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怀孕了?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一场宿命的纠结,她为了救至亲的姐姐,甘愿沦为他手中的一枚棋子。棋错一着,他终究在这场游戏中输掉了自己的心。鬼魅般的孪生妹妹在她大婚当日却狠心的将她毁容,并穿上大红嫁衣替她出嫁,“你的一切我都要一一抢过来,包括你腹中的孩子。”千帆过尽,她从最下贱的贱婢一步步走向权利的最高端,破碎了谁的梦,伤了谁的心… “死。”黄衣女子双眸泛着寒意,一把从黑衣男子手中夺过匕首,极为无情道,“命,我给你就是。” 说着,手中的刀就朝着自己的心口狠狠的刺去。 黑衣男子嘴角抽动,大手以迅雷之速,在刀尖马上要扎入心口时,徒手握住了刀锋,鲜血顿时四溢,溅了两人一身。 鲜血在他们两人之间无限的流淌着,染红了他们的双眼,在洁白的被褥上,凝结成点点斑驳。 “要怎么样,你才能放过她?我的命,还比不上她的?”尽管已经见血,她还是没有半点的怜惜,依旧握着匕首,缓缓的从口中吐道。 “说这些不是要你的命,是要你明白,她犯得是何大错。”手一用力,硬生生的从她手中夺过匕首,顾不得手上的鲜血。 她的手沾染上了他的鲜血,黏黏的液体一点点渗入她的体内。 匕首落地的声音,也敲响了她残留在脑海中的记忆。 回香斋,那是属于紫衣的房间。 每当紫衣从外面出任务回来后,清浅都会准备好紫衣最喜欢吃的糕点送去回香斋给她。 那日她去的时候,紫衣大概是忘记将门关好了,清浅抬起手正要敲门的时候,隔着门缝,她看到了不该看的那一幕。 随着一层层的白色纱布从紫衣身上轻轻的滑落至地,她的目光也在一点点的放大,完全不可置信的看着里面发生的一切。 手一时不慎,整盘糕点都掉落在地上,格外响亮。 “谁?”紫衣灵敏的用衣服将自己的身子包裹住,神色恐慌的看向门外。 门缝外,闪动着清浅害怕恐慌的晶莹眸子,嘴巴微张着,喃喃自语着什么。 紫衣一看是清浅,赶紧将她拉近屋子里来,“妹妹,你怎么在这里呢?” “紫衣姐姐,你怀孕了?是谁的孩子?”清浅抓紧她的手腕,急迫的看着紫衣,希望从她的口中听到的是否定的答案。 紫衣看着清浅,含笑点了点头,“这个秘密,还是被你给发觉了。” “不….”清浅失落的松开手,倒退好几步,“不…这样你会死的…” “为了这个孩子,我不怕死,清浅,不管结果如何我都要为了这个孩子努力一下。”紫衣走上前去,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自幼,你就告诉我,这里是坟墓,不可以有情不可以有欲,那你呢,为什么知道还要这样,紫衣姐姐…”清浅呜咽道。 “傻孩子,你不懂爱,当你明白爱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你也就会清楚今日姐姐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了。”紫衣并没有逃避这个问题,相反的,她一直视清浅为亲妹妹,对她,她无法欺骗。 “那么,紫衣姐姐可是找到了你的命中注定呢?”清浅仰起脸问向紫衣。 紫衣拉过清浅的手,放在掌心中,“帮姐姐保密好吗?” 清浅顺势将紫衣抱在怀中,“你是我的姐姐,我怎么能陷你于不义,这个孩子出世,他也要喊我一声阿姨的。” “清浅,这个时候你应该去兰若斋了。”紫衣轻拍了几下清浅的后背,说道。 清浅靠在她的肩头,点了点头,“紫衣姐姐,每年陪伴在我身旁的也就只有你了。”说着,将手搂的更紧了。 给读者的话: 新书哦...大家要多多支持,多多收藏多多留言.... 第一卷、清风堂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清风堂,这是一个传说般的堂会。 她还记得,那年冬天,是一个极为寒冷的冬天。 “若儿乖,娘亲马上回来,若儿在这里等着娘亲回来。”小时候,她的娘亲牵着司颜若的小手在一个转角处对她说道。 小时候她不知娘亲是一去不复返,她就在那个大冷天痴痴的翘首等待了几个时辰直到天完全黑了下来,她都没有等到她的娘亲。 蜷缩着身子躲在角落里,双眸坚定的看着远方,她的心总是相信娘亲是不会这样丢下她就走的。可是,现实却沉痛的击中了她的心,她还是被抛弃了,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抛弃却无能为力。 她就这样坐在街头一整晚,第二日的阳光沐浴在她的身上,她已是神智不清。双眼模糊的看着一个身穿紫色衣服的小女孩出现在她的面前,笑吟吟的伸出手对她说道,“来,我带你回家。” 她以为是娘亲来接她了,吃力的动了动僵硬的手。 醒来后,已是在清风堂。她知道,刚才那一切不过是个梦,现实中她来到了一个毫不相干的地方。 那年被抛弃她才四岁,停留在清风堂的日子整整十三年。 十三年的日子中,她记得最牢的便是那首童谣,每日入睡前,娘亲都会在她身边轻声哼唱的这首歌。 只是记忆往昔,她的亲人早已不知去向。 深秋已过,即将又迎来下一个冬日,每年这个时候,她都会漫步在城中的大街小巷中,寻找着年幼时那个孤独的身影。 当年带她回来的就是如今的紫衣,而她,总是称呼她为紫衣姐姐。 在清风堂内,司颜若,不应该是清浅,这是她被带回来之后,重新取的一个名字,她无忧无虑的渡过了十三年,从未见识过清风堂真正黑暗的一面。 兰若斋,是个诗情画意的地方,也是清浅经常来的地方。 小桥,流水,石径,还有那把朴素的古琴,都是她最喜欢的。 手指刚刚抚上琴弦,双眼仿佛看到了什么从暗淡转为惊喜,立即起身冲着不远处喊道,“紫衣姐姐…” 紫衣收拾妥当从回香斋,心里已然忘记了方才发生的那些事了,将它们全数的埋在心中。 “好久没听你唱歌了…”紫衣随着清浅一起走入兰若斋内。 “恩,紫衣姐姐你先坐下,马上就唱给你听。”清浅松开方才挽住紫衣的手臂,走到古琴前坐下。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风吹,冷风吹,只要有你陪,虫儿飞,花儿睡,一双又一对才美,不怕天黑,只怕心碎,不管累不累,也不管东南西北。” 位处于清风堂最深处的兰若斋中,传出这一首凄凉的童谣,淡淡的音色飞向孤傲的天际,悲伤跃上了谁的眉心。 身着淡黄色的纱裙女子独自坐在木琴前,手指似有若无的拨动着上面的琴弦。指尖伴随着音符奏响,轻启双唇,怔怔的看着不远处,目光似坚定似哀伤流转于双瞳之间。 一曲听罢,紫衣叹息的摇了摇头,“这首童谣你唱了十多年,我也听了这些年,清浅,你心中的悲伤还是没有抹去吗?” “紫衣姐姐…被人抛弃的滋味,要让我如何释怀呢。”清浅起身,扯过放在一旁的白纱,掩住了古琴。 “罢了罢了,谁遇上这些事指不定比你还消沉呢,总是让这些无情事扰乱你的心情,那可不好的。在这个清风堂中,最忌讳的便是这个多情。”紫衣不耐烦的摆摆手,不愿再谈这个老调重弹的话题了。 “那年冬天,我抱着冻僵的身子蹲在城门口,若不是紫衣姐姐带我回清风堂,清浅怕早已命归黄泉了。这辈子,我又怎么敢忘紫衣姐姐当日的救命之恩呢。”眉头浮上化不开的忧愁。 “其实…,当年真正救你的并不是我,清风堂是没有弟子说话的权力的,当年我不过十岁,又怎么可能收留你呢,我也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说到当年那件事,至今紫衣都觉得很是悬乎。 “紫衣姐姐,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跟我说?”清浅无奈的笑了笑,继而转向了另一话题。 “再过几日你便要挂牌了,心中可是紧张的很?”紫衣关心的问道,在她心中清浅一直都是她的妹妹。 清浅轻轻的摇摇头,似乎这一切都不重要,“成长的日子,清风堂给了我很多,现在只不过是轮到我偿还的时候了,紫衣姐姐,谢谢你的关心。” 执起清浅的手,紫衣放心的拍了拍,她永远都这么懂事。 “你没事就好,方才堂主派人找我,这就要走了。”临走前紫衣对清浅说到。 走出兰若斋的第一步,清浅抬起头仰望天空,刺眼的眼光让她无法睁开眼睛,紧眯的双眼只看到了那有限的天空。 微风徐徐,吹散了她的发丝,乱舞的衣决更显得她的孤立。 她从小被人抛弃,被带回这个清风堂。不谙世事的她不懂的这个地方是用来做什么的,她只道这里有好多的人每日都来回繁忙着所有的任务。 清风堂教会了了她许多,例如武功、医术还有众多的绝技。 第一卷、洛亦寒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浅姐姐,堂主要见你。”侍女敲响了清浅的房门,声音极为清脆。 “好,我马上就来。”清浅在铜镜前收拾了一番,便随着侍女走向宣室。 这些年,清浅能得见清风堂堂主的面数不多,她只道整个清风堂真正的说话人并非是这个堂主,而是人称九爷的神秘男子,能见九爷的除了堂主,怕是没有别人了吧。 “阿红,堂主找我什么事呢?”路上,清浅担心的想从这个叫阿红的侍女身上套取一些消息。 “清浅姐姐,阿红不知,堂主离开数月,今日突然回来却点名要见你,很是奇怪呢。”阿红同样向清浅提出了她的不解,这更让清浅一头雾水,眼下紫衣不在清风堂,她真的是孤立无援了。 两人走到宣室门口,阿红不能再朝里踏入一步了,便让清浅独自前往。 这个地方清浅从来没有来过,屋子里漆黑的一片,不禁让人毛骨悚然,很难想象里面到底有着什么在等待着她。 越走越深,四周没有呼吸声,也没有什么气流,或许整个宣室中就只有她一个人在里面瞎逛吧。 “啊…”清浅感觉自己好像是撞到了什么,那柔软身躯提醒着她,她撞到了人,“你是谁?” 被撞的人不语,手袖一挥,漆黑的宣室立刻明亮了起来。 清浅好奇的向四处张望,在她的两侧是一排排的烛火,而她面前的这个人,是个男子,可是他的面容,不是堂主。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清浅上前走上一步问道,阿红说堂主召见他,可这个人到底是谁,难道是刺客? 男子仍旧不语,丝毫不理会清浅的问话,缓慢的走向前面,在一旁的椅子上坐定,一脸玩味的看着清浅,黑色的眸子很好的隐藏起他所有的情绪,空洞的眼神显得他很是疲累 邪魅的笑容至他的嘴角绽开,手指在桌上一下一下敲击着,仿佛在看戏那般打量着眼前的清浅。 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个是清浅见过众多男子中较为突出的,虽然是一身的黑色长袍,但丝毫不能掩盖住从他身上流露出来的光芒,琥珀般的双眸带着丁点的精光,还有那似笑似不笑的嘴角。 清浅见男子更为大胆的坐上堂主才能坐的位置,心中不由得起了些许的厌恶,这个男人也忒大胆了点吧。 既然不见堂主,清浅自知在待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转身就走。 “司颜若…”在清浅转身的瞬间,黑衣男子低口沉吟,“自小被人抛弃在外。” “你到底是什么人?”背对着他,清浅带着怒气说道,“是谁告诉你这些事的?” 她真正的名字,这个世上除了那亲手抛弃她的父母,又还有谁知道呢,就连紫衣她都从未告诉过她。 “你的资料在清风堂一早就有,只不过今日才拆封罢了。”黑衣男子起身从袖中掏出一卷宗卷走向清浅,“恭喜你,成为清风堂四大护法之一,清浅。” “四大护法?你究竟是什么人?”清浅带着疑惑的眸光看着眼前的男子。 “洛亦寒,同清浅你一样我也是四大护法之一,与你最为亲近的紫衣也是护法之一。”洛亦寒咧开嘴角笑着说道。 第一卷、紫衣的安慰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那日从宣室出来后,堂主在另一个地方接见了清浅,对于洛亦寒在宣室发生的一切,他自然是知道的。洛亦寒是他最宠爱的弟子皆护法之一,对于任命与清浅为护法这一事,他也很是无奈。 他还记得前些日子接到九爷下达的命令那会儿,他是有多么的震惊,多年不管清风堂的九爷居然会为了区区一个护法的位置直接对他下达命令,他很是好奇是什么魔力能让九爷这般的亲力亲为。 清浅,他还记得年幼时的她楚楚可怜的牵着紫衣的手踏入清风堂的那一刻,面对所有人都是生涩的,当年整个清风堂还没有九爷,真正掌控的人是位绝色女子,那时的他也不过是个护法。 晃眼数十年过去了,他已是一堂之主,而她也步入了他当年的后尘,成为了护法。 “清浅,如今你也是清风堂真正的一份子了。”堂主李瀚带着无数沧桑的声音对清浅说道。 “多谢堂主。”清浅微微躬身,从李瀚手中接过护法专有的令牌。 从堂主那里出来后,紫衣早已在门口等候着清浅,看上去一脸的疲惫,仍旧假装精神的笑脸迎人。 “紫衣姐姐。”清浅朝着紫衣的方向走去。 “清浅,恭喜你了。”紫衣挤出一个笑容来。 “紫衣姐姐,发生什么事了,看上去这么疲惫。”清浅扶住紫衣硬撑的身体,接过她手中的佩剑,朝回香斋走去。 “没什么,只是几日不寐累着了,你放心吧。”紫衣拍了拍清浅的手背,“这个清风寨,看似风平浪静,暗地里却是波涛汹涌,清浅,你要多加注意这周围的一切,保不定谁会在暗地里捅你一刀。”紫衣的话针针见血,清浅的背脊开始发憷。 “紫衣姐姐,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会多加注意的。”清浅提了提胸中的那口气,“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是我相敬相爱的好姐姐。” 紫衣深沉的看了眼清浅,心中暗自叹息,她的感情如此丰富要怎么适应这清风堂。独缺的护法位置那些人明争暗斗了多少年,如今却成了清浅这个刚出茅庐的囊中之物,有多少人虎视眈眈的等着看她的洋相。 她能做的只有在未来的日子中尽可能的保护好清浅这颗无暇的真心。 清风堂的四大护法:紫衣,洛亦寒,林慕泽,清浅。 紫衣是四大护法之首,年长于其他三人。四人中最为清浅年幼。洛亦寒与林慕泽跟随在九爷身边,若没有特殊的原因是不会回清风堂的。整个清风堂除却李瀚,也就是紫衣的最深得人心。 “紫衣姐姐,论资质论长幼,怎么也轮不到我来当这个护法,到底是为什么呢。”清浅对紫衣说出了心底的想法,那日她明明有看到李瀚眼中的疑惑及无奈。 手顿了顿,从铜镜中反射过来的是清浅那精致的五官,随着年龄的增长,她的容貌愈加的出众,那双空灵的双眸尤为摄人心魄。 紫衣怜惜的抚着清浅墨云般的秀发,心头泛起点点酸味。 洛亦寒回来的事,紫衣是清楚的。他从九爷的身边折回来只为了清浅,这其中的渊源,紫衣自然是无法得知,冥冥之中,总觉得在清浅的身边会发生什么事。 “这是九爷对你的器重,清浅,你要好好把握。不要让下面等着看你笑话的人成真。”紫衣俯在清浅的肩头轻声说道。 第一卷、遮不住的秘密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九爷?是九爷的意思?”清浅别过头,期待着看着紫衣。 传说中清风堂真正的主人,九爷。只是没想到会在紫衣的口中听到这两个词。 “是亦寒,他回来的时候我见过他了,如果没有特殊的命令,他是不会回来的。他是九爷的人。”紫衣给清浅讲解着清风堂这一系列复杂的关系。 “洛亦寒。”提起他,清浅马上就想到在宣室中他俊美的容颜。 “你见过他了?”紫衣急切的询问道。 “那日在宣室,我见过他了。怎么了,紫衣姐姐?”清浅乖巧的点了点头。 有种不祥的预告浮现在紫衣的心头,手指冰冷的不知所措,她打量着眼前的清浅,满脸的天真,到底是为什么。 她是在想不出洛亦寒要直接见清浅的原因,莫非是….她不敢想下去。 “没什么。”紫衣摇了摇头。 第二日紫衣早早的出了清风堂,自昨日过后,清浅已是人上人,不管是谁见了她都尊一声护法,尽管眸中带着许多的虚伪及隐忍,只是身份有别,他们别无选择,除非背叛离堂。 清浅不知自己能去那里,在这个清风堂里,她最常去的地方还是兰若斋。这个地方总是在她心情低落到极点的时候不知觉的去坐上几个时辰。 那把木琴自她弹奏过后,便没有人再去触碰了。如今她已是护法身份,这个兰若斋怕是无人敢来了吧。 看着湖中的鲤鱼戏水,清浅的心事早已翻飞到了九重天外。 ‘扑通’湖中的锦鲤在湖中尽情的嬉戏,发出的响声将清浅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她不知道自己除了发呆,除了弹琴,还可以做什么,想着想着,她似乎想到了一件她认为自己快要忘记的一件事。 在药房内,偷偷的抓了几两药材,小心翼翼的瞒着众人替紫衣煎了一碗安胎药直朝回香阁走去。 “紫衣姐姐?”自从那日被清浅偷窥过之后,紫衣为了避免同样被他人看到,就在门上加了几道锁。 “是清浅啊。”紫衣听到是清浅的声音后,怕她多等,来不及遮住她那逐渐隆起的小腹就走出来开门。 清浅从门缝间钻了进去,差点将手中的药都给洒了出来。 “紫衣姐姐,这是我给你煎的,趁热喝吧。”清浅将药碗横递在紫衣面前。 “清浅,谢谢你。”洋溢着尽是对清浅的感激之情。 砰….. 回香斋的门被狠狠的推开了,不,应该是被人狠狠的撞开的吧。 刺眼的阳光从外面射进来,清浅手中的碗一时间忘了握住,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同时摔碎的还有两人祈求的心。 紫衣松开清浅的手,走上前挡住了清浅的身子,明显的小腹就这样暴露在众人的眼中,引起唏嘘一片。谁也料不到,身为四大护法之首的紫衣,居然珠胎暗结。 站在门外两侧是十几来个清风堂弟子,中间的是李瀚,他的脸上有着数不尽的悲愤。他的两侧居然是洛亦寒与林慕泽。 紫衣绝望的闭上眼,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来的这么的及时。 第一卷、紫衣的威胁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紫衣…”李瀚清了清嗓音喊道紫衣的名字,“九爷要见你。” “……”紫衣抬起头看向他们二人,她的手却是狠狠的嵌入了手心。 “紫衣,到了现在你还不知悔改?”站在李瀚身旁的洛亦寒冷冷的说道,低着头连看都不看紫衣一眼,以前她是护法之首,如今她是带罪之身,他自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九爷知道了?”紫衣询问着最后一丝希望。 “是。”简单利落的回答,使得紫衣破碎了最后的希望,“束手就擒,还可饶你一命,不要大错特错。” “呵呵…这个罪足够让我死上好几回了,洛亦寒,你不懂爱,你没有资格来说我。我给你回去见九爷就是了。”紫衣朝天扬笑了几声,她逃不过他的手掌心,与其苦苦奋斗,不如死里逃生。 “紫衣姐姐,不要…”回过神的清浅兀的抓住了紫衣正欲离去的身子,“不要跟他回去…你会死的…” “清浅,我的好妹妹,姐姐谢谢你,以后我都不能保护你了,你要好好的活下去知道吗?”紫衣笑着看向清浅,但泪水却流出了她的眼眶,这是清浅这辈子见过最美的笑容。 “洛亦寒,我求求你,不要带走紫衣姐姐,只要不要这个孩子不就没事了吗?我马上去煎药,打掉这个孩子,紫衣姐姐,求求你,不要离开我…”豆大的泪水淹没清浅的脸庞,冲动的扭转的脖颈。 “……”洛亦寒不语,那犀利的目光一直盯着紫衣,不容诡辩。 “清浅,你不要傻了,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放弃这个孩子的,她是我的一切。”谈起肚中的孩子,紫衣一脸的幸福,她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处境,“不要一直都这么孩子气,清浅,人在江湖你秉持着一颗真心,吃苦的总是你自己,才狼虎豹纵然可怕,人心的善变才是最厉害的刀剑,清浅,你要学会长大。”这句话是紫衣在清浅的耳边说着,她自知不可能再保护她了,离开前也要教会她如何自保。 “洛亦寒,我跟你走,但求你不要为难清浅。”紫衣一点点扳开清浅死死抓住的手,转头对着洛亦寒说道。 “她是九爷的人,我等自然不会为难,紫衣,你该替你着想一下,等待你的会是怎么样的惩处。”洛亦寒转身往回走,留下这一句在空中划过弧度。 紫衣走了,回香斋一下子冷清了不少,她那么的从容随着洛亦寒回去了,可到最后她还有活路吗? 清浅蹲下身子将头深深的埋入臂膀之中,她还是无能为力,她天真的以为一碗安胎药能保住紫衣最后的希望,可是她错了。 看着地上破碎溅湿一地的安胎药,清浅更是绝望了,“紫衣姐姐,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她是九爷的人,我等自然不会为难,紫衣,你该替你着想一下,等待你的会是怎么样的惩处。”这句话重复的出现在清浅的耳边,她是九爷的人,是不是真的能救回紫衣一命呢。 疯一般的冲出回香斋,他们刚走不远,一定可以追上的。 跑到清风堂门口,那绝迹的双十路口,清浅犹豫了,到底该走哪条路才是呢。 “清浅,你不要做傻事。”堂主李瀚拦住了清浅的去路。 “堂主,求你告诉我,要怎么样才能找到九爷。”清浅连忙抓住李瀚的袖子问道,“你也不想失去紫衣姐姐吧。” “不管怎么样,今日出去,紫衣是不可能再回到清风堂了,珠胎暗结,你要知道这是多么严重的事情。”李瀚无奈的甩开清浅的手,转身就走。 “堂主,我求求你。”清浅一下子跪倒在地,那记闷声敲响了李瀚心灵的最深处。 “出门左拐走上数百米,你会看到一座府门,那里便是清风堂处决重要犯人的地方,今日,九爷就在那里。”李瀚轻声的背对着清浅说到,他的确不想看到紫衣死去。 如今能救她的,也就只有她这个新人了,清浅,她是九爷的,九爷自然不会为难于她。 感激的在李瀚背后磕了一个响头,完毕后,决然的朝着西边走去。 云府,多么纯洁的一个字眼。风清云淡,是这个意思吗? 清浅看了一眼府门口的牌匾,这个地方她来来回回很多次,可怎么也想不到这日居然是充满了血腥的地方。 她不敢登而堂皇的走入府中,只是沿着屋檐小心的攀走在上面。从门口开始,两侧就站立了不少黑衣人,各个严守以待。 府中的最深处寂静的很,清浅趴在屋顶上,卸开上面的石砖,看向里面。 一切被黑色所包围,那微弱的烛光在清浅的目光中极力挣扎,良久良久,都听不到里面的话语。正当清浅以为找错地方的时候,屋内传来一记锁链碰撞声。 “是紫衣姐姐。”清浅自言自语道,更是将目光探前了几分。 紫衣的手脚都被锁上了笨重的铁链,每走一步都会发出震耳的声音,那翘起的小腹,更是让她吃力。跟随在她身后的是洛亦寒还有林慕泽。 “九爷。”洛亦寒拱手问候道。 “人带来了?”幕撩之后的九爷低沉的说道。 “是,叛徒紫衣等候宣判。”说着洛亦寒牵着紫衣的链子,上前走了一步。 “紫衣,你可知罪?”九爷不急不慢的说道。 “敢问九爷,紫衣何罪?”紫衣笑了,绝美的笑了,丝毫没有惧怕。 “珠胎暗结,犯了堂中的大忌,你可知清风堂的女子犯下这等错,会遭受怎样的刑罚?” “紫衣敢问九爷一句,九爷懂爱?可曾爱过一个人?为了爱而无怨无悔,为了肚中的孩子,我甘愿受罚,但我肚中的孩子是无辜的,请你容我生下这个孩子。”说着,紫衣吃力的跪倒在地。 “你觉得你凭什么来要求答应你这个条件?”九爷深思了半响才说出。 “这些年我为了清风堂呕心沥血,这是你欠我的,就算死,我也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紫衣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紫衣,你是在威胁我吗?”九爷的声音接近于恐怖。 第一卷、难逃一死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不敢。”紫衣否认。 “亦寒,依你看该如何处决紫衣。”转而,九爷将话题抛给了一直不语的洛亦寒。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冰冷的声音断绝了紫衣的遐想。 洛亦寒,果真像千年寒冰一样冷酷。 “紫衣你也听到了,作为四大护法之首,你不知检点,还奢望我绕你一命,那是奢想,眼下情况,你咄咄逼人,你当真要绝了自己的后路?”九爷站起身来狠狠的说道。 在屋顶偷看的清浅一听到九爷说出的这句狠话,连忙从上面撤出身子,纵身跳了下来。 “九爷…”听到这番话,紫衣觉得什么都完了,她的孩子只差五个月就能出生,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对待她。 “带她下去,堂规处理。”九爷拂袖道,他能容忍自己听紫衣的辩解已是法外开恩,可紫衣是在是太糊涂了,这样的她,不再适合清风堂了。 “我死了,清浅会恨你一辈子的,难道你希望你的棋子不听你的安排吗?”低着头的紫衣阴阴的说着,九爷看不到她说话时的神情,唯一可以知道的便是她利用了清浅同她的姐妹情。 “不要杀紫衣姐姐。”清浅猛的推门而入,吓坏了里面的四个人,谁都料想不到清浅竟然会闯到这里来。 “清浅你怎么会来这里?”紫衣痴痴的看着清浅,这个丫头,怎么就这么傻呢。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从未开口说话的林慕泽终于在见到清浅闯入后开口了,不由得上前几步。 “九爷,洛亦寒说我是你的人,那你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去死吧,放了紫衣姐姐,我把这条命还给你。”