蒸馍馍,香气随风飘散,让饥饿的黄巾军更是怨声载道。 那赵弘见败局已定,便想着突围而去,却也不知道唐-军在哪方围守的兵弱,只得使人夜间来偷袭试探,可是众人出得内城来,外城内空不见人,四门皆被泥土封死。 黄巾军一近城墙,便是箭雨纷飞。公子站城头上,叫道:“此时不降更待何时?” 众起义军便来夺外城城墙,欲突围而去。 两军相接之时,早有唐王的骑兵从工事中冲杀出来,城内遍地传开“放下武器,双手抱头蹲地者不杀的声音”。 唐-军战了外城反围内城,那黄巾军从内城中出来,欲突围而去。 公子带数员副将立城头,阿娇带数人以保护军师为由相伴,太史慈在城西,魏延在城东、张安在城南、马静带着黑子在城北,各带骑兵辗转冲杀,斩首数千余级,此时黄巾军的将士们早已失去斗志,士兵纷纷放下武器, 赵弘死于马静弩下,龚都、韩忠夹战魏延,魏延一刀挑龚都于马前,韩忠策马想逃,被魏延一箭穿透后背,割其首还。 何仪、刘辟、黄邵三人战张安,不及数合,皆被张安挑下马,被刀斧手活捉。 何曼见太史慈,挺抢来战,被太史慈一枪架住,顺手一拉,便生擒了何曼。 众将死的死,捉的捉,黄巾众人无主心骨,想逃的也没法出城,唐-军收了降兵降将,由张安清点人数,该收编的收编,该发路费的发路费。 唐王升帐议事,大赞众将英雄了得,摆酒劳军更是不在话下,杨涪在功劳薄上重墨描绘,待还国之时再行因才封赏。 一时之间,士气大增,人心向上。更有优雅后人作诗赞曰: 将军百万拥貔貅,十乘前驱到陇头。 纵使燕然超积虏,海潮始信渡横流。 费数日方清点完毕,共得十五万之众。杨茂彦进言道:“主公,我们有原有三万之众,这里有十五万,沿途穿州越县,这如何瞒得住呢?” 这可是个大问题,让公子头痛不已。 恰有魏延至,进言道:“为今之计,是不倒内城的黄巾军的旗号,布出一个未破城的样子来。着人一批批的以押粮民夫的名义,往三地送。” 公子愁眉不展,忧心忡忡地说:“目前正是秋收未收,夏粮将完的时候,这一带上哪去征这么多粮食来?” 马静也进言:“此题无解,分散撤退,做六路,一路三万人退吧。” 杨茂彦笑道:“也只好如此,对外号称一万。到时收城,要造大声势,要摆出杀数万人的架势来,否则这两个犯人,回京一说大唐收降得了十几万人口,吃不完得兜着走 。” 商讨已毕,众人散,马静找公子问道:“这样大量的斩杀黄巾军头目,是不是做过份了?再怎么说他们也是平民出身。” 公子望着天空,叹息道:“就算我们撤了,他们能不死么?你能劝他归降么?他们本意是好的,也曾是根正苗红,可是发展到如今,已是物是人非了,再也不是为民谋福利,争取自由的那些真英雄了,一个个变成争权之人。昔时李闯王也好,洪秀全也罢,黄巢反界,朱元璋上位,哪个是为人民争得了民主,挣得了自由?还不是一个个为了自己手上的权杖,血流成河!” 马静望着公子,眼中满是忧虑地说道:“可是那些不明真像的人,会怎么评论唐王李文呢?”公子沉默不语。 黄忠已扫清巴郡外围,黄忠准备打,马静问下一步怎么办。 公子大笑道:“有办法了。着其围而不打,逼其投降。并让黄忠向天子上表,蜀中多蛮族,战力强悍,请求征兵、征民夫支援。” 话说黄忠按唐王之计,发八百里加急入京。 帝问众人,如何对应?朝中上下,无一人有主意。 小欧哥得知消息,便前去求见,以探听圣意。 帝见小欧哥来了,心中大喜,连忙宣其觐见,礼毕,帝问:“爱卿有何事要凑?唐王有何好消息?” 小欧哥笑道:“回圣上,是有好消息,唐王千里传音与我,宛即日可破,众贼人已逼到内城。且贼已断粮,指日可破。只是……” 帝站了起来,笑道:“好事,快哉!你说完,只是啥?” 小欧哥叹道:“可我方也存粮不足数日,而周边地区,刚刚叛乱,战事不断,南阳太守秦颉秦大人,所能征到的粮也有限,杯水车薪,唐王请示圣上,若有降兵,怎么办?” 张让进言道:“哎,万岁爷,这可真是个大问题,若是把这几万人逼上绝路,奋力反击,那又得有多少天朝将士为此送命?” 帝叹道:“能怎么办?难道全杀了不成,那可是几万人哦。” 皇帝正不知如何处理这几万造反的人时,小欧哥又加油添醋地说道:“王爷所思,就是张大人说的这意思,若这几万人都不要命的战斗,王爷有兵一万多,尚可一面冲杀,但无法合围,那这帮人到民间去抢,那就会导致周边数郡皆乱,那损失的税费,恐怕是难以估量。若周边的百姓家被抢,无以为食,那很有可能也会跟着乱,如此一来,会变得不可收拾,唐王日夜为此事焦急不安!” 那皇帝爱财,是历史之最,官都可以卖,哪里会不心痛这众郡之税费的?急得搓着龙手道:“这如何是好,这如何是好?” 时逢皇甫嵩也清理完许昌到洛阳的流民、叛军,回京复命,上谏要求解除党禁,拿出皇宫钱财及西园良马赠给军士,提升士气,而吕彊又对灵帝上言:“党锢久积,若与黄巾合谋,悔之无救。(党锢之祸积怨日久,如果与黄巾合谋,恐怕已经无救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 再踏征途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小欧哥识相地退到一边,等皇帝先处理皇甫嵩所报之事,汉灵帝接纳提案,在大赦党人,发还各徙徒,要求各公卿捐出马、弩,推举众将领的子孙及民间有深明战略的人到公车署接受面试。 帝问皇甫嵩,蜀中求救,宛城将胜,但唐王无粮,如何对应? 皇甫嵩询问情况,小欧哥便把刚才对帝说的,跟他又说一次。 皇甫嵩心思,这分明就是冲着许昌之粮来的,若是不全给他唐王,这乱怕是平不了。 但反过来想,若他真在这个关键时候,以军中无粮为由而撤兵,那可怎么办? 凭自己手上的这点兵,能收拾残局? 收拾不了,便会天下大乱,到时别说找他麻烦,自己能不能在乱中生存下去还是个未知数呢。 帝见皇甫嵩沉默不语,便道:“皇甫爱卿,代朕出个主意,看看这事如何处理为佳。” 皇甫嵩可不敢乱说,不给粮虽然能让唐王势力受限,但这些人再杀过来,许昌之粮可是镜中花,水中月。 只好暗自叹息,表面上却进言道,黄忠黄大人那边,若是所有地方的都清理了,只有一座城了,便给他兵马就是了。 唐王那边,他来这边才带一万兵,自然是没多少粮食,这是实情。 自己离开时,许昌还有七十余仓粮。 圣上降旨,着其收降宛之叛军,与黄大人解围,或许才是上策。 圣上只要出粮,便能解两地之围,有什么不好的呢? 奏报完毕又进言道:“圣上,我估计他唐王是不会进京复命了,圣上若是要他做点什么,宜提前下旨。” 帝问:“唐王手下,谁人可任将,带兵赴蜀?” 小欧哥答道:“魏延、张安二将皆可。” 帝闻两边平乱皆有进展,黄甫嵩又出主意,龙颜大悦。 拟旨与小欧哥,命唐王以许昌之粮招降众人,封张安为南征将军,魏延为郎中令,命其带人入蜀。 可他并不是一个没有想法的君主,他也不想唐王回江南,怕他带着战利品回去发展,乃命唐王带本部兵马入北海救孔融,授便宜行事之权,有敢乱言者斩。 安排完毕,帝又叹道:“他唐王就不要一天到晚来请示了,烦不烦呀,唯一一个可以四处征战,以少胜强,兵不刃血的将军,也来上什么表呀?” 皇甫嵩进言道:“他那是敬重圣上哦。” 帝问:“我该奖他点什么呢?” 皇甫嵩拱手道:“那臣也不知道了。” 打一巴掌得摸两下,帝自言自语道:“唐王是少年英雄,英雄尚武,可是他的火焰枪不是凡物,我没有更好的武器可以送他了,要不,选二百匹马送他如何?” 小欧哥是生意人,见好就收,一声那我代王爷谢主龙恩,便又搞了两百匹马。 报与公子,公子心中暗自叹息。 可以想象,如果不是上天最后一次眷顾了东汉,让黄巾起义先天不足加上后天的群龙无首,不然应该就没有后来的故事了。 当然,失去了胜利希望的黄巾军并没有就此退却,而是仍旧在各地混战。 这就给想要在东汉末年闯出一番事业的人们极大的机遇,别看一群群嚣张的黄巾军不可一世,其实他们都是会移动的经验卡,升级包! 所以不论是皇后的哥哥何进,还是大宦官的孙子曹操,或是这调了包的刘备,还是那袁绍袁术,统统都加入到了这场“抢经验卡,赚升级包”的洪流中。 但在洪流过后,却惊奇地发现,虽然都是杀黄巾军,公子在江南准备了多年。 可在抢人上却不占地利,让曹操硬是在青州大败黄巾军,并收复精锐三十万,这便是后来曹操赖以称雄三国的核心主力之一——青州军。 公子带着马静与众将,领着十营骑兵,二营特骑,带上所有丝帛和五十万金朝阵留进军。 魏延去取粮,带十万人,分五批往黄忠那儿去了,军师带两万人回巴丘、太史慈带其他人马往武陵而去。 命张虎在蜀中建马场,从巴丘调-教练十人。 着张信带一百名在校军官,五十名打造马具的工匠,五名相马驯马人员,并带一千马鞍北上,星夜兼程,到陈留城来见。 公子自己带少许粮食,直奔阵留。 话说陈留太守文穆东本是半吊子,由于家里实在是有花不完的钱,花巨款买了一太守,招有精兵二万、战马数千;此次力拒黄巾党,帝表其功,封乡候。 其弟名文穆西,家有良田万顷,妻妾千人,但人丁单薄,老来得一子,名龙伍,字青云,号飞天大侠,不喜读书,独爱习拳弄棒,性格凶残而好色。 兄弟二人共有二十七女却只有这一独子,生其下来之后,文家老太太便捧在手心里,所有要求无人敢不从。 前次黄巾军来战,其子便纠集各豪强、山寨之中、绿林响马人三千,编为亲兵,与其头目称兄道弟。 仗着家底厚实,其在关外置得上好的战马数千匹,时穿州过市,要求当地百姓跪迎跪送,敢抬头者挖其目。 某日,其酒后胡言:天上龙肉吃不到,地上驴肉没味道,传说人心可补气,好不好吃不知道。 其借酒劲,着人拿百姓家童男童女数十人,取心下酒。 一时之间,众百姓谈其名号便惶恐不安。他又规定本地人娶媳妇,必须献初夜给其兄弟。 凡有长得好的女子,无不抢来淫乐,然后给其亲兵糟蹋,时有烈女自杀事件发生,他与众人便呵呵大笑,以此为乐。 时陈留一带,有儿女者,无不想外逃之人。 文穆东以保存生产力为名,四处设卡,禁止青年男女外出。 公子一行人到陈留境内,早有探马报之,前方黄巾军,外部为一名叫曹操的骑都尉所破,后有再犯者,为其太守而破。 公子着人出榜安民,又命人打听前方动态。 在这消息闭塞的时代,北方知唐王者不多,一路行军倒也清静。 行到陈留城外五里外,太阳偏西,唐王着人下营安寨。 探马回报:“曹操受命与皇甫嵩等人合军进攻颍川的黄巾军,结果大破黄巾军,斩首数万级。” 安好营寨,公子与马静道:“连日征战,人不脱甲久矣,此处已无敌人,何不脱了衣甲,凉快一会?” 马静笑道:“你那三十六骑,风餐露宿多久了,让他们活动活动吧。” 公子吹了六长一短的哨声,远处传回代表收到的哨音,公子笑道:“遵马娘娘懿旨,搞定了。” 马静想了一下,看了看天气,便笑道说:“就你皮,要不,我带两个亲兵,拿个小帐篷,找一小河洗刷一番可好?我都一身酸味了。” 真是无巧不成书,此时恰有探马头头来报:“往营外四周五公里作延伸侦察,并未发现有意外情况。” 公子便问:“可有好水源?” 那探马道:“朝东三里,有一小山,小山上有一清泉瀑布,只是水流很小,但很清澈,山中并无人家,可以下营。” 时近中秋,天气却还燥热,公子也想放松放松,便带马静朝小山策马飞驰过去。二人马快,一路行来,道路两旁,成熟的谷物弯下腰,低着头。蚱蜢多得像草叶,在小麦和黑麦地里,在岸边的芦苇丛中,发出微弱而嘈杂的鸣声。 公子叹道:“总算见到一些农作物了。” 再往前行,便有一片小高地,一眼望去,疏疏的林,西倚却还耀眼的秋阳,衬着蔚蓝的天,颇像荒江野渡光景。 一个小山头上,郁丛丛的,阴森森的,又似乎藏着无边的黑暗。 也就这小山头,不知道怎么会有泉水,还有悬崖,真还形成一道丈余高的小瀑布来。 二人驻马观望,马静伸了个懒腰道:“丽日当空,山清水秀,在北方是很难得的,此情此景,不来两句?” 公子信口便道:“好水好山诗不足;倾城倾国画难成。” 马静笑道:“还真就两句,你也做得出。” 公子叹道:“驰骋沙场,说来自有英雄气概,可是身入其中,每每以弑杀为乐,火起烟升,尽是悲凉,真要写点什么,怕是要扰了马静高兴!” 马静叹道:“落在这个时代,便是如此潮流,谁能独善其身?无妨。” 公子看着天空的过雁,似乎是身置荒无人烟茫茫大漠,一声叹息,题得一首《黄昏》,念与马静听。 立马边关猎虎牙,玉关横笛落梅花。 多情更逐飞鸿去,一抹残阳照影斜。 马静叹道:“哎,唯恐残阳照影斜!洗洗吧,回去睡,明天还得再跳征程!” 第二百四十章 文家恶少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二人见四处无人,便宽衣解带,下水嬉戏。 良久,两个女兵搭起一个小帐篷,二人换好衣衫,公子道:“我和娘娘到下面流水地方洗马,你们也去洗洗吧。” 二人便到河边洗马,那二亲兵,也难得这样的机会,便去水中玩耍。 话说有探子探得,有一队外来人,在离城三里的瀑布下耍水,一男三女,马好人俏,报与文龙伍。 文龙伍用手枕着头,呷一口茶,懒洋洋地说道:“天色已晚,马上要吃晚饭了,我等着童心下酒呢,懒得出城,谁去与我拿下这四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探子神气地说道:“公子别后悔,马,我们家最好的,和他的最差的差不了多少。人,更是像仙女一样的美丽。” 文龙伍听到这样说,兴趣一下子就上来了,说道:“你若没搞错,奖百金;若是乱说,小心你舌头。来人,给我召集人马,我要出城。” 文龙伍便带着四五十人到城外去抢人。 公子洗好马,听到远处有马蹄声朝这边来,叫道:“别洗了,上岸,准备回去。” 和马静上好鞍,回帐篷处,那两亲兵尚在河边。但见前边路上灰尘铺天而起,文龙伍已带众人到了河滩上。 那时间,两亲兵才从水中起来。 这两亲兵,年纪不过二十,脸容姣好,身材婀娜,一身湿透,那时又没有文胸,双-峰-圆-润-高-挺,在那湿透的棉绸衣中若隐还现。 加上二女向帐篷跑来,一蹦一蹦的,看得一干贼人是心火上升,鼻血直喷。 公子命令道:“你二人赶紧换衣,披挂出来。” 马静皱眉道:“我只带了把手-枪,只有八发子-弹。” 公子便把逍遥剑给她,嘱咐道:“你站门口,这边临水,压力小此,小心弓弩暗器。”自己持枪站帐篷背,也不做声。 文龙伍策马到河滩上,嘻嘻笑道说:“小白脸,识相的自己动手,了结残生,将三个美女四匹马给小爷我,便留你个全尸。” 公子定睛一看,一汉子约三十出头,身长八尺,黑发脏乱,肥头大耳,目露凶光,手长腰粗,胯下一匹乌骓马,说起话来自是目中无人。 便微微笑道:“好,很好,真的好。来者何人,好个不要命的泼皮。好久没人用这口气跟我说话了,如果我说不呢?” 文龙伍厉声道:“听口音是外来口子,也不问问我文龙伍爷是什么人?挖心下酒当是等闲日,杀人越货只是寻常事,你说会怎么样?” 公子正颜道:“这样说来,见到我是你的不幸,我觉得你还是学好的好,否则你当心天理报应。” 文龙伍仰天大笑,手下一汉子道:“要报早报了,还等你来?” 马静叹道:“吾有旧友屌似汝,如今坟头草丈五。” 文龙伍望着马静,色眯眯地笑道:“小娘子,还是跟俺家回家,有享不尽的荣华,说不尽的富贵,何必跟着这无须贼受苦,洗个澡还要打野战?” 公子还他一个微笑道:“我不跟你废话,速度让开,要不本公子就不与你等鸡鸣狗盗这辈客气了。” 文龙伍大怒道:“到我地盘敢这般说话?左右小的们,给我乱刀捅死。” 有四骑应声而出,公子左右开击,一个回照面,便将其挑于枪下。 文龙伍大怒吼道:“阿纬何在?”有一汉子,手持一双大戟,策马来战。 公子心思,阿纬?又用一双大戟,此人莫非是典韦不成? 心中念起,如何降他,手中不禁便少用半分力,与其斗十回合不得胜。 那典韦心思,这蛮子好大的力气,这样下去,不出二十招怕要落下风了,如何是好? 便打马就走,想取戟来掷,那公子是个使回马枪的祖宗,如何肯上他这当?驻马问道:“衣服换好了没?” 那二女兵答道:“回王爷,换好了。” 公子吩咐道:“那速取弓箭护卫娘娘。” 那典韦心中一惊,王爷?难道是传说中的玉面哪吒?怎么会让自己遇上了,这可不得了。 可是已经动起手来,俗话道是动起手来无后路,心思要用回马计来对付公子,于是掉转马头便逃。 公子见他不败而逃,想来必然有诈,也就不理会他,驻马给三女护法。 典韦见公子爷不追,心中赞道:“好个冷静的主。” 复又打马来取,又战数合,公子爱才,本是留了三分气力伤不到他,可是眼下自己人少,拖久了怕是要吃大亏的,也只好尽全力来战他。 公子一使劲,一招快似一招,这一下典韦便吃不消了,只有守招便没有攻势,头上大汗淋漓。 文龙伍带众人前去戏弄马静,见这娘子绝代风华,以为是普通人家绝色佳人。 在这个地方横行惯了的他,哪拿一女子当回事,哈哈大笑道:“小娘子,娇滴滴的小娘子,抬头与爷笑一个,赏千金。”说完便使马鞭去逗挑马静。 马静微微一笑,心中暗道,好一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挥手一剑,削去其马鞭,断其一指,血流不息。 众贼人大怒,纷纷出战,十数合,马静伤其六七人,文龙伍忍痛呼退部众,众人退开,持弩相向。 那二女亲兵出得帐篷,开弩便射,杀二小贼,又去加箭。 马静身无防护,心中一急,拔枪、上-膛、开保险、出枪一气呵成,对准文龙伍便是一枪,正中其胸,贼人持弓箭来攻。 马静手快,一人一枪,一气打完所有子弹,便有八人落马。 公子听见枪声,知道马静危急,也无心恋战,一枪强过一枪,想逼退这蛮子,好去救人。 这时远处又有马蹄声传来,也不知是敌是友。 阿纬见文龙伍落马,硬接一枪,虚晃一戟,飞马夺人,但见战马一声长嘶,化作龙腾,待后蹄落地,典韦一手抄起文龙伍,朝来路方向驰去。 公子怕有埋伏,不敢去追,任由其逃去,命众人收拾东西,准备尽快离去。 阿娇策马赶到,见有贼人逃跑,便与手下一起发手-弩,手起弩发,也杀数人,伤数人。 有落马者二人未死,捉到公子跟前,公子问话,那二人闭口不语,绑了起来,让亲兵带回营中。 回营查看二人伤势,军医说,一人铁子深入肩胛骨,一人中手臂,要手术。 公子问其来由,二人闭口不语。 马静示意让公子先别问,为二人手术再说。 二人只是不肯,乱骂不休,马静说清不动手术会怎么样的,一听到铅弹有毒,不取出,不上药,会败血而亡,人哪有不惜命的? 二人转而沉默不语。 马静对其做思想工作,言是王爷手持天子之剑,有便宜行事之权,就算灭你们这城中太守的九族,也是举手之劳。 要杀你们,还用得着借手术之名? 二位要是不配合,我这就去了,你们若死而非命,黄泉路上走好了,休要怪我。 人在真要死的那一时刻,不真不怕死的有几人? 经马静这一吓,二人这才点头同意手术。 次日,公子带人进城,那太守是不冷不热的。 公子粮食不足,命人带两营进城运粮,那太守自是不愿,公子仗剑强行搬运。 又着人四处打听,暗中走访是何人如此猖狂,大家一听说是文龙伍和阿纬,竟是无人敢言。 马静道:“此处有此凶恶之人,不查出来是谁,不与百姓除此一害,我们愧对天地。” 公子召回万三,让其暗访是何方神圣,怎么查也查不出是谁来。 万三先是暗访,见无人敢言,便捉了一百姓,威逼利诱,总算得了消息,又混进城去核实。 可那文龙伍枪伤无人能治,那太守便杀了数名医生,一时之间医生人人自成危。 万三得知这消息,便安排众人去救那些医生,心思这样就能查到实证。 第二百四十一章 凤凰罗过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万三想着进城,刚好准备出发,探骑来报,不知何故,城内有兵马调动,四门皆封,还有一队批人马朝这边来了。 万三便报与公子道:相传文龙伍是太守之子,不知真假,目前估计是那文龙伍不治而亡,有众官兵出城朝这个王爷扎营的方向来了,看不清有多少人,只见头不见尾。 公子笑道:“管他是谁,敢来偷我营,我便让他有来无回!”说得好不霸气,披挂妥当,到上营门口守护,让马静带人急忙叫醒众人。 马静披挂得当,呼叫公子:“我带人到你那边来?” 公子回她:“不,留四个营给我,你带众人从军营的三个门杀出,然后反包围对手,我已经听得到马的踏地声音了,你动作要快。”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众贼人便团团将营围住。公子对左右道:“将士们别怕,我们中心开花,四周反围,一会杀他个片甲不留。” 那太守兄弟二人见唐-军已有防备,也不闪躲,着众人抬出一付楠木棺材道:“该死的反贼,杀我儿子与将士。” 公子觉得好笑,这恶人先告状,威严地说道:“吾乃唐王李文是也,逍遥剑巡查到此,你儿多有不法之事,死有余辜!对面的将士听着,见此剑面君,众将士听令,有造反者,灭其三族。放下武器者不杀不罪。” 唐营众守卫齐声复述公子的话,顿时其声震天。 众官兵也不知道个中情由,众将士见唐王威严,又听到说是有天子所赐之剑,听这一叫,难免心生怵意。 那文太守大喝道:“大胆反贼,先杀我儿,还竟敢冒充官兵,众将士与我杀。” 公子本还想问骂他一通的,可场面已乱,如何能控制得住? 那双戟汉子见状,大怒道:“吾乃典韦是也,管他什么王,为少主报仇。”策马直取公子。 黑子策马相迎,二人战数合,便一斧头砸向其臂。 典韦避让不及,被斧角挂出一条白鲜鲜的口子来,忍痛落败而逃。 黑子欲追,典韦掷飞戟。 黑子闪过,两边又有人杀过来,挡了去路,叫典伟逃走。 黑子见追不着人,活生生地丢了一件功劳,心中怒起,手中斧头一使劲,便上下翻飞,左右迎击,一路杀将过去,活脱脱的一个黑脸魔王。 一轮箭雨,射翻无数官兵,公子也策马而出,大叫道:“唐-军众将士随我杀。” 一声号响,马静从后而杀出,公子带众人从营中杀出。 万三带着众人尾随那太守的兵出了城,便从外面杀进来。 公子带人从里朝外杀,马静带人从外朝里杀。 一通乱杀,鼓号齐鸣,车马声响震天,哀号之声不绝于耳,兵器撞击之声,张弓拉弦之声,怒骂声,怒喝声,叫降声,叫杀声,交织在一起,双方早已胶着。 骑兵五人一组,一通乱杀,杀到天明,公子追到城下,城门已关。 不得进,只得回营,但见回营路上血流成河,多有浸没马蹄之处。 公子着人清理战场,尽十口井水尚不足洗掉地上之血,出动两营兵马和两千降兵,拾来柴火,火化了阵亡将士。 一面造饭,一面清点兵员,死一百二十人,伤四百人,损坏披甲上千付,腰刀缺口卷刃者大几千。 公子着人记录阵亡者,将其骨灰收好,准备带回,着众军医加紧治伤。 公子所带可是唐-军精锐,经此一战,虽然是大获全胜,可是己方伤亡也不小,面对这些与自己多次共患难的兄弟们,公子是泪如雨下,掩面而吟道: 霜重鼓擂挥千骑,龙韬乍试风云气。 唐王泣血断肠时,尽显男儿英伟志。 那场面真是观者伤心、闻者落泪,安置好众人,办理完英雄将士的后事。 公子振臂大呼道:“兄弟们,先天下之忧而忧,有人在前为我们立楷模了,死者已已,生者该怎么办?” 唐王这振臂一呼,那些亲如兄弟的战友,血红的双眼中射出同样的光芒,仿佛可以燃烧一切,包括自己,齐声呼道:“报仇,报仇,为兄弟,为天下百姓报仇雪恨。” 唐王见士气如虹,便命将领将将城池包围起来,每门两营人马,围他个水泄不通。 时有特骑一营营长来报:“斩敌一万二千五百人,降者八千人。得马三千匹,武器盔甲尚在清理中,死者里没有发现太守和典韦的尸体,但经确认,文穆西已亡,其尸怕有用,没有火化。” 八千人中,有体能优秀者近四千人,更有两千人会骑术,公子带人与众人做思想工作,将道理讲清楚,并且择优收编:“选优秀骑兵四营,步兵七个营。” 公子从众降兵口中得知其人其事,一面上表朝廷,一面着人做调查报告,让降兵千人、周边百姓千户,皆加盖指纹手印,将棺中尸体用盐腌渍,并同拿下那两个枪伤人员一起快马送到京城。 帝下旨与小欧哥,小欧哥传音道:“帝有旨,命破城,灭其九族。” 公子安顿好降兵,便欲攻城,问马静,还有多少柴油? 马静叹道:“柴油只够破两张大门。” 公子直摇头,心思这已是一座破城,兵不过数千,这点油还是留着吧。怕下回有用。 马静看出公子心思,便说:“我们没有铁桶装油,只能用陶器,这个太容易破损,骑兵带着不方便,所以没量。” 公子心中苦闷,这重甲骑兵如何取城? 一无攻城器具,二无破门之物,粮草不济,这如何是好? 每天带着士兵绕城而走。一日,公子见离城约一里多远的地方,有一小山头,隐隐约约能看见一小茅屋,大为惊奇。 这城周边怎么就只一户人家呢?便带人过去想看个究竟。 到院门还有百步,公子下马,驻足一看,林茂竹青,飞鸟时鸣,大槐树下,结有茅屋三间,院中鸡犬相闻。 便命众人停步,把枪给卫兵,独自上前,轻扣柴门。 出来一老者,笑哈哈地说:“一座小小的凤凰城,把唐王困住了?” 公子心中微惊,作揖道:“尊者何以知在下便是唐王?” 老者笑容可掬地说道:“进来吧,三千破二万,斩敌一万众,不是唐王,当今有谁有这等气概?有此战绩?能下马而步入农家的,非唐王,还有何人?” 公子大惊,见这老者白眉白须,面目慈祥,峨冠博带,道貌非常,心中暗赞,好个仙风道骨的智者。 边走边说道:“昔时凤凰城,名人辈出。商汤时的宰相伊尹,本朝的黄宜、文学家蔡邕均是出自此地,汉初张良曾寄居于此。这一人杰地灵之所,让一文家搞得民不聊生。帝命本王破城,可兵是我朝之兵,百姓更是可怜,所以不忍强攻,可今又无计可施。心中烦闷,故此信步乱走,至此打扰尊者,还望千万别怪罪才好!” 老者笑道:“王爷所带的是骑兵,强攻怕也不成吧。若要破这小小的凤凰城,对王爷来讲有何难哉?” 公子作长揖道:“向尊者请教,该如何做?” 老者轻声说:“这有何难,你先着人拿下文家一家老小,众贼人归他,不过是他有钱有势罢了,你把根给他拔了,自有人会取他头来请功。” 公子又作揖道:“谢谢您老人家,可是文家在哪里呢?” 老者平静地说:“莫急,莫急,先进来喝口水再说。我一子三孙女,全都让其害死,我住这里,不过是想看看天理循环,报应不爽,此时唐王若是为大家申了冤,该是草民拜谢王爷。” 公子正颜道:“为天下百姓过上吃饱穿暖的日子,乃是本王分内之事,岂敢居功。” 老者朝里面叫道:“过儿,出来吧。” 第二百四十二章 恶有恶报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出来一小伙子,十六七岁的模样,身高八尺有余,浓眉大眼,长发短须,容貌轩昂,风姿俊爽,头戴逍遥巾,身穿皂布袍。 出来便行礼道:“草民罗过的参见王爷。” 公子看得出神,皱眉道:“哦?” 老者指着小伙子道:“小子罗过,字晟,人生一世,难免过错,故常自省之,所以老朽便给他取名罗过,年方十六,两臂有千斤之力,去年年初,曾与那典韦打斗,百合不分胜负,从小熟读兵书,与百家杂说,吾已老矣,他随我留山中无益,唐王若不嫌弃,将他带上,多个持枪牵马的,也不是坏事。” 公子大喜道:“好是好,只是他跟我走了,谁来照料老翁呢?还有,他自己愿意不?” 老者一挥手说:“我家娃儿能帮你破了文家,带上吧,我有个女儿嫁在距此二十里的地方,再说,我可以教些徒弟,也不至于生活没着落,这里无需他管。” 罗过拜伏在地,说道:“小子愿随主公前往。” 公子叫来左右,拼拼凑凑,凑出二百余金,留给老者。带着罗过回营后,又着十骑带上万金,十车粮,送老者过去他女儿那里。 夜间,公子带着罗过,调五营兵,前往文家,罗过进言:“文家家丁至少有三千人,这点兵边围不住,跑了麻烦,” 公子又加三营,八营兵前往文家,打着文字旗,到寨子门口。 家将问话,有降兵答话,说是回来护院的。 众人入门,占了各要点,一声号响便将文家全数拿下,缴了其武器,围在院子中。 这文家大院,坐西南、朝东北,如金銮,纳盘龙,镇宝塔,聚宝盆,那是靠山高硬、前景开阔、位子显赫、广纳财源、永保安康的一块乐土。 从也不知道文家花了多少钱财,请得如此高明的风水大师。 上好的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层出不穷的宫殿与厢房。 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凤凰展翅欲飞,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墙板,弯曲的幽径在花园中若隐若现。 楼台香榭,亭阁相望,池唐假山,连廊月岛,是应有尽有。 庄上大到菜园,小到鸡笼,一应俱全。 进入厅堂各处古董文玩,皆已陈设齐备。 入得花园,仙鹤、孔雀、鹿和各种不知名的鸟被这些火把惊起。 整个文家,那可是跟个迷宫似的,好不容易才将众人押到前院之中。 这院子之大,让众人烧五十盘明火,才能照个通明。 押着三千五百众,还有唐-军数千,尚离寨墙有二三十步,就连算是见过大世面的唐王,也不禁叹为观止。 一行众人到齐,公子便问罗过,可曾认得这里是谁当家? 罗过摇头道:“我只知道采办和卫兵头领,其他人都不认识。” 这要审个口供,对于宁轩公子而言,那就不是事,二话不说,命人将所有穿丝稠和棉衣的全数拿来。 将士将文家众人带到阶前,共二百八十二口。 公子着人分散押着这些人到各院落中过审,问这里还有谁是文家亲信,众人皆不作声。 公子大声道:“说实话的,愿意随唐-军征国贼者本王收着,不愿的发路费回家;若是不说实话的,定斩不饶。” 点上半支香,着人去记录。 香燃烧已毕,无一人出来说话,皆说自己是普通家丁。 唐王笑道:“有举报者奖励千金。” 命人拿出千金置旗杆上。这时有一人站出来,指着一中年人说:“这个是管家,他见唐-军人众,抢了别人的衣物穿在身上,以避免被国法追究。” 公子叫人将其押过来一看,一大胖子,穿个小麻布褂子,才是夹在人群中没看见,这时见了确实好笑。 系奖举报者千金,也不问姓名,发了路牌着其回去。 那管家好像要开口说什么,公子手一挥,笑道:“你就不用说什么了,现在迟了。我曾说过,不说实话者斩。” 早有士兵,手起刀落,将那管家斩于台下。 公子又问:“如果是有关系的,站出来,我将从轻发落,还有不?”这时,什么养马队长,护院队长,扫地队长,全出来了。公子让他们一个个地指证这二百八十二人是什么人。 搞清楚明白之后,便道:“有愿意跟唐-军走的请报名,不愿意的,每人发五金路费回去。” 话还没说完,门口有卫兵大声叫道:“报!” 公子问所谓何事,那人说才走的那伙计又回来了。公子叫他领过来,便问他:“为什么又回来呢?是不是有人为难你?” 那人道:“回王爷的话,草民本来是蒙古族人,叫铁相脱里,昔年卖马,遇上劫匪,身无分文,便到官府当兵,混个饭吃。前些时候,文家来了一批好马,见草民会养马,便让草民到此处养马。” 公子不解地说:“那你为什么去了又回来了?是不是有人为难你?” 铁相脱里拜伏在地,大声道:“没人为难草民,这钱不能要,草民要跟着王爷,为王爷养马。” 公子心思这是什么鬼,有钱不要,要来给我养马? 便问他:“你为什么 不要千金而愿意养马?” 铁相脱里道:“前些年大疫,举家皆在中原,只有草民一个人到外地收马,所以没死,回去也没人了。人言道是千金易得,好主子难求,像王爷这样有道义的主子,还要什么钱呢?说完将千金交到士兵手上。” 公子大笑道:“说得好,有小王一口吃的,不少你一口,到那边登记去吧,登记完了站这里来,你暂且在军中司马吧,这里还有多少养马和治马的,全归你安排。” 铁相脱里谢恩,随后便去挑人,带五十人组成养马小组。 登记完,有三千人愿意随军,特种营营长说:“主公,这事好怪,这里有二千多人是胡人,我们今天编的也有一千多胡人。” 公子看了看,心想这应该是原始状态的雇佣兵了,将不愿一起走的,每人发五金,记录各人去向,家庭地址。 并告之:“再有扰民之事,定斩不饶。” 时有胆大之人说:“王爷呀,一个四口之家,米油不买,一年开支尚需五十金,你发五金哪够路费。” 公子问了问情况,这才明白连年战乱,有钱无物可买,物价虚高。 不禁哑然失笑,于便一人发一袋米,约一石(二十多公斤)给十金。 众人谢恩而去,公子留三个营防守此地,其他人带着众人回营改编,一路上押着那二百多口人,慢慢地走,天明才归营。 马静出四百份告示,说文家如何的不法,圣旨是如何的处理意见,贴于各要道,又将部分用箭射入城内。 公子安排好所有事项,加强营地的防卫,吃过中饭才去睡,睡到晚上,迷迷糊糊地听到马静叫,叫了好久,公子才醒来,马静说有数百人在营外,押着数十人,说是押着太守,指定要见你。 公子洗刷一下,披挂完毕,上马到营门口,真见有数百人押着数十人在那。公子作揖道:“各位将士所押何人?” 为头的说:“吾乃陈留总兵,名收托跋真,雁门郡人,只因太守势大,跟着他做了许多错事,今太守反,下官等不想反,故捉来献城。” 公子问他:“托跋?出自鲜卑族拓跋(又称托跋)部,为黄帝后裔有拓跋氏,黄帝娶妻嫘祖,生子昌意,故有拓跋氏望出颍川郡、雁门郡。” 托跋真:“禀王爷,正是如此。” 公子笑道:“谢过各位了,我们都是一朝之臣,客气的话我就不说了。交接过犯人,你回城去,清点仓库什物,点齐兵将,迎大军入城吧。我这次只灭主犯,有功者奖,无大过者不罪。” 第二百四十三章 罗过进言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众人去,公子带过犯人,一起加起来,才二百八十多人,怎么全是男的,不是说他有很多老婆的? 公子也不理会他们,将其全部关了起来,自己便到营内查看布防情况,等天明进城。 文家亲兵中,除了典韦,还有名唤费间的,本是绿林响马出声,文家曾三番五次放过他和他的山寨,他深以为恩。 前些时候,与宇文净到关外运马,这几日才回,好不容易混了回城。 见文家已经伏法,又听说唐王要杀主犯,无大过者不罪,此二人平常是坏事做尽,逃又无路可逃,这可如何是好? 费间和宇文净若是迟回早回皆可逃脱,偏在这个时候回,又有无比强大的好奇心,将马寄养在外面,想着潜回城去探个究竟。 回到城中找旧部一打听情况,这可吓了一大跳,典韦已逃,自己几个也是身有血债的主。 若是他唐王再捉主犯,这些吃过童男童女之心的,奸污妇女的,想来服罪是迟早的事。 诸贼人心惶惶,商议大半晚,最终推选费间为大当家的,宇文净为军师,计划伏兵于城内,在唐-军进城时,狙杀其主要将领,重占此城。 次日唐-军进城,马静领黑子带三千人马,先行交接,将城楼换防,公子带大队人马在城外等候。 公子与黑子道:“娘娘的枪已经没弹了,你要多带两壶箭,以防万一。” 二人接过城防,公子带罗过入城,行到太守府前鼓楼,突然箭如雨下,有数支重箭射中公子及卫兵。 好在所带的是重骑兵,自是伤害不大,唐王还没来得及作反应,早有将旗挥动,一众军士把鼓楼围起来。 唐-军是里三层、外三层地把鼓楼围起来,托跋真将附近居民清空,诸事完成,唐王便问众将:“步战功夫怎么样?” 托跋真道:“一般,我们打仗主要是马上骑射”。 公子复望罗过,他也说:“小子的方天戟,是长兵器,步战没问题,要上鼓楼,需要换武器。” 公子心思他的武器,可不比自己的,可长可短。便呼叫马静,调来黑子,欲进楼去拿贼。 马静笑道:“你是不是傻呀?” 公子问:“怎么了?” 马静道:“没有柴油你便不会玩火攻了?你等我来,莫急。” 马静到后命部队后退设伏,调来五百担毛柴,命人拿着盾牌,将柴草堆在这楼里,将这鼓楼内内外外全堆满,一轮火把丢下,烧个漫天红透。 藏身阁楼中的众贼人,本想着借鼓楼打掩护,谁也没有防备这一手,连上下的楼梯也拆了,眼看这一人一担柴过来,只好用弓箭来射。 可是士兵有盾牌奈何不得,正是所谓的干柴烈火,只有这片刻工夫,便已是火势冲天。 贼人只得放出一绳子顺着下来,马静着众人放箭,共得刺团九十八个,唐-军留一营守这,绝不放走一个没天理的人。 公子带着众人入太守府,在城中共收了两千官兵,另有五百余伤兵,命军医治理。 军医队长:“我们所带的药有限,这样下去,打不了几仗就没药可用了。” 公子叹道:“这如何是好?”马静开了个单子,命人到各药店按价拿药。 唐王出布告安民,召开万人大会,公审那太守一家。斩了直系亲属、为非作歹的亲兵、城内各部门为非作乱的官员共四百口,将他二百多个老婆,有罪的数人斩首,无罪的每人发十金,各散四方。 时有陈留父老,奔走相告,无不喜极而泣者。对于这个草菅人命的大贪官,更有后人作歌骂曰: 世事总无常,一事费思量。昔有陈留客,为富甲一方。 库聚天下财,仓储数郡粮。行来随千骑,归宿万间房。 金衣配玉饰,气焰自嚣张。谋官得手后,羞杀山间狼。 官匪初成患,言行乱纲常。民脂搜刮尽,其害胜虫蝗。 霸女寻常事,欺男在公堂。杀人且为乐,童心时作汤。 后纵家中子,引马戏娘娘。其子枪下死,起兵弑唐王。 其恶述不尽,其害胜敌羌。喜在终有报,一日遇忠良。 手执逍遥剑,定罪在当场。灭族依汉律,乱葬在荒岗。 为富何不仁,谁人独惆怅?复观陈留众,惟有泪两行。 清点城内物资,官仓十室九空,城内私宅中,藏百万金,各色古玩奇石不计其数,公子一一登记,搞了七八天才进理完毕。 马静来报:“地一百一十七万亩,好粮:一百零七仓,霉的十三仓,每仓千吨,马四千五百匹,牛一万一千二百头,金一亿一千万,帛三十万匹,古玩奇物七十余车,成套兵器可供三万人武装,盐一百七十吨,油二十吨,猪三万五千头,羊七万头……” 聊是唐王有心理准备,马静这一报,也吓得不轻,一个小小的太守便能聚如此之财,为如此之事,难怪说中原大灾时易子而食。 公子望着天空,长叹道:“别念了,对不起关中父老,我来晚了。” 马静叹道:“这比大唐一国还富,这得多少人才能搬走呀,要是不搬,这不是好了曹操了么?还有就是,这些东西不在一个地方,山田土地,大几百万亩,这是多大呀,怕是各个县都有。” 公子忙召集众人道:“速着人把各个地方的相关人员拿下,别让人给烧了。” 因人口种族结构复杂,要搞懂各族的习惯都不是件易事,更别说在日常生活中要完全尊重这些习俗了。 所以这里新得的几千兵,公子原本都不想全部带走的。 可是陈留里里外外这么多东西要处理,只得用他们,命罗过和黑子多长个心眼,多做思想工作,别让士兵们有怨言。 让大家都没想到的是,随着一步步的深挖,东西越清越多,多到这么多兵都人手不够。 眼下没更好的办法,公子也顾不得政-治影响了,只好让手下将士到各地招兵,最后招了足足十万人才够用,命老兵为教头,将新兵集中训练三个月。 上表朝廷,将其古玩奇物装上五十车,让万二、万五率十八骑,带着一千条件差的步兵,走水路押运到京城去。 并着小欧哥先与圣上讲明,要一路上各州府派兵保护。 又表:得粮草约十万石,长沙水灾,自己又不在长沙,救灾也不力,颗粒无收,又有流民扰境,能否运回去作为军粮? 公子心思,这下总算还完了封唐王与众将的钱吧。 帝生性好玩,得这五十余车奇玩珍宝,自是高兴的不得了,别说十万石粮草,就算是百万石也肯。 帝这一高兴,信口便命人下旨,命唐王练兵、建城、运粮回长沙,并物色太守人选,安排妥当再北上。 公子得旨,心中大喜,便着手将挣得的这点家底运回江南去,于是调张安、张豹、太史慈、剑奴来陈留。 罗过来见,进言道是陈留周边数百里,除了文家,还有一马家庄。 距此一百五十里,据说是中原的绿林总瓢把子,跟这文家本是姻亲,文家有三个姑娘嫁在马家,这文太守的夫人便是马家的人。 目前主公斩了这马夫人,要留心这马家。 又问现在周边居民家中无粮者甚众,如何处置? 公子能怎么办?只好着他去调查一下吧,看有没有恶行,想着自己也是不能随便杀人的。 若是那马家真对百姓犯罪,就要治理,否则枉顶一个唐王的称号。 若是没有实质性的罪行,也不能因为他们是亲戚就乱来的。 罗过领命而出。 第二百四十四章 古庙设局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公子带着马静到城内外各处走动,察看史治效果,了解民情风俗,顺带调查一下那马家庄是怎么回事。 一日行到一古寺前数百步处,公子驻足观之,见规模不小,却有些破败。 马静望着这庙前来来往往的人,说道:“进去看看吧,这种地方便是个江湖,或许在这里还能有所发现。” 公子带着马静,悠哉游哉地走着,这是一个天气很好的下午,天空干净得没有一朵云,只剩下彻底的纯粹的蓝色,张狂地渲染在头顶上面。 仲秋的阳光,已经没有那么热了,可依旧是那么耀眼。 秋风拂过树梢,几片老叶飘零,一座古庙,门前一群各式各样的人,几个摊子在那召唤着生意。 可是摊前并无人停留,入眼是典型的中原风景,千篇一律,乏善可陈。 二人一进入广场中,便有人叫道:“二位客观,满脸福相,来,测个八字,看个手相,不准不收钱!” 公子与马静,哪会听这个,便朝前走去,却听得一声口哨响,一群花子围了过来,叫道:“爷,行行好吧,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公子笑道:“好,莫急,莫急,排好队,见都有份。” 公子在怀中掏钱,有意无意地将一块古玉带了出来,又急急地塞了回去,拿着钱袋子便让黑子去分钱。 黑子一通分了,可是不够,黑子道:“公子,零钱没有了!” 那些没拿着钱的花子便起哄,围着三人不让离开,公子叹道:“我去换零吧!” 说罢便朝那几个摊子去换零,这些人哪里肯? 将公子团才围住,公子怕丢了手-枪,一手护着枪,一手拿着钱,便去那摊位上换零。 还是找那个看相的换了零,公子赏了他几个钱,又给黑子去分,自己带着马静进庙里去。 一个五十来岁的庙祝,上来双手合十,道:“难怪今天上午有喜雀在门前那树上叫个不停,果真是有贵客上门。” 公子回了个礼,笑道:“这么大的一个古庙,难道就没有客人进来么?” 那庙祝叹道:“公子爷你看,这庙供了道、佛两家的精神,却是一无香来二无油,这可不是老汉我懒,是真心没有了。” 马静皱眉问道:“难道我们陈留城中没有信男善女?” 那庙祝道:“此地地处中原,时多有天灾,又有文家人祸,加上前些日子还经历了一场兵灾,现目前哪有人来,庙前广场之中,花子倒是不少,那几个摊子,今天怕是还没开张吧。” 公子笑道:“马静,还十金他维持生活吧,庙在,那些花子们才有个睡觉的地方,若是这庙也没有了,那他们真只能风餐露宿了。” 马静拿出十金给庙祝,那庙祝收了钱,两个眼睁瞪得像个灯笼似的,好像很多年没收过这么大一笔捐钱似的。 半晌才反应过来,又是施礼又是点头哈腰地说道:“请施主进内奉茶,我那还有点自己做的明前茶。” 公子笑道:“你且去,我看看就来。” 马静在那太上老君的神像前合十,公子望着这左边的佛像发呆,仔细地想着,可挖空心思也没能想出供奉的是谁。 马静走了过来,道:“民间疾苦,岂是两尊神明能化解的,哎!” 公子望着这佛像,突有所感,题得一首《修身》,缓缓吟来: 佛坐灵台上,行来不钓名。 红尘多少事,听任世人评。 马静笑道:“那天问你的问题,你总算是找到答案了,我也解了心结了。” 公子笑道:“个人太渺小了,中国太大了,凭心凭力,能做成什么样算什么样吧,或许我们会成功,用沾满鲜血双手,让子孙后代过上公平且有尊严的生活,也许,我们会被葬在乱葬岗上,让人指着骂,但眼下我们别无选择。” 公子与马静进去喝茶,公子想着再给点金那庙祝,让他煮点稀饭给那些花子,便伸手去掏钱,钱没有了,随身的玉佩也真的不见了? 马静见公子到处找东西,便问:“你掉什么东西了,手-枪没掉吧?” 公子笑道:“手-枪还在,我一直特别留心,可是芷嫣送的古玉不见了,分明我给钱黑子时还在的。” 马静望了他一眼,有些调皮地笑道:“莫瞒我,这不是你故意丢的?让万三查查,他或许比黑子有办法。” 公子吹了三长两短的口哨,那万三进来,附耳说了几句,便离开了。 主宾重新见过礼,公子便与马静去喝茶。 公子笑道:“先谢过庙祝老先生的茶,只是在下还有一事相托,不知道老先生愿不愿意帮我。” 庙祝叹息道:“我本是一茂才,都流落到没饭吃的地步了,而公子爷衣着艳丽,举止高雅,出手阔绰,老头子又有什么能帮公子爷的呢?” 公子叹道:“门外那帮花子,不足十岁都百十人,看来怪可怜的,内子心善于,想在此施粥半月,欲让老先生主持,不知道庙祝老先生是否同意。” 那庙祝将才给他的十金朝桌上一丢,板着脸说道:“你姓曹吧,恕在下做不到,好走,不送!” 马静被他突如其来的表现搞得有些尴尬,笑道:“为什么我们应该姓曹呢?” 庙祝道:“不用说了,我不做!” 公子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朝外走去,叹道:“伪善也是善,能救几条人命,背个助伪的名声又有何妨?以善之名义,间接地让别人死亡,难道就是高尚?” 二人出,马静道:“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公子叹道:“是的,就等着黑子和万三的消息了。不用管这些,我们回去吧。” 二人回到太守府,罗过便来找公子,作为一个陈留人,便为陈留百姓考虑,来说明百姓无粮度日之事。 公子才从那里看到的情况,哪用他说呢?于是让他带人去开仓放粮。 公子心思,这一百多仓粮,说起来多,真要供周边百姓吃用,能吃多久呢? 遂与马静准备移民方案。 马静又提议将罗过的亲人接过来,随移民一起赴江南安家。 公子觉得有理,便让马静去办,自己与车宁联系道:“船的情况怎么样了?” 车宁回话:“调试过的船,有三十艘,但机船,只有四艘。” 公子问:“有多大的排水量?” 车宁回答说:“两千吨五百吨,考虑了海航,除去满装的煤,净载重只有一千二百吨。” 公子问:“装一次煤能到多远的地方?” 答道:“从洞庭湖出发,到辽西一来回还有多余的,我们试航过一次了。” 公子叹道:“这边的东西怕是不比我们那里少,已经发现了的粮食就有一百多仓,每仓最少的都在千吨开外。你要想办法把这些东西运回去,我这里还招了十万兵在训练,你要想办法安置。” 车宁笑着说:“一千吨粮,也就能让二千人左右吃一年,你招了十万兵,还有那么多百姓,这一百多仓粮也不是很多,你要留足粮草。至于是运回来怎么用的事,你和马静能辛苦挣,怎么花的事你就别操心了,老头子能挣钱,难道我车宁还不会花不成?” 唐王张贴告示,在陈留城中招数百名工匠,赶造牛车马车。时有百里之外的豪强,都前来巴结。公子不收私物,征收其牧力,粮草,金帛,以资军用,又广招人才,时有各地年轻人来投。 罗过回来说打听到离此一百五十里有马家堡,文家是官,那马家是贼,在本地经营数十载,犯下的罪行非是常人所知,也打听不出什么来,可那马家是富得流油,且常有江洋大盗出没,这个调查需要时间。 第二百四十五章 马家堡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听他这么一说,反正这边的东西一时半会也搬运不完,公子心思自己一时半会脱不了身,于是招来昊顺,命其带探骑去探马家堡的情况。 黑子在晚上,用个麻袋将那庙祝偷了回来,直接丢到太守府大堂,让人去叫公子。 公子刚睡下,见黑子带着人来了,只好和马静去问情况。 走过去一看,黑子用麻袋装着扛回来的,公子半天做不得声。 马静觉得又好笑又好气,笑骂道:“堂堂唐王的卫将,竟把人家像个物件似的扛了回来,这要传了出去,还要不要脸?” 黑子红着一张脸,叹道:“回娘娘的话,我也是没办法,不扛着回来,让别人知道是我们带走了他,若真有他说的什么曹家找麻烦,估计他会有性命之忧,不得已我才出此下策。” 公子走过去,将麻袋解开,正欲赔礼,卫兵报,万将军求见。 公子笑道:“该来的都来了。” 万三大步走了进来,见有个麻袋在,便闪在一边不作声。 公子将那麻袋解开,跟那庙祝赔礼道歉。 那庙祝在堂内,但见四壁烛光闪耀,满堂的布置显得有些庄-严,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哪里,便不敢出声。 公子见状,心知这是任你如何解说,只怕不如让他见识见识一下场面,于是便招了招手,示意万三将人带进来。 不大一会儿,万三将那算命先生和一个叫化子拉了过来。 公子叹道:“混了一辈子江湖,动手动到本王头上来了,看来是穷疯了吧。” 万三道:“回主公,这二人可不是普通的江湖把式,而是马家堡的外围暗哨,中原绿林中人,这个相士名唤麻衣客,那个花子名唤草上飞。这二人也不见得知道马家堡多少事,就交给万人大会审吧,审完砍了,我们也好向朝廷交差。” 公子问道:“玉呢?” 万三交回玉佩,公子道:“好,按你说的办吧,先押入大牢,明天发布告,三天后公审。” 万三出押着二人出,那两人大叫唐王饶命,公子只是不理会,将手一挥让万三带走。 黑子笑道:“老先生不必惊慌,我抢你来,只是问问情况,这是我家唐王,你现在在太守府,安全得很。” 公子和马静又都打过招呼,那庙祝才说道:“我以为是曹家的人呢,原来是唐王,怪不得有这般气势。那曹家找了老朽很多次,让帮他开斋,老朽也曾熟读圣贤书,岂是见钱眼开之人?知道他是沽名钓誉,并且听闻马家堡、曹家、文太守是一路货色,故此不肯。” 公子又问其具体情况,那庙祝又讲了很多平常事,却也没有太多有价值的东西,公子让黑子送他回去。 马静叹道:“也没多少有用的信息,就算是知道那马家不是什么好人,也不能因为一两个人的风言风语去拿人吧。” 公子道:“他们说的不一定是真的,但也不妨试试,到时真假自分,回房吧。” 马静到此才知道公子整日这里走走,那里看看,也不见有什么动静,这是为什么。 不禁佩服公子爷沉得住气,将这等毫无头绪的军国大事,化入平常的生活中来,还让人看不出个头绪。 二人回房休息,次日公子命人大修城池,四处练兵,造成一个不走了的假象来。 有道是急事从缓干,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又是千头万绪是时间里,公子何尝不知身边危机四伏,可眼下有如黑夜过河,无所适从。 或许唯一能做的,就是静静地等候敌人的出手,见招拆招。 这个说起来容易,可真正落到自己头上,又有几人能冷静地处理身边的危机,静候机缘。有后世清客题《临危》记曰: 秋风携雨夜凄迷,马踏枯茅近险堤。 上士莫愁猿鹤静,隔江且待五更鸡。 话说那马家,在这里经营数十载,家大业大,人物众多。 周边百姓只知马家堡修了很大、很大,到底有多大没人说得清,都只知道花一十二年才建成,却没有本地人在那做过一天事。 那马家堡四周不是田地便是道路,若要进入堡中,除了四门之外,无路可入,四周皆有数丈高的麻石护坡,垂直度就跟吊过线似的,上有寨墙房舍,外人根本无法知道里面的情景。 这让公子有些头痛。 堡主马侗,字旷,使一砍马刀,人送外号笑脸阎罗,一十二把飞刀,从未失过手。生有七子,文武皆请有老师来教。 副堡主却不姓马,但到底是谁,无人识得。 有一管家,姓班名问,字疑,这人倒也和善,整天皆是笑眯眯的,东村西邻,谁家有个红白喜事,谁家有个困难,总能见到他的身影,送一上份礼品,也不久留,便带着庄丁打道回府。 那武术教头姓郑,名秀,字不出,孔武有力,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为人阴险而多谋,曾是江湖上有名的独行大盗,江湖人称夜不归。 朝廷曾派出十大名捕,追他三年,他却顶风作案数十起,那些名捕连他的影子也没见到,使得十大名捕各自告老还乡去了。 马家那七子,可是了不得,个个有本事,人人有绝活。 老大名桀,字俊,力大无穷,尽得其父真传。 老二名骜,字驹,善用槊。 老三名绝影,字无迹,长于暗器与近身搏杀,轻功器具佳。 老四名均,字匀,使一对判官笔,长于步战。 老五名无用,字费之,使一铁胆银枪。 老六名禅,字通让,使一双玄铁雌雄双锏,号称智多星。 老七年方十七,名彪,字本雄,使一奇门兵器,似蛇不是蛇却有毒信,似虎不是虎却有尾鞭,人称小阎罗以阴狠出名。 门下三十二分堂,六十四寨主,七十二路绿林水陆人马。 更有曹称者,原本叫黄称,拜灵二帝时的宦官曹节为义父,更名曹称。 从此便不可一世,在离马家十五里的山背居住,暗里与马家合伙做了许多生意,表面上无众人皆无来往。 更是在外地广置田亩,多积各色人才,门下食客过千,常备死士八百。 曹称本人却是修庙铺路,发粮布粥,人称曹大善人,膝下一双女儿,待字闺中。 大女十八,名思之,二女十六,名子轩,皆待字闺中,二人生得聪明灵巧,拜在母老虎郑三娘门下,皆学得一身好本领。 昊顺命人化作商人、算命先生、货朗,从外围探来一些马家堡情况,却是无人提及那曹家半句,昊顺便将情况如实报与公子。 公子便暗做防备,命部队将靠马家的数处粮草运往码头的军营中安置。 马家太爷马侗,因城内防卫森严,得到的信息也就滞后一些,见唐王破了凤凰城,开了万人大会,尽斩文家和为害百姓者,于是召集众人商量。 郑秀进言道:“看目前的情况,那唐王正在布局,并没有要走的意思,马家堡在他的管辖范围内,清算我们也是迟早的事。” 老四马均道:“他带的是骑兵,看来不像长久驻扎在此的样子,破了一个文家,还有曹家在,若是不来攻打我们,也就没必要先去招惹他。” 老三马绝影,是众人中比较沉稳的,进言道:“据我的探马来报,他在扩招人马,将粮草全部装运回城和军营,哪里有半分要走的意思,只怕是要在这里发展他的势力了。我们可以不去打他,但防备总是要做些的。” 马侗冷眼盯着场上,问:“老六的意思呢?” 老六望了望场上,低头思考着。 第二百四十六章 马家备战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老六马禅想了一气,与众人分析道,唐王目前似乎是不敢来惹我们。 但自古民不与官斗,穷不与富争,他唐王若是一旦站稳了脚跟,拿我们练手怕是在所难免。 父亲大人何不发绿林令,命大伙夜间到此集结? 我们招齐人马,他要不来招惹马家堡,算他走运,他要来此,定叫他有来无回。 再说了,有备无患嘛,若有机会,一举将他灭了,方才是断后忧的最佳方法。 老三马绝影也补充说:“据报,就在昨天,我们布在城内古寺的两个暗桩,麻衣客和草上飞已经被拿下,关在太守府大牢中了,若是如此,那就麻烦了。” 马侗觉得老六说得在理,听到老三一说,心头不由得一紧,于是安排众人去传令箭。 自己又到曹家走一遭,与那曹称说道:“文家已亡,田亩地产,兵马粮草,全数归他唐王。若是让他一个个的击破,大家都将永无宁日。” 曹称低头叹息着,与马侗说道,可曹家仅有一双女儿,还尚未成年、待字闺中,既无精兵也无良将,只怕也是有心无力。 当时唐王破文家,曹家本想发兵,可是他带着兄弟走到半路,便听流星马回报,唐王已经拿下文家庄,只留一个破城没破。 于是,他便折道到马公府上,当时阁下又在京都回来的路上。 曹家手上也就一千多家丁,还都是庄稼汉子,能做啥呢? 说完,又是仰天长叹:“现如今文家两万人马已破,我这里有啥用?” 这马侗听得不是那个味儿,开口就是没兵没将,别人不知道你底细,我马侗还不知道么? 在我面前装宝,待我揭他面目再说,只是这要如何开口呢,会不会适得其反? 马侗当然知道曹家在外地多有田产,关键时候不能让曹称独飞了。 马侗将口气尽量放低调,赔着笑说道,别人不清楚曹家老爷的实力,小弟我还不清楚么? 曹帮主手下,十八太保,此时不用,要待何时? 真佛案前不烧假香,我就实话实说了吧,今已发了绿林箭,命门下三十二分堂,六十四寨子主,七十二路水陆人马,全数赶来。 目前应已在路上了,即日可到。 又在堡中准备了装甲一万套,这箭在弦上,是不得不发。 又与他说明,不让他曹家打头阵的,只是要相互帮衬才好,一荣俱荣。 曹称见马侗如此说来,便笑道:“哎,当年我与文太守道,让他少收些文玩古物,莫让其子尽做些天人俱怨的事,我们三家出钱,让他以官家名义,招百十大将,训十万铁骑兵,他就是不听,才有今天被动的局面。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既然马帮主看得起,那我便调集帮众便是。” 马侗叹道:“一定要隐秘行事,他要不动我们是最好的了,就大家省得劳神费力不讨好,他若是真走了,送走这尊瘟神,我们就没事了,眼下要以防万一。” 曹称拱手道:“这个你且放心,轻重我还是分得清的。” 马侗又道:“此事完成,若曹公舍得二女,我必奉上虎翼、犬神二神器。” 别了曹称,便推开窗户,消失在夜色中。 俗话说隔墙有耳,曹称小女曹子轩时来书房找书,密室中的此番谈话,让其听得一清二楚。 曹子轩便轻手轻脚地退回去,找到其姐曹思将此情况一说,那曹思道:“妹妹一定是听错了吧?” 曹子轩抿嘴低声说道:“我亲耳听到的,父亲称那人马帮主,那人称父亲曹帮主,这难道还有假不成?” 曹思微微一笑,仰头望着曹子轩说道:“我们在府上十几年了,可从没听说过什么十八太保呀?” 曹子轩伤心的哭了起来,曹思“嘘”了一声说:“不是伤心的时候,莫要惊动了别人才好。” 曹子轩望着窗外,想起这些年来,母亲青灯相伴的情形,心中一直担心这个家出问题,目前看来,只怕是真会成为事实。 反过头来想自己,表面上这个家里对自己是千般呵护,可是为了一把破刀,竟将自己许配与那下三滥的马彪,心中思绪万千。 她知道这事若是怕惊动了别人,对自己不利是肯定的,结果是什么,她却无法预见。 只得强忍眼泪,悠悠地说:“你倒好,要你嫁那马绝影,人长得帅,又有些文采,长于暗器与近身搏杀,轻功器具佳,表面上看起来是真不错。可我沉得他心眼坏,你得当心,你再看爹爹给我找的那马彪,那算什么玩意儿?” 曹思见子轩夸无影哥哥,心中自是喜欢,口中却是叹道:“蛇鼠一窝,能有什么好东西,可女人就这命,我们能怎么样呢?” 曹家这二位小姐,从小感情极佳,曹子轩心思,明知道他心眼坏,你还认命? 信口便说道:“不管你怎么想的,我是宁死不从的。若爹爹定要相逼,这家不要也罢,我意已决,特来告诉姐姐。” 曹思又长叹一声说:“那母亲与师娘怎么办?” 曹子轩道:“老娘那,从我懂事起,便没出过佛堂,青灯相伴多少年了?师娘一身好本事,她要我管么?相反,我若是要走,怕是非得到她的帮助不可。” 曹思低头道:“按你这般说来,若真是马家堡主深夜来访,这不是什么小事了,只怕马上要天下要大乱了,你别张声,还是看看事态的发展吧。” 二人这一番谈话,二小姐感觉有什么不对劲,本想问是不是有什么瞒着自己,可话到嘴唇边,她又吞了回去,心中想着娘亲说过,若是别人不想让你知道的,问有什么用? 二人一夜无眠,静看月落出日不表。 那母老虎郑三娘平常待二女有如母女,此番夜已深,却见大小姐房中灯亮着,便过去问大小姐为何不睡的,却是听到如此一番言语,心中大喜,心思自己若得虎翼、犬神二刀若得其一,报仇的事便有指望了。 唐王调集人手将那些个粮食、物件,悉数搬往城内和码头不远处的军营。 一来是防着莫要被马家烧了,二来是要让那马家知道,告诉他我唐王来了就没有走的打算,看他们急不急。 有道是卧榻之则岂容他人鼾睡?公子这一道摆下来,马家就真急眼了。 更有别有用心之人,都在拿这事做文章。 老三马绝影心思,明明是我生得最聪明,武功文采哪样不长于众人? 那老不死的,什么事都是问那老六那黄毛小儿,还要我去当探子,消息报那小子手上,是可忍,孰不可忍也。 我让他经常骑在我这三哥的头上,哼!这下机会难得,何不挑起这事,让他们去个争个你死我活呢? 拿定了主意,便找了个外地小生意人,拿了他全家,逼其冒充唐兵,带到马侗面前。 拱手说道:“拿了个舌头,根据他说的是那公子将城外粮草全数朝里搬,看来是要长期留守,并且已安排人来马家庄侦察,我又着人到粮仓去看,他们确实在搬运。” 马侗和老六又问那人,那人确实是见到唐-军在搬粮,便说得有板有眼。 马家父子自是信以为真,看看天色,已经快天明,便命人做好准备,次日出发,夜间去烧那粮仓。 这连父子、亲兄弟都算计,用心之险恶,岂用言表? 可世间有多少人为蝇头小利也搞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更莫说这争绿林总盟主之位了。 人心乎?人性乎?有多情才子填《西江月.叹息》叹道: 昔日秦王故殿,今时汉帝新宫。雕梁玉柱又几重,多少繁华入梦。 懒看秋高月白,不言雨细花红。是非成败转头空,谁奠关中陵冢。 第二百四十七章 马家军抢粮仓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公子这边,每天在城内改装备、制弩机、练兵、调整政务、放粮救饥民、准备迁移,那边马家底细又没摸清,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打不打的过事小,万一杀错人那就是天理难容之事了。 张安、张豹、太史慈、剑奴一行众人,又不曾到,手头可能之人也不多,便由得他去。 万三来报:“马家势力极大,每天晚上皆有上千人投马府而去,进去以后便不见出来一人,似是踪影全无。” 公子闻报大惊,这是什么场面呀,每晚千人,那可不得了。 心思这个时候,这里尽是新兵,这军心最为重要,可不能动了军心,于是装着若无其事地说:“去吧,监视即可,千万别露了行踪。” 公子招来黑子与马静,让其尽全力练选优秀骑兵四营(匈奴兵),步兵七个营。抽特骑去练那四营骑兵,让马静去练那七营步兵。 马静却忧心忡忡地说道:“你要招十万新兵,目前已经回来了五万,如何安排?我们的教导营才四百军官,其中营级的不到一百名,还来十万人怎么带?没个一两年,这十万兵能做什么用?” 公子安抚她道:“慢慢来,你先练兵,按一千人一营来分,这里只有三万套装备,也就是说,十万人中,能够上阵的就是三万人不到。” 话说那马侗点将,没有他马禅的份,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他怎么受得了这口气? 便招来金凤堂堂主列泌,说了一番言语,那列泌本是受过马禅之恩的,又是他的铁杆粉丝,自是连连点头。 清晨时分,那马俊、马骜、马绝影、马彪各带数名堂主,领着五百喽啰兵,出得马家堡来,便朝各地粮仓而去。 那昊顺在远处用望远镜看得真切,便报与万三。 万三便报与公子说:“敌有二千余众,出了马家堡,朝凤凰城方向疾进。” 其时公子正在睡觉,听到有敌军朝自己这边来了,惊得一弹就起来了,说:“我才没听清楚,你再说一次。” 万三将所见情况又说了一次,公子沉思一会说道:“你收集人马,安排探骑尾随,看看他朝哪里去,见机行事。” 万三道:“遵命,我们能打不?” 公子嘱咐道:“能打就打,打不过就不要死拼。” 万三道:“遵命,三十六骑需要战争的洗礼才能保证战斗力。” 公子心思,他到自己这里有一百五十里地,也就是说约45公里(汉朝的一百里相当于三十公里左右),那些个喽啰兵,正常一天能行几十里? 他也不可能领两千人来取我主城,定是奔粮仓去了,而粮仓离自己不到五十里,相当于15公里左右,他们远自己近。 便安排流星马到各仓储点送信,自己斯文慢理的安排好工作,加强城防。 着马静守城,吃过中饭,又着众人休息好,才带着黑子和罗过,领二营特骑兵投那最大的粮仓去了。 话说那马家四兄弟,朝四处粮仓而去,到中午时分,目标很明显了,万三报与公子。 公子便带着人朝最大的一处粮仓而去,又命流星马去下命令,着其他三处地方的,做一个正在搬运粮草的假象,着那些守仓兵埋伏好。 到傍晚时分,在离粮仓不远的小山头上,那马俊便带着五百兄弟蹲在树林中。 时天高云淡,日暖风轻,视线良好,他猫着身子望着粮仓,眼里望着运粮部队忙碌的场面,心里记着守备军的情况。 良久之后,马俊冷冷地笑了,自信地点了点头,转过身去,对手下说:“赶了一百里路来,并肩子们也累了,还有一个多时辰才天黑,在此吃点东西,休息好体力,一会随俺杀那鹰爪孙。” 安排好明桩暗哨,众人便在那树下,脱了上衣,丢下武器,拿出酒葫芦,撕上一大片牛肉,便胡乱吃了起来,三五成群,打些手语,也不敢大声冰说话。 马俊着人往下传话,道:“不准脱穿通子(鞋)和小罗考(衬衣),严禁拖条(睡觉),青子(兵刃)、 片子(刀)、海青子(大刀)、月牙锋(戟)、挺子(匕首)、花条(花枪)都给俺收好了。” 一堂主式样的人拿起衣服说道:“并肩子又不是新上跳板(兄弟们又不是刚出道的),瓢把子安心些吧。” 又有一人道:“踩盘子(探子)的情况如何?” 马俊道:“去看羊牯(抢劫的对象)未回。” 这人又道:“何不直插威武窑(官府),插了那班鹰爪孙?” 马俊回道:“总瓢把子自有安排。” 话说那万三远远跟着,见这班人躺地上休息,便招众人悄悄靠近,遇着桩子,便打话道:“并肩子,可是风子万儿么(弟兄可是姓马么)?” 那哨兵刚要回话,早有人把明桩暗哨削了,众人上马,便冲进林子中去,也不打话,见人就是一箭。 等马俊带的这班喽啰兵起身,拿起兵器来战,这三十来人一人射了五六支箭了,挂起弓弩,开始用弯刀收割了。 一人叫道:“瓢把子,马前点亮青子,招呼吧!” 他话单未落,那吕馨便是一箭,正中咽喉,便蹬腿了。 那马俊与七八个兄弟上得马来,万三接着马俊,二人大战起来。 吕馨、万二、万五三人一人挑二,万三吹了数声短促哨音,手下那些人也不来帮忙,便各自寻对象去了。 一通乱杀,杀了半炷香久,山上血流成河,林中基本上没有几个马家堡的人了。 这马俊力大,武艺高强,与万三斗了三十四个回合,不分胜负,回头一看,手下之人全都死光了,便使一狠招,卖个空门,逼退万三,策马而去。 可这宁轩三十六骑,从来都不缺将,哪用人招呼? 一人一箭,三十多支箭,全向那马俊而去。 那马俊便身中数箭,连人带马跌倒在地,那万三策马过去,割了人头,装在皮袋之中,问:“有没有挂彩的?” 吕馨道:“有数人挂彩,不过不要紧,能战。” 万三道:“去三骑探骑,仓库去说一声,让他们安排人来清场,顺便带足箭支回来,其他人随我向下一站进发。” 万三安排好各事项,也不再打话,众人边策马边饮点酒水,吃点牛肉干饱腹,便向下一地进军。 公子到那粮仓,将人马隐了起来,再粮仓里里外外一看,那是叹息连连。 那一大户人家的粮仓,虽然是借官府的势修的,可也太出乎人的意料了。 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是组中型四合院,四壁外墙是用砖砌成的城墙,东西总长约七、八十米,南北宽五十多米,高约八米。 南面城墙上有垛口,共计四十五个。 南城墙中心两侧设东、西券门两个,北面城墙中部建有望楼,城墙平顶,四面环道,行走方便,又可防卫。 为及时排雨水,城墙排水道利用间隔墙墙顶,伸出城墙达三米多,全仓共有排水道九个。 仓房利用墙体预留的墙面,内部砌券顶。 南墙仓房六间,北墙仓房十间,东西墙仓房各为十五间,南面进深较浅,大部分仓房面积为四五十平方米仓门前有三米深的檐廊。 仓门为券门,门槛为石制,高尺半厘米,厚二尺厘米。 室内地平比外边高,对面墙上均开通风用的拱券小窗。 因便于通风干燥,粮食可存放十几年不坏。 采取砖砌结构,建筑布局巧妙,利用城墙墙体作为仓房,节省了材料。 中间有一个大院子可供晒粮用。这个义仓的设计做到了防火、防水、通风,采光较好。 这种大仓,长沙郡内是一处也不曾见到,难怪历来都争中原,这中原地区之富,不是江南可比的。 有这一仓粮,得养多少兵? 这个场子你别说藏千百兵将,你就是藏个万儿八千人,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公子命人准备好水,以防起火,一边侧门留三队人马,自己便坐等那马家军来送死。 话说那马绝影与马骜行到一十字路口时,马绝影心思,听说唐王厉害,行军打仗岂有不保粮草之理,那大仓粮多,必然防卫森严,守护之兵必然也多。何必…… 第二百四十八章 马家内斗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马绝影自然是不会去抢这功劳的,对他来说,功劳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他要的是权力、地位和利益,而这一切,都是要活着才有的。 攻打大仓必定凶险,所以他是不会去的。 可也不能明摆着让别人去送死,还得将话讲得体面,说得漂亮,否则他便不是聪明的马家三少了。 但见他对马骜拱了拱手,谦让地笑着说道:“你是哥哥,小弟不敢与哥哥抢功,从这条路去,是这个方向最大的粮仓,路也是官道,来回方便,烧了那仓库,便是最大的功劳。” 马骜虽然相对本分些,可是也是在黑道上响当当的人物,岂有不知这大仓难打之理? 看着马绝影朝小路而去,心思是不是有什么在等着自己?莫非是…… 这个想法油然而生,不是没有道理,却让他心底发毛,不敢再往下想。 这可是个硬骨头,让自己去啃还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 会不会有人出卖了自己,那唐王整备好兵马在那等着自己? 油然而生的念头,让他感到如置身冰库,从头凉到足。 望着马绝影远去的背景,马骜心思这总不能因怀疑就退回去吧,只好一挥长槊,哈哈大笑道:“兄弟说的是,那我就看看。” 那马骜仗着武艺高强,心里想着是不是打头去看看有没有问题,莫搞个全军覆没才好,那样回去没法交差不说,将来在江湖上还真没自己的位置了。 于是策马赶路,独自一人遥遥领先,跑了一阵,却听到后面有人策马来追。 他放慢马速,回头一看,见是金凤堂堂主列泌赶来。 马骜道:“堂主来追,有何见教?” 列泌道:“我来救二爷一命。” 马骜故作大惑,便问:“吾有何事?” 列泌笑道:“策马跑一会,离后面的再远些,容我下马与二爷细说。” 于是二人策马狂奔,到一个小山包上,看看四周无人,马骜驻马,打一拱手说:“请堂主明说。” 列泌笑道:“别驻马,慢慢朝前走,你听我说。此去下那官道边的仓库,那可不是私仓,那是凤凰城的最牢固官仓,墙高八米,外砖是青夹墙,出了名的易守难攻之所在,凭这五百凑来的乌合之众,二爷认为下了得了么?” 马骜拱手道:“才开始我也是心中一惊,可是没想这么远,那我又该如何,请堂主教我。” 那列泌不理,马骜又说三次,列泌只是望着远方,一声不吭。 那马骜心思,这若是前去强攻,打不下来,万一敌有援军,自己真有可能丢命,若是不强攻,回去哪里交得了差? 想到此处,不禁吓出一身汗来,便策马越过,翻身下马,双膝下跪,叩头道:“先生救我。” 列泌驻马道:“我救你一次只一次,这分明是让你来送死,有今一次就可以有以后的无数次,我救你一回只有回,不讲也罢。再者,我若与你说了,你回去一讲,将话语传散开来,我一小小的堂主,我还有命乎?” 马骜摸不着头脑,为什么让自己送死呢,便又问他,并千保证万保证回去一字不提。 列泌这才答道:“老大老二死了,最大受益者是谁呀,谁才能继承总瓢把子这么大的家业呢?” 想想前面分手时那足智多谋的老三为何让自己来抢大功? 再想想为何放着训练有素的兄弟不让自己带,给一些所谓的剪径高手,经他这一点醒便想通了,不禁吓得冷汗淋漓。 列泌见火候差不多了,便说:“你在离撤回的路上设一百弓箭手,然后自己带五十众,站在离仓库五百步的地方等,让那三百五十人去破仓,破的了,是运气,破不了,不丢命。” 马骜叩头谢过,又问:“以后怎么办,这可是防不胜防呀。” 马列叹道:“二爷忠厚,要斗智怕是斗不过他的,你们兄弟里谁是最不可能继承的那个人,而你们兄弟里,能跟他唱对台又是谁?若是二爷帮他站住了脚跟,那他还不感恩二爷一辈子?” 马骜恍然大悟,于是依计行事。 那三百多人,数名绿林中人带着,去破这有两营守兵的粮仓,那本来就是难事,还加两营特骑兵。 那班人到,公子也不关门,待他们到了跟前,带着众人杀出,那黑子和罗过从两侧杀来,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如秋风扫落叶般的杀个干干净净。 马骜在五百步开外,见有骑兵来冲阵,又听到两侧杀声震天,便叫了声:“风紧,扯呼。” 便带着那金凤堂堂主列泌,一溜烟地跑了。 公子见那督战的人跑了,便叫黑子带人追,黑子带人追了一阵,杀了数十人,黑夜之中,到底不敢穷追不舍,便退了回来。 夜间的小山顶,一丝残月西去,几声老鸦哀号,风过层林,阵阵声响,耳边秋蝉其鸣更是惨不忍听,马骜带着列泌驻马于此,久久不说话。 深秋的风拂过,马骜打着寒颤。 敌人的强大,内部的设计陷害,换谁遇着这场景,也不得不怕,方才的一战,除了一个字“冷”,再无其它的言语来形容。 后世有多事才子听闻此案,题得一首《寒》叹曰: 秋色萧条不忍看,月悬虚碧一丝残。 无端更有霜华落,尽染征衣浸画鞍。 话说那马彪赶到一小仓中,那仓库本来就是中转用的,所以规模也不大,只有房子数十间,马彪见场面小,料定那守军也多不到哪去,便带着人从四面冲杀。 冲到仓库门口,箭如雨下,马彪见有埋伏,便大叫:“点子扎手,风紧,并肩子扯活。” 马彪带着众人一溜烟地就跑了,跑到半路,正遇上那宁轩三十六骑。 一路冲杀,将众人冲散,马彪落荒而逃,身中数箭。 那万三本来就是个狠主,见人就是一刀,将一众土匪杀个干净利索。 收了兵,清理了一下战场,便问唐王:“主公,两处仓库的贼人已经清理完毕,只逃了一人。” 这下该轮到公子大惊了,三十六人杀了近千人,还如此干净利索,这是不是说神话,也太狠了些吧? 心中便起了要不要解散这班人的想法,想到此处便问:“自己方面情况怎么样?” 万三道:“八名兄弟挂彩,但不妨碍上阵。” 公子吩咐道:“回城,找马娘娘拿补给。” 只有一处还没接敌,公子突然心生一计,于是命那边仓库,放松防备,接敌佯攻便退。 话说那马绝影带了十多骑出来,离仓库五里便,便安排数人,提前去踩点,又安排十人带上飞索上屋顶。 安排安这个,便将五百人分五分,四面摸过去,他带一百人立百步之处观望。 本来就是有心立功,便在这人里掺了几十个训练有素的兄弟 ,双方互杀一阵有响马从屋顶翻身入内,开了仓库门。 那马绝影便带着这一百人,长驱直入,将那粮仓点起火来。 那些个响马,神不知鬼不觉的攻了上来,近身战那些箭兵哪里能打得过这班如狼似虎的响马? 加上唐-军中多是新得之兵,训练有限,战斗力羸弱,不大一会,便化作兽散。 那守仓库的营长,虚张声势地搞了一会,乱一阵射箭,想着从容地撤退。 可是事与愿违,公子没想到,他没也没想到,这班绿林人物也不是纸糊的。 让他们近了身,那一个个的都是亡命徒,杀起人来可是从不眨眼的。 这不,不到一会,那营长回首四顾,见自己这边都已没有人射箭了,身边只有几十个人了,只好舍了阵地。 带着众人从侧门杀将出来,到天亮时分方才回到凤凰城下,仅乘十二骑。 第二百四十九 手心手背都是肉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各处厮杀,唐王忙到大半晚,收拾清理战场,差不多就东方发白。 公子命黑子和罗过带人加强粮仓守卫,又开了粮仓,分了一部分给当地饥民,又加调人手将粮运走。 安排妥当,方才策马回城,一到帐中,那营长来请罪。 公子心思,这班新兵战争力还是有限,退都没能退出来,可人家杀了一晚上,总不能给个罪名吧? 于是哈哈大笑道:“奋勇杀了一晚,何罪之有?快快请起,胜败乃兵家常事嘛。若是非得要有人出来承担责任的话,那也是我这个总指挥不力,没能给你们想好后退之路。” 安排军医给兄弟们治疗自是不在话下,马静亲自带人给三十六骑治伤,又每人发一千金生活补助,公子又给每人奖两千金。 (马上要发新书了,大唐熊孩子之皇帝聊天群,写传统文的我,挑战一下系统文,还是发在17k上,求支持和关注。) 黑子到大牢里,与那牢卒头头喝酒,将这些情况吹了起来。 那牢卒喝了八分醉,进言道:“将军呀,你堂堂一个卫将军,我也是亲兵队长,而这里就这么两个小子,砍了不就完了不?这里一股子霉味儿,我们大可不必受这个鸟罪。” 黑子叹道:“唐王律法之严,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敢动手?” 那牢卒头头愧笑道:“将军大人说笑了,我哪里有那胆,那马家堡已经正式动手了,也不再需要这两个贼人口中得到所知道的情报了,从别的方面来说,唐王不过是要跟老百姓有个交代罢了,所以这两个人的生死,已经不重要了。” 黑子叹道:“你就好好享受着吧,休要动歪脑筋,出事了俺可保不了你。” 那牢卒道:“我哪敢呢?再说守这里,比外面站岗还好些,至少还能喝两杯。” 夜渐深,这里昏暗潮湿,就像是地狱一般让人压抑。 那牢卒已经鼾声大作,黑子也已半醉,伏在案上不一会儿便打起呼噜来,与各种不知名的虫子的鸣叫声揉合在一起,倒也相映成趣。 这原本温润的月光在这里也变成了惨白而冰冷的幽光。 麻衣客望着这一切,不由得紧一紧自己的衣领以抵御这里的森森的阴气。 草上飞见麻衣客那边有动静,走到木栅格旁边,拍了拍碗口粗的木头,问道:“先生还没睡么?” 麻衣客道:“这能睡觉么?明天便是万人大会,这些百姓恨死了我们这班人,让他们来审判,我们哪还有活路?” 草上飞道:“这小牢也能锁住我?笑话!我们走吧。” 麻衣客叹道:“别太天真了,在唐王营中,你要是出得去,那文家手下岂无你我这样的人?再说了,我又虽寄身绿林之中,可我又不曾杀人越货,只不过是图个保护,混个饭吃罢了,何必要成为天下通缉的人犯,这样下来,日后有何面目去见我唐家先人?” 草上飞叹道:“想不到我巧手无敌草上飞,也有今日,哎!你说得也没错,可是他唐王让我们说明马家情况,一来我们所知有限,二来哪有卖主求荣的道理?但这样等下去,是死路一条,何不试试,或许我们能逃出去的。” 麻衣客叹道:“收起你那把破伞吧,你那几下子,对付平常的官家还行,要出入唐营,差远了,忘记了你是怎么样被捉进来的么?卖主的事我们不需做,也不必做,能用计轻易同时拿下我们两人,想来他唐王必定是个有智慧的人,应该不会乱杀我们,关我们在这里,不过是想逼口供罢了。” 草上飞叹道:“你能拿准他唐王不会杀我们?” 麻衣客心思,他唐王跟自己又没仇,总不能就是让别人偷了一块玉就杀人吧,他总还要威信与名望吧? 只是自己怎么才能让唐王审而不被推上万人大会呢?这可是个问题。 草上飞道:“唐王以为我们知道很多内幕,而我们确实也知道一些,而我俩都不讲,这是个死结!” 麻衣客道:“你想办法把那个卫将军搞过来,他有办法带我们过去见唐王,见了唐王我自有话说。” 草上飞道:“这个容易!看我的!” 黑子站了起来,慢步走过去,笑道:“不用看了,我在这里。” 草上飞道:“你没睡?” 黑子道:“睡了。” 草上飞问:“那你怎么知道我们说什么,我们声音并不大!” 黑子道:“醒了!” 草上飞问:“你愿意帮我们?” 黑子道:“唐王并不乱杀人!但放你们出去,一个骗,一个偷,我怎么救?” 麻衣客叹道:“有地种,有饭吃,他不是天生的贼,我也不是天生的骗子。” 黑子道:“你确认能不操旧业?” 草上飞道:“我想跟唐王,你能引荐不?” 黑子道:“我凭什么担这风险?” 草上飞道:“我可以教你如何攀爬,如何越障,这对你卫将军的作用非常大!” 黑子道:“你真不偷了?” 草上飞叹道:“做贼不是我家遗传的。” 黑子问:“麻衣客呢!” 麻衣客叹道:“帮唐王收拾好这边的外围绿林势力,我到长沙找个地方种地去,可否?” 黑子道:“成交!莫要食言!” 二人道:“不是天生的贱骨头,将军大可放心!” 次日黑子便去向唐王说明情况,公子特批,闻丙,字仕明,江夏人,号巧手无敌草上飞;司马均,字匀,号麻衣客。 二人写不再为恶的告示,召集手下,由草上飞带着去向吴颖去报到,麻衣客找车宁安排落户。 不久之后,张信带一百名在校军官,五名相马驯马人员、带一千马鞍到此,公子便着其选马,重新训练骑兵,又命铁匠打造马鞍马镫、箭矢兵器。 话说那马家堡,到第二天才回来三人,各自报了一下战绩。 马侗心思,这里肯定有鬼,去四人,只一人有功回,并且都是中埋伏。 可去的都是儿子,又能怀疑谁呢,内部人员,可唐王才来几天,怎么可能在内部插探子呢? 只好着三人去休息,派出三路探骑去打听消息。 马侗出聚义厅,转身便进了密室,命二当家的着手调查此事。 马侗叹息归叹息,可总要面对现实,这么多年的刀口舔血的日子,早已养成了漠视外界一切,静心思考的习惯。 不久便老僧入禅般地打坐起来,静思每个细节。 不久便有探骑回来说:“马俊爷去的那边粮仓没有发生过战斗,离那里几里的地方有一山头,满山是血。” 马侗一挥手,那探骑便下去了。 又过一日,探骑来报:“马俊爷的人头挂在凤凰城城楼上。” 马侗又是一挥手,冷冷地说:“知道了。” 那人退了出去。 马侗心中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但是皆是自己的儿子,总不能杀了哪个吧? 只好召集众人布防,调开一个,着老六马禅带马骜、马无用和十个堂口堂主、六十四寨寨主和五千甲士,到离此五里的山中藏兵洞去布防。 安排老三马绝影带马彪将地下城清理好,将一应生活物资全部转往地下。 马禅命人将山寨方圆十里内布哨,每队哨兵百人。 强行清一天,到天快黑没黑时,将上山的路用绳子作为栏杆。 晚上,命人悄无声息地摸着绳子上山,进了那山洞。 然后连夜让人把路上的印记,全部伪装好。 第二天,自己带着老二又检查一次,确保无误后才回山洞。 第三天,走到半路,老二叹道:“老六呀,这里怕是要出大事了。” 老六笑道:“我若不安排人手,二哥只怕也跟老大一样了。” 第二百五十章 郑秀偷营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老二感觉一阵冷飕飕的寒风吹过,呆那半天没做声,老六望着他也不做声。 老二良久才说:“虽然不是一个娘生的,可皆是一个爹养的,这样子是不是太绝了些?好狠心的主。” 老六笑道:“可你们还是一个娘生的呢,你们三人都是滴子,也正是因为是这样,才有了只要你和老大都不在了,他就是老大这一档子事。” 老二问道:“大敌当全,这样做,全军覆灭了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 第二部小说:《大唐熊孩子之皇帝群》于今日起开始连载在17K,签约之前每天一更,签约之后每天稳定两更。第二部采用搞笑手法写作,一爽到底,与本书风格绝然不同! 老六笑道:“当今是乱世,我们这里集中了中原全部的绿林好汉,哪一个寨主、堂主不是舔血刀口的主?又有几个不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按目前朝廷的标准 ,我们这里可以做将领兵的就有二百多人,如果坐在老头子那位子上,凭借这个,就算是降了官府,在这乱世,也最少可以封个县候,你说有没有好处呢?” 老二又问:“那为什么一开始就拿我和老大开刀?此时不正是用人之际么?” 老六笑着往前走,老二追问,老六才说:“谁叫你和老大武艺又好呢?” 这下老二更不懂了,怔怔地站那里不动了。 老六过来拉他道:“走吧,你和老二武艺好,若是使用得当,便是可以立大功的人,若是让你们立了大功,他既不是长子,又没有功劳,如何服众?你们才是他的绊脚石。相反我目前是安全的,除完你们两个,才轮到我和老头子。” 公子这边把粮搬尽,便着小欧哥上表,陈留城中发现强盗总部,有贼人数万名,初战斩一千五百人。 那贼人在山区活动,不与我军主力会战,一时半会大军动不得。 等张安、张豹、太史慈、剑奴一行众人到,公子便命剑奴带着城中的居民和粮草回岳阳。 让张安、张豹太史慈全力练兵,又命张信监粮、打造长短兵器、弓弩箭矢、马鞍马镫等军用器械,造三弓弩机、投石车和攻城器械。 练兵一月,公子命张安挂帅,太史慈带罗过为前锋,张豹与张信压粮带步兵一万人,去攻打马家堡。 张安择一黄道吉日,祭过旗,三声炮响,大军进击马家堡。 公子又叫过张豹说:“我与四营骑兵你,你好生带着,攻城骑兵没用,若是敌人数量过大,发兵反围张安,你可以见机行事。” 张豹领着四营骑兵同张信去押粮,张信自是高兴,与张豹道:“你小子不错,找了个好主子,对我一家皆是关怀有至。” 张豹自是笑得将嘴拉到耳朵背去了。 话说那太史慈带着三千人,到了马家保下,离堡五里,寻水源下营。 将那营寨下个结结实实,挖了数道战壕,又建了挡马、鹿角,夜间留二成人轮值。 安排好营寨,太史便带罗过去看那马家堡的敌情。 二人带着数十丛骑,围着寨子转了好大一圈,除了能看到一些寨墙和石屋,那些个守兵都不露头,便也看不到什么。 罗过道:“此处听爷爷说过,是建在一座山上,那贼人将山挖空,里面有很大的地洞。” 太史慈拿着这里无法下手,这马家堡,比那一般的城镇郡守要大好几倍,就算是用投石机,怕也难伤其筋骨。 回营便让罗过好生守营,待中军到再从长计议,安排好营帐,查过布防,竟读起书来。正是: 杀气盘空夕照残,山河尽扫但留瘢。 夜来风卷层云蹙,独把兵书带泪看。 话说那马侗,见唐-军前锋只来了三千人,二话不说便召集众人在聚义厅议事。 马侗朝四座打一拱手道:“承蒙各位厚爱,共推我为盟主。目前的情况不用我多说什么,大家都清楚,文家已经被他唐王灭了,他唐王转战数千里,就是冲吾等中原绿林好汉来的,若是让他得志,吾等只怕是从些再立足之处。吾欲断其粮,而折了一千五百多人,还让长子送断性命。我马家势必与那唐王不两立……” 他话还没说完,聚义厅两边齐齐地站出一百多人,像是排练过似的,齐声道:“吾等誓示盟主共生死,请盟主下令。” 马侗挥了挥手,止住众人,拱手道:“对各位的厚爱与信任,我在此深表谢意,我再三考虑,我们要在今晚,趁他立足未稳,去把营劫了,我们出动一万人,四面进攻,让他唐-军有来无回!” 对于那些绿林人士来说,这仗不但要打,还得打胜,败了就意味着再无立足之地,所以众人皆道“愿听盟主调配”。 马侗见火候到了,也就不客气了,命郑秀为总指挥,领堂主和水陆瓢把子三十人,带三千人马从正面强攻,每人一面盾牌,一套装甲。 马绝影、马均、马彪各带二千五百人,领其它的好汉,从三方掩杀,众人得令,便各自去准备去了。 郑秀心思,唐-军骑兵厉害,而己方人员皆是亡命之徒,步战不怕死,那就要迫使唐-军下马来战。 于是命人用木头绑扎了许多鹿角拒马之类的玩意,又将做好的战车带上,初更便点齐兵将。 与众人吃饱喝足,又做了动员工作,命五百人拿着强弩督战,三更时分便去取营。 入夜时分,天干物燥,星稀月无,秋风拂起一丝凉意,罗过正在营中静坐,打个小屯。 有探子来报,有一队人马,兵分四路,从马家堡出来,罗过命着传令兵去让众人起来集合。 等那郑秀兵到,唐-军人马全部到位,营中只留那太史慈的本部人马在,其他人均下战壕去了。 那郑秀带着众人到,见营中安静如斯,灯火半熄,便命人强攻。 众强盗前面的抬着鹿角拒马,在鹿角上绑了巨盾;后面的人抬着木头,手挂弓箭利刃,不要命地朝前推进。 罗过等众强盗进入射程,便命床弩与投石车全部开火,过后便是弓箭,再是弩。 可那贼人前有大盾防护,后有手持强弩的督战队,不进攻的话,退回去也是个死,进攻还有可能活,便全力进攻。 这本是一班亡命之徒,跳下战壕与那唐-军短兵相接。 三人打一人,这唐-军又是新练不久的兵,那如何敌得? 罗过在那战壕中,抽着腰刀砍番数人,便向太史慈道:“将军,这种打法,只怕守不住。” 太史慈此时被堵在营门口,进退两难,进的话前面有敌人的鹿角十重,中间还夹着十人为一单位的人力战车。 退的话那就意味着破营了,只好双方都凭鹿角拒马相持。 便对罗过道:“到营门口来,上马厮杀。”罗过交代一些防务,便飞身出了战壕,上了战马,手持方天画戟去往营门口去了。 那所谓的战车,就是个小木船儿倒过来,在外置尖刀利刃,每方开一小孔观察外面,十人抬着这玩意横冲直撞,谁若是碰到这个的刀刃之上,霎间便是人马俱损。 这玩意是杉木板拼装,竹子护甲,用桐油漆过,能防利刃箭矢。 太史慈带着骑兵遇着这些个玩意,始终不得其法,上下不得。 罗过见状,便命那投石车去打,可那投石机命中率又极其有限,一通乱投之后,好不容易击中几起盾牌鹿角,打开一个缺口来。 罗过道:“将军,只怕是守不住了,这投石车的石头一旦用完,就毁了吧。”太史慈放眼望去,眼看前三条战壕都已成胶着状态,看来已成败局,无法挽回,便着罗过烧了那些投石车。 第二百五十一章 二将被围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这边罗过一停投石,太史慈领一营骑兵突入敌阵,拼死冲杀。无奈敌人人多势众,又早有准备,抬着拒马而来,在拒马后架起重盾,用长枪来战。 太史慈一马军在狭小的空间里领着亲兵左冲右突,战到此时也才破了三道拒马,而众人已是一身是血,又遇着战车,已有数名骑兵为战车阵所杀。 罗过策马过来,见状便大叫一声:“吾来也。”策马几个连跳,跳过那战壕,冲到那贼人士兵堆中,一抡画戟,便大开杀戒。 太史慈见罗过独闯敌阵,振臂一呼,率军奋勇杀出。 杀到那战车处,便跳下马来,到了战车前,将长枪朝地上一撑,人飞跃到那战车后。 那战车致命的缺点便是众人操作,无法做了所有人即时知道敌人的去向,所以灵活度便大打折扣。 太史慈到了车后,一扯长枪,尽力一击,但见那枪在空中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一声巨响,击在那车身上。 枪遇着铁钉之类的,击起点点火花,太史慈本来力大,这重击便将车击损,进而几枪,便将那些个抬车之人杀散,有骑兵冲入将那些个失去保护的贼人杀之。 太史慈没了去路,奋勇杀敌自是不在话下,连破了五六台战车,打得人是大汗淋漓,那枪刃缺口,无情铁变形,又得罗过独马杀乱敌阵,方才杀出一条血路来。 太史慈回首四看,自己的兵越来越少,敌人的尸体也到处都是,昏暗的火光照着那遍地的鲜血,不是阵阵风到,带来那恶心的血腥味,太史慈仰天一笑,便命人吹号角,将那残存的士兵收拢,欲从正面突围。 男儿遭围,任他英雄了得,可场面是好不凄惨,有后人为此题诗叹曰: 误入丛林意已阑,空余败叶满庭寒。 若人问我真消息,三复桑榆一涕残。 罗过在那杀得正尽兴,挑了二十余贼,有数名堂主见状,便纷纷策马来战,太史慈大叫道:“兄弟们随我突围。” 众人便齐力向外冲去。 那郑秀见状,杏黄旗一挥,那拿拒马的贼人又围了过来。 又破了五道拒马,太史回头一看,敌人已占了大营,自己身边不到八百之众,便叫罗过道:“不可恋战,随我去吧。”说完张弓便是一箭,将围攻罗过的堂主射杀一名。 罗过趁机,也一戟捅了一名堂主类的人物,策马飞驰过来。 太史慈道:“你走头,我断后。” 于是罗过便一马当先,向外杀去,这些个响马,本是见惯了血腥的,好像全不把生死当回事,奋力杀来。 罗过杀数十人尚吓不退众贼人,只得大叫一声,“军官随我在前开路”,于是众人奋力杀开一条血路,朝凤凰城方向而去。 那步兵紧跟其后,可是跑一阵便跑不动了,太史慈带数名亲兵边杀边退,身边不时有步兵倒下,退约二里回头一看,身边步兵不到百十人。 那郑秀又着马绝影、马彪领二百骑兵五百步兵来追。 追兵已到二百步外,太史慈见无险可守,这边士兵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正不知如何是好之时。 突然听到远处又有马蹄声,心中大喜,便大叫道:“罗过小将军果不负我,兄弟们,援军至,列队迎敌。” 于是众人快速列队,也没几个盾牌了,便捡地上用弓箭来应敌。 此时已是下半月,天亮前有那么一点月色,那马绝影、马彪带着二百骑兵先行,追到跟前,见唐-军已经没多少人了。 马绝影振臂呼喝道:“唐-军没几个人了,兄弟随我杀呀。”便一马当先,领冲骑兵冲锋。 太史慈心中明白,只有集中兵力攻其一点了,也许还有条活路,否则怕是回不去了。 于是让兄弟们收拢队形,自己持枪立马于阵前。 那马绝影从右、马彪从左,两个策马来取太史慈。 太史慈一枪振开马彪那独门兵器,马彪便从身过穿过,有小兵持枪击其马,被马彪挡开,冲进阵来,杀了数名小兵穿阵而过。 说时迟,那时快,才接那马彪一独门兵器,那马绝影挥一对玄铁锏来取太史慈。 两人错马之际,马绝影一抡短锏,没头没脑的朝太史慈打来。 太史慈取剑一挡,宝剑崩出一口方才挡开那鞭。 那马绝影马上转身,长鞭又至,太史慈伏马便躲,那锏便擦盔甲而过,黑夜之中,摩起一阵耀眼的火花特别刺眼,马绝影见一锏得手,仰天大笑而过。 太史慈感到后背受重击,钻心的痛,但也没时间去管这些,前面那些响马又策马而至,身边的兄弟性命全在自己身上,只好持枪应战。 奋勇拼杀了挑了三四十名喽啰兵,又有数名不知名的响马围攻太史慈。 太史慈战数合不得胜,心中大惊,这班人到底从哪搞来这么多能打的人? 可身边将士都在拼老命了,也别无他法,大吼一声,豁出命去,一紧长枪,怒挑千军,其状惨烈,有诗为证: 力战千军欲突围,丢营弃甲挽无归。 嘶鸣骏马将军怒,谁惜萧萧白发稀。 说话罗过,带着骑兵跑了一阵子,回头一看,不见太史慈的影子。 遂提缰驻马,收拢骑兵,振臂高呼道:“我们的生死兄弟,在给我们断后,让我们有活命的机会,兄弟们,你们说他们遇到危险了,怎么办?” 那营长道:“兄弟们随我杀回去,去救生死与共的兄弟。” 早有营军师带着众人齐呼:“有恩必报,有仇必杀。”罗过让人喝点酒水,便带着众人往回杀去。 一路狂奔,马到之时,正是太史慈大战追兵之际,罗过大叫道:“五人一组,各自作战,敌人手中有火把,先用弓箭后搏杀,号角不响,决不回营。” 众人大叫着“号角不响,绝不回营”便不要命似的,策马冲向敌人。 这差不多三百骑,一路冲杀,便冲散敌骑兵。 罗过见有一将武艺了得,一对锏使得刚猛,便策马真取马绝影。 二人便战在一起,那阵势,正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你来我往,杀个天昏地暗,偶有近身助功的,便叫杀在马下。 太史慈见罗过到,心中大喜,便持枪策马去找那敌将来杀,远远见有几个武艺高强的,便挂起枪,张弓搭箭,箭无虚发,射杀二人,伤三人。 那马彪手中一箭,拿那独门兵器费力,使不上劲,打马欲走,却叫唐营小兵纵马而至,一个照便叫小兵在腿上拖了一刀。 马彪奋力一击,将那小兵打于马下,策马落荒而逃。 那马家军的步兵来得慢,此时才至,众骑兵杀完战场上的骑兵,便各自杀入步兵阵中来,不过片刻两边便已成胶着状。 马绝影见自己这边骑兵损失贻尽,步兵在混战之中要胜骑兵,那是难上加难,便虚晃一锏,策马而逃。 罗过欲追,太史慈见骑兵已杀散步兵,便道:“不知道敌人还有多少人手,速退。” 于是鸣金收兵,众人收了战马,清理了战场,太史慈大夸罗过英雄了得。 罗过打一拱手道:“说道英雄了得,在此一战之中,上是比不过将军,下来比不过视死如归的兄弟们,英雄二字,罗过受之有愧。” 太史慈还礼道:“将军谦虚了。”二人相视一笑。正是: 将军立国不论功,响马虽强胆自雄。 乱世安身男子志,丈夫能筑太平宫。 第二百五十二章 三邪刃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天色渐亮,二人收拢残部,清理了战场,便投张安而去。 见到张安,二人请罪,又将情况讲与张安听,张安对二人说道:“目前我们情报不准,敌人凶猛,他在暗我在明,我们连他们有多少人都不知道,这仗如何打?” 第二部小说:《大唐熊孩子之皇帝群》于今日起开始连载在17K,签约之前每天一更,签约之后每天稳定两更。第二部采用搞笑手法写作,一爽到底,与本书风格绝然不同! https://www.17k.com/book/3273504.html 罗过道:“敌军之中,能打的特别多,那些带小啰啰的,也能与我力战,我无法断定他有多少将领,马氏兄弟,二人合攻太史将军,一个回合下来,便叫太史将吃了一鞭,虽是擦甲而过,可太史将军,目前怕是不宜着甲了。” 张安让二人先行回营休息,心中不禁暗思,这敌阵之中,有文能安军、武能斩将之人,这要如何破敌? 拿着这事头痛,心中郁闷不已,初战不利,前锋伤亡惨重,这如何面对众人? 想来这事太大,已经不是自己这点人马能应对的了,只好将此情况报与唐王,公子心头沉重起来,便让张安撤兵不表。 话说那马侗,虽然丢了三千人马,但也杀敌三千,又得这许多粮草辎重,一阵漫天长笑道:“原来这唐王也不过如此嘛,我中原绿林,十万好汉,让你吃不完兜着走!”于是大赏众人,杀牛屠马,大宴群雄不须表。 张安撤回城来,唐王出城迎接,太史慈与罗过便来请罪。 公子扶将起来,心情沉重地说道:“若要有人负责,责任在我。是我不知道敌人有多凶猛,便让二位将军带众将士身临险境,让三千大唐男儿枉死。” 张安跪于王前,认错道:“我这元帅无能,率兵出征,先锋初到便损兵折将。”却见张信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公子找太史慈和罗过收集到战场信息后,复问众人接下来该怎么打,众人皆不语。 公子心思问题出在自己这里了,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可自己带敌人一无所知,连敌人有多少人都不知道,更不知道这些人是谁,有多少能力,这仗要怎么打呢? 公子道:“不要自责了,若是如你们所说,那么你再去,这七千人也回不来。” 张信进言道:“我不是为小儿开脱,可是听说敌人实在是强,不比那些农民军,这是一班亡命徒,我想我们是不是先练兵,多制作器械,时间稍长,实力便敌消我涨,何愁不胜?” 听他这么一说,公子皱着眉头望着远方,叹息道:“哎,这……” 张信说的唐王又何尝不知,只是一路北上,自己身上是带着圣旨的,哪里能有多少时间给自己? 若是自己一走,这班人便能左右那些军阀,那中原百姓如何有个安生的日子? 可眼下也别无他法,只好依其言,命众人休息一日,再操练一月,发兵三万,准备再征文家堡。 又调来马静与张信,命其二人赶制投石车一百台,床弩五百台。 张信命人收干木材,其量不够,不得已又拆了数十栋大房屋,凑齐木材,赶制器械。 马静又与车宁通电,说明目前情况,车宁便着关公带五营步兵,五营骑兵带着辎重来援不表。 话说那马侗,最是庞爱这小阎罗马彪,所谓的父疼满仔,爷痛头孙嘛。 那马彪人长的不怎么样,却是个不安分的主,传闻其父得了李傕的那三把刀,到底是什么宝贝? 便去找马侗要刀来玩,马侗知这三把刀的重要性,自是不允。 马侗要忙着对应当年的局面,自然是没有多少时间去管他,这下这个混世魔王便犹如开闸的洪水,再也没有管束了。 是夜,小阎罗马彪便潜入密室之中来,这密室对他来说,是经常去玩的地方,东看看,西摸摸,不大一会儿就找到了宝刀在哪。 二话不说,打开机关,偷出虎翼、犬神双刀,也不躲着,直接去了马侗起居室中,缠着马侗要他教其刀法。 马侗扬起一巴掌欲打,那马彪不便不躲,还将脸送了上去,那马侗欲打又止,叹道:“你可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能拿出来玩的么?一个唐王,我们已经捉襟见肘了,再加上一个西凉铁骑,那可是一家人都要送命的。” 马彪道:“父亲就教我使用,折了大哥,我们真正能打的就只有一个二哥了,现在唐-军大兵压境,正是用得上这宝贝的时候,藏着干嘛?学会了,父亲一把,二哥一把,我一把,随他多少唐-军,我们保命是没问题了吧。” 马侗叹道:“也罢,传你一套先天无极刀法,你好好学之。”于是带着那马彪到密室,每晚练习无极刀法。 那先天无极刀法,也就那么几招,翻来覆去地练习,自是无聊得紧,马彪练了十来日,但见刀随意动,人随刀走,白练长横,开金裂石,看起来是威风八面。 却也不知道自己练出的实战效果到底怎么样了,心中只是想着试刀的威力,便带着双刀,踏着月初这毛毛月,骑着快马,溜出庄去。 在山中寻得一猎户人家,也不打话,强行砍开柴门,冲进屋去,手起刀落,试起刀来。 可怜那猎户一家六口,一双儿女,竟叫劈成两半,年迈的双亲,让他劈成两段。 那猎户持猎叉来战,叫他一刀将那铁叉子引偏了,顺势一送一横,竟一刀斩将那猎户的脑袋割了下来。 “哈哈哈哈……”一阵仰天长笑,马彪赞叹道:“果然名不虚传!” 正欲出那猎户家,却见一妇人躲在草堆里发抖,这小子跑去过,一把将其拉了出来,哈哈大笑道:“是说嘛,哪有小孩而没妇人的道理!” 马彪用刀挑起那妇人的头发,见那妇人生得匀称丰满,欲-火-焚升,便先奸污,再将其手足一样一样的砍下来。 但见那刀口整齐,刀过血不流,砍完四肢,那血才流出来,“哈哈哈哈……”夜空中响起马彪恣意的狂笑。 话说这龙牙、虎翼、犬神三刀到底是何物,有如此威力? 相传此乃上古三大邪刀,造刀者不明,相传锻造原料中使用了许多恶毒之物,并有多种诅咒缠缚。 夏朝末期为君主桀所有,之后暴政开始。 三刀被供奉于夏朝太庙,据史料记载,商汤攻入夏朝太庙之时,黑云遮天,鬼哭神嚎,龙牙、虎翼、犬神三大邪刀化为三股妖风袭来,顿时汤的军队死伤无数。 汤王弃戈下马,手持轩辕剑单人闯入太庙主殿,挥剑疾斩,三大邪刀被击成碎片封印于地下。 后不知被哪个铸剑大师复原,埋葬于山中,中平二年,李傕盗墓掘得三刀,名曰龙牙、虎翼、犬神,傕常服之。 后被马侗得知,着人偷出,画了图样,再送回去,仿造三把一模一样的刀,再调包出来,被马侗视为镇堡之物。此事却被那曹称所知,才有了定亲索要此物之事。 传说是不是真的不知道,但他马彪此该却知道此刀轻重合适,锋利异常,又有强吸引力,若是对手用的是铁质的武器,很容易被其吸住。 难怪马侗如此看重这三把刀,这可是破他飞刀的法宝。 若是此刀在敌人手中,那他只能改用青铜飞刀了。 此物入世,又是一场血雨腥风,有后世多情才子,题《三邪刃》叹曰: 曾受太庙祭,此物非人制。 夏没妖风来,商兴随尘逝。 飘摇风雨中,三邪又入世。 千年轮回间,庙堂多少帝。 可怜农舍人,兴败皆衔涕。 有剑非轩辕,谁保太平岁。 黑夜之中,闪过一道幽灵一样的光,那是躲在暗处的黑衣人,看到此景,两眼放光,几番想动手夺刀,却又强行忍住,悄悄退走。 第二百五十三章 夺宝残杀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马彪躲在堡中多日,也不曾出来,这好不容易出来了,还不想玩个够? 杀了几个人,找了点吃的和酒,喝了一坛子酒,觉得不够便去开另一坛子。 可这酒不是一样的,吃一口,仰天一吐,骂道:“贼东西,做那么难吃。” 连换几坛,皆不合其胃口,便将这几坛酒全数往那女人身上一倒,点一把火,便扬马而去。 第二部小说:《大唐熊孩子之皇帝群》于今日起开始连载在17K,签约之前每天一更,签约之后每天稳定两更。第二部采用搞笑手法写作,一爽到底,与本书风格绝然不同!         https://www.17k.com/book/3273504.html 马彪借着酒力,行到一十字路口,自言道:“这酒好大个后劲。”暗自寻思,这要回去了那多没劲,听爹爹说给我定了门亲事,是那曹老头的女儿,我何不去看看? 打定主意,便策马朝曹称府上而去。来到曹称府上,叩门便叫嚣道:“你家小姑爷来了,还不与吾开门。” 那看门童子在门缝中朝外看,见一陌生人,长得这般凶狠,心中厌恶,也不开门,却阴阴地问道:“足下自称姑爷,可有门贴?” 马彪道:“你他娘的算什么东西,也敢拦老子的路,再不开门,俺就放一把火,烧了你这破窑子。” 童子笑曰:“你又是什么东西,在此胡言乱语,还不快滚,若是惹来老爷,定要叫你狗命不保。”那马彪半酒劲上来,半倚门页打着门大骂不止。 时有曹思的丫头过来,听到门童在吵,便问何事,那马彪在门口破口大骂,便去报与曹思。 时子轩正在曹思那里玩,听得小婢说有如此情况,便取了兵器出得门来,让那门童开门。 那马彪本是倚门而立,时酒劲上来了,那大门突然朝里一开,那马彪便摔将进来,扑倒在门童身上。 马彪本来是拔得一刀在手,去吓吓那门童的,这下倒好,一个不小心,这一扑,那刀划过小童子的脖子,那小孩哀嚎一声,便再无反应了。 这可是未来的岳父家,在这里杀了人,回去如何向马侗交代? 吓出一身冷汗来,酒顿时醒了一半。 撒腿就逃,那曹思和曹子轩,虽是练武之人,却也是养在深闺,哪里认得这个混世魔王,见其杀人负罪而逃,二女又都练就一身本事,岂有不追之理? 那马彪转身便朝那马跑去,曹思一抖长鞭便直取那马彪,马彪挥刀挡过,那刀一拦,竟把那鞭梢削断,吸附在刀身上。 曹子轩张弓拱箭,一招三星连珠而出,马彪这边才断了那鞭子,便挥刀去吸那三支箭,这也太相信这边的磁力了。 那箭飞来,速度极快,这如何吸得了? 一刀挡过直奔面门的那箭,另两支便一支中其左肩,一支射在腹部。 那马彪受伤,自是不敢恋战,一边忍痛挡那曹思的鞭来,一边吹口哨,那马冲过来,马彪飞身上马,也顾不得留句门面话儿,策马疾速而去。 那母老虎联三娘听见外面有打斗声,便去马棚取马,并对小厮道:“速备马与二位小姐。”说完便飞身上马。 行至大门,正好见那马彪上马绝尘而去,便策马去追,并对二位小姐说:“你们取马来援。” 行到一小树林,突然凌空飞来一箭,那马彪本能的一偏头,可还是不够快,那箭虽没有正中其咽喉,却射在脖子上。 一个蒙面黑衣人飞身而来,对马彪来说,这黑衣人的身影是如此的熟悉,熟悉到一眼便能认出是谁。 马彪伏在马上,任那马狂奔,心中知道伤势过重,存活机会不大,便暗地里掏出一条手帕,用血歪歪斜斜地写道:“父,有家贼……” 这贼字只写了个贝,加一横,那黑衣人便已经到了身前,马彪这时已经没有气力说话,也说不出话来。 他将手帕塞在马鞍下,一翻身便滚了下来,用尽最后一丝气力,一拍那马,但听见那马一声长嘶,便绝尘而去。 这时已经能听到远处有马蹄声传来,这黑衣人快速跑过来,夺过一把刀,心思,要是不快,不了结这该死的马彪,万一他在临死前说出自己来,那以前的一切都是白费,江湖上再也没有自己的立足之地,还要面对无穷尽的追杀。 便一不做,二不休,一刀朝马彪砍去。 也许是本能反应,那强弩之末的马彪,竟奇迹般的在地上一滚,便滚下坡去,在那披上被一树干挡在那半坡上。 那黑衣人心思缜密,刀,对于他来说,有一把了,再多他也用不了双手刀。 可这人要不死,便是大-麻烦,于是张弓搭箭,一箭射杀了马彪。 飞身去拿另一把刀,欲从坡下乱茅中退去。 那母老虎郑三娘策马而至,见那黑衣人下坡去追马彪,凭江湖经验便知,要不是灭口,要不就是去抢东西。 于是取弓在手,取一箭在手,一箭射去。 那黑衣人也好生了得,听到有张弦之声,便一就地滚,再一凌空翻,便躲过那一箭,人已到了马彪跟前。 他定睛一看,马彪已经气绝,便猛一伏身,去抢那刀,可是那马彪死死的握着那刀柄,就是不松手。 那黑衣人心知,这死人手里的东西,要他松手,那是要点气力的,于是想拔刀去砍那手。 此时母老虎郑三娘已到坡上,一驻马,便是凌空一箭,接下来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那黑衣人下方连射三箭,此招有个名头,名曰:“三星连珠。” 那黑衣人倒真是了不起,听到有拉弦之声,暗叫一声:“不好!”便朝山下纵身而去。 知道有人朝自己射箭,哪敢再要刀? 那黑衣人一转身便朝坡下滚去,这不恰好撞上那三星连珠的三支箭来? 肩上中一箭,手臂中一箭。 黑衣人自是不敢恋战,便朝山上茅丛中纵而去。 母老虎郑三娘一边射箭,一边朝马彪跑过去,笑看那黑衣人几个连纵没入茅丛中。 母老虎郑三娘挂了弓,双手瓣开刀彪的手,拿了那刀,用一皮袋装好,藏于腋下。 再来仔细检查马彪的尸体,此时曹家二位小姐已经在拉着弓搭关箭,策马过来。那曹子轩叫道:“师父,那小子死了?”三人仔细检查了现场,曹子轩道:“这小子是马家的人,要不要报与马家?” 曹思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曹子轩道:“师父的箭在这里,那全部清理掉吧。”如是众人便快速清理现场,打马回府。 话说那马彪的马,是个通人性之物,冲回府上,便用头撞门。 惊动了管家,那管家是认得这马的,见马上有血,便亲自牵了马,去见马侗。 马侗是个老江湖,这马是他训出来的,独自带着血迹回来,那定有门道。 仔细一清查,便在马鞍下找到那几个血字,捧在掌心看过后,也不做声,冷冷地对管家道:“你带七杀手去找,一定要把小少爷找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那管家应声而去。 话说夜景中,树林中的小草地,孤独的老树上,弯弯的月亮挂在天幕之上。 凄凉,神秘,孤独,寂寞,温馨,含情,幽怨,也正是这些,让人看一眼就忘不了。 无论在什么情况下,百看不厌,如醉如痴。 说不清,道不明,那是谁人情丝的寄托! 曹思正抬头看着夜空,看着这身边的一切。 一声悠悠长叹,无限的愁怅,却是不知在等谁。 曹思轻抚-玉笛,凄美而幽婉的曲调在指间流动,和着月色的柔和,思念却的沉重,淡淡的,静静的,月光是诗人心中酒的相思。 有道是“离歌且莫翻新阙,一曲能教肠寸结。” 她情绪如练,长短不绝;她忽痛忽悲,欲歌欲涕。那些描写月光的诗歌,甜蜜中都有一丝铭心的苦涩…… 第二百五十四章 曹称设计诱唐王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随着一声轻响,不远处的树上,一个俊俏的身影出现,来得那样轻巧,那样及时,悄无声息的。 曹思停了笛子,抬头望去,一少年抱剑斜倚树干,俊俏的脸庞留着一丝微笑,黑色绣花的外衣,迎风飘动。 看着那无邪的身影,曹思梦呓般的问道:“是公子么?” 马无影轻笑道:“正是。” 第二部小说:《大唐熊孩子之皇帝群》于今日起开始连载在17K,签约之前每天一更,签约之后每天稳定两更。第二部采用搞笑手法写作,一爽到底,与本书风格绝然不同!https://www.17k.com/book/3273504.html 曹思幽怨地说:“自从上次山洞一别,公子好像再也不愿见我,好叫人心痛。” 马无影道:“何必急于一时,这事发生多了,若是未婚先孕,是要出大-麻烦的,你再等等嘛,我家老头子不是已经向你家提亲?” 曹思怨道:“长夜幽恨,未动相思先断肠。” 马无影叹道:“就几个月,你就等不了?” 曹思痴痴地望马无影道:“公子已得虎翼、犬神在手,何不带我走天涯,神仙眷侣,岂不妙哉?” 马无影道:“我把三刀的消息给你,利用你父亲贪心,来得到与你结亲的机会,这是多么大的牺牲,你就不能为我想想?再说,我也没有拿到双刀,我只拿了犬神,那虎翼必然是被郑三娘所得,你要杀了她,尽快拿到那刀。” 曹思道:“就算是她贪心拿了,可她带我十二载,我又如何下得了手?” 马无影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大战在即,我又有伤在身,这事是拖不得了。”说完便飘然而去。 曹思心中有无限幽恨,而自己却是越陷起深,长叹一声,痴望中天圆月,久久不肯离去。正是: 中天冷月玉潭清,望里相思羌笛鸣。 曲唤婵娟开病眼,隔江犹和采莲声。 江中河上,郑三娘正独自划着小船,在停在江心,痴痴地望着那快圆的月亮,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又看着那高耸入云的双-峰,暗自叹息,幽叹道:“你与我一样,暴殄天物。” 随着那一声水响,飘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谁说的?”只见那人从水中探头,二指轻搭船舷,翻身跃进船舱来。 郑三娘迎了上去,一把抱着,一拉船篷,罗裳轻解,正是干柴遇着了烈火,随着那小船动晃发出一阵阵娇-娇地呻-吟来。 良久,郑三娘道:“我已拿到虎翼,再也不怕他的飞刀了,杀了他,我们走吧。” 那人道:“你好傻,那刀有什么用?能不能破他的飞刀暂且不说,他目前实力如日中天,我们二人之力,如何能杀得了?一个孔秀,我们两人联手也不见得讨得了好。” 郑三娘望着他,幽怨的说道:“你的意思是?” 那人道:“俺家三百八十口,你郑家二百七十多口,这血海深仇,我又如何能忘记?只是他目前势力太大,动他不得。” 郑三娘道:“那你把那马家堡的地图拿来,借唐-军的力量破了他的老窝,如何不好?” 那人道:“一来我们不知道唐王的为人和实力,二来就算我们愿意,那唐王相信么?万一他进去,摸不清机关消息,误伤了将士,反过头来怪我们,怎么办?” 那郑三娘道:“这个我来想办法。” 那人道:“你得小心行事。” 郑三娘叹道:“又不是初出茅庐。” 那人深深地望了三娘一眼,沉沉地说:“我去了。” 郑三娘道:“去吧。”但见那人一鹞子翻身,投水路而去。 话说张安练兵,择优选了三万大兵,而三十六骑的伤情也已恢复。 唐王升帐,命张安为先锋官,带罗过领一万步兵,前往马家保寻地安营,自己带黑子与张豹带十营骑兵一万步兵为中军。 命张信负责粮草,择日祭旗,三声炮响,大军一人拿三支床弩所用的箭矢,浩浩荡荡的朝马家保方向开去。 从元帅混成了先锋官,张安好不郁闷,可越是这样,他越不敢大意,仔细地计算着时间,中午时分便赶到拟驻营的地方。 拿着唐王给的图纸,结结实实的下好五座大营,按品字形排开,营周下挡马土墙一道,周边下十道战壕。 战壕挖一人半深浅,那猫耳洞自然是不可少的,里面用木头搭上通道,通道底除了过人的通道,多布竹尖和铁蒺藜,又在那阵前非通道处,加布铁蒺藜。 在通道底找和通道半腰,用树木做成通道,自己人做好措施,箭兵可以用安全带将自己系好,防止跌下能道来。 又布好床弩和投石车,查看弩箭和石料,并亲自试射,每晚留三千人当值,静候公子的到来。 公子命马静带步兵随后,自己带骑兵先行,傍晚便到离张安三十里处,此时已是月中,月色正好,公子也不下营。 吃过晚饭,便带人行到离张安七八里处,隐藏在小山的树林之中,静等敌人劫营。 马侗与郑秀在密室中商讨,后一步计划。 曹称按动机关,进入密室来,众人见过礼,曹称笑道:“我去调兵这段时间,听说马帮主这出了许多事,特来赔个不是,更有唐-军消息与二位商议” 他细将唐-军消息下营的情况说与二人听。 马侗拱手道:“我们也探到了这些军情,只是从唐-军下营情况来看,此次来的人马怕不下三万,这如何是好?” 曹称笑道:“那不是正好?” 马侗道:“如何个正好法,还请曹帮主直言。” 曹称道:“我那有一万五千人,但真正经过训练能打的不到一半,其它的是一群乌合之众,马帮主手下怕更是如此。这些人在这里,消耗的粮草太多,何不让其去夺营?成了消耗了唐-军,我们得了辎重,战场上退下来的兵,有了装备,我们更强大,若是败了,则给我们省了粮草。” 马侗笑道:“好个毒计。” 曹称干笑道:“无毒不丈夫也。” 郑秀道:“好是好,不过胜算不是很大,不如叫马三公子前来问问计?” 马侗紧皱眉头,突然又笑道:“也行。”于是郑秀便叫来马三公子。 马无影心思,若是我要上阵,身上有伤,便有个说法了,只是要找个安全的所在才是,想到此处便说:“吾有一计,只当如此如此。” 众人皆道:“这苦肉计也太大了,但必然可行。” 于是二人议定,马侗调二万人去夺营,曹称调七千人,各自安排好督战队。 入夜时分,两边便各自杀牛屠猪,与众人吃顿饱的,马侗调二万人马,命各路好汉带着,四面围攻。 马绝影便带数百人去曹家找麻烦,有探子报与张安,张安便命人跟随去探,又报与公子,公子便叫宁轩三十六骑去探情况。 那马无影到了曹府,便大叫着要曹称出来说话,与那曹称论其弟马彪之死来,那曹称如何肯认? 双方各执一词,便大吵起来,一言不合竟动起手来,那马家人多势众,七八百号响马,那曹家三四百家丁,那哪里能打得过? 不及多时,便叫那马绝影杀个精光,曹称被杀死,尸体还被马绝影带回马家堡,母老虎郑三娘带着曹家二女领关七八十人杀了条血路冲出来。 那马绝影便叫人放了一把火,将那曹家大院烧了起来,那火光十里之外可见。马绝影便领人穷追不舍,郑三娘带着众人投唐营方向而来。 探子报与张安,张安面临大敌,不敢贸然出兵,只好报与公子,分析道:“曹家是本地有名的大善人,其家已经被灭门,双方均有阵亡,便曹家人少,只有三员女的领着几十号人杀了出来,现在在离我大营不到八里的地方,若是不救,有违我们的宗旨,若是要救,我前军人马有限,怕是诈降之计,要不要救还请主公定夺。” 那边万三也报一样的情况,公子心思,这如果是计,那也不可能用几百条人命和曹称的性命为筹码吧? 说不定有了曹家的帮助,能更快破了这马家保,自己好专心招人回江南,主意打定,便命三十六骑拦下那马绝影,着张安去带本部骑兵去救。 第二百五十五章 英雄救美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银月高悬,清风拂去最后一点残云,长河之上牛斗依旧,金星正旺。 山林间,官道旁,秋蝉不知霜风劲,无止境里鸣叫道。 小溪边,黄花争艳,年轻的小将,玉马金鞍,雕弓玄甲,却陶醉于这雅致的芬芳之中。 远处传来乱蹄之声,很急,越来越近,不一会儿便将这秋声掩饰起来。 张安剑眉微敛,望着远处,见识到了什么叫步兵追着骑兵打,一丝疑云在心中飘过。 曹府一行人跨下骏马,膘肥体壮,马绝影带着三十来骑,却跟着几百步兵,还拿着盾牌,这哪像是在追击,还真像外出布防的? 可张安心中疑问在多,在这种需要瞬间决策的时候,也没有时间让他去调查什么,接下来该做什么,这一切都只是凭着感觉,是对是错他真不知道。 唐-军、马家、曹家本来就是成三角形的,这个三岔路口,离唐-军营地才两里地,他总不能把战火引回营去。 截杀,是他目前唯一的任务,心底里是杀恶扬善,至于结果是什么,那就交可老天来处理吧。 望着郑三娘时在月色下狂奔而至,花容失色,汗水浸湿了些许脂粉,而她身后追兵已近,张安问道:“何故骑兵甩不掉步兵?” 郑三娘道:“恋战,想报仇,运动中弓箭好杀敌。将军何故挡我去路!” 张安道:“唐王命我救众人一命耳,无他。郑夫人与二位小姐,可以到我营前去,等我回来,我在此断后。” 曹子轩抱拳道:“请恕小女子在马上不能全礼!感谢将军美意,可我等来路不明,哪有入将军营帐之说?将军与我等拦了仇家,便是感激,哪敢再劳架将军保我们安全?” 张安道:“吾乃唐王手下上将,保境安民是本分,岂有见死不救之理?” 那曹子轩见张安一表人才,又有如此英雄气概,心中喜欢,便强忍泪水笑道:“感谢谢将军,我家已破,杀父之分不共戴天,若得将军义援,岂有让将军独战之理?我姐妹二人,自幼习得些许武功,又有护院八十余名,愿与将军并肩作战。” 张安见那姑娘长得清灵不过,听她语调,似是智慧无双之人,而此际强笑,却是比哭还难看,心中不禁动了恻隐之心,便将好言相劝,可那曹子轩就是不走,却执意要上阵杀敌。 张安又思,如此这般也好,是真杀敌,还是用计要来害我,待会儿战场上我一看便知,便说:“那就请三位带着护院,到我右后侧去。” 众人便到右后侧,张安打一手语,手下一副营长带一队人马去保他们安全,顺便监视他们。 话说万三见那马绝影有六百多人,并且皆是一帮亡命之徒,担心此处远离大本营,怕万一敌人有援军,自己全军覆灭。 便按兵不动,将情况报与公子,公子告诉他,离营两里的地方,是去大营与马家堡的分岔口,可以在那里动手,前有张安,带重骑兵在那阻拦。 那万三本是个狠主,听说这情况,便马上命人尾随。 马绝影骑着那高头大马,无奈身上箭伤初愈,不敢奋力而追,只好带着一班人,装模作作地叫打叫杀,好像是穷追不舍的样儿。 追到三岔路口驻马观之,见张安严阵以待,便对手下道:“大家列阵向前,他们人少,杀完回马家堡,堡主的大奖在等各位呢。” 那头头问:“有何大奖?” 马绝影道:“杀敌一人奖千金,杀了敌将者,赏万金还给一堂口自行经营。” 这给一堂口自行经营,那可是在那一郡之地做黑道的扛把子,谁不想当老大呢? 反正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在哪战不是战? 还不等马绝影下令,那班人便冲向唐-军,这马绝影便带领数十名死士,立于回保路口观战。 张安带着本部人马,奋勇向前,那些个步战的响马,哪里能打得过重骑兵? 一路冲来一路杀。 那曹府人员,在子轩的带领下,也个个争先恐后,不大一会,便形成胶着状态,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杀他个日月无光、血流成河。 正是: 吃人猛虎心何在,陷血娇娃势莫当。 阵上杀得正欢,可身后又有马蹄声传来,马绝影皱眉暗思,唐-军在此人生地不熟的,不可能有外援。 难道是盟主瞒着自己,要假戏真做? 正在思索间,宁轩三十六骑至,万二带着人直冲阵中,万三带着人直冲马绝影。 马绝影大惊,心思自己有伤在身,这可是要了老命。 只好带人与万三过了几招,便瞧个空子,往回撤去。 万三带人便追,追个四五里,直追到堡外。 马绝影马,万三快追不上,便放一箭去,正中马绝影后背,差点将马绝影射下马来,眼睁睁地看着马绝影进了马家堡。 万三驻马一看,那保上箭楼上,正挂着曹大善人的尸体,里面人头攒动,也不敢造次,只好带着人折了回来。 话说那曹家姐妹,一人一支绣花枪,在那马上英雄了得,一枪一个,连杀数人。 那郑三娘,那更是个中好手,一对凤鸣刀,手起刀落,便有人头落地。 那班响马,听说杀了将军便能封堂主,有点本事的,便皆朝张安压过来。 有道是好汉难敌四只手,张安被围在其中,运动空间被压缩,马上的优势难发挥,这可是急坏了曹家小妹。 可张安也不是盏省没的灯,一支枪左冲右突,那些武力稍低的,沾枪即挂。 曹子轩在远处看那张安了得,这才稍稍安心,一路向张安这边杀来,杀到不远处,见那十来名响马骑着高头大马,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有在围攻张安。 曹子轩大急,随口便叫道:“休得伤了吾家将军,吾曹子轩来也。”说完便是三箭,有三个响马便应声倒下马来。 张安用余光观之,正是先前与自己说话的女将,白衣素袍,美貌非凡,奋力向自己这边靠拢。 见她又杀了几名喽啰兵,冲到自己跟前,与自己并排朝前杀去。 张安偏头一笑,那曹子轩冲他一点头,绣花枪左右一点,又一名贼人跌下马去。 张安连杀五名头头,二人这才奋力冲出包围圈,带着众人冲了个来回。 万三又至,带着三十六骑在里面杀得人人一身血,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将那贼人杀得个干干净净。 众人回到营路上,那曹子轩追上张安说:“将军挨我近点,我跟你说个事。” 张安笑道:“曹二小姐,有事我们回去说,不行么?” 曹子轩道:“你近点,我不吃人肉的。” 那曹二小姐想跟张安说些什么,可在大庭广众之下无法开口。 张安本是个极其聪慧之人,听她说这话,便知她定是有什么隐情要告诉自己。 心思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待二马相近,微微侧身,伸手便将曹二小姐拦腰搂起,夺过马来。 子轩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将军,会来这一手,便惊叫起来,惹得后面的人大笑不止。 张安一把抱着子轩,二人乘一马,张安说笑道:“小姐有何指教,请说。” 曹子轩伸手去拍张安的手说:“你轻点,好疼咧。”张安一松手,那子轩差点掉下来,一把抓住张安说:“你个小笨蛋,你这是要摔死我呀。” 第二百五十六章 马家堡夺营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张安这才又抱着她,曹子轩抱着张安的手,不安地说道:“不瞒将军,我手下的这些护院,我可一个也不认识,将军要小心些才好。可是有没有问题,我也不知道,今日一战,我府上多了四百多人,这一百五十名护院,是父亲今天晚上才调回的,死了一多半。” 张安心思,这倒是越来越复杂了,这小妞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他想到这说:“我会的,谢谢小姐,难道小姐叫我,就只有这个要说?” 曹子轩将头靠着张安胸前说道:“还有就是将军好酷。” 张安望着自己这邋里邋遢的样子,抱着一美人儿在手,不禁觉得好笑,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曹子轩仰脸问道:“将军因何发笑?” 张安答非所问地说道:“待我提缰驻马,小姐还是骑自己的马去吧。” 曹子轩道:“原来是为的这个,偏不。” 那张安本是塞外长大,也懒得管他许多礼节来,就抱着她策马回营。 曹子轩为防隔墙有耳,便使出这一计,消息是传给张安了,也没别人听到,可她这一闹却差点丢了小命。 好一员女将,临危不乱,遇变不悲,绝不拖泥带水。 张安心思,也许是红颜薄命吧,看着真心可怜,再看却叫人不胜喜欢。 有多才后人填《临江仙.女将》赞曰: 倚天出世辉盈月,雕弓新漆犹香。马嘶铃急啸沙场,不教梼杌乱遗殃。 锦袖凌云秋正茂,任凭寒露张扬。霜花影外俏娇娘,南山归兽始还妆。 一行众人回到军营,张安回头一看,那宁轩三十六骑,却一个人也没看到了,也不过问。 张安命众人下马歇息,对罗过道:“今晚这里,五千人马当值,五千人马和衣而睡,你要特别注意,明天王爷便到,他若到了,我们才轻松。还有,那六十多曹家人,你要特别注意。” 新到唐王帐下,首次当先锋便败,若这次再败,那还有说话的份? 罗过自是特别用心,将那曹府人马安排在一个帐篷中,命人给了些给养,在周边四帐,都安排二队人马,不脱盔甲而睡,并且留十人当值。 又安排些酒水与众人吃饱喝足,以防有变要上阵杀敌。 初更时分,万三给唐王来电说:“马家堡有大动静,整个保中,人头晃动。” 公子命他再探。又急令众人拿干粮与酒水吃饱喝足,喂过马,准备杀敌。 又让张安命士兵做饭,多蒸馒头多煮肉,送到战壕中吃饱,再准备一份,打完再吃。 二更时分,万三又来电说:“那曹家已出动大批人马,其数不下万人,但看不清到底有多少人。” 公子便电令张安,叫醒众人,各守岗位,自己便领着众人牵马夜行,朝张安靠拢。 话说那马家人马,各地散兵游勇集在一起,叫四个堂主带着,每方五千人,便直扑唐-军大营。 大军出保后,郑秀招来教头林羽,字飞;教头应至德,字忠贤,教头任石,字碪。 命三人和马均,各带一千箭兵督战。自己带两千骑兵和一千步兵为机动接应,硬是要一举拿下唐营。 马家军来到唐-军阵前,两万人偷袭,按道理那就不叫偷袭了,哪有可能不出声的? 可是他就做到了,众人悄无声息地摸到营前,将唐营团团围住。 那二堂堂主马应雄先到,见唐-军中灯火半熄,外面鸦雀无声,便一挥手,众人摆起阵来。 盾牌在前,箭兵紧随,那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锏、锤、抓、镋、棍、槊、棒、拐子、流星锤十八般兵器在后。 郑秀自己这里早已搭了指挥台,前置拒马鹿角,多有骑兵弓手。 郑秀登上指挥台,见那四方已合围,便令旗一挥,命四周同时推进。 众人行到射程内,唐王就是没个动静。 郑秀不禁起疑,可是已经来了,就得干下去,于是命一千人抬着树木去搭桥,准备强攻。 那马家人马行到三十步,便有多人踩到铁蒺藜,那玩意不要人命,却让人受伤前进不得,多人翻倒在地,那盾牌阵形大乱。 唐-军中各方负责指挥的,便是一声号响,众床弩齐发,那一发便是三支长矛,五百张床弩,那贼人哪里受得了? 罗过又命投石车连续投石弹,那石头带着火油麻布,划着孤线飞向战场各处。 被弩床射出去的箭,说穿了那就是一支简易的矛,很多贼人被射穿,有些一箭双人。 被石弹砸中,那更是非死即伤,而那石弹还带着油火,一旦沾在衣服上,一并烧起来,那是惨不忍睹,树木滚了一地。 石弹带着的火油麻布,将战场照得通亮,战场上叫冲的,叫杀的,叫降者不杀的,哀号的,惊叫的,大中小鼓声,号角声,掺杂在一起,十里之外不绝于耳。 整个场上,那马家军一片片的人马倒下。 罗过命令道:“没有那些树,他们过不了战壕,弩手瞄着树周边射击。” 再怎么是刀口上添血,平常也只有他们砍杀别人的份,自己受伤不当回事,那也是部分人。 真到了要命的关卡上,大多数人还是要命的,当众贼人感受到战场的恐怖后,便纷纷朝后退去,那里有一千弓手在督战,还离三四十步便开始射箭。 这退回去的贼人被射杀一批之后,其他人也无法,复又进击。 这边罗过见那众人如此不要命的打法,看着这弩床矛枪越来越少,心思这如何得了? 便命众人射箭,如此一来,这片土地上瞬间变成了绞肉机,阵前顿时血流成河。 曹思带着这八十来名死士,听到外面已是杀声震天,便跟马二小姐和师父说:“大家都在杀敌,我们在这里坐着算什么?” 那子轩情素初开,满头满脑皆是张安,一心在张安身上,听那大姐这一说,便持枪出得帐来。 有卫兵拦住,子轩便道:“吾欲随将军出战,尔速去禀明将军。” 那卫兵哪里肯听?于是来拦,这子轩年方二八,又多在曹府,无法无天惯了,哪里管那么多呢,一把拿着那卫兵便冲出帐去,押着那卫兵要去见张安。 那卫兵大叫,四周营里的人全出来,欲拿曹二小姐,曹二小姐将枪交与卫兵道:“你拿着我去见张将军吧。”众人便将她绑了,去见张安。 郑三娘怕子轩吃亏了,便拿着双刀跟了上去,二人便朝张安帐中走去。 那曹思见二人走远,已经看不见人影了,娇笑道:“一切尽在三爷掌握中,好事,并肩子准备上!” 众人拿出兵器,将大帐划开,各自出帐,将那大帐烧将起来,又到处放火。 那子轩见张安正在沙盘前演战,便再也忍不住,嚎嚎大哭起来,张安过去,见众人绑着她来,便帮他解了绑,不解地问道:“二小姐这是为何?” 那子轩便扑上去,先是粉拳擂胸,一会又抱着张安哭得越发来劲。 张安被这突如其来的子轩搞得摸不着头脑,只好摸着她的头说:“小姐这是为何?” 哭了一阵,曹子轩痴痴地说道:“奴家听得营外杀声四起,心中难免担心将军,想要与将军上阵杀贼,却不得见,故此伤心。” 张安本不苟言笑,这下还真被他逗笑了,说道:“这有什么好哭的,不就想上阵么?亲兵何在,去与我找匹好马来。” 曹子轩满意地将头埋在张安怀里,紧紧地抱着张安,那张安这下却是不知所措了,心思我者是有家室的人了,一小姑娘缠着,这算什么? 便将子轩扶了起来说:“你且立一旁去,我看看战况。”曹子轩这才笑着静立一旁。 曹思带着这六十多名死士,在营中到处乱杀,到处放火。 郑三娘本是跟着二小姐溜达出来的,躲在营帐外,看见营内火起,已猜到七八分,便闯入帐来。 有卫兵去拦,那郑三娘见事态紧急,也就不管那多,打翻数人,大叫道:“大事不好,张将军。” 张安喝住左右,问:“郑女侠所指何事?” 郑三娘道:“我没时间与你细说,随我们来的那六十多人,很有可能是马家的死士,将军赶快命人去拿。” 第二百五十七章 绞肉机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张安闻其言而大惊,便叫罗过好生指挥,命副将加强中军帐的防卫,看了一眼子轩。 子轩道:“将军若是信我,我便与将军一起杀敌,不管他是谁,哪怕是我父亲,只要用了奸计来害将军,我便与他不共戴天。” 郑三娘长叹一声,凄然道:“只怕还真是他。” 张安道:“你若没骗我,与我同行也可。”于是张安带着本部人马便去捕杀那些个死士。 张安连线罗过:“你好生守营,不管里面发生什么,你都要把营守好,不得进来。” 又连线公子道:“王爷,大事不好,先前所救的那批人可能是敌人的死士,并且这批人里分两班人。” 公子道:“我们已经出发了,你那边顶住,射杀一批,我便可以带骑兵收割人头了,营被烧了不要紧,只是阵形乱不得。” 曹思见计谋得逞,好不兴奋,带着那六十多人,与罗过安排的这这批士兵杀了起来。 唐营士兵虽然人多,可是训练有限,加上又是甲士,行动没有那班死士灵活。 那班死士本来就训练有素,身法灵活,又多是江湖人物出身,各种暗器是防不胜防,这个一就地滚,一翻身便是一刀,杀一士兵;那个放一飞镖又伤了一个,不大一会,便杀出一条血路出来。 曹思命一半人缠斗士兵,一半人便分头行动,见人就杀,见能点燃的就放火,已经烧了二三十个帐篷,杀了一百来卫兵。 张安赶到,带众人先灭了那班被围的死士,那郑三娘和曹子轩自是特别卖力,因为要证明她们的清白嘛,二人出手便是三星连珠,不一会便将那二三十名死士杀个干干净净。 张安着那些步兵去救火,领着骑兵便分头去找其他的死士,那些个死士东躲西藏,与唐-军捉迷藏。 好在唐-军人多,五人一组,地毯式的搜查,不时听到死士们的哀号声。 有数名骑兵围着一人在打斗,张安-顺着声音便寻了过去,见那曹思正领着数人在与骑兵战斗。 只见那曹思杀了一个骑兵,夺了一匹马,在马那花枪玩得是密不透风,左冲右杀,就连张安那训练有素的本部人马,也不是其对手,纷纷有人落马。 张安见那些士兵杀不过她,也没必要做无谓的牺牲,便喝退那些士兵,大叫道:“降者不杀。” 曹思大笑道:“破营在即,你还口出狂言,大唐真是无人可用了,用你这样的狂徒?真是好笑。” 张安长啸道:“守不守得了营,那是本将军的事,但杀贼为民,暂了你们这班贼人,那是军人的天职。待我来会会你,看你到底有多少斤两。” 曹子轩心中着急,便大声叫道:“姐姐这是为何,帮着马家贼人来杀官兵?还置我与师父于不义。” 曹思大笑道:“你小丫头懂世间情为何物?又知尘世间几许事?曹家的家业,也不是地里长的,更不是天上掉的,生你养你到十六岁,你跟着这汉子,是为何故?你速退下,我不杀你。” 曹子轩道:“杀父之仇,你不思报,是为不孝;谋害师父与妹妹是为不义,与贼为伍,是为无耻,你我姐妹情份,有如此袍。”说完便割断衣袖来。 那曹思叹道:“有些事不便与你说,你且退下。” 张安侧头对子轩说:“你退下吧。” 那曹思见张安侧头去说话,便张弓搭箭,一箭朝张安射来,那子轩见曹思张弓,却是已来不及叫张安。 曹子轩也没时间去想什么,本能地从马上一飞跃,抱向张安,那一箭被曹子轩挡下,正中左肩。 张安抱着子轩,差点跌下马来。 那郑三娘见那曹思张弓搭箭来射,徒弟自己教的,哪里会不知道其后面的招式,连忙起弓,一三星连珠便射向那曹思,并大喝道:“你找死。” 那曹思识得厉害,慌忙滚下马来,郑三娘又是一三星连珠,那曹思扯过一死士,挡了那三箭,一扬鞭子,那长鞭便搭住一柱子,飞身翻过一个帐篷。 郑三娘去追,五名死士舍死来战,郑三娘也无法,便使一双刀来,与那五人战成一团,一套飞羽双玄刀法,使得如猛鹰戏云,凤入桐林。 张安手上突然感到一阵湿热,将那子轩一推,低头一看,见其背中一箭,心中不禁波澜骤生,口中喃喃道:“你真傻。” 子轩凄笑道:“我没骗将军,能死在将军怀中,也是奴家的福气。” 张安道:“左右何在,速护小姐去军医生帐上。” 身后四骑策马而去,将曹子轩扶上马,朝军医帐中而去。 张安见郑三娘一战五,那五人皆是高手,也怕郑三娘吃亏,策马上去,使出公子传的游龙戏凤枪来,左右突杀。 不大一会,张安杀了三人,驻马一看,那郑三娘也一刀斩了一名死士。 另一死士冲上来,自杀式的袭击,郑三娘一华丽的转身,让开那一枪,凌空一刀劈出,那死士双手拿枪杆来挡。 郑三娘使出一招凌空十三变,将那枪杆砍成十三段来,最后一刀便将那人从头顶划到胸前,那伙计呆呆地立在那,天响不动,过了好久才流血倒下。 张安见郑三娘英雄了得,对其是赞不绝口,郑三娘收刀,也是威风不减,一众将士喝彩声不断。 有多情后人题《郑三娘》赞曰: 久待闺中恨已长,玉关消息未曾忘。 披星揽月清霜里,誓破楼兰复楚妆。 众人清完死士,又灭了火,郑三娘道:“将军若信得过老身,我去看看小姐。” 张安说:“你去吧。”便安排一亲兵给她带路。便带领众人赶紧回中军帐不。 马家军家唐营火光冲天,郑秀大喜,挥臂对众人道,“并肩子,三爷的计谋已成,奋力杀吧!” 一通鼓响,发起总攻来,那些亡命之徒像是不要命一样朝唐营冲来。 罗过见状,命众人放箭御敌。 那四个堂主见强攻不下,便着人放箭对攻,又命人布桥,那一根根的树,搬到战壕前,用盾车装着,一扶正一倒,便搭出一条条路来,这下变成了对战,双方互有伤亡。 那郑秀见伤亡大,便命流星马传话,将那曹家七千人一起投入战斗,并且做好督战队也上的准备。 曹称和马侗在马家堡中听到前方的战报,曹称道:“若那唐王来战,那胜败在些一举。” 马侗便安排五百死士,三千甲士,调五名堂主寨主带着,曹称也命三百死士、两千精兵,去迎击唐王。 公子到时,场面已经大乱,对各营长道:“老规矩,各自为战,但小组不得走散。”众人先将那队督战兵冲散,又想去冲另一面的。 那郑秀见唐-军骑兵到,也就三四千人,便命手下四名副将带骑兵出战,并命令道:“集中力量朝那打王旗的地方冲。” 公子见有骑兵冲杀过来,也不敢去杀步兵了,急鸣集结号,将王旗高竖,让那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公子带着骑兵迎战,装备上是占上风的唐-军,自是越战越勇,两军相遇一通乱杀。 杀了约摸一盏热茶时光,眼看公子就可以杀散敌军,去接应守营兵,那边山口又是杀声震天。 这边取营的马家军不敢下地来走,只能从树上过,下地到处都是铁蒺藜,掉下战壕的,那更有无数朝天的尖刀竹子在等着,人一掉下去,这些不披甲的人,基本上是被竹片扎个对穿不死也是重伤。 有从木头上跳下通道的,与那些士兵对杀,那些唐-军虽然多是新兵,才练没多久,可是他们有操作平台。 而这些马家军,在那通道上,那通道仅仅能供双人并行,并不宽敞,即使人多也无法大面积施展开来。 那七千人到时,马家军死伤已经过半,也只攻占了三条战壕。 眼看敌人增兵,杀声大作,这可急晕了小罗过。 第二百五十八章 唐王惨胜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罗过心里急呀,虽然杀敌无数,可是眼看箭支越来越少,床弩用箭已然用尽,投石车的石头也没有了。 虽有工事优势,可敌人人越战越多,这要怎么办? 便连线张安说:“将军,要是箭没了,这些兵可能要损失尽了,怎么办?” 张安回道:“估计目前没有办法,狭路相逢勇者胜。目前战场上已经胶着了,撤的话,兵败如山倒,你要做好思想工作。” 罗过便去做唐-军的工作,有很多当兵的是周边百姓的子弟,平常吃足了文家太守的苦头,这回杀与文家一起的,哪个不争先恐后? 一下子士气满满的,就连那些胆小的,也麻着胆儿拿起长矛去捅。 张安挂了罗过的通讯,又接通公子的,公子正在与那林羽还有数名寨主大战。 黑子贪功,已经杀到老远的地方去了,见有人在围攻公子,便又策马回来接应。 公子腰跨逍遥剑,手提火焰枪,使一套游龙戏凤枪法,先是挑了一名用双刀的汉子。 反手一枪,又直取那林羽,那林羽倒是了得,一枪挡来公子的枪,还了一枪。 公子伏身躲过,那旁边一用锤子的汉子一锤子向马头砸来。 公子来不及回枪,用枪尾小头一送,朝上一挑,硬接一锤子,这家伙力大,震得公子双手发麻。 那张安说了几次,公子都没工夫去回他,大叫道:“你且莫急,待我杀了这小子再说。” 便先选软柿子捏,先挑了旁边几名武力低的。 那黑子欲靠近唐王,无奈马家军人数太多,一路杀来,那些人却是浑然不怕死,身边的人却是越杀越多,也分不清谁是谁,脱身不得。 公子杀着杀着,身边的敌人就只有这林羽和那使锤子的伙计了。 那些小强盗见一近身就是死,都朝外跑去,公子本不敢开火焰枪,不知道后面还有没有更难对付的伙计。 想取汽-枪去杀,却是填不出手来,这两人使车轮战法,这人才使出一招,另一人转马又至,真个好不烦人。 又杀了十来个回合,枪挑了旁边的小喽啰,场地大了些,那用锤子的策马过来,面对面地冲来,欲用马撞公子的马。 他待两马快相会之时,从马背上跳了起来,一云里翻身,双锤子向公子击来。 公子这马可不是一般的马,双脚一夹,那马便腾空而起,公子在空中可以借马力合劲,那伙计却是无根之主。 公子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一枪斜出,拨开双锤,分心一刺,那伙计直撞枪上。 公子在他撞枪的刹那,将枪朝左边一拔,那伙计人穿在枪上,那两锤子自然是拿不住了,掉了下来,将地上砸出两个大坑。 公子马一着地,顺势拨出枪,那林羽见公子英雄了得,便心生怯意,策马朝外跑去。 公子也顾不得他,便去杀散那些喽啰兵,与张安通话。 张安道:“我手上还有一营本部人马没动,可是我也出不来,因为我将所有的桥都撤了,断了退路的,这边敌人已经到了第五条战壕了。” 公子道:“你坚守待援,必要时,我会叫你的,现在想退也退不了,我们才杀完几千骑兵,又来几千,我也不知道敌人到底有多少兵。” 公子又接能马静道:“你离营地有多远?” 马静道:“我在你们吃过饭的地方下的营。” 公子道:“你连夜拨营,不带辎重,离下营地五里远的地方有一山口,你在那里设伏,这边敌人太强,估计我们就是胜也是惨胜,我退兵时,要有掩护。” 马静便留一营兵看营,带着九千多步兵,探骑先行,大军随后,连夜赶往马家堡去接应公子。 公子又接能万三:“你那有什么发现?” 万三道:“我们在周边入山通口都下了探骑,有一山中,我们斩了七批流星马了,估计山中有山洞,只是我们没找到。” 公子心思,这边吃不消了,再不来留那里也没含义了,便说道:“留那吕馨带探骑队在那里,你收集人马,快速赶来,与我汇合。” 公子见敌人越杀越多,又见那边有一指挥台,便连线黑子和张豹道:“收集人马,朝那指挥台杀去。” 黑子一声大吼,急挥板斧杀开条血路,三人汇集,一走朝那指挥台杀去,可是敌人实在是太多了,混战中也没人敢退,这便成了拼实力。 公子怎么样也行进不快,杀到月已西沉,还离那指挥台有两三百步远。 张安报急,已经没有箭了,与敌人白刃战中,敌已经到了第八条战壕。 公子一望,身边只有数十骑在。又问那万三,人在哪? 万三道:“我们已经杀散了那些督战的人马。” 原来是那郑秀见久攻不下,将八百督战的也调去攻营,只留二百人在那。 这万三杀箭兵,那是有如入无人之地,一人一个盾牌,冲到跟前,一挂大盾,一人一刀,人过敌死,马过兵亡。围着外围杀了一圈。 公子问万三:“兄弟们还吃得消不?” 万三答道:“没问题。” 公子道:“你看见那指挥台了么?带着兄弟们绕过去,杀乱那里,便可。” 万三答道:“收到。” 公子也顾不得那多了,一开火焰枪,一条火龙横空出世,将四周的人马一清,便策马向前,火焰开路,一路冲杀,人多开火,人少便使连击。 在这杀不出去便是死的关键时刻,自然只有拼命。 杀到离那台下还有百步远的地方,那宁轩三十六骑已经于回到了指挥台前,众人从四周攻击,弃了马,飞身上得台来,一从双刀,人未落地便斩一人。 那郑秀命副将来战,论武力那三十六骑可个个是当将军的角色,自是不怯他。 万三哨音一响,五人接住那些副将,五人攻向那郑秀,其它的人冲进箭阵去杀那些箭兵。 有人身中数箭,只当没那回事,继续冲杀。 公子三人被乱军冲散,那黑子与张豹回头公子离自己有百十步远,被围在当中左右冲杀,便各带数十骑,朝公子这边杀来。 三十六骑上台时,黑子已经杀到,张豹尚有数十步,公子便带黑子朝张豹那边靠拢,三人杀到一块。 公子道:“你两向我并拢,骑兵们在我身后护着,等我用枪取那指挥的人的性命。 公子与众人把离指挥台的距离推到七十步,公子取下汽-枪,对准指挥台上那几个挥旗子的一个一枪,打掉那几人,公子再让大家朝三面冲杀。 这一下没了指挥,其军大乱,众人一顿冲杀,便冲乱其军。 万三杀了旁边的那个箭兵队长,冲上去一刀砍了那马字大旗。 那郑秀也真个了得,一战五,尚是不紧不慢,一双枪更是左右逢源,上下翻飞,反而杀得那五人头上冒汗。 万三又吹一哨,自己便挺枪便取那郑秀,万五也飞身入战。 七人又杀了十来招,那郑秀才头上开始冒汗,便一声长啸,一招双龙出洞,直取万三。 万三抬枪一挡,郑秀便凌空翻身,冲出包围,几个纵步,飞身下台,抢了一匹马,朝山中而去。 这边随着郑秀的一声长啸,便锣声大作,那些在场的人,听到这锣声,便各寻脱身计,纷纷朝四野散去。 万三道:“主公,这些人都是无恶不作的强盗,抓住还要费力去审,不如你且回营。” 公子依其言,带着百来名骑兵向营边杀去,那万三、黑子、张豹便带着骑兵,四处清理战场,也不叫降,一路杀洗直到太阳升上高空,才清理完战场上的活口。 公子望着整个战场,其惨状不言而喻,已是看着使人作呕,虽也清理掉了华夏土地上那些基因恶毒之人,牺牲得有价值,可是一想到那些致使社会成为这样子的人,公子题《反思》叹曰: 百战中原夏草枯,唐家飞将复长驱。 庙堂多少贪欢辈,方使千山鬼哭途。 第二百五十九章 练兵备战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马静等到太阳上山,还不见公子踪影,便问公子,你那情况怎么样?公子道回她,惨胜,无力再战,你在那里等着。 公子升帐,那张安来报:“己方仅有一千七百步兵,其中重伤者七百人。骑兵有两千人。” 唐王欲撤军,张安进言道:“我们若是走了,这几万具尸体,一旦腐烂,这里方圆百里可能就会有大疫,这些战场上的武器装备,也会资助了敌人。” 唐王心知在这里是久留不得,张安说得有理,真个是进退不得。 唐王无计可摆,只好与马静商量,让其带人过来清理战场,又命城中送箭支到马静处,应该是当晚一定要到。 再由马静安排五千人先来,三千人继续留在那小山头安营,作为策应,两千人回去拔营将全部的箭支都带过来。 郑秀回堡请罪,马侗大笑道:“何罪之有?与闻名天下的唐-军,能杀个旗鼓相当,已经一战成名了,若是我说这有罪,那不成了绿林笑话了?” 马家保一时之间,也无力组织强攻,这收散兵游勇还收不过来呢,生怕唐-军混在其中。 郑秀在堡前扎一大营,收集杀散了的弟兄,直太阳下山,才陆陆续续收回有八千余人马,一个个饥场碌碌的。 马侗安排人杀牛做饭,自是不在话下,命人清点,共折了七十多名大小头目,一万多人马。 曹称道:“剩下的这七八千人,让折冲将军林羽去练军,这练出来的,才是好部队,他们是真正的勇者。” 马侗想了想便同意其言,一人奖千金,以猪一头、粮二十石为食,到各地堂口调度马匹,以资林羽练练军。 公子命人清理战场,那五千新鲜血液到,公子也只敢让两千人去,留三千人马重新布防,有探马报与马侗。 马侗也不敢出战,从此从战略进攻转入战略防御阶段。 有卫兵报,郑三娘扶着曹子轩到帐外,公子宣之。那三娘和曹子轩跪于帐下,曹子轩泪于雨下,公子望着张安,示意他去扶起来。 张安尴尬地笑了笑,硬着头皮扶了起来,那子轩便道:“罪女曹子轩见过唐王。” 公子爽朗地笑道:“休要胡言,不过是看上了我的元帅,何罪之有?” 那曹子轩一脸通红,擦过泪道:“一家人为贼,其父生死不明,是为罪女也。” 公子笑道:“他是他,你是你,他欲杀张安,你却救了这呆子,功是功,过是过。莫要混为一谈,只是......” 曹子轩道:“那王爷的只是是指什么?” 公子挥退左右,沉声道:“若是你父亲是假死,若他朝阵上相见,我或张安若杀了他,岂不是与你有杀父之仇?这个结如何解之?” 曹子轩道:“他若为贼,乃天下人之公敌,此乃大义,岂能顾及亲及枉私情乎?王爷不必为滤。” 此话一出,让公子刮目相看,又道:“昔时,吾与张安说媒,已配有一房夫人,其子已经数岁矣。小姐年方二八,一身本事,岂不惜哉?” 曹子轩破泪为笑,复叹道:“此乃吾命也,不怪王爷,若是王爷能成全,定当感恩不尽。” 公子笑道:“你且去养伤,侍我回江南,自有个说法与你。” 郑三娘道:“吾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公子笑道:“闻郑女侠有三箭连发之绝技,必是高人,本王甚慰,有话请讲。” 郑三娘道:“王爷宜清理完战场,马上撤军。曹、马两家若是联手,我们这点人马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公子问此话怎么讲? 那三娘便将二家出身、势力、兵源、将源全部讲了一次,公子听了大惊。 原来接二连三的败,是自己情报不准。 那三娘又讲出一段尘封的往事来,她本名檀郑娘,夫家慕容拓。 两人本是鲜卑贵族,她与其夫得中原老道长南华老仙指点,张角得天书太平要术,于吉得太平清领道,左慈得了遁甲天书。 他夫妻从小跟他学艺炼丹,习得一身武艺,檀郑娘长于箭术,慕容开字拓,长于机关消息和侦察之术,二人皆会医牛马羊猪等动物。 二人艺成下山,准备回草原去,一到家,那马侗来要马,与家人起了争执,杀了二家六百多口。 二人在混战中重伤,一路漂泊,隐在此地,找机会接近曹马二家,原本为了报仇雪恨。 曹家本是曹节名下义子,手下有正规军官,又有死士。 那马家是中原黑道的总瓢把子,文家是曹家下面的一个代言人罢了。 三家本有十万人马,曹家多北方边民与无食之汉人,皆是取优录选。 而马家是黑道中人,帐下皆是亡命之众,此两次战役便可证明。 除了王爷斩杀的这些人,怕是还有五六万之众,王爷若是用这几千兵马去战,定是聊无胜算。 她这一说,公子与曹子轩皆大惊失色,曹子轩叹道:“连女儿也能瞒着,真是人才。那我娘又是为何长伴青灯的,曹思为什么会反?” 郑三娘道:“详情我也未必知晓,但是多少知道一些,你娘本是本朝的一位公主,所以曹称并不敢把他怎么样。可你娘生了你二人后,便再无所出。曹称也不敢纳小,便一直在外找女人,可是也没知道为什么,再无所出。你娘先是闹,后来转于修佛祈福,也望曹家有后。至于曹思,怕早就是他马三公子的人了。那马三公子可是有手段的人,为了总瓢把子的位子,苦心经营多年了。” 公子长叹,叹世事无常,人不知足。曹子轩大哭,哭自己命比黄连,哭那些无情无义,哭前尘缈盲。 有后世多情才子题《悲泣》: 身寄寒营望野村,无根女子泣黄昏。 出门频探前程路,渺渺风沙袭古垣。 清理了一天一夜,战场清理完毕,公子便连夜拔营,能带走的带走,作用不大的一把火烧了,又命一千战士在马静驻兵的地方将柴薪砍倒。 回到城中,重奖有功之人,发放生活补贴,先是安抚各将与士兵,再又命重新练兵,让车宁调重甲骑兵、步兵和柴油过来。 这边也赶制弩床箭矢、鸡公车、各种弓弩的箭矢、投石车、热气球等等军事物品。 郑三娘来报,那把刀被曹思所偷,龙牙、虎翼、犬神三把刀又到了马家手中。 这个事公子倒不以为然,不管他是什么兵器,大不了就是所用的物质不同点,锋利些罢了,有点磁性,又不是电磁,还能强到哪里去呢? 至于飞刀,那就更不在话下,自己箭都不怕,还怕那个? 又过半月有余,关公带着五营步兵,五营骑兵,脚蹬弩、大量箭矢、盔甲、马鞍、马镫、柴油、麻布、鸡公车等辎重过来,又带来三百五十支火凤凰和三千五百套火凤凰使用的药。 公子大喜,便亲自选拔三百五十个重骑兵,作为本部,开始带着训练火凤凰的使用方法。 又表与帝,说明情况,此贼人不破,那将来必为大患,要求到各地征兵买马,周边各郡征调钱粮。 数日后,小欧哥回信说帝准,并已下圣旨,命八百里加急,送到周边各郡。 公子让马静统管,多征人口钱粮,留八万人在此,多的全部迁回长沙。 命太史慈和罗过执行。忙了数日,安定好城中事项,关公和张安便开始大练兵。 那马家堡中,马三公子带着那八千人,领着林羽和曹家那十八太保,在山中练兵,开始那些个亡命徒哪听得调令? 那林羽建了一支执法队来,斩了数十人以正军规,如此一来,便将那帮响马训得服服帖帖。 第二百六十章 唐王备战完成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马家保训兵,本来这班亡命之徒就身强力壮,又多少有点武力基础。 练了一月,那八千人马威力大增。 马三公子伤也好了,便请众人来检阅,众人见那旌旗错落,军容整肃,众人斗志昂扬,皆大喜。 马侗叹曰:“有此等精兵,何必要在黑道上混?众位随我转战,共赴前尘如何?” 众贼人大笑不止,曹称摸着那山羊胡须说道:“昔日我到金銮宝殿迎娶公主,那羽林军也没这等威风,何愁大事不成?” 马无影趁机进言道:“这八千多人里,有一千多是有伤在身的,我想在那些兵中,抽一千多人来,将这个换走,让他们去养伤,不知道父亲以为如何?” 那马侗岂有不同意的道理? 一便让人赶造兵器盔甲,一面让马三公子继续练兵。 那马六公子,带着众人呆在那山洞里,实在是无聊,便潜回家来跟马侗道:“父亲,我能不能将人马拉到外面练练?” 马侗却想,我要培养接班人,若是二人一样强势,必然会留无穷无尽的麻烦。想到此处道:“不能出山洞。” 马六公子心里有气,却也做声不得,人家在外面建功立业,自己在山洞中受罪,那算什么? 但也没办法,于是便回到山洞去。 回到洞中,一肚子气是在所难免的。 那列泌见马禅不作声,心知必然有事,便带着二公子马骜去找他,随你如何问,他只是不作声。 列泌便问外面的情况,这马禅才粗略地说了一通。 列泌与马骜出得了那山洞,二人走三里,找一无人的山洞,那山洞直通外边,外面是百丈山崖,立于山崖边说道:“二公子知道六公子所谓何事,闷闷不乐么?” 马骜道:“马骜不知,先生教我。” 列泌长叹一口气道:“马三公子必定是去找你父亲,要求出山洞练兵,被拒绝了,所以才做不得声。” 马骜道:“目前与唐王大战,两次都让唐王退兵,第一次是双方都死三千人,第二次是用近两万人才换了唐王的一万人,不正是要用人之际么为什么要拒绝我们练兵?” 列泌叹道:“马侗大当家的,有他的考虑,若是让接班人之间有平均的实力,将来之事不可预料。” 马骜道:“他定下接班人了?” 列泌道:“马三公子与曹家通婚,曹家无后,但家业丰富,手上将帅众多,其手下兄弟过万,还是按正规部队训练的,不是我们能比的。马绝影又练出八千精兵来,在这乱世,非是一般诸侯能比得了的。目前天下,除了唐王,怕没人能敌了,所以,虽然没有言明,传马三公子上位是已成定式。” 马骜道:“他若得势,兄弟还有活路?不行,我得去找马无用说说。”说完便朝洞内走去。 列泌追了几步,急忙说道:“公子不能说我说的,还要防隔墙有耳。” 马骜笑道:“这个自然。” 那马骜便去找马无用,将情况说了一次,将老大老满的死,自己的遭遇说了一次。 那马无用本也是有些计谋的角色,半天才恨恨地说道:“有他没我,可是我也斗不过他,这又如何是好?” 马骜道:“我想推举马老六出来举大局,兄弟们齐心求条活路,怎么样?” 马无用想了半天,这才说道:“也只有如此了。”于是二人便去找马老六表忠心。 马禅笑道:“资源全在也那边,我们只有这五千甲士,七八千乌合之众,如何能战?你们帮选我出来又能如何?” 马无用道:“兄弟齐心,其利断金,齐心总比不齐心的好。” 马禅叹道:“说的轻巧。” 马无用道:“借外力,安内因。” 马禅道:“如何个借法?” 马无用道:“我们先朝外撤三千甲士,占一小县城,当今天下大乱,谁来理我们?唐王若是与马家大战,我们可以不动手,安排人在山中杀了使者,就是说没收到信。唐王胜,我们能吃了他便吃,吃不了退开避风头,他走了我们再回。” 马禅心中早有此意,便命马无用和列泌去选人手。 马家堡之实力之强,是公子从出道以来第一次所见,远比那些黄巾军强多了。 打了两仗死了那么多将士,才摸清个虚实来,唐王自是食不甘味、夜不能寐,心中总是思考着下一步如何取胜,总不能搞人海战术,枉自牺牲士兵性命吧? 马家堡从外面看是铁板一块,此际临乱,内部却是波涛汹涌。 马侗传来二当家的石默,马侗问:“陈留城中情况如何?” 石默道:“十万人在练兵,弓箭用船装来的。” 马侗又问:“唐王到底是何许人也,好像是战无不胜的样子。可我仅仅是在这两年在道上听说过,却从没听朝中大员提及过有此号人物。” 石默道:“江南一小县县令,最近两年才封的唐王,据说是战无不胜,本人作战,至今没有败绩。” 马侗又问:“他手下兵将,谁是关键?” 石默道:“唐王和众夫人是关键。” 马侗本想暗杀,可听说唐王本人才是关键,他有十万兵马,这如何能下得了手? 又问起自己要石默调查的事,石默不作声,一再追问,石默将事情,像讲故事一样的讲了一次。 马侗悲极而问:“那他为什么要手足相残?” 石默不语,马侗便从马绝影处调三千人马,让三个教头全去马禅那里,从此对马绝影有了防备之心。 公子之计此时方才生效,却也是不知后情如何。 又有探马报与马侗,唐-军在离来马家堡的路上,砍了几天的柴,却不知道是为什么。 马侗叹道:“这个唐王是跟我杠上了,他是防备再来打我时,被我们设伏,提前将路边山林上的柴草都砍了。如此之敌人,如何对应?” 郑秀道:“唐王能让石头满天飞,我们还是加固马家堡吧。到那里设防不现实,他离我们才一百多里地,骑后打头阵,一天就到了,我们根本找不到时间差来设伏,若是去一点点人狙击,那也无济于事。” 马侗问道:“那个要怎么防?” 郑秀道:“砍来树木架在屋顶,上面加土层,现在正值初冬,不仅要防他石头来袭,更要防他用火来攻。” 马侗觉得有理,于是将粮草全数转入地下,地上又开始加固营防。 万三探得马家堡的情况,报与公子,公子每每一句再探,便没有下文了,众人皆不知是何意。 张安来见,道是再不打,便要过冬了,这北方的冬天可是有得受的。 公子笑了笑,反而要他准备过冬的东西。 话说练了两个月的兵,公子见略有所成,便想选精兵出来再强化训练。 恰好剑奴带着昊虚凌、向飞捷、朱无譭、南宫无言、慕容浅边、牧野熸冰、东方磊、石野焰、独孤邪、苏觅云、程肇、陈颖源、王焗、刘黎、李暖琨、李源、张良畴十七员将前来。 剑奴道:“车宁娘娘说,让主公带着他们刷刷经验。” 公子大喜,剑奴又拿过一支手-枪交给公子,并配有十六发子-弹,说是吴颖娘娘说给马静娘娘八发,王爷八发的,以备不时之需。 公子准备三打马家保,对剑奴道:“你负责敌情,马静负责医院” 剑奴道:“王爷放心,剑奴带的是自己训出来的一大营探骑,有五百人呢。” 马静来找,说道:“大姐真不错,把青霉素制成粉济了,还方致做了两套做生理盐水的设备来,王爷要奖励一下。”公子又致电表杨一番。 第二百六十一章 三打马家堡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唐王李文准备工作做得差不多了。 张信收马回来,一经挑选,能上战场的马约有八千余匹,还不包括各位大将的本部人马所用之马。 公子大喜过望,于是升帐,让考察这批兵,张安、张豹选出一万骑兵来,没好马的用驽马代替。 命关羽为练兵总管,罗过、太史慈与十将各带三千步兵。 又操演一个月,公子检阅,又命张安为前锋,带朱无譭、南宫无言、慕容浅边、牧野熸冰、东方磊、石野焰、独孤邪、苏觅云、程肇、陈颖源、王焗、刘黎、李暖琨、李源、张良畴共十五员大将,带一万五千士兵去下营寨子。 唐王自领中军,拜关公为元帅,领昊虚凌、张豹、罗过、剑奴、马静带二万步兵一万骑兵。 太史慈与张信带六千步兵押粮,向飞捷带落选的人员守城,继续招兵买马、训练士兵、转运粮草和人口回江南。 唐王安排三打马家堡,择了黄道吉日,拜过天,祭过旗,三声炮响,张安全领着人马出发。 张安一路慢慢行军,两营走前面侦察,每日行到中午便开始下营,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来到那马家堡前,还是太阳初升之时,选一离马家堡三里之地,地势开阔,有山有水之地下营。 朱无譭进言道:“将军,这山才二十来米高,也太矮了些吧,且无坚可守。” 张安道:“我们此次是大兵团作战,太险要的地方,敌人上不来,我们也一样下不去,我们要找一个进退皆可的地方。” 说完,张安便安排人去两千人砍树、两千人挖石头,拿出一张图与朱无譭道:“你按这个下战壕,要安排一千人去砍竹子。” 于是朱无譭便按图去施工,挖了十二道战壕,在壕中多布竹刀、铁蒺藜等物,置数道挡马墙来,确保战车、战马上不了山来。 架六百台弩床,二百台自重式的投石车,命人收拾柴火置于阵外,以便照明,忙到天黑才完成布防。 张安留五千人马当值,这次有鸡公车运弩箭,他这才心里踏实。 公子将宁轩三十六骑散出去当作探骑使用,剑奴撒出二百探骑兵那曹马两家。 这一来,公子便成了个打不死的小强,五个月来,与文家交锋四次。 打完了练兵又到,让马侗头痛自是不在话下。 公子行到上次马静设伏的山口,两边山上与道路中间各设一营,做足防备措施,将中军营帐之防守坚不可摧,安排两千名建兵设带八百台手推车在这里捡柴火。 马静叹道:“你要这么多柴干嘛,可惜了这一山的树。” 公子叹道:“柴自有用处,至于树,那人都保不了,还管树呢。这班强盗若是不灭,不知道有多少百姓要遭罪。灭了马、曹两家,天下无贼矣。若不灭这两家,时逢乱世,正是盗贼蜂起之时,那得有多少像郑三娘那样的家族哦。” 郑三娘道:“吾家相公说,他手下有四个能当大用的人,目前才拿到马家的地下城的图纸,尚没拿到曹家的,若是拿了,他便以连发三支响箭为号,阵前来投王爷,若是王爷能为我二家报仇,我夫妻二人甘为王爷家臣,洗衣做饭绝无怨言。”说完跪下便拜。 公子扶了她起来说:“莫多礼数,你的心意我领了。” 曹子轩悠悠地说道:“王爷,我能保全我娘一命不?” 公子心思,拿到我手上了,一老妇人我杀她干嘛呀?可是这乱军之中,这如何保全呢?三四万多人马,哪里能指挥得到找个人?还有,那...... 曹子轩见公子不作声,便扯着马静的衣袖说:“娘娘最好了,帮我跟王爷说说,能保我娘一命不?” 马静叹道:“万军之中,要保全一人之命,是何等的难哦,不是王爷不保你,只是……” 子轩便泪如雨下,公子也不忍心,便道:“若是能保全她,我一定保的。” 子轩便破泪为笑,拜倒曰:“张郞得如此主公,真是三生有幸也,奴家在此谢过唐王与众位娘娘。” 这话一出,连一向不怎么扯淡的关公也被逗乐了。 马静笑道:“又一个小辣椒。” 公子苦笑不已,叹道:“有他张安受的。” 子轩自然是不懂什么是辣椒,便缠着要马静讲什么有什么故事,那马静笑而不语。 张安正带着南宫无言和东方磊在营前检查营防,行到山顶,驻马远望。 雪后初晴的夜晚,群星璀璨点缀在夜空中,道道星光从无尽黑暗而至,散落地面与月光交融。 此地已近浚仪县,一望无无际的平原,披着白色的外衣,在月华之下显得格外纯净。 回过头来,远望马家堡,灯火阑珊,寨楼上的人影依稀可见。 回望江南,除了雪,什么也见不着。山中一条小溪静静地流淌着,不时有士兵到那取水。 在艰难困惑的岁月中,此情此景,难免不让人带着一丝丝伤感,张安叹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后世有多情才子题《登高》叹曰: 独倚高台倍觉凉,家山入眼满帘霜。 却怜清涧迎虚碧,犹自凄然赴远方。 东方磊突然说道:“将军你看!” 张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见山下有人耀武扬威地指指点点,张安安排个小兵去招集本部人马来,自己便带着二人出了营,直追探营之人而去。 那控营之人正是郑秀带着曹绝影,领着十数骑丛骑来探张安的营,郑秀自持武艺高强,哪把张安这二十来岁的毛头小伙子放眼内? 竟带着众人站在那里不动,等着张安去战。 地上积雪过尺,头顶月色正好,北风刺骨,正是对战的好时机,张安哪敢放他归去? 策马便到,打话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郑秀道:“吾乃天下绿林总教头,郑秀是也,尔又是何人,速速报上名来受死,某家刀下不斩无名之鬼。” 张安笑道:“听好了,别吓得掉下马来。吾乃唐王帐下先锋官张安将军便是。” 那马绝影策马扬枪道:“原来是手下败军之将,吾乃马家三少,马绝影是也,谁来受死?” 那南宫无言,身高九尺,横脸乱须,壮实威武,力大无穷,善使一凤翅溜金镋,平时不爱言语,却练得一身横练功夫。 此番见敌将出言不逊,哪受得了这个闲气,一勒马缰大怒道:“待吾去杀之。” 张安道:“你要小心他的暗器。” 那南宫无言策马而出,也不打话,手中镋一紧,便向马绝影杀去。 马绝影见一汉子,身高臂长,烂铜盔甲,肩宽腰粗,急催黄骠马,直奔自己而来,心思现在杀一个少一个,下次阵上便轻松一分。 便拿定主意,要斩来将,马绝影有心试这伙计的力量,以摸清敌人的底细,便使那通体镔铁枪来硬接。 一这一硬碰硬,震得两臂酸麻,心中不禁叫道:“好个力大的蛮子。” 杀了两个回合,那南宫无言第一次上战场,有心立功,便使出了吃奶的气力。 一镋砸下来,那边也用力抬枪来扛,这一下,震得二人手皆发麻,虎口开裂。 那南宫无言便加劲一压,但见马绝影那马的前足跪地。 马三公子武艺了得,将枪一边放低,一松手,让那镋滑了过去,在这火光电石之间,一松手,再一拿枪,化掉这一招,才确保人马无忧。 饶是如此,那马后退了三四步才稳住势来,南营无言便一招紧似一招,杀得那马绝影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 郑秀见状,手一挥,便让四员副将去助攻,张安并不清楚这南宫无言的实力,看着眼下情影,心中难免大急。 第二百六十二章 南宫无言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不等张安反应,东方磊便请战,他与南宫无言是同学,素来要好,哪能容得下别人围攻南宫无言? 张安道了声小心应对,东方磊也不回话,一紧手中的火龙枪,策马过去,大声道:“来人休要嚣张,吾东方磊来也。” 那四人见有将杀出,自是不敢再奔南宫无言而去,怕把自己的后背留给别人,只好转而策马奔东方磊而来,东方磊一紧手中的火龙枪,一招秋风扫落叶,那三个武力稍低的,便叫这漂浮不定的一枪,割了喉咙跌下马来,那一将武力了得,用锤挡过,双方便对打起来。 郑秀见马家三少情况危险,便策马来助战,大叫道:“唐-军小子别欺人太甚!” 此时两边均有骑兵来救,那陈颖源、王焗带着人马来到张安身边,陈颖源、王焗见郑秀出战,也不打话,策马便去杀郑秀。 郑秀见有二将奔自己而来,也顾不得去救那马三少爷,便向陈颖源、王焗杀将过来。 那郑秀自是了得,一照面,摆开一支梅花琼骨枪,使一金凤三点头,便将陈颖源挑于马前,又战王焗。 张安见状,带着一营特重骑兵冲杀过去,那边马均带着一千骑兵冲杀过来。 张安见那郑秀在马上,没有马镫的情况下,已杀了一名大将,那王焗又是岌岌可危,便大叫道:“那厮莫猖狂,休要伤我大将,本先锋官来会会你。” 那郑秀见张安杀至,便将手上枪一紧,直取王焗咽喉。 王焗一个后倒让过,那郑秀便将枪压下来,那王焗只处朝旁边倒去,那郑秀一枪打在王焗马头上,那马竟被他一枪打死,王焗跌下马来。 郑秀便一不做二不休,一催马上前,一个朝下的连刺,那王焗便身中数枪,倒在血泊之中。 张安见郑秀英勇了得,便暗暗打开保险,与郑秀大战起来,战十合,张安枪法纯熟,却没有那郑秀力大。 郑秀力大,可是学的杂了,均枪法这一项,便没张安造诣高。 二人战个棋逢对手,打数十合不得胜。 那郑秀心思,等我卖个空门与他,用暗器伤他。 张安心思,要不我用回马枪,要不用火器伤他。 郑秀打定主意,便策马朝张安冲过来,欲逼张安避让。 张安见他正对准自己冲来,心中打定主意,一手按在开关上,并不避让。 二人在一条直线上冲等二马相距数步之遥时,张安便一按开关,三发子-弹便应声而去。 想那郑秀,又如何见识过这后世之物,第一发铅丸击中前胸,那马头被飞迸的火花所灼伤并开始乱跳。 第二发又到,正打在郑秀脖子上,那马朝旁边乱跳,才使第三发落了空,却击毙了一喽啰兵。 郑秀跌下马来,死于乱蹄之下,他到死也没搞明白,自己为什么而死。 有后世多情才子题《叹郑秀》叹曰: 乱世偷生财害人,半文不值是金银。 可悲到死犹无悔,只为天成一贼身。 张安后面的士兵冲杀向前,自己便抽控换了三发火-药筒,心思自己牺牲了这枪的灵活性,为的就是这个火-药射铅丸,遇着这个你还调皮? 南宫无言大战马绝影,眼看要得手,可那马匀带着一千兵马杀到,那马匀本是武艺高强之辈。 南宫无言大战两大高手,还不时有小兵杀到,正苦不堪言之时。 那边东方磊与那使锤子的副将,大战数十合,终于找了个破绽,一刀斩了那伙计,策马来援南宫无言。 那马绝影大叫道:“手上加把劲,与我杀过去,一千人还怕三四百不成?” 那马匀听了,自是手上一紧,发了疯似的,一招快似一招,全朝南宫无言身上招呼。 那东方磊见状,急中生智,便斩了一小兵,抢来一把短刀,朝那马匀掷过去。 马匀闪身让过那刀,那南宫无言便一镋挂在那马匀腿上,这一切,深见骨头,痛得马匀直叫妈妈,只得策马向外逃去。 南宫无言也不追赶那马匀,复取马绝影,那马绝影趁这个空挡,取得飞针在马鞍上,虚晃一枪,便朝外面跑去。 也是那南宫无言时运不佳,恰好曹思之赶到,见马绝影有危险,便一式三星连珠,朝南宫射来,直取南宫马头。 南宫无言自是知道马的重要性的,挥镋便去拨那三箭。 马绝影见南宫低头,会心的一笑,暗扣三根铁针在手心,待那南宫抬头之际,回头一笑,一扬手那三支针便飞向南宫无言。 那针来的突然,南宫无言已躲不过,只好用手臂去挡,却只拦下两支,还有一支正中其眼,感到钻骨的痛,脸上一阵湿热。 南宫无言也顾不了那么多,又见不远处有人向自己又射箭,便舍了那马绝影,朝那放箭的曹思策马而去。 曹思见南宫无言朝自己而来,自己马前有数十马家骑兵在,心中觉得好笑。 曹思抽箭在手,欲取南宫将军,口中却大叫道:“马公子还不快走。” 说完朝南宫无言射来,射完又去取箭。 南宫无言装备好,全然不顾那箭,那箭射在身上,一滑便掉,根本射不穿那板甲。 挥镋横扫,打散前方人员,一提缰绳,双脚一夹,那马腾空而起,曹思哪想到会有这一手? 待南宫无言跃马到面前时,曹思还在拉箭张弓,弓尚只拉开小半。 这突然来的一击,那曹思哪里反应的过来?本能地挥弓去挡,那箭朝天射去。 这一镋便击断其弓,从头顶劈下来,劈开头盔,从眉心到下巴这一部位叫他斩成两半,胸前盔甲全部划开,一道半寸深的血痕留在雪白的酥-胸间。 一个妙龄的人儿就此终结了人生,正是: 人情恰似风前烛,世事还如梦里烟。 那马绝影在远处见了这般场景,吓得魂飞海外,等回过神来,一打马便全力向堡中奔去。 东方磊见南宫无言血流满面,便不要命似的朝那边杀去,正遇包扎好伤口的马匀,双方交战战数合。 马匀腿上伤口裂开,经这一用劲,更是血流如注,接了数招便因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东方磊便一枪将其挑起,朝空中一抛,那马均的鲜血洒得一地皆是。 东方磊用枪一刺,那枪贯穿而过,落地时枪尖朝天,东方磊取枪在手,用一麻布拭血,众贼人吓破了胆,皆往后退,竟无一人敢上前来战。 马绝影逃回堡中,也不敢发兵去救,只是着众人加强防守。 张安带着众人一齐冲杀,有马鞍、马镫的杀那没有马镫的,本来就优势大,加上这又是久经沙场的老兵,还是优中选优出来的,众人奋力搏杀,不大一会,便杀完马家军,将马匹带回营中。 那个惨状,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有后世多事之人题《绝战》叹曰: 营前鬼哭水云腥,战后何人著汗青。 仗剑夜归天恸泣,一时丛马血淋零。 回到营中,见南宫左眼之中插着一支大铁针南宫无言笑笑道:“将军不离阵上亡,好大个鸟事。” 说完便将用力将针拨出,血流如注,痛得晕了过去,众人皆叹其英雄了得,见其晕倒便将其扶上床来,又有军医止了血并包扎好。 清理完战场,那郑三娘、曹子轩见了曹思的尸首,郑三娘泪流不止,曹子轩一言不发,俄倾吐血而晕。 张安一边唤军医将其救醒,一边将情况报与唐王。那子轩醒来一言不发,张安慰之,子轩便搂着张安嚎嚎大哭不止。 第二百六十三章 马家内讧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郑三娘听说南宫无言受伤,是马绝影的暗器,心中大叫一声不好,便去查验,看了病情,又要来那钢针仔细察看。 她出得房去,找到张安便说道:“将军,大事不好,南宫将军中的是毒针,且毒已散开,这如何是好?” 张安大惊,也顾不得回她话,便连线公子,报告此事。 公子大惊,便带着马静收拾药品便起身,策马向前锋营赶去。 一行七骑快马加鞭赶到前锋营,见那南宫无言尚在昏睡之中,马静安排手术,那郑三娘拿过那带血的大针给马静看,马静道:“不好,果然是针上有毒。” 公子问马静:“可有解毒之法?” 马静检查了伤口,马静摇头叹气道:“砒石,须装入砂罐内,用泥将口封严,置炉火中煅红,取出放凉,或以绿豆同煮以减其毒。研细粉用。砒石升华之精制品为白色粉末,即砒霜。那人将这针制成空心,用砒霜置内,再用蜂蜡薄薄的封之,如果是针入眼,南宫将军便取之,还有得救,此时毒入血液之中,又没有能洗血的设备,如何能救?” 公子道:“将他血放掉,用我的血输给他呢。” 马静苦笑道:“一个人的血,有正常体重的百分之八左右,要用血去冲淡血内之毒素,那得多少血液?你一次献四百个单位,要几十个人才够用,一时半会,要相同血型的人,到哪里去找那么多?再说毒入五脏六腑,只怕是神仙已难救。” 公子痛苦地低下头,目光不敢直视南宫无言。 南宫无言见其实已经醒来,也听见唐王与马娘娘所说的话,从病床上挣扎着起了身,下得床来,跪在地上。 唐王去扶,他却怎么样也不起来,对公子说:“南宫无言,历来荒唐,得遇明公,方才进了学校,将军马革裹尸,正得其所,只是家有老父亲年过七十,又有小子南宫信和南宫礼,年方九岁与七岁,想来可怜。” 公子将其扶起,动容地说:“这个将军放心,你父有如我父,你子有如我子,少不得将你家人接到我府上,同吃一锅饭,同饮一缸水。只是如何救治将军,这事只能尽力,不敢保证。” 南宫无言道:“如此南宫无言便可以安心了,若是实在是没得救,王爷不如给我一匹马,让我上那马家堡再杀几个贼人来。” 公子含泪摇头道:“尽人力听天命,若是能活着便不言死,杀敌之事,你大可放心,本王既然来了,就没有养敌为患的道理,你且安心养病,马娘娘会尽力治疗的。” 公子等人守在南宫无言身边,天亮时分,南宫无言大笑一阵,愤然离世。 众人皆誓言报仇雪恨,公子大哭一场,按规矩给他封了初级候加谥号“忠烈”。 命人火化遗体,将骨灰带回汉昌。众人皆夸南宫将军神勇,英雄了得。公子题《悼真男儿》悼念曰: 淡看生死似尘埃,不惧妖星夜布灾。 从此唐王怕杜宇,重重啼泪号声哀。 马无影回到马家堡,带着这么多人出战,还是场遭遇战,可活着回来的又是他一个人,并且是在斩了对方两将,击伤一将的情况下回了一个人,让曹思、郑秀与马匀都丢性命,并且尸首都不知道在哪,这让大伙怎么想? 那马侗一声不做,曹称只有两个女儿,那小女儿率性天真,他得时刻防着,所有的事全带着这大女儿去干。 这大女儿便如一子,是他精神的寄托,这下让这小子留在了战场上,尸首都没能带回来,这如何肯罢休? 曹称怒气冲天,大骂不止。 马侗心里也不好过,怒怼道:“曹帮主,战事至今,我已前后丢了老大、老五、老七三个儿子的性命,你才亡了一个女儿,你骂什么呢?你那女儿,我又没安排他出战,是她自己去的。” 那曹称如何肯依,好坏要马无影负责,那马无影道:“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她死了,我自是要报仇的,但这是在战场上,又不是我杀的她,你要我负责,我又如何负责?谁又去为那死掉的将士负责?” 曹称大怒,骂道:“每次都是众人皆亡你独生,好个阴险的小畜生。”骂完便拂袖而去。 回去后他越想越气,自己几十岁的人了,到头来妻离子散,一步步的被人蚕食,这口气他如何吞得下去? 半夜时分,带着自己的十八太保与手下去找马家算账,那马侗怕事情闹大,前有唐-军大军压境,这里要是自己内部先打起来了,如何是好? 便服软道:“目前我的总教头郑秀已亡,你若不愿意三儿为帅,我调我家老六来负责。待打败唐-军,三儿再由你处置如何?” 那曹称哪里会让这马绝影跑了?也不答言,大手一挥,便带着十八太保一起杀过来。 两边便在校场大战,不到一炷香的工夫,那曹称被马侗的飞刀打中,马绝影上去补了一刀,将曹称斩于校场。 那十八太保死的死伤的伤,被马家杀尽,收了曹称近万人马,从此曹家便退出历史舞台。正是: 贼子乱收归陇后,妇从饥泣渡江边。 这边三十六骑见曹家校场打杀声振天便报与唐王。 公子不明敌情,怕是圈套,便不敢轻易入内,只得放弃了一次大好机会。 次日处理完南宫无言的后事,关公在每边营中留三千步兵一千骑兵为奇兵,带着大军入驻前锋营,两军合兵一处。 公子布好营防,要各自做好战斗准备,拟定三日后总攻。郑三娘来报,说是马家堡地上地下都是迷宫,不懂的人根本进不去。 公子很早以前便听三十六骑来报,那马家堡有迷宫,心思我先烧了你,再进军拆了那些建筑,还有迷宫? 便笑道:“早有准备,不碍事。” 入夜,曹子轩来找张安,哭道:“听闻曹家就只有我和我娘了,马家现在因唐-军在不也入曹家害我娘,还请将军代我向王爷说明,我想去接我娘来。” 张安便带着曹子轩去见唐王,讲明原委,公子长叹一声道:“好吧,你二人前去,夜探曹家,不要硬来,将其母亲救出吧,我安排人暗中接应便是。” 张安出,准备妥当,郑三娘要求一同去,而是三人便投曹家庄而去。 公子命三十六骑前去接应,自己又命本部骑兵装备,后来一想,怕人手不够,又让关羽守营,自己带罗过、张豹统骑兵,准备随时出营。 张安带着二人来到曹家,那偌大的一个曹府,此该冷冷静静的,空无一人。 冷静的月夜下,空旷的原野上不时传来几声乌鸦的哀号,院墙边几根光秃秃的银杏,独自守候着这院落。 朝院中丢了个石头,却没有任何回应,张安心思,这曹家是大户,不可能没狗,这不正常。 便对二人道:“没有看样子,是有些蹊跷,你二人当心!” 郑三娘道:“有人来过,狗没了。” 曹子轩取弓箭在手,三人翻院墙而入。 到了外院,出来若一百名死士,为首的是一个中年汉子,一身夜行装,狂笑道:“三爷算准你要来此,吾已恭候多时了。” 张安道:“我用枪,你二人用箭,他便近不得身。” 二女来此,本也是有准备的,带了一百支箭进来,一人背一大包,像是樵夫背柴一样的。 一阵箭去,箭无虚发,杀了五十来人,那班人才近了三人之身。 张安一路戚家枪,枪枪见血,杀个好不痛快。大笑道:“马家无人,尽叫些小喽啰来此送死。” 口中叫着,手中并不闲暇,飞身入场,一路追杀,将那些个死士顷刻间便杀个干干净净。 正杀得起兴,突然楼中一箭朝张安射来,避无可避。 第二百六十四章 围困马家堡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楼中一箭朝张安射来,张安来不及避让,只得一低头,那箭射在前胸户甲上。 装备好就是不一样,甲胄稍稍变了点形,张安也不理会,便直奔内堂。 一进内堂,行到天心,四周箭如雨下,三人虽然是一身板甲,也不可能放由他来发箭,三人便各想办法上楼。 那曹子轩拿出一长鞭来,一抖鞭,鞭稍便缠住那栏杆,跑数步,脚踏庭柱,手拿鞭绳,几个动作是一气呵成,借势便翻身上楼,一对短刀便开始杀敌。 郑三娘就地一滚,到了楼梯处,一对刀便用极快的速度袭击来敌,刀到敌亡。 张安见二人英勇,不需要自己照顾,便在庭院中跑数步,枪尖着地,冲天而起,在空是一翻身,便上了那二楼的内廊中。 一支长枪,前后突刺,又抽出把横唐刀,左右翻砍,不大一会,便清将那楼上的箭兵杀个干净,三人也不下楼,上得了屋面,便直接朝那佛堂赶去。 三人在屋顶,揭开瓦片,见佛堂中有四人在守着老夫人,郑三娘轻拉二人,做了个手势,张安与曹子轩各射一人,自己解决二人。 三人各自揭开一片瓦来,同时发箭,全杀了那四人,那夫人见四人都倒了,大叫道:“快走,有埋伏。” 老夫人话音未落,上百支弩箭射出,那夫人便成一刺猬。 曹子轩强忍眼泪,欲要下去抢尸体,张安一把抓住她的手道:“快走,老夫人的尸首自有人收拾,我们快回去,莫叫唐王担心。” 郑三娘也道:“我们走了,这里便没有意义了,敌人就不会再埋伏了。听将军的,先回去再说。” 曹子轩便朝老夫人尸首拜了四拜,泪如雨下。 其惨状不忍多表,有后人留诗证曰: 寒月轻烟笼野村,小姬落魄拜孤魂。 今宵不待哀钟起,为避仇家又出门。 张安一把拉起曹子轩,三人便从屋面一路跑出来,出了曹府。 张安一声长啸,那三匹马便自己跑过来,三人取了武器,拿了盾牌,飞马归营而去。 曹子轩回首一看,后面火把上千支,有多少人还不知道,强忍泪流而心思,好在没有下去,自己死了不打紧,还将害了张郎。 张安在马上联系唐王,请求将老夫人的尸首救回,自己基本上脱险,公子便命宁轩三十六骑去拿那老夫人的尸体。 那万三得令,别无他法,只好带着众人再探曹府,与众人说道:“张将军已经打草惊蛇,再探必然凶险,如何是好?” 吕馨道:“哥哥休要用强,我等先着探骑去一探虚实,若是敌人埋伏巨众,可以等明天白天放火烧了曹府,再攻进去,必然得手。” 万三依计,安排昊顺去探虚实,昊顺探得那班响马在张安离开后也各自离开,报与万三。 万三笑道:“他们也怕唐王再派兵来征,说明敌心已虚矣。”便报与唐王。 公子听闻后吩咐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你得分外小心。” 万三带着人前去,一切顺利,吕馨怕此处再度被敌人占用,最后还得多费兵力来破敌,便将里里外外、地上地下的机关消息悉数破坏,并且找到了密室和金库,报与公子。 公子大喜,命其保护好金库和密室,快速离开曹府,带老夫人尸首回来。 曹夫人的尸首回来,子轩说就地安葬算了,公子笑道:“这个不是你想省事就能省的,夫人本是公主。” 便上表,将情况报上帝,拟火化了,将骨灰送往京都。 帝回复道:“按公主的规格,就简,本地安葬,国库调费用。”于是调万金与小欧哥。 公子便以公主之礼,简单下葬了老夫人。曹子轩拉着张安拜祭老夫人,公子知其心思,便让张安一同前往。 二人摆了香烛供品,献上三牲祭礼,烧了许多火纸冥钱,行四拜之礼,曹子轩是大哭一场,个中伤心,自是不在话下。 有多事之人题《追悼》曰: 犹忆青灯暗草堂,阿娘清瘦发微黄。 如今陌上新丘起,泪洒琵琶谢断肠。 公子暗中加调一万建设兵来,那些建设后拉着六百台自重式的投石车和大量的干柴过来,公子让张安好生收着,莫要起火了。 众将士准备完毕,公子便命张安带人打头阵,四面各出五千步兵围住马家堡。 朱无譭、东方磊、慕容浅边在东边;牧野熸冰、刘黎、李暖琨在西边;石野焰、程肇、李源在南边;独孤邪、苏觅云、张良畴在北边。 昊虚凌负责打援,将那山口伏兵五千人,带足箭支,张豹、罗过各负责带两千骑兵,关公镇守大营,剑奴负责情报,带三千骑兵准备接应,公子带本部和一千骑兵,作为救援。 曹子轩和郑三娘来请战,郑三娘道:“我前去,有机会见到夫君,说不定有大作用。”公子便命二人与张安同行,暂领张安的本部骑兵。 马侗早已布置好城防,并且对自己的城防是相当有信心的,特别是对加筑的顶盖特有信心。 凭他的知识与经验看来,此城拖敌三五十大军是没有丝毫问题。 此时便带着众将来观阵,见唐-军区区数万人来攻,四面人数一样多,觉得好笑,若要突围,那不是从哪一面都可以? 马侗带着众人上城楼观看唐-军布阵,心思我在堡中有几万人马,外面又有援军,而唐王的后勤补给要从江南调来,这个地方要是拖不死你,那就才怪。 众人上了寨楼,但见唐-军布了跟那营中差不多的阵来。 阵前拒马鹿角数重,又有独轮车推着弩床,外面铁板里面木板的盾牌排出一扇墙来。 紧接着是长枪兵,一个个扛着五米长的枪,后面是弓箭兵和弩兵,再后便是刀兵、锤子兵和弓箭兵,最后两列枪兵,防轻骑兵。 士兵们正在挖壕沟,将土堆到一起,起成高低错落的阵势。 中间夹着好多木架子,前面带一个大木斗,一字排开,士兵正在运石头和往配重里加土。 放眼望去,马侗暗叹,好个唐王,军容肃整,旌旗错落,那唐-军确实威武。 排好阵后,唐-军找棵大树,将树枝全部砍掉并拉走,也不知道是要干什么。 不一会便有人将那大树钉一排大铁丁进去,用绳子系好,将一个偌大的帐篷打开,撑了起来。 马绝影道:“等下开打,安排一队人马迂回过去,把那个大帐篷拿下,那必定是指挥台。” 马侗道:“不要管他,五倍兵力而围城,十倍兵力而攻城,我马家堡岂是一般城池能比的?就凭他这点兵力想下我马家堡,他做梦吧!” 马绝影道:“父亲,要不要带带兵去,不要让他合围?” 马侗叹道:“或许他正等着我们出城去战呢,不理他,看他能奈我何?”说罢带众人下了寨楼,独留马绝影查看守城兵力。 马绝影在寨楼上,不一会便见唐-军在那帐篷下烧起火来,心中暗道一声不好! 于是下去跟马侗商量,尽量把地面上的东西全部转入地下,又做好朝地下撤人的计划,准备一支人马应付突击,尽量拖延敌人拿下地表的时间。 张安在南边帐篷中,朱无譭在北边帐篷中,不一会那火越烧越大,那热气球便升上空去,二人在高空将整个场地收于眼底,但见: 马家堡有宫、里、外三道城墙,把这个城堡化为若干区域。 宫城即是堡之中心,宫城方圆以里计,南东、西、北三面各开一门,东西门之间有一横街,里面寂静得很,车马不见、人物无影。 里城方圆二里有余,四周各开大门带两小门。 外城方圆十里,城墙立于花岗岩护壁之上,护壁高有三丈,用砖石加夯土筑之,城高四丈,宽若二丈,城楼建筑宏伟壮丽,仅仅有一门可以出入。 在高大的城墙顶部,筑于外侧的雉堞,又称垛墙,上有垛口,有连续凹凸的齿形矮墙,可射箭和瞭望,下部有通风孔,用来保护墙体。 内侧女墙,又叫“睥睨”,比垛口稍低,起护栏作用,防止士兵往来行走时跌下。 城墙上部可过车马,底部修有环城路和登城道。 城墙每座城门的正中央,都建有精致美观的城楼,数员身着全盔全甲的大将坐镇指挥,在那里指指点点。 而在高大的城墙体外侧,每隔一定距离,有突出于墙体外侧的悬挑墩台,与城墙互为作用,消除城下死角,自上而下从三面攻击敌人,宽度为二十步,凸出墙体外表面五六步,间距为约百步。 第二百六十五章 总功马家堡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这防确实设计得牢固。 为了增强墩台的防御和战争能力,上面建有简易敌楼,可以屯兵和瞭望,又可以储藏武器,使城墙的防御性能发挥到最高点。 利用它外凸和高大建筑的特点,观望敌人,观察敌情,防止敌人迂回城下攻城。 又可以凭借敌楼从正面及左右两楼间三个方面的交叉火力,狙击敌人,随时点线相连,编织严密的高空火力网。 另外,城墙四角的角台,各建楼橹一座,名为角楼。 角楼的朝向与大墙呈135度角,楼的高度、体量介于城楼与敌楼之间,主要用以弥补守城死角即城墙拐角处的防御薄弱环节,从而增强整座城墙的防御能力。 角楼内的守御者居高临下,视野广阔,可监控和痛击来自多种角度的进犯之敌。 城门本应是一座城池的最薄弱环节,为了加大保护力度,强化其防御能力,设置悬门、吊桥和瓮城(瓮城是建在城门外的小城,又叫月城,是专为保卫城门而设的小城)。 调调手中的望远镜,城内屋宇雄壮,门面广阔,望之森然,骇人闻见。 近处可见之大户家中,必有厅院,廊庑掩映,排列小阁子,吊窗花竹,各垂帘幕。 可以想象的是,这里曾经的辉煌。 四野如市,芳树之下,或园囿之间,罗列杯盘,相互劝酬,昔时之歌儿舞女,遍满园亭,抵暮而归。 旧日里应是车龙水马,百花可见,市众如潮,喧嚣繁华,晴帘静院,晓幕高楼。 二人在高空中叹为惊止,这地方不仅仅是美,防护力也是高得惊人,若不是大唐-军队在此,凭汉朝各将,定是百万人难破此城。 此时却不得不毁了这地方,心中不免叹息。 用一根绳子拉掉一些柴火,二人慢慢下来,将布防图画了下来。 唐王看着布防图,又望了望前面的工事,对众将道:“集中精力挖工事,全力布防,只要过了今晚,明天便是总攻的时候了。” 公子交代好所有的军事工作,看到天色已晚,便回营中去。 见关夫子左手拄着三尺青锋,右手正拿着一本左传在看,正襟危坐于帅案前。 公子走了过去,微微笑道:“关夫子,那些战例过时了,看看新编的吧。还有,你看看明天的战例,也许更能明白,战争都需要些什么。” 关羽笑道:“还是有用的,最少知道行军要什么,下营要什么,要怎么攻,怎么防,等等!当然,有些东西是过时了。” 公子笑道:“放下你的书,来,煮个茶,对弈一局如何?” 关羽笑道:“好吧,看看从县令混到唐王了,这棋艺有没有和长进。” 公子笑道:“还是原来那包豆渣,差不多的。” 马静走了进来,笑道:“真个好雅兴,外面马上要开战了,元的元帅,王的王爷,却有闲情下棋。” 公子笑道:“来得正好,你来泡茶。来来来,坐这儿来。” 马静道:“我才没那闲工夫呢,马上要打仗了,我得去看看准备工作做得怎么样,来这里只不过是想找关夫子批两千建设兵来抬担架。” 关羽笑道:“那医院若是要娘娘亲自动手了,说明也救不了几个人了。” 公子笑道:“夫子说得有理,同样的道理,若是轮到我和关夫子上阵杀敌了,那不是要败了就是快打完了。” 关羽大笑道:“我说呀,给个什么元帅干嘛,让某家在这里动都动不得。下次出来,俺与张安换换,他来当元帅,某家去当先锋。” 马静望了关夫子一眼,笑道:“只听说过世上争元帅的,却是没听说过争先锋印的事。” 关羽望了望刀架道:“俺家这刀都快生锈了,也是时候要祭祭了。” 公子拿着棋子问道:“有的是仗,莫急莫急!来来来,告诉我你让几先?” 关羽问道:“怎么,还要让呀?那让个三先吧。” 公子叹道:“不够呀,让三先我风都摸不着呢。” 关羽道:“若是让我下次当先锋,我就让个九先吧。” 公子叹道:“好吧,下次让你当先锋就是了。马静,来,泡茶,水开了。” 马静笑道:“关夫子能提条件,那你救我做事,我能提不。” 公子笑道:“好吧,提吧,你是活伢。” 马静道:“来首诗吧,就着茶写。” 关羽跟着起哄道:“这个可以有。要静心嘛,能写出诗词来,才是真静心。” 公子叹道:“要喝口茶,下个棋,真不容易,比打马家堡还难,好吧,依你们了。”说罢,望了望窗外,看了看茶具,公子道:“就着围栏边那梅花题吧。” 马静道:“被写成难大街了的梅花,我看你有什么写的。” 公子题了首《煮茶赏梅》,慢慢吟来: 翠竹流泉沏白茶,一瓯映雪诉春华。 夜来落尽西窗月,犹有寒梅伴野葩。 马静道:“勉强通过,来,二位请喝茶!” 公子笑道:“你们不来一首?” 马静笑道:“茶在这里了,你自己泡,我要去医院了。” 关羽笑道:“去吧,抬担架的人手,有安排过的,休得多疑。” 马静笑道:“那就谢过元帅了。”说完转身离去。 两边都需要时间,唐王也巴不得他把东西全转入地下,所以谁也不打谁。 唐王只是朝阵地上运柴火,马绝影在寨楼上暗自叹道:“这是跟自己扛上了,大雪天取暖的东西准备这么多,这是要在这里围自己到开春?” 次日清晨,众人吃过早饭,公子对四门的指挥道:“我已命人把柴锯成可用投石机投的长度了,你们让建设兵在里面加个石头,便能投得很远了,用投石车朝里面抛柴,越多越好,十捆柴里带一捆是淋上柴油的,直到烧完地面上的建筑物为止。要特虽当心敌人冲营,各自去准备吧,以我气球升空为号。” 冬雾散尽之后,暖阳当空,万里无云,公子见准备工作全部做好了,便命人将气球升空,让张安他们上气球指挥。 四个气球在空中,自然是看得清楚明白,便开始用旗语批指挥投石车朝里面打灯油弹。 先用那三十斤一瓶的柴油,先打城楼,烧了那些指挥的大将再说。 然后朝那人群密集处,大门处,重要的防护部位,将柴火这一通乱投,顿时马家保外围便燃起大火来。 这时候的建筑,不是石木结构,便是砖木结构,屋顶那些土是烧不着。 可是油会流,还有空处落下的柴火,如此一来,整个马家堡便是一片火海,烟雾渐重。 谁也没见过这般打法,顿时马家保内乱作一团。 骂声四起,哭声不绝于耳,哀号之声震天,油弹落地声、爆炸声时起时伏,各种声音交织,在冲天火光里演绎着世界末日的剧本。 城楼上那些守将,刚才还雄心壮志,笑点江山,此时有如丧家之犬,形同漏网之鱼,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冲。 甲上沾着油火者,尤为惨烈,那盔甲哪里会像单衣一样的脱得了,烧得在地上打滚。 马侗在城楼上指挥应战,可是一支箭也没放,一滴滚油也没浇下去,便人死马翻、乱作一团。 他也只能凭着轻功好,快速穿过着弹区,遁入地下,薰得一脸黑烟,一付惶惶然不可终日的样子。 有老婆子打来水洗过脸,这才回过神来,着马绝影带轻骑兵去夺取唐-军的指挥所和投弹车。 那马绝影好不容易找到自己所要的将领,点齐骑兵,从南北二门出来,来攻取指挥所和唐-军阵地。 第二百六十六章 火烧马家堡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张豹带重骑兵在南面,罗过带重骑兵在北边,严阵以待。 马家军来个二千轻骑兵,先是经历了投石车的洗礼,再经过弩床的平射,还是唐-军爱惜马匹,将床弩抬高。 让那些聪明的人伏马躲过,待马家军行到唐-军阵前数十步,一处人马已不过千人了。 那马绝影这回学聪明了,自己不出城,在一建筑内等消息,着那些堂主带着众人一出城来战。 罗过见那敌军轻骑兵也敢来夺阵,不禁觉得好笑,方天画戟一紧,带着重骑兵就冲将过去,杀了数名敌军头排勇士,便直冲敌阵之中。 那些重骑兵见将军如此神勇,士气大增,一齐杀入,不大一会,便成胶着状态。 罗过单骑杀进敌阵有四名堂主六名香主将其围在其中,刀枪棍棒,锤戟斧鞭,打马来战。 不及一合,罗过便一戟划破一香主的脖子,挑了一名堂主,洒了一地的血,马跑二十步,罗过挥戟击杀两名小兵,转过马头去往回杀。 罗过见自己带的队伍,从新兵训练到现在,曾经有人落荒而逃,有人颓唐,有人叛变,有人牺牲,也有人尿裤子的,然而到现在为止,上阵再也不用担心身边的位置突然空了。 也许真如公子说的,这队伍若是将领行,则越到后来,这队伍会成为纯粹、精锐的队伍了。 那敌将经马家洗脑成功,皆知自己罪孽深重,若是战败,按大汉律法,那是个夷三族的罪,此番是为活命而拼搏,自是无人敢偷奸,纷纷策马来战。 为首一汉子,身长七尺五寸,骑一汗血马,口中大叫:“兄弟们跟我杀呀,屠了唐-军那小子。”手上枪一紧,便打马直取罗过。 罗过力大,不慌不忙中,将戟朝外一挡,划一小半圆,对将那伙计的前胸,着戟一送,再朝上一挑,那火石电光之中,哪里让得开? 这贼人只感到脖子一凉,那戟前枪尖便已入咽喉之中。 罗过一抽戟,并不收回,一探猿臂,便取那使双刀的汉子,那伙计用刀来撩。 罗过用力一压,两般兵器相撞,撞出一道火花来,那贼人力不够大,刀被戟压下去了。 戟的月牙竟从那用刀的大腿上划了一条口子,戟借两马之力,直插入那伙计的腰中。 后面一人挥着双锤又到,罗过马快,也没办法躲,眼看回戟已经来不及,那罗过可真心了得,将那用刀的汉子挑起,一起撞向那使锤子的人。 这一来倒让那锤子哥没了思想准备,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撞下马来,那锤子又重,马又快,这一摔便摔断了腿,在地上站不起来,却叫后面的人的马踏死。 那众贼人见罗过英雄了得,皆是胆战心惊,纷给打马朝别处而去,一贼人逃开,不忘了回头给罗过一箭,那箭法也算了得,正中罗过手臂。 可这甲乃钢板冷锻而成,岂是马弓能射穿的? 独有一贼人,身高八尺五寸,腰粗十围,胯下黄骠马壮,身着玄甲逞威,一条混元金丝棍,背负长弓,腰县金剑,五官似刀削而成,冷面无须,打马来战罗过,大叫道:“吾乃麒麟堂堂主赵逍遥是也,来将何人?” 罗过见他驻马,挥手散开众贼人,敬他是条汉子,大笑道:“足下听好了,唐王帐下无名小子罗过便是某家,见你有三分骨气,若是降了,定在唐王面前保你一条生路。” 赵逍遥道:“休要多言,自古官贼不两立,赵某人不才,也懂宁可站着死,不原跪着生的道理,来吧,斗个你死我活。” 赵逍遥对战罗过,罗过心有心收他,留了一分力气,二人转马来回,斗四十合不分胜负。 罗过见无法取胜,心中火气起来,大怒抡戟,一戟没头没脑的砸过去。 那伙计见状抬棒来挡,罗过用力,飞身而起,压得赵逍遥那马四脚跪地。 罗过从空中一个翻身,恰好落在马上,场上竟然有人喝起彩来。 赵逍遥吃了罗过一小亏,心中却不禁暗赞,好个力大的小蛮子,心中更多的是不服气。 待二马相会之际,想来个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蒙头便是一棒。 罗过大叫道:“来得好。”那棒短而戟长,罗过也不去挡他,伸戟便去叉他手腕。 这罗过实战经验不足,有心收他,本意是打掉其棒子,却忽略了这两马的冲力,这一戟要如何才能收得住力? 但见那戟顺着棒子朝前一滑,正撞赵逍遥手上,那手如何能抵,手臂骨头断开,加上他本能的一回让,这戟便稳稳当当插入赵逍遥的体内。 罗过收不住势,将他挑于戟尖上,那马竟空马而去,罗过一用寸劲,将赵逍遥尸首抖脱。 在这种地方能遇上这样的人才,罗过感到英雄相惜,本意要给赵逍遥一条活路,却因不降而送命。 罗过仰天长叹道:“何处无英杰!” 正是: 江上小堂巢翡翠,花边高冢卧麒麟 罗过收了戟,带着冲入一阵冲杀,那重骑兵与轻骑兵硬扛,不到一盏热茶的功夫,便斩尽来犯的轻骑兵。 罗过来在想着本来要收来将的,却杀了他,好不愁人,叹道:“不听好言,枉送性命,何必呢?” 好个了不得的罗过,有风雅后人题《小将罗过》赞曰: 百业萧条为那般,狼烟深处旧河山。 持戟英杰青云志,重整旌旗扫塞关。 南面有贼人千余人杀出,骑兵数百,步兵过千,还来不及列阵,便叫弩床全力射杀过半,等那兵到阵前二十步。 张豹一声令下,投石车、弩床、强弩全力招呼,杀个血流成河。 那众贼人好不容易进到阵前,那车前有拒马枪,车上有钢盾,有敌堂主之类的仗着力大来挑那战车,这车被铁支撑钉入地里,那如何用枪挑得动。 张豹组织一批箭法好的,采对准来人一阵乱射,不时有敌落马。 看到敌已伤亡过半,张豹便带着重骑兵开始收割,一阵冲杀,只一个来回,便恢复了阵前的平静。 有流星马慌慌张张地跑去报与马绝影:“三公子,大事不好,所去之人无一生还。” 马绝影大怒,一刀砍翻那伙计,破口大骂道:“一群废物,一群饭桶,要你们有什么用。” 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好回去向马侗报告此事。 马侗已将地面上的人员全部撤回地下城中,此时正在安置,听得马绝影报告,愁满心间,沉着一张老脸,半晌没句话来。 管家进言道:“主公,出地面那唐-军的油火与石头,还有那床弩厉害,数千兵尚不能胜,还不如调山中之兵,内外夹击,或许尚有一线生机。” 马侗便连发三批流星马,去山洞取兵,想要内外夹击,可那流星马哪里能过得去? 行到山口便叫唐-军截杀之。 马六公子在那山中偷出洞来,看见这边堡里火光冲天,心中却想这火烧得好,最好是烧得一个不留。 却回得洞去,叫人隐藏好,寄希望于躲过唐-军,好一家独大,自是不会发兵去救。 烧了一天一晚,公子听报说马家堡地面上没有人员活动了,便叫士兵便开始挖土填沟、破门,做好入内的准备工作,又命人准备晚上照明之物。 众人吃过早饭,便营也不守了,留两千人给马静,所有的人全上马家堡去剿敌。 第二百六十七章 马家突围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时马家堡地面上基本上是没有什么木头制成的东西了,更别说是大门,众人可以随意进出。 关羽下令要在天黑之前拿下地面上的所有据点,并且做好驻守准备。众人进入马家堡中,这时候火也基本快上灭了。 众人上到马家堡地面上,其时马家尚有兵力几万人在这堡里,表面上却见不到一人。 那郑三娘拿着机关图来,对唐王道:“民妇的夫君说,这里有另外的逃生通道,可他也不知道在哪,另外他暂时不过来,到时候乱了,看能不能拉一支队伍过来。” 公子自是喜欢,看着那图,对于搞基建出身的他来讲,要破这个地下城真是太容易了。 甚至是要不要破机关都无所谓,搞不好把所有口子一封便完事了,哪有那么多讲究呢? 什么,你存的东西多?还怕你能存空气? 信不信调来建设兵把地面上挖个遍,然后用水浇湿,全种上菜? 关公调来那些搞机关消息的人,着他们找到所有与外界有联系的口子,堵了数十个口子,留四个大出口。 安排人守在出口,用强弩和弩床对准出口,建好防守工事。 公子便着人在那些通气孔中,便着人用麻布沾柴油垫底,朝里面丢两坛油,有柴油就柴油,没有就用桐油麻布和加热过的松脂麻布。 然后在上方用石头包一麻布,吊一小麻绳上,淋点柴油,点燃后吊在那些孔道上方,那火烧断绳子,掉了下去。 不一会就燃起大火,有些的还出现爆炸,周边的土把那些个出气孔堵个严严实实来。 公子着人就这些通风口和出口,先用柴油烧之,这柴油可是烟大,唐-军这边把顶上封了,形成一个负压,那烟就全朝地下城跑。 这下马家众贼人在里面就难受了,到处是油烟子不说,空气还越来越稀薄了。 马侗被薰得眼泪鼻涕搞成一团,连忙回了密室,打开一个没上地图的逃生通道,又怕大家一起朝逃生能道跑,人多目标明显,到时候跑不了。 便又关了通道,回去交代下一步如何做,要尽量地消耗有生力量,省得这些江湖人士因自己放弃了他们,到时找自己麻烦。 找一个远离烟口的地洞,招来众人商议如何突围。 马绝影道:“若是我等在此地宫中,那唐王众出口倒入火油,烧塌了出口,众人便被埋在这里出不去了,不出一日,没有空气,便叫众人死在此地下城中。” 管家班疑道:“那边新收的那曹家人马,若是在这关键时候发难,可是要了老命的,建议单独处理。” 马侗半天不做声,那马绝影自然明白马侗是什么意思。 不要了,那可是七八千兵,还有五百死士,并且这个都是曹家精锐,还是经过十八太保按正规军强家训练的。 若是要留着,带在身边,要是叛乱,那五百死士就是个大问题,更别说那七八千人马投敌。 马绝影想了半天,便进言道:“父亲何不安排帮中可信任的人单独带着突围?” 马侗望着那二当家的,石默却是默不作声。 因为他也明白,自己越是想要带这些兵,越带不了。 自己在这帮中挂了这么多年的二当家的,仅仅就是执法和踩点,处置一下部属违规之事和做侦探工作,实权可是一点也没有,所以也就不做声。 马侗突然笑着说:“这事怕要麻烦二当家的了。” 石默低头抱拳道:“若是这班人不听我号令,我怎么处置?” 马侗笑道:“执法堂十八鹰还是归你吧。有这十八人,你便有督战队了。” 石默这才道:“领命。” 马侗一挥手:“你去吧。” 有词道是: 目送残云远去,且将强弩微调。风临旗帜说娇娆,误把狼烟频报。 整甲声中号角,急催列阵持刀。谁怜塞外气潇萧,偏见霜华急表。 不管你想还是不想,战事已进入尾声,胜负已定,但其中之惨烈,不用言表,几万以杀人越货为生的人。 他唐王若是手软,便是对百姓最大的不负责任。 那石默想了想,默默地退出那地洞,先到一密室中找到四个人,带着他们朝北面出口而去,对执法的鹰三道:“你带其他三个兄弟去把那十四人处理了。” 那鹰三拉过来其他三鹰,石默将众人带到一个石室将着密谋一番,然后对鹰三说:“你去出口探探消息。” 那鹰三领着三人便出去了,等了半盏茶的工夫,不见其回来。 石默大怒,众人来劝,石默怒道:“生死关头,去了这久不来,谁去给我将四人办了?” 那四人本来就是堂内最有本事的四位,是二当家的一手培养起来的,谁敢出这个头? 众人皆不语,石默又怒道:“他娘的一群废物,全是废物,老子自己去。” 说完便朝门外走去,出得了小石室,反手将门一关,把门锁了。 他带着四人去找那五百死士道:“尔等为死士,可是真想死?” 那人哪有想死的?众人皆跪地道:“吾等不怕死,可也没人找死。” 石默道:“现在曹家已不复存在,众位若从我,我便领各位找条活路,还能找到曹家少主曹二小姐,也许她能给各位一条活路。” 那五百人你看我,我望你,相互点头,冲石默拜了起来。 石默收了这五百死士,带着他们把北区与那边断开来,一按机关,石门关死,又命人毁了机括装置,锁死石门,便让北区别与那三个区失去了联系。 石默又去那石室,发动机关消息,将那十四人处死。 然后带着这五百死士去找那八千兵说:“尔等本是朝廷官兵,因主将为非作歹,才跟着曹家做了许多伤天害理之事,如今唐王贤明,何不降了他,一来可以活命,二来可以为各位正名。” 一副将站出来道:“二当家的什么意思,大当家可不是让我们来投降的。” 石默道:“我听大家的意见,只要有十人以上说宁死不降的,我便听你的,若是不愿意降的,站左边来吧。” 这副将便朝左边一站,一下去了三百多号人,石默冷笑道:“我就知道这里必有细作,可你太笨。” 一声令下,那鹰三便领着这五百死士,将那三百来人悉数杀之,那副将竟被剁成肉酱。 众人皆拜伏于地,皆来表忠心,石默道:“我只是让大家有条活路,你们投唐去吧,不要拜我。”说罢便命鹰三去出口去,放了三支响箭。 不大一会儿,那郑三娘便带着曹家二小姐、刘黎和李暖琨来了,那些个死士认了少主。 石默便让子轩带死士,郑三娘传唐王军令,命石默清理队伍中的奸细,一个个地甄别。 马侗心思,此番要是想脱身,怕是只有走那逃生通道出去,可是一起出去了,这马绝影与马六公子是对头,一起带出去,必然内讧。 想到此处,便对马绝影道:“目前这里,为父只相信你,你带着人从三个出口冲出去,别说我们有五千甲士和你练出来的五千兵,还有零散人员三千人,就是一万三千头猪,他唐-军也不是一时半会杀得干净的,只要一起突围,就会有生存的希望。” 马绝景哪里知道这死老头要自己去逃生,让他去死呢? 心思知道这降是降不了,自己所犯的罪,按大汉律,那杀一千回也不够,再说凭自己杀了南宫无言这一条,也足够自己断头的,唯一的出路就是冲出去,并没有回头路。 想到此处便招来那些个头头,一百多号人,做战前动员工作。 第二百六十八章 绿林盟主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马绝影召集大小头头,开始做战前动员工作,与众人讲清形势。 他面前的都是黑道大佬,哪个手上没几十条人命? 而头头们都在想,唐王的法令是天下最严格的了,若是降了那唐王,按大汉律,哪个的罪行,不够夷三族的。 再加上杀了公主这一条,被杀一千次也不为过。 马绝影见众人皆不做声,知道是有效果了。 他振臂道:“更有甚者,我们都是勇士,并且有一万多人,他唐王收了我们,岂能不怕我们反?若是他怕我们反,各位也非死不可。” 那些个头头皆道:“前无去路,后有追兵,战也死,降也死,战还有可能活,愿随三公子死战到底。” 马绝影命人打开两道库门道:“你们去做战前动员吧,把这些钱拿去分给兄弟们做奖励。” 那些头头一看,满满的两房钱。 众人便去做战前鼓劲演说,那些个喽啰兵得了许多钱财,一个个打了鸡血似的,便宣誓死战。 马绝影便决定从东南两个口子突围。 试问这又如何突得了围? 出口四周,五十步外便是围挡工事,那麻袋堆得有一层楼高,上面填满了土石方。 唐-军在上面布满了弓弩和床弩,下面的人根本就射不到上面的人。 而唐-军却是居高临下,只要众人冲满一坪,唐-军口中叫着降者不杀,手中却织着箭雨。 这与其说是战争,不如说是绞杀。 那些个响马,不管你有没有装甲,也不管你武力高低,一旦站到了这口袋中,四周皆是床弩和强弩候着,射杀一阵,便停一会。 那贼人见没放箭了,以为是没箭了,抢空档上来,这边唐-军等人差不多站满了又开始放箭,几轮下来,那地面的尸体便堆积成山。 众响马退又不能退,后面有督战队的强弩等着,上来便是送死,一时之间,死亡之神光临地宫。 又攻了一会,死亡已经很大了,那马绝影到出口偷看,见唐-军见的临时围城也就一人半高,却没别的办法。 便严令下去,用众响马的尸体堆成山,为自己突围搭梯。 正是: 山川冤骨香泉冷,兄弟群居冢墓新。 马绝影没有办法突围,只好采用人海战术,如此一路强攻,自然是有人不服,便反过来反杀督战人员。 马绝影先命箭兵用箭招呼,然后带着那些武力高强的头目将反者杀尽,大声道:“我们不杀出去,有活路么?让官府拿着,不但自己没命,家人还得被连诛。” 那个时代,连诛是用了多少年的法规,早已深入人心。 唐王命人叫的那一句降者不杀,在这响马心中,是一句多么的苍白的广告词,一丝效果也没有。 众响马复上前杀去,渐渐地,血已从地面流入地下室中,低洼处竟有数寸之深。 风,夹着黄沙吹来,顺过一阵血腥味,在数里外找出口的公子与三十六骑,也能闻到,感到一阵阵的恶心。 公子带着三千骑兵在外围找逃生口,却一直寻不着,那是一个除了马侗,谁也不知道的出口。 马侗打开洞门的一看,小河中的水是那样的清澈,鱼儿是那样的自由,倒映的白云是那样的悠闲。 挥刀斩了数条毒蛇,打了几只蚊子,马侗一脸苍白地走了出来,虽也是金刀名刃,玄甲虎盔,却不再有原来的威风。 身后带着十二个贴身死士,从潭中那几个不起眼的石头上飞身上了对岸。 离这河岸百步的一小山头上埋伏着的唐-军探马,远远看有十几人从河中冒头出来,上了岸来,便朝那方向发了五支响箭。 那箭是箭加窜天猴,在空中那响声特别清脆,那负责搜捕的唐-军便全速朝这边搜索前进。 马侗也不敢去猎杀那探马,大惊失色道:“不好,天罗地网中,我们怕是走不了了。”便带着十二人朝有伏兵的山中赶去。 这一行人步行,又能跑多快? 不及多时,宁轩三十六骑便至,众人在远处便张弦上箭,跑到近处,并不与马家众人对战,围着那些死士射箭,一轮箭完便向后退,上好箭再来。 那马侗等人在这河岸上,又没有马匹,武力再高也没用,根本接触不到那唐-军。 只得各自取暗器来斗,一时之间,空中划过无数弩箭和各种类型的暗器,三个回合下来,马侗身边只有三人活着,并且是个个挂彩。 那宁轩三十六骑,有七人跌下马来,万二叫道:“众贼人的暗青子喂过毒的,大家当心。” 又冲了一个回合,那马侗等人拿住两具尸体来挡箭,众人见伤他不得,一时无法,只得弃弩攻杀。 万三、万二带着四骑直取马侗,吕馨、万五、昊顺便取那三名死士。 一场恶战下来,走数十合,吕馨、万二、万五均已挂彩,昊顺拼着挨一剑的危险,杀了一名死士,自己手上被刺一剑,伤口深入骨头。 三十六骑已只有十八人能战,眼看形式转好,马侗大笑道:“唐-军不过如此。” 话音未落,便从三面传来马蹄声,并且离得都不远。 马侗抢得一马,奋力一刀向万三斩来,万三取剑去挡,那剑被砍成两段,那马被他削去一片。 万三还了他一刀,马侗用手盾来挡,万三一刀拖过,将其小臂划伤,马侗感到钻心的疼痛。 万三那马受伤,在地上乱蹦起来,将万三摔下马来。 马侗不敢恋战,便向外逃去,一骑去拦,马侗砍断其刀,反刀杀之。 另有三骑忙取弩弓弦,可那以侗已经去了数十步远,三人各放一箭,一箭卡在肩头甲胄之上,一箭正中背心,被护心镜挡住,跌落下来,一箭射中其马。 马侗那马受伤,一顿狂奔,那马侗也真是了得,竟控制住这马,一路向前奔去。 那万三重新找了一匹马,见马侗已经远去,也不追他,合力来击杀那两名死士。 那二人也是武艺了得,战数十合,应付众人马上的轮番攻击,还不时要防有冷箭来袭,在身中数箭的情况下,还杀了两人,才驻剑于地,动弹不得。 万家兄弟见他二人武艺了得,皆不近身去战,各取弓弩招呼,众箭齐发,射了三四轮,将二人射成一只箭球,才开始清理战场。 马侗策马前进,见有一队骑兵朝自己袭来,又见那为首三将骑着好马而来,心中不禁一喜,正愁没马脱身,这下就有人送马来了,看来还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马侗也不打活,伏身马背,冲向骑兵阵中,独孤邪、程肇、李源三人带着二百重骑兵来战马侗。 马侗冲入阵中,一刀斩李源于马下,飞身上了李源的马,将自己那马上插了一把无毒飞刀,那马疼痛便向阵中冲去,冲散其阵。 那程肇和独孤邪见马侗欲逃,二人便追,马侗紧伏马背,暗扣四口飞刀于指逢中,等二人靠近,回头一望,起手便是四刀齐发。 独孤邪离得稍远,用手盾挡住面门,那刀一口被手盾所挡,一口被甲所挡,顺着甲掉了下来,落在马鞍上。 那程肇离得近,哪里防得住?一口飞刀正中面门,跌下马来,不大一会,便口吐黑血阵亡。 独孤邪见状,连发二柄飞刀射向马侗,马侗用刀一挡,那两口飞刀竟被吸在刀上。 马侗欲去取刀,那独孤邪已至,持斩-马刀刺来,马侗无法,只得用刀来架,两刀一接,那两把飞刀才被震脱,掉下地来。 第二百六十九章 大破马家堡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独孤邪与马侗二人策马顺着走,有来有往,拆了十几刀。 马侗见自己刀短,伤不到他,便一勒马,换了刀,取长刀来战,二人又打数十招不分胜负。 有数名队长欲助攻,被马侗顺手杀之,众人也不敢向前,独孤邪便索性让众人后退远远的观战。 战到百十合,那远处的马蹄声越来越近,马侗心中越来越急,而独孤邪却是越战越勇,又战三十合,马侗心神不定。 手上招数已乱,那独孤邪没头没脑和劈头一刀,马侗慌乱中挥刀去挡,这一下竟被把刀震脱手去,伏马便逃。 那独孤邪用力过猛,一时收不住势,等马停住,一回头,那马侗已跑去数十步远,独孤邪在其身后策马便追。 马侗着小河朝前跑去,跑到一崖下,但见前方立着一男将,身后一男一女将。 马侗道:“尔是何人,为何挡吾去路?” 唐王笑道:“一宁轩的公子便是,你可是众贼之首的马侗?” 马侗大怒,欲持龙牙来战,公子笑道:“尔之罪,恶贯满盈,天命殛之。”也不与他对战,起手场枪,一声枪响,但见那手-枪枪口青烟升起,那马侗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眉心中弹,便已然归天。 黑子笑道:“名满天下的唐王也不认识,活该你送死。”说罢便前去验尸,将其装刀拾之,那刀竟还吸住自己的斧头。 公子便拿出一个将武器的袋子,给黑子说:“此袋子能防磁与辐射,用这个将刀包好吧。” 命众人抬其起尸体,便围回城中去。那万三见此处有逃生口,便命人用强弩布防,让吕馨给众人治伤。 马绝影新选了一千敢死队员,将那些个无所谓的人统统赶去送死,战到天黑时分,该送死的送完了。 马绝影与众人吃饱喝足,又命五百人从两个出口去战,自己带着五百人从正门出口而出。 时场内之响马,皆是身披双甲之士,又有盾牌防身,便踩关尸体攻上来。 唐-军已经换防了,箭也搬了好几次了。 那罗过与张豹在此巡视,便各自带着重骑兵冲杀,那马绝影武力高强,长于步战,便踩着从兄弟的肩膀出来。 罗过接着,战三四合,那马绝影便放飞针去取罗过,罗过识得飞针厉害,用手盾去挡。 马绝影便借此机会朝外冲去,恰逢马静到战场上来看战况,马绝影便飞身取马静。 马静身后闪出一员小将,持枪来战,那马绝影一双快刀,便将那枪砍成十数段来。 马静见其武力高强,取枪便是两枪,将其双臂打中,马绝影拿不住双刀,双刀掉下地来,早有亲兵将其绑了。 那张豹杀完那边突围的人,见这边战争正激,便带着骑兵朝这边杀来,见到有人朝马娘娘下手,那还下得地? 连忙策马过来,那到得跟前,马静已经将马无影制服,正命人在绑,张豹先是问了声马娘娘没事吧。 马静笑道:“我有何事?就凭他,暂时还伤不了我。” 张豹又问这人是谁,那马绝影大叫道:“吾乃马家三少,尔等妖法伤人之辈......” 张豹大怒,跳下马来,推开那些兵。 马静大急,这可是一个好活口,可以解开这黑道上多少事,省下多少工夫呀?不由得着急道:“张豹不可造次,此人杀不得。” 张豹大叫道:“我弟媳一家让这小子害得灭了门,不杀他杀谁?” 一刀将其首级割了下来,跪在马静面前道:“人我杀了,请马娘娘治罪。” 马静长叹一声道:“你真混。”便不再理他,带着众人到各地巡看去了。 那张豹跟在马静身后,一声不吭。 这边唐王叫人清理战场,着罗过带东方磊、石野焰、独孤邪、苏觅云到一千骑兵到昊虚凌帐下听令,命向飞捷、苏剑为昊虚凌粮草。 檀郑娘带来慕容拓及帐下四鹰,说明情况,原来是慕容拓化名石默,公子大喜,便命朱无譭带黑子,领着慕容拓、檀郑娘带三鹰去清理地下城。 朱无譭拿来一人,原是马家管家,姓班名问,字疑。 公子问他马家的事,他是一问三不知,说自己不过是这马府的一个管家,就处理一下堡中的日常之事而已。 公子无奈,又找慕容拓和其他人了解情况,皆言此人在这里没什么劣迹。 公子便给他解了绑,本想招安他,这伙计却不想留,便打发他五十金让其走了。 这一放,却放走了一个大敌人。 班问出了唐营,招来数名探子,打马到一农家中,寻到史思。 史思言曹家在一县中留了三千人马,班问大喜过望,便继续收集小探子,得数十人。 又让史思带上暗中训练的五百死士,直奔那曹家屯兵的小县,曹家领兵的大将是认得班问的,便接其进营。 公子问为什么一个有用的活口也没留,张豹跪于帐下。 公子一问情况,那张豹倒真是条好汉,一五一十的全说了。 唐王流泪道:“不听军令者,斩。”帐下有兵来拿张豹。 张豹朝公子叩首道:“别过王爷。”又对那士兵道:“你且找个快刀,爷自己走。”说罢便出营去。 众人皆来求情,张安跪在台下说:“愿为小兵,不要一丝功劳,但求放过张豹。” 连关公也帮他说好话,公子本就不想真杀他,见众人求情,将其降为卫兵,道是再犯定斩不饶。 清理了一晚,得降兵一万人,又命人将地下物资搬上来。 黑子却道:“还是不要搬了,这里一家的东西比文家的多一倍不止,二家便是多了四倍,搬地上还没地方放。” 公子命二将驻曹家和马家,调来太史慈全力搬运物资,全力运往江南。 昊虚凌见山中没动静,心知必有大山洞,便散开探骑去查,查了一周,方才查出那山洞来。 公子也不急于破他的山洞,一面命人将入洞口之路修好填平,然后修建工事,一面命人到处调查,这洞到底有多少出口。 昊虚凌不时安排小股部队进洞去战,打几下便退出来,以试探洞内有人。 马六公子升帐,帐下有老二名龙驹,字骜;老五名费,字无用;教头林羽,字飞;教头应忠贤,字至德;教头任碪,字石;金不少堂堂主列泌。 马六公子马禅道:“洞中存粮,本来就只有六个月,目前已经用了几个月了,所剩不到二个月的粮了,如何是好?” 列泌向马六公子进言道:“若是死战,能杀退唐-军,我们集曹马两家之力,便可称雄于中原,若是困守洞中,虽然洞中有暗河,敌人攻不进来,可是其它的出口全在山崖之上,下百是万丈深渊,不可能长居。” 众人皆叫道:“愿意决一死战。”马六公子分配任务,然后各自去准备。 洞中各个头领散了会,各自回了洞府。 教头林羽便招集应至德和任石道:“我们手上有三千战士,那个是我们自己练出来的,他那些人我们也训过,若是我们举旗,胜算很大。” 任石道:“林教头是什么意思?” 应至德二话不说,一刀便劈了那任石,轻声道:“林教头的意思我明白,他们是贼人,我们不是,我们本是朝廷军中的教头,只因迫于曹家的势力,奉旨来训兵的,目前曹家都不存在了,我们的使命也完成了。” 林羽道:“一不做,二不休,我们斩了马家众人,便一起降了唐王便是。”于是二人便命心腹潜出洞来,报与昊虚凌。 昊虚凌大喜,带着三千步兵攻进洞去。 第二百七十章 无意间走了司马懿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有了内应,便势于破竹,一行人将山洞之中敌,杀个干干净净。 众人一路寻来,就是不见那马家兄弟。 昊虚凌便领着众将去寻,到了一个洞口,见那马家兄弟正在放绳子,准备逃生。 众人放箭,那马家兄弟用盾牌挡着,伤不得他,东方磊大喝一声,便持火龙枪冲杀过去。 那老五马无用便持铁胆根枪来战,二人战数十合,东方磊挑了那马无用。 那马氏兄弟二人见东方磊神勇,便双双出来战东方磊。 昊虚凌怕东方磊吃亏,便让罗过和独孤邪去替下东方磊。 罗过持戟来战马六公子,战三十合,一戟打中马禅头盔,打得他眼冒金星,罗过复用戟斜挑,结果了马禅,捡了双锏,回到阵中。 那独孤邪一横斩-马刀大战马骜,那马骜一条长塑使得出神入化,二人大战一百合,难分胜负。 昊虚凌见独孤邪渐有不支,手底下的人又不知深浅,不敢差人去战,便持枪飞身而去,喝道:“独孤邪退下,为本将军压阵。” 二人战三十合,昊虚凌一滚龙枪,扫中其足,那马骜右足被划了一条深口,血注如流。 昊虚凌又使出宁轩公子教的游龙枪法,一招龙飞九天,但见枪尖闪出一片枪花。 马骜也真是了得,雷光闪电之间,持槊挡了八枪,昊虚凌第九枪又到。 眼看马骜避无可避,可他身子一沉,一侧倒让过那一击,反手一槊直取昊虚凌腋下。 吓得众人惊叫,心都提到口中来了,昊虚凌一测滑让过那一槊,反手一个凤凰三点头,在那马骜身上插出三个窟窿来。 一收枪,便退了回去,着众人道:“清理战场吧。” 众人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这就结束战斗了? 走近一看,那小子身上三个洞孔,却不见有血,过好久才涌出血来,心中皆大赞昊虚凌枪法造诣之高明。 更有后世风雅之人题《滚龙枪》赞曰: 滚龙辉映月华东,白练凌霜啸朔风。 小将临危心不惧,力拼响马逞英雄。 众人清理了战场,便各自回营。昊虚凌造好各类表册,次日报与宁轩公子,公子大赞,命其清理好战场,兵合一处。 唐王升帐,重奖各有功之人,又命宁轩三十六骑补充人员。 万三在那死士里头找了三天,就要了三人,其他人员还看不上,便去找公子要那四鹰和这二位教头。 公子心思,你用将来搞,那我这正是用人之际,怎么办? 公子说与马静听,马静道:“你若是要一支奇兵,便要舍得。”公子依其言。 公子便命人将众降兵集中编制,统一训练,再择优选取。教头林羽飞和应至德来找公子道:“有一支三千人的人马,被马家留在外面了,王爷速派一将随我二人支取来。 公子命昊虚凌带罗过,领两千骑兵随他二人去。 昊虚凌、罗过等四人带着两千骑兵到杞县的时候,那班问早杀了主将,带着三千人朝洛阳而去。 公子大惊,又不好去追,但若是这三千人杀到洛阳,便会出大乱子。 反过头一想,也罢,就算杀到洛阳,目前自己手上兵多将广,正好去洛阳看看。 便让小欧哥上表:有一支三千人的贼人,从手中逃脱,朝洛阳方向而去。 这边自己斩了五万贼人,正在围歼残贼,要那皇帝命各州郡加强防备。帝命数将堵杀不表。 话说公子在此灭了盗寇,得了许多钱粮辎重,又多了近万良马,便命人集中力量练兵。 宁轩公子命人将“龙牙、虎翼、犬神”三刀带回去,让方致和阮远分析,莫让大家再来以神话的方式看待这三把刀。 那万三又来找公子要人,公子没办法,命那二位教头练这五百死士,练三月,让这二位教头加入宁轩三十六骑,从此万三手下力量大增。 曹子轩带着五百死士也不是个事,便将这五百死士交给唐王处理,唐王给他们上了户口,让他们堂堂正正做人。 然后将这五百人交给太史慈带着,太史慈将其带着后,加本部人马,便有八百勇士。 这边一打完,公子安排各事项,便回到那凤凰城来,让张信、罗过起程,带着五名选马的和铁相脱里一组人员,北上去选马和牛。 这边宁轩公子亲自带十营士骑兵送他过战乱区。过战乱区后,五营兵下马,化作商人,带帛五万匹,千万金,随张信入胡选购。 一人双骑回陈留,也不带多少粮草,遇着小股黄巾军,便打一下,夺点粮草,收点人马,遇着愿意当兵的也收着,回到陈留,又多二百匹马,千头牛,近万人。 进城不到一周,小欧哥来电:“曹操因收司马懿有功,迁为济南相。” 公子还云天雾地,搞不清楚这曹操收司马懿是怎么回事,还是小欧哥说起那三千死士之事,方才估计班问化名投曹去了,心中暗叹不已,自己这一心软,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来补这一缺口。 马静见公子爷闷闷不乐,便来劝解说:“天下不可料定之事多了去,你还能一一把控不成?谁知道司马懿会在这里?这可是书上没有记录的,再说了,征程才开始呢,你这个也急,那将来得了?” 宁轩公子长叹一口气道:“征程遥遥无期,若不是为天下计,还不如回汉昌听听吴捷瑜的琴,和老常种种地呢。” 马静道:“要不题诗一首,以作见证,能退时便倍我回汉昌种地去。” 公子是真心想回去种地,这种打打杀杀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 心有所触,信口便吟了八句来,题作《征途》: 辞别乡关弱冠年,霜华两鬓望狼烟。 铁衣辉映冰轮满,彀马声嘶翼阵偏。 浴血长驱齐合鼓,归营静听乱鸣蝉。 西风且瘦江南柳,待我功成隐陌阡。 二人一宿情话不说,次日起来便安排人去开路,又调人到黄河建立码头,将三家原有田地卖与强豪,部分分给不愿走的贫民。 其时,周边数郡皆战乱,男丁死者甚众,众人单身妇女或带小孩的妇女,马静建议有多少征多少,以解决那些个当兵的婚烟问题。 公子上表帝,为了安定此处,将部分强悍之人口外迁,分散居住,并且解决单身女和军屯的问题,征一万女。帝准其表。 又问过车宁,粮草情况,车宁说三地均大丰收,加百十万人口没问题。 本来就征收了黄河上的船只,这下又造了几个月,黄河之上的船只便川流不息,送到海边换乘坐大船,送走大量人口士兵,又命四将带人走陆路分批次出发。 往成都平原安置十万户,征十万兵,另安置十五万妇女儿童。 往南方安置二十万户,另调走妇女儿童二十万,大部分在武陵、长沙、巴丘等平原地带,又在周边数郡征兵十五万人。 经过集训,选优等兵三万,筹集马匹二万余匹,编建设兵二十七万。 时不时地有小股起义军,打打停停,宁轩公子也做好撤的准备,在离城一百里到五十里的地方,大量安置车马粮草,来回运送。 又是一个丰收的秋天,公子收了粮草,一并全数运回。 前面人、财、物、粮总算运完,时有曹操上表张邈为陈留太守,帝准其凑。 公子得信,又向各地豪强征一笔重税,安置在回去的路上。 话说车宁与众姐妹定期联络,就算远了不能相见,也用无线电联系。 又一次通过无线电扯淡,众人皆说,不知道自己这班穿越过来,是不是对天下众生真的有用。 第二百七十一章 中西医之辨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一众姐妹闲来无事,通过无线电扯淡。 车宁建议道:“目前正是发展的高峰,各位有时间,不妨多到下面走走,不过要乔装,别出事了。六个月后我们再说说,这些年的努力,到底有没有成效,有哪些个事要改进的。” 马静实在是忍不住了,便对众女道:“吴颖做的好事,有一小谍战头头,唤做阿娇,长得八尺高,还很漂亮丰满,只怕是E杯的。好像是看上王爷了,每次王爷打仗,都会突然出现,这个如何是好?” 芷嫣娇笑道:“只要文郞高兴,纳了吧。” 吴颖不乐意了,埋怨马静道:“要你看个男人也看不住,家门姐姐说的轻巧,没纳小的,我还守活寡,再加几个,只怕渣都没有了。” 马静没好气的说:“不要怪我,这人是你安排的,这一丈青可是个要命的主,我能怎么样?放我帐下可是你和军师的意思。” 方致叹道:“不懂事的人怎么就这么多呢?这么些年了,还真守旧,一点长进也没有,真服了你!你要是想让个男人守着,就得找个本分的。找个王爷,他纳不纳新人,都没时间守你,长年在外打仗,能活着回来就是上天的眷顾了。” 吴颖气骂道:“你就专业跟俺抬杠的?就你有长进,行了吧,小骚包子!” 阮远叹道:“对于一个曾经编辑过基因的人,怎么能以常理待之?他若在,我们谁敢单独陪他?还不是至少要一个姐妹帮忙,他若不在,他就一个都不带又怎么样呢?看得开,便云淡风轻。” 车宁道:“马静你看着办吧,你在那里,你做主,我接受任何结果,只要平安就行。” 马静小声道:“阮远说得对,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他是改造过基因的,我是纳了更好,每次出来,要不是带着剑奴,我都吃不消,累得不成人形了,现在只有一百斤不到了,我可是一米六八的武将哦。” 吴颖叹了口气说:“哎,随便吧,只要不过份就行了。” 众人哈哈一笑,便散了。于是,众人便抽空到百姓中间去走动。 车宁安排好国事,便带数名亲兵,包好武器装备,到各厂矿区、农村进行走访调查,问了数十地,数百人家,皆说五谷丰收。 所到之处,由于这些年的努力,建设兵发挥了不可估量的作用。 百姓住上了砖瓦房,有了自己家的牲口圈,六畜兴旺。 百姓皆是津津乐道,这是千百年来的盛世,吃鱼吃肉不再是只能过年过节才有之物,更别说没有那必须要过古稀之人才能吃肉的规定。 但是车宁却看到了,若是大灾年,还是难以抵抗,水灾毁地,干旱靠水车的话,救不到全部作物。有的官吏并不是很亲民,欺压民众之事也是有发生。 卫生条件的话,总本来说是患者能有所医,但是很多病没办法治好,并且收费越来越高。 江南稳定,又从各地征来没办法生存的单身女子,所以结婚率奇高,产子者众多,但小孩的生存率和生产时的危险性问题,比以前有改善,但仍然是个大问题。 民告官成本之高,通道之少,无法为法治提供监督手段。 钱财贬值太快,昨天还很有钱的家里,今天便是穷人了。 等等一系列的社会问题,车宁与众姐妹综合了一下,成文后召集众人商讨。 又命众人到基层了解情况,从而形成一场大的民生问题调查运动,这一收集,问题多达一万多条,车宁捡着头痛。 只好带着单峦台、伊籍、张宁、黄训等人,一条一条的去做解决方案,然后询求大家的意见,再一一落实。 好个车宁,内政工作做得是滴水不漏,有后人《东风颂》赞曰: 谁唤枝头百鸟啼,行云一缕暮天低。 无端更引群芳舞,携取清香渡陇西。 车宁收到这样的赞美,可不是凭空而得的。 负责医疗的官员来报,目前虽然控制住了江南的大疫的发生,可是新问题是层出不穷,各地已经成立了应急小组,可是收效甚微,问如何处置? 车宁接过问题收集表一看,这还得了,一百多个病种,下面的人连是什么病也不知道。 每天都有人在死亡线上挣扎,望着中华儿女在那受难,自己坐在这个位置上却没能发挥应有的作用,她感到无边的落寞与无助。 几度反复的思量,几番深度的反省,要解决一件事,先得从认知开始。 目前的医生,学的是自己和马静带过来的西医理论加一些中医,可是目前连一台高陪显微镜都没有,如何能查得出是什么病? 都还不认识这是什么病,如何确定治疗方案?方案都没有,如何救人? 想到这里,车宁叹道:“抛开社会发展水平和综合能力来谈先进,是无知加耍流氓。” 车宁找到马静商量如何处理这事,二人皆觉得采用实用主义的手法是目前唯一的出路。 更正中医里那些受制于认知不够而错误的理论,比如说黄帝内经中认为肝是身体的中心,又比如说认为是心在想事。 引入后现代医学概念,从解剖学和系统学入手,做到大部分病的确诊采用表相化。 马静道:“要做解剖学教学,必须解决手术刀、手套、福尔马林、消毒等一系列的问题,还有人们对死者为大的想法的改变,大姐,这可不是个小工程哦。” 车宁叹道:“来的时候,我们以为我们掌握了先进的生产力,并且个人能力足,可以改变这落后的一切,可是世俗的力量,真是不可小视,就算是我们有唐王这块牌子外加军队,可是也是寸步难行。当初的想法,现在回过头来,是多么的幼稚。” 大家都知道,福尔马林是甲醛含量为35%至40%(一般是37%)的水溶液,也加入10%~15%的甲醇防止聚合。具有防腐、消毒和漂白的功能。 中医是从系统上来研究问题的,但少了从实的解剖学,很多问题就变成了凭经验,而经验又是很难教学的,要自己慢慢去摸索,这一来,发展就会遇到瓶颈。 所以她需要大量的尸体和福尔马林。 西医和后现代医学优势明显,可缺点更多,比如在没有仪器设备的地方,这玩意便玩不转了,诊断都确诊不了,更别说治疗方案与疗效了,不结合中医,在目前来说,有与没有没区别。 车宁粉拳一握,站了起来,用强而有力的口吻说道:“你去制定教学大纲,哪怕是一万年,我也要把你要的东西造出来。” 欲制福尔马林而没有设备,来来回回找人搞了两三个月,终不能成,只好又找姐妹们帮忙,与众姐妹通电道:“小妞们,我需要大量的福尔马林。” 吴颖笑道:“大姐才是医药专业的,问我们要药剂,是不是找错人了?” 车宁苦笑:“我知道怎么生产,可我需要设备。” 方致问她:“原来训练军医,不是有手术课么,那是怎么搞的?” 马静解释说:“我和芷嫣用大型动物代替的,只有到毕业时,才能解剖一两具尸体。在这个朝代,人把死看得无比神圣,尸体很难得到,也不敢当众解剖。” 车宁道:“我们可以用敌人的尸体来解决这个问题,但大型泡尸场必须有。” 方致笑得跟个百灵鸟似的说:“收到,我和阮远愿为大姐效劳。并且我额外的为大姐服务,磨了几个玻璃镜面出来,估计用不了多久,光学显微镜应该管用了,大姐休急。” 车宁笑着说:“小妞,酸不酸?不过还是要感谢小妞为中华儿女的健康所做的不可磨灭的贡献的。” 阮远说:“二位姐姐说来说去,不就是要我们两个提供服务嘛。” 众人大笑不止,车宁道:“目前死亡率很高的是分娩和新生儿,这个是容易解决的但目前没有解决,而目前江南部分地区在战后重建阶段,重建一旦完成,便会迎来一个生育高-潮,如何降低生育风险,是当务之急了。” 马静说:“止血药、疫苗、剖宫产,这个确实是当务之急。还有,要建立一个机制,鼓励大伙儿参与到卫生工作中来,像药的双盲试验,这些也要成文了。” 车宁道:“我也是这样想的。” 吴颖道:“目前是没人,生的多是好事,可是有些人家生了七八个,生到不想生了,却没办法控制,这橡胶树要出胶了,这个事,我们的化学与机械专家是不是得用点心?” 方致笑道:“好,我记下了。” 第二百七十二章 你方唱罢他登场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车宁又着人发动全民识字运动,开办报社,将读物从士族朝基层开展。 并且鼓励民间开办书社报社,开放部分语言限制。 一这来,一石激起千层浪,反对的士族、旧官员不胜其数。并且还惹出无穷无尽的麻烦来,此是后话,暂宜不说。 车宁命伊籍出面处理,伊籍一边写数则通告,讲明人权天赋,众生都有学习的权利,一边斩了数十带头闹事的旧官吏立威。 双管齐下,方治住这一歪风,国内形成一种为害众生者死的氛围,也形成了全民学习的势头,移风易俗,改掉那些不文明的习俗成为时尚。 吴颖致电车宁道:“大姐,你真厉害。” 车宁笑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要我干嘛?” 吴颖委屈地说:“真没事要你干,今天在山里听到三个小孩的说话,感觉到你真的伟大,才给你说说的。” 车宁笑道:“三个小孩说我伟大?你确定你没搞错?” 吴颖叹道:“莫急,听我一一道来。” 车宁哈哈大笑说:“说吧。” 话说吴颖带谍战部队到山里训练,本想进村了解一下情况的,见有三个小孩在村头,她本来要去村里找水源,便轻轻地走过去。 那三个小孩约十岁左右,两个小孩砍一小担柴,一个小孩家境较好,穿棉衣。这家境好的小孩甲便去讨好两个砍柴的小孩,一人给一块糖给他们。 两个砍柴的小孩却不要他的,还嫌他家不学无术,无论那富家小孩子怎么求,那两个小孩就是不理他 还说:“像你们这种蛀虫,仗着祖上在做官,搜刮来的民脂民膏,在这里作威作福,不懂科学,也不学习,还好意思出来说话?还要求我们跟你做朋友?老师说了,我们勤奋学习,学好本领,将来到岳阳去上学,受唐王和车娘娘的教育,为天下百姓谋福利。像你们这种拒绝社会发展的人,迟早是要淘汰的。” 两个砍柴的小子有说有笑的走了,留那富家小孩子在风中凌乱。 吴颖讲完故事,对车宁说:“大姐,你这大名,山中小孩还知道了,还讲科学,真不错。” 车宁大笑道:“名我倒是无所谓,要的是全民讲科学,大家都富有嘛。” 车宁又大力宣传凡事多问为什么,并要求唐王在部队中落实。 公子叹道:“这样一来,便不是以武止杀之事了,成了一种文明的基础阶段与先进阶段的较量了,我们只有六个人,再先进也数量有限,如何敌得过天下茫茫大众?” 车宁道:“你不是早就开始提倡你的新文学么?” 公子道:“那个是不一样的。” 车宁问:“有什么不一样,那个还不适用,玩些务虚的东西就行,玩些改变大众生活条件的东西就不行了?” 公子叹道:“我们的美丽的女神,怎么也跟世俗之人一般见识,谁告诉你文学没用的?” 方致过来帮言道:“文学能拿来当饭吃?还是能用来上阵杀敌?” 公子叹道:“不可理喻,一个个的都是博士毕业,这个还要我解说?” 车宁道:“事实胜于雄辩,你说有什么用呢?” 芷嫣微微一笑道:“妹妹们休急,我倒是觉得王爷说得有理。” 方致心思,你个见识短的古人,也能谈论这种关于科学的话题?你才跟着学了几年?不屑地说道:“你倒说说有什么用?” 芷嫣保持着微笑不变,轻声道:“艺术是是一切学科的基础,而文学是艺术的一种,并且是最基础的一种,艺术引领着人们认识什么是丑和美。只有认识了丑和美,才能引领人们创造、发展、建设美好的家园。若是说数学能解释一切,那文学便是数学之母。不识丑和美,那何以奔美而去呢,方向都没有,还谈什么到达目的地?何以来这有用没用之争呢?” 车宁羞愧满面,心思这还不如一个古人,我读的是啥书呀?不认识美,如何创造美?这总结得多到位呀!从此对芷嫣刮目相看。 方致到底是做技术出身的,讲的是实事求是,芷嫣的话让她感触到确实是自己剑走偏锋了,但又不愿直接认输,便转移目标,问公子:“那你说些个事还做不做嘛。” 公子叹道:“做是肯定要做的,先做宣传,取得人心后才能推广,否则会物极而反,那就得不偿失了。” 这才统一了战-线,先提高认识。开展讨论为何而战的运动,加强文化与科学宣传工作。 将科普作为首要行政工作来抓,不到一年便见成效,走在村头街尾,好像谁家没人学识字,谁家没人学习科技,还真不敢说话。 时天下大乱,中平二年(185)二月,百姓不堪重压,一时俱起,西及益州(今四川、贵州和云南北部),南至交趾(今广东、广西一带)。 中原地区有山、黄龙等义军数十股,大者有兵二、三万,小者六、七千,后青州黄巾军众逾百万,黑山军亦众至百万。 义军攻打郡县,诛杀官吏,声势浩大,此起彼伏,形成燎原之势。 朝廷越来越乱,皇甫嵩征讨张角,路过邺城,见中常侍赵忠舍宅逾制,写了个奏折,竟没能到皇帝手上,而让中常侍张让拿到了。 中常侍张让拿着这玩意儿,私下找皇甫嵩要钱五千万,皇甫嵩自然不给。 张让和赵忠便联手奏皇甫嵩连战无功,军费却用了不少,将皇甫嵩调回京去,收左军印绶,削其封户六千。 话说董卓,那可是个武林高手,年轻时膂力过人,常年身配两套弓箭,随时可以左右开弓,混迹于各种场子,挥斥方遒,无所畏惧。 青年董卓是一个“义”字当头的热血青年,人生信条就俩字“仗义”。 他经常跑到羌人的辖区内混个脸熟,凭借着堪比北京出租车司机的口才赢得了豪强大佬的好感。 某天,正在放牛的羌族大佬看着牛屎望着天空,突然间想到了这个有意思的话痨。 就跑去找正在地里干活的董卓,董卓一看自己的大佬朋友来了,转身就把本来开开心心耕地的牛给宰了,大摆筵席,一醉方休。 羌人大佬家财万贯,牛羊成群,他根本就不缺这点小意思,可是董卓的态度却深深地感动了他。 就好像一个跟男朋友撒娇的女生,还没等开口,男朋友就甩给她一张卡,买,啥都买!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这位大佬带着小鹿乱撞的心情吃完了饭,回家就挑选了肥壮的牲畜千余头送给了董卓,而从此小董便以“凉州豪侠”而闻名,名利双收。 这样一个有勇有谋又极具影响力的人物,实在是对抗羌人的不二人选。 在董卓的恩威并施之下,凉州的局面大为改观,汉羌之间常年战乱局面迅速向好。 也许很多人都有一个疑问,为何无恶不作的董卓会有一帮誓死追随的将士,曾几何是,即便是董卓已死,他的旧部依然能够集结十万余师西进复仇? 这就是鸡汤所谓的“有舍才有得”。 这董卓尚未说完,那边张温也不曾闲着,他老人家将各郡的兵一并捎拢,调来步、骑兵共十余万余人,往那屯美阳一坐。 可这遇着边章、韩遂亦进兵美阳,这一处地方怎么养两家兵? 没有办法,老规矩,比比谁的人猛,谁的兵器锋利,结果是史载“张温辄不利”。 到了乙丑年的十一月,董卓与右扶风鲍鸿等并兵攻章、遂,董卓威猛,治军有方,大获全胜,章、遂败退到榆中。 群雄争霸正式开始,你方唱罢我登场,好不热闹,吴颖与剑奴桌上情报不断,整理出来后报与公子。 公子听了暗自苦笑,这中原之事,群魔相聚,只是苦了百姓。 有后世多才之人题《雨夜思》评价道: 屋傍青山阁对楼,门前野水泊孤舟。 无端风雨君休叹,笑看清流与浊流。 张温遣周慎带三万人追击,当时的参军事孙坚对周慎道:“贼城中无谷,当外出去拉粮食,我愿带一万人马断其粮道,将军以大兵为援,贼必困乏而不敢战,走入羌中,并力讨之,则凉州可定也!” 第二百七十三章 唐王班师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周慎本是刚愎自用之人,哪里听得进他孙坚的话,根本就不理会孙坚,只顾着引军围着榆中城,而章、遂分屯葵园峡,反断周慎运粮之道,周慎惶惶不可终日,最终落个丢弃辎重而逃。 边章、韩遂经这一战,有了周慎这个运输大队长,得了许多辎重装备,反而壮大了不少。 张温又让董卓带兵三万,讨先零羌,羌、胡之兵,董卓所部乃西凉铁骑,进兵有点急,一时没搞得清路数,中反围之计于望垣北,粮食乏绝。 