清浅从袖中掏出匕首抵上自己的粉嫩的脖子,威胁道。 “你…”洛亦寒冲动的向前走了一步。 “你不要过来,不然我死给你看。”清浅出手制止了洛亦寒的步伐,手中的匕首更是加深了几分力道,刀锋嵌入粉白的肉颈。 “放了她。”九爷低头冥思良久才说出这句话,“她也难逃一死。” “难道你就不怕我也跟着一起死吗?”清浅冲动的割上了脖子,点点鲜血顺着刀锋滑落。 “慕泽…”九爷朝着林慕泽的方向看了一眼。 得到命令的他点了点,果断的使用瞬息变化法以惊人的速度,走到清浅的身边打落了她手中的匕首,反而林慕泽用匕首抵制住了紫衣的腰部,“走吧。” “紫衣姐姐…”清浅绝望的看着紫衣,伸出手想抓住她的衣袖。 “清浅,答应我,勇敢的活下去,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林慕泽带着紫衣离开的暗室,屋内就只剩下三人。 清浅看着紫衣被打走的方向痛哭流泪,发疯似地冲到屏风后,抓住九爷的衣襟使劲的摇晃,“为什么一定要杀了她,爱一个人有什么错,她不是圣人,她有什么错,错的是你,是你….” 洛亦寒绝对不会想到清浅是这么的疯狂,而九爷竟然有着很好的耐心让她发泄。 “清浅,他是九爷。”洛亦寒走到清浅的身后,阴沉的提醒着她。 “九爷,九爷,他凭什么操纵着他人的生死大权,洛亦寒,你们的双手沾满了血腥,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就不会想到自己的下场吗?”清浅转过头对着洛亦寒吼道。 九爷明显的蹙起了双眉,看着情绪冲动的清浅,手指清逸的扬起在她的脖颈后三寸点上了昏穴。 “带她回去。”九爷扶住清浅逐渐倒下的身躯,对着身边的洛亦寒说道。 “是。”洛亦寒接过软绵绵的身子拦腰抱起。 第一卷、囚禁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偌大明亮的屋内,错乱的脚步交杂其中,婢女们一个个低着头自顾自的做着该做的事。大门敞开,风从外面涌进来交换着混沌的空气。 不少婢女走过床榻时,不时的把眼睛瞄过几眼,谁都没有说话,生怕破坏了这静谧的气氛。 洛亦寒走到门外冲着里面的婢女做了几个手势,婢女门会意的从屋中撤了出来。 “她还是没有醒吗?”洛亦寒瞥了眼走在最后面的婢女,冷冷的问道。 “是,一直到现在都不曾醒过,只是迷迷糊糊的在呢喃着什么。”婢女回头望了眼床帏里的清浅。 洛亦寒点点头,自径走到清浅的床边,一手掀起放下来的床帏,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女子,一脸的素静,双眼不停的闪动着,似乎正在做一个噩梦。 好奇的看着清浅,她究竟有什么魔力能让九爷对她刮目相待。这些年他跟随在九爷的身边,也从未见过九爷对那个女子有着这么特殊的关照。 紫衣一事,对清浅的打击很大。 “紫衣姐姐…紫衣姐姐…”昏睡中的清浅有开始了自言自语,双手不由主的挥动着。 洛亦寒执起清浅露在被褥外的手,仔细号了号她的脉搏,继而放心的将她的手藏入被褥之内。 书房中,九爷坐在案牍前,林慕泽站在一旁伺候,他目不转睛的看着门口的动静。 “慕泽,亦寒也该是回来的时候了吧。”九爷顿了顿手中的狼毫笔,低头沉吟。 “算算时辰也是了。”林慕泽心中起了些许的疑问,这么长时间,洛亦寒到底是干什么去了。 “紫衣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再次停顿。 “一切按照九爷你的吩咐,暂时关在地牢中了。不知九爷有何打算?”那日,紫衣的话果然使得九爷动摇了,他不能再冒一次险,时间真的不多了。 “告诉李瀚,紫衣一事已经妥当解决,下次再发生这样的情况,叫他自己想明白。”眸中闪过几丝杀意,他最讨厌去收拾残局,“紫衣,断断留不得。” “是。”林慕泽点首,门外传来一阵骚动声,应该是洛亦寒回来了吧。 门只是推开了一个缝隙,人就从那里钻了进来,“九爷。” “她怎么样了?”九爷没有抬头,上好的宣纸出现了败笔,微微的皱眉。 “昏迷不醒,应该没什么大碍。”洛亦寒轻松的说道,“就这么贸然的带她回来,清风堂该怎么交代,一日之间失去两位护法,怕是人心动荡。” 九爷完美的收笔,看了眼洛亦寒和身后的林慕泽,思绪良久,“你们两个就先回清风堂,我这里怕也没什么大事,让李瀚在众多的弟子中挑选几个有潜质的送过来栽培。” “是。” “是。” 林慕泽走到洛亦寒的身边,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这些年,九爷第一次让他们回到清风堂去镇守,平静了这么多年的清风堂,即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咚咚咚。 “主子,那位姑娘醒了。”门外传来敲门声,接着是说话声。 “你们下去吧。”九爷站起身来,对林慕泽和洛亦寒说道。 两人对视一眼,随着九爷一道出了书房。婢女柔儿在门口目送林慕泽和洛亦寒离开后,一直等待着九爷出来,没有得到他的允许谁也不敢踏入一步。 “她怎么样了?”出来后的九爷,淡淡的询问道。 “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任凭我们做什么她都没有知觉。”柔儿尾随在九爷的身后,温温的说道。 整个云庄无人时一向都是她在打理,没想到这次九爷回来了还带回一个女子。对于眼前的这个男子,柔儿说不出的害怕,明知他是面冷心善,可是她对他永远都是忌惮三分,不敢靠近丝毫。 “那位姑娘,口中一直呢喃着紫衣姐姐…”柔儿半路想起这件事,谨慎的说着。 九爷停下了脚步,双眼眯成一条缝,停顿了极少的时间又再次朝着尽头走去。 见他没有说话,柔儿自知说错话,背脊泛起寒意,一路低着头不语,生怕再说一句,就会有什么惩罚。 九爷一踏入房门,直接的看到了床上的清浅如同死人一样在床上,只是她的眸中还残留着些许的泪水在那里打转。 柔儿走到清浅的身旁,扶起她的身子使得她背靠着软枕。 “到现在,你还不知悔改?”九爷居高临下的看着清浅,话语间丝毫没有感情,就像是在询问囚犯。 “…..”清浅不语,僵持太久的眼皮累的眨了眨,带动着几滴泪水,红肿的眼圈显得很是生涩。 “柔儿,你们下去。”九爷没有移动身子,只是加重了语气。 “是。”柔儿弄好清浅的被褥,起身退了出去还不忘带上房门。 九爷看着清浅这样很是无奈,从裤脚中抽出一把精美的玄铁匕首,抛向空中旋转出一个华丽的弧度,指尖紧握刀锋,递到清浅的面前。 “拿起它。”不容抗拒的冲着清浅说。 脑海中闪过一些片段,脖子上的疼痛略微的刺激了清浅的神经,怔怔的伸出左手握向刀柄。 “清风堂,堂规一,不得多情。堂规二,不得以下犯上。清浅,这些你都犯了,依你看该如何处置?”挑动着剑眉,九爷上前屈膝。 一听到堂规,清浅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握住刀柄的手加强了力道猛的从九爷的指缝中抽出。 热乎乎的液体抽回了清浅所有的思绪,看着九爷至今还在滴血的左手,她的目光被刺痛了。 “求求你…好不好…不要杀她,哪怕是囚禁她一辈子,求你不要杀她…”说着说着,清浅开始冒泪,意识也在逐渐的恢复过来,只是双目还是空洞的望着他处。 “只有这样,你才肯乖乖的听话?”手中仿佛没有痛觉,鲜血依旧不停涌了出来,地上已是一片血滩。 清浅眨了眨双眼,将目光移到九爷的身上,一直在心中遐想传闻中的九爷是怎样的一个人,没想到他是这般的年轻。比起那日在宣室中看到的洛亦寒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袭的黑色长袍穿在他的身上更添得一丝神秘。 冰冷的双眸透露出内心的孤寂与冷酷,深邃的眼底犹如一波寒水,纹丝不动。 第一卷、懂不懂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邪魅的脸庞多了分同龄人本不该有的成熟,他的身边萦绕着淡淡的寒气。 “你流血了…”那触目惊心的鲜红刺痛了清浅的双眼,掀开盖在身上的被褥,起身下床。 赤着脚走到九爷的身旁,从他的手中拿过带血的匕首轻轻的放在一旁,从袖中掏出一块淡黄色的手帕一撕为二,擦拭掉自掌心涌出来的鲜血,满满的用不大的手帕小心翼翼的包扎好伤口。 “对不起。”收拾好一切,清浅双膝跪在九爷的身前。悲伤迫使她差点忘记了自己的身份,站在自己眼前的男子是清风堂的最高权力,她却害他受伤如此。 举起右手看了几眼,“有些事,不是流过血就算付出了,清浅,忘了紫衣。”九爷亦蹲下身子,语重心长的说道。 清浅绝望的闭上了眼,泪水打落在鲜血上,很快就溶为一体,薄弱的泪水是无法让这痛彻心扉的伤抹去的。正如同紫衣对清风堂的背叛是不会因为清浅一人之力而能有所挽回的。 “从紫衣姐姐牵着我的手带我走入清风堂的那刻起,她就是我这辈子无法割舍掉的亲人了,当日紫衣姐姐问你一样,爱上一个人的滋味你可懂?九爷,今日我要问你失去亲人的滋味,你懂吗?” “懂不懂都无谓,何谓清风,两袖清风,无牵无挂。清浅,当年你踏入清风堂那刻时,紫衣应该告诉过你,无情好过多情。”九爷叹息的摇了摇头,离开地面转身就走,“放任你这些年,没想到让你养成了这个习惯,终归是错了一步。” “九爷…”清浅望着他的背影喊道,可无法留住他前行的脚步。 “你自己想清楚吧。”九爷走到门槛处,回头望了眼清浅。 双拳紧握在地,清浅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脑海中是驱散不去的阴影,她恨九爷,恨所谓的堂规,他们彻底的毁了紫衣,毁了她所认为美好的一切。 九爷负伤离去,洛亦寒和林慕泽相识一眼,望向房内的清浅,两人独自叹息着,但谁也不敢发出一点响动来。 柔儿仔细的替九爷包扎好伤口,端起那盆血水一声不响的退了下去,素来胆大的洛亦寒忍不住内心的好奇走了上去。 “这伤可是她给弄的?”洛亦寒看着白布条内随时都会渗出来的鲜血,问道。 九爷抬起左手,放在自己的眼前,冷笑一声,“莫不成我自己割上一刀?” “那丫头好狠的心,居然伤的了你。”洛亦寒看了一眼九爷,论武功,清浅不如洛亦寒,连洛亦寒都休想伤的九爷半分,清浅却做到了,这让洛亦寒很好奇。 “收起你的好奇心,明天就走马上任去吧。”九爷用袖子掩住受伤的手,对着洛亦寒说道,“这是你的文书,拿去交给李瀚吧,告诉他,对于今天发生的一切,我很不高兴。” “是。”洛亦寒从他手中接过一封上了蜡的信,和林慕泽一起退了出去。 第一卷、云庄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一连几日,清浅都没有出过房门,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那里,也不清楚到底九爷到底去了哪里,自从那日他走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吃点东西吧,你这样只会伤了自己的身体,划不来的。”柔儿端着不少糕点放在桌上。 “谢谢你,我不饿。”清浅笑着看了眼柔儿,人如其名,柔儿不管做什么都很是温柔,“你知道九爷去哪里了吗?” “嘘…”柔儿按住了清浅的双唇,“这样的话可千万别让人听了去,爷的行踪不是我们能够打听的。” “可是我找他有事,柔儿,他什么时候回来?”清浅握住柔儿的手指,焦急的说道,“你告诉我,我不会说出去的。” 柔儿摇了摇头,“这个不是我们该知道的。”说完便不愿再待下去了。 “这里是哪里?”清浅站起身冲着柔儿问道,“至少你要告诉我这个。” “云庄。”柔儿回头对着清浅一笑,“若是无聊了便出去走走吧。” 柔儿走了之后,清浅在房中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看了眼放在桌上的糕点,清浅想起了柔儿刚才说过的那话,便提起裙裾,走了出去。 清浅对云庄没有多大的记忆,只记得那日来的匆忙也没有过多的观察云庄的一草一木,倒是在最深处那个地方却是寸草不生,看上去极为荒芜。 这个府中充满了许多的秘密,连九爷自身都带着众多的秘密。 清浅低着头走过花园,看到身边来走过的婢女,她都不敢问他们,柔儿的警告时刻在她的耳边萦绕着。 云庄的大门口,清浅独身站在阶梯下,守望着道路的两旁,微风带过地上的尘土沾染了清浅洁白纱裙的裙裾。 双眼放去,道路两侧尽是些走动的行人,清浅望着他们忙碌的身影不知如何是好。清风堂距离云庄不过百米之远,可她却找不到回去的理由。 回头望了望,高挂在横梁之上的牌匾闯入清浅的视线,最后,她还是暗自做了决心。 翩然转身,映入眼底的是那一抹黑色的衣摆,顺着衣摆而上,清浅看到的是九爷那波澜不惊的神情。她不知道他是何时出现的,更不知他在那里望了自己有多久。 与一袭黑衣相照应的是缠满白色纱布的右手,鲜血似乎随时都会流下来。 “九爷…”清浅低下头来,不愿看到他,可低头的瞬间,那白色的纱布映入她的眼帘,她的心隐隐纠痛,“再不回去,堂主要担心了。” 九爷看着清浅久久没有动静,她在他眼中是这么的卑微,他走上前去用那只完好无损的左手轻捏抬起清浅的下颚,“你很怕我?” 清浅的双眸闪动着一丝精光,的确如他所说,她怕看到他,紫衣悲惨的结局如今还在她的脑海中翻腾着,清浅苦涩的笑了笑,随即摇摇头,“九爷是清浅的主子,哪有奴才直视主子的道理,何况清浅还是待罪之身。” “从今日起你就留在我身边吧。”九爷放开清浅的下巴,不容她反对的语气,“出了清风堂,你不再是清浅,而是司颜若,颜若…这个名字很美。” “什么?”清浅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九爷。 清浅这个名字是当初紫衣替她取的,那年冬天,清浅刚回到清风堂的第二日,袁紫衣便带着她去了兰若斋。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呀?”紫衣半弯腰看着坐在湖边一动不动的清浅。 “……”清浅没有反应,直视自顾自的捡起地上的小碎石,一颗颗掷入湖中,泛起点点涟漪。 “你是有什么心事吗?” 清浅轻轻的摇了摇头。 “以后你就叫清浅吧,当初我那刚出生的妹妹也叫这个名字,可惜没过多久她却死了。这个名字你可喜欢?”紫衣的眸中有着淡淡的忧愁。 “恩。”清浅点点头,其实叫什么都是无所谓的,她的人生早已千疮百孔。 从那以后,所有人都唤她清浅,“司颜若”这个名字她只是记在心头而已。 那日宣室中的洛亦寒是这些年来第一个唤她真名的人,她以为曾经不需要的却总在无形间被取代。 “司颜若?”清浅陌生的脱口而出,“似乎很久了,久的连我都快要忘记了。” “以后就用真名吧,亦寒和慕泽已经去清风堂接手一切了,你可以放心。”九爷绕过清浅的身子朝着大门走去。 “你难道忘记了吗?”清浅没有回过头,极为清晰的从口中说出,“我是恨你的。” “你该恨的不是我…”九爷欲言而止,他不想让清浅知道当日的情形,更不想去破坏紫衣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只是将右手缓缓的抬至眼前,“你恨我,又怎么会替我包扎呢? 清浅抿紧双唇不语,余光却看到了九爷走入府门的身影。 回去的路已经被尘土所弥漫,清浅看着那条无尽的道路,还是狠心的不去再看一眼。 第一卷、木偶的价值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云庄的日子不似清风堂那般,她不知留在云庄有什么意义,每日除了吃喝便是在府中到处走走,有时候一连几日都见不到九爷回来。 她开始回忆起清风堂的那些日子,有紫衣在她的身旁,是多么的安心。 “姐姐是在做什么呢?”柔儿进来便看到躺在贵妃椅上的清浅说到。 “没什么,只是不知该做些什么,九爷呢,可曾回来了?”司颜若双脚同时落地,止住了摇摆的贵妃椅。 柔儿摇了摇头,对已司颜若每日都会询问九爷的去向,她已是见怪不怪了。 “他很忙…”司颜若双眼无神的看向地面,自言自语。 “姐姐不要整日都盼着九爷回来,之前亦寒与慕泽在时,他们都是趁九爷不在出去玩乐的,姐姐为何不也向他们那般呢?”柔儿疑惑的说道。 “你不懂的,柔儿,以后不要叫我姐姐了,你这样,我就会想起了紫衣姐姐,以后你便叫我….漪…”话到嘴边,又活生生的吞了回去,“颜若吧…我们的年龄差不了多少。” “那怎么可以,你是主子的人,自然是柔儿的主子。”柔儿羞怯的说道。 “没事的,我们都是他的下人,又哪来谁是谁的人呢。”司颜若苦涩的笑了笑,她是他哪门子的人,说到底比起下人的身份高了一点而已。 “恩。”柔儿点了点头,“其实主子这些日子怕是不会回来的。”柔儿将心中所知道的告诉给了司颜若。 “九爷到底是什么人?”司颜若将目光放到柔儿的身上。 “颜若,九爷到底是谁,这个我们是永远都无法得知的,就连与他最为亲密的亦寒、慕泽也从未向他人松口,究竟有多神秘,我也不知道。”柔儿缓慢的说道,“在九爷的眼中,你并非只是个下人这么简单,这些年,我从未加过九爷对哪个女子这么用心过,他甚至还为了你受伤。” “柔儿…我…”司颜若抬起头,迷离的双眸,让她的言语变得不清不楚,“其实…” “虽然大家都唤他九爷,没见过他的人都认为他是个糟老头子,也只有我们知道,九爷并非他们口中的九爷。” “的确…柔儿,我想出去几日,可好?”司颜若用祈求的目光盯着柔儿看。 柔儿轻轻的点了点头,“可要早些回来。” 司颜若拥过柔儿的身子以示感谢,她想回去了。 清风堂还是同那日离开之后的一样,里面的人可是有了些许的改变的呢? 以往,她总是会在这个熟悉的地方瞧见那一抹淡淡的紫色,如今,她能触碰到的只是留恋尘世的那几粒尘埃。 一首悠扬的曲子自清风堂的后院飘扬而来,那是她所熟悉的曲子,是紫衣姐姐吗? 司颜若一路小跑跑至兰若斋,满目的疮痍,微风中飘荡的白色纬纱,木琴上的白纱正一点一点的被掀落。 泪不知不觉早已纵横满面,那是从小待她至亲至爱的姐姐,没了她,她情何以堪。 “你终究还是回来了。”洛亦寒不知何时开始就站在了司颜若的身后,“九爷,还是对的。” “怎么…你不高兴了?”司颜若擦拭掉脸上的泪水,佯装没事般的说道。 “紫衣的事,九爷没有做错,我希望你不要一直拿这件事怪九爷。司颜若,对于九爷,你什么都不是,可对你来说,九爷却是你的主子,他愿意为你伤害自己的身体,你于心何忍。”他始终不能把这个秘密告诉给她,他不想让刚刚平息的风波再次排山倒海的袭来。 “洛亦寒,紫衣姐姐待我有知遇之恩,还请你好好埋藏她的尸首。”司颜若深吸了一口气,对着背后的洛亦寒说道,随后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兰若斋。 洛亦寒看着她从自己的眼前走掉,话想说却说不出来。直到他闻到了黑色的气息,才缓缓的开口,“要怎么样才能抚平她的伤痕。” “一开始,就不应该让她知道一切。我们所有人都会后悔。”林慕泽在洛亦寒的身旁说道。 “慕泽,她究竟是什么人。” “走吧,九爷回来了。”林慕泽拍了一下洛亦寒的肩膀,打乱了他全部的思绪。 有人说过,他们两人之中,洛亦寒是一池春水,林慕泽是一池秋水。两人也同样的喜欢白黑两色,他们两人中属林慕泽最像九爷,不多言不多问,什么事都听安排,秉着一颗忠诚的心。 司颜若只知九爷离开了云庄,殊不知九爷会出现在清风堂内。 这些年,这些人也从未见过九爷的真面目,如今他一下子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不得不让人叹为观止。 就连堂主李瀚也想不到,九爷居然这么年轻。 “九爷。”洛亦寒与林慕泽并排站着,身后是清风堂的一帮弟子。 “这些年,辛苦大家了。”九爷对着所有人抱拳道,“紫衣一事,给了大家很多的深思。作为堂中护法之一却第一个背叛了清风堂,以后,我会从众多的弟子中挑选出几个优秀的人才,望大家多多珍惜这个机会。” “是。”一干人等异口同声的喊道。 “清浅姐姐…”清脆明朗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九爷缓缓的抬起头,目光透过所有人的身体,只看到一个侍女亲切的拉着司颜若的手,很是开心。 “九爷…”洛亦寒看到了九爷瞳孔中的一切,他想解释,可却被九爷一个动作制止了。 “里面发生什么事了?”司颜若看到堂中集聚的人,好奇的问道。 “不知道呢,说是有事,清浅姐姐,这几日你都去哪里了?”侍女顺着司颜若的眼光,瞅了瞅里面。 “剩下的就交给你了。”九爷在洛亦寒的耳边叮咛了一句,匆匆的离开了。 林慕泽反身一站,对堂下的弟子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 人一下子全散了出来,司颜若看到了站在堂上那明亮的白色和阴沉的黑色,随即抽离了目光。 “九爷迟早都会知道的。”林慕泽走到洛亦寒的身边说道,“倘若她是木偶,就失去了所有的价值,不是吗?” 第一卷、雨中情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洛亦寒盯着林慕泽的看了好一会儿,目光才从他的身上离开。 对于九爷突然从堂中离开,所有都很是不解,也无法得知发生了什么事会让他这般。 从清风堂离开后的九爷并没有回云庄,他不想给司颜若太大的压力。 “九爷。”林慕泽来到清风堂的宣室,对里面的九爷恭敬的行礼。 “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九爷半响才开口道。 “今日,亦寒是从堂中弟子口中得知她回来的。九爷是故意放行的?”林慕泽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九爷,他跟了他这些年,都无法完全理解他的想法。 手上的伤还未痊愈,九爷轻轻的抚摸着,“我要的东西,你可拿到了?” “是,整理成宗卷了。”林慕泽从袖子底部掏出一轴卷子,横递到九爷面前。 “恩。紫衣的事,我不想让她知道全部,告诉亦寒,不要泄露了出去。”九爷拿起卷子从宣门的另一旁离开了。 林慕泽怔怔的看着九爷离去的方向,落空的双手轻轻握紧,卷子中是他花了不少心思整理好的详细资料,全部的一切都是关于司颜若的。 九爷要这个做什么?林慕泽不止一次在心中问道。 是夜,司颜若踱步在庭中,她怎么也睡不下,这些日子,她习惯了失眠,习惯了在漫天繁星中进入无尽的梦乡。 可是今日,天空似乎不放晴,万里无云,只有那一轮明月高挂在中央,四周是漆黑黑的一片,没有那些点缀,连月亮也黯然了几分。 兰若斋中,司颜若对空望着,双手撑在石凳上,扬起脸颊。 指尖似乎触到了丝丝的凉意,司颜若还是闭着双眼,任由自己翱翔在思绪中,这丝丝凉的微风吹的她很是舒服。 脚边是不大的细雨,雨珠打乱了她的鞋边,沾染空气中的尘埃一起降落到司颜若的裙裾上。 突然,她的眼前似乎被黑色所掩藏,这极不自然的颜色让她好奇的睁开了双眼。 黑色的油伞撑在她的头顶,还微黄色的竹枝支撑着所有的重力。 指尖不由得触了触周围的,湿漉漉的感觉传至全身,轻轻的转头,外面下雨了,可她浑然不知。 司颜若顺着伞骨看去,是九爷。他撑着伞,就站在他的面前,脸上是她所不解的情绪。 “下雨了…”淡淡的说出口,没有气焰的对她说道。 “九爷…”司颜若慢慢的站起身来,双眼不曾离开过他的一眼,“你怎么…” 漆黑的夜晚,一顶黑色的纸油伞撑起了两个人小小的世界,阻挡了这周遭的纷杂。 “兰若斋,这十几年来,你每日都会来这里。究竟是为何?”双眼带着些许的薄雾。 “兰若,若兰,还记得小时候娘亲的名字便是若兰,总觉得这里有她的味道。”司颜若淡笑着。 “她狠心的抛弃了你,至今你还在想她?” “娘亲…”说起这个,刚才她的双眼充满了浓情,转眼便消失不见,“十多年了,她是生是死,我又能如何呢。我只是一个孤儿,无亲无故的人。” 第一卷、纠缠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油伞外,雨下更大了。两人就这么说着,好像周围的一切都不重要。 雨水顺着伞骨流到九爷的掌心中,还为愈合的伤口顿时传来阵阵痛意,伞明显的晃动了几下。 司颜若看到了淡淡的血迹,这才想起他受伤的手,连忙从他的手中抢过雨伞,“你的手又裂开了,要赶紧上药才是。” 九爷无关重要的甩了甩上面的水渍,“一点小伤而已。” “我帮你上药吧。”说着司颜若极为自然的拉起了九爷受伤的手,往回香斋走去。 九爷走在司颜若的身旁,手中虽然有着痛意,但他还是能察觉到司颜若的手极为冰凉。小指在她的手中触了触。 司颜若回过头,看向九爷,“又痛了?”加快了步伐。 “没有。”九爷说道。 一到回香斋,司颜若连忙寻找着医箱,紫衣从来都会在房中放个医箱以备不时只需的,可是现在怎么找不到了呢? 她胡乱的找着,翻乱了不少东西。 九爷看着慌张的司颜若,慢慢的掀开手掌的那层纱布,血迹顺着雨水一同流了下来。 他蹙了蹙眉,不动声色的从衣摆上撕开一截衣带,粗略的顺着手掌绕了几圈,利用牙齿简单的打了个结。 司颜若在等到声响后转过头,却看到九爷已然包扎好的伤口,走到了他的身旁,执起他的手看着。 “你这样做,伤口会恶化的。我再去找找看,一定会找到的。”双眼盯着他的手,一脸的关心。 九爷连忙拉住了司颜若正欲离开的手,“不用了,只是裂开了而已,没事的。”说着,轻轻的摇了摇头。 “小伤不治,大伤难治。”说着,司颜若重新掀开了九爷手上的布,从怀中掏出干净的手帕替他拭去上面的血迹,“你等着我,我去去就来。”说完就冲进了雨中。 九爷拿起手上的手帕放在鼻前闻了闻,是淡淡的馨香。那道伤疤似乎轻轻一用力就会将它扯的更深。 等到司颜若回来时,九爷背靠着凳子眯起了双眼,她拍了拍身上的雨水,发梢上的雨珠正一滴滴的掉下来,胡乱的用衣袖抹了抹上面的雨水,就朝着九爷走过去。 一用力就将瓶子上的塞子拔出,倒在双指之间捻了捻,另一手扳开他稍稍握紧的大手,拿掉上面的手帕,对着伤口呼气,尽量降低他的疼痛。 手帕上被鲜血染红一片,红丝丝的血迹,让司颜若不忍再看,粉末慢慢的覆上手掌,她分明察觉到了他的抽搐。 直到伤疤都被暗黄色的药粉完全覆盖,司颜若这才重新拿出一块干净的手帕,细细的替他包扎起伤口,时不时的用袖子擦去额头上滴下来的雨水,生怕渐到他的掌心中。 九爷早已在上药时就被惊醒,他不动声色的看着身前的司颜若那小心翼翼的动作,心中泛起了涟漪。 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至脖颈深处,她的妆容在雨中洗尽铅华,更突显了她的清秀脱俗,他不忍多看了几眼。 这几眼,便注定了他们这一生纠缠的宿命。 第一卷、所谓的爱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嗯哼…”一声轻哼,九爷故意动了动臂膀,示意自己已然醒来。 司颜若放开九爷的手,连忙站起身来,朝着门口走去,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么的狼狈。 九爷也没想到自己故意醒来反而逼走了她,趁着她还未走远用受伤的手拉住了她的手,“怎么走了?” “我…”司颜若背对着他,不知如何是好。 九爷站起身来,牵她的手始终没有松开,他顺着她的方向慢慢走过去,“你还是怕我?” “没有…”司颜若激动的转过身子,那脸上不知是汗还是水,从她的头上滑落下来。 九爷抬起完好无损的手,轻轻的覆上她的脸颊,替她擦去上面的雨水,他知道那是雨水,她的全身,恐怕都是湿透的吧。 桌子上放着是那瓶来不及盖上的药瓶,九爷迷离的看着司颜若,那樱红的小嘴,此时更愈鲜红。手指一下一下的在她的脸颊上游走,指尖拨开垂留下来的刘海,指腹扶上她的眉心。 司颜若出神的看着九爷,他清澈的双眸充满了怜惜之情,她望向他乌黑的双眸,她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殊不知她的脸此刻正渐渐发烫。 九爷一手牵着她的手,一手停留在司颜若的脸颊上,双唇在不知觉中慢慢向下覆上。 司颜若怔了怔,瞳孔间是一遍遍放大的脸庞,内心像迷失的小鹿乱撞,她抿了抿双唇。 九爷慢慢的闭上眼,唇在触碰到她双唇的那一刻停留,丝丝凉的感觉让他怅然,他轻轻的吻着他,放在脸颊上的手游离至她的后腰。 司颜若看着如此的九爷,汗不知不觉中溢出,嘴角传来他的气息,她怎么也不敢相信,他居然吻了她。 初见时,他是那么的冷漠,高高在上的他不容他人拒绝一切。再见时,他却为了救她宁愿伤害自己的手,而今,他却吻了她。这一切,难道真的就像柔儿说的那般吗? 心在一点点的沉沦,司颜若动了动僵硬的手,轻轻握住九爷的手,他的手很大很温暖,不似她的那般冰冷。 九爷发觉到了她的变化,唇稍稍离开了她的唇瓣,他轻睁开眼看向司颜若,见她也正看着自己,头微微一偏离,在她的唇角深深一吻。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居然会做出这么大的举动来。清风堂向来无情,他向来狠心,可看到她的如此,他的心起了不一样的感触。 他吻了她,出乎想象的吻了他。这是所谓的爱吗?不,别人也许有爱,可他绝对不可以,他是九爷,他不能这么放纵自己。 原本暧昧的眼神,慢慢的凝结成冰,九爷狠狠的推开胸前的司颜若,大拇指按了按自己的双唇,不敢再去看她一眼,随即头也不回的冲进大雨中。 司颜若的后背猛烈的撞上屏风,一阵痛意传遍全身。刚才发生的一切好像做梦似地,睁开眼,什么都不是了。 唇角还残留着他的气息,可眼前除却那滂沱的大雨凌乱的房中,他似乎带走了她的心。 第一卷、再回清风堂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自那日之后,司颜若一直没有见到过九爷。在清风堂住了些日子,洛亦寒与林慕泽从未来找过她,她很是自由的享受着这一切。 可是,她不知这样的日子还能坚持多久。 九爷那日没有问起她为何会回来,也没谈起她何时回云庄,司颜若的心到底还是不能放下来。 那日离奇的一吻,她的心悬挂了好几日,久久不能摆脱。 “清浅姐姐。”侍婢敲响了房门。 司颜若起身开门,“发生什么事了?” “洛护法说是让你过去一趟。” “你回去告诉他,我马上就到。”关上房门,司颜若背靠着房门,闭上了双眼。 洛亦寒在宣室待见了司颜若,这个地方不再是黑色的恐惧,而是明晃晃的白色。 沐浴在阳光中的洛亦寒,一直笑着看着她走进来,如果说他是春天,那九爷便是阴晴不定的秋天,林慕泽则是严酷的寒冬。 “找我来做什么?”司颜若开门见山的问道。 “你该回去了。”洛亦寒缓缓的说出,“九爷回云庄了。” 他是真的回去了,自从那日之后。司颜若想到了那晚的雨天,脸上不禁泛起了红晕。 “你还不想回去?”他从她的脸上看到了犹豫。 “我知道了。”司颜若看了一会洛亦寒的笑脸,转身说道,“以后如果没事,不要叫我来这里。”司颜若抬眼环顾了一下四周,她很是不喜欢这个地方。 “好。”洛亦寒简单利落的回答让司颜若很是安心。 在司颜若走后,林慕泽从门帘后走出来到洛亦寒的身前,“这么快就让她回去了?”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去地牢看紫衣怎么样了吗?那么快就回来了,那个女人还是什么都不肯说吗?”洛亦寒逆着光看着林慕泽。 “她吃定了九爷是不会动她性命的,自然什么都不肯说上一句,她只交代让你我好好照顾清浅。”林慕泽低吟。 洛亦寒看着林慕泽身后的阳光,不语。 就要回去了,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司颜若朝着兰若斋走去。 一手掀开木琴上的白纱,几日未来,上面蒙上了一层细灰,手指在琴弦上拨动了几下,发出几声闷声。 手指时不时的拨捻,心中一下一下的跳动着节奏。熟悉的曲子在指尖下流传而出,嘴中轻哼着幼时的童谣,头一下一下的点低着。 一直在兰若斋待到日落时分,还原好回香斋的一切,她走上了归路。云庄就在百米之外,她每一步走的极为缓慢。 直到日落西山,她才走到云庄的门口。 柔儿像是特意在门口守候似地,一见司颜若回来,就跑到她的身前,“你可算回来了。” 听这语气,司颜若觉得奇怪,她回来晚了吗,“怎么了,似乎发生什么事了。” “九爷让我在这里等你,我等了好几个时辰都不见你来,还以为你不回来呢,若是让九爷知道你偷偷跑出去,又该挨骂了。”柔儿如释重负的说道。 “你跟他说了?”司颜若蹙了蹙眉。 “恩,九爷一回来就问你的情况,我就胡乱的说你出去散步了,他好像没有怀疑。”柔儿天真的说道。 “呵呵…”司颜若笑了几声,他一早就知她去干什么了,如今不过给她找个台阶下罢了,“我们进去吧。” “恩,这么晚了,你吃过晚饭了?”柔儿搀着司颜若的手一同朝里走去。 “吃了,还很饱呢。这几日我不在,你可还好?” “能发生什么事,这几日九爷回来,我们就得谨慎点了。”柔儿一脸严肃的说道。 第一卷、迷失的棋局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司颜若淡淡的笑了笑,她不知谨慎点是为何。 云庄,他不来找她,她也从不会去叨扰到他,两个各处一方过着专属他们的生活。 柔儿趁着闲暇时刻都会跑到司颜若居住的厢房来谈谈心事,解解闷。放眼整个云庄,也就她们两个关系最好。 “这几日她可还好?”九爷背对着柔儿,问道。 “有说有笑的,不再像之前那样了。”柔儿低着头说道,“主子回来到现在都未曾去看过她,可是…” “你下去吧。”九爷一听到柔儿说这些,就迫不及待的谴她下去了。 慢慢的转过身子,看向柔儿出去的方向。他怔了好一会儿,是啊,都好几日他没有见到她了。那晚的情形就像一根刺一样始终留在他的心里,不疼不痒就是难受,闭上眼睁开眼,都是她的影子。 这一盘棋局,他才下了一半,紫衣的背叛搅乱了所有的白子,他不得不重新布局。 那晚迷离的一吻,让他方寸大乱,他虽稳操胜券,可下棋者的平淡心,却有了波澜。这一次,他不得不重新整理他的心情。 他看了眼放在身旁的棋局,白子显然过于黑子,可黑子却死死咬住白子的各个缺口,围个水泄不通。 “司颜若…”九爷半眯起双眼,脑海中浮现出她的影子。 晃了晃脑袋,她消失殆尽,九爷执起一颗黑子,放在中央那颗白子的身旁,进退两难的局面,这棋局陷入了苦战之中。 九爷的嘴角浮现出久违的笑容,阳光下他褪尽阴霾,露出阳光的一面。 手袖一挥,白子黑子混乱在一起,这盘棋局,他已经下完,结局在他意料之中。 慢慢的将棋子整理好,重新执起第一颗白子将它放在最中央。 它的周围,他放上四颗黑子,死死的围住了她。 “柔儿。”九爷冲着门外轻轻喊了一声。 “主子。”推门而入的柔儿,站在门口低头等候,“有什么事吗?” “这几日我会呆在云庄,你好生看着西厢房,不容有错。”九爷专心于棋局上的布局,乃至说话时没有看柔儿一看。 “是。”临走前,柔儿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九爷手下放的棋局,不得其解。 即使九爷一直留在云庄,即使他与她各处一方。司颜若从不会越过雷池一步,虽然她会想见到他,可理智还是会战胜冲动。 “颜若,你又在想什么了?”柔儿敲了敲司颜若的脑袋。 回过神来的她,很不好意思的揉了揉痛楚,“也没有什么,这几日天气太闷了,坐着坐着就像睡觉。”说道这里,伸了伸懒腰。 “主子回来了好一阵子了,我都没从你的口中提起他,可是发生什么事了?”柔儿将脑袋探前几分。 “没有…柔儿,你不要多想。”司颜若挪开脑袋向后退去。 “这样哦…”柔儿故意拖长了尾音,脸上明摆的不相信的表情 “对了,柔儿,这几日你怎么这么空闲,难道云庄第一管事被人抢走了?”在云庄的这些日子,司颜若也知道了不少关于柔儿的事情。 “主子回来了,什么事都是他说了算,我负责的不过是他不在时的开销,别把我说的好像是云庄的女主人似地,若是让主子听到了,又的一番说辞了。”柔儿谨慎的在司颜若的耳边嘀咕着。 “呵呵…哪日等他出去了,我们就到外面去看看吧,这些日子都闷在这里,很是苦恼。”司颜若谈起外面,一脸的向往。 “好啊,千万不能让主子知道。”柔儿做了个嘘声的手势,随即一阵清脆的笑声。 第一卷、三日之期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还未等到与柔儿一同出去,却等到了洛亦寒的令牌。 那夜她正欲将房门关上,一支飞镖从窗外射了进来,附带在上面的还有一块小小的木牌,赫然刻着洛亦寒的大名。 司颜若小心的朝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别人之后才从柱子上拔下那枚飞镖,收起那块木牌。 这是清风堂的规矩,每当接受任务时都会收到当家护法的一块木牌。紫衣离开之后,他们三个护法也便由洛亦寒领了头。 司颜若打量着手中的木牌不得其解,她记得九爷说过,她要跟在他的身旁,可为什么洛亦寒还要给她送来木牌呢。 窗外天色已晚,司颜若带着满心的不解进入了梦乡。 “柔儿,九爷在哪里?”一大早,司颜若就叫住了正在干活的柔儿,急忙忙的询问关于九爷的行踪。 “在花园中呢…”柔儿指了指一旁的小径,话还没说完,司颜若就急冲冲的走了过去,“九爷不让人打扰…”无奈只好在她的身后喊道。 可司颜若哪里还听得进去,花园中,九爷正躺在贵妃椅上,一旁的茶几上是煮沸的泉水,他怡然自得的修身养性。 司颜若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情,在九爷的身后,毕恭毕敬的喊了一声,“九爷。” 贵妃椅在听到这声声响后,停止了摇摆,“什么事?” 很显然,柔儿是忘记了他的吩咐。 “这个是什么意思?”司颜若拿出那块木牌放在茶几上。 九爷瞥过眼看了一眼,“算算日子,你也一十有七了,清风堂的护法自然是要为清风堂而卖力,不是吗?” “你不是说,从今以后留在云庄的吗?如今又让我出任务,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九爷的手指扣了几下扶手,然后站起身来,踱步至司颜若的身前,拿起那枚木牌,放在眼前把玩了一番,“至少,你还是清风堂的人,不是吗?我相信亦寒的决定。” 这些日子以来,他是第一次见到她,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相见。 “我知道了。”从他手中夺过木牌,司颜若就出去了。 离开云庄,她去了清风堂那里,没错,她的确还是清风堂的护法。当初洛亦寒与林慕泽跟随在他的身边都可以因为紫衣而心甘情愿的回到清风堂,她只是一个新人,又有什么资格说不呢。 “洛亦寒,我回来了。”堂上,司颜若对着洛亦寒一脸的不客气。 “木牌你收到了…”洛亦寒明知故问。 “是。”司颜若拿出木牌让他检查了一下。 “颜若,叫你回来只给你一桩任务。” “是什么?”司颜若见洛亦寒吞吞吐吐的样子,极为难受。 “去临王府取回这支玉箫。”洛亦寒从桌上拿起一张画纸交到司颜若的手中。 “什么…”画纸慢慢的展现在司颜若的面前,这是一把上好的玉箫,可是她不知道这与清风堂又有什么关系呢。 洛亦寒从她的眼中读出了疑惑,继续开口道,“这支玉箫本不属于临王府,它的主人早已在清风堂下了重金誓要寻回属于他的东西,我看过堂中各个弟子,唯有你才最合适。你是第一次出任务,脸孔较为生疏,由你取回这支玉箫,是最合适不过了。” “我知道了。”司颜若将图纸塞入洛亦寒的手中,“期限多少?” “三日。”洛亦寒在她的背后说道。 第一卷、喝酒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三日的时间就要从堂堂临王府中盗出那支玉箫,司颜若很是担心自己不能做到。 回去的路上,她的双眉紧拧在一起。她从未出过任务也不知道要用什么办法才能拿到她想要的东西。 云庄之外,九爷似乎是特地在等待司颜若的回来。 “九爷。”无精打采的唤道。 “是什么事?”九爷走到她身前问道。 “临王府盗玉箫。”司颜若回过头对着他说道。 “跟我来。”九爷冲着她做了个手势。 自己是在担心她吗?九爷也不知道,当洛亦寒下这个决定的时候,他一言不发,可当他下决心的时候才发现她一无所知。 一切都渐渐的朝着他的计划所发展,包括这次的任务,临王府,那才是他最终的目的。 九爷带着司颜若来到了书房,他很少会在书房用餐,可今日他却破例为她摆下了饭局。 桌上是几道解口的小菜,酒壶就放在最里侧。九爷拿起酒壶在两个酒杯中各自倒了一杯,递到司颜若的手中。 “这是什么意思?”陌生的从他的手中接过酒杯。 “喝酒。”九爷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如果你没有一点酒量,是无法完成任务的,所以你必须练得千杯不醉的本事,今日只是小试。” “哦…”司颜若学着九爷的样子喝光了杯中的烈酒。 “咳咳…”太猛烈,让她呛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九爷看着她笑了笑,用手轻拍着她的后背。 “你第一次喝酒就慢慢来,一口都喝下去,你的胃是受不了的。” “看着你没事的喝光所有的酒,我以为就像喝茶水那样,谁知道这么烈,呛死我了…”司颜若看了一眼九爷,心中懊悔的很。 “这世上大概没有什么酒能醉的倒我。”九爷自径给自己又倒了一杯,“临王府是皇亲,此次任务必须小心。” “我知道。”拿起筷子夹了几口小菜放入嘴中,“如果有的选择,我真的不想去。可惜,我没的选。” 听到这话,九爷看了一眼司颜若,她波澜不惊的表情让他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当年带你回来,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是,的确是命中注定的。”司颜若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这回她学乖了,慢慢的喝着。 不久,她的脸上就覆上一层红粉,不胜酒力的她出现了少许的幻觉。 稍稍清醒的意识让司颜若觉得不能再喝下去了,虽然喝过之后全身很是轻松,可脑袋却恍惚的很,连连摆手,“我该回去了…不然…不然明天就起不来了…” 摇摇晃晃的离开凳子,九爷坐在凳子上看着她,一步三颠,他开始担心她能不能回到西厢房去。 “你喝醉了。”他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没有…我没有喝醉。”司颜若拍了拍脑袋,尽量让自己清醒一点。 “我送你回去吧。”九爷挽过她的臂膀,一手扶着她的细腰。 “不要…你放开我。”司颜若对着九爷就是一番推推攘攘,一个不小心脚一扭,连带着九爷都摔倒在地上。 第一卷、天若有情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嘴里喷洒着酒气,司颜若躺在地上呆呆的看着天花板。九爷站起身来拍了拍衣裳上的灰尘,对着她伸出手,“你就想在这里睡觉?” “……”司颜若没有说话,双眼却冒出了眼泪。 “起来吧。”九爷蹲下身子,看着地上的她,他不解她为何会哭。 “你说,人死了是不是都会变成天上的星星。”透过屋顶,她仿佛看到天际中满天的繁星,“紫衣姐姐,又会是上面的那颗呢…我真的好想她。” 辗转反侧,司颜若将脸贴在地上,泪水滑过鼻梁流到地上,弄花了她的脸。 九爷用手扳过司颜若的脸,扶起她的身子,“你要想到什么时候,人死不能复生。” “可是…被抛弃的滋味,你懂吗?紫衣姐姐离开我了,我又一次被抛弃了,这一切都怪你,都是你…”司颜若抬起头,发疯的摇着头,双手擂做拳头雨点般的敲打着九爷的胸膛,“我不要一个人,我不要…” 紫衣死了之后,她很久没有发泄心中的不快了,这次喝醉的她,正好借酒发疯,直接的抒发了心中的不快,只是这次她面对的是九爷。 “娘亲不要我,紫衣姐姐又走了,为什么还留我一个人在,为什么…”哭的累了,她将脸埋入九爷的胸膛之中,无尽的抽搐着。 双手死死的拉着他的衣裳,不是的撕扯一会。 九爷心疼的看着她,手不停的拍着她的后背,“哭出来就好了。”这种滋味他又怎么不知呢,小时候他也是亲眼看着自己的娘亲死在他人的怀中,坚强的他硬是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你知道吗,我有多羡慕紫衣姐姐,她可以为了爱放弃所有的一切,可以为了腹中的孩子放弃自己的生命,可你却没有成全他。”双眸缠绕着泪水,迷离的看着九爷,嘴中的酒气不时的传来。 九爷抓住她的双肩,不知要怎么面对她的责怪。 天若有情天亦老,感情只会是一个人的累赘。他不想负担上这一层累赘,所以他无情。 当所有人都指责他的时候,他依然面笑春风,因为无情,所以他可以开怀的笑,不必忌讳任何人的眼光。 他伸手拭去她眼角边的泪水,“你累了。” 司颜若覆上他的手,“你的伤,好了?”放在眼前使劲的瞧了瞧。 “新伤早已痊愈,你的心伤要怎么样才能愈合呢?”他示意的指了指她的心脏所在处。 “心…心早就千疮百孔,你不要对我这么好…我怕自己…”司颜若使劲的摇着头。 “你怕什么?怕你会爱上我?”九爷伸出双手摆正了她的脸蛋,不由得向前几分,鼻尖与鼻尖相抵。 司颜若在听到九爷这句话后,神智清醒了几分,猛的从挣脱起来,双眼满是不敢相信。 她从他的嘴中听到爱这个字,这是个多么敏感的字眼,一次次的敲击着她的心灵。 “怎么…可以…”司颜若一步步向后退去,直到没有了退路,背部抵着着门,指甲在木漆门上留在抓痕。 “爱我,你怕了?”九爷站起身来,一步一步朝着走去,残留在嘴角的是邪魅的笑容。 “没有…我不会…”司颜若转过身打开房门。 第一卷、我想我爱你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九爷同时举起双手重重的合上了司颜若打开的双门,她被吓的转过了身子,不敢看九爷一眼。 “我…”她低着头呢喃着,目光闪烁看向一旁。 “你究竟在怕什么?”九爷低沉的说道。 “没有…我没有…我只是想让我们之间保持距离,多靠近你一份,我就…”司颜若逃避着九爷的眼神,她不敢看,她胡乱的说着,却不想把自己真正的心事脱口而出。 九爷在听到司颜若的没有答案的回答后,双眼化作了一池温柔的的春水,闪烁的看着司颜若。 一手缓缓的抬起的她下颚,一手慢慢的挪到她的腰际,闭上眼,缓缓的将头凑到她的脸前。 喝过酒,她的唇不似那日的冰冷,多了份热情,九爷沉陷其中,不能自拔。 大手游离在她的腰上,一点一点向上移动。 司颜若察觉到了九爷的动作,她睁开眼看了看眼前的这个男人,心中一沉,她知道他便是自己一生都过不去的劫。不...她不能...紫衣的教训还摆在她的眼前,她不能...不可以... 她想推开胸前的他,可她的力气哪里是他的对手,况且还喝了酒,内力早已化为乌有,化为拳头敲在他的胸膛上。 九爷对于她的动作有了反应,一手紧紧按住她的后脑让她动弹不得,一手揉住她的腰。 他的吻变的狂妄起来,他想夺走她所有的一切。 司颜若在酒精的作用下,逐渐失去了力气,软软的倒在他的怀中,任凭他予取予求。 终于,他不舍的放开了她的双唇。 腰带不知何时悄然松落。九爷打横抱起司颜若朝着里屋走去。书房的里面设有专门的床榻,以供他休息。他看了看怀中的女子,他心想,千杯不醉的自己为何会对她有了这种感觉,是早已对她动了情,还是真的是喝醉了...他晃了晃脑袋,想要让自己尽量理性一点。 他轻轻的放下怀中的伊人,松开两侧的纬纱,无声的褪下衣物,一一落地。 “说你爱我…”他把头埋在她的锁骨间,半响才说出这一句话。 “恩…”她仰着脖子,“我…爱你…” 我想我爱你,司颜若在心中是这么想的。 第一卷、主动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九爷满意的覆上她的双唇,五指与她紧握。 烛火燃烧至尽,床上悄然归息。 司颜若在浑身的痛楚中醒来,沉重的脑袋来不及想象昨晚的一切,一个翻身,却看到了熟睡中的九爷。 她陷入了无尽的懊悔之中,她不该喝酒,不该… 九爷翻身打了个盹,空气涌入被中,一向警惕的九爷缓缓的睁开了睡眼,背对着司颜若喑哑的说道,“怎么了?那么早就醒了?” “九爷…”司颜若看向九爷的后背,他似乎对于这一切都不惊讶。 “怎么?”九爷一个翻身,看向司颜若。 “我们…”她用手指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他,“我们…” “昨晚的事,你都不记得了?”九爷坐起身子来,疑惑的问道。 “喝的太多,头到现在还是晕乎乎的…”司颜若一脸哭丧的按了按眉心。 “你是我的女人,我会对你负责的。”九爷轻轻拥过司颜若的身子,她的脸不知所措的靠在他的胸膛上,惆怅无限。 “我最终还是会重蹈覆辙。”司颜若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上方的九爷。 他轻轻的吻住她的额头,“你是我的女人,我不会让你成为紫衣那样,只要你不背叛我。” “颜若,没想到自己还是选择了你。”他将脸埋入她的脖颈间,深深呼吸,“我居然会对你动了情。” 司颜若懂的他的痛苦,这也是她的痛苦之一。他们本不该有爱,可这份爱却肆无忌惮的蔓延开来。 经过那次之后,司颜若的身子让她不得不延后行动的时间,洛亦寒自然是不知道发生的一切,九爷第一次为了女人说了谎话,让洛亦寒亲自出席那个任务。 司颜若也因此在云庄开始休憩,白日里九爷都会离开云庄前往清风堂,晚上他便会回来与司颜若厮守。 他们的事,一直都是秘密,深深的埋藏在云庄和清风堂之中。 连柔儿都不知晓他们的事情。 “你回来了。”司颜若放下手中的书籍,站起身来朝着门口走去。 “恩。”九爷走入司颜若的房中,一见到她,他不由自主的从后面环住了她的身子。 司颜若转过身子,双手抵在他的两腰旁,脸上害羞的表情。 “我想你了…”九爷在她的耳边说着只属于他们的悄悄话。 司颜若垂了垂的他的肩膀,“你累了这些天,该好好的休息一番了。” “明日我不去清风堂了,留在这里陪你如何?”九爷一手拦过司颜若的腰,朝着床榻走去。 “你不怕…”她挣开他的手,一脸的担心。 他趁机吻过她的唇,齿缝间挤出一句话,“你是司颜若,不是清风堂的漪澜。颜若…颜若…”这个字他怎么也喊不够。 察觉到松落在地上的腰带,她缓慢的闭上眼。 “颜若?”柔儿一大早就敲响了她的房门。 还在熟睡中的九爷似乎听到了柔儿的声音,轻轻的挪开她放在腰上的手,裹了一件亵衣,出去开门。 柔儿见有人开门还以为是司颜若,熟练的朝里走去,可身前这个人却怎么也不让步。 “颜若…”柔儿抬起头看到的却是九爷嗔怒的表情,“主子…你…” 他挡住门的缝隙中,柔儿清晰的看到了睡在床榻上的司颜若,惊讶的不敢发出响声。 “柔儿,她还在睡,云庄内人多口杂,我不希望听到一丝的风吹运动。”