董卓没得办法可寻,只好撤退,其兵在撤退的路上,实在是饿得不行了,便在渡河时捕鱼为食,羌、胡之兵乘机追击而至。 老董这一看,急死个人,这水又深,天又冷,士兵们过不了河,怎么办?老董背负双弓,策马扬鞭,亲自断后,最后退兵到扶风。 张温借帝名下命令给董卓,可他哪知董卓一直打败仗,居无定所,过了很久接到诏书,所以也就过了很久才回复他。 张温责怪董卓,董卓却应对不顺。孙坚上前在张温耳边说:“卓不怖罪而鸱张大语,宜以召不时至,陈军法斩之。” 这孙坚要斩老董,张温却不肯,张温曰:“卓素著威名于河、陇之间,今日杀之,西行无依。” 孙坚见张温不按自己的意见做,便据理力争,还真要到老董于死地,孙坚曰:“明公亲率王师,威震天下,何赖于卓!观卓所言,不假明公,轻上无礼,一罪也;章、遂跋扈经年,当以时进讨,而董卓却说不该打,沮军疑众,二罪也;他受任无功,应召稽留,而轩昂自高,三罪也。古之名将仗钺临众,未有不断斩以成功者也。今明公垂意于卓,不即加诛,亏损威刑,于是在矣。” 张温狠不下心来,迟疑地说:“君且还,卓将疑人。” 孙坚也没得办法,只好别了张温独自出营,致使董卓坐大,后来官至太师,为乱京都,时也?命也? 不说这张温让董卓坐大,全国各地已经乱成一团糟,陈留周围还好,唐-军在此压着,又将各地民众迁走,宁轩公子倒是想打点黄巾军,刷点经验,得点劳动力,可是也无仗可打。 全国乱成一团糟,唐王在这里若是不走,将来也会手握重兵,南北该有地盘,这谁人不怕? 京都之中,望着这个情况急的人多着呢,折子堆着像小山,帝心中也是忐忑不安,连发三道圣旨催着张邈上任。 张邈字孟卓,东平寿张人,上马上任,到了陈留,唐王拉着他便开始进行交割手续办理。 公子早让物资、人马走水路回了长沙,这时军营中还有老残体弱的步兵一万,破残器械若干,粮食不足半月。 公子又把原来文太守的账本交给他,申明自己只找豪强要了军资,所有税收并未收取,没有军费,他自己想办法。 张邈一看账本,穷得可怜,却也是无话可说。 二人办过交接手续,各自上表,公子也不等回复,辞别张邈,带一千兵丁出城,走二百里,收着二万骑兵走陆路转投江夏,再经水路回巴陵。 又让昊虚凌带五千人马一路上收拾黄巾残军、难民、单身女子,心思能救一个算一个。 一别经年有余,此番回来,经洞庭进湘江,公子立于船头,遥望乡关,天高云舒,江宁雪白,看着身边的一切,公子不禁心生感慨,题《远征归乡时节偶感》: 遥望清江白雪湾,梢船懒倚意孤闲。 金枪铁骑随烟远,玉勒牙旗逐浪还。 涛掠明辉妆两岸,魂销琼骨俏千山。 几回梦里乡音老,显尽风流独楚关。 时至186年春节期间,唐王才到巴陵,一声传令,只听三声号炮,兵马齐齐扎定。 唐王同了诸将进城,众文武送王爷回府,一个个朝参过了,当殿卸甲,换了蟒袍。 差元帅往教场祭过旗纛,犒赏了大小三军,分开队伍,各自回家,夫妻完聚,骨肉团圆。 王府大摆功臣筵宴,御饮完毕,唐王回宫,君臣散班,各回衙署,自有许多家常亲话。 如今刀枪归库,南山归兽,自是安然无事。 公子与众女碰了下头,便休息去了,给自己放了三天假,安心睡大觉。 过了三日,公子召集众人开会,各报情况,留下报告。 开了数天会,车宁统计:蜀中与巴郡,有人口一百二十万户,建设兵三十五万人,精兵十八万。 长沙有一百五十万户,建设兵八十万人,精兵二十万。 武陵有人口八十万户,建设兵一百万人,精兵十万。 大唐所辖已经有了共计有人口三百五十万户,建设兵二百二十五万,精兵四十八万人。 由于在陈留打了个副本,把中原的响马一网打尽,目前钱帛是仓库都满了,只是越来越不值钱了。 所有工业基本上进入推广阶段,粮食产量,种一年够吃三年。 公子听了众人的汇报,心中大喜,又问学校情况,车宁说目前在校识字和学算术的,有十万之众,上学三年的也有二万人,勉强能作用的也有数千人。 公子笑道:“我们能打下许多地方来,可华夏实在是太大了,天下还得天下人去管,这个时代,上过学的太少了,没有人才的话,谁去管理那些地方呢?” 车宁叹道:“情况不容乐观,目前在押的官员众多,已有五千多人了,并且大都是贪污。” 公子望着窗外,心平气和的说:“若是这样,那五千人便编成建设兵,丢山区去种地养马吧。” 车宁道:“还是集中的好,我已安排一劳改农场。” 公子道:“如此也行,按最底层的百姓的生活标准给他们补给就行了,让他们记着养育他的百姓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还有,今春有几个事要做。” 车宁道:“嗯,有些事是迫在眉睫了。你这次北上,为什么没去访一下人才,比如说孔明、司马徽这样的聪明人。” 公子叹道:“怎么没去哦,我只带了黑子,前去走访了水镜先生,可是人家不愿意出山,我又能怎么样呢?” 车宁问道:“先生怎么说?” 公子命人取来一幅水镜先生的墨宝,车宁观之,其字是龙飞凤舞,苍劲有力,实在是漂亮,其题为《秋闲》,车宁吟道: 五载穷经事远游,归来还爱水烟秋。 纵吟终日有余暇,罢钓过从无限幽。 白石静闻寒鹭下,青林时见野云留。 此生自笑功名薄,空倚长风看斗牛。 车宁摇了摇头,轻声问道:“水镜先生怎么会写七律,还写得如此妙绝?” 公子摇头叹道:“最气人的就在这里,那老头子还说,你唐王不是推行新文艺么,你看看老朽这个怎么样?让我没脾气不说,还得为他鼓掌。” 车宁又问:“他就没说别的?” 公子叹道:“一口官腔,说是有人才自会引荐到天岳书院去读书的。” 车宁笑言:“先生乃真君子,自不是官腔,诚不欺君也。” 二人又将目前存在的问题一一列出来。 所有行业发展都离不开人才,可是,学校太慢,非十年不能见效,非百年不能有成。 立法工作、造纸工艺、机械动力的应用、市场的建立、建都城、水利、学校、医院。 现在有一千多万人口了,一统华夏应该都没问题了,问题是,打下来,谁来守?谁来管? 管不好,打不打有意义么? 没有医药,一次大疫就死亡人数都以万计,史书上记载,三国一百年内,每一百人只有九人能活下来。 还有就是立法,这个是最难的。我们出一部法-律,按你这唐王的意思,全民讨论,代表能过,全民字都不识,怎么讨论呢? 民-主,是要在民能做主的情况下才能实行的,而现在,他们只知道有饭吃,没人杀他们就行了,别的一概不懂。 第二百七十四章 败家莫过灵帝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车宁又叹息道:“朝廷这次要你唐王选陈留太守,基本上就等于给快地给我们,可是那里远离长沙,我们管不着,所以姐妹们在想,与其为他人做嫁衣,还不如把人口带过来发展江南,人手是困扰我们发展的大问题。” 公子道:“立部法律,战时怎么管,平时怎么管,如果有官员乱来,乱世用重典,给我斩了。还要尽快将所得之钱,到那些没怎么打过仗的地方去,管他什么价,换成物资运回来。” 车宁将国内情况介绍了一下,王爷要的这个法草稿已经数审了,只差通过和批准,我们不要陈留是对的,要了还真费心费力管不了。 去年京师洛阳发生火灾,南宫被毁。宦官中常侍张让、赵忠等劝灵帝税田亩以修宫室、铸铜人。 于是汉灵帝诏令天下,除正常租赋之外,亩税十钱助修宫室。 又诏各州郡将材木文石,运送京师,宦官从中为奸,刺史、太守复增私调,百姓怨恨。 此外又规定,刺史、太守及茂才、孝廉迁除,皆要交纳助军修宫钱,除授大郡者要交纳钱二、三千万。 灵帝是真的会玩,新官上任前,皆须先去西园讲定钱数,届时交请,概不赊账。 先前唐王获封,还没交现钱,只是后面丢了几十车文玩古物,可到了这个时个,交不了钱的,还有被逼得自杀的。 这样一来,凡有新官到任,必然要搜刮百姓,聚敛财富以为补偿,老百姓想不怨也难。 一天灵帝无聊着,想着要个好地方玩玩都没有,没有条件去玩怎么办? 没有条件那当然是创造条件,命臣下在西园造万金堂,将司农所藏国家财物金钱,移入堂中以为私贮。 灵帝本为汉章帝玄孙,世袭解渎亭侯,原来家里穷着呢,穷日子过怕了,所以就发狠搞钱,反正没人能管得了他,所以也不管对不对。 光和二年(178),开西园卖官,又郡国进贡,皆先使官责贡使交纳“导行费”,所得钱皆据为私有,分存于宦官之手,每人数千万,修万金堂后,移入堂中贮存。 不久,灵帝又于河间郡(今河北献县东南)贱买田地,私起宇第,搜刮钱财唯恐不尽。 百姓不堪重压,这官逼民反,那造反的人越来越多,义军攻打郡县,诛杀官吏,声势浩大,此起彼伏,形成燎原之势。 到目前是越演越烈,竟到了朝廷要封赏造反者来求着他们别来攻打京都的地步。 灵帝这个时候想到唐王了,可唐王一块抹布,还能抹整个村庄的桌子不成? 这灵帝今天一道圣旨让唐王带兵北上,可公子还没准备好,又来一道圣旨改为带兵西去,半个月收三道圣旨。 公子叹息不止,车宁来见公子,说是目前天下这个情况,大伙都一肚子怨气,大唐将士和官员多有正义,很多人都有劝公子自立的想法。 公子觉得这个事不可思议,这个时候自己再插上一脚,那百姓还要不要活了?公子道:“这个不行,目前环境不允许,你要多做思想工作。” 车宁便讲了朝廷最近发生的一件事,有叫司马直的,字叔异,司隶河内郡人。 司马直被朝廷任命为巨鹿郡太守,灵帝的卖价是“导行费”大郡至二三千万,想到司马直在钜鹿郡太守任上多有清廉的名望,于是一番讨价还价,减免到三百万钱,这可是要了司马直的老命。 这个清官哪里拿得出这天文数字?司马直怅然地说道:“我本应该是为民父母官,却反过来剥削百姓来应付朝廷的索取,我做不到!”于是称病不上任,朝廷则再三催促司马直交钱。 司马直无奈,逼得出发,行至孟津,想起一世为人和家风家教,实在是不想腐化做贪官,恨恨地留歌一曲,抨击卖官鬻爵的政策,然后服药自杀。 长沙国内的众官员与将士,经过学校的教育后,其正义感还是蛮强的,大街小巷都在讨论这些事情。 很多官员和将军都来找唐王,不愿意挂汉家的官职,要求王爷另行封官,也有很多人私下议论很久了,并准备上书,劝王爷上进。 唐王拿着这局面头痛,真不知道要怎么办,一国之力对于天下来说,确定左右不了。 只好上表:“我也是懂建筑的,有空了来教你怎么做宫殿,玩给、排水系统,你别搞得天人皆怨,玩过头了,我也收不了这难摊子的。” 汉灵帝刘宏看过司马直的遗书,又见公子所表,也怕把事情闹大,表现出一副深深自责的样子,下诏暂缓催缴修宫钱。 公子抓紧将建筑制图规则和给排水两门专业课的教材,删掉其新材料的内容后,发八百里加急送到京城。 灵帝大为惊奇,道:“什么压头强度,什么是压头强度损失,这个唐王,好像就没有他不懂的事。” 公子和众位夫人,找文武百官私下地讲明,绝对不能劝进,那样会招致天下群雄来攻。 并且给别人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来打我们,那样我们就疲于应对,不再有战争的主动权了。 公子才松了口气,以为这回灵帝是懂事了不少,按理来说,哪有天子逼人做贪官的呀,谁都不服,就服了这个小灵帝。 可好景不长,灵帝便变本加厉,竟然明码标价,公开招标卖官,一个四百石的副-县-长,标价四百万金。 要是说这事惊着各位看官了,那就是真对不住,好戏在后头,三公也能卖,正部级二千万金,要三公的官职再加一千万。 曹嵩为官位更上一层楼,他要是位列九卿之一,位高权重。 可曹嵩是个大贪官,在任时搜刮民脂民膏,利用自己的权力为曹家谋取利益,并且贪心的他还不满足,政治上还想再进一步。 他便花钱一亿买了个太尉,位列三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朝廷封的官,不是虚职的也都要官员付钱,官员哪里来的钱呀? 不是从百姓身上来嘛,这样的税赋怎么可能不重呢? 每年要交多少税?交不起,怎么办? 官逼民反就是来形容这个事情的后续动作的。 大唐国倒是不管他那一套,众人明白这样下去,天下终要易主,所以唐王手下便发狠练兵、抓生产,一时之间上上下下都跟打了鸡血似的。 唐王也独自暗思,这朝廷要是不垮台,天下人怎么活? 要劝呢,左右不了他,能做的也只有积聚力量,以武止乱罢了,所以就由得车宁带着众人去搞。 车宁坚挂一条原则,凡是对百姓有利的,能做的就一定做;害老百姓的,就推得干干净净。 总之一句就是受编不受调,反正也没人奈何得了。 唐王心思,这样下去,那皇帝若是发兵来讨,只怕皇帝也要落到自己手上,那岂不要养着他,让他一步步地学会自食其力? 左右都为难,局势比麻还乱,好在长沙和巴陵是免税的,其他地方百里报一,没交多少税,还因要帮朝廷安置难民,反过来找上面要了些钱。 朝中那些人,也拿唐王没办法,因为天子要唐王为他平乱,如此一来,大唐国中倒是相对富足。 车宁快步如飞地来见公子,但见其愁容满面,公子暗叹,这又怎么了? 车宁一边着手接收、安置昊虚凌着人送来的人口,一边整理国务。 收到商业信息,便急忙过来,对公子道:“现如今金贬值不足十之一二,百姓都实物交易,这对商业很不利,如何是好。” 公子想了一下,百般无奈地说:“找姐妹们商量一下,做点防伪的纸出来,若是时机成熟,我们自己印钞、发行。别到时汉币破产了,我们没有替代的方案,那样真会大乱的。” 第二百七十五章 吹牛皮那也是治国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车宁其实早有准备,只不过是过来说一声,探探公子的态度罢了,见公子说要印钞,便告诉他样板已经出来了,就等他那两方章子。 可是这一来,便是与宣布独立无异,有拒敌于国门之外的实力么没有才是关键。 公子满脸疑云地问道她,要那个闲章干嘛,至于实力,路是人走出来的,总得有办法的。 车宁却想着他那个名章,本身就有防伪功能,那个闲章用的是电脑微雕,一方章上百个字,人很难防的,所以才要他那章子。 印钞不难,可发行就看时机了。 可是打仗是要死人的,要国力支撑的,现如今出征初回,若是与天下为敌,来征大唐的就不会是农民军了。 那是正规军中的精锐,再怎么水平低下,饿死的老虎比猫大,不得不防吧。 公子笑道:“好吧,章子在我个人包里,我去拿给你。什么时候发行,等机会吧,先发展再说。” 公子到地下室将章子拿上来,车宁笑着说:“这种纸,要大量用棉花,如果要大量发行,种棉力度还要加大。” 公子拿来章子给她,车宁收了起来,又说道:“如此一来,暂时是没人能仿了。” 公子摸着车宁的头说:“辛苦你了,你们的努力成效很好,我们的布卖到陈留去了,我在那看到棉布的衣服了。” 车宁温存地笑道说:“我们需要的东西很多,比如马、盐这些物品,特别是盐这玩意,我们原来是市价卖,可是流失了很多,很多人到长沙拿盐走私,没办法的情况下,才实行配额制,配额是按成本价卖的,超过配额的按市价,如此一来,就花了很多钱,所以就卖了些棉、帛。但种子控制得很严,就算别人拿到种子也不会种,至少要比我们慢十五到二十年的。” 公子问:“我们没一个是搞经营出身的,懂的知识也极为有限,你们准备怎么定货币价值呢?” 车宁答道:“按蛮办法搞的,一金,十银,百铜。一个普通工人,每天按五金算,按公制,一斤米二银,一斤油四金。我们通过数百人统计分析目前的生产力,这个是最接近实际的。” 公子算了算说:“干一天活,能挣二十五斤米或者一斤二两半半油?” 车宁笑道:“差不多,但这个时候,一天基本上是十到十二个小时,日出而作,天黑而息,这是百姓自发的,这样的劳作量,差不多就能产这么个产值。” 公子又问:“部队还是老套路?这个差不多吧。” 车宁肯定地回答说:“是的,义务兵三年,每个人都有这义务。期间所有开销国-防开支中出,每人每月十金的补助。退伍后第一年按新迁人口待遇,并免税。合同兵按百二十金每月,每年加百分之三到百分之五进行计算。” 公子不解,便问:“那不是比农民工资还低呀?” 车宁笑道:“是的,农业人员上升的机会少,当兵还是有机会立功的,并且人人皆有守护家人是职责嘛。” 公子想了想,和她简单地分析了一下目前的状态,总结性地说:“工业起来以后,慢慢加吧。” 车宁又说:“还有一个事,根据可靠情报,毕岚改进翻车(龙骨水车),并创制渴乌(虹吸管)。” 公子赞道:“这个不以为奇,我们都送了样品去,他能改进是很正常的事情,这个机械对旱灾是大有好处的,有了这个,也许能让天下百姓发展生产,在一段时间内避免饥灾,这可是大德之事,可喜可贺。只是我们要尽快搞定抽水装备和农药、化肥,要不就做不到步步领先了。” 车宁叹道:“你想多了,他的水车对农业没好处,当今皇帝你还不了解?他只会用来在宫里玩,哪会用农业上去呢。我们这里已经能做抽水机了,但是我们这里没油发电,目前只能在有河流的地方用水力抽水。而平原上没有河的地方的农田和旱地之中,电机和发电机还在试验中,做快了也没用,没电网嘛,油的话黄忠那边一直打仗,所以耽误了。” 公子突然说:“电报机要尽快出来了,那个玩意容易嘛。黄忠那里,按我们的政策,应该不会有问题的,怎么老是打呢?” 车宁笑道:“电报机早就在搞了,现在在试验阶段,只是这个试验难,目前又没有仪器检测,要跑好远去试。周边的,尽是少数民族,汉中也有人造反,有官兵追,不到处跑呀?这也是为什么黄忠那里有反者众多,而人口和精兵却越来越多的原因。” 公子想了想说:“他那里建设兵太少了,你安排个姐妹去那里待一段时间。军屯是最划得来的,又不会逼百姓反,又有大量的粮食、矿产。” 车宁问:“调谁去呢?吴颖?” 公子调吴颖、阮远、方致到成都平原去,把那边的学校、矿、炼油、织布搞起来。要车宁集中精力把常用药搞出来。计划在秋、冬季练兵,要进一步精兵简政,估计事多。 车宁冲公子笑笑,说道:“常用药我在做了,已经出了些,按书上的做的,也没有新发明。” 公子交代他说:“你不说到黄忠我倒不记得了,要在山区多种漆树,那玩意我们以后大量要用的,桐油树也是。” 车宁望望公子,像看外星人似的,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明白,已经种了些。小到箭、弓、枪等军资,大到船只,哪个不用漆呀,早就开始了。” 公子哈哈大笑道:“原来我是仗打傻了,还是娘子精明。把那些个贪官,调山里种漆树和桐油树去,种个十万八万亩来用用。” 车宁笑道:“这个提议倒是可行的,但目前最辛苦的便是挖矿,在家的意见,全调去挖矿去了。洞庭湖边上的钢铁厂,搞起来了,一天能出十吨纯钢,你要建城的钢筋,有两个炉产,一天可以出五吨。手推车和轨道车,大量使用,效力高很多了。” 公子大惊,就出火车了? 公子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是设计出火车来了,正暗自高兴,车宁却说是想多了,是地上两条轨道,但是是钢丝绳子加滑轮的,用烧煤提供动力的蒸汽机。公子觉得也不错,有总比没有好嘛。 让车宁安排伊籍挂帅,黄训带建设兵,到学校拉二十名武力好的将,带着逍遥剑去,带二万兵,把湘钢和链钢拿下,挖铁矿石,安排人在长沙挖煤。 车宁自无不办的道理,点头答应。 车宁笑着说道:“老式的抽水机已经能量产了,水力的和蒸汽机带的都有,只是产量不高。还有更好的消息,方质已经再搞电机了,两个小组,每组七八十个研究试验人员,搞了半年多了。” 公子笑道:“真不错,走了这么长的时间,看来国内也没闲着。不知张信搞了多少东西回来?” 车宁答道:“张信走北平上船,一共回了五万多头牛,三万余匹马,一度把我们的帛全部用完。” 公子问车宁,那我们现在有多少马了?车宁答道:“去年年前统计,有十一万战马了,但真正的好马,怕只有七成左右,很多是你们从黄巾军、官府、农村得到的,种马有一万五千匹母马五千公马。” 公子想了想,又点着指头算了算,说:“就算一年一匹小马,也只够更换的。” 车宁见公子那样子,知道他是逗自己玩,便扯着他的手,笑道:“这个你急什么,打一仗,胜了就有马,最少他的将领得有一匹吧?” 公子一拉,将车宁拉入怀中,哈哈大笑道:“也是的,你记着个事,等罗过回来,让他找付佺去,让付佺教他戟法,付佺那条玄铁戟,我们留着也没用,就给他玩去吧。” 车宁问:“那不与吕布师出同门?” 第二百七十六章 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公子想着罗过这次他收了一套战利品,是长短双锏,还是陨铁打造的,天然的合金,很不错的。 如是打开电脑,将有用的戟法全教罗过,另要教他一套锏法和刀法,这小子兵器长的会用,短的不会就麻烦。 公子正准练精兵,也就是说从常规军中择优,防止将来货币一旦发行,招来大型战争。 好不容易处理完手头的事,公子伸了一下懒腰,叹道:“真累呀!” 回首一望,黑子在门口睡觉了,心思这小子见这里安全,还真个睡大觉去了。 于是“嘘”了一下,示意那两个警卫莫做声,自己悄悄溜出宫去,到外边溜达溜达。 乌峰寨虽然比不得天岳出名,可也是汉昌四大险山之一。 山高路曲,古树参天,此时春雪初融,残雪点点,飞泉如织,白云倒映,真如人在画中之境。 公子不禁诗意大发,正准备是不是写点什么的,可是天不有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又有人言是“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公子立于崖边,崖边有参天古松一棵,望着崖下如洗的苍翠,谷底一涧如练飞迸而出,公子不禁神悠而思敏,可是不一会便在山中不远处传来一段琴声。 公子蹙眉而思,这是谁呀? 芷嫣还是琴奴? 但听见琴声时而急促,如金玉相撞,时而低沉,如静水寒潭,空空遗恨,如泣如诉,让人好不伤感,公子下意识地题了一道《听琴》,低沉地吟道: 一曲重弦四五音,金瓶玉磬水沉沉。 寥寥万古空余恨,萧杀如秋意似琴。 公子吟罢,思绪还在琴与诗之间,琴声突然而止,随着枝头微动,寒光三练夹风声而至。 公子身在崖边,前方无路,听见背后有风声,本能的一侧倒,以剑撑地,让过那三支袖箭,一闪身,便朝右边的山边退去。 刚退到一棵株树之前,又有三支袖箭分上中下三路破风而来,公子脚下用力,剑点株树干,一跃而起,上了株树一横枝。 哪知那足下有泥,一滑又跌落下来,公子一华丽的转身,轻落地面,抱剑于胸道:“哪路的朋友,出来见见吧。” 公子话音方落,只见山石背后闪出一道白影,用一丝带朝一树枝上一抛,人已借丝带之力御风而至。 落到公子身前不远处,手执三尺青锋,面露愠色,眼中所含之光,让公子怔怔地退了一步,公子叹道:“何以至此。” “你自己所作所为,自己不清楚?”随着一声娇叱,韩茹诗眼中那复杂的光芒,瞬间变成了恨,无比深沉的恨意,有如黑暗中那一道深邃的幽灵之光,让人不寒而颤。 公子长叹一声,避开她的眼神,欲言又止。韩如诗望着公子,质问道:“若非是虚伪的人,何以骗天下众生?” 公子复叹,望着她那俏丽而清瘦、饱经沧桑而愤怒的脸蛋,心中思绪如流,可是这要怎么跟她说呢? 一切都已经发生了,不管是不是自己的本意,可是事实胜于雄辩,在韩玄死亡的这个事情上,那是洗不清的事情,再说自己能说什么呢? 这事若是公之于众,众女安危不说,天下大乱又是必然了。 望着公子沉默不语,韩如诗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父亲的死,就是这背信弃义之人的手笔,什么重病,什么长沙大小医生都治不了,都去见鬼吧。 韩诗如恨恨地说道:“到底是为什么非杀他不可,连条活路也不给。” 政-治斗争的残酷性,不是她能理解的,也不是言语能说得清的,公子怔怔地说道:“为什么非杀他不可,为什么?” 韩诗如恨恨地说:“天下苍生,茫茫众姓,还少了他一口吃的?天下之大,还藏不住他一老头?不要告诉我,以你王爷之尊,保不住一个将行就木的老头。 我可以忍受你给我带来的一切,却不能容忍你以天下百姓为借口,干着无耻的勾当,来吧,拔出你的剑来。” 公子被她一番话,带回了往事之中,想到残酷的斗争,如身监深渊,不寒而栗,梦呓般地说道:“有德与无耻、生和死之间,如何分辩?真有必要分辩否?” 韩如诗见公子这付模样对待自己,心中愤忿已经到了极点,握剑的手,已经僵硬,握拳的手,指甲已入肉中,眼中的精光,似乎可以吞噬一切。 她忍无可忍,她已出手,金剑出匣,剑引人身,人随剑走,化作一道白练直指公子心脏。 面对韩如诗雷霆万钧的一击,公子闭上了眼,脸上露出了安宁且祥和的微笑。 韩诗如见公子双眸紧闭,站那里一动也不动,不由得一惊,可是两人离得本不远,尽全力的一击,这招式已经用老,哪里能收得回,匆忙之中,将玉腕上翻,一剑从胸口刺入。 公子身着防暴内衣,那剑便又是一滑,从左肩飘出,她可以感觉得到已经划一道半尺有余的口子来。 在出手之前,她想过千千万万的场面,想过千千万万的可能。 自己要刺杀是一个王爷,身边肯定是少不了警卫人员的。 她非常清楚自己得手的机会是何等渺茫,所以她准备了很多种方法来结束自己的生命,以达到拒绝凌-辱的目的。 可是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她措手不及,一剑走偏,她便像被印封了似的,剑已躺在远处。 她抱着公子,一动都不动,眼中含着泪水,身体在风中颤抖,口中喃喃念道:“为什么,这一切是为什么?到底是谁傻?” 公子忍受着疼痛,任凭血流如注,嘴角渐渐发白,轻声道:“曾经是我辜负了你,你快走吧。” 她再也忍不住了,多少委屈在心中,此时有如洪水出闸,一泻千里,伏在公子嚎嚎大哭起来。 公子强忍着,直到用尽了最后一丝气力,摊倒了下来。她一双手一抄,将公子抱在怀里,眼光所及是地上一滩鲜血,如春花般的灿烂。 她大哭道:“流了这么多血,为什么不说,这样会死人的,你这是要让我后悔一辈子,你为什么这么狠心?我上辈子到底欠了你多少,今生还能不能还清?” 公子用微弱的声音道:“你别管我,快走,再不走,山上王府的人马来了,你便走不了了。” 琴声,再熟悉不过的手法,那琴声中的恨意,无穷无尽,芷嫣心头一惊,将手上的孩子放下,也来不及交代,随手取下一把剑,叫了声柳妈你看一下孩子,去看看王爷在哪,说完人已飘然到门外。 望着一地的鲜血,一脸惨白的相公,熟悉而陌生的师姐,芷嫣再也忍不住了,连想都不想,飞身斜刺,一剑直奔韩茹诗。 公子远远望见芷嫣来了,脸上泛起微笑,见芷嫣来刺韩诗茹,便尽最大气力推开她,对芷嫣道:“让她走,是我欠她的。” 芷嫣一剑落空,一剑又向韩茹诗,左手反转一抄,接过公子,泣不成声,用冷若冰霜的口吻说道:“你走吧,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韩茹诗自嘲般地冷笑道:“想当初白发师太门下,如影相随,白云山中我与你挡敌,换你生还,眼看我父亲丢了性命,而你已是王爷夫人,见死不救,你凭什么用这口气跟我说话?” 芷嫣一边用力给公子压着伤口,阻止流血,一边呼救,见韩茹诗还在怪自己,便说道:“你还是快走吧,我不想杀你。至于说你父亲,那是政-治,在这件事里的每个角色都有着自己的无可奈何,不是我或王爷不救,而是谁也救不了,包括这山上的所有人,你信也好,不信也罢。” 韩茹诗道:“如此说来,我还有何话可说?生有何益,死又何妨?”说完便一剑抹向脖子。 第二百七十七章 小英雄白瓜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这倒是吓了芷嫣一大跳,正要大叫,还没出声,便见一支箭破空而出,不偏不倚地射中那剑。芷嫣偏头望去,见黑子持弓而至。 芷嫣叹道:“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大爱与小爱都不懂。杀韩玄是为民族,让天下少受一些战祸之苦,那是大爱。现在的你,却是不能死,方才我的那一剑,是王爷在受伤之后尽最后一丝气力救你所得。你的命是王爷用鲜血换来的,如今王爷生死不明,血还未干,你却自尽,这就是你的爱?快走吧,再不走,王爷的血就白流了。在大唐的法律面前,没人敢说放了你,就算贵如王爷也不可能,你是准备又让他再受一次煎熬?” 风在啸,血在流,地上已经脏乱的不堪入目,公子就这样静躺在芷嫣怀中。 眼泪已干,心在滴血,曾经多情的韩茹诗,似乎是懂了些什么,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望着生死不明的公子,心中一疼,暗忖自己道:“用余生来还你吧。” 泪眼朦胧的她,头也不回地黯然下山。 她!不敢回头,这回是真的怕了。 有风流后人题《情劫》叹道: 与君一别已经年,再度相逢不共天。 但见青蛇凝怒处,心伤婉转泪潸然。 不大一会而,车宁带着众人皆至,简单止血后,抬回山上治疗,车宁欲命人去追那韩茹诗,芷嫣道:“王爷口谕,放师姐走的。” 黑子长跪于地,请求处分。马静叹道:“不是追责任的时候,救人要紧,准备输血。” 阮远二话不话,忍着眼泪一卷袖子,走到马静面前道:“抽我的吧,我血多。” 马静道:“好。” 芷嫣道:“先抽我的吧,我在家,就算病了也不要紧。” 马静道:“我们不知道你是什么血型,抽不了的,目前我们还测不出血型来,她们都是O型血,可以通用的,你就别怪自己了。” 吴颖望着公子,心中复思:“若是主角换了,换成是我,他会怎么做?还会受这一剑么?”望着这个男人,心底像是打翻个五味瓶似的,眼泣不争气地掉下来,有多少爱意,多少叹息,多少嫉妒…… 方致含泪望着这个熟悉的男人,此时感到如此的陌生,家有美貌娇妻一群,却在外面受别人一剑,他到底有多少感情,怎么谁都能给? 车宁面无表情,抬头望了望众人,见一个个泪水潸然的样子,心中明白这个男人是众人的精神支柱,那是高于男神的存在。 复又看了看公子,心中不明白的是,这个在色中称王的少爷,到底要揽多少美女才是尽头,更不明白的是,平日里不可一世的王爷,竟然能用生命来还情债。 车宁似乎是看清了,从平民到不可一世的王爷,他已经悄然改变,却又丝毫没变。 从他一无所有,随时可能消失走到现在,自己付出了太多,可是眼下这个男人,付出的难道比自己少么? 世人眼中的发丽衣鲜,隐藏着多少泪水与无奈? 想到此处,再也忍不住,泪奔如潮。 马静给公子输足了血,将伤口处理好,总算松了口气。 她见众人一个个的哭得像个泪人似的,笑道:“都是干嘛?死不了人的,别都守在这里,该干嘛去。还有那黑子,你跪那里干嘛,他偷溜出去的,你虽睡觉有责,可是他责任更大。” 车宁这才回过神来,安排大家吃晚饭,黑子又来请罪。 车宁道:“封锁消息,王爷出事一事,绝不能让军队知道。至于黑子,关半个月禁闭,反省去吧,等王爷好了,由他来处理你。” 众女轮流守护自然是少不了的,唐王静养不表。 封了中常侍赵忠为车骑将军,帝使赵忠论讨黄巾之功,执金吾甄举跟赵忠曰:“傅燮功劳很大,有功却不封侯,天下失望。今将军亲当重任,宜进贤理屈,以服众心。” 赵忠觉得有理,便听了他的,遣使其弟城门校尉赵延去跟傅燮索要好处,准备给他封赏。 赵延说:“南容(傅燮字南容)去答谢一下车骑将军,封个万户侯不是问题!” 付燮正色拒绝他说:“有功不论,命也。傅燮岂求私赏哉!” 赵忠愈发怀恨在心,然而惮其威名,也不敢加害,便向帝进言,调他出京,让其出任汉阳太守。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一经传开,赵忠这车骑将军也就不得人心了。 中平三年(186)二月,江夏郡(今湖北云梦)赵慈起兵反汉,杀南阳郡(今河南南阳)太守秦颉。 张温欲调傅燮前去平反,这赵忠哪里敢? 赵忠他怕傅燮功大而对自己不利,便联合众常侍进言,以傅燮要处理边境事备为由,皆反对其出兵,帝问谁人可平乱,张让又荐唐王出征。 公子受伤期间,每天就带带小孩子,教教卫将,读点书喝点茶。 几天不见黑子,公子问黑子到哪去了? 有侍卫回话说是关禁闭了,公子问明情况,便让侍卫去找车宁,放黑子来这。 黑子至,公子道:“睡个觉让关了这么久,心里不好过了吧。” 黑子憨厚地笑道:“不委屈,还真是不该睡,让王爷受了这么重的伤,这是我的责任,这才心里真不好受。” 公子叹道:“不能怪你,这个事与你无关。” 于是让黑子回去,放两天假。 黑子说是王爷受伤,自己不能离开,说什么也不走。 公子笑道:“我要不受伤,你还真没时间休息,去吧,回家看看爷爷,这里有点钱,拿去给他,你也尽尽孝心,这里没问题的。”黑子这才回家去了。 过两日,黑子回来,公子问道:“老爷子情况可好?” 黑子笑道:“托王爷的福,吃得睡得,好得很呢,他就在这大院做外围的保安工作,时常上山巡逻,顺带还打不少猎物交柳妈处理。只是小白瓜天天吵着要跟我来看王爷,老爷子说了,没王爷的批准,不能到这里来的。” 公子笑道:“乱说,谁说的不能来?我这又不是禁地?去把他跟老常都拉过来,让我看看,跟老爷子说,我是有伤动不了,要不我早去看他去了。” 黑子去了一会儿便带着老常和白瓜过来,那老常施礼,白瓜却跑过来,拉着公子的手道:“我还以为王爷不要我了呢,回来这么久也不见我。” 老常正色道:“白瓜,休得无礼,王爷有伤在身呢。” 白瓜望着公子,关切地问道:“王爷伤在哪,没弄疼你吧。” 公子笑道:“老常别吓着小孩了,来,坐着喝茶。小白瓜又长高了,有黑子高了,不错,不错。来,告诉我,上学好不好,学到什么没有?” 白瓜道:“回王爷,上学不好。在学校这么久,我才认识三百来字,平均多少天才一个字来着,我算算。”说罢便去瓣指头算,惹得众人大笑不止。 他又接着说:“王爷别笑我,读书我不行,可是打架我行,那些教官还打不过我,教我一年的东西,还比不上黑子哥哥教两个晚上。 我决定了,再也不去上学了,那里浪费时间。” 公子笑问:“尽说傻话,这么小的年纪,不上学,你能干嘛?学得好不好没关系,尽力了就可以。” 白瓜摇着脑袋道:“爷爷讲,黑子哥哥跟王爷时,也不过我这么大,我气力不比他小,虽然箭法比不上他,可是我打架比他不差,王爷能教黑子哥,不教我,偏心,不好!” 公子叹了口气,说道:“那时候我是没人用,也没条件让黑子上学,所以才自己教的,你们现在条件多好呀,学校有老师教,有白米饭管饱,黑子跟着我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都不记得爬多少次了,你又何必羡慕他呢?” 白瓜像个大人似的叹了口气道:“文不成,难道还要武不就,所以白瓜这才想跟着王爷学点本事嘛。” 公子压低声音道:“你去缠着方质和阮远二位娘娘,她们可是有真本事的,别说我让你去的哦。” 白瓜叹道:“我去过,车宁娘娘教过我一招,方质和阮远娘娘也教过两招,我现在拿得出手就这五招短剑剑法。可她们忙得云天雾地,哪有时间理我这小萝卜头?” 公子道:“是哦,大家都忙着呢。” 白瓜道:“可是大唐总要接班人的,王爷不能不要我。” 第二百七十八章 军师献策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芷嫣过来加茶,听到白瓜说的这些,忍不住笑了起来,笑道:“这话也只有你敢说。不过,王爷带着他在身边也不碍事,有空教一下,没事时多个书童也不是坏事嘛,茶还是要人倒的。” 白瓜笑道:“谢谢大娘娘为俺说话,来,茶俺可会倒了。”说罢便去接热水壶倒水。 公子见了,大笑不止,常错也说道:“王爷把他带身边也好,这小子长大了,比俺家黑娃不差。” 公子笑问:“大家都说要你留下,那就留下?” 白瓜乐得不得了,“叭”的一声,便伏在地上叩起头来。 公子道:“起来,我这里不准叩头。只是老常那边,这娃一走,又没伴了。” 老常笑道:“王爷费心了,我还有几个徒弟在那里呢,在王府,哪里会有一个人的时候,寂寞就更谈不上了。” 公子问白韵的情况,白瓜道是白韵每个月都来老常家的,亲近得很。 又问了一下他们家中的情况,留他们一起吃过晚饭,才各自散去。 公子伤情稳定后,能活动了便每天在学校忙碌。按他心中理想,学校要搞成绝对的学术权威,绝对的言论自由,是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建设的先行者,若不能做到百花齐放、各种学派争鸣,来此一遭也就白混了。 一身的事,忙个没日没夜的,正恨不得一日有四十八小时,人分两半。 帝着小欧哥传旨,免唐王指定官员三年税赋,着其带兵往江夏、南阳平反。为表彰唐王之功,庚戌,赦天下。 公子叹道,老子回来才几天,身体了没完全复原,又要打仗,还有完没完? 也没有办法,只好着小欧哥上表:“长沙无谋士,我又要打仗又要管理后勤,兵马粮草皆要准备,一个人忙不过来,特向朝廷请沮授,仕州别驾,茂才,到长沙来帮我。” 沮授,字公与,广平人,史载他“少有大志,善于谋略”。 但这个时候在朝廷却不受重用,眼下还不过是个县令,唐王要调他,朝廷哪有不肯之理? 便发圣旨到县里,要他带家人一起到岳阳任职。 公子又交代小欧哥,如果此人一到,你便将他直接送回交给车宁。 汉昌是山清水秀,家有老婆孩子热坑头,听听琴,喝喝茶,日子过得多好,公子心中自是不想去,心中骂道,老子前脚刚走,你后脚反,是几个意思,又要我跑一次。 再说长沙国内事情多得很,到眼下为止,连水兵都没时间去看,也不知道练得怎么样了。 这又连下三道圣旨,望着这几个正当年的夫人,公子…… 圣旨催得急,公子也没办法,这公然抗旨,终归是行不通,只好想想如何行动了。 反正那些将领,眼下不是练兵就是在学校,这关羽、罗过、周仓,除了陈留一战,都没打过仗,太史慈打的也少,未来可他们都是能顶天的大将,不积累经验可惜了,打一个小郡,刚好练手哦。 公子叫来车宁商量,车宁略表担忧地说道:“别的都没问题,只是你有伤在身,怕是得随后才能去。” 公子稍稍活动了一下,笑着对车宁说:“身体问题不大,我也不是担心这个小郡的战事,但史载十月武陵有少数民族要反,你注意点,有时候这个史记准,有时候不准的,我也说不清楚。” 武陵蛮千万不可小视,西汉时,京城三次发兵均败,有二十四云台将中的将军,有伏波将军马援,都败于此处,马援更是命都送在这里。 公子心思,也许问题不大吧,史家差不多气数已尽,武陵应该不会再出事。 有黄忠镇蜀,年已过完,吴颖已经在去的路上了,那边定然没事。 魏延带张豹镇武陵,张安、昊虚凌带数员大将坐守长沙,剑奴以情报辅之,巴陵与汉昌有东方磊等人,还有众姐妹和军师。 想到此处,公子严肃地说:“你记录下了,马上通知魏延、张豹,有战事先请示,违都军法从事。如果我没回,武陵只守不攻,不可大意。要攻不能进山区,别我们经常埋伏别人,反被别人埋伏了我们。军师老杨的人呢?我怎么回了那么久,也不见他人影子?” 车宁继续笑道说:“其实你要不要军师都能打,所以就不怎么记得他,这个是自然,但是表面上还是要重视他的,回来这么久也没问过,这个不好。” 公子望了望她轻声说:“事太多,不记得了。说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车宁抬头望着公子,温顺地说:“我以你的名义去请去了,他在汉昌学校组织学生演习,今天完成的,今晚必定会到。”话还没说完,侍卫通报:“军师杨茂彦到。” 公子出门迎接,一番嘘寒问暖是少不得的,上茶,主宾入座。杨茂彦大笑,不过他那尊容,公子倒不觉得有什么,吴颖一直认为还不如哭着好看。 杨茂彦说道:“还是跟着主公好,一不要跪,二不要站,还有茶喝。” 公子爽朗的大笑道:“哈哈,跟着我就只有这点好?” 杨茂彦一本正经的拍马屁道:“那肯定不是,能让十万人上学的,当今圣上也做不到。能让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寒冷者有其衣,这是数千年来大圣贤者想象中事物,今主公实现了。” 公子瞪了他一眼:“少吹我,跟我说说,你跑军事学院那边搞出什么名堂来?”杨茂彦笑道:“主公不是一直在学校那边么?怎么来问我呢?” 公子叹道:“我哪有时间去训学员啰,在那里是从大的方面入手,改掉一些存在的毛病,还没有去落实到每个系中去。你在那里选了多少将?还是?” 杨茂彦:“我从回来就开始在各部队中选能造之材,那些个营长队长,全部拉来,除了蜀地太远,只训了几十个人外,其它的全训几次了。” 公子真怀疑是不是听错了,惊奇地问:“那不是上万人次?”杨茂彦哈哈大笑,答道:“王爷,你没听错,有三万余人次,短都六个月,长的十二个月。” 宁轩公子赞道:“外面打仗打成一团糟了,你还真有心,真不错。” 杨茂彦拿出一份名单交给唐王道:“我选出能单独带兵的五百人,供主公过目。”说完交了一份名单上来。 公子看了一次,全是18-30岁的,没几个是认识的。公子问:“这些人有什么特长呢?”杨茂彦交过一份报告,公子细细看来,心中大赞。 杨茂彦将选军官的条件作了三点明细规定。 一是忠诚,我所选的都是穷人的孩子,他们是忠于政策的,说穿了是为自己这样的人在战斗,所以背叛的机率不大。 二是独当一面,能领兵单独作战。有五成人有过战争经验,当然也有没打过仗的,所以我带来了,这次让他们露个脸。 三是特长,有能调度的,有会讲的,有会地图和天文的,有特能打的,有鬼点子多且稳重的,有善于侦探的,有机械用的好的,有水战厉害的,有马上功夫特别好的。 又对天下情况进行分析,纵观天下,局势渐明,中央已经无力集权,地方又还在萌芽阶段。 局势错综复杂。 若是发展太快,便招人眼红,那档会引来众人抢大户,我们就不可能有精力去发展。 发展过慢,将来必无立足之处。所以这个点,要把控不容易,眼下王爷能得一时之信任,定不何能一直不变。 就发展来说,我认为主公要做好以下几点: 一、天下若进一步乱,我们目前是无法制止其乱的。 南方比北方更好,气候暖和,雨水更多,对农业来说有天时之便。对工业来说,冬天不长,便于生产和运输。 对守土来说,北方人不适应气候,如果传染病发生,胜十万大军。 占地利,江南地广人稀,更适合安置流民、降兵,推广农作物发展;北方人来此,不习水战,不习林间战法,处处可以伏兵,到这里便是他们的噩梦。 人和,主公之策略,上到将军,下到耕者,皆为自己而战,必然齐心协力。 而离天子远,他又管不着,外力影响相对较小。是以说,天下一乱,便先平南方,平完南方,便已是平分天下了。 二、人口,我们已有一千多万,加上整个南方的人口,过两千万,若把南中和山越全部管理好,三千万人口应该只有多的。而统一全国,其兵不过百万,三千万人的基数养兵足矣,多了,养不活,今天这个反,明天那个反,更不是个事,所以取南方比北方更好。 三、南方通道一开,便要安排商人去经商,赔本也要去,我们要学会他们的语言,知道他们的生活习惯,了解地理天文,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至于北方的防守,有长江天险在,我们搞他个十万水军,战船千艘,在夷陵建一大城市,为补给点,加上陆防,探子,谅他也翻不起浪。 等一切就绪,一路顺长江,一路从北海,一路从蜀地,不出数载,便能一统天下了。 公子看了军师上书,心中大喜,大笑道:“知我者,莫若军师也。我现在最缺的就是人。武有众人,可是没有文官,我不在的这短短一年多的时间里,便有五百多人犯法。” 第二百七十九 三征江夏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杨茂彦分析道,这个是没办法的事,招天下名士,对主公来说,一寸用也没有,那些所谓的名士,代表的有钱人和官家的利益,而主公是为天下百姓而来;再者,你这里的一切,他们都不懂,来了也比普通人好不了多少。私欲,人人皆有,如何控制,世人研究了多少年,也没控制得住。 公子沉凝半晌,提出一点,制定一个制度,将权力关起来,谁也没有特权,一切按制度办事。这样就能控制了。 杨茂彦肯定地说,遇到事关生死的事,太死板了也不是办法。 公子似乎是无限叹息,说制度要制定好,在什么情况下,通过哪些人,可以适当变通。 比如说战争时期,不能说敌人打过来了,没有主管将军的命令,仓库不发武器,那样会死人的,武器留着那也是给敌人了。 但是在平时,将军不同意,就要坚决不发。 通讯是第一关,没有电报机,我们通信不能,那就做不到通过众人的同意这事。 杨茂彦点头:“主公所讲极是。” 公子安排后面的事,说是这次打江夏就不带他去了,自己在秋冬两季,非农忙时节要练兵。 要杨茂彦去各部队,招一期学员与军用,军队里大量需要基层军政干部,一打仗就有降兵,并且降兵比自己带的兵多是常事。 这些降兵没有基层军官,加上降兵成分复杂,老是担心哗变。 安排好,公子又说:“具体的还是你和车宁商量。” 杨茂彦道:“那就要从现有部队中选出老兵来当生产兵的干部,选出军官来当城防兵的干部,并且要有能带精兵上战场的干嘛,三种都要,我做个方案与车宁娘娘,然后组织评选、抽调、集训。” 公子拍板道:“行,这个事是重中之重,也是以后军中的日常工作之一。再者,你要为练兵做准备,我们部队有些兵是负过伤不再适合前线作战的,有些是有病不适合的,有些是年纪大了的,该退的退,要及时调新兵训练补充进来。” 杨茂彦道:“好,我去准备。主公还是带马静娘娘去?” 公子想了一下说:“她是医生,有她在,我心里有底些。” 公子又表黄忠为益州太守、张虎为镇南将军,柳劭睿巴郡太守,魏延为武陵太守,张豹讨虏将军,张安为长沙太守,关羽中郞将,领军征江夏与南阳。 表太史慈为巴陵郡太守,负责粮草征集。 帝准其凑,并封车宁为汉昌夫人,这个皇帝,真不让人省心,让公子少不得跟芷嫣和众位姐妹做工作,免得后院起火。 还是马静学识广,会做工作。 马静跟众女说,那不过是那皇帝一时心血来潮,搞个封号来要钱罢了,各位姐姐妹妹莫要往心里去。 公子免不了又对车宁印象深些,细细看来,这车宁相貌端庄,蕙质兰心,也许是所谓的貌由心生,此时看来,越发显得风华绝代。 公子不禁大赞其才貌无双,题有《娇娘美貌》: 自有风华付表彰,铅尘不染美娇娘。 登台轻语休惊月,恐惹嫦娥乱换妆。 公子又命吴颖为益州军师并在蜀中建立军事学校,安排间谍进汉中部队,剑奴带本部人马驻长沙,在张安出征时守城。 文少安排好事务,准备出征,在回路府路上,听到有女人唱道:“彼狡童兮,不与我言兮。维子之故,使我不能餐兮。彼狡童兮,不与我食兮。维子之故,使我不能息兮。” 公子听得清楚明白,抬头一望,正是曹家的子轩小姐在那唱。 公子会心地一笑,又是赔礼又是作揖,大笑道:“本王还欠一个帐,回来工作紧,没来得及与小姐办正事,罪过,罪过。” 就算那曹子轩热情奔放,毕竟人家是一个姑娘,被这一说,害得她一脸通红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公子又道:“你且随本王回府,自有道理。”那曹子轩也不做声,跟着公子回府。 车宁问何因,公子便讲与她听,二人相视一笑,车宁便出府去,到了张安府上,找到张安的夫人罗凤姝,说明原委。 那罗凤姝倒是识得大体,反过来帮着做起张安家人的工作来。 车宁又收了曹子轩为干妹,芷嫣送了些礼,于次日安排张安纳了曹子轩不表。 公子安排好国内事务,欲按圣旨所说的,到江夏平乱,吴颖来报,曹操济南相任内,曹操治事如初。 济南国(今山东济南)有县十余个,各县长吏多依附贵势,贪赃枉法,无所顾忌。 曹操之前历任国相皆置之不问。 曹操到职,大力整饬,一下奏免十分之八的长吏,济南震动,贪-官污-吏纷纷逃窜。 “政教大行,一郡清平”,目前正忙得不可开交。 公子想了想,若是斩了他,北方各势力没人去平衡,自己的力量不够,杀了曹操,会有张操,马操,吴操,最终结果还是一样的,于是回吴颖道:“不理他,碗中的菜罢了。” “王爷,这个曹操可不是小菜哦。”公子回头一看,什么时候这揉肩的变成了阿娇? 公子心思,我这里虽然谈不上保卫森严,但也不至于进来个人都不知道吧,这是哪个堂客搞的鬼? 想到这里,也不动声色,便笑着问她:“怎么个不是小菜法。” 阿娇笑道:“政治上惩办豪强、稳定局面,治理方面唯才是举、尚礼重法、改革户籍、兴修水利、提倡廉洁,军事上,精通兵法、爱惜将才、治军严整,社会活动喜好藏书和提倡薄葬,文学方面也造诣不浅。若这人不妨,无人可为王爷之敌了。” 公子见阿娇见识倒不少,这到底是在江湖中混出来的人物,此时在身后如玉珠落盘般的笑语,还真有一番异域风情。 便说道:“其人雄武之姿,常艰难之运。栋梁之任,同乎曩时;匡正之功,异乎往代。” 杨茂彦大笑着走进来,摇着那破扇子说:“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也。” 公子笑道:“吾碗中之小菜,何言碗之大乎,迟早食之尽矣!”说罢起身笑迎杨茂彦。 杨茂彦交过来一个出兵方案,公子依言选各地无战争经验的部队,点特骑兵两营,骑兵十营,步兵二十营,二营建设兵,带上那五百学员。 进行整编,一个学员带九个兵,五百学员就五千兵,按五百人一营分。 从原有部队中选一个营长,副营长、各队长,其他千五百人不动其编制。 依了关夫子的意,让关羽、周仓为前锋,带三营步兵,一营建设兵、三营骑兵开路,逢山开路,逢水拱桥。 唐王自领着马静、罗过、单祥侦等十多员将为中军,带两营特骑兵,五营骑兵。太史慈带两营骑兵和二营建设兵押粮。各带一百名探马。 耗时二十天,整编完毕,点齐兵马,番了黄历,选一个黄道吉日,兼顾着选一个好晴天,祭过军旗,三更造饭、五更上船,往江夏而去,下船上岸,公子到下营地点。 十营学生兵下西陵、竟陵、西阳、邾、轪、鄂、安陆、沙羡、蕲春、鄳、云杜、下雉、平春县、南新市县十四县,关羽直插江夏城。 命着清理县城的部队要速战速决,着关羽则围而不打,挖战壕,堆土山、做烧门车、多带粗麻布与柴油。 夜深,公子留在中军营中看地图,马静没事便陪着,马静泡了壶茶过来,笑着说:“姐妹们商量,剑奴回不来,把阿娇安排到你身边,你要好生待她。” 公子眉头紧皱,问:“这是干嘛?还嫌不乱?” 第二百八十章 围点打援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马静笑道:“你也可怜可怜我,我都只有不到一百斤了,有她帮帮忙,自是好了许多。” 公子也没时间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可心底还真不是个滋味,这叫什么事嘛。 正欲说她几句,关公却安排流星马至,不知所为何事,公子只得去处理战事。 使者跑步进来,呈上表,唐王仔细看来,关公就是关公,一切看来都在掌握之中。 马静问战况如何,子将表交她自己看,马静大赞关公治军有方。 一切按计划进行,一路行军,前军、中军隔五里,并无扰民之处,探子前探一百里,所以一路无事。 距江夏五里下营,次日叫战,敌将出城迎战,关羽一合便斩敌将于马表,从此城中无人再出战。 关夫子一面安排人手叫战,一面便开始安排人手挖工事。 那敌将见是唐-军,心中胆怯,不敢应战,坚守不出,如此三四日下来,等敌人发现不对劲,江夏城已经给围了个水泄不通,敌将在城头,却见战壕不见人。 那敌将先是命人箭射,人都见不到,有什么用呢? 又着人将石炮打了一会,被战壕上的木头挡着石头,也没太多办法,城中也没有多少石头供他乱打的,便只好坚守,着人去讨救兵。 唐王看了战报,大赞千载的关夫子,忠义勇武果然是名不虚传,更有风流后人题《关羽》赞道: 江湖风雨激,宝刃凌云寂。 但见青龙盘,霜锋谁与敌。 唐王身体早已复原,此时便带着黑子,带数十丛骑,绕过城池,直投南阳方向查探而去。 跑了数十里,从两山间有一道经过,长约十里。 公子笑道:“天生的伏击地。”又上山观察,实地察看,划下地图,便回江夏。 公子回营编造了个伏兵计划,准备来个十里埋伏。天黑后,与马静带人出发,两人按计划隐蔽安营,又将探子住前后各伸三十里。 公子命马静带罗过,这小子力大,近战能让马静轻松不少。 自己带黑子、白瓜与单祥侦,带着骑兵和特骑兵。 将一营分两分,留着看营运粮。 等关羽围城以后,自己和马静晚上绕过江夏,在南阳回救的路上设伏。 公子在离官道五里下营,计划分段设伏,只带弓箭,等敌人近了就转移。 让敌人经过箭兵的洗礼之后,再用箭兵在两边山上围死,让特骑兵两面冲击,不管他来多少援军,定要要吃光他。 撒开探子,安排妥当,马静笑道:“围点打援?” 公子说:“是这个意思。” 学生兵连下十四县,将外围清理掉,带着人马与关羽兵合一处。 关羽每日巡查,并不攻城,偶见江夏有将冲出,关公便着一队长去追,却让那队长出工不出力,有意放他过去。 又有县里逃出的,见江夏进不得,也往南阳而去。南阳方面敌军,听说江夏被围,打着关字旗号,此时的关羽差不多是初战,并无多大名气。 赵慈也不知道是谁,江夏求救消息又来得急,气得赵慈直骂娘。 可是骂也没用,无奈之下,便着鲍熊领一万人来救。 清晨时分,公子与众士兵在吃早饭,探子来报,距此三十里发现敌军打着鲍字旗,浩浩荡荡地朝这边来了。 公子通知马静,带弓弩箭兵便去埋伏。 每隔一公里伏二百弓弩手,伏兵三次,再伏三次,发完六轮箭,便将所有的弓弩手转移到于此处,前后伏骑兵。 人马隔两座山隐蔽,等敌人快进入伏击点时摸上去。 这安排就像是听说书一样的,不过也还好,公子带了那么多无线呼叫器。 那判军头领一面着人探路,一面急行军,一直没有见到有人伏击,毕竟是救兵如救火,于是命部队快速行军,约摸中午时分,便进入伏击点。 等他前军进入,公子下令放箭,两边箭如雨下,那场面是一边倒,场上自是惨不允述,死伤无数。唐-军发完三十支箭,看着那些农民军已摸到山边。 等贼军好不容易摸上山来,唐-军却撤得干干净净,赶往下一个空位点重新伏击。 鲍熊见状,仰天长笑道:“小样的,这是阻敌之计也来玩,当我看不出?看来江夏城中只怕是快顶不住了,救兵如救火,兄弟们与俺加速前进。” 鲍熊领着农民军前进约二里地,前军是过去了,他这中军和后军见前军没情况,便兵合一处,也加速行进。 唐-军这下是等他全军进了伏击圈,才下命令开始放箭。 这千百把弓弩,那可是不是闹着玩的,而那些农民军,着铁甲率百里无一,都是一些竹甲之类的简单防具,如此反复数次箭雨洗礼,其军死伤过半。 鲍熊这下急了,大叫道:“全军与我快速通过,过此山便没危险了,于是弃了粮草辎重,跑步前进。” 不多久,两边箭比刚才密三陪,山口又有大队骑兵冲杀过来,鲍熊气红了脸,不要命地冲过来,被特骑营营长一槊挑于马下,唐-军众人叫着降者不杀,收降兵两三千人,斩六千余首。 公子清理好战场,一把烧了那些个兵器战甲,将三千降兵分别押在两边营中,各留一营看守、整编,便火速赶往江夏。 公子欲攻其城,马静道:“你当这是热-兵-器呢,冷兵器战争,攻城会有大量的守城器械,晚上看不见,便是乱杀,若要强攻,晚上怕是要死很多战士的。” 公子依其言,着众将士下营,公子夜间升帐议事,问:“诸君以为,敌人会不会再安排援军来救援?” 众人皆说一个郡能有多少兵呢?一个江夏,不值得丢南阳来救。 公子又问:“诸位以为,这仗要怎么打?” 关公进言道:“江夏之患,皮肉之痒也;南阳之患,乃骨疾也。江夏城防弱而挡住去路,吾以为应以速攻为上。” 公子笑道:“好,依关公所言,明日早上,三更做饭,五更便开始攻城,使用老办法,先火烧城门。” 关公便命人做无动力车一辆,上置数层土与木头顶棚,先力大者在里面半推半抬着接近城门,凭他城楼上箭如雨下,并伤不着里面的士后分毫。 敌将命人用滚油来浇,也无济如事,又命人用石头来砸,那样子是吓人,可是这能砸中的本来有限,加上这个车子本来就考虑过这些荷载的,那如何能伤到人? 到了城门口,将士们在那城门上,飞快地订上一个缠好布的铁架子,做完这个便退回来,那敌将见唐-军一近城门,不攻不破,只是将那战鼓擂得吓人,轻蔑地笑道:“光打雷不下雨,传说中的玉面哪吒也不过如此!” 唐-军将准备工作做好,那些城楼上的黄巾军的将军们,望着这从未见过的搞法,一个个的觉得莫名其妙! 突然见一个个的瓦坛子,从唐-军阵地上用不知名的木头机械将其抛过来。 那些瓦坛子在空中划过一条孤线,有的落在城楼上,有的落在城门上,落地便碎,从里面流出一些不知名的“水”来,众人你望我,我望你,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有毒? 第二百八十二章 太史 第二百八十二章 太史慈失军粮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敌城门麻布放好了,油淋足了,紧接着唐-军再用床弩发射数十枝火箭点火,那火借风势一下蔓延开来,带着“呼呼”之声。 顿时城楼上乱作一团,各种声音交织成一曲恐怖的死亡之曲。 守将们慌了神,皆不知道如何处理,逃是能想到的唯一对应方法。 有负责灭火的士兵,拿水来浇,靠那一点点水,怎么能灭了这油火? 反而因为水浇下去,形成蒸汽而助火势。 更何况那水根本浇不到城门上,加上唐-军不时用投石车加油,不大一会,那城门内外皆燃起熊熊大火来,已经无立足之处。 守将逃下城楼,回头一清点,跟着逃了下来的人不到一半,望着这场面,他又能怎么样呢,只得硬着头皮回去报告。 火,就这样烧着,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已经映红了半边天,让如画的江山疮痍满目,让无奈的人们历尽艰辛,让不幸的人失去了生命,让生离死别就在一念之间。 风,诗人笔下多情的风,此时正无情地吹着,那样的肆无忌惮,那样的让人伤心欲绝。 正如后世才子所题的《战火》所述: 严鼓声中一线悬,忍看战火映肜天。 薰风不识人间苦,犹自殷勤入陌阡。 烧了个把时辰,火差不多灭了,门也破了,城楼也毁了,唐-军将士总结,这已是敌我双方伤亡最少的战法,并且用这个办法破木城门,百试百灵。 那敌军大将听到城门起火的消息,便带着人马来救,水浇不了便挖土来填,可这是油火,一旦烧了起来,温度高得惊人,哪近得了身? 莫说还有唐-军不时加油料,有爆炸想随。 众人无计可施,有人提出筑一土山挡之。 城中军师进言道:“若是官兵把外面也堵死,我们城中有多少粮食,能撑多久呢?” 那将军便不敢来堵,只一心想着如何突围逃命。 公子一来想收这班苦命的农民兄弟,二来也没有多少柴油可以用来火烧江夏城的,上次在马家堡差不多用掉一半库存。 于是大玩攻心战,命人齐声招降,“降者不杀,愿随军的粗食管饱,不愿随军的发十金路费一袋米。”又命人向城内用投石车投传单招降。 单祥侦那叫是一个准,在土山上架起投石车,便往城里投传单。 这一来让城内人心惶惶,公子见过了约半小时没人来投降,在土堆上点上一炷香,说这香烧完不出城,将万炮齐发。 让单祥侦又发数个柴油炮(瓦坛子内置麻布柴油),将城墙上烧得火光冲天,马静笑道:“想当年抗-日都没这玩意呢。” 那敌将见公子只是投石头,并不进城,众人皆言不能坐着等死,眼下也别无他法,只好命人带兵突围。 一将带着人马,高呼黄巾军的口号,从侧门杀出,正遇关羽,关夫子一马当先,带骑兵冲了上去,挑敌将于马前,又连杀数人,众反军退往城内,关羽立马相望,也不追赶。 众人朝后门跑去,见有将军带着人正在从后门突围,便跟着那边的人冲杀,周仓在那等着,待敌数十人出城,众箭齐发射杀之,敌见突不出去,只好又退回城内。 又有数批人出城来战,唐-军弩箭、弩床、弩炮厉害,根本近不了唐-军的身,便死于非命。 城中敌将见无法出城,一声叹息,让人上城墙上挂出白旗。 公子叫檀郑娘领弓箭手伏于山上,令众降兵空手出城,收了一万五千降兵。 公子、关羽带特骑兵进去清城,城内已空无一人。 命人打听,却找不到一个居民,原来是三征江夏之后,到此时已是居无常户,不禁怜悯之心油然而生。 公子命人带回那边三千降兵,便开始收编众降兵、民夫,所获共二万余众,要走的人基本上没有。 马静叹道:“若是有个活路,谁愿造反送死呢?” 清点仓中钱物粮草,如果再围个七八天,就会断粮,马匹更是少得可怜,仅有不到十匹。 公子表与朝廷:江夏已收复,斩敌万余众,目前已是一座空城,无一常住户。 帝回旨:“你看着办吧。” 公子清点钱粮,只够三军使用二十天,只好在此休整,等待太史慈运粮。 着关羽带半个月的粮,领着慕容拓和他的兵器制造营,拉着学生兵进军南阳。 关羽前来问计,公子着其先清理外围,在南阳可能来救的路上要设伏,清理完外围再攻主城,各个击破,重点进攻。 关羽得计而去。 公子先将二万余人,选出老弱病残,着地方豪强出钱出粮,就近安置。 将精壮者一万人,着人按部队要求强训,另八千人,按守城军训练。 安排完毕,便带人去各县访豪强。 一日访到安陆,有黄氏一族,家有姓黄名祖者,字孝之,乃名臣黄香之后,江夏黄氏为盛名的士人家族。 公子与其谈一宿,从古到今,从江山社稷到黎民百姓,从用兵到种地,无所不谈,而公子三征江夏,早有威名,黄祖心服之。 公子便着小欧哥代表朝廷,荐黄祖出任江夏太守。 临行前,公子交代,要黄祖安排好家里,一个月后到任。 别了黄祖一家老小,公子便投江夏而去。 太史慈运粮回来的路上,在离城不足五十里的地方,遇着过境黄巾流贼三四千人,两军打了一场遭遇战。 太史慈持勇而战,带着那八百勇士,斩千余人,获千人,可贼人纵火,粮草被烧了一半。 太史慈回城复命,脱甲负薪来见公子道:“末将作战不力,逃敌两千之众,损一半粮草,特来请罪。” 公子扶将起来,解其绳,问:“贼人朝何处而去?” 太史慈低头道:“朝陆安方向而去。” 公子大笑道:“将军斩敌千人,获千人,何罪之有?休要自责。你且起来,去安顿部下,好好的休息一下,我自去追那贼人。” 唐王着万三先行,到追到人后见机行事,自己带一特骑营,一人双马,带三日干粮,朝陆安而去。 行到半途,天色微明,众人已是人疲马乏,只好休息一个时辰再行上路。 又行十数里,见官道旁有一破酒家,黑子道:“公子,这是个怪事,这种兵荒马乱的地方,还开得了酒肆?待末将去看看,莫要让人断了退路。” 公子驻马观之,见此处与平常地方大有不同,那酒家在离官道边上四五百步远的地方。 一条古道用形状各异的青石板铺成,经足踏雨洗,幽蓝如镜,山坳陡峭处,全是青石岩体,工匠依山就体斧凿出一级级石阶。 古道环境清幽,林木掩映一涧溪流,水声潺潺,如琴如磬,如珠落玉盘,偶见水潭,则清空若无物。 右侧石壁巉岩,苍苔藤蔓,树草深覆。 公子也觉得这个地方有些古怪,却不放心他一个人去,也想着进去看看能不能找点熟食裹腹,便让特骑营先行。 公子道:“你们只管全速行进,我与黑子马快,一会就赶上来了。” 二人便进得了酒家,小二出来道:“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公子笑道:“有肉食只管切来,打包带走!” 那小二应声进去,跟那掌柜的一说,掌柜的便到楼上请示老板道:“夫人,有两个当军官试样的人,进店买肉,甚是可疑,如何处理?” 你道这开店的是谁?原来正是薛冰,她悄悄地到了吊楼上,揭开苇席一看,这还了得? 那是仇人相见,双眼欲血。 遂回房道:“花不会,你去以断肠草根喂之方可!” 一个薛冰,引出一个花不会,引出多少事,三番五次让宁轩公子死里逃生,哎,这小人物可是大-麻烦,而公子却不自知矣。 第二百八十三章 白瓜救主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花不会道:“这个容易,地窑中尚有百十斤断肠草在。只是那二人有数百骑兵才过去,若是这些肉有人没食,我们怎么应能这么多人?” 薛冰挑起花不会的下巴,娇笑道:“你看你,人模人样的,怎么那么怕事呢?先用其根喂之,上点茶酒,皆下这个,若是不行,桌上的天花中不是还有网么?楼道边的暗室中不是还有弩箭么,你不是挺能打的么?你上老娘的时候又没见这么怕事,要你做个用就这个鸟样!” 花不会憨憨地笑了笑,应声出去。公子进去是为了打探情况,又不是真要吃饭,所以就坐在那里等,花不会又是上茶,又是上酒,见二人根本不碰,一下大急,便回到柜台,一按机关,一张大网从天花板中掉落。 公子听到头顶有风声,大急,怒吼一声,便向外侧滑移。可是网太大,下落的高度太小,公子才滑了几步,已经大网加身,施展不开手脚了。 花不会露面了,带着一阵阴不阴阳不阳的邪笑,叹息道:“我说呀,唐王你呀,别浪费气力了,这铜网阵中死去的英雄好汉,没有一百也有九十了。还有,那黑炭头,你那斧头也就能砍砍柴,进了这里,就等着下锅吧!” 二人闻声望去,一个中年汉子倚柱而坐,一个脚弓在栏板上,一个脚吊着,披头散发的,额前用一黄铜箍子箍着,浓眉大眼,胡子拉碴的,一仰头喝一口酒来,用手背一抹嘴,将手中拿着个酒葫芦搁在膝盖上。 公子脑子飞快地转着,想着自己在哪里得罪过这么位爷,还精心准备了个铜网阵等自己? 转头望去,这铜网环环相扣,置在顶上像是个吊顶,这一落下来,那些灯刚好卡入地砖下,将二人牢牢锁在其中。虽然还能动弹,可是这网自己砍不断,这要如何出来? 公子一边调手上的枪,一边笑问:“敢问足下是哪路英雄好汉,小王又是在哪里得罪过你,在这里等着我?” 花不会一阵大笑,又喝了一口酒,叹道:“你没得罪我!” 公子心中不解,皱了皱眉头问道:“那你为何啥如此大的本在这候着小王,你又如何知道小王是为?” 花不会又是一声长叹,回答道:“这个本不是为了等你,这个店存在了几十年,这个网也有几十年了。你若是得罪花不会,我才懒得管你呢。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去惹她!” 顺着花不会的手指望去,公子看到了一张桃花脸,带着一丝娇笑,正盯着自己。公子叹道:“原来是你!” 薛冰娇笑道:“是我,别来无恙?” 公子叹道:“托福,还行。” 薛冰叹道:“在汉昌有那么多如花似玉的夫人,不好好守着,还要这样到处跑,累不累?” 公子笑道:“还好!” 薛冰道发出长长的一声叹息,花不会问道:“娘子为何叹息?” 薛冰叹道:“我本是在想,这人留不得,留下来你会吃醋。不留的话,是红烧好,还是清蒸好?看他细皮嫩肉的,清蒸应该是别有风味。可现在在叹,你若是再不出手,等他调好了他的火焰枪,出得阵来,我们是自杀呢,还是等着他来杀呢?” 公子笑道:“早调好了,我只不过是看看是谁给我下个套而已。” 花不会不再说话,挂了酒葫芦,拿着一把剔骨刀,从吊楼上飞身而下,直扑唐王,吓得黑子大叫道:“唐王小心!” 公子见花不会来势凶猛,而自己被困在这人破网中施展不开,头顶的网似有千斤重,压得脖子都快受不了了,无法闪避,也不敢卧倒,只好尽了平生力气,抬枪去挡。 那花不会一路快刀砍来,发出一路沉闷的响声。 公子打不到他,可是他也砍不破这网,一时倒是相安无事。 薛冰叹道:“笨死了。”说罢转身而去,不一会拿来一双八瓣莲花熟铜锤来,朝下一甩,笑道:“呆瓜,接着!” 公子心思这可是要了老命了,这如何了得? 正欲取手-枪来对付他,去不料店中一下多了三十来人,一个一根铜篇担,将二人围在其中。 公子这下真是肠子悔青了,为什么不多带点子-弹在身上呢? 花不会接着那双锤子,凌空飞起,一锤猛不防就向公子头上砸去,公子还是只能用枪去挡,可是花不会有两个锤子,另一个便从旁边扫过来。 虽有铜罗网挡住锤子,可是这一锤砸在身上,痛得公子直咬牙。 黑子在网那边更惨,那些铜篇担,你方打罢我上场,让在网中的老黑大吼不止,却是无可奈何。 这史家出来的养死士,那是公子见识过的,这些人是不是死士不知道,但心里却非常清楚只有八发子-弹。 薛冰笑了,笑得那样的妩媚,那样的妖娆,嘻嘻地说道:“儿郎们加把劲,清蒸了开中餐。想不到吧,他唐王也有今天。” 突然,“呯”的一声响,门被撞开了,紧接着一声震天大吼,一小子冲了进来,肩上扛着一根檩条,一下把花不会冲倒在地。 紧接着将檩条一转,又击飞数人,大叫道:“我看谁敢动公子!” 黑子见状大喜,大叫道:“小白瓜你怎么来了?快快护架,王爷出了网就没事了。” 花不会带着众人,大战白瓜。 白瓜哪有时间答话?忙着应付呢。 虽然武艺不怎么样,可是力大,加上这杉木檩条够长,还结实,白瓜站在大厅中,将檩条扛在脖子上,一通乱转,东冲倒一个,西撞倒一个。 公子见这小子一身特骑兵的装备,手中可没有个武器,心里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但很清楚若是再不出去,那就真的凶险。 二话不说,一把拿着手-枪,一手拿着火焰枪便开始割铜网。 这铜网本是铜丝、头发、麻纤维混合而成,倒是不难割断,一下子就烧出个洞来。 薛冰见状,花容失色,叫道:“花不会,死猪!去打唐王,这小子交给我!”叫罢飞身下楼,对着白瓜就是三支透骨钉。 白瓜可从来没与人交过手,谁动我家王爷,谁动我家哥哥,我就跟谁拼了。 凭着心中一股傻劲,扛着檩条一能乱冲,已有数人卧地不起,正杀得起劲,哪曾防备得了暗器? 任凭三枚透骨钉打在身上,好在他上身穿着板甲,带着全盔,三枚透骨钉撞在身上,倒也不痛不痒,滑落在地。 薛冰倒是大惊,以前是唐王不怕弓箭,怎么手下小兵也有如此的防护力? 花不会见薛冰叫自己却打唐王,便舍了白瓜,叫了一声:“哥们几个跟我去劈了那什么王的!”说罢朝唐王飞奔而去。 公子大叫道:“白瓜小心暗器!” 话音未落便听到店外有马蹄声由远而近,心思这下惨了,敌人若又有新生力量加入,自己才三个人,两个困在网中,一个武器都没有,这如何是好? 见那花不会朝自己扑来,心中一急,一手继续烧网,一手抬枪便是一枪,那花不会应声倒地。 薛冰是吃过亏的,打死她也不跟公子对阵,只是指使别人去送死,可花不会哪里知道唐王有这玩意护身?是道无知者无畏,所以花不会才那么勇猛。 薛冰听到了枪声,见这小萝卜头还难缠,转身跃起,凌空一翻,一式仙女散花,双手齐发,七枚透骨钉飞向公子,三把飞刀掷向白瓜。 公子本是侧面对着她的,见她腾空而起,本能地扭动一下身子,那几攻透骨钉打在外甲上,跌落在地。 那薛冰见伤不着这小子,便去找这小子破绽。 第二百八十四章 驰援黄祖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白瓜穿的是特骑兵的装甲,这套装备为了减轻自重,将靠马内侧的部分改成了空的,薛冰三把飞刀,两把朝白瓜脸上掷来,一把朝他脚上掷去。 白瓜见那女的在空中,朝自己和公子发暗器,这还得了? 抓着檩条便朝薛冰冲去,本能地低了低头,那两把飞刀落了空。 “哎呀”一声,白瓜脚上被划开一条口子来。 “呯!”一声,那檀条撞在薛冰胸口。薛冰人在空中,无处借力,无法让开那檩条。 虽然有两座大大的双-峰缓冲,可白瓜力大,又不会怜香惜玉,这一撞击,把薛冰直接撞飞,跌在一桌子上,口中吐出一口鲜血来。 公子这一扭动,那枪所对准的位置又发生了改变,正在用枪去挑动铜网,听了这一连串的声音,心中急得直跳,突然门外大叫一声:“统统住手!” 众人皆住了手,白瓜退到公子身前,公子便抓紧时间破网。 一老者对公子作辑道:“老头子给唐王请安了,让王爷受惊了!” 薛冰恨恨地说道:“你来了,不思报仇,反而去巴结仇人,还不如不来!” 那老者捡起那檩条,挑着铜网让公子烧,公子出得了网来,作揖道:“感谢谢老先生再次相救之恩。” 却见白瓜伤口流黑血,大叫道:“不好,她刀上有毒!” 薛冰冷笑道:“从不用兵器的薛冰,暗器没毒,我杀谁去?” 老者二话不说,抓住着白瓜道:“小娃,你坐地上,我来看看。” 公子笑道:“那小童的伤就麻烦老先生了。”说罢便去救黑子出网。 老者用口给白瓜吸毒,吐出来的全是黑色的血,老者感到口中发麻,每吸一口便漱一下口。 薛冰撑着桌子往外走去,老者见状,命令道:“拦住她!” 那些拿铜篇担的汉子便将薛冰围了起来,其中一人道:“少夫人,请回去!” 公子将网割破,黑子一瘸一拐的钻了出来,差点摔倒在地上,公子也不管他,便去跟那老者说话,查看白瓜的情况。 老者给白瓜吸过血后,拿出一粒药丸来,在口中嚼碎,给他敷好,拿出一条丝巾给他绑好。 老者将白瓜扶了起来,又给一瓶药给公子,笑道:“这瓶药能解了这断肠断余毒,敷两次,吃两粒就行了。”说罢又给白瓜喂了一粒。 公子笑道:“谢谢先生大爱,数次援手,至今还不知先生大名。白瓜,还不拜谢先生救命之恩?” 白瓜便拜了起来,口中说道:“谢过老爷爷!” 那老者扶起白瓜,叹道:“老朽吴名,本是南中篇担帮帮主,一字闪电剑吴悔便是老朽之子。家门不幸,出此逆子,投在史家门中。前番去天河,不过是寻找逆子和薛冰。这里本是帮中的一个堂口,那死去的花不会便是这里的堂主。逆子已亡,这个老朽不怪唐王,唐王部下不杀他,自有虽的将军灭了他,造反之罪岂是私仇可比?” 唐王不由得佩服起这吴名来,抱拳笑道:“吴帮主高风亮节,让晚辈叹服!” 老者道:“这次赶过来,是我见江夏已乱,来带帮中的弟子回南中的,还请唐王允许,那薛氏,再怎么不好,也是吴氏后人,还是我孙儿她娘,还请唐王恕免他们的罪行,让我带她们走。” 公子望着薛冰道:“回去后,好好相夫教子吧,别插手江湖恩怨,在这乱世之中,我带着几万人马,今天都差点死在这里,天下乱斗,岂是你一女人能应付得了的?我是奉旨征战,不是想不想杀的问题,没得选择,但你有选择,今天我放你一马,望往后好自为之。” 老者叹道:“王爷说的是,我帮中本是些穷苦人,他们并无大恶,只因结伴做生意,才结成的帮会,南中地处山区,只能靠篇担,所以才叫篇担帮。这次回南中,我定当约束。” 公子笑道:“那小王就此别过先生,后会有期!”说罢辞了老者,一拐一瘸地出了店,上马去追部队去了。公子暗叹,真是好奇害死猫。 黑子问白瓜:“你怎么跑来了?你看唐王回营不打你屁股才怪。” 白瓜道:“才不会呢,我救驾有功。” 黑子叹道:“功是功,过是过!” 白瓜突然哭了起来,道:“那如何是好?” 公子见状,停马问道:“小白瓜怎么了?” 白瓜道:“黑子哥说,我私自跑出来的,唐爷要打我屁股。可我救驾有功,他说功是功,过是过。白瓜不怕敌人,却怕唐王打我。” 公子叹道:“功是功,过是过,这是真的,该打该罚的总是要的。念你有伤在身,又救了我们,就暂且记下吧,以后若是再犯我军令,可就不是打屁股了,那是要砍头的。来,别哭了,告诉我你是怎么过来的,又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白瓜这回真不哭了,大声讲起他的英雄事迹来。 先是找车宁要了身特骑兵的装备,说是用来练习,车宁当然不会拒绝他。 拿到装备后,便时时打听太史慈何时出发,先是装成民夫运粮,将盔甲背在包里,别人当是行礼,也就没人注意,但不敢拿武器,因为武器太打眼。 过了洞庭湖,一路尾随太史慈大军而行,后来太史慈与人交战,他便抢了匹马,怕被发现后送他回去,所以也就不敢追得太紧。 这才到唐营门口,便见唐王带着人马飞奔过来,后来就跟着灰尘追赶。 这边见到唐王落难,没有武器,只好拆了边上的那间柴房,拿了根檩条就冲进来了,后面的事,唐王和黑子都知道了。 黑子问道:“一路上你住哪,吃啥呀?” 白瓜笑道:“还好我力大,偷藏了袋炒米,睡就睡在山上呸。哦,王爷不准去罚太史慈将军的,要罚就罚我好了,是我偷的,内贼嘛,不能怪他没防备!” 公子听了,又好笑又心酸,世间竟有如此人物,还让自己遇上了,真幸福。便安慰他道:“不罚,两人都不罚!走吧,再不去,队伍会急的。” 三人拖着一身的伤痛,快马奔追前面的部队。刚到陆安,万三来报,有上千人依山下营,千余人围了黄家,那黄家正组织庄丁严防死守中。 公子得报,略作思索,便叫众人用餐,留数十人看马匹粮草,带兵去突营。到了山下,入眼尽是满山茅草,哪里找得到贼人?仅仅有个别营帐顶可见。 公子见状,便着众人隔十步散开围之,每人发五支火箭。 天晴有些时日了,那茅草遇着柴油泡过的火箭,顿时野火冲天,眼看就要烧着敌方营寨,那边救兵如救火,莫把黄家灭了,谁来管这江夏呢? 望着漫山的大火,唐王也没时间在此久留,留下宁轩三十六骑在此,并与万三附耳道,你得如此如此,带着骑兵便去突击围黄家的贼人。 一到黄家,里外夹击,杀三两百人,降四、五百人。 时营中众贼人见营帐被烧,天干地枯,茅草甚官,这火借风势,烧得噼哩叭啦乱响,阵风过去,火便越帐而过,落了下来便又开始烧,一下子四处着火,已经没有扑灭的可能。 那留营的守将,本是一文者,姓管名真,见此情况,先是带人扑火,见火已经不可能灭了,便带着众人弃营而逃,连马匹也只带走一小部分,逃到山下收集喽罗兵,便来合围黄家。 第二百八十五章 管家兄弟归降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唐王到了黄家,见黄巾军将黄家里里外外围了个水泄不能,便对特骑营长和军师说道:“他们人多,我们人少,我们得利用黄家的武装力量,你们一人带一半人马,绕着黄巾军跑,用箭射其脚,能少死人便少死人吧。” 二人带着特骑兵,围着黄家庄外围打转转,有机会就射一箭,专射黄巾军脚部,那些黄巾军受伤者不计其数。 黄家见外面的救兵至,也不知道是谁,黄祖几次想打话,却都接不上话。 有教头道:“少爷,管他是谁,杀贼人的便是朋友,冲出去杀吧,机不可失呀!” 黄祖深以为然,领着家丁向外杀,一时之间杀声震天,叫降声不绝于耳。 公子见差不多了,便带着黑子和白瓜,领着几名侍卫策马过去,大叫道:“统统住手,降者不杀!” 特骑营听令,停下手来,退到外围。 黄祖见是唐王来了,不敢不听,带着家丁守信门口,那黄巾军头领也乐得借此机会收集残军,于是场上停了下来。 公子道:“你已经没有退路了,向大唐-军队投降,并不丢人!” 那头领仰天长笑道:“笑话,大丈夫只有断头之事,岂有投降之说?” 公子叹道:“由不得你了,你手下有多少人受伤?若得不到及时治疗,能有多少人活着?兄弟都死光了,还带什么兵,打什么仗?” 那头领望着身边这些残兵败将,长叹道:“你们降了唐王吧,据说降了他有饭吃,有田种。”说罢便拔出剑来,向脖子上抹去。 公子笑道:“寻死的岂有是大丈夫?”说罢用汽-枪打掉其剑,将好言相劝,让其降了唐-军。不大一会,那管真带着一众贼人至,离三百步列阵。 公子叹道:“还列啥子阵嘛!” 也不带兵,持汽-枪打马过去,对正在列阵的黄巾军道:“还列啥子阵,降了吧,唐-军一向是奉行降者不杀的政策的。你们先前打黄家的主力都降了,官兵都在,也没有逃的没有死的,就你们这几百号人,还能灭了我唐王救出他们不成?” 管真在逃火之时,并未带多少装备,听到说主力全降了,便上前打话道:“来将此话当真?” 公子笑道:“唐王在阵上不需用言语骗尔等,一会你们自己去看不就得了?” 管真便率众人降。 自有唐-军部下收编降兵,十人一组,所有武器装备,集中处理。 那万三带着三十六骑,等那火灭,便拿下敌营,那敌营烧得残败不全,却也还有些马匹物资,万三却因人少搬不动,只好向唐王报告,公子便安排二队人去收拾不表。 黄祖跑步来迎唐王,双方见过礼,黄祖请众将士进庄,公子不肯将士入内忧民。 黄祖再三邀请,公子只是不肯,命众人在庄外下营,做好营防措施,黄祖见状,心中不禁生疑。 黄祖见唐王不肯进庄,心中自是不知是何意,更不知该如何才好,急得直搓手。 公子安排好相关事务,又命军医给小白瓜换药,这才发现黄祖不知所措的样子,不禁笑道:“谢过黄公子好意,我这就随公子入庄便是。” 唐王一身伤痛却做不得声,不急不慢的随黄祖进庄,主宾入座,黄老太爷出来见礼道谢,叩拜道:“感谢王爷,救黄家一众老小性命。” 管家奉上礼金一箱,礼品十担,公子脸色一变,复大笑道:“这是何意。” 黄家上上下下,一概众人便全跪谢,满满的一地。黄祖道:“公子千里而来江夏,又救黄家上下一命,些许薄礼,还望王爷笑纳。” 公子还一礼道:“各位快快请起,这使不得,真使不得。我来此守境安民是份内之事,不敢当此大礼。” 扶起老太爷和黄祖,众人重新入座,公子拿了一粒珍珠道:“各位的心意我领了,我就取这一颗珍珠,代表圣恩吧。” 黄祖道:“这可是使不得,除了这些钱财之外,这珍珠可是最不值钱的玩意了,怎么配得上这尊贵的王爷呢?” 公子大笑道:“千万不能这么说,这珍珠可是这里最值钱的了,所以我选来送圣上,其它的我就心领了,在下虽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可是不喜俗物,黄公子大可不必如此破费。” 几经推辞,黄祖拗不过王爷,便让人抬回礼物,笑着问道:“王爷如何得知贼人围我庄上?” 公子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地说了。黄祖将头一偏,问管家:“外面众将士的饭菜安排好了没?” 管家道:“老牛两头,猪两头,酒数石,正在做饭。”黄祖吩咐道:“你去营中跟众位说一说。”管家应声而去。 公子笑道:“我们带了几天的干粮,目前应该还有的,不急一时。” 黄祖愧疚地说道:“害王爷吃了几天的干粮,真是过意不去。粮草烧毁之事,王爷休急,我家中尚有粮数十仓,然后我再招集江夏大户人家,征集一批粮草物资资军,助王爷成事。” 公子望着他说:“这个都是小事,城中虽然粮不足,但我只出了五千兵,大不了让这批降兵回长沙去就是了。目前最要紧的事,是你准备如何收拾江夏,目前城中空无一人,城破粮尽,兵马更是没一个了。” 黄祖想了想说:“我有庄丁五百人,再招二三千应该不是问题,联合众大户,一起解决。” 公子叹道:“我留弱兵四千与你当劳力用,另有二千多老弱者,你分官田与其耕种,大力发展生产,那些大户,你要交结,但更要压着,不能让田地过分集中,穷人多而大户少,如果穷人活不下去,便有平不完的乱。哎,数载间,我已是三征江夏了。” 黄祖拱手道:“我准备像王爷一样,实行军屯。” 公子笑道:“如此甚好。非农忙时,要修理城池、水利。” 黄祖又作一辑道:“铭记王爷教诲。” 黄祖安排好房间来请公子,道:“陋室数间,歌女数人,请王爷歇息。” 公子辞了他,与黑子回营,同众将士共宿,次日黄祖来送行,公子辞别黄祖,天亮便投城中而去。 回城清点,得马匹二千余匹。 马静叹道:“难怪在太史手上逃脱,原来是北方来的骑兵。” 公子破了黄巾余部归营,得了许多马匹,众人扬眉吐气,自是高兴,皆大呼:“唐王神勇!” 公子朝四周作揖道:“这是大家的功劳,大家奋力的结果,我一个人能干嘛?” 众人皆传唐王秉公,多以与唐王出征为傲,以至于后来与公子并肩作战,遇强敌而不惜拼命,更是无一生还者,此是后话,暂且不表。更有多事后人题《征战》赞曰: 几多英杰蹙俄眉,齐赴枭雄祸起时。 又息黄巾千里浪,晨风猎猎拂旌旗。 公子升帐,有将士押来二人,公子一问,原来是管亥、管真兄弟。 公子上前为二人解了绑,笑问:“二人不是一直在北海么,怎么跑我这里来了?上次你二人差点让我到北海去了。” 管亥不懂唐王所言,便问:“为什么是我们差点让王爷到北海去了?” 公子大笑道:“原来是二位英雄了得,统兵数万余众,向孔北海借粮,围他城而杀他将,朝廷下旨让我去解围,我因陈留事变一直脱不了身才没来,要不相见应是在北海。” 管亥叹道:“败军之将,何以言勇?” 第二百八十六章 阿娇勾-引唐王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听那管家兄弟说来,才知道这些黄巾军为什么大败。 他们所带之兵少训练,不敌官兵轮番进攻,先后有皇甫嵩、曹阿满等军攻打我们,不得已才一路南下。 后听说江夏有义军,本想来投他,可是江夏为唐王所破,他们不敢跟唐-军正面作战,才绕过江夏朝前而去。 又因军中少粮,才去找大户借粮的。 管亥问道:“陈留?王爷可就是传说中破那中原绿林总部的玉面哪吒?” 唐王心中不解怎么在江夏能捉到管家兄弟,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心思他们若是找一大山,或许能安身,却来夺城,是大错特错了。 汉廷虽然没落,但拥有全国之兵,不是几万人能对应的,黄巾军虽有几十万之众,但各自为政,容易各个击破。 想这到里,便跟他说:“不是我打败了你,是你们自己决策错了。” 管亥半抬着脑袋问道:“听闻唐王英雄了得,怎么也帮着朝廷欺压百姓?” 太史慈怒喝:“休要胡说,我主怎么欺压百姓了?” 公子一挥手,示意太史慈退下,笑道:“你的意思是,这些人是难民,我不该打?我想你说的是这个。但你有没有想过,我不打你们,自有人来打。在我手上,你们败了,降了的人还能活命,过上好日子。别人来打,动不动就杀尽,死伤更多,就算降了没死的,还是跟原来一样吃不饱穿不暖。而你们全无章法,到处抢、杀民众,这样闹下去,华夏岂不是要绝种了,你说我能不管么?” 管家兄弟脸现愧色,低头不语,良久,管亥问:“跟你有好日子过?” 公子大笑道:“马静,你把我们的政策讲与他听。” 马静将唐-军政策,无非就那些有田有地,有屋有房,能上学,能看病,抗灾救难的那一套,讲了一气,管真道:“真有这么好?” 公子大笑道:“堂堂大唐,有必要骗你不?再说,我为什么要骗你?你若有能力,在我这,别说吃饭穿衣,就是娶妻生子也一样可以的。” 管真道:“哥哥,我们想要的不就是这些么?数万兄弟之血,换来了失败,但此一败,却遇上了真主,你还想什么呢?”话音一落,便拉着管亥,二人便拜伏在地。 公子见二人真心来降,便问二人有什么特长。 管真道:“我从文,写算全,在军中管粮草马匹从未出错。他从武,得一不知名仙者教十载而成。” 唐王命官亥与太史比试武艺,二人便在校场比武,围观者数千人。三十合,管亥败。 公子笑问:“管亥服不服?” 管亥伏地道:“服。” 公子望着他说:“那好,你二人暂且随太史慈押粮吧。”众人领命而出。 公子本来就有伤在身,青一块紫一块的,好不难受,这边还要一边筹凑军粮,一边练兵,每天累个半死,晚间归帐,却是摸不着床。 好不容易稍稍好了些,一天夜晚,风高星稀,公子忙完公务,回到营帐,马静侍候洗漱完毕,上床欲睡。 时用蜡烛,公子节省,并不光亮,也没看清,睡了下去,才发现被子中有人。 公子大惊,一跃而起,拔剑欲砍,马静过来抢过剑说:“你干嘛呀?” 公子盯着被子道:“床上怎么有人?” 马静过来阻止,看到公子那紧张的样子,马静笑得前伏后仰,说道:“原来唐王也有怕的事。” 说罢一把掀开被子,但见那阿娇双手当在胸前,一丝不挂的躺在那里。 公子怒道:“你这是干嘛呀?” 马静笑道:“按姐妹们的意思办的,你莫要怪我。”说完便穿好衣服睡隔壁房中去了。 公子欲走,那阿娇一把抱着公子,娇羞地说道:“奴家有那么让王爷讨厌么?” 公子回头看了看她,见其泪如雨下,心中便又不忍。 清秀脱俗的面孔,深邃的眼眸,樱桃小嘴,洁白身段,傲人的双-峰,个中丰韵娉婷,难表于言语之间。 自认为阅女无数而家有数位娇妻的唐王,也看得人欲-火中烧。 真个妙嫚何以表之,有蔡伸填词写道: 酒晕衬横波,玉肌香透。轻袅腰肢妒垂柳。臂宽金钏,且是不干春瘦。捻金双合字,无心绣。 鬒云半堕,金钗欲溜。罗袂残香忍重嗅。渡江桃叶,肠断为谁招手。倚阑凝望久,眉空斗。 膏雨晓来晴,海棠红透。碧草池塘袅金柳。 公子自认为也不是什么君子,可也不愿占人便宜,但这样不明不白的……这算怎么回事嘛。 公子欲穿衣物,到外面走走。可那恼人的阿娇便从后面一把抱住…… 有道是春宵总是时光短,次日醒来,已是日上东山之时,阳光照在竹席之上,阿娇见公子起来了。 也披了件轻纱,跟着起来,公子独自走到窗边,用手拨开帘子,阳光还真刺眼。 阿娇从身后抱着公子,轻言道:“王爷,你看,燕子都唱歌了。” 公子什么也没说,只是望着窗外。 却有后世多情才子题《清晨》叹曰: 云雨初消瑞脑香,温情竹簟沐朝阳。 风潜暖室因春妙,人倚轩窗弄影长。 沧海远游寻景色,巫山行咏尽华章。 细语犹邀迎首看,归来双燕又飘梁。 话说关羽到南阳郡,离宛城外五里依山下营,出钱买了两栋民房拆了,命工匠连夜赶制强弩和投石车,将探骑全抛出去,夜间宿营,留二成人披甲轮值。 这南阳可是一座了不得的城市,人才辈出,又是经济中心,西汉时期,南阳为全国五大都市之一,王莽受封南阳新都(今新野东南),汉更始时皇帝于南阳登基。 东汉时,南阳被封南都,被尊为帝乡,为天下经济首都,当年的云台二十八将就有十一人出自南阳郡。 关夫子骑着赤兔马,拖着青龙刀,围着城绕一圈,但见城高防固,城头多置守城器具。、城墙之上多有弓箭,瓮城之中,也是戒备森严,城楼之上,四门却有八守将,金甲银枪,旌旗规整,鼓角有方,那赵慈也是号人物,治军有方,连不像是农民军。 关夫子命人加固军营,多置工事,布置好奇兵,等着赵慈来偷营,可是那赵慈也是人精,哪里有这么容易上当? 关夫子在营中连等三日,也不见踪影。第四日,床弩与投石车拼装、修理完成,关夫子下令,清点武器装备,整理盔甲器械,次日清早,三更造饭,五更出发,率兵去围城。 行到城前二百步,展开阵形,做好防守,架起弩床,准备要挖工事。 三营步兵一字排开,两营骑兵置两翼,一营在后做预备队。建设兵在骑兵与步兵之间,准备开挖。 守将报与赵慈,赵慈升帐,问计左右,谁人可以与我出战? 闪出一小将,身高九尺寸,剑眉凤目,英姿飒爽,顶一顶铁胄,身着皮甲,外衬双领铁铠,往那一站,是不言而威。 其人抱拳行礼道:“末将古斌愿去会会他。” 赵慈点五百长枪兵、五百箭兵给他押阵,自己带人上城楼观战。关夫子这里还没挖得了一尺深,一通鼓响,城门大开,古斌一马当先,出城展开队形来。 枪兵持大盾在前,箭兵在后,向前推进,口号叫着:“苍天已死,黄天当立!杀汉军,致太平!”。 关夫子上了临时挖成的土堆上看敌阵,周仓请战,关羽道:“战什么战,待倒五十步处,开床弩便是了。” 古斌整阵推进,到阵前百步,自持神勇,便带数名亲兵,持长矛来踏阵。周仓命弓箭侍候,古斌身披双甲,自仗马快,全不放心上,直冲阵中而来。 第二百八十七章 围困宛城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关羽大怒,喝道:“周仓只管打小兵,这狂人交给某家。”古斌见关羽阵形稀松,挑了数名步兵,便直取关羽。 关夫子也真个了得,不但不避让,反而打马相迎,二人战个你来我往,两边更是叫杀叫砍之声震天,鼓角军号齐鸣,杀了五六个回合,关羽暗思:“这汉子年轻力壮,矛坚马壮,待我用拖刀计杀他。” 古斌心思,这汉子身高力大,刀法纯熟,待我用飞刀计取他性命。 关羽打马便朝阵外而去,古斌策马便追。 周仓以一敌四,战十合,斩了古斌的亲兵。 见敌军已到一箭之内,便命弩床齐发,一百台床弩,随着一身角号长鸣,便一齐开来,敌阵中血肉横飞,哀号遍地。 骑兵从两侧而出,冲入敌阵,那一千兵,跑得快的便到城墙下,跑得慢的,人踩马踏,难觅其形。 关羽放慢马速,古斌追到十步,抬手便是三把飞刀,成品字形飞出,直奔关夫子而去。 关公在前面跑,也不管身后暗器,那三把飞刀,一刀正中关羽头盔,两把在两肩甲。 关羽这装备好,这板甲岂是你十步外的飞刀能破的?全不当回事,待古斌到身后,便使拖刀计。 古斌也真了不得,关羽头都不回,青龙宝刀已至,但见他便一翻身,便将那一刀躲过,就势滚下马来。 关羽掉转马头来战,古斌持矛相拒,又战数合未见胜负,关公掉转马头,欲借马之冲击之力再来个奋力一击。 哪知古斌一声长哨,那马竟然自行回来,古斌飞身上马,投城中方向而去。关夫子正欲斩将立功,哪曾想到他突然逃命去了,气得红脸发青。正是: 回首欲擒身后贼,举刀不见阵前人。 关羽回阵,有周仓拿了个活口,在问城里情况。 那人说了,城中有兵近五万人,粮草充足,又有一千骑兵,是五万人中选出来的壮士。 关羽便将此情况报与唐王,公子道:“南阳是大郡,人口众多,你小心应对,等我兵到时你再战不迟。” 公子便升帐,点太史慈、罗过、单祥侦为将,带本部三营骑兵、五营建设兵押着粮草,带着工匠去支持关羽。 古斌回到城中,清点残兵,竟不足二百人,刚才一战,这时细细思来,让人冷汗淋漓,正是: 当锋谁忍偷生去,回首方知战胆惊。 赵慈升帐,问道:“敌军如此骁能,如何破之?” 古斌道:“唐-军营中,那斯武艺了得,与某家不相上下,装备精良,我打了三口飞刀,明明打中他头部与双肩,可毫发无伤。其兵久经训练,我冲入阵中杀数人而不乱,首战无功,末将特来请罪。” 赵慈笑道:“古将军休要言罪,胜败乃兵家常事。” 堂下一员头戴黄巾、身穿锁子甲的黄巾小将拱手答道:“神上使拥众近十万,且不久前刚斩杀前太守秦颉占据宛城,威名远扬。而目前兵精粮足,南阳郡中户过百万,那来将虽然厉害,却仅有数千人马,定然是畏缩不前,不敢攻城,怕是要赴前任太守之死路。哈哈哈!” 赵慈定睛一看,原来是赵弘之弟赵亮。 张曼郭闪了出来,说道:“只要我们不理他,他远道而来,粮草不足,又不敢攻城,必退。” 赵慈叹道:“若是江夏城破,与此官兵合于一体,又当如何?” 孔武道:“南阳已进入雨季,敌在城外,多有不便,围城很难。城内有箭数十万支,乱石百万个,他若攻城的话,他来数万人马,又有何惧之?” 于是高挂免战牌,坚守不出。 关夫子正要挖工事,就怕敌人来攻,顾此失彼,这下好了,安安心心的挖工事,战壕,指挥台,修理排水措施,避雨措施,就连做饭上厕所的工事也考虑好了。 赵慈每日抱着小妞,喝着小酒,不亦乐乎。 古斌、赵亮、张曼郭、孔武每日练兵,无奈城内面积有限,恼于无法大规模展开。 关羽连挖三面工事,挖完便使一营步兵守之。防守有掩体,进攻有无坚不摧的床弩,这还怕啥? 这时一员黄巾小卒狼狈地逃到城中,见古斌在练兵,喘着粗气道:“神……上使,江夏城破,全军降敌,损失惨重啊!” 古斌觉得事大,便给其喝了点水,给了一个烧饼,带着其到中军帐下见赵慈。 江夏逃回来的那伙计与众人讲明江夏的情况,赵慈大惊,连忙升帐,将事情说与众人听,帐下六十余员渠将无一不惊,一时半会做不得声。 “江夏之破,在于粮不足,又无大将指挥,城池也不牢,而宛城非是江夏可比,渠神上使休惊,众位将军不要乱了阵脚。”赵慈定睛一看,原来是韩忠之弟韩义是也。 古斌离案,走了下来,挥手道:“江夏之破,粮不足只是原因之一,敌人有大量火油,烧了城门,致军心不稳,加上敌有能从天而降的石头,满城乱飞,这个才是兵败的主要原因。而此城之将,围三缺一,摆明了就是让我们突围,然后一路追杀。而唐-军的野战能力之强,举世皆知,他这算盘打得可精了。” 韩义哈哈大笑道:“城中有一年之粮,有木材数万方,石料充足。漫天石头全当是下雨,我不出城,他能奈我何?” 赵慈听得众将所议,心思是这么个理,于是就决定这么干。又商定了一些细节,诸事完毕,各自归营。 安排好这一切,各将自行忙碌,赵慈便叫来舞娘,抱着小妞,喝着小酒,独自享受起来,酒到半酣,觉得不爽,便命众女脱光衣裳侍候。 这赵慈还真是敬业,玩归玩,可是心中总是关注着战场的走势。 心思自己若是坚守不出,当然是兵越精,粮能吃得越久,那些个没什么战斗力的,先着人带去送死再说,想到此处便传来古斌。 二人一商量,让古斌先带一千玄甲护住自己,能破敌最好,破不了就这五千弱兵不要回来了,定在三更去偷关羽之营。 又命赵亮、张曼郭、孔武、韩义上城楼接应,命众将将城内百姓全部赶出城去,拆了民房,建防飞石之所。 关羽将营建得牢固,有多道战壕相守,夜间多留建设兵和衣而睡,围城之工事也不撤人,吃住在工事里。 三更时分,古斌便带众人前去摸营,这里出城,城外三面是唐-军,这哪里能瞒得住? 早有探马报与关夫子。时关夫子正在读春秋,便叫周仓守营,自己带一营骑兵出营机动作战,又命人通知驻在营后三里的骑兵准备全歼敌人。 赵亮、张曼郭、孔武、韩义各领五千人在城内候着,准备随时夺唐-军的工事。 古斌将五千无甲兵放前面,一千铁甲兵自己领着,浩浩荡荡的杀将出来。 等了半晌,城门大开,古斌骑着黄膘大马带着大批黄巾军出现了。 只见他挥矛指向唐-军的大纛旗,朝身后的黄巾教众喊道:“苍天已死,黄天当立!杀官军,致太平!” 一大批头裹黄巾的黄巾士卒舞着刀棍,悍不畏死地冲向了汉军的营。 他们没有武器盔甲,衣服破破烂烂,有的拿着锄头木棍,口中高喊着“苍天已死”等口号不断地冲击唐-军军阵。 他们当中不断地有人倒在唐-军的飞箭之下,后面马上有赶来的黄巾军捡起他们的武器接着杀向唐-军。 唐-军精良的武器装备与黄巾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批黄巾军死伤惨重,甚至连唐-军第一道战壕都没突破。 周仓看着内心感到十分震撼,这些地地道道的农民只是黄巾军中的炮灰部队,这个场面更让关公感到心疼。 第二百八十八章 火烧宛城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这些农民军,他们是最底层受官府和地主豪强压迫得不得不起来反抗的普通百姓,他们只是为了张角为他们勾画的“致太平”的理想世界悍不畏死地战斗。 他们这种纯粹的理想只是想过上既无剥削压迫,也无饥寒病灾,更无诈骗偷盗,人人自由幸福的生活。 他们并不知道,这只是画在墙上的一张大饼,很大,很大! 唐-军两营骑兵从后杀来,形成包抄之势,这重装骑兵,如入无人之地,五百学生兵,一个个的如狼似虎,一路冲杀,将五千黄巾军杀乱。 关羽在远处看得明白,见没什么大问题,便率骑兵到城门去巡查,怕城中出兵反包围。 学生兵营长名唤夏绝岚,字云峰,带着众人专挑有甲的打,见那古斌威武,便策马奔他而去。 古斌见状,大喝一声:“你这是找死!”便策马相迎。 这夏绝岚原是军校武力第一的角色,自持神勇,有心立威,便一招紧自一招,与古斌大战十合不得胜。 又战数合,等双马错位之时,夏绝岚抽刀去取古斌,一刀砍在甲上,痛得古斌大叫不断。 古斌却似是煞星转世,神勇异常,忍痛将矛后端小尖刺出,那夏绝岚临战经验不足,不曾料到他有后手,被他斜挑于马下。 学生兵众人见状大惊,武力强的纷纷策马来战,古斌又连刺七将,反头一看,自己所带的兵没一个了,只好跃马朝回城方向而去。 回城路上,也许是命该绝于此,正遇数名骑兵去传令,古斌见是回城方向,且只有数人,便策马来杀,那传令兵绕着城墙方向便逃。 这一千甲士没有了,就让他心里不爽,让他一撞上了,又恰好顺路,欲拿那几个传令兵出气,所以一路紧追不舍。 古斌马快,不大一会便追上了传令兵,将矛一紧,一送一缩之间便杀一人,又去追第二人。 这边的打斗声,却惊动了关羽,他循声带人冲杀而来,一传令兵见主将来了,大呼道“将军援我!” 关夫子一夹赤兔马,那马便腾空而起,时古斌刚杀了第二人,见关夫子挥刀来砍,古斌闪身让过,还了一矛,关羽用刀杆挡过。 一营之兵将古斌围在其中,此时离城尚远,城中赵慈不敢发兵来救。 战三十合,古斌力有不支,关夫子却是越战越勇。 两马相交之时,不知是哪个,发一冷箭,古斌低头去躲,关羽看得明白,一刀将古斌捅于马下。 一场惊世骇俗的战斗就这样结束,正是: 横刀斗勇惊天地,立马生威除鬼神。 大家新年好,新书还是17k小说网 > 男生 > 历史军事 >《大唐熊孩子之皇帝聊天群》已经更新到了33章,同样是写架空历史的,只是笔法轻快、搞笑,望能获得您的支持!求扩散和支持! 关羽见敌人已经清理完毕,而城中百姓从后门而出,遍地都是,便回营议事。 关羽欲保百姓周全,周仓进言:“宛城之中,百姓不下五万之数,更有弱兵无数,被赵慈赶出城来,我们不过是前锋,带的兵马粮草皆有限,收着放哪里呢?” 关羽无奈,只得安排数百名士兵引路,带着百姓朝江夏方向而去,又发电文给唐王讲清楚这一事情。 公子命黑子带一营兵、两营建设兵拉着粮,前去接收百姓,着马静收拾江夏城中的民房,以安置百姓。 宛城这边关羽命人清理完战场,清理完毕,周仓来报,己方伤七十人,阵亡三十人,其中学生兵队长以上军官,只有军师在,其它的全部阵亡。 杀敌三千五百人,收降兵近千人,收缴马匹九百多匹。 关羽命人收拾好,烧了骨灰,以带回汉昌,又命人挖一大坑,用石灰将敌人尸体埋好。 赵慈丢了一员大将,又损失五千人,主要还是战死那一千铁骑,使得他心中闷闷不乐,命人关好城门,用土封死,也不升帐,自各回去睡觉去了。 过数日,太史慈领军而至,关羽大喜。见面就问:“带来多少柴油?” 太史慈大笑道:“柴油不多,但酒精管够。” 关夫子命三军下营,休息一日,次日便将四门全围了起来,挖好工事,架好弩床与投石车。 连招三日降,不见有人来降,命人做十万个大馒头,烧好开水,准备攻城。 清晨,所有准备工作皆做好,关夫子带单祥侦主攻,周仓、罗过、太史兹各守一方。 四面开投石机开打,投半个时辰,又投进去招降书千百份,不见有人来降,关羽不知是何故。 便命人将酒精全数投往城中,又命单祥侦发灯油弹数十发。 顿时城中四处起火,爆炸四起,城内乱作一团,呼救哀号之声不绝于耳,韩义带人扯着赵慈,赵慈出地窖一看,外面火势冲天,便命人去救火,这酒精加柴油引起的火,城里又多土木结构的房子,这火哪有那么容易灭的? 韩义进言道:“渠帅大将军,赶快撤吧,在城外这么远的地方,能将这火油投进来,也不知道唐-军用的是什么魔法,更不知道唐-军有多少火油要投进来。” 时关羽特意留着一个城门没有放火的,赵慈便命人将没起火的城门的土挖掉,整顿军力,欲强行突围。 不时有酒精投进来,夹着石头也有,城中不时有人打得血肉横飞。 这是什么打法,敌人影子都没见到,便火烧宛城,石击大军,随着一声声的惨叫,城中惊慌自是不用多言。 赵慈、赵亮带三万人从东门而出,张曼郭带一万人从西门而出,孔武、韩义带一万人从北门而出。 城中火势越来越大,城门一开,众人只恨不生四足,身无双翅,争先恐后自是不能形容这场面之惨烈,相互推挤、踩踏。 又有小将不得出城,抽刀斩杀农民军的,顿时乱作一团。 三门出来,自有弓箭床弩招呼,有马有甲的,还能冲一下,无甲的农民,那个真叫可怜,尸体在地上一层层地堆积起来。 赵慈、赵亮领数十员将,领一千人身着双甲,从东门杀出,时罗过正在指挥放箭,见除了床弩,普通弓箭基本上伤不了这些兵,便集中手上的一百台床弩,全朝这边招呼。 这床弩可是三张大弓合力所为,由四名人员操作,用绞盘绞的,发射的可不是什么箭,而是一个由那些收缴来的兵器经回炉融化混合而制成的金属标枪头,后面一根一寸许粗的木头或竹子。 这个发射出去,那穿两个人是好玩一样的,这一百张弩床,一轮便发三百支标枪,赵亮在马上,一个不小心,便让标枪穿心而亡。 罗过见床弩绞盘操作费时,也不等第二轮,便呼叫关夫子,这边有披双甲的兵过千,请求骑兵支援。自己一抡月牙戟,便带骑兵营与敌短兵相接。 这罗过可是了不得,与吕布那是师出同门,经付佺这一调-教,加上资质本佳,力气也大,抖出一路天龙戟法,左冲右突,杀他个日月无光。 罗过连挑六七人之数,唐-军众骑兵见主将如此骁勇,大家争先恐后,一轮冲锋,杀敌无数,罗过带人冲一轮后,床弩又射一轮,也搞不清都杀了谁。 罗过再冲回来时,已经没有什么阻力了,见一主将式样的人朝城中退去,罗过一箭将其射落下马。大声喝道:“主将已亡,降者不罪不杀。”于是众人纷纷丢下武器。 这边张弓搭箭,引而不发。 张曼郭带一万人从西门而出,正遇周仓。周仓本也是黄巾军出身,恰好又认得这斯,也不打话,带着骑兵就冲,冲上去就是一刀,斩张曼郭于马下,大叫降者不杀。 孔武、韩义带一万人从北门而出。 第二百八十九章 唐王遇刺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太史慈让他们出到来数千人,见有两个骑着高头大马的人出来,便一人一箭,射于城下。 唐-军全军大叫“就地不动则不杀。”那农民军本是胆小怕事之人,没人鼓动的情况下,哪敢动? 等关夫子到罗过那里,罗过已经结束了战斗,正在指挥收降兵。 罗过见过关羽,便道:“小将经验不足,见敌势众,怕打不过,才给将军发的援电,让将军见笑了。” 关夫子大笑道:“回去一定向唐王表尔之功,努力去干吧。” 所有人员全部动手,才收编完降兵,清理完战场,已是次日上午,周仓来报:“斩敌一万五千首,收降兵三万五千人,有一万五千人有不同程度的烧伤,获战马一千三百五十匹,兵器盔甲无数,粮食大部分被烧毁。己方阵亡二百七十人,伤五百八十人。 也是他赵慈命中注定,起兵之时何曾意气风发,可是各自为政,很多将领把黄巾军当成自家发财致富的工具,才导致演变到当下这般模样,有后世才子题《伤黄巾军》叹道: 黄巾诸子起兵戈,夜踏关山撼玉珂。 无奈前途多险阻,空余秋月照江波。 关羽将整个情况报与公子,这下轮到公子头痛了,一万多名伤员,这要如何处置? 便一上表:关羽火烧宛城,斩敌二万五千首,烧伤二万人,请求周边各郡调粮草与药物支援。 关夫子火烧宛城,留下一地烧伤病人,仗是打胜了,可这战后重建工作,则让唐王头痛不已。 公子让军医带现有的药物先行,一面让马静开单子,到周边各郡收集乳香、没药、生地、黄芩、黄柏、大黄、黄连、红花、蜂蜡、冰片、三七。 又命人连夜煎制羊油,重伤都用青霉素加中药,轻伤都用羊油外用,又让马静带上能带动的军医赶过去处理。 忙到晚上,才安排完这些事情。夜间,马静不在,阿娇侍候公子入睡,公子本来累了,怎么是抵挡不了阿娇逗挑,而一认真,阿娇便挡架不住,阿娇叫来亲兵作陪,且都是姑娘之身。 如此数日,公子觉得没意思,便打发阿娇带着亲兵去宛城帮马静,自己带着黑子里里外外的忙碌。刚入夜,公子特别困,闭上眼睛想着车宁、芷嫣、方致…… 想着想着就睡着了,他做了一个梦,梦到他和很多亲人朋友在一起其乐融融。 他一翻身,身体一下碰到了一硬物便惊醒了过来,张开双眼正巧见到营帐中一道寒光闪过。公子猛然反应过来,拿起刀一个懒驴打滚闪到一旁紧接下意识用刀向上挡。一阵金属交击声传来,这一击显然没有击中他。 月光透过帐外照射进来,唐王看到一个蒙面人拿着一柄环手刀面朝着他。公子大声喊道:“你是何人,为何要刺杀本王?” 那蒙面人说道:“我也不想杀你,只是你必须死!” 说完挥刀欲再度朝公子杀来。公子挥剑相迎,那汉子力气不是一般的大,而公子衣衫不整,施展不开,明显敌不过有准备的刺客。 公子将武器收好,本是防别人盗,这时遇刺,却没得称手的武器可用没得用,只有一把剑在手上,可是自己剑法也实在是太菜了,不得已只得用计,指着蒙面人背后大喊道:“黑子何在,与我砍了这小子!” 蒙面人回头一看,哪有什么黑子,再转回来却见公子破窗而出,已经飞速跑到院中来。 黑子听到公子大声呼救急忙跑过来救援,那蒙面人也从窗户中出来,挥刀直取公子,被黑子飞身接下,一把斧头便向那汉子劈去。 蒙面人被逼得连连后撤,运起环手刀拨开黑子的斧头,便与黑子缠斗起来,公子突然灵光一现,好像在哪里见过这把刀,却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有数名近卫人员来助攻,那蒙面汉子真是了得,一边挥刀与黑子缠斗,接着双脚腾空而起两脚接连踢向近卫胸口。 有三名近卫便被当场被踢飞出去,捂着胸口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这下公子更惊,自己的近卫那可是万里挑一的人手,部队中从死人堆里出来的人物,竟然经不起他一脚? 蒙面人双脚踢完刀尖着地,用力一撑,便向外一滑,一移位,又向黑子斜刺过去。黑子见状,大怒,一力劈泰山,那斧头在月光的照射下,带着一丝氤氲之气,化作一道蓝光便向那汉子劈去。 蒙面人见到此招甚是惊疑,不过他的反应速度之快难以想象,又一横移,那斧头便从他袖边滑过。 黑子一招紧似一招,却又想留活口,一时半会还拿不下他,公子一边系衣服,一边持剑观战。 那黑子见拿不下他,便加大力度,一招劈脑袋全力使出,那蒙面人闪躲不开,便使刀来架,黑子力大,那伙计力也不弱,刀断成两段,那汉子退数步倒地。 黑子也退数步才站稳,那人趁机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舞动手中断刀便朝杨公子刺去,公子挥剑一挡,那刀又断成两段。 公子见黑子已用八分力,却不能伤他,便起了爱才之心,便说:“敢进我军营行剌,便说明来人英雄了得,何故遮遮掩掩?” 那蒙面人暗暗一惊,将断刀收回掷向一亲兵,那亲兵一闪闪开那断刀,蒙面人便夺了其枪,再度攻向亲兵下盘。 那兵一跳开,旁边有数名亲兵持枪来战,黑子也挥斧头来战,但说来奇怪,那蒙面人似是了解这套斧法,前三十招,挥斧头的轨迹似乎都能被那个蒙面人捕捉到,屡屡让他躲过。 黑子大惊,这好比他跟白瓜对打似的,还能按套路来斗? 他为什么这么熟悉自己的斧法? 蒙面人把握住机会,便使出百鸟朝凤枪中的几招来,公子黑子均起疑,黑子便手中一滞。蒙面人蹲立在地,一个扫腿就将黑子扫倒在地。 蒙面人欲进而杀死黑子,却见大批唐-军士兵手持长矛赶了过来。公子见黑子倒地,便飞身入场,出手便是戚家刀法,化在剑上使用,那汉子枪长。 公子剑短,伤不到他,还没等黑子起身,那蒙面人又一虚招逼公子回防,转身跑数步,借柱头的力,便腾空跳上屋顶,飞身而去。 唐王想着稳定军心民心,命黑子封锁消息。二人回房商量,这到底是何人前来行刺? 武功高强不说还会这么些招数,对这里情况又如此了解?原来的刺杀若是说有因可寻,可这个人实在是不认得,为什么非要致自己于死地呢? 公子实在是想不通,与黑子商讨,二人扯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一个是普通工程师出身,一个是山中猎人出身,哪里懂得权力与欲望的游戏,公子自是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要谋杀自己,还有这么充足的准备,孰不知敌人是不杀唐王不罢休,只怕后面的路是越来越难走。 有多情后人题《刺唐王》叹道: 朱厌离宫虐九州,几多争斗惹情仇。 乌云蔽月妖风起,不斩唐王死不休。 安置好残弱,留四千弱兵守城,公子留两营特骑兵自己带着,所招收的兵和民全让副将带着迁往长沙或成都平原。 让关夫子也招收此失夫女或向往长沙的单身女子,又招收些兵员与劳力,迁走一些愿走的户头。 兵员由数名副将带回巴陵再训,择优留精兵,其他人员按建设兵编制,由水路安置到蜀地;所有户头均按车宁的安排带到唐王辖地进行安置。 安排好,就等黄祖到任。 第二百九十章 兴建武陵城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诸事安排完毕,黄祖到任,交接完毕,公子上表朝廷,便带两营特骑,着人带一千弱兵押粮,朝南阳而去。 到南阳,众人接着,公子升帐便问:“招到妇女儿童没?” 关羽低头说道:“在招,但众人不知为什么要招这么多,其心不齐,自是招不了多少的。” 公子笑道:“我们收了太多兵,都是单身汉子,而战乱地区,男丁损失过多,多是单身女子,我们不招女子去,难道要我们的兵来这里找妻子?没妻怎么可能有子?这些兵老了,没有年轻人入伍,何以为续?此乃国之大计也。” 关羽听得明白,便着人写布告,找当地豪强做工作,重新抽取没有男丁的户头南下。 五日一批,发往各地,这一招,临近周边那些生活有困难的都来了,招了二十七八万,老头小孩怕也有十万人。 时有文聘,字仲业,南阳宛人,来质问公子:“王爷将吾郡妇女儿童全带走,是什么意思?” 关羽喝道:“大胆,敢以如此口气对吾主公说话,左右何在,拖至午门砍了。” 公子挥退手下,又朝关公笑了笑,对文聘说道:“十数万之众,孤儿寡母,老头老太太,我不带走安置,是你来养还是让他们自生自灭?你要搞清楚,是她们生活不下去了,我招去安置,而不是强抢民女。” 文聘羞之,低头出。公子叹道:“敢出头就不敢为他们做点什么?传说中高风亮节的文聘,也不过如此!” 文聘复入,问道:“王爷的意思是?” 公子扯其手道:“我安置的可不只是这一郡的十数万人,地方也多,人也多,谁来引导他们生产,谁来保护他们产出的粮食呢?我部下虽有战将百员,可是百姓更多呀。” 文聘伏地而拜,正颜道:“若王爷不弃,我回去收拾一下,便随王爷去吧。” 公子大笑:“如此方是真汉子。” 不日,文聘回家,将房屋地皮送与周边族人,带家中人口数百人,又招义兵千余众,将所有钱粮一并带来,追随唐王。 唐王接着文聘,大喜过望,公子命其回巴陵上学,着车宁全权安排。 留关羽守南阳,自己带兵回武陵去了。 关羽在南阳,安抚民众,练兵买马,按车宁要求,将人口送往各地。 秋收时节,关羽找豪强征粮征税,免百姓所有上交的税赋,南阳民众皆喜,争传功德,还有不少民众为关公立长生牌位。 九月,公子上表朝廷,南阳平定。朝廷着张咨为南阳太守。 关爷也学精了,该搬的全搬走,留二三千老弱病残与他不细表。 话说公子到洞庭湖,担心武陵夷造反,便朝那边而去,做些准备。 带上芷嫣和方致,由顺沅水而上,到与武溪交界处,经过一个叫坪上的小地方时,有一大湾,水流很慢。往上走,便到武溪入口了。 去年,吴颖在河中小洲建一兵站,在两水相交所夹的地方建一小城。 早有张豹带人在此候着众人。 公子也不入城,带着众人查看地形,此处不就是武溪镇么? 方致一查电子地图,后世叫武溪镇,位于湖南省泸溪县东部,地处沅江和武水的交汇处,是泸溪县的县城所在地。 此处多山,再往上走,水急而浅,这里是能守的最好的地方了。 可吴颖却将兵营设在江中小洲上,公子心思这要是发大水,便不劳敌人费心了。 两边山虽不高,但林子很密,敌人在山中,朝兵营中投石头,放火箭,一举便破此城。 张豹问:“主公以为如何?” 公子反问他:“此处有多少兵力?” 张豹答道:“一营建设兵,两营骑兵,四营步兵。” 阿娇问道:“昔闻伏波将军尚且战死此处,我们就这么点兵力,是否够用?”她这一问不打紧,却引起了众将的不安来。 公子并不理会阿娇的发问,而是带着众人出营观看地形,到处是山,又没有官道可跑,此处骑兵作用不大。 便命两营合一,择优选一营调走,差的一营留下当运输也可以,上阵也能杀杀敌。 又让魏延调十营建设兵、四营步兵来。 在这么个地方,方圆也就是二公里,小妮子建城还是有所考虑的,离山百步才建。 便命张豹带建设兵多采石料,将已有城墙加高,到十米。作为码头和兵营。那张豹上次犯事,被撸成大头兵,这回好不容易有上升的机会,自是卖力。 公子心知众人心里没底,到处要用兵,哪有那么多人?再说人命哪有那么不值钱,谁不是血肉之躯,谁又该到战场上送死呢? 要解决这个问题,唯一的办法便是修城,一座牢不可破的城池,何止抵十万兵? 公子仔细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若将后山和对面山上的树砍光,对门山上用土建寨墙墙外一百五十步不得有草木。 后山上新建一城,城墙高十八米,宽十米,外石内土,石墙多留长条石入土中,土墙内多置三向木料,土墙建五十公分高便在两墙内夯石子土,城内建四条能上马车的斜道上城墙。 城中若是留些地方种菜,那便如宋代的钓鱼城那样,多备粮和弩箭,敌围多年可以不破需,若将后山的寨子建窂固了,那兵寨若不破,这城就是安全的,城里还可以出兵攻寨子外围兵。 若在城中造五十辆投石车,制两百六弓弩车、两百八弓弩车,后山与寨子之间便不可能有敌人。 想到此处,公子便叫人落实,有张豹便领命而去。方致却说五十辆投石车少了,在城内建配重式的八十辆,城墙上建六十辆绞轮式的。 公子对方致说道:“好,按你说的配投石车,还有一个事,你要建两条斜道,现在运石材,将来运粮草上山用。” 方致想了想,蹙眉问:“什么样子的?” 公子边比画边说:“矿山里下井的那种,你不是已经建了多条么?” 方致笑道:“这个容易,一个月时间保证完成,你明天开始先修基础,我这就去调机器、钢丝绳、轨道和人员。但我在想,何必要把城建山上呢?” 公子叹道:“目前这样,上游若是大雨,敌人堵一土围堰,我军若在低处,不战自败。” 方致问:“王爷以为如何是好?” 公子又对众人说,有了这个基地,有建设兵开发,我就不怕武陵再有蛮族造反了。再个,我要以这小城为模子,教基建人才,你去加急调有能力的管理者一百人,木工三百、泥土工五百人、钢筋一百人、石匠一千人、瓦匠一百人来。 建好后,旧城前面设个市场,多与那些少数民族的相交,多着人进山做生意,这样的话,我们就了解他们了。 芷嫣道:“王爷是想一劳永逸?” 公子抚其头说:“是的,我要一举平定此地。” 慕容拓夫妇见公子要建城,便来见公子道:“我学了一辈子土木机关,又在学校拿了那么多书看了这么久,得王爷指点不少,若要建这小城,吾夫妇愿在此效劳。另外,此地地广人稀,我们还能给王爷养些马。” 唐王见二人说得在理,便同意了他夫妇二人在此,一来是多两个将领,二来有利于所面的建设与发展,便与二人商量起这城要如何建,并开始绘图。 次日便边设计边开工,公子指挥,安排人手清理山上柴草树木,又命人开采石材,建筑专业的嘛,造个小城还是好玩的。 第二百九十一章 唐王班师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在山顶往下二十米外开设城墙,如此一来,山顶的土刚好真墙内,城内有点高差也问题不大嘛,外面看来有十五米高,里面看也就六七米,将来上料也容易,城的面积也大很多。 公子将所有数据测量一次,挖好基坑,又对每一处基坑进行检查,看是不是都入岩五寸等等,又将四个门重新设计,众巴陵调来直径二公分的钢筋,和一公分厚二十公分宽方形截面的型钢。 用铁水焊接,制二米宽两三米高的门十六张,二点五米宽四米高的四张。调来水泥,教人制作模板,倒上钢筋砼剪力墙结构的城楼。 钢门双层钢筋中间用横钩加固,织成五寸大小的成网络,用砼倒三十五公分厚,顶部做滑轮组,向上开门。 每个门由五个小门组成,中间二点五米宽,两边的二米宽。 等门柱框架做好一边以后,再装焊门筋,装模倒门的砼,再来浇里面的门柱砼。门两旁与砼相接处,加数十个小轮子,门柱靠门处用方钢护之。 把这个做好,又浇上楼面板,教主管的人如何安装滑轮,如何留位置准备装机械吊装一一讲清楚。 这些机械的事便由方致和芷嫣负责,二人领命都回去准备。 边建城墙就边建仓库、兵舍、帅府。 搞完,已是秋收时分。也顾不得装修,便着人进粮、布防。 公子安排好一切,调杨茂彦带军事考核团队和三千骑兵到魏延那里去等自己。 留二十名副将与张豹,并交代,若敌军来犯,城边可以打打,但决不追击。 又交代如果城中建设已完,便要发展生产,在山中练习步兵,修安排建设兵道路桥梁。 公子到武陵郡城邑查看,找魏延了解情况后,便大面积调度武陵郡中兵力,各县由一营建设兵守城,所有常备兵集中到武陵来集训。 给三千骑兵给魏延,又命太史慈调船过来,准备武陵蛮反叛之事。 各位看官,难怪大家都想未卜先知,这懂点历史就是好,那边还没起事,这边就安排好了。 公子这边日夜练兵,时到十月,蛮兵果然作乱,魏延与张豹领兵破之,大捷而归,由于准备得早,双方均伤亡不大,却打得那些蛮兵再也不敢作乱。 以最小的伤亡立了威,唐王大赞。 更有后人题《武陵大捷》赞曰: 晓日初升紫气低,险峰还与绛云齐。 将军歇马登高望,但见蛮兵泣五溪。 获蛮兵三万人,公子在其中有威望的人中选出一千人到各地做工作,如果愿意迁出来的,编成军户,无偿供地,每人给一年口粮,帮建房子、提供耕牛、免费给种子。 筑城拒敌,又能通商基地,加强与少数民族的交流,使得此后再无叛乱。 由于各方的努力,车宁总管调度各地力量,先后迁出蛮族共九万余户,分散在各地。 又从各地调三万户困难人口到山里安置,也就是说他们三个人的生产资料给一个人用,从此武陵安定。 公子又命人将蛮军和武溪驻军进行训练,和练满三个月,择优选择,兵分四等“一等兵,选八千人,作进一步训练用。二等兵,选三万五千,作野战用。三等兵,选四万人,作城防用。四等兵,选四万人,作建设兵用。退伍七千人,按给田给生产资料,给补助,帮介绍老婆,安置到各条要道上,以作探户用。” 杨茂彦来电:“关羽将军说,按五百人一营配制,更好用。” 公子想了想:“那就按五百人一营吧。” 杨茂彦与魏延商量,议定一个屯兵方案,几经公子与众女修改,最后成文: 将军领一营人马作本部人马,除本部人马外,城外驻军,三分有其二要耕作,城内兵,二分有其一要耕作。夜间,十分有一分要值勤。每城至少配四百台弩车,二百台投石机。县城,敌人二万人来取城,要连续作战五天,有箭矢、石头、照明用的柴火,郡所,敌人十万人马来取城,连续作战二十天有箭矢、石头、照明用的柴火。 