九爷话中藏话很隐晦的说道。 “是…”柔儿低着头转身就走。 “是柔儿吗?”司颜若转身便不见了九爷,耳边听到几丝响动,不免出声询问。 “恩。”九爷往里走来,“这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了…” “不要这么说柔儿,这些日子以来,她都陪在我的身旁,很温柔的一个人。”司颜若掀开被褥正欲起身。 “这么早就起来了?” “恩。怕是柔儿有事找我,再睡下去还得了。”司颜若取过亵衣,一一穿戴完毕,“我想柔儿是不会出卖你的。” “这个我自然清楚。”九爷揽过司颜若的身子,“要不再睡一会儿?” 司颜若回头看看他,笑着摇摇头,她不是不知道他心中的小算盘。 “再睡下去就日照三竿了,我可不行让更多的人来敲我的房门。” “我跟亦寒说过了,这些日子你放心的留在这里,如有必要,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他揽正她的身子,在她的眉心轻轻一吻。 “恩。”司颜若点头道。 她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学会了依赖他,仿佛是在那日他徒手握住刀锋的那刻起,她的内心就一下子的记住了他。 “柔儿,你怎么了?”司颜若在花园中找到了发呆的她。 “没什么…颜若….你跟主子的事我都知道了。”说道这里,柔儿低下了头。 司颜若没有惊讶,一直淡淡的笑着,“九爷告诉我了。柔儿,请你不要因为九爷而疏远我。”司颜若执起柔儿的双手,一脸的真诚。 “你跟九爷都是迟早的,当日他带你回来我便知晓你们之间一定会有着许多不寻常的事,颜若,我从未见过他对任何一个女子这么用心,你要好好珍惜。”柔儿反手握住司颜若的手,她只好在这里祝福她, “呵呵…柔儿,好像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的眼睛。”司颜若笑着说道。 “颜若,九爷最憎恨背叛他的人,希望你永远都不要背叛他。”柔儿郑重的对着司颜若说道,隐约之间她似乎想说的更多,可不远处走来的人影让她乖乖的闭上了嘴巴,只留下这一句淡淡的警告。 “九爷。”柔儿起身,让出一个位置。 “在说什么,这么神神秘秘的?”九爷从身后揽过司颜若的腰。 “柔儿说要我好好待你,你说对不对…”司颜若冲着柔儿说道。 “恩。”柔儿轻轻的点了点,识趣的退了下去。 “你在想什么?”司颜若回过头就看到了九爷拧紧的双眉。 “刚从清风堂回来,亦寒失手了。”九爷将整个脸庞埋入司颜若披散下来的腰间。 “他…”缓缓回过头,不可思议的看着九爷失落的样子,“那该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看看情况吧。”揪起一撮头发捻在指尖。 司颜若闭上双眸,任由九爷抱着。她明白他的心情,为了她,他做的够多了,有些事,勉强不得。 她知道不管自己做什么事,都逃不过他的五指山,但还是想为了他而却努力一下。 清晨,她早早的就伫立在清风堂的门口。 踌躇的不知该如何进去,心中的说辞还没有准备好,即使见到了洛亦寒,她也不知说写什么。 没见到洛亦寒,倒是见到了林慕泽,对着这个男人,司颜若是陌生的。 在她的印象中,洛亦寒是强中带柔,而不善言语的林慕泽,她无法从他的外表去做出正确的判断。 “你怎么来了?”这是林慕泽见到司颜若的第一个反应,对于她的出现,他始料不及。 “昨日九爷告诉我,洛亦寒失手了。今日让你出去执行这个任务了?”她看到了他别在腰间的佩剑。 林慕泽走到司颜若的身旁,淡淡的说,“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回去吧,九爷会担心的。” “我跟你一样跨着这个门槛进进出出,林慕泽,任务本来是交给我的,就让我来完成它,不好吗?” “九爷同意了?”林慕泽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司颜若。 “不,这是我的意思。”她坚定的看着他,“我拿着这个令牌的一天,我就有义务去完成身上的使命。” “今日是最后一天了,拿不到玉箫,后果如何,你该清楚。” “那么请你不要告诉九爷。月出西方,我便会回来。”司颜若把手中的令牌递给林慕泽。 第一卷、临王府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临王府,是天胤王朝当朝七皇子君天凌晋封后的府邸。 司颜若站在临王府的大门前,看着额头上的那块牌匾,心中难免有些畏惧。 从来民不与官争,如今她却要从狮子口中取出一颗小牙来,她想象不出被发现,会是怎么样的情景。 她在暗中观察了临王府一天,都未能发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直到夜色完全的降临,她才缓缓的穿上那一身的夜行衣,用黑色的纱布遮挡住自己的容颜。 那支玉箫若真的是价值连城,便不会放在一般寻常处。 踏着房檐的瓦片,她用着七分内力尽量让脚底下的声音轻些,或许哪个耳尖的人会察觉到她的存在。 灯光闪亮处,司颜若趴在顶端朝下看去。王府中的一山一石都很是清楚,花园中来来回回的婢女不下十几个。 望了一眼整个王府的构造,司颜若心中暗忖,书房应当里这里不远了。 身子轻轻一跃,凌空踏步闪入花草之中,小心的躲藏着身前的婢女。 “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声音从司颜若的背后传来,她极不自然的转过身便看到了一个丫鬟盯着她看。 声响惊动了走廊的下人,不少人围了过来,司颜若怎么样也料不到自己居然会被一个小小的丫鬟给发现了,连忙将她打晕了,趁机跃墙逃走。 不过她并没有远离只是躲在暗处,只是等这个风头过去了,重新回去罢了 临王府比起之前加强了防卫,司颜若实在想象不出,他是当朝皇子,有何必与人去争一支玉箫呢,皇宫中哪个不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又何必在意这支玉箫。 夜色完全落幕,月亮渐渐的向西边移去,司颜若藏了这么久,身子都快僵硬了。心中只要一想到洛亦寒的失手,九爷这几日的忧愁,不免提起了几分精神。 七拐八弯的,司颜若紧贴着墙壁,左顾右看着,生怕像之前那样。经过上次,她心中也渐渐的有底了,这玉箫会放在那里。 看着前面的几个侍卫把守在那里,司颜若心中大喜,应该就是在那里了吧。 脚边触到了小石子,司颜若弯腰拾起几个,朝着侍卫的脖颈扔去。 黑夜之中,恍惚间向几颗流星从天际陨落,还未出声侍卫们就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司颜若握紧手中的佩剑,跨过侍卫的身体推开了大门闪身而入。 这只是个简单的书房,司颜若环顾着四周,看不出丝毫的异样,难道是来错地方了。 正欲离开之际,书架上那只古董花瓶颈口闪出几丝幽蓝的光芒,吸引了司颜若的全部目光。 轻踮脚尖,一手抓过花瓶颈口,只是轻轻一斜,那只玉箫便从里面倒了出来。司颜若五指一张合,赶紧握紧在手心。 “什么人?”漆黑中,身着玄色衣服的男子当头叱喝,吓了司颜若一跳。 司颜若摸了摸脸上的面纱,将玉箫藏入袖中,飞身出门。 “站住…”玄衣男子也随着司颜若出了门。 第一卷、秘密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就在司颜若彻底离开房门的前一步,追上来的男子率先拉住了她的肩膀,硬是将她活生生的拉扯进了书房内,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你来做什么?把东西交换给我。”玄衣男子一手牵制着司颜若的肩膀,一手向她索取。 司颜若瞅了他一眼,放开紧捏的袖臂,玉箫便滑落至手掌心内,朝着男子挥去。 肩上的手自然的松了开来,也逼得男子倒退几步,所有的视线都被司颜若手中的玉箫给吸引住了,“是紫衣吗?” 他一早就在好奇了,这个世上除了那里,还有谁会这么大胆的闯入他的府中来盗取这支玉箫。 在司颜若的身上有着和紫衣相熟悉的香气,也是在她挥手的那刻,不经意的钻入他的鼻息内,紫衣已经消失好几日了,为何回来了还有遮掩上那层黑纱呢? 而她的眸中尽是无情与冰冷呢。 男子见司颜若愣在原地不动,更是向前走去,“紫衣,是你回来了吗?他们逼迫你了吗?” 慢慢的扯落脸上的面具,司颜若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良久才从口中挤出一句话来,“你…认识紫衣姐姐?” 男子见是一张完全不相同的脸蛋,却是熟悉的话语,不由得奇怪了几分,道,“你是谁?和她有什么关系?” “先告诉我,你是紫衣姐姐的什么人?”司颜若置若罔闻,急切的想知道这个答案。 一联想到,紫衣是个有身孕的人,还有她口中迟迟不愿意说出口的名字,面对着眼前的男子,司颜若不惊将他们两者混合在了一起。 幽幽的说道,“那个孩子,是不是你的?” 仿佛一声惊雷,男子浑身一个哆嗦,猛的抬起头看着司颜若,“紫衣她怎么了,她究竟出什么事了?” “若我说她死了呢,她死了。”冲着男子吼道,“是你害死了她,是你啊…”用力的推开他的身子。 男子一听到紫衣死了,全身就没了力气,绕过司颜若的身子,魂不守舍的朝着门口走去,“她死了,她怎么会死,她怎么可以啊…”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紫衣姐姐可以为了你连命都不要…”司颜若转过身去,大喊道。 “这支玉箫,你就拿去吧。”玄衣男子侧头看了一眼发光的玉箫。 若不是这支玉箫,他就不会遇上生命中对他而言最重要的女子,若不是这支玉箫,她也不会因此丢了性命,若不是这支玉箫,她还有她灿烂的人生吧。 世上倘若是有卖后悔药的,他情愿将它们全数收进腹中,也要还她一个完美的人生。 司颜若瞧了一眼手中的玉箫,总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若是我说,紫衣姐姐没有死呢。”良久良久,司颜若这才把这个不小心偷听到的秘密说出口。 玄衣男子的步子立马停住了,缓缓的转过头来,“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一会说死了,一会说没死,他就是这么好戏弄的不成。 司颜若握紧玉箫,走进玄衣男子,目光坚定的说道,“若是我没听错,眼下紫衣姐姐应当是平安的,可我却想不到救出她的方法来。” 第一卷、君天凌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府内安静的气氛被打破,不少听到动静的家丁纷纷跑了过来,见到书房门大开。而他们的主子此时和一个不知来历的女子在那里僵持着。 那女子的手上拿着的便是他像珍宝般对待的玉箫,手中的刀剑也随着他们的逼近而展现出来。 司颜若环顾了一下四周的阵势,也同样在心中好奇着,能自由出入这个府中,并且得到紫衣芳心的男子,究竟是何身份。 那些家丁针对的人似乎始终是她一个人,对于那个男子,即使尊敬又是敬畏。 司颜若瞥嘴问道,“看样子,你是打算不想放我走了?那你能告诉我,你是谁吗?我很好奇,紫衣姐姐喜欢的人是何方神圣。” 玄衣男子举手制止了身后家丁的前进,“都住手。”双眼闪射着厉光环视众人,接儿转头过来,步步朝着司颜若走来,“你到这里来取这支玉箫,殊不知我是谁吗?” “你便是七皇子君天凌?”司颜若同样吃了一惊,自己来偷东西的,这人却不喊不叫,反而将这玉箫给了她。 君天凌点点头,“正是,今日一事还望不要与他人提及。” 司颜若品味着言中的意思,也只要点了点头,毕竟这个秘密暂时还不能外泄,在她安全救出紫衣姐姐的时候。 可是,她还是很疑惑,紫衣既然有了他的孩子,为何他不直接将紫衣娶进门的,反而要她冒着危险继续留在清风堂内呢。 君天凌的用意,司颜若不懂。这深层的意思,她更不懂。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句话,在她的眼中是不屑的。 她想要的归宿,便是这一生一世一双人,生生世世不相离。 越来越觉得九爷同君天凌一样,身上的秘密太多,多的让她扑朔迷离着。 手中那支玉箫不停的发光着,晶莹剔透十分漂亮。 月落西山,没想到这一去竟然是这么长的时间,倒也是值得的。 林慕泽早已等候在竹林内,见到她能安全的带回玉箫,起先是惊了一番,但随后亦平静了下来。 接过玉箫,林慕泽对着司颜若似有似无的点了点头,“我替亦寒谢谢你。” “不用。”司颜若对着他笑道。根本就没有什么值得谢的地方,若不是她学艺不精也不会让君天凌给逮到,更不会从他口中得知了关于紫衣更多的秘密。 回到云庄,司颜若没有直接回去九爷的房间,而是去了柔儿的房间。 轻轻的合上门,趴到在桌子上将就了一个晚上。 次日,柔儿被突然出现的司颜若吓了一跳,推了推她麻木的身子,“颜若,你怎么会睡在这里呀?昨晚九爷等你一个晚上呢。” 眯着睡眼惺忪的醒了过来,司颜若起初还未听个仔细,待柔儿重复一遍时,她的睡意也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九爷?昨晚他…”司颜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糟了,居然忘记了。 “额…九爷也没说什么话,只是等不到你,也就回去休息了,昨晚你上哪儿去了,早上怎么突然就出现在我房里了呢?”柔儿按住司颜若紧张的双肩。 第一卷、起疑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司颜若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昨晚回来的太晚了,便不想过去惊醒了她,只好过来和你凑合一晚上了。”说着挤了挤柔儿的手臂。 柔儿亦同样的捏了捏司颜若的手臂,“我该去打点一切了,你先回去看看九爷吧。” 推开门就看到九爷依旧慵懒的躺在床上,从未醒来过,司颜若温馨的看着这一画面,踮手踮脚的走到床榻前坐下。 听着他平静的呼吸声,他紧拧的双眉,不禁伸手将他的皱纹一一压平。 九爷动了动双眼,从眼缝间看到的是司颜若的身影,便伸手抓住了她的手。 真切的感觉让他从睡梦中醒了过来,“你回来了。” “恩,不如在多睡一会儿吧。”司颜若任由他握着,轻声道。 九爷撑起身子,左手一收便将她整个人都带入了怀中,双手拍在她的后背,“还顺利吗?有没有受伤。” 正想抱他的手停留在空中,眨了眨睫毛,吞吐的问道,“你,都知道了?” 九爷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昨晚回清风堂的时候,亦寒不小心说漏嘴了。” 司颜若在心里将这个洛亦寒不知骂了多少遍,说好保密的,却第一个说了出去。 “任务很顺利,你不用担心我的。”司颜若最终还是抱住了他。 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馨香,让她难以自拔的沉沦其中。 九爷笑了笑,对她的成功表示欣慰,“亦寒应当感谢你一番才是。” “不,清风堂始终都是我的家,我怎么可能见死不救呢。”司颜若将头缩回来。 “在你完成了这一件任务之后,怕他会给你更多更艰巨的任务,颜若,你还能幸运多少次呢。”九爷怜惜的抚上她的脸颊。 司颜若含笑道,“只要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自然应当全力以赴。有你在这里,我什么都不怕。” 为了心中的那件事,她一直都在努力着,就算痛彻心扉,就算伤的再深,她都义无反顾。 那天,是九爷带司颜若一同回清风堂,那是第一次,他们两个可以一起走入那道门槛。 洛亦寒和林慕泽一早就等候在门口,在见到身后的司颜若时,一齐吃了一惊,但还是很快的收起心事,恭敬的向九爷行礼道,“九爷。” “那件事怎么样了?”侧头看向洛亦寒。 洛亦寒对着九爷抱了抱拳,“不如进去再说吧。” 司颜若始终低着头,他们之间的话题,她不懂。在抬眼的时候,不凑巧的和林慕泽的目光相撞。 林慕泽不闪躲反而直视着司颜若,深邃的眸子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司颜若冲着他笑了笑,便随着九爷一同进入了清风堂内。 看着他们一起回来,看着他们如此的亲密,再笨的人也心中有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密室内,九爷、洛亦寒连同林慕泽一齐站在那里。 九爷手中掂量着是那只玉箫,这么久才重新回到他的手上,多了点陌生的感觉。 “她没有起疑吗?”九爷看着玉箫,问向林慕泽。 林慕泽抿了抿双唇,不确定的回答道,“应该没有,似乎取的这支玉箫一如反手,却怎么也想不出为何紫衣迟迟没有得手。” 没错,这个问题一直以来徘徊在他们心中很久了。 第一卷、儿女情长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你在担心什么?”凭空横出这一句话来,让九爷茫然的抬起了双眸来。 洛亦寒见九爷没有听懂他的话,再次强调道,“属下愚昧,不知九爷在担心什么?” 林慕泽拉了拉洛亦寒的衣角,示意他的话大胆了。 九爷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要说什么。是啊,他在担心什么,这盘棋局,他没的选择了。 虽然有些事,已经出乎他的意料了。有些人,似乎在一点点的侵蚀着他那颗冰封的心。 “这些日子,清浅住在云庄,似乎发生了不少事情。看着九爷对清浅的待遇,似乎不同于他人。”洛亦寒继续说着,“九爷,无情之人多情,总归是要悲剧收场的。” “亦寒。”林慕泽黑着脸打算了洛亦寒的话语。 这几天他是怎么了,为什么总是顶撞九爷呢,还有他的话,也太不敬了吧。 “慕泽,让他说下去。”九爷和气的对着林慕泽说道,他一点都不生气。 “玉箫拿到手了,下一步该走哪里了,九爷?”洛亦寒笑着问道,看着他笑的样子,让人毛骨悚然。 九爷的心中顿时出现了一个棋盘,上面纵横交错,黑白相间,黑子白子不受控制的在那里穿梭着,司颜若这颗黑子却没有方向目的的游离在其中,始终找不到属于她的位置。 “玉箫到手,接下来就应该安排细作进入临王府了。”洛亦寒替九爷回答道,“早已计划好的大业,虽然少了紫衣一人,可是她却成了紫衣的替代品,九爷,还要犹豫吗?” “亦寒,去找她过来,我在宣室等他。”九爷半眯着双眼对着洛亦寒说道,随后便消失在了黑色门帘后。 林慕泽见到九爷脸上难看的表情,不忍责怪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两人的关系,又为何要这样逼九爷呢,明知道他…” “慕泽,不是我在逼他,是时局在改变。儿女私情本不应存在,更何况他是九爷,又怎么可以拥有情这个字呢,你别忘记了,紫衣尚在地牢中。”洛亦寒冲着林慕泽喊道。 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九爷为了司颜若这个女儿而将亲手建立几年的大业毁于一旦。临王府一直都对清风堂所有戒备,一直以来都是以玉箫为重心看管,如今却轻而易举的被夺了回来,肯定有了新的防备。 九爷并未真的走远,而是躲在了门帘后面,偷听着他们两人的对话。 是他的心在变,还是人在变。 自从司颜若出现后,他的生活一团糟,特别是她的情感,摇摆不定,不知走向何处。 今日洛亦寒的一番话,九爷也有了顿悟。 儿女情长,本是多情。真的可以放下她吗?为了自己的大业。 另一方,司颜若趁着四下无人,便偷偷摸摸朝着地牢走去,她找遍了云庄都未找到紫衣的身影,或许她一直都在清风堂内。 地牢口有两个弟子守卫着,司颜若想着要如何智取。 鼓着勇气,朝着他们两个走去,自然而然的被拦住了去路,“牢房重地,不得入内。” 第一卷、私闯地牢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连我都不能进去吗?”司颜若瞪着他们两个,要让他们害怕就一定要加强自身的气势。 “护法,除非有九爷的口令,不然别怪属下不肯放行。”守卫先是恭敬的行个礼。 地牢里面似乎是听到了从外面传进去的响动,不一会儿就飘来悠远的歌声。 司颜若听在耳里,那是她挂在口中的童谣,在里面的果真是紫衣姐姐,司颜若脸色一变,冲着那两人伸手一点穴。 两人还未来得及反应就呆在了原地。 “紫衣姐姐…紫衣姐姐…”司颜若提起裙摆就朝着地牢下方走去。 被困在地牢内的紫衣听到司颜若熟悉的声音,连忙从草堆从爬起身子来,双手按在木栏上,喊着,“清浅,清浅…” 朝着声源寻觅而来,时隔一月之久,她终于看到了她至爱的紫衣姐姐。 她没死,她还活的好好的。清浅笑着哭了出来,泪水滑过嘴角,那是甜蜜的滋味。 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牢内,紫衣以为自己是必死无疑的,眼下九爷不杀她,只是要她来牵制着司颜若,把她关在这个地方,在所有人的眼中都以为她是死了,可她却好好的活在他们的眼皮底下。 “清浅…”久别重逢,紫衣握住司颜若的手,激动的不能言语。 司颜若伸手摸了摸紫衣的小腹,孩子越来越大了,“紫衣姐姐,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要等我,等我来救你出去的那一天。” 紫衣望着司颜若,抚了抚她的额头,摇头叹息的说着,“傻孩子,他是不会这么简单就放过我们的,要知道,我犯的可是死罪。” 司颜若听她嘴中说出死这个字的时候,使劲的摇着头,泪水乱扬在各处,“不会的,不会的,他一定会放了你的,紫衣姐姐…” 紫衣用拇指拭去司颜若脸上的泪水,深深的吸了口气,“能再见到你,已经很满足了。每天和他在一起不必担惊受怕,我觉得上天待我不薄。” 司颜若反握住紫衣的双手,“紫衣姐姐,我有话想告诉你。” 瞅了瞅四周确定没有外人的时候,司颜若在紫衣的耳边轻轻诉道,紫衣听到后,脸上刹那的变得煞白,不可置信的看着司颜若。 “你说的是真的?” 不待司颜若回答,门外就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洛亦寒脸色难看的带着林慕泽冲进了地牢是,跟随在身后的是几个信任的弟子。 洛亦寒将视线放在她们两人相握的双手上,一会儿看看她,一会儿又看看她,厉声道,“私闯地牢,犯的是何罪?” “我要见九爷。”司颜若没有争辩也没有胆怯,只是这么简短镇定的一句话。 洛亦寒示意身后的弟子将司颜若双手反拷的给押走了,临走前还不忘看了眼失落的紫衣,“你是要毁了她吗?” 林慕泽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这个秘密只有他们三人知道,而她又是从何得知的呢? 难道九爷是真的动了真情,将这件事给说了出来? 暗自叹息,清风堂又得涌起不少的波涛了。 第一卷、爱情的赌局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跪下。”在弟子的恶意压制下,司颜若不得不屈服在他们手中,重重的跪倒在宣室内。 而九爷从最早他们带司颜若进来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不妙的情况,直到洛亦寒黑着脸进来,满是怒气的来到,他这才开口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洛亦寒瞥了眼地上的司颜若,正气道,“私闯地牢。” 地牢?九爷的心狠狠的紧了一下,她是发现真相了,“颜若,你告诉我,为什么要去哪里,是不是有人指使你的?”他不愿相信,情愿相信她是被人利用的。 司颜若跪倒在地上,低着头说道,“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在你们的心中,就没有真诚吗?”不满的抬起头,双眸中尽是怨气。 “她迟早都是死。”九爷绝情的说道,他难以相信,她竟然会知道这个秘密,“这件事是谁告诉你的?” 司颜若看了看身旁的洛亦寒和林慕泽,答案显而易见。 洛亦寒见司颜若反咬他们一口,不由得怒从中来,赶紧辩解道,“九爷,我和慕泽可是一句话都没有说过,慕泽,你说是不是啊。” “呵呵…”地上的司颜若冷不防的笑了出来,“我是偷听的,那日我回清风堂的时候,你们无意中提起了这件事,从那时开始我在想,我要怎么才能救紫衣姐姐…” 经这一番话,两人这才明白终究还是自己失口了,羞愧的低下了头。 九爷眸中带怒的看着司颜若,五指的关节渐渐泛白,还有不少青筋向上凸起,他紧闭的双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事到如今,我只求你放过紫衣姐姐,我任你处置。”司颜若重重的磕了个头。 九爷怔了怔,挥手示意洛亦寒和林慕泽出去。 宣室中只剩下了九爷和司颜若。九爷缓缓的站起身来,一步步朝着司颜若走去,继而又缓缓的蹲下身去,一手捏住她的下颔,说道,“这就是你救紫衣的方法吗?还是没有一点的长进…”温热的口气中吐出来的却是冰冷的字眼。 司颜若撇了撇头,坚定的说道,“九爷也动了情,按照堂规,是不是也要同紫衣姐姐…” 话还未说完,脸上就火辣辣的疼痛,留下红彤彤的五个手指印,嘴角还渗出了丝丝血迹,她瞳孔紧缩,不敢去看九爷一眼。 “你…”九爷扬起的手掌最终还是狠狠的落在了她的脸颊上,断断没有想到,她居然利用了他,设下这个圈套,让他一步步深陷其中。 这招美人计,她做的很好,真的很好。 发髻凌乱的她,依旧保持着刚才的那个姿势,勉强的挤出几个字眼来,“放了紫衣姐姐…” 左手狠狠的掐住司颜若的粉脖,几乎要让她断了呼吸,看着她憋着通红的脸蛋,因为呼吸困难脸部的狰狞,九爷还是于心不忍的略作惩罚,随后便松开了她。 司颜若狠狠的喘着气,差点就要断气了。 “九爷,我设了一个赌局,赌的是你的真心,没想到我赢了,呵呵…”虚弱无力的笑着,司颜若疼的连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第一卷、根本就不爱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你根本就不爱我,却还是做了我的女人,司颜若,你的心是用什么做的?”九爷指着她心脏的位置,痛苦的说道。 “我根本就没有情,一切只是想要救紫衣姐姐罢了,九爷…”司颜若躲闪着不敢去看他的双眸。 啪….又是一个巴掌,这次九爷选择了另一边的脸。 两嘴角边都流了血出来,“那你赢了,成功的做到了。”九爷缓缓的站起身来,喷火的双眼似乎要将她化为灰烬,“既然已经是残花败柳了,你也没什么好坚持了吧。” “是,只要你放了紫衣姐姐,我说过的,任你处置。”司颜若垂下脑袋,声音越来越无力。 左手再次扬了起来,九爷不忍的看着司颜若,她双颊都已经红肿,再也找不到可以下手的地方,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个女人曾经和他同床共枕好几日,这个曾今说着甜言蜜语,如今却满嘴谎话的女人。 九爷恼恨的放下手来,压低了声音,挤出几个字来,“哼…难不成你想看着我与紫衣一起同归于尽吗?我不会让你如愿的…”狠抓起司颜若的手,再快速的甩开。 绕过她的身子大步的走出了宣室。 洛亦寒和林慕泽得到指令,将司颜若带回兰若斋中幽禁了起来,除了一日三餐之外,谁也无法探视。 而九爷则是将自己锁在了云庄内,回忆着司颜若的一切。 从头开始,就是一场骗局,她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救紫衣,故意让他爱上她,然后在微笑的告诉他,他动情了。 她小小的脑袋中居然可以想到这种极为残酷的方法来,呵呵…真是太小看了他。 洛亦寒敲响了九爷的房门。 “什么事?”隔着房门,九爷说道。 “听说九爷心情不好,便过来看看。”洛亦寒再也不敢再他面前提起任何有关清风堂的事情了。 揭露了司颜若的计划,同时也将九爷的心伤了。洛亦寒不禁有点责怪自己的鲁莽了。 九爷开了门,让洛亦寒进门再谈。 看着憔悴的九爷,他还是动了口,“九爷又何必这么折磨自己呢,为了那个女人,值得吗?” 九爷自嘲的笑了笑,“我千算万算还是被人将了一军,我一手栽培出来的人却反过头来计算了我,亦寒,这种被背叛的心情,你又怎么能体会呢。” 洛亦寒低了低头,用手捂住嘴巴咳嗽了几声,清声道,“九爷,有些事还是趁早做了决定吧,司颜若的事情,你想如何处置呢。” “照计划进行。”短浅的四个字,他将对她的情感一笔勾销。 得到这个答复,洛亦寒便开始着手了所有的计划。 司颜若在见到久违的阳光后,安逸的抬起脸,阳光舒适的撒在脸上,暖洋洋的。 很快,一个阴影便将这些全数没收了,是洛亦寒还有林慕泽。 如今她也不过是个待罪之身,在他们眼中,她是那么的渺小和不屑。 清风堂的仅有的两位女护法,皆因情感而触动了堂规,这是多么讽刺啊。 “你们来这里干什么?”兰若斋解封,司颜若却无法开心起来。 很早便登门造访的两个人,证实了她心中的所想。 第一卷、她的嫁衣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洛亦寒和林慕泽各自朝着一旁跨了一步,被遮挡在身后的九爷终于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九爷…”司颜若一见是他,赶紧跪在了地上,不敢直视。 九爷谴退了他们两个,明明可以独自见她,为什么还是选择了带他们两个来。 “你要我放了紫衣,好,我可以成全你。”九爷爽快利落的一击即中司颜若的重点。 背对着阳光,她眯着双眼抬起头来,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亦察觉不到他的异样,只是望着他,愣愣的说道,“条件呢,杀了我?” “我要你出嫁!”五个字,字字击打着司颜若的心灵。 难以置信,不敢相信,他居然亲口对着她说,要她嫁人,嫁给谁? “这是什么意思。”她真的不懂,心隐隐约约的在作痛,可还是佯装无事一般的轻声说道。 林慕泽端着一件大红嫁衣缓缓的朝着他们走来,那鲜红的颜色是多么的醒目,深深的刺痛了她的眼睛。 九爷没有笑,从他出现为止,他的双眸都是冰冷的一片,丝毫没有情感,不复往日的含情脉脉。 “穿上这件衣服,我要你嫁给他人。”九爷抓起嫁衣,朝着她丢过去。 没有预料的疼痛,她的心已经麻木了。双眸深邃的望着他,毫无语言。她还能说什么,对不起还是祈求他的原谅。 这些日子以来,她不是没有心,不是没有情感。 心,曾经的确动过,而情,也曾义无反顾的爱过。可是,为什么他却这么的容易动摇呢。 九爷,当日那句,我爱你,一直都为改变过。 而我要救紫衣姐姐的决心,亦是坚硬如磐,无法动摇。 如果真的伤害了你,那么,求你原谅我。如果这样做,你会开心一点,我甘之如饴。 从地上捡起那件被弄脏的嫁衣,拍掉上面的灰尘,默然的转身就走。 九爷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竟然没有一丝丝的快感。 谁也不知道九爷真正的身份是什么,谁也不知道司颜若要嫁的是何人。 只是大家都在揣测着,他们两个,谁输谁赢。 坐落在京城西南方的一座府邸,金雕玉砌,琳琅满目。大朱红色的柱子,墨绿色的碧梁,台阶上铺满了大红毯子,没有一丝灰尘,极为的干净。 一位身着朱红色臣服,头戴金翎冠,手指一把漆黑色的扇子,缓缓的踏入红毯之内。 所到之处,人们无不低头行礼,齐呼,“参见大皇子殿下。” 手中的扇子轻轻的一合,翩然的转过身去,对着众人挥挥手,“起来吧。”话落便坐在了首位之上,身旁的侍女手执酒壶,上前替他斟了一杯酒。 原先拿着扇子的手,端起酒杯,对向众人,“多谢各位皇弟前来。”清酒便一扬而尽。 坐在堂下的便是天胤王朝的几位较为得宠的皇子们,其中也包括临王君天凌。 大皇子君天奇双手合拢拍了三下,恭候在一旁的舞妓们便提着红色灯笼而出。 在偌大的厅堂上,上演着活色生香,翩翩起舞的一幕。 第一卷、舞剑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一曲舞毕,府中的管家便挑选了空闲的时间来向君天奇禀告。 “是吗?”只见他双眉一挑,问向管家。 管家维诺的点了点头,君天奇手一扬,“加座…” 很快就有人整理好了一切,管家这才引领着天胤九皇子君天懿走入厅堂之中。 君天懿很少出现在这种场合之中,就连平时在宫中都甚少见得到他,没想到今日他却不请自来,身后还跟随着几位随从。 “大皇兄。”君天懿举手作揖道。 君天奇则是赶紧起身来,走下台去,扶住君天懿的双手,“九皇弟亲自造访,真是让皇兄倍感荣幸啊。” 君天懿笑了笑,“皇兄说笑了。” “快快入座吧,晚些时候咱们兄弟在把酒明月。”君天奇引着君天懿走向了一旁的位置。 君天懿刚坐下,下个节目就开始了。同上次一样,依旧是舞蹈,只是这次有了主次之分,君天奇看着台上的表演,专心致志的也无暇去理会君天懿。 待退下后,洛亦寒对着君天懿做了个放心的手势,随后,君天懿便站起身来,手中握着酒杯,对着君天奇及众位皇子开口说道,“大皇兄,下面这个节目是我精心准备替你庆祝府邸落成之喜。” 君天奇朗笑着,拍手称,“好,好…那就赶快开始吧。” “开始吧。”君天懿朝着门外看了一眼。 只见,一个身着白色衣衫女子缓缓的从门外走进来。若不是她那一身舞衣,所有人都会觉得又是个不请自来的人。 在女子站定之后,她的身后也陆陆续续的出现了几个伴舞女子,手中执剑的,手中抚琴的,更有手中执诗书的。 白衣女子接过其中一位执剑人手中的剑,握着手心中,还不忘看了一眼在做的君天懿,她的手有点发颤。 其余几人藏起手中的东西,从另个袖中掏出一块极长的白绢布来,四个女子将白女女子团团围住。 在灯光的作用下,白绢布中倒映着她的身影。 这层布不仅遮挡住了她的容颜,更是将她的动作放大几倍,四座的人都能清晰可见,哪怕是一个小动作都无法隐瞒。 君天奇看着眼前的舞剑,又看了看君天懿,看不出什么究竟来,也只好继续欣赏。 “应该不会有什么纰漏吧。”君天懿手中端着酒杯,对着身后的洛亦寒说道。 洛亦寒抬眼看了看那黑色的倒影,点了点,“应该是不会错的。” 突然间,白绢布中传来剑落地的声音,接连着便是一声惊呼。 四个伴舞女子,赶紧将白绢布撤了下来。 众人这才看清,是剑割伤了她的手腕,如此大意的事情,让君天奇开始有点怀疑这就是所谓的精心准备吗? 看着那女子一脸的痛楚,还有眉心隐隐间的忧虑,君天奇带着好奇的心走下台去。 从地上捡起那把剑来,握在手中,掂量了几下,“这么粗心,又怎么能胜任呢。”双眸向她一抛,极为的寒冷。 女子手握着伤口,连忙跪倒在地,一言不发。 第一卷、她的选择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君天奇盯着地上的女子,清俗之间又带了几分娇柔。那双眸子水灵清澈,更是为这份美添上了一笔。 他向来是惜花护花之人,也不忍再多过指责。 蹲下身去,一手轻捏住她的下颚,让她的视线对上他的视线,“你很漂亮。” 一句简单有力的夸奖话,却她感觉到了害怕。身子微微的有点颤抖,君天奇抓住她的手腕,将她从地上扶起来,但有很快的松开,“下去吧。” 坐在堂下的君天凌,侧目看着眼前的一切,那个女子分明就是那日进府偷盗玉箫。怎么一晃眼就成了舞妓了呢。 君天懿看着站在正中央的君天奇,从他的双眸中想要得知道一切。 宴会散去,君天懿并没有同其他的皇子一道离开,则是走向了君天奇的身边,见他意犹未尽,便上去问候道,“刚才那个舞妓也真是的,居然要大皇兄亲自去请。” 君天奇不以为然的摆摆手,“不不不,九皇弟说笑了。” “臣弟从大皇兄的举动中看出很中意那位女子,不如顺水推舟赐给皇兄做个妾室吧。”君天懿在旁鼓动着。 君天奇摸了摸下巴,啧啧嘴巴又连连摇头,“做个妾室怕是有点对不起那姣好的面容,我一直尚未娶亲,心中自然知晓正妃必然是要名门之后,倒若不是她那低微的身份,自然给她一个一人之下的身份。” 说的太多也是强求,君天奇对着政治婚姻早已看透,现实中的他也是很希望能找个自己喜欢的人。 “哈哈,原来大皇兄是在担心这个,她是臣弟带来的人,不如就做个顺水人情认了这个妹妹,大皇兄就没什么好顾忌了吧。”君天懿表面上笑了笑,计划正一步步的顺利的进行着。 君天奇满意的拍了拍君天懿的肩膀,“如此甚好,过几日我便让人将聘礼给你送过去。” 君天懿拱了拱手,“成人之好,只是臣弟举手之劳罢了。” 回到清风堂,司颜若将整个人都丢在床榻上,手腕间还有微微的痛觉,也顾不得什么拉过被褥蒙头大睡起来。 快了,一切都快了。紫衣姐姐在那个不见天日的地方等了太久了。 被黑色所包围住的她,怎么也没想到过,九爷真正的身份居然与朝廷有着牵连,还是这么切切相关的关系。 一想起刚才在堂上,从君天奇眸中所汲取到的信息,就让她有点害怕。 这也与之前君天懿对她说过的话如出一辙,如今的她只不过是残花败柳之身,又有什么好选择的呢。 对她而言,只要能够救出紫衣来,就算是命,她都不会犹豫的。 君天懿回到清风堂又做回了那个绝情冷漠的九爷。 洛亦寒和林慕泽的一齐到来,将司颜若从睡梦中惊醒, “怎么,居然有闲暇在那里睡觉,你可真是好心态呢。”洛亦寒嘲讽的说道。 司颜若掀开身上的被褥,双脚沾在地上,看都不看洛亦寒一眼,“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我为何不能选择安逸的死去呢,说吧,这时候来我这里,有什么事。” 第一卷、释放紫衣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洛亦寒从袖中拿出一瓶药粉来扔到床榻上,“九爷说了,他可不想看着你带伤嫁入大皇子的府中,出嫁那天,要心甘情愿的高兴,懂了吗?” “呵呵,如今我只是一个傀儡罢了,不需要你们好心来这提醒我。”拿起药瓶就给扔在了地上,任由它破碎,司颜若只感觉他们越是如此,她越恶心。 “那就随便你吧。”洛亦寒厌恶的看了眼司颜若,待罪之身又有什么好倔强的呢,性格这么烈,难怪九爷会担心她做出什么傻事来阻碍了他们的计划。 “回去告诉他,若他再不放出紫衣,休想我心甘情愿,大不了,鱼死网破。”司颜若用尽全身气力冲着他们两个人的背影吼道。 林慕泽则是吃惊的回头望了一眼司颜若,微微的摇了摇头。 “走吧。”洛亦寒当做什么都没听到,催促着林慕泽离开。 司颜若的那番话,自然是没有传入君天懿的耳中,洛亦寒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若是他铁了心要她嫁过去,那么她就算是死了,也会安排那具尸体嫁过去。若他当真有心网开一面,不用她多说,他自然有分寸。 只是洛亦寒很好奇,到底她是用了什么方法让君天懿变得如此,原本坚定的立场也摇摇欲坠。 回来的君天懿直径走向了地牢,望着紫衣颓然的站在自己的面前,但她的脸上却洋溢着幸福,不惊痴痴的问道,“到底,爱情是什么呢?” 紫衣惊愕的看向君天懿,他是动情了吗?他的口中居然会说出‘爱’这个字来,让紫衣深感不解。 也只是淡淡的给他解释了一句,“当你口中心中有了念念不忘的人,那就是爱情。九爷…” 一声‘九爷’唤回了君天懿所有的思绪,他晃了晃脑袋,又恢复到冷漠的状态中来。 掏出怀中的钥匙替紫衣打开牢房的大门,“你走吧。” “紫衣犯的是死罪,不敢也不能走。”紫衣就差跪了下来,隆起的小腹断了她这个念头,只是将头埋得很低很低。 君天懿一把推开大门,“你的罪自然会有人来替你偿还,离开清风堂后,你就不再是紫衣了。” “是清浅对不对,她怎么样了?”紫衣猛的抬头,她想起清浅前几日信誓旦旦的那些话,怕是那个傻丫头又在做傻事了。 君天懿转了个身子,“她很好,过几日就要出嫁了,今晚你就同她好好的道个别吧。”话落,他将手中的钥匙随后一抛便丢在了身后的角落中。 紫衣回到自己的房间换过一身衣衫,便马不停蹄的敢到了司颜若的兰若斋中去。 望着她房内闪动的烛火,紫衣真的是替她感到惋惜,明明就有自己的人生,如今却为了自己甘愿的放弃了。 那个傻丫头,究竟要傻到什么时候去。 想起之前为了活命,她还利用了她,而她却是这么义无反顾的来救她。 不知不觉中泪已悄悄的布满了她的眼眶,晶莹且剔透。 生怕让司颜若看穿,她又赶紧擦了擦泪水,深深的吸了口气,伸出臃肿的手指敲响了她的房门。 第一卷、紫衣离开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是谁?”司颜若放下手中的茶杯,走向了门外。这个时候又有谁会来打扰自己呢。 紫衣清了清嗓子,轻声说道,“是我。” 刚要伸手去打开门闩,在听到是紫衣的声音,激动的僵硬在了那里,是紫衣姐姐,她真的出来了。 “清浅?”紫衣见门上的人影呆住不动了,以为出了什么事,便询问道。 司颜若动了动手指,毅然的打开双门,确定是紫衣后,再也按耐不住了,冲过侧身抱住了她,“紫衣姐姐,真的是你…” 紫衣心疼的拍了拍司颜若的手臂,“清浅,我这不是好好的嘛。”想到今晚或许是她们之间的最后一面,她就有点不舍。 “我知道,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紫衣姐姐,能看到你好好的出来,我真的就没有任何的遗憾了。”泪眼婆娑的司颜若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 紫衣伸手扶在她的脸上替她擦去泪水,“傻丫头,不要再哭了。” “紫衣姐姐,来…快进来…”司颜若拉起紫衣的手,就往屋里去。 整夜,紫衣都不曾离去,和司颜若睡在同一张床榻上,两人说着悄悄话。 司颜若的手不停的摩挲在紫衣的小腹上,时而能感受到孩子在跳动,神奇兮兮的说道,“你看,孩子在动。” “再过几个月也快要出生了,清浅,明日我就要离开这里了。”相聚的时光往往都很短暂,趁着天还未放明,紫衣心知这件事迟早是要说出口的。 司颜若枕在紫衣的肩膀上,手一下一下摸在她的小腹上,变现的极为平静,“恩,永远的离开这里吧,紫衣姐姐,去寻找你要的生活。” 紫衣侧开身子,将头扭向司颜若,“清浅,是不是有事发生,不然九爷怎么可能会说放人就放人了呢。” “没事,紫衣姐姐不用担心,只是同他打了个赌,他输了就要释放你。”说的极为的风轻云淡,看不出一丝的异样来。 “若你输了呢?清浅,为什么你要这么傻。”在清风堂中生活了这些年,她没有理由会不知道,要说服九爷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虽然司颜若看上去像没事一般,可她却将所有的事都藏在了心中。 “输了便是万劫不复。”司颜若对上紫衣的双眸,继而展开笑容,“幸好我赢了,紫衣姐姐,我赢了那不可一世的九爷,哈哈…”在每一份灿烂如魇的笑容背后,总是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痛苦。 紫衣看到了她的笑容,亦同样看到了她内力流淌着的泪水。 “傻丫头,以后不管发生什么,记得来找我,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右手紧握着她的左手。 司颜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头慢慢的放在她的胸口,好温暖,就像是母亲的怀抱。 默默的流泪着,今日一别,但愿还有相逢的机会。 天明明亮,紫衣将早已书写好的那封信塞进了枕头底下,取过自己的衣衫悄悄的离开了。 做梦都想离开的地方,待到真正要离开的时候,却是那么的不舍。 清浅,我走了,记得要对自己好点。傻丫头,不要再做傻事。 第一卷、嫁人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司颜若展开信纸来看着上面的墨迹,心隐隐作痛。 她能救出她唯一的亲人,她又替自己感到高兴,幻想着紫衣能与君天凌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悲喜掺半。 君天奇的聘礼在紫衣离开后的一日也就被辗转送入了清风堂,司颜若看着那满目的聘礼,心中却是落空的,这些都不是属于她的东西,可是她却即将会属于它。 再次从衣柜中取过那套嫁衣,比起君天奇送来的,它显得平庸多了,但是那么的贴心。 君天懿已然好几日没有出现在清风堂中了,而司颜若也将自己锁在兰若斋好几日,一直到花轿临门的前天,按照君天懿的意思,她迁到了云庄。 临走前,没有人来送她,只有林慕泽,他陪着她走出了那条心酸的小径。 “你是恨九爷的吧。”林慕泽不去看司颜若的双眸,只是想知道这个答案罢了。 司颜若摇了摇头,“是我伤害他的,我又能恨什么呢,慕泽,原来这个世上有比爱情更重要的东西。能救出紫衣姐姐,我很开心,就算那是条不归路,我都会义无反顾的走下去。” 林慕泽停下身来,“为什么不走呢,永远的离开这里。” “我走了,他要拿什么去交代。呵呵,已经伤了他一次,这次,是轮到惩罚我的时候了,这条路到这里就是尽头了,以后,或许…也许就不会再见了呢。”起先的吞吞吐吐到后来的笑容,林慕泽看不懂她心里在想些什么,眯着双眼品味着她的话。 原来这个淡雅的小庄,居然是堂堂天胤九皇子的府邸。 只是在那里住了一晚上,她也彻底失眠了一个晚上,柔儿来过,询问了几句她同君天懿发生什么事了,司颜若搪塞了几句,柔儿半信半疑的就走了。 原本很是恩爱的两个人,如今见面了也说不上半句话。在进去司颜若房间的时候,她赫然有看到那一套凤冠霞帔。 是要嫁人了吗?嫁给君天懿还是…? 第二日花轿临门,柔儿不明就里的跑去请君天懿出来,“主子,外面了迎亲的队伍,说是来接新娘子的。这是怎么回事啊。” 君天懿甩开柔儿绕在自己手臂上的手,“是来迎娶她的。”双眸方向了远处的厢房。 此时媒婆应当已经临门了吧,云庄的大门早在他吩咐之后就打开了。司颜若抹上脸颊上最后一层胭脂,在喜娘的搀扶下慢慢的走出了厢房。 君天懿隔着花丛望着那抹红色渐渐的离去,而柔儿则是紧张的看向了君天懿,“主子,颜若她…” “今天是她的大喜之日,你应当同她说声恭喜呢。”君天懿看了眼柔儿,转身就走。 看着司颜若一步步朝着大门外走去,人影也越来越淡出她的视线,赶紧随着君天懿追了上去,“主子…主子…” 君天懿不想再说一句话,独自来到后花园躺在石椅上。 “起轿…”门外传来嘹亮的声音。 君天懿侧了个身,“去沏壶茶来吧,说了这么多,你不觉得渴吗?” “主子,为什么不拦住她呢,明明就是相互爱着对方,为什么颜若要这么仓促的嫁给别人。”君天懿的脸朝向哪里,柔儿就站在哪里。 第一卷、慕泽开口劝诫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你的话,太多了。”君天懿睁开眼,不满的说着。 柔儿蹲下身子来,“主子…要三思啊,若是错过了,想珍惜都来不及了。” 君天懿索性闭上了双眼,柔儿也自讨没趣的离开了,看着尘土四散,柔儿还是很纠结的责怪了几句。 柔儿失落的正欲关上大门,黑色衣衫的林慕泽不期而至。 “九爷呢?”一进门就问道君天懿的去处。 柔儿指了指后花园,“你也是来劝他的吗?” 林慕泽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柔儿,就朝着后花园走去,见他一副安逸的样子在那里休息,摇头叹息着走了过去。 “你怎么来了?”君天懿就算没有睁开眼睛,也能感受到林慕泽的到来。 林慕泽笑了笑,“我只是来看看你怎么样了,她就要出嫁了,你还能这么安心的在这里睡觉?” 君天懿起身,带着怒气瞪着林慕泽,“今天是怎么了,一个一个都跟我说这些事,慕泽,这不像你的性格。”撇头盯着他。 林慕泽走进石椅,寻了个位置坐下,“你是我的主子,有些事的确不应该说出来。九爷,你肯放了走紫衣,是因为你动了情,为什么要刻意的压制住呢。” “我没有动情,我只不过是输了一场赌局罢了,慕泽。”君天懿拂袖说道,一脸的怒气。 “当局者迷,亦寒不会同你讲这些话,但我要告诉你,就算她能欺骗你,却欺骗不了我们这些外人,所有人都看的清楚,若是在做戏,她不会这么真心。九爷,你们都动过情,难道还不了解爱吗?” “她连女子最重要的贞洁都可以作为赌局中的筹码,我还能相信她什么,说爱我,哼…那也只不过是为了得到目的的权益。”君天懿转身,怒说着。 林慕泽也起身,站在了君天懿的身后,“就算爱的浅,你也不应该将她推倒别人的身旁,这么伤害她,你的心就好过了吗?九爷,承认吧。” “呵呵…”真是好笑,这就是爱,在他眼中这只是一场较量。 感情这游戏,他玩得起,亦输得起。 “紫衣临走前来找过我,她告诉我,司颜若曾经对紫衣说过,她是个从小就被抛弃的人,所以她很珍惜情感,若不爱,她绝不会轻易的付出。她,最大的错,是利用了你的爱。” “在她心里,紫衣永远都是第一位吧。”君天懿负手而立,将目光放在了阴晴莫测的天际。 “若她是这么想的,在紫衣离开的那一会儿她也随着她走了,又怎么会留下来呢,九爷,她的心,你何曾懂过?她亲口告诉我,她留下来只为了让你能好过点,她说是她伤了你,现在天都在惩罚她了。我不懂,明明就深爱着彼此,为什么注定要去伤害呢。” “清风堂是不许我爱上她的,你很清楚这个下场是什么。”君天懿在蠢蠢欲动。 林慕泽扯了扯嘴角,“可你是九皇子,你无法摆脱这命运。清风堂需要的是个有血有肉的掌事者,而不是不敢说爱的弱者。” 君天懿伸手拍了拍林慕泽的肩膀,绕过他的身子就冲了出去。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留下这一句话,头也不回的跑掉了。 第一卷、抢亲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沏好茶回来的柔儿看着君天懿飞奔而出,觉得甚是奇怪,端着茶水来到林慕泽身后,不禁问道,“主子这是怎么了?” 林慕泽接过她手中的茶杯,喝了几口,“说了这么多,真是口渴了。柔儿,这些事你就不需要太担心了。” 柔儿不解的望了眼林慕泽,周围透着古怪,从他的表情上来看,好像有什么事会发生。 上了花轿的司颜若,掀下头上的红色喜帕,耳边是那吹吹打打的唢呐铜鼓声。 她是回不去了,而他,亦没有出现。 司颜若自嘲的笑了笑,她还在想什么呢,以为他会出来看她最后一眼吗?呵呵…一切是她想太多,如今的他对她恨之入骨,恨不得杀了她解恨,又怎么能傻傻的期盼着呢。 缓缓的闭上双眸,泪水打湿了那精美的妆容,翘长的睫毛就如同飞舞蝴蝶‘扑扇扑扇’的停留在她的面颊上,为爱肝肠寸断,落下这滴忏悔的泪水。 “是我对不起,是我的错。如今就惩罚我吧。”清晰的从嘴中吐出这几个字来。 