建设兵,要有一半能作战、修桥、铺路、挖工事、运输、开石材,每年训练不少于三个月。 郡城和特别重要的关口城寨,存煤、铁、油、木材,有兵工厂。 武陵十二县,每县四个营城防军,共计二千四百人。共计二万八千八百人,武溪置十二营,共计七千二百人。另有四千人守武陵。 野战兵团骑兵三十营,步兵三十营,各一万八千人(少一千人另招)。每城一营骑兵一营步兵,武陵、武溪各处给两营骑兵两营步兵。另有十四营,驻武陵城外,择两个地方下营,形成铁三角。又安排魏延招蛮兵二十营,训练后,取一半。 留足马匹,着其将不足的造表报车宁调配,公子带着最好的八千人马和杨茂彦带来的三千人马,加自己带的本部人马,回到巴陵,已是187年端午了。 吴颖来报,桓帝建和元年(147),月支国(今新疆伊犁地区及迤西一带)沙门支娄迦谶至洛阳 。 支氏少习华语,精勤持戒,志在弘扬佛法,因居洛阳译经。 自建和元年至献帝中平三年(186)先后把《李阇佛图经》、《般若道行品》、《般若三眛经》、《首楞严经》等二十一部佛经译成汉语,其中大乘、小乘约各居其半。 公子本是爱书之人,特别交代众女,注意各地藏书,能收集的便收集翻印,并命慕容拓夫妇带人在天岳书院和各校区都建大型图书馆。 187年也不太平,北边到处造反,帝欲调公子出征。 公子升殿,与众人商议,车宁道:“按理是要去的,这一去,便是打南匈奴,他可是大多数是骑兵,我们若带三到五千骑兵北上,去一次,搞个万把匹马回不是问题。” 杨茂彦进言道:“我们着精兵去,是可以的,但王爷这次去是做生意,以赚取马为主,别玩消耗战。” 公子点头道:“这个是自然的,但打骑兵可不比打这个没有装甲的步兵,成本高很多。” 张安笑道:“老套路,我们带三千兵去,带十万人回嘛。” 太史慈进言:“南匈奴那边,地方很广,地方给养很难搞到,除非学冠军候的,否则去了,粮草是个大问题。” 公子对杨茂彦道:“我先跟朝延讨价还价,你速度去训军,择优练一支骑兵与我。” 杨茂彦问:“将呢?” 公子笑着说:“可用之将还少呀,你是军师,问我要将,张氏三兄弟、罗过、太史慈、昊虚凌、向飞捷、朱无譭、铁相脱里(蒙古草原人)、托跋真等人。另外你得最少选五百名能做军官的与我。可让张氏三兄弟和朱无譭带两百人到京城去等候我消息。” 杨茂彦得令而去。 夜间,车宁约公子去走走,公子让车宁带上手-枪,穿上盔甲,车宁不解。公子说:“你现在别问,到无人处我再说与你听。” 二人慢慢的走,公子将在江夏之事全盘告诉她,不知道是马静,还是阿娇,还正觉得这几个女人有问题,那来刺杀自己的汉子,似是懂黑子的天罡三十六斧,也知道自己的刀法,还知道一些似是而非的百鸟朝凰枪法,并且能穿插到军营中来行刺,没有内线,应该是什么人住哪都不知道的。 第二百九十二章 修建岳阳城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车宁听后,心情沉重,半天才道:“我们六人,虽然是五女共一夫,不符合后世人的婚姻观点,可我们更多的是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在前进,你分析的有理,我想马静应该不会有问题。可是那阿娇把你杀了,她能得到什么?” 公子道:“没有要按能力和最大利益分析,只有马静有这能力,我们五人没了,她能用后世科技当女王。若是阿娇,我们六人都死了,她也用不了我们现在的基础,更别谈发展了。” 车宁叹道:“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小心为妙。” 公子略显忧郁地说:“此事不可与人说起,你知我知便行了。你要特别小心,从现在起,你要枪不离身。” 车宁冲公子笑了一下说道:“好,我会注意的。” 公子道:“还有如果要去攻打匈奴,那你得用心。” 车宁不解地问:“我能做什么?” 史载帝调匈奴出征,匈奴反,其时已是八月。 公子心思,如果时间没错的话,那么从长沙去的兵,到那里最快也是九月底了。 长沙兵多习惯山地作战,不怕水网,可是面对漫天风沙,白雪飞扬的草原、沙漠,生活习性不是一天两天能改变的,若出现个水土不服来,怎么办? 这些人是南方呆习惯了的,那些士兵的防寒措施是个问题。 茫茫原野,暴风雪和沙尘暴,怎么应对? 若是敌人利用这个,在这种自保都不能的情况下发动攻击,又怎么办? 各种不可预见的艰难困苦,这样去,风险是不是太大了些? 公子在心中算着,能带多少东西去,哪些是必要的? 人要棉甲、裤、披风、睡袋、大衣、至少两双防水厚棉鞋和手套,马要棉甲,帐篷、装柴油的铁壶,防水设备,指南针等等。 公子把这些想法与车宁说道说道,表示没把握。 车宁望着公子道:“给要六千人的装备,包括火凤凰五千支,每支装二十次的药量,武器、盾、盔甲都重做,确保你玄甲底下能穿棉甲,人能拉动火凤凰,立于不败之地,另外给准备干辣椒至少每人五斤,还配一个能装辣椒水的壶。你看这样还有什么问题不?” 公子叹道:“一时之间哪里能凑齐这些?” 车宁肯定地说:“六千装备没问题,我还给你安排每人二十斤木炭和酒水,一年的盐,你到时发一支后勤部队拉着,生活应该不是问题。倒是要尽快练兵和找向导才是真的。” 公子点头说:“这个也是要的,你让吴颖找吧。我要查资料了,这个时候的草原,经常遭受雪灾,本地人都受不了,更别说是我们对那里一无所知。” 车宁说:“好。” 公子着小欧哥代表:“相隔太远,等我到那边,不知道会搞成什么样子,还是先调周边人马出征为好。加上长沙连年出征,兵力不足,要招兵练兵才能出战。” 朝廷准其所凑,命其练兵,准备出战。 公子着军师、吴颖在不误农事的情况下,开始练兵。 他又想在洞庭湖边建座城,当根据地,想法由来已久。 趁着这段时间在这边,就安排众人做建都城的准备,带人开始设计在巴陵建城,取名岳阳。 并着人开采石料,做各项止的准备工作,以便于秋收就开如建造。 七月,按新尺把设计图做出来,报与众人看,内城城墙高二十一丈,宽五丈,建长宽净空各六里。 先砌一石墙,外面装模用钢筋砼浇筑二尺厚,内墙用钢筋砼浇一尺厚,基下一丈深。 离地五尺起一拉梁,石灰、泥土、砂石拉直匀夯紧。 上部做成仓库,所有门窗朝里开,每层层高净空一丈二尺,楼板一尺厚,共建十五层。留一丈五尺宽的跑马过道。 建四门,每门做城楼,下开七个门小门,两侧三个宽三米,高五米,中间的宽四米半,高八米,经四道五十公分厚的自重式关闭的钢筋砼门方能入内。 城楼内外均修箭楼,防止敌人偷门。 门厅顶板,每二十公分留箭孔,可射箭,可喷柴油。 三层以上,后面留两米空间做防守,墙上开刚好能射一箭的孔,平时堵着,战时打开,每排固定射一个地方,建成后测试标记。每隔十五丈做一楼梯和机械吊机,目前先用蒸汽机。 二、三、四层驻兵和置军用器械,六到十四层存放粮食,十四、五层放战争物资(比方石头,箭支等)。 四角各开两道门(一进内城一出内城),标准按城门的建设,每门要能并行两辆马车,外面建一厂房,高八米,所有物资经此转进内城。 内城的粮食经上部垂直通道(粮道),自由落本到本厂仓中,再装袋外运。 粮道每一层设盖板防火,进入楼层设锁。如此一来,便解决了战时向外提供物资,收纳难民要开城门这个问题。 城墙之上雉堞、女墙、羊马墙、马道等该有的一应俱全,由城墙、城楼、护城河、马面、敌楼、角楼、瓮城等组成的立体城防格局。 公子做完图纸,召集众人审查,各人讨论三天后给加了一些意见: 底部,靠外有三米厚,就算是火-药也攻不破了,可以做成存石料的仓库,顶上,靠外边,做一个人字屋面,宽八尺,朝外六十度的斜板朝内平。 在这上面再做挡板给观察或双层反击。 下面的人,淋不着雨,晒不着太阳,就算敌人堆土山,投石机也打不到人。外面的射击孔,做成柱子,护墙做四尺米高就可以了。 靠里要做存水、油、军事器材、石料、少量粮食、柴火、炭的仓库和守卫兵宿、厨房、卫生间,照明和防火要设计好。 厂房太小,宜建成沿城城方向三十丈,垂直方向十二丈米,做成斜屋面水朝外排。 上部城楼,靠外做箭塔,门外二十米也做箭塔,内城留一千亩菜地。打三百口井。 秋收过后,公子命车宁为总管,慕容拓为总工,主管由车宁决定,从武陵调三十万建设兵,长沙调二十万建设兵。 看个黄道吉日,杀了牛、羊、猪,敬过神,便开始施工,各地石灰、水泥便通过船只调往岳阳。 砂、石、水泥钢材,准备了如此之久,还不时有困难。 车宁叹道:“这要什么时候才能成功呀。” 这工程确实有点大,至于什么时候才能完得成,公子也没底,毕竟不了解这时代的施工工艺水平。 只好说:“先调三十万人,三年应该可以吧,还看方致和阮远的,一是钢铁过不过关,二是运输机器过不过得了关。” 车宁道:“这妮子,现在去年开出橡胶,便开始做轮胎,手推车是没问题了。水泵也解决了,但能不能打到二十多丈高,泵的扬程便要上三十多丈,有没有这么大的功率的,我就不敢肯定了,说不定要半路加泵。钢管的问题是解决了,现在最大问题是铁的产量能不能跟得上,目前存的钢筋才四万吨多一点,这还是最近加了两个炉的结果。” 公子道:“三个地方出铁,应该没大问题的,不过炼得快也没用,那边矿产出不来,人工挖嘛总快不到哪里去,还累死个人。” 车宁说:“还是朝廷同意我们到处挖,我在那边练了部分蜂窝铁,回来再炼的,要不然运力更跟不上。” 公子指着图纸说:“建三十米高,就准备建城内的所有建筑,我们就有个安全的地方了。这城建成,有二万兵,我便可以拖死百万冷兵器部队。” 车宁指着外面的地说:“均是修这条从码头过来的路,从你出征到现在,五万人修,才搞好。” 第二百九十三章 小欧哥讨马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公子随着她的手指望去,一条水泥路笔直通向湖边,中间设有三道防护兵站,士兵们正在夕阳下当值,一组组的弩床前,弩手正观察着远方。 投石机用雨布盖着,看不清实况,持枪的兵,持弩的兵,打旗号的小将,号鼓手,烟火塔,一切都显得那样的威严。 道路的尽头,是那号称天下第一湖的洞庭,此时静躺在暖阳下,远观难见其雄壮,却也别有一番风情,温纯、碧蓝的湖水上,那白雾若隐若现,在其上方飘扬,一丝神秘,几许安祥。 天空中倒挂着几朵白云,遗落在如镜的水面上,不由得让人多了几分诗情,少了一些凡思俗趣,偶尔阵阵微风吹拂过,在心底掀起层层涟漪,鳞光闪处,总有无限的遐想。 公子想着众女是东一个西一个,皆不在一起,一直保持着聚少离多的状态,望着这远处的归帆,难免有所思,题了一首《重阳》缓缓吟来: 重阳将又至,南国雁书迟。 墨菊盈幽径,丹枫倚浅池。 凭栏追往事,落叶惹相思。 复望归帆处,霜风缓缓吹。 车宁道:“想她们了吧?重阳节让她们都回来吧,我来安排!” 公子抚其背说:“是呀,这么些年来,总是聚少离多,真是辛苦你们了,如果是我一个人过来,面对这样的局面,那是毫无办法的,更别谈什么发展了,多亏了你们。” 车宁依偎着说:“华厦地盘太大了,你也不比我们轻松,风餐露宿、枪影箭雨里一路走过来,为的不就是一句话么?” 公子略显沧桑地说道:“是呀,我想建一座足够坚固的城,让你们安心。一路走来,只是为一了句假如我穿越到古代,我该怎么做?” 车宁伤感地说:“这句话太沉重,要付出得太多。”其实,每个正常人心里不都有自己的小九九,不都是按理想去奋斗,谁不苦呢? 公子长叹道:“我们懂的多,让不懂的人过得更好,是我们的责任与义务,否则懂与不懂又有什么区别呢?有我们没我们有什么区别呢?” 车宁笑道:“是呀,如果到这个里,还要点头哈腰的,玩点心计,让世人没有改变,那就真白来一次了。改不改变历史,有没有平行世界,这个不是我们能决定的,我们能做的,是让世界变得更美好。” 公子说:“是的,你知道我为什么每个门要开七个小门么?你知道为什么所有的层高,我要做四米么?” 车宁笑道:“我懂的,你是为将来的机械化社会和商业化社会做准备的,六车道,中间可进大车。这个城可以做仓库,洞庭湖有很好的深水码头。” 公子称赞道:“知我者,车宁也。晚上施工的照明有做准备么?” 车宁答:“有的,有柴油,柴火大量,并且安排了五百台鸡公车运输,可以把这里照得像白天一样。” 公子轻声道:“天冷了,回去吧。这城有慕容拓夫妇在,没问题的。” 六月底,小欧哥又来电,中平四年(187年)二月,荥阳郡(今属河南)民起义。义军攻打中牟(今河南鹤壁西)斩杀中牟令落皓及主簿潘业,声势渐盛。三月,河南尹何苗率兵镇压,义军失败。 中平四年,故中山太守张纯反叛。灵帝诏发南匈奴兵,随幽州(今北京西南)牧刘虞进讨张纯。 南匈奴单于羌渠乃遣其左贤王率骑兵诣幽州,匈奴的国人恐这个单于征他们作战,开了头便将没完没了,便聚集起来拉起反旗。右部醢落与休屠各胡白马铜等一时俱起,有众十余万人。 这事一出,帝召众臣商议对策,满朝大惊,无人敢大声说话,自然而然又想到唐王,可唐王在南边,这…… 朝廷也已无他法,只好连下三道旨,道道皆是急催王爷出兵。公子让小欧哥去找圣上,说长沙郡军资不够,需要三千条食用牛,正在产奶的马五千匹,战马两千匹,若是有这些,便可以组织五千骑兵五千步兵去。并且要求当地无条件配合,否则无法完成任务。 唐王让小欧哥先去找张让,跟他说若我胜,他的日子就好过,我若败了,试问有谁能抵挡十万铁骑呢?天子危险,他自然也不好过。 小欧哥依计,先跟张让说,张让也是聪明人,当然明白圣上是唯一能让他发财的人,听说十万铁骑入京,哪有不怕之理?立马带小欧哥去面圣,行过礼,三呼万岁,灵帝问:“唐王准备出发了么?” 小欧哥答:“唐王训练了一万士兵,准备北上,可是……” 帝问:“可是什么?” 小欧哥答:“圣上恕我无罪我才敢说。” 帝曰:“恕你无罪,有话直说。” 小欧哥答:“唐王说由于连年征战,长沙也是虚有其表,去跟休屠各胡白马铜和右部醢落打,如果用步兵,怕是找不到他们的人影子,要打只能用当年冠军候的打法,可是唐王手上马匹不够,而帝有法度,不得杀牛,这……” 张让也进言道:“圣上,若是用步兵,你跑到这,别人骑兵就跑到那,等你追到那,别人骑兵骑的是马,我们的军队怕是连影子也找到,唐王说的这个倒是实话。” 帝问:“那他要什么呢?” 小欧哥:“唐王现在有骑兵约两千人,他说,如果圣上给他三千头牛做军粮,五千匹在正产马奶的马,三千上等的战马,他便发一万兵北上。不过我倒是觉得担心。” 帝问:“爱卿担心什么?” 小欧哥:“南匈奴有十多万兵,又多是骑兵,王爷带五千马去,是不是也太少了点?想当年攻打匈奴,动不动就是几十万军的。还有,当下朝廷之中,有几个是不怕唐王之神勇的,这次唐王带冬季入草原,本身就是九死一生的事,若是有人为难,只怕会误了皇上的大事。” 帝答:“谁敢耽误了唐王的行程和用兵,便是误朕,先斩后奏!” 张让问:“王爷为什么说只带这么多人马呢?” 小欧哥心思,这是时候讨点战马了,如是进言道:“唐王练了一万兵,可是,没有马,又怕别人说唐王借此为由找圣上讨价还价,所以也不敢多要,可这五千骑兵打十万,胜算是不是也太少了?” 第二百九十四章 备征草原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面对小欧哥讨马,这打胜仗才能拒敌于京都之外,是太监们的共识。 张让老脸一扬,满脸呆笑,躬身道:“圣上呀,难得这样一位忠心的王爷的,放眼朝廷上下,能每次带一点点人,以少胜多的有几人呀?并且每次打胜了一不找圣上要官,二不找圣上要权的,实则独此一人也。” 帝曰:“我们还有多少战马可以给他呢?” 张让当然巴不得皇帝多给,他再卡点油水,便凑道:“让各郡出力,凑一万头牛给他,发战马一万,奶马一万,只要唐王能获胜,在那边还能捡点奶马的,着其出兵一万。圣上,我朝原来平乱,就是那神一般存在的卫青与冠军候二人,就牺牲了十几万匹马和十几万士兵。哪次只用了这么点东西?所以奴才认为,这个就算赏给唐王了吧。” 帝叹道:“哎,让唐王好生爱惜这些牧力吧,若是得胜归来,我也封他冠军候吧。可是他在长沙,这些牛马怎么送过去呢?” 小欧哥:“唐王命我安排人送过去,不过我手上没人,得找圣上借几千赶马的军队,我再着人带着这军队送到陇西去,唐王计划先到北海,再转到龙城,若是能够,回首打赵信城,若是天气问题,就直接往再往回打,反正要将南匈奴老巢捣了,圣上再命白马将军公孙瓒灭张纯,这样其乱自平。” 张让也进言道:“若是南匈奴老巢被毁,外面的这点兵和张屯的步兵,王爷既然推荐公孙瓒,应该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帝问:“你底下的人靠得住不,这不是开玩笑的事。” 小欧哥:“圣上呀,我哪里领得了兵呀?是娘娘传旨给唐王让张安元帅到我手下卖丝帛,说是有保架奇功等着他做。我也不明就里,就让他在店里当个掌柜。” 帝大笑道:“又是娘娘出面,看来这次唐王出征是天意呀,准其凑,具体的张亚父去办吧,并加封唐王为靠山王。”话说张让左拼右凑,一时之间哪里凑得起这么多马? 北边连连告急,帝当然也怕死,自是不敢拖延时间,可是京都哪里有那么多牛马,帝以圣旨命周边各郡拼凑,又动用羽林军的,才凑齐这个数,质量好坏就不知道了。大环境如此,他唐王又怎能独善其身,不得已让小欧哥少不得又送了张让大量的礼物钱财,有后人念唐王隐忍之德,题诗曰: 一分水流无限好,千花结实不由枝。 贪求野客宁非我,欲见清风且与时。 小欧哥报与公子,公子升殿议事:“朝廷给我牛、战马、奶马各一万,质量可能是不怎么样。我想按霍去病行军路线进军,从出陇西,越乌鞘岭,进击河西走廊的匈奴,翻越焉支山(今甘肃山丹大黄山)再到皋兰山,再拿下龙城、赵信城,收拾一下右部的,再回来。各位怎么看?” 关羽进言道:“现在去,北方天寒地冻,如何打哦?” 车宁道:“这个倒是没问题,我们怕冷,但东西齐,还早有准备。而敌人也一样的冷,并且还没有这么好的装备。只是,行军路线得改,这大雪天的要翻山怕是有困难。” 公子笑道:“暂时这么定,到时候打到哪算到哪,我们又不是非要去那里不可,只要去了,能夺个数万人,圣上那里就能交差了。” 杨茂彦进言道:“你还是带关将军去,让他水军送你们到那边,你们就能直接过去。然后要他找一个不结冰的港口,将来东西回来也方便。” 公子问:“我要的东西准备得怎么样了?” 杨茂彦:“我办事,你放心。” 说完便送上一份报表,唐王看过报表,弹着纸张又问:“将军训练和学员怎么样了?两栖兵呢?” 军师回答道:“基本上营长都是将军级别的了,朝廷的将军,懂的不会比他们多,战力和防力不会比他们好,有些队长都可以当营长了。在训的人员,已经可以进军队的,有三十个营的骨架了。你找朝廷要的那个谁,刚来时还不愿意学习,现在不愿意上班了,说是明年再为主公做事。” 唐王想了想,心思这治蛮族还得用蛮子,便说:“管家兄弟,我调过去接张豹的位子的,你着他们招蛮兵,带山上训去,过两年我们要是要平南方,要这样的兵呢。” 军师沉默了一会,拿笔记下,回答说:“那行,我调十个营的编制给他。” 唐王道:“行吧,你要调几个特种训练教官去,再找吴颖要几个教官。” 军师问:“一处安排特种训练的和侦控训练的教官各十名吧。” 唐王答道:“差不多了。安排好这个,你去黄忠那整顿吧,带足人。” 军师道:“那我把那二十个营的也带去,到他那,把差点的下调,回来重新训练、学习。或者硬是不行就转建设兵去。” 唐王叹道:“还是让罗过和张豹给我带本部兵。” 军师点头说:“好的,罗过已经在码头上了。” 唐王问:“战争那么多,又停战办学这么久,应该有人才了吧?” 军师答:“能当营长的有一千多人,我把他们编在一起研讨、训练,队长有万把人了,开始对其进行地方工作培训了。将来各地的工作要开展,少不得他们。” 车宁说:“那些个能到地方工作的,到地方挂副职,有的已经轮岗几次了。” 此时,进来一小将,抱拳作揖道:“见过王爷、娘娘,禀军师,校场已经准备好了。” 唐王一行人到校场检阅,看着英姿焕发的儿郎们,心中甚喜。一人双骑,一骑冷锻玄铁甲内衬皮棉,一骑皮甲。高桥马鞍,包铜马镫,左挂箭两壶,水一壶,右挂弯刀一把。身着裱铜盔甲,左侧挂有手-弩,背上一支箭壶,手持火凤凰,鞍前鞍后各有一牛皮盒子。 公子风状,心中大喜,就是不知道,实战能力如何。 第二百九十五章 校场点兵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唐王命传令兵响角号,四营各变矩形阵变锥形阵,号声变,又是人形包围阵,再变,变成网点阵(十骑一组,成陵形,散开,各自为战)。 再变,两营合一,十大阵法便出,完毕,一声长号,六营重步兵,四营轻骑入,便启龙门阵、天炉阵。 唐王喜,着号兵停,片刻便各自归队,各营长到阶下,行军礼:“参见主公。”唐王看了看重步兵,陌刀重弩,全盔全甲,双轮手推车的床弩,这不是唐朝重步兵么?唐王:“众人回营帐,各自回营吧,营长、军师随我开会。” 唐王不解,问车宁:“这种推车兵,如何骑马?” 车宁命人演示,一组五人,两人推车,三人骑马,两马背物资,推车者,皮甲,车有前挡箭板,四周有活动铁脚可以钉入土中,有专用工具拔出。若路难行,马可以拉车,下坡,有刹车。若要上山,所有人下马,车上货物上马,便能翻山越岭。这个是数十个墨家子弟和方致几年来的成果。若战,骑马者有手-弩,随时可以战。 唐王笑道:“一队一百人,二十台重弩车,便可以以队为单作战了。” 车宁解释说:“这种适合平原作战,攻城和山地作用不大。” 唐王带着车宁下营去了解新编制的兵力的情况,将不知兵,那可是兵家大忌。各营士兵识字么?会算么?读过兵书没有?参过战没有?哪儿人?为什么要去杀敌?这些个事总是要摸清的。 经过一天的表面了解,士兵多少识点字,一人几百千把个,夜间所学,会算一些简单的算术。队长及以上军官都识字,会算,在军校训练至少一年,约一半人打过仗,来自各地,口音不一样,但内部能听懂。但整体来说,兵员素质在当时的条件下算是顶天了的。 唐王问各人姓名,各自介绍,车宁又拿来一名单核对。 车宁拿出一册子,原是唐王本部人马,唐王观之: 甲一营,特优骑,营长曹元化,烈之,字,二十五岁;军师固书亭,字班阁,二十八岁。甲二营,特优骑,营长丘文贞,字武烈,二十六岁,军师奉睿云,字慧之,三十岁。 混成营,营长剑奴,副营长五人,军师付巍真,字高峰,副军师五人。领特优骑二百人,重甲二百人,器械兵(修武器,建云梯、破城门、水利、桥梁、机关等)二百人,传令号兵二十人,传令兵一百人,探马四百人,水鬼一百人,攀岩猎手一百人,侦探一百人,宣传一百人,女兵一百人,医务兵一百八十人。 特骑一营,营长马飞宇,字虚之;军师成茂元,字初益。特骑二营营长冷锋,字利之,二十二岁;军师李成誉,字信之,二十五岁。 唐王问道:“这是我本部兵马?” 车宁笑着说:“是的,军师考虑再三编成的。” 唐王又问:“我欲走水路去,船怎么样了?” 关羽答道:“船问题不大,最新的二艘战舰已经跑了两次辽西了,在那边拉回牛羊马匹等物资,运过去我们产的商品。” 唐王问:“这船有多大?” 关羽想了想,记不起来要怎么样回答,只好扶着下郃着:“好大好大。” 唐王笑道:“你和太史要懂船,跟懂自己的马一样,不能一问就是好大好大。方致你来说吧。” 方致介绍船的情况,排水量总吨位为九千五百吨,钢木砼混合结构,长一百五十米,宽二十五米,吃水六米左右,八组锅炉提供动力。目前焊接接和油漆不过关,主要防水部件依然是木材,只有出水面部位有装甲,甲板有铁的和砼的。里面的主要承重,有木材达不到要求的,采用了钢结构。本来是试验用的,但航行几次,效果很好。除掉煤,可装三千五百吨货物。为了造这两个家伙,国内基本上停掉了所有的小船,目前排水量五百吨的和一千吨的,还是原来产的那些。 唐王认为这种大船,能产就还产两艘,不能就暂时不要产了,选搞点小的吧,这种船不灵活,在江战中限制太多,也太费人力物力。不过,生产两艘这样的船,能让至少一万人学会造船,人才应该是多了。 车宁进言道:“大项目带动的行业很多,全国有一半铁被我们收了,所有水边上的石灰和煤,能收到的全收了,苦了张信和柳劭睿,做太守的还要做生意。” 唐王看了看天,说道:“好在史书记载不太准,现在才七月,重阳我就不在这里过了,这天气适合出行,明天准备动身,我这次带本部人马外,要带五个营重骑兵去十五个营的轻骑兵去,重骑兵随我一直打,轻骑兵在我找到马就回,让剑吴颖、剑奴马静随我同行。” 车宁附耳道:“你带马静、阿娇及阿娇八个亲兵都过去,命人做张大床,然后如此如此......” 唐王不解,便问为什么,车宁笑而不语,一付高沉莫测的样子,道是山人自有妙计,官人只管照办就是了。一切准备妥当,也不选什么日子,当晚车宁命人、马、物资上船,准备第二天天一亮就出发北上。正如《沙场赋》所录: 乱世如何得梦安,英雄开口便伤残, 三千壮士今谁在,只见狼烟唤玉銮。 唐王也不知道车宁是什么意思,让自己带黑子、白瓜坐旗舰走,其他将领不同行,又给自己安排了一间大船舱,唐王了不客气,日日与阿娇及她那八个亲兵鬼混。一行人直奔陇西。唐王这次倒是真没办法,非等物资不可,在襄武县与张氏兄弟会合。那宁轩三十六骑早已安排好了房舍,报与唐王。 两军交接完毕,唐王便打发朝廷来的部队回去,顺便把襄武的城防接手过来,命关羽在此招三千人马训练,并密令关羽:“这襄武县令,能用就带回岳阳去,不能用,你见机行事,别让他摸清了我们的底。” 眼看要出征了,公子便准备点将。 第二百九十六章 想抄唐王的老剿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唐王命张安为元帅,罗过、张豹带自己的本部人马,张安、太史慈、昊虚凌、向飞捷、朱无譭各带一营重骑兵和三营轻骑兵。 马静、黑子带混成营。剑奴和吴颖选随营,以后负责带物资和人回来。铁相脱里(蒙古草原人)、托跋真负责带路、养马。 不说唐王北上,单说长沙郡(今湖南长沙)人区杰,自从唐王去他那筹粮之后,一府上下皆认为原有的那点武装不足以称雄于世,便暗中下工夫。 区家本是本地屈指一数的大户,被宁轩公子强行征粮,心中自是不服,后来各路人马哪个不找他要钱?区杰以为,欲立足于乱世,非得有过硬的武力才行。这便开始四处搜罗人才,组建自己的武装。先后请得漠北双雄沈落璧和苏漠然夫妇为教头,后又救得落魄少年冷无殇为护院,开始暗中积聚力量。 区杰本是有心人,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舍得金银珠宝,收得那漠北双雄之心,夫妻二人愿效死力。欲问这三人是何许人物,那皆是有些来历之人。 沈落璧本是大漠上一匹孤狼,身高八尺五寸,生得俊俏,得雪山老人真传,手有千斤之力,善于使一紫金龙头棒,练就九口无影飞刀,号称例无虚发。那苏漠然本是富家女,却因父母迷信八字相克,送与燕山道场养育,后得琼花圣母收为徒,长得如荷莲出水之貌,闻其言有如工莅临春风拂溪之时,马上练就三十六路冰凌御风枪,步战善使一双风雷剑,七招凌花风雷剑,相传剑过这之处,霜露层层,江湖人称枪剑双绝笑面狐。 那少年冷无殇,冷面无须,其形飘逸,无人知道其来历,只知道那年乌山九龙抢了他的女伴,他独闯乌山,一双快刀杀尽乌山五百喽啰兵和乌山九龙,身中三十余箭不死,恰逢区家寻找练兵的地方,从此经过而救得其性命,从此少年冷无殇便在区家护院,平时少言语,出了院子的事,哪怕在围墙边他也不管。 区家有子名唤区星,那也是少年俊杰,十八般武艺是样样精通,行军布阵是样样在行,不知不觉中,便在长沙郡的富人圈中成为大哥。昔时唐王找他要钱要粮,要牛要马,心中记恨。长沙各处大户人家皆没有经历过多少战乱,自然是对战区的生活不了解,心中恨极了唐王均田地且不准买卖人口的政策,对唐王从原住地往外迁的政策更是不满,所以区家便暗中联合大户人家,兴兵练武。此番见唐王带大队人马离开巴陵郡,而自己兵马战力已成,区星自是不胜欣喜。 便招来周朝、郭石相商,区家势大,有死士三千人,家兵五千,又有漠北双雄相助,从大漠上购来汗血战马三十匹,并建有一个小型马场,均汗血母种马就有二十匹之多。那区、周、郭三家,本就是共同体,见区家有如此实力,哪有不同意之理?于是三家兵合一处,又得周边大户相助,共得一万二千余人,又收黄巾流匪数千人,练就三千骑兵来。区星振臂一呼,自称将军,挂起兴兵反唐旗帜,攻打县城,屯兵于湘水之滨,练兵习阵,欲取长沙城。 区星攻打县城,那县城本来就没多少驻军,如何敌得过这如狼似虎的区家军?血战一晚,城破人亡,仅仅有数批流星马出来送情报而逃得了性命。收到情报后,车宁便于众人商量,可巴陵城中也无人可挂帅,长沙城中之兵又要保长沙安全,也不好能调动,更不敢让其分兵。 车宁把国事交给阮远,安排后胜了怎么办,败了怎么办以后,那阮远道:“我就是一打酱油的角色,方致才是发展的核心,再说多比方娘娘能打,你留错人了。” 车宁道:“我怕船上出问题,所以让方致去的。”阮远道:“让方姐在船上坐镇,我们去打吧,你留我在此是没有意义的。” 车宁心思,众女还是不减争风之势,无奈之下,便只有同意她的说法。便亲自挂帅,方致为水军总督,杨茂彦任军师,以阮远、曹子轩为副将,以慕容浅边、东方磊、石野焰、刘黎、苏剑、李暖琨、张良畴等将,领十营步兵,十营骑兵,五营水军,水陆两路进剿区星义军。 车宁喜白裙装,自己没有好马,便驯服了唐王那匹白马作为坐骑,白马白披风出征。三军准备妥当,清晨祭过旗,便带着众人从洞庭湖沿湘江而上。到得了长沙,离敌五里下营结寨。 有流星马报与区星,区星携众人商议曰:“敌来一女将,白衣白马,看起来年纪不到三十岁的样子,好像是说是他们的内当家的,分两路迸进,如何应敌?若是胜了下一步如何走,若是输了又该如何?” 周朝羽扇纶巾,温存地说道:“两军未战,何以言败?想当年他宁轩公子起家,兵不过千,将就更别说,连女人小孩都用上了,他尚能起家。现如今他唐王人马北去,此地就留一班女流之辈,而将军坐拥良将数十员,领精万数万,正是天赐良机,何惧于他邪?” 帐中闪出一员小将,身高八尽,虎目长须,猿臂粗腰,声如洪钟的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大唐也不过如此,无人可用,竟然连婆娘也送上阵来了。等我今晚去劫了她的营,抓来看看长得好不好。” 区星一看,原是堂弟区捷,便笑道:“吾弟体要轻敌,能来战场上的女将,要是没几把刷子,她就在家带崽了。” 周朝又进言道:“将军,若不趁他立足未稳,杀他个措手不及,日后再正面战场,只怕更难。” 沈落璧叹道:“她在湘水下游,离我们就五六里的地方下营,湘江又不宽,她水军就在对岸,若是要去偷营,很有可能会被反包围的,此不是上策也。” 区捷道:“师父休要长他人志气灭了自家的威风,一区区女子,还能在湘江翻了天不成?徒儿自幼熟读兵法,自有妙计破她营。” 区星道:“吾弟有何妙计,快快与为兄弟说来。” 第二百九十七章 区家作乱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区捷道:“我们安排二百水鬼入湘江,潜入水中,去凿他船底,这边我带三弟区俊和四弟区叙和冷无殇去,带五千步兵,足缠麻布,静悄悄的去,大哥你带人守营,师父带骑兵埋伏在山中,若发现有异常,我们便退回来,她若来追,正好三面相击。” 区星大喜,便命人去请冷无殇,哪知道冷无殇却道:“我是护院,不是将军,恕难奉命。”随你跟他怎么说,他只是自顾喝酒,就是不点头。 区星大怒,乃命沈落璧夫妇带人去捉拿,那沈落璧夫妇二人联手,与冷无殇战数十合,冷无殇跳了出来道:“二位救我有恩,不忍伤之,不可再相逼也。”沈落璧怒道:“不奉军令,留你不得。”说完当头一捧便点过去,那苏漠然提风雷剑杀了过去,那冷无殇倒真是了得,也不知道他如何操作的,但见其足下一个滑步,人影一闪,人却到了沈落璧身侧,一刀割下沈落璧的一片衣袍来,淡淡地道:“不可相逼,此处不留爷,爷走就是了。” 沈落璧见他到了自己的身后,一后倒,翻身就是一棒子,那冷无殇一闪,头也不回的朝外走去,那沈落璧见自己的衣袍掉在地上,吓出一身冷汗来,心思这人留不得,若是与自己为敌,那自己只怕是凶多吉少。想到此处,起手就是三把飞刀,那冷无殇听到后脑有风身,轻轻一闪,让开其飞刀。 沈落璧九把飞刀放尽,那冷无殇却是头也没回全让开去了,大笑道:“与唐王为敌,便是与天下百姓为敌,劝二位好自为之。若是真要见血才能散,还二位一个恩情便是。”说完便拿出一把随身的短剑,插入自己的左手臂上,头也不回的翩然而去。有后人题《剑客》赞曰: 一叶江边击浪飞,鱼龙吹血战斜晖。 还情短剑深深刺,快意恩仇踏暮归。 沈落璧夫妇初战不捷,也别无他法,只得报与区星,那区星沉着一张脸,半晌不做声,帐下更是静很死寂,无人敢大声喘气。许久之后,区星仰天长叹道:“难道是天要亡我区家?” 区捷抱拳曰:“将军何必长他人志气,灭了自家的威风,走了区区一个刀客,也无关大局,我们尚有精兵一万八千之众,目前士气正高,还惧唐-军数员女将不成?计划不变,杀了那女将来祭旗,打入京都,以遂天公将军之志。” 他这一番言辞,倒是激起千层浪,也使大家为之一振,皆道是要去劫营,区星也别无计策可施,只好给精兵两千,老弱病残三千,让这五千人去探路。 车宁尚未下完营,杨茂彦来见,车宁笑道:“不知道军师有何高见?”杨茂彦摇着他那破扇子道:“娘娘在此营中,四周多做活动营防,安排好出兵之路,十营步兵死守,将八营骑兵全驻在营中,人不脱甲,马不卸鞍,命刘黎、苏剑、李暖琨、张良畴各守一营门。敌人来劫营,四队骑兵冲杀,定然是用不了多少时间便可以破敌的。娘娘带着两营重装骑兵走水路,直接去取他的营,突入营中,便能杀他个措手不及,只要把大本营给他揣了,此战便结束了。” 车宁笑问:“先生之计,几分把握?” 杨茂彦信心满满地说道:“破一帮乌合之众,谈什么概率,娘娘只管衣臣言,若不胜,回来斩山人便是了。” 车宁见他信心十足,也不再言语,依计行事,着杨茂彦带慕容浅边带部兵守营,刘黎、苏剑、李暖琨、张良畴各带两营骑兵准备反包围敌军。安排好好这里,便带着阮远、曹子轩、东方磊、石野焰回到船上。 方致在船上细思,自己又没靠岸下营,若是敌人来劫船如何是好?便命人将渔网准备好,入夜时分,先在江中放了三道渔网,以阻敌船。 透过秋月蒙蒙,醉看浪花朵朵,湘水悠悠北去,在月光映衬下波光粼粼,水光潋滟,河风阵阵,荡起层层微波,远处几叶轻舟随波逐流,晚归的渔网,还在打捞着希望,姜公的粉丝,仍在垂钓着快乐,泊在岸边的大小船儿,随着江水轻轻的拍打,轻摇慢晃,似乎在缓缓叙说那往年的一幕幕城南旧事。 区家的水鬼游过河中,见到河中的渔网,不由得会心的一笑,心思这怕是哄鬼,还拦得住谁人?一个个的越过渔网,游向那些战船。可一到船底,傻眼了,这钢板做的船底,那如何凿得开?一个个不知道如何是好。 唐王的水兵,本来就已经练就了多年,那严抚芎练兵多年,又岂是这二百水鬼能破的?等那班人在船底了,便向方致报告,放瓆将船开将起来,双命拖船将三道渔网朝拖动起来,严抚芎硬是活捉了一百八十七人,拿到十具尸体,还有三人不知所踪。 那区星感觉不对头,水鬼一个也没回,便要放弃行动,区捷却是硬要去劫营,一众人员均要求去战,区星考虑到士气,眼下也别无他法,只好调整部署,三千骑兵到湘江边上枫林之中设伏,还是让区捷带着五千人马去劫营。 杨茂彦命三成士兵当值,其他人员披甲而睡,初更时分,每人分十个馒头,让得有骑兵带足水。众人皆不解其意,前来相询,杨茂彦只是笑而不言,一付深高莫测的样子,实在是惹人恨。 二更时分,区捷踏着月色,带着五千步兵,一路摸向唐营,这五千人马哪里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至少有十名探子发了消息回营。两边各自准备,杨茂彦叫醒众人,严阵以待。又呼叫车宁,让其准备好登陆抢区星的大营。 那区捷三兄弟摸到营前,营前有无数堆柴火,营门口哨兵昏昏欲睡,见营内毫无动静,三人不禁相视一笑。区捷欲从三面踏营,区俊道:“若是敌人有准备,我们兵力分散了,到时候退都没办法退。” 区叙也道:“你在此带精兵为我等压阵,我带三千人去试试。” 区俊也道:“我同你一起去。” 区捷便带两千精兵在后压阵,让三千老弱之兵去夺营。 第二百九十八章 九畹将军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区家二将带着边摸到战壕前,也不见有敌人来战,可这战壕有宽高皆过仗,长沙地下水位浅,沟中还积满了水,而营内却一点动静也没有,众人皆不知道如何是好。 那区俊道:“不好,敌人挖了陷马沟,我们没准备,如何是好? 区捷在远处见众人不动,便着人来探,探马回报情况,那区捷回想兵书上所述,若是自己退,敌人来追会怎么样的,想着想着,越想越怕,加上一心要立功,便对众人道:“退是退不得了,若是敌人发现我们退,用骑兵来追,失败是一定的。”于是命人砍树铺桥。 车宁带着众人悄悄上岸,人马无声,行到离敌营不足三里处,被敌探马发现,那探马点起篝火粪烟来,车宁见行踪暴露,对众人说:“我们的装备好,各人用手盾遮脸以防箭,前速全进,跟我把那中营杀个对穿再说。” 车宁在马上,带着两员女将,率先策马而行,东方磊、石野焰紧跟其后,一行众人,直冲其营。那区星在营前见车宁就带那么点人马,还敢直冲自己的大营,大笑道:“来得好,给我把她们放进营来,关门打狗。” 车宁行到营前见,那区家军的大营,营门大开,心中大惑,止住众人道:“各位小心,谨防有诈。”阮道笑道:“有诈又何防?我姐妹二人带一营兵进去,曹子轩、东方磊、石野焰带一营兵在外接应我们,定然无事。” 曹子轩道:“我能一箭三星,我跟着进去吧。”车宁看看众人道:“好,我们三人进去,东方磊、石野焰抢占营门,一人在外,一人在里,只要营门不关,我们定能安然无恙。” 于是一行众人便冲杀进去,车宁一枪在手,汽-枪挂在马鞍上,粉首低伏,芳椎盘躬,策马便进。阮远和曹子轩紧跟其后,重骑兵仗着装备好,见三位女将尚能如此英雄,那营长一振臂,大呼道:“男儿何甘落其后乎?”一下士气爆棚,众人一起冲将进去。 那区星见众人冲进营来,心中大喜,提枪上马,带着四员副将,领着卫兵,在中军帐前阵以待。这也是他区家运数将尽,一路上竟不设近战之兵,全伏弓箭手。唐-军众人人马皆是装甲,凭他箭如雨下,一路狂奔。一行众人行到中军帐前,遇着区星带副将,带两千甲士严阵以待。 开始车宁不解为何营门大开,见这情况后,倒是心中像明镜似的,原来他是想伏击自己,看来他这是找死,怪不得别人。车宁又思道是狭路相逢勇者胜,娇叱一声,喝道:“无知小辈,遇着本娘娘,还不下马受降,更待何时?” 但见区家阵中闪出一将,身长九尺,腰大十围,金面长须,虎目浓眉。头戴一顶麒麟金盔,身穿一件锁子难银甲,坐下一匹能行千里黄花马,使一条银虹枪,好不威风。那小将拱手道:“何处来的小娘子,好个俏佳人,区星将军刀下不斩无名之鬼,速速报上名来受死。” 车宁娇笑道:“你且坐稳了,别吓得掉下来了。”那区星道:“好个贼婆娘,也不怕大风闪了舌头。有名只管报上来,还怕是王母娘娘下凡尘?”说完仰天长笑,惹得众贼人也大笑不止。 阮阮笑道:“好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你就没听过我们的名号?那你听好了。丹凤栖钗稳,青鸾拂面飞。无知休借问,玄女带霜归。” 区星还没感觉到是自己被玩了,便问:“到底是谁,给本将军一一报上名来,或许见你长得好看,留个全尸。” 车宁有意激怒他,便笑问道:“你坐稳了没?”那区星大怒,恨恨地说:“你会付出代价的。”车宁策马上前,笑道:“吾乃唐王夫人,人称汉昌夫人的车宁是也,你且站好了,等吾取你狗头。”那区星见车宁向前,心中觉得好笑,手一挥,一声号响,但见四周人头攒动,将车宁所带的部队团团围在中心。 区星心中自是以为自己一堂堂大将军,还怕他一女子?如是也策马上前。车宁就怕找不到他,见他出战,心中甚喜,挂了长枪,手挂汽-枪,策马上前去应战,那区星自仗武艺高强,大手一挥,那身后的部队向前冲,自己更在部队前。 车宁也轻轻一挥手,身后的人朝前慢步前进,当双方进入射和之内,那区家军便万箭齐发,车宁全然不拿那箭当回事,瞄准那区星就是一枪。那铅弹正中区星眉心,众人皆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见那区星跟中了魔法一样的,跌下马来,那区家车数员副将策马而出,来抢区星。 车宁策马上前,也不再跟他啰嗦,一抬汽-枪,连发数弹,将区杰、周至、郭误和另两名不知名的副将全打下马来。 阮远一挥手,摔人杀将过去,大叫道:“主将已亡,降者不杀。”后面的唐-军全都跟着大叫,一时劝降的声音震天。 众贼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主将就没有了,曹子轩见众人看不懂,怕众人不降,便朝那区星的尸体上又射了三箭。 那七八名区家副将见士兵纷纷丢了武器,准备投降,便大叫道:“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我们的骑兵就在外面,众将士所我杀呀。”说完便策马来战。 车宁开抢打了两名,可双方距离太近,不一会便开始近身来战。 阮远怕车宁有失,用力一打马,也不打话,便持枪冲将过来,接下那六名副将,娇笑道:“大姐去收降名,准备收那骑兵吧,区区六个反贼,就交给我吧。”车宁便退了回来,为阮远压阵脚,命那营长去收降兵。 阮远在那与六人大战,那阮远本是习武世家出身,又通过一系列的改造与锻炼,那工夫自是比一般武将好。而区家这群副将,本是大户人家普通子弟,武力本来就比一般的武将要弱,这又如何敌得过阮远,枪挑刀砍,不及十个回合,阮远便结束了战斗。 可是阮远终究少上战场,一身是血,此时的样子甚是狼狈,车宁都忍不住笑了。平常一个温存端庄的小女子,坐在试验室中,此时上得了战场,却是如此英俊,谁会料到呢?有风雅后人题《俏佳人》赞曰: 朔风吹雪满天涯,剑影如霜舞白纱。 但见佳人寒中俏,谁知十指事桑麻。 这边才结束战斗,营前又是杀声大作,原来是沈落璧、苏漠然夫妇带着骑兵回援。 第二百九十九章 第一快刀冷无殇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那沈落璧、苏漠然本意是要护着那区捷一伙去劫营的人的,可是这边打起来了,区星发了数批流星马来求救,便舍了那边,将人马带回来,正遇着留在营前的东方磊,那区家骑兵见东方磊只有二百来人在此,便带着众人冲击。 东方磊一马当先,火龙枪一挥,带着骑兵杀将过去,斩了杀了区家骑兵的排头兵,直插阵中找沈落璧、苏漠然夫妇。 那石野焰见有敌到此,便带着众人守在营前。那一营长见外面杀了起来,便提起区星的尸首便出来,石野焰接过尸体大吼一声,喝道:“通通给俺住手,敌将已亡,还打个什么劲?下马降者不杀。” 唐-军众人皆大叫降者不杀,区家骑兵见到区星尸首,便纷纷下马投降。那沈落璧大战东方磊,棒子大战长枪,斗二三十合不分胜负;那二营长大战苏漠然二人有来有往,打个天昏地暗,突然听到区星已死,夫妇二人也不知真假,各自心头算计。苏漠然大叫道:“朝营门口杀去,看看将军是不是真出事了。”说完便朝营门口冲去。那营长便收了手,并不追赶。 沈落璧听得夫人一娇喝,心中一分神,一个不小心,竟然被东方磊一枪透心而过,那沈落璧一声惨叫,被东方磊一枪挑离了马匹,向前掷去。苏漠然回马接住沈落璧的尸首,放声大哭,其状不忍目睹,大哭一场。 车宁走马到营前,见此状况,见对方也是女将,心中不忍,便叫人提过区心之尸体,对苏漠然道:“对方女将,区家已经不存在了,降了吧,唐-军乃是仁义之师,降都不杀。” 苏漠然抬头泣道:“生不能护着主公,是为不义,死若不能陪着夫君,便为不忠。”捧着沈落璧的尸身,突然笑了起来,紧接着一声长啸,但见一道飞练起,便是香消玉殒时。 车宁见状,怕她想不开,忙取汽-枪在手,可枪还在肩头,苏漠然已经躺在血泊之中了,车宁长叹一声道:“好个忠烈的女子,这又是何苦呢?” 岸上的营中,四将率重骑兵直取对方主将,斩了对方将领收了降兵,便随杨茂彦来接应车宁,见这边战事已完,杨茂彦暗使三将,抄了三大家族的家,斩了主犯共一百零七口。这边清理完战场,两边一统计,斩首不过三百余众,便将其军收降,一举平乱,获马及器械,绵亘山野,不可胜计。正是: 白马纷纷堕碛沙,险途不惧夕阳斜。 雪袍玉女乘风去,犹逐旌旗夜渡槎。 车宁命人将其军训练三个月,愿意从军者收编两个营,其他人编为建兵使用。不愿从军者,安排田地耕种。白袍女将,万军之中取敌首还,国人皆称巾帼不让须眉,敬为国-母,人送雅号九畹将军。 此役之后,众人皆言大唐之内,一女将尚有如此本领,从此长沙无人再敢作乱。更有后人赵一曼提诗曰:誓志为人不为家,涉江渡海走天涯。男儿岂是全都好,女子缘何分外差?未惜头颅新故国,甘将热血沃中华。白山黑水除敌寇,笑看旌旗红似花。 安排妥当,阮远道:“此沈落璧的夫人,实在是让人叹息,虽然我们不主张殉情,可其行为实在是让人敬佩,我建议找一个地方好生安葬。”车宁笑道:“说得有理。”如是着杨茂彦找一有山有水的地方安葬,立石碑以纪其事。 车军又道:“想不到平常温存有余的小妞,上得战场能杀得一身是血而不惜,真是不容易。” 阮远叹道:“比不得姐姐们,你们是有自己的事业目标,有自己的理想,要如公子所言,要避免五胡乱华的现象发生,要让中华民族免灾避难,你们才伟大。” 车宁道:“还公子呢,他都几十岁的人了,儿子都打得酱油了。我们是为了理想,难道你不是?那你又是为何呢?” 阮远叹道:“他在我心中,永远是公子,我没什么理想,也不怕你笑话,我只为公子耳。” 车宁一手抱着阮远的头,一边捏着阮远的脸叹道:“要是公子回来了,定让他多陪陪你。可这仗要打到哪天才是个头,哪天才能真正的让公子多陪陪我们的小美人儿呀。” 这边二女拉着家常,有将校报来报:“门外有一冷面无须,长材修长的少年求见娘娘。” 车宁道:“带他进来吧。” 那将校又道:“那少年说刀不离身,他要带刀进来,问娘娘是否准许?” 车宁想了想,眉头一扬道:“可以。” 冷无殇进得军营,见了车宁,倒地就拜。车宁问:“公子何以拜我?” 冷无殇冷脸如霜,平静地说道:“昔年我落难,身中三十余箭,是区家所救,今区家造反,自是无人收尸,欲来讨回他们的尸首安葬,以报此恩情。还望娘娘成全。” 车宁感觉大为惊奇,笑道:“你且起来,将前因后果说与我听,若是理由正当,自可依法给你相应的照顾。” 冷无殇便将前因后果说了出来,车宁听闻,佩服他的为人,微微笑道:“如此甚好,我从国库中调些钱财与你置办普通的葬礼所需物品就是。但冷公子刀快,身法更快,大唐诸人总不如公子灵敏,若是为天下百姓而战,何不妙哉?公子何不随唐王一道为百姓做点事情。” 冷无殇冷静地说道:“若是穿了甲胄,会影响我出刀的速度,在军营之中,我与常人无异,娘娘要我来,我能干嘛呀?” 车宁遂跟冷无殇做了许多思想工作,与他讲明,大唐又不只是要军人,很多事情都要人去做,再说人在社会中,有能力的人应该是为大众做点有益的事,替老百姓伸张正义,所谓侠之大者,是为全人类而奋斗,行迹于江湖之间,虽能快意恩仇,却只能行小侠,而不能成全大义。 对于车宁的热情,冷无殇以为是强留,面无表情地问道:“这是条件么?” 第三百章 能不能不泡-妞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车宁却笑道说:“大唐虽是需要人才,却不至于要用如此手段。这不是条件,你随时可以到库房去取钱,安葬好他们以后,天岳学校随时欢迎你。” 冷无殇谢过车宁,跟随卫兵到库房领钱,安葬原东家不表。 杨茂彦领了车宁的口谕,让人给苏漠然画了相、立了传,又到岳麓山中,找一依山傍水的宝地,又将苏漠然与沈落璧合葬,并立了墓碑。此女之豪烈,世人叹为观止,有后人赞曰: 楚地千年颂不休,孤坟寂寞水长流。 墓碑何限承青史,为悼芳魂士满丘。 不说车宁收收拾残局,领兵班师,却说唐王安排妥当,命重骑兵各自选一套装备,一人一匹战马,一匹奶马。由各将领带着练习,命部队熟悉冬天养马、行军、驻营之要领。找当地百姓帮忙,杀老弱牛三千头,做成牛肉干。每日杀牛煮羊给士兵们养身体,休整五日,三更做饭,五更拔营,便欲出陇西朝北而去。 正准备发兵,杨茂彦来电报与唐王,唐王大怒道:“你他娘的乱搞,让一个女的独闯敌军的中军帐下,万马之中取敌首,这是好玩的么?你这是要让敌人给一锅端了才安心吧。” 杨茂彦心中暗想,一大户作乱,不过是山贼耳,何足道也,哪里能提到让娘娘送死的份上来,委屈的说道:“王爷呀,我哪里管得住娘娘呀。” 唐王怒道:“你是军师,怎么打,你不是先做好计划的?拦不住,你不会告诉我?要是车宁有个三长两短的,大唐一国的事,谁来管?乱弹琴!方致要是有事,这机械设备的工作你能主持?阮远若是有事,这材料你来改进?” 杨茂彦这下可真吓出一身冷汗,脸色惨白,要是娘娘真出事,他还不要以死谢天下呀?唐王又道叹道:“汉昌是有人才的,你就是从学校调学生兵也要打胜这仗,杨茂彦呀,杨茂彦,你脑袋进水了?” 杨茂彦小声的说:“是我错了,我愿受罚。” 马静过来轻声说:“若是我,有机会杀到中军帐我也会的,大姐有手-枪,这个与无敌也没多少区别,不管敌将有多厉害,你就别责怪杨茂彦了,还有阮远和方致在呢,那两个小妞可不比吴颖差,比我强多了。” 马静附耳做了唐王一气的工作,公子这才叹着气说道:“罚你有什么用,以后做事动动脑子吧,你认为你该领什么罚?单打独斗,车娘娘是问题不大,可是在乱军之中,你还真以为她是金刚不坏之身,本事天下无敌?” 杨茂彦忏悔似的说:“错误指挥,打胜了,官降三级,我甘愿领罚。” 唐王叹道:“好好干吧,戴罪立功。这种大错是不该犯的,一旦出错,那就是举国之哀。当下是没人能替代她的位置,我也不行。” 杨茂彦保证道:“臣知罪,以后严格执行作战方案。” 唐王叹了一口气道:“要变通的还是要的,只是有能不冒险的,千万别冒险,凡事要分个重轻,就算丢了江南,也不能让她们出事,明白吧?好了,不扯这个了,这事过了就算了。” 将三女一起拉上战场,听这到消息,唐王被吓出一声冷汗来,马静拿个毛巾给他擦汗。马静笑道:“也没必要这么大的反应吧,我上战场时,也没见你有这么担心呀!” 公子叹道:“这哪能比呀,基础物资供应的领头羊,三只放一起,动动脑子吧!”马静尴尬地笑了笑,轻声说道:“知道啦,我又不笨,开个玩笑了,不过这事都已经结束了,你生气也没用嘛。” 公子道:“防下回!”于是又致电车宁:“你搞什么东西,玩独闯敌营?” 车宁不解唐王生什么气,这是怎么啦,便问:“是呀,有什么不妥么?我可是特种兵出身,不就是执行斩首行动的么?” 唐王生气地说:“此一时,彼一时也。你现在是大唐国总统级的人物了,你要有个闪失,国家怎么办?医药怎么办?孩子怎么办?别逞英雄了,我们有的是将,不差你一个。” 车宁想了想,会心地笑了,娇声道:“知道了,你别担心我,已经过去了。我有把握才去的,倒是你,冬天入蒙古,我查了下资料,那边内蒙古的冬天,有记录的最低温度是零下28度,还有,你什么时候动身?” 公子怒道:“我明天进军这边有准备。现在是说你的问题呢,别转移话题。” 车宁在电话这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我有什么问题么?没觉得呀,不过就是你担心我罢了,不用担心的,我做事是有分寸的。” 唐王嘱咐道:“不该冒险的一定不能冒险,这是原则。” 车宁举着右手说:“我保证,再也不冒险了,你放心吧。” 可惜唐王又看不见,不依不饶地说:“写个检查交给国事部门吧,要有深度。” 车宁不满地说:“这打了胜仗还要写检查呀。” 唐王没好气地说:“你说呢?杨茂彦连降了三级了。” 车宁吁了口气说:“好吧,听你的。还有个事,你出来说话。” 唐王切换到头盔加密频道,朝屋外走去,说:“你说吧。” 耳机里传来车宁低沉的声音,显得特别认真,她慢慢地说:“今晚你招吴颖、剑奴侍寝,让黑子、白瓜、张豹、罗过设伏,你们带好武器,特别是手-枪。” 唐王不解,便问:“你认为有人要害我?” 车宁说:“我也不确定,但要是有人要暗算我们,今晚是最合适的时间了。” 唐王皱眉道:“你认为是哪方面的势力呢?” 车宁叹道:“不敢下结论,一步一步地排查吧。还有,你要记得,让阿娇等人见到你贪财好色的一面,怎么出花样怎么玩,你甚至还可以适当的虐待她。” 唐王憨厚地笑了,轻声说:“变态的玩法,我真没学会,你一国-母教我玩这个,哎,真是的。” 车宁道:“你现在玩的不是人品,是政治,记好了。” 这是啥意思?唐王叹道:“好吧。” 第三百零一章 唐王又遇刺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二人挂了无线电,唐王密令三将做准备,自己带吴颖和剑奴,天一黑就上床。时值七月底,高风无月,伸手不见五指,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房间有油灯。 床边与枕头下各放刀、剑,被子中藏两支手-枪,三人穿上防护内衣睡觉。吴颖、剑奴不解,唐王“嘘”了一声,轻声说道:“睡觉,三人留一人当值。” 睡到初更时分,唐王醒了,让吴颖睡,自己起来上个厕所,顺便换到外面躺着。一手拿手-枪,一手按着充气开关,严阵以待。等到四更,没有任何反应。 张安安排三更做饭,五更行军,给张豹、朱无譭配无线通话器材各一套。命朱无譭、张豹带着自己的本部人马开路,托跋真随行;唐王领众人相隔五里行军。 到达乌鞘岭下,唐王命下营。张豹进言道:“时间越往后就越冷,此时才下午,何不过此领在下营?” 张安怒道:“你哪来那么多废话?为将帅者不可不知地理,这山下午能过去么?乌鞘岭它位于黄土高原、青藏高原、内蒙古高原三大高原的交汇处;年均气温-2.2℃,志书对乌鞘岭有"盛夏飞雪,寒气砭骨"的记述。你看这关,我们大队人马,今天能过得了山,到达那边的安远城么?” 公子驻马观之,真个是天苍苍野茫茫的草原风光,白杨树的叶子有的被季节染黄了,有的依然翠绿。一阵微风吹下,几片黄叶就像翩翩起舞的黄蝴蝶,打着旋儿,盘旋着,似落非落。周围的马牙雪山、雷公山两山均高于乌鞘岭半截,终年积雪,严寒甚烈,寒气常侵乌鞘岭,形成东西壁立的高山严寒气带。 唐王暗思,这些山属祁连山脉北支冷龙岭的东南端,为陇中高原和河西走廊的天然分界。也是半干旱区向干旱区过渡的分界线,也是东亚季风到达的最西端。东西长约五十里,南北宽约三十里,主峰高耸入云,是古丝绸之路上河西走廊通往长安的重要关隘,这里的长城是万里长城中海拔最高的一段。 在乌鞘岭东西两边山脚下,分别有两座古城,岭北为安远,岭南为安门。安门古城依岭边地形而建,东西长一百二十步,南北宽约百步,城门向南,建于本朝。安门古城紧靠汉长城边,向西过河就是金强驿。汉代这一带长城之外为羌族居住,在这里设城是为守护长城的军队所设的住所。 公子观望着这一切,好个悲凉的秋末初冬之季,行雁南去,白云北上,风沙扑面而来,打在脸上隐隐人痛,想着这番征程,心底无限感慨,暗暗感叹道:“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于是题得一首《思乡》信口吟来: 行营鼓角自悲凉,客鬓愁边惹忆乡。 遥望家山云万障,寒风吹尽玉关霜。 众人皆赞好诗,张豹赞道:“好诗,好诗!” 张安接话道:“好诗,王爷的意思是,我们过这城就到了有仗打的地方了,这也是王爷选择在这过夜的原因?” 唐王答:“然。将我的营帐单独置中央,百步之内不得有人。” 张安与众将相视一笑,心照不宣。下好营,做过饭,喂过马,唐王又命吴颖与剑奴侍寝,并对众人道:“明天起,二位娘娘便要自行活动了,今晚定当补偿补偿她们。”众人大笑不止,吴颖与剑奴却娇嗔道:“老不正经。” 又命四将在离两个帐篷外过夜,守护中军帐,披甲而卧。剑奴轻声问:“真有刺客来吗?”唐王笑道:“不确定,有备无患罢了。”睡到二更,唐王听到有脚步声靠近,弄醒吴颖与剑奴,三人打开充气开关,戴上头盔,用被子蒙头而睡。 唐王发信号给四位将军,黑子、罗过和张豹本来就没睡,回了句“收到!”便等这边的动静。白瓜更是心急,拿着一把斧头,猫着身子便偷出营观看情况。不大一会,从帐篷周边,割开数十道口子,摸进来数人,一人一把特制的环手刀,直扑床上。 唐王一脚掀开被子,顺势将被子朝来人丢过去。翻身起床,挥刀便砍来人。那蒙面汉子,用刀去挡被子,恍惚间,突然觉得脖子一凉,随着一股鲜血喷射,用手护住脖子,还没感到疼痛,嘴里叫着:“你......你.....”便倒了下去。 剑奴持一把横唐刀,前面部分开双刃,追杀过去。吴颖连开三枪,三人应声倒下,也顺便向三将报个信。那带着头盔的黑衣人,见事迹败露,便低声吼道:“不成功便成仁。”拼尽全力,使出致命杀招,若迅雷般的身影狂刺而出…… 唐王习惯性用枪,用剑步战这还真是不行,那汉子一刀臂来,唐王挥剑便挡,弹开那汉子的刀,猛一回力,朝前刺去。那黑衣蒙面人也真个了得,一个低腰,随即便是一招旋风腿,踢在唐王胸膛上,饶是有三层气泡卸力,也被踢飞。 唐王退了七八步,被床挡着,用手一撑,才稳住身形。那汉子随影又至,唐王便一滚,慌乱中将剑斜刺而出,逼那汉子回防。吴颖右手用匕首,左手拿手-枪,才杀完一名刺客,见唐王这边支撑不住,信手一枪,正中那汉子后腰,那汉子应声倒地。唐王顺势拿过长枪,这下有枪在手,便将一套游龙戏凤枪法使将开来,满场追杀。吴颖大喝道:“剑奴,保护那受伤的汉子。” 剑奴会意,便朝这边杀来,说时迟那时快,帐篷外“嗖”的一声,一支弩箭便从这汉子的脖子上穿过。剑奴飞身出去,但见一黑影几个跳跃,便消失在黑色夜幕之下。 那白瓜听到这边有动静了,提着一对锤子飞奔而来,二话不说,进来就一通猛砸,左边一锤砸中一个便说一声“叫你害我家王爷!”右边一锤又砸中一个,便说道:“叫你谋害俺家娘娘!” 唐王和吴颖一路杀来,地上已经摆了十几具尸体了,二人心照不宣,刺伤数人,但那刺伤之人见无力再战,便一低头,咬一下衣领,便嘴角流着乌血,一命呜呼了。 唐王这边打斗声大,三将闻声便至,带数百人围之,唐王大叫道:“留活口。” 第三百零二章 带足人马过长城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娇带着八女也至,一人一把弩,三下五除二,便将刺客杀个干干净净。 唐王见众刺客打不过便自杀,心知是死士,也不说什么,便命吴颖验尸体。唐王升殿,众将至,仔细查来,原来是后勤的民夫中少了二十八人。 吴颖来报:“全是死士,只有一个梅花印,并无任何其他特征。”唐王哈哈大笑道:“随他去吧,人生得意须尽欢,莫管这些烦心事。”众人初散,车宁便来电问情况,公子从心底传来一阵冷意,从头到脚的冰冷。 公子望着车宁从加密频道传来的联络信号,宁轩公子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自己身边发生任何一件事,自己人知道,敌人知道,好像这世界上所有的人都知道,自己像是电影中的人,剧情只有自己不知道,这个王爷当得实在是…… 公子正在沉思,车宁挂断又打,公子望了望无线电,老不接也不行,只好硬着头皮接通,并将才发生的事讲与车宁听。车宁听完,哈哈大笑道:“你只要贪财好色,便不会再有事了,但千万别让别人知道你兵强马壮。” 公子惊问:“你的意思是功高震主了?” 车宁笑道:“差不多吧,但我说不清是皇帝的人,还是张让的,马静的嫌疑可以排除了,但小妞被人利用了,你要多留心她,莫叫她让别人害了。” 挂断与车宁通话的无线电,公子辗转难眠,好不容易睡着,便被叫了起来。原来是火头军已做好饭,让众人在天亮前用餐,天尚未亮前军便已出发。 众人牵着马,正在翻越乌鞘岭,车宁来电:“唐王若是起来了,请他回电与我。”电报员报了上来,唐王便用加密系统语音联系车宁,接通后,笑道:“天还没亮你就来电了,觉也不睡了么?别太辛苦了。” 车宁笑道:“我没事,你在前方这时候能起来,回电与我,我在后方的有何辛苦可言?你干嘛呢,这么早就起来了。” 唐王笑道:“男人嘛,总是要做点事情的。若真要问为什么,你听好了,静举金樽邀月至,凭君传语诉冰心。无情公子翩然去,为破龙城起革音。” 车宁笑道:“看来心情不错,还吟起诗来,只是后面的事,你还是要小心的,特别是此行收获,瞒是瞒不了她的。但你可以敲山震虎,让她有危机感,然后把你上表的内容不经意地给她看看,她若还要命,应该就不敢给我们惹麻烦。” 唐王连连说好,挂了她电话,也开始翻越长城。带着众人到达长城上,唐王驻马观之:登岭远望,只见乌鞘岭像一条巨龙,头西尾东,西高东低,披云裹雾,蜿蜒曲折。南部的马牙山雪山峻奇神秘,玉质银齿,直插云天。山脚牛羊成群,骡马成对。清澈湍急的金强河像一条洁白的哈达,飘然而出于山根,滚滚西去,汇入黄河。向西望,古浪峡壁立千仞,关隘天成,悬岩危石,天开一线。乌鞘岭四面山河如画,景色奇丽。 乌鞘岭北面的雷公山高耸入云,牛头山云雾缭绕,亮山并肩而立,各展雄姿。岭接古浪界,长二十里,盛夏风起,飞雪弥漫。今山上有土屋数椽。极目群山,迤逦相接,直趋关外。岭端积雪皓皓夺目,极西有大山特起,高耸天际,疑即雪山矣。五里下岭,十五里安远,有堡城,地居万山中,通一线之路。 马静道是有清代诗人杨惟昶的一首《乌岭参天》,更是道尽了乌鞘岭的奇崛和伟岸:“万山环绕独居崇,俯视岩岩拟岱嵩。蜀道如天应逊险,匡庐入汉末称雄。雷霆伏地鸣幽籁,星斗悬崖御大空。回首更疑天路近,恍然身在白云中。” 唐王不禁叹造物之神秀,叹息之余,便对张安道:“此情此景,一生能得几回见,学了这么久的诗,要不你也来一个?” 张安笑道:“我哪里行呀,乱写怕惹王爷笑话!” 公子道:“无妨,你且吟来听听!” “来一个,来一个!元帅来呀嘛来一个!”兄弟们都跟着叫了起来。 张安笑道:“把王爷昨天吟诵的思乡,我改一下吧!要写真没灵感!” 唐王笑道:“没问题,来吧!”张安看了看天空,吟诵道: 鼓角声中透骨凉,风尘扑面正思乡。 江南遥望家千里,似见伊人两鬓霜。 “元帅想娘们了!”一众将士起哄道。唐王笑道:“兄弟们加油,我们到安远城中补给。打了胜仗回去,有娘们的抱娘们,没有的想办法给你们找娘们!” 到安远,张安道:“兵贵神速,这地方,我们可以住,但先锋部队不能,让他先补给,今天赶到前方五十里的地方,将一路上的群众集中,将人移到关内交给关羽,将牧力一并带上。” 唐王笑道:“好,你安排。” 太阳还老高,朱无譭、张豹、托跋真便已补给完毕,带上先锋军,领五十名向导,便向前行军。 朱无譭正了正头盔,将里面的棉包头拉了拉,对张豹道:“我们此行,不能分开,要先找当地的大户,配合的就迁移,不配合的,这里可不比中原,兄弟你可不能手软哦。” 张豹望着眼前这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长得眉清目秀的,看起来一副书生样子,这张安怎么会给自己拉一个这伙计做搭档呢?这明显是怕死嘛。大漠之上勇者胜,哪有这么多屁事,一起清的话,这得要多少年才完得成?脸上却和颜悦色地说道:“兵分三份,你二人一起带两份,我一个人去走走,有事用耳朵联系!” 说罢也不管他们同意与否,便分起兵来,带着一队人马策马而去,朱无譭摇头笑道:“奈何之!”二队人马一路上也没遇到什么军队,将前方五十里,左右各一百里内的人口全部集中,将财物全部清理好,放火烧了其屋,命轻骑兵看管。 夜间,朱无譭致电唐王:“王爷,这边长城外人口多点,我们今晚搜索了两百里宽,五十里长,却只看见不到多少人口。” 第三百零三章 张安题诗镇长城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朱无譭来电,说找不到人,公子想来,这游牧民族,要是能轻易让你找到了,那才出鬼了。 这李广难封,不就是经常找不到人么? 唐王微微叹道:“放牧的,自然是地广人稀。他们有个特性,有水草的地方才有他们,冬天是要定居的,现在就应该开始存草了。” 朱无譭停了停,又说道:“今天我们见到三十多户人口,不过马、牛、羊还是很多的,牛角、皮毛怎么办?” 唐王心思,这长途运输,那可是要老命的事情,只好说:“若有马,优先给给重骑兵,一人三马。多余的给轻骑兵,明天你们留足所需,多余的交接给吴颖娘娘处理。你们只带重骑兵和探马走,路上遇着大队人马就迎击,不再打野,直接向狼居胥山进军,全速前进。我们要在下雪之前,打完左贤王的老巢。” 唐王让吴颖带人在长城那城找个能安装中继站的地方,装台中继站。然带十营轻骑兵,一营重骑兵给你们,沿长城二三百公里的范围内,能清走的全清走,一个人也不留,一匹马也不留。着她们要在下雪前完成,如果完不成,也要撤。回来时大军就不走这里了,让她们拿到东西就回岳阳去,隐蔽处理,然后通知黄忠开始修剑阁栈道。 吴颖说道:“不可能走剑阁回汉中的,那边现在还不是我们的呢。再说剑阁我们也不可能几个月修得好。” 唐王想了想说:“也是哦。我有五千重骑兵,到时候再说,反正不可能走老地方回,具体怎么搞我们到时候联系。有些东西,可以让车宁安排船,直接走水运送到各地,别回岳阳。” 话说张让,连收三道密信,将鸽子放了,便直接进宫面圣,与帝笑道:“两次都失败了。其夜御九女,还是挑选出来的九个官家之女,自幼习武之人,足见非是常人,不过这下圣上可以安心了。” 二人相视一笑,帝曰:“有爱好就行,好事,好事。” 张让道:“到处迁人,不过是修路修城罢了,建城数座,工程之大,古今未有,这虽然是越制,但依某家之见,要是不建城,不要美女,就太可怕了。” 帝问:“亚父以为如何?” 张让道:“装个不知道的吧,目前是多事之秋,用人之际,有人能为圣上御敌,给他千百女人,建几处城池又有何妨?若是到时场面控制不了了,还不是一道圣旨的事。” 帝大笑道:“越制是杀头的大罪,这样他那人头就在朕的手中拿着,有这把柄,就不怕他不服了,如此甚妙,如此甚妙,那亚父去做点工作,别再朕老是见到参他的折子吧。”张让出。从此以后,小欧哥感觉京都好像是风平浪静。 公子着众人,成三角形纵队行军,所到之处,草原上百里以上的范围的一条带状地域中,所有武力捕获的活口,全部集中,全交给轻骑兵处理,以日行数百里的速度穿插,在九月中,便到肯特山在今蒙古国首都乌兰巴托的东北,汉书中称为狼居胥山。古人打仗难,难在跑路,没有马,怎么可能跑这么远来打呢? 初冬,黄中夹绿的草原,萧瑟之意不言而直击人心,空旷的原野,漫洒牛马。天还是那么蓝,山还是那么高,草原还是那片草原。只不过,在那初冬的季节里,换上了另一种格调的衣裳。 草原深处随处可见的灌木丛,落叶纷黄,郁闭而不幽暗,从洼地到山巅,冬的讯息一直弥漫到草原的各个角落。 辽阔本是描绘着大地绚丽的锦卷,是用亮丽逡巡着人们阡陌的视野。此时最凝重的本色,最能让人感受到草原真正的博大与深邃,在苍凉、深远和萧瑟中,才能真正体会到生命的终极意义。 这地方原本是左贤王的老巢,可他做梦也没想到,汉军在江南调一批兵,以日行军百余里的速度直接到了这里。 古贤王共有壮年男丁上十万,带了五六万去中原捞偏门去了,又有一部分在各地放牧,所谓的王庭,也就几千户由牧民组成的松散组织。 朱无譭来电,前军已到了离狼居胥山下王庭若一百二十里地的地方。天黑之前能赶到那里,请问我们怎么办? 唐王同马静商量道:“兵贵神速,这怎么办?开夜战?” 阿娇问:“就前军,能打得过不?” 马静驻马问道:“将士们,我们多日辛苦,已经看到敌人了,怎么办?是休息还是建功立业?” 众将皆道:“我们有牛肉和马奶,打下王庭再下营。”众军皆呼下完王庭再下营吃饭。 唐王心思,我们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敌人隔百里便能见到马蹄踏起的尘土,若是让他们侦探到是谁的队伍,突击变成强攻或者游击,那会被拖死在草原上,便着众将做战前动员,一鼓作气拿下王廷再说。 唐王命朱无譭带张豹,带两营重骑兵绕到敌营后边。张安、向飞捷负责左边进攻,昊虚凌、太史慈负责从右边进攻,自己带黑子、罗过从正面突击。马静带白瓜领混成营为机动兵力,负责求援工作。命阿娇带八女共带四营轻骑兵,责妇女的收集工作并别让敌人逃跑。我要一网打尽,让左贤王十年内不敢反。 安排妥当,众人用过餐,便直奔王庭而去。各人到离王庭五里远的地方,休息一小会,等四面准备妥当,唐王一声令下,踏着月色,便向匈奴击进。公子还心软些,进围帐见人就着人大叫,伏地投降不杀。让轻骑兵去拿人。 那三面的将士,见远离大本营,带不回众多人口和财物,见人先用汉语叫一声降者不杀,那匈奴哪听得懂?不蹲地者便是一刀。那匈奴本来就没装备,就算有装备那也是极差防护力的皮甲,失去机动性,便只有任人屠杀的份。这重装骑兵,普通弓箭射甲上,铁箭头只能打个小坑。木箭和骨头箭头,那就当他不存在。 第三百零四章 大破匈奴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被关内侯和冠军侯打得落花流水的匈奴,虽然经过这么多年的休养生息,可是在草原这种生存环境下,发展也极其有限,缺铁少铜的情况一直存在,加上好的武器又被带出去打秋风去了。 留守的这些人战斗力有限不说,失去机动性的轻骑兵,那就是等着士兵们单边碾杀,杀到皓月中天,大唐的士兵都在外围追捕流民,渐渐地,月色下的草原,这主战场反而在血腥飘散中恢复了平静。 初冬时节,天地玄黄,日月盈仄,晨宿列张。此时的草原风光,云低星近,山高水长,偶有风霜飞雪,却无那马头琴响,大地悠扬。大军归处,玄铁衣甲上已经结霜,那霜花又得重露相助,霜层竟然越来越厚,可紧伏征人身体的地方却因身上的热量使露水反光。正如《出征》所述: 燕山昨入冬,霜白露华浓。 萧杀胡杨外,旌旗动月峰。 推荐一个自己的书:还是发在17K小说-网,书名《大唐熊孩子之皇帝群》,纯网文,搞笑类的架空历史,期望得到您的推荐与关注。 众人归营,聚取统计,斩敌二万首,降男丁三千五百余人,妇女八千人,老幼不到数百人。铁相脱里带着数百名会蒙语的人做工作,讲清楚是怎么回事,唐王恩威并施。众人心里害怕,有什么说什么,唐王将情况摸清,便升帐议事道:“谁人能与我将这些降者和牲口带到船上去?” 昊虚凌出列,抱拳道:“末将愿带三营轻骑兵,护送这些东西回岳阳。” 唐王哈哈大笑道:“这些个匈奴,你恩威并施,能帮你看牲口的,羊走得慢,你留一营轻骑兵带五百妇女走后面。牛和马分开运,你带二百重骑兵为武力,带这三个营直接回去找关羽。” 昊虚凌仰望道:“我一定不负使命,虽然轻骑兵没有重骑兵这么好的装备,但是棉甲套皮甲,更保暖。人一定没问题的,只是我要多带的盐。” 张安也跟着说道:“这个是自然,这里有大量的牲口,你带回去不可能一会就能到。” 唐王问:“你不能走原路回去,我们明天清理完山那边,我们就会直接去龙城和赵信城,你要朝这边走,才不会遇到回来救人的左贤王部。” 众人出,唐王又密传昊虚凌。昊虚凌至,作揖道:“王爷还有何吩咐?” 唐王笑道:“此番你独自回去,身边也没个得力的人照应,你可要有详细的方案,不可鲁莽行事。” 昊虚凌笑道:“王爷放心,我自当谨记王爷教诲,我带上这里的皮毛牛筋,一路上保暖和食物定不成问题,主公要先把皮毛收集,提取补给再带回去,这地方,要别的没有,这些个东西,应该是堆积如山的。若是武力,有王爷在前面进攻,他人逃命还来不及,哪有空来追我?若是真有人来追,我当尽我所能,为大唐而战。” 宁轩公子听他言语,大喜道:“你办事,我放心。你可以将羊杀了制成干,用马背着走的,这样就解决了军粮的问题,联系上总部,让关夫子将养殖场分散,数量保密。” 昊虚凌出,张安又至,唐王笑道:“明天我们要去征战,今晚要备足军粮哦。”张安得令而去,唐王便命人收集皮毛筋骨和弓箭马匹,完成补给后休息不提。 马静来报:“斩敌二万一千人,左贤王三个叔父、儿子、七个夫人全部战死。我轻伤者二百人,重伤者一百人,阵亡三十七人。” 唐王心里担心的是重伤者能骑马不的问题,这可是影响行军的事,于是顾不得披星戴月,又到现场去看望伤者,基本上是伤了肩部或手臂受击伤,脸部中箭者基本上是阵亡了。骑马随军问题不大,但要作战就不行了,唐王便让他们随马静兵营前进,一来有医生可以照顾,二来不用作战。 “报”铁相脱里从外面跑了进来。唐王挥手道:“说。” 铁相脱里:“投降的男子,基本上是奴隶,贵族一个也没有,左贤王一族,在这里的全部战死。” 唐王问:“他们愿意随我回中原不?” 铁相脱里:“我跟他们说,他们开始不信,后来见我们都是这边有些匈奴兵,也曾都是奴隶出身,讲清楚后,都说愿意。” 唐王笑道:“你安排二十个靠得住的翻译跟昊虚凌走,我们明天出发。大家各自回营休息吧,一定要在雪天之前尽快离开这里。” 众人散,马静去做后勤工作。唐王也睡不觉,便去看马静,对马静道,你找机会敲打一下那杨花,就说是唐王感到军中有细作,要她去查一下,然后告诉她,我们这次战利品就不如数上报了,那间谍必然会报上去的,那样就会露出马脚,便有据可查。 马静道:“真不知道那些人怎么想的,不远万里,冬天到这里来打仗,历经千辛万苦,还要防这些。你看这战场,哪里是战争,根本就是屠杀,好不悲惨的人间地狱,她还有心玩心机,真不知道她的心是不是肉长的。” 唐王黯然道:“我也知道,但又怎么样呢?” 马静叹道:“奉旨前来,我们不杀他们,他们便到中原去杀我们,但那么多小孩与老人……” 唐王望着远方,无限伤感地说道:“我们这一路行军过来,遇到的女人与孩子,她们算是走运的。可是军中其他将领和手下,对异族是毫不留情的,数百年的仇恨,不是你我一道命令能改变的。正面进军没杀的,后面跟进的部队也找借口杀得差不多了,特别是阿娇带的轻骑兵。” 马静低头说:“我理解他们,若是不速战速决,我们就会死在这里,二万人,我们带不走。到今天,我们是一支孤军在这茫茫草原上作战,不比霍去病,他有整个汉朝作后勤,那时天气也好,不在深秋。” 唐王苦笑道:“是呀,皇帝指望我灭火,还怕我坐大,巴不得两败俱伤才好。估计还过一个多月,这地方就是大雪封山了,就这点人,我也担心。” 第三百零五章 杀神降世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马静叹道:“战争,很多时候真没有道德可言,那个阿娇,心狠手辣,你要当心,别整天跟那几个亲兵一起鬼混。” 唐王长叹道:“是的,不是敌死就是我亡,谁也没办法。我这边没问题,你要当心她,防着点,我没时间保护你的。” 马静笑道:“她奈何不了我的,我是特种兵出身,凭她那点本事,伤不到我。 唐王暗思,听人说道,这里的女人,以跟汉人结婚为荣,这些女人,选体力强的,也按建设兵编制,适应以后,可以同建设兵组合家庭,安排养马是可以的。想到此处便笑着对马静说道:“你当心阿娇一伙人就对了。可以答应这些女子,可以跟汉人男子结婚,这样回去的路上便多一分力量。那些男的,如果要落户,一定要分散,千人里安排三两人,另组建一支养殖专业兵种,同化他们,是解决目前问题的最好办法,你跟车宁商量着办。” 马静笑道:“好,我同大姐讲吧,你去睡吧,没必要负担太重,这个是没办法的事。” 唐王说:“若是有可能,让车宁安排一路人马,到赵信城去接降兵吧。” 马静苦笑道:“有降兵,怎么安排也是问题。匈奴人的性格太过于凶悍,始终是个问题。” 唐王又叹息说:“没办法,我们不能当屠夫吧。” 马静温存地说:“这个事从长计议吧,你去睡吧,我来安排。” 一探马归营,马静接着,问情况。那探马道:山背已经知道这边的事情了,那边已有准备,约三千兵,已经有妇女儿童带着一小部分牲口朝北边转移了。 唐王取下一个酒壶说:“来,这壶酒给你,再探吧。”说完把酒丢了过去,那探马顿首道:“感谢王爷!”唐王笑道:“去吧。注意安全。”那探子转身,退出营帐,上马飞奔而去。 张安前来找唐王:“王爷,那边已经开始备战,如何安排?” 公子沉思一会,说:“先把消息压下来吧,我们的战士已经疲惫不堪,让他们安心地睡上一觉吧。” 张安又进言道:“若是安排轻骑兵去拦,也许还来得及。” 公子沉下脸色反问道:“几千女人孩子,是全杀还是带回去?哎,这里马上要下雪了。” 张安叹道:“王爷所虑及是。数万牲口在数千人命面前,是那么微不足道,我明白了。王爷,轮值号响了,早点睡吧。” 公子望着远方,长叹道:“这般景色,终生难忘。”马静突然有所感,随口吟道: 连营吹角号,白露锁三更。 一骑绝尘去,关山月正明。 公子淡笑道:“征途,总是那么的悲壮,就题征途吧。”马静也不言语,公子拍了拍她的肩膀,独自转身,回营休息。 马静找来阿娇,带着自己的混合营,挖坑得理尸体,免得草原上出现大疫情。马静开门见山地说道:“小妹,你看我这里忙得不可开交,王爷说我们里面可能有间谍,让我带头,你协助,查一查,但交代不能冤枉一个好人。并且说了,这次打这里所得,是大唐急需的,便不如数报上去,省得那些文官让圣上为难,他说这样一来,细作必然会露马脚,正好查查。” 阿娇心中一惊,若是真怀疑自己,唐王要在这战争中杀个人,那不是跟杀个兔子一样?想到此处,不禁打了个寒颤,那神情一闪而过,复笑道:“这里的兄弟,都是跟着王爷出生入死的人,怎么查呀。” 马静见她眼中闪过一丝不安,也不说穿,微笑道:“我了不信有间谍,王爷说有,估计也只是猜测吧。借这次战利品瞒报之事,便可一试真假。” 阿娇望了望马静,强作镇静地说道:“这事还是姐姐牵头,我打下手吧。” 马静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却也无可奈何,只得说道:“那也行,只是委屈妹妹了。” 次日清早,吃过饭天才蒙蒙亮,唐王点将出发。绕过百十里便到山背,两军相遇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唐王命托跋真去打话道:“叫你们主将出来,我们王爷有话说。”那边阵中闪出一中年汉子,一身皮甲,上缠铁索,手提狼牙棒,腰悬弯刀,背负一弓,马上挂两箭壶,乱七八糟地叫了一通。翻译道:“他说你们入草原,杀他家人,会遭火神报应的。” 唐王大笑道:“你们发兵十万反汉,入我中原,烧杀抢掠无所不为,火神就不管了?火神是你家的,你想让他报应谁就报应谁了?若是你投降,我带你们回中原,不杀一人;若是要战,我马上就要出击了,要打完你再吃中饭。” 那汉子见唐王威逼,心中大怒,并不回话,将一挥手,那些匈奴便成半月形散开,一声角号响声,高呼着听不懂的号号向唐-军冲过来。 唐王笑了笑,让号手吹起迎战号,张安、朱无譭带人从左边杀出,向飞捷、太史慈从右边杀出,迂回包围,两侧掩杀,一交兵唐王便命人吹冲锋号。 唐王与黑子、白瓜策马在前,装备无敌,马也快,先五十步接敌。黑子与白瓜二人执斧冲杀,匈奴平常是凭马快,以弓箭射杀为主,遇着步兵,弯刀借马力,欺负汉军数百年。遇着重装骑兵,根本无视其箭,狂冲直撞的打法,兵器又长,那哪里能敌? 唐王杀到之时,那些个匈奴根本无人能近身,公子跟在两把斧头后面,竟然没得活干,三人直接杀进阵中去了,杀多少敌军是不记得了,只是时时要躲避那些乱冲无人之马。 三人一路策马飞奔而进,有几个力大的人,持狼牙棒来战,白瓜第一次正式上战场,似是特别兴奋,一抡斧头就跟玩命似的,一通乱砍,左右击杀,砍了三个头头。 黑子砍翻二个,唐王枪挑一人,那头头见敌不住,策马便追,黑子眼快,一箭射下马来,策马过去,取其首级,别在腰上,复朝唐王这边杀过来。 第三百零六章 直捣龙城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话说白瓜、黑子杀红了眼,一身是血,特别是那黑子,腰上还挂个人头,匈奴兵大惊,二人所到之处,那些匈奴人不但不敢迎战,反而纷纷愄战避让。杀散匈奴兵,各自去追击,直到中午,众人才纷纷回营,唐王一清查,独少了元帅张安,一问左右,道是张安带着兵还在追敌,唐王便联线问张安情况。 张安带着一营重骑兵,向北杀去,这草原太大,跑着跑着就追过了头,却发现有一小部落,约有七八百人,却有大量的马。张安艺高人胆大,本来也是大漠上长大的主,有机会立功,哪会放弃?一驻马,让骑兵报数,身边还有三百人在。大笑道:兄弟们,你看看见那远处小山头一样的高地上的牛马了么? 众人放眼望去,带众人跑上高处,放眼一望,一眼看不到边的牛羊马匹。张安用望远镜一看,看帐篷却只有几百人的样子,望远镜交给那营长、队长一看,大家一合计,兵分三路,从三个方向突击。 张安对大伙道:“兄弟们,我们拿到这些牲口,再去找大部队,大功劳一件,也不枉费我们进一次草原。” 众人齐呼愿随将军建功立业。张安便将情况报与唐王,唐王:“你要小心,三百人不宜再分兵了,中间杀出,像犁地一样的也未尝不是好战术。我命太史慈带一营人去接应。”三军皆叹张安英雄,唐王让车宁通报奖励。有多才后人题《元帅追敌》赞曰: 将军得意看云开,紧把缰绳月下追, 不惧燕山突飞雪,任他风啸阵头来。 那三十六骑在外围没事干,见有人逃便斩了。唐-军斩敌四千余首,收降兵不过百人,妇女千二三百人。得双峰骆驼二千余匹,得马一万五千余匹,羊五万余头,牛七八余头。命人将物资集中,带得走的上马,带不走的一把火烧了,带着大队人马转往马静处。将降兵物资交接清楚,唐王不见张安回来,又致电张安:“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张安回话道:“我这里没问题,只是重装骑兵跑不快。但敌人的确只有几百人左右,带几万牲口,更走不快。估计三天内就能返回,我建议到龙城汇合。” 唐王命众人休息一晚,自己便带一众大小将领,上狼居胥山,命石匠在此埋一石头,刻录上“大汉国土、华夏家园、与天同在、唐王铭立”十六个字。置于台上,摆上香、烛、供品,与众将士一起祭之,拿出手机留下影像资料。望着萧然的景色,遥想当年冠军侯的英姿,唐王题《登高怀古》曰: 冠军何在杳难寻,落日荒原极苦阴。 酹酒相询些许事,狼居胥上梦知音。 刚调好电台,小欧哥便来电报,公子心头一惊,这又是怎么了? 小欧哥汇报了京都情况,宁轩公子岂有不明白皇权之道,一笑了之,让其上表:“祭过狼居胥山,埋上‘大汉国土、华夏家园、与天同在、唐王铭立’十六字,杀敌二万五千余众,准备弃掉牛羊往龙城进击。长沙地小人少,财物有限,并无多少军资物力,此番定是借帝之洪福,得此大胜,望帝劳军。” 帝闻报大喜,给了小区哥一些零杂的东西,说是劳军,意思意思。 带足给养,便兵发龙城,一人三匹马,一路狂奔,大家在与时间赛跑,都想在下大雪前打完仗。唐王对张豹道:“你要安排好时间,我们在离龙城一百里的地方过夜,第二天白天直接取城,打他们措手不及,若是近了,让他发现了,有准备了,骑兵取城那会很难。” 离龙城二百里,唐王命张豹带黑子、托跋真带五十人,化装成商人,赶马进城作为接应。这龙城其实也算不了座城,张豹发文字道:“这哪里是什么城呀?压根就没有城墙城门,帐篷是可移动的。” 唐王回信道:“你天亮出来,朝我这方向走,来取武器盔甲。” 次日,唐王天亮取龙城,将四面团团围住,重骑兵冲杀,根本没有战争,只是单方面的围杀,那些个匈奴,虽然是善于骑射,但在不对称的战争中,又遭突然袭击,根本来不及组织对抗,便被乱军杀散,那些个匈奴贵族自是宁死不降,双言语又不通,唐王再三交代要少死人,可那也只是台面上的一句空话。 取了龙城,斩敌五千首,获匈奴祭天金人,唐王布防,人不脱甲,马不卸鞍,决定休息一晚。众人在清点财物,唐王带黑子到处走走,到城中央,但见一建筑: 一座大型的台子,特殊的红土夯筑而成,建筑结构为向上略有收分的二层方台,四棱体形状。下层边长不到四十步米,上层边长约二十五步,通高过丈(2.75米)。建筑台基顶部平整光滑,有人活动的踩踏面,在踩踏面上发现一具摆放整齐的羊头、羊肢骨和匈奴时期陶器碎片。另外,在台体周围共有三十六个大型圆形柱子,开口直径最大达五尺左右(1.05米)。 唐王看罢,笑道:“这就是传说中匈奴祭天之台。匈奴是随草而居的,根本没城。” 黑子道:“主公与三个营给我,我去把赵信城给灭了。” 唐王摇头说:“那赵信城有防的,你带三个营破不了。” 黑子不解,便问:“为什么赵信城有城防,而这里没有呢?” 唐王想了一下说:“相传这里是匈奴祭天之所,三年一聚会。说不重要,很重要,说重要没有有太多价值的东西。赵信城在燕然山南边,是西汉时赵信降匈奴后所筑,故此有城池。” 唐王命石匠在此埋一石头,刻录上“大汉国土、华夏家园、与天同在、唐王铭立”十六个字。置于台上,摆上香、烛、供品,与众将士登台一起祭之。祭毕,放眼望去,千里原野在望,一派萧杀之气,唐王题《登台偶感》曰: 冠军何在水空流,落日登台酹劲秋。 马过天山时有感,寒风吹尽少年愁。 回营升帐,唐王道:“从今天起,再快速穿插是不行了。赵信城离这里不近,又有城防,要做好攻城的准备。” 第三百零七章 白马将军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帐下闪出一将,铜盔板甲,身高九尺,英俊不凡,公子望去,原是向飞捷,见他抱拳道:“那这些个东西刚好够我们过冬的,全运过去?” 唐王问:“我们现在一共有多少马?” 向飞捷将统计数字报上:“获得有三万多匹马了,加我们自己的马,若有四万五千匹左右了,外加牛羊等,若是张安回来,估计过六万匹马。” 马静进言:“这边已经打个稀巴烂,再打下去,还有必要么?这里有近三千妇女,数百孩子,现在我们士兵都嫌这个麻烦,将男人全杀了,连孩子都是女的。若是打到赵信城,他们还不得屠城呀?你下过命令,不准杀小孩,可是匈奴的小孩就是玩弓和刀出身的,谁知道哪个是防卫,哪个是乱杀?混战之中如何识别?打成这样我们已经能交差了,眼看马上要下雪了,走河西走廊回去,一路上少不了还有战争,我认为不如就此班师。” 罗过也进言道:“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可以跟圣上交差了,又拿到这么多牧力,只要能把这些牧力带回去,就已经很了不起了,还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红呢。” 朱无譭担忧的说:“这个时候进军,对我军极为不利,虽然去了不见得有多大的仗要打,可雪天行军,我们不知道怎么用雪橇,运输是大问题。” 罗过又进言:“若是要去打,我们的轻骑兵已经用尽了,要打那边这边牧力就带不动,到那里得再多的战利品,我们也运不回,真还不如见好就收。” 众人都不愿再战,唐王也考虑到明年开春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若是不能抢夺人口,那会有更多的人死于军阀混战之中,想及此事便对众人说:“那就清点物资,带不走的烧了。但粮草与帐篷就不能不要了,马上就要下雪了,有这么多牧力,就算不能动,食物不会有问题,但寒冷这事要解决。将没逃的女人分组,统一管理,让她们先自己过冬的东西,一人带两个女人,共同将这些东西运走。” 唐王又交代众人:“匈奴不比中土,女人也能上战场 的,士兵们要多留心,武器千万不能离身。” 众人散会,唐王回帐,阿娇与八个亲兵烧好水给唐王泡澡,众人嬉戏一番,唐王玩个筋疲力尽,对众女说:“你们做好准备,明天带黑子,提前回中原,天要下雪了。” 布好防,一把火烧了那些带不走的东西,罗过开路,张豹断后,众人便浩浩荡荡往中土赶。唐王便带黑子、白瓜、马静、阿娇等人领二营重骑兵先行,命三十六骑暗中尾随,往天水投关羽而去。 一路上少不得抢些人口、牧力。匈奴本来就地广人稀,也没有多少人,加上有些部落,经龙城逃跑的人报信得知汉军厉害,都避其锋芒,早早地算好其行军之地,远远地躲开了,过完年,唐王才到天水。 关羽带一万人马在此等候多时,关羽将两千人马离天水城十里下营,唐王也不入城,带着部下散开下营,与关夫子互为犄角。关公来见唐王,唐王笑道:“这里的东西,就麻烦关将军了,你调几千会骑马的人给我,我将这里近六七千匹马全带回去,你在这里再招点人马,等后军回来。我要先回岳阳,马上要大战了。” 唐王表关羽为天水及武都太守,在此防止匈奴报复,又找朝廷要了许多东西。关羽清点东西,接过手,准备在武都先养着,想办法带回岳阳,武都太守不听调配,关夫子斩其首,将郡内大小官员全部捉拿软禁,接手城防不表。 唐王联系小欧哥,让其上表:长城北边三百里内所有人员牧力全清降,大破左贤王老巢狼居胥山和龙城,并将河西走廊上的匈奴基本上斩绝,共计斩杀五万众,获一万多女子儿童,招降兵数千之众,其武都太守造反,断其归路,目前已诛,表关羽为天水太守、太史慈为武都太守以防止匈奴反扑。 帝大喜,下旨命关羽为天水太守、太史慈为武都太守。 小欧哥进言道:“圣上,唐王此次得了些牛羊劣马,让我问圣上怎么处理?” 圣上道:“有多少?” 小欧哥道:“有数万头羊,近万头牛和马。” 张让皱眉问:“怎么只有劣马呢?” 小欧哥笑道:“好马让人拉去做战马了,十万人反,就要十多万匹马,留下来的自然也就是些没人要的东西了。倒是公孙瓒那若胜了,会有大量的战马,当然,也有战损的。” 张让问:“你的意思是?” 小欧哥:“小欧在此为圣上服务也有多年了,连个媳妇都没钱讨,要不圣上封点给我,好过我去找唐王讨呸。再说若全部杀了当军粮,不浪费呀,圣上给个圣旨我,我去拿来卖个钱花呸,那些人买了这还能生小羊,也是能增强国力的事情。若是可以卖多一些钱,换多一些军粮,那样,圣上再调唐王去征战,就不担心军费了。” 帝曰:“今天朕高兴,准了。天下各处,随你要去哪,要带多少货,除羽林军外,不得查封。这总可以了吧?” 小欧哥见好就收,跪谢道:“谢主隆恩。”讨了圣旨便退出殿来。 话说唐王觉得在外太久,怕国内有事,便一人三匹马,从一路狂奔,穿州避市,奔码头回岳阳去了。 唐王端了左贤王的老巢,汉廷便诏骑都尉公孙瓒率兵进讨。公孙瓒何许人也?公孙瓒,字伯圭,辽西令支(今河北迁安)人,出身贵族。因母地位卑贱,只当了郡中小吏,曾拜于刘宽门下作门生。 当时的太守犯事被锁在囚车里押往京城,依照东汉律例,属下官员是不能够靠近囚车的。作为郡中小吏公孙瓒,他乔装打扮谎称是服侍太守的士兵,带着衣服食物,一路服侍太守到京城。到京城后,太守要被流放到日南(今越南境内),当时绝对是无比远的蛮荒之地,有去无回。公孙瓒就在洛阳北边的北芒山上祭祖辞行,发誓要陪太守一直到日南。 公孙瓒祭奠的时候,说的祭词把路人都感动了。 第三百零八章 天下纷争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不知是上天真的被感动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发配中的太守刚从洛阳出发没多久,就被赦免。俗话说傻子有傻福,公孙瓒这件事还是做得很得人心的,也因为这事,加上其相貌俊美,且声音洪亮、机智善辩,得到涿郡太守赏识,将女儿许配给他。并受岳父帮助曾与刘备和刘德然共同师事于卢植。 可卢植虽为世之名师,却没能教出个像样的弟子来,刘备也好,公孙瓒也罢,没一个有世之真英雄的气概。刘备一个是虚伪的家伙,少时便是好吃懒做之徒,虽是家贫,却反而如纨绔子弟一般,喜欢穿着华美服饰,玩猎犬、骑马。公孙瓒却是一个是一根筋的家伙,初还有些热血青年的样子,可越到后来越不像个样子。可见卢植识人之术确实不怎么样。 公孙瓒跟随数十名骑兵外出巡逻关塞,看到数百名鲜卑骑兵,公孙瓒就退到空亭对随行队伍说:“如不主动进攻必将被杀。”于是 手执长矛策马带队冲入鲜卑队伍,杀伤数十人,虽幸免于死,自己也损失过半。鲜卑人以此为戒,再不敢轻易越进关塞,公孙瓒因此升迁为涿县县令。 得益于边章、韩遂叛乱之事,时朝廷从幽州(今北京城西南)征发三千精锐骑兵,并给予公孙瓒都督行事的符节,统帅此三千骑兵。 公孙瓒率军到蓟中时,渔阳(今北京市密云西南)人张纯引诱辽西乌桓首领丘力居等叛乱,攻占右北平郡(今河北丰润东南)、辽西郡属国的城市。 公孙瓒的一个有性格的人,认死理,一条路走到黑;能豁得出去,敢打敢拼。之后的很多事,我们一样能看到这样的公孙瓒,有道是性格决定命运,放在一个人的一生看,常常很恰当合理。正也是因为如此,在唐王北上横扫草原之时,在没有朝廷任命的情况下,公孙瓒就已经一致和张纯、乌桓人的死磕了。 因为一直在死磕的前线,公孙瓒一路官拜至骑都尉。可以想象公孙瓒,更是不顾一切的和叛军血战到底。这一时期的公孙瓒还是英雄了得的,人称白马将军,领着独特的白马义从,英勇神武,铁血男儿一个。 因公孙瓒好白马,屡乘以破虏,虏呼为‘白马将军’。故选精锐三千,尽乘白马,号‘白马义从’,以实禁卫。 公孙瓒本是勇猛之人,有道是“兵雄雄一个,将雄雄一窝”,所部多有勇猛之士,他又将跟随自己的“善射之士”组建的一支轻骑部队,由于他酷爱白马,因而部队清一色全是白色的战马,而部队为表达忠心,常高喊:“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因而得名——白马义从。 白马义从是典型的轻骑兵部队,有着强大的机动力和射程优势,这个时候正是最辉煌的一个时期,匈奴惧怕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公孙瓒每与虏战,常乘白马,追不虚发,数获戎捷,虏相告云:‘当避白马’。 张纯得和丘力居带头的这帮乌桓人,并不是有志攻城略地打天下,更多是在劫掠抢劫,左贤王也就是想趁机抢点东西回去度过这寒冷的冬天 。公孙瓒一路追击他们,在辽东属国石门(今河北蓟县)和张纯他们大战。 公孙瓒带着人马与张纯所部战于石门(今辽宁朝阳一带),公孙瓒大获全胜。张纯等丢妻弃子,逾塞而逃,退至柳城(今辽宁朝阳南)。经过这一仗,公孙瓒把张纯所掳掠的人口全部夺了回来。 公孙瓒大胜之后,自然不会放任敌人逃跑,跟着追击,因贪功冒进反而被乌桓族长丘力居围困在辽西管子城(今辽宁锦州),后被围困了两百多天。粮食吃完了吃战马,战马吃完了吃皮革,被围城的情况下断粮之后的困境大家可想而知。 最后没办法,公孙瓒让大家趁着下大雪,分散突围。雪很大,士兵中一大半冻死在路旁的沟壑之中。好在经过和公孙瓒的鏖战,乌桓人也疲乏了,退守到了柳城(今辽宁省朝阳县)。 经此一战,虽然没有最终消灭张纯,但也让幽州及周边各州所受的骚扰之苦解除了。之后公孙瓒被任命为降虏校尉,封都亭侯,复兼领属国长史。这之后,公孙瓒算是和乌桓人结下了不解之仇。吃了个这么大的亏,再加上是职责所在,一听到有敌情,就满脸怒气,和听说仇人出现一样。因为这样,乌桓人都很怕他,没有人敢和他对抗。公孙瓒也因敢死战,守疆护土而得美名,有多事之后人题《公孙瓒》赞曰: 白马将军出戍时,城中太守望还师。 可怜汉帝非明主,枉费生平俊逸姿。 话说张安与太史慈二人,一直追杀匈奴到那北海边(贝加尔湖),斩敌七百人,收降女子一千五百人。二人得二万余匹战马,双峰骆驼三千五百匹,一万多头牛,五万只羊,而自己却只有一千二百人,却愁不知道如何运回。 有翻译官进言道:“若是元帅跟那些女人说,回中原后给他们找个汉人做老公,必定全心全意为元帅干活。” 张安大喜道:“会有这事?我本来就是要带他们去给那些建设兵做妻子的。” 那翻译官道:“匈奴本是夏王朝的后代,信神,黑龙图腾,无论男女,皆以与汉人成婚为荣。” 张安笑道:“这个倒是容易。” 便带众人去招那些女人说:“各位若是跟我回中原,我让我的士兵娶你们为妻,你们愿意的报名,可编为女兵。”除了那些年纪大的外,无人不来报名的。张安将他们编成女兵,不给武器,带牲口跟自己走。 太史慈在前,女兵在中间,自己在后面,一众人员,能快则快,向武都进军。一路上,那些本来以为唐王走了,又跑回来放牧的,又得数百人口,许多牲口,到了关羽那,依样画葫芦,便回岳阳。 话说小欧哥,拿到圣旨,便命人快马送给唐王。 第三百零九章 为什么会胜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唐王得这玩意大喜道:“我那些个马能回送各地了。”回头便找来张信,让其将牲口分批运回。 回到岳阳,唐王便开始建工程兵,每郡一到两万人,全力修路和水利,动员所有农村劳力,在闲空时节修水利和道路。 杨娇见唐王好像发觉了什么,怕有血光之灾,便收集唐王上表之信息,稍稍变动一下数据,发与张让。张让收到信鸽,所言与唐王上表差不多,报与帝,帝一笑了之。中平五年,匈奴又攻杀并州(今山西太原西南)刺史张懿、西河(今属山西)郡守邢纪。又攻杀单于羌渠。于是羌渠之子于扶罗立为南匈奴单于。 中平五年(188)二月开始,中原黄巾余部纷纷起事。二月,郭太等于西河白波谷(今山西襄汾永固镇)起事,攻略太原郡(今山西太原)、河东郡(今山西夏县西北)等地。三月,消息传到京城,帝下旨:着唐王火速北上平反。赐便宜行事之权,随地筹措粮草物资。 车宁来报,行政系统精兵简政已经完成,将原有的那些官名官职全换了,具体的事项有具体的人去管,以服务为理念,为天下百姓谋福利。这边唐王正准备夸小妞两句,想着车宁来得正好,好商量运物资回来之事。 那小欧哥便来电说起京城传旨的事项。唐王本来知道要去抢人,却不曾想到有这么快,这非常让公子恼火,回岳阳地还没坐热,这下又真的受调,还加上“火速”二字,只好招众人商议。 唐王忧心忡忡地说:“到山西途遥远,北边有曹操在平原不调,而是舍近求远地调我去,必有变故,各位要全力修城,发展生产,用心练兵。” 杨茂彦摇着他那破扇子,进言道:“这个主公放心,我等定当协助车娘娘。你此去走水路比陆路要快并且也省力,只是海上风浪大,又要辛苦一趟了。” 公子笑曰:“辛苦倒是无所谓,只怕他得给我下套子。” 唐王准备再一次北伐,考虑到便于管理的原则,将甲一甲二,改成一营二营,心思莫要搞复杂了,特骑一二营改三四营。重步兵从一十一营开始编号。又对杨茂彦说道:“盛才,把那些不适合长途奔袭的士兵换换。” 杨茂彦作揖道:“得令!主公这次出征带多少人马?” 唐王点将:“张豹为一营主将,罗过为二营主将,罗过何在?” 罗过出列抱拳答道:“末将在。” 唐王笑道:“你加个字吧,改虎如何?” 罗过很高兴地说:“谢谢主公赐名号。” 剑奴笑道:“那不就是虎豹营了?” 唐王笑道:“我也是这个意思。这次带混编营的、和虎豹营去和两营步兵。太史慈回来了没?” 车宁说:“明天能到。” 唐王想了想,便安排太史慈领独孤邪带两营骑兵,四营步兵做后军押粮吧,带五千建设兵去、带四千鸡公车。着昊虚凌为二路督粮官,给我把那些个牛呀马呀搞回长沙来。带点建兵去,将先把关羽换回来,不能走的,养在那里,但车宁要准备随时接收,要安排好养的地方,迟早是要回来的。 车宁笑道:“这个安排好,我找人去了解看还有多少地方可以养马。还是带重步兵检查一下实力吧。” 唐王摆手道:“不了,国之重器,莫轻易让别人知道得好。还有,特骑兵的火凤凰也给换成狼牙槊。由盛才调度,择日出发。” 散会,公子与车宁和军师杨茂彦说道:“身边躺九个间谍,始终不是办法。” 车宁道:“那是没办法的事,你动不得。” 杨茂彦想了想,说:“让吴颖调她们去执行点别的任务,等你安排好了再调到太原去吧。” 于是吴颖便调阿娇带五百兵,从海路出发,到琼崖、交趾去探听情况。 唐王招来那边新将领谈话,曹元化、固书亭带一营,丘文贞、奉睿云带二营,付巍真、马飞宇领混成营。冷锋领后勤兵,成茂元、李成誉带为军师。混成营组成复杂,付巍真、马飞宇领混成营。副营长五人,冷锋带一千兵为后勤兵。 选了个黄道吉日,祭过旗,三更造饭,五更上船,唐王带剑奴、马静、张信,投章武而去。马静道:“又要出征了,也不可怜可怜我这老胳膊老腿。”公子一声叹息,望着洞庭湖这湖光山色并不开言。有多情后人题《征程》叹道: 自从紫塞传烽后,边草常侵玉帐秋。 愁望胡杨频抖雪,冽风吹白少年头。 张信笑道:“娘娘正是如花似玉的时候,风华绝代之佳人,叹啥子气哦!” 剑奴笑问道:“张叔叔也去跟我们一起砍人?” 张信笑道:“臣不敢当叔叔二字,在娘娘们面前,臣倒是真老了,只怕砍不动人了,不过摇摇旗子,助助威是可以的。” 唐王解释道:“他带二百人,一是要煤,二是要去收购牛羊马匹,皮毛角筋。” 剑奴笑道:“王爷倒是任何时候都不放过挣钱的机会的。我们那边还有一个马场,这边武都的也没运回,这又去收购了。” 马静笑道:“我们从一个农庄发展到今天,不到十年,全凭安排得当,不过运气也是一部分。” 唐王也笑道说:“运气也是一种资本,当然,无线电和护甲,才是我们最大的资本。” 马静道:“有无线电,你说句话,能省几个月时间,效率不是言语能表达的。盔甲和你那枪,使你处于不败之地,名声与人心随之而来。当然,最主要的是文明程度的高低之分,会不会用也是关键。” 唐王笑问:“比带两挺机枪有用吧?” 马静答:“肯定呀,以他们的方式胜利,才不会被当怪物,才能让人信服。否则你练什么蛮兵呀,不就是为了征南蛮么?” 唐王夸他说:“还是静儿聪明,一举一动都瞒不了你。” 剑奴道:“好久没跟少爷出来了。” 马静笑道:“是好久没临幸你了吧。” 剑奴红着脸说:“马姐姐也学吴娘娘那一套了,不得了。” 唐王说:“好不容易把那个浪货支开了,你们谍报部门是要受处分的,把间谍给引到我身边来了。” 剑奴低头说:“是我工作不仔细,与吴娘娘无关。” 唐王笑道:“你倒是会揽,这罪名你担得起?” 第三百一十章 神挡杀神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马静叹息道:“你也不能全怪他们,那个时候万事伊始,我们一没人,无没物,当时组建部队,哪能像现在一样去调查人家的祖宗八代?当时有个合情理的理由,便收了。我们不也收了个徐韸么?” 唐王笑道:“是哦,当时救他徐韸,却不曾想他有如此野心,目前也不知道此人身在何方,只怕他日后有所作为,免不得要费我们一番工夫。” 马静笑问:“何以见得?” 唐王答道:“此人心机挺深的,加之他处事非常圆滑、隐忍不言、表里不一,又能明察洞悉世事,此人必成大患。你看他做事的方式,是不是非常谨慎,一眼看去,他在人群中,并不起眼,经过这些事情发现,此人为人处事滴水不漏,不会给别人留下一点的把柄,在相处时,谨慎程度,甚至能让你感到怀疑人生的地步,别人想不到的地方她却考虑得非常全面,但这种谨慎的心理也让她们在和朋友相处时,给人一种感觉,无比复杂。”说到这些,令众人吹嘘不已。 到章武,此时南皮主弱,唐王进南皮,他便迎了上来,问唐王来干嘛?唐王说:“我到山西去打黄巾军。” 那太守大怒道:“无知反贼,去山西跑我这儿来了?左右与我砍了。” 唐王拿出那逍遥剑,厉声说道:“无知小辈,你可认得此物?逍遥剑在此,看谁敢乱动?”那太守大怒,大喝道:“敢不动的都灭三族。” 唐王心中觉得好笑,什么情况都没搞清楚,来这叫阵?你那叫找死。那太守在帐中夹层里伏了几十名刀斧手,那太守摔杯为号,这些个刀斧手便一声大吼,全数冲出帐来,一齐冲向唐王。 黑子与白瓜持斧相向,正面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砍一双;剑奴从右边而出,一把剑上下翻飞,左右游动,她杀了几个;马静从左边而出,一通匕首操,放倒数人,冲到太守前面,那太守来不及逃,便往桌子底下钻,其帐下士兵持枪来刺,马静一闪,顺势一带,那枪刚好插入太守喉中,说是一命呜呼也好,与世长辞也罢,反正就是这么回事。 那些个普通士兵,什么刀斧手之类的自是惶恐不安,那师爷更是像筛糠似的。此时,在外面的唐-军卫队冲进来,拿住众人。 马静怔怔地问:“如何收场?” 唐王见马静表现如此,心中暗笑,你当我还是当年的小李?堂堂的靠山王,杀个为命犯上的小太守,还有什么可惧怕的不成?笑着安慰她道:“有什么如何收场的,刚好给我祭旗。”话毕,着人把那师爷提过来。 那师爷听唐王如此安慰这女子,以为是要杀他,吓得裙摆湿了一大片,宁轩公子逼他把事情的经过写下来,签字画押,一式两份。又写个公文,连这一众人犯送到刺史那里。 唐王出布告安民,招过来郡里部队,全数改编,带往前线守营。吴颖来报:“太常刘焉以天下兵寇不息,上书灵帝,建议改刺史为州牧,以重其职。帝准其凑。”唐王心里明白,从此拉开军阀战争的那道帘子——群雄争霸赛正式开幕。 小欧哥也报来此事,这下唐王心知是有人走自己前面,做了手脚,却不把这个当回事,在绝对实力面前,这一切只是虚云罢了。 唐王暗中交代太史慈将这一县之名全数迁走,省得惹麻烦。又对张信说,前面便是代县,有的是煤,你和太史慈安排那五千士兵去挖吧,多建营房食堂,有降兵就送过来。交代完这边的事务,带兵投代县而去。 唐王到代县,县令司马问迎接,行过礼,入座,司马问笑问:“不知王爷到此是平反还是另有公干?” 唐王心想,他娘的这些什么人,这边都不知道我来干嘛的。才杀了一个,又来一个。说清来意,并威胁他道:“我持天子所赐的逍遥剑到此,平此叛乱,天子口瑜,授予便宜行事之权。前些天到南皮,那太守不问来由要灭我官兵,被就地正法。” 司马问低头道:“下官已有听闻,知道这么回事,州牧大人传来消息。” 唐王问:“县令大人可知道前方战事情况?” 司马问说:“那边离我这里太远,我不是很清楚。” 唐王叹道:“我人在巴陵,北上要走陆路路程遥远,辎重难运,所以走水路到此。我从长沙而来,相隔几千里,不可能带太多粮草牧力,着你征集牛、马、粮草、民夫,交给太史将军,没问题吧。” 司马问有点为难地说:“目前正是快要农忙季节,连年征战,粮、民夫怕不会有很多,不过我尽力而为。牛马,我找在保证耕种的条件下,我能征收多少就尽力征多少,耕作完毕,我全部调来。” 唐王笑道:“只要你能供得了草料,牛马牧力,我保证只收你三成,七成退给你,但目前运输量大,没办法,你这里有多少兵?” 司马问答曰:“五百人。” 唐王笑道:“好,你让他们全力备草料。” 话说唐王一到章武,那太守在南皮城中,便对唐王发难,唐王拿他不当回事,斩了一干人等,把罪名给他做实了,也不报京城,直接找州牧,那州牧没办法,表面文章不敢不做,上表,灭了那太守三族。 那太守听了上面的,为难唐王,不但刺史没有帮他,反而夷了三族,这消息一传下来,代县县令司马问心思,太守尚且如此,自己不过是个小萝卜头,他唐王要灭自己,还不像打个蚂蚁似的? 两边都得罪不起,他夹在中间真是上下不得,于是惶惶不可终日,没办法的情况下,便召集左右商量对策。 县里的师爷拱手道:“老爷,他唐王现在是如日中天,不如率我等投了他,全力为他做事,至少能到江南无战之地安身,定然不会枉丢性命,若我等听从别人的,站错了队,前面南皮太守便是例子。” 那县主薄进言道:“若是如此,这一县百姓之福也。” 第三百一十一章 战乱又起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司马问不解,问主薄道:“为何我投唐王反而是一县之福?” 主薄笑答:“老爷,您投唐王,就是带一县百姓投唐,是让百姓讨个安生饭吃。据小的所知,依唐王的行事风格,极有可能将县市南迁,若真能迁至江南之地,那真乃大福也。过去的荒芜之地,对比现在的江南,那可是天壤之别。” 司马问依言向唐王投成,公子也正愁太史慈在此地势单力薄,便应了他。 唐王便到各地招兵买马,得了代县,兵驻雁门关,着人去南皮、高城、重合、浮阳、东光、武县、阳信、修县等地兵马,混编成建设兵,一起去开煤矿。 又通知车宁调鸡公车和牛马拉车要的套具、麻袋。 太史到当地大户人家征所需物资,如果有玩心计的,压入大牢;为富不仁者,杀;过强的势力,强制迁居。 唐王上表:渤海郡太守造反,已平乱,拟任太史慈为太守。 汉帝与众人商量,张让进言道:“要东西要钱粮,说明不会造反。让他东西征战,无力在岳阳城发展,这样他就是有实力,将疲兵累,将来打完仗,圣上给他个三公的虚职,便收了他的地盘和兵力了。” 汉帝存疑,问:“他兵将越来越多,如何?” 张让笑道:“有信鸽传回消息,每次打仗,他都是一两万人,有时甚至是几千人在打,真有那么多精兵,为什么不带去呢?上阵拼命,那可是刀枪不长眼的事,兵多胜算更大,不需要自己上阵杀敌,当然就更安全,只不过是无兵可用罢了。” 赵忠进言道:“皇上不必担心这些。唐王爱民,所到之处,多救世济民,有些地方,一迁就是几万妇老小儿,这可比养军还要花费得多,所以他也没可能养太多精兵。这些年又到处建城,大兴土木,再加上他自己又不在,那些个城也没建完,所以他贪点钱财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怕只怕他名声过高,精兵倒是不用过多担心。” 张让也附和:“名望高也高不到哪去,到处兴土木,再者,他征战的地方,是居无常所,去年还在大漠之中,这个时候又到太原去了,一个地方都没呆热就走了,哪有什么民望可言?至于长沙,南边什么时候对中原形成过威胁的?” 汉帝顺了顺胡子,大笑道:“有史可查的南部威胁还真只有一个越国,后来烟消云散,诚如亚父所言。那就准其所凑之事,让当地之官员避其锋芒,全力支持唐王,毕竟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平反。” 就此,唐王一路向太原方向出发,所到之地,征粮征牧力车具,一部分到代县南皮,一部分跟部队走。历时有月余,到太原境内。 夜间,公子带着白瓜在那里练那双锤,白瓜问公子:“爷说黑子能步战无双,我也习那一套斧法,可是最后一招我却练不来,爷说我蠢笨至极,我该如何是好?” 公子安慰道:“慢慢来,那七段锦,黑子用过后直接晕了,可不是什么容易的招数,那个要很大气力的,还得很快,很灵活,你才练不久,莫要急于求成,这三招锤法,先练好了再说。” 白瓜笑道:“我要练好了,让别人再也不敢来打爷!” 公子笑而不语,让他练着,独望天际月色,听着啼虫轻鸣之声,看着庭花招展 ,一阵风吹来,让他感到些冷,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感受一下春天的气息。 他心中想着,有多少人是一直忙碌,季节变化,除了加衣减衣之外,好像这一切皆与自己无关,这是多少成年人都有的际遇哦?想来真是可怜。又是一个春天,有多情后人题《北国之春》记曰: 雨细春池绿,花繁晓树红。 余寒不可忍,小院却啼虫。 不知什么时候,白瓜收了势,大喊:“娘娘好!” 公子一看,是剑奴收到电报过来了。 剑奴微微行礼,汇报道:“汝南郡(今河南平舆北)葛陂(古湖泊名,在今河 南新蔡北)黄巾军再起,攻没郡县。”马静也不知什么时候到了身后,叹息道:“真是越来越乱了。” 唐王叹道:“回营吧,明日再练。剑奴去通知车宁,尽全力建城,能干活时绝不停,人休工地不能休,有了这个城,我们才算是有个家,有个可以安心的后方。 命魏延和黄忠做好准备,一乱便占领周边城市。在秋后训建设兵,招兵买马。通知张信,牛马再贵也要,再个看有没有可能在那边招点精壮的兵。” 进入太原,便是天干地燥,此时江南已百花齐放,这边却是尘土飞扬,幸好,这时的森林还是有不少的。 唐王下营,升帐议事。 交代众将此处不比江南,北方山上没水正常,若是没有确定的水源,绝对不可下营。 有探子来报:“五十里外发现有大批军队下营,看样子不少于一万之众,头戴黄巾,牛马遍地都是。” 唐王听到牛马遍地,大喜过望。在这个时代,牧力可是决定生产力的东西,他哪里能不大喜,命人再探。又联系万三,让其探听,做好万全准备。 散会后,就有打吴字号的探子来报,对过暗号,又跟吴颖问过,确定来人身份。原来是张明,太原人氏,昔时随张信张大人到汉昌,在吴颖帐下受训。 今探得一些情况,前来相告。郭太,字大贤,家世及生卒年不详,曾参加张角领导的农民起义军。今年二月,率众起事于西河白波谷起事,名“白波黄巾”。 “白波黄巾”有十万余众,攻太原、入河东郡,击败董卓大将牛辅。又联合内迁于汾河流域的南匈奴於夫罗,连破太原、河内等郡,威胁洛阳。有名的部将有杨奉、韩暹、胡才、李乐等数十名渠帅为将军。 当年广宗之战时,因卢植被汉灵帝召回京收押,黄巾军们才得以喘了一口气。 中郎将董卓与张角交战之初,巨鹿太守郭典就曾提醒过他,对付黄巾军,只有卢植所制定的那套“步步为营、渐渐逼进”的方案管用与实在。 可董卓向来没有积极听取部下建议的良好习惯。 第三百一十二章 挥师太原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在他董卓的战略里,没有保守,只有速战。可黄巾军根本不理睬他,任由董卓如何叫嚣,如何忙活,就是不给予他主力决战的机会。只是派着小股部队,时时骚扰着董卓的部队,使得董卓军队处于很被动的局面。 广宗城中,张角盘腿坐在城楼上,看着城下尸横遍野的景象,口中默默地在祈祷。远处的夕阳快要落山了,落日的余晖是血红色的,映着血流成河的战场,仿佛将天地都染成了血色。 一名青年人握着满是鲜血的宝剑来到了张角面前,他的战袍已经破烂不堪,上面沾满了鲜血。他跪在地上,对张角拜道:“天公将军,太已经将进逼的汉军击退了,汉军不敢再来犯了!” 张角没有接他的话,而是一脸平静地道:“大贤,我感觉我大限将至。待我死后你还是回到山门去吧,将这些法宝交还天尊,他会饶你一命的!” 跪在地上那青年人正是郭太,他接过张角递给他的那些不知名的法宝,泣不成声地说道:“天公……大贤良师,您寿与天齐,不会仙逝的。” 张角站起身,拿起他的九节法杖撑着走到了城楼的东南角,背对着郭太幽幽地说道:“此天要亡我,为人力不可违也!” 郭太跪在地上拜道:“大贤良师放心,我一定会辅佐地公将军和人公将军打败汉军,颠覆这汉家刘姓之天下,让百姓们安居乐业,山门我是回不去了……” 只见一道闪电在张角身旁不远处劈下,紧接着响起一阵炸雷,那团球形闪电把城楼顶劈了个大窟窿。郭太冷汗湿透了衣裳,吓得脸如土色,然而张角在那却岿然不动,郭太朝其喊道:“大贤良师!” 可是张角仍然无动于衷,郭太又叫了几声,依然没有任何反应,他这才麻着胆儿,蹑手蹑脚地走到张角跟前,看到张角的眼睛已然闭上了。他伸出手去探了探张角的鼻息,已经没有了呼吸。 “大贤良师!呜呜呜……”郭太哭喊道。后世人所记稍有偏差,乃记曰:“中平元年,张角病死。” 与此同时,皇甫嵩于八月到达东郡仓亭,大破黄巾军,生擒卜己,斩杀七千多人,张宝、张梁率黄巾余众抵挡皇甫嵩大军的进攻。加上各地汉军大破黄巾军,唐王又从长沙到许,再杀回江南,在宛城收了其十几万人马,黄巾军气势渐微。 于是,郭太到了太原一带活动。他先后得到杨奉、韩暹、胡才、李乐等人的协助,又联合南匈奴於夫罗,发展至今,已有兵威不可当之势。前面五十里外,驻扎的正是南匈奴於夫罗和胡才二位,接近有一万二三千人,全部是骑兵,正在操练。 唐王听其所述,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并不是不调用曹操他们,而是因为连不可一世的董卓都在这里大败而归,有何谈他? 也就是说只要唐王自己不打,这白波黄巾军便是无人可敌。 公子赏来人酒肉米饭,奖无标记马一匹,其帛十匹,粮二石,钱千金,留在营中休息。 唐王则带马静、黑子、张豹、罗过、曹元化、固书亭、丘文贞、奉睿云去实地考察看。行二十里地,过一山头,正遇着一探马与敌军探马在战。 这边探马训练有素,刀法不差,那敌探气力大,两人来来往往杀了好多个回合,不分胜负。马静眼快,一箭命中其肩,使之负伤,欲逃,又一箭,正中背心,掉下马来。 那探子下马,策马而出,牵回那批马。 马静问其事,印证了那细作所讲属实,这批兵将是郭太新招的,在此训练。马静欲救其人,但那人已经气若游丝。 马静苦笑道:“算了,救不了。为了加准箭的准确度,我们用的箭全是特制的,箭头加了铅,钢也是好钢。” 唐王疑惑,问道:“那以后不是麻烦了,中箭者就会铅中毒?” 马静叹道:“是的,吴颖搞的。她说的也对,战争就是要制敌人于死地,铅重,准头更好,伤害更大,可是铅有毒。” 唐王愕然,望着马静,说道:“我倒是没注意。” “您有气枪,很少用弩,所以没用过就不知道了。” 众人再进,路上又杀两个探子。离敌两里,唐王找个土山包上去,用望远镜一看,若有四十顶帐篷周边全部被木寨墙围着,有两个人高,墙上满布拒马。营前有数十道拒马鹿角,布局合理,每两营之间皆有马棚,便于管理和应对突发事件,这可是老手的布局,哪像新兵?公子不禁皱起眉头来。 望着这支旌旗有序,行营有方,马壮兵强,纪律严明的部队,公子不由得大赞。 马静却是大惊失色,道:“妈呀,这要如何下手?这哪是黄巾军啊?分明就是一支正规军中的精英部分。” 闷得发慌的天气,公子领着一行人,站在这树木参天古树林里,身边不时有蝶飞鸟鸣,突然空中飘起如毛细雨,他上得树来,透过树枝间的空隙,复前方的平川,那宛如江南的茵茵水草,那不曾识得人间烟火的野花与与飞雁,独自在东风里奋发。 公子有感,微微叹了口气,道:“不管你在不在意,春天,她一如既往!” 马静笑着接道:“不管你有多强,千军万马,战火遍江山,伤的只是人,东风依旧。” 争利夺权的人们,以为拥有了武力,便可以拥有全世界,可是谁曾想过,在大自然面前,人力,原来是如此的微不足道。正如眼前此景,远方的兵营,残毁的什物,与原上的红花相安无事。有诗证曰: 兵起关山破,狼烟细雨中。 东风潜夜过,花胜旧时红。 唐王见敌人营寨工整有序,旌旗落落有方,不由得却是暗叹道,妈呀,真是第二个黄忠!心中甚是不解这里怎么会有那么多马,并且是清一色的绝佳战马,再细看这营帐,听报却说是新兵,若是新兵尚且如此,这还下得地?那主力部队得有多强? 第三百一十三章 太原郊外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公子把望远镜递给他们,并由衷地叹息道:“看这架势,那些来征讨官兵能逃脱就不错了,也难怪要舍近求远地调我们北上。” 马静很是担心:“如此去打,敌有十万人,我们才几千人呀,王爷不觉得此战有些太悬了吗?” 公子微微一笑,劝慰道:“莫要着急,先打了副本再说。” 众人疑惑,皆问何为副本,唐王与马静笑而不语。 众人在一一看过敌营之后,奉睿云下马画好地图,笑道:“娘娘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们虽然不到千人,但胜在都是精英,以一敌百不成问题。” 唐王也笑着说道:“你们看那些马,多么健壮,这可不像我们以前缴的那些个杂马,不管那么多,先吃了这一万二千匹马再说。天生好运气,一来就有这么个大礼等我,早知道有这样的美事,还去买什么马呀?” 奉睿云道:“匈奴是马背上为家的,这个他们那里很多,据说他们的富人一家就不止千匹。” 唐王笑而不语,奉睿云不解,马静道:“王爷才从草原打匈奴回来。” 奉睿云尴尬地笑道:“原来如此,班门弄斧了。” 唐王问:你们认为该怎么打? 奉睿云道:“末将愿领兵堵后门。” 固书亭笑道:“末将不才,那就带三百人打开前门,一路败,败仗就归我吧。” 唐王笑道:“好主意!”便命剑奴将帐篷撕了做成绳索,剑奴不解,以为听错了,连问两次。唐王说是的,你只管执行,还有,要马上吃饭和喂马。 众人回去,吃过晚饭,喂过马,全部人马出发,连医生都不留。 “我们今晚借他们的营过夜,他们的牛皮帐篷比我们的新哦。” 唐王这话逗得众人大笑不止,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斗志爆棚。 离敌二里开外有一条路,两边是高地,说高地,其实也就不到数丈来高,中间约十几步宽。 