这场赌局中,他们谁都没有输,谁都没有赢。只是付出了真心,换来了生离。 在花轿下落的那一刹那,司颜若握紧了藏在袖中的匕首,既然无法成全,那么就让她来终结吧。 来到这里,与其整日承欢膝下,不如来个解脱。正如他说的,只是一躯残花败柳的身子,有什么值得怀念的。 能怀念的她都记得,纵使走过奈何桥,饮下孟婆汤,她也铭刻三生,不应该说,永久铭刻着。 在天胤,皇子在没封王前迎娶的侧房是不需要向上通报的,只要双方愿意嫁娶,只要挑个良辰吉日便可以完婚,只是侧房是没资格从前门走进的。 婚礼的仪式很简单,没有什么人来到这里恭贺,除却那几位兄弟情深的皇子们,少有外人知。 君天奇在正厅中等候着喜娘将新娘子带入府中,跨火盆,撒露水,换新鞋,程序还是一样都没有少。 这也是君天奇待人的一种宽厚吧,他从不觉得侧房就非要低人一等。 从喜娘手中接过红色的大红绣球,顺势牵过司颜若的手,那么的谨慎,那么的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她。 司颜若缩了缩手,无奈被他紧握着,另一只手中的匕首正缓缓的向下滑落。 思量着在送入洞房前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高声嘹喊,“拜天地。” 喜娘走上前去,搀着司颜若的手来到蒲团前,拍了拍膝盖前的灰尘,高兴的道,“新娘子,要行礼了。” 司颜若动了动嘴,话始终都没有说出口,愣愣的跪在了上面。 随着一声,“一拜天地。” “慢着!”从门外传来急促的阻止声。 是他,仿佛是天籁之音一般,司颜若猛然的回过头去,头上的喜帕也随之慢慢的飘落。 喜帕后,是她的那一双充满惊喜掺杂着担忧的眸子,心里想着他盼着他,可待他真正来的时候,她却有怕了。 站在她身旁的那个人是他的兄长,今日若是她真的随他走了,他要如何置身世外呢。 或许,能见到你最后一面,我已经很满足了。剩余的,不敢奢侈了。 第一卷、抢亲(下)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九皇弟?”君天奇看着司颜若的异状,站起身来看向出现在门外的君天懿。 君天懿平缓了一下急喘的呼吸,待到稍微平静后,这才走入那个喜堂中,他看到了在他进来后她的一举一动,林慕泽说的话应当不假的吧。 “怎么现在才来,都快错过了。”君天奇走到君天懿的身旁,拍了他的肩膀说道。 君天懿的目光至始至终一直都停留在司颜若的身上,见她冲着自己摇摇头,他将目光移至了君天奇的身上,略带着愧疚的说道,“大皇兄,对不起,我是来抢新娘的。” 君天奇搭在君天懿肩上的手突然间僵硬在一切,旁边几个皇子们仿佛没有听清楚一般,“你说什么?” “我是来抢新娘的。”君天懿扳开君天奇迟迟没有挪走的手,直径走到司颜若的身前,将她手中的那根连接大红绣球的红绳脱落,牵起她的手,来到君天奇的身旁,“对不起,我不能把我的女人让给你。” “呵呵…”君天奇在那里傻傻的笑着,双手插在腰上,笑的连面目都有点扭曲。也就是那一会儿的时间,他又恢复了过来,冰眸定在他们两个相牵的手上,从齿缝间挤出几个字来,“君天懿。” 随后愤然的扯下了胸前的红色花球,丢掷在地上,一脚踩了上过去,揪起君天懿的领口,紧紧的攥在手心中,“过了门,你休想带走她。” 司颜若担心的握紧了君天懿的手心,她不知道为什么他还会来,明明是那么的憎恨着自己,为什么还要来,兄弟反目,亦不是她所想。 “一早开始,她就是我的了。大皇兄,若是肯放手,我可以给你数十个美女,除了她,我一定要带走。”君天懿的手握在他的手上。 “之前你是说将她送予我,如今又要拿回,你当真以为我这里专门接受别人不要的破鞋吗?”君天奇狠狠的甩开他的领子。 君天懿冲着他笑了笑,“这次是我欠你的,下次我一定会还你。” “大皇兄,今日若是你真的放了他们,说出去别人只会说你嘲笑你的无能。” “就是啊,大皇兄,天下人会怎么议论你啊。” 身后的几个皇子也纷纷走上前来在一旁劝说着,平时就对君天懿没什么好感,如今更是做出这种事来,论谁都不会站在他的那一边。 也有少数者站定在原定,保持缄默。 君天奇将目光落在了司颜若的身上,难怪方才在听到君天懿声音的时候,她会激动的连喜帕都掉落在地上。 她眼中的款款深情,让他无不相信君天懿的那句话。 他们早就认识,只是他猜不透为什么司颜若会心甘情愿的嫁给自己,抑或说是君天懿当初会那么做。 “他说的都是真的?”他努力的替自己撑起最后一道保护屏。 却不想最终还是被无情的摧毁,司颜若松开君天懿的手,绕到君天奇的身前来,从袖中取出那柄匕首来,双手奉上。 “对不起。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如果让你觉得生气了,我可以惩罚自己只求你不要恨他。”眼角的余光瞥在身后的君天懿身上。 第一卷、甜蜜恋人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双指挑起匕首,轻轻的一甩,就朝着右边的柱子射去,君天奇的眸子在眼眶中打转,谁也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我可以放你们走,此事我也定会禀告父皇,此事就让他来决定。”君天奇走到堂上,眸中尽是那鲜艳的红色,红的有点惨不忍睹。 君天懿丝毫不犹豫的拉起司颜若的手,步如流星般的离开了。 众皇子们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开,纷纷替君天奇抱不平。 司颜若任由他牵着,步子凌乱的想要追随上他的脚步,那满身的喜庆色,引得街市上的百姓投以目光。 君天懿领着她来到一处较为僻静的地方,司颜若理了理稍微凌乱的发髻,望着就在眼前的君天懿,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只得缓缓的走上前去,每一步步子都沉重的让她无法举步。 出人意料的,司颜若抬手轻轻的甩过他的脸庞,声音不大却很清晰的划过谧静的地方。 一下子,她的眸中就被被汪泉所取代,似落非坠。踮起脚尖,迅速勒紧他的脖颈,鼻尖蹭着他的体肤,“明明就绝望了,为什么还要给我希望,为什么…”双手握成拳头擂在他的后背上。 是感动,是激动,还是因为太兴奋了呢。 君天懿愣愣的搂住她的身子,“要我怎么做,你才能乖乖的呢?颜若,若不是慕泽来找我,我怕真的会错过你。” “不会的,不会的。”眼眶再也支撑不住泪水的重量,不断的流了出来,顺着他的脖颈缓缓的流至心底,“一辈子就认定一个人,要我怎么去爱上其他的人呢?” “以后不要把什么事都藏在心中,想说什么想做什么都可以告诉我,我不要你傻傻的只懂得牺牲你自己,去成全了别人。”大手怜惜的捏住她的脸蛋。 “对不起,我不该这样对你的。”司颜若将头从脖颈处抽离出来,“我爱你,所以我必须要救紫衣姐姐,我不要我唯一的两个亲人相互残杀,而我却什么都不能做。” “你这样只会让我很为难。” “以后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了。”再次勒住他的脖颈,坚定的说道。 君天懿松开司颜若的身子,顺着她的面颊轻吻至她的双唇,两人狠狠的纠缠在一起,诉说着只有他们两人能懂的情怀。 天幕下,阳光余下的光辉温柔的撒在他们两人的身上。爱的气息肆无忌惮的在他们身上蔓延开来。 有人说,只有经历过方知爱情的甜蜜。 当天,君天奇在他们两人离开之后,携带着众位皇子进了皇宫,一本奏折将事情的前因始末陈述的仔仔细细。 皇上看后一方面先是安抚了君天奇的怒气,则是命令传旨太监出宫将君天懿叫回皇宫内,他定要将此事问个清楚明白。 “父皇明鉴。”君天奇行了个大礼。 他说出的话,从来就没有收回的道理。如今这么一折腾,这君天懿在皇上心中的地位自然是重重下降。 君天奇这么做,无非是一石二鸟。 第一卷、收手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司颜若挽着君天懿的手一齐回到了清风堂。 林慕泽和洛亦寒早在那里等候着了,林慕泽是一脸的笑意,而洛亦寒则是非常不情愿的看着林慕泽,手还不时的推攮着林慕泽,口中念念有词。 林慕泽在见到他们回来之后,拍拍洛亦寒的肩膀,努了努嘴巴,“他们回来了。” 洛亦寒不满的撇头看向林慕泽,“我先前就同你说过,你还不信,非要出来等候,真不晓得你的心里在想什么。” 林慕泽破天荒的冲着洛亦寒笑了笑,“看到主子幸福,我们这些做属下的不也应该给上祝福吗?” “幸福那也得同这清风堂所有的弟子做好交代以及过了朝廷那关,也应该说的话。”洛亦寒总是这么理智,往往看的比别人远,从不为这点滴的改变而露出情绪来。 君天懿一回来就看到他们两个在大门口争论着,不惊蹙眉说道,“堂堂护法在这里耍嘴皮子,叫弟子怎么看待?”转身回去看司颜若的时候,则是笑意迎人。 洛亦寒无谓的耸了耸肩,“慕泽说今晚打算亲自下厨,替九爷洗尘。” 林慕泽一听,赶紧走上来捂住他的嘴巴,还不忘掐了他几下,“胡说什么,我哪会下厨啊。”抱怨了几句,连忙对着君天懿解释道,“亦寒今天有点糊涂了,九爷大可以不必理会。” 司颜若看着他们两人的另一面,不禁笑出声来,走到他们身前对着君天懿说道,“不如今晚就让我来下厨吧。” 君天懿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司颜若,结巴的说道,“你..会下厨?” 司颜若自信的点了点头,“当然啦,以前紫衣姐姐回来的时候,我都会替她准备几道小菜的。” 洛亦寒趁着这个时候,扳开了捂住嘴巴的手,“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司颜若笑着看了他们几个,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他们之间也没有任何的嫌隙,时间倒流回在她跨入地牢前的那一刻。 走进清风堂之后,她又得继续同他保持一段距离了。哪怕是在他的背后站的远远的,只有能看到他微笑的目光,她都会满足。 这个地方的人永远都不会知道他们之间发生的事,能知道的便是君天懿放走了紫衣。 只是这个问题纠结在大家的心中,迟迟都不见君天懿有说过任何的话,到是洛亦寒和林慕泽每日都在堂上来来回回,听到了太多的议论声。 他们从始至终都以维护清风堂为第一,在听到这些杂言碎语之后,谁也无法正当合理的做出一个准确的做法来。 司颜若忙着去准备晚上的晚餐,而君天懿则是和他们两个一起来到了宣室。 “事情都怎么样了?”君天懿独自走到棋局旁,从罐子中执起一枚黑子捻在手心内。 洛亦寒见林慕泽不说话,就走了过来说道,“撇去别的不说,光堂内就有很多弟子人心惶惶的,紫衣犯下大错却没有处罚,多数人认为不公。” 林慕泽思绪了一会儿,站在洛亦寒的身旁,“这盘棋已经乱了,九爷还是就此收手吧。” 第一卷、静安其变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君天懿听了之后,将捻在手心中的黑子抛在了棋局上,“既然乱了,那就重新开局吧。” 瞳孔紧缩,林慕泽伸手便将棋局上的所有棋子搅乱,黑白顿时混在一起,“这盘棋局九爷用了这么多的心血,如今要重新开局,怕是难上加难。” 洛亦寒也随着他的话一同点头。 他们手上除却司颜若再也没有别的什么人能够替他们做事,重新培养一切都太晚了。 心中明白,若是再牵扯到她的身上,君天懿宁愿单打独斗也不愿搞这些小动作。 不待他们想出什么良策出来,皇上的口谕便从云庄传了过来,要君天懿即刻进宫面圣。 “九爷…”心中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们还是很担心的他的处境。 君天懿示意他们稍安勿躁,这是他同君天奇之间的约定。 他能从他堂上安全的将人带走,只是为了等待这一刻的到来。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他都会义无反顾的前行。 “没事,我去去就来。”君天懿对着他们两个说道,“天黑之后若我还没有回来,替我稳住她的情绪。”眼里还是犹豫了一下。 他也不确定能不能全身而退,毕竟他做的是有违悖理的事情。 洛亦寒郑重的点了点头,该来的他们逃不过。 “不会有事的。”林慕泽在君天懿走后,安慰道,“我们要相信九爷。”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是那么的坚定,不管发生什么事他们都不能自乱阵脚。 君天懿朝着清风堂的后门走去,那辆宫车此时应当是停留在那里等候着他的吧,他暗自揣测着在堂上要如何应对。 这把火是他点起来的,但绝对不能烧到清风堂,烧到身边人来。 司颜若在厨房内忙进忙出,殊不知此时的君天懿正在前往宫中的路上。脸上开心的笑容因为这个劫难而绽放的更加灿烂。 这是她第一次亲自下厨做东西给他吃,不能保证一定美味,但也要让他吃得开心才是。 洛亦寒和林慕泽两人在门外远远的看着司颜若,眨了眨眼皮,洛亦寒有点乏累的拉扯着林慕泽,“走吧,想想下一个对策。” 林慕泽不舍的看了一眼司颜若,随着洛亦寒一道走了。 炉中火烧的正旺,她将自己精心准备好的小菜放入食盒中去,转身继续对着身后那些还未打理的菜肴进行一番收拾。 她爱他,爱的从来都不是什么身份,不管他是清风堂的九爷还是朝廷中的九皇子,哪怕只是沿街乞讨的乞丐,只要他是他,她就是爱她,那么的不能自拔。 收了收垂落下来的发丝,司颜若擦拭掉额头上欲坠的汗滴,索性取下发髻上的一支簪子,将发丝全数收拢至脑后。 望着水中倒映的模样,她不禁笑了笑。 宣室内,林慕泽和洛亦寒各人各执一种棋子,在棋局上肆意的厮杀。 “怎么样想出来了没有?”林慕泽自顾自的揣摩着这不穷变化的棋局,向坐在对面的洛亦寒说道。 洛亦寒取过掌心中的一字,安安稳稳的放在了角落里,“静观其变。”抬头看了一眼林慕泽,将手中所有的棋子都扔进了黑子罐中。 第一卷、入宫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马车缓缓的驶入皇宫内,在距离第二道宫门前停了下来,传旨的公公掀开车帘,毕恭毕敬的对君天懿说道,“九殿下,该下车了。” 君天懿睁开双眸,在传旨公公的伺候下,跳下了马车,冷冷的说道,“带路吧。” 传旨公公‘应’了一声,就朝着御书房走去。去的路上还不时的提醒着君天懿,“这几日皇上的身子抱恙,等会儿还望殿下沉住气,凡事好商量。” 君天懿看了一眼那忠心的公公,“自然如此。” 宫外百姓认为这皇宫聚集了这全天下最美好的东西,连被人践踏在地上的石板也是工匠精心雕刻好的,龙飞凤舞,百鸟朝凤各式各样应有竟有。 绿瓦红砖,一眼远远望去除了那高耸的高墙,就是那耸入云端的房檐。 在宫中的四周围,都有不少的奇花异草在那里迎风招展,但无不透露着严肃庄重的气氛。 君天懿无暇欣赏阔别几年的皇宫改变了多少,只是想快点将这条路走完。 在这个陌生的宫中,他有着太多美好的回忆,往往美好的事物身后总会有一段令人悲愤的往事,君天懿的回忆也是如此。 陷入幽暗的回忆深崖内,步子的速度也减慢了不少,传旨的公公一回头瞧见君天懿离他的距离越来越大,不禁停下脚步来,抱怨了几句,“我的主子耶,咱家都出宫老半天了,皇上和几位皇子都该等急了,好主子,你就快点吧,再慢几步,咱家吃不准挨罚呀…” 君天懿的脑袋晃了一下,公公的一番话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自然是一路小跑追上公公的步伐,“有劳公公了。” 眼前这位传旨的公公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朝野上下没有几个人是不买他的账的。自然他方才那一番话,君天懿也不会细细的去追究是否犯了什么大忌。 如今的他需要好好的同这些人打好交际关系,以防不测。 来到御书房的大门口,恭候在门外的小太监显然是急的满头大汗,来回不停的走着。一见他们两人过来就赶紧的迎了上去,“终于来了呢,皇上都等得着急了。”还不忘擦了擦脑袋上的汗水。 传旨公公对着君天懿做了个‘请’的姿势,压着声音说道,“兹事体大,咱家也就不陪殿下进去了。” 君天懿望了眼那紧闭的大门,深深的吸了口气,提起步子头也不回的就走了过去。 小太监连忙跑了上去,替他打开那道门,“殿下请。”随后又关上了那扇沉重的大门。 堂上众人见君天懿到来,辈分小的则恭敬的作揖行礼,“皇兄。” 君天懿冲着他们颔首示意,经过君天奇的身旁时,暂作停留,“大皇兄。”口中轻轻的念道,只是停留了这么一小会儿,就走向了他前面的那个位置。 对着龙椅上正襟危坐的皇上,一手拂开膝盖前的衣摆,单膝跪倒在地上,略微高声的说道,“参见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旁皇子们的眼光也纷纷投向龙椅上的皇上,君天奇的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的笑容来,得意的瞥了一眼地上的君天懿。 第一卷、做饭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出来御书房,君天奇这才将内心的不满一丝不漏的暴露了出来,狠狠地甩过袖子,不甘的看着君天懿轻松的背影剜了一眼,“我就不信,父皇会宠爱你一辈子。” 身后隐隐约约的传来咒骂声,减慢了君天懿的步伐,他轻轻的扯动嘴角,化为淡淡的笑意。那么的不在乎,是的,他从未想过要和任何人为敌,只要他不会阻碍了他前进的道路,他是不会轻易的动他的。 司颜若一脚踏出厨房,经过几个时辰她终于将今晚的晚饭都准备好了。 顺便唤来个侍女带着她的膳食一同走向后花园的凉亭中去。 “时辰差不多了,该去吃饭了。”有秩序的叩响宣室的门。 林慕泽放下手中最后一枚黑子,冲着洛亦寒笑道,“没有棋子了,吃饭去吧。”说着就要起身。 洛亦寒把玩着白子,空闲的另只手赶紧抓住林慕泽的手,“九爷,还没有回来。” 外面的天色差不多就快黑了,他们就这样出去,司颜若会起疑心的,“说好的,不能让她担心的。” 林慕泽望了望门外的身影,洛亦寒说的话不错,就他们两人出去,她一定会追究起来的。 “难不成就这样让她等着?不如说九爷先回云庄了…” 棋局上所有的白子都收回罐中,发出‘咯的咯的’声音来,直到他收拾妥当后,才动身起来,“走吧。” 林慕泽更是用诧异的眼神打量着洛亦寒,他心里到底盘算着什么主意。 司颜若见无人应答又敲了敲门,“洛亦寒,林慕泽…?” 还没敲几下,门就缓缓的向后启动,司颜若将手藏在背后,“可以吃饭了。”脸上是挂不住的笑意,她探着脑袋向后瞄了瞄,略带惊讶的语气问道,“九爷呢,不是跟你们在一起的吗?” “方才有点事他出去了,等会儿就来了。”林慕泽不顾洛亦寒的拦阻,说出了口。 “哦..”司颜若没有起任何的疑心,只是纳木的点了点头。 “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吧,等九爷回来了,我在派人来叫你。”洛亦寒推开拦在他身前的林慕泽。 司颜若报以浅笑,“没事的,我们走吧。” “我想九爷也快回来了。”林慕泽补充道。 “我没想这么多,我知道他事情多,所以尽量不会去麻烦他,你们两个把我想的太复杂了。”低下头去又迅速的抬了起来,冲着他们笑着说道。 洛亦寒拍了拍林慕泽的后腰,“走吧。” 还未走进凉亭就传来了淡淡的饭菜香味,林慕泽看了一眼洛亦寒,真是不敢相信,望着亭内朦胧的饭菜样子,不禁笑出了声。 “真是没想到,本来我同亦寒还讨论着今晚估计要委屈肚子了,闻到着饭菜香,我想你应该不会让我们失望的吧。”林慕泽笑着对司颜若说道,首先走入了亭内。 司颜若看着他们两个,笑出了声来,“你们就先吃吧。” 洛亦寒同林慕泽坐定了,举起手中的筷子正要往嘴中送食物,听到司颜若这么说,不禁纷纷放下筷子,转头问道,“你不吃吗?都忙了一天了。” 第二卷、请旨赐婚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司颜若随着微风轻轻的摇了摇头,“你们喜欢吃就多吃点吧。”将菜盆往他们面前又推了推。 在这个时候,她只想等他一起来,她第一次为了他下厨,她只是想把每个第一次都和他同行。 双眼空洞的朝着那条小径远远探去,不管多久,她都能等下去,就算昼夜交替,风雨交加,她都甘之如饴。 快出宫门的君天懿前脚正要踏上马车之时,传旨公公再次拦住了他的去路,“殿下,且慢。”一路小跑着朝着他而来。 君天懿跨下马车,满是不解的看着公公,“还有何事?” 公公一手不停的捋着胸膛,气喘吁吁的说道,“皇上有请。” 君天懿顺着公公的背影看了几眼传出走来的君天奇,见他也是一脸的诧异,便低下头随着公公而走。 擦肩而过,君天奇刻意的将手伸向另一处,不想同他碰触到,而君天懿也看懂了他这个举动的意思,一言不发的跟随在公公的身后。 夜色渐渐的阴沉了下来,君天懿站在御书房已经大半个时辰了,都不见皇上说过半句话。 他答应过他们会早点回去的,可是如今却被困在了这里,动弹不得。 皇上一手书写着,不时的用余光扫视着君天懿眉头见的焦虑,看着他那么按耐不住的样子,不禁咳嗽了几声,引得君天懿以为他要开口说话了,立刻挺直了身子,却发现那不过是他刻意的提醒,一下子又软了下来。 宣纸上,皇上书写上那最后的一笔,沉重的放下手中的朱笔,捋了捋胡须,“今日一事,你做的还欠缺妥当。为了区区一个女子,跟天奇闹的不欢而散,可有想过如何去挽回这段兄弟情。” 君天懿动了动僵硬的身子,御书房中微黄色的灯光撒在皇上的身上,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气势,君天懿自然是放下了掉在嗓子上的心,躬身作揖,“儿臣请求父皇赐婚。” “赐婚?”听到这两个字,他不仅提高了嗓音,犹如听到惊天骇地的消息一般。 君天懿单膝下跪,将头埋的老低,“是,过了今年儿臣也二十有一了,是到了大婚的年龄了。这件事萦绕儿臣心头已久,只是迟迟不愿说出来罢了。” “哈哈…”皇上见君天懿主动请旨笑了几声,“你是看上哪家的千金了?朕自当是为你做主。” 君天懿翘眉看了眼他脸上的喜悦之色,“并非是名门之后,而是曾将嫁于大皇兄的女子,儿臣倾慕已久。” 皇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僵硬在了脸上,胡子更是一下下的抖擞着,“娶个妾室是不需要得到朕的同意的。”挤出这么几个字来,还是能让人察觉到他的不快。 “儿臣说的是正妃。” 短短几个字,无异于在将炸弹带入了御书房中,听的皇上怒气四起,“你堂堂天胤九皇子,居然要娶个江湖女子为妃!” 君天懿不语,只是象征性的点了点头。 皇上摆摆手,“你妄想,朕是不会同意的。你是朕众多儿子中看好的一个,只需经历些磨难,这皇位必定是你的囊中之物,你的正妃只能是名门之后,将相之女,其他人提都甭提。” 第二卷、为她弃江山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御书房内久久回荡着这一句话,君天懿在没有皇上同意便站起了身子,上前跨了一步,“当年父皇还不曾是天子之时,母妃不也是江湖中人吗?为何你可得,我却不可得呢?” “放肆,这是你同朕讲话的态度吗?”双掌同时拍在了桌面上,朱笔一震就随着圆滑的桌面滚在了地上,带过那鲜红的墨迹。 “母妃离开这么多年,我封闭了所有的情感,认为世上的儿女情长不过是眼前云烟。她的出现教会我什么是亲情,哪怕没有血缘关系她都可以为了她付出自己的性命。能遇到这样的人,试问是儿臣的幸还是不幸。”君天懿反驳道。 “朕给做个选择,江山,美人,你选择哪个?” 君天懿低头冥思。 他一直以来做的这些努力,都是为了他的大业,为了完成母妃临死前最后的愿望。可是就要这样放弃她吗? “既然你犹豫不决,那就让朕来替你选择,拥有了这片江山,你要多少美人都有。”没有人能逃得过此等诱惑,哪怕是三岁孩儿都知道该选择哪个,放弃哪个。 “她。”君天懿双眼坚定的抬起头,不带一丝的犹豫,“我选择她。” 听清楚这个‘她’字后,皇上心中明白,他选择了什么。不禁失神的站起身来,颤颤巍巍的指向君天懿,“你说什么…再给朕说一遍。” “太多人窥觊着这个江山了,儿臣做不到,可她只有儿臣一人,抛弃了她纵然是整个江山,我都食不知味。”君天懿将内心的话语真诚的说道,“这一世儿臣能寻求的便是那一双人,至于江山,儿臣从未想过。” “你…你…你就不怕朕杀了她?”皇上气得牙齿直痒痒的。 君天懿冲着皇上笑了一下,昏黄色的笑容是那样的温馨,“今日儿臣选择告诉父皇,以后便不会让父皇有这个机会,儿臣会同她走的远远的,直到父皇答应的那一天。” 话落,朝着堂上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御书房。 将心中压抑很久的话语一下子都倾泻出来,他不曾想过皇上在一时半会儿是否能消化的了。只是想将他最真实的情感告诉他罢了,不管他接不接受。 这回,应该是没有人阻止他回去了吧。坐在马车上,他想象着若是亲口对着她说出那一番话,她会有多开心。 回想着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种种,对她未有那种刻骨铭心的爱,但却也是分开不了。 她没有大家闺秀的知书达理,也没有将相之后的浑然天成的女子气质。