唐王叫人在沟尽头挖几道陷马坑,将木头放在上面,心里想着若是打不过,便可以抽了这个,防止追兵。两边坡上挖战壕,置箭兵,在来路上铺拦马索十数条,两边埋好桩子,一边系好一边不系,安好绞轮让着剑奴带人看好,当敌人全部进入,把索拉紧绑好。 准备工作做好,罗过、丘文贞、奉睿云去在敌营后门外过埋伏。初更时分,月色朦胧,张豹带三百人便去偷营,到营门口,冷箭射杀哨兵,贴身也摸掉几个。然后上马,全力冲杀,斩数百首。 敌军成队来战,张豹断后,边打边退,敌兵乘着月色来追。张豹一路打,一退败退,装的还像,很多人伏马败逃。张豹连败九阵,退了约五里,到了拦马坑前,掉转马头,反而一齐迎敌冲杀。 唐王命人吹进击的号子,敌人来的这边便绑好拦马索,两边伏兵早就张好弦,拿着弩瞄准着,一听到号声便发射,那中间的路也就十来米宽,而唐-军采用三人轮射,这箭便不间断地射出,那场面,哪里的雨下得这般壮观? 白瓜、黑子二人持斧,领数十骑兵,那些士兵一个个身披双甲,手执长弯刀,从坑中出,断其后路。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敌将还没来得及指挥便已中箭身亡。 唐-军乘胜一路冲杀,士兵们一个个的意气风发,士气满盈,一下子那战场中便已惨不忍睹,惊叫声,哀号声,大骂声,兵器的撞击声,各种声音混织成一曲诉说世世悲情惨状的交响曲。 唐王着人叫道:“丢下武器,跳到路边躲箭坑的不杀。” 这话一出,立马就有许多敌军丢盔卸甲,跳入躲箭坑。 罗过带人摸到敌营,听到进攻的号角,便从后门直接杀入。 奉睿说道:“他们杀人,我们得拿营,我带一半人马堵前门去。” 罗过同意,分兵给他。 营中的守将见后门有人杀来,便带着众将士往后门跑去营救。 哪想,才到后门,前门又是杀声震天。营中听到远处杀声大操,营内这边便不知道来了多少唐-军,叫杀声,求救声,哀号声,鼓角声,一时之间各种声音交织,营内更是乱成一团。 野战这边的黄巾军听营中杀声震天,这离了这么远还听得到,不知道唐-军有多少人马,皆无心恋战,可要往回撤又撤不出去,一下子士气全无,投降的越来越多,射杀的也多,不到一会,在战的便没几个人了。 唐王透过火光,看见一个外国人模样的中年,在火急火燎的狂吠,一时火来,一枪打中他的面门,送去见他们的真主去了。 野战这边的黄巾军见主将已死,又有一众人马投降,唐王命令马静带张豹收降兵,自己带骑兵去冲敌营。 营中听远处杀声已止,又看见有大队人马杀到,更是无心恋战。 敌将胡才见有人投降,便连杀数人。 有亲兵忍耐不住大叫一声:“大家随我降了吧!” 话音未落,黄巾主将就一刀斩胡才于马下。虽然唐-军是连年征战,可是这狼烟直,战鼓急,过雁哀,战马疾的场面,让人望而却步,正是: 千里胡兵越峻峦,声声羌笛望长安。 江南子弟忙征战,画角声中过雁寒。 众人收兵,唐王一个个的讲明政策,愿当兵的有粮吃,不愿的给路费回家。连撤三日,带上降兵物资后退一百里安营。 稍后有剑奴前来汇报今日所得。 马一万二千五余匹,降者八千二百五十人,粮草兵器皮甲等物资不计其数,愿留者七千五百人,那些不愿意留的按少爷的意思,每人发一袋干粮,一百金让他们回去了。 唐王也搞不懂,一个外族的跑这里来帮汉人打仗是为什么? 便去营中询问,连问十来人,都是操着一口半生不熟的汉语说,他们本来是北匈奴人,早几年,於夫罗杀光了族里的老人小孩子,只留下女人与青少年作为他的仆人。这次逼着来这里,大家也没办法。家里也没人了,也没有地方去,只能听他的。 王爷带我们当兵吃粮,所以都愿意。走的那些人都是汉人,是来训练我们的,回去了还要来打我们的,主公为什么要放他们回去呢? 唐王这才知道,放走了一批干部兵。 第三百一十四章 好教史笔述风云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翻身起床,支开竹窗板,仰头相望,窗外的寒月如镜,一阵冷清的清风拂来,公子深深吸了一口气。车宁送来一件披风给他披起,但望星云相映,寒霜满院,回想前尘往事,又想想日后走向,心中不禁感慨万千,一时思绪如潮,题得一首《午夜抒怀》随口轻吟道: 落木萧萧月四更,霜华交映夜风清。 窗前得句忽惆怅,竟与寒泉细细声。 公子好不容易冷静下来,暗自心思,要想睡个安稳觉,这打仗要保存自己,兵的素质是关键所在。便与二女商量,是不是能选出三五百人来,按特种部队要求训练呢? 车宁笑道:“冷兵器时代。这个主要是弩法、马术和体力,器械并不多,应该没问题吧。” 公子与二女商量,确定建一支队伍,具体的事项由车宁牵头布置,找体力超好的人,身穿两套板甲,像我一样站在那里随别人来射,冲上前去便杀,这样便能以少打多了,弓或弩的射击精度要好,能远距离射击敌人,马术也要很好,至少一人两匹马不需要别人牵的。调黄忠教箭术,张安教马术,吴颖教夜战,公子自己来教暗语和战术。 公子心中沉闷,做点小生意,过日子多好呀,如果能不打就不打吧,这打打杀杀的,睡觉都不踏实。只不过话又说回来,数千年的发展,文明程度远高于这个时代,我都来了,要我来当奴才,那是不可能的。 车宁望着天花板,若有所思地说:“你就是等一乱世罢了,英雄是为乱世来的。如果是太平世界,谁希望你一人独强呢?” 公子望着她说:“是呀,只有在绝望中的希望才是最珍贵的,像是一盏灯,只有在黑暗中的人才懂得它的珍贵,在太阳底下,是没人会当它是回事的。” 车宁赞道:“吴颖真下了功夫,训了近三百探子出来了,全是她一人教的。目前,周边数郡、都城都有她的人在了。” 公子笑道:“这是标准的长沙人,这个婆娘了不起,有本事。” 车宁说:“赶紧娶了呸,这边小孩都这么大了。” 公子忧郁地说:“男人眼里,温存是永远排第一位的,她那性格,我是有点吃不消。” 车宁摇头说:“你就丢她一个不娶,会出事的。再说,她就缠着你,你还跑不掉,怎么办呢?” 公子摇摇头,很无奈地说道:“不会吧,这种女人的婚姻结局,大概就是,男人能躲她就躲她,不能躲就硬着头皮将就吧。” 车宁问:“不爱的东西,为什么要去接受呢?” 公子叹了口气说:“就像你刚才说的,你跑不掉。你看我们的经历,到这里来的时候是躺床上的,后来走路,再后来就选一匹不怎么样的马,到后来的良品,现在的雪无痕,将来还有黑麒麟。一路上走过来,开始的时候你是没得选的,有选了你会选好的,再后来,更好的,最好的都来了。随着场景在变化,人的眼界也会高起来,若是当初那匹劣马,没有改变,你还会选择它么?就算是会偶然去看看,那不过也是一种怀旧罢了。” 车宁笑道:“也是哦,丛林法则在哪里都存在,自己若是匹劣马,最好是别遇上个能选良品的主。” 公子说:“不仅仅是如此,人是能进阶的,能从劣马变良品的。怕就怕,拿缺点当个性就惨了。” 车宁叹道说:“当一个人改变,变得越来越有深度,另一个肤浅不减当年,那也没有话题可聊,你讲读书茶艺,她若讲怎么样懒,怎么样虚荣,如果不弃她而去,那只是因为良心、道义、财产、亲情等原因。” 公子望着她,轻声说:“所以,面对吴颖,我真不知道怎么说。也许让她在战场上,才是她的归宿吧。” 车宁道:“你还非要她的忠心不可。” 公子问:“为什么呢?” 于是问题来了,车宁认为非要吴颖的忠心不可,她是这个团队中不可缺失的一部分,可是对公子来说,自己为这团队已经牺牲的够多了,让自己再娶一个长得有几分女人味的男人婆,太不想了。公子打心底里认为一个女人,再有才华与能力,若是失去了本质上的特征,共一下事可以,但要共同生活,是件不可想象的事情,从而从内心中更加排斥吴颖。 车宁望着天花板,轻叹着说:“有时我也说她,都是新时代过来的人,要有素质,别动不动就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生活中不需要武力,能打那就上战场。再说,别一个汉子样,男人婆,可不是赞美之词。可她听不进,我也没办法。我倒是羡慕芷嫣,到底是世家千金,一门之主,外表看着像个弱不禁风的样子。可是我们身边,我们的军中,应该有大量的间谍,若没有她吴颖这个专业特工,后果不堪设想。” 公子叹道:“芷嫣是完美地结合了才艺双绝,这个与吴颖是不沾边的,至于说我们身边的特工我隐约的估计到了,吴家应该有一个,军中数量还不少,黄寠说有一个驼背老头,曾多次飞刀向他传话,将我军之信息告诉他,可是我暗中观察,却找不到人,让吴颖查好久了,也一直没有音讯。不过这与我娶不娶她有什么关系呢,我不适合她,那么多将军,怎么就非我不嫁了” 车宁悠悠地说道:“是呀,温柔是一个女人的天性,没有这个就像男人没有阳光之气一样的。面对那些个说话嗲声嗲气的男人,我好像活在宫里一样,极不自在。可是你还是非娶吴颖不可。” 公子不想在这个无聊的话题上浪费太多时间,直接转移话题,笑道:“你和马静还是不错的,有一种天然的母性,值得信任。这是一个三十多的优秀女人身上才有的品质,你这年纪能做到,真的不容易。” 车宁撅着嘴说:“你是说我老了么?” 公子将其楼在怀里说:“不是,是一个能当内家,能让男人把性命交给你的那种,比芷嫣是要高一个层次的美。” 车宁将头埋在公子怀里说:“谢谢你。” 公子轻声说道:“良心话罢了。” 芷嫣倒掉水进来道:“下个月,把吴姐也娶进门吧,让她们在外面晃着,也不是个办法,人家都表态,非你不嫁了。” 这好不容易才转移的话题,又回来了,公子苦笑不语。车宁笑着说:“你别问他,这个事你做主去操办吧。”公子洗了洗,说些闲话便躺到床上了,可是怎么样也睡不着。 过些天,芷嫣还真就把新房布置好,召回吴颖,内部开了几桌,又送了些东西给吴颖,就算把吴颖娶进门来。 话说有山越者,姓万名睿逸,字悠之,在六姐弟中排行老三,江湖人称万三,原本罗霄山脉主峰所在的万洋山脉中山越首领万均之嫡子,早年受其继母所害流落中原,阴差阳错投一无名老者手下,习得一身武艺,艺成回家,恰逢其父被害,便接手首领,带着山越民众千余人。 其继母付氏数次阻拦他继任山越首领均没能成功,便起了杀心,先后数次加害,却也是无功而返,众人劝万睿逸之动手,消其后患,悠之均道:“先父尸骨未寒,我怎么忍心这么做呢?”众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听之任之。 后付氏将小女嫁与一强人为妻,带着儿子便投奔那山贼而去,万睿逸心思这样是最好,省得天天纠缠陷害,让自己永远止境地防着。正当他感到一身轻松之时,可怕的事情却来了。 那边山寨是个大寨,寨主人称赛飞虎,是个了不起的英雄人物,手下人才众多,有喽啰兵三千余众。可天有不测风云,在一次与官兵的大战中,眼睛中毒箭而亡,按江湖老套路,谁若是能报此仇,便为山寨新主。 山贼力大无穷,武艺了得,却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之辈,这付氏便让这傻女婿夜入县治,杀了领兵的县令一家,从此便坐上了山寨之主。这山寨管理,本是能人甚多,可是这为主之人是一半傻子,如何能共事? 不到一个月,便让付氏唆使傻女婿将一众能人杀的杀死,逼的逼走,一步一步地争夺到管理山寨权力,其子终得二当家的位置。其子却不是个甘居人下的主,找付氏说道:“在此处,虽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却始终是寄人篱下。”于是二人密议,让其女晚晚吹枕边风。那山贼头任群便做好准备,发兵三千围攻万三。 付氏亲子带数人以祭父为名进入山寨之中,万三也不能说这个家他没份,不让他来吧?他带几个人在这里祭祭坟,他一来便不走了,万三也奈何不了,只得让他居住在山寨中。 过了一些时间,当大家都渐渐淡忘他的存在的时候,他们里面合攻山寨,他在里面放火,外面死攻。万三这边本来男女老少加起来也只有一千多人,如何敌得过?饶是那山越勇猛尚武,又有万三调-教,一场血拼下来,奈何不得喽啰后人多势众,很快便被破了村寨,从中午杀到傍晚,斩了一千多首,那些武力高强的便随着万三杀了出来,武力稍低的,便葬身乱军之中,万山一清点,只有三十八人杀出了重围。众人回首一望,山寨过火,老少皆绝。 万三便强忍泪水,朝山寨方向叩了三个头,万三记得有一师姑唤作白发师太,在汉昌修行,与众人一商量,投汉昌方向而来。行至连云山脚下,见那主峰高耸入云,险俏异常,一问手下,原来这就是连云山,属罗霄山脉。 万三考虑再三,这么多人去打扰师太清修也不是个事,这山高入云端,是个难得的安身之所,就带众人上山去探看,山中尚有荒废了的山寨,一概日常应用之物基本齐全,并且炼丹崖下有石室,宽数丈,可容百人。万家众人大喜过望,便在此山安顿下来。 手下这三十八人,本来就是习武之人,又是从死人堆里出来的,凶猛自是无话可说。最先是在山中打猎、习武,可山中之物始终有限,哪经得起这些人这日常消耗?不到一年,山之野物是越来越少,便开始下山抢劫。 于是周边农家,时不时有耕牛丢失之事。丢的一多了,便报到单峦台这,单峦台便找来湛晁,二人一商量,便着人去调查,侦察之人见山寨子之中有炊烟,报了回去,湛晁便前后三批人上山去查看,但去的人皆是有去无回。 单峦台、湛晁一合计,湛晁找来原来连云山的旧部,领着一百来人上山,又却又叫万三用机关抓住,关在石室之中。单峦台这下子急了,只好报了上来。公子心思,一小山寨子,在这里名不见经传的,有多大个事?也不知道是哪路的朋友在此安家,便命张安领着张虎带兵上山去探个虚实。 张安听闻这山上厉害,也不敢怠慢,回营便整备人马,带着两个营,即时出发。不日来到山下,张安止住众人,驻马一看,但见群山起伏、沟壑纵横,山上峭壁千仞、森木茂密,猿鸣鸟闹、溪流之声不绝于耳,云气覆盖其上,远视之,此时阴雨绵绵之后,暖日西倚,水汽上升,有如入云海之势,难见山巅,真是个难得的所在,更有多情后人填《鹧鸪天.连云风光》赞道: 游尽江南至此迷,任凭铁骑乱轻蹄。 四时风景从头数,几处云霞到顶低。 崖险峭,草暄萋,葱葱古木隐幽溪。 古猿伸臂崖前现,俏倚青松对鸟啼。 张安叹道:“好个险要的所在,难怪那些建设兵被拿下。”又见日已偏西,于是命人依山下营。 欲知这张安如何破解这关,请至读者聚地来,953,772,691我们一起商讨。还有《大唐雄孩子之皇帝聊天群》在十七K那里等着你。 第三百一十五章 公子计中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太原是并州地区的中心地区,是北方军事、文化重镇,素有“控带山河,踞天下之肩背”之说,自己虽然这里不是太原主城,却也是归太愿所辖,原本应是兵强民富的地区之一,可眼下入目的景象,却是惨不忍睹。 三人三马,一路行来,官道两侧基本上是没有人烟了,公子叹道:“顺官道走估计我们什么也看不到,还是进山里看看去吧。”于是带着二人回营。次日便拉着二人从小路进山区去。 行十余里,仅仅见几户人家,三人进去也没能找到几个中年人或青壮年,与那些老人一番交谈,他们皆在山中,并不知道外界太多事情,自然是没有太多的结果,公子难免失望。本想着打道回府,黑子道:“公子在这里歇歇脚,我去前面看看也好。” 公子在那喝了点茶,与那老太爷挑点水,干点农家活,中饭时分,黑子回来说道:“公子,前面十里的山中,倒是有户大户人家,只是张灯结彩,不知是要干什么。” 老翁看向公子所指的地方,回答道:“那边呀,知道一些,但也不是特别熟悉。有一庄户,姓朴名不归,原本是外地人氏,在这落户怕有三四十年了,那朴家老太爷很有些家产,却是人丁稀贵,膝下只有一个儿子,却有五个女儿,可是这儿子又只有一个女儿,年纪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按理他家没道理这么早就嫁。只是,若不是嫁女,怕是没有别的事了。” 公子给了些钱老翁,老翁做了点饭菜,白瓜拿出随身带的牛肉来,就着胡乱吃了些,三人吃饮喝足,便又给了五十金给老翁,便辞了东家,打马朝朴家而去。到了朴府,公子却觉得有点不对劲。 这兵荒马乱之际,别人都进山里躲兵灾,隐藏起来还来不及,他这是做哪门子的喜事?再反过来看这场面,朴府后山前水,过道木桥后,有条二百来步的塘间道,柳青水静,风景倒是真不错。上下三进的大屋,青砖透顶,朱门红柱,甚是气派,却只有稀稀落落的十几号人在忙碌着。 公子三人到府前下马,那府上见三人气宇不凡,又是骑头高头大马来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便报与管家,那管家出门来见,作揖道:“不知贵客临草舍,有何指教?” 公子还礼道:“我等本是商人,时下太原城内兵荒马乱的,我们也进不去,没了货源,只好自行进山收点皮货,到了贵府,见宇第气势非凡,又张灯结彩的,一来想进来拜会东家,讨个茶喝,讨教个行情;二来想沾点喜气。” 管家望了望公子,又望了望黑子和白瓜的穿着打扮,再又想了想,一咬嘴唇道:“老爷怕是不方便见客,正在商量事呢,三位随我到内堂喝茶,如何?” 公子走了地去,附耳道:“你去跟你老爷说,有京官到访,让他来迎!” 这下吓得他直打哆嗦,哪敢再说半个不字,便屁巅屁巅地跑了进去,不大一会儿,便出来一位老者,五十多岁的模样,锦衣玉食,举止端正,拱手道:“爷请!”说罢做了个手势。 公子也不客气,随他进了内堂,主宾入座,童子献茶,朴老爷子拱手下:“不知爷是?” 公子笑道:“目前太原乱,唐王出征,我等奉命前来了解这边情况,还望朴老爷如实告知。” 朴老爷叹道:“我在这山里,避了几十年了,到目前为止,也就进过三回太原城,上过两次晋阳城,爷问我,我还真不知道实情。” 公子觉得奇怪,姓朴的不是在辽东那边多么,怎么在山西了?就算是避难,也没这道理呀,哪有往前线边关躲的?望着他那闪躲的眼神,公子好像察觉到了些什么,可是又说不准。 一番交谈,原来那朴老爷祖上朴意还真是辽东人氏,汉武帝时期被朝廷调度到太原养马,后来朴家人丁单薄,到他这一代便只有他一人了。他又只生了一个儿子名唤朴戎,朴戎又膝下无子,仅有一女,虚岁双十,名唤瑞。 公子见在这也无所获,正准备告辞朴家回营,刚一站起来,是穿一身穿红粉衫,下着乌金裙的女子破门而入,泣呼道:“公子爷救我!”公子抬头望去,见来人年约双十年华,桃花脸上朱丹唇,柳叶眉底秋水潭,身高八尺有余,却是落得个梨花带水,让人不忍拒之。 朴戎赶了过来,带着呵护,却多少有点责怪的口气道:“瑞儿,你跑出来干嘛?还不回房。” 朴意叹道:“瑞儿,听你爹的话,回房去吧!” 公子去扶朴瑞起来,笑道:“何事行如此大礼,在下一外地人,哪有能力受这大礼呢?” 朴瑞却不愿起来,哭泣着说道:“公子救我!” 公子皱眉道:“朴家小姐起来说话,有何问题,若是非得要在下帮助的,慢慢说来,能力范围内,在下尽力就是了,可是我都不知道是什么事,更谈不上如何帮你了,来来来,起来说话,这样哭哭啼啼是解决不了事情的。” 那朴瑞站了起来,将泪水擦了擦,将情由道来。前段时间想去一次太原城,发现太原已经沦陷,便退了回来,可在回途之时,在烈石山山下,遇着一伙强人,见自己长得中意,便抢上山去,那二当家的花不发便要欺凌自己。 那为头大当家的名唤花不换,二当家的名唤花不发,那花不发本是一无泼皮无赖。那大当家的花不换,能训得一手老虎,人称伏虎将,顾及颜面,便唤他小妹花不语送朴瑞回家,约定了时日来接人过门。 这朴家自然是不愿意,而太原被黄巾军郭太所破,守军将领被害,守军基本上投降了黄巾军,朴家从此便失去了依仗。这花家寨又有喽啰兵五百人,朴家家无强壮的男丁,几十号庄丁也不个过庄稼汉子,自然是敌不过,所以只得忍痛张灯挂彩,等他上门来接。 第三百一十六章 奇之又奇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公子三人入庄来,被那朴瑞的近身丫头见到了,便对小姐说了此事,那小姐本不知三人是何人,并不在意,可那丫头说得也在理,这好坏就今天的事了,过了今晚便生米煮成了熟饭了,也来不及想办法了。若是这公子哥还真是个英雄人物,万一能来个英雄救美,岂不又是人间一段佳话?就算是救不了,最多也是嫁那不务正业的花不发,没有更坏的结果了。 这才来见公子,求公子相救。公子听她说完,神情自然地坐了下来,端着茶慢慢地说道:“你且回房,将金银细软捡好,静等我的消息。”回头又对朴意道:“你也打点好,找个安全的去处,我收拾了那花不发,你便带着家人避一下风头,等我把这边的大事一了,还你一个太平世界,到时你再回来不迟。” 唐王欲玩英雄救美,黑子却担心这样脱离了大部队,在前线是不是不安全,却又不好说什么,更是无可奈何。难道这是男人的通病?更有多才后人题《清峰涧》叹曰: 一涧清泉下古丘,携花邀月共明幽。 纵然前路千峰转,历尽红尘不道愁。 那朴家不知道这公子爷到底是什么人,却又不敢做声,朴戎本想说些什么,被朴意挡了回去,吩咐道:“按公子爷说得办吧。” 公子让黑子拿自己装备进来,又让白瓜去喂马。众人吃了晚饭,坐等天黑。公子对朴意道:“你让你的家丁集合,先把院外多置松脂柴火,以便于照明,然后每人拿一捆棕绳,在堂屋中等我吩咐,晚上随我去绑人。” 那朴意心中没底,却也不敢说不,只好照办。朴瑞过来道:“公子爷,这花可老厉害了,那花不换有老虎护身,你可得防着点!” 白瓜笑道:“姐姐且把心放肚子里,我家爷说过的话,那便是稳稳当当的事。” 黑子小声喝道:“休要多言!” 天很闷,不大一会便下起大雨来,盆倾似的。朴瑞在阁楼上弄一支横笛,笛音如说如诉,听来自是让人不胜怜爱。公子想着这样干坐着也没味,便叫黑子拿来简易茶具,竟搬来桌案,在院门泡起茶来,那朴瑞见公子这般淡定,下得楼来,接过茶壶泡起茶来,问道:“公子爷,能告诉我,你到底是何人不,那对头可不是善主,为了小女子之事,若是让公子吃了亏,那叫小女子如何为人?” 公子笑问:“是你爸让你来问的吧?” 朴瑞红着脸低下了头,公子叹道:“暂时不能告诉你!不过你且放心好了,这点小事,不足为齿,让令尊莫要放在心上。” 雨停了,公子泡了着茶,看着里许外有火光,排成长龙而来,管家道:“不好,那花不发来了!” 公子笑道:“闲杂人等,进堂屋去等,莫让流矢伤了众人。小姐也回房去吧。”说罢,又让让黑子和白瓜披挂上马。 这韩玄拿着公子的表诉,每日是愁眉不展,哀声不断,韩诗茹去请安,见了这样子,便问:“父亲大人有何烦心事,说与女儿听听?” 韩玄望了望她,叹道:“早些把你嫁了,也许少了一桩烦心事。” 韩诗茹娇声道:“父亲这是不要我了?” 韩玄道:“东城王公子,家财万贯你不要,西城柳少爷,文武双全你不嫁,也不知道你要嫁个什么样的人,哎。”说完叹声连连。 韩诗茹笑道:“我的郎君,他是个英雄,骑着白马,仗着青锋;上马降敌,下马成诗,一生伴我立楼东。” 韩玄叹道:“又做梦了,醒醒吧。” 韩诗茹道:“说您老人家的心事,何苦把我绕进来?” 韩玄叹道:“苦在你是女儿女身。”便把宁轩公子为黄忠所表一事说与她听。 韩诗茹叹道:“只要不来打我们,他要的这点东西,随他要去吧,又不是我们自家的,何不送个顺水人情,这样皆大喜欢。若是将来再上战场,有功还是父亲大人的,何乐而不为?再说父亲一表上去,少不得又得不少好处,一举多得的事情,有什么好烦的?相反,若是把他逼急了,那边目前正是兵强马壮,又正是得胜而归、士气正高之时,若是处理不当,真要反了,还不得父亲出面力拼?” 韩玄叹道:“我何尝不知,只是多有不甘罢了,哎,不说了!也只有如此了,这是没办法的办法。”韩诗茹出,韩玄便修起表诉来,表黄忠为千石县令,进忠勇将军,公子李文为忠义将军,给万人兵马粮响的编制。 公子在江夏遍访名士,寻得有点接受能力且识字者三十人,出高价请去当教书先生。那些个所谓的名士,不是有官在身便是架子大得很,要招贤,哪有那么容易呢? 江夏那边来接场当太守的人倒是来得快,不出一月便到。公子将所有行政就地交割,说穿了也就是介绍一下。在那么短的时间,他宁轩公子也不是神,不可能建立起健全有效的行政系统来。 那太守接手这么个一穷二白的江夏,每每哀叹不息。这还是他黄忠也只是带走了官粮、物资、钱财,不曾找百姓要一个子儿,要是遇着个搜刮的人,这太守三年内能不能养的起兵还是个问号。 季节已是中秋之后,完成了去江夏的使命,公子带着二将,汉昌出发,时江夏百姓送行,十里不绝行礼者。 行经洞庭湖,公子立于楼船之上,倚栏而立,湖风拂过,旌旗猎猎作响,放眼眺望八百里洞庭湖,思绪万千。极目处碧波千顷,在流霞衬映之下,鳞光闪烁;行云万里,在白鸥之上悠悠然。洞庭湖的意思就是神仙洞府,其风光之绮丽迷人自是不在话下,此地时人称云梦泽,北连长江、南接湘、资、沅、酆四水,自古以来便是南北之间的战略要地,据此处则四通八达以观天下。 此时公子所见,与来时却是迥然不同。 第三百一十七章 公子戏耍朴家庄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公子立足船头,望着这湖光山色,细细看那,浩瀚迂回,山峦突兀,真个是湖外有湖,湖中有山,渔帆点点,芦叶青青,水天一色,白云悠悠,鸥鹭翔飞之景。 此情此景,难免心中不禁感慨万千,想起来时被害的将士,此时怕已是坟头长草。再想到曾经的自己,少年意气风发,多少豪情壮志,而经历过马踏关山后再回首,却是多了几分悲凉。又想到原来回汉昌的情景,而此际自己却是踏上了一条单行道,一切皆已人物皆非,婉如湖水上的飘萍,何处是根?何处可落根?一声叹息,题《游子叹》曰: 几度悠然忆菊花,雁行天际没流霞。 倚栏浪子偶兴叹,怕见波心独影斜。 回到汉昌,文武百官相迎,三军扎定,换旗安鼓,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众人随公子到山寨开筳,酒罢,安排日常训练事务,各级军官将士,兵丁民夫,分批回家骨肉相聚,公子回府不表。 休息一晚,公子召见后方管理官员开会,各自汇报,两县并无半点差池,公子又问物资装备情况与人员安置情况。 车宁送来报表,公子一看吓了一大跳,这还真不得了。因防火需要,在汉昌山中筑仓百处,粮以千人三年口粮为一仓,共五十五满仓。兵工厂采用流水线生产作业,油,麻,铁、铜可以满足批量使用。还有…… 公子大喜过望,问:“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东西。” 原来是公子前前后后带人四万人口,他们便择优入伍。前后所得战马两千匹,让昊影选优,得一千六百,便配了五个营,加原来的两个营一共七个营加一队。考虑到草场的问题,便在各地养个几十骑,其它的骑兵由张安统着,在湖边安营下寨,便于草料供给。 一直没搞懂的是,当年军部搞些草籽干嘛,不过这个时候倒是有大用场了。不过那个是良种,不能产粒繁殖,只能分株栽培,让人多费很多事,也就是说没办法保种,若是遇着天灾,这便是一次性的了。车宁已经安排人在湖边湿地种草养马,并在很多地方种草留种,道是风险分散。 在金观铺丢一千建设兵,一来有门面,二来那边多平地,可以抓生产。又命人进部队训军,将能带兵的挑选出来,按教导营编制,让众人明白基层军官的重要性,解收了降兵没人带的事。 公子让车宁组织人出方案,妥善安排百姓、建设兵,军事上又让那些经验有能力的将军,要轮流回学校,一起集训,加强思想工作和文化教育,强化将领的军事领导才能。 就已有的领域中,组织规划设计,城周边的田不要分给居民,用来屯兵屯田,方便打仗时统一调度,将来城市建设用地也不要拆迁费。” 安排好这些,让众人各司其职,这安排让天岳的实力呈几何倍数的增长,度过一个又有一个的难关,此是后话,暂且不表。傍晚,众位夫人皆带着小孩过来,吃过晚饭,小孩给奶妈带着,公子不解地问:“这是要?” 芷嫣笑道:“大姐说了,相公打胜仗回来了,众位夫人与相公一起看明天的日出。” 公子心思,这是要累死个把人才放手么?闺阁之乐不表。 睡到次目傍晚才起床,黑子说黄忠将军都来几次了,公子洗漱完毕,便去见黄忠。公子笑着对黄忠说:“将军才回,也不休息几天?这般为公事操劳,真是了不起的人。” 黄忠笑道:“忠本劳作之人,岂能坐得住,想到新回来的这些头领和黄寠,得安排个职位,便来见主公了。” 公子问:“你们认为该如何安排呢?” 张安也到门外,不待进来便说:“那个黄寠黄将军,和那些族长,也都是穷苦人民,又还识字,宜调到行政上,别留军队中来。再说他们带过来的人,劳力是足,可九成五是单身汉,聚在一起难免事多,这个不可不防。” 黄忠笑道:“生产兵也要人带的嘛。” 车宁说:“也是哦,生产兵太多了,几万人屯田,我这里人手本来就不够。” 公子知道张安说得在理,难怪曹操给屯田的分老婆,这些人上战场不怎么样,可是要闹起事来,也是个大-麻烦,沉思半晌才说:“他们带来的人归他们领导,这样好,但我们也不能放手不管,尽量多组建设兵比较好,让他们带建设兵一来便于机动,能针对需要打突击的地方进行抢工;二来相对集中,便于管理和教育工作的开展。若是到行政上来,难得上手,会后我去找他们谈谈。” 众人散,公子与众位夫人吃过晚饭,便与车二人便到山上和涧边走走,也问问情况。车宁大赞北上的众人,要公子记得给他们要个汉朝的官,公子自是满口答应。那柳劭睿聪明,张信也是人精,以镔铁、牛筋、牛皮、牛角造车,双马拉车,已经回来一百二十车油、铁、大象皮、犀牛等战略物资了。 公子兴奋地说:“嗯,我们现在的实力怕是比长沙郡强多了。” 车宁皱眉道:“那不会吧,冷兵器时期,动不动就出兵几十万的。” 公子笑着说:“别听那些说书的乱讲,一打起来就百万大军的,157年人口达到鼎盛,统计也不过民户人口5648万人就算有点漏网的,比如军户,当官的,少数民族的,能到七到八千万已经是很了不起了。” 车宁道:“整个中国就肯定不止这么多人了,那里四方蛮族都没人交税,也就没进统计。你快回去吧,每天跟我粘在一起也不是个事,芷嫣才是国-母呢。” 公子说:“若是平了百越、南蛮等蛮族,陆地国土面积真正的有一千六百多万平方公里,过亿是肯定的。都是国-母,都是,都是。就我一个打工的,长期单枪匹马挡千军之道。” 车宁笑道:“你也要小心,虽然装备好,但是也怕别人使计谋,听说这次黄寠便让你中计了。”话说她这有福之人,说的话还真灵验,还真没多久便应验了。 公子尴尬地笑道:“我会的,有时候在战场上,很难分清哪些是真哪是假的。 第三百一十八章 美人心计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夜间,公子带着车宁和张安去找黄寠,其时黄寠正在看书。公子笑道:“黄将军看什么书呢?” 黄寠将书收起,给公子看,笑着说:“我在看这水稻栽培技术,不知主公架到,有失远迎,望莫见怪。” 公子笑道:“莫客气,我来与你商量个事。” 黄寠道:“我不过是个穷书生,还是一个私塾先生,当时带领他们造反也是没办法,那时候村里饿死好多人,他们便反了,推我出来为头,我自仗着有些小聪明,不想看着他们蛮干送死,才勉为其难的。手下败将,哪值得主公下问呢?” 公子笑道:“先生的才能我是知道的,能马上抛枪的主,就不要这么说了,到一起就是一家人,大家为的是发展。” 黄寠拱手道:“不知道主公有什么吩咐?” 公子寻思要说服黄寠带着一众江夏之民,作为建设兵分杂居住,以便于管理,正不知如何开口,黄寠发话来问,公子苦笑道:“我能保各位周全,是拼着一身胆,不是说我有多大势力,不瞒先生说,我也是才出山不久,我自己也不过是个县令,没有什么官位可封大家的。想与先生说说,看那些个头头,怎么安排。” 黄寠想了想说:“我来这里也不是为了当官的,但那些人,若是处理不当,确实是个麻烦。” 公子严肃地说:“我当时答应过你,保你们周全,如果是再带上战场,那可是玩命的玩意,我又喜欢兵行险地,如果不被信任,他们还以为我送他们去当炮灰。所以我想,让他们身居二线,一个带一个建设兵营,从事屯田、修桥铺路、水利建设工作,如果转业了,我再另行安排田地房舍,如何?” 黄寠想了一会说:“我一个个的先谈谈看,到时候再回复主公可好?” 公子抱拳道:“那就有劳先生了。” 徐韸回到天岳,心中硬是不服气,便亲自去了趟长沙,换一身夜行衣,入得了太守府来,打晕那两个护卫,便到那韩玄卧室之中来。那韩玄正抱着两个小妹妹在喝着酒,突见有夜行客入得房来,大惊之,那二女惊叫起来,徐韸扬手就是两把飞刀,将那二女杀之,取下面罩轻声说道:“太守大人不必惊慌,是我给太守大人送消息来了,望大人带我进密室洽谈。” 太守本来是一肚子火,可更怕把事闹大,不好收场,只好强压着怒火引其入密室,到了密室,徐韸倒地就拜,哭诉道:“请太守大人为草民做主。”韩玄便感到莫名其妙,问其原因。那徐韸当然是就心中所想的场景一通哭诉,所谓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太守大喜。 太守道:“你也知道的,我曾多次发兵,可是皆被那班山贼所破,如今郡中也没有大将敢去征他,并且城中兵也只有数万。不知道你有何妙策可以降服他?” 徐韸献计曰:“若是太守设宴,为他庆功,不准备其带兵器入内,内置刀斧手和大网,应该可以除之,若是他不来,他训练军队的方法我全都掌握了,我愿意带一支军队去训练,只要大人安排个远离他的地方,成军后再去征讨他,退一万步讲,就算不征讨他,也可以保太守平安。”太守大喜,依计行事,一面封其为茶陵县长,门牙将军。 长沙太守韩玄便造势,当着一众官僚、强豪的面,说是要为宁轩公子与黄忠庆功设宴,要大家出席作陪,并修了文书和请帖,安排人去请公子、黄忠。 韩玄的使者不约而至,公子想他来必无好事,便托病不出,让车宁接着,问清情况后,就让车宁回绝了他,说是宁轩公子极度劳累,偶感风寒,怕是只有辜负太守大人的美意了。黄忠收着邀贴,便着人来请示,公子让张豹陪同他前去,黄忠也真是个人物,就没把韩玄放心上,两人两骑便赴长沙郡中。 车宁欲安排人过去接应。公子笑道:“只要我不去,他就不敢动黄忠分毫。若是他乱来,他还不怕我灭了他?” 太守在府中设五十大桌宴席,在内堂设一席,布置好一切等着公子来,可久久不见公子人影,只有黄忠双人双骑踏尘而来,太守到门外接着,一番寒暄过后便问:“我们英勇的忠勇将军应期而至,本官感到荣幸之至,太守府添辉不少,那忠义将军为何没与将军一起来?” 黄忠拱手道:“我家主公宁轩公子远征回来,身体偶感不适,便托我谢过太守美意。”韩玄无奈,只得把黄忠与张豹请进内堂,忍着性子陪黄忠用餐。 酒过三巡,黄忠抱拳道:“我主公说了,我们呢,只想挣点钱;太守呢,你当你的官,我们也没想过要妨碍你当太守,有大功劳还是你的。” 太守赔笑道:“那是,那是,辛苦二位了。” 黄忠笑道:“我家主公有一事相求,我们就想做这个炒菜的锅和铲,做点纸张,做点墨,卖了挣点钱,好安生过个小日子。” 太守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笑嘻嘻地问:“要我帮什么呢?” 忠拱手作揖道:“烦请太守上表,准许吾等进些石炭,铁矿,马匹和油墨。” 太守有点为难情似的,装着很诚恳地说:“铁属军事用途,一直是管制的,上表也不见得批多少。” 黄忠笑道:“我带了两口小锅,一个给太守上报,一个给你送刺史,让他看看这个能不能做武器,这个铁是脆的,挡不了箭做不了刀。” 太守又问:“马怎么说?” 黄忠正颜道:“一来我是将军,要练兵为太守大人立点功劳,必须得有点马,二来我们要运铁、煤、纸等重件,人力是不行的。”太守心思,只怕是偷鸡不成失把米,无话可说,在这个时候,也不敢得罪黄忠和公子,只好沉默不语。 黄忠见状,笑道:“公子问我,若是没米过年怎么办?下面的将领皆说,听说太守家很富,要不拉齐人马到太守家贺礼去。末将以为不可,那样会打扰太守清静的生活,所以才与太守大人如实汇报,还望太守大人不要为末将为难才好。” 这才是韩玄最害怕的事情,自己搞不清天岳到底有多少兵马,但收江夏一君之力的公子,让人不得不防,这也没办法,只得赔笑道:“二位将军浴血奋战,其功永载史册,本官自是知道的,来人,拿我文房四宝来,我这就与黄将军上表。”说罢便做起表诉来,黄忠也是个办实事的人,看着他发出去,才放开肚子吃。 黄寠来见公子道:“众人皆同意主公的安排,原本也是农家出身,愿意跟着主公,做些基础工作。” 公子便如开众人开会,由车宁记录、备案,命黄寠为建设兵旅长,封建设将军,其余各人为营长。 公子对众人说:“我这里有一套科学的东西,比如计量,比如耕种,比如水利等,希望各位认真学习,在一年之内能全部掌握这几本书上所描绘的内容。”又对车宁说:“在制度允许范围内,尽量对他们给予生活上的优待。” 黄寠对各位营长说:“粮食是我们种出来的,按目前这个制度,我们是不可能吃不饱的,各位,希望别玩小心眼,难得有这样一个差事的,长到这么大,谁过过比这更好的日子么?” 众人各自细想,原来是有力没地使,这回有的是事做,不管灾不灾,饭总是有吃的,公子手底下干活,又奖罚分明,如此一来,各人倒是干劲十足。 公子拿到这个通行证,便全力进足矿产、马匹。柳劭睿和张信也开了两条路,一条线上,每隔五日发十车,每月共能发一百二十车。公子着一百老部下,化装成商人,带去棉帛丝缎销往各地。着二人每十天发一队马京城,这边着小欧哥带一队商人到京城接马,并收购几十百把马匹等着涨价。商队送去铁锅与纸张,带回马匹、桐油、帛与麻布。 公子加大无线电中继器功率,又让吴颖去了趟京城,在那边找地方装个中继器,好不容易张信通话,着其在草原上建几个养马场,高价收别人的马,请人养,力争储存个万儿八千匹马。张信通过与本地人合作,多给些好处,建立几处个养殖场子,又从天岳时申请了五百名士兵去支援,车宁便让这些人分批带着财物过去,加强那边的财力、物力和守卫力量。 吴颖带数十名谍战人员,沿途丢人,去征集情报,采集山川地域之地图,了解民情风俗与各地方言。众人化作赊刀人,将剪刀赊出去,到处放言道:“兴汉者甘甜也,不踏风火轮,却提火焰枪。江湖现此景时前来收钱。” 一日欧洌来见:“小儿欧淅清,也已成年,跟在吴颖手下,学到不少知识,在这里经商也有些时光了,这次出去,能不能让他随行?欧子规也不小了,能不能跟吴颖学习?” 公子笑道:“夫人,二子同行这个没问题,至于欧子规,那不太好,但总不能人人个个都上战场嘛,欧子规就别去她那里了,还是跟你在学校吧,有道是功名如云过,诗书传万家,还是学校好哦。” 欧洌别过公子,回学校去了。欧洌这一来,公子倒想起学校的事来,便天岳那边老是有军事物资进出,将来别人要是来征讨,也是个麻烦。出于安全考虑,便分散搬迁到乌峰寨这边,这边山清水秀,群山不太高,周边又有屏障,是个办学的好地方。便带领众人选址,重新建校舍不表。 油一回来,便大力发展水力机械,磨、研、冲、压、锻、鼓风、去壳、钻、车、刨、吊装等机具,基本上有落差能不让大水冲的地方都被小妞占了。 汉昌人民终于可以吃到面粉和大米了,不再以吃小米和麦饭为荣了。公子通报表扬她,小妞豪言:“过三年,等像胶树有胶了,还你一个后现代文明。” 这种抗低温的橡胶树,有没有胶还是个问题呢。再说,就二百根树,如果再芽接不成功,发展也是超级慢的,公子也不好压她壮志,微微笑道:“若是有了煤,早日把玻璃给我造出来,才是正经事,这学生和老师们,坐在北风中学习的场景,已经太多年了。” 方瓆笑道:“问题不大,金属材料够制模的了,开年就做。” 钻天燕子吴影将雪无痕送来,原是此马已经和所有的马配两次种就阉了,张安将此马训好。公子细看,这马真了不得。 高约一人,体型饱满优美、头细颈高、四肢修长、皮薄毛细,步伐轻灵优雅、体形比一般汗血马雄壮优美,再衬以弯曲高昂的颈部,勾画出它完美的身形曲线。 公子担心其负重是不是可以上重装,这套护具不散热是不是可以?吴影道:“主公放心,该考虑的我都考虑了,包括散热。再说,你就是这个包重点,里面的机器,可以让张虎或黑子背着,这马的护甲和你身上的护甲,比玄铁甲轻太多,根本不是问题。” 公子问道:“不是说这马阉迟了,会影响脚力么?” 昊影道:“家马是有一些,这匹问题不大,那个麒麟驹很好,长期在野外,若是后来脚力变弱,那便逃不掉天敌,便会被淘汰去,所以留下的,必是没有什么太大影响的,相反,成年后,更比原来雄壮,目前正在训练阶段,用不了多久,也可以用了。”谢过钻天燕子,并送他一把自己定制的弯刀。 夜间,公子做一梦,梦到与人厮杀,一身是血,大惊而起。惊醒身边的芷嫣和车宁。芷嫣起床,打来一盆水,拧一毛巾给来擦汗,车宁将公子头枕于膝上,一边按着摩一边说:“怎么,又做梦梦到上战场了?” 公子将梦中情景说与二女听,二女安慰之,芷嫣犹道:“大吉大利,这是标准的财梦呀。” 第三百一十九章 两将中毒遭追杀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翻身起床,支开竹窗板,仰头相望,窗外的寒月如镜,一阵冷清的清风拂来,公子深深吸了一口气。车宁送来一件披风给他披起,但望星云相映,寒霜满院,回想前尘往事,又想想日后走向,心中不禁感慨万千,一时思绪如潮,题得一首《午夜抒怀》随口轻吟道: 落木萧萧月四更,霜华交映夜风清。 窗前得句忽惆怅,竟与寒泉细细声。 公子好不容易冷静下来,暗自心思,要想睡个安稳觉,这打仗要保存自己,兵的素质是关键所在。便与二女商量,是不是能选出三五百人来,按特种部队要求训练呢? 车宁笑道:“冷兵器时代。这个主要是弩法、马术和体力,器械并不多,应该没问题吧。” 公子与二女商量,确定建一支队伍,具体的事项由车宁牵头布置,找体力超好的人,身穿两套板甲,像我一样站在那里随别人来射,冲上前去便杀,这样便能以少打多了,弓或弩的射击精度要好,能远距离射击敌人,马术也要很好,至少一人两匹马不需要别人牵的。调黄忠教箭术,张安教马术,吴颖教夜战,公子自己来教暗语和战术。 公子心中沉闷,做点小生意,过日子多好呀,如果能不打就不打吧,这打打杀杀的,睡觉都不踏实。只不过话又说回来,数千年的发展,文明程度远高于这个时代,我都来了,要我来当奴才,那是不可能的。 车宁望着天花板,若有所思地说:“你就是等一乱世罢了,英雄是为乱世来的。如果是太平世界,谁希望你一人独强呢?” 公子望着她说:“是呀,只有在绝望中的希望才是最珍贵的,像是一盏灯,只有在黑暗中的人才懂得它的珍贵,在太阳底下,是没人会当它是回事的。” 车宁赞道:“吴颖真下了功夫,训了近三百探子出来了,全是她一人教的。目前,周边数郡、都城都有她的人在了。” 公子笑道:“这是标准的长沙人,这个婆娘了不起,有本事。” 车宁说:“赶紧娶了呸,这边小孩都这么大了。” 公子忧郁地说:“男人眼里,温存是永远排第一位的,她那性格,我是有点吃不消。” 车宁摇头说:“你就丢她一个不娶,会出事的。再说,她就缠着你,你还跑不掉,怎么办呢?” 公子摇摇头,很无奈地说道:“不会吧,这种女人的婚姻结局,大概就是,男人能躲她就躲她,不能躲就硬着头皮将就吧。” 车宁问:“不爱的东西,为什么要去接受呢?” 公子叹了口气说:“就像你刚才说的,你跑不掉。你看我们的经历,到这里来的时候是躺床上的,后来走路,再后来就选一匹不怎么样的马,到后来的良品,现在的雪无痕,将来还有黑麒麟。一路上走过来,开始的时候你是没得选的,有选了你会选好的,再后来,更好的,最好的都来了。随着场景在变化,人的眼界也会高起来,若是当初那匹劣马,没有改变,你还会选择它么?就算是会偶然去看看,那不过也是一种怀旧罢了。” 车宁笑道:“也是哦,丛林法则在哪里都存在,自己若是匹劣马,最好是别遇上个能选良品的主。” 公子说:“不仅仅是如此,人是能进阶的,能从劣马变良品的。怕就怕,拿缺点当个性就惨了。” 车宁叹道说:“当一个人改变,变得越来越有深度,另一个肤浅不减当年,那也没有话题可聊,你讲读书茶艺,她若讲怎么样懒,怎么样虚荣,如果不弃她而去,那只是因为良心、道义、财产、亲情等原因。” 公子望着她,轻声说:“所以,面对吴颖,我真不知道怎么说。也许让她在战场上,才是她的归宿吧。” 车宁道:“你还非要她的忠心不可。” 公子问:“为什么呢?” 于是问题来了,车宁认为非要吴颖的忠心不可,她是这个团队中不可缺失的一部分,可是对公子来说,自己为这团队已经牺牲的够多了,让自己再娶一个长得有几分女人味的男人婆,太不想了。公子打心底里认为一个女人,再有才华与能力,若是失去了本质上的特征,共一下事可以,但要共同生活,是件不可想象的事情,从而从内心中更加排斥吴颖。 车宁望着天花板,轻叹着说:“有时我也说她,都是新时代过来的人,要有素质,别动不动就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生活中不需要武力,能打那就上战场。再说,别一个汉子样,男人婆,可不是赞美之词。可她听不进,我也没办法。我倒是羡慕芷嫣,到底是世家千金,一门之主,外表看着像个弱不禁风的样子。可是我们身边,我们的军中,应该有大量的间谍,若没有她吴颖这个专业特工,后果不堪设想。” 公子叹道:“芷嫣是完美地结合了才艺双绝,这个与吴颖是不沾边的,至于说我们身边的特工我隐约的估计到了,吴家应该有一个,军中数量还不少,黄寠说有一个驼背老头,曾多次飞刀向他传话,将我军之信息告诉他,可是我暗中观察,却找不到人,让吴颖查好久了,也一直没有音讯。不过这与我娶不娶她有什么关系呢,我不适合她,那么多将军,怎么就非我不嫁了” 车宁悠悠地说道:“是呀,温柔是一个女人的天性,没有这个就像男人没有阳光之气一样的。面对那些个说话嗲声嗲气的男人,我好像活在宫里一样,极不自在。可是你还是非娶吴颖不可。” 公子不想在这个无聊的话题上浪费太多时间,直接转移话题,笑道:“你和马静还是不错的,有一种天然的母性,值得信任。这是一个三十多的优秀女人身上才有的品质,你这年纪能做到,真的不容易。” 车宁撅着嘴说:“你是说我老了么?” 公子将其楼在怀里说:“不是,是一个能当内家,能让男人把性命交给你的那种,比芷嫣是要高一个层次的美。” 车宁将头埋在公子怀里说:“谢谢你。” 公子轻声说道:“良心话罢了。” 芷嫣倒掉水进来道:“下个月,把吴姐也娶进门吧,让她们在外面晃着,也不是个办法,人家都表态,非你不嫁了。” 这好不容易才转移的话题,又回来了,公子苦笑不语。车宁笑着说:“你别问他,这个事你做主去操办吧。”公子洗了洗,说些闲话便躺到床上了,可是怎么样也睡不着。 过些天,芷嫣还真就把新房布置好,召回吴颖,内部开了几桌,又送了些东西给吴颖,就算把吴颖娶进门来。 话说有山越者,姓万名睿逸,字悠之,在六姐弟中排行老三,江湖人称万三,原本罗霄山脉主峰所在的万洋山脉中山越首领万均之嫡子,早年受其继母所害流落中原,阴差阳错投一无名老者手下,习得一身武艺,艺成回家,恰逢其父被害,便接手首领,带着山越民众千余人。 其继母付氏数次阻拦他继任山越首领均没能成功,便起了杀心,先后数次加害,却也是无功而返,众人劝万睿逸之动手,消其后患,悠之均道:“先父尸骨未寒,我怎么忍心这么做呢?”众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听之任之。 后付氏将小女嫁与一强人为妻,带着儿子便投奔那山贼而去,万睿逸心思这样是最好,省得天天纠缠陷害,让自己永远止境地防着。正当他感到一身轻松之时,可怕的事情却来了。 那边山寨是个大寨,寨主人称赛飞虎,是个了不起的英雄人物,手下人才众多,有喽啰兵三千余众。可天有不测风云,在一次与官兵的大战中,眼睛中毒箭而亡,按江湖老套路,谁若是能报此仇,便为山寨新主。 山贼力大无穷,武艺了得,却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之辈,这付氏便让这傻女婿夜入县治,杀了领兵的县令一家,从此便坐上了山寨之主。这山寨管理,本是能人甚多,可是这为主之人是一半傻子,如何能共事? 不到一个月,便让付氏唆使傻女婿将一众能人杀的杀死,逼的逼走,一步一步地争夺到管理山寨权力,其子终得二当家的位置。其子却不是个甘居人下的主,找付氏说道:“在此处,虽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却始终是寄人篱下。”于是二人密议,让其女晚晚吹枕边风。那山贼头任群便做好准备,发兵三千围攻万三。 付氏亲子带数人以祭父为名进入山寨之中,万三也不能说这个家他没份,不让他来吧?他带几个人在这里祭祭坟,他一来便不走了,万三也奈何不了,只得让他居住在山寨中。 过了一些时间,当大家都渐渐淡忘他的存在的时候,他们里面合攻山寨,他在里面放火,外面死攻。万三这边本来男女老少加起来也只有一千多人,如何敌得过?饶是那山越勇猛尚武,又有万三调-教,一场血拼下来,奈何不得喽啰后人多势众,很快便被破了村寨,从中午杀到傍晚,斩了一千多首,那些武力高强的便随着万三杀了出来,武力稍低的,便葬身乱军之中,万山一清点,只有三十八人杀出了重围。众人回首一望,山寨过火,老少皆绝。 万三便强忍泪水,朝山寨方向叩了三个头,万三记得有一师姑唤作白发师太,在汉昌修行,与众人一商量,投汉昌方向而来。行至连云山脚下,见那主峰高耸入云,险俏异常,一问手下,原来这就是连云山,属罗霄山脉。 万三考虑再三,这么多人去打扰师太清修也不是个事,这山高入云端,是个难得的安身之所,就带众人上山去探看,山中尚有荒废了的山寨,一概日常应用之物基本齐全,并且炼丹崖下有石室,宽数丈,可容百人。万家众人大喜过望,便在此山安顿下来。 手下这三十八人,本来就是习武之人,又是从死人堆里出来的,凶猛自是无话可说。最先是在山中打猎、习武,可山中之物始终有限,哪经得起这些人这日常消耗?不到一年,山之野物是越来越少,便开始下山抢劫。 于是周边农家,时不时有耕牛丢失之事。丢的一多了,便报到单峦台这,单峦台便找来湛晁,二人一商量,便着人去调查,侦察之人见山寨子之中有炊烟,报了回去,湛晁便前后三批人上山去查看,但去的人皆是有去无回。 单峦台、湛晁一合计,湛晁找来原来连云山的旧部,领着一百来人上山,又却又叫万三用机关抓住,关在石室之中。单峦台这下子急了,只好报了上来。公子心思,一小山寨子,在这里名不见经传的,有多大个事?也不知道是哪路的朋友在此安家,便命张安领着张虎带兵上山去探个虚实。 张安听闻这山上厉害,也不敢怠慢,回营便整备人马,带着两个营,即时出发。不日来到山下,张安止住众人,驻马一看,但见群山起伏、沟壑纵横,山上峭壁千仞、森木茂密,猿鸣鸟闹、溪流之声不绝于耳,云气覆盖其上,远视之,此时阴雨绵绵之后,暖日西倚,水汽上升,有如入云海之势,难见山巅,真是个难得的所在,更有多情后人填《鹧鸪天.连云风光》赞道: 游尽江南至此迷,任凭铁骑乱轻蹄。 四时风景从头数,几处云霞到顶低。 崖险峭,草暄萋,葱葱古木隐幽溪。 古猿伸臂崖前现,俏倚青松对鸟啼。 张安叹道:“好个险要的所在,难怪那些建设兵被拿下。”又见日已偏西,于是命人依山下营。 欲知这张安如何破解这关,请至读者聚地来,953,772,691我们一起商讨。还有《大唐雄孩子之皇帝聊天群》在十七K那里等着你。 第三百二十章 面对囚龙阵法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朝中风云难免,这个他唐王本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在这种快更朝换代的时空里,想用常理度之,那是不可能的事,可是如何稳住场面这事,却公子想了好久,最终还是做了最坏的打算,让小欧哥重新从外地调来人手,重新布置相关店铺,并且单线联系。将已经在手的产业全部处理,在二月之前回岳阳。 小欧哥回话:“我还是留在这里的好,不露面就是了。资产已经按车娘娘的意思处理得差不多了,只有这个卖纸和锅的店没有动。” 唐王每日与外界联系,处理一些事物。整个来说,太原又冷,甚是无聊。二月初,命罗过、张豹到边界上招三五千人来训练着玩。真应了有粮就有兵那名话,到边界上,不到七日,便招了六千壮丁回来,二人便一人带三千人,天天练着兵。公子也不时去看看,练完兵便带着黑白二将到汾水边走走,静静心。坐在这临江阁楼上,喝着小酒,面对这月色,这山河,公子总有不解之缘。有诗为证: 风送霜华临紫阁,半帘红叶萧萧落。 远观汾水景千重,独爱扁舟邀月酌。 二月初,有一老者带一年轻小伙到太原府上求见,马静接着,那人说是找唐王,马静说唐王去看二将练兵,那二人便在客堂候着,马静也客气,叫人烧火泡茶,又让给做饭,唐王带着黑子和白瓜,在那喝了半天江风,天黑才回。 进门见有外人,马静说二人等了一下午。唐王作了一揖,笑着赔礼说:“真是对不住,我出城去练兵去了,让老人家等久了。” 那老者说:“王爷为国为民,劳心劳力,我们闲来无事,在此候着也没关系。” 唐王笑道:“二位,外面天黑路滑,风大冰冷,今晚就在我这里住一宿。剑奴你去搞点饭菜来,我与老翁喝一杯。” 那老者说:“谢谢王爷美意,才府上之人请我吃过了。” 唐王见他不知道众人是谁,便给他一一介绍。老都站起来作揖道:“草民不知道是二位娘娘,失礼之至,该死。” 唐王笑道:“失舍礼呀,别乱说该死。你看得起我们,打个招呼,看不起,不理会,这是人之常情。不能因为我得了个封号,便压你一头嘛。” 剑奴打来洗脸水,唐王洗了个脸,说:“二位,不好意思,我还没吃饭,我们边吃边聊。” 剑奴又端上来四个菜碗,两碗饭,说:“吃吧,一直热着呢。” 唐王和黑子便开始吃饭。老者:“王爷练一天兵回,就吃这个?” 黑子笑道:“这个很好呀,从我认识王爷起,就一直是三菜一汤。” 唐王笑道:“嗯,这已经很好了,我家人口太多,负担不轻哦。” 老者道:“就这样三菜一汤,这边大户人家也比这要好得多哦。 唐王笑道:我这也是四大碗的,只是她们人多,十来位,总不能等我两个人嘛,再说也又不知道我回不回来吃,先吃了给我留点。这不差了,你看,有青菜,萝卜,牛肉,鱼,不差呀。” 老者抱拳道:“听唐王如何了得,辖地如何富裕,如今相见,看来所传非虚?” 唐王笑道:“何以见得?” 老者正颜道:“方才招待我爷俩,是六大碗,王爷自己是剩菜,还只有四种。无论是从礼贤下士也好,克己也罢,都让那些所谓的圣人汗颜……” 唐王打断他的话说:“别吹我,我会想飞的。” 老者不解这是什么意思,便问:“想飞?” 唐王想了很久,也不知道古语怎么说这个意思。唐王吃罢,一抹嘴,剑奴又收走碗。老者看到冷场了,又说:“王爷也不问我们是谁,就招待我们,这府上,都没见到几个下人,这真的是与众不同。” 黑子道:“下人?我就是下人,王爷的侍卫。” 老者大惊:“下人与王爷一起吃饭的?” 唐王笑道:“别听他乱说,他是我家将,姓常,我叫他黑子,这大块头叫白瓜。哪有什么上人下人的,说笑罢了。天寒地冻的,二位能过来找我,到家而不是公堂,说明不是公事。看得起我,吃个便饭,难道我要是知道是谁能才吃么,不知道的或者不熟的就让饿着走?这不是中国人的待客之道嘛。” 老者又问:“听说王爷武艺了得,不知道师从何人?” 唐王大笑道:“别听外面乱讲,有什么武艺了得呀,不过就是打仗的时候,凭着士兵拼命,没输罢了,那些个风言风语,老先生就不听也罢。” 老者想了想说:“我来此是想找王爷讨口饭吃,但王爷不肯实言相告就算了。” 唐王尴尬地笑道:“什么实言相告呀,我就是装备好点,普能刀箭伤不了,又有一条能喷火的枪,所以打架能胜的概率大些罢了,至于说是武艺,那真谈不上,前些时候在宋家庄,还差点回不来了呢。” 老者自是不信他唐王这套说辞,外面传言道是唐王从没败过,若是说回不来了,这世上有谁比他唐王兵强马壮的,又有谁武艺能刺杀得了他唐王的?老者笑道:“还有能胜唐王的人?” 公子叹道:“我又不是大罗金仙,自然就没有金刚不坏之体了。不过就是力大点,枪法操练得熟练点,套路嘛,我自己将别人的套路,重新编排设计了一套,用来练习速度与力量的,取了个名叫游龙戏凤枪,自己边想边练的,算不上什么武艺,唯一的强项是临场之时,能把套路中的那些动作拆散重组,瞬间决策能力强于常人罢了。刀法很差,所以我弃之不用了,锏法目前还在练,虽然练得辛苦,可是始终不得其法,始终不得其神,也不成个样子。” 老者大笑道:“堂堂王爷,能说出此番话来,足见心之坦诚,不过,练武之人,最重要的就是将套路拆开重组,有言道套路是死的,人是活的,能见招拆招,方是无招胜有招之法,恰好我也会点枪法,王爷演一套我看看如何?” 唐王笑道:“闲来无聊,玩玩也行。马静,你去点几堆火,待我玩一会与老先生看。” 马静烧了几堆火,将内院照个通明,唐王练起那所谓的游龙戏凤,不过是乱说而已,枪法倒是按在电脑上看到的所有枪法,结合人体工程学,力学及本能反应,想了三年慢慢改进所得,要说没用真有用,要说是名家,估计是扯淡。 唐王抱拳作揖道:“那李某就献丑了,请尊者过目,望指点一二。” 唐王一条枪,在内院游龙走凤,左挑右刺,时连击,时插花,玩得也不亦乐乎。那少年在枪架上拿了条枪道:“我来陪王爷玩几枪。” 唐王见有枪点头而至,识得厉害,斜挡转身,小伙子不等枪招用老,便花洒两肋,唐王兴起,将枪一挑一挡,便陪他玩了起来,玩着玩着,唐王发现,这练枪,绝大多数招式都是在画圆,只是圆的形状不同,大小各异罢了。也怪自己,没问这小子是谁,这一练习起来,竟然大有收获,玩了三十个回合,唐王心想这小子武艺不错,等我收了他。 小伙子越打越勇,但唐王一枪重过一枪,到三十五招,唐王大声道:凤舞梨花。面门五连刺,左侧三连刺,枪一滑,右侧再刺,那小伙挡了面门,闪开左侧,右边便成空门,招呼不上,一枪打下来,但唐王枪已到,怕伤着他,向边上一滑,穿透其袍子,便挑了起来,一转身,让过那一枪,放小伙下来说:“差点伤着你,对不住了,我连日忙于战事,手生了。” 那老者目惊口呆,半晌没说话。小伙说:“谢谢王爷手下留情,若不是王爷往边上滑一点,我这小命就留在这里了。” 唐王哈哈大笑道:“你我旧是无怨,近日无仇,我不会伤你的,你也不用谢我,如果我打不过你,你也没理由杀我的。” 那小伙道:“如果我是刺客呢?” 唐王哈哈大笑道:“正常情况下,如果是我搞得生灵涂炭,那么也该死,要刺就刺吧。再说,万一被杀,那也不过是学艺不精罢了,怪不得别人,将军难免阵上亡嘛。” 阿娇拿来一杯水,送来一条毛巾,说:“王爷还真回来就练呀。” 这时那老者好像才醒,问:“敢问王爷,这招满天星是从哪学的?” “满天星?”这把唐王搞得一头雾水。 唐王不过是玩游戏时,看到那些群技,想着如何多打人,保命的玩意,又不是什么同时起花,只是手快点,速度快子,看起来像是挽起几朵花,取个霸气的名字,满足下虚荣心的玩意,这还让人看得半晌不作声,心中不竟觉得好笑。什么时候又成满天星了? 小伙捡起枪,头两侧各三连刺,玩了一遍,说:“师父说的是这招。” 唐王顺手玩了一下上下左右各五连刺的,问:这样子的?那我还能七连击呢,或者雨洗梨花,说完,从右到左,135度内全连刺一遍。这下轮到小伙看花眼了。 老者惊叹道:“我以为我的满天星,是独创,不料王爷能练到这么快的枪。” 唐王想了想,有本小说怎么说的来着,突然冒了句:“唯快不破。” 老者又叹道:“我本想凭这套枪法,在王爷这里混口饭吃,不曾想到,王爷之艺,非我所能企及,惭愧得很。” 唐王这下糊涂了,到我这混个饭吃?难道想来当兵?要当兵这小伙不错,但你一把年纪,也太不像了嘛。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便问:“请问先生贵姓尊号?为何说到我这……” 老者说:“我带小徒出来练历一下,听闻唐王英雄了得,便到长沙、汉昌等地游历,见有王爷的地方和没王爷的地方,一个天上一个地上,便到一路寻来。老夫童渊,本想到王爷手下谋个教头之类的活干干,以观王爷是如何让天下太平的,我也为天下百姓做点事。今天见到王爷枪法,不在我之下,这……” 童渊?难道是赵云来投?可史书说没说过赵云带师父一起来的?乱套了?公子笑道:“童渊,字雄付,武术名家,与并州李彦是结拜兄弟,两人均师承义父玉真子,两人分别娶了河北颜家的两位大小姐颜云、颜雨。有女童飞,有张任、张绣为入室弟子,晚年收赵云为关门弟子,传其毕生所学。其成名技为“百鸟朝凤枪。” 童渊心中大惊,表面上却是若无其事地作揖道:“正是老夫,王爷何以知我名号?” 第321章 清风寺中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公子皱眉道:“这是怎么了?你要注意安全,别落水里去了。” 远处马嘶人叫,火光已现,公子急道:“白瓜要快,敌人来了!” 白瓜尚未吱声,黑子也道:“爷,不好,只怕是中毒了,我也肚子痛。” 公子望着这滔滔江水,微微的月色,听着田间的蛙声和山里的老鸦叫声,心底感到一阵阵的不安,前无去路,后有追兵,两员卫将却是食物中毒,长叹一声。 别无他法,让他们去河边方便。接过背包,将二人的马系于河边树上,把自己的枪接长,打马朝前进二百余步,横枪立马于路中。 复望西去的月亮,耳边却传来一阵钟声,公子心思,寺庙是不是可以借以藏身,挨过这漫长的夜晚?突然想到宁轩三十六骑,可是他们是不是真有办法过河呢? 若是过不了这河,那岂不是害了他们的性命? 左右不是,这真个愁煞人也。难也好,愁也罢,这便是征途。有后世才子题《归途》叹曰: 鸦旋河谷月三更,铁鼓声中又独行。 及目涯山千涧汇,泷涛啸处马蹄惊。 不大一会儿,花不发带着骑士便到,公子笑道:“我不愿杀你,你却一直追着来送死,就是哪来的道理?要不是看在你家小妹的份上,你还能活动现在?” 花不发仰天就是一阵狂笑,大叫道:“也不怕大风闪了你舌头!” 公子笑道:“你也不打听打听,俺唐王是不是吓你,三战江夏,两打夜郎,入草原,破龙城,岂是吹出来的?你若真不怕死,只管上前来战,不挑了你算本王无能。只是……” 花不发问道:“只是什么?” 公子哈哈大笑道:“只是杀了你,无语妹妹势必记恨于我,凭空少了一房侧妃,这个不划算!”公子有心拖时间,可二将就是没影子,一通乱策,可人家花无语就不干了。 花无语娇笑道:“你若是杀得了我家哥哥,那才是英雄,今晚随你回营又有何不可?怕只怕你唐王还真是个耸包,就会逞个口舌英雄,手上功夫稀松。哥哥你说是也不是?” 花不发对自己的武力是深信不疑的,加上唐王一路是逃出来的,在他看来,莫说自己带有百十个丛骑,就算是他一个人,也不惧他唐王来战,大笑道:“妹妹说得有理不过了,你还别说,他唐王逃得可快了,论逃命他认天下第二,可是无人敢认第一,儿郎们说本将军说的对不对?” 花不发说完将身子朝后半仰,笑得合不拢嘴,众人见状,嘲笑声不绝于耳。公子叹道:“羞辱唐王是要付出代价的,你且等着,我只问无语妹妹这话可当真?” 公子没完没了的扯着,花无语娇笑道:“活伢,你有本事就使出来,莫老让人家笑话。跟你唠个实话吧,想老娘的人多了去,可是至今老娘还是独身一人,没等真功夫,那怕就是个笑话。至于你想拖时间等救兵,汾河不退水,你想有人过得来?除非长了翅膀。若要水退,没个三天两夜,怕是没门。” 公子回头望着那河水,剑奴在耳机中问方位,黑夜之中让她们去找另外的路,能不能找到,他心里是真的没底,只得小声回了几句话,剑奴回了声明白。公子见花不语看穿了自己的小九九,讨了个没趣,可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将枪打开保险,准备随时用上火焰。可是这里还没动手,远处又有火光出现,花不发大笑道:“小子,还不下马受降,更待何时?你拖时间我也拖,我的步兵是来了,你却还是一个人,哈哈哈哈……” 花无语将头一偏,用哭丧腔对唐王道:“俺的个夫,惨不忍睹!” 花无语反过来调戏他唐王,又引得众人哄笑不止。公子笑道:“来吧,今晚就为你一战吧,不怕死的上来!” 花不发将手一挥,持开-山-刀伏于马,带着二十骑长矛骑士,冲杀过来,口中叫道:“杀了唐王赏万金!” 天空中的月色已经西沉,雨后的河边,成行杂树,风摇泪泣。田野里的庄稼,静静地在那里吸取着养分,以抗明天的烈日,掩护着成片夜鸣的青蛙。山林里的钟声又一次传来,像是诉说着什么,公子望着三十步外正朝自己冲来的花不发,冷静地听着远处来的追兵和近处被惊起的夜鸟。 他放下了面板,打开了夜视仪,为了男人的面子,他不准备再逃了,而是准备对敌人进行全力的一击。花不发的刀到了,带着呼呼的风声,蒙头盖脑的劈来,非常凌厉。公子一紧手中的枪便迎了上去,让枪在空中划了个半圆,将那沉重的开-山-刀挡了出去。 正准备向前突刺,花不发却是一沾即退,一个平铺铁板板,竟然倒在了马上,将马头缰绳一拉,策马朝公子旁边滑去。他这一滑,让公子失去了目标,也为后面的花家骑士让开了路,公子不由得赞了声:“好阵法!” 六支矛分三路,成一个扇形,借着马势冲向公子,身经百战的他当然识得厉害,一手拿住马鞍,翻身下马,单足点地,人贴在马上,将枪朝前斜斜刺出,希望能有机会拿个下马威。 可是花家那些人似乎谁也不与他唐王来拼命,正常的情况下,各个方位均有人来杀,大家应该是争先恐后的。可是见公子枪一到,花家众人却纷纷避让,错马开去,公子复翻上马,足下一滑,还差点跌下马来,心中暗骂,这没有马镫的马真是害人不浅! 花不发听到公子夸他的阵好,向前跑了十来步,掉转马头才笑说道:“不,是儿郎们英俊!”他收集骑士排好队,复向公子杀过来。这可真使人恼火,也不知道叫什么阵,有攻有防,列队来杀,冲不散,也没机会出手,苦苦支撑了六个回合,而二将还没半点踪影,敌军的步兵却是渐渐围了上来,竟然还拿着盾牌在庄稼地里布起阵来了。 公子心中叫苦,趁着掉转马头的时间,看那旌旗错落处,士兵排列整整齐齐,行动有方,布起阵来有条不紊,花无语在军中指挥淡定,公子暗自思量,看这架势,这哪是什么小山头山贼,这分明是训练有素且久经战阵的官兵。 又是一个回合,敌人向公子冲来,公子脑海闪过一个念头,也顾不得对不对,突然掉转马头向步兵中冲去。花不发大笑道:“你独骑敢冲阵,这是找死!追!”领着人马紧追不舍。公子行到步兵阵前,便绕着那圆阵打圈,见花不发近身,公子一声长啸,用枪猛的一下侧击盾牌,然后迅速向外跑开。这一声长啸,穿透鼓声,摄人心魄,使阵内的人心头一紧。时至多年以后,说起唐王独战汾水流域一事,还有多才之人题《真汉子》赞之: 谁曾独战月黄昏,敌鼓三千憾野村。 不学霸王真汉子,阵前一啸摄人魂。 那些步兵见有敌人来冲阵,这下还在猛击,心里谁不紧张?在盾牌里面又看不太清外面的情况,这受了一下重击,虽然没有多大损失,那些士兵便条件反射射般的将长矛从孔洞中乱刺出来,这下让花不发大惊。 花不发也没想到自己人会攻击自己,这突然见有枪从盾牌阵中刺出,要骂来不及,一提缰绳,双脚一夹,那马一声嘶便从盾牌顶跃入阵去。可怜了后面的这班骑士,在他们心中,步兵是配合自己作战的,哪曾防备步兵反杀自己?一下二十骑,死伤过半,有数骑跃过了乱枪的,叫公子一通枪挑,杀于田野之上。 花不发在阵中大骂,可以无可奈何。花无语道:“二十一人囚龙阵让对方破了,哥哥方寸已乱,且在此督阵,先平息一下心情,我去会会那个唐王。” 花不发叹道:“你且在这里吧,你出去干嘛,你打不过他的。” 花无语道:“我出去会会他,你调整好呼吸,调整下心态,重新安排人手战法,我去拖住他,不会动手的。”说罢回头一笑,便出阵去, 公子见花无语出来了,将头盔上的面板掀开,借着火光一看,她骑着一匹好马,马上却是自己那马的马鞍,不禁皱了一下眉头,心思这小妞还识货,冲她一笑,问道:“小娘子是来兑现诺言,准备随本王回营的?” 花无语娇笑道:“我倒是真想嫁个如意郎君,可是你看这江水,分明回不去嘛,再说这还有这么多兄弟不同意我们走,带不带得走小娘子我,那得看我们王爷有没有这个本事!” 公子看着她,笑容可掬地说道:“看来要抱得美人归,还得要使些手段才成?” 花无语本来对这个汉子,是充满了敌意的。可此时看他,却是眉清目秀的,总觉得格外顺眼。想想那囚龙二十一人阵中,此阵横行大漠几十年,可是从未有过一败的,这个身材修长的汉子,也不见得有多精壮,可他骑着一匹破马,到底是凭什么撑了七个回合不败,还能智破此阵的。 她没想明白,不禁又盯着公子去看,四眼相望,害得她脸上一红,心底却不禁高看他一眼。唐王笑道:“真个动心了?”花无语倒也不做作,双眼直盯着公子道:“人家姑娘再没本事,也是花家的掌上明珠,黄花大装闺女,哪里能像青楼使唤个叫唱的姑娘一般,唐王说是也不是?” 公子笑道:“你欲如何?” 花无语叹道:“你不是说你能嘛,要不破了我这阵莲花玲珑阵,要不打败我二哥,大家好收兵,王爷若是真心中意奴家,也得给个说法是不是。就这样跟着王爷跑了,这算哪跟哪嘛?” 公子望着她叹道:“当年杀他花不会,是他用铜网阵困住了我,在我生命受到死亡的威胁时才逼迫出手的。才破你个什么囚龙阵,杀了二十人,现在你们又逼我杀人!你看才那二十骑,本来个个皆是少壮男儿,可顷刻之间,变成二十具冰冷的尸体,这又是何苦呢?” 花不发带着五十名骑士出阵来,大怒道:“无耻小辈,杀我兄弟,任你巧舌如簧,今天休想活着离开!小妹进去!” 公子叹道:“小娘子,你可听见了,乱战之中,可别怨小王手下无情!” 花无语心中突然闪过一丝害怕的感觉,这是她从来没有过的,从小在军营中长大的她,见过的死人比自己带的士兵还多,可为什么突然会害怕呢?说不清道不明,默默无语地朝阵中走去。 月亮终于下山了,天地间一片漆黑,宛如混沌未开。蛙声如鼓,河水在那咆哮,公子放下了面板,心中衡量着是独自将这些人带开,还是等黑子他们一道。花不发却突然发难了,他见公子在沉思,觉得有机可乘,一刀直刺过来。 公子叫了声“来得好!”举枪硬接一他一刀,他在刀上暗中使劲,公子的马便跪了下去,公子爷没发,只好右手猛一用力,左手一松,将力卸掉,复借势将枪头朝花不发头上打去。花不发没想到公子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反击,要挡已经来不及,只好朝旁边一滚,滚下马来。 公子也不追击,淡淡地说道:“我杀花不会在先,这算是还你一条命,若是再要穷追不舍,别怪本王无情。” 花不发虽然原来职位不高,可也是边关守将,多年没有败迹,此番是真的败了,这是他没想过的,特别是他听到唐王还说是饶他一命,算是还个人情,这话恨得他牙齿发痒,可一时之间还真奈不何,只得灰头土脸地爬了起来,那英俊的小脸上,此时已经发青。可是再怎么说,他也是死人堆里出来的将军,是有些真本事的男儿,你另看他九尺高的身段,胖得像个猪样的,却也灵活无比,翻身便上得马去。 在唐王打败花不发的那一时刻,她在临时搭的将台上,看到公子这般应敌,忍不住叫了声“好”,惹得周边将士全回头看她!花无语脸上一红,斥责道:“看本将军干嘛,守阵!” 第322章 恩怨情仇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慧缘道曰:“白猿抱子来青嶂,蜂蝶衔花绿蕊间。” 公子道:“佛魔本是一念之间也,大师心境,非是常人可比,小王漠拜之。” 慧缘道:“佛欲拯救苍生,唐王不惜以身犯险,心系天下黎民百姓,哀民之艰辛,救民于水火中,吾佛有言,除妖降魔,此即是活佛。” 公子笑道:“前些日子,小王题得‘佛坐灵台上,行来不钓名。生平多少事,凭任世人评!’大师以为如何?” 慧缘道:“不可以身相得见如来,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 公子笑道:“定尊大师教诲!小王必定守心而为,愿为天下苍生舍此皮囊。” 慧缘笑道:“为苍生一念足矣,何有守心之说?” 公子傻笑道:“还是大师高明,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慧缘道:“唐王慧根果然胜世人远矣!” 公子心思这慧缘方丈真乃一代高僧,中原地带开发得早,人物风情还就是不一样。正要说两句客气话,有小和尚来报,说是花无语求见。慧缘道:“只怕唐王与老纳这俗家弟子还有一段尘缘未了,可肯随老纳去见见她?” 花无语到访,或是为了花不发,或是为了自己,公子不清楚,但他却明白在这个时候不能有丝毫大意。他皱了皱眉头,欲言又止,这里穷山恶水的,也不知道剑奴什么时候能到,这其间自己总得要撑过去吧。 想着这些便站了起来,公子微微笑道:“也罢,小王随大师走一趟便是!”说罢,二人出得门来,见寻花无语带着几十个骑士,立马于寺门之外。 慧缘对众棍僧道:“尔等护法,唐王带来之人员,不可有失!”众人僧尊法令而去,二人到了门口,慧缘道了声“阿弥陀佛!”行了个单掌礼,对花无语道:“施主虽是将军,却是本寺俗家弟子,岂可带兵上此清修之地?” 花无语还礼道:“不敢扰此清修之地,可是小女子却有不得不来之事,只好在山门之外相候,还请师父见谅。”说罢,指着唐王道:“他掠走吾家哥哥,哥哥还有重伤在身,故来此接哥哥回家。” 公子道:“小娘子休得急燥,你家哥哥好得很,目前虽有重伤在身,可是已经用了药,目前正在晕睡之中,若是你带回去,路上若是动了伤口,流血不止,谁来负责?还是让他在大师这里养伤吧!” 花无语道:“两军交战,能任由你带走我哥哥,岂有此理?” 公子笑道:“我为病人着想而已,我若不带走他,这种天气,一旦伤口撕裂且感染,必死无疑。唐王说他能活,一定尽力救之,何故相疑?” 慧缘道:“阿弥陀佛!你就依唐王的吧,更何况你与唐王还有段尘缘未了,不可伤了和气。老纳以为,唐王乃是君子也,定能相托。” 花无语道:“师父,这个不能听你的了,你且退后,看弟子收拾他唐王再说!” 慧缘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何以执念难却邪!” 公子道:“侠之大者,是为人也。反人类者,与魔何异乎?” 花无语娇喝道:“休要胡言乱语,出来受死吧!” 黑子带着白瓜,打马而到,挥斧笑道:“王爷,交给我们吧!” 公子挥了挥手,对黑子道:“护好寺院安全就成,马给我,我去吧。” 公子对慧缘法师道:“大法师,对不住了,躲不掉,只好借寺前一战。” 慧缘道:“让唐王见笑了,教出这样刁蛮的徒弟来。” 公子飞身上马,持枪而出,花无语鞭化流星,直击公子面门,公子伏马躲过,二马交汇之际,花无语道:“打热闹些才好!” 公子不解是何意,回马与她对战,花无语将鞭子耍开,幻化出漫天鞭影,吓得白瓜大叫道:“王爷小心!”公子持枪洒花相接,一通兵器相击之声,在静夜中特别刺耳,可是公子见那鞭子并不曾打到自己身上,而是离那么数寸远,远看打得确是十分热闹。 战二十合,又是又马相交之际,花无语道:“还记得朴家的战法么,照旧!”公子掉转马头,那花无语便是一扬手,发出三颗石子,口中娇喝一声道:“着!”公子一叶底藏花,躲到马的一侧,让过那三颗石子。 花无语见状,蒙头劈脑就是一鞭子,吓得白瓜又叫道:“休要伤了俺家主公!”正欲出战,见唐王将枪在空中一搅,竟拿住那鞭鞘,花无语大怒道:“可恨!”用力一拉,公子双脚一用力,借她鞭子之劲道,飞身过去,刚好落在她的马背上。公子拦腰抱着她,问道:“姑娘有何指教?” 花无语道:“你先用武器顶着我,吓退那些骑兵,慢慢告诉你!” 公子依言,逼骑兵后退二十步,骑兵已经退到山边,公子笑道:“他们没地方再退了,这下可以靠诉小王了不?” 花无语将公子抱她腰的手朝上一送,公子顿时感到酥软无比,香艳无边,她却笑道:“占了这么久的便宜,这下来真的就老实了?”公子被她说得一脸羞红,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可是又不知她搞个这么大的排场来找自己,到底是何事,也不好放开她。 时间就这么流着,花无语又说道:“桥是搭好了,可是我大哥来了,就在山下,我这才冒死上山给你送信,也把这马给你,这马鞍好,你用得上它。” 公子道:“难为姑娘了!这马也好。你大哥是什么人,很厉害么?值得姑娘连夜上山?并且看起来,你很怕他!” 花无语道:“你眼力不错,这马名胭脂马,本是二哥之物,前不久才送给嫂子的,是这关外难得一见的好马,脚力,灵活度,耐力都不比你那黄马差,关键是这马不怕老虎怒吼之声。这里下山只有这一条路,他在山下下了大阵相候,没这马你冲不破他的战阵。他本是汉家守城之将,因不满朝廷奸臣当道,而投了黄巾军。他在这里镇守二十年,关里关外从没遇到过敌手,还有十虎将,一个一只大老虎,那是真的大老虎,骑兵的马若是见了老虎,便不战自败,不是我吓你,若是没有这胭脂马,你真走不了。他一生没有过败迹,治军也严,这里的人没人不怕他的,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前年他有个一奶同胞的亲弟弟,因喝了酒丢了三十匹战马,让他斩了还挂营门口七天,你说我怕不怕他?” 公子苦笑道:“辛苦姑娘了,可姑娘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呢?” 花无语道:“让你叫了这么久的小娘子,把人家的心都挖走了,你就不负责了?该不该碰的你都碰了,不帮你我帮谁?你的马的护甲在这包里,你自己弄,我绑不好。我在桥口那里,还放了三匹马,桥底当头一个石头底有桶火油,过桥后你点上火,你个没良心的,要尽快回营,呆这里久了,怕是走不了了!” 公子叹道:“最难消受美人恩,这叫在下如何消受得了!” 花无语道:“天快亮了,天亮之前我哥不敢攻山的,但你还是要加倍小心!我要走了,我打你一倒肘,你顺势将我一送,我骑你的那马走!” 公子点头道:“好,你自己小心些!” 花无语紧了紧公子的手,有点依依不舍,却是一咬牙大叫道:“流氓!”一倒肘打来,公子把她朝外一送,她跌下马来,就势一滚,翻身上马,打马便下山去,命令道:“花臣断后!” 那叫花臣的,持枪立马于路间,白瓜策马欲追,公子对那花臣道:“此乃清修之地,你去吧,我不杀你!”目送他们下山而去! 公子道:“还请大法师安排十八武僧护法山门!”复对黑子道:“这马的披甲,你赶快装好,马就放在殿前!” 公子低叹一声,目送花无语远去,此情此景,危险与香艳并存,冷血与激情同在。内心深处,理智与感性在碰撞,很是激烈,火花四溅。造化弄人乎?有后世清客题《春中过客》记曰: 遥望前程万嶂山,满川春色倩谁关? 东风催发花千处,步步偷香踏月还。 众人归殿,剑奴来报,方才修完一部桥,带本部五百骑,准备朝山中进发。公子心思这骑兵肯定是怕虎的,便让她回去。领一千步兵,带强弩和弩床过来,要马静带汽-枪来,这里有十只以上的老虎要打,又让三十六骑去朴家取马。 黑子备好马进来,公子道:“你二人别着凉了,不得喝生冷之物,这巴豆虽然分量下得不重,可是其辛热、有大毒,属于热性泻药。此物用在马身上,马都受不了,要疗养一些日子,我们就在山上等,破了花不换再说。” 万三带着人到朴家,还怕找错了主,让探骑进去,见着了黑子骑的血狮子,万二又拿住一个下人,一经逼问,那下人如实招了。万三听了心里来气,对众人道:“从四周进入朴家,一个了不能跑了!” 万二一刀结果了那下人,众人从四周翻墙而进,见人就是一刀,斩尽一庄之人,行到大堂之中,朴家三代人奋力抵抗,可三十六骑要不就不动,一动就没有放手之理,万三一声令下,用弓的用弓,用弩的用弩,近身的近身,一个照面便斩了朴戎。 万三止住众人道:“你二人一老一少,不值得我等动手,若是自尽了,便不找你女儿的麻烦了,若是按流程报上去,结果你们明白的。”若按大汉律,谋杀王爷这罪他朴家岂能背得起?朴瑞长叹一声,一咬衣角,服毒而去。朴老爷子望着这场内的场面,含泪饮刀而亡。 剑奴安排人手守好两部桥,带着一千步兵,二百骑兵便到了清风山下,远远便见花不换在山下列阵以候,便连线公子道:“马娘娘没来,她说大本营要紧,我把汽-枪带来了,这个场面怕还得是公子爷来配合!” 公子道:“他在山口列战阵相候,目前的情况是上山只有一条路,我下不去你也上不来,黑、白二将食物中毒拉了一晚上的肚子,能不能打还是个未知数,据说花家有老虎阵非常厉害,你要防止他的老虎惊了骑兵阵。” 剑奴道:“我带了一千步兵,只带二百骑兵,我在山下列阵不追击,给当大本营,再引他来破我的阵。这样的话,王爷从山上攻下来,三十六骑突进去,我挡正面,他就是千军万马也无妨!至于虎啸,用棉花塞马耳,让骑兵稳住马就成了,只要不让马冲自己的阵,便可以不理会他。” 公子笑道:“成,按你说的办!剑奴长进很大,非是当时天岳小剑奴了!” 剑奴引军观花不换的阵,但见花字大旗在山前一土堆上迎风飘扬,旗下设圆形阵三重,每层外驻长矛兵,用一人多高的盾牌护着,长枪伸缩于盾牌之间,后面必有弓弩手伏着。三重步兵内设骑兵八个小队,打着旗帜,人在马边,有些士兵在打哈欠了,看样子是持矛而立久矣。最里是将台,四周多置校刀手,旗兵号手,鼓士斥侯相列,八个副将立于八方,那是威风凛凛。 前有中军五百人,盾牌手、枪手、长矛、掷矛手、箭兵。两翼置盾牌兵、弓兵、弩兵。后军设中间设骑兵约五百余人,两翼设盾牌、弓箭手。放眼望去,士兵个个精壮,队伍是规规整整,旌旗错落有致,号令通畅,行动捷敏有序。 剑奴观罢阵形,对各队队长道:“我们的兵力少,兵种也没那么齐全,用习惯了骑兵破阵的战法,此番要用步兵来野战,是以我之弱项打敌之强项,若是强行冲阵,必然吃亏。” 众副将、营级军官和队长皆道:“愿听娘娘安排,我等舍死杀敌,以报王爷知遇之恩。” 第323章 清风山下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剑奴望着前方,朝阳初升,光芒万丈,霞飞霞落,却倒映着一丝迷惘。入目山峦如海,树怒似涛。林间一抹尘烟,烟雾缭绕。欢鸟不知人惆怅,在林间无休止地叫唤着。山间流泉,更是不识人间烟火,一路清歌奔向远方。一生一梦,梦里梦外皆如烟,有着虚无的美丽,有着诗般的朦胧,更不会少了那诗般的惆怅。 她复望边身的这兵,唐王来太原之时,以为就是打个农民军,根本没带步兵,这些降兵整编的人马,能不能一战,她心里没底。可山上待援的是她的夫君,她别无选择。她没有退路,只得冷静,让人看不出她有一丝担忧,与众人道:“离敌五百步,如此如此,然后整阵推进,再如此如此。建设兵,如此如此!” 离敌五百步,剑奴在阵中心带着二百重装骑兵和运输兵,四周围成一大圆形阵来,盾牌在外,长矛在内,弩兵在后。一通鼓响,向敌军慢慢接近。 花臣进言道:“敌人带着上千民夫在对门山中砍树,不知道是为什么。将军,末将愿去破此阵。” 花无语也道:“末将也愿前往!” 花不换一挥手道:“听闻唐-军乃是江南之兵,善山地作战,小心有诈!至于破阵,我若动兵,阵形一散,恐走了唐王,他这千余人马,谅他也翻不起什么浪来,以静制动,让他来破我的阵。花臣听令!你到后军去,严防敌军破了后军。花无语听令!你到前军驻防,莫要走了唐王!” 花臣道:“破阵方伤亡数倍于守阵方,将军高明!”花家二将一声“得令”,便打马而去! 剑奴让一百骑兵,十人一队在山边护着,以保存实力为主。着步兵和一百骑兵慢慢前进,安排三百士兵边走边挖土装进麻袋,将阵推到敌军箭矢的射程外五步,停了下来。迅速开挖一条陷马坑来,用陷阱盖板掩饰好,然后退到陷马坑后三步,便将盾牌支起,人在里面堆起麻袋来。 将麻袋架起一人来高,里面用木头斜撑加固,架起六张弩床来,对将敌军。奴在麻袋后面搭一小台子,半倚其上观看敌情,见敌人岿然不动,便将情况报与公子。公子问万三情况,万三道是到位。 公子对慧缘方丈道:“在此打扰大师清修多时,心中甚是过意不去,这里有一千金,略表寸心,还麻烦大师添个香烛。这个花不发,也交给大师照料,若能劝他归隐,善莫大焉!我这就要下山去,破了那花不换,好回唐营。” 花不发其时已醒,大叫道:“无耻的小人,在这里装什么大善人,要不你一刀杀了我花不发,要不我迟早要你小命!” 慧缘道:“阿弥陀佛,执念不除,业障何以消?罪过,罪过!” 公子淡淡地笑道:“天下想要我小命的人又不止你一个,多你一个又何妨?”说罢,向慧缘施一礼,带着黑、白二将便下山去。行了溪涧边,公子道:“你二人的马抵不住虎威,且离我百步而行,休要乱了阵脚。” 公子打马下山,行到花家军阵前,公子大叫道:“对方的守将听着,去叫主将出来打话,就说是唐王到此!”花无语在阵中听了这话大惊,这么个不要命的小冤家,人家列阵候你多时,你却一个人来送死,还打什么话,这个时候逞什么英雄?可也不敢擅自出阵接话,急得是团团转。 身边守将对她说道:“花将军,唐王点名要见花大将军,如何处置?” 花无语手一挥,不奈烦地说道:“让人去报,这事也来问我?” 花不换一催胯下的盗骊宝马,出得营来,见唐王气度不凡,单枪匹马立于自己阵前,大笑道:“本将军乃伏虎将花不换是也,来人可是唐王?好多年没见这样的对手了,快哉快哉!” 唐王见他身高九尺有余,玄铁盔下霜华微露,四方脸上皱褶纹路清晰,一双剑眉悬护鹰目,双珠转动专摄人魂,鹰钩鼻底血盆大口,未言先见玉齿,长须花白,身着裱银玄铁锁子甲,前后护心镜在朝阳之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手提金顶枣阳槊,背负振天弓,腰悬百炼青锋剑,不禁心中暗赞好一员虎将! 公子拱手笑道:“小王正是唐王,敢问将军是因何而反?” 花不换仰天长笑道:“好个不知趣的唐王,这个还要问?当今皇帝无道,乃失政之君,不以吾等尽忠辅国为念,有言道是‘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国君既以不正,朝纲不正,十常侍为害久矣,臣又何心听其驱使!我等守此关二十载矣,曾经九死一生,费了多少艰难,可到头来换得一个克扣军饷。唐王不知他卖官鬻爵,横征暴敛,逼死多少黎民百姓!多少人因此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我若不反,何以为人?” 公子一时竟然无言以对,低头不语。花不换复道:“如今朝廷失政,大变伦常,各处荒乱,刀兵四起,天降不祥,祸乱已现。古语云:‘君不正,臣投外国;父不慈,子必参商。’你个不懂事的唐王,杀我一弟,伤一弟,此翻相见,吾恨不得生啖尔肉,来,吃本将军一槊!”说罢将手中长槊一摆,好不威风! 公子叹道:“你本为大汉之股肱,无端造反,杀朝廷命官,据天子关隘,使我华厦之地四起兵灾,乘机抢掳,百姓遭殃,你且观这太原一郡,还有几户像样的人家?莫将自己讲得是如此伟大,名为义军,实为一反贼耳!你要识趣,降了本王,本王必保你及一众将士周全,教些本事与你,好保天下百姓得个平安,若是敢说半个不字,便叫你死于顷刻之间!” “哈哈哈哈……”又是了阵仰天狂笑,花不换叫嚣道:“巧言舌辩,想来无益,有本事你来破了我阵再说!” 公子笑道:“要破你这小阵,有何要紧?只是苦了这几千人命,我劝你降了,莫要枉送性命!” 花不换大笑道:“莫要逞口舌之利,敢出来与本将军一战否?!!” 唐王大笑道:“正有此意,那本王就称称你的斤两。” 二人是各怀心思,花不换自持武力高强,他心里想着花不发尚能与他唐王战几十合,若是自己出马,那岂不是手到擒来?唐王却想要拖住他,好让黑、白二将冲乱阵形,让三十六骑有机可乘。 唐王持枪立马于花家军阵前一箭之外,自是不敢再进。那花不换一催胯下的盗骊马,持槊硬闯了过来。 这盗骊是关外名马,乃是一代名驹,体格健壮,千里绝群,脾气暴烈,极难驯服。《山海经》︰“马成之山有兽焉,其状如白犬而黑头,见人则飞,其名曰天马。可真谓个虎将宝马,但见花不换轻轻一拍,盗骊四足凌空而起,直扑唐王。 公子一边与他打话,一边暗中联系黑、白二将尽快冲阵,又叫剑奴进攻,这还没说完话,那花不换迎头一槊凌空便到。公子哪敢怠慢,架枪便是硬接他一槊,两般兵器在空中相接,但见胭脂马前足下跪,却不见兵器起个火星子。公子手臂发麻,暗叫一声好个蛮汉。虽然汉庭无德,没有给他一个多大的官,可花不换到底是边关守将,实力摆在那里,唐王心中连连叹息,如此人才竟被埋没,最终逼反了。更有后世多情才子题《伏虎将》赞曰: 日战朝霞夜悬旌,凌风枣槊蔑八征。 盗骊对日嘶鸣处,赢得关中伏虎名。 那花不换人在空中,以为这一击定可要了他唐王的小命,谁知被他硬挡了回来,振得双臂隐隐作痛,虎口鲜血直流,心中到此时才知道轻敌了,大叫一声道:“好个唐王,名不虚传。” 剑奴旗落号起,阵中开启床弩,一排排弩-枪向花家阵冲射出去,冲破盾牌阵,杀得阵内人仰马翻,哀号四起。而花家军的强弩和弓均射不进唐-军阵中来,有些强弩的箭就算到了阵边,也被麻袋土墙挡住。剑奴命人稳住阵脚,静待敌人反应。 一时山谷之中鼓号齐鸣,杀声震天,人叫马嘶,哀号之声共织。公子见状,一枪紧过一枪,不让那花不换脱身,花不换见状大急,心中暗道一声“不妙”,此际方知是中计,自己阵中没有大将指挥,这如何是好?大叫道:“花无语还不去指挥?” 那花无语只当个没听到的,与那守将道:“主将在外交战,不可将阵封死,他否有半点闪失,我要你的项上人头。”这样一来,实际上是让守军开条口子,放黑、白二将进阵。 黑、白二将也在山上听到底下杀声四起,哀号声不断,打马冲了下来,白瓜大吼一声道:“挡我者死!” 二人双马下得山来,那花无语在阵内给留了道口子,黑子也是身经百战之人,哪能看不出阵之强弱,二话不说便带着白瓜直闯阵门。时逢唐王与花不换错马之时,黑子拈弓搭箭,大叫道:“敌将休要猖獗,吃俺一箭!”对准花不换便是一箭,花不换识得厉害,跳下马去让过一箭,复飞身上马。 花家营中喝彩声大作,唐王也暗道是条好汉!于是越发有心收为己用。那阵中之人皆以为花不换以一敌三,英雄了得,不曾防备黑,白二将突然闯阵。二将并不勒马,而是跃马过去,挥着斧头一通乱砍,杀进阵去,那些士兵见状,慌忙之中对准二人射箭。 花家营中箭矢甚密,二将人有装甲,那马却没有,进得阵来,两匹马便成了一个刺猬,黑子大喝道:“唐营双斧,所至之处无活口!”于是一左一右,围着那些盾牌兵、箭兵、矛兵杀了起来。 守将见状道:“花将军赶快去将台指挥,我去挡一挡这入阵双将。”花无语见装不下去了,这才策马往将台而去。 这白瓜、黑子本是一对煞星转世,力大无穷,怒飞的两把大斧头,岂是这些没有了盾牌防护的步兵能抗挡的?更何况箭兵没有肉搏武器,那枪兵和矛兵的武器大部分还在盾洞中,还没等他们抽出来,二人已斩杀三四十名士兵。 再怎么训练有素,那也是要有条件对战,才不怕死,这是纯等死的战法,谁不怕?很多人丢了盾牌和武器,纷纷避战。等那守将来战,白瓜已经打倒一大段盾牌阵了。守将接战黑子,黑子在地上步战,斧头柄短够不着他,只有防守挨打的份,战了三个回合不得胜。 第324章 破敌还营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见黑子在地上迎战那守将,黑子武器短,够不着他,白瓜砍了来袭的一人,突然心生一计,向二人交战处杀了过去,等二人接手之时,信手从地上拾起一支枪掷向那守将,再一斧挑起一个死人抛将过去,自己冲了几步然后一跃而起,持斧飞劈那守将。 那守将本来在全力对付黑子,突见一枪迎面而来,来不及细想使枪去挡,刚拨开掷来的枪,见一人迎头又至,回枪便刺来人,一枪刺了个对穿,却见后面还跟了个人,暗叫一声不好!将枪朝旁边甩去,也顾不得抽枪,用小头来对应危机。 白瓜恰好在他甩尸体之际飞身而到,怒喝一声,如晴天打雷,甚是吓人,一斧劈下,那守将长枪端头挑着一个死人,哪能对应自如?竟被白瓜一斧劈成两半。一时之间血洒四周,白瓜从他头顶越过,翻身落地,复大吼一声:“谁来决一死战!”就算那些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战士,也被吓得胆战心惊,甩了武器便逃,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白瓜见众人弃阵而逃,抢了守将的马,黑子步战,二人又围着阵中杀了一圈,破了中军前阵,复向两翼杀去。那花不换见三人不惧弓箭,知道前军侧翼被破是迟早的事情,顾不得虎口受伤,硬接公子一枪,策马便朝将台而去。 公子见状,哈哈大笑道:“还是降了吧,比逃命更安全!” 花不换到将台一看,前军为二将所破,更有骑兵杀入两翼之中,后军被三处弩床射杀得不成阵形,目前能战的只有中军了。便将将旗一变,放出四虎直冲剑奴阵中,让五百骑兵随后反扑。 剑奴见有四个大铁笼出现,知道敌人要放虎了,下令道:“所有弓弩,全部瞄准老虎,各处盾牌,皆要准备随时维护,决不能缺口。”说罢,拿起汽-枪,静候战场上变化。 花无语见状,也不想这个同父异母的兄弟死在这里,虽然他对自己并不是很好,便进言道:“将军,末将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 花不换一付公事公办的样子,打着官腔道:“有何良策,只管说来,若有不妥,恕尔无罪!” 花无语道:“素闻唐王善战,他唐-军主将敢在我阵前设阵,必有他的道理,若是在他摆好阵之时全力冲杀,或许有胜利的希望。按刚才骑兵冲阵的情形来看,他摆的圆阵的坚固程度,可与一小城相比,在没有攻城器械的情况下要破此阵,怕是不易。吾有上中下三策,供将军选择,以保将士周全!” 花不换长叹道:“是哦,十倍兵力以破城,我哪来的一万多人马?面对名不见经传的唐王,我轻敌了!照目前情况来看,花不会之死,花不发之败,皆不冤呀,败势已现,你且说吧!” 花无语道:“吾闻唐王仁义,若降了唐王,既可保将士平安,还能为天下百姓谋点福利,更不会少了你一条金带,此乃是上策。退到山上去,加强防守,再准备走山中分散突围是中策。率骑兵强行突围,不管步兵了是下策!此时若是不走,让唐王回阵中指挥,让他调整了部署,只怕再想撤退就难了!” 花不换怒道:“我与唐贼势不两立,休得言降,劝降者格杀勿论!”心中却考虑起后路来,良久,他拿出一个镀银哨子来。 四只体格健壮的成年大虫从铁笼中走了出来,悠闲地站在阳光下,根本不像是百兽之王,反像是他家养的四只大猫,它们甩了甩头,朝天空望了望,张开血盆大口,伸了个懒腰,然后露了露利牙,转动了一下尾巴。这是他最后的杀手锏了,随着一声尖锐刺耳的哨声响起,四虎突然发出一声震天怒吼! 老虎在叫,却没有接到下道指令,便伏将起来,准备着发出致命的一击。山林中百兽在逃窜,杂草杂柴中到处在动,林中的小鸟也被惊起,而双方阵营的马,掀起一阵阵嘶鸣,很多马都将前脚坚了起来,看马之人费了吃奶的气力才能将其拉住,而骑在马上的将领,不是被马摔下来,便是被马拖着乱冲。白瓜还来不及反应,便被胯下的马将他摔了下来,只得落地来步战。 一声哨声又起,又是一声怒吼,山石似乎也在颤抖,随着哨声一变,但见那虎将两只前爪在地下略略一按,全身往上空一扑,蹿向半空,几个扑蹿便已到唐-军阵前。花不换见状,将手中令旗一变,一挥一落,数声号响,那些骑兵全低伏着身子,持着长矛向唐营冲击。 剑奴沉气点射,那铅弹击进了老虎的身躯,但这并不妨碍老虎继续行进。众人见虎入射程,将箭矢齐发,也只有两只趴在阵前动弹不得,有两只还是飞身进了战阵。剑奴转身连开三枪,弓箭也朝里射,那虎飞扑使二人受重伤,剑奴下令道:“骑兵上马,准备迎战!” 花家的骑兵趁着唐营集中箭兵对付老虎空隙,全力冲向唐营,却未曾想到唐-军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竟然挖好了陷马坑,前排的骑兵纷纷跌入陷马坑中,人仰马翻自是不在话下。后排的就算是冲过去了的,可是冲到阵前一刺,才发现盾牌后面有土墙,长矛刺进去了,很难抽回。若是用力去抽,便有箭矢朝自己飞来。这一轮冲击,十有七八失去了武器。 剑奴让重骑兵从两侧杀出,那些骑兵丢了长矛,只得用弓箭来迎击,而重骑兵并不畏惧马弓,那些回阵慢的,便成为唐-军狼牙槊下之亡魂。剑奴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见花家骑兵被杀散,便鸣骑兵归营集结号。从一个侍女,成长到一个将军,剑奴真的成长了,难怪无论到哪里,公子哥都喜欢带着她。有多才后人填《西江月.剑奴》一词赞道: 红日升空雾薄,清泉出涧波轻。林间险地好兴兵,牛鼓声催俏影。 娇语频传将令,薰风急猎凫旌。定教青史载其名,不废少年光景。 花不换这时已大惊失色,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手上的精锐,在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败得那么惨烈,好像自己命人进攻,便是让他们去送死似的,一个冲锋丢了四只雄壮的老虎不说,五百骑玄甲骑兵只回来百余人,这要如何打下去?复看后军,为了避开唐阵中的弩床,后军已退到自己跟前了。再望前军,唐王带着黑白二将,已经杀散军阵,正打马投唐-军阵中而去。前军所在地已是满地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装备,有些活人,也是躺在地上扭动着的。 他,真的透心凉了!花无语见他愁眉不展,心生怜惜,进言道:“还不走,就走不了了!”花不换无奈,只得一步步的朝山上撤退。 唐王归阵,子对众人道:“辛苦大家了,没什么伤亡吧。” 剑奴笑道:“我这边还好,只是伤了几个,没有阵亡的。” 万三道:“三十六骑打阵地战还是不行,伤了三个亡了三个。” 公道:“伤者要精心医治,亡的要安顿好家属,能多给点抚恤就多给点,有特殊困难的要申请基金支付,不能让军人寒心,后面的仗会越来越难打,今天这仗要不是得了可靠的消息,这四只虎会让我们全军覆灭的,所以说情报工作犹为重中之重。” 剑奴道:“敌人上山了,我们追不追?” 公子道:“不追了,一来没有必胜的把握,而攻打太原才是重中之重,不能因为一小股人员耽误了。二来我们若是追急了,太原城若是出兵攻打我们大本营,马静会吃不消的。” 剑奴笑道:“也是这么个理!” 万三道:“给二百弓箭手我,我在山下筑道墙,便可以逼他们进行丛林战,一举灭之。” 公子叹道:“算了,逼急了,一寺的和尚跟着受罪,我们也准备撤吧。” 双方撤兵,唐王回营,马静接着,笑道:“看你还有没有点王爷样,让开部队才接回来的。” 唐王摸了一下头,叹息道:“想要这颗人头的人真多。” 马静叹道:“你认为该杀之人,可他的家人不这么认为,便有了复仇,一将成名万骨枯,这报仇之事是没完没了的,你要当心才好。” 公子叹道:“随他去吧,凭心而作。加个餐吧,兄弟们六苦了,万三那边有人受伤了,你得着重看看,另有两个老虎扑伤的。” 马静应声而去,公子对白瓜道:“小子,一战成名了,还弄出个唐营双斧将的称号来,这匹胭脂马便赏你了。” 白瓜笑道:“敢情是好,以后再也不怕跑不过黑子哥了。” 公子道:“那三十六式斧头,你得好好练,黑子目前可是比你要厉害得多,你不练好这个,上阵杀敌总让人担心的。还有一事你得明白,你长这么高,我可没有衣服能让你穿,你的装备是不如黑子的,所以你得特别用功,知道了不?” 白瓜站了起来道:“长得高原来也不好!”惹得黑子大笑不止,白瓜面一返道:“你笑啥,我又没说错!” 公子道:“没错,没错,休息一下吧,过几天又有大仗要打了,还得防着敌人偷营呢。”众人各自回营。 次日晚间,公子正坐在营中与众人讨论情报,分析得失,有哨兵来报,说有花无语来投,还带着两个僧人,公子深感诧异,不明所以,就黑子去接。花无语见着公子,便扑了过来,剑奴见来人向公子冲去,连忙拔剑闪出,马静好像看出点什么了,一把拉住她,并摇头道:“别动。” 花无语哭得像个泪人似的,让公子无比尴尬,望着剑奴,四目相对,她却冲自己笑呢,复望马静,马静冲自己扬了扬眉,似笑非笑。公子苦笑着,轻拍花无语后背,轻声安慰道:“有什么事,你且慢慢道来,休要哭哭啼啼!” 公子不说话还好,这一下花无语将头埋在公子胸口,哭得越发伤心,公子推开也不是,抱着也不是,真是上下不得。复抬头望剑奴,剑奴笑着摇头,朝马静噘噘嘴。公子复望马静,马静装个没看见的。公子拍了拍花无语的肩道:“别哭了,到唐营了,有事说出来,定不会让你委屈的。” 公子又咳嗽了一声,再望马静,朝她示意,马静这才朝公子哼了一声,一脸嫌弃地走了过来,拉着花无语道:“来来来,莫哭,有什么委屈说与我听,定能给你出个主意。” 花无语哭个梨花带雨,马静将其拉到一侧,好好安慰。公子抬头一望,这不是清风寺的十八棍僧里的那个和尚么?另一个和尚却不认识,心中越发惊奇,这深夜造访有何事? 第325章 乱世无常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大营中六盆松枝大火将营中照个通亮,王案前还点着一架蜡烛,黑白二将立于案前两步的位置,马静拉着花无语在一旁安慰着,剑奴抱剑坐在右边的椅子上。营中除了花无语的哭泣声,便只有火花之声了。 公子心中甚是疑惑,一时半会顾不得那花无语的情绪了,将目光投向这两个和尚,一个是自己认得的棍僧,身高八尺七寸左右,浓眉大眼,厚唇无须,脸部是轮廓分明,似乎看得出刚毅。另一个身形略矮寸许,却是骨瘦如柴,此时正低着头,望着地上。 公子笑道:“二位师傅坐吧!深夜来访,有什么事,只管说来。” 那棍僧道:“贫僧法号慧空,这是师徒净觉,并不是来访,是特来投唐王。” 公子抬头望着他说:“大师且莫急躁,慢慢说来,为什么要来投我!” 慧空恨恨地说道:“贫僧要报仇!” 公子笑道:“佛门清净,何来报仇一说?” 慧空脱了上衣,往地上一丢,跪伏于阶下,大声道:“我这就是还俗,请唐王赐名。我要报仇!”那净觉也脱了僧衣,朝那火中一丢,跪了下来:“我这也还俗!请唐王赐名。” 公子道:“怎么了,慢慢说来,让我先搞清是怎么回事,找谁报仇!为何要我赐名。”那慧空这才将情况说了出来。 那日花不换退到山上,寺里平时就只有几十个僧人,存粮不多,哪里供得了他那千百号人吃?寺里便做了顿粥,这叫众人如何吃得饱?花不换便想着撤回城里去,可是探马回报,桥被唐-军烧毁了,不得行,只好一边命人去修桥,一边差人到朴家去拉粮,朴家的存粮也有限,晚上众人饥饿难忍,便上山去打猎。 那朴家惨遭灭门之事传回来,花家兄弟便怀恨在心,却因打不过唐王,无处发泄。恰逢众将士在寺中杀生,慧缘方丈便让众人出寺去吃,莫污了清修之地,这一说便刚好撞在枪口上,花不换突然大怒,恨恨地骂道:“历年来,吾家祖上供养着你们这帮秃驴,这个时候老子落难,便反来管老子闲事!”慧缘据理力争,那花不发道:“你这秃驴,他唐王在此之时,你不曾想办法救本将军也就算了,还他给茶与饭,大将军来了,你却拿个米汤出来,本是没安好心的贼和尚,大将军没治你个通敌,已是仁慈了。” 花无语也据理力争,那慧缘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无论是唐王也好,还是将军也罢,入此清修之地,便是有缘人,岂能厚此薄彼?” 谁知这话更是惹得花不换大怒,动起手来,一剑便将方丈师兄杀害,寺中众僧护法,无奈敌不住他官兵人数众多,众师兄弟皆已惨死,方丈师兄圆寂之后,尸首尚无人料理,只有我们两人被花无语设计救出,从山中逃出。 公子听罢,心中十分难过,想不到自己去考察一下,却害死了一寺僧人。只好让慧空带着三十六骑去处理众僧人的后事。看着身边的好人,一个个的遭无妄之灾而逝去,公子心中真不是个滋味。可是放在这种大环境下,谁又有办法呢?谁能以一己之力去改变这一切?有多才后人题《离别》叹曰: 劳燕何须怨别离,一春能得几多时。 举樽但看堂前树,白露重重上月枝。 公子望着花无语,花无语对马静道:“我再也回不去了!” 公子道:“你们欲怎么个报仇法?” 花无语道:“斩了这没有人性的东西,方使天下众生安生,佛曰:‘斩妖除魔即是卫道’。我们自知无力报仇,想借唐-军之力,故此来投军!” 公子道:“若是要单打独斗,在座的没有一个人是他对手,我要速胜他也得任火器,要报仇谈何容易。卫道之想,我也赞成,可是唐-军是军队,不能为谁报私仇,只能为天下不公之事出力。也就是说,这帮人,我们一定不会让他胡作非为,可是不能意气用事,得统一筹谋,不能私自行动,你知道不?” 花无语问道:“你唐王也不行?” 公子笑道:“没人可以私自处理,当然也包括我。破了这城,是一定的,但是,你们若是让他若是逃了,我要看下一步的行动目标,允不允许我安排人手去拿他,若是允许,我们绝不会放走这样的坏人,可是,一旦有更重要的任务,便得暂停追捕,直到能填出手来为止。不知道我这么说,你们是不是理解!” 马静笑道:“要不要参加唐-军?只怕你来,不是参军这么简单吧!”花无语低下了头,红着一张脸不说话。 白瓜听唐王这般夸他花不换,心中不服,问道:“张豹张将军也打不过?” 公子笑道摇头,白瓜又问:“万三、万二、万五和罗过将军呢?” 公子又摇头不语,白瓜又问道:“那要不把关将军和黄忠黄将军调过来吧?” 公子笑道:“调谁来也不成,你们不能轻敌,发现了他,便让我和马静娘娘出面对付。他是真的厉害,在他轻敌的情况下,我与他拼力,让他双手虎口受伤,恶战数十合,我尚不能将他怎么样,正常情况下,我只能保证三十合不败,要胜他我没有把握,要取他性命,我带你们二人一起,还要看战法。” 慧空道:“我和净觉,其实还有很多师兄弟、师侄辈,都是寺里捡回来的孩子,皆没有俗家名字,所以请王爷赐个名字。若是王爷不嫌弃,愿随王爷,为天下百姓做点事,也是修行!” 净觉道:“我也是!” 唐王道:“剑奴,你让他们到三十骑营中过夜,至于该干什么,你来安排吧。至于名字,这个好说,跟万三混吧,都姓万了,万空,万觉好了。” 二人伏地拜谢公子赐名,公子叹道:“起来吧,乱世之中,都不容易。” 马静道:“花小姐如何安排?” 公子道:“你来安排吧!” 马静道:“又想捡阿娇那样的路子?” 公子叹道:“你呀你,别越帮越忙才好!” 众人扯了一会闲谈,便各自回营。 晋阳、榆次、阳曲、狼孟、盂县、大陵、平陶、京陵、兹氏、界休、邬县、中都、祁县、阳邑、虑虒、于离,二十来天,众将领着兵马便将各县全数收复。带回七千多降兵、八百余匹马匹,粮草牛羊若干。 有两家豪强帮着黄巾军打张豹,张豹可不是什么善主,反手就把他给灭了,收了他三百余匹马,二千余头牛,羊千只,粮数十仓,又看军粮多用不完,很多人没饭吃,便分了三仓库给百姓。顺便收了他们的家丁和私人武装。又听曹元化说晋阳这地方,是草原与中原交兵的地方,张豹想到反正也守不了,与太史慈联系将百姓全迁出来,顺带一把火烧了这城,搞成一个无人区了。 唐王心思张豹这小子就是个混球,可事已发生了,气也没用,便问他:“没有拿贫苦百姓的吧?” 张豹点头:“绝对没有。” 唐王摇头道:“无人区,那不更好让敌人藏身么,他们来了我们都不知道。哎,不说这个了,胜了就好,每人肉两斤,按这个的标准,杀羊吧。让将士们吃顿饱的,休息一天,后天围太原城去。” 马静道:“算了吧,搞成个无人区,至少草原上来的部队,在这里没有补给,没有营房,也不是件坏事。至于说监守的事,我们安排一个小队去那里吧。去围城的话我觉得不行,这里还有七多近八千的降兵,无编制无人领管,如果营中反了,我们便麻烦了。” 唐王想了想,说:“那就让太史慈带去做民夫吧。” 马静道:“太史将军离此还有三天的路程,要不我们先训练一下,造点声势也行。”唐王便着一营带着操练,过三日,太史慈到,交给太史慈。太原城中众头领,知道有人来攻城,自是做了许多功课,不在话下。 郭太升帐,有一小将进言道:“禀神上使,敌军人能战的不过万,还要带着新收的几千人,目前军心不稳,我军有十万之众,守这一城,坐等训练士兵,他收拾军心,是不是吃亏了些?” 那郭太心思,这汉朝历来不封异姓王的,这唐王是个例外,说不清他跟朝廷有多好的关系,若是让他围住,他一直加兵,那不也是个麻烦?但偷营的兵一个也没有回来,胡才又战死,这如何是好?便问:“哪位有办法破敌?” 帐下闪出一中年精壮汉子,抱拳道:“禀神上使,何不在城外高地,驻兵两万,互为掎角之势。听说他唐-军不过是盔甲精良,骑兵无敌,他若来取城,我们内外夹击,伏虎将军用虎啸振住他的骑兵,谅那唐-军,也不是三头六臂的角色。” 郭太定睛一看,此说话者原来是胡才他叔胡润适,字星天,此人多有胆略,帐下又有胡家一众人马,武力高强者不下十数人,心中大喜,便调二万人给他,命其离城一里外下营,在外拒敌。 众人出得军营,花臣问花不换:“将军,何不争个山头,也省得在城里受这班农夫的鸟气!” 花不换道:“我们新败,要休整,城里粮草足,休急。” 花臣又道:“那我们真帮他们打唐-军?” 花不换道:“唐王战斗力强,我们借这班农夫之手报仇雪恨,但也不可不留后路,我有草原深处留了一千精骑,这是地图,你拿着,借各种名目出城,朝那边发精骑,能发多少算多少。”花臣接了地图,按花不换的安排,自行去处理。 胡星天出了中军殿,回到营中,便命人准备开拔之事,聚齐胡家众将,调集兵马装备,先命五千人出城去建营房,命五千人到城外隐蔽粮食去取粮,一万人在城里整装待发,以防唐-军去夺那在建的营。 唐王远远望见城中有人出来,一处朝北方面去,一处出城破土下营,时张豹听说花家之事,心中不服便请战,唐王不准。罗过也来进言道:“此处战事吃紧,而敌调人外出,必是支取粮。” 唐王笑道:“在这里打仗,不比打以前的那些黄巾军或绿林响马,这里有一万多近两万边防军降了郭太,战斗力极强,将领水平也高,估计还不缺谋士,你们要当心,千万莫要轻敌。我在山中吃了他们一次大亏呢。他这是跟我玩虚虚实实的这套把戏呢。” 罗过道:“王爷所虑及时。”张豹不懂,便问是为何,唐王笑而不答。张豹便去缠着罗过问是什么意思,罗过拗不过他,便说:“我也不知道对不对。” 唐王笑道:“但说无妨。”罗过便说:“敌军至少有两万人,五千在离城不远处下营,五千外调,那城中至少有一万人做好了准备随时出城来战的。” 张豹就是心中不服,并且还是不懂,张口欲言。 第326章 唐-军劫营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张豹也算是英雄一世,哪里服他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关边小将?再说这一班农民军,就算有一两万戍边部队,那又能怎么样,还能敌得了这千里挑一的精壮骑兵?张口欲问唐王,见公子正盯着远方思索什么,便拉了拉罗过的手。 张豹轻问罗过,罗过道:“他五千兵不够我们吃的,出来是送死,必有大队人马在掩护,这批人出来是鱼饵罢了,我们去攻,必定被围。那五千人远去,那边会不会有接应我就不知道了,他若是晚上出来悄悄出来,我倒敢去攻他,他大白天出来,反而要考虑了。” 唐王笑道:“没有十足的把握,在敌人眼皮子底下玩这个,违反常理,敌营中必有一智者在。还有,你们别不服那花不换,这个人是真厉害,张豹与黑子加罗过,能保不败就算是胜利了。” 公子这一说,本是让他们小心,可是众将却越发不服,张豹表面上不作声,心底却十分的想见见这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口中却只得说:“明白。” 话说太史慈在那边练兵,听得探马说及此事,心思,这么多年来,我不是守城便是运粮,也没个机会上阵,这猴年马月才能出头呢?再说那花家虽然厉害,却不见得会出来,就算遇着了,我这新选练十八员副将,还拖不住他一个人?只要把兵给他灭了,他还能上天不成?于是便带着几个副将过来看情况,看了一圈便去见唐王。 太史慈进得中军帐来,见过礼,便直奔主题道:“末将以为,莫要让敌人成了掎角之势,他今天下的营,傍晚移的军,目前正是忙乱之时,何不趁他立足未稳之际,连根拔出?” 唐王站了起来,悠悠地说道:“他此营离城太近,我若要去取这营,城中兵必然会出,而将军练兵没有成功,我方战事没有准备周全,若是全面决战,这几千人马打游击我不怕他,若是要硬碰硬,二十五比一的人数,这也太悬了些。更何况,他们有员伏虎将,能训出老虎来,骑兵的马见虎就会乱冲。” 太史慈抱拳道:“虎的数量是有限的,总不能跟马一样多吧,灭他一只便少一只,末将愿带兵前往,为王爷分忧。” 太史慈请战,此时天色已晚,唐王又没做好决战的准备,心中举棋不定,但反过头来一想,太史慈营中,多是上次打马家所得的那些个死士与绿林,那些人本来就不稳定,需要一战来增进信任度,想这到里,便答应其请求,二人约定初更动手。 太史慈回到营中,早有伙夫做好了饭菜在等,于是命人清点装备,一人带四支油淋火把,一小把柴火,一概所需物品准备妥当,便与众人吃饱喝足。太史慈端起一碗酒来敬大家,高声说道:“作为本部人马,你们都是经过我千挑万选出来的英雄好汉,并且这里有许多人是当年的死士,是唐王给了你们新生,而今为了我们的家人,为了江南的父老乡亲,兄弟干了这碗酒,上马杀敌,是证明我们不是社会残渣而是英雄的时候了。” 话间一落,底下便是群情振奋,众人齐叫道:“上阵杀敌,死而后已。”喝过一碗酒,酒碗一摔,便带着这八百多人直闯敌营。 唐王见太史慈准备夜闯敌营,便动员全军准备,随时可以接敌大战,考虑到花不换,便命宁轩三十六骑配合太史慈。早有张豹带人立于营后,罗过带一千骑兵迂回到营右边,自己带人伏于营中,让剑奴拿着汽-枪,自己拿着手枪,准备妥当,静候等太史慈表演。 胡星天见营寨下得并不周全,而天色已晚,便招来胡家众将说道:“花不换与我胡家素来不和,上次去练骑兵,没能让他去,他必定记恨在心,别指望他真心帮我们。今晚绝不可大意,必须做到人不脱甲,马不卸鞍,以防有变。” 时有其弟胡星云出列道:“哥哥只管去睡觉,我来当值,看那唐王能吃我一锤子不?” 胡星天道:“休要说傻话,正规军出身的花家兄弟,打唐王三个人,还用了诱骗、投毒之计,花不发现在还拿不起兵器。再说了,这行军打仗,岂是凭个人之勇力?”乃撒出探马百名,又命其三子与胡星云各守一方,在营帐四周密伏箭兵,自己披甲仗剑静坐中军帐中等候唐-军去劫营。。 万三摸掉敌人的探子,那是碗里的菜,老早便清理完外围的明桩暗卡。发信与太史慈,太史慈带着众人背着柴火摸到营前,先将柴火集成数十大堆,太史慈一骑领先,向营中冲去。胡家守兵发现,便引箭来攻,众人手有盾牌,身有重甲,只当那箭如无物,冲杀到营中,太史慈便命众人纵火。 那胡星云提一对一百二十斤(约三十公斤不到)的空心大锤子来战,有三名副将接着,战数合,不敌那胡星云力大,已有两名副将跌下马来,死活不知,一名副将大惊,瞧个机会便朝太太史慈这边来打马,胡星云大叫一声“贼将哪里逃!”打马便紧追不舍,那副将吓得大叫道:“将军援我。” 太史慈在马上听得分明,定睛一看,见那胡星云身高八尺不到,腰粗十围不止,一脸横内,半裸上身,胸背上缠着铁链子,手臂怕是有自己的腿那么粗,提两大锤子,看着就摄人魂魄。 太史慈见状大急,连搠身前数人于马下,在贼众倒退之际,挂了长枪,取得弓来,抽出一支白羽箭,弦落箭出,正中那胡星云咽喉。胡星云落下马来,那副将回马一枪,将其挑起,割了首级,装在一皮袋中,复去追随太史慈。 太史慈带着所部将敌营杀个对穿,收齐人马,又从另一边往回杀,那胡星天带二子来战,太史慈箭杀他一子,枪挑他一子,胡星天眼见二子亡于非命,也不吭声,策马死战太史慈,二人战三十合。 胡星天虽是武艺不低,又是含愤死战,那是招招致命,式式带杀,可终究是年老力量难继,又经亡子之痛,终敌不过太史慈年轻力勇,加上太史慈不时有副将助战,胡星天忙于应付,一个不留神被太史慈一抢挑下马来。 那五百死士为争一口气而战,不愿再被人看成为害一方的人,自然是个个奋勇杀敌。而作为太史慈本部人马的特优重骑兵,自是不愿被一群死士灭了威风。这下两边有竞争,个个一马当先,便要拿那些受人洗脑而战的农民军兄弟练手。 可怜了那些个农民军兄弟,白天还听从主将的,将营帐外围营墙建得牢实可靠,后来又听安排拿着弓箭埋伏在两边,本来以为可以立个大功吃顿饱的,此番被重骑兵追杀,一下四散逃命,可是被营墙挡着无路可逃,要近战装备优良的重骑兵哪有胜利的可能,枉死者不计其数。 太史慈见状,一声大喝有如平川闷雷,止得住两边搏杀,大叫道:“主将已亡,降者不杀。”那些农民军失去了精神支柱,此时死神已经牵着手了,哪有不降的道理?太史慈着副将收服降兵,自己带人杀出营去,一路逼敌投降,出得营来,便着人去将前面的火点燃,命降兵到火光中去排队。八百多名勇士,从此便称敢死营,有多才后人题《敢死营》赞曰: 儿郎死战不言艰,弹雨硝云只等闲。 一卷黄庭三尺剑,至今犹带血痕斑。 那城中见这边营中火势冲天,郭太命花不发上带虎城楼助威,又令人发兵来救,救兵从两门而去,罗过带人接着一波敌军,两军厮杀到城下,罗过凭勇,带着骑兵差点杀进城去,吓得那守城官面如土色,便不敢再开门。 这边遇着三十六骑,杀入阵去,一能乱杀,斩了来救的小将,那救兵群龙无首,张豹又到,带人将其围住,起先那班人不愿降,叫着口号来战,张豹组织反击,带着众人一路冲杀。 两边正在交战中,打得难解难分之时,花不换突然一声哨起,八只老虎在笼中仰天长啸,声振四野,竟穿透战场上金鼓之声,双方的马要不就呆着不动,要不就一嘶长啸乱冲,两边的骑士都有许多被甩下马来的。 唐-军的重装骑兵,身上的盔甲重,手里的狼牙槊也不轻,这一下被惊下马来,躺在地上想反身起来都困难,有不少杀敌军步兵所杀。而敌军的步兵步那些马乱冲,被撞伤踩死的也有之,顿时战场上乱成一团糟,各种哀号杀声之声不绝于耳,叫骂之声唐王在营中尚能听见。 罗过还好,正在收降兵,那班人丢了武器,士兵虽被惊下马来,可也没有敌人来攻,小罗蛮子力控战马,跑二十步掉转回来,跃下马来,将马交与副将,自己主持大局。 张豹带着人正在厮杀,突然间闻得数声虎啸,士兵有半数惊下马来,还有不少人的马匹失控,朝四野乱跑。张豹一勒缰绳,拉在马在原地打转,有敌步兵来战,张豹也没了什么章法,一边转马,一边拿着长矛朝外围乱扫,好不空易才控制马匹,突然又是虎啸声大作。幸有剑奴带着一千步兵来援,方才缓住了场面,终以斩了近千多首级,收了降兵三千多人结束了战斗。 花不换见战场上已经基本上没什么骑兵在攻杀了,便让副将收了笼子,去见郭太,郭太道:“虎也只能惊着马匹,人并不惧其声,这个战败责不在将军,反而是因为将军,我军才斩杀许多唐-军的,将军乃是有大功之人。” 那胡家老三见大势已去,便领着数百人逃回城去,正遇着罗过在收集失散的骑兵,加上罗过又收数百降兵,现场尚在混乱中。胡家三少一肚子火没地方出,又自持武艺高强,见有机可乘,加上想着哀兵必胜的道理,便鼓了一下劲,带着部下,高喊着“苍天已死,黄天当道。岁在甲子,天下大吉”的口号,冲向罗过。 罗过一声号子,带着几十名本部人马,便前去迎敌,骑兵继续清点降兵。罗过一路行来,斩了几个农民兵,见有一将军骑着高头大马,追着唐-军在杀,但见他一条铁脊蛇矛在那左冲右突,东边挑一人,西边斩一将,口中不时大喝大骂,好不威风,再仔细一看他周边,地上已经躺着十几个唐营的兄弟。 第327章 太原城外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胡家三少正带着人在追杀着零星的唐-军来解气,罗过见状大怒,一紧手中的戟,左右横扫,上下翻飞,杀出一条道来,跃马过去,抡戟便取那胡家三少。二人一见面就谁也不服谁,一个要报仇雪恨,将一路天山雪云戟法杀招用尽,招招皆往死里使劲;一个见其骁勇,心中不服,将那天龙戟法尽捡凌利的使。那是招招摄人魂魄,式式暗藏杀机,直杀个天昏地暗,杀个日月无光。两边士兵各自列队欢呼,喝彩之声不绝于耳,叫好之声连绵不断。 二人大战三十合,将周边助战的小兵小将挑杀个干干净净,变成了二人的战场。此时那胡家三少心中有气,又是连番厮杀,便感到气力不继,手上便有点乱了,想着要寻脱身计。罗过是有心立功,越杀越来劲,这时高下便分,心底时刻防着他逃跑。 胡家三少大喝一声,跃马使铁脊蛇矛猛刺,欲逼罗过回防,好脱身回城,那罗过见他来得凶悍,也不做声,用戟朝外一挡,也不刺他,却是用戟往回收,这戟勾住那铁脊蛇矛,用力一带,欲将那小子拉过马来,下欲使个生擒的手段。 胡家三少岂是被人生擒之人?自是奋力来争,罗过一夹马,那马进了几步,罗过顺势朝前送戟,眼看那戟直取胡家三少的面门,那胡家三少也是真有本事,一个后倒卧于马上,便躲过这一戟。 正当两马交会之际,罗过取锏在手,一锏打去,那三少便抽剑来挡,可罗过小蛮子有双锏,见有机可乘,便马缰也不提了,戟也不要了,胡乱一搁戟,抽长锏没头没脑的就是一锏,正中那三少的背心,那三少没防到这一手,被一锏打得伏马吐血。 有副将在傍边见三少中招,吐血伏马欲逃,便使枪来拦,两马不在一条线上,那副将心生一计,将枪插入三少马前地中,手抽刀在手防那三少拼命。那三少马被枪挡,翻倒在地。可那三胡家三少也真是了得,在马要翻之时,在鞍上一使劲,人腾空而起,将蛇矛朝那副将头上砸去,副将自知不敌,用刀一挡,借势滚下马来,摔得一身疼痛,加上身上甲重,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二人一战,虽是为时不久,可太史慈掉转马头又到,一戟下去,那胡家三少已无可避之地,只得弃了那副将,横蛇矛硬接,之前已经受伤,此番如何接得了这借马势的一戟? 但见其虎口开裂,血流不止,用蛇矛驻地不起,罗过心中不忍多造杀戮,驻马道:“地上的小将听着,降了唐-军,吾当保你不死,少不得金带一条,带着众人过安心日子可好?”胡家三少哪里肯听,破口大骂,罗过见主将不死,那些兵便不降,又要死更多人,便策马过去。 那胡家三少用全力来接这一戟,实际他上已是强弩之末,无力再战,被罗过一戟震掉他手中的蛇矛,罗过的戟前月牙划过他的咽喉,躺在血泊之中,罗过还没看清他的死貌,便有抢功的士兵割了其首级装入皮袋之中。罗过此番大战胡三公子,让敌对双方看了不免胆战心惊,皆道是罗过乃是中华好儿郎之缩影,更有多事后人题《英雄儿女》赞曰: 少年气概几人知,且看疆场横戟时。 自有英雄安社稷,指麾貔虎上旌旗。 那城中守将,在城楼上观战,便发兵来救,可是这等他下了城楼,上得了战马,领得兵来,城外早已结束了战斗,罗过收了降兵,列阵相候,守将看到城楼上发来的旗语,含泪回营向郭太报军情去了。 那郭太在帐中听了大惊,瘫倒在帅椅之上,久久不能起身。心中不知道这如何是好,便决定用当年打董卓的那一套,坚守不出来对付唐-军,于是便高悬免战牌,等着唐-军去取城,这边便亲自带人加固城防工事,制作守城器械。 这边三将各自收了降兵,加起来约一万五千众,唐王便命太史慈收之,愿意当兵的当兵,愿意去江南的跟自己回江南,不愿走的一人分五十金,十斤粮。 罗过进言,此次阵亡一千余人,伤一千余人,损耗过大,宜趁机收了那五千外出的兵,以防节外生枝。唐王心思,这也是真的,打掉外部势力,以便于自己围城,便叫宁轩三十六骑去查探那五千人去了哪里。 次日那万三来报,说那五千人上了一线天去了,那地方 山坡上高耸着悬崖,峭壁上高挂着几个洞穴,要进出洞穴很费劲,那是一夫挡道、万人莫入之地。那行进之地,陡还不说,很多地方只有一人能过身,并且还不好走。 唐王便取消了去围剿的想法,只是命太史慈带着降兵练习,并且要防备那边发兵来夹击。又命三十六骑密切关注那边山上的动静,有消息立马传回来。 花无语来见,公子笑道:“怎么了?” 花无语道:“我这水平,在唐营算不了什么,上比不了马静娘娘,下比不了剑奴,可是那两个和尚武力还是可以的。能在清风寺大战花不换数十合而全身而退,特别的那个撞钟的和尚,更是有绝活在身,应可以好好培养,定能干出一番大事业来。” 公子笑问:“有什么绝活?” 花无语道:“这个净觉三岁上山,是方丈养活的,本是个大懒鬼,加上言语能力不强,文不能念经,武不能使棍,便让他去击鼓撞钟。那鼓楼上有个地方好睡觉,你道他怎么觉?他便天天睡在那里,做了个绑着绳子的锤子,每到要敲钟时,也不去那钟楼,飞锤去击那钟,二十年来,天天如此!” 公子诧异道:“那清风寺的鼓楼离钟楼至少有二十步,这怎么可能?” 花无语道:“你不妨传他一试。” 公子让万三带着二人到营前试艺,果不其然,一个带绳索的铁锤,外面包着布,三十步内,你叫他打哪,他便打哪。公子大笑道:“你们二人以后就跟万三吧,若是有机会报仇,有把握且不耽误正事的情况下,万三安排,不必报告我。” 万三道:“三十六骑要求很高,要吃常人不能吃的苦,你二人能够做到不?” 二人哪能说不呢?公子道:“训练一些时间吧,三个月作决定,可好?”众人皆是同意,从此三十六技多了个大师兄,多了个小懒哥。 唐王见敌人开始高挂免战牌,先期战略目标已经完成,检查一次营防,着人练兵,命人开采石料木材,制作攻城器械。那敌将见唐-军每日也只是来叫叫阵,并不见来攻城,又探得唐-军人马不足,便以为自己有坚城利刃,便相安无事,所以每日清点士兵,命人整理器械,偷运粮草,想与唐-军玩持久战。 一日公子在营的闲坐,想他郭太兵多粮足,自己要如何才能结束战争,突有有流星马来报,车宁让关羽前来劳军,让张安押五千套装备前来阵前效力。公子正愁战损过大,不知如何是好,听此消息,也不等二人到中军帐下,打马三十里接了二人回归。令太史慈与张安选练兵士,演习兵阵自是不在话下。 公子见准备工作做得差不多了,便升帐布置战事,出具作战方案和应急方案,做好战前动员,以叫阵为掩护开始围城,只围不打,每日就是挖工事,晒太阳,朝来援方向看好伏击地形,那边一百里皆安排探子,每隔五里远安排两人。 众将各管各的事,也没大事发生,每日朝城里发发传单,有事没事,往城楼上投投石头。搞了几天,城里投出的石砲,被战壕上的木头挡住,而下面投上去的,里面无物可挡,死伤不在少数,城里怨声载道,城中士气日渐低落。 唐王更是大胆,估计一下城上投下来的石头大约能到什么地方,命人划了一条线,便将大营下到此处。那郭太站在城楼上,还看得见女兵梳头,气得黄巾军中众人大骂不止。 公子每日在将台之上看看书,喝喝茶,不时也弹上那么一小曲。在高压之下,围到第七日,李乐实在忍不住了,便向郭太请战,花不换也道,愿领一支步兵对唐-军进行牵制,郭太见士气日渐低落,死守也不是个事,抱着试试看的心情,给二人战了五百人马,让其出城来战。 李乐走前门,花不换走左门,三声炮响,两边开了城门,带数百人摆开阵形来战。时前门丘文贞当值,看得真切,报与唐王。 唐王也不点将,带着马静领着黑子、白瓜二将去看阵,见李乐立于阵中,旌旗招展、调度有方。文少打马前去,立于一箭之外,朝那边打话道:“对方阵中士兵听着,唐王在此,请贵军主将出来打话。” 李乐策马到军前,打话道:“狗官兵,欺人太甚,既然要战,假惺惺的来打什么话?”公子定睛一看,那打话之人,头戴双兽盔,身着玄铁甲,手提烂银枪,腰县古铜剑,跨下青花马,身高八尺五寸,剑眉虎目,高鼻方口,好不威风。 唐王微笑道:“足下何人?在下宁轩公子这厢有礼了,你且莫骂,入城去唤那主事之人出来,说是唐王有话问他。”李乐如何肯听,只是大骂不休。唐王又道:“可怜了这些小兵,你莫要让他们送死。” 李乐仰天狂笑道:“也不怕大风闪了你舌头,你既不知某家手段,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将出来,今朝某家摆此龙门小阵,定要尔等来得去不得。”公子大笑道:“那你且回阵中,看吾如何破你这小阵。”黑子请战,唐王见花不换不在,也有心试他武艺,便着他去闯阵。 唐王命所有投石车全对准那所谓的龙门阵,心想黑子能破就让他威风一下,不能破就赏你一阵乱石块。黑子策马欲出,公子道:“你小心,能破就破,不能速回,我一阵石头就让他这阵化为乌有。”黑子应了声明白,便去破阵。 那花不换点了十员副将,带着四员总兵,领着这可怜的五百甲士,心中骂了一千次,两军城前大战,给这么点兵马,这不摆明着让我来送死?可是已经领了军令,也没得法子,只好硬着头皮出得城来。 大门一开,花不换打马向前,四列人马整整齐齐出得城去,一声号响,旌旗一转,总兵打马站位,四方齐刷刷的摆开,复一转号,十员副将每方两人,立于总兵之后,两名立于花不换身边。再一转号,士兵们拿着盾牌,持着长矛,背着弓箭,各就各位,竟摆出一个阵法来。 时逢花无语来此劳军,观阵后对叹道:“他是无阵可用了,竟用了小女子所创的莲花灵珑阵,罗将要小心,这阵不便于进攻,可是要防守那是铁桶一样的,里面的盾牌都有木头支撑着,你很难冲倒这些盾牌。” 罗过道:“多谢姑娘提醒,不碍事的。围城的是步兵,这战壕他踏不破,便没办法来攻我。我的骑兵在后面,传我将令下去,让骑兵后退五十步,人下马以防虎啸!” 第328章 唐王设计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太原城中,两门出城摆阵,欲借城上力量,引唐-军入阵来点,图一战取个小胜以激士气,可是这唐王破阵,那可不是按兵法行事的主,花无语见罗过说这阵不碍事,心中还不服气,可是转眼间她就目瞪口呆了。 花不换摆阵完毕,便出来叫战,罗过出阵与其打话,罗过道:“我叫罗过,唐王手下小将是也,我知道你是花不换,一个无情无义的东西。你想找唐王,打你个几百人的小阵,哪用得着他来?你要是想玩阴的,本将军陪你就是了,何必唐王来此?” 花不换讨了个没趣,大叫一声,喝道:“你敢与吾大战三百回合不?” 罗过叹道:“两军交战,不是说评书,本将军乃是天朝上将,哪里有时间与你这等反贼单打独斗,你若是不想死,要不就下马受缚,要不就滚回城去,莫要回阵中等死!” 花不换一阵仰天大笑道:“愿是个怕死鬼,看来唐王也不过如此。” 罗过听得前门有炮响,知道那边也有兵出城,去叫唐王也不现实,又见他拿唐王说事,心中不乐,也想称称他到底有多少斤两,便大笑道:“无知小徒,待本将军称称尔之斤两!”说罢打马而出。 花不换见敌人来跟自己单挑,心中自是高兴,心思还怕你唐王手下个个有那般本事不成?便打马相迎,那花不换不但力大槊沉,又是久经沙场之人,槊法精纯不说,还处处走先提防着罗过。 罗过经付公子指点过,戟法精进不少,双臂又有千斤之力,此时将一把方天画戟使得虎虎生风,专挑花不换的软弱部分进攻,逼得花不换只有招架之力,并无还手之功,攻了五个回合,赢来叫好声一片。 又是一合错马而过,花不换看清这套天龙戟法,心思这戟法也不过如此,冷笑一声,掉转马头跃马便冲向罗过,这盗骊本是名驹,转向灵活,罗过胯下虽是汗血宝马,却是到底不及这盗骊马。等罗过掉转马头,还没跑得了数步,花不换跃马已至。 罗过见花不换策马腾空,将槊抡了个半圆向自己头顶砸来,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这时已经来不及思考,只得一咬牙根,抬戟便扛。花不换用这招在唐王手上吃过亏,哪会不记事?这下是把劲用足了,但听见一声闷响,罗过的马应声便跪了下去,这一记硬接,震得罗过双手麻木,虎口一裂。 好个不要命的罗蛮子,马沿未起来,将戟朝地上一杵,人腾空而起,一脚直取花不换的咽喉。花不换戎马一生,从没见过大将有如此不要命的打法,而此时他的槊才朝外滑去,还没来得及收回,见罗过脚到,被逼无奈,单手持槊,单手来挡阁,谁知罗过穿的是铁尖鞋,这一飞腿,击在玄铁甲上,滑出一道火花来,借势回马,冲回阵中来。 花不换见罗过回阵,一阵大笑道:“原来是个逃兵!” 罗过不再理他,打马回阵中,上了将台,对一传令兵道:“速去向唐王汇报,说罗过与花不换交手,在其手下走不了十合,若是遇他出城叫战,严令与其交手。”又将令投石车准备。 罗过见投石车和弩床准备好了,将手中的令旗一倒,十数台投石车将小脸盆大的石块朝花不换阵中投去。那些石头划过长空,落在阵中,这些个血肉之躯哪里能受得了?中者打成肉将,滚到之处还不时有人受伤,两轮石头下去,花不换便丢下一地死尸,几十名受伤的,带着副将总兵领着一些士兵撤回城去。 白瓜见唐王答应黑子一人去闯阵,一时技痒,便道:“王爷,我去助战!”唐王笑道:“你先练功夫要紧,这孤身闯阵,可不是好玩,等你艺成,有的是机会,在此给黑子压阵就行了。”白瓜噘着嘴不说话。 黑子一身银色披甲,手持大斧,一催血狮子,直冲敌阵中,一柄大斧头左右翻动,闪出点点寒光来,雪花纷飞似的,斩数十首,杀出一条路来,直冲李乐而去,李乐见那些个小兵,见到这活阎王,纷纷惧战,竟不由自主的往后退,李乐见状心中大急,急将号角鸣起,手中三色旗时卷时收,急得一声大汗。 有副将见状,双双策马来战黑子,众兵皆麻着胆儿跟着进击,可好景不长,不及数合,皆让黑子斩四员副将于马下,众兵复退。黑子行至中军将坛,一马跃进,大斧劈将下去,李乐横枪来挡,黑子力大,将李乐连人带马劈成两半,进而一挑,挑李乐于斧尾,朝空中一抛,其血四散,黑子抽刀削其首还。有多才后人题《独行》赞道: 又见孤身敌阵行,临危斩将使人惊。 丈夫自有凌云气,不仗唐王赐鼓声。 一众敌军,吓得大气不敢出,唐王见状欲练兵将,命人吹起单营行进冲锋号,丘文贞带部下数百特骑士一通冲杀,加上双方乱箭,地上便躺数百人,有将士身带数十支箭而全身退回的,城上看得明白,一时在城里传开,越说越神,更是惶惶不可终日。 唐王在城下叫那主事的打话,可城中众人皆惧怕其投石车厉害,不敢上城楼,故数次而不得。眼看着无法招降,只有血战一条路走,唐王叹息不已。 夜间,城上灯火通明,有数支响箭穿云。张豹不解,报与唐王。公子笑而不语。马静笑道:“估计是求救去了。”张豹不解地问:“娘娘如何得知?”马静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笑道:“一会探子回报就自当分晓。” 约过一炷香的功夫,有探子来报,有数骑全速朝白波谷方向而去。唐王呵呵大笑:“果不出我所料。”张豹顿时明白,拍着脑袋叹道:“原来是怕我们围城,在外面留下了求救人员的。” 唐王教他说:“这叫围点打援,我们装备好,野战是绝对碾轧农民军的,多次做到零伤亡。所以,让他们出城才是我要做的。” 夜间,唐王下寝,剑奴抱着唐王笑问:“这仗要打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呀。”马静听得好笑,浪笑道:“你个小妮子,在这里不好吗,不正是你要的么?”剑奴羞红了脸,还好烛光暗淡,加上又是躺着的,唐王也看不清,剑奴将头埋在唐王胸口说:“马姐姐现在学坏了。” 唐王哈哈大笑道:“是的,很坏很坏了。” 马静假装生气地说道:“懒得理你,假正经。车宁大姐托我问你,岳阳城两边山里都有一条小溪水,离城不到五公里,地势比我们的城高很多,她问题要不要引过来?” 唐王凝眉道:“我不在现场,这个还真说不好,不知道水流量大小?” 马静叹道:“还是她了解你,知道你就喜欢有山有水的地方。她说最大时水深两三米,宽不过八米。最小时宽不过三米,深半米。但落差大,约有几十来米。” 唐王想了想:“那敢情是好,肯定可以引来的,也解决消防用水和保持地下水位的问题,不过内城只能进一半,其他的要进外城,可内城不是基础施工完了么?” 马静道:“她说她留了两个施工洞口,有十米多宽呢,可以施工的。” 唐王笑道:“你让他学都江堰的,河水源头就学,防止别人水淹岳阳城。内城外城设计好,让下部是静水沟渠,水从上部入,再从上部出,种上荷莲,养上鱼儿,做点景观吧。” 马静笑着说:“行,那我起床去发个电报与她。” 唐王突然想起安全性,便说:“你让她利用这水流,做一个纺织厂,一来可以挣钱,二来可以防守。”连日行军打仗,这本来也累,不大一会便进入梦乡,一宿无庆不表。 次日,唐王升帐,着各人做好伏击的准备,命工匠加紧制作床弩、投石车的工作,让铁匠赶制箭头,确保步兵每人带二百支箭。 过了两日,探子来报,有支部队约两万人,朝这边来了。唐王心生一计,命关羽为元帅,接管中军帐上之事,又交代好众人,自己带三千蛮骑士兵,三千步兵开拔,用树枝拖地,搞得灰尘遮天。到设伏地点,早先安排好的二百名士兵,早已挖好工事在等。 万三来报,一线天上出来约六千人,土匪也倾巢而出。唐王让其放那些人过来,远远尾随,断了其后路。那万三便留了三骑探骑在此监视,自己带人尾随那班运粮兵而去。 郭太在城楼上见唐王大部队走了,不知道有多少人,但见尘土遮天,命众将做准备,待那唐-军走远,先吃了这班围城的再说。 等唐王走了约一个时辰。太原城内,城门大开,城中尽出黄布系在脖子上的军队,高呼着“苍天已死,黄天当道。岁在甲子,天下大吉”的口号,从四门杀出,城楼上鼓声如雷。 反观唐营阵中,正门马静领一千箭兵,开着床弩在此等候,只是射箭,并不出击。 东门黄巾军一将引数千人杀出来,出到一半多,张豹带豹营接着。两人一照面,便斩了主将,一面冲杀,杀到城内。外面的黄巾军小兵,见张豹冲杀过去,而城楼上不顾他们的死活,朝这边发射大量的箭来,便纷纷丢下武器各自降了。 西门一将杀出,被罗过接着。话说这罗过,原本又是家传戟法与兵法,这里又得付佺教学一年有余,加上唐王也不时指点,自认为是有一身本事,却被黑子和张豹压着,好不容易斩一将,那太史慈又压自己一头,破个阵却被花不换击败,心中自是不服气,加上本来就年轻气盛,便一挥手,带着虎营冲杀过去,单骑杀进城来,杀散守门之兵,虎营见到此情况,个个争先恐后一通乱杀,入城而去。 后门有上万兵杀出来,一千蛮骑如切菜般的冲击,黄巾军哪里抵得住这装备精良而不要命的主,只得败退,复走前门。花不换在城内,领着两千精锐的步兵,带着一千骑兵,对副将们道:“若是要活命,跟着本将军走后门朝旧城方向突围,那里虽然有敌人的一千蛮骑兵,但他们是相对较弱的,我们用老虎开路,必然能突围而去!” 在这种时候,好不容易有机会让唐-军分兵,那些副将和总兵,哪还能说个不字?皆表示愿生死与共。花臣接来众人家属,花不换领着八只老虎,带着步兵走头,骑兵护送家属,浩浩荡荡便从后门而出。 第329章 太原决战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天还是那么的蓝,有人望着是“丰收时节好个秋”,有人看着是“寒山一带伤心碧”,可天还是那个天。马静镇守在前门,透过烈日看着这里的一切,那远山近城,好不伟岸,在那阵阵的黄沙之中诉说着曾经的辉煌,那些黄巾军,有的是原来的边关将士,有的是吃不上饭的农民,此时却在别人的驱使下,不要命的朝箭阵里冲。 马静让箭兵将那弓、弩、弩床齐发,士兵们心中都明白,若是黄巾军冲过了前面的陷马沟和挡箭墙,倒下去的将是自己,生死一线间的事,谁也不敢怠慢和偷懒,众人皆严格按照以往训练的操典进行操作。 士兵们在努力搏杀着,就像是做某项单调而枯燥的工作,一个个的面无表情,紧张而镇定,任由汗水流过迷失了双眼。他们已经麻木,面对鲜血与生命,就跟看着流水线上的一个小部件一样的正常,看着这一批一批倒下去的人而无动于衷,表情显得很格外的冷静,手上是那样有条不紊,心中那样的波澜不惊。 黄巾军被洗脑,洗得很彻底,一点杂念和灰尘都不再有,一排排的,一列列的,叫着口号,冲向唐-军阵营。他们知道这样冲上去等待他们的是死亡,他们不知道的是,这到底在为谁卖命,为什么而卖命,那些主管将领已经逃命去了,花家的财产早转移到了草原中,郭太也早已出了城。他们本来就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就算牺牲了性命,他们的家人最终还是生活在原来这个位置上,余留感叹罢了。 前门走不通,地上的尸体已经挡住了去路,遍体鳞伤的人,带着箭爬了回来,众人出不了城,只好关起门来。而罗过带着他的虎营在城内转着圈厮杀,单边屠杀,直到四门大开时,众将杀到城中心会师。 可是还有些低层的小头领在那组织对抗,就是不降。众将又杀将出来,冲散成堆的黄巾军,这时才有了黄巾军逃的逃,散的散,降的降,三门步兵只是捡降兵。杀到中午时分,斩七八千首,太原城就此改姓。众人清点降兵,马静命张豹带豹营去支援唐王。 花不换带着步兵,列队前行,遇着黑子带着蛮兵在此列阵相候,花不换步兵刚刚出城,唐-军便成半包围散开。他以为唐-军就是收了那些降兵,也没多少战斗力,不料城中杀声大作,他顿时懵了,一时之间他搞不清到底有多少敌人。 经历了上一次被破阵的教训,他不得不防着被包围后被吃掉,故不敢摆阵相迎,只有趁两军交战尚未相接,带着他引以为傲的玄甲步兵强行突将出去,他一声令下,朝三向纵虎开路,自己带步兵强从一侧薄弱部位强行突围。 哨声响起,那虎一啸一冲,作用确实存在,黑子所带的骑兵大乱,花不换斩数名副将,杀百十人而突破防线,此时花不发带着花臣,坐着一辆双马拉的大车,紧随其后。 行数里是一个狭隘所在地,张安带五百骑兵,两侧伏一千箭兵在此相候已久。花不换正全速行军,有探子来报,前面有唐将领五百左右的骑兵在一谷口相阻。他晃了晃手中的缰绳,回头一望,见身后灰尘冲天蔽日,正是后有追兵前无去路,只得让花不发带九百骑兵随行,令花臣带一百骑兵护着家属抄小路而去。 安排妥当,众人已行到张安阵前不远,于是驻马相望,见唐将张安玉颜冷面的,不像是个孔武有力之人,便振劈一呼道:“古人云‘狭路相逢勇者胜’,想要活命的冲本将军冲!” 张安见花不换已经冲过来,队伍齐整,骑步协同,黑压压的一片,心思唐王令我在此阻他,我若是逞能杀进去,让箭兵不起作用,反而不美。打定主意,让众人后撤,自己带数十人策马相迎,斩数人便退。 花不换开路,花不发断后,带着人马便紧追不舍,花不换大呼道:“众人咬紧敌骑兵,杀一个便得一马,活命的机会便大一成!”众人奋力追进。张安边打边退,退二里张安一声号响,骑兵归队,列阵相候。 两边土坡上箭兵齐现,一时杀声震天。两边土坡上众箭齐发,几千民夫朝坡下掀松脂木柴,花不换一边抢过一个盾牌来挡箭,一边大叫道:“冲出去,要不然都得死在这里。”而坡上唐-军叫降声整整齐齐,很多士兵不愿死于非命,便丢下武器,抱头躲进坡边的土沟之中。 火,慢慢地,东一堆,西一处,借着风势已经蔓延开来,坡上的民夫还在往下面扔柴火,一条二里长的土沟,顿时火势冲天。坡上战壕里的唐-军,都能感受了气浪的炽热,坡下是哀号之声不绝于耳! 花不换大急,挥剑斩了几个丢下武器的人,带着百十人便复往前冲,行到坡口子上,张安带着人马正驻马相迎。二人见面,也不打话,花不换跃马便冲入唐阵中来,手起槊落,便斩杀数人。其本部人马随其当前锋多年,皆是精悍之士,见主将如此骁勇,皆是大受鼓舞,逞勇猛冲。 张安见状,一声号响,将阵形散开,让众人以小队为作战单位各自为战。一通拼杀,双方各有伤亡。独有花不换英雄了得,一个人在唐-军阵中如入无人之势。 张安见状大怒,将令旗交与副将道:“你二人在此,好生指挥,我去挑了那蛮子再说。”挂了暴雨梨花枪,急催跨下风随影,跃马向阵中冲去,将那仿制的轩辕弓取在手上,拈得一支白羽箭来,先将花不换的几员副将射于马下,又绕着场子跑了一圈,对准花不换使箭。 那花不换身着双甲,又有手盾相护,张安连发三箭皆被其挡住,反而将唐-军的二名蛮骑击中,落下马来,张安见状一声大喝,背弓持枪,打开保险,跃马便冲向花不换,大叫道:“闪开,挡道者死!” 一时之间两军将士皆散开,张安一照面便选公子的游龙戏凤枪使,一条枪摇将起来,闪出点点寒光,终不离花不换的要害之处。花不换将一支槊舞得是密不透风,左来左撩,右来右挡,战十合不分胜负。 花不换哪敢跟他靠时间?可是这张安是枪法了得,又不曾与他比蛮力,招招直逼其要害,式式皆是其不得不救之部位,让他一时无计可施。张安要取他性命,以减少己方兵将损员,可花不换力大无穷,槊法精纯,杀招用尽就是动他不得。 二人复战五合,那是越战越猛,进来助战者,不亡便伤,场内空出来的位置是越来越大。花不发杀到,大叫一声道:“唐-军小将休得逞强,俺花发不来也!”说罢顾不得身上的伤并未痊愈,跃马冲了进来。 张安听到不远处大叫,心中大急,心思自己打一个还不得胜,时间久了怕还会落败,这又来一人,如何了得?这一思索,手中便慢了下来,花不换见张安迟疑了一下,心中大喜,一催盗骊马,那马一跃丈余高,花不换挥槊向张安压去。 张安将花不换来得凶,又见唐王和罗过说这招及拦招架,自已也曾暗中练习多次破解之法,情急之下,不由自主地将枪迎了上去,将三发梨花弹悉数发了出去,但听得见三声枪响,那花不换便落下马来,抱着一张脸在地上打滚,那盗骊马受烧红了的铅子烧伤,疼痛难受,张开四蹄飞腾而去,不知所踪。 张安正欲打马去了结花不换,那花不发跃马已到,一把开-山-刀携风而至,张安不得已,只好回马一枪,欲挑了花不发。花不发虽然武力不如他兄长,可与张安还是有得一拼的,哪有那么容易一枪便中?二人缠斗几下,分开马来各自寻求斩敌之策。 有一队长见张安与花不发斗得正狠,打量着这个躺在地上,抱着半张脸,一手是血的敌将,心思这是上天送与自己出头的机会,哪能放过?持槊催马,便去取地上的花不换。 有人来袭,再痛也要先保命,花不换见有人用槊向自己劈来,便朝里一滚,拔剑在手。这队长求胜心切,一槊用力过度,打在地上的石头上,看似勇猛,火星四溅,可连花不换的衣服都没打着,反震得自己双手发麻,花不换见状,一手抄住来袭的槊,一手将剑刺向那队长。 那队长哪里会防着这一手?还来不及叫一声不好,便那剑已至,好在有盔甲护身,便弃了武器,滚下马来,才捡回一条小命。 花不换飞身上马,持着那队长的狼牙槊,向外杀去,大叫道:“花家的兄弟随我冲呀!挡我者死!”唐-军望着他一脸的血,一个眼珠掉了出来,脸部已完全变形,那凶神恶煞的样子,皆不敢向前。 张安见状大急,大叫道:“休要跑了花不换!”这时才有胆大的唐-军才去追杀,花不换抡槊打飞数人,人已冲出包围。张安欲追,花不发一刀劈向张安头顶,口中大叫道:“休要恋战,大哥快快!” 张安无法分身,只得奋力搏杀,硬接花不发一刀。那花不发被这一记硬接,震得肩上的伤口复发,鲜血透过衣甲流了出来,痛得他冷汗直流,可也顾不得许多,咬牙持刀来战,以求拖住张安,以保证发不换安全突围。张安正觉奇怪,敌人来势越来越猛,可是刀上传来的力度怎么越来越小? 又战数合,黑子到,二人合战花不发,这时的花不发,早已是强弩之末,哪能经得起二人合击?只一个照面,黑子一斧下去,他扛刀去挡,张安见状,一枪挑花不发于马前,早有左右涌了上来,取了其首级。张安收集残部,命一副将带着步兵收拾战场,自己与黑子领着骑兵便追。 花不发咬着牙关行五里,可是因流血过多,已经支持不住了,两眼一黑,跌下马来,那马跑得没了影子,眼看一代虎将,昔日太原城中的兵马先锋官,落个身死荒野的地步。花臣却带着一队骑兵,护着一辆马车而至。 花臣将其扶上马车,对其说道:“分十名骑兵护送将军出关,由此北去,便安全了,我带着九十骑兵在此断后。” 花不换道:“辛苦你了。” 花臣便将骑兵们的水收集过来,丢到车上道:“给将军洗洗伤口,我这有金创药,包扎好一路北上,沿途有接应。”说罢便朝花不换叩了一个头,邻着人马反迎唐-军而去。 花娘在车里,望着花不换被打成这样子,眼泪一下子就掉出来了。对其妻道:“你来拿水,我来洗,花儿这样子,不知会疼到何种程度,真是可怜了我的儿。” 花不换之妻恶狠狠地盯着她,大怒道:“哼!莫要假惺惺的,尔不过是家父一小妾罢了,花儿是你叫的?只不过是生了个女儿,得了老爷一些恩庞罢了,还真拿自己当长辈?” 第330章 将计就计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路,很直,笔直地通向远方;天气很好,正值秋高气爽。在这一切皆好的时节里,人却不爽。花娘好心帮他治伤,却得到了无端的羞辱,含着泪花一声不吭。两匹马吃力地拉着车子,正慢慢地向前驶去,由铁包木制成的车轮吃力地转着,一路发出刺耳的响声,而路上压出的辙印清晰可见。 两边的地里,庄稼不多,任性地散发着成熟诱惑,此时却也没人敢去收割,赶车的副将眼睛望着远方,手里不停地挥动着鞭子,嘴里叫喝着,但眼中却闪烁着不安与畏惧,能不能逃出去,他是真的没有底。车上拉的人多,东西也多,而路也是年久失修,他已尽最大的努力把持车子,可实在是跑不动。 花妻催道:“架车的副将,你能快点不?”副将心里更着急,只能往死里抽打那二匹马,但这种情况下,能快到哪里去? 花妻飞快地给他上包扎,包扎还没完,便听到后面传来隐隐约约杀叫之声,铁鼓号角之声犹为震耳。花不换奋力翻身起来道:“副将,全速全进。” 副将叹道:“已经是最快了,车上装的东西和人太多,跑不动!” 花不换命妻氏儿女将东西丢下车去,车已经快了一半,可是还是达到他要的速度,花妻望着花母,恶毒地说道:“这老不死的,在这里真是害人!” 花不换道:“也是!”说罢一剑将老夫人砍于车厢内,花妻将其推下车去。花不换看了花不发的儿子一眼,将心一横,低沉地说道:“对不住了,兄弟。”一剑砍死那个七八岁的小孩。抓着对车外一扔,复望自己的儿女。花妻见状,凄然道:“花不发舍命救你,妻儿老小一窝子人中,就带这么一个小子出来,你也杀了。还望着她们,你想干嘛?难道你连儿女也不要了?”花不换一声不吭,又将一双儿女杀了,抛下车来。 花妻惨叫一声,晕了过去,花不换道:“你也一起下去!”说罢一剑向花妻刺去,连捅数下,顿时血溅车厢,拉到车门口,全数推下车去,狂笑道:“唐王,这个灭氏之仇,我迟早要向你连本带利地讨还回来的!”那副将听见后面的动静,根本不敢回头,猛地打马,朝关外奔去。一声感叹,人性之恶,莫过于此乎?有后人评论道:“不见得,君不见西园之中、高堂之上乎?”于是有多才后人题《妖孽》叹曰: 君下凡尘意欲何?清平世道本无魔。 人间最是为妖好,食罢焚香领颂歌。 黑子和张安二人杀散花家骑兵,斩了花臣,一路追下来,哪还有花不换的影子,黑子见路边上有个妇人躺在血泊之中,便对张安道:“张家哥哥,好生奇怪,你看那边,这兵荒马乱之际,哪来的妇女?” 二人下马去看,见是一头发花白的女人,死在路边,皆是不知是何因,张安道:“来人,将老妇人尸首带回营去,让唐王来断是何因。”复向前行,又见小防尸首,再行又见一中年妇女尸首。张安道:“明白了,花不换杀了妻氏儿女,独自逃生去了,好恨,那一枪为什么会打偏!竟然让这牲口枉伤许多人命!” 黑子道:“看样子是追不上了!来人,将尸首绑在马上,带回去!” 张安道:“我等也没有太多物资,兵力也少,是不可能进入大草原的,也只有回营了!”二将一路收集兵马,清理战场,投太原而去。 唐王到了伏击地点,一番察看,满意地点了点头。还是老套路,等前军过去,把后军围了,箭兵攻击,然后等前军回救时,带骑兵从中间朝两边冲杀。冲散敌人,便是收降兵。斩两千首,降七千余众,其他的四散不知去向。 那一线天上下来的人,走到城前,太原城已易主,唐王带人四面包围其军,那两个为首的小将,出得阵来打话,公子不愿多杀人,便亲自上前劝降,那二人哪里肯答应? 公子说了半天都是废话,那马静在身后看得清切,取出汽-枪,虽是隔百步之遥,可在射程之内,连发两枪,便打死那二人,唐王命人一声号响,四面围之,大叫降者不杀,在死亡面前岂有不降之人?收了降兵,唐王找到山寨小头目,让他带三十六骑去山上将其他人领下山来。 回城清点,战场一大,便无法精确到每一个人,那数处战场清理下来,却不见那郭太。主薄统计本次作战,数处战场共伤一千七百人,死九百五十余人,损失战马二千余匹。收降兵四万人,斩敌一万余首,得马匹二千七百匹,牛五千头。公子重新布防,收编、安置降兵,清点粮草什物,伤者治伤,为亡者办理祭祀。 虽然太原之行,已经取得了初步的胜利,公子却高兴不起来,走了郭太和花不换不说,而自己已经损失副将五十余员,营长二十名,队长五十余员。这可是军队的骨干力量,少了他们,这实力消耗不仅仅是少几千人马那么简单的。 公子整理了情况,修得一表发八百里加急报与朝廷:太原收复,斩敌四万五千首,血流百里,散数千,降数千。帝收表诉大喜,托小欧哥问:“自己带多人?”唐王回复:“从巴陵出发三千九百余人。”有好事者传出宫去,从此无人不谈唐王而色变。更有甚者,挂唐王画像以避邪。 唐王放走两千人,编三万八千人,又招三天兵,共计五万人,练半月,择优选五千以备用,其他人手给太史挖煤去。四处求购马车、牛车、牧力。时有豪强前来结识,给人给钱给粮给车马牛羊都不让其数,唐王倒也来者不拒,并一一记录在案。心思太原就是富,这样连年战乱,富户还如此土豪。 升帐完毕,公子带着花无语去认死者,花无语听说是在花不换逃走的途中找到的,便飞步去看,见到那老妇人,哭晕了过去,好不容易醒来,咬破中指写了一个字:“死!”众人看罢,无人不为之动容。 剑奴扶着花无语,唐王安排人建一公墓,将众将士安葬,并且亲笔题了墓牌,马静安排给花母安排了一个独立的墓室,公子又写了墓志铭,祭礼大礼毕,正准备归营,花无语哭个昏天暗地,几度晕倒过去。有多才后人题《花无语祭母》曰: 谁人无语眼哀迷,泪洒金樽奠五齐。 自古伤情皆若此,落霞残照杜鹃啼。 唐王出榜安民,出动建设兵帮各地民众收割庄稼,草草地处理了太原之事,时至中秋,郭太着人前来求降,唐王应允,约好时间,命其出城迎接。唐王带虎豹营和两千步兵前去受降,马静:“难道你着得不可疑么?” 唐王大笑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诡计都归虚无。” 遂成行,到城门口,着剑奴拿自己的武器包。拆散装包。郭太来接,唐王扯其手入内。张豹带兵跟着,罗过带步兵上城楼交接。 郭太几次想脱手,无奈唐王力大,扯着他天南地北的一通乱策,郭太只好带着众人回到中军帐。唐王带黑子、白瓜和剑奴入内,张豹带骑兵在外面候着。公子放手,大笑道说:“你也是刀口上过日子的人,要降就真降,莫要枉送性命。” 郭太脸上阴晴不定,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欲要发难,却又不敢。 唐王又中肯地对郭太说道:“兄弟呀,要降就安心降了吧,虽然谈不上高官任做,骏马任骑,却也能日食三餐,夜宿安宁,何必要刀口上讨生活呢?骗人这套上把戏,昔时在建筑行业混的我见多了,使心眼的事我也是见怪不怪。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诡计终究是浮云。” 经过兵营,唐王心思这郭太还是有些水平的,这兵营不比正规军的差,一切有条不紊,郭太得意地问道:“唐王看我兵营如何?” 公子笑道:“比一般的军官水平稍高,可比唐营差得太远,我若强攻,一个晚上便可一举拿下,杀敌一万,我只带兵三千矣!” 行至中军帐上,郭太连忙道:“请坐,请坐,在王爷面前,我哪里敢玩虚的呢?” 已进中军帐,唐王自是不能一直拿着他不放,公子放了郭太,又用手扯了一下剑奴的衣,剑奴便拿唐王的火焰枪来拼接。郭太这一脱身,见唐王才带了三人,武器又不曾拼接好,便掷杯为号,二百刀斧手从夹帐内杀出。唐王大笑道:“好,很好,真的好。这种夹层营帐是小爷我玩了不要了的。” 黑子听到唐王这句口头语,知道公子动了杀心,便与白瓜二人,挺身于公子前方,持斧而立,有近身者皆让其砍于斧下,大叫道:“张豹人呢?”外面张豹也被数百上千人围着大战不止,一时半会脱不了身。郭太大笑道:“外面的人比里面还多,你叫也没用。” 公子低声下令:“黑白二将,不要管我,你们只管玩斧头就是了。” 说完抽剑便砍,有数个小兵仗着人多势众,持斧头来战,公子剑法再菜,打小兵还是可以的,手起剑落间解决掉那些散兵,便与郭太短兵相接了,公子一剑砍下去,郭太拔一弯刀便架,唐王力大,郭太力也不小,可两刀相撞,刀连个火花也没起,更别说断了。唐王大惊,郭太大笑道:“死在此刀之下的人数过千,今能得一对手,不枉来此世间走一遭。”说完便是反手一刀。 郭太一刀砍来,唐王让过,心思他这刀有名堂,可能是什么宝刀吧,不过自己对这些个上古之物,也没什么兴趣,再怎么好,也不会比二十二世纪所炼制的合金钢刀好,更何况自己有几把是集全世界高科技打造的精品中的精品。 一念过去,那郭太使一套反手刀来攻,又过了两招,唐王并不会太多剑法,只是使用经改进了的戚家刀法,简单适用型的,招招致命,使郭太不得不躲。郭太使用的是反手刀法,也不知是哪里学来的,本是近身缠斗之术,招式老到毒辣,二人你一攻、我一挡,我一攻、他一闪,有来有回,打得不亦乐乎。 看那刀形似新月,寒气逼人,光芒四射,摄人心魄,加上郭太刀法不差,连战十数合,唐王渐渐被动起来,这身在敌营,是绝拖不起时间,可是自己刀法是弱茂,根本拿他无计可摆,这要如何是好?渐渐地额头见汗,不由得心中大急。 第331章 平定太原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有道是急中生智,公子心中一急,还就真急出个想法来,心思他郭太进攻速度快,自己何不以快制快,与他近身缠斗,用匕首取他性命。主意一定,使个虚招,瞅准机会将剑朝郭太掷去。 郭太正猛扑过来,这脱手剑向他的咽喉飞去,要用兵器去挡已经来不及,只得一平铺铁板桥,硬生生地倒卧在案台之上,让过这一剑。说时迟那时快,公子从靴子中抽出一把匕首来,踩S步冲上去,直刺郭太胸膛。 郭太能混到这个位置,自然不是纯凭运气的,那是有真才实学的。危难之中显本事,他左手一用力,活生生的将身体位移过尺,让开公子这致命的一击,正欲反击,公子回手一划,匕首划过郭太手臂,拉出一条深约半寸、长约半尺的口子来。 郭太顺势一滑,也不顾伤痛,右手抡刀便横砍唐王,被唐王用匕首硬接一下,郭太借反弹之力,朝后退数步,撕衣欲包扎伤口。 剑奴接好了枪,哪会等敌人包扎好伤口再来厮杀?冲了过来,从唐王身边一枪刺出,口中便叫“王爷接枪”那枪直刺郭太面门。唐王丢了匕首,顺势接了枪,一吞一吐,便将郭太的头盔打掉。剑奴捡起匕首,自己便仗剑站在唐王身后。 郭太的亲兵见主将受伤,皆是拼命来阻难,大战于营帐之中。公子有枪在手,一套游龙戏凤枪法,将各个动作拆散重组,玩的自是尽兴,地上东一个、西一个倒了一片。黑子和白瓜将一套三十六路天罡斧使将开来,这本是步战无双的招法,这下正好派上用场了。 郭太胡乱地包扎好伤口,见营中大势已去,而跟着自己设伏的亲兵没几个人了,只有来援的一些士兵在战斗,他明白再呆下去便是死路一条。拿着刀头也不回地向营外冲去跑。公子见他逃跑,心中一急,用脚挑起地上的一把刀,朝前一送,喝道:“我来送你一程。”话音未落,那刀正中郭太后脖子。 清理完身边的敌人,营内又涌入一些士兵来,公子也不想杀太多人,便大声说道:“郭太已死,还不投降?” 从帐后又闪出一人,看来是个大头领,振臂高呼道说:“外面有我们千千万万的兄弟,他们不上千人,众将士努力,为神上使郭太将军报仇。”那伙计带着众人复又攻杀过来。眼看这砍首计划已经完成,却不曾料想半路杀出这么个程咬金,公子不由得大惊。 中军帐很大,地上堆满了尸体,血已经发黑,郭太扑倒在门口,脖子上带着一把刀,刀插入很深。那些千挑万选选出来的卫兵,个个精壮,在那不知名的头领的带领下冲向唐王。 那个不知名的头领,似乎在黄巾军中地位极高,有着无比的号召力,那些兵一个个的像是发了狂似的往前冲,全然不在意生与死!剑奴与黑子已经接敌,正在凭勇厮杀中。白瓜见状,一抡斧头大喝道:“你咯化生子,给老了住手,才迟迟不出,不就是想着郭太死,你好接手不?” 说完一斧劈华山便向那头领劈去,那人使一长柄开-山-刀,见白瓜来势凶猛,也不甘示弱,抬刀便架,欲要硬接这一斧。白瓜身材高大,气力也足,两兵器相接,一声巨响,但见血洗营帐。唐王定睛一看,那人竟让这小子劈成两半。白瓜大喝道:“挡我者死。”众人吓傻了,也不知道反抗,也不知道降,黑子与剑奴杀了一个圏,已无一活口,黑子一手拖着郭太朝帐门外一丢。 公子大喝一声:“主副将皆死,你们还不投降,更待何时?” 众人没有为主的了,皆失去斗志,四散而逃者有,降者也甚众。自有各将去收拾降兵,安置难民,自是不在话下。唐王升帐,剑奴还来唐王的剑和匕首,又把郭太的刀拿过来,公子一看,这确实是把好刀。问众将,谁人认识这是把什么刀?帐下众人相视无言,竟无一人知道是什么刀,唐王问马静,马静摇头道:“我也不敢确定。” 公子笑道:“又不犯欺君之罪,说错了就错了吧,我们是不认得。” 马静想了想,抽出刀出来一看,说道:“型似新月,寒气逼人,光芒四射,摄人心魄,怕是大名鼎鼎的寒月刀吧。” 这一说,到是吓了唐王一跳。剑奴见状便问:“这刀有什么名堂么?” 公子笑道:“相传此刀,凡被寒锋所伤,血液冻结,筋骨尽断。想到才用匕首去杀他,万一被这刀破皮,不禁让人心跳。”唐王让黑子拿他那大斧头去把这刀毁了,省得再害人。黑子接刀欲出,马静道:“此刀虽然阴毒,却也还有用处,休要毁了。” 公子道:“有什么用处?愿闻其详。” 马静道:“古人讲究阴阳调和,故我猜有阴必有阳,若是把这阴的毁了,将来又拿什么克制阳刀呢?” 公子心中是不以为然的,你再好的刀,还强过自己的手枪不成,但也不好驳了马静的面子,微微笑道:“行吧,马静你收好这刀。”此刀之锋利与传奇,世间少有,公子无意中得此宝刀,虽然是锦上添花的事物,并不见得有多大的作用,但此刀确实锋利无比,有后世之人题《寒月刀》赞道: 月映霜华满匣光,青锋出世憾湖湘。 巴丘父老如相问,尽斩妖魔护五常。 马静收了刀,轻声道:“你那剑法也不好,还不如用这刀,至少这刀的威力在那,可以补你刀法不纯的短板。” 公子原本也是力大之人,这刀剑对有甲护身的敌人,受的局限性有些大,想到这些便说道:“我刀法不好,我那刀我也不要了,给张豹用吧,罗过把你那对锏给我用一段时间,我重新练套锏法,这刀剑我实在是用得不顺手。” 罗过本来就有两对锏的,解下随身双锏,给了唐王,又说:“此处降兵又有五万余之众,城中尚有数万百姓,如何安置?” 这轮到唐王头疼了,又是十万人口,安排到哪里去呢?看来非抢一地不可,可是岳阳不是还没建好,反过头来一想,不是刚好要人手挖煤不? 公子一面让众将调集人口,该练兵的练兵,该迁走的迁走,迁不走的分散安置,等候着将来慢慢迁,让车宁找地方安顿。公子让方瓆打造一对锏过来,尺寸的话,按罗过这个打造,到时候让那小妖精给我带过来。 方瓆选了上好的弹簧钢,冲压冷锻,又让最好的匠人反复锻造,成形见火后将黄铜熔化成汁,取锏插入铜汁内,冷却后水磨,共成三对,一并寄过来。 唐王连线车宁道:“今年过年是真回不来了,你让人送那九个小妖精走陆路过来。岳阳城怎么样了?至于现在整个大汉朝已经全乱套了,估计了用不了多久就不要理这九个小妖了,乱嘛,不乱不是东汉末年。” 车宁在那边笑得前俯后仰:“九个小妖陪你,这是男人多向往之事呀,你还怨言不断干嘛,就当是上青楼了呸。这事好解决,难的是花家大小姐,你看怎么办吧。岳阳城已经完成一半多了,六成可能又不到。已经开始建城内建筑了,城门已经安装,城内已驻四营兵。”公子苦笑着不知道要说什么,说了几句安慰的话,扯了会家常便挂了通话。 公子命人出布告,安民抚众,将劳动力给太史慈用,众人听说能吃饱饭还有工资拿,皆是奔走相告,这倒让人省了不少心。这边的事情稍稍理顺,花无语便来找公子道:“听说唐王收了许多降兵,里面有很多是我父亲原来的旧部,若是公子信得过我,给我去选一千降兵,我将那莲花灵珑阵改进一下,加入唐-军中有利的元素,或许能给公子带支好步兵出来!” 公子正想着不知道如何打发她,这下她要找点事做,自己正是巴不得。便叫来剑奴道:“花家小姐要选练一支人马,练习她的莲花玲珑阵,你带着去办公关文书,给她三千人的编制,降兵中人手随她调配。” 剑奴道:“花小姐跟我来吧!” 花无语拱手道:“那末将在此感谢唐王大恩!” 公子道:“你且尽力训着,把张安家夫人也调到你那里来,平常当演练部队的对抗方使用,若是下次遇着你的仇家,要报仇也有个依托,去吧,精挑细选,严格训练,打造一支铁军出来。”二人别了公子,出营去办理相关手续去了,公子望着她们远去的背影,摇头叹道:“但愿这个决定能你的人生有所帮助!” 公子点将,让人带着人马收拾县城,又让众人访各地名门望族,管理各地,一边便命人招兵买马,征粮收税,制车运输,搞到过年,剑奴送来一表,公子看了,自己手上有二十三万人了,这些人的吃饭问题又一次让公子感到头疼。 让张安和关夫子带五万建设兵先行回江南,协助车宁兴修水利,修桥铺路,建房开荒,以备将来安置这些人员。给太史慈十五万人马,全力挖煤,这煤是好挖,不到一月,码头上便堆积如山,可船运能力跟不上了,关夫子又命水军的船全力相助。 这边忙着还没个头绪,武都取牛马等牲口的大军又回,公子又到处找地方安置,并命那边准备在次年夏天全部运过来,并且在离开之前还要收一批牛马。 十月剑奴来报,青州(今山东淄博)、徐州(今山东郯城)黄巾军又起,攻略郡县,问公子怎么办,公子笑道:“这个地方还收拾不了,那边我们更是鞭长莫及,上面不说,我们就装个不知道的好了。” 十一月初,帝差小欧哥来问,什么时候能平息太原之乱。公子升殿,招众人商议如何回复这事,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一番,说的情况倒也周全,却没有一个定案。剑奴呈报道,汉廷派遣下军校尉鲍鸿进讨声势最大的葛陂黄巾。双方大战于葛陂,鲍鸿军败,目前被朝廷以败军之名,押回京师。黄巾各部此伏彼起,声势复盛。巴郡(今重庆北嘉陵江北岸)黄巾军起,巴郡板楯蛮乘势再起,攻打郡县,抄略城邑。张虎带人平乱,又得数千降军,其乱平服。 公子笑道:“随他去吧,这边还管不过来呢。目前最大的问题还是如何回复朝廷这个事。” 剑奴道:“我倒是有个主意,不知行不行。目前的情况是需要时间,来收拾这个烂摊子。这里的人,有幸跟着去了江南的,吃口饱饭是没问题,呆在这边的,时刻面临着天灾人祸,真个生活不易,也不知道那些不愿走的人是怎么想的。” 公子笑道:“故土难辞,乃是根深蒂固的思维了,要改变,不是三五年之功!有什么好主意你莫卖关子,只管说来。” 第332章 雪夜遇险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公子问剑奴主意,众人把目光齐刷刷地转向她,她却不慌不忙,抬头微微一笑,轻松地说道:“就让小欧哥回个大局已定,便正在最后攻坚阶段。我们别急着上表,要留时间慢慢收拾,来了总不能赔本,是不是?就东一个西一个的县城慢慢收复,等把人招齐了,财物清理好了,安排好去处了,搞到过年再说。” 公子便依计行事,搞到十二月底才将最后一个县城收复。唐王上表:乱已平,在全力清理残余敌对势力中,恢复正常估计要到明年了。一城留三两千弱残,其它人马,全归太史慈调度,花无语带着三千人马,离码头五里下营,一来保卫河渡安全,二来方便补给。 公子带本部人马,在太原周边,这里走走,那里看看。剑奴笑道:“少爷要不要访两三个美女带回去?” 公子微笑着说:“要,不过不是两三个。” 剑奴坏坏地笑着,斜盯着公子道:“王爷还想要多少呢?” 公子大笑道:“二三十万。” 剑奴冲公子做了个鬼脸,傻瓜一样地笑道:“也是哦,总不能王爷夜宿九女,这些人一个也没有,招了这些人,都得成家,我们那里哪有那么多女人呢?” 公子没有立即回话,望着这原野,入目处银装素裹,原驰蜡象,天地一色;微风起时却是飞珠溅玉、玉悄纷飞。大地万物顿时冰清玉洁,素雅美丽,自有千般妩媚,万种风情,一种脱胎换骨似的清新雅韵扑面而来。任人张开双臂,把这玉洁冰清的世界揽入怀中。 惊奇着诗家的惊奇,震撼着画家的震撼。思绪一缕,化作一股白烟,在旷野之上漫舞。才观“千峰笋石千株玉,万树松罗万朵云”;又见“旋扑珠帘过粉墙,轻于柳絮重于霜”,天地万物,一袭素衣,宛若仙女下凡,清新脱俗,别有韵致。 望着东山岗上暖阳初升,听着猿啸鹤鸣,公子笑着说:“就你嘴贱!天气转好,你通知车宁,明年开春准备接收吧,我们去找一个叫张辽的人。” 这冰天雪地之中,去找什么人呀!剑奴心中,这个时候坑上是最好不过的场所,用不服气的眼神的望着公子,说道:“哼!那张辽很厉害么?比我厉害么?” 马静接话道:“史书记载,张辽文武双全,忠实可靠。你呀,床上厉害。” 剑奴自是不服气,可又不敢越礼去怼人家马娘娘,便嘟着嘴不作声,唐王呵呵大笑,那剑奴竟一脸通红,策马便走。 那张辽字文远,如果史书记录不错的话,他出生于并州雁门郡马邑县,其家乡位于汉朝的北方边陲,人习戎马,畜牧於野。张辽本是聂壹(马邑之谋的发起者)的后人,其家族为了避怨而改为张姓。 众人一路走走停停,想着了解一下民情,所以一直沿着官道走,可是官道两侧十里内之内基本上没有什么人烟,连年战乱,男丁已是十室九空,不是死了,就是为了吃粮当兵去了或者反了,就算偶尔有人烟,也尽是些无男丁之户。面对还是十之八九是空室,这场景真是让一行人触目惊心。 公子自是不会错过这了解民情的机会的,于是不时上小路去找,一路上访了很多大户,那些个大户人家有家兵者众,力量还是较为雄厚的,有些在此乱世之中,竟牛马成群,动不动几百上千头。难怪孔夫子说,就怕犯不均。也难怪说没有士族世家的扶持,那些军阀门起不了势。 公子一行众人,本来就是商队样子,赶着几匹骆驼几匹马,拉着两辆马车装着行装,一路上就没找到个像样的城镇,更别谈住店了,一路冰天雪地里的风餐露宿,还真为难那几个亲兵了,冷是不在话下,黄土高原上风雪那可不是盖的。 一天傍晚时分,公子错过了村庄,来到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问万三,万三回电道这地方叫野猪林,要前进大半日才有人家。公子叹了口气,策马跨过一冻着的小溪,行到一个小树林中,又有一个依山的大坪,并且还有几树初放的梅花,望着这景致,公子便不想走了,让众人准备下营。 公子下了马,伸了个懒腰,望着这飘飘洒洒的雪花,像无数白色的小精灵,悠悠然从夜空中飞落到地球的脊背上。又望了望身边的女人,傍晚的静谧和淡淡的温馨笼罩着这一切。马静道:“你不会要在这里下营吧?这穷山恶水的,你听那边……” 公子听到猿啸鹰号,却不太在意。众人齐齐下马下车,又有人拾来些柴火,用油料淋着生了一堆大火,围着火堆搭上帐篷,四周用木头做了防御野兽的围子,黑子就准备烤全羊了,黑子手脚灵活,又是猎人出身,这个自是不在话下,烧了一大锅雪水供大家洗漱用,又让人去凿冰取泉水。 公子笑道:“现成的雪水在此,要去找啥泉水呢?烹雪煮茶岂不妙哉?” 吃过晚餐,洗漱一番,已是月挂中天,马静找来干净的雪,放入锅中煮化,镇一下再过滤一下,把里面的杂质滤出来,再煮沸,然后摆出一套行头来,顿时茶香四溢。 雪夜,弯月,树林,篝火,美人,茶香,多么迷人的夜晚,正所谓“江山不夜月千里,天地无私玉万家。”又有马静依怀轻语,剑奴倚肩无言,公子沉醉在这宁静的时空里,喃喃道:“千年唐王,不如今宵露宿。”马静道:“题一首吧,留个念想,莫负了韶华。”公子信口吟道: 佳人明月互生姿,雪醉梅开呓语时。 冷艳陶壶空自煮,清香唇齿总先知。 陈年有茗单为卷,今夜无言共举炊。 寂寂山前篝火笑,更深谁与和新诗。 马静笑道:“好一个更深谁与和新诗,你想与谁和呢?还是让花姑娘来?估计她不会,要不剑奴来一个?” 剑奴连忙摆手道:“娘娘别笑我了,我就一女武夫,哪里能弄得来这么个风雅的事儿,还是马娘娘来吧。” 马静笑道:“你得跟芷嫣学着点,王爷推行的新文艺,哪里能不学着点呢。” 剑奴微微笑道:“娘娘教训得是,回去后奴家一定用功,不过人笨了些,学来终是比不得众位娘娘。” 马静轻声问公子:“这个作何题?” 公子笑道:“就题《雪夜偶感》好了。” 剑奴轻步走过去,给马静揉着肩,吵着让马静和诗,马静拗不过她,微笑道:“那我给和个《雪夜思》吧。”公子笑道:“好呀!”马静轻轻地击节吟道: 紧捂轻蓑听竹涛,九思长夜品孤高。 旋添活火生松子,细和甘泉论豹韬。 老去不妨茶做伴,贫来自有雪为糕。 更深放鹤归沧海,笑插梅花当彩毫。 众人还没来得及叫好,万三却发来无线电示警,公子叹道:“真不让人省心,各人速速披甲上马,将周边照明的柴火烧旺些。”众人将要紧的物品集中,藏于树林中,公子与让众人带足箭矢找地方藏起来,自己带着马静与剑奴在这里等候。 黑子着急地说道:“哪有让王爷与娘娘留此险地,吾等家臣躲命的道理?” 马静道:“不碍事,有万三在外围,你且去,蓄精养锐,听从王爷的指挥。我们的装备好,他们奈何不了,你带着众人保护好东西,要不明天要饿肚子,王爷才真饶不了你。” 黑子不肯走,公子道:“执行命令。”黑子不敢违令,带着众人隐入树林中,复又回来扫尽足迹。可这人踩马垫的,哪里扫得清?公子道:“你们将骆驼马匹集中栓好,人躲周边树上,我们是第一道饵,我们一闪,贼人必定打物资的主意,你用弓箭侍候就是了,杀他个片甲不留,不要担心我们,我自有脱身计。” 黑子依计而去,公子左拥右抱,领着两个小妞继续品茶,好不逍遥。不到两泡茶的功夫,大队人马便到,公子用余光视之,但见百十骑,一人一支松脂火把,为首的大架子(大当家的)一挥手道:“老二,给俺围了。” 公子笑道:“不必了,我们不会跑,只要你不跑。” 那大当家的仰天就是一阵狂笑,那班流寇都傻傻的跟着笑,把那山林中的鸟儿都惊得一顿乱飞。好不容易止住了笑,那老二道:“哪个瞎了招子(眼睛)的倥子(外行)踩的点子,说是软羊牯,却是条子。” 公子大笑道:“总瓢把子,莫要讲行话,大当家的若是男儿,出来说句话吧。” 那汉子一顶破皮帽,身着未经过加工的羊皮袄子,乱皮逢成的一身装扮是不伦不类,胡须上挂着冰渣子挡了大半张脸,好比天然的蒙面,身材高大威猛,手执长柄开-山-刀,催马向前,打话道:“是兄弟们看走了眼,兄台懂道上的规矩,那就报上名号,好让我下次备酒匽相邀。” 公子飞身上马道:“说出来吓着你,你现在知道对你也没好处,你留下山头名号,我隔日来访便是了。” 那汉子大笑道:“兄台未免也太不把兄弟我花山猫放眼里了,但是我既然来了,就没有空手走的道理,朋友看着办吧。” 公子笑道:“花大当家的,我有要事在身,身份自是不当透露,还请莫怪才好。留个山头名号,改日我定安排兄弟代我前往拜访。” 那二当家的仰天大笑道:“好一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对我大当家的说话,还改日派手下拜访,好大人架子。并肩子们,你们肯不?”说完惹得一阵哄笑,惊起树林中的飞鸟来。 那大当家的一挥手,止住众人,对公子道:“兄台深夜带两女眷露宿野山之中,就凭这份胆色,也足以让人敬佩,只是,这场面兄台是看见了的,凭足下一句不方便就要打发我这百来号人,怕是有困难。” 公子笑道:“那大当家的意下如何?” 那二当家的大吼一声道:“老大,休与这厮胡搅蛮缠,待我一锤子砸扁他,抢了二位美人回寨当压寨夫人,看他还装大尾巴狼不?”说罢策马挥锤便冲子过来。剑奴笑道:“少爷,待奴家拿那汉子来,让他爷给烧火取暖。”说罢也策马相迎。 公子笑道:“你当小心。”马静将手枪上膛,持于胸前衣袖之中。公子对马静道:“不是万不得已,莫乱开枪,剑奴也该练历练历了。” 那二当家的见剑奴一个女流来应战,似乎是不太高兴,驻马一声吼道:“是看俺高才不起,着一女人来战?” 剑奴笑道:“那高才听好了,若是怕了,速打马归山去,要是有三分气概,放马过来,姑奶奶教你做人,打你一个小小的山贼,还用得着俺家少爷动手?” 那高才仰天一陈长笑道:“古之恶来,岂有与女子对战之理,冒三娘何在?” 第333章 冒氏三娘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一女贼人应声而出,公子透过月色火光细看,身高八尺有余,头戴貂皮帽,身着豹皮衣,柳叶眉下丹凤眼儿,娇粉脸脸樱桃嘴,玉颈微场,打马上前,一双王峰撑起袄子,做着规律的运动,细长腿脚轻夹追风驹,柳腰巧挂七星剑,手中斜扬玲珑枪,驻马便是一媚笑,拱手道:“小姑娘速退,让那玉面朗君来见我,捉了回去,好让我冒智脱单。” 剑奴见她年纪约模十七八岁,却生得一副浪相,心中不悦,忍怒笑道:“吾家夫君那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岂止是你一山贼小女窥探,排队的人多了去,你且找个地方安分地守候,休要胡言乱语,胜了我手中的花枪再说。” 这一句夫君,又一声山贼,让那冒智不禁多看公子一眼,这原本是一句玩笑话的,可这定睛一看,但见那小爷粉驻马而立,脸有如圆玉抛光而不留痕迹,一双剑目不怒而威,无论是身板还是相貌,着实惹人怜爱,暗叹好一个俊俏后生,不禁心生喜欢,呵呵笑道:“看来是姐姐来训小妹,那可得手下留情哦。” 她说者无心,剑奴是感到被调戏了,怒从心生,更不打话,策马持枪便刺。冒智见剑奴不声不响持枪便刺,手中挥枪朝外一拔,复朝剑奴面门便刺,口中还不曾闲着,嘻嘻笑道:“姐姐这是要清理门户的打法,不知道妹妹错在哪,惹得姐姐如此这般地生气。” 这话气得剑奴是每一个细胞皆生怒气,破口骂道:“好一个不要脸的婊-子,竟拿污言戏吾,再吃吾一枪!”拨回马头,复又一枪,那冒三娘轻松让过,一个存心拼命,一个有心调戏,二人来来往往战了七八个回合,那马静见冒三娘马上功夫高出一大截,便叫道:“剑奴回来,你不是她对手。” 剑奴心中不服,装个没听到的,使起游龙戏凤枪法又与那冒氏三娘战了三个回合,可是这套枪法得有大力气做基础,她一小女子使来,威力自是大打折扣,哪里胜了得那三娘,三娘手中枪一圈一点,便让剑奴手忙脚乱。唐王见状,知道自己再不出面,场面怕是不可收拾了。只好策马上去,接了冒三娘一枪,轻喝道:“剑奴,退下。”剑奴这才心不甘情不原地退了下来。 等冒三娘回过马来,公子马上抱拳道:“在下文少,在此见过三娘。” 那冒三娘哼了一声,将头一扬,冷冷地说道:“好个薄情郎君,你就是拿枪来见我的?” 公子也不与她油嘴滑舌,见这班人穿着破烂,想来也是穷苦人家,不禁心生怜惜,便赔笑道:“三娘人美武艺高,在下家中小娘子自是打不过姑娘的,接三娘一枪不过是让她抽身以结束这无来由的打斗罢了,多得罪之处,在下在此给三娘赔礼了,还望海涵才好。” 剑奴退到马静身边,恨得牙根痒痒的,可也不好做声,马静轻声道:“不是倒酸瓶子的时候,莫要坏了王爷的大事。” 剑奴回曰:“这女的明显不怀好意,王爷乃是正直之人,何故与她饶舌?” 马静回曰:“无关个人恩怨,一来这班人不像是穷凶极恶之徒,王爷不忍屠之,二来我们退走,一线天没人守,要是被别人占去,将来说不定又得多死多少人才能重回我们手中。” 剑奴这下是听懂了,静下心来细思,自己还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便羞愧地退到一边,与公子压阵,不再言语。 冒三娘这才微微一笑,轻吪道:“看来本姑娘没看走眼,你这个俊俏后生还真与众不同,来来来,休要言语,先与三娘过几招,让俺称称你的斤两再说。”说完便策马扬枪便刺,口中大呼一声:“看招。” 公子有心为剑奴找回面子,又想技压群豪,微微一笑,并不还击,待她枪到,微微一闪身便让将开去,那三娘见公子不还手,便驻马来战,在马上将一套追风枪使来,耍得是淋漓尽致。 公子只闪不还击,接到第九招,那三娘大怒道:“再不出枪,俺要下杀手了。”公子望着她微微一笑道:“姑娘请随心。” 那三娘枪法一变,一套无名枪法使出,但见飞沙走石,大有排山倒海之势,看得那大当家的都目瞪口呆,公子这下自是不敢托大,挥枪来战。 二人马上抛枪,你来我往,打得好不热闹,战到三十合,公子才占上风。剑奴心思,难怪马娘娘让俺回来,她若不手下留情,在马上俺只怕是接不了她一招,想到此处,不禁对这女子产生了一丝好感。 二人走马相斗,那大当家心中不禁暗自喝彩,暗思自己这里所有兄弟加起来,也不见得能打得过三娘,可那公子明明没尽全力,若是这三娘再战下去,定没有好果子吃。又风四处鸟儿乱飞,独不见这公子爷身后有动静,加上踩点的说这队人有十几人,这里却只有三个。而打头阵的这公子爷,自问不是他对手,若是真有埋伏,那只怕是要吃大亏的。 大当家的正在沉思如何下台,那二当家的平空一声吼,有如平川闷雷,喝道:“小子休要欺人太甚,吃老子一锤再说。”说罢也不顾什么道义,策马向前,挥锤便是蒙头带脑的打将过来,公子道了声来得好,将枪头拨开三娘的枪,用枪尾硬接了那汉子一锤。 那汉子被震得两臂微麻,大喝道:“好个力大的小白脸!”两马错开,三娘又到,突然听到那大当家的大喝道:“三娘回来,洒家有话说。”两马照面之际,公子一枪平刺,三娘伏马让过,横枪来扫,可那大当家的一声喊,让那三娘微微一愣。 宁轩公子趁冒氏三娘分神之际,挂了枪,一个鞍里藏身,待两马错交之时,将手往身后一抄,拿住三娘的玲珑枪,用力一带,反手一抄,将三娘夺过马来,可是马上挂枪终究不能长时间不管它的,公子见那枪晃得厉害,担心失落武器,便换手去搂三娘,填出手来去挂自己的枪。 谁料人有失手,马有失蹄,料他唐王身经百战,可也不能做到无论大小细节一一把控,这不,拦腰一抱变成了当胸一搂,公子力大,还搂得那三娘喘不过气来。还好这三娘也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只是娇叱道:“好个小贱人。” 公子这才感觉到,好像手感特别柔和,定过神来,不由得一脸通红,慌乱松手,那三娘趁机飞身而出,飘落在不远处。冒氏三娘“咯咯”地望着公子娇笑,扬眉道:“可曾暖和否?”说得公子恨不得挖个地洞钻下去。更有风雅后人题《凤戏凰》记曰: 凤雏辗转几离巢,欲戏凰园越野郊。 自古多情皆寂寞,由来明月背山坳。 那冒三娘见公子独自在风中发怔,掏出一条丝巾来,包上一粒铁丸子,掷向公子,飞身上马大呼道:“点子砸手,扯乎!”头也不回地策马而去,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公子暗自叹息。 马静走马过来,笑道:“好一个别致的贼婆娘。”公子自是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说什么都不对的,也就不理会她们,发信号让众人归营,重新检查营防,自各休息,一宿无话不表。 一路慢慢行来,两旁风景看尽,不说公子心中悲凉之事,但说这用了小半个月才到张辽家中。公子下得马来,带着二位夫人朝小院走去,马静指着小院道:“好个了不起的张文远!” 公子举目望去,一条泥路直通山坳之中,夹道树竹尽着琼妆,一篱轻围着四间泥土小屋,院门挂着一副木头雕琢的对联:“功名不抵一壶酒,道德胜过万两金。”院中鸡鸭相闻,一老大爷低着头,在一茅屋下打柴火,随着他手起柴入灶,屋顶升起冉冉青烟,烟囱周边的雪早已化开,此时边上的茅草升起冉冉的水汽。 公子叩门,老太爷出来迎接,公子说明来意,不曾想到他张辽却不在家,其父母家人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大的官,搞得一个个手脚无措,公子扶着老太爷、马静扶着老太太进屋坐好,公子作揖道:“众位都别忙活,我们就是来看看张辽,结识一下。” 外面的风吹得猎猎地响,茅草屋顶有数处透光,窗高而小,土坯房子千裂百缝的,家中没有几个凳子,众人坐在坑上,那老太爷望了望这穷酸的样子,面对尊贵的王爷与王妃,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是低着头,欲语而无言。 公子见状,笑道:“老人家休要拘礼数,在下也就是来看看张辽,休要紧张,我们还要有事去,就此别过,再会。”奉上些礼物,便到张辽上班的地方去找他。 唐王走,老太爷便招来张阔,让他去找哥哥。张阔骑着小毛驴便踏雪而去,好不容易在一处农家找到张辽,将情况说与他听。张辽此时正在处理一起杀人案件,得知朝廷大员来找自己,心中虽急,可手边的事要安没完,便让张阔候着,自己带着副手冷静地处理安案子,让百姓满意了,这才策着他那破马做死的跑,可是马老路滑,怎么样催也跑不动呢,唐王在那等到天黑才见到张辽。 唐王一一介绍,张辽这时还是个小小的局长呢,哪见过这场面?让人家王爷、夫人等到天黑的?急得双手直搓。 双方见过礼,张辽便问:“不知道王爷前来,所谓何事?” 唐王一把扯过他的手说:“前面有个驿馆,我们到那去吃一顿再说,足下莫搞得如此紧张,我和夫人是不吃人肉的。” 张辽尴尬地笑了,公子不理他,扯着他便到外面去,说试试我的马,足下那破马给我拉煤去,我明个给个好的脚力与足下便是了。 张辽在边境长大,自然是识得好马的,这麒麟驹,那神韵,可不是盖的。张辽道:“小的不敢,坐王爷的马,那是要杀头的。再说,这马我骑不了。” 公子笑道:“有我唐王在,没人敢动足下一分毫。”说完摸摸马脸,让张辽上马。张辽还是不敢,剑奴便叫一亲兵把马给他,张辽这才肯上马。 太原的雪可不是闹着玩的,众人一路有说有笑的到了驿馆,公子大笑道:“天寒地冻,小二,给来坛好酒,切十斤牛肉,其他的菜尽你店里好的上。” 小二拿抹布擦过桌子,赔笑道:“客官,小店没有,这是要杀头的。”有亲兵给一团干牛肉给他说,你让厨房切好来。 小二还是不敢,公子说:“算了,你去拿刀来,我自己切吧。”小二心里打鼓,不知道这伙人是干嘛的,要吃这犯王法的东西,哪里敢做声? 第334章 客栈夜谈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小二哪敢做声?那掌柜的见状,便跑了过来,他也不敢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地看张辽,张辽回望了一眼说:“按这位爷说的去办,有什么吃的你只管拿来,出了事我负责。”说完翻口袋。左找右找,找出几个钱给小二做小费。 公子丢串钱在桌上,笑道:“你去办吧,多的小二拿二十钱,其他的留着给文远下次来吃。”小二喜笑颜开的去了。 那店家好不容易遇上个有钱的主,又有张辽在此坐镇,自然是用心招呼,烧上两盆大炭火,将小厅烘个暖乎乎的,又是端茶,又是上酒。张辽笑问:“王爷领兵出征,数千里云月风尘,不曾歇息,却跑来找我这样一个小吏,总不至于是为了想看看张辽长得好不好吧,是何原因,在下愿闻其详!” 公子笑道:“闻太原周边,真才实学者,唯文远一人矣,故带家眷前来探之!” 张辽略带愧色地一笑,诚恳地说道:“太原乃是大郡也,当是盘龙踞虎之地,周边地域之中,何其之大,关内关外,英雄辈出,文远年稚,不敢受王爷美誉!” 公子大笑道:“有志岂在年高?有理岂在嘴毒?文学武艺,乎天下英雄者有几人也?能让唐王正眼相视者,又有几人?” 马静笑道:“太原之中,每日来投者以千为计,可不曾见得有一人如文远这般人才,哪曾有过英雄辈出?” 张辽道:“守城将军虽然不行,可是花家三人,花不换无论是能力还是武艺,比当得起英雄二字,在下不才,在他手上走不过十个回合!” 公子大笑道:“在唐-军面前,他无立足之地,已逃亡天涯耳!” 张辽道:“冒氏三娘,犯案数起,在下追千里而不曾缉拿归案,女中英雄耳!” 剑奴笑道:“公子于前夜生擒之,放回去准备嫁妆去了!” 张辽又道:“这、这、这……” 公子笑道:“文远不必过谦,小王本无取笑之意。太原人才虽多,可多是顽固不化之辈,并无几人能识得大体,懂得何为英雄耳。懂都不懂,又何以达到这般境界?故此说无英雄耳!” 张辽笑道:“王爷以为何以方算英雄,在下愿闻其详!” 公子笑道:“侠之大者,为人类而奋战终生也。多少世人,为一己之私,视人之性命如无物,视人之基本权力如无物,枉称读书习武之辈,为害天下苍生久矣,还振振有词,如郭太者有之,如花不换者有之,如那些太守、县令者有之,羡西园之中者更是不胜其数!此等人物当道,侠义尚且不存,岂能称得上英雄?” 张辽听此言,心中大惊,想不到堂堂唐王,竟敢说出此番道理来,乃心生佩服之情,叹道:“王爷此番话语,实乃金玉良言,可是普天这下,几人能懂?若是外传之,必有麻烦上身也!” 公子笑道:“不怪文远作此之想,当世之中,食古不化之人是何其之多也,但本王既然临风而立,岂惧风之恶乎?” 马静道:“昔有始皇帝,一统中原,丰功伟绩何其多,可是,一个始字,便见其中之人性,暴政商君,多少人死于非命,最终自食其果,此等之人是唐王笔下的反面教材,在吾辈心中,也是不值得一提的人物也。” 张辽叹道:“认知封闭的人不论有多少,其实,他们都将成为一个又一个活生生的证据,那就是,他们只能活在精神的浅薄层面,不论他们是富裕还是贫穷,都享受不到追逐真相的丰富,传播常识的愉悦,以及为了人类永恒的价值而付出努力的责任感。在下不才,所懂之理有限,但定不屑以此为伍!” 公子等人听了张辽这一说,不由得鼓起掌来,马静与剑奴连连称赞,黑白二将更是敬意由生,还给他倒起酒来。公子与张辽喝点小酒,东拉西扯,恨不得把天上地下的全吹一遍。马静与剑奴伏桌上睡的不亦乐乎,而这两人一扯就天亮。这段英雄际会,有多才后人题《雪中行》记曰: 白雪飞来漫故丘,风邪未尽誓难休。 一朝煮酒批秦政,几度筹谋破楚囚。 欲学凌花冰浊水,不教恶雨蚀清流。 男儿何惧身先死,怜取丹心事斗牛。 临别之时,公子对张辽说道:“足下在这里是没出息的,以足下的才华本事,是可以保一方平安,可是呆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岂不浪费了一表人才?再说我也不能年年朝外跑,更何况一个人也跑不过来。足下还是带着家人一起跟我去吧,我能给足下提供平台,让足下去保一方平安。” 张辽拱手道:“大丈夫理当如此,只是文远上有两代亲人在,我得问过他们。” 公子笑道:“理应如此,那我在太原等足下。”公子一宿没睡,得了张辽这句话,反倒觉得不困,与众人投太原去了。 马静道:“走官道回去,少说又是十天半个月,我记得后世雁门关到太原,才二百公里不到,何不找找那条路呢?再说庄户人家基本上是躲兵灾去了,这官道与小路相差也无几,想要了解民情也不会有所收获的。” 公子道:“我们才带六个亲兵,还有两个是女的,我们一共才十个人,走小路要风餐露宿的,这也太不安全了吧?” 马静道:“不是还有暗中的宁轩三十六骑么?再说了,我们本来就是行武的,还怕遭遇战不成?” 公子叹道:“行吧,听你的吧。”于是公子用无线电呼叫万三,问有没有路可以穿插。 万三回复说:“禀主公,主公朝右手边小路走,约摸过了盏茶时分,昊顺会在那里汇报情况。”公子回复道:“还是老规矩,若是遇到麻烦,我不叫你,不要插手。”公子一行人朝前走,行三里,远远见昊顺赶着两只羊,手挂一个羊边在雪地里等候。公子让众人走,独身上向前。 昊顺单膝点地,叩首道:“主公,走这条路去,能到太原,路上人家也有,村寨也有,可是今晚主公得在山中过夜,故买了两只羊给主公做食物。只是这一带常有流匪出没,而三十六骑只有万三和我领着三探骑、七陆骑跟来了,其他的人员在太原没动。” 公子道:“不碍事,你探好路就是了。去吧。”昊顺也不多话,起身走了几十步,突然飞身入了树林,便不见踪影了。 公子便舍了官道,舍了车辆,改从小道而行,这条路倒是不难走,可也与官道景象区另不太大,应该是多次遭受兵灾,道路两侧皆是竹篱破损,茅屋十有六七烧毁,有的仅仅留了个土坯孤零零地立在在雪地里,有的连土坯都没有,行到中午时分,竟然连个问路的人也不曾找到。 行了数日,给养渐少,公子便问万三,哪儿有集镇没?万三回电道:“禀主公,加紧行程,天黑之前能到宋庄,那里有几百户人家,可以补充给养。” 于是公子便投宋庄而去,可是文人嘛,游玩之心重,公子一路看看风景,写写诗,填真词,不时见到贪苦人家,免不得又要进去看看,给点东西钱财,一路慢慢行来,待到宋庄已是午夜时分,万三将公子一行接到庄主宋太公家中,那管家命人送来茶汤饭菜,拱手道:“晚上若是外面有什么动静,公子爷千万不可露面,庄中多事,老朽就告辞了。” 公子正要问是什么事,那管家却已转身离去,公子见其年岁不小,可是分步如飞,心中大疑,待他远去,复问万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万三一头雾水道:“回主公,不知道,我从进到来现在,没发现什么地方不对。”这下公子更是云天雾地了,这好像是电影里大户人家遭劫的场景,可是有这么大的动静,如何能瞒得住三十六骑呢?公子交待众人,除了万三怕要跟庄护人家打交道,所有人着甲而卧,兵器不离身。 公子正准备穿防暴外盔,那管家又到,万三开门,那管家行礼道:“我家老爷说了,此事关乎各位身家性命,还是得让各位知情才好,因此请公子爷随我去见我家老爷。” 公子还礼道:“关乎我等性命之事,不知道是何事,还请先生实言告之。” 那管家不说,只是让公子去见他宋老太爷,公子心中疑惑不定,却是事已到此,不得不去,便对马静说:“我去去就来。”说完便朝她使个眼色,马静看得分明,嫣然一笑道:“少爷只管去吧,万事有我。” 管家在前面打着灯笼带路,公子尾随而走,绕过数个走廊,又经过几处园林,总算到了那堂屋前。公子到,一白发老翁立于屏风前等候,着公子至,作揖道:“公子爷入庄,本是贵客,却事出有因,深夜惊驾,老夫在此给公子爷赔罪了。” 公子还礼道:“在下错过行程,投贵庄借住,打扰老爷子安宁,劳动管家及宋家家人,在此深表谢意,却不知何事让老爷子愁眉不展。” 那宋家老太爷将公子迎到堂中,礼罢入座,早有小童子奉上香茶果品,老太爷站了起来,又作揖道:“真是对不住,本不该说的,可是老朽无能,实在是对不住公子爷,不得不说。” 公子还礼道:“老爷子有何事只管直言,天下无过不去的槛,说出来,也许我能帮足下挺过这难关。” 那老头也确实让人着急,只是叹气摇头,几番欲言又止。管家恭恭敬敬地立于旁边一声不吭,这让公子爷更摸不着头脑了,是不是自己在此让他有什么不便?只好起身作揖道:“若是我等在此打扰东家老先生了,我这就去让人收拾行李,连夜赶路就是了。” 那宋家老太爷道:“也只有让公子爷如此了,若是过了明日,宋家还在,欢迎公子爷随时来长住,但此时公子还是离开为妙。” 公子听出他话中有话,便说道:“若是有困难,你只管说来,我在此,确保宋家无灭门之灾。” 那宋家老太爷只是摇头,那管家道:“老爷,多一人多一份力量,也许这公子爷能帮着出个主意也不一定的,何必要三缄其口?再说,公子爷拖家带口的,这大晚上,风高雪厚,狼出虎没,又让他怎么赶路?” 公子笑道:“你有事只管说来,只要你不是违背天理之事,我保你一庄人平安无事。”宋家老太爷见公子说的这样斩钉截铁,这才将事情原委一一讲来。 第335章 官比匪强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那宋太公吞不吞,吐不吐的,好不容易才说将开来,原来是有一伙强人,约二百来人,全是马上抛枪的主,那大当家的名唤冒失,前天到宋庄,要求给一千石粮食,又开了一单子,金银细软尽在其中,说是明天天亮来取。那宋老太爷说罢又将单子给公子过目。 公子一看,不禁傻眼了,这金银细软,绫罗绸段,珍珠珊瑚,玉壁车饰全在,这哪里是打劫?分明是哪个王公贵族嫁女儿嘛。公子笑道:“就二百来骑,何至于让宋老爷急成这样,你且安心,由得他来,我自有道理。” 那宋太公叹道:“我发了三批人去报官,到现在连个影子也没有,天明便是最终期限,这么多东西,一时半会我上哪里找得齐全?若是惹怒了那大王,只怕是凶多吉少,可怜我一庄人口!” 公子笑问:“宋庄有多少人手可用?” 那管家用接话道:“也不怕公子爷笑话,我宋庄上下虽有千余人口,精壮男丁也有四百来人,可是我这点家丁,哪里能抵抗得了那班强人?” 公子暗思,这如何是好?自己就带这十来人,加万三那里的一起不过二十多人,要是说打败二百来骑,凭借装备好还真不怕他,可是要要确保这宋庄百姓不被屠杀,房舍不被烧毁,这又怎么做得到?还有,那强人是不是真只有两百来人?一系列问号,在公子脑海中闪过。 公子摇头道:“老爷子,你将人手集中,找一个地方安置,将精壮人马交与我,我定能退敌,但是这些房舍会不会被贼人毁掉,我就不能保证了。” 宋家老太爷道:“虽然天下时局不定,兵荒马乱,可是宋家还是有点底子,烧点庄户人家的房舍,还是修得起的。”遂唤出宋氏三子与公子见面,按公子的意思将人口集中,又将公子随从请到主屋来休息,公子闭目养神,宋家人搞到天亮时分,将四百余人集中在庄寨晒谷坪中,请公子去检阅。 公子叫起众人,来到晒谷坪中,但见那坪中烧火数十堆,四百多人懒懒散散地站在那里,揉的揉眼睛,挖的挖鼻子,微风拂过,众人在风中瑟瑟发抖。马静对公子说道:“带着这班人去打马贼,这能成?” 公子蹙眉叹道:“办事在人,成事在天,尽心一战,无愧青春。” 将这人按每组七十人,找一个宋家为头的伙计带领,让一个亲兵指挥。多了十几人,由宋家老大宋丑带领,跟随自己。让一队人马守一方,两队作为机动,又让万三带领他的人马在庄外巡视、接应,诸事安排妥当,静等马贼来劫村寨。 东方挂白,万三示警,公子让其别动。天大亮才见到约一百骑前来,那为头的一挥手,齐刷刷地驻马寨门前,那为头的见有了防备,便叫宋家老爷打话,说是准备破寨子。那亲兵报与公子,公子带着众人策马过去,开了寨门,出得寨子,定晴一看,傻眼了。 你道是谁来劫寨子?原来正是名叫高才的二当家的,公子驻马欠身道:“二当家的,近来可好?” 那高才先是一愣,突然仰天一阵长啸,转头对身后的兄弟道:“并肩子,二爷是不是鸿运当头,这点子不曾递门坎(报师从门派,借指报来历),却在此见着了,还全不费工夫。” 公子微微笑道:“二当家的找我干嘛?” 高才笑道:“不说了,有你在这庄了,我就不进来了。”大呼一声“扯乎”便带着众人一溜烟似的跑了,不大一会儿便不见踪影。这可让公子爷摸不着头脑,搞不清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送走这班瘟神,宋家自是上下皆喜,公子被视作救命恩人,一家上下,杀猪宰羊,大摆庆功席。宋太公来敬酒,公子喝了,他几个弟弟、三个儿子、一众侄子皆来敬酒,公子站了起来,放下酒碗,拱手道:“各位盛情在下心领了,可是贼人是无故退兵,并不是被我们消灭了,这酒不得是现在喝不得,最近都喝不得,若是各位酩酊大醉,贼人卷土重来,岂不是枉成刀下之魂?” 宋老太爷接话道:“公子爷讲得有理,宋家子弟,从现在起听从公子指挥,有违令者家法侍候。”公子吃完中饭,欲告辞离去,可又担心那高才再来,便命万三全力查找高才的落脚地。 公子安排了一下寨防,由于一晚没睡好,便在房中休息,剑奴来报:“不好了,远处有大队人马奔这边而来。”公子打开又眼,揉了揉,问道:“万三呢?” 剑奴道:“不知道,只有少爷和马娘娘能联系上他,可是马娘娘说他不在搜索范围内,马娘娘已经去查看寨防去了,让我来叫少爷。” 公子这才起了床,洗过脸,穿戴好,慢悠悠的骑上麒麟驹,跟着剑奴去看。宋家老爷带着一众家丁,早已到了寨门,公子到了寨门箭楼上一看,哇,好事呀,自己终于可以脱身了,寨外来了黑压压的一片官兵。 那宋太公在箭楼上抱拳道:“不知来的是哪位将军?何不下马进庄一聚?” 那军阵中闪出一偏将,马鞭一扬,喊话道:“吾家将军问你,你报案说有土匪的,土匪人呢?” 宋太公道:“今早确实是来了两百多人,一个个的骑着高头大马,可现在跑了,不知所踪。” 那偏将冷冷地说道:“编,你继续编,他两百多人,怕你这几个农民?你能赶跑他?我看是报假案吧?” 宋太公吓得直哆嗦,公子见那老头怕成这样,拱手便说:“我可以作证,确实是不知何因,那马贼自己退了。” 那偏将问:“你是何人?你能作证?” 公子道:“在下文少,路过此地,借宿宋家庄,所以亲眼所见,自然是可以作证的。不知道将军如何称呼?” 那偏将道:“本将军的名号岂是尔等小民该问的?报假案,待我问过我家将军,看如何处理你们。” 过了一会,那偏将又出来道:“我家将军说了,限你宋家庄在明天天亮前交五十个男丁,上交一万担粮食,我这里二千五百兵丁,每人给五百金,否则按通匪处理。” 公子在箭楼上听到他这么说,大骂道:“好个不要脸的将军,你比那土匪好在哪?按你这个要求,你还不如去抢。吾乃唐王是也,有逍遥剑在此,让你们将军来见我,火速去找土匪,否则便是灭族大罪。” 那偏将仰天长笑,好不容易停住笑声,喝道:“放你娘的狗屁,拿个唐王来骗我,就是真唐王来了,我也要射他三箭,随你怎么说,随你怎么编,天王老子来了,少一个子,我便要宋庄再无人烟。” 宋老太爷怕得罪官兵,拱手道:“那请将军容我去凑凑看。”又对身边的大儿子说道:“老大还不下去开门请将军老爷到庄上歇息?” 那宋家老大便去开门请那将军进来,那偏将道:“将我们骗进去,好谋杀本将军么?我们在此下营,明天早上若是军粮军费不到位,说明宋庄便是匪窝,杀将进来,寸草不留。” 唐王大骂道:“岂有此理……”那宋家老爷将公子拉下箭楼,又让老大去请求宽恕期限。 这边公子自是义愤填膺,可那老头子太软弱,自己强宾也不能压主,马静笑道:“你急啥呀,钱又不要你出,静观其变呸,我可以保证,这班人就不是冲着钱来的,要了钱只怕还要回去邀功。” 公子问道:“难道他们还会杀良冒功不成?” 马静反问道:“这宋庄与那代郡,差几天路程,灭了宋家,将其所有占为自己所有,再杀尽人口,来个死无对证,一个老百姓就算是知道又能怎么样?上面那太守,坐在城里的太守府中,又如何得知?” “还有天理么?”公子一拳击在桌案上,将那茶盏都震到地上了,应声而碎。马静叹道:“丛林法则而已,在此乱世,有什么不可能的呢?当然,我也只是猜测,但愿那所谓的将军不会。” 公子道:“调回六名亲兵,呼叫万三,让十骑全部向我靠近,听我号令行事,若是他敢像你说的那样做,我当冲其营,割其首还。” 马静道:“将不因怒而发兵,不记得了?冷静,冷静。” 那花山猫带着近三百号人,还有三百多匹马,总要吃喝,所到之处便找大户人家出血,所以这这代郡太守接到这宋家报案,也不是第一家了,于是点了门牙将光明,领三千人马去围剿花山猫。 那光明点了两员总后,带着副将连政,带着人马一路追寻到宋家庄。两条腿的追四条腿的,累得半死不说,一路上还啥也没捞着,心中来气,到了此处,又不见土匪踪影。那连政进言道:“将军,再朝前走,便是太原的地盘了,土匪到那就不归咱管了。” 光明将军问:“你想说什么?”连政道:“将军何不摒退左右?” 光明一挥手,摒退左右,说道:“这总可以说了吧?” 连政道:“宋家是这附近难得的大家,资产巨亿,将军何不以通匪之罪灭了他满门,财产便归将军所有了,几百号女人,斩了老弱,留下年壮的分兄弟们,以后谁不对将军感恩戴德?割其男丁首还,太守以为是土匪,将军升官是一定的,一举三得,何乐而不为?” 光明沉吟了一会,问:“外围的庄户如何处理?有道是坛口封得住,人口是封不住的。” 连政道:“无毒不丈夫。”光明叹道:“你去选五百精兵,进山剿匪吧。” 可怜那些偏远地方的庄户,公子让人口集中,因心存侥幸的人家,没让土匪害着,却让这所谓的官兵杀得一个不剩,真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万三带人一路去访那土匪藏身之地,返回之时,顺便救了数人,带到公子跟前,一一问之,众人如实相告,公子泣血而誓曰:“定斩恶首,否则愧为一世人。” 次日寅时一刻,宋太公清点财物,一时之间哪里凑得齐如此之数,不得已着其长子去谈判,那光明正要借口,便将宋家庄围了个水泄不通,斩了宋家长子,将人头县于阵前,限宋家限时开门投降。 官是官,兵是兵,匪是匪,慧眼呢?没有慧眼你又怎么分得清?宋家的软弱,唐王人手不够,此时问天天也无语,有多才后人题《伤》叹曰: 匪去兵来应得宁,无常世事与谁听。 时人欲问天难语,惟见风呈阵阵腥。 第336章 乱世生存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宋太公见其子尸首,一口鲜血喷在寨墙上,便不省人事。有人叫着要投降,有人叫着要死拼,马静摆了摆手,让众人安静,然后叹息道:“据我们的消息,外围的宋氏子弟和庄户,已经没有一个活口了,全让这班畜生当土匪杀了去冒功。”说罢又将那几个幸存者带过来与大家见了面,那几人一通哭诉,宋家直系亲属跪了一地,求马静去请公子。 公子至,众人皆恳请公子带领大伙找条出路。公子沉重地说:“降也难逃一死,外围没回的人已经没有活口了,若是各位不肯拼死一战,下场与大公子是一样的。可是拼死一战,力量悬殊,我也不能保证一定能胜,各位让我来组织,不是我不帮你们,这要看你们能不能舍了这条性命,以保老弱一条生路?若是不能,我来又有何用?” 众人皆言誓死相随。公子命人折门板以挡箭矢,挖石头上寨墙,挑柴薪丢墙下,不管是什么油,有的都拿来,淋柴上。这边正准备着,那光明见宋家寨不开门,还开始做应战准备,便下令总攻。 饶是公子组织得当,可是这班农民如何能懂这战争之事?一时之间,箭如飞蝗,惨叫不绝于耳,更有那些老者,一批批的冒着箭雨去送石头,死伤不计其数。公子见局面无法把控,对马静道:“手枪子弹上堂,黑子与白瓜开路,我垫后,你领剑奴、万三为中军,随我去闯敌阵,若是运气好,能杀了那些为头的将军,便能退敌。” 马静望了望寨外,长叹道:“你看这些兵,一无将旗,二无辕门,又怎么知道他的主将在哪?那兵营也是稀稀落落的,连不像个正规军,反倒是无从下手了,但愿我们运气好吧。” 公子道:“可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众人装备妥当,开了寨子门,朝外冲杀。黑子一斧开路,一接敌便杀红了眼,只管左右砍杀,破了盾牌阵,众人便杀入敌阵中央。突然一声号响,战场上的力量便朝公子这边压了过来。 公子与众人围成一圈,一起朝外冲杀,好不容易将圈子扩大,可前进几步圈子又变小了,马静叫道:“少爷,这不像是正规的部队,反像一般亡命徒,这种不要命的打法,还是上次打马家堡遇到过的。” 公子叹道:“这种没预案,没敌情的仗,我也是头一回打,狭路相逢勇者胜,改队型,以我为前锋,黑子断后,你们随我游击,绝不可恋战。” 公子改变了策略,这一路杀来,围着宋家寨杀了一圈,地上血迹随处可见,那箭兵被杀散,寨墙上的压力是减小了不少。马静问:“这样也不行。” 公子当然明白,也不能一直这样杀呀,众人体力是有上限的,总不可能永远不停吧?如何是好? 公子带着众人冲杀,那官兵便退,公子朝前走,那官兵便在后面追,正在公子领着众人杀到手软,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剑奴突然道:“万三作前锋朝外杀,公子你看。” 万三便带着众人朝外突击,公子定睛一看,远处尘飞雪飘,马蹄之声大作,公子大喜道:“估计是昊顺带援回来了。” 剑奴道:“可那帮土匪是敌是友不知呀。” 公子笑道:“休要计较许多,过一关是一关。”于是公子继续冲散敌阵,带着亲兵从里杀出,昊顺、大当家的、二当家的、三娘各领队伍从外杀入,那土匪还大叫:“救姑爷者赏千金。”一时之间杀声大作,那光明见形势不对,号声一变,坚起集合旗来,公子见状,带着人直冲集合旗,万三斩了光明,黑子将那连政一斧砍成两段,两员总兵被马静枪击而死,杀到中午,收了降兵,清理战场,公子与众头领回宋庄聚会。 众人吃酒吃肉自是不在话下,公子笑道:“辛苦花大当家的了,若不是花大当家的来,我还真不知道如何收场呢。” 花山猫尴尬地笑道:“本来是看他宋家富裕,想办点嫁妆,不想惹出这些个事来,真是造化弄人,说来也好笑,宋家叫官兵来剿洒家,最终坐这里开庆功匽 的却是洒家与宋家,剿的是官兵。”世上有多少荒唐事,此事不可言,有后人题《问因》记曰: 响马猖獗六月寒,兵灾犹胜匪凶残。 才思国破谁之过,复恨当初乱报官。 公子问:“敢问冒失是谁?” 花山猫笑道:“正是洒家。”公子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剑奴才又听见土匪叫救姑爷,这里又是为办嫁妆之事而惹来的事,见冒智不做声,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心中不爽,很不爽。她心思我一个丫头,一直被人压着,被几位娘娘也罢了,难道还要来个贼婆娘?于是站了起来,端起一碗酒跟那冒智道:“姑娘借了我家少爷的酒壶是不是也该还了?” 冒智不禁脸上一红,喃喃地说道:“你怎么知道就是俺拿了?” 剑奴道:“我为什么就不知道呢,公子吃穿住行,哪样不是我亲手所为?” 冒智拿出酒壶道:“对不起,还给公子你好了。” 剑奴正要去抢,公子怕收不了场,便说道:“哎,算了,三娘若是喜欢,就当是本王送你的吧。” 剑奴见公子护着这女贼,心中不服,可是又不能言语,只好一屁股坐下,喝起闷洒来。公子一声习惯性的本王不打紧,可听这听的有意,一顿盘问自是少不了的,马静见若是不亮身份,这几百降兵,几百土匪,还有宋庄这班人,如何处理?只得将情况说出。 众人齐齐跪下,来见唐王,唐王便安排人手练兵,宋家老爷子表示愿意全家跟唐王去江南,于是将能带走的财物带走,带不走的留着,也不毁坏,以备后用,自己带着众人回太原而去,一场闹剧就此收场。 张辽回到家中,家里人说有人来找他,自称是王爷,不知道见到没有。张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说。其爷爷大喜,激动的连说话也说不完整,搞了小半天才慢吞吞地说:“我说呀,孙儿呀,我们总算可以不用东躲西藏了。” 其父说:“男儿理应如此,只是一起迁去,此去江南数千里,就不知道你爷爷奶奶身体吃得消不?” 爷爷道:“就算死在途中,也好比躲在这里强,在这里过的是啥日子呢,一要躲兵,二要躲仇家,更何况这关乎我好孙儿的前程,就这么决定了。” 于是张家变卖那几亩田地,到太原来找唐王。唐王接到张辽,大喜过望。着人安排好上等客房,又着人在外面请了两个女娃来侍候老爷子老太太。 传讯太史慈,让他负责转送其家人回汉昌。太史慈到,唐王说问他家里还有什么人,要不也接到汉昌去做个伴吧,太史慈说只有一个娘了。 唐王直接通车宁的无线台说,安排人到东莱黄县(今山东龙口东黄城集)去把太史慈的母亲接汉昌来,这里将张辽家人也送过来,全安排在汉昌,就住天岳,住自己曾住过的房子。二人自是感激不尽不表。 腊月二十八,阿娇带着八个亲兵过来,唐王接着,表面上看上去,一家人其乐融融,内里各怀心事,在太原的唐王,每天跟个没事人一样的,就着空闲,看着电脑便练着锏法。 唐王刀法不行,剑法也扯淡,在实战中老是打不过别人,这便想起练锏。这锏可比刀还难练,一般的锏法唐王又看不上,便习秦家三十六路锏法,击法有上磨、下扫、中截、直劈、侧撩、绞压等二十四法。 着数又有“横三竖四”,有蹦、砸、滚、挑、戳、架、挂等。用锏要求猛、快,因此有“雨打白沙地,锏打乱劈柴”之说。双锏技法从身形、步法、兵器、技击、艺术技巧多方面综合为一体系,整个套路演变丰富多彩。 其身形变化:俯、仰、开、合,上下起伏。步法灵活迅疾,技法多变,应用有:劈、挑、滚、压、搂、旋、撩、刺、崩、扫、滑、粘、脱等,技法势势相通串变。唐王练习两个月也没个样子,还好电脑中有全套的招式,加上记忆力好,其本身气力也大,便练得是有模有样,唐王当然明白只是形似罢了,这点却实让人烦。又命人埋了一百单八根水桶粗的木头,做成梅花桩,每每在里面练习。 练到正底月,正是一年中最苦的时候,太史慈来见唐王,唐王便着人到各县招单身女和失夫带小孩的女子,转车宁安置。修书与孔融,讨要了几船盐铁,那孔融倒是真大方,就象征性的则了点钱。 安排张辽乘坐太史慈安排的船走水路回岳阳,临别唐王对张辽说:“文远此去,车宁必将你安排去学习,千万不可轻视女性,也不可浪费机会。” 张辽抱拳施礼道:“我既然来了,就一定听安排,否则我就不来。” 公子笑道:“人该为自己而活,在自己能活的时候,带大家活得更好。这才是男人该有的思想。所谓的人为我,我为人,就是这个道理,人是群居的嘛。你在此处,要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你该学的,要为那里的一千多万百姓谋出路,当然,是我们一起担当。”张辽辞别唐王,打马而去。 唐王看着这堆积如山的煤,心中暗想,这如何是好,马上就要变天了,占着南皮不走,能不能在道德层面上站得住?唐王问太史慈,还有多少人马和煤没运回去?太史慈道:“那就多了,煤区还有八万人,七万牧力,并且不时还有各县送来的人口与建设兵。” 唐王的大本营在南方,心中想着天下将乱,自已却抽不开身。这二十万以上人口,七万牧力什么时候能回去,在这里粮食紧缺,拿什么来养这些人口?唐王通知张信,与那边建立多个商业点,要张信亲自带所有牧力回岳阳,估计马上要天下大乱了。 无奈之下,唐王只好回到太原,命人摸清郡中大户底子,从豪强手上想办法解决生存问题了,命人强行迁走数十户大户人家,将其不能说明来源的资产充公,得了不少粮食物资,解了燃眉之急。时有周边朝廷命官,看着唐王兵强马壮,到处迁走人口,眼红的一大把,小欧哥不时传来信息,说是朝中有人传出对唐王不利的风言冷语的消息。 这个时候可真不敢得罪朝廷,若是他发兵去取岳阳与长沙,岳阳城尚未建好,自己什么时候能回得去是个未知数,车宁定是独木难支,这可真不是闹着玩的。 第337章 机缘巧合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朝中风云难免,这个他唐王本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在这种快更朝换代的时空里,想用常理度之,那是不可能的事,可是如何稳住场面这事,公子却想了好久,最终还是做了最坏的打算,让小欧哥重新从外地调来人手,重新布置相关店铺,并且单线联系。将已经在手的产业全部出手,在二月之前回岳阳。 小欧哥回话:“我还是留在这里的好,不露面就是了。资产已经按车娘娘的意思处理得差不多了,只有这个卖纸和锅的店没有动。” 唐王每日与外界联系,处理一些事物。整个来说,太原又冷,甚是无聊。二月初,命罗过、张豹到边界上招三五千人来练练。真应了有粮就有兵那名话,到边界上,不到七日,便招了六千壮丁回来,二人便一人带三千人,天天练着兵。公子也不时去看看,练完兵便带着黑白二将到汾水边走走,静静心。坐在这临江阁楼上,喝着小酒,面对这月色,这山河,公子总有不解之缘。有诗为证: 风送霜华临紫阁,半帘红叶萧萧落。 远观汾水景千重,独爱扁舟邀月酌。 二月初,有一老者带一年轻小伙到太原府上求见,马静接着,那人说是找唐王,马静说唐王去看二将练兵,那二人便在客堂候着,马静也客气,叫人烧火泡茶,又让给做饭,唐王带着黑子和白瓜,在那喝了半天江风,天黑才回。 进门见有外人,马静说二人等了一下午。唐王作了一揖,笑着赔礼说:“真是对不住,我出城去练兵去了,让老人家等久了。” 那老者拱手感叹道:“王爷为国为民,劳心劳力,我们闲来无事,在此候着也没关系。” 唐王笑道:“二位,外面天黑路滑,风大冰冷,今晚就在我这里住一宿。剑奴你去搞点饭菜来,我与老翁喝一杯。” 那老者说:“谢谢王爷美意,才府上之人请我吃过了。” 唐王见他不知道众人是谁,便给他一一介绍。老都站起来作揖道:“草民不知道是二位娘娘,失礼之至,该死。” 唐王笑道:“失啥礼呀,别乱说该死。你看得起我们,打个招呼,看不起,不理会,这是人之常情。不能因为我得了个封号,便压你一头嘛。” 剑奴打来洗脸水,唐王洗了个脸,说:“二位,不好意思,我还没吃饭,我们边吃边聊。” 剑奴又端上来四个菜碗,两碗饭,细心地说:“吃吧,一直热着呢。” 唐王和黑子便开始吃饭。老者有些惊讶地说道:“王爷练一天兵回,就吃这个?” 黑子倒是直话直说:“这个很好呀,从我认识王爷起,就一直是三菜一汤。” 唐王开玩笑似的说道:“嗯,这已经很好了,我家人口太多,负担不轻哦。” 老者继续道:“就这样三菜一汤,这边大户人家也比这要好得多哦。 唐王笑道:我这也是四大碗的,只是她们人多,十来位,总不能等我两个人嘛,再说也又不知道我回不回来吃,先吃了给我留点。这不差了,你看,有青菜,萝卜,牛肉,鱼,不差呀。” 老者抱拳道:“听唐王如何了得,辖地如何富裕,如今相见,看来所言非虚?” 唐王笑道:“何以见得?” 老者正颜道:“方才招待我爷俩,是六大碗,王爷自己是剩菜,还只有四种。无论是从礼贤下士也好,克己也罢,都让那些所谓的圣人汗颜……” 唐王打断他的话说:“别吹我,我会想飞的。” 老者不解这是什么意思,便问:“想飞?” 唐王想了很久,也不知道古语怎么说这个意思。唐王吃罢,一抹嘴,剑奴又收走碗。老者看到冷场了,又说:“王爷也不问我们是谁,就招待我们,这府上,都没见到几个下人,这真的是与众不同。” 黑子笑道:“下人?我就是下人,王爷的侍卫。” 老者又是一惊:“下人竟与王爷一同吃饭的?” 唐王笑道:“别听他乱说,他是我家将,姓常,我叫他黑子,这大块头叫白瓜。哪有什么上人下人的,说笑罢了。天寒地冻的,二位能过来找我,到家而不是公堂,说明不是公事。看得起我,吃个便饭,难道我要是知道是谁能才吃么,不知道的或者不熟的就让饿着走?这不是中国人的待客之道嘛。” 老者又问:“听说王爷武艺了得,不知道师从何人?” 唐王大笑道:“别听外面乱讲,有什么武艺了得呀,不过就是打仗的时候,凭着士兵拼命,没输罢了,那些个风言风语,老先生就不听也罢。” 老者想了想又说:“我来此是想找王爷讨口饭吃,但王爷不肯实言相告就算了。” 唐王尴尬地笑道:“什么实言相告呀,我就是装备好点,普能刀箭伤不了,又有一条能喷火的枪,所以打架能胜的概率大些罢了,至于说是武艺,那真谈不上,前些时候在宋家庄,还差点回不来了呢。” 老者自是不信他唐王这套说辞,外面传言道是唐王从没败过,若是说回不来了,这世上有谁比他唐王兵强马壮的,又有谁武艺能刺杀得了他唐王的?老者笑道:“还有能胜唐王的人?” 公子叹道:“我又不是大罗金仙,自然就没有金刚不坏之体了。不过就是力大点,枪法操练得熟练点,套路嘛,我自己将别人的套路,重新编排设计了一套,用来练习速度与力量的,取了个名叫游龙戏凤枪,自己边想边练的,算不上什么武艺,唯一的强项是临场之时,能把套路中的那些动作拆散重组,瞬间决策能力强于常人罢了。刀法很差,所以我弃之不用了,锏法目前还在练,虽然练得辛苦,可是始终不得其法,始终不得其神,也不成个样子。” 老者大笑道:“堂堂王爷,能说出此番话来,足见心之坦诚,不过,练武之人,最重要的就是将套路拆开重组,有言道套路是死的,人是活的,能见招拆招,方是无招胜有招之法,恰好我也会点枪法,王爷演一套我看看如何?” 唐王笑道:“闲来无聊,玩玩也行。马静,你去点几堆火,待我玩一会与老先生看。” 马静烧了几堆火,将内院照个通明,唐王练起那所谓的游龙戏凤,不过是乱说而已,枪法倒是按在电脑上看到的所有枪法,结合人体工程学,力学及本能反应,想了三年慢慢改进所得,要说没用真有用,要说是名家,估计是扯淡。 唐王抱拳作揖道:“那李某就献丑了,请尊者过目,望指点一二。” 唐王一条枪,在内院游龙走凤,左挑右刺,时连击,时插花,玩得也不亦乐乎。那少年在枪架上拿了条枪道:“我来陪王爷玩几枪。” 唐王见有枪点头而至,识得厉害,斜挡转身,小伙子不等枪招用老,便花洒两肋,唐王兴起,将枪一挑一挡,便陪他玩了起来,玩着玩着,唐王发现,这练枪,绝大多数招式都是在画圆,只是圆的形状不同,大小各异罢了。也怪自己,没问这小子是谁,这一练习起来,竟然大有收获,玩了三十个回合,唐王心想这小子武艺不错,等我收了他。 小伙子越打越勇,但唐王一枪重过一枪,到三十五招,唐王大声道:凤舞梨花。面门五连刺,左侧三连刺,枪一滑,右侧再刺,那小伙挡了面门,闪开左侧,右边便成空门,招呼不上,一枪打下来,但唐王枪已到,怕伤着他,向边上一滑,穿透其袍子,便挑了起来,一转身,让过那一枪,放小伙下来说:“差点伤着你,对不住了,我连日忙于战事,手生了。” 那老者目惊口呆,半晌没说话。小伙说:“谢谢王爷手下留情,若不是王爷往边上滑一点,我这小命就留在这里了。” 唐王哈哈大笑道:“你我旧是无怨,近日无仇,我不会伤你的,你也不用谢我,如果我打不过你,你也没理由杀我的。” 那小伙道:“如果我是刺客呢?” 唐王哈哈大笑道:“正常情况下,如果是我搞得生灵涂炭,那么也该死,要刺就刺吧。再说,万一被杀,那也不过是学艺不精罢了,怪不得别人,将军难免阵上亡嘛。” 阿娇拿来一杯水,送来一条毛巾,说:“王爷还真回来就练呀。” 这时那老者好像才醒,问:“敢问王爷,这招满天星是从哪学的?” “满天星?”这把唐王搞得一头雾水。 唐王不过是玩游戏时,看到那些群技,想着如何多打人,保命的玩意,又不是什么同时起花,只是手快点,速度快子,看起来像是挽起几朵花,取个霸气的名字,满足下虚荣心的玩意,这还让人看得半晌不作声,心中不竟觉得好笑。什么时候又成满天星了? 小伙捡起枪,头两侧各三连刺,玩了一遍,说:“师父说的是这招。” 唐王顺手玩了一下上下左右各五连刺的,问:这样子的?那我还能七连击呢,或者雨洗梨花,说完,从右到左,135度内全连刺一遍。这下轮到小伙看花眼了。 老者惊叹道:“我以为我的满天星,是独创,不料王爷能练到这么快的枪。” 唐王想了想,有本小说怎么说的来着,突然冒了句:“唯快不破。” 老者又叹道:“我本想凭这套枪法,在王爷这里混口饭吃,不曾想到,王爷之艺,非我所能企及,惭愧得很。” 唐王这下糊涂了,到我这混个饭吃?难道想来当兵?要当兵这小伙不错,但你一把年纪,也太不像了嘛。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便问:“请问先生贵姓尊号?为何说到我这……” 老者说:“我带小徒出来练历一下,听闻唐王英雄了得,便到长沙、汉昌等地游历,见有王爷的地方和没王爷的地方,一个天上一个地上,便到一路寻来。老夫童渊,本想到王爷手下谋个教头之类的活干干,以观王爷是如何让天下太平的,我也为天下百姓做点事。今天见到王爷枪法,不在我之下,这……” 童渊?难道是赵云来投?可史书说没说过赵云带师父一起来的?乱套了?公子笑道:“童渊,字雄付,武术名家,与并州李彦是结拜兄弟,两人均师承义父玉真子,两人分别娶了河北颜家的两位大小姐颜云、颜雨。有女童飞,有张任、张绣为入室弟子,晚年收赵云为关门弟子,传其毕生所学。其成名技为“百鸟朝凤枪。” 童渊心中大惊,表面上却是若无其事地作揖道:“正是老夫,王爷何以知我名号?” 第338章 唐王习武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唐王心思此乃用人之际,这样一对国宝级的师徒,先收下再说。但付佺那事,不知道这老头护不护短,还有张绣、张任和吕布怎么办?反过头来一想,若是瞒他,将来必生事端,还不如全告诉他。想到此处,便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 对于唐王来说,在他童先生那里,天下练枪之人,谁人不识?自己这点破枪法,他说不敌自己,那是过奖罢了。童渊先生大名,那是如雷贯耳,神交久矣,自己当然是希望得到他的指点。 说实在的,这个枪法是自己乱搞一套,上阵杀敌嘛,不能连击不行呀,有人围攻的话,就自己这小身板,能经得起一枪不?至于他老先生说到这里来,公子当然是高兴的很,那是平常求之而不得之事,天岳学校一直没找到教武术的。 现在让几位夫人在教,士兵们让一群女子去带,难免沾上点娘娘腔,正愁人手呢。他老先生若是为天下着想,教天下人,何等大义,又怎么会不欢迎呢?想到这里,公子便将想法一一对老先生说了出来,又要黑子拿锏来,玩了一套锏法与童渊看,说总是不顺手,做不到心到手到。 童渊问:“付佺不是在你那里?” 唐王叹道:“昔时他父亲带兵上天岳灭墨家,那时的我,武艺不精,很难做到不杀他而自保,所以被我设计所杀,他来报仇之时,黑子又失手,导致付佺一手已经没有知觉了,教戟怕是不行了,再者,戟是力大之人才能的武器,比枪更难学。目前付佺志在农业,已经开始创办农校,他的一生便与军旅无缘了。” 童渊叹道:“真是造化弄人。这是我弟子赵云,字子龙,常山真定(今河北省正定)人,王爷要是不嫌弃,留王爷帐下给你牵马还行吗?” 公子笑道:“赵云是常山真定名门望族,南越王赵佗留在故乡的后裔,就连汉文帝刘恒对常山赵家也要高看一眼。若他赵云愿意留下来为百姓做点事,本王求之不得?那就留下来吧!” 赵云笑道:“说来惭愧,在王爷手下还走不了几招,辱没了先辈!” 公子笑道:“你还小,有很大的进步空间,莫要急,慢慢来,这里冷得很,我们还是进屋说吧。” 三人进屋,二位夫人早就烧了两大盆火,点好灯,烧好泡茶的水在候着。与童渊谈了半晌,童渊说:“王爷的枪法,力道有余,后劲也足,现在是仗的是年轻力大,若是到我这把年纪了,力量、速度难免下降,那再要上阵,就难免要吃亏的。” 公子知他说的是实话,便问:“请问先生,如何才能克服呢?” 公子向童渊请教自己武学的不足之处,童老不愧是名家,一眼便看出不足来,告诉唐王,在绝对的力量和速度面前,弄巧是没用的,但人不能一辈子保存最佳状态,便不得不借巧来自保伤敌。 身法,会闪避,先让你处于不败之地,所谓的一退破百招,再来找机会消灭敌人,这样才是步战的不败法则。手是两扇门,全凭脚打人,要步法跟得上,意到、枪到、眼到、身到,做到这四到合一,那样才能更上一层楼。还要会利用地形、环境等因素,比如在黄纱地里,便要有从下朝上挑的招式,能挑起沙子让敌人睁不开眼,也是一种技巧。马战那是另一回事,马上速度快,你能玩的花样也就不多。 唐王又问:“那要怎么样去学习步法身法呢?” 童渊笑道:“明天起,我传一套步法给你,至于身法,掌握基本身法后,那个得靠自己练习,非是别人能教好的。只要步法和身法学好了,枪和锏都不是问题,你目前所用的枪法和锏法,都是精品中的精品,拿个马上无双是没问题的。” 从此唐王便随童渊练习武艺,先绑五斤一个的砂袋子,从一个点上吊着一组绳子,一根细绳子吊一沙袋,离地齐腰高,先从五个沙袋练起,慢慢地加,每天早晚各练半小时。 又按他的要求,重新订一地梅花桩,在里面练枪,和刀法,每天早晚各练两小时,晚上要在弱光和夜光镜下练习。童渊又将其步战枪法改进,改成三十六式;将不适合马战的招数除掉,加入脱手枪、走马枪、回马枪、落地枪、上马枪、夺马枪、换马枪,共三十六式。唐王每天带着众人练习自是不在话下。 一日清晨,童渊对赵云说道:“你要好好练习,就你那盘蛇枪法,也比不上王爷原来的,这一改进,你差更远了,将来上战场,别成了让王爷来保护你。” 公子笑道:“那不会,那天我都打半天才找到个机会的。” 童渊正颜道:“第三招起,你就在看他枪法了,只是想试试他的底子罢了,真要上场,他也就能接你五到十招吧。不过赵云的盘蛇枪也才创造不久,是可以改进的,但刻苦练习,做到用什么招数不要动脑子了,才能发挥作用。” 公子心思,这不用脑子了,不就是后世所说的形成条件反射么?你都形成条件反射了,那自然是快,这当然厉害多了,心中不禁越来越佩服这老翁来。 黑子去讨教斧法,童渊却说不懂,也不能教,黑子这套斧法,只能练得更加纯熟,没有办法改进。唐王也说,这套斧头,只是太费体力,特别是后面十招,要改进,没有突然的灵感是不可能的。 唐王心思若论枪法这赵云怕还不如张豹和张安,但基础要是扎实了,将来成就应在二人之上。于是授童渊为天岳军事学院总教头,并让人把童飞也接过来。目前就每天让他陪着自己练练枪法刀法箭法,也不时指点一下赵云的枪法和刀法。 赵云手持龙胆亮银枪,练习数次枪法后,童渊道:“你练了这么久,也就二流水平,你且看仔细了,我再练一次给你看看。”但见童渊手起枪动,只见枪花不见枪,有如凤凰出世,还真对得住蓬莱枪神散人这个外号。 这下唐王更加懂得唯快不破的道理,但更重要的是怎么样把控这枪,该朝哪里出枪,从哪里收,一个动作未完成便要知道下一个动作起手,还要做到出其不意,不能让敌人在那里等着自己,遇着攻击怎么回防等。唐王便入梅花桩,马上马下重练一次,练到所有人都不练了,来看唐王玩枪。练完,童渊竟喝起彩来。 唐王又练了一次七探蛇盘枪,并对赵云道:“你能创出这套枪法,足见智慧,此枪技分七探和蛇盘,七探为七种杀招为攻击方式,而蛇盘为快速枪使其好若不停在盘旋的蛇般,其枪快速旋转之下形成密不透风的防御招式,属于技巧型枪技。你可以把顺序打乱用,有攻有守,对点出枪,见势回防,足可一退破千招。” 童渊道:“王爷好悟性。”赵云过来,欲言又止。 公子见赵云过来,欲言又止,暗自心思,你赵云不服不行,这套枪法还没创造时,我就开始练,哪会比你差呀,又不能明说,只好笑道:“是老爷子那套枪法提醒了我。赵云,我这套枪法也是战场上下来的,你也可以学学,三套一起学好,要是练得熟练了,大有可为。特别是换马枪、下马枪这种,马突然中箭死了,敌人近身来攻,可以反攻并守的方法,学着可以保命的,得用功哦。” 天天练习,又有名家指点,过不久,武艺更加精进。特别是那套锏法,竟然也能得心应手了。公子是真心感谢这童老爷子,口中不言,心中却以师礼事之,填有《秋风清》一词为证: 杨花轻,江水明,暖日倚云岭,微风香瓦亭。 谁将桃李阶前立,纵歌一曲抛浮名。 一个优秀的人,上进心原本就是生命的方向,公子每日练武习文自是不在话下。一天放下纸笔,突然想起,还有个在学院里的,怎么就不做事呢?便致电车宁:“沮授也该出来做事了,老呆学校干嘛呀?” 车宁回话:“这个人不错的,好像是要把所有的书全看个够,不过他能举一反三,在学校里便按书上所述,做出好几样农业机具和攻城机器出来,并且给我写了好多个作战中注意事项和战后建设的要点和方案。” 公子心思这人倒底要干嘛呀,艺多可不养身呢,便问:“那他到底是想要干什么呀?工业?农业?军事?样样学点是干嘛呢。” 车宁都快笑出声来了,说:“你急个啥呀,他应该是内政型的吧。” 公子尴尬地笑道:“你去调他,这下不能不给官,给个大唐国副相吧,以后就帮你负责调配吧,你也事太多太累了。张信也快回来了吧,你去组成个七人团队,将来有大的战事,好有人来调配内政。” 沮授从此便在公子手下当副总管。公子又致电车宁,要多注意培养人才,我们至少要两千个县长,数百个郡太守。可以要这些人推荐些人来进行培训。车宁却道:“你要做好同京城撕破脸面的准备,原来是那些人,不懂粮食、工业、学校的含义,也就没打听这方面的事,在岳阳呆久了,瞒是瞒不住的,什么时候报上去就不知道了。” 公子忧心的说:“我现在是在想,如何处理这些人,至于朝庭如何反应,我都懒得怕他。” 车宁叹道:“只能看着办,我也说不清。” 公子问:“你怎么突然间说起这个呢?” 车宁又长叹道:“小欧哥传来的消息,京城可能会有动作,现在是满城风雨,大家都说唐王富可敌国,兵强马壮。可是我一时半会真想不出解决这个危机的办法来。” 公子稳坐案前笑道:“有道是‘文官动一笔,武官跑一七’,连你这文官之主也没办法,我又能怎么样呢,天天在外面带兵,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公子细想每个细节,当然也清楚是怎么回事,却不敢贸然行事,便去找马静,问有没有办法将九人神鬼不觉地拿下。 第339章 乱世朝中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公子欲拿下杨娇她们,可是要拿下九个女细作,并且还一个不能走掉,又不忍心杀死,可不是开玩笑的事,公子便去找马静讨计。马静想都不带想地笑道:“若是公子哥舍得这几个小妖精,那这事便简单得很,我给碗麻醉药你,你晚上说是合欢散,让她们喝下,你也可以喝少许,随便就绑了。” 公子依计,与九女洗泡过澡,逗玩一会,给一包药让阿娇去煮,阿娇问是干什么,公子附耳告之,阿娇嬉骂道:“你还真准备决战华山之巅,来个通宵达旦不成。”说完便去拿瓦罐加水放火上煮。 公子少不得赔大家浪一回,诸事完毕后,休息一下,见药煮好了,与她们说女的要提前半个时辰喝,让她们先喝,谁也没想到这个是千金醉,九个女的一个一碗,喝下去后,前十分钟还没事,后来一个个的想睡觉,睡得不省人事了。 公子叫了几声,均不应,公子又挑逗一番,还是不醒人事,便把她们的衣服一个个的穿好,着剑奴与马静把她们绑了。连夜让剑奴带着黑子,用马车拉走,秘密送到岳阳,交给车宁和吴颖处理。 公子这边忙得不可开交,朝庭那边也不让人省心,你方唱罢我登场,各种事故层出不穷。黄巾军起势,朝廷自然布置四方兵马进行剿灭,朝廷的意思是由各个地方的州牧负责本地的剿灭,中央减少压力,于是“选列卿、尚书为州牧,各以本秩居任”,各个州牧手中渐渐有了自己的武装。 有一个故太傅,名叫陈蕃子逸,同术士襄楷到冀州见刺史王芬,众人扯淡,襄楷道:“据我夜观天象,星宿起落,似是天文不利宦者,黄门、常侍应该要灭族了。”蕃子逸那是个老迷信,听了这话,很是高兴。 王芬豪言道:“若真是那样的话,我愿领兵驱除!”于是广招豪杰,并上书说是黑山贼攻劫郡县,以此为借口起兵。其间皇帝欲北巡河间旧宅,王芬便计划着以兵徼劫,诛十常侍、黄门,再废了这无能皇帝,立合肥侯为新帝。 冀州刺史王芬准备发动政变,要废了汉灵帝,消灭宦官势力,王芬找到曹操希望一起参加这次政变,曹操断然拒绝,大义凌然地说:“夫废立之事,天下之至不祥也。古人有权成败、计轻重而行之者,伊、霍是也。伊、霍皆怀至忠之诚,据宰辅之势,因秉政之重,同众人之欲,故能计从事立。今诸君徒见曩者之易,未睹当今之难,而造作非常,欲望必克,不以危乎!” 曹操言下之意是:你们以为像伊尹、霍光那样废立皇帝容易么?情势不同,环境也不同,根本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你们现在图谋不轨,一定很危险!赶紧打消这个念头。王芬不听劝告,又找平原的华歆、陶丘洪共定计,并暗中继续准备。陶丘本想一起,可华歆却说:“夫废立大事,伊、霍之所难。芬性疏而不武,此必无成。”于是二人便不理会王芬,最后事情败露王芬自杀身亡。 汉灵帝自己也知道天下已乱,需要武力平定,而武力平定更需要人才,灵帝亲自选拔人才,任小黄门蹇硕为上军校尉负责这项工作,当时的大将军是何皇后的弟弟何进也要听从这些小黄门太监的,于是外戚和宦官的矛盾再次上演。 灵帝第一批选拔的年轻人才有八个,被称为西园八校尉,小黄门蹇硕为上军校尉,虎贲中郎将袁绍为中军校尉,屯骑校尉鲍鸿为下军校尉,议郎曹操为黄军校尉,赵融为助军左校尉,冯芳为助军右校尉,谏议大夫夏牟为左校尉,淳于琼为右校尉,都由蹇硕统领。 汉灵帝的“军校”成立,一期正式开班,蹇硕成为“校长”,这批年轻校尉日后也都成为人物;黄巾起义造就了天下大乱的时势,中央正府培养人才也成为日后英雄的基础。这其中,袁绍、鲍洪、曹操、纯于琼都是三国割据时代的风云人物。 中平五年(188)八月,汉廷在西园成立统帅部,组织起一支新军。新军统帅部共设八校尉:上军校尉宦官蹇硕、中军校尉袁绍、下军校尉鲍鸿、典军校尉曹操、助军左校尉赵融、助军右校尉冯芳、左校尉夏牟、右校尉淳于琼。其中上军校尉何进也要听蹇硕指挥,上军校尉蹇硕成为全国军队的最高统帅。 小欧哥将此消息传来,公子却摇头轻叹道:“这事晚了!考虑也不周全,培养一批乱世之枭雄,有何益处?”可也不得不防,如是调整兵力部署,以防万一。 张让得到密报,得知大唐国内粮食一亩能抵别的地方十亩不止,兵强马壮,还传言衣服都不要人做,是水冲成的时候,他打死不能信,更别说要说服那些宦官和皇帝了,只能把消息压下来,命人再到长沙来探。 车宁接到公子的电报,便着各地官员,将无唐国的通关文贴的人全扣下,送岳阳处理。而那些个京官,都是大老爷,哪吃得了走小路的那个苦?京城连发五批人出来,就没见一个人回。这个时代,交通基本靠马,几千里地呢。直到灵帝都挂了,也没一个人回去报个准信,此是后话,暂且不表。 中平六年(189)二月,皇甫嵩击败王国,皇甫嵩与董卓因打王国时意见不同结仇,后来灵帝病重,任命董卓为并州牧,让他把部队交给皇甫嵩统领,董卓不肯奉命,从此仇更深。 皇甫嵩隐恨于心,担忧地与董卓说:“今上病重,唐王乃入世灵童,今上所赐封的靠山王,何不诏他回,或许有转机?” 董卓听了,大摇其头。这皇帝一死了,自己便有机可乘,若是他唐王依赖,自己怕还得回西北寒苦之地呢。于是坚决反对,又连络各方势力,到处说唐王是外王不得入京的话。 皇甫嵩何偿不知他唐王手握重兵,若是回京来,自己能不能控制也不知道,说不定自己便成了千古罪人呢,这个事的风危实在是太大,大到要以身家性命相搏,于是也不提请唐王入宫的事。加上灵帝安排人去下诏欲诏回唐王的人,也是音信全无,说不定是有人途中劫杀了也不一定。考虑到种种原因,只好作罢。 西北地方的韩遂与各部落首领共同废掉王国的首领地位,胁迫前信都县令汉阳人阎忠担任首领,统率各部。阎忠病死,韩遂等人逐渐争权夺利,继而互相攻杀,于是势力逐渐衰弱。 幽州牧刘虞到任后,派使臣到鲜卑部落去,丘力居等听说刘虞来到幽州,都很高兴,各派翻译来晋见刘虞,自动归降,留下降虏校尉公孙瓒,率领步、骑兵一万人,驻扎在右北平。 张纯的门客王政刺杀张纯,带张纯的人头去见刘虞。公孙瓒决心用武力消灭乌桓部落,而刘虞想用恩德和信义来招降他们,公孙瓒本是武夫,哪里管得了那么多,自然是阴奉阳为,越来越不听刘虞的话,刘虞很有意见的,因此两人之间的矛盾日益激烈。 四月的京都,天气时寒时热,那汉灵帝病重,哪受得了这一日几变的气候,一个寒暑不克便驾崩于榻,享时三十三岁。国不可一日无主,一众大臣扶着皇子刘辩即位,三呼万岁,礼成之后,便是少帝。 少帝时年十四,本是半懂不懂的年纪,还在判逆期呢,又生长在深宫之中,能力可想而知,由于其生母何皇后被尊为皇太后,所以就由她来临朝听政。何太后以其兄大将军何进与太傅袁隗共参录尚书事,执掌朝政,形成外戚何氏专权之局。 灵帝在世时本想以皇子刘协继位,临死以刘协托付宦官蹇硕。帝既死,蹇硕便想诛杀何进,立刘协为帝,何进本来也是人精,自然是有所察觉,蹇硕之计不成。何进已经执掌朝政,蹇硕自然是心中不安,又与诸宦官共谋诛杀何进。 中常侍赵胜素亲于何氏,将蹇硕之书交与何进。于是何进诛杀蹇硕,将其所统禁兵悉归于已,由此取得西园八校尉的指挥权。时灵帝之母董太后图谋参与政事,与何太后相恶。 何太后乃使何进奏请将董太后迁出京师,又让何进将董太后之弟骠骑将军董重下狱。董重自杀,董太后随之忧惧而死。何氏除掉异己,执掌朝政,其势力与日俱增,不可一世之态油然而生。 公子收报,便找各地豪族征一批粮草牧力,让太史慈领兵三万镇守这些地方,让土匪们带着花无语上一线天去,那冒智长叹一声,走马上任而去。花无语道:“我带三千兵,那一线天地方太小,上下都难,不是行军之所,还不如屯兵于苇泽关。”公子心中一惊,这娘子关不是在唐代才有的?她要去这里? 马静胸有成竹地与剑奴道:“如此甚好,只是我们走后,兵源粮草补给不及时,只怕要让花姑娘受苦了。”花无语望着冒三娘,心思自己还真跟着回江南去,与这些女人抢丈夫不成?深叹一口气道:“时也,命也!王爷只管放心回去,俺当与冒家众人相互帮衬,直到王爷回来接收!” 安排好各项事务,公子择日欲回江南,临行前夜,月高风清,众人前来送行,众人皆走,独有二女暗吞泪水,望着公子,目光中含了多少忧怨,几许依恋,谁能知道呢?花无语更把一支玉笛,吹起一曲《落梅花》,宫商起落处,催人泪下。有多才后人题《落梅花》叹曰: 万籁更深玉笛鸣,宫商急调远钟清。 更呼箕伯休消歇,雪夜吹香过午楹。 天微明,二女依依不舍地别过唐王,各自开拔。公子带着赵云等一众人马便投水路往岳阳而去。回到巴陵后车宁领一班文武迎接自是不在话下。安排赵云到军事学校学习,童渊到学校教学,从自己的亲兵中抽人,把童渊的助理、保姆都给配齐。 车宁来见公子,说:“我们在校学生近三十万,天岳学校也有数万人,总得取个好听的名字吧,不说打广告,到少有个好名字,让人好记些,也好招人。” 公子笑道:“就叫天岳书院,后世不是有这个书院么?现成的,取啥呀。军事就叫天岳军事学院。” 