她的身上有着莫名的磁场,总是能吸引着她,轻而易举的夺取他全部的视线。 或许,他就是喜欢她这份淡然、与世无争的心态,她从不为自己考虑什么,做什么都是为了别人,这份心让君天懿很是喜欢。 街道两侧已然点上了普通百姓家的柴油煤灯,微弱的灯光因凝聚着不少的同伴而显得整条街道是那么的明亮。 君天懿在拐弯处下了马车,体会着当日司颜若一步步走进他的心动感。 第二卷、无尽的等待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人走茶凉,花园中散漫着的饭菜香已渐渐的消失飘向更远的天边。 花园走道上的火烛在薄如蝉翼的屏风下扑扇着微弱的火光,一闪一闪如同天际耀眼的繁星。 微风拂过她的脸庞,掠过她双眸所望的地方,黑色的幽静无尽头的通向遥远的他方,漆黑的眼珠子在白色的映衬下定定的望着那里。 偶尔的风吹草动都会让她的心悸动一番,掩藏在袖中的双手慢慢的移上腿间,冷风过境,她不禁收了收衣领。 他还没有来。 洛亦寒同林慕泽吃完后编了个理由就离开了这里,独自剩下她一个人。 动了动那冰冷的筷子,举起放下,放下又举起,反反复复好几回,看着眼睛有点发酸。 清风堂的门口,也有人没有闲着,左走右动,派出去寻找的弟子至今不见回来回复。 “这都什么时辰了,怎么还没回来,那个傻丫头还在那里等着呢。”林慕泽不停的念道着,洛亦寒则是让下人搬来的椅子,他风不动云惊不散的坐在那里。 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洛亦寒伸了伸懒腰冲着林慕泽喊道,“先不去讨论这件事,先说说你的事吧,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关心这个女人了?听说今日也是你去云庄劝九爷寻回她的,怎么,你是站在她那一旁的?”对他的反常深感不解。 “不是我站在她一旁,你有眼有心为什么不能自己去体会。”林慕泽瞅了一眼洛亦寒,“看到的并不代表全部,我只是知道的比你多了一点罢了。” 洛亦寒笑了笑,转过身子不去看林慕泽。 他会这么做,是因为他读懂了当初司颜若为什么会选择去伤害君天懿真正的原因。她那并不是伤害,而是在同一时间保护了两个她都不想失去的人。 她哪怕自己会一辈子的远离心爱人的身边,皆是因为不愿意看到至爱伤害至亲。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沉稳且有力,靠着柱子而安的洛亦寒用着他那灵敏的听力察觉到了远处微小的变化。 “九爷来了。”洛亦寒连忙起身拉过林慕泽的手往黑暗走去。 果不其然,在尽头他们等来了君天懿。见他迟迟而归,纷纷上前试探的问道,“皇上责怪下来了?” 君天懿摇摇头,“颜若呢?她在哪里?” “还在花园中,说是要等你回来一起吃饭。”洛亦寒说道 “你们随我来。”对着他们两个稍稍的招手说道。 两人彼此看了对方一眼,一头雾水。只好跟随在君天懿的身后,怕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吧,不然他不会这么寡言保持的这么神秘。 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司颜若在失望无数回之后,终于累得将头都无法抬起来了。 出现在眼角下,是那双黑色的靴子,失望的双眸转眼间化为一池春水,惊喜的站了起来。大概是因为久坐不动的关系,背后传来丝丝凉的感觉,膝盖也酸痛的发麻,整个人重心不稳的偏向一旁。 “颜若…”君天懿惊吼着一把拉住她逐渐倒下去的身子。 “你回来了。”眼皮好似在开战,她无力支配它们,只好任由它们闭合,她记得他的怀抱是温暖的,为何让她这么心寒。 第二卷、受伤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嘴角勉强的扯出个她自认为最好看的笑容来,殊不知,在他们的眼里,那就如同死亡的笑容,梦魇般的驱散不去。 君天懿顺势蹲下身来扶住她,双手一前一后的环抱住她的身子,“你怎么了?” “好像有点累了,我想睡一会儿,嘘…不要吵醒我…”双手无力的垂挂在他的手臂上,惺忪的双眼时刻准备着闭合,“有点冷呢…” 君天懿焦急的抱紧她的身子,手掌心中却传来温热的液体。他不可置信的抽出背底下的手,在微弱的灯光下,是如此的鲜艳。 红色的液体充斥着他的眼球,那么的强烈又是那么的恐慌。 “颜若..你醒醒,你醒醒啊…”沾染她鲜血的手拍打着她愈渐苍白的面颊。 君天懿激动的搂住她的身子在亭中不停的叫喊着她,生怕一松手她就真的离开他了。 洛亦寒在看到那抹鲜血之后就赶紧追了出去,居然敢在清风堂下手,这人的胆子也忒大了吧,而他们却也没察觉有人在背后搞小动作。 是他们的粗心了,一直认为清风堂天下人是无人敢来撒野的。 总以为那里是安全的,直到看着她软弱的倒下,他们的瞳孔无限的紧缩着,才道根本不是他们所想的那样。 穿梭在黑暗的街道上,只为寻找那个未知的黑影。 林慕泽走上前去,抓过司颜若的手腕细细的把了把脉,“九爷,还有得救。” 仿佛甘泉降临在君天懿的身上,他拦腰抱起司颜若的身子,有着不少鲜血残留在地面上,还未走远,便冲着林慕泽阴沉的说道,“派人将这里移为平地,我不想再在这里看到这座亭子了。” 起先是稍稍愣怔了一下,想起他对她的情谊,便也见怪不怪了,举手应承道,“是。” 急匆匆的朝着云庄一路飞奔而去,怠慢了一步就是天人永隔。 往日里这条路在他闭上眼默数几遍就能走到,眼下却是条回越走越倒回的路,他怎么也看不到尽头。 手心中传来的温度时时刻刻的触动着他的心弦。 “柔儿,柔儿!”侧身挤进门去,人一到就连忙开始呼喊道。 正在收拾房间的柔儿听到君天懿的声音,赶紧的放下了手中的活,朝着门外跑去。 只是半天不见,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白纱染成血衣,喜悦化为焦虑。柔儿在心中咒骂了一句,带上些许的银两冲出了门外。 动静太大,还是惊醒了昏睡过去的司颜若,“这里…九爷…?” 寒意渐渐隐退,取而代之的是那满身的火烧,火燎火燎的让她接近于崩溃的边缘。 君天懿替她掖好的被褥,只是转身的刹那,就被她全数掀翻,还不时的拉扯自己的衣衫,原本就穿的不多,此时更是春光乍泄。 “你这是怎么了?”从地上捡起被子给她围上。 纤长的五指深深的没入发顶之中,纠扯着黑发,不少的发钗掉落在床榻之上,手指边碰到什么就蹂躏什么,“不,我控制不了自己…好难受啊…” 见她泛着关节的五指使劲的拉扯着床单,君天懿顾不得她身上的伤痕紧紧的揽她入怀,双臂钳制住她的举动,“不怕不怕,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第二卷、无法控制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司颜若无处可发泄的双手抵挡在君天懿的后背,指甲却控制不住的向下伸去,双眼狠狠的盯着自己的手,“不要,我不能伤害你,不能…”就在指甲要触及到他的时候,司颜若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嗯哼…”君天懿闷声到,一动不动的任由她发泄着。 直到牙齿发酸了,身上的力气逐渐的消失,司颜若软绵绵的倒了下去,双眼泛着白,一动不动的望着天花板。 君天懿顾不得肩上的伤痕,起身将她扶了起来,“颜若,你没事吧?” “趁我还有意识的时候赶紧走吧,我不能伤害你,算我求求你,若是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就请你杀了我,也好过让我杀了你。”眼角流淌着一汪清泉,背部的疼痛已经没有了知觉,她心中清楚,比这更痛的之后发生的一切。 红色的木漆,红色的柱子,映入眼前的都是红色,红的让她无法睁开双眸来。 “我说过会保护你一辈子的,怎么能允许你就我之前先离开呢。颜若,你看看我,再坚持一下,大夫快来了。”使劲的摇晃着她的胳膊,她的意识在不断的浑浊,分辨不出眼前的究竟是何人。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风吹,冷风吹,只要有你陪,虫儿飞,花儿睡,一双又一对才美,不怕天黑,只怕心碎,不管累不累,也不管东南西北。” 稍稍的动了动身子,流利的童谣出自她的口中。 那是君天懿第一次听她唱歌,甜美的声音让他听着呆了,指尖拂过她的眼角接起那滴即将坠落的泪滴,轻轻的用双唇吸吮着,是苦涩的滋味。 “娘亲…娘亲…”一手抓着枕头,无助的叫喊了出来。 深意识中,她仿佛又再次重温那段被人抛弃的感受,孤零零的站在街头,车水马龙却不是来接她的。人海茫茫,终究找不到她苦思冥想的人。 君天懿无奈的将目光抽离,他该怎么办,见着她一惊一乍的,他心中早已不是滋味。 从肩膀处传来丝丝的疼痛,连带着血腥的味道,缓缓的涌入他的鼻尖。再这样下去,她怕是坚持不住了吧。 衣衫上的鲜血却不是他的,而是来自她的口中。 她不愿伤害他,唯独咬破自己口腔内的鲜肉来提醒着意识。 微微开启,君天懿还是看到了她的伤痕,“真是傻瓜。” ‘咕噜’一转身,司颜若卷起被褥将整个身子死死的缠绕住,只露出一个脑袋在外面,整个人还不住的发抖。 “颜若…”无奈被子的封口被她压在身子底下,不管他怎么说都不愿意松开丝毫。 “别过来,我又开始发作了…”脖颈往回紧缩着,牙齿也招架不住的在打颤。 他每靠近一分,她便越往后退缩,床架咯咯作响。 咚咚咚…不待他发话,柔儿就拉着大夫强行冲了进来,“主子,大夫来了。” 君天懿赶紧从床上爬了下去,“快来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一会儿热一会儿冷的,到底中了什么毒啊?” 第二卷、不愿伤他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司颜若无处可发泄的双手抵挡在君天懿的后背,指甲却控制不住的向下伸去,双眼狠狠的盯着自己的手,“不要,我不能伤害你,不能…”就在指甲要触及到他的时候,司颜若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嗯哼…”君天懿闷声到,一动不动的任由她发泄着。 直到牙齿发酸了,身上的力气逐渐的消失,司颜若软绵绵的倒了下去,双眼泛着白,一动不动的望着天花板。 君天懿顾不得肩上的伤痕,起身将她扶了起来,“颜若,你没事吧?” “趁我还有意识的时候赶紧走吧,我不能伤害你,算我求求你,若是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就请你杀了我,也好过让我杀了你。”眼角流淌着一汪清泉,背部的疼痛已经没有了知觉,她心中清楚,比这更痛的之后发生的一切。 红色的木漆,红色的柱子,映入眼前的都是红色,红的让她无法睁开双眸来。 “我说过会保护你一辈子的,怎么能允许你就我之前先离开呢。颜若,你看看我,再坚持一下,大夫快来了。”使劲的摇晃着她的胳膊,她的意识在不断的浑浊,分辨不出眼前的究竟是何人。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风吹,冷风吹,只要有你陪,虫儿飞,花儿睡,一双又一对才美,不怕天黑,只怕心碎,不管累不累,也不管东南西北。” 稍稍的动了动身子,流利的童谣出自她的口中。 那是君天懿第一次听她唱歌,甜美的声音让他听着呆了,指尖拂过她的眼角接起那滴即将坠落的泪滴,轻轻的用双唇吸吮着,是苦涩的滋味。 “娘亲…娘亲…”一手抓着枕头,无助的叫喊了出来。 深意识中,她仿佛又再次重温那段被人抛弃的感受,孤零零的站在街头,车水马龙却不是来接她的。人海茫茫,终究找不到她苦思冥想的人。 君天懿无奈的将目光抽离,他该怎么办,见着她一惊一乍的,他心中早已不是滋味。 从肩膀处传来丝丝的疼痛,连带着血腥的味道,缓缓的涌入他的鼻尖。再这样下去,她怕是坚持不住了吧。 衣衫上的鲜血却不是他的,而是来自她的口中。 她不愿伤害他,唯独咬破自己口腔内的鲜肉来提醒着意识。 微微开启,君天懿还是看到了她的伤痕,“真是傻瓜。” ‘咕噜’一转身,司颜若卷起被褥将整个身子死死的缠绕住,只露出一个脑袋在外面,整个人还不住的发抖。 “颜若…”无奈被子的封口被她压在身子底下,不管他怎么说都不愿意松开丝毫。 “别过来,我又开始发作了…”脖颈往回紧缩着,牙齿也招架不住的在打颤。 他每靠近一分,她便越往后退缩,床架咯咯作响。 咚咚咚…不待他发话,柔儿就拉着大夫强行冲了进来,“主子,大夫来了。” 君天懿赶紧从床上爬了下去,“快来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一会儿热一会儿冷的,到底中了什么毒啊?” 第二卷、解毒的方法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大夫褔了褔身子,在听的一番描述之后就连连摇头,“这病医不得啊,殿下啊,这不不仅是中了毒,中的还是这毒中之王啊…” 话虽这样说,大夫却半步都不敢靠近司颜若半分,保持着相当一部分的距离,衣袖紧紧的扯在了一起。 “柔儿你先去打盆水来吧。”君天懿听出了大夫言中之意,特地将柔儿谴了出去。 待房门紧闭,君天懿降低声音问道,“究竟是什么毒?” “两重情。”大夫斩钉截铁的说道,“老夫在医术上曾见识过,凡是中了此毒之人身子只有这两种变化,照殿下刚才所说的,同书中描述的一样,解药虽有,但殿下未必允应啊。”大夫捋了捋胡须,瞥了一眼君天懿。 “是什么?”哪怕是千年雪莲,百年圣果,只要用得着的他都能办得到。 “处子之身。” 这个答案绝对要比往常任何一件骇事更为惊人,两眼发慌的投向挣扎着的司颜若,“一定要处子吗?”言语间透露着他的惊惶。 大夫郑重的点了点,“下毒之人手法歹毒,还是小心提防才是啊。” “出去…给我出去…”大手一挥,怒吼的指了指门口的方向。 大夫赶紧背起医药箱,逃一样的出了门。君天懿的脸色就如同霜打的茄子,毫无血气。瞳孔充满了嗜血的獠牙,若是可能,他真想将他撕个粉碎。 失魂落魄的走到床榻前,轻扯开她的被褥,拥过她一览无遗的身体,手指在上面画着圈圈,“颜若,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没有了刚才的气焰,他不过是受了心伤的人。 上天给了他痛苦的抉择,一是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去,二是要看着她被别的男人沾染。不管是哪一个,他都百般的不愿。 “啊…”矛盾纠结的怒喊出心中的不快。 怀中的她渐渐的进入了睡梦中,他不确定刚才那番对话她有没有听见,只是怕她无法承受这个事实。 天蒙蒙亮,他们两人就这么和衣睡了一晚。那夜她在他的怀里睡得很安静,毒一直都没有发作起来,可是当温暖的阳光照射在她身上的时候,她又开始了狰狞的变化。 君天懿还沉睡着,司颜若的手捏紧床架,控制住体内的冲动,听着他平静的呼吸声,她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额…”指甲已经嵌入木头中去,尖利的木屑割破了她的皮肤,生生的刺入指甲肉中去。 “啊…”左手一用力,整个人连滚带爬的冲下床去。 君天懿的双腿拦住了她的去路,狠狠的撞向了地面,额头划破,鲜血垂流在面颊上。 被响动惊醒的君天懿见司颜若又开始了,心疼跳下床扶起她的身子,“颜若,你还好吗?” 司颜若伸出双手,双眼带泪,恳求着他,“求求你,把我绑起来吧。我不能这样下去了,求求你,求求你。”脑袋不停的乱晃着,双腿软软的朝着地下弯曲。 “我会救你的,我一定会救你的。”君天懿撑着她的胳膊,铁定的说道。 “不…我不要你救我,我不要啊…”情绪又开始激动了起来,她逃似地朝着后面退去,想找个角落不让他找到,眸中带着恐惧害怕和无助。 身子哆嗦的在房中四处乱跑,同君天懿玩着猫捉老鼠。 给读者的话: 呼呼...亲们记得要多多支持啊... 第二卷、相信他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难道你忍心见你去死吗?”双手凭空一伸,抓起不及收回的的衣袖。 司颜若整个身子就倒向了君天懿,沿着茶几凳脚缓缓的蹲了下来,十指插入墨发中央,原本凌乱的发髻因此更是不堪。 琥珀般的眸子极为忍耐的看着君天懿,血迹斑驳的五指从发髻中抽出,一点点的想着君天懿俊美的脸庞挪动着。 “颜若,就一次好不好?”他的指尖亦是缠绕在她的指尖上。 南北两极差的温度,在此时彼此交换着。 司颜若闪动着双眸,迅速的离开他的身前,“昨晚…你们的对话我都听见了,我做不到。” 泛白的指甲嵌入掌心之中,留下五个浅浅的痕印,她的双唇也快磨破了,鲜血垂涎欲滴。 “在爱你和失去你的选择中,我选择让你活下去,不管用尽什么办法,我都要让你活下去,哪怕…允许别的男人碰你。”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君天懿鼻尖引起酸酸的味道,侧开头不去看她。 咚… 茶几往里面推进几分,茶壶也因不安而倾倒,茶水顺着桌面形成一条流水从上面滑落,声音点滴脆明,洗去她指甲上的殷红。 君天懿双手捧着她的脸蛋,几乎恳求道,“只要毒一解,我就杀了那人。颜若,就当做是我,权当是为了我好吗?” “为什么要我忍受这种折磨,我情愿死了痛快啊。” “以后不管发生任何事,你都会是我唯一的妻子,嫁给我好吗?”这句话酝酿在心中很久很久,原以为他会在某个足以铭刻一生的时光下对着她说出口,却不曾料到,会演变成眼下这样。 倒也全了他心中所想,的确是足以铭刻一生。 手轻轻的松开了缠在他手臂上的小手,轻启双唇,目光涣散的盯着君天懿,抿着双唇,“对不起…我…” 捧着她脸颊的手慢慢的移向她的脖颈,用着谁都听不到的声音,冲她说道,“相信我。”并拢的手指就这么一点。 司颜若还未明白过来,就向前倒了过来。 君天懿抱着她的身子,细细的摩挲着她的后背,下颔轻抵她发顶之上,“相信我。” 交代柔儿收拾好屋子,命她彻夜不离守候在她身前。背部的伤势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呈现紫红色。 君天懿心中清楚,那毒怕是随着背后的伤势而不断蔓延开来的。可恶,究竟是谁这么歹毒呢。 湖中锦鲤戏水,争夺着自君天懿手中而下的食物。 “你就不怕朕杀了她吗?”流转之间,他蓦然的想起御书房中与皇上的对话。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让他看不清眼前的一切,独自沉浸在思绪中。司颜若进入昏睡状态之中,他有了更多的时间来推断这毒到底是哪个下的。 “九爷。”脚步身渐渐逼近,洛亦寒和林慕泽站在他的背后,唤道。 索性将手中的食物全数抛入湖中,不少漂浮在湖面上,不少沉入了湖心,还不到多少时间,闻到食物馨香的锦鲤开始朝着目的前进。 “怎么样了,追到了?” 洛亦寒抿着唇摇摇头,他根本就没有看清来人,上哪儿去追,“来人身手太快,属下失职。” 第二卷、两重情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我在想,有没有可能是皇上做的?”一说出口,君天懿整个人都呆住了。他曾未想过会将这个事告诉给他们。 “皇上?” “皇上?” 两人面面相觑,异口同声的说道。 “昨天在宫中我本快出皇宫了,可皇上又派人将我请了过去和我谈了一番,我也趁着那个机会将这件事跟他说了出来。”仰头看向天空上的云彩。 洛亦寒移动了一步,“主子是皇子,婚姻大事自然容不得自作主张,皇上难为你了,加上昨天发生的一切也不合而谋的联系起来,难怪主子会想到是皇上了。” 话虽如此,君天懿始终没有证据来指向皇上就是这个幕后凶手,何况,这么仓促就冲进宫中去,只会落上个大不违的罪名。 风轻轻的从西边掠过他们三人的洞彻的眸子,怎么也吹不走心中的忧愁。 “她是中毒了还是病重了呢?”林慕泽缓缓的吐口说道。 君天懿挪动步子,转头说道,“两重情,解毒的方法你们应该的。”眸子变得犀利起来,话语也是一顿一顿的仿佛是咬着牙齿硬说出来。 洛亦寒一惊,竟然是两重情,不由得嗤笑起来,“看来,真的是用狠了。” “没有解药吗?”对于旁门左道,林慕泽是非常不屑的,只是听人提过这个名字,从未仔细查阅过相关的书籍。 洛亦寒拉了拉他的衣袖,对着他甩了几个眼神,继而又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说。 君天懿不由的苦笑,“有解药,却不在我身上。” 林慕泽似乎还想说什么,洛亦寒抢先一步捏住了他的手腕,使劲的摇头。 相处这些年,他又岂会不懂他的意思。在君天懿的面前,私事和隐事是绝对不能提的。 “你们先下去吧,时刻留意清风堂的一举一动,我怕还有事会发生。” 他们退下之后,君天懿又在湖边呆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的离开云庄。 他想要尽快的替司颜若解开身上的毒,可是,他舍得吗?忍心吗? 两重情,顾名思义:单从一个‘情’字上便能体会出那是一种私药,常用于烟花之地。而两重,便是毒发之后冰火两重天的境地。 此毒,唯有处子才可破解。 这也就是困扰在君天懿心中的心结了。他早已不是,而她也亦不是。 要亲眼目睹他人染指,要如何承受呢。 他记得大夫说过,这个毒不能拖得太长,对女子尤其为重。 上天似乎听到了君天懿的心声,上空慢慢的聚集不少乌云,将整个大地都笼罩在阴霾之中。 可他还是毫无目的的向前走在街市上,行人匆匆跑向屋檐下防止随时被雨淋到的可能,路边的小贩们也纷纷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赶紧撤离。 整个街道,只有他一个人在那里慢慢的踱步着,他似乎察觉不到四周的一样。 “要下雨了,赶紧走吧。”好心的路人提醒着。 他的步子也只在那刹那暂停一会儿,没多久又继续前行。 在雨水即将触及到他身上的时候,他首先扬起了脸,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第二卷、巧遇少年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雨滴不大,低落在人身上却显得极为的有劲。 君天懿拖沓着双脚,雨水顺着他的肌肤慢慢的往下渗着,发丝凝成搓状,不少的雨水往下滴落。 在一个破败的房屋前,身着暗黄色麻布的少年顾不得地面上肮脏不堪的雨水,毅然的对着街道跪了下来,安放在他身前的是一具用稻草遮盖好的尸体。 取出早已书写好的牌子,‘卖身葬母’四个不大用着朱红色墨汁正体书写着。雨水很快发现了一个目标,不停的朝着他打去。 不知是因为刚刚写好的缘故,牌子上的字正一点一点的脱落,融入雨水中无情的朝着地面流去,形成一股小小的洪流。 而街上的行人只顾着躲雨,忽略了这个少年。 雨滴溅落在稻草上,发出‘吱吱吱’的声响来,引来了放慢脚步的行人。 匆匆的将眼前的情景收入眼底,随意的掏了掏腰包丢出几个铜钱来,往地上一扔,算是对他的同情吧。 少年没有觉得是屈辱显得愤怒,如获至宝的拾起那几个铜钱,朝着扔钱人离开的方向,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谢谢…谢谢…” 眼眶因此泛红,是雨水的刺眼还是被这低贱的善心而打动。 君天懿被那具尸体,吸引了全数的目光,遂又摇了摇头,摸索着腰间,掏出一锭银子来正要放在地上时,发现那划开的字体,‘卖身葬母。’ 他缓缓的蹲下身子来,将银子放在尸体上方,“今年多大了?” 银光一闪,少年带着不少的期许看向君天懿,连忙回答道,“今年一十有七了,恩公是要买了我吗?只要让我将家母葬了,什么活我都能干的。” “可有了婚配?” 少年摇摇头,额头前的发丝飞溅起不少雨水,“青梅竹马倒有一个,却不曾婚配于我。” 君天懿丝毫不闪躲,半眯起双眼,“家中还有什么亲人?” 少年打量的看了几眼君天懿,心中一转道也觉得问得有理,就老实的回答说道,“家父自幼去世,全靠家母一个人独自拉扯大,倒也读了几年孔孟之道。” “那又为何落得如此田地?”读过书腹中自然有点文墨,又怎么会落到在街头卖身葬母如此孤寂呢。 谈到这里,少年双眸蒙上了一层水雾,“家境虽然并不富裕倒也勉强渡个日子,只怪那知县太过昏庸,冤枉无辜人害的家母因我而受到牵连,活生生的被…”说道这里便泣不成声了。 “银子你拿去吧,明日待你安葬好你母亲的时候,便来清风堂找我。”君天懿站起身来,对着少年说道。 “谢谢恩公,谢谢恩公。”连忙磕了好几个响头,就差把脑袋给磕破了。 君天懿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埃,折返回去。 天赐良机,他要是错过了,必然再也遇不上这个人了。 只是细细想来,君天懿还是觉得有点对不起这个少年,方才听着他款款道来,心觉是个可造之材,不觉有点可惜 第二卷、寒茹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少年怀中揣着那锭银子,找了辆运粮草的板车将那具冰冷的尸体朝着城西运去。 