次日公子与车宁到岳阳城去看,见岳阳城还只建到四十来米高,到处是砖石木材,现场混乱,人声嘈杂。公子轻皱双眉道:“虽然拿下了杨花,可是我们里一定有敌人,这是肯定的,城还只建成这个样子,若是此时有外敌前来攻打,我们得如何应付?这个真让人头痛!” 第340章 何进设计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车宁还是能干,在建城的同时,将岳阳城中的道路、王府、正府机关、军事机关、军官宿舍、医院等必要的房子已经建好,正准备装修,公子见有人在贴石头,便轻声对车宁说:“这些地方装修就从简吧,能用就行了。” 车宁考虑周全劝道:“这个你将来要接待各国朋友的,不铺张浪费,也不能太寒酸了吧?” 公子一阵感慨:“安保要做好,这是真的。但是我们自己用的办公楼、宿舍、军事机关,如果比学校建得豪华,我们就是在犯罪。” 车宁讲了一些常识性的知识和常规做法,现在的装修材料有限,这些石才,是挖石头建城的时候,开出来的青石板和麻石板,天然纹路的,比木材省工。就地取材,粉水泥的话,水泥在这个时候可不比石材便宜,并且开裂不好控制,就用这个算了。按你的意思,木材我们炭化一下,不是面层就不上漆了。 所有金属,都是采用铜的,是不是有点铺张了?别以为铜贵,一斤钢铁能换五到十斤铜呢。不要以为岳阳能量产钢铁,别人也有高产,孔融据北海,不就是一个铁矿和盐矿发的家?太史慈曾经进言说,对于那个南皮,说什么也别让给别人了,如果天下一乱,取北海,以利便于发展。 公子见城内有条丈余宽的小溪,弯弯曲曲的流过,绕着王府,环境倒真不错,便与车宁顺着水流方向前进,看看这些事物对城市的影响。 二人立足一个稍高的地方,放目望去,顿时心中波澜起伏。 登上高处,放眼而观,整个岳阳城差不多是建在山包上,汛期比湖面最高水位高百米。再顺着水流而上,那两条小河,弯弯曲曲,两岸草木初成,石底无尘,不时有几尾小鱼游过,虾蟹戏云,一遍宁静而幽深的景像似是天然而成。 走到源头去看,随他多大的水都到淹灭不了这里的,安全考虑甚是周全,此河只取了一部分水源,在分流处有半米厚的水泥包裹,一百来米长,后来取石才,将那上面搞成一座破石山,加上外河床比引过来的水渠底很多,周边是大片开阔地,随他多大的水,也没什么事。 公子看了很满意,欣慰地对车宁说:“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军师还没回?” 车宁娇笑道:“少贫了,我还以为你在那里乐不思蜀呢,九大美女加两个贤惠的妻子,又冒出两个野性十足的大美人天天缠着,天上人间也不过如此。军师还在黄忠那里呢,那边不太平,所以就一直留在那边。” 公子嘻嘻的傻笑道:“怎么会呢,还是娘子最好了,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车宁甜笑着点公子鼻子,说:“算你有良心。小妮子也在那,据说情况很好,正在办理油厂、铁矿、盐井,全力在研发与生产。就安全与社会稳定来说,整体情况不碍事,不过周边少数民族多,由于言语不通,很多情况不好处理。我让他们开办少数民族语言培训班,每个民族的语言,到少要五、六十个人会,才能解决翻译问题。这个事是军师提出来的,我觉得很有必要,就批了一些经费与他们。” 公子笑道:“家有娘子,这事当然要记得,并且是一定会记得、时刻记得的。黄忠那边的兵力情况又如何?” 车宁忍住笑意说:“说正事吧,不跟你贫了,军师说,正规军也可以种地的,扩招很有必要,所以我和姐妹们商量,让他先招着,等你去了再确定编制,择优成军,淘汰的可以编成建设兵以事生产。按平常的速度,目前怕有几十万新兵了。” 公子微微点头,接着问:“目前国内的牛和马,能满足生产和军事不?” 车宁估算后说道:“按现在的需求是有多,多的都没地方养了,可将来地盘一大,可能会少。” 公子宽慰地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又没有后世那样的饲料,靠这点牧草和玉米杆子,能过冬天就不错了,真是辛苦你了。” 车宁微微脸红笑道:“辛苦是应该的,你们用血汗换回的,我自是不敢怠慢。” 公子拨弄她的秀发,轻声问道:“我们的养马队伍有多大了?” 车宁玉手一挥,英气勃发地说:“建设兵其本都会养,把那些个匈奴女人与建设兵混编,很多都结婚生子了,他们就男人种粮,女人养马。又开了六个畜牧专业,让那些个有经验有能力的,结合后世的科学,培养实践经验。” 公子摇头感叹道:“东西多了带不回来,上次本来准备打赵信城的,可是将士们都说得到更多的东西也没用,根本没办法运回,加上时间不够,只好就班师南下。这次太原之行,北方虽然不缺牛马,可是质量还是比不上草原的。” 车宁笑笑缓缓地说:“我能理解的,草原实在是太远些,去多了兵就会导到给养不能及时,路上耗费的车马钱粮太多,国库没那个承受能力。若是去少了兵,打不打得过不说,战利品都运不回。诚如你所说的,太史慈和张安,要不是有女兵帮着看马,估计得在那里放牧了。” 太史慈和张安要在那里放牧,这个假设把公子逗得大笑不止,好不容易止住笑声,又是哈哈两声道:“那是的,你说书呢。” 车宁也跟着笑道:“还别不信,一个人赶几十个牲口,看你能赶多久,还要打仗。” 公子低头沉吟道:“也是哦,雪天的草原,还要防狼。” 公子回到岳阳,与车宁聊聊天下形式,国内事项,想着那千千万万的灾民,难免心有不安,要一统天下,眼下能力又不够,便到几个厂检查,对防卫工作做了许多改进工作,对众人说:“要确保五万人来攻,能坚守在五天以上。” 到长沙、武陵各地检查、走访,并且顺着武水往上,到当地看望老百姓,听取老百姓的意见,双方来往做生意,来年给他们山地种植的种子和技术,并且就开办官方学校,选择地方管理者等方面进行商量。 有些开明的大户接待公子,公子便做做思想工作,先从远远的说起,然后谈到他们的生活条件和现状,这边是山高路险,物资运不进来,人再高贵,终不能与自然为敌,为什么不迁出山去呢? 那些人闻言,心思这要是说故地难辞,迁出山,也不见得是辞故地吧。武陵到这里又有多远呢?那边气候、人们生活习惯也与这边差不多。 但是要举家迁走,在住在这里的,有山有土,有家有室,又卖不成钱,到山外怎么生活? 只要能把问题和平解决的山区,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总比打仗要好吧?公子命人传令下去,凡是想迁出去的,人数达到五户以上的规模,便可以动用官府的力量,房子、土地不要钱,第一年保证有口粮,粮食产量后,按规定收税。 一听说要交税,百姓们又开始担忧苛捐杂税的问题,公子又耐心地讲解外面的情况,拿一亩地来作比较,外面种粮普通收成时节,交完税后所得到的谷物,比这里不交税所得到的粮食要多得多,并且外面种的粮食比他们在这里种的粮食要好吃些。又比喻说灾年借三百斤的,到丰收了你还一百斤给官府,不但不收利息,还打折扣。 众人皆不信天下有这好事。公子告诉他们,这个是实行很久的政策了,不是针对谁一个人的,是全国一样,不信可以抽时间到外面去问,看是不是这样的。 这可是最原始的社会保障体系了,有了这个体系,就无后顾之忧了,众人自是心动,公子便给他们一些路条,长沙和岳阳,他们可以随意看看。安抚完一众蛮族人民,公子便辞别众位乡亲,投水路往武陵而去。傍晚时分,方至武陵城外,黑子有些感慨道:“公子爷,你看这景色多美呀!” 公子举目望去,但见夕阳西去,群山苍郁挺拔,一水中分,百鹭闲落江汀,远处的人家炊烟袅袅,武陵城高入云端,在此景下显得分外祥和,公子叹道:“是哦!”此情此景,有多才后人题《武陵行》为证: 半山落照炊烟细,一水分流野鹭闲。 醒目微张扶盏望,轻槎起落武陵间。 中平六年(189),灵帝去世前,曾多次想招唐王进京,苦于公子在外征战,京城也是多事之秋,你方唱罢我登场,所以一直未能实现。少帝时常听到周边有人提及唐王,便想见一下唐王。 由于少帝年幼,实权掌握在临朝称制的母亲何太后和母舅大将军何进手中。二人担心唐王要是不能为自己所用,便是心腹大患。便一心想要召唐王进京,二人商议半月,时天下动乱,唐王是出了名的能打,自然有所顾虑,也不敢硬来,正为找不到好借口而心生忧愁。 无巧不成书,时有姓任名红昌的女孩,出生在并州郡九原县木耳村,十四岁被选入宫中,掌管朝臣戴的貂蝉(汉代侍从官员的帽饰)冠,从此世人便称之为貂蝉。汉末宫廷风云骤起之时,宫中之人流落各方,貂蝉生得貌美,又有些才思,出宫之后,几经流离失所,最终一个偶然的机会,被司徒王允收为义女。 貂蝉在后花园拜月时,忽然轻风吹来,一块浮云将那皎洁的明月遮住,这时正好王允瞧见。王允为宣扬他的女儿长得如何漂亮,逢人就说,我的女儿和月亮比美,月亮比不过,赶紧躲在云彩后面,后来人们为了形容其美貌,戏称貂蝉的姿容连月亮见了都自愧不如,才有所谓的“闭月”之称。 这事一传到宫中,何太后听后,大脚一拍惊喜的叫道:“有了!”便招何进进宫,有了这个事,便可以名正言顺地宣唐王进京了,何进更是如获至室,便直闯王允家中去查看是不是真的。查明真实情况后,何进便进宫来见何太后,二人一拍即合。何太后收貂蝉为义女,封其为闭月公主。 二人让少帝下旨召唐王进京,帝本也想见唐王,便下旨赐婚。帝年幼不更时事,每过数日便问左右:“唐王为何还不来?”左右答曰:“应该在路上了。”帝不见唐王进京,想着加发圣旨催促,小孩性急,一顿乱发,不知不觉便连发十二道八百里加急的圣旨往巴陵。 其时公子正在武陵,车宁收着第一道旨,稳住传旨的公公,招集左右商议这事要如何办,唐属官员皆拿不定主意,去京城有危险是肯定的,但不去那是抗旨,会不会有有兵灾先不说,在法理上便落了下风,以后的日子怕就难过了。 开了三天的会,你一句,我一言,最终也没有个定论,车宁感到头痛不矣。 第341章 唐王污名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车宁也拿不定主意,只好联系公子,公子在武陵呆了几日,刚好上船准备往黄忠那里去,不得已,只好折回岳阳。等公子尚未到岳阳,已经收到三道圣旨,车宁感觉事情不对,于是叫公子尽快回,一边开使作部署,调杨茂彥、张安各带五十名重骑兵,化妆成商人,到小欧哥那里去等,调昊虚凌带一百名副将级的重骑兵到黄河边去安排船只,调关羽带水军回岳阳候命。 车宁又跟公子说,你得调万三提前入京,只有你一个人能指挥的了他,公子依计,命万三每人带足金钱物品,先行进京。回到岳阳,早有众人接着,车宁拿出第五道圣旨。公子心中大惑,也摸不清朝廷到底是什么意思,便升殿议事,将情况说明与众人听。 车宁眉不展,忧心忡忡地说:“若是不去,他已经来五道旨了,估计接下来便是出檄文征讨我了。若是去了,番王进城,又不能带多少人,终究是好汉难敌数手,这如何是好?” 公子轻叹一声道:“要是逼反我们的话,他们得想想后果,唐王的名气是打出来的,不是谁给的,我断定那边根本不敢动手,要动手最多是扣压我,至少不会发兵来江南讨伐。” 马静分析道:“若是天下兵马全对付我们,凭此三郡之力,纵使不输也会残,此番前去讨个美女回来,也是好事,至少法理上我们能站住脚,能拖一时江南便安定一时,江南的百姓便能多积蓄些力量,大唐便能多几分胜算。” 吴颖点头赞成道:“再说,去了也不一定就是坏事,就算是有人算计,你若是要反将出来,也不是个什么了不起的事,纵观天下,能拦得住唐王脚步的人怕还没出生,所以我个人认为还是可以去。” 沮授出列,拱手后大声地说:“君子可以欺之以方,我怕主公这次去是凶多吉少。” 吴颖拍着胸脯,自信满满地笑道:“但去无防,他一个小小的京城有多少人马?我已按大姐指示,调有两千谍战人员在京城相候了。” 关羽豪气万千的说:“我带两万兵在黄河上相候,沿途已经安排好接应力量,主公有无线电,一个信息来,我便踏破京都,怕他作甚?” 车宁也点点头,赞同地说道:“昊虚凌、张安、杨茂彦都已经去了,那边能接应的人一大把,去吧,问题不大的。若是不去,便是天下人人可证的反贼,这个政治旗号不能不顾及。我这里准备五姐妹同你一起去,她们两个已经在路上了。” 公子苦笑道:“这不是逞英雄的时候,把所有鸡蛋全放一个篮子里,你就不怕扯淡。让他们赶快回去,做好防守的准备,我要出事,必有人来征讨。你把军师也调去干,这些根据地不出事,我就不会出事。若是家里出事,才是真正的麻烦。再说了,你调集十万大军,比一起去要强得多。” 车宁摇头苦笑道:“你准备怎么办?” 公子吩咐道:“你先调方瓆和阮阮回蜀地,那个地方不出事,江南方安全,那个地方一旦出事,江南便会失去同北方抗衡的地理条件了,不但要他们回来,还得加强防御力量才行。我这里想一下,做个方案出来,大家依计行事就行了,我只带酸菜坛子和马静去。” 众人出,公子夜不入寝,通宵达旦,天亮时分终出一方案,交给车宁去抄录。车宁道:“带吴颖怕还不如带剑奴吧,谍战剑奴也行,但没有那么强的酸味。” 公子摆摆手叹道:“剑奴武力太差,也是醋瓶子,只是出身低不敢言罢了。” 第六道圣旨又到,公子接过旨,便带好装备和礼物,带二百重骑兵运送礼物,从岳阳出发,走水路奔洛阳而去。在船上,公子摆酒与六位公公喝,喝了一阵子,天下始下雨,公子便别了公公们,回舱呆着,反而心神宁静了,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似的,竟独自泡起茶来,还题《听雨煮茶》一诗: 曾经红袖择新芽,此际呈来满眼奢。 最喜多情三月雨,盈盈一瓮好煎茶。 行船到广陵,又带着众人去置办礼物,花费十万金,搞两天才换乘大船,绕着海边走,好不容易到了黄河口,又换小一些的船,经洛水而到达洛阳。这个时候,公子不得不做防备了,给了传旨的公公许多好处,送他们离开后,便暗中留心都城的各条道路,借着买礼品的幌子,到处看看,暗记心头,以防脱身需要。 据小欧哥发回的城市布置图,洛阳城的平面形状接近长方形。东城墙约长四千多步,南城墙约长二千五百步,西城墙约长三千七八百步,北城墙约长二千七八百步。夯土城墙宽二十五步左右。四面共有十二座城门,东、西面各三座,南面四座,北面二座,城内大街连通各个城门,宽度为二十到四十步的样子,共分成二十四段。 城内主要宫殿为南宫和北宫,这是公子活动的中心位置,设防是肯定要的,南宫位于洛阳城南部中央,即中东门大街之南,北宫建于东汉明帝永平三年(60年),平面为正方形,面积大于南宫,位于中东门大街之北。太仓与武库位于城内东北角。 公子从洛水来,便进入南门,南面有城门四座,车来人往,繁华无比。一路仔细观察,东汉洛阳城城圈属于内城,城内宫殿区的面积仍然较大,仍处于以宫室为主体的都城布局阶段。看了这情况与自己知道的情况差不多,这下总算是安心了,公子暗中调束人手,安排人守在南门的城门口,若一旦出事,要能绝对控制城门的状态。 公子清空一大驿站,众人入住,送六位公公一人一万金,礼物一箱,命人抬到其府上。六人回去复命,公子才联通无线,问是否都按方案到位。 吴颖立刻回复:“到位,宫中有十人是我们的人,你若要武器,用长沙话大叫一声,便有人持铁枪来战,他若叫唐王休走,你便夺枪就是。从宫中到海边,沿途有我们的人提供物资,屋顶有暗伏弩手。见三盘兰花的家中有食物和箭支,五盘兰花的屋里有马。” 关羽回复道:“到位,二万大军,在黄河上候命。” 罗过、张豹道:“到位,虎豹营将洛水边十里居民全数清空,驻扎在那里,随时可以集结。” 昊虚凌道:“到位,在城门二里的一居民家,一百特种重装骑兵,单人单马。” 张安、杨茂彦道:“到位,在宫前三里的一个据点里,这里原本是我们自己的联络点,有五十名特种重骑兵和五十名商务保安人员。” 马静道:“到位,带汽-枪一支,丸一百发,弩一把,箭已放到狙击位置。” 公子见众人都安排好了,这个季节又是黄河涨水季节,航行没问题,便放心了许多。公子又召来万三,万三道:“没问题的,王爷只管放心就是了。” 公子命伊籍、黑子守好驿站财物,便带赵云和白瓜去见张让,二人夜行,见到张让,公子开口就道:“我们是先来见公公的,所以夜行而来,礼物我备足了,留驿站中,公公看什么时候方便,安排人去取一下,说完便给了一个清单给张让。” 公子心思,史书记载,何进谋诛宦官,事泄,他和其余几个常侍设计伏杀何进。袁绍、袁术等人闻何进被杀,入宫杀尽宦官,张让走投无路,189年9月24日投水自尽,你要是在这以前没来取,我也就省了这么些物资。 张让接过礼物清单,细细看着这长达十页的清单,皆是稀有之物,自是满心高兴。唐王探问其宫中动态,张让自是知无不言。唐王忧心地问:“帝连下六道圣旨召我入宫,不知是出什么大事了。” 张让大笑不止,突然压低声音道:“小孩子好玩罢了,哪只六道,三天不见你来,便下一道,连下十二道八百里加急,后来还要下,被太后知道了,才没下成,不过有一个人你得防着点。” 唐王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谁了,叹息着摇头,苦笑道:“原来如此。” 张让继续附耳道:“要是说,叫你来没有私心,那也是假的。太后、何将军、少帝都想要你表忠心,你要是话没说好,还真脱不了身。再说,现在是满京城都说你富可敌国,兵马胜朝廷百倍。” 唐王苦笑道:“当年,皇莆嵩来我军营,也听别人的说我战将千员,陈兵百万,他阅遍我军营,发现战将数十员,兵不过万,大失所望 ,人言可畏呀。维护朝廷正常运转,是我的职责嘛,我叫先帝积善于世、造福于民,先帝不听,导致出现了这状况,我也没有办法。但我们目标是一样的,你说说,这当如何是好?” 张让压压手笑道:“有些话在我这里说说就行了,小心隔墙有耳,特别是先帝的事情,目前京都形式微妙,各种势力潜流暗涌,你当要当心。我助你娶了那公主就脱身,你在外面我也好,但你到时可不能忘恩负义。” 唐王心思,待我试试那阿娇到底是不是他的人,大笑道:“那是自然,这么些年,我虽不在京都,但我对公公怎么样,你还不明白么?若是公公要找我,而我天南地北的跑,怎么联络呢?还得议定个法子才行。”说完,便拿了把短匕首给张让,淡淡地看着张让说道:“这可是我血战这么多年得到的最好的兵器。” 张让便拿着匕首去试,吹发即断,大赞道:“正因为唐王会做人,我才帮你。至于怎么找到你,咱家自有手段,就不劳唐王费心了。” 唐王这下心底是雪亮了,也不言语,谢过张让,也不回驿站,直奔何进府上,送上厚礼一分,又给了他一把利剑。何进也笑得合不拢嘴,心思这唐王还是会做人的,唐王又道:“还烦请大将军引荐,私下地见见太后才好!” 何进哈哈大笑道:“这是自然,王爷娶了公主,便是太后的女婿,成一家人了!要见太后随时都可以光明正大的去见的,何劳本将军传话?” 公子见他打官腔,脸上堆笑道:“可是小王长期在外,多于沙场征战,少习宫庭礼仪,故有事劳烦大将军。本王自是不敢空劳,手下虽然谈不上兵多将广,但有二万精兵,将来可以协助大将军!” 何进沉吟了一番,叹道:“哎!目前宫里看似风平浪静,可也是暗流涌动!本将军岂不明白王爷之意,只是本将军也是好生为难!” 公子暗思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是要钱么?可自己送他的那些东西均是有钱买不到的,再说自己远途而至,又能带多少钱来?那他到底是要什么,还是铁了心的要除自己而后快? 第342章 京都迎亲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公子听出了弦外之音,却不知道他到底是要什么,估计他是要钱,可这似乎又不合常理,但真不知道他到底打什么主意,只好试试再说,于是命人奉上五十万金,当然,身上没那么多,说是过几日命人送来!何进却不肯收,叹道:“唐王见外了!我在这宫庭中,哪会少这点钱呢?再说就算我需要钱,可是你在外地,又能带多少钱来京城呢?” 公子便真的不明所以,又不好直问他要什么,一时之间场面有些尴尬。 何进见公子不说话,便问:“王爷深夜来访,可曾有人知道?” 公子道:“本王到京都,白天便去采购了些礼品,怕人多嘴杂,给将军带来不便,这才深夜造访,这是第一次见京官,不曾有人知道!” 何进道:“本将军听闻唐王兵马操练得好,欲借二千兵马帮我练新兵,等新兵练成再还与唐王,不知唐王意下如何?” 公子装着目瞪口呆的样子,慢吞吞地说道:“大将军还需要小王的那些士兵?兵是天子之兵,若是看得起我,莫要说借,大将军随时来调就可以了,只是人马远在江南,一时半会只怕交割不了。” 何进笑道:“好说,好说,进何偿不知是在江南,这个不急,我信唐王乃是君子,自然有信用,能得一句承诺,胜得万金!” 何进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便端起茶来,公子识趣地告辞,出得何进府,乘轿回客栈。回到住处,查了一次安防工作,也不将情况说与众人听,只说要各自小心。与车宁连线道:“我明天进宫,穿不穿甲?” 车宁道:“你有上打昏君的剑在手,你想怎么搞就怎么搞,一个京城,我们有兵数千,又有后援两万,粮草充足,你怕啥?” 次日清晨,有公公来宣唐王进宫,唐王将枪与马交给黑子,全套盔甲,提着逍遥剑,带一手枪,骑着原来付佺在京城购来的马匹便进宫去,将双锏、汽-枪和子绑于交给白瓜,命黑子在后面远远的跟着。 走到宫前,有侍卫拦着不准骑马不准带剑,唐王一亮剑道:“先帝所赐之逍遥剑在此,你敢拦不?”众侍卫如临大敌,拦又不敢拦,放又不敢放。一道道的报将进去,太后道:“这小子够狂的。” 张让进言道:“禀太后娘娘,唐王手上的逍遥剑,是先帝诏告天下而封的,上打昏君,下斩奸臣。他走南趟北,到处平反,先帝封为靠山王,其妻封汉昌夫人,太后若是能得到他的全力支持,何愁天下不平?” 太后沉着脸道:“好吧,让他进来。” 唐王进殿,也不跪拜,抱拳道:“见过今上,见过太后娘娘。” 唐王做足了准备,入京来面见太后与小皇帝,此时少帝才十三岁多,一个半大的孩子,又在深宫中长大,哪里有点成人模样?一脸失望地挥手道:“免礼免礼,让联下了十几道旨才来的唐王,竟是一白脸小子,真是无趣之至,哎!” 唐王笑道:“那皇上以为唐王长什么样子?” 有太监喝道:“不得无礼!” 帝挥手让太监退下,嚷嚷道:“至少也要是牛高马大,凶神恶煞样子,那些坏人见了被吓破胆才好!听说常以数千人杀数万人的王爷,就这么个小白脸?” 唐王也不知道这年纪要怎么算,将所有清醒的时候加起来,至少也过四十个年了,可自己本来就不是个大胡子。也不跟他争,便说:“我在外面杀人,那是为朝廷杀反贼嘛。不得以而为之,要是他们不反,圣上不下旨,我还真就不杀呢。” 帝又抱怨道:“新帝登基,你也不来看看朕。” 唐王笑道:“那就真对不住了,那时我正在太原打仗呢,那里可有十多万叛军,为帝杀敌守土,也是一种关心嘛。再说,身为外臣,不奉诏又如何敢入京呢?这事还请圣上多加原谅。” 太后见唐王风趣雅致,又有能力,心中高兴,微微笑道:“我最近收一干女,有闭月之容貌,想着天下谁人可受之,众人皆言功高莫过唐王,所以想许配给唐王,不知唐王意下如何?” 唐王正颜道:“禀太后,为朝廷做点事,有什么功不功的,这么些年,我就来过一次京都,从不与人争夺功劳,这个太后是知道的。再说......” 太后笑道:“本后早知唐王以天下为公,所以才说要许配给你,再说什么呢?” 唐王怔怔地说道:“只是......” 太后一挥手,笑着说:“恕你无罪,但说无妨。” 唐王抱拳道:“我在巴陵,有七房夫人,育有七子五女,这又是太后义女,只怕委屈了公主,这个......” 太后笑道:“这有何妨,你若愿意,后天就是吉日,本后做主,给你们完婚。” 唐王故作焦急地说:“还请太后娘娘明示,我若在此完婚,那是随人还营还是留京都呢?目前北方之乱尚未完全平息,而南方山越又有造反的势头,我来此之前,已经接到线报,有五万山越,在杨州起兵,目前已呈蔓延之势。” 太后也急了:“这......” 唐王抱拳说:“我若在外面,虽然不时有人兴风作浪,可没人能动大汉之根本,唐虽兵不多,但将士无不以捍卫江山社稷为任己,加上朝廷的厚爱,也能百战不殆。我若回京了,那些个奸臣也好,山贼也罢,正巴不得呢。” 帝天真地问道:“除了你,大汉还没人能打么?” 唐王叹道:“别人也能打,但我是能以最小的成本去打,打十万敌人,我通常出兵不到一万,并且我是尽量不找朝廷要东要西的!” 张让也进言道:“昔时巴郡,先帝让别人去征讨,打了十几年,大将者换了好多位,硬是没能平息,唐王出马,三个月,两千兵马摆平了。昔时打匈奴,动不动就几十万人马,花费以巨亿计,唐王一万人便破了左贤王老巢龙城。奴才认为,让唐王在外面,便无人敢在京都闹事,太后。” 这一声太后,说的又重又长。太后也是聪明人,一听就懂,便道:“着人将公主送巴陵去完婚吧。” 唐王作长辑道:“谢过太后,谢过今上,若是有人敢对太后不利,对今上不敬,大唐上下,一定不放过他的,朝廷只要招呼一声,我就立马动身。”说完,朝太后眨眨眼睛,太后会心的一笑,却说:“还在叫太后?” 唐王无奈,只得笑着说:“唐王向母后请安。”说完将彩礼清单交上,张让接过,帝大笑道:“有什么好玩的?” 太后笑道:“这还差不多。皇帝,你跟这姐夫学学,别老是贪玩才是正理。” 唐王笑道 :“皆是先帝要求我帮他积福所产之物,全是新鲜玩意,但愿今上喜欢。” 帝拍手笑道:“懒得看,太长了,这么多东西,好呀,太好了,张公公,你随唐王去把礼抬过来吧。” 唐王辞过太后和帝,与张让去抬礼物,三人一人一份,张让大喜。太后接过礼物一一查看: 玻璃镜子,玻璃球,玻璃餐具一套,纸张,口红,肥皂,玻璃佛珠,棉布,糖,高度酒,橡皮巾,铁锅,爆米花,红薯干等等,反正就放在现在一个月工钱能买一车尾箱的东西。 很多是才生产出来的,太后哪见过这些个东西?不禁心中大喜,又赏了许多珍奇异宝作嫁妆。唐王一面说谢谢,一面说太后只关心女儿不关心女婿,一点赏赐也不给?太后问要什么,唐王又讨得数十方古玉之类的东西。这一搞,太后还真把唐王当自家人了。 那皇帝受了唐王这些东西,便过来问:“爱卿,尔要朕封你什么?” 唐王笑道:“为今上办事,那是本分,岂敢要封赏?” 那皇帝年轻好玩,便指着唐王说:“那不行,先帝封的你受了,朕封的你敢不要?你就不怕朕把公主留宫中不发亲?” 唐王无奈地笑了笑,帝又道:“官呢,你已经是王了,没得再封了,封武器吧,你用什么武器?” 唐王笑道:“我用的剑和枪,先帝封了,只有这锏没封号了。” 帝道:“那就封那一对锏吧,就叫贞节锏吧,打尽天下奸臣贼子。” 唐王心思,这又是变着法子来要钱了,哎,没办法。帝命人下诣,也学先帝的,诰告天下。唐王知道他是要封赏费,但有苦说不得,只好抱拳谢恩不表。 考虑到这貂蝉是王允养大的,就安排赵云去王府给王允送了一些东西,却不曾想到王允却拿出几颗祖传夜明珠作嫁妆。唐王自然是笑纳了,却不知惹下了祸根在此,此是后话,斩且不表。 到了吉日,一行人吹吹打打,唐王便带着貂蝉和数十位丫鬟,上百箱嫁妆出皇宫。太后祝福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车辘滚滚,扬起十里红尘。“奴去也,奴去也”,貂蝉挥泪告别众人,乘上了唐王精心准备的精美绝伦的墨车,那一刻,沉甸甸的车身,承载着爹娘对女儿全部的牵挂和祝福启程了。车辇压下了道道痕迹,新娘怀揣着种种心绪,是不舍?是忐忑?还是对幸福的憧憬?帷裳遮住了梨花带雨的新娘,千百人的迎亲队伍连夜向码头驶去。 众人依照方案撤回岳阳,唐王暗暗叹息,在政治与战争中出生的人,是何其的不幸,就算美如貂蝉,就算是贵如唐王,也逃不出成为工具与棋子的命运。就算是智慧大家,明知道是怎么回事,可不得不委屈自己,去做一些违心的事来。 路过汉初三杰之祠堂,听到几声钟声,望着荒凉的祠堂,公子心中感概万千,心思众人皆为功名利禄而来,却谁能知个中滋味,更有谁晓其中风险?人活一世,所为何事?首望京都,题《路过汉初三杰祠有感》感叹道: 三杰同归汉道行,几多伟业述平生。 遗祠难录亡之故,今送晨钟出古城。 回到岳阳,车宁便安排完婚,唐王问是不是可以缓缓。车宁笑言这个可不行,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传到外面,难免再生事端,这一次虽然是有惊无危,但调动人力数万,代价不谓不大。可唐王心中是真的不愿意这么快就完婚的,还有好多事要做,比喻自己答应何进那二千兵怎么办?莫到时又闹出个毛病来,那可真是得不偿失。 可车宁就铁了心似的,就是不同意。 第343章 甘宁劫船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唐王说不过车宁,众女你一句我一句,都说不能让以前的努力白费,公子只好同意完婚后再去四川。车宁以为何进大限将至,拖一时算一时,等他死了,这兵将自然也就不会要还了,又装出要还的样子,命二千人马练兵,这事一传到张让耳中,张让便想方设法要阻拦,外戚与宦官之争日盛。 于是车宁主持婚礼,在岳阳的低级行政人员、士兵、工人,发一人两斤肉二斤酒,在王府摆几桌,公子与众人同庆。在宗庙中祭祀列祖列宗,宣过庙见文,拜完堂,面对炎黄二帝那和蔼可亲的朔像,貂蝉喃喃自语,祈求保佑。她深知,从现在起,她便和这个家族血肉相连、不可分割了。 用完宴,喝罢交杯酒,就在众宾客的祝福声中,进入洞房。揭开那红盖头,谁不想知道这四大美女之一的闭月公主长什么模样呢?公子观之,还真是盛名之下无弱士,天下所传不虚,到底是何等妙俏模样,有《鹧鸪天.貂蝉》一词为证: 非为恋山非恋河,江南神往意如何? 真能灵秀岂风物,最动相思是女萝。 淮左月,浙东波。匡庐云雾太湖荷。 四时颜色行看遍,不及貂蝉一笑多。 莫言红烛剪窗,不题罗帐风流,且说三朝后,公子带貂蝉与众将士投四川而去。估计公子被阿娇搞怕了,临行时节,与貂蝉讲明,军旅之上,带丫鬟不方便,给其四个亲兵,将一众丫鬟都送往外地的各处工厂,让其自食其力。 公子在武陵一直待到十月,才往巴蜀而去。公子、赵云、马静、貂蝉在船上喝茶吟诗,貂蝉不时抚一古琴、古筝,一行人途中倒也少了些寂寞。 船行到夷陵,遇一船队围着公子,有将士来报:我们被一班贼人盯上,来者威风煊赫,轻舟二十只,一进码头,便将我们逼停,侍从之人,披服锦绣,光彩斐然,众贼人皆以铁钩绳索欲强行上船来。 公子这下来劲了:“才得美人,又来壮士,岂不妙哉?应该是甘兴霸来了,让他上船,不要放箭。女士们先进去吧,容我收了他再说。” 说罢就和张豹朝舱外走去,一上甲板便看到,罗过正持戟与一班水贼相拒。水贼约有百十来人,为首者十七八岁模样,锦衣皮靴,花雕弓,逍遥箭,刀长过米且镶有七星形宝石。见唐王一身白衫走出来,身后跟个全身披甲的武将,张口就是:“这是哪家的公子哥,锦帆侠这厢有礼了。” 公子觉得好笑,明明是来拦路的,还说得这样清新脱俗。挥退二将,示意要他们不做声,微笑说:“小爷我从海外来,不知道小哥拦我去路是何意。” 锦帆侠:“休要胡说,敢让着甲之人做侍卫的,不是皇家草包也得是个将军家的少爷,还海外而来。我倒是不管你这许多,只是近来无聊,总是觉得在家没啥味,便出来走走,可是小的们说,你这船大还好看,想借来玩几天,不知道公子哥有这么大度不?” 公子大笑道:“吾闻天下无聊者,甘宁为最,你可是甘宁?” 锦帆侠歪着头笑道:“正是区区在下,在下便是甘兴霸,江湖朋友送外号锦帆侠。怎么?知道我是谁就好说话了,那这船借我了?” 公子继续保持着微笑着,若无其事地说:“若是有两条船在这,你拿一条去又有何妨?再说你小甘要,别说是区区一条船,还这么一点点大,就算是十条大船又何妨?但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这个实力,玩不玩得转?” 甘宁邪笑道:“意思是要见识见识我的实力?” 公子正欲逗他,摇头微叹说:“不用试,你不行的,快走快走,你随江而下,到巴陵去找一个叫车宁的嫂子,说是我要你去的,让他安排你到汉昌去学。” 甘宁上前一步,指着公子的鼻子,贼笑道:“找那汉昌夫人?说你让我去的?你是什么人,她听你的?你个小白脸真会扯,害得小爷我差点就相信你了。” 公子突然很严肃地说:“相信我比不信我强。相信我,有肉有酒;不信我,后果严重。” 甘宁“哼”了一声,冷冷的说:“巴蜀地带,不听我锦帆侠的,问题才真的很严重。至于你说的后果,我倒是没觉得有什么?” 公子冷冷的说:“是吗?” 甘宁不甘示弱地说:“上到张虎,下到各路豪士,你不信去打听打听。” 公子觉得好笑,便继续逗他,摇头道:“你小甘就这么点出息,就能欺负得了张虎那芝麻官。张虎不行,让他滚蛋,回去种地就是了,可是今天你运气不太好,遇着的是我,而不是他。” 甘宁双眼闪出两道寒光,冷冷的说:“吹牛我谁都不服,就服你。可是你先得问问我手下这班小弟和我手上这口宝刀,看他们承不承认你有本事。” 公子觉得好玩,还想继续逗他,张豹忍不住了,提枪向前便刺,甘宁也不甘示弱,便战了起来,后面几十百把小弟也一哄而上。 公子低声喝道:“住手,退下。” 张豹恨恨的退下,甘宁笑哈哈的说:“公子哥,怎么?怕了?不废话了是不?” 公子示弱的说道:“别动手,君子嘛,何必动刀弄枪的?” 甘宁仰天大笑道:“怕了就下船,这船给我玩十天半个月的,说不定哪天小爷我玩够了,就还给你了。” 公子摇头叹道:“你打不过我的,就这么一帮乌合之众,不够我一个人杀的,更何况还有......” 甘宁一扬头,笑道:“吹,继续吹,牛飞不上税。还有个什么劲,就他们这两个草包?” 公子低声叹道:“单斗你都打不过我后面的这两个草包,别说还有......” 甘宁抱着胸膛装模作样的发抖:“到底还有什么?别吓我,我好怕......” 公子笑道:“让你说的这两个草包打开舱门你自己看去吧。” 甘宁真不怕,跟着罗过就去开舱门,罗过也贼,说:“你自己开吧。” 甘宁用力拉开舱门,便被数十支弩瞄准着,定睛一看,里面黑压压的一片,大几百号人,全是披甲挂刀,持弩扶枪的。说了声“哇,好家伙!”便退了回来。 公子笑问:“如何?够不够?” 甘宁尴尬地笑了:“小弟们招子不亮,我认了。” 公子看着他说:“服不?” 甘宁低声道:“不服。” 公子道:“你说。” 甘宁很认真地说:“我百十号人,不够你挑的,说这话,你问天下有谁信,别说服不服的问题。” 公子叹息说:“你必须相信,并且你不能试。” 甘宁突然抬头说:“信你个鬼,你看我这刀,再看我这脸,想想以后在江湖上怎么混,我还真得试。” 公子认真地说:“在我手下,你是走不过三个回合的,所以你不要试。我也不能把这甲板上搞一地的血。”说罢抬头望了望天空,又用很低沉的声音说道:“这天又不下雨,兄弟们难得洗,是不是?” 巴中张虎忙于军务,柳劭睿忙于发展,今天这里乱了,明天那个少数民族又有意见了,搞得头大,谁也没有把甘宁当回事,所以所到之处是没人治得了他,公子有心收他,一心给他下套。 甘宁果然大怒,但立马就压下颜色来,说:“我倒想看看小白脸的路数,就算是有血,小弟们给你洗干净又何妨?” 一挥手,让手下小弟们全退后,说:“我跟这小白脸试试,你们不准动手,我要是战不过他,你们把船给舔干净再走,永不准提报仇二字。” 公子摇头道:“算了,你不行的,小小年纪,何必在这里逞强枉送性命呢?” 甘宁弹了弹手上的刀,冷冷的说:“来来来,让刀说话。” 公子淡淡地说:“三十招内,你能胜我这两个草包手下,我这船送你。你要是胜不了,又当如何?” 甘宁道:“胜不了我就走人。” 公子又问:“要是败了呢?” 甘宁反问:“你想怎么样?” 公子朝船上环视一周,笑道:“我呢,最近穷,请不起保镖的,可是你看看,我这家大业大的,又急需保镖,你要是败了,我找一班人教你些本事,你学会了到我这里做三十年,没工钱的,如何?” 甘宁这才知道原来挖个坑在这里等着他跳,可是自己一不小心上了这小子的当,但这箭到弦上了,这时候要是打了退堂鼓,否则以后如何立足于江湖呢?只好假装威风凛凛的往中间一站,用刀指着罗、张二人问道:“好,依你所言,君子一言,快马一鞭。那两个小子,哪个来送死?” 公子退了几步,说道:“你自己挑吧,别说我选最利害的来打你。” 黑子道:“还是让他试试我这斧头吧。” 公子摇头道:“你那斧头太重了,收不住我便少了一个保镖,你且退下。” 甘宁一双眼睛贼溜溜地转着,看到公子身后这小子拿这么大一斧头,心思我这刀怕是要吃亏了,便指批张豹道:“就那个不要脸的小子吧,招呼都不打就出手的那位。” 张豹怒道:“难道我还怕你不成。” 公子心知,穿盔甲不灵活,三十招怕是有困难。便说:“张豹听令。去把盔甲卸了,别人远来是客,我们不占便宜。” 张豹得令进去脱甲,公子又对甘宁说:“你的刀短,他手上的可是长矛,要不你找过一个兵器吧,船上的随你挑。” 甘宁这家伙,打蛇随棒子上,说:“真的随我挑?” 公子点头道:“真的。” 甘宁贼贼的一笑,问:“公子哥用的什么武器?” 公子道:“枪。” 甘宁一摊手说:“谁叫小爷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呢,就用你那枪吧。” 公子无语了,这家伙,还真会选。但话已说出来,没办法,只好着剑奴去取枪,剑奴有些犹豫,公子说:“去吧,答应了的就说话算话。” 剑奴取来枪给公子,公子对甘宁说道:“我的枪有点沉,你试试用不用得了。” 甘宁接过枪一看,这枪非木非铁,却很沉手,便笑道:“能使这枪,想不到你小白脸有些气力,是把好枪。” 公子笑道:“你把你那些个垃圾装备全放下,好好打来我看看。”甘宁这倒听话,放下所有装备,张豹出来一看,惊呆了。 公子见状便问:“怎么?怕了?” 第344章 夷陵建城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张豹望着甘宁威风凛凛地站在甲板上,手中拿着公子的枪,怔怔地说道:“我怎么能跟主公的枪打呢?” 公子觉得好笑,笑问她:“你是认我还是认枪呀,你是傻呢还是傻呀?” 张豹这才出马,众人退后,二人在船上大战起来。那家伙,两员虎将,一硬拼起来,跟抄家一样,东西满天飞。公子平时喝茶的东西,水手的临时工具,散落一地。打到十招,张豹的矛是硬柄,没公子的枪有弹性,震得手发麻,心道:“好一个后生。” 甘宁初遇对手,使出全身力气,又有好武器,但丝毫占不着便宜,心思暗叹今天遇着了个好生了不得的蛮子。公子见张豹硬接,知道要吃亏,便说:“百凤朝鸣枪法白学了。”张豹便捡百凤朝鸣枪法在蛇矛上用起来,专选杀招用。公子见张豹下杀手,急忙喝道:“不可伤他性命。” 说时迟,那时快,张豹一枪刺出,甘宁一闪,横枪来扫,张豹刺枪是假,顺势抽一短剑,便架到甘宁脖子上。公子叹息道:“用了二十八招,收剑吧。” 公子问甘宁:“服不服?” 甘宁道:“不服。” 公子道:“你还是服了吧,虽然他不是用枪伤你的,但你用了我的枪,而不是你自己的刀。你知道这把枪,随我独战黄忠,三征江夏,直捣龙城,有多少将军的性命交代在这枪上的么?要不是这枪,你早输了。” 甘宁自知公子说的不假,问:“莫非这就是定唐枪?你就是江湖人称玉面哪吒的唐王?” 公子拱手道:“宁轩公子正是区区在下,你这样无所事事,也不是长久之计,到洞庭边去找车宁娘娘,她会安排你去学习,你想学什么就学什么,为百姓们做点事,别浪费了这一表人才。” 甘宁拜了一拜,起身道:“甘宁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就冲您借枪给我用,我也保主公闯天下。只是我去汉昌,车宁娘娘又不认得我,怎会带我去学?” 公子继续给他下套:“你自去就是了,手下人,可一并带去。到学校,若能胜了一个叫张辽的人,枪法能打过一个叫赵云的,我便封你做将军。” 甘宁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说:“那敢情是好,主公不要给个信物,车宁娘娘也会让我去学么?”他哪知道这赵云可是众将里枪法排前三的角色。 公子笑道:“你只管去,到一个正在建的城里去找,找到车宁娘娘,说是我让你去的,就一定没问题。身上盘缠够不?要不要我给你些钱,别到那里找别人要。” 甘宁笑道:“我们有,你说专打富豪的甘宁没钱,谁信呀?” 公子语重心长地说:“下船去吧,到那重新开始,别再像以前一样的。” 甘宁向张豹拱手说:“哥们,我去了,下次别打我哦。还没问你是谁的。” 张豹没好气的说道:“你说的那个没用的张虎的兄弟,张豹便是,那个草包是罗过,比我利害一点点的草包。” 甘宁继续问道:“后面那两位呢?” 张豹笑道:“唐营双斧,三十六路天罡斧的黑小子和白瓜,专门劈人,连人带马劈成两半的凶神便是他们。” 甘宁吐了吐舌头道:“还真是一船我惹不起的人,再会,我走了。” 拜别公子,辞了众人,便扬舟而去。甘宁想,王爷定是要人的,便着手下逆水而上,回去拉人过来,自己带着众人奔岳阳而去。正是: 三年衅祸起关河,不听君王唱道歌。 今日甘宁门下客,有勋名第倍巍峨。 罗过、黑子等人欲清船上,马静道:“昔时刘备兵败如此,少爷却在此得一虎将,这历史越来越乱了。” 公子笑道:“随他吧,成事在天,但办事在人,我们走吧。” 马静一挥手,叫众人别清船上物件,将船停泊好,着张豹去报官,说是有人来抢劫。公子不解,马静附耳说:“如此如此。”公子得计,大笑不止,心想这小妮子也贼起来了。 那县官来船上一看,又听出唐王话里有异,吓得跪地求饶说:“下官不知道王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本罪该万死,今又有贼人劫船,保驾不及时,求王爷法外开恩,饶过下官家人,下官原随您处置。” 公子听这此话,觉得这个人还是不错的。打开逍遥剑,又拿出一对锏来,冷冷地说:“先帝赐本王便宜行事之权,当今圣上要本王打尽天下奸臣,两样你选吧。你在此处为官,却不作为,养贼为患,今天要杀你,你有怨言不?” 那县令惊惧的说道:“下官愿领国法。只求王爷开恩放过县衙里的一干人等和下官家人。” 公子问道:“尔姓甚名谁,报与本王听听。” 那县令道:“下官裴徽,字文秀,河东闻喜(今山西闻喜县)人。” 公子心思,在这里还能遇上裴徽?怎么回事,这么一个小县,还有如此人物,不简单。诸位看官,裴徽何许人也?那说来是大有来头的。 史载此人高才远度,善言玄理,若是自己不来,他官应至冀州刺史,人称裴冀州,加金紫光禄大夫,封兰陵郡公,谥号为武,是裴氏西眷之祖。其祖父裴晔,度辽将军,并州刺史。其父裴茂,字巨光,东汉官吏,官至尚书令。四个兄弟皆是高官,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大世家族。 公子对他道:“我暂不杀你,你且起来,带我回县治,我上表圣上,看能不能不杀你。” 公子带一干人到夷陵县治,让那县令招来师爷和众公差,着人看了起来,心中却是没底,此时的朝廷,权力交接快得出奇,也不知道是哪方人物在那掌权,上表上去有没有用不知道,可是于法于理,要拿此县必定要上表的。 公子看中此地,不管这县令随不随自己,总要拿下此地的,便留罗过在此,招集人马,着数地安排建设兵和工匠来,重建夷陵城。把一众人员,分开安置,将有点水平的县令和师爷,送往汉昌学习,以便将来不时之需。 罗过前来请示:“主公,这城是不是按武溪口上的来建呢?” 公子起了套草图,按岳阳的标准,规模建小点,一公里方圆,高建45米,离江边至少要五公里,要让船上的石炮打不到,也要离山远点,选一有水的高地,防止被水淹了。再到山上找两个地建两个牢固的兵营,如此一来,有强敌来犯,把外城的人撤进来,坚壁清野,敌人便无计可施。 公子交代罗过:“这个地方很关键,你要用心守好。”交代完仍不放心,带着罗过找到地方,选好址。调来工程人员和建设部队,一一交过底,现场放过线,挖好基抗,已是近年底。又下令从各处调来水泥、钢筋、粮草。从岳阳调来行政官员,人口摸底、迁移,人都快累晕了。 等这城搞得有点样子了,公子又带数十人,先址修水运码头、码头要寨、仓库,选修路的线路,交代车宁调湛晁和湛濉带人来此负责修建工作。从此夷陵无战事,还发展成一个交通中转城市,正是: 几年辛苦筑金台,方得良田雨露开。 谁立夷陵城堑外,笑迎太守访民回。 话说貂蝉本是个冰雪聪明之人,先是丫头被调开了,这里公子每天又忙得晕头转向不理她,也不明所以。便做了些点心,请马静过去坐。 貂蝉笑盈盈地说道:“姐姐,岳阳这边的规矩我是一点也不懂,望姐姐教我些。” 马静轻声笑道:“不知道你指的是什么,我们这里没有太多的规矩,你原来在宫里见到的那些,王爷这里都不存在,几个娘娘也都是有工作的,车宁负责全盘的行政事务,我是医生,方瓆和远远,我们来时坐的船就是她们造的,吴颖和剑奴比京城的大将军还利害,随时都可以单独征战,芷嫣管理王府,教孩子们学习,也在学校负责。大家都很忙碌,宫里的那些钩心斗角在我们这里是没有的。” 貂蝉很惊讶,便问:“那我要怎么做呢?” 马静沉思了一下,便说:“你还是先学点东西吧,王爷爱茶,回头你到我那取本茶经吧,好好读读,你很不错的,琴弹的好,歌也唱的好,学学按摩,泡泡茶,王爷就会喜欢你多一些。最重要的是别乱说话,你看前面那个阿娇。” 貂蝉不知道阿娇,马静便把前因后果跟他讲了一次,并说:“她要是不愿意嫁王爷,可以不嫁的,王爷本不想纳她。可是过来了,要害王爷,这里的每一人都是为自己、为天下百姓而努力的,谁能容她?导致落此下场。” 貂蝉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简单的道理都不懂,活该她去荒岛种地。她多次刺杀王爷,王爷没杀她,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马静笑道:“我们若是兵强马壮,朝廷会怕我们,会容不下我们,王爷会被朝廷迫害;我们若是没有兵马,打不过敌人,朝廷下旨要去打仗,那是死路一条。所以,这里的情况,是不能跟那边的人说的,若是走漏了风声,好坏要出人命的。” 貂蝉点头道:“奴家明白,自会闭口不言。”二人扯到深夜,还没散。公子回,貂蝉硬拉着马静服侍公子休息不表。 公子着小欧哥上表:夷陵县贼人疯起,民不聊生,我经此处尚且为贼人所困,而此处多山而不利战,战三日斩百人方平乱,为了防止有人造反,现已将县治一干无能之人捉拿,拟将众官兵流放,表湛濉为县令,捉拿贼人,加强城防建设。 又表:将此处暂归长沙国管,驻兵防守,以保圣上安心。 公子去看赋闲在家的裴徽,对他说:“兄弟你空有一身才华,一颗报国为民之心,而此时生逢乱世,不知你有何打算。” 裴徽笑道:“王爷捉贼是假,要此地是真,我一小县令能怎么的?再说外面传闻,王爷爱民如子,大唐百姓丰衣足食,若真是如此,也算是此地百姓之福。” 公子笑道:“吾以为是英雄者,必是为天下众生而操劳的,为人类的生存与发展而奋斗终身的。” 裴徽笑道:“敢问天下谁是英雄” 公子也毫不谦虚的说道:“大唐之众将士也。” 裴徽苦笑道:“若是文秀随你去了,可裴家一门,皆在朝中。” 公子笑道:“家门不是害天下百姓之借口,愿君好自为之。” 裴徽苦笑道:“可怜天下父母,我哪能害他们呢?” 第345章 巴蜀之行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公子安排好这里,带众人欲投巴蜀而去,裴徽前来送行,问:“王爷此去,留裴徽在此,不怕我上告朝廷?” 公子大笑道:“你去问一下,朝中现在是什么样子了。我行得正,坐得稳,自是不怕的。只是作为外官,不愿淌那浑水罢了。” 裴徽又道:“以王爷之智,可否为文秀指条明路?” 公子笑道:“找罗将军讨道通关文谍,到大唐之地调查了解,愿意出仕,为天下百姓做点事情,或者想学的技术,让日子过好点,便到岳阳去投车宁娘娘,进天岳学院学习。不愿意出仕的话小隐于唐,若是京城大乱,可以举家来此避害。” 裴徽拜道:“谢谢王爷。” 公子见裴徽不愿走,也就不强求,便叮嘱他莫要害了一城百姓。裴徽表示愿隐居于此,公子让罗过给帮着他找地方,建房开田,给了些物质上的帮助。裴徽乃是人间真隐士,也不记唐王夺权之仇,找一依山临水之地,竟自己种起粮食来,农忙之余,便教当地百姓识字,为地方文化做出了许多贡献来。有后世多情才子题《临江闲居》证曰: 夹岸桃花自在天,风摇鹤影玉溪边, 斜阳晖里扶窗望,波送轻云似旧年。 公子别过罗过等人,带众人投四川而去,到巴蜀地界,柳劭睿、黄忠带一干众人便来迎接,公子问情况,众人皆说有成果,但也存在不少问题,唐王让各人将问题慢慢说出来,一一讨论解决。开了三天会,才理清头绪,统在一起,分组讨论,再来汇总定对策。 黄忠欲取汉中,理由是汉中平原沃野行里,水旱无忧,能加快发展速度,壮大实力。军师杨茂彦持反对意见,理由是目前形式不明,大唐不能成为第一个独立的,成为众矢之的。 公子笑道:“都是统率与军师了,这种问题还要讨论么?” 说得二人一脸羞愧,黄忠低头说道:“我何尝不知,除非有天子令,否则天下人心不服,到时要安排兵去镇压,就需要更多的兵马粮饷,战线拉太长,士兵就算再能打,若是没有能力提供足够的后勤保障,会有麻烦。” 公子点头笑道:“你说得对,目前不是打不打得过的问题,而是成本的问题。眼下这个绝不能做的,这是政治不允许的,我们不要虚名,但更不能不要名声,是所谓人有名,树有影嘛;但你要做好接收汉中的准备。” 柳劭睿拿过一包盐来。公子见他拿来一包盐,便问:“怎么了?”柳劭睿说:“盐的问题解决了,但是娘娘说要提纯,目前还解决不了这个问题。” 公子笑道:“解决了就好,没盐会使人生病,提纯的问题慢慢来,但还是要尽全力去做的,不能让有害的物质进入我们的身体。” 公子看罢,笑道说:“阮远要尽力把这个事当头等大事来抓,根据后勤供应情况来定,行军时单兵携带量最少不得少于五两,这个要作为军规处理。” 方瓆叹道:“火-药造出来了,枪我也造了,但射程只有二三十米远,威力不如箭呢,按英国当年的配方来搞,也就这样。吴颖妹子试验了几百次了,但是就是没办法打得更远更准。” 吴颖失落地说:“是哦,造不了纯硝酸,我看这玩意就是根烧火棍。” 公子手一挥笑道:“不急,慢慢来。你制不了小威力的枪,与我造大威力的炮试试?换个思路?甲午海战那个时候不也是黑火-药么?” 方瓆一拍脑门,笑道:“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行,按你说的试试。” 吴颖张着那小嘴巴,半天合不拢,然后轻声说:“一炮下去,木船会散架不?” 方瓆挥手道:“我已经搞出了铁水焊接法,但需要磨机,要电。” 阮远也发言:“绝缘漆我配制好了,你若能帮我半年内搭好厂房,找到有水平的工人,便能让我带的人生产电线。油漆这一块已有突破,你若把机器都做好,我便能试产电线、线圈,有这个你便可以试验电机了。” 方瓆略有所思的说:“铸铁不过关,我试制了两台柴油机,什么都搞定了,就是一次大修只能用二三十个小时,估计要调铁的配方。” 公子大笑道:“小鬼们都不错,很努力,众位将士、官员也都辛苦了,大唐有你们,必然兴旺发达。这个阮远想办法吧,若是有柴油机我们便直接工业化了。” 柳劭睿总结说:“总体上来说,我算了算,按娘娘们的思路,至少需要五年稳定的发展期,才能把这些基础装备初步完善。” 公子当场拍板:“那就五年吧,黄忠与军师在这,要做好安保工作,蜀地难进难出,有油有铁,是个闭门发展的好地方。” 到太守府,公子问兵力情况,杨茂彦道:“巴蜀之地,包括张虎那里已有人口一百五十万户,约三百五十万劳力,建设兵六十五万人,养五十万精兵和五十万工人是完全可行的。” 公子又道:“这是理论上的数字,还是真实情况呢?” 军师回道:“目前情况是,国库的粮可供现有人口脱产三年能吃饱。百姓基本上是家家有余粮,这个是实际情况。” 公子问:“你认为该征多少兵呢?” 军师报上一个报表,公子观之,大加赞赏,这杨茂彦还真是个人才,就连工兵都训出来了,平时修桥铺路,水利建设,农田改造,战时修桥铺路,时抢修工事。公子笑道:“不错,不错,兵要精练,但城池关寨建设也不能落后,要多用机械来守城,不要老是想着拼命,我们的士兵是世上最宝贵的财富。” 杨茂彦道:“王爷讲的是,并且我们已经开始修通往益州的路了,除了一些需要动武的地方没动工,能修的都已经开始了。兵种时需,应多配骑兵,机动性好,杀伤力也强。另外,所有的兵皆屯田,把新种全面推广。” 公子想了想说:“虽然我喜欢带骑兵,可是骑兵贵,一个骑兵的给养,怕是可以养三到四个步兵了。还有,守城与攻城战中,骑兵皆不如步兵。所以这个配制要合理,不是越多越好。屯田是一定要的,否则吃什么?” 杨茂彦摇着那破扇子说道:“我们有山地兵,丹阳兵、匈奴兵,这个是不是合成两支大部队,取他们所长,那会非常厉害的。” 公子想了想,对众人说道:“总的来说有两个事要特别注意,你可以编成独立的营,平常可以独立作战,必要是合成混成旅,让其联合作战。但绝对不能混编,生活习惯不一样的若是混编了,那样会形成内部不团结,战友是可以以命相托的,绝不能有矛盾。其次是要要修一条路直通夷陵,你这边至少要调二万人朝那边修,夷陵那边朝你这边修,有条件的地方,可以同时开花。” 黄忠道:“若是东西出不去,进不来,这地方的含义就不大了。” 公子想到在宋庄的事,心有余悸,便对军师说:“你要择优给我练五千重骑兵出来,有这五千人,以后我就可以所向无敌了。” 杨茂彦道:“明白,纯作战人员五千人,能做工匠,能修路,能攀崖,能操控机械,能控三马上阵杀敌的忠诚之士。” 散会时,公子小声跟杨茂彦道:“做准备,取汉中与江南。”杨茂彦点头,道是早在准备。于是众人各自忙碌去了。 吴颖留下来,介绍说汉中,若需要取,我们可以兵不血刃拿下,目前他城里的部队,上到主将,下到旗牌,一半以上是我们的人。但千万不能让别人先打。汉中主弱,让别人先打,那就就损失大了。 公子交代她,要看看史书,估计一下,将来有可能成为对手的人,在他的手下多安插些有用的人,忠诚度要有保证,要能单线联系。 吴颖分析道,如果每一个城都要有人,那样子建一个系统,要太多人力物力,我目前手上只有五千人可用,但基本上够了。我们要有消息,但更多的是,我们自身的武力绝对是无敌的。所以,能补不足。目前,人手太多并没有用处,一个消息从北方到岳阳,快也要十几天,慢的要几个月,黄花菜都凉了。 公子想了想,说道:“你安排吧,反正京城是一定要有两条线的,我安排了小欧哥,是明线,你得安排一条绝对隐蔽的暗线才行。还有就是要尽快把无线电报弄出来。” 吴颖笑道:“我有一百二十人在两京中,随时可以从周边调两千人马入京,你放心好了。无线电报我也想要,可是一时半会做不出,我们也没办法呀。” 公子叹道:“今年是多事之秋呀。” 吴颖看了看远方的天空,慢悠悠地说道:“我们要尽快发展军事,过完年,要准备一统江南了。” 公子笑道:“你留心火-药,特骑兵我们有四营了,一统江南指日可待。难的是征少数民族,所以我才要军师征山地兵。” 连年征战,抢先得了如此多的人力,蜀中比原来多一倍有余的人了,加上地方闭塞,传染病没传进来,又有好粮食菜种子,才有今天的局面,要是不先抢占,而是让孙策占了江南,你一发兵去打,他到山区跟少数民族去混了,就很麻烦了。别人占个山地不打你,就丢石头,也要让你难受,若是让军队一座山一座山地去取,有再多的将,再多的粮也没有用。再说中央势力渐弱,要想办法一统江南。 公子又带着吴颖到各地寻访、查看实际情况,所得到的内容倒也与那些官员将领反应上来的差别不太大。公子一时兴起,便到粮食加工厂去看,可是进不了门,被那门卫挡在外边了。 还是吴颖有办法,调来张豹跟保卫处说明情况,才得以进厂,到了厂内,二人这里转转,那里看看。公子见两小伙干活麻利,技术纯熟,打出的米是完完整整,碎米比旁边的几条线少多了。 公子叹道:“扯淡的搞法,同一个厂,这边打出的米是完整的,而其他的几台机打出的尽是碎米,农家种地辛苦,这样加工,得浪费多少粮食?这厂长应该判刑!” 第346章 董卓上台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听到公子如此说,吴颖便着那保卫处的处长找来管生产的厂长。那厂长点头哈腰自是不用说,公子问:“这两台机的操作人,明显比别人强,为什么不能学习交流,做到一样好呢?” 那厂长倒也老实,低着头回话道:“禀王爷,我是行伍出身,不懂技术。” 公子叹道:“这外行管内行可不行呀,不懂要学,学懂了再来,不懂却来瞎指挥,不害了厂子么?吴颖你把这个情况记下,回去我跟车宁说,绝对不允许存在外行管内行的事情发生,这要当成一项政策来落实。” 吴颖记了下来,并叫来那两个小伙,公子问:“小伙,都叫什么名字,哪儿人,打多久的米了,识字否?” 刘昊道:“回老爷,我叫刘昊,本地人,打三年米了,识千五百字。” 郑昐道:“回老爷话,小人郑昐,家住郑家庄,打了三年半米,识千多字儿。” 公子问刘昊:“若是让你来做生产经理,你能干么?” 刘昊道:“有钱加没?” 公子笑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要问厂理。” 那厂长道:“暂时不会有,一来没有计划,二来试用期间,他能不能胜任还不知道呢。” 刘昊回道:“那我做不了。” 公子笑道:“加钱就能做,不加钱就不能做?” 刘昊道:“我不是精米,也不是面灰,加量不加价的事不干。” 公子问:“郑昐呢?” 郑昐道:“若是厂里给机会我,我会尽力试试,应该是没问题的,修机、调试、培训、计量、作业计划、水力调节我都会,至于工钱就随厂里了,只要能学点东西。” 公子笑道:“那就让郑昐试试,一切按厂里的考核,目的就是,不能因为技术而浪费粮食,三个月后报给我。” 厂长道:“是,我这就去办。” 吴颖让专人负责监督落实这事,见行踪已经暴露,带着众人转了转便回程,路上公子问吴颖,那人为什么说大米加价不加量?吴疑笑道:“将精米拉到别的地方去换粗粮,原来才出来的时候,是一石米换十石粗粮,现在行情不同了,是一石半换十石,所以叫加量不加价。”公子不禁哑然失笑,这班人还真会挣粮食。下行又到学校去检查,公子看了学校直摇头。 话说小欧哥收着两份表诉,便让一人化作军人,花重金找到一个太监,让他代转报与朝廷。经过一番周折打听,总算把事办成了,并回复公子道:“王爷,别淌这浑水了,现在京都乱成一团糟了。” 公子这才发现,现在已是年底了,献帝已上台了,便问小欧哥京城情况,信号也不好,小欧哥更是扯草凑栏的讲了半天,大约是说今年死了几个重要人物,宦官蹇硕,董重,孝仁皇后之兄。董太后,汉灵帝之母。何进为大将军,独揽大权,被宦官所杀。何皇后 (汉灵帝)、何太后,车骑将军何苗,十常侍之赵忠、张让、段珪、夏恽、孙璋、郭胜、毕岚、宋典、张恭、韩悝等势力丁原为部将吕布所杀。 汉桓帝末年,董卓跟随“凉州三明”之一的张奂共同讨伐叛乱的羌人。在战场上,董卓毫无保留,尽力厮杀,表现十分亮眼,在众多将领中迅速脱颖而出。身经百战,战功赫赫的董卓连连升迁,平步青云,官至并州刺史、河东太守,朝廷还专门赏赐了他九千匹细绢。 面对朝廷丰厚的赏赐,董卓摸着自己的良心说了一句:“为者则己,有者则士。”意思是,立功的虽然是自己,但是有了赏赐则全部属于将士们。董卓的这番表白过后,一群直男被一个暖男感动的无以复加,除了感动还是感动,恨不得立刻为了他浴血疆场。 可是他董卓原本就不该来,来了就注定了就是一个悲剧性的人物,被一群士大夫忘恩负义,玩死在中原。这征途才开始,虽然是辛苦些,后面的事更是让他死不闭眼。有多才后人题《征途》叹曰: 寒川月色蒙,月下一骄骢。 櫑木身边过,王孙涧上逢。 清流愁对影,白雪怒随风。 莫问关山路,天涯可有穷? 公子眼看还有十几天就是过小年了,要夫人们收拾一下,回汉昌去过年,一年到头,大家各忙各的,也难得一聚,加上自己去年也没回。 腊月二十八,回到汉昌,此时的乌峰寨,已经是雪花盖顶,万里无瑕。室内早有亲兵将地暖烧热,芷嫣体寒怕冷,又烧一大盆炭火来,与众位夫人、子女吃个饭,扯了半夜闲谈,洗漱完毕,就休息了。 次日上午,吴颖突然说:“我觉得,要是刘表到这边来,我就着探子把他做了,省得麻烦。” 大儿子李孝忠过来请安,听了吴颖如此说,笑道:“大吴妈妈,总是与众不同,破敌斩将,皆在谈笑之间。” 公子轻声喝道:“小孩家的,去跟弟弟妹妹一边玩去,莫听大吴妈妈乱讲,大过年的,杀啥敌,斩啥将呀。若有此人,还有个缓冲的地方,不需要要我们分兵去把守,要是拿下荆州全境,我们的兵怕是只够守城的。” 李孝存还小,跑过来就要抱,坐在公子膝上说:“妈妈说的对错我不知道,长大了我要跟父王一样,保国泰民安。” 公子抚其背说:“跟哥哥去玩,学好本事,为百姓多创造财富,比杀敌更重要,别一天到晚想着搞破坏,要多搞建设。” 孝存跳下来,转身道:“他们建设,也要人保护,我就去保护。”说完便朝外跑去,跟着孝忠、孝义他们玩去了。 公子皱了皱眉头,芷嫣道:“别急嘛,小孩不过是说说罢了,当不得真。” 车宁笑道:“小孩嘛,天性好玩,不碍事的。我明白夫君的意思,所以关羽那里,我是没有安排过资源去过,还不是向蜀地迁人口。我们后面没人能打,也就是说要背靠大海或成片的原始森林,才能安全。” 公子想了一会说:“过完年命军师去接关将军的手头的事,车宁你也去一次,把那边能带动的全带走,领军师带个几百人做做样子,寻求脱身计就是了。还有,我明天到学校去看看,看能不能选点人才。” 车宁笑道说:“年后的事我来安排,明天一起去学校看看吧。” 车宁在又调来二百只羊、一百头猪,干了两口塘,拉了数车礼物,到了汉昌,第一件事是去看柳妈,第二件事当然就是去学校了。众师生接着,那个热闹。大家见过面,训过话,惯例性的流程走了一次,公子问主管领导:这里有多少学生? 一个中年人过来汇报,公子问他叫什么来着的,车宁说的小声,公子也没听见,只听到那个人说:“在下韩幼,字诚,以副校长之职,在此代理校长职务,在校有一万五千学生,所有课程都是经娘娘新自审定的。” 朝庭这边,那宦官集团的死敌就是士人集团,东汉名士始终在铲除宦官的大道上前仆后继。董卓行废立之事,几乎没有遭遇来自重臣的阻力,真正反对的就是卢植一人,有很大的可能性这是士大夫集团默许的。一定意义上,董卓这匹狼可以说是东汉的士大夫集团一手打造的。 中平六年(189年)九月一日,在崇德前殿,一场由董卓主导的废立仪式正在上演,太傅袁隗将刘辩扶下皇座,解除玉玺印绶转交给刘协,刘协正式登基,是为“献帝”。 此后,董卓从司空调任太尉、兼领前将军事务,持节、授予斧钺和虎贲卫士,封郿侯;升任相国,剑履上殿、入朝不趋、参拜不名。位极人臣,翻云覆雨。而封侯后的董卓,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为曾经因“党锢之祸”蒙冤入狱的士人翻案。 除了平反冤假错案,董卓还大力提拔士人集团,刺史、太守、尚书、司空,这些重要职位上遍布曾经郁郁不得志的士人,董卓自己的亲信反而只是安排在一些不显眼的位置。不夸张的说,没有董卓,这些清流名士永远也斗不过宦官集团。 可是即便如此讨好,那些士大夫刚刚到任地方便集合起兵,举起反董大旗。董卓痛了,怒了,懂了。原来,自己对他们而言已经没有了丝毫利用价值,自己被吃干抹净后遭到了彻底的抛弃。一颗被人摆布于棋盘之上的旗子,终于有了自己的思想,何况这枚棋子位高权重,当然不会坐以待毙。 不知道把自己化为棋子渡劫的董太师,会不会在临死前发出感慨:“人,当真能够胜天半子么?” 曹操欲杀董卓,事情败露,一路逃去,还因不问是非而杀吕伯奢一家,留下千古反派名言:“宁愿我负天下人,不让天下人负我。” 最惨的是何苗,本叫朱苗,他素不与兄何进同心,何进谋诛宦官事败被杀,其部将吴匡疑苗与宦官通谋,攻杀何苗于朱雀阙下,后董卓又挖出其棺材并将其尸体肢-解。 眼下董卓专政,鲍信谋诛董卓,鲍信带兵回乡泰山,征召了士兵两万人,骑兵七百人,运载粮草物资的车辆五千多辆。袁绍起兵渤海,袁术起兵鲁阳,桥瑁檄诏讨伐董卓,韩馥响应袁绍而起兵,曹操起兵陈留,孙坚起兵江南,天下大乱。要说这董卓也真够可怜的,被利用完了,便成了众矢之的。当然,他太过猖狂可能是最重要的原因吧。 士人复领内署,中平六年(189)九月,献帝赐公卿以下至黄门侍郎家各一人出任郎官,使其补宦官所领诸内署。灵帝时,诸内署令悉以宦者为之,自袁绍尽诛宦官至此复以士人为诸内署令、丞。置汉安都护,蔡邕撰《独断》,蔡质撰《汉官典职仪式选用》。 话说公子与众女在学校,公子看了天岳学院之盛况,深有感触地说道:“蜀地的学校,也那还得搞,至少要搞成这边这样,才像个学校。” 吴颖不乐意了,“哼”了一声便说:“蜀中哪能跟这里比呀,现在都是189年年底了,天岳学院是从179年开始,办学都十年了,那边才开始呢。再说黄忠本是武将,柳劭睿原是商人,办学成效有限,一再降低要求,也就选了八百人。这边的学生能当老师了,那边连玻璃是非晶体都搞不清,老是问我,为什么玻璃不流动,这个问题我有一段时间天天要回答十次以上。” 第347章 大战之前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公子望着吴颖那认真样子,感觉好好笑,但反过头来一想,她说的确实是事实,叹了一声,笑道:“没有怪谁的意思,只是着急嘛,不说那边了。这里的军事学习怎么样了?” 韩幼说:“军事有八千人在学,其中有约三千人是学两个专业的。” “还能学两个专业?”公子不解为什么一个专业还没学好,要去学两个专业,所谓艺多不养身嘛,什么都会一点,什么都不精,那不是废才? 车宁笑道:“不是每一个人都可能当职业将军的,那么多军官,要是打完仗了,这些人干什么去呀?” “这个在理!那有多少人是能干活了的?把前一百名给我调来看看?” 公子不由得会心一笑,暗赞这婆娘想得真远,真是越来越讨人喜欢了。 “那学法律的有多少?学科技的呢?学技术管理的和行政管理的呢?商学院是不是要建立了?” 车宁见韩幼出去了,没外人在,便笑道:“都当了这么多年的王爷了,还这么性急,按比例在搞了,你一下问这么多问题,我从哪说起呀,回去慢慢跟你讲吧。” “现在也没事做,与我说说呗。” 车宁便把办学情况,跟公子介绍起来。要建立制度管人,不能人管人,法律是头等大事,但总不能是我们六个人去立法吧?一部法律出来,谁来起草,要走什么样的程序,这个得有人做,还得要大家都同意才行,所以优先开了法律专业。 科技是第一发生产力,没有这个,效率就起不来,效率起不来,大家就都穷。要实行在统一之后,五年内让农民交税降到一成,十年内取消这一目标,要让一人种地够两百人吃,要有基础工业系统,所以后面的办学便是为绕着这个开展的,就都是围绕这个着手的。 整个工业体系的建立,少不了技工,各地办技工学校,总部办高级技工学校,这个目前也正在进行,有些的,把研究课题开到工厂去了。 总之一句,该有的学科,都开始办理了,虽然规模尚小,但已经有基础了。公子听罢大喜,又问印刷、金融领域怎么样了。 车宁又将国内金融情况作了简要说明,货币已经可以批量生产了,各种原材料都有了,已印几千亿金,只等时机发行。估计是明年年底了,等董卓废坏通行已久的汉五铢钱,改铸小钱流通。他一破产,就可以在自己的领土上发行货币。如果要去打董卓,打不打不管,作为公子得去一次,表示一下反对他嘛。 公子听完夸道:“这才是我们的女王,什么都给我们安排好了,我就是个保架的大将军。而不是吴颖天天叫的,我是女王。” 吴颖听到公子夸车宁,还来挤兑自己,便忍不住接话道:“我也很努力地好不?我做自己的女王总行了吧。” 马静道:“只怕你儿子都不承认。” “明年开始,立法保护专利发明,提高大家的创造积极性和挣钱的心里,确定在现有框架下的私有财产保护措施和制定相关法律,让国民安心。” 众人商量一番,决定让沮授来制方案,毕竟他是外人,不代表我们的利益,相对公正些,再由我们来讨论,充分考虑穷苦大众的利益,然后再组织到学校、医院、军队、工厂、农村去讨论,收集相关意见,这样能极大的激发大家热爱这个国家的激情。 韩幼进来,笑着说:“前一百名在校场上集合了”。 公子带众人过去观看,发现张辽、赵云和甘宁都没在里面,问怎么回事。 “我们已经很努力了,但是来的时间太短,进前二百名都困难。” 谁都不是天生的将军,有一定的资质和潜能的人,训练与否就是不一样。看来自己手下的人,已经是真的战将千员了,公子大喜,决定让第一名介绍下自己的情况。 “到。郑菲,字厛,战友们送外号雪豹。22岁,蒙古人,善于骑射和套马,进来前读过三年私塾,后因大疫家中只有我一人活下来了,流落到此。小时候在芷嫣娘娘家当家丁。后参军,任队长,吴颖娘娘选探子,我便报名去了,训练一年,娘娘见我力大,狼牙槊使得好,便让我进特骑营跟主公打了几次仗,任队长,后来跟太史将军回来,受其所荐,到此学习。” 一小伙长得还真阳光,出列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便仔细打量这小伙,一张俊朗清秀的脸孔,两道剑眉斜插入鬓,一双凤目顾盼生威,鼻梁高挺,薄唇紧闭,黑亮的长发披散在两肩,藏青色的长袍随风飘拂,说不出的洒脱、俊秀,好一位翩翩少年郎.大概因为在江湖上飘荡日久,他的脸色略显苍白,不过这些根本无损于他的英俊,反倒给他身上平添了几分沧桑感,让人望去便觉此人不比凡俗。 公子见他经历丰富,心思这人可以用,正好去接手夷陵,自己手上好多能征善战的大将皆在守城呢。说道:“如果我调你去守一县,你能胜任么?” “若是王爷给我两百人,我便天天挖石头,若敌人来一千,我便吃之,收他五百兵为已用。若来五千人,我便以宣传、投石机、建设兵、招集民夫为手段,予以破之,收其三两千人马为己用还是有把握的。若敌来一万,我将拒之,能破则破,不能则等待救援。” “又一魏延。”公子大笑。 第二名是一十七岁的小子,姓单名轩,字晰,长得五大三粗的,一米八几的个头,一头弯发,两弯霜眉,一对铜铃眼,塌鼻子,血盆口,水桶腰身,一双猿臂。 公子问:“你有什么特长?” “吾双臂有千斤之力,别人用的脚-踏-弩,我可以马上手开,射三百箭不累,准头在校第一。行军下营皆不在话下,破阵铺桥也是常事。不过肩上没力,步战马战皆不行,在校进不了前十。” 第三名是冷无殇,剑法第一,其他学科排第三。 “冷无殇,听闻你剑术天下无双,人品高贵,可为何用邪?” “愿为一剑客耳。” “若是凭心而为,法不依心,必为以武乱法之事,是为法之不容也,那就只能跟着本王了。” “然也。” 公子留他在身边当副将。 公子细问才知,单轩原是单峦台的儿子,难怪说破阵铺桥是常事。遂又着众姐妹考查,调五十名备用。他最后对单轩和郑菲道:“你们毕业了,跟我走吧。” 公子带众人去选装备,各自选中意适用的挑,命单轩和冷无殇留下当副将,张信、郑菲到夷陵接张豹的手。 公子眼观天下纷纷扰扰,知道天下将大变,便让小欧哥将所有圣旨带回岳阳来。 小欧哥道:“我还是不回,我在这里很安全,我要走了,这里的线就断了。” 他说的也在理,公子同意他不撤退,让他加倍小心,并且安排人把圣旨全送回来。 公子在这边忙得不亦乐乎,笑看天下纷纷扰扰,你方唱罢他登场。 晚上车宁带着吴颖来找公子,说:“甘宁安排好了,不过你这里又要修城,在这个时候这样大动土木,是不是有点不合时宜?” “这里是战略要地,就算岳阳城建慢点,也要把这个建好。再说,多个好的城池,我们就多一个发展基地,目前看来是苦点,但将来会好很多,没有后顾之忧嘛。你要尽快着手,安排人在此修码头,修条能排着过八辆马车的路通四川,物资要是出不来、进不去四川便是一块飞地,便是麻烦。” 车宁想了想,说:“先建要寨,有存兵之所,为立足之本。此处建好,路拉通了,蜀中之地,西南数省便是囊中之物了。” “娘子之言有理。” 夜深,月明。车宁笑道:“洗洗睡吧!” 二女洗过澡来,却不准公子上床,吴颖笑道:“我才不便宜他呢,老是挤兑我,来首诗或对,才准上床。”车宁也跟着起哄道:“血色之中尚有浪漫,更何况这战休时节,岂容他偷奸耍滑?” 公子无奈地叹道:“不学点东西,还觉都不让睡了!” 胡乱题得一首《夜思》吟来: 泉涤心尘尽,花开阁第香。 和风应有梦,帘卷月盈床。 吟罢,公子一个猛虎扑食,二女嘻嘻笑躲,无尽温存。 正月,初三,有旨来宣:董卓借帝命孙坚为长沙太守,公子为渤海郡太守,企图让各路人马自相残杀。 公子命杨茂彦起草一道檄文,以告天下,揭穿他让各路人马自相残杀的用意,大数董卓之罪行,从此便不再听圣旨的了。 关东诸州郡牧守起兵,讨伐董卓,北方推渤海郡太守袁绍为盟主。董卓进京后任命的冀州牧韩馥、兖州刺史刘岱、豫州刺史孔伷、陈留太守张邈等都于此时参加讨卓。诸州郡牧守各拥兵数万,袁绍自封车骑将军,与河内太守王匡屯于河内;韩馥屯于邺城;孔伷屯于颍川。刘岱、张邈、东郡太守桥琩,山阳太守袁遗、济北相鲍信、行奋武将军曹操等屯于酸枣;南方,长沙太守孙坚也起兵北上,和后将军袁术在鲁阳结盟讨董卓。 袁绍请公子北上讨伐董卓。公子命魏延、郑菲、罗过和太史慈,各带二十营人马,将江南全部扫清。车宁问:“南皮怎以办?” “谁敢动我南皮!”公子霸气回答。 次日张豹回,关羽也到了,公子见关羽还真用一青龙刀,两条龙一对角在刀背,刀口不开刃,却是百炼打法,公子问其因,关羽却说是看了自己的这甲,双刃破不了,便加厚刀背,一双角可破甲,一面可刃敌。 领关羽和张豹,带二营特骑兵便北上抗董卓去了。 董卓迁都长安以避众人锋芒。 公子到时,不紧不慢,先到南皮,加强了城防情况,组织加强挖煤运煤等事,又命人到太原各地征兵和抽调人口南下。 公子带着黑白双斧、冷无殇,让关夫子和张豹领着六百重甲骑士乘船北上。到了目的地,却遇着袁术的刁难,公子大怒,欲斩袁术祭旗。 第348章 真假刘备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公子一行人乘二条船,二月初才到,此时诸侯早就到齐。公子进,与各位见过礼,扯过淡,袁绍称愿意让位给公子,公子推辞,绍请其坐左边主席。 台下有人问:“敢问唐王,贵部带兵多少,带将多少,何处安营。” “带上将两员,家将两员,兵六百。” “我以为公子来了战将千员,精兵百万,原来不过是来看热闹的,还让我们等这么久,一来就坐上座,也不脸红?” 张豹怒道:“那个出言不逊的丑鬼,报上名来。” “行不改名,坐不改性,吾便是后将军袁术是也。” 公子笑道:“张豹不必与他多言,村野匹夫、冢中枯骨,如何识得本王利害?” “大胆唐王,本将军祖上四世三公,你敢狂言道本将军是村野匹夫?” 公子哈哈大笑,笑声震耳欲聋,却不言语。 曹操问:“何事让王爷发笑?” 公子道:“笑他个狂徒,若天下有比无知的擂台,他守此擂万年不破;若是有比谁最垃圾的比赛,他永挂第一;若是有最无用之人的评比,年年要往他家送证书。拿他当人的时候,难道他就不知道尽量装得像点吗?” 袁术哪受得了这般讥讽,勃然大怒,“欺我袁氏无人么?竟敢骂我。” 冷无殇嗖的一下,便站到了袁术面前,已是双手执剑,大有随时出剑之势,众人根本没看清他是怎么去的。 公子正颜道:“有些人天生就砧子,欠打!后天属核桃的,欠捶!终生属破蹴鞠的,欠踹!亏你还好意思在这里叫,什么四世三公,让朝庭乱成这样子,这就是功劳?食君之禄,不谋其事,出了事要我来收尾,却在此狂叫,也许他想试试逍遥剑之锋利,或是尝试一下侦节锏的力量?小冷让他看看逍遥剑吧。” 冷无殇将逍遥剑一扬,出鞘数寸,双目直视袁术,看得袁术心中发怵。袁绍忙出来打圆场说:“王爷息怒,是我没教好他,我在此给王爷赔礼了,王爷三征江夏,两战太原,扫尽中原绿林,以四千之兵破十万黄巾贼人,踏雪破龙城,天下何人不知?小子无见识,王爷就莫跟他计较吧,目前最重要的是如何征讨董卓这匹夫。” 袁术心中一千个不服,可是这逍遥剑是诏告过天下的,要把自己斩了真不值,只好恨恨坐下。公子咳了一声,冷无殇退回公子身后。 公子笑道:“各位将军,本王兵陈南方,目前战事吃紧,能来就是给足各位面子了。手上能调动的兵也就这几百人,加上路远山高,粮草不便,你们只管去打,打不过了,便来告诉本王。” “要不要我调五千兵马给唐王?” 袁绍笑道。 “谢了,我只用六百人马,你只要给调足粮草,中原能挡我的人还没出生,你安排人跟着收降兵就是了。” 孔伷起身作长揖道:“不知道王爷有何妙计能破董卓?” “本王初至,外面是什么样的情况都不了解,你们研究一个多月了,你们决定吧。” 时有人报:“有中山靖王之后刘备到。” 公子心想这就怪了,封了我一个刘备,还有个真刘备,是不是还有个真张飞呢?我得看看再说。 真刘备带着两员将士进来,各方见礼,介绍说:“吾乃刘备,字玄德,幽州涿郡涿县(今河北省涿州市)人,中山靖王刘胜之后。两员虎将乃张飞和关羽是也,在此见过各位。” 公子定睛一看,这说话之人,还真如罗家大爷所述:身长七尺五寸,两耳垂肩,双手过膝,目能自顾其耳,面如冠玉,唇若涂脂,性宽和,寡言语,喜怒不形于色。 复看关羽,那是和自己身边的长的是一模一样,身长九尺,髯长二尺;面如重枣,唇如涂脂;丹凤眼,卧蚕眉,相貌堂堂,威风凛凛。 再看那张飞,燕颔虎须,豹头环眼,声若巨雷,势如烈马,手提丈八点蛇矛,好不威风。 孔伷道:“公子被赐姓刘,名备,有一双虎将在此也叫张飞、关羽,这又来一个也自称刘备,还带着二将也叫关张,这是怎么回事?” 刘备欠身道:“吾打出娘胎起便叫刘备了,俱体是怎么回事,还真不知道。”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吵成一团。公子心中更觉好笑,假刘备假张飞真关羽遇着了真刘备真张飞假关羽,这事如何收场呢? 袁术想借此机会报复,便说:“人家这是真名真号,你这是后来封的,真假不是一目了然?” 曹操讽笑道:“天下同名同姓之人本来也多,可是人家唐王的名号是先帝封的,尊贵无比,竟然有人敢不避讳?你等小人还在这里胡乱发言,我真是服了。你才还说是四世三公,难道四世三公的基因就这样?让人怀疑这四世三公到底是怎么来的?还有那自称是刘备的小子,犯此大不敬之罪,按律当斩。” 袁绍本想斥曹操,却有诸多人说这刘备犯讳。袁绍做声不得,就将气发在刘备头上,怒喝道:“左右何在,给我把这乱臣贼子拖出去斩了。” 刘备喜怒不现于色,“这位将军好大的气场,各位大佬,我到底做错什么了,一来就有人要加害于我?大汉乃刘家先祖所创,我是刘家子孙,各位是大汉之大臣,不保我去杀贼,还要杀我,是什么道理?” 袁绍此时是盟主,那帐下士兵哪敢不听他的,早有六位近卫军去拿刘备,张飞大喝一声:“谁敢?”手起手落,便斩了来拿他们的六位士兵。众人皆惊,曹操命左右前去捉拿,那张飞了得,怒目环视,竟无一人敢上前。 公子心思,此时要把这个事情做成死结,不能让他有翻身的机会,要不然这真假刘备还好说,真假关公就是个麻烦事,那关公可是后世要封神的人物。便斯文慢理的接过那逍遥剑来,对刘备道:“反贼,你可认得此剑?” 刘备冷冷的说:“前朝的剑,你拿出来吓谁?” 曹操怒曰:“长耳贼,你竟敢称先帝是前朝?就不怕灭你九族?” 公子平静的说:“好,很好,真的好。你倒是真大胆,见此剑者如先帝亲临,此事诏告天下,你竟敢仗着武力犯此大不敬之罪,看来吾不拿你,无以谢天下了,张豹何在,取吾锏来。” “别着些小兵来送死,有种冲爷爷我来。” 张飞怒喝一声,震得众人耳朵痛。 公子想着自己是穿越来的,本就是冒牌货,怕以后生出变故来,再者想借这三人立威,有心除此三人,正愁没得借口,此时见火候差不多了,便笑道:“好,此处施展不开,你到校场等着,看本王如何收拾你这匹夫。” 张豹上前抱拳道:“何必主公出马,我自去与你拿下这个狗贼。” 公子道:“你先不急,我先会会,看看这三人到底有多少斤两,是不是真像他吹的那样有本事。” 众人移到校场中央,三人品字行站那,袁家兄弟有心立威,说道:“两三个小贼子,何必劳动王爷?我帐下有上将百员,何不让他们代劳?”公子点头同意。 袁绍道:“吾帐下有张先,奉楚,二人号称万人敌,手有千斤之力,可斩此贼人。” 于上着二人战张飞,只二合,便被张飞挑于马下了。 袁术道:“吾帐下有六员大将,练成六合阵法,十载未遇敌手,可斩此贼。”六人刚下场,便被张飞挑了。 公子刚要下场,又有四队人马抢先入场,每队十人,外加二将,共四十八人,但一入场便被三人切菜般的搞定。 公子心思,这鬼还真名不虚传,看来自己还真得小心为妙。可话已满口而出,只得硬着头皮上了,大笑道:“还是本王去称称他的斤两吧。” 话音未落,便已打马入场,张飞来战。公子早将这外骨骼的盔甲调好,这本来力大,这一调试,有了外力相助,便与那张飞招招硬接,二人战数合,张飞气力不佳,已露败势。两马交错之时,公子取锏打之,那一锏虽没打伤他,却划过其背部铁甲,划起一道火花来。 假关羽见状,大喝道:“休伤吾三弟。”策马拖刀来取公子,公子力战二人,虽然还是游刃有余,却是战了数回合未分胜负。那真刘备见状,抽出双股剑来,策马来助攻。 公子有心立威,叫道:“张豹、关羽、黑子和白瓜给我守好了门,莫让这反贼跑了。”四人各守一方,便去断三人退路。 公子以一敌三,一心要致真刘备于死地,可那三人武力甚高。公子指东打东,指西打西,一枪紧过一枪,一套游龙戏凤枪使完,也没杀得了谁。心中一急,便开始使用童渊的百凤朝鸣枪法,一边打一边开保险开关,将那火调成喷火状态,安排好一切,复使出一招游龙戏凤,一按开关便喷出一团大火来,烧得关张二人一脸黑,衣服有多处烧着,狼狈不堪,还好二人武力高躲得快,但也叫烧伤数处。 那刘备就没这么好运气,被火烧个正着,眼前一片漆黑。公子反手一枪,让他血洒校场。真张飞大喝一声,大叫道:“还我哥哥命来。”策马持矛刺来,公子马快力足,抢到跟前,用枪拔开他那长矛,挽个小花,复刺将过去。 那张飞也真了得,见公子策马来刺,便抽刀挡开枪,伏马欲逃,说是迟,那时快,已到二马错位之处,公子看得真切,左手抽出右锏,反手便是一锏。那张飞听到后脑有风声,正欲落马而躲,可这哪里来得及?一锏正中张飞脖子,公子力大,打断其胫脊椎,只听 “扑通”一声,张飞便跌下马来,魂归极乐。 假关羽转身便逃,被张豹和真关羽合击,一击了事,三人血洒当场,众人见公子果真名不虚传,以一敌三,尚能如此从容,从此无人不敬畏。正如后世多事之人题《斩乱世之奸雄》所言: 生平虚伪事如禽,今日倾危局面深。 可惜公子怜百姓,持枪围猎老山林。 公子回马下场,望着这些所谓的英雄好汉,心中暗思,任自己这六百重骑和五员将领,杀了他们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要是趁机把这些奸雄一网打尽,是不是可以少死很多人? 第349章 魏延初战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公子想斩了这班所谓的英雄,让华夏少牺牲点人口,可反过头一想,再来一批假的呢?公子正在暗暗思索,袁绍已命人砍了三人首级,挂在午门,请公子回营议事。 这一曲真假刘备便到此结束。一众诸侯回了大本营,公子仔细观看这十八路诸侯,这时才发现自已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这里的人的实力不容小觑,甚至可以说是猛将如云。比如,其中的一位诸侯公孙瓒,就有着万夫不当之勇,由于其人长期驻防边疆,所以身经百战,实力强劲。猛将就多不胜数了,曹家班、袁家班等等。 公子本还想着改变下历史,看这般爷能起那么点作用不。然而,这个联盟有一个致命的缺陷,就是政治基础并不牢固,各自心怀鬼胎,始终没有形成一个真正的统一战线。任他唐王如何努力,始终是空劳一场。 曹操虽为讨伐董卓的发起人,也有些血性,想为天下做点事情,可是由于前来会盟的皆是一方霸主,以曹操的资历自然是无法服众,只好让“四世三公,儒学名门”的袁绍担任了这个联盟的盟主。 到后来公子也不做声了,他心知这这十八路诸侯可以说个个都是英豪,但也正因如此,才是谁也不服谁,结果直接影响到了他们的整体战斗力,包括曹操在内的许多人都是口服心不服,进而导致盟主袁绍在指挥部队时,经常是调动不灵。有后人题诗叹曰: 梦里分明宿帝城,觉来无语立柴荆。 数声寒雨催归急,惊兽寻巢自乱鸣。 接连半月,众人在此,除了吃酒吃肉,就是吹牛扯淡,就是无人去鸟他董卓。曹操来见公子:“王爷,这样下去,可不行呀!大家都坐在这里不动,全不去攻打他董卓,难道是等别人提着自己的脑袋来找俺们?” 公子煮了壶茶给曹操喝,说:“曹兄何必着急呢?” “坐在这里吃粮,迟早会坐吃山空,这可不是个办法。俺们来此是为了扶正统而来,又不是来踏春的。” “不来踏春,那你来干嘛?” “原来如此,俺明白了,就凭这一帮乌合之众,确实打不了。” 曹操摇头。 “跟这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在一起,你是敢让他守营,还是敢让他帮你押粮草呢?” “都不敢,但俺还是要打的,胜败不管,来了就不能什么也不做就走,这样走岂不是白白浪费百姓的粮食。”曹操苦笑。 “你要小心,董卓手下可不弱,吕布、李傕、张济、华雄皆有万夫不敌之勇,又有行军下城之才能,是不易对付之人。我是看看再说,我只带六百兵,你说能攻城还是能拨寨?” “俺也一直不解,这下才明白王爷为何只带六百人了。” 曹操笑了起来。 “也不尽是那原因,唐国之中,历来就以少出兵少耗民为宗旨,君不见,三平江夏,两战太原,远征草原,我们哪一次是带了很多兵的?” 曹操说:“孙坚上北,借扶天子之名,经长沙北上,找借口杀了荆州刺史王睿和南阳太守张咨后,抢得粮草,征得兵马而来,袁氏兄弟是一对草包,若跟这班人在一起,还真污了唐王之美名,听说南方有蛮族不时造反,王爷若带兵北上,那才是内忧外患,天下大乱矣。” 公子见他分析的有条有理,暗暗佩服这‘乱世之枭雄’的洞察力,赞道:“君之言有理也。” 操问:“天下之乱,何以平乎?” 公子答曰:“民以食为天,有饭吃了,侧民心安,民心安方可图发展。” 操叹曰:“连年天灾,又是无数次人祸,千里无鸡鸣之态势已然。” 公子笑道:“子日: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也。” 操欲借公子之名以耀己,叹曰:“纵观天下,英雄不出王爷与操耳。” 公子叹道:“不敢当,某有一言。” 曹操长辑道:“愿领王爷教诲。” 公子笑道:“不敢说教诲,为天下百姓一请求耳,愿君得志之时,莫要乱开杀戮才好。” 曹操拱手道:“操牢记王爷教诲,就此别过。”别了公子,回去点齐兵将,朝酸枣而去。 公子感叹:“夫天下英雄者,唯唐中将士也,夫不为己欲,舍命为国为民。” 公子往北走了一趟之后,心中就想,这没装备的黄巾军打完了,接下来就要打玄甲之士了,跟玩游戏一样,是不是要升级装备呢?便日思夜想,拿来数十把弓和手-弩,又打开电脑看看后世的弓弩。 要把弩做出来不难,要射得远也不难,可真要上车子搬走,就太麻烦了。想着不是有个叫模块化生产么?三人一个一把弓,平时可以当弓用,三个人各带一点弩床的配件,到目的地再一拼装不就得了?想好了,说做就做,找来军中工匠试验,这些工匠本来也是高手,竟用了不到半个月就搞出来了。 公子便将实物走水路发往岳阳和巴属,让车宁和方瓆改良。车宁收到后,建议改钢架,前面加一大盾牌。方瓆采用滑轮绞盘系统,控制在两分钟发三次箭,一次三支,回来征求公子的意见。 公子道:“弓箭训练成本太高了,我要年产十万把弩和一千万支箭的生产能力,弓的话,就保持目前这个状态不变。” 方瓆道:“做弓的原料不够,用那些缴来的旧弓,做二十万把弩还是可以的。但要保证每年产十万把,哪有那么多角筋呢?” 公子道:“是我想法不周全,你把产能扩大,能产多少算多少。” 方瓆笑道:“跟车姐商量一下,在岳阳码头、夷陵和巴郡,各加一个箭厂,机械化生产,确保每地能产一千万支。并且在岳阳和成都各建两个备用式厂,将来有大型战争,能快速生产。” 公子道:“好,你说了算数,只是要保管好,莫叫箭杆变了形。” 次日,车宁来电,说有数处工厂是新建成的,改成弓箭厂先用。公子大喜,如此快的速度和产能,自己似乎看到了胜利在招手。 孙坚这边,跋涉千里到达鲁阳,与后将军袁术相见。袁术选择和孙坚结盟,又上表推荐他为破虏将军,兼领豫州刺史。而袁术得以南下占据南阳郡,给孙坚提供粮草补给,被刘表上表推荐为南阳太守。 公子无心跟他们鬼混,便带着众人找个数十里外的地方下营,招收点青年男女,每天练兵玩。自己在此收集人才,稳住各方人马,遥控指挥江东战事,让貂蝉一路陪伴,免于寂寞。 魏延顺江南下,先分兵拿下豫章的建城、新淦、宜春、庐陵、赣、雩都、南野、南城、鄱阳、历陵、余汗、鄡阳、彭泽、柴桑、艾、海昏、平都、石阳、临汝、建昌等县。 每县着数十人走访调查,将有罪的官、吏开公审大会,问斩于市。将品行好有才的安排到汉昌学习,将无能之人集中安排到山里种地。车宁统一安排人手到各郡县进行治理,按岳阳标准重新编排,进行人口普查。 魏延于南昌城外五里下营屯兵,命信使进城,着太守交印。时有豫章太守朱皓,字文渊,会稽上虞人,父朱儁,汉大司农。皓有父风,亦有才行。素闻公子之美名,欲举城来降。 又有笮融者,系扬州刺史刘繇所荐,领兵于豫章。笮融者,何许人也?本是丹阳豪强(今安徽宣城)人,初聚众数百,往依徐州牧陶谦。谦使督广陵、彭城运漕,并任下邳相,可这笮融到任便放纵擅杀,夺取钱财据为己有。 曹操征陶谦,徐州骚动,笮融强行带着男女万口、马三千匹投广陵,广陵太守待以宾礼。融欲得广陵之众,因酒酣杀太守,纵兵烧杀抢掠而去,才有了后来的张氏为广陵太守一事,过杀彭城则杀其相。说穿了就一杀人越货的主,无奈扬州刺史刘繇识人不明,推到此处。 笮融进言道:“唐王出兵来征此地,师出无名,我们若降了他,上会使大司农为难,中无以面对刺史大人,下无以面对天下百姓,目前他唐王人在酸枣、河内那边呢,来几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将,我们便毁一世之英名?” 朱皓大声道:“时天下纷争,而唐王素有美名,名下百姓,也是安居乐业,降他有可不可?昔时曾与家父同事,想来必不负于我。” 笮融道:“公言错矣,食大汉之食,何投唐焉?” 朱皓正颜道:“唐不也是大汉皇帝所封?” 笮融道:“非也,非也。” 朱皓斥道:“你休要强辞夺理,江东之地,本是先帝封唐王之土,今日他派兵来接收,自是正理。何来师出无名?你在此处饶舌,欲起兵灾,是欺吾之军法不严肃乎?”遂不理笮融。笮融见说不动朱皓,便起杀心。 朱皓着人清点府库钱粮、兵马器械,次日上表降书:“城中有兵二万三千人,部将四名。本郡有406496户,1608906人。” 魏延见车马钱财,人口物资一应并全,自是大喜。双方约定受降时间。是日,日上东山,延领众要在城外摆开阵势,人在城门口,准备受降。朱皓带领一众官员出城,双方打过招呼,正要准备入城,笮融见魏延人少,便杀心更盛。 笮融对准朱皓便是一剑,朱皓有内甲防身,剑头一偏,刺入肩甲之中,朱皓受伤倒地。笮融大呼道:“唐王无道,起兵造反,并我城池,夺我财富,众人随我杀呀。”便带众人杀将出来。 魏延看得真切,策马而出,张弓搭箭,一箭射笮融于阵前。大喝道:“吾奉天子令,清理此反贼,降者不杀。”但一时半会哪控制得住场面?眼看乱战在即。 第350章 初征江东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话说笮融刺朱皓于城门之下,生死不明,而敌军大乱,眼看大战在即,魏延大急,一面大叫着让众人别动,一面挥令旗让苏剑、慕容浅边、牧野熸冰、石野焰各带一营突入城中。四将得令便朝城中开去,魏延一马当先,斩杀笮融之亲兵数人,抢来朱皓,交与军医。四将斩杀百十人,占领城楼,方才制住场面。 魏延细数笮融罪状,报与公子,告示天下。公子生平最恨这种人,便对魏延说:“你按大汉律法处理吧。”魏便抄了其家,灭其九族,其女人各散四方。便整顿部队,经潘阳便下建业而去。有多才后人题《斩笮融》叹道: 莫将善恶事相欺,孽满还看报应时。 飞矢凌空言快意,刑刀犹带血丝丝。 车宁接手豫章,命人继续救治朱皓,等其康复,拟将其家属迁到长沙安置。任命新的太守,安排城防,装备建城。 郑菲从夷陵出发,带上本部人马,直取零陵。时零陵太守刘度,帐下有其子刘贤和上将邢道荣,领兵一万余人。邢道荣相传有万夫不敌之勇,使一柄开山大斧,重达60斤。见郑菲从湘水而来,三人合计,准备诈降,半渡而击,其计已定,于是屯兵于潇水、湘水会合处。 郑菲站在船头,望着湘水之雄壮,看那天际云卷云舒,这可是他第一次领兵出征,心中激动不已。突见远处有一小船朝自己游来,到近处,见船上打出白旗,一人站小船头招手道:“吾乃陵零太守之子刘贤,奉命前来见唐军大将。” 郑菲着人拉近小船,着其从船尾进入舷舱上来。刘贤上降书降表,郑菲接着,一路有说有笑,邀其在船上用过餐,二人约定三日后在双江口受降,刘贤架小舟而去,郑菲送至远处才回舱。 郑菲升帐,命李源、张良畴二将各带二营骑兵,从距双江口二十里的地方登陆,李源务必在三日内到其驻兵营后五里的地方设伏,张良畴在二天内假装败军去骗其城。二人不解其因,便问:“他都已经降了,元帅为何让我们去拦他后路?” 郑菲笑道:“要降,开城相迎便行,何必到江边?必定是将我们半渡而击。”安排妥当,二将各带六百骑兵,分快船而去,天微明而上岸,各自行动。 刘度离江边五里下营,令五千弓弩手伏于江边。郑菲暗中防备,表面上只装不知,带数船临岸,将投石车和弩机对准岸边,用麻布罩之,兵士全盔全甲,带大盾以作双重防护,带手盾可以掩面,于是带人上岸,也不骑马,全部步行。 众人上岸约三四百人,换船之际,一声炮响,刘贤带五百骑兵从左边苇丛中杀出,邢道荣带五百骑兵从右边乱草中杀出,前面是万箭齐发。 郑菲一声令下,数名号手鸣变阵号,众人用大盾支起一个盾阵,持抢射箭,身后船上,数十台投石车对准岸上,乱石击之。两边骑兵,被船载床弩射死射伤者甚众。唐军待骑兵登陆完毕,投石车也开始延伸射击。而敌人的箭越来越少时,郑菲便命众人上马,一路掩杀。 刘度见郑菲有准备,便点烟为号,率兵将弃营而逃。行五里,左右各有三百骑兵杀出,冲散其军。刘度边逃边命邢道荣断后,郑菲带骑兵紧追不舍,斩十数名骑兵,张弓搭箭,一箭正中邢道荣面门,左右掩杀,斩于乱军中。 刘贤拼死护着刘度,向城中退去,降者不计其数,郑菲号传李源至,着其收降兵,自己带一营骑兵去追击。 刘度回到城前,叫城上开门,张良畴见其人马不多,便开门相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斩二人于马下。郑菲入城,便着人把行政官员团队带来。又着二将去下零陵郡所辖八县、五县级侯国。 前面打,后面接收,不出半年,泉陵县、零陵县、营道县、泠道县、始安县、营浦县、洮阳县、湘乡县、重安侯国、都梁侯国、夫夷侯国、昭阳侯国、烝阳侯国均已接收完毕。 郑菲按车宁的意思,协助行政人员每县着数十人走访调查,将有罪的官、吏开公审大会,斩于市。将品行好且有才华的安排到汉昌学习,将无能之人集中安排到山里种地。车宁统一安排将县城治理按岳阳标准重新编排,进行人口普查。 郑菲安排好这边,整顿军队,便发兵往桂阳而去。桂阳城西南面有一座山名叫芙蓉峰,郑菲便命人上山建营,屯兵于此。 桂阳太守赵范急聚众商议,管军校尉陈应、鲍隆自愿领兵出战,曰:“某请出战,若擒不得郑菲,那时任太守投降不迟。”赵范拗不过,只得应允。 二将引兵来战,张良畴与李源求战,郑菲便带一营兵为其压阵。二人各带一营重骑兵,散成方阵,便直冲敌阵,李源刺陈应于马前,鲍隆死于乱兵之中。三千兵马,降者大半,散也有之,逃回城者数十人。 郑菲也不追,次日便安排二将,到城前劝降。赵范见敌不过,便着人来献降书,郑菲也不想杀人太多,便接收其城,答应不杀他及家人。接收各县,安顿民众,进行人口普查,搞到过年,方才班师回岳阳。 太史慈领军从顺长江快到到曲阿,有水鬼来报,刘繇屯兵于曲阿。太史命其再探,连回三个水鬼皆报:“刘繇带许劭同张英、薛礼、樊能、陈横、于糜 ,带兵三万,屯于曲阿城内。” 太史慈到曲阿便登陆,并建立码头与营防,以便于物资给养。江上留十数只铁甲战船,岸上留严抚芎带两个营防守。 着探骑营全面撒开,有敌便以狼烟为号。命文聘为先锋,带两营步兵,发往曲阿,自己领郑汾、钱瓯为中军,幕容丰、蒋燕青负责压粮草。 探马报与刘繇,刘繇升帐议事。问:“唐王出兵来征,大将太史慈带万余人马来打我,如何应对?” “哈哈哈哈”张英仰天一阵大笑道:“我们有数万人马在此,他带万余人来,岂不是找死?他们来此,必经伏牛山,此山虽不高,但很陡,两边山上均有天然石洞,可藏兵千人。刺史大人可给二千人马与我,两边伏兵,必能灭来犯之敌。” 刘繇问计许劭:“子将以为如何?” 许劭答曰:“此山不能长守,却是伏兵的好地方,可让张英、薛礼各带一千弓箭兵多带箭支伏于山洞中,洞口做好掩护,等敌人全部入围,便可放滚石擂木,但前去埋伏的兵要先伏好,多带干粮,不得让其探子发现。” 二人得令而去,到山上,每兵二百支箭,带半月之干粮,洞深且多有横洞,内有山泉水,从便只留数名探子化作猎人住于民户之中,其他人马皆不露面。 文聘行军不到二十里,见有此山,便停止行军,着人报与太史慈,自己带人前去观看地形。 但见此山不高,却是石山,约六七十米高的样子,也只有三四里长,中间一路,宽不过二丈,但两边山势如削,凡人不可攀,加上树木也多从半山才开始生长,心中大疑。 招集两个营长及营军师道:“如果是我,必在此山伏兵,若在此伏一千兵,能杀五千到一万人。” 营长成任道:“山中有鸟鸣声,不似有埋伏的样子。” 文聘觉得他说的也有理,但很有可能有别的不可测的因素在里面,导致有此景象,但具体是什么也说不清,便说:“是何原由我们不清楚,但小心为妙。” 营长马芯道:“可是我们的探马均没发现有敌人,如果停军不前,元帅问起罪来,如何是好?” 文聘想了想,便下令道:“这样吧,马芯带你的营,从这口子这里上山,走山顶上过去,虽然不好走,但至少是占了制高点,不怕有埋伏,你上山之后,成任再过去。成任要记得要拉开队伍距离,每人拖一树枝,扬尘越大越安全。出山口便不动,等着迎接主力。” 太史慈接到情报,也拿不准是什么情况,只得加快行军,朝这边赶来。这边马、成二人心不甘情不愿的去了,马芯一路骂骂咧咧的,上山而去,到山顶一看,那树大叶密,蚊虫孳生,枝藤杂乱,那里能找到路?也就懒得一字排开去做伏击状,坐一树下纳凉,喝数口水,便叫人发信号。 成任接到信号,以为是山上安排好了,便带一营过去,众兵散开,又以技拖地,时天气晴了好几天,路上干燥,尘土遮天,张英、薛礼接不到探子来报,只有洞口隐藏的哨兵能看到情况。 二人出洞一看,这阵势还下得地,灰尘都冲到半空去了,那得有多少兵马才会这样子,便说是主力来了。待成任前面的兵离出山还有三四百步时,便着众人快速出洞,对准下面,滚木礌石,箭支乱竹,一通乱打。 饶是成任跑的快,也死伤大半。马芯在山上,心里根本没想过山腰会真有埋伏,这时叫人去杀敌,这士兵在这从林中,哪里能快速穿插?那跑的快的,反被对方射杀十数名。 张英、薛礼见已经暴露,山上又有伏兵,这边也杀死杀伤不少,便引兵退去。等文聘带人摸到山上,已是空无一人。下山清点,死一百五十人,伤二百人。 中军至,文聘绑了马芯,去见太史慈。太史问其因,马芯狡辩道:“我不是按要求上去了么?不是也杀了数名敌人么?有功不赏反问罪是何故?” 文聘大怒道:“我命你上山防患于未然,你上到山顶,并不散开兵力去防患,而是坐于山林之中休息,敌人现身之时,不是奋勇杀敌,而是胡乱射箭,敌人逃不追击,你还敢说有功?” 马芯大声抗议道:“那么陡的山,你去追吧,我是追不了。开什么玩笑,在山林中追杀,你以为是玩游戏呢?” 太史慈笑道:“好了,不说了,抗吾军令,导致死伤数百人,就凭这一条,不斩你斩谁?” 马芯见太史慈来真的,便扯虎皮当大旗,大声嚷嚷道:“你敢!马静娘娘还认我妈做干娘,你敢杀我?”有左右偏将来求情道:“三军未动,先斩其将,是不是不吉利,元帅看能不能让其戴罪立功?” 文聘心思,这阵前斩将,本是大忌,可是这要是军纪不严,又如何治军呢?这到底是斩还是不斩为好?这到底该怎么做,还是商定好才妙,于是拉太史慈,想到一无人处商议此事。 第351章 智者许劭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太史慈见文聘拉自己,不明何意,便随文聘到一无人处,听了文聘分析,太史慈道:“我也知道是三军易得,一将难求,可是此人不除,天地难容,你去看看那些死去的兄弟,能容他不?” 文聘道:“我又何尝不是想斩他,不过阵前斩将,兵法云:‘临阵斩将,恐生其乱’,故此与将军商量耳。” 太史慈道:“这营兵本无战斗力了,让他们在营中休息吧,不上战场就是了。” 二人回,那马芯见二人出,以为是怕了马娘娘,便越发叫嚣,太史慈大怒道:“军中只有元帅,哪来的娘娘?你就算是我亲爹,今天也要斩你,给死去的兄弟一个交待,给我拉出去砍了。” 文聘道:“我亲自动手。”抽出剑来斩了马芯,着成任带人在此将所尸首烧成骨灰,命人带回,将伤者送回船上治疗。太史慈将此情况报与公子,马静道:“斩得好。”公子全军嘉奖太史慈与文聘,并题《风》诗告诫三军曰: 若习诗书应自知,化成春雨润新枝。 无能孕育休为害,莫作台风恣意吹。 话说刘繇闻报,初战告捷,大喜过望,命人杀猪屠牛,以劳慰三军。又带人加固城防,招收民夫,抢运粮草入城。 出了此山,便多是平原,太史慈带人急行军,傍晚便到城下,也不下营,便将城围了起来。唐军众人拾来柴火,将几个城门前照个通亮。在城门前二百步外,起三米高的土堆,砍来许多木头,垫在上面,前面铺上砂土袋以防箭,架上投石车、弩车。 时有建设兵到,太史慈艺高人胆大,着建设兵在离城二里的地方下营,命两营步兵围一城门,将四个城门围死。 探马报与刘繇,刘繇升帐议事。问:“太史慈围我城,怎么办?” 薛礼出,道:“末将愿来手下五千丹阳子弟兵,与太史慈决一死战。” 樊能大义凛然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末将手下五千丹阳子弟也练习经年,愿为先锋踏破敌阵。” 陈横当然不甘示弱,便大笑着说:“我手下五千丹阳兵,个个都是年轻勇猛的赤子,愿同曲阿共存亡。” 刘繇道:我才在城楼上看得明白,敌以五六百人围我城门,经一天行军,此时又挖土砍树,兵力分散,全没把我们当回事。此时不杀,欲待何时? 许劭道:“万万不可,他敢如此,必有伏兵。” 刘繇笑道:“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领军来此,外面是一望无际的田野,他伏兵在哪?难道我们看不到?我们几百探马是干嘛的?” 许劭忧心重重的说道:“这是违背常理的事情,为将者不可不知,哪有把自己累死等我们去杀的道理呢?望主公三思而后行。” 刘繇大笑道:“探子来报,敌不过万,初战又败,这时又全无章法,子将大可不必过于担心,你且同下官上城楼,与各位压阵。” 许劭:“要去试探,也不能出太多兵马。” 刘繇下令道:“张英、薛礼、樊能、陈横各带两千人马,从四门杀出,若敌退,不可远追,于糜带二千人马接应,我与军师上城楼为各位压阵。” 四人便各自回去点人马,从四门杀出,一个个的迅速结成圆阵围着土堆。唐军将士以麻袋装土为防,人蹲着发弩箭,一营继续平整土堆,架投石车。刘繇见一时半会也破不了这阵,便问:“此挖地成阵,谓之何名,可有破法?”许劭在城楼上,观了许久,也没见过这种阵型,不知道要如何去破。便与刘繇道:“此阵自古全无记载,却有十分威力,我看这阵是破不了,何不让众将回城,再作打算?” 刘繇指着远处说:“子将你看,敌人骑兵已到,我此时若开城门,破城之失如何?八千人马,有城楼上弓箭相助,若不能破敌,要了这些人又有什么用?各安天命吧。” 太史慈见引得敌人出城,心中大喜,遂与文聘各带三营骑兵,从营中杀出,围绕着城垣冲杀。太史慈杀到正门,射杀陈横,冲散其兵,有逃者也有降者;又战到北门,挑了张英,杀散其兵,围着城打转。文聘也破了两方,挑薛礼、樊能于马下,两人带着骑兵杀到正门汇合。 其时于糜正在城墙上指挥将士放箭,许劭对于糜道:“若刚刚出战的将军是你,此时怎么样了?”于糜大惊,汗流夹背,面有死色。半晌,于糜道:“先生教我!” 许劭笑道:“蝼蚁尚且偷生,是斩不了刘繇,还是降不了唐王。” 于糜便上城楼去见刘繇,附耳说了几句,一刀刺死刘繇,对众将士说:“刘繇视士兵性命于无物,八千人马,不但不救,还说破不了敌,要来干什么?兄弟们随我降了唐王吧。” 城楼上众将士停止射箭,将刘繇尸体吊在城门上,大声叫:“兄弟住手,刘繇已死,降了唐王吧。” 于糜着人前去斩尽刘繇家属,自己带人出城投降。太史慈连夜收编降兵,到天明,收降兵二万五千人,斩三千首。 在城中仔细搜查,不见许劭其人,便命人四处找,只有房中留书一封,太史慈观之。 致唐王:“素闻公子爱民如子,不愿见血流成河,故略施小计,以平战乱,但唐王不是以士族利益为奋斗目标的,道不同不想为谋,山人去也,望准余归隐,莫寻为谢。” 太史慈报与公子,宁轩公子发文道:“若是他日相遇,可以给他生活上的帮助,谁也不准打扰许劭清修。”江南民众敬重其人,歌颂其功德与人品者甚众。许劭也适得其所,有多才后人题《归隐》 自怜本是无心者,岂羡高人得意归。 门外水流芳草绿,清风长送钓鱼矶。 太史慈得知于糜杀尽刘家人,欲斩于糜,文聘进言道:“若是元帅杀有功之人,将来谁还来归依我们呢?”太史慈只好作罢,电报与公子。 收了曲阿,吴郡便无兵可战,报与车宁。车宁命后续行政人员跟上,又命军师调三百军官与太史慈,整顿军务,便开始训军。 文聘、郑汾、钱瓯为、幕容丰、蒋燕青各领二营人马,前去收取:吴县、海盐、乌程、余杭、毗陵、丹徒、由拳、钱唐、富春、阳羡、无锡、娄、永安、临水、海昌等地。 太史慈本来就收降二万五千人,又着人到山区招兵,共得四万五千人,训练三月,择优留取三万,一万五千编作建设兵,发往岳阳,交给车宁安排。对三万人又进行三个月训练,择优取一万五千精兵,一半编为守城兵。等这边兵训练完成,所有县治皆已拿下,该开公审大会的开了,该斩的斩了,该送学校的送了,安置完毕,也近年关。文聘破了吴郡,拿住太守许贡及门客共三百余人,宁死不降。文聘报与太史慈,太史慈心思,总不可能斩了这些没有罪的女人与门客吧? 报与公子,公子回他:“你先送到他们分开,没罪的一个个的送到不同的地方安家,有罪的按罪论处。”太史得令,依计行事,将所有的人分开关着,东一个,西一个的安置。直到练兵完毕,准备要班师了,去问许贡,许贡依然不降,便投入劳改名单之中。 话说罗过,带着昊虚凌、向飞捷、朱无譭三人,领着二十个营的军队,从水路到会稽,离城五里下营。有探子来报:“太守王朗命部将周昕带张纮发兵拒战于固陵(今杭州)。” 罗过升帐:“这下搞笑了,他以为我们要从江上而来,据险而守,谁料公子命我们从海上而来,两地差一百多里地呢。” 昊虚凌掐指算道:“按步兵行军,他五天能到算是快的。” 向飞捷进言:“在五天内下了这城,太守都不在了,那部将还不降?” 朱无譭却笑道:“下这城是容易,可是公子安排三个军师将来此,怕不是要我们杀了王朗的吧。” 罗过道:“临行,公子跟我说,王朗素有美名,要我们查实,另外还有张纮、虞翻。这三个人,能得就尽量得之。” 昊虚凌拱手道:“原来如此,末将愿只身往城中一探究竟。” 罗过道:“你一人这样去,怕是不安全吧?” 昊虚凌大笑道:“君子可以欺之以方,我此去定是无惊无险。” 罗过不安的说:“将军此去,如入狼窝,定要陪加小心。” 昊虚凌笑道:“无妨。” 昊虚凌心思,自己本事比那罗过不弱,公子用他为帅,定有用意,若是自己三个军师将,也按常规的打法打,那定非本意,临行之时,公子说的虽然是轻描淡写,却对自己强调了三个大才,看来公子还是倚重自己的。这次前去,定要完成任务,否则对不住公子。 昊虚凌正准备独入会稽,尚未动身,罗过在会稽城外安营下寨,便有探子报与王朗:“有打罗字号旗的大军,已离城五里下营。” 王朗大惊,此时城中空虚,并无多少守兵,于是升帐议事。 这王朗何许人也?王朗,本名王严,字景兴。东海郡郯县(今山东临沂市郯城西北)人。汉末时期重臣、经学家。早年师从太尉杨赐,因通晓经籍而被拜为郎中。后因杨赐去世而弃官服丧,不应孝廉之命。徐州刺史陶谦举其为茂才,拜徐州治中从事。后升任会稽太守,任内获百姓爱戴。 王朗道:“我们以为他会从内河而来,隔江临险而守,如今他绕过固陵,直取此处,如何是好?” 帐下有虞翻,字仲翔,会稽余姚(今浙江余姚)人。日南太守虞歆之子,学者、官员。他既可日行三百,善使长矛,于经学也颇有造诣,尤其精通《易》学,又兼通医术,可谓文武全才。 虞翻进言道:“我们可以往固陵而去,避其锋芒,那边有兵一万,两边合兵,便有一万五千,与敌军应该不差多少,胜负就不一定了。在此,以五千迎敌,只怕有难度。” 有侯官长姓商名升,进言道:“这个时候,只要是有粮便有兵,我还有点家产,虞公与我在城里找富商折现,我去起兵一万,两天内回来。” 王朗大喜,豪笑道:“如此甚好,我家中还有点古玩,也一起套现与你!” 第352章 智将胆大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商升带着钱财,便连夜出城,招得好友詹强、张雅、和张雅女婿何雄,联合各大户、士绅连夜出城,各自到各地征兵。 王朗送走商升,与众人道:“那就发使者去调兵回援吧。” 虞翻说:“要着他们多准备粮草与箭匹方可,否则人多困守此城中,反而不好。” 王朗颔首道:“那是当然。”于是连发三批使者往固陵。 又有哨兵报:“城外有一说客,一人一骑,投了名贴,说是要进来面见太守。” 虞翻惊讶的说:“独人闯城,公子营中人,胆儿倒不小。” 王朗皱了皱眉,略作迟疑,便说:“他按规矩投名贴而来的,带他进来吧。” 昊虚凌见着王朗就拜,道:“学生昊虚凌拜见王夫子,拜见虞夫子。” 王朗笑道:“足下不远千里而来,不是来拜师的吧?” 昊虚凌起得了身,微笑道:“那是自然,公子的学生,没有改投别人门下的理由,只是公子曾赞二人先生高节,固以师礼奉之。” 虞翻起身问他:“那你来此干嘛?那公子又是何人,他的一句话能让你以师礼见吾等。” 王朗笑道:“好狂的后生,那足下说说,来这里是干嘛的?不过话说在这里,老朽是大汉朝廷的官,你要是来说要我降或反,定斩不饶。” 昊虚凌正色道:“公子便是唐王,在公称王爷,于私称公子也。乃高节者,君子之师也,故学生是言听计从。不错,先生还知道自己大汉朝的官。看来在下又输给公子爷一包肉粽子了。” 夜色里的太守府会客厅,几个男人在玩着智力游戏,昊虚凌的一番话,让王郞摸不着头脑。静,出奇的静,静得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那盏茶油灯发出的火笑声在此时显得格外刺耳。 昊虚凌望着这古香古色的梨木屏风,这十套樟木古案,地上的草席,思量着下一步的行动。随着昊虚凌一句“先生还知道自己大汉朝的官”,让所有的人都不知道接下来该谈什么,会发生什么,谁也不敢行动,一切都静止,只有时间在悄悄地流逝。 王郞坐在虎案前,打量着这个高高瘦瘦的年轻人,望着这头戴纶巾,身着天蓝色儒衫的昊虚凌,王郞实在是不明白,是谁给他的勇气,孤身夜访敌城。他凭什么?是什么让他如此有把握?王郞复望那如刀削的脸孔,目光与他相接,不禁让王郞为之一抖,那似乎能穿透黑夜的双眸,除了犀利之外,却有着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平静,如明月秋风,如竹泉石流。若是要交个朋友,此人乃是上天之作,非是世间所有。有多才后人题《知音》赞曰: 梅花白尽柳初黄,春入青英二月芳。 巧得子期同把盏,丝桐一曲度斜阳。 有小童不识时宜,送来茶点,与众人一一摆好,道了声:“各位慢用。”退了出去,打破了这恒静。王朗作为主人,又是长辈,人家按礼来访,总不能让人一直干坐着吧。只好皱着那半白的眉头,拉着苦瓜脸先行发问:“足下这是何意?又与你家公子打了什么赌?” 昊虚凌望着桌上的山楂,端起小茶盅,袖口轻遮,吸了一小口茶,笑道:“好茶,谢谢王先生的好茶。若是先生问在下什么意思,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王爷北上勤王,曾仗天子剑对我说,命尔等重新调整江南之民力,务必要请得王朗、虞翻和张纮三人相助,抚境安民,为天子分忧解难。吾曾道‘三位老人家,哪懂什么大义,一个个怕是把自己当土皇帝呢,谁还记得他圣上,知道你唐王!’适才先生所言,还知道是大汉臣子,所以我又输了!” 王朗哈哈大笑道:“足下倒是会睁眼说瞎话,要请老朽?有带兵来请的么?若是来征讨,师出何名?老朽等人犯法了么?” 昊虚凌笑得更加灿烂,起身移步向前,温雅而不失严厉地说道:“天子倚重先生,委以重任,将此江东重镇交付先生。可先生来此三年多,会稽一郡,交了多少税?提供了多少兵源?现在圣上有难,足又在这里干嘛呢?” 王郞被他这一番质问,搞得灰头土脸,阴着脸,半晌接不上话。虞翻起身反问道:“足下口口声声称‘唐王高节者,君子之师也’,可身为其弟子的足下,在此咄咄逼人,敢问何为高节,可称君子之师?” 昊虚凌侧身答曰:“君不闻,高节者,为国忧民,以人为本!君不见,天下之大,唯吾家公子使之境安民富!此乃大义也,君子莫不想为之,却无人能为之也,今唐王不惜与天下诸贼为敌而为之,并初见成效。君子空思之,唐王实为之,固称君子之师也。” 昊虚凌这番话,点到王朗的痛处,多少年来,他以君子自居,可是真还没找到救民于水火的路,尽全力隐忍,拼全力维护,也只是让这一郡暂且安宁,可真还谈不上民富境安。这番话让他羞愧难受,可是再怎么说,也是一郡之主,让这后生在此公然羞辱自己,转而心中羞怒,大斥道:“笑话,王某人在这里,抚境安民,虽然谈不上交多少税,出多少兵,但也是比周边各郡要清平的多,数载不见一乱,何谈不作为?轮得到足下来质问老夫?” 昊虚凌还是笑容不减,轻声说:“先别说吾奉逍遥剑与侦节锏之命来质问,就是代表天下百姓,难道又不该质问?王大人就不该扪心自问?这里不见有人造反,便是功劳了?没有坏人不等于就是好人,这道理还不懂?夫子这里,一人种粮,能使几人饱?能夜不闭户?病了有免费的医院?上学不要钱?天灾能给百姓免费发粮食?没田的人,给田?没牛的人,置牛与他用?天下不平,烽烟四起,一国之民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去救援了么?” 这些事,在封建王朝,谁能做到?王朗无言以对。昊虚凌见有点效果了,继续笑着说:“天子封江南之地归王爷管辖,王爷来接收,夫子却强加阻拦,是何道理?王爷欲请夫子出山,是要夫子为天下百姓做点事,莫要为了虚名,误了天下整治的时机,才令罗元帅一路南下,平定各郡,统一法度。在下不才,独身来此处,不过是敬重王夫子之美名,怕夫子一时糊涂,站到天下人的对立面去了。” 虞翻冷冷道:“笑话,我们做不到,难道公子又能做到?” 昊虚凌冷哼一声,看都不看他说:“公子也有看错人的时候,来时我以为虞翻是多么了不起的人物,如今一对面,原来是一井底之蛙而已。大唐国多年前便是这样了,学校都办到村里了,我以为我因贪玩而没学到东西,看来比你虞翻还是见识多些。” 虞翻红着一张老脸说:“君子取义,难道兵临城下就是公子的义么?” 昊虚凌大笑道:“才跟先生讲了半天的大义,看来是白说了。就拿现在的事来说,是天子重要还是先生重要?公子不去勤王,而是来此请先生乎?” 虞翻冷冷的说:“那也不能没有理由便发兵取吾城池。” 昊虚凌笑道:“书怎么读的,你的城池?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是你家的城池?公子命我来,便是替天子接收这里,并让这里的百姓过上好日子,也为天子供养雄师百万。” 王朗冷冷的看着昊虚凌说:“圣旨呢?” 昊虚凌心思,要是有圣旨,我还跟你废话这么久?冷笑道:“目前天子蒙难,他人都出不来,我们哪有什么圣旨给你呢?圣上曾诏告天下,赐王爷便宜行事之权,难道这还不够,先生想抗旨不成?” 王朗冷笑道:“没有圣旨,足下在此信口开河,左右何在,给我拉出去砍了。” 这班人全无逻辑思维可言,这辩论如何论得下去?捉回去后要给上逻辑课才是真的,想及此处,昊虚凌自是不甘示弱,冷冷的笑道:“你倒是敢么,公子逍遥剑与侦节锏之事,多年前便诏告天下,你敢以没有圣旨为由,斩其使者?你想造反不成?我劝先生莫要乱来,这可是灭族的大罪。难道你不怕一朝天子亲政,灭你九族?屠你一城官兵?听说王郞乃君子,想不到是一个只顾自己权力在手的反贼罢了。” 王朗是知道公子有便宜行事之权利的,也做不得声。昊虚凌见镇住了王朗,便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想办法要拿王朗。便对王朗说:“我虽没有圣旨,却有这个,王夫子来看这个吧。这里有圣上给的衣带诏,我缝在衣袖上了。” 王朗不知是计,又仗着自己也是马上抛枪的主,哪想到这狂人一个人便敢太岁头上动土?便走过来,低头来看。昊虚凌笑着说:“虞将军也来吧。” 二人集过来,低头来看,昊虚凌右手拿出一把匕首,用其柄击王朗后脑,击晕在地,左手拿住虞翻,一翻腕,匕首已到虞翻脖子上。 有左右持刀持枪围过来,昊虚凌又一下击昏虞翻,对左右道:“我奉天子命,前来捉拿二人,与众人无关。助我送此二人入京者奖万金,封千户候。”时左右卫兵,见昊虚凌说的像真是那么回事,也没个主意,便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何去何从。 昊虚凌又道:“你们还是不是太守府的兵?是为某个人去送死,还是为了一郡之安宁?再说这两位已经伏法了,你们能怎么样?敢造反么?” 时兵中有人道:“吴字本是天上口。” 昊虚凌正不知道如何收场,大喜道:“天下本是众人有。” 那人便对众人道:“我们都是天子的兵,不能归谁个人管,昊大人是执天子令来的,我们服昊大人管。”众人这才跟着他拜见昊虚凌,昊虚凌问他叫什么名字?那人道:“末将贺齐。” 昊虚凌吩咐道:“你们把二人绑了,不要惊动外面。” 贺齐便带众人把二人绑了,对昊虚凌道:“将军让我绑人是容易,只是要如何接大军进城是个难事,这里的守兵皆是王夫子一手带出来的,若是唐军一靠近,必然乱战!” 昊虚凌道:“这个容易!” 第353章 贺齐张纮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昊虚凌让贺齐去找来王朗的兵符,传假令去骗开出开城门,放罗过大军进来。贺齐点头便去,那守城门的人,也是认得贺齐的,贺齐有兵符在手,那小将便将城门交给贺齐看管,自己按贺齐说的去粮仓守卫去了。贺齐命一心腹之人去给罗过报信,自己带人守住城楼顶,罗过还真不敢相信,这小子一个人能拿下一个城,便对左右说:“这事如何是好?” 朱无譭:“我带两个重骑兵营进去,有问题里应外合破了这城,如果没问题,罗将军再带五个营进来,其它的还是住这里不动,他有援兵来,城内旗号不倒,我们就少了好多事。” 罗过一边取披挂,一边说:“我相信昊虚凌,当然将军说的也在理,就按将军说的办吧。”朱无譭带两个营的骑兵,也不点火把,悄无声息的靠近城门,见城门大开,这才上马,直奔城里。贺齐接着,将城楼上守兵换下,然后着人去请罗过入城。 众人入城,连夜将王朗、虞翻等城中官员、将领的家人,一干大小头头官员全部拿下,走水路送往岳阳。紧接着便将原有兵马重编,完成初步整编,朱无譭回营,与向飞捷便假装来围城,围三缺一。原有营中,密布旌旗,让建设兵轮番穿流于营间。罗过招来城里的间谍,命一人扮作王朗的样子,立于城楼之上。 话说商升连夜征兵,二日便得一万二千人,聚集起来,披星踏月,行到会稽城外,见三面皆是唐军,商升想两面夹击破唐军,却因事先没有与城中约定连络暗号,不知道如何处理,便与左右商量。 时有张雅进言道:“才有流星马相报,他围城就千把两千人在此,大队人马在后面,我们带的是新兵,去攻他围城之兵,若是他出动援军反包围我们,而城内又没准备,救援不及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不如入城去,加因城防,训练新兵,等救援才是正理。” 商升以为有理,便带人到城下,从空门入,假王朗站城楼上,朝他招手,一张一闭其口,这城本来就高,又是晚上,商升哪看得清?贺齐带人出城夹道相迎,对商升说道:“王太守要将军带众将上城楼上说话,这些兵归我带到校场集合,不得扰民。” 高升便带詹强、张雅、和张雅的女婿何雄上城楼去,贺济带人上校场。罗过让众士兵一直齐声欢呼:“欢迎商将军胜利归来!” 那商升见太守摆如此大的场面欢迎自已,早已飘飘然,对左右说道:“大丈夫在世,理当要做点大事,方能光宗耀祖。”遂带着左右丛人,三步并作两步,上城楼去见王郞。 罗过早点了百十名力大身手上的士兵在城楼上等,高升、詹强、张雅、何雄上城楼,还没站稳,便叫士兵一通乱刀砍死,而厮杀之叫声被欢迎的声音掩饰的一干二净。 城楼上的事处理完毕,回得太守府,昊虚凌进言道:“马上封锁消息,外出者斩。一不做二不休,让贺齐去把张纮急招回来,只要他动身,便好办了。” 贺齐道:“张纮是出了名的智者,只怕是难得他上钩。” 罗过见贺齐说张纮是大智慧,心中存疑,便追问下来,这一问,你道张纮何许人也? 张纮153年生人,字子纲,徐州广陵(江苏省扬州市广陵区人)人。谋士,和张昭一起合称“二张”。 张纮年轻时游学京都,曾曾跟博士韩宗学习易经和欧阳尚书,又到外黄跟山阳郡闿学习《韩诗》、《礼记》和《左氏春秋》,后回到本郡,被荐举为茂才,当时大将军何进、太尉朱儁、司空荀爽辟为掾属,拒绝应召,避乱江东。 罗过笑道:“吴颖娘娘安排你这颗棋子,远比一师强,我相信你,去吧。” 贺齐领了将令,带亲信二人,拿着兵符,正装选马,连夜出城,三人三骑去找张纮。困无营,餐无火,好不辛苦,一日傍晚时分,行到一山头之上,远远看见前面灰尘冲天,贺齐道:“你二人,速去打探一下,看是不是周将军的大军。” 那二人探清情况回来,说道:“报大人,正是“周”字大纛旗。” 贺齐大喜,便独骑去见张纮,贺齐下马见礼道:“太守那边新招一万二千人马,原来的将军人手不够,管理不过来,命我前来接张纮张大人快马回去,并要求带点能主事的头领。” 张纮皱眉问道:“主公为何让我独自回去,不等大军一道?说要我带多少人快速回城呢?” 贺齐道:“太守大人与虞夫子有言,大军太慢,城池又被三面围困,怕日久生变,于是命末将连夜出城来请先生。太守大人并没说要带多少人回去,只说张大人知道的。” 张纮便找周昕商量,周昕查验过兵符,又看了看贺齐,也找不到什么破绽,加上贺齐将商升招兵之事说得真实,与他们听到的消息无异,心中也就无从起疑了。张、周二人复望着这大军,心中也是明白这大军快不了。 周昕便说:“一下要点齐一万二千人的基层军官,我这也抽调不出,点二名总兵,三十名旗牌官和三十名什长给军师带回去吧,军师看行不?”张纮心思,大战在即,也不敢抽太多的骨干走,只能如此了。 张纮带着这些军官,快马加鞭,踏着月色,赶回会稽城。在城外远远便看见唐军正围着城,工事挖的贼好,好像要久围的样子。张纮便随贺齐从空门进城。时有总兵问张纮:“请教军师,唐军为何只围三面?” 张纮笑道:“兵法云‘十倍兵力可攻城,五倍可围之’,今唐军人马不足,还长于野战,故围三缺一,希望城内退兵,将攻城战演化成追击战。” 那总兵又道:“军师快看,太守在城楼上招手呢。”张纮定睛一看,青砖城楼之上,王朗一手扶着箭垛一手向自己挥手致意,张纮还礼后对贺齐说:“你带他们去安置,我去见主公。” 贺齐带着众人快马加鞭,直奔军营,安排他们住下,在他们吃饭时,带着弓箭手将其包围,缴了兵器,全部活捉。昊虚凌在上城楼的梯级上活捉了张纮,面对脖子上几支长枪,张纮还能怎么样,只得随其归太守府去见罗过。 罗过升帐议事,定睛一看,见张纮身长九尺,剑眉大眼,朱唇玉齿,国字脸上正气凛然,言则温儒文雅,行则端庄稳重,不禁大悦之,遂上前为其解开绑手的绳索道:“唐王素闻张先生之美名,说先生是今天下大智慧集成者,特命我在此,略施小计,请先生和诸位夫子到岳阳,为天下百姓谋点福利。现王先生和虞先生已经答应学生的请求,只差先生了。” 张纮见自己竟被活捉,羞愧不已,被昊虚凌这一吹捧,顿时感到一脸发烫,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才好,良久之后才怔怔地问道:“他们人呢?” 昊虚凌笑着说:“我想这里兵荒马乱,怕出问题,包括张先生的家人一起,都已经走水路在去岳阳的途中,这个事做得有点不地道,可也是无奈之举,小生在此给将军赔罪了,请将军放心,他们平平安安。”说完起身,作一长揖。 张纮心思,拿了家人,已成事实,此际与这小子对着干,一保不了城池,二保不了众人,三保全不了家人安全。若真能如他所说,也算是万幸了,还能怎么样呢,只得还礼道:“他们去岳阳干嘛?” 昊虚凌扯淡道:“公子有一批书要更新,指名要三位先生去,所以命晚生来接三位,加上公子目前在中原勤王,而需要整顿军务和各地民治的事务又多,所以安排了我等小将在此,可是吾等小将少读诗书,懒习礼仪,故采取了合作者和平解决, 不合作者则执天子剑武力解决的方法。让先生见笑了,还望先生能到岳阳,制定出一套制度,让我们不在蛮干。”说完又作一揖! 张纮更加看不懂了,就为拉我们去写书?又问:“唐王要出何书?” 昊虚凌笑道:“公子要一套能确保众生平等,皆有饭吃,有衣穿,有房住,有钱看病买药,人人个个的小孩都有学可上,要这一套制度书籍。” 张纮低头道:“可我们也不会呀。” 昊虚凌笑道:“那里已经聚集了很多有水平的人,我家公子说,大家一起想,想好了再一点点的去试,总有一天能找到一个方法的,不管是一年,还是一辈子,或多少代人,总有一天能找到的。” 张纮问罗过:“将军是如何进城的?” 罗过将经过说与他听,张纮大惊,道:“公子手下有如此人才,又有如此雄心,何愁天下不归心?多我一个又不何妨,少我一个又何妨?” 昊虚凌笑道:“公子帐下,天岳书院中,虽谈不上名士如云,可也有数十万学子,不是没人才,是因为闻夫子之美名,才使我等千里而迎之。晚生自问不是无能之辈,但公子对我的重视程度,不及夫子的十之一二,古人有云,‘士为知己者死’,又道是‘良将择明主而侍’,不管是怎么样,别枉费公子一片苦心。” 张纮大惊,便问:“长沙国有十万足下这样的学子?” 昊虚凌笑道:“贺齐是吴娘娘培训的,多年前就到过学校,我们将帅四人皆是,先生可以随便问谁。还有,先生若是到学校,不合先生之意,夫子大可出工不出力的,谁也奈何不了先生的,对吧?” 张纮想想,也有道理,你让我去编书,我不干活,你最多也是把我杀了嘛,若是真是为天下人之生活而努力,那不正是自己一直所寻求的么?想到此处,沉吟良久,说道:“那我帮你收了周昕再走吧,免去一场兵灾,也算是为百姓尽一点力,为自已积点德。” 作为江东二张之一的张纮,换了个环境,换了个思维,换了个平台,从此便在人文史上一发不可收拾,为南边百姓之生存发展奋斗终生,并且是硕果累累,此是后话,暂且不提。就这柳暗花明一事,有后人题《花事》叹曰: 寒风昨夜送金秋,岁月无言似水流。 莫道芳菲消殆尽,清芬更可雪中求。 昊虚凌抱拳行礼着:“那是最好,若是能做兵不血刃,和平交接,便是众生之福,小生在此拜谢先生之大德。”说完便作一长揖。 张纮拱手道说:“足下休要如此说,愧杀我也。请将军命部队去收拾下面的县城吧,一条计已经用两次了,先是斩了商升,后是骗了我这傻瓜,有道是事不过三。请将城门封死,不要走漏消息,在下带新兵出城去练,周昕回来,将军着人去通知他城外安营,与我营帐互为犄角,再让他入城见太守,便可捉拿。” 第354章 江东初定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罗过闻言大喜,便命朱无譭、向飞捷各领五营人马去下固陵、山阴、 乌伤、 诸暨、 余暨、 太末、 上虞、 鄮、 剡、 余姚、 句章、 鄞、 章安、 永宁等县和东部侯国。又过数日,周昕领军到,见敌军已撤,城楼上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探子来报,唐军于数日前乘船离开。昕正百思不得其解,而贺齐至,说太守命其离城十里下营,与张纮成犄角之势,下完营后,去城里见太守。 周昕,字泰明,会稽人,也有些本事,做事也踏实,可是这一切看起来天衣无缝,贺齐又在王朗身边数年,所以也不怀疑什么,而张纮更是拉开架式在练兵,这一切让其不得不相信是唐国有别的事而撤军。 周昕又问探马,张纮练兵多久?探马答道,已有两日,唐兵退后便开始训练。周昕便带一副将进城,入太守府,也不敢带武器,便将武器交与门哨。门童让其在正厅候着,不一会,罗过与昊虚凌到,周昕问:“太守呢。” 罗过笑道:“周将军安好,太守已降唐,在前去岳阳的路上。” 周昕拔腿就走,罗过大笑道:“将军哪里去?” 周昕抢过侍卫手上的刀,便朝罗过刺来,罗过仓促间取出双锏,左锏一挡,右锏向下一就是一锏,气力用得过猛,将那刀打成了两段,笑道:“将军不必急着拼命,说完再动手也不迟。”周昕不听,又抢过一把刀来,一刀紧似一刀。罗过持锏相斗,口中叫道:“张先生不出来说两句?” 张纮从帐后走出来,扶着那下巴道:“一城人都归了唐王,太守自己都到岳阳去了,将军在这拼个啥子命?” 周昕听罢,丢下刀瘫坐在地,茫然道:“主公都降了,那我又该如何。” 罗过笑着说:“听闻周昕少年时游历京城,拜太傅陈蕃为师,博览群书,明於风角,善推灾异。后来被太尉公府征辟,举为高第。后官到太守,因吴景攻打,不愿意祸及百姓,就解散了部队,这才回到会稽老家,于王夫子手下做事。真乃义士也,可也往岳阳去,给王朗、张纮、虞翻三位夫子同窗共读,究研学问吧,末将定当向唐王保荐你。” 周昕知道这罗过是唐王卫将,见他说得有理,还说保荐自己,又闻唐王素有大义,这才定下心来,谢过罗过。罗过摆酒,与二人洗尘,收编了其军,命其招降固陵守军。这边有两位帮忙,又有兵符在手,一郡之兵,全数归唐,报与公子,零伤亡拿下会稽。公子大赞昊虚凌智慧,也赞其勇气,凛然一身的正气。有多才后人闻其事迹后,一拍大腿,题《昊将军》赞道: 智取诸君费伫思,一朝计败与谁知。 但将善恶分明后,独入围城展俊姿。 席间,周昕进言道:“我还有两个弟弟,名唤周昂、周喁,本事在我之上,周昂现在九江任太守,等我亲往九江,一并将城池献与唐王。” 罗过大喜,留昊虚凌在此善后并处理九江一事。自己由水路发发兵取建安、南海、合浦、交趾。将情况报与唐王,公子大喜,嘉奖自是不在话下。 昊虚凌会稽招兵买马,将原来部队训选,择优选取精兵,重新调城防部队,安排好一切,交由副将代理,自己赴九江接收,在此见着周昂,收了城防,却不见周喁,细问皆不知其去向。 时有交趾太守士燮(xiè)137年生人,字威彦。苍梧广信(今广西梧州)人氏,在交趾美名远播,又有才学。罗过闻之,便带着向飞捷亲自去见他。 此时朝廷已先后经历了多年的混乱,对交州的影响力大为减弱。士燮名义上是效忠于汉朝的交趾太守,实际上已成为割据岭南各郡的军阀。 士氏的亲族多出任交州的要职,士燮上表奏请任命其弟士壹兼任合浦太守,二弟徐闻县县令士䵋(音yǐ,)兼任九真太守,士䵋的弟弟士武兼任南海太守。 士燮性格宽厚有器量,谦逊下士,中原的士人中前往依附避难的人数以百计。士燮又沉醉于《春秋》,而为之作注解,交趾之地,政通人和,实力不可小视。此时的交趾,后世之越南也,汉家开办学校,书同文,车同辙,交趾人称汉字为儒字也,其文化底蕴比江南很多地方都好,还真有几分中原的样子。 罗过先安排使者去见士燮,跟他讲清是怎么回事,然后驻兵于海滨,将军权交给向飞捷,带三个亲兵,带着干粮便去见士燮。 到了交趾城中,罗过讲明,公子奉天子令,重整各郡县之治里,更新朝中腐败之气象,将已实施的郡县的情况讲与士燮听,士燮从未听过这样的事情,特别是讲到农作物更新,一人种地可以养活数十人这事,老头更是像听天书。罗过又呈上唐王所作注解的《德》《道》经和《道德详论》十三篇,老头子如获至宝。 当他翻到“吾言甚易知,甚易行。天下莫能知,莫能行。言有宗,事有君。夫唯无知,是以不我知。知我者希,则我者贵。是以圣人被褐而怀玉。”而公子的注释为“真正认识我这一理论价值的人极少,按照我的理论行动的人也极希贵。所以圣人的外表是极寻常的,其实他们的大脑中装着极其宝贵的思想。”对唐王佩服得是五体投地。特别是公子将“被褐怀玉”解释为“身穿粗布衣服而怀抱美玉。比喻虽是贫寒出身,但有真才实学。”士燮大赞曰:“乎古今之注解,唯此之通俗明子而不失精准乎!”这老头本是开明之事,心中认定唐王,便带其兄弟顺了唐。罗过将情况报与唐王。 公子心思,一时半会也没时间过去那边,命士燮为交趾太守,士壹任合浦太守,士䵋(音yǐ,)任九真太守,士武任南海太守,他那若有少年者,愿意去游学的,接到岳阳上学,实行军政分开治理,对其部队进行改编,并重新选址建城,按国内的要求,进行开发。 罗过将自己带来的人马,接过所有地方的城防,将原有部队重新训练,又补充招兵,择优选择,训出二万精兵,二万城防兵,五万建设兵,年底班师回岳阳。 军师电报:“经过四位元帅的努力,江南目前已基本稳定,除了山区的百越,城市与平原,目前能探到的地区,已无敌对势力。只是......” 唐王命太史慈守吴城,建领海战水兵。罗虎守豫章,郑菲守永安,军师从蜀地出发,带兵占领江州。公子便按军师与众位元帅所表,将众人该奖的全奖一遍,该升官的升官,该罚的罚。复问军师:“何故欲言又止?” 军师道:“江东地区,大体上归唐,可也还存在各种势力,潜流暗涌,军师进言道:“王爷何不依惯例,扫平各路势力,全面清理整顿,将人口迁动,趁机一举平定江东,永绝后患?魏延守建安城,魏便要了十万建设兵,日夜建城,就地取材,用石头砌筑,从此便称石头城,这地方谁来守?” 公子道:“建安我另有安排,不急一时。” 公子写信与众人曰:“诸君休疑文少安定百姓之心,只是目前天下动乱,岳阳财力所限,不可操之过急,先要稳固城池,稳定军心民情,待水利兴、道路通、仓廪实、民生安然之时,再图全境不迟。”从此众人皆用心经营江东之地。 话说十八路人马,玩到过年,众人不思进取,每日饮酒作乐。 曹操见诸军皆畏敌逗遛不进,乃率领五千余人和鲍信、鲍韬以及张邈部将卫兹等部大约二三万人进兵,准备进据成皋(今河南荥阳汜水镇)。 至荥阳汴水(今河南荥阳西南),与董卓部将徐荣遭遇。双方激战一天,曹操等人大败,曹操身中流矢,乘马被伤。曹操从弟曹洪将战马让与曹操,乘夜逃回酸枣,鲍信负伤,鲍韬、卫兹等人战死,部众损失大半撤兵离去。 曹操见关东诸军十余万人,日置酒高会,不思进取,便建议诸军占据要隘,然后分兵袭扰关中。诸将不听。曹操乃与部将夏侯惇到扬州(今安徽寿阳)募兵,得千余人,再度北上,屯于河内郡(今河南武陟西南)。 王匡派从事韩浩率领兵马,于孟津(离当今河南省孟县西南方三十五里一带,隶属于河内郡河阳县)驻守,并且派遣“泰山兵”到河阳津驻守。 由于董卓虚张声势,使王匡军误认敌方会从平阴县(为今河南省孟津县东方,隶属于司隶河南尹)渡河,而死守河岸。使得董卓得以用精锐部队经小平津渡河到其后方袭击,最后王匡军几乎全灭。王匡在得知自己的军队被全灭后,返乡招募兵马。没多久,获得数千名强悍又勇猛的兵卒。 董卓见唐王所部,只有六百精兵,其他的全是新兵蛋子,便安排探子去探公子的情况。帐下谋士贾诩看在眼里,心思若是此时不灭公子,让其回了江南,无异于纵使虎归山。被世人称为毒舌的老贾,自然不会坐失良机,不失时务地便进言道:“唐王能战之兵数百人,主公有良将千员,若此时不擒之,龙入深海将无处可寻也。” 这贾诩要灭了只有几百护卫精兵的唐王,时机看得不谓不准,也不知道他公子爷要如何脱身,先且说说这贾诩何许人也?其字文和,凉州姑臧(今甘肃武威市凉州区)人。贾诩年少时并不出名,只有当时名士阎忠认为他与众不同,说他有张良、陈平那样的智慧。贾诩早年被察孝廉为郎,年轻的贾诩有一次辞职,往西走想要去汧县,半路上他遇到了西边少数民族造反。 贾诩以及和他一路同行的几十个小伙伴都被造反派抓去做了人质。按理说贾诩本不会和这些蛮荒之地的野蛮人扯上关系,可是“流氓会武术谁也挡不住”,当时面临性命之忧的贾诩不得不想办法和造反派周旋。 他谎称自己是段颎的外孙子,对造反派们说:“你们要是能保证我平安无恙,我姥爷家的人一定会好好报答你们的!”段颎是东汉末年驻扎在西边国境线上的名将,在西方名望很高,然而他和贾诩根本就不认识。 一个简单的小伎俩使得贾诩毫发不伤的到达目的地,还免费搭了趟顺风车,而和他同行的其他人都惨遭杀害!可是想要在乱世里生存下去,只靠这样的小伎俩是不够的,检验贾诩能力的时候就要到了。 第355章 人中吕布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西行的贾诩遇到了董卓,随后董卓入京大权独揽。贾诩不得不为董卓工作,给董卓的女婿牛辅当助理。此番抓住机会进言,按理是他顺风顺水的上进之路,可惜他遇着的人是唐王,怕是没那么好的运气了吧。 董卓乃是当世之枭雄也,岂会不知个中道理,只是要处理的事多,而唐王势力太小,没人报上来,他一时半会也就没想到罢了,此番经他这一说,自然是明白这是千载难逢的良机,大笑道:“吾正有此意,可安排谁去打呢?” 贾诩可是掉在油里不沾油的人物,哪能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扯呢,悠悠地说道:“吾尝闻唐王武功盖世,非是盖世英雄不可敌也。” 董卓大笑道:“好,传吾儿奉先与华雄来,待吾亲征公子。” 董卓命牛辅看家护院,封贾诩为军师,择了个黄道吉日,点了吕布、华雄、李傕、郭汜、樊稠、张济、李肃、胡轸、臧霸、郝萌、曹性、成廉、魏续、宋宪、侯成十五名将领,带三千西凉铁骑,五万步兵,开路的开路,押粮的押粮,着吕布挂先锋印直扑唐王,自己紧随其后,欲杀尽天下群雄。 吕布带着先锋军行到离唐营五十里的地方,万三来信。公子便着马静带着冷无殇领着六千新兵带着车马粮草撤回南皮去。自己便带着关羽、张豹、黑子领着六百特等重骑兵,留半个月粮草,七天干粮在这里断后。公子又呼叫万三,让他想办法清理回南皮的路,沿途接应,有问题尽早上报。 吕布带着臧霸、郝萌、曹性、成廉、魏续、宋宪,领着一千骑兵,一万步兵为先锋,离唐五里下营,公子装个不知道的,随他来玩。吕布安好营帐,便命臧霸、魏续、宋宪领两千步兵来讨战。 公子将六百兵分成三分,关羽在左,张豹迂回到其背后,自己带二百重骑兵从正面。唐军有无线电联系,三面同时冲杀,一个来回便冲溃其兵,臧霸、魏续、宋宪三将败退回营,清点其兵,不到五百人。吕布大怒,欲斩三将,众人求情,方才罢休。 次日升帐,吕布道:“吾于主公,尚无寸功,此番讨得先锋官来,却是先败一阵,今日出战,定要胜他不可,否则如何立足于三军?” 臧霸道:“唐军人马虽少,却是重装骑兵,普通弓箭伤不得他,步兵若是不列阵,可是战场之上,哪里会容得我们整阵前进?若阵散必然会遭对方骑兵袭击,而乱战之中的步兵对骑兵是毫无胜算,将军可带五千步兵列阵,一千骑兵尽出,有机会就可以灭了唐王,没机会的话也可保不输。 吕布依言,着郝萌、曹性、成廉守营,自己领骑兵,魏续、臧霸、宋宪三将领步兵,点五千步兵,一千骑兵,调战车二百,浩浩荡荡的开到唐军营前。三将那也是经过多年征战的老油子,摆一圆型阵来,吕布带着骑兵居中,真是进可攻退可守。 公子领着众人在营前箭楼上看阵,但见大纛旗上的“吕”字依稀可见,军容肃整,进退有方,一通鼓响,众军行到唐营箭外之地,齐刷刷地驻足,复有几声号响,又见旌旗招展,众军士将位置调整好,场面煞是夺人魂魄。黑子不禁问:“打了这么多年的仗,还没见过骑兵、步后、战车同时出现的,这是何阵?” 公子用望远镜细细看来,笑道:“我也没见过这阵形,这应该是现代版本的“鱼丽阵”了,吕布也真是人才,能把此阵改良,足见其智慧,流言害人不浅,还道他本是一粗鲁武夫。” 黑子又问:“何谓改良过的鱼丽阵?又该如何破之?主公教我。” 白瓜道:“管他什么阵,见了小白,一斧子教他做人。” 公子把望远镜交给他们,指着那些战车道:“步兵可以跑到战车与战车的间隔里偷袭,而纯步兵方阵无法抵抗战车的冲击,所以,桓公五年,郑国首创了人“步车协同”,即把步兵填充到战车与战车之间的缝隙里,步兵保护战车死角,战车掩护步兵不受冲击,名为“鱼丽阵”。而吕布更把骑兵加了进去,步兵与骑兵可守,战车的杀伤力不是我们的盔甲可承受的,要破这阵,除非是事先埋伏好投石车,否则我还真破不了。还有,二斧若是遇着吕布,胜算不大,单打独斗,能脱身就要尽快脱身,你们打不过他的。” 白瓜不服气地问道:“吕布有这么利害?” 公子叹道:“《庄子·知北游》曰,‘初生牛犊不怕虎!’可在实力面前,你得承认,有道是‘人中吕布,马中赤菟’,这话不是空穴来风。” 白瓜听主公如此推崇他,这才说道:“明白!” 关羽捋着美须道:“此阵以守为主,是欺我们人少,不敢攻他。若是引他出战,我们是重装骑兵,虽然他的也是玄甲兵,可是他的骑兵没有马镫,我们定能杀散他骑兵,他步兵和战车就只能看着我们玩了。” 张豹道:“何必那么麻烦,我带二百重骑冲他营去,斩了那三姓家奴再回。”说完就要下箭楼,公子道:“回来,休要胡来。”张豹豹眼睁圆了道:“主公何必惧他?”公子道:“传言吕布有万夫不敌之勇,手下有八员大将,你当这是打黄巾军呀,这是打朝廷的正规军,我们装备好,他们的也差不了太多。” 关羽道:“张将军休要急,王爷自有他的安排,莫要乱了阵脚才好。” 公子笑道:“黑子去引他出来,带到营前,关公从左,张豹从右,各领二百人,去冲他军,三将全冲吕布去,看能不能灭了他。” 白瓜道:“那我干嘛?” 黑子道:“你要紧跟着公子,听主公号召,别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张豹不服气,关公也道:“那吕布有那么可怕么?要我们三个对付他一个?”公子心思,若是有二千骑兵在这里,我定要斩了吕布,可是只有六百人,搞不好全军玩完,自己是不敢出战的,定要压住阵脚,至少有个地方可退嘛,但又不好明说,便道:“千万不可入阵去战,他若仗着武艺高超,出阵相迎便有机会斩他,三位将军若是能斩吕布回,便是大功劳一件,若是他逃,你们便率军回营,决不可追,去准备吧。” 唐军这边还在马上,还没来得及出营,那吕布带五百骑兵便到了营前叫战,公子会心的一笑,心思你这是找死,有阵不用,出来叫战,对自己的武力也太自信了些吧?回头却见将士们还在列队,只好下了箭楼,出营稳定军心,打马到阵前定睛一看,原来吕布披挂后还真如《三国演义》里写的一样: 身高七尺开外,细腰直背,双肩抱拢,面似傅粉,宝剑眉底,一双俊目皂白分明,鼻如玉柱,口似丹朱,大耳朝怀,头戴一顶亮银冠,二龙斗宝,顶门嵌珍珠,光华四射,雉鸡尾,脑后飘洒。 身穿粉绫色百花战袍,插金边,走金线,团花朵朵,腰扎宝蓝丝蛮大带,镶珍珠,嵌异宝,粉绫色兜档滚裤,足下蹬一双粉绫色飞云战靴,肋下佩剑,站在那儿是威风凛钉,气宇轩昂,正虎视眈眈望着公子。吕布一登场,那是自有气场,可是此人智商与才华极高,却输在情商上,有多情后人题《伤吕布》叹曰: 手持画戟战沿边,欲将生平息粪烟。 赤兔名驹能养眼,雕弓龙舌可惊天。 本因幻境无多事,误入凡尘已有年。 自古空遗英杰恨,惟留醉后语三千。 公子开了营门,走马上前打话,却也不由得赞道:“外面传言不虚。” 吕布叫道:“所传何言?” 公子笑道:“世人皆传吕布出征,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体挂西川红棉百花袍,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弓箭随身,手持画戟,坐下嘶风赤兔马,果然是人中吕布,马中赤兔”! 吕布扬戟大笑道:“难得唐王也识得本将军利害,那还不下马受降?” 公子大笑道:“可惜足下生不逢时,现在就带这区区数百骑兵,也敢来耀武扬威?我能知你,可惜你不读诗书,更少见识,不曾知我,就这样来与本王为敌,好不猖狂,好不自量力。” 吕布扬眉狂笑道:“本将军数万大军,你数百人,一眼看的到你军的最后一人,你还嫌我兵少?真是说大话不怕闪舌头,你且说说,吾命如何不好?” 公子正颜道:“足下不该听那毒谋士的话,来与本王为敌。吾座下麒麟驹,乃是万马之王,手中定唐枪,原是百兵祖,腰悬侦节锏,身披石墨无敌盔甲,这些吾有的你都没有。比头脑,比力气,足下更是差得远,着尔前来叫阵,岂不是有心人借刀杀人么? 吕布听罢大怒道:“玉面贼人,休要逞口舌之能,来与本将军大战三百合。”当时没把这当回事,可他同贾毒舌的关系,便从此疏远,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黑子大怒,带一百骑兵冲了上去,大喝道:“众将士随我杀了这狂徒。”吕布打马相营,两边骑兵便开始厮杀。公子见状,便着张豹带二百兵从左,关公带二百骑兵在右,齐齐冲向吕布。 兵对兵,将对将,杀做一堆,各展所长,皆不认输,更不服气。吕布真是了不得,与黑子战,黑子本是力大之人,一长斧也是玩得风起云涌,可遇着吕布便不再灵通,二人战了五六个回合,便渐落下风。张豹大喝一声,骂道:“不要脸的三性家奴,待吾宰了你再说。”冲上去便是一矛,真插吕布胸口。 吕布全然没当回事,左冲右突,招来挡招,式来拆式,有攻有守,打了十来合,倒是张豹与黑子二人打得吃力,二人脸上微汗。关公杀了几个骑兵,斩了两员不知名的副将,见二将敌不过吕布,那些小兵更是近吕布身不得,便打马去战。三将打吕布,杀个天昏地暗,战二十合,吕布还是有攻有守,打得好不威风。 倒是那三百重装骑兵杀西凉铁骑,杀得那个落花流水,一个对冲下来,便冲散那西凉铁骑,公子见状,心思这营是怕守不住了,便叫众人下马,烧了物资,带足干粮,准备接应三将。白瓜大叫道:“公子,俺去助黑子哥哥,可否!” 公子叹道:“你得一心烧物资,准备撤退,要他带来的这点小兵,我方大将出尽,若是他有伏着,那不要全军覆灭?行军打仗有如做人,凡事得留一线,七八分则可,若是用尽了,那是要付出代价的。” 公子怕有伏兵不敢狙杀吕布,吕布乃是用兵之行家,又岂无再战之力?续兵续将自然是少不了的。在白瓜看来,是可以扩大战果的场景,可是公子眼中,考虑的是能不能全身而退。 第356章 唐王兵败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公子这边安排好了,便带着列阵出营门。吕布见唐营火势冲天,背水一战的典故他还是熟记于心的,早听闻唐王武力高强,这时让他背水一战,自己可就危险了。再回首一看,自己的骑兵已经散开了,根本没几个在身边的,便奋力杀来,准备要找脱身计。 魏续见状心中大惊,他认定吕布军要败,便对二将道:“唐王准备背水一战,宋宪将军看好阵脚,收集骑兵,我带一千步兵去夺公子的营,臧霸带五百骑兵去接应将军,莫又败了,将军回阵,谁也交不了差。” 臧霸道:“如此甚好。”便带着五百骑兵冲出阵来,杀向唐营。唐军见营中火起,便按约定向三将靠近。公子见敌营中冲出许多人马来,便带领三百生力军,全力冲往战场。 战场上顿时杀声震天,吕布回头一看,势头不妙,唐军离自己近,传说唐王勇猛无敌,还有世人难敌的暗器,自己打三人自己占不到便宜,要是打四人,那怕是死路一条,心中一急,手上使一猛招,逼三人回防,便朝阵中奔驰而去。 张豹欲追,关公喝道:“张豹不得去追,快速列阵迎敌。”公子领着人马,三人一合兵,列阵迎敌。吕布跑了一阵子,也鸣号收集部队,两边清点人马,唐军骑兵还有四百八十余人,公子道:“各位喝点水,准备随时随我冲,营是回不了了,我们人太少,我们回南皮去。” 吕布清理人马,还有八百七十余骑兵,便列阵来拒唐军。公子见有步兵出阵,知道他志在夺自己的大本营,心思若是自己在此苦战,董卓大军来了,再四周搞个战车阵围着,自己要走就很难了,只得等他夺营,冲散吕布骑兵好脱身。 吕布看了看地上,只见自己的人的尸体,找不到唐兵的尸首,心思,若是唐军与自己苦战,这几百兵怕是要让自的先锋营破产,还是不要硬来的好,先拿了公子的营,逼他逃了,自己也是大功一件,若是他逃不择路,追杀比硬拼那是要划得来得多的事。 于是二人便各怀心思,立马对峙着,谁也不先冲锋。这倒好,唐军便借这机会补充一下水和食物。眼看步兵进了唐营,公子一挥手,领着大军便冲杀过去,逢中插入,杀出一条血路来。 公子开路,一阵乱杀,杀了敌人的排头兵后,唐军士气大涨,而吕布军见挡唐军都皆亡,便纷纷避战,不大一会,众人便杀出重围来。吕布见公子英雄了得,也不急于追赶,先占了唐营,再发骑兵装模作样的追了一番,便鸣金收兵,上报董卓,公子溃退,大本营已经占领。从此世人皆知吕布神勇,无人敢单敌,更有多事后人题《咏吕布》赞曰: 莫道将军不丈夫,手持画戟啸征途。 世间若有真豪杰,力战三雄是故吾。 董卓收到唐军装备,大喜过望,便命人防造,班师回朝,与众将士庆祝三天。公子这盔甲是用冷锻工艺加工的,他用纯手工去锻造,如何能达到这效果?终是不得其法,可怜了那班皇家工匠,让董卓杀了一批又一批,却硬是没能造出这盔甲兵器来,倒是把马鞍和马镫造出来了。 公子回到南皮,清点骑兵,练兵布防自是不在话下。心想自己在这里拖了他们这么久,应该可以班师了吧。可车宁不同意,回电道:“若是此时回来,北方没有代表在,众人会把眼光投向江南,你在那里什么也不做,便能拖住所有人的眼睛,虽然我也想你,但你还是不要回来的好。”唉,妻命难违,又不曾食得那雷公胆儿,只好守在南皮。 初平元年(190)六月,董卓废掉通行已久的汉五铢钱,改铸小钱流通,于是,洛阳、长安等地的铜人、铜货、铜钟等皆被毁坏用来铸钱。董卓改币造成了币制紊乱,从此以后,“钱货不行”,实物交换盛行。 但钱币不行的真正原因在于战乱引起的商业城市经济的衰颓和自然经济欠发达,公子致电车宁道:“生产力的提升,物有所剩才能有物可流通,才是经济的命脉所在,我在这里吸住他人的眼光,你要加紧建设。” 公子等的就是这个事,以便于发自己的钱币,于是一边上表,一边出檄文指出董卓罪状数十条,虚张声势欲打董卓,又发文告示天下,以发新币已对应其事,时天下英杰,无不拍手称快,投天岳学院者不计其数。 话说天下大乱,唐王虽是带少量兵马在此,各路诸侯,却皆怕公子兵威,若是兵指自己,还是仗两朝天子信物来征讨自己,那可是师出有名,征讨有因,便是白打了。加上唐王发文,要求大家为汉而战,占据了道德的制高点,那些个十八阵人马,各有自己的小算盘,谁也没留意这唐王之意不在北方。只有那孙坚,愿死战,却不得唐王所喜,而唐王此时也顾不上他,便让他自己去玩。 长沙太守孙坚杀南阳太守张咨,一路北上,虽谈不上所向披糜,但也确实可圈可点。时到初平元年(公元190年)冬,孙坚派长史公仇称带兵去催促军粮,为此,他在鲁阳城东门外集合官属,设帐饮酒,给公仇称送行。董卓听说孙坚起兵,派数万步骑赴鲁阳迎战。孙坚正和部属饮酒谈笑,胡轸的先遣骑兵突然出现。 孙坚命令部队整顿阵容,不得妄动,自己则饮酒谈笑自若。敌人的骑兵越来越多,孙坚这才慢提起身离开席位,引导将士们有条不紊地进入城内。 孙坚对部将们说:“向坚所以不即起者,恐兵相蹈藉,诸君不得入耳。”胡轸见孙坚兵马整齐、纪律严明,斗志旺盛,不敢攻城,撤兵离去。 后孙坚不得已又和袁术结盟讨董,于是,袁术得以占据南阳。荆州牧刘表上疏表请袁术为南阳太守。南阳为当时大郡,有户口数百万,袁术遂以此为据点,称霸一方。 荆州(今湖南常德东北)刺史王叡为孙坚所杀,董卓假以朝廷任命北军中侯刘表为荆州刺史,想以此牵制孙坚北上。时江南宗越大盛之时,刘表到任,避开唐王势力,从南郡(今湖北江陵)人蒯越之议,以利诱斩宗越帅十五人,悉并其众,然后晓谕郡县,招降宗越。宗越畏其威,皆举兵降,江南悉平。又改以襄阳(今湖北襄樊)为州治,遂得据荆州。 董卓想牵制渤海太守袁绍,徐荣推荐同乡公孙度做了辽东太守。中原陷于战乱,公孙度本是辽东(今辽宁辽阳)人,他认为汉室即将败亡,自从他190年出任辽东太守,勇猛好杀,在郡中杀豪族百余家,又东击高句丽,西攻乌桓,威行辽东沿海一带,自称辽东侯、并州牧,行籍田,郊祀天地等天子之礼,又分辽东为辽西,中辽郡,自置太守,割据辽东。 众人你方唱罢我登场,搞得是不亦乐乎。公子才不管这些个玩意儿,该占地的占地,该安排人手去守的安排,将那些有经验的营长调到各县城去守城,将那些个没有战争经验的给有经验的大将那里练历。轮流练兵,将江东江南安排好了,也就是过年了。过完年,已是191年了。 车宁报:岳阳城内城修建完毕,外城建36米高,又建到差不多一半了。公子问外城建多大,车宁回依据地形来的,最小的地方离内城五公里,最大的地方有十一公里。 沮授将两部法律起草后交众人审核,传到公子手上,公子与众人评审,写了几十条意见,发与巴陵。 沮授从各地收到意见三千五百余条,然后带领一班法学学员多次讨论,行成初稿,再传各地讨论,如此反复数次,最后达到八成通过率,便将原稿印五册由车宁签认后给公子签发,公子签发后,印万册,传到各地,组织人员学习。 话说董卓收诸富室,以罪恶诛之,没入其财物,死者不可胜计。悉驱徙其余民数百万口于长安。步骑驱蹙,更相蹈藉,饥饿寇掠,积尸盈路。他自留屯毕圭苑中,悉烧宫庙,官府、居家,二百里内,室屋荡尽,无复鸡犬。 又使吕布发诸帝陵及公卿以下冢墓,收其珍宝。董卓获山东兵,以猪膏涂布十馀匹,用缠其身,然后烧之,先从足起,想要借此威震人心,可董卓越是想立威,却越是不得民心,时北方南下避难者,沿途皆是。 而公子新得江东各郡,大力发展粮食作物,一旦粮草充足,又要大力发展工业,方才能使用物品丰富。故大量需要劳动力,所以接收流民便成了当地官府头号工作。一边是战乱,一边是安宁无事,每日逃到江东的人数不计其数,其中不少是大户人家、官员和士族。 车宁着各地说明情况,这边只接军户,才开始时,统一调配生产资料。人嘛,若是生命得不到保障,钱再多有什么用呢?十之八九的大户人家都明白这个道理的,皆是愿意放弃原有的家丁和生产资料,有时候一个大户逃过来,就带来四五百人口。江南地广人稀,又有建设兵修水利、开荒地和修桥铺路,到年底迁入人口超过三十万户了。车宁着人每安置一户便记录在案,给地给种子,给前期粮食,解决耕年农具问题。 公子着众人努力,准备收编建设兵团,每县不少于万人,在农闲之统一规划,建村舍学校,民屋马场,兴修水利工程,建晒场,修道路。收成时期,依法收税。到十月,收完税,车宁便开始着人一县一县的迁移,将所有民众迁到条件好的地方耕种。 有大户反乱者,共斩千余人。车宁问公子:“这要怎么办?本来是为大众好,才这样做的,但是,这样反而死千余人了。” 公子笑道:“加强宣传和教育工作,死人是在所难免的。” 车宁反思道:“可是,反的人也太多了吧。是不是政策出问题了?” 公子想了一下,说:“你安排人去调查一下,看是哪方面出问题的,要有多个暗访小组去调查情况,得一真实情况,才能调整方向。” 车宁说:“扬州民风悍,不愿迁走的大户多。” 公子说:“那些个军阀,一到地方就屠城,为的就是改变这些情况。你跟他们讲清楚这个事,若是讲不通,便武力移民,只要分散开来,他要反也反不了。” 车宁叹道:“那就每到一县,先将豪强控制起来吧。” 公子:“这个是一定要的,这个时代不比22世纪,这里所谓的豪强或游侠,很多是杀人越货的主,根本没有王法的概念。” 公子本以为这样便以得半个天下,每每梦中笑醒,却不知天有不测风云。 第357章 苦守南皮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天下已经大乱,各地军阀割据已经形成,而公子拿下江东所有城市,稳民心,求发展,不时有百姓拖家带口来避难。车宁又安排伊籍为王府总管,开始开办王府的实业公司,以平价投放到市场。 公子本想坐在南皮,等着江南发展生产,到时粮足兵精,一举兴师北上,拿下中原地区,还天下百姓一个朗朗乾坤的,可是谁知道事与愿为。车宁来报:由于昊凌虚不在九江,在日常工作中,岳阳去的人逼反周昂,他带着数十人投了袁绍。江东地区,大小叛乱发生三十多次。 公子左思右想,不得其因,只得命伊籍带人去实地查原因。伊籍查了大半年,一路皆报:“国内教育跟不上,官员数量不够,素质更差,加上法律不健全,没有制度能官束这班大老爷们,导致民反,兵反,官反皆有发生。” 时关公在场,听此情况,气得一拳击在案上,将那杉木帅案击个稀巴烂,恨恨地说道:“我们在前线拼命,他们在后方作威作福,杀之尚不足解恨也。” 公子问岳阳方面有什么建议,沮授建议清理行政官员队伍,各县便成立廉政局,每个单位选一人参加,中央直接安排一领导人轮流监管负责。公子准其所凑。试行,便有数人回报说有些县,根本无法开展工作,下面的人找尽借口不让开展工作。 公子命沮授便带兵去查,查清楚,有确实证据后,根据法规要求,开公审大会,定完罪,由众人投票决定处置,追回财产,斩九百一十七人,劳动改造者数百人,上有营长、县令,下有组长、办事员。 公子发文规定,公职人员拿全国平均工资的零点七倍开始,到十倍封顶,非工资收入不得比工资多,制定相关法律法规,上任前不能背此法规者不得赴任,凡贪脏枉法所得,加起来超过一年收入者斩。如此一来,整个体系暂时是健康有序,百姓无一人作奸犯科者。整个江南,特别是长沙、巴陵、武陵、蜀中,夜不闭户,路无拾遗。 有关中文士,组队到南皮,向公子呈上古诗十九首,公子心中觉得好笑,这玩意我小学就背过了,还献给我。 何谓《古诗十九首》?乃文人五言诗的代表作,诗载于《文选》,大约在汉末即以级诗的形式流传于世。诗非一人一时所作,作者已不可考,时代不早于顺帝末,不晚于献帝初。 这组五言诗或写热中仕宦,或写游子思归,思妇怀人,或写交情凉薄,人生无常。大多格调感伤低沉,反映了社会大动乱前夕士人的不安情绪和矛盾心理。而融景入情,寓景于情,语短情长,含蓄蕴藉,浅近自然,具有很高的艺术水平,标志着五言诗已发展到成熟阶段。 公子接过来,也不看,只与五人谈天下事。有一人觉得奇怪,便问公子:“王爷不好文学?” 公子笑道:“十九首是好文笔,也有其历史意义,不过在本王这,无须多读。” 那人不解,用诧异的目光盯着公子。公子接着说:“不要想不通,翻一翻,本王便能背,知其义,解其文。” 众不信,公子拿过那书看了一次,本来是背得的,不过是有些字被后人改了,有一点点不同罢了,公子记忆力是有过改造的,看一次,便了然于胸,与众人一一道来,如数家珍。 众人惊,聊一晚,公子送每人纸一刀,笔十支,墨十方,愿意留下的到学校学习,将来教学,不愿意的各自回去。众人谢过公子,有五人到学校去了,有数人回家付出了。从此逢人就吹,唐王如何了得,这一下南北文人士族,无人不知公子之才学与气度,更是时有人才投天岳书院。 公子也是每日无所事事,要不就带着自己那特选的兵去练野外训练,跟他们上上课,有时罗过与张豹代练,闲下来无事便看看书,练练枪法和锏法,和关夫子下下棋,关夫子也看看书,一本春秋让其翻烂了。 关夫子围棋下得好,让九先,公子也难胜。偶有一日,二人对战正酣,还下出连环劫来,关夫子与公子相视一笑。有多才后人题《对弈》记曰: 灯前黑白险中抄,徒自拈来细细敲。 不见烽烟生死劫,也能著甲捣龙巢。 此时象棋却不怎么流行,公子象棋还行,什么弃马十三招、敢死炮、铁滑车也能速胜他关夫子,二人皆知正在凝聚实力,乱来不得,只好埋头苦等不表。 时事变迁,大局动乱,到191年春,初平二年正月,袁绍、韩馥等以献帝年幼,且控制在董卓手里为由,欲废掉献帝,推举汉宗室、幽州(今北京西南)牧刘虞为帝。于是袁绍等遣故乐浪太守张岐等上尊号于刘虞。曹操、袁术等都不同意,刘虞坚辞不受,其事遂罢。 二月,孙坚移军梁东(今河南伊川),进攻董卓。初战失利,仅与数十骑败逃。又收合军队,与董卓所部大战于阳人(今河南临汝西),斩董卓部将华雄,董卓军大败。这时袁术担心孙坚势大,不供应孙坚军粮。孙坚连夜赶回鲁阳,严辞切责,使袁术继续调发军粮。 董卓见孙坚勇猛,让李傕向孙坚提亲求和,并请孙坚列子弟姓名,许用为刺史郡守。被孙坚严词拒绝,孙坚率军进至离洛阳仅九十里的大谷。 董卓亲自出战,与孙坚大战于洛阳诸帝陵间,董卓不敌,败退至渑池(今属河南)一带。孙坚进至洛阳,又击败董卓部将吕布,进入洛阳。又分兵了渑池等地截击董卓。 董卓被孙坚打败后,命中郎将牛辅等分屯华阴、安邑(今山西夏县西北)、渑池等地防备孙坚,自己率军返回长安。孙坚扫除汉室宗庙,修复园陵,并在修整洛阳时在井中发现了传国玉玺。 当孙坚去攻打董卓时,袁绍却改派周昂为豫州刺史,率兵袭取曾作为孙坚豫州刺史治所的阳城。孙坚得此消息,十分感慨:“我们同举义兵,目的是为了挽救江山社稷。如今逆贼将被扫灭,内部却如此争斗起来,我跟谁勠力同心,回天转日呢?”说完,仰天长叹,泪如雨下。 事到如此,孙坚只好回军鲁阳,挥师攻打周昂和曹操的军师周喁,周昂等溃败遁逃。袁术得知孙坚手上有传国玉玺,拘禁孙坚的妻子向孙坚夺取了玉玺。 刘表和袁绍联合,断绝孙坚的归路和粮道,孙坚遂进攻刘表。刘表派其将黄祖出屯樊城(今属湖北)、邓县(今湖北襄樊北)之间,迎击孙坚。孙坚大破黄祖,进围刘表于襄阳(今湖北襄樊)。黄祖命人向唐王求救,公子人在北方,因不得见而搁浅。 刘表命黄祖乘夜出城召集救兵,黄祖率救兵返回襄阳时,被孙坚拦截,败逃岘山之中。孙坚乘胜追击,被黄祖兵发暗箭射死,时年三十七岁。 桓阶(孙坚曾举桓阶为孝廉)冒险进襄阳求见刘表并索回孙坚尸体,孙贲(孙坚的侄子)撤除对襄阳的包围带领部队投奔了袁术,袁术上表推荐孙贲为豫州刺史,孙贲向唐王求助,要过境扶送孙坚的灵柩到曲阿,车宁深感其义道,乃准。 公孙瓒击破青州黄巾,朝廷拜公孙瓒为奋武将军,封蓟侯。看着公孙瓒在北方大破青州兵实力增强了,这时冀州这块地盘又不知要鹿死谁手,因为袁绍更是睡不着了,幽州离冀州也比较近这时这场冀州争夺战就以不可避免了。挑使公孙瓒去打韩馥,韩馥弱,依附于袁绍,便让出冀州牧,袁绍据有冀州。 两家一起去打冀州,却让袁绍一人独吞了,这公孙瓒手下兵强马壮,公孙范、公孙绩、田楷、田豫、单经,谋士关靖、范方皆是当世之人才,自己也是武力高强的将军,你叫他如何吞得下这恶气?加上其从弟公孙越之事,使公孙瓒更是血冲大脑。 话说公孙越领兵出去遇着袁绍手下一大将周昂,两人很可能以前就有过节加上这时各自为主,这时相逢就会有一场大战。俩人先是对骂一会儿这时还不过瘾,就要开打了。打了一会儿公孙越不敌被周昂追着打,跑啊跑啊这时不知是谁射来一支箭却无意中把公孙越射死了。 他挂了后手下抬着尸体回去报告公孙瓒,这时候公孙瓒知道这消息后火-冒三丈,公孙瓒可是一路杀过来的,性格已经很倨傲了,大怒道:“老子一定要给兄弟报仇。”然后亲率大军进攻冀州。 这时袁绍看这家伙来势汹汹而且最近常常打胜仗,想着这家伙手下小弟也是一大帮不好对付的主,便想求和,于是,给一个比较诱人的条件,让公孙瓒的一个从弟公孙范去当渤海太守。袁绍以为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自己可以安心一下管理冀州。 但是这时候公孙范却率领渤海地区的兵来攻打袁绍,他两弟兄同时打冀州袁绍被迫先退出冀州。这时候的公孙瓒可以说是兵多将广,帐下谋士田豫进言道:“将军何不学习唐王治理天下的方法呢?”公孙瓒反问道:“国让何不投唐王呢?”田豫道:“臣惶恐之。”公孙瓒大笑道:“何惧之有?” 田豫长思,良久方言:“唐王以墨家为基础发展而来,虽不是墨家之人,可是总有一此墨家之风。从尚君轻而民贵,提倡士族为百姓服务,我等若投他,便是将多年努力归零,从此是身无长物之人,士可以以志气而自勉,家人如何?” 公孙瓒大笑道:“不准用下人,人人自食其力,天下大均乃是扯淡。”遂依田豫之计,屯田积粮,招兵买马。他又封手下大将严纲为冀州刺史,田楷为青州刺史单经为交州刺史,又改置冀州许多县置等。这时候公孙瓒春风得意,在北方强极一时。 袁绍回来后,整天就想怎样打败公孙瓒这小子,天天研究,茶饭不思。这时公孙瓒把从弟之事处理后在摆庆功宴,大家喝得很嗨。眼看就要过年了,公孙瓒便大摆筵席,歌舞丝竹,与众臣每每不醉不归。 而袁绍这时就没心思想过年的事情,整天加紧训练部队,准备夺回冀州,他手下的小弟些也想一洗前耻,只要打赢公孙瓒就是最大的胜利。等到过完年,袁绍已经养精蓄锐,正准备向冀州进军。 这次袁绍亲率大军直指冀州。行军到界桥附近两军相遇真是冤家路窄。 袁绍见公孙瓒将士个个士气高涨如果这时候打可能没好处,所以先退避三舍,避其锋芒,军队退自至界桥三十里处然后又派人去打探军情。这时公孙瓒根本不把袁绍放眼里,有点骄傲。过了几天看到敌方军队士气不高了,袁绍趁机率军进攻公孙瓒,在离界桥二十里处相持。 公孙瓒可也是家大业大,两军相遇,他便以三万兵列为方阵,又将突骑万匹分置左右。袁绍命大将曲义领精兵八百,强驽千张为前锋相迎。公孙瓒见敌人用这点兵力来战自己数万大军,仰天就是一阵狂笑,恨恨地叫道:“袁绍匹夫,欺吾太甚。”公孙瓒见其兵少,纵骑兵冲击。 第358章 群雄四起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赵义见公孙瓒率骑兵来冲阵,便命步兵伏于盾下避箭,等敌将至,众箭一时齐发。公孙瓒正是生不逢时,轻骑兵遇着众箭齐发本来就是个要命的事,恰在这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公孙瓒军队被冲散了,旗号已乱,各部将领各自为战,将兵不顾,章法全无。这时候袁绍将领赵义率军万箭其发,遂大败公孙瓒军,斩其大将严纲,获首级千余。袁绍军乘势追至界桥,其兵将士气正锐,个个争相冲锋,将公孙瓒军打个落花流水。 一鼓作气的袁绍军,突然集结旗四处树起,集结号破天而响,三通鼓响,众人从四面八方,奋力杀将过来,攻破公孙瓒大营。公孙瓒大败,只得引军而回。 当年十月,公孙瓒整军再攻袁绍,两军大战于龙凑(今山东德州东北),公孙军又被绍击败。公孙瓒接连挫,实力大为削弱,退回幽州(今北京西南),无力再发动进攻。至此冀州争夺以袁绍的彻底胜利而结束。 袁绍进入冀州,以韩馥为奋威将军,自领冀州牧。又招引冀州名士田丰为别驾,审配为治中,以许攸、荀谌等为谋士,遂据有冀州,从此发家。 冀州为当时大州,“带甲百万,谷支十年”,素为天下重资之地。袁绍势力从此大盛,从此南据黄河,北依燕、代,虎视中原,在群雄割据中处于十分有利的地位。冀州牧韩馥让掉冀州后,并未因此得安,不久逃至陈留太守张邈处。袁绍使人至张邈处议事,韩馥以为将要图己,自杀而死。 想到天下纷争,公子泪眼朦胧,又思一人,公子连连拍案而叫道:“一定得得到此人。” 唐王在南皮细思这段时间所做的事,总结得失,想到由于群雄相争,华厦地面上是兄弟相残、血流成河,所谓的“英雄”是你方唱罢我登场,导到百里无人烟,一个个还自以为了不起,想起来便觉得恶心,题《食尸鹰》记曰: 凌风打盹一苍鹰,百尺枝头目懒凝。 欲食山间尸横地,更传号角复南征。 公子自然是想如何快速结束这场危害华厦的闹剧,从事到物,从环境到人,每每苦思,突然想到一人,突然一拍大腿,站了起来,复又坐了下去,往复数次,喃喃呓语道:“大意了呀大意了。” 话说曹操起家,虽有天时地理人和之要素,却是得益于一人,那便是颍川文若是也,公子何尝不知道,曹操手下谋士基本上是这个人推出来的,自己在这里混了这么久的日子,怎么不去找找这个人呢?得不到,绑也要绑走,才是正理,若是没有他的出现,自己可以提前多少年结束这场以血为代价的纷争。想到此处便命人去访荀彧。 荀彧字文若,颍川郡颍阴县(今河南许昌)人,那可是左右历史的人物,那是得用盖世谋士四个字才能可以定议。他出身颍川荀氏,有着玉树兰芝的品格,他们家是大贵族,光他自己的小家就有三十多人,标准的世家,往上追溯,能够找到荀子与他们家的血缘关系。 其祖父荀淑知名当世,号为神君。荀淑有八子,号称八龙。荀彧的父亲荀绲曾任济南相,叔父荀爽曾任司空。荀绲忌惮宦官,于是让荀彧娶中常侍唐衡的女儿为妻。因为荀彧年少时有才名,才得以免于别人的讥议。 后来南阳名士何颙见到荀彧,大为惊异,说道:“这是王佐之才啊!” 荀彧年少时就有名士何颙帮其打广告,称赞他是辅助帝王的人才,导致他一直以来就非常受欢迎。他不但是家学渊源深厚,长得也是一表人才,非常有姿容,东汉时的风气就是追捧很风流洒脱,就算是在是战火肆虐的年代,士大夫们仍然会想着自己的美姿髯。荀彧是举孝廉为官的,这在东汉非常常见,并不是他本事不行,有才有貌还有名,所以不管他投奔谁,都会受到极高的待遇。 当年(永汉元年,189年)荀彧被举孝廉,任守宫令(掌管皇帝的笔、墨、纸张等物品)。九月,董卓废少帝刘辩,立献帝刘协。十一月,董卓自为相国,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荀彧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便弃官归乡,回到家乡四处一看,又对父老说:“颍川是四战之地,如果天下有变,那就会经常受到侵略,应该早离去,不能久留。” 但乡下人多是怀恋故土,不愿离去。时任冀州牧同郡韩馥派人接荀彧,却无人相随。荀彧只得独自将宗族迁至冀州避难。 到冀州后,冀州已为袁绍所得,袁绍见荀彧来,待之为上宾。 荀彧弟荀谌和同郡辛评、郭图都在袁绍手下,荀彧从这些人口中得到袁结的情况,稍加分析便认为袁绍不过是个绣花枕头,终不能成大事。荀谌对荀彧说:“袁绍虽是四世三公,占了这大好的地方,却是狼子野心,其人又是绣花枕头一个,如何是好?” 荀彧泡来一杯茶,优哉游哉地答曰:“纵观天下群雄,忠于汉室者已无几人矣。董卓为世人不耻,袁绍非是周公之才,袁术更是山中野兽,公孙瓒、孙坚、吕布之流皆为乱世之走狗,有勇无谋之匹夫。江南宁轩公子李文,实力虽强,可实乃世之怪物,不重天子而重小民,不重士大夫而事农商,也为士人之不齿也。吾弟休急,唯今之计,静观其变。” 初平二年(191)秋,以于毒、白绕、眭固等为首的黑山农民军进攻魏郡(今河北临漳西南)、东郡(今河南山阳郡西南)等地,东郡太守王肱不能抵挡。袁绍派当时正隶属于他的曹操引兵入东郡,借以发展自己势力。 曹操在山阳郡大破黑山军白绕部。袁绍表曹操为东郡太守,改治东武阳(今山东曹县一带)。次年春,曹操又在顿丘(今河南清丰西南)大破黑山军于毒部,在内黄(今河南内黄西北)大破黑山军眭固和正在东郡骚扰的匈奴于扶罗,平定东郡。曹操起兵以来苦无地盘,至此有了东郡这一立足之地。 话说曹操在“十八路诸侯讨董卓”这一阶段,却实是一位难得的热血青年,袁术等人共推渤海太守袁绍为盟主,曹操任代理奋武将军。董卓初战不利,被联军击败之后,逐烧毁洛阳宫室,裹挟汉献帝迁都长安。 战事初始阶段对于诸侯联军可以说极为有利的,然而在董卓退却之后,联军诸人却都吞并酸枣一带,无人敢向关西推进,只有曹操认为董卓“焚烧宫室,劫迁天子,海内震动”,应趁机与之决战。眼见无法劝动诸人,曹操只得独自引军西进,结果在荥阳汴水因兵力相差悬殊,曹操遭遇大败,士兵死伤大半,自己也被流矢所伤,仓皇逃得性命。 回到酸枣后,曹操又建议各路诸侯各守要地,再分兵西入武关,共同围剿董卓。而各路诸侯却各怀鬼胎,眼见董卓已经退走,都在伺机发展自己的实力,甚至相互之间发生火拼,联军已成瓦解之势。 这事一传到荀彧耳中,荀彧大喜,高兴得涕泪满面,三天睡不着觉。汉献帝其实是代表着门阀士族,荀彧是荀氏士族的老大,而曹操在“十八路诸侯讨董卓”之中表现出来的“舍生忘死、一心为公”,全力维护汉献帝这一幕,让荀彧认为曹操才是值得辅佐之明主,在他心中只有曹操才能担得起匡扶汉室的重任,而其他诸侯或许实力要强过后起的曹操,但均是不顾大局,只为一己私利之辈。 所以,荀彧离袁绍而投曹操。曹操见荀彧来投,大悦,说:“这是我的子房啊!”于是任荀彧为别部司马,荀彧时年二十九岁。 当时董卓威凌天下,曹操问计于荀彧,荀彧说:“董卓残暴已经超出常理,一定会因祸乱暴弊,不会有什么作为的。”后董卓派李傕等出关东,虏略各地,至颍川、陈留而归,荀彧乡人多数死于战乱。 荀彧很少随军出征,而是“居中持重”,曹操虽然在外征战,但军国之事都由荀彧调度筹划。曹操问荀彧:“谁能代卿为我谋者?”荀彧说:“荀攸(荀彧侄)、钟繇”。荀彧善于举荐人才,起初举荐了戏志才,戏志才死后又举荐了郭嘉。此外,还举荐了陈群、杜畿、司马懿等人,都是当时名士,只有严象和韦康后来因为失败丧命。此时后话,暂宜不题。 刘焉割据汉中。刘焉命督义司马张鲁、别部司马张修合兵攻杀汉中(今陕西汉中东)太守苏国,断绝褒斜道(古代沟通秦岭的南北通道,首尾七百里),杀汉廷使臣,声言盗贼断路,无法与朝廷联系。又以托辞杀州中大族王咸、李权等十余人,借此立威。不久,犍为(今四川彭山东)太守任岐与校尉贾龙起兵攻打刘焉,被杀。 刘焉气势更盛,时其诸子皆在长安,献帝使其子奉车都尉刘璋回益州晓喻利害。刘焉使其留在汉中不再返回,遂割据汉中。 公子笑看天下纷纷扰扰,你方唱罢我登台,众人在此为名夺利。一边发展江东,一面让黄忠、吴颖准备拿下汉中。 杨茂彦优中选优,选了六千特种部队,着罗过调为将,走水路到公子处。 到191年中,公子便着关羽回去练水军。表关羽为水军中郎将,太史慈和甘宁为水军招讨将军,严禁任何人私自建造水军,表与帝,这个时候,任何人也没有练水军的想法,加上北方多是干旱地区,也没法练水军,所以就一同上表附议。帝发圣旨,命关羽于水军中郎将,太史慈和甘宁为水军招讨将军。 公孙度威行海外,中国人士避乱者多归之,北海管宁、邴原、王烈皆往依焉。管宁少时与华歆为友,尝与歆共锄菜,见地有金,管宁挥锄不顾,与瓦石无异,歆捉而掷之,人以是知其优劣。 邴原远行游学,八九年而归,师友以为他不会饮酒,设得一告别筵席,米饭煮肉管够,却不曾上酒,邴原拿出一壶酒来,笑着对众人说道:“我本是爱饮酒的,但怕喝酒误事,怕荒思废业,才戒掉了的。今天承蒙各位前来相送,来来来,饮一杯。”于是众人便开始饮酒吟诗,邴原终日不醉。 第359章 黄忠出征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管宁、邴原的品德可是当时海内屈指一数的。王烈更是器业过人,少时与管宁、邴原齐名。王烈字彦方,太原人。青年时曾在陈寔门下学习,像对待老师一样侍奉陈寔,因为品德高尚,称著乡里。有个盗牛的被主人抓住,盗犯向牛主认罪,说:“判刑杀头我都心甘情愿,只求不要让王彦方知道这件事。” 王烈听说后派人去看望他,还送给他半匹布。有人问这是为什么? 王烈说:“盗牛人怕我知道他的过错,说明他有羞耻之心。既然心怀羞耻,必然能够改正错误,我这样做正是为了促使他改过。” 后来有个老汉在路上丢了一把剑,一个过路人见到后就守候在剑旁,直到傍晚,老汉回来寻剑,得到了遗失的剑,惊奇地询问他的姓名,并将这件事告诉了王烈。 王烈派人查访守剑人是谁,原来就是那个盗牛的人。 乡里百姓,凡有争讼曲直的事件,都去请求王烈排难解纷,断定是非,由于王烈平素德教影响,有的走到半途,忽然愿意放弃争执,双方和解而回来的,有的望见王烈的屋舍,就感到惭愧,彼此相让而回来的。可见王烈盛德感化之深,已远胜过刑罚的力量。 管宁、邴原、王烈为世人所敬仰之,皆道是乱世之国士。这样一来,公孙度也成为一方霸主。 一时之间,各地军阀皆已初成气候,汉室已是名存实亡了。中原混战,天下有点实力的人皆持枪策马,想捞点好处,各方势力,蠢蠢而动,中华大地之上,杀伐数年不断,大好的中华儿女皆为势利集团争夺私利而惨死,中原之地,已是十室九空。 公子已有二万人马在中原各处游动,开采宁乡的煤,准备放弃太原等地,便着人将从武都到太原沿途郡县,迁八十万户到江南各地。 公元192年,农历壬申年,东汉初平三年,吕布与王允杀董卓。袁绍派崔巨业领兵围故安,久攻不下。撤退时被公孙瓒派三万人追击,在巨马水大破袁绍军,杀七八千人。其后公孙瓒乘胜追击至平原,以田楷为守将。袁绍遣兵数万连战两年,期间田楷曾败於袁谭手下,此战期后以双方互相耗尽兵粮及天子遣使和解告终。 初平三年(192年),董卓被杀,牛辅亦已死去,王允清算董卓余党。当时李傕、郭汜等人知道王允是貂蝉义父,皆俱唐王势力,心怀不安,都打算各自逃亡,贾诩适时发挥了他毒舌的本领了,出面阻止了他们说:“听闻长安城中正在商议着打算把凉州人斩尽杀绝,而诸位阁下抛弃属众独行,一个亭长就能把你们抓住。不如带领部队向西,沿途收敛士兵,再进攻长安,为董公报仇,如果能够幸运地成功,尊奉国家(的命令)征服天下,如果不能成功,再逃走也不迟。”此计为众人采纳。 于是李傕等散发“王允欲洗荡北方之人”的流言,联络凉州诸将,率军昼夜兼程,奔袭长安,及至长安城下,已聚合十余万之众。李傕与樊稠、李蒙等围攻长安城,因城防坚固攻而不克。后由城内叛变士兵引导凉州军入城,与守将吕布展开巷战,吕布兵败,仅率百余骑出逃。 李傕等纵兵掳掠,吏民死者万余人,尸积满道。太常种佛、大鸿胪周奂、城门校尉崔烈、越骑校尉王颀等被杀。李傕等拥兵至南宫掖门,威逼献帝和司徒王允,封李傕为扬武将军、郭汜为扬烈将军、樊稠为中郎将。李傕又杀司隶校尉黄琬、左冯翊宋翼、右扶风王宏和司徒王允的其妻子。一时间,京都之中腥风血雨,朝野大乱。 封贾诩为左冯翊,李傕等以贾诩之功欲封其为侯,贾诩说:“这是保命的计谋,哪有什么功劳?”坚辞不受。李傕等又让贾诩为尚书仆射,贾诩说:“尚书仆射是百官的师长,是天下的榜样,我贾诩一向没有什么名望,难以服人。就算我可以贪享虚荣,对国家又有什么好处?” 于是改拜贾诩为尚书,掌管选拔人才,在人事方面多有贡献,李傕等人亲近贾诩但同时也很忌惮他。 说到贾诩,在此将他后面的事迹也交代一下,不久,贾诩之母去世,贾诩辞掉官职,被拜为光禄大夫。李傕、郭汜控制朝政后,横行无忌,引起汉献帝的强烈不满。与李傕、郭汜一样,樊稠也是董卓余部的首脑之一,深得部下拥戴,同时与郭汜关系密切。李傕、郭汜等人控制朝政后,朝中权力被李傕、郭汜及樊稠把持,而郭汜与樊稠的亲密关系引起李傕的不满。 当初贾诩建议李傕、郭汜等人兵犯长安,并非是想让李傕、郭汜等人控制朝政,而是想借此为董卓余部留下一条活路。但当亲眼目睹李傕、郭汜祸乱朝政后,贾诩心生嫌恶,千万百计想恢复皇权。这成了李傕、郭汜等人对贾诩忌惮的原因。 对于李傕、郭汜之间爆发的内讧,贾诩的态度也很明确。他的看法与汉献帝及众多朝臣一样,是想利用这场内讧削弱李傕和郭汜的实力,以便尽快恢复皇权。为此,贾诩还主动采取行动,将打算投靠李傕的数千名羌胡劝走,进一步削弱了李傕的实力。 董卓旧部李傕、郭汜率兵攻入长安,上到帝王,下到平民,无不受其涂毒。汉献帝连下数首圣旨欲招唐王进京勤王,可是传旨的人根本出不了宫门,便身首异处。便着人出宫,带衣带诏与公子,命其找机会进宫勤王,旨之内容看者伤心,闻者落泪,许唐王自行封官,带兵穿州过市。 公子不在岳阳,那使者倒也忠心,回去便与帝说,帝大哭不止。汉献帝病急乱投医,听说吕布曾大败唐王,便给吕布写了一封亲笔信,希望他来接自己,当时吕布正缺粮,就上书说自己被曹操抢了粮食,等自己把曹操给宰了,马上就来接皇上,然后把李催等都斩成肉泥做军粮。 汉献帝看到吕布的豪言壮语,又听到人中吕布马中赤兔的说法,还以为他真有那个本事,就赶紧让人给他送委任状去,委任他为平东将军和平陶侯,封平陶侯可能是因为吕布在信里说要让定陶成为曹操的葬身之地。 公公抱着圣旨书信到了山阳的时候,吕布已经战败逃跑,估计是遇到了吕布土匪式的溃兵,使者的印信都丢了。使者倒也忠心,回来把看到的情况告诉了皇上,并且因为溃兵是吕布的,那么曹操一定是好人,把曹操的实力渲染一通后,说曹操是大义士,咱应该依靠他。 刘协一问杨彪,才知道曹操当年为了反董兴汉成为通缉犯,感动得直拍大腿,但是也害怕曹操因为自己勾搭吕布的事情生气,就还让原先的使者送平反诏书去探探口气。 使者带来了曹操感激涕零、要为汉献帝效犬马之劳的表章之后,汉献帝愈发觉得对不起曹操了,觉得曹操真是以德报怨的好人,就赶紧拜曹操为建德将军。曹操在武阳之战击破黑山军,曹操破黄巾军于兖州,一来有了名正言顺的旗号,二来大破黄巾军,获得人口无数,兵源充足,曹操势力便一发不可收拾。 话说黄忠,做好准备后,报与公子,欲取汉中,唐王见时候差不多了,便批准了他的军事计划。时汉中将领半数皆为吴颖部属,唐军兵锋所至之处,原有守军基本上都投降了黄忠。 更有将士灭了一众头头,直接带出部队来迎接黄忠的,用当地百姓的话说,唐军一面旗,便能收十万兵。不出一月,汉中大部分地区全拿下,唯有老将严颜,忠于职守,依仗地形死守。 成固县、西城县、褒中县、沔阳县、安阳县、锡县、上庸县、房陵县皆已将原守军改编,扩招新兵,重新训练,择优选用,安排好守兵、建设兵,县令也到位,稳军安民工作到位后的黄忠便亲领带五千精兵,带着单轩和苏觅云兵发南郑县。每日安排苏觅云或单轩去叫战,那严颜免战牌高挂,只是不理他叫阵。 黄忠虽然佩服颜严之为人,可是他老黄在此多少年了,好不容易等来的机会,哪会放弃?自是尽心尽力,欲取此城,肃清西川之敌对势力,如是一场大战在所难免。有后人经此古战场,题《游古战场抒怀》叹曰: 异域山川尽未知,旌旗猎猎展英姿。 剑门关内黄泥路,南郑城边铁甲师。 欲破楼兰凝碧血,归来戍将撚银髭 今行古道初心梦,神入云中展骏驰。 那单轩带一双弓弩,坐在地上,不时朝那城楼上射箭,严颜军便不时有人受伤或送命,致使士兵皆不敢探头,士气一日比一日低落。到第九日,已有一百多人受伤,三十多人阵亡。 严颜手下副将张骠进言道:“长此以往,城中士气全无,我们只有三千人马,如何守得了此孤城?末将愿领五百步枪手,与敌决一死战。” 严颜道:“我们城坚尚不能防,出城则更无胜算也。” 张骠道:“南郑区位于陕西省西南边陲、汉中盆地西南部,北临汉江,南依巴山,此处若是有外援,则可守,若是没有外援,那敌人的粮草辎重,可以源源不断的运来,如何守得住?还望将军三思。” 他严颜又何尝不知?只是苦于无退兵之策罢了,于是起身不语。张骠见没有用其言,便退了下来。次日,又有众人求战,严颜还是不允,那唐军无聊,百十人在城下晾晒盔甲,席地而坐,只有那单轩一人双弩,带几个人在射城头上的人,那城头上的箭又射不到他们。 一连数日,城内伤兵越来越多,这单轩只要有空便去射人,也不全射死,一时之中,城中伤都三四百人,亡都四五十人。城中叫战叫降的声音彼起此伏。而黄忠加固营防,一副干耗到底的派头,让严颜无奈至极。 日子耗久了,城内粮草有限,士气更是到了冰点,城里急需一场胜利来稳军心。一日吃过早饭,天气晴朗,万里无云,严颜便依例上城楼巡视,见唐军席地而坐,衣衫不整,兵器离手,一个个的嘻嘻哈哈的扯着淡。 张骠道:“将军给五百兵我,我出城打打这班不要脸的唐军,杀杀他们的锐气。若是他们逃,我不追便是了。” 这到底打还是不打,让严颜伤透了脑筋。 第360章 曹操设计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严颜见城内不时有人想逃,知道再不出击,军心不稳也是麻烦,便带两副将,领二百弓兵,一千枪兵来战。一声炮响,严颜将城门打开,大军出城,还没来得及整理阵型,便听到唐军一阵惊叫,拿起武器连盔甲都不拿地乱跑,章法全无,地上丢了一地的装备,连鞋子还有数十双。 那张骠仰天长笑道:“传说中战无不胜的唐军,原来也不过如此。” 严颜道:“休要大意,进攻!不得乱了队形,众将士随我杀!” 严颜领军杀来,这可苦了远程利害,近战不行的单轩,别说杀敌,在严颜手下要保命都是何其之难,军师只叫他诱敌,却不曾教他如何脱身,眼看严颜已至,却不知如何是好。 严颜打马冲来,兵未退尽,单轩不得已,只好便持抢去战,数合便败退下来,严颜来追,单轩不得已又持枪应战,才战三合,严颜一刀砍来,那单轩举枪去架,没来得及,头盔被打落,落荒而逃。 严颜见前面是一望无际的平地,没有可能伏兵,又见敌将武艺稀松,便大胆追击。单轩边跑边放箭,严颜让箭,总是追不上,后面大军是步兵,那要如何追得上四条腿的骑兵?严颜带两副将穷追不舍。 不远处传来马蹄声,但见一将头戴紫金盔,身着黄金甲,手持紫龙戟,急催跨下大宛马,奔自己这边跑来。严颜心中一惊,勒马细看,却只见一骑儿来,加上单轩箭已用完,严颜以为有机可乘,就大胆策马来杀,追得单轩无路可逃,大叫道:“苏将军援我。” 眼看要追上了,严颜从马后劈头盖脑的就是一刀,那单轩见有援军,便翻身下马,滚到一边去了。严颜欲再追杀,那苏觅云已至,一戟刺来,逼得严颜回防,二人便大战起来。 一个用斩-马-刀,一个使紫龙戟,二人你来我往,大战数合,各自惊叹,一个叹老头有这般精力,一个叹其戟法纯熟。 那二副将见单轩落马,武力又不强,便来捡便宜,策马来杀单轩,一枪过去,逼得单轩便满地打滚,苏觅云见状,便使一狠招,二马冲开后,取下箭袋丢与那单轩,那单轩见那箭袋落得不远,便去取那箭袋。 可是张骠哪儿能让他去取箭呢,策马便冲过去,单轩被逼得没办法了,将手中的枪朝张骠掷去,那单轩力大,一枪掷过去,速度极快,张骠来不及提防,急中生智,滚下马来方逃了一命。单轩便弃了箭袋,转而夺了其马,取一支箭来,张弩欲射。那苏觅云大叫道:“元帅有令,不要伤了严将军。” 黄忠带人城外远处的山上埋伏,已有多少天了,见严颜走远,便带着重甲兵,顶着箭雨,在四门放起火来,五十名骑兵冲过门下,将手中的柴油一丢,发一火箭,那大门便燃起熊熊烈火来。黄忠与旅军师本来约定见大火为号,那军师见城中火起,带着一千骑兵,也朝城池方向赶来。 严颜见城池方向起火,便大呼上当,那苏觅云又攻得紧,还有一个引箭待发,自己是夺不了身,便命二位副将赶回去救援。张骠上了单轩的马,带着另一副将往回赶,单轩连发数箭,射伤张骠。 二副赶到城外,哪里还进得去?先不说有黄忠在此,就城门大火也入不了城。将见状大急,大喝一声,杀将进去,黄忠手下骑兵营营长接住,便大战起来,黄忠有心立威,策马而去,大喝一声,手起刀落,斩严家军的二副将于马前。城门火正大,进不了城,黄忠命骑兵在此守候,自己带本部人马去拿严颜。 苏觅云大战严颜,二人来回对阵,战了近百十合,一直不分胜负。但是终是拳怕少壮,严颜年纪已经五十好几了,哪经得起这般打斗?还要防着那个射程外能射死人的弓弩手,渐渐地头上已是大汁淋漓,手上慢了下来。 黄忠到时,严颜已经只有招架之功了。曹忠喝道:“苏将军请住手。” 苏觅云便退了下去,黄忠指着起火的城池劝降,严颜回叱:“汝等无义,侵我州郡!但有断头将军,无降将军!” 黄忠怒道:“我家王爷挂天子锏,重新整顿州县,尔可知之?” 严颜更不答话,策马而出,含怒一刀,如风雷压顶,直取黄忠,吓得单轩大叫元帅小心。 黄忠表面上与他扯淡,心中暗暗防备,见他尽全力的一刀劈来,黄忠挥刀想迎,与其硬接,震退严颜,复将大刀一横,用刀背横扫。此际的严颜,已经精疲力尽,被黄忠大刀一扫,打下马来,早有刀斧手冲上去,将其像绑粽子似的绑了个结结实实。 黄忠取了城池,抚境安民,又给所有伤者治伤,诸事处理完毕,便升帐议事,严颜死也不降,黄忠大怒,欲言斩之。严颜道:“素闻唐王君子,如何教出你这样的元帅呢?要杀便杀,何必动怒?” 黄忠羞愧,连连赔礼,敬如上宾,又至书唐王,言严颜年事已高,就不回学校再去深造了。公子准,封其为忠义将,暂寄在黄忠帐下。严颜不降,也不受封,唐王对严颜之德大加赞美,黄忠也不强求,以上宾之礼待之,并善待其家人。有多才后人尽其赞美之词而题《雅士》赞曰: 绿绮元来理俊音,高歌何必在丰林。 浮沉不殁云鸿志;毁誉难移翼善心。 战事一了,黄忠便全力修缮城池、道路、关隘,又命部下大批量的运粮食种子入汉中,柳劭睿将建设兵调进去,一边安排生产,一边解决重新安置的问题,忙到年底,也没搞完。 众位还在忙得不可开交,谁也没注意,身在北地游荡的唐王,天下一半已尽在掌中。军师杨茂彦带着数营骑兵,跑到南皮来见公子说:“天下之地,一半归于主公,可是人口数量远不足三分之一。主公在此浪费两年了。何不弃了这几地,再移个百万户到江南之地?” 公子不知道国内情况如何,便问他:“车宁那边,安排不过来吧?” 杨茂彦摇着那破扇子说:“可着各地自行安排,再统一调度。”公子依计,遂将各地民众迁往江东,随后又命张安带自己本部人马来此。 话说公子,练过兵后,整编那是习惯。选最好的一千,交黑子带领,作为护卫军。编两营重骑兵,每营两千人,交罗过与张豹带领,取名曰盘山军。 罗过领曹元化、固书亭带一营,张豹领丘文贞、奉睿云带二营,马静带付巍真、马飞宇领混成营。冷锋带一千兵为后勤兵。 命张安为帅,领成茂元、李成誉带二万人为前军,关羽带一万新兵为催粮军。 曹操攻陶谦期间,曹军在徐州地区对平民展开大屠杀,“坑杀男女数十万口于泗水,水为不流”。 时有陶谦着人来求援,公子便起兵直击曹操根据地,斩数千众,曹操分不开身,便着众人与唐军打游击,遂占了太原等地。时太原周边各郡县,原有人口大部分让公子迁往江东和汉中而去,公子获百万户,所以曹操的部下带着公子在太原打圈圈。 公子本是为陶谦解围,也不真打曹操,懒得去追这几千人,每到一地,便清空一地人口便撤退,孙策便于各地征到精兵数百,紧跟着占地方。 朝廷见唐王将大量迁人口到江南,众人皆醒,知道天下已有半数归公子所有,于是一众皆表,先调公子一人进京,公子手持带兵穿州过市的特权,哪会去理这个?上表曰:“若是朝中出了奸臣,我便带一万部队来帮帝清理乱臣贼子,要是没事,我先平定周边造反的地方再来。” 试问谁敢让公子带一万重骑兵过自己的地盘?便又表公子为天下征讨大将军,还是挂左将军印,领靠山王之印。公子还真懒得理这班人,执行打一城就迁走一城之壮年人口和政策。 公子又虚张声势,欲进京勤王,将本部人马拉着到处转转,各诸侯不知公子要去打谁,在这个时候谁也不敢和唐王硬拼,只好又联名上表,以帝名下旨,着公子统领江南。 公子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又上表:江南经济不发达,要不改革,要不就在北方找一郡养兵。 各诸侯大臣纷纷上表,让唐王可以自行决定国内政策,印制钱币,征收钱粮。帝不过是权臣手上的一个玩物,哪敢不下旨?圣旨不日便到岳阳,至此,大唐便成了分封制下真正意义上的王国了。 唐军走陆路南下,到徐州地界,曹洪进言:“唐王在此,兵不过三万,又无后方支持粮草,若让他回江南去了,等他树大根深了,就是个麻烦。” 夏侯渊进言道:“若是让其归去,有如纵虎归山。” 李典出列,冷冷的说:“若是此人归国,我等怕是永无宁日。” 夏侯惇大笑道:“吾愿为先锋耳。” 曹仁分析道:“徐州是个好地方,此地地形开阔,适宜于大军展开。而唐王没有粮草辎重,也无兵力补充,此时不打他,更待何时?” 戏志才也进言道:“若是让他回江南了,玩山地战,玩水战,是个麻烦事,相传当年黄忠就是被他以十分之一的兵力活捉的,若是能在这里击杀他,损二十万大军也划得来。若是我军战败,主公可以安排信得过的人,在此次战争中,战败降他,进他军事学校学习!” 夏侯惇怒道:“未战言败,你是何居心?” 曹操挥手笑道:“未战思败,是对的,只有考虑周全了才能立于不败之地,志才说得有理。我们收的那些个黄巾军,也是该拉出来练练手了,几十万人,优胜劣汰,该淘汰的淘汰。” 曹操点将,兵分六路,曹洪、夏侯渊、夏侯惇、李典、曹仁各领兵两万,自己带五万兵作为机动力量,前去狙击唐王。 有探子报与唐五,公子便命水军在淮河等,便从直接越过淮河,带领六千重骑兵,便直扑小沛,让张安、关羽垫后。公子离小沛三十里下营,他曹操做梦也没想到,公子带精兵打头阵。 但此时夏侯惇在小沛城外十里,在山上结营,与曹洪、夏侯渊成三角形布置,相隔三到五里,曹家众将在此磨拳擦掌,等候他唐王多时了。 第361章 大战曹兵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黑子带着骑兵慢慢前进,公子、张豹、罗过三人分别快马去探三处行营。三人探清楚,回来一合计,山高林密,夏侯惇其营在林中,不好打。曹洪在离城五里处下营,营帐结实,布兵有方。夏候渊在一无名山脚下下营,竟然垒起土墙来,这都是硬骨头,还有三路人马不知道营在哪里。 三人一合计,这营要是下不了,城便没办法破。大部队要过去,那是难上加难。公子便着他们清查柴油与酒精的储备情况,带足火油与弓箭,带二十台能拆装的投石车,带三天的干粮和足够的水,其他东西交给后勤处理,第二天天没亮出发,又连线张安,命他火速前进。 次日吃过饭天还没亮,前置百米远一个的流星马,公子便带众人出发,行到夏侯惇军营所在的山上,公子便命人散开,一人射十支火箭,一声号响,便朝来的方向退去。 那徐州是什么天气?农历九月,天干地枯,这一万五千支火箭,带着柴油的火箭,那可真不是开玩笑的。 因火生风,风借火势,那家伙,不大一会儿,便烧红半边天。话说这夏侯惇本意是做隐藏营下的,可你二万人怎么可能藏得住?这一烧,火无从可灭,只得带人往山下闯,想互挤踏,丢东丢西,自是不在话下。 那曹家兄弟,见那山上火势冲天,那曹洪、夏侯渊都是血缘关系,不可能不来救,以为公子围着山在攻营呢,便都留数千人看营帐,率大军来攻。 哪知公子领军后退到三里,便将阵势摆开,罗过在左,张豹在右,自己领黑子和白瓜从中间进军,刚将人马散开,探子来报:“两边人马都出营了,这会怕是快到山下了。”公子便命两翼迂回进击,自己带黑子中间突进。并对众人道:“狭路相逢勇都胜。不杀敌,我们就过不去,就回不了家。” 众将士久经训练,在整编后,却没有上过战场检验,一个个的想看看自己到底有什么本事,而这种装甲,众人是绝对相信的,于是一个个的杀气十足,叫杀声振天。公子仗着装备好,拼一四米长的火焰枪,马挂双锏,背上背着汽-枪。带着众人便全速前进,尚未行到山下,便已接敌。 曹军仗着人多势众,见公子就几千骑兵,自己有几万兵,便展开阵形,布长枪阵在前,那盾牌怕有一人多高。箭兵于后,骑兵在两翼。在离敌一箭外,公子驻马,黑子一挥手,众人停了下来。 公子接能罗过、张豹的对话器:“你们还要多久。”两人回话道:“马上就到,我们已经到侧翼,准备杀了。 公子命众人打开火凤凰的开关,一声号响,全冲了过去。这盾是人力撑的,哪经得起这火铳的攻击,一轮下来,哀号声漫野,血流成河,前阵已所留无几。 公子一马当先,突入敌阵,远枪近锏,杀个天昏地暗,黑子和白瓜一人一把斧头护住两边,左右翻飞,已经杀红了眼。这一千人马,本是集全国之力选上来的,个顶个的角色,身披重甲,全然不顾对方的弓箭,近处一弯刀,稍远的是狼牙槊,再远的便开弩。 公子带人杀到小沛城外不足两里的地方,复又杀回,也没遇到个什么像样的人物,就是收拾小兵。心思这难道是有诡计在等自己? 话说张豹,听到响声如雷,便知道是公子的近卫军已经开始进攻了,一挥手,一阵军号响起,带着两千骑兵突入敌阵。这边刚好是曹军外侧翼,放骑兵的地方,两边骑兵相见,那哪能让他跑了?重骑兵杀弓骑兵,那是好玩一样的,只要追得上的,就没有不胜的道理。 那张豹本是煞星下凡,这会杀红了眼,哪顾得上降不降兵?带着几员副将和亲兵,一路杀一路吹冲锋号,营中兄弟也怕落单,便紧紧跟着,不一会便将曹军骑兵扫个干干净净,渣都不留。 张豹一挥手,号声一变,五人一组,各杀各的,大家就开始收割步兵。这时的曹军,着甲率不足三成,大部分是来送死的,杀个血流成河。张豹一看,不见主帅,帅旗也找不到,不知道是何因,也懒得管,只顾着领着人继续杀。 那边罗过,听到这边早就杀开了,自己路不熟而绕的路多,竟绕到小沛城外不远的地方了。见有数万人朝城中退去,便率人直接冲杀过来。 夏侯惇本是猛将,见有一使月牙戟的小将厉害,便带数员副将来断后,突过来去阻击罗过。罗过杀了几名小兵,夏侯惇持枪便刺,罗过闪过一枪,一戟刺中夏侯惇左肩,差点掉下马来。两马错位,罗过本要取锏打他,可有两副将持枪点到,罗过无法,用戟左右一拨,顺势一戟,挑了二人。 正待回马再取夏侯惇,时曹洪和夏侯渊至,大叫道:“休伤我兄弟!”曹洪张弓搭箭,一箭射中罗过前胸甲上,箭滑落在地。夏侯渊挥刀来砍,罗过挥戟相迎,三人来回打数十合,未分胜负。 那盘山军,见人就杀,见主将与要在城门口大战,便都冲上来,李典在城内,门又不能关,正不知如何是好,城门口已成胶着状态,有一副营长带数十名士兵竟然突入城中。 这边罗过杀的正酣,那边城里放起火来,数十个人,见人就杀,没人就放火,不到一杯热茶的工夫,城内数十处大火。这边曹氏兄弟见大势已去,便弃了罗过,竟带着众人朝徐州方向逃去。那罗过下了城,便开始收降。 话说公子越杀越不对劲,怎么就没有个像样的阻挡呢?便连线二将,罗过却大笑道:“正准备跟王爷汇报的,捡了座城,小沛已经拿下了。” 公子还莫名其妙,罗过又道:“我已经在城内了,麻烦王爷和张将军收编降兵吧,我也怕敌人反过来围城。”公子大笑:“好”。于是和张豹开始清理战场,这战场上,主将都逃了,打又打不过,自然是都降了,二人便收编降兵。 话说四将,本是八万人马,却见公子不费吹灰之力就破了前面的盾牌阵,想着这势不可当,便想着带着精兵回城,留那些没装备的兵在那当炮灰,欲借城来挡公子兵威,哪知半路杀出个不认得路的罗过,直接杀到城边上来了。 曹军丢了小沛城池,败退三十里,不见唐军来追。 曹家兄弟坚集结旗,收拢残兵,清点人数,竟只有万余人马,也不敢再战,便投徐州去了,见到曹操,五人哭作一团。曹操这下没脾气了,只好一边加固城防,一边着人去小沛议和。 公子下了曹军三处营寨,收拢降兵,竟只有降兵一万五千人,自己也没兵可用,便让张豹拆了五百兵,分散带着这一万五千人,清理战场,自己也不入城,城外下一大营。 唐军与曹军在徐州来了场堵截战,曹操调八万大军围堵公子,却不料罗过错进错出捡了个漏,战后清理战场,张豹来报:斩敌二万五千余人,得粮草二十万石、马七百匹。傍晚,戏志才到,公子接着。 戏志才拱手道:“曹公情报有误,以为是董卓军南下,故在此相阻,不知是王爷大军,才有此误会,目前,曹公损失八万大军,粮草也损失数十万石,受到了应有的惩罚,望王爷大人大量,莫计前嫌才好。” 公子心思,若是把曹操杀了,说不定有更多的造反者,自己要了这些地,又没人来管,真个是头痛。想到这里,便说:“你让曹操撤军,我便不计较这些了,但他永远不准入徐州。” 戏志才连夜归营,曹操哪敢说个不字?连夜做准备,天亮便撤军。回到陈留,曹操任陈留毛玠为治中从事,毛玠对曹操说道:“今天下分崩,乘舆播荡,生民废业,饥馑流亡,公家无经岁之储,百姓无安固之志,难以持久。夫兵义者胜, 守位以财,宜奉天子以令不臣,修耕植以畜军资,如此,则霸王之业可成也。”曹操闻罢大喜之,更坚决的打起为汉家江山大战的大旗,此后便不时有人来投。 戏志才拿出一份山川河岳走势图来见曹操,曹操笑道:“又有何妙招?” 戏志才道:“主公还记得当年白起水淹鄢城的故事么?” 曹操叹道:“岳阳城地势高湖面数十丈,又没有大的河流经过,就算是集长江之水,也得先灌满青草与洞庭二湖,才能淹他岳阳城,你跟我讲这故事有什么用呢?” 戏志才起身望着窗外,答非所问地说道:“一等人制造机会,二等人等待机会,三等人把握机会,未等人错失机会。” 曹操望了望窗外,好个天高气爽好个秋,不由得诗兴大发,吟起诗来:“孟冬十月,北风徘徊,天气肃清,繁霜霏霏。鵾鸡晨鸣,鸿雁南飞,鸷鸟潜藏,熊罴窟栖。钱镈停置,农收积场。逆旅整设,以通贾商。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戏志才心思,这可是主公心情大好的时候了,有问题得马上提,这个时候提问题,决对安全,指着对门的那山道:“三山不可及,五岳兵能陈,四渎不用何以为谋?” 曹操笑骂道:“你个狗头,有什么话就快说,休要打什么哑迷。” 戏志才笑道:“公以天子令,在长江各支流上的隘口处开挖大型山洞便可。” 曹操望着窗外,半晌没说话,戏志才见状,退了出去,叹道:“折阳寿的计谋,用不用在公。” 曹操想着这想想都害怕的后果,半天都没做声,回过神来一望,戏志才已经没人影了,曹操叹道:“也只好如此了,可以不用,但准备还是要的,于是命人自己势力范围内的各地以建城池、修水利为借口,开凿山洞。 不说曹操退兵,且说唐王在这里等五日,张安至,众人兵合一处,下了徐州,其城中军民被曹军杀光,唐王看到这凄凉的影像,一下泪眼婆娑,有感而吟道: 春尽余芳可奈何,谁人执仗看清和。 飞花笑我形初老,乱雨催侬舞更多。 白发垂垂吾觉愧,黄鹂语语意消磨。 平生从欲行元善,醉卧溪边听鸭歌。 后关羽又到,先驻扎在小沛,整理好军务,便命人招各地散兵与农民,公子怕惹出反乱之事,出榜告民:愿走的走,决不武力强迁。 第362章 唐王班师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公子一出榜,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流传曹操多处屠城一事,让百姓皆是惶惶不可终日,这会听到说是跟唐王下江南,不无奔走相告、喜极而泣者。移数十万户到江东各地,搞到过年,便回到岳阳。 车宁一行人接着,众人皆喜。江南之地,前所未有的大开发了,有民近三千五百万人了。公子疑,欲查人口统计情况,不是史书上说汉朝最高峰才五千多万人么?怎么我就有三千五百万人呢? 车宁笑道:”尽信书不如无书也,史上所记录的应该是有小半是不交税的就没上户口,那时估计少也有八千万左右。我们这么搞一下,不包括兵也有三千五百万,包括兵,就四千万了。从此公子便不管外面的纷纷扰扰,安心发展。 回到岳阳,众人接着,公子见城已建好,四门皆市,车马不息。公子走马观岳阳城,对车宁赞不绝口,车宁却对众人道:“先家后国,唐王在外久矣,理当回家看看,众人于五日后到大殿来见!” 公子不知道是何意,当着众人的面,却也不好说什么,待众人散去,车宁拿着一条丝帕交给公子,公子定晴一看,原来是吴芷嫣的手笔,绣着一朵白云,外加一首《秋思》: 一抹流霞夕霭浮,轻绡羞展汉宫秋。 不将罗幕遮宵昼,空对菱花忆旧楼。 公子收了手帕,笑了起来,车宁也笑了。于是在岳阳的一家老小,均休假三日,回乌峰寨小聚。 休息完毕,回到岳阳城,公子又了解新币发行情况,百姓无人爱旧钱,只接新币。公子问为什么:商家说,那旧钱,今天能进一石米,明天就可能不值一石糠了,谁敢要? 公子又问,新币又如何?商家皆说从京城逃到此,三年没见涨过价,也没见降过价。公子便更是佩服车宁。车宁确说:“这是沮授的功劳。”回到内城,公子升殿议事。军师:“主公何不一举拿下北方各地?” 话说杨茂彦欲挥军北上,一统天下,公子问众人意见。沮授却不同意,分析道,军师从战术层面来讲,此时是最佳时期。但江南尚不稳定,时不时有人来打,虽然是小打小闹,像袁术、孙策之流的,打沿江城市 ,打不过就跑了。所以目前我们并没有精力去打下整个中原。 吴颖认为荆州那几个地方倒时可以拿回来了,特别是南郡,号称百万户。沮授也说不行,那样会天天有仗打,有个缓冲便于发展。 公子叹道:“人才才是重点,打下来没人管,更乱。” 马静找车宁要大批量的药,说是占领后,药品跟不上,我就培养再多的医生也是假的。而车宁却说基本用药,已有数十个厂在日夜生产了。岳阳今年(193年)才通电,可药厂192年就二十四小时在生产了。但杯水车薪,不是一时半会解决得了的。全国用药量之大,总数是很吓人的。 阮远以为,至少要五年才能全面开打。一旦打下来,我们第一个要做的安民,那么粮食、衣物、药物、生产资料、生产工具,需要及时供给,如果供应不足,老百姓若是没法生存,那些军阀,只要手上有粮,随便跑哪都有兵,甚至是不要粮,只要说带头去抢粮就有兵。 方瓆也说如果人一旦要饿死,谁给吃的就跟谁,也就正常不过了。 公子见众人各有各的说法,却是皆不同意打,便说:“我们一直都是因为有粮,才有人跟着。从汉昌一家到聚千万之众。如果有人比我们给的条件好,或者我们给的条件比别人差,我们就会失败。军师呀,要多了解民情和地方情况。” 军师收起那个破扇子了,低声说:“遵命。我已经收到南蛮各地的地图,并且汇总了。会那边语言的人,也有一营之众了。” 公子笑道:“不够,你要是能带二十名营长,深入南蛮之地,去做生意,等你回来,我就可以一把把南中给平定了。地图我是有的,只是准不准就不知道。你得带着人把地图给我标清了,有的要更正过来,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而是千斤重担压你头上了。” 军师望着公子说:“谢主公栽培,明白了。” 次日,公子升帐议军事,军师便报来一表,与众人辞行。公子准其所奏,按所需给其物资。杨茂彦便带营旅及军师二十名,营长二十名,旅长十名,带着太太,让所有军官扮作商行人员,又带十数名各族语言翻译人员,前往南蛮之地去做生意,临行,公子交代,你们一定要学会各地的语言,摸透当地的民情风俗。 公子觉得黄忠太过于忠实,蜀地给他去玩,怕不会有大作为。于是想重新安排人事。便开始查看各人资料,调查其人品功绩。公子密招各地长官到岳阳开会,并且将要求和发展计划一一说明,开了三天会,重新分配工作。 自己在岳阳镇守,领各位娘娘开发新的产品与工艺,指挥全局。车宁为相国,任沮授大唐行政副总管,负责行政治理。 关羽为水军元帅,严倝德为军师,统兵八万于石头城,那里是长江入海口,好练兵。 太史慈为水军副元帅,统兵八万,在岳阳练兵,驻天岳以守港口,守岳阳城。 甘宁练习运输水军,以便于调动。 严抚芎为水军大将军,将所领四万水陆两栖兵一分为二,一半归关羽一半归太史慈,自己在关羽处带两栖兵。 黄忠为兵马大元帅,领兵驻岳阳。单祥武、单祥侦兄弟二人在岳阳,带一万投石机部队负责内外城安全。魏延为益州兵马元帅。练三支机动野战部队,张安、昊虚凌、张辽各领一支。 所有城镇,每城二营步兵,四营城防兵,建设兵四营。按原来计划,练兵种地两不误。所有厂矿,按实际情况配备武装人员。 经全面调动,使国有武装变私人武装的可能性大大的变低,从而使众人皆明白天下为公的道理,也使王府的威信进一步深入人心。 万三来报,马匹回来的路径多处受阻,很难再度打通,各地均在混战状态,花和尚和佘罗中问是不是撤回来,公子命三十六骑出面开启到海边的路线,回来可以,但马不能丢失。 车宁带着公子去学校,参加学校的毕业典礼,本届各科毕业生二万人,分到各行各业去,让大家忙个没日没夜。话说初平四年(193)可真不太平,整个中原,是大战小战不断 占据南阳的袁术收宛黑山军余部和南匈奴于扶罗以为己助,进军陈留(今属河南),准备进攻兖州西北的曹操,时荆州刘表进逼南阳切断袁术粮道。 曹操乘机向袁术进攻,袁术粮道被断,其军不战而溃,曹操挥师追击,在襄邑(今河南睢县)、宁陵(今河南宁陵西)连败袁术。袁术连连败退,至九江郡(今安徽寿县)淮水流域一带。曹操由此解除袁术对兖州的威胁。 吴颖道:“这九江本是我们的,后来太守叛变,现在又被袁术占领了,而袁术亲败,何不一举拿下?也可以省了将来多费工夫。” 公子笑道:“周太守叛变一事说明,我们没有实力去守这些地方,打下来无非就是消耗我们的实力而已。他有两个兄弟在我这,他都反了,若是换了没有牵挂的人,只怕更容易些。让他们去打吧,我们现在是要发展,还有,汉末可是小冰河时期,说不定还有多少自然灾害等着我人呢。” “也是哦,有粮且思无粮日。” 吴颖叹道。 袁绍为与公孙瓒争夺青州(今山东淄博北),以长子袁谭为青州刺史,命其进攻公孙瓒所置州刺史田楷。田楷引兵迎战,屡次败于袁谭。不久,汉廷派使臣赵岐至关东为袁与公孙两家讲和。于是两军罢兵休战,袁绍势力由此进入青州。 魏郡兵变,与黑山军于毒年部数万人合兵攻陷邺城,杀魏郡太守。六月,袁绍进军朝歌(今河南淇县),进攻鹿肠山附近的黑山军于毒部。围攻五日,斩于毒,杀黑山军万余人。袁绍随即循山而进,击破黑山军在髭丈八、刘石、青牛角、左校、郭大贤、李大目、于氐根等部,复斩首数万级。 又与黑山军张燕大战于常山(今河北曲阳西北),张燕军势甚盛,有精兵数万,战马几千匹,两军激战十余日,双方死伤累累,兵皆疲惫不堪。于是罢战,各引兵而退。 下邳人阙宣起事,聚众数千人,自称天子,朝廷命徐州牧陶谦上任,率兵进剿,击杀阙宣。徐州牧陶谦抚众安民,收北下逃难到徐州的人口,补充徐州被迁被屠的人口空白。 袁术大败于曹操,失掉根据地南阳郡(今河南南阳)退至淮水流域。当年三月,袁术集散兵进攻寿春(今安徽寿县),驱逐扬州刺史陈瑀,自称扬州刺史,兼领徐州牧,遂据淮南(郡治寿,辖今淮水以南一带)。不久,李傕等人把持的朝廷拜袁术为左将军、假节,封阳翟侯,实际上承认了他的扬州刺史职位。 刘虞率所部兵十万人,攻打与其同处幽州的公孙瓒。刘虞与公孙瓒相恶已久,公孙瓒官拜奋武将军,本受幽州刺史刘虞管辖。但公孙瓒恃其勇力,不服刘虞,屡屡违抗命令,公孙瓒出兵攻打袁绍时,刘虞则绝其军粮,两人多次上疏朝廷相互攻击,成见日深,遂至刀兵相见。 刘虞兵素不善战,攻公孙瓒所居蓟城不下,公孙瓒选猛士数百人,因风纵火,向前猛冲。刘军溃散,刘虞与其官属逃至居庸县(今北京境内)。公孙瓒围而攻之,三日城破,俘获刘虞及其妻子,不久,公孙瓒以刘虞曾与袁绍图谋称帝为名,将其斩首。 而公子在在江南忙于练兵换将,又要迁动居民,接收流民,建设城镇,修桥铺路,水利建设,学校改革等等,百业待兴,也没精力去管中原之事,休养生息,搞到年底,并无战事。均是这一年,收流民便超过二百万人口,整个国内的粮草物资,便有些紧张了,公子只得从民间收够粮食,以资国库。 又到了军事学校考查选拔人才的时候,公子心思自己离开这么长的时间了,学校应有很多人才,于是清理出一长串空白职位,带着众人便朝天岳学院出发,心思此番定要选出一批人才来,谁知校方报上来的名单却让人感到可怜。 第363章 救援陶谦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那校长操笔,联合童渊和吴颖共同推荐六名将士,其他的皆是普通人才,公子看过名单,皱着眉头说让他们找军师算了。可三人却说,这六个人有点不同。公子一一考核,安排众人去各地当副营长,留下六名为: 方逸尧,字免尘,长沙人。身高1.75米,身架子大,长得奇迹般的壮,善于使狼牙槊,力大无穷。 屈君,字清,汉昌人。多谋善断,单剑尽得冷无殇真传,长枪赵云不敌。 古风,字雅致,江州人。一条纯镔铁枪,使得神出鬼没,文人气质,多谋。 柴亦麟,字潜渊,太原人。吊晴宽额,双手有千斤之力,使双锤,曾与张豹比,两天未分胜负。 闻丙,字仕明,江夏人。身高一米五多一点,原是吴颖手下探子,善于各种旁门左道的东西,年纪不到二十九,江湖人称闻三爷。人送外号巧手无敌草上飞。使一双匕首,两个绳抓,飞檐走壁。 陈到,字叔至,豫州汝南人。与赵云相差无二,要说真有不同,那就是小三岁。 公子便命闻丙到吴颖手下任职,命其到各兵营中招人,练习攀爬技术。其他各人在自己帐下当副将,众人自是高兴,在古人看来,这差不多就是所谓的天子门生了,哪有不兴奋之理? 南宫信和南宫礼长得高高大大了,缠着芷嫣要来见王爷。冬至时分,芷嫣便带着二人来见公子,公子见到二人长大成人,心中高兴,便带着二人去湖边玩耍,南宫礼缠着公子,要其讲其父亲的事迹,公子拗不过,便与二人说了起来。 说完故事,二人跪在地上不起,公子去扶,二人来劲,皆用力不起,公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两个小子扶起来。南宫礼道:“南宫兄弟长大成人了,愿随王爷完成家父未完之心愿。” 公子道:“尔父为国捐躯,留下尔兄弟二人,托我照顾,战场凶险,刀剑无情,我岂有再将你二人送上战场之理?莫要让我失信于亡者。” 南宫信道:“南宫礼聪明伶俐,尚可在学校上学,我是大佬粗一个,一身蛮力,求王爷恩准,在帐下听命。” 南宫礼道:“兄弟二人与众王子一起,得童渊先生的指点,武力不差,好男儿理当承父志,血战沙场,岂有缩头之理?” 公子见二人真心,便说:“我当初应允尔父亲,就没有让你二人从军之理,你若强求,那一人从军,一人从文吧。” 于是二人决定,一人守家,一人去当兵,南宫信胜出,公子便命其到军校学习,南宫礼学习机械设计。 三人望着一望无际的洞庭湖,南宫礼道:“王爷,让我学机械没问题,今日到此地一游,听人说王爷文采了得,何不赠言几句?” 公子心思,又不是泡小妞,说情调,一个大老爷们带两娃娃,吟什么诗,作什么对?只是拗不过二人,便回去写了一道行书的《冬至》与他,并说道:“生活原本平凡,不需要太多的传奇,平安是福,征战之事,非不得已而不为之。” 那南宫礼作长辑谢过公子,说道:“小子谨记王爷教诲。”时逢南宫信拿着一对大铁锤子走来,道:“拿过来我也看看”便走过去念道: 昼短唯今日,闲来立岸边。 苍山留隐客,碧浪泛渔船。 醉听松风曲,还期花月天。 欲投人处宿,隔涧望炊烟。 又缠着公子到校场去看他练武,公子见他一对短柄锤子使得好,分量也够,单锤子有九公斤重,想着这要真上战场,与当年的张豹是一样的,便让他又习一路长兵器,那小子便拿过一条紫金龙头棒来,要棒子原本是沈落璧之物,车宁见这棍子乃头发与乌金胶制而成,便给了这小子用。但见这小蛮子横眉怒眼,黑脸短须,一双猿臂,配合着那身法,别看也虎腰熊背的,竟有如潜龙出水,琼凤戏林,一路棒法使完,公子用尽眼力,竟没找到破绽,便与他喝好。小子这才道:“我到军校去,不习带兵,我笨。只学武功,为王爷站岗。” 公子暗息,人尽其才吧,也只得由他。吴颖来找,说是将单轩调在自己手下训了很久,这小子是不是可以进宁轩三十六骑,培养一下,将来可以考虑后继有人。公子便命其到万三那里报到。 193年过年,徐庶字元直,颍川郡长社县人。到岳阳来投公子,公子至此,手下武将千员,文官就还真没几个能拿出手的,听说元直到,便跑步到内城门迎接。扯东扯西,左问右问,得知此人名不虚传,便问了他一些他不知道的东西,又问他想不想学,元直本是个求知狂,哪有不去的道理,便到汉昌学习去了。 公子握其手道:“山中有直树,世间无直人,元直,好志向。若有同窗好友来,可以跟自己说,不要钱还供饭,有困难的还可以借粮养家人。” 徐庶又交给唐王一封水镜先生的亲笔信,公子接来仔细读看,大夸特夸徐庶之才,又荐后生数人。 小徐同志见公子这样求才若渴,也把诸葛亮、庞统、崔州平(名钧)、孟公威(名建)一顿海夸,公子让冷无殇带自己的亲笔信去迎接。后来公子知道孔明家里经济困难,便问要不要送些粮去。 小徐却说孔明要面子的,必定不会要的,再说这么远,路上运输也不方面,加上在那边也不安全,最好是把家人给接来。公子命罗过前去接,徐庶又写一封长信给罗过,罗过带着人马,快马轻车而去,把他们的家人全接来在汉昌陪读。 心想这下有的是人用了,怎么老陆和吕蒙这两个小子跑哪去了? 吴颖到军部来找公子道:“我们过来都十几年了,还不打统一战,都要老了。目前三分天下仅有其一,在这里耗着,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公子笑道:“休要着急,要打江北,先得江南不出事。你等我平定南方与山越再打,有的是事你做。你目前要的是给我训一支力大,能全方位作战,绝对忠诚的精兵出来,从各军中招兵,就像我们当年练特种兵一样,招十万,集训后留三万,再一步步的淘汰,搞到两万时,一万打仗,一万做后勤。有这么支部队,便能出其不意的取胜。” 吴颖没好气地说:“这支军队,可不是三两年能成的,又要等。” 公子哪知道吴颖寿命长短,更不会去劝她什么,别说她一个肉体凡胎了,就是圣人,也不知道这时的吴颖已经走完了生命的一半有余了,也许是她有无意识的感知,感叹生命之短暂,才来催促吧。公子望着窗外的草木,脑海中闪过规律二字,长叹道:“这是没办法的事。” 兴平元年(公元194年,农历甲戌年),中原越来越乱,军阀混战,有人起势,有人战死,中土之上,百姓流离失所,中原之地,多有易子而食的现象,中原大乱,边关之地的群雄自是不甘寂寞,马腾、韩遂等人并辔而行,兵指中原,李傕从子李利与樊稠之子樊篱、郭汜等大败马腾、韩遂。 前任太尉曹嵩在琅邪躲避战乱,曹操命令泰山太守应劭迎接曹嵩到兖州。曹嵩携带辎重一百余车,陶谦的一个部将驻守在阴平县,其士兵贪图曹嵩的财产,于是在华县与费县的交界处发动袭击,杀死曹嵩和他的小儿子曹德。 曹操听了这个消息,那还下得地?表面上不动声色,暗中调兵遣将,于甲戌年秋,曹操以替父报仇为由,起兵讨伐陶谦,当时袁绍亦派部将朱灵督三营军相助  。曹操大军先后攻拔十余城,曹将于禁攻克广威(沛县东),沿泗水直至彭城。另前锋曹仁别攻陶谦部将吕由,破敌之后还与曹操合兵。 陶谦引军迎击,却遭遇大败,只得逃离彭城,退保东海郯城,曹操乘机又破彭城,傅阳。当初各地流民依附陶谦,多在彭城间,此次遇曹操大军,皆遭杀戮,数十万人被驱赶到泗水河中淹死,尸体阻塞了河道,致使河水都不能流动。 其后曹操向东北攻费、华、即墨、开阳,陶谦于郯城一面遣别将救援被曹军围攻诸县,一面告急于青州刺史田楷。曹操围攻郯县,未能攻下,便转而攻取虑、睢陵、夏丘三县,所过之处全都遭到屠戮,鸡犬不留,旧城废址无一行人。 陶谦大败以后,便着人四处求救,众家军阀皆是坐山观虎斗,想收渔翁之利,独有田楷与公子觉得要救他。 公子升帐,与各位讲明情由,曹操攻陶谦,说来也正常,为其父亲报仇,但所过之处,三岁小儿过刀,为天地不容。目前陶谦以百姓身家性命为由,请我发兵前去援他,请问你们谁愿替我跑一趟? 黄忠出列,抱拳道:“从受了这个兵马大元帅至今,吾也是寸功未立,愿代主公前往。”众人皆说末将愿往。公子笑道:“打一个未成气候的曹操,用不着去那么多人的,你们争先恐后,那还是我来点吧。此去徐州,还是以练兵练将为主,黄将军要记得多带新人。” 黄忠道:“领命。” 公子笑道:“着黄忠为主帅,屈君、吴颖为军师。方逸尧、古风、柴亦麟、闻丙、陈到为副将,带特一旅去,走水路直接到琅琊郡,把曹操赶出去后,走陆路回。” 众人走,公子与黄忠附耳道:“顺道把广陵拿下给关夫子屯兵,但只能智取,不能过多杀伐。你们去准备吧,三日后出发。” 话说黄忠领了王旨,找车宁讨了三付无线对讲系统,点齐士兵,着众人上船,命古风、方逸尧押粮草,祭过旗,便直往徐州去了。 到了目的地,黄忠在城外下营,着探子去探 ,探子回报说是陶谦在下邳指挥,黄忠修书一封,发快马发到下邳,自己天明带人直奔小沛而去。 曹操一路抢杀,到小沛本是强弩之末,听说唐王发兵到了,便想撤兵。可是正在混战,哪撤得下来呢?于是心中迟疑不决,时有谋士戏志才说:“还记得他五千人打我们八万人的事不,快逃命吧,我们是强弩之末,他是猛虎之师,我们还在混战,等过个把时辰,他们来了我们就走不了了。” 曹操听罢,心中暗骂,谁不知道他是生力军,就你屁话多,七里八里的。 第364章 人才之争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这边黄忠前脚刚走,剑奴来报,苍梧郡又反,山越已聚万余众,顿兵于天河。公子欲升殿商议派何人为将,可去平此反。剑奴叹道:“只怕没那么容易!” 公子不解,车宁冷静地说道:“军国大事,莫要卖关子!” 剑奴不语,芷嫣从外面走了进来,车宁迎了上去,关切地说道:“姐姐要从乌峰寨过来,山高路远,怎么不通知小妹一声,好让我派人去接,也能多份平安!” 公子也向前拉着她的手道:“是呀,路上不安全。” 芷嫣嫣然一笑,轻声道:“谢谢汉昌夫人美意,奴家没事,是罗过罗将军护送我过来的。只是这个不能去,此去天河,是个套。” 公子恍然大悟,望着车宁,正好四目相对。二人复望剑奴,她叹道:“这个事情真的大,还不足为外人道,我是不知道要如何处理,才先与姐姐商量的。” 车宁笑道:“到底是什么事,你且慢慢说来。” 芷嫣叹道:“剑奴收到韩茹诗的一条丝巾,上面有公子题的一道《思绪》,指名道姓要公子前去,我估计是故人设的圈套在等着,所以才急忙赶来。” 公子皱眉头道:“知道她的存在的人不多,这人是谁呢?” 车宁颇为骄傲地说道:“今时的唐王,战将千员,兵陈百万,还怕他干嘛?一万余众,调两万精兵,还怕灭不了他?只是韩茹诗可怜,要救人就有困难了,这事得从长计议。更何况别人抓住了我们做了韩玄这事,知道是我们欠她的,用她来要挟,算定了明知是个圈套,你唐王也得去。” 公子笑道:“调大批人马是不现实的,虽然雨季已过,但是往南走山高路险,粮草辎重运输不便,出两万人马,得费八万人的粮食,这个可不是个小数目。设计之人是谁我不清楚,但设计明摆着是要耗费我们的实力。” 剑奴道:“于情于理,于唐王的名声,可我们也不能不去救,要不还是我去吧,我带影子部队去,开支小些。” 芷嫣道:“为什么明知道是个陷阱,还非要去呢?” 车宁叹道:“大姐,唐王已不是当年的公子了,不可能快意恩仇,要顾及的东西太多。不去的话,一旦在百姓中传开,谁还会来投我们呢,已经投了我们的人,谁会为一个没情没义的唐王卖命呢?这债是我欠下的,我去吧。” 公子笑道:“大唐是没有男人了?这事还让娘们去?说出来也是笑话,还是我带马静,领本部一千特骑。对付一帮山越,只要不中埋伏,光明正大的战斗,绝对没问题的。” 车宁道:“那你带一营轻骑侦察兵去,只要路侧两边的山上没有埋伏,带足火凤凰的弹药,一千重骑足已扫平江南山越的了。” 公子道:“好吧,明天出发!” 公子领着众人,走湘水南去,经支流潇水而到冯乘县,水路上有关夫子操持,一路倒是平平安安,有点像是出门游山玩水的。” 三十六骑分多路先至,公子一下船,探骑队长昊顺便来报:“天河方向一切正常,未发现有大量人马活动的踪影,山下曾有几千人生活过的痕迹,也是半个月前行军路过而已,我已安排六骑顺痕迹找去了。” 公子皱眉头道:“这也太不像话了,一万多人,怎么可能藏得住身?你跟万三给我找,天河周边五十里内,每一个犄角旮旯都不要放过了。” 昊顺得令离去,公子带着人依水下营,一宿平安,次日便投天河而去,走走停停,不说他三十六骑没有发现敌踪,就是自己安排的侦察部队,皆是无功而返,这一万多人凭空消失,让公摸不着头脑。 自从曹操计从司马懿,大力屯田和炼铁,得铁甲无数,正是试兵锋之时,而前番听了戏志才之计,将人员送到唐王学校墙训去了,此番戏志才又设计,让这些学成归来的人回来。加上他本来就疑心重,又好面子,要我来调走他唐王的也是你戏志才,要我来攻这城的也是你戏志才,让人去献策让唐王来救人的还是你戏志才,他唐军一到你戏志才又叫我曹操夹都会尾巴逃,心里怎么也不会舒服,大怒道:“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此一时,彼一时也,吾有甲士在此,岂惧他?言退者斩,于是命人猛攻。” 探子报与黄忠,吴颖第一反应就是要快,屈君请战,抱拳道:“末将愿带两个营骑兵去城前杀那反贼,如果元帅再着两员将带着特骑营去断他后路,元帅带人为中军,正面压过来,让他有来无回。” 黄忠准,屈君披挂上马,带两个蛮兵营,快马加鞭赶过去,到小沛,刚好城破,双方杀成一团。屈君着人四周围着向里冲杀,里面守城兵见有援军到,奋起十二分精神往外杀,这些个边区蛮兵,从小在马背上长大,也不用枪,远箭近刀,杀将进去又往回杀,便是血洗小沛。 曹操远远望去,见一小将,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有着一双像朝露同样清澈的眼睛,英挺的鼻梁,像一种植物的花花瓣同样粉嫩的嘴唇,另有白皙的肉皮儿,哪像个上战场的煞神?但一细看,一顶烂银盔,一身裱银甲护到足,肩顶麒麟,胸藏猛虎,手执变形长枪,腰悬双龙剑,腰侧一硬弓,胯下青骢豹,高桥马鞍边上悬挂着两壶箭。 看起来不强,下起手来却是真狠,但见其斩将破兵,有如砍瓜切菜。曹操见势不妙,也顾不得残兵与车马辎重,带着近卫便落荒而逃。 屈君一声号响,集齐士兵,便追杀过去。曹操跑了一阵,见对方也就千马人,便吊转头杀过来。屈君着号手吹变阵号,但见众人散开,五人一组,成队列状,想互掩护,直冲曹阵。 曹操还没散得开,便被冲到跟前,也没办法,只好带着众人冲杀。一声号响,两营特种兵,一人一把狼牙槊便直冲过来,两边冲杀,杀了半日,戏志才死于乱军之中,典韦、曹洪、夏候家一众将领护着曹操和落荒而逃,逃数十里,见有山隘所在,曹操命左右砍倒两边山上的树,封了山路以堵追兵。屈君和罗过率追兵到山隘,见断路数百步,不得进,才领兵返营。屈君小试牛刀,便旗开得胜,有后人题《屈君初征》赞曰: 接令初征不敢违,阵前草木湿征衣。 三竿未上銮铃响,已救城中百姓归。 黄忠离小沛五里下营,众人归营,清点伤亡缴获情况,吴颖来报:“伤一百二十人,阵亡七十人,斩敌八千首,降一千余人,获马四百匹,粮草数百石。” 话说曹操回到营中,想到戏志才说让自已撤,自已乱搞,让一万兵马只回来了几十人,戏志才死于乱军之中,心中那个悲呀,仰天大哭一回,对众将士说:“戏志才让我撤,我碍于面子没撤,害了众将士性命,我今日愧对各位,下次绝不再犯浑了。” 众人宽慰了他一会,就各自回去了。曹操痛定思痛,自是不在话下,睡不着,便找来曹洪商议。曹洪进言道:“戏公设计,让我军主力攻陶谦,让细作混进去,提醒陶谦南下求援,又千辛万苦在六安庵中找到师太,拿到昔日唐王的信物,不辞千里之苦,劝得吴臣归顺我们,才能调他部分兵力南下,从于让唐王无力眷顾学校,好让我方学子归来。此乃重之中之,而戏公已经作古,但他的遗策尚在,吾辈当应以全力赴之,莫让戏公枉死!” 曹操叹道:“调他唐王去趟南方,他走水路去,坐着船,抱着美女,喝着小酒,伤不到他分毫,而我们是设计之人,却连军师也惨死!” 曹洪叹道:“不敌者,其兵精耳,学子归来,何愁兵不精,粮不足乎?” 这一语点醒梦中人,乃命曹纯去接应逃回来的学生兵,继而练一万精兵,纯所督虎豹骑,皆天下骁锐,或从百人将补之 。成功之日,再分营阵,又命人深入大漠草原买马。从此曹操也有一支能与唐王抗衡的虎豹营了,只是没有机械着力,冷扎不了,用人工锤打,盔甲品质稍弱罢了。从此吊打北方各雄,多次合曹操化险为夷,此时后话,暂且不提。 曹洪又进言,在这前线战场上,没有后勤保障,这仗是打不长久的。操问何策可安军?洪曰:“据学生兵所述,唐王编有建设兵,找了很多地方种地,解决日常所需,我想我们是不是也可以找一地以屯田,前线以战养战。” 曹操反问道:“司马懿不是在屯田了么?” 曹洪曰:“他那叫什么屯田哦,学生兵带回了唐王的小麦种和地瓜种,这个产量高着呢,不是他司马懿可以比拟的。再说粮草精兵,何惧多也?” 曹操曰:“吾当亲自下耕!”曹操见身边只有丛骑数十人了,收到的残兵也不足数百人,而曹纯已经接到学生,自己呆在这里也没有可以干的了,便打马投鄄城而去。 次日天亮,有探马回报黄忠,曹营空无一人,而陶谦带人来犒劳三军,送上米酒千坛,牛百条,马百匹,羊千头。 黄忠与陶谦对饮道:“我们的粮草还在海边上,怕是要在这留些时间,有些伤员需要处理。”陶谦便请众人进小沛驻扎,黄忠力辞,并说只需半月粮草就行了。陶谦又请唐王代领徐州牧,黄忠发电报报与唐王,公子婉拒。 黄忠又接通公子电话说:“这仗也太容易打了吧?” 公子用很平静的口气对他说:“这是用我们最好的骑兵打敌人最差的兵,这样你都死了七十人,伤一百多,你们应该开会讨论这是为什么。” 黄忠解释道:“是遭遇战,准备不充分。” 公子叹了口气说道:“我不管是什么原因,但结果是可怕的,你们得总结。我不是要批评谁,打了大胜仗还批评是不对的,但杀一个只有数百石粮的疲备之师,弄成这样,真得总结。” 黄忠打了胜仗,本来发个电报就完事了的,这接通个电话本要表功,却遭公子一顿数落,心里很不是个滋味,挂了电话,坐在那里一声不吭。 屈君走从外面进来,见黄忠坐在那里一声不发。黄忠见他来得风风火火,暗思这个伙计平常挺沉稳的,这下这么急,不是又出什么事了吧?二人皆抬目望去,四目相撞…… 第365章 徐州战事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屈君可是谦谦君子,平时总是温儒文雅的,黄忠见屈君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欲问有什么事情。 屈君反而先问黄忠有何不惑,让元帅如此不开心? 黄忠本也是个直性子,把情况如实相告,屈君笑道:“若是他唐王只要是胜了,不惜人命,那才可怕呢!” 黄忠听言,大笑道:“后生可畏也!”心中不禁对屈君高看一眼。又问屈君何事如此之急,屈君叹道:“我夜审曹军偏将,不料抓住了曹操一马夫,一经审问,这里就是个圈套,唐爷南下也是中计了,他们的目的是分散我们的注意力,让学校里的学生好逃回曹营,得到这消息,所以我便去找元帅,不料元帅不在中军帐中,这才赶到机要室来。” 黄忠大惊,便又通电与车宁,说明情况,车宁让他莫张声,岳阳安排人去天岳学院查明情况。黄忠带着一干人马总结经验教训,进行休整。 公子在天河,探骑尽出,众人却啥也没找到,心中那是百思不得其解。马静见公子闷闷不乐,便说道:“要不我们去走走吧,老呆在这营中也闷!” 二人带着黑子和南宫信,便到处走走,此时天气正值秋高气爽之时,天蓝水碧,径曲砂软,风儿很凉爽,铺面吹过,很是舒服。秋风伴着鸟儿的叽喳声,小虫子的叫声。树上的叶子随着秋风飘落,飘到了这里,落在了地上。马静拾起一片秋叶,望着风瀑,笑言:“多美呀!” 公子道:“景还是那个景,上次征战至今,周边也才三五户人家。” 马静叹道:“你就是个闷葫芦,懒得理你。繁荣昌盛,说起来就四个字,做起来可是要几代人辛苦才能够的事了,大到国家,小到家庭,莫不是如此。” 公子叹道:“是哦,这战后重建工作,不知道要花多少人力精力。” 二人边走边说,来到瀑布之下,感受那份难得的清凉,黑子却叫道:“王爷你看!”公子举目望去,白瓜飞似的奔了过来,公子不禁心中一紧,什么事跑这么急?白瓜到了跟前,将手上的电报纸朝公子手中一塞,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不好了,公子,我们上当了!” 公子定睛看了看电报,不禁哑然失笑。马静问道:“什么事?”公子把电报朝她一塞,说道:“你自己看吧!” 马静瞄了一眼,笑道:“随他去吧,打担米,你还不准他有粒谷不成?” 公子哈哈大笑,心情突然开朗,连看这白瓜都顺眼多了。复望山景水意,陪觉可亲,还填起词来,填《鹧鸪天.天河漫步》道: 谁在枝头织锦霞,临潭双鹤动秋花。 清烟袅袅浮林表,碧草茵茵接水涯。 风细细,柳斜斜,夕阳影外几人家。 天河信步清闲晚,汲取飞泉好煮茶。 马静道:“看来心情不错,走那边回营吧!”三个护卫一路跟着走,谁也不说话,谁也没想通,这被骗了怎么不发怒,反而心情大好。众人走走停停,月上东山才回营地,一路人马在北方忙活着,公子让人骗到这里来游山玩水,正是: 月照西汀,凭栏远望潇湘路, 客羁北国,把酒沉吟风雨秋。 黄忠休整了半个月,把伤员和阵亡者的骨灰送回岳阳,便向陶谦辞行,并将斩获的马与降兵一并送给陶谦。陶说什么也不肯接,最后还说:“我要是接了,一是曹操来讨人马又有借口出兵了,二是我要是这个也要,将来再有战事,谁愿意来救我呢?”黄忠就不好再说什么,便准备带着人马从陆路回去。 话说曹操,这边吃亏了,便向众人寻计,其部下东一句,西一句,说个没完没了,时司马懿进言道:“有魏延者,此人脑生反骨。独领西川,若得此人反,唐中必乱。”于是着人到处散流言,一时之间,流言四起,各式各样的说法皆有。 公子在回岳阳途中,一下营便接吴颖来报,说花无语处传来消息,有可能花不换回来了,问怎么办。公子一时半会也拿不出主意来,毕竟相隔数千里,只好让吴颖安排全力救援。吴颖同车宁相商,调昊虚凌连夜北上,走水路投南皮而去,准备一旦有事,沿黄河北上,持援花无语。 公子回到岳阳,吴颖和三十六骑发回众多信息,下面文武百官都表示担忧。公子笑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将寸心向明月,延定可将心向朝阳,各人不必起疑。”此话传到魏延耳里,发来电报,感激涕零自是不必说。 公子电令黄忠,你与陶太守说,在小沛要住段时间,你听我招呼再回,暂时哪也不去,在那里练降兵。黄忠正准备开拔,陶谦来送行,黄忠感到不好意思,便与陶谦说:“我家王爷说我带着这一千降兵,怕路上出事,命我在此整编,到时候他会叫我回去的。” 黄忠怕陶嫌不了解情况而误会,也不知道如何向他解释,又问唐王为什么?公子笑道:“收到情报,情况有变,曹操攻打陶谦所辖徐州,为了援救徐州,张超兄弟联合陈宫,共荐吕布为兖州牧,攻打曹操根据地兖州。你且住在这里看看,若是曹操败或惨胜你再回,那就陶谦不会有危险了。” 黄忠出了机要室,与陶谦言明,陶谦心中激动,不禁泪流满面。黄忠笑道:“我也就是给唐王领兵的,不管是守一年或十年,只要能走,我绝不要你半寸地,这个你放心。” 陶谦出,黄忠问屈君:“主公为何突然让我们停了呢?” 屈君笑道:“以前不知道张超要去打曹操,所以让取广陵城,如今两虎相争,若打张超,趁人之危,便是不义。若是操胜,必不须流血,便能让我们拿下广陵,还能以保护其家人的名义去。若是张超胜,我们可图的地方就不是这么一个郡了。”黄忠大悟,从此便对屈君另眼相看。 第366章 徐州纳妃 - 观溪一梦 - 宁轩公子 兴平元年(194),孙策攻取庐江,破城后孙策便有了立足的地方。而关中大旱,谷价腾贵,一斛值钱五十万,关中有人易子相食。不时有关中人物流落到庐江来,孙策学唐王的治理庐江,一时之间美名远播。 若是朝庭无能,说是皇帝不聪明,也不见得。同年七月,献帝令侍御史侯汶出太仓贮米作粥施舍饥民,但侯汶克扣粮米,饥民死者如故。献帝生疑,亲自于御座前量米做粥,遂知有诈。乃使侍中刘艾追查,将侯汶治罪,自此之后,饥民多得保全。 就这事,足已说明献帝智商并不低,而天下形势成这样子,多是桓灵二帝之‘功’,献帝在深宫中想要奋发图强,却是有心无力。献帝想着唐王回京,可是这意思都不敢表露,更别说下旨了。而唐王也不敢进京,怕犯众怒而自身不保,再说,他唐王又怎么知道这皇帝的想法。 一个满目疮痍的神州,英雄枉自嗟叹,却无法力挽狂澜。时到年底,陶谦病重,嘱其别驾麋竺迎接唐王继任徐州牧。公子没有办法,只得暂领徐州牧。陶谦亡,公子着人以诸侯之礼葬之。 麋竺有妹年方二八,便着人为媒,说与唐王为妃。公子自是不允,将消息传往岳阳,车宁以为滋体事大,非是个人小事,便招众女商议,又与国内文武商讨对策。众女皆来电劝之,更有一班文臣联名来电道:“麋竺有资产万亿,食客数千人,如果处理不好,他便投了别人,心中记恨公子而枉动刀兵,因此血流成河?怎么能因一己之私而让天下百姓流离失所呢?” 车宁更是来电说:“多一女,不差一口饭,拒此女,万人之血白流,望三思。” 吴颖更是说:“要你讨个小的,又不是要你命,真是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公子长叹不息,莫非是传说中的桃花劫?公子心里想,找这个没见过面的人,还不如找花无语呢,可是人在权力中心,凡事由不得自己胡来,招来麋竺说:“麋大人呀,我这时缺少你这样的人才,但是,我这里的法律制度对你很不利呀。所以我在想,你还是不要到我这里来的好。” 麋竺大笑不止,爽朗地说:“能来投唐王,就不想过有利可挣,我麋竺虽然不是什么王公贵族,却也是家产巨万,要是图利,守着我这一亩三分地就可以了,何必费此周折呢?” 公子郑重地说道:“我这里是不准养下人的,可以请工人,但是要付工钱的,还有地只能自己种,自己种不了的地,是要无偿交公的;不种又占着,是要下大牢的。不准人口买卖,原来的买卖人口的合同、协议全失效。” 麋竺大笑道:“不就是散尽家财嘛?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公子叹了口气说:“徐州不是久呆之地,此处四面受冲,乃是四战之地,无险可守,我要调至少三分之二人的人口南下,你若是要跟我,必然也得随我放弃徐州,否则,别人会拿你家人威胁我,我若施救不及时,倒害了你一家老小性命,所以我一直拒绝与你联姻,这才是关键所在。” “我既答应以君为主,身家性命尚可捐之,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公子遂纳麋小姐为妃,麋竺卖尽家财,有愿意跟的食客就带着到公子这里去学习,或安家,不愿意的遣散,迁往建安、会稽等地。唐王急调三个特种旅入徐州候命。屈君问道:“为一张超如此兴事动众,值得么?” 公子望着屈君道:“你怎么知道我是为张超呢?” 屈君道:“吕布人品不好,任何人拿到都头痛。其他人都不值得我们为之一战,能让主公看上的只有张超了,但是张超虽然武艺超群,但是他是士族,若不从我,广陵反而取不得。” 公子遂听其言,放弃北上了。其时巴陵运力足,万吨级的船便有十数艘,到第二年春,一众愿意跟着走的人口和该运走的物资差不多运完。正在命人打听前方战况,准备随时离开徐州,有诸葛瑾前来问其弟的消息。 公子接见,以佳宾之礼待之,诸葛瑾:“借问王爷,我家人在那边可还好?” 公子笑道反问道:“到我那上学是不要学费的,还包吃住,有书过亿卷,他要是真心求学,怎么会不好的呢?” 诸葛瑾道:“听说了,但不曾过去,原以为传闻难信,如今王爷亲口所言,必然不假。” 公子满脸疑惑的说:“大唐之中,以人为本,天下太平,民心向善,你弟尚知要学知识,为天下百姓造福址,你这个做哥哥的倒是不以为然,本王便是有些看不懂。” 诸葛瑾笑道:“跟你就是为天下百姓,跟别人就是为乱天下?” 公子冷声道:“正是!我若要取哪,哪不是手到擒来?” “天下人恐怕不服吧!” 诸葛瑾面露愠色。 “为何不服?”公子轻笑。 “持兵分权,帝王将相不服;迁民均产,士大夫与大户不服;起早贪黑,出生入死,却没有特权,将领与士兵不服;每个人都应自食其力,懒人不服;不能上进为特权阶层,穷人不服。试问天下谁人服之?” 一番歪理邪说,把公子气得哈哈大笑。“来,南宫信,你来回答他!” “让每一个人都有做人的尊严,让每一个百姓都有饭吃和房住,让每一个百姓都可以做主,也许明天的皇帝就是今天谁家的下人。那里懂这个的人,有数百万人了,能识字算算的,也有几百万人,我们的学校,有几十万在校学生。我那里,因为水平高了,科技发达了,肉随便吃,酒随便喝,只要不违法就没人敢欺负他,制度是大家共同制定的,摆在案头,别人为什么不服?” 公子玩他,故意让一小孩子驳他,诸葛瑾听了哑口无言,红着一张老脸在那里,怔怔地说:“这这这......”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