坐在后车位置上,他觉得今日出门遇上贵人了,不由得拂了拂草垛上的雨滴,将银两小心翼翼的藏入袖中。 将几个铜钱交予老车夫手上,少年一把背起尸体,步履蹒跚的朝着小木屋走去。 取过那顶不知破陋不堪的纸伞替尸体遮挡上,少年冲向另一间小木屋跑去,口中还有所念着,“茹儿,茹儿…”大掌用力的拍打在本不结实的木门上。 ‘咯吱’有人起身来开门了。 少年一脸兴奋的等待在门口,顾不得上方的雨滴,他只想快点见到心爱之人。 不料,门刚一打开迎接少年的并非是那红颜,而是一盆冰冷彻骨的脏水,一滴不剩的都破在了少年的身上,从头至脚,原本就已经湿的差不多的衣衫,这下全都湿透了。 俨如像个落水的山鸡,还未展开羽翼抖落身上的水迹。 “叫的这么亲切,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她什么人呢,就一穷酸小子,还来高攀我女儿,也不知道害臊。”一妇人站在屋内破口大骂。 少年的眼睫微微颤了颤,“伯母,我是来找茹儿的。她在里面吗?” “不在不在,惹上这档子事,你这个死瘟神以后少来我家门口,走走走,赶紧给我走。”妇人又甩了几下木盆,驱走晦气。 紧攒着手中的银子,双眸空洞的望着黑暗的里屋,嘴角蠕动了几下,最终还是没有说出话来,转身就走了。 妇人朝着他的背影狠狠的碎了一口,“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妄想娶我女人,死了那条心吧。”声音老远的飘了过去。 少年的背脊不由得抖了抖,最终还是忍住回头的念头。 刚走出不远,远处走来一女子,少年抬起面庞来,之前的不快也一扫而光,顾不得身上的脏臭,朝着少女跑去,“茹儿,你上哪儿去了呢?” “风哥哥,你这是怎么了?”寒茹瞪大双眼看着他的全身。 姓风少年毫不在意的摇了摇头,从袖中亮出那锭银子放在寒茹面前,“没事没事,你看,我有钱可以葬阿母了。” 寒茹看着偌大的银锭,她从未见过这么多钱,也不由得替他高兴起来,“风哥哥,太好了。” “下葬完阿母,剩下来的钱托个媒人去你家说亲。茹儿,你愿意嫁给我吗?”少年激动的抓过寒茹的手捏在掌中。 寒茹低着头笑了笑,轻轻的垂了垂脑袋,嘴角是散不开的笑容。 “茹儿…真是太好了…哈哈…”少年一把抱起寒茹,在原地转了几个圈。 幸福的不可言喻。 “风哥哥明日就要到那个地方去吗?” 两人并肩坐在石桥上,天空的雨滴也暂时停了下来,只是还有不少雨丝在哪儿肆意的飘荡。 少年同寒茹讲了讲事情的始末,寒茹蹙眉问道。 少年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房口,真挚的说,“虽然我的身去了那儿,但是我的心永远都在这里,茹儿,带我还清了那钱,我就娶你为妻,虽不能给你大富大贵的生活,至少也要温饱。” 寒茹笑了笑,“你去那里,我就在这里说服小姨,让我嫁给你。” 第二卷、计划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小姨只是担心你罢了,茹儿,千万不要为了我而同她吵架,她一个人带着你也不容易。”少年说道。 “自幼靠着小姨收留,我知道她希望我能嫁入有钱人家做个小妾,也好让她挣回老本。可是她却打错了算盘。” “哎呀,差点忘记阿母的遗体还在村门口呢。茹儿,你先回去,等晚点我再来找你。”少年慌忙起身朝着村口跑去。 寒茹同他挥了挥手,“跑慢点,小心摔跤了。” 少年也同他甩了甩手,急匆匆的跑开了。 寒茹起身拍掉身上的脏泥巴,出来这么长时间也该回去了,不然小姨又要担心了。 次日,少年就同事先联络好的棺木行取来了棺材,将尸首放了进去,用黄土一铲铲的填满整个洞。 为了要省钱,他都不敢请人过来帮忙,什么活都是自己做,就连那个墓碑也是他一钻一刀刻上去的,虽然横竖七七八八的,倒也全了他这个孝心。 剩余的也就只有一些碎银了,连饭都不曾吃过,就赶紧去找寒茹了。 适逢小姨在睡觉,寒茹便偷偷的溜了出来。 “茹儿,只剩下这些钱了,好似还不够,差了一大截。”少年愁眉苦脸的说道。 “风哥哥,若是不行,咱们就逃走吧。”寒茹将视线从银子上抽出,转而盯上了少年的双眸。 灵动的转了几番,少年面露犹豫,“茹儿…” “跟你说笑呢,你去那里了要好好做,说不定还会赏钱呢,我呢,也出去找些活儿,把钱都给剩下来等到多了,你就可以来提亲啦。”寒茹微笑着说道。 少年转而又有了神采,冲着她猛然的点头,“恩恩恩,这些钱你先收着。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去恩公那里了,茹儿得空了我会回来看你的。” “恩,我等你。”回以浅笑。 少年低头朝着四处望了望,渺无人烟,双手捧过寒茹的脸颊,亲了亲她的额头。 寒茹踮起脚尖亲了亲他的脸颊,就在那时,脸红的像只苹果,也未多理会少年的表情,撒腿就跑远了。 少年伸手触了触刚才她亲过地方,那个感觉,让他心悸。 清风堂内,君天懿早早的等候在了那里,今早柔儿过来禀告说是背后的伤势恶化了,司颜若再不醒来,毒未解,就怕已经感染了更多的病。 直到黄昏,守门的弟子跑来禀报说是一个少年求见君天懿。 洛亦寒一听就知君天懿心中打量着什么了,让弟子将少年带了过来。 昨日一别再见时,君天懿发觉少年长的很是清秀,浓黑的双眉衬得他很有神,稍稍做看了几眼就让林慕泽给带了下去。 “九爷这是什么意思?” 房门外,林慕泽问向洛亦寒。 “两重情,是要处子才能化解的春药。九爷找这个家伙怕是来给她解毒的吧。倒也是用心良苦啊。”洛亦寒听着里面传来的水声,不禁感慨着。 “什么,莫不成九爷能够忍受他人碰她吗?这…”林慕泽的心中不停的翻涌着。 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可一个女人怎么能容得了两个男人呢。何况是这个低贱的男人,林慕泽张大了嘴巴,真的是难以置信。 第二卷、非礼勿视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不然能有什么办法,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吗?”洛亦寒对着他说道,“若是哪天让九爷知晓了是谁在害她,怕这个人的下场更为凄惨吧。” 林慕泽还是觉得这像个天大的笑话,老天开的这个玩笑,真的一点都不好笑。 跌坐在椅子上的君天懿,从之前的骄傲陷入无尽的孤寂中去,一切都是这么近了,她能好起来了,为什么他的心会这么痛呢。 回想起之前的一切一切,在这个花花世界中,她的容颜算不得倾城倾国,倒也清秀可人。 她自幼进入清风堂孤苦伶仃,而他亦是如此,无父无母的两个人,就在见过面的那刹那深深的吸引了彼此。 他还记得年幼的时候,坐在马车中的他见到年幼的司颜若孤零零的站在那里,好似等候着什么。 那时他的母亲还健在,看了眼君天懿,又看了眼司颜若,指了指说道,“懿儿,这个小女孩怎么样啊?” “好似在等待什么吧,是不是别人丢弃了呢?”君天懿从她的身体举止上判断着。 “紫衣,你去将她领过来吧。” 只是因为母亲的一句话,司颜若就进入了清风堂。至今君天懿都不明白,当初母亲为什么要问她那样的话题。 事到如今,他也没了那个猜测的心事。更多的应该是同情吧,回想着自那以后他就永远了失去了母亲,也同她一样,成了孤儿。 “九爷,都梳洗好了。”洛亦寒领着少年走了出来。 少年从未穿过这么好的衣衫,不时的打量着自己,好想让寒茹亲眼看看他这副模样。 “你就跟在我身边吧。”君天懿看了他一眼,轻声说道。 少年一个劲的笑着,总以为自己是遇上好事了,在君天懿说出跟着他以后,笑的更是起劲了。 林慕泽在一旁看着前面的情景,心中纠结的很,却又是这么的无助。他能怎么办,当事人都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他还能怎么办呢? 当晚,君天懿就带走了少年,林慕泽与洛亦寒本想一块儿跟过去,却被君天懿拒绝了。 司颜若依旧沉浸在无止境的梦魇中,君天懿携带少年一同朝着她的房间走去。 柔儿已然打扫好一切,替她换上了一件粉红色的华丽衣衫,只是她的脸一直都很苍白。整个身子都是翻身躺着,化脓的伤口有着不少污血冒出来,染上了华衫。 少年一见是女子闺房,踌躇的站在房门外,双手来回蹭着衣衫下摆,头埋得很低,脸上有点微微发烫。 正要跨门而入的君天懿瞧见他没有尾随上来,不由得回头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我…我…”少年吞吞吐吐的瞥了几眼君天懿,“我从来没有进过女子的闺房…这…不合规矩。” 读了这些年的老夫子书,他明白,非礼勿视,非礼勿近。更何况现在的他只是个下人,更没有那个资格肆意出入他人的房间。 “我让你进来你就进来。”君天懿声音不大却很严肃的说道。 “哦。”少年颔首走了上去。 第二卷、最后的温存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少年还在整理床铺,等会儿他还要到管家出去报道,让他分配个工作。还未走出房门,就让柔儿领了过去。 “主子在西厢等着你过去呢。”柔儿说道,她借此机会打量了少年几遍,她发觉君天懿对他很是特别。 “马上就好了。”少年背对着柔儿高兴的说道,两三下的就将被褥叠的整整齐齐,让柔儿从心底里感受到他的热忱。 君天懿走入房内,解开了司颜若的穴道。睡了这么久,在穴道解开后,她第一时间内睁开了双眼。 “九爷…”口齿僵硬的唤了他一声。 他什么都没说,一手托起她的下颔将自己的薄唇覆上,轻扯着她的。 司颜若被他的举动吓住了,整个人都躺在他的怀里,想要推开他的胸膛,发现是这么的无力。 君天懿不安分的手摩挲着她的细腰,看着她炽热的眼神,他加深了这个亲吻。 狠狠的吸吮着只属于她的味道。 司颜若不知这个主动的亲热代表着什么,呼吸莫名的急促了起来。 门外却传来了敲门声。 君天懿恰好的松开她的双唇,抱着她走向床榻之内。 “在这里休息一会儿。”轻轻的啄了啄她的额头。 少年站在房门外,四处打量着府宅。 “主子,人我带来了。”柔儿见房门纹丝不动,出声说了句。 打开门,君天懿让柔儿先行下去,留下了少年在那里。 “不知恩公找我做什么?是要让我来收拾房间吗?”少年见柔儿离开,忍不住的问道。 君天懿弯唇笑了一声,掏出一枚丹药递到少年面前,“先吃了这个。” 少年维诺的从他手中接过,只是盯了几秒,一仰头就给吞了下去,拍了拍胸膛。 距离药性发作还有一段时间,君天懿就吩咐少年先在外面候着,自己有走进了房间内。 司颜若脸上的红潮尚未全数褪去,见君天懿过来,忍不住上去缠住了他的手臂。 “颜若,等下就会有人来帮你解毒。”君天懿扶住她的身子,淡淡的说道。 他不敢去看她的眸子,可是他却能感受到她的颤抖,依旧冷漠的说道,“这个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等你好了之后,我们就成亲。”一把搂过她的身子,忘却了她的伤势。 大掌揉在她的肩膀处,想要把她整个人嵌入他的身体之内,可是他不能,眼下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司颜若空洞的望着洁白的床帏,“你这样做,置我于何地,你知不知道贞洁对一个女子来说有多重要。”轻声的说道,泪水在眼眶中不停的翻滚着。 眼睫轻轻一颤,豆大的泪水滑落脸颊,滚烫的滴落在他的背上。 “我知道,比起失去你,这个真的不重要。”双手捧着她的脸颊,吻去她的泪水。 给读者的话: 求留言求金砖...最需要的还是亲们的支持啊.... 第二卷、失心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那个男子呢,在占有我之后你就杀了他,他的家人难道就不会伤心吗?九爷,不要为了我而做这种伤天害理之事,会有天谴的。”司颜若纤白的手指抚他的棱角。 “他孑然一身,颜若,他是我亲自挑选的。时间不多了,就当做是我好不好。”唇角游离在她的面颊上。 司颜若却推开了他,“我会恨你的。” “恨得深爱的也深,如果能挽回你,我情愿你恨我。”君天懿点住了司颜若身上的穴道,暂时封住了她的内力。 如今的她比起普通人更为不济,手脚之间没有丝毫的力气,只能在床上任人宰割。 “我真的会恨你…”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司颜若大声的喊道,千行泪不绝的低落,灼伤了她的肌肤。 君天懿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推门而出。少年有点按耐不住自己的手脚来,呼吸有点急促,见君天懿出来,还是忍住了内心的冲动,“恩公可是出来了。” “进去吧,做你该做的一切。”君天懿让出一条路出来,虚掩的门让人心之向往。 少年犹豫的走入房内,见床榻上是昨晚见过的女子,不由得眼前一亮,把持不住的向她走了过去。 君天懿透过门缝瞧见了司颜若怨恨的眼神,不忍的关上了房门。 药性才刚刚开始,少年理智的向后退了几步,“我这是..这是怎么了…” 体内的药物双双的发作,带领着他们来到另一个境界。 第二卷、无情被掠夺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当林慕泽和洛亦寒在家丁的指引下赶到西厢的时候,只见君天懿落寞的站在房门外。 “九爷…”林慕泽飞一般的冲到君天懿的身旁。 君天懿一动不动的扭过脑袋,对着他们叹息的说道,“你们晚了一步。” 少年停止了所有的动作,抱住司颜若的身子,在她的耳边轻轻吐道,“我要开始了。” 司颜若整个脑袋‘嗡’的一下失去了意识,愣愣的看着他。 房门外,三个男子皆闭上了双眸,谁都没有发觉君天懿的眼角边滑落的泪水,她的心碎了,他何尝不是呢。 少年不住的抚摸着司颜若的白嫩的肌肤,释放的力量让他逐渐清醒过来,他的脑海中呈现出寒茹微笑的身影来,看着身下的司颜若,他是觉得她们几乎好像。 寒茹带了几分青涩,相对来说,司颜若来的较为成熟。 在彻底的掠夺她的一切后,他疲惫的倒在她的身旁,一手覆在她的小腹上,怜惜的说道,“寒茹,你是我的了…” 司颜若睁开了双眼空洞的望着天花板。 她已经是个不贞的女人了,幸福越来越远了。 潮涨潮落,她体内的那份悸动褪去,涌上更多的心酸,忍不住的抽噎了起来。 少年扳过她的哭泣的脸庞,问道,“寒茹,你这是怎么了?是我弄痛了你吗?” 司颜若咬着双唇不语,血腥在她的口中蔓延着。 少年疑惑的看着她,仿佛和之前的她完全是两个人,刚才她是那么的娇媚,可眼下她却是那么的冷漠。 房内的动作奄然一息,君天懿大力的推开了房门。 洛亦寒拉住了林慕泽,冷冷的念道,“不想替你收尸。” 林慕泽看了一眼他,只好止步。 少年见君天懿冲进来,这才反应过来,发觉和她同床共枕的并不是他的寒茹,而是那个女子,不由得激动的滚下了床榻。 对着君天懿不住的磕头,“恩公,我..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没有丝毫理会过他,君天懿走到床榻上,怜惜的抚上她流着香汗的面颊,轻轻的说道,“一切都结束了。”扯过被褥,将她的身体裹在里面。 少年取过地上的衣衫很快就穿戴整齐,却还是跪在了地上,不停的责罚着自己。 才来这么点时间,怎么捅出这么大的篓子,他拿什么回去和寒茹交代我。 额头上死死的血迹,却不见君天懿的心软。 默默的带走了司颜若,君天懿走到洛亦寒身侧时,看了眼里面,“里面就交给你了,应该知道要怎么做。” 司颜若没想到这么多人在,真的觉得自己好脏。 第二卷、无法抹去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林慕泽内伤的看了一眼司颜若,随着洛亦寒踏入了那个房间。 房间内还散发着方才的春意,林慕泽关上房门。 少年见他们两个走过来,不由得从地上站了起来,“恩公他…” 洛亦寒抽出那柄随身携带的匕首来,来到少年的身前,“要怪就怪你的命不好。” 少年不住的后退着,“是要杀了我吗?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事情会这样…” 洛亦寒举起手来无情的刺了下去,只听‘哧’的一声就没了声响。 墙壁上徒染鲜血,少年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却不知这些早有预谋,包括他的命,早已在他收下那锭银子后,生死薄上就出现了他的名字。 洛亦寒取出怀中的火折子,点燃了房中易燃的物质。 待火势无法控制的时候这才离开西厢。家丁发现的时候,西厢已处于熊熊烈火之中。 君天懿亲自替司颜若准备好一切后这才解开她身上的穴道,原以为她会大吵大闹,却不想她却出奇的安静。 抱起她的身子,慢慢的浸入温水当中,司颜若望着水中的倒影,退了几分。 “怎么了?背后的伤很痛吗?”君天懿紧张的说道。 司颜若冷漠的对上他的眸子,一把挪开他搭在她肩膀上的手,“不要碰我,我很脏…”整个人都浸入温水当中去。 她真的是要疯掉了。呆的时间够久,她却不愿意浮上水面。拼命的挣扎着,越想忘记越忘不了。 水面上翻滚着几个泡泡。君天懿见她如此折磨自己,不忍的将她抱起,扯下屏风上的衣衫包裹住她的身体,紧紧的将她抱在怀中。 “我说了我很脏,不要碰我…我求求你…不要碰我啊…”原地跺着脚,她无力甩开他的双手。 水滴四处乱溅,君天懿不说什么,只是这样静静的抱着她,等待她安静下来的那一刻。 哭的累了,喊的哑了,司颜若靠在他的肩上无声的抽泣着。 “我说过我不在乎,我一点都不在乎…只要你爱我,我爱你,这些事不算什么。” “我在乎,你这么的高高在上,而我却是个卑微的不能在卑微的女子。如今,我更不是什么贞洁烈女,你告诉我,我要拿什么去爱你,那什么来告诉自己,我是你的,你是我的,这辈子都不会变。”推开他的怀抱,嘶声力竭的喊着。 他的吻很霸道,不似少年那般的小心。扯落她的衣衫,将她带至床榻上。 脑海中的片段还残留着,双手双脚的无力,那苍白的呐喊,都让她恐惧的睁大了双眼,齿贝一咬,咬破了他的舌尖。 “嗯哼…”君天懿抽离他的双手,疑惑的看着她。 “我不想再见到你了。”抓起被褥往自己身上随意的一裹就冲出了房间。 不远处有一间无人居住的房间,上次她路过的时候见里面打扫干净,很适合居住。 从他的身边逃离,需要一个无人打扰的地方好好静静。 第二卷、想要离开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房间内所有的温存都随着她的离开,渐渐的散去。 他的齿间还残留着她的芳香,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君天懿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当中。 除了那句‘不在乎’之外,他能说的还有什么。 刹那间,他发觉自己是从未这么心疼过,有种爱的情愫缠绕在他的心头。 司颜若的毒解开了,背部的伤势也就有了好转的迹象,只是这么多天以来,她都把自己锁在房间内,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都会跳入庄内的湖中去清洗掉身上的污渍。 他远远的躲在树后,不敢去打扰她,他清楚,她在逃避着自己。 在她发泄出心中的不快,他的心情也非常的难受。 正如同林慕泽对他说的那样,他开始后悔了。 当她拖沓着脚步从湖中走出,浑身发抖的样子,君天懿取出早已准备好的衣衫来,朝着她走去。 和彻骨的寒冷有着不同的温暖,司颜若明白他偷看了这些日子,终有一天会按耐不住的。 没有逃离,就这样任他抱着,他说过,他们是彼此之间唯一的亲人了。 风掠过两人皆为受伤的心,她平静如水,而他却波涛翻滚着。 良久良久,他才唤道,“颜若,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除了这样,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我深切的感受着他一直都在我的体内为所欲为,难道你不恨吗?”转过头去,冷冷的望着他,从她口中说出的话语就像那湖水一般,清凉彻底。 “恨,我没有恨的权利。这是我选择的,如果连我自己都恨的话,我那什么来面对你。”搂紧她的身子,听她说话的语气,仿佛随时都会离开这里。 “和你是第一次,和他是第二次。这已经成为我无法磨灭的梦魇。九爷,放我走吧,我想离开这里。”司颜若收了收身外的衣衫,她怕被他看穿她的伪装来。 果不其然,她还是说出了那句话,君天懿的手僵在了那里,唇边蠕动着话语,“我答应过你,我们成亲。颜若,嫁给我好吗?” “你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为什么还要说出口呢。我配不上你,你应该需要更好的女子在你身边。”闭着眼,心如死水般的平静。如果没有这件事她一定会高兴的要命,如今她却痛苦的想死。 幸福一直都在她伸手可及的地方,可那双手却逐渐的在远离,她忍住想去握住他的冲动。 “这辈子都不会了,我不会再让别人碰你了,颜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将脸颊埋入她的脖颈,上面还有淡淡的青草香。 炽热的吻痕烙印在她的脖颈上,他想用更为实际的行动来证明他要娶她的决心。 “夜深了,我该回去了。”强行的扳开他的束缚住她的双手,缓缓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我不许你走,这辈子都不许离开我的身边。”扯过她的手腕,她整个人都跌入他的怀中。 “等我彻底洗干净了之后,在让我做抉择好吗?至少现在我不能停留在你的身边。”双手抵在他的腰间,想要推开他。 给读者的话: 给陌陌一点动力吧,哪怕是留言也好啊.... 第二卷、默默离开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我不许你再说脏这个字,你一点都不脏。”说着,君天懿撕扯开她的衣衫,不顾一切的拥过她的身子倒在草地上。 那浑然天成的绿荫替他们遮起了这露水的情意。 手揪扯在地上的青草,后背被烙的生疼,月光的余晖撒在他们两人的身上,就像一条银色的丝被,遮盖着春意。 拥起她的身子,君天懿不停的刺激着她全身的细胞,想让她兴奋一点。 就在他进入她身体的那一刻,司颜若的手抵在了他的小腹上,“不可以…”泪水滑过指尖,她的咬住了自己的手指。 “我可以的,相信我。”对着她不在意的笑了笑,毅然的进去。 “恩…”脑海中又开始浮现少年的样子,以及那天屋内的一切,“不…” 还未说出口,就被他的唇融化在口中。 良久良久,他都舍不得放开她的身子,两人纷纷滚入了湖中,清洗着彼此身上的污渍。 夜深人静,在这隐蔽的草丛上,上演着活色生香的一段。 清晨时分,君天懿早早的就醒了过来,原以为司颜若会躺在她的身边,却不料找了她半天都没看到她的人影。 看着自己满身的土垢,心想先回去换过一件衣衫在去寻找。 进入房间后,他第一时间内看到了放在桌上的那份无名信,心觉不妙。 只言片语的几句,却让君天懿的心跌落至谷底。 “柔儿…柔儿…”冲出房间,大声呼喊着。 “主子,怎么了?”柔儿总是会在君天懿最需要的时候,第一时间的来到他的面前。 “颜若呢,看到她了没有?”手中捏着书信,焦急的问道。 自从西厢着火,少年失踪那件事不了了之之后,柔儿越发觉得奇怪,那日她亲眼看到君天懿带着被褥裹身的司颜若踏出西厢,心中觉得是出了什么事。 她问了林慕泽和洛亦寒,他们缄口不提。 “没有…这些日子我都不怎么见过她。”柔儿收回思绪说道。 没有他想要的答案,君天懿不浪费一丝的时间,赶紧离开了云庄,朝着清风堂而去。 林慕泽和洛亦寒正在花园中下棋,听弟子回报说是君天懿急急匆匆的在堂内寻找着什么,两人相视一眼自觉的丢掉了手中的棋子。 “九爷,你这是在干什么?”看着他推开所有的房门,林慕泽不禁诧异的问道。 君天懿挂在脸上的焦虑让人一看便知,洛亦寒投其所好同他一起打开所有的门,“九爷在找人吗?”见他只开门却不曾进入寻找,除了人,他想象不到什么东西大的能让人这么迅速的寻找。 “颜若不见了,她一定是在躲我。”君天懿从口中挤出这几个字来。 “也难怪了,遇上这样的事是谁都会选择逃避的。”洛亦寒摇摇脑袋,不经意的说道。 君天懿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原本失落的心仿佛更加失落了。除了这里,她能去哪里,为什么要走。 “九爷,让弟子们下去寻找吧。”林慕泽冥思良久,说道。 第二卷、神秘的黑衣人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她若是存心躲我,你以为清风堂的几个弟子能找到她,我想连亦寒都找不到吧。”君天懿转过身来,对着林慕泽说道,眸子没有了往日的光彩,黯淡的就如同那曜石。 林慕泽抿紧双唇不语,洛亦寒故作轻松的靠在一旁,望着君天懿若有所思着。 “这些日子,我会离开一段时间,清风堂就交予你们两个好好打理吧。”末了,君天懿下了最后的口谕。 他们心里明白,他是要去寻找司颜若的身影。 看着他为爱奔波,为情困扰。洛亦寒常在想,这感情究竟有什么魔力,能让人着迷成这个样子。 清风堂的众多子弟都还不知晓他们最高的执事人,也触动了堂规。 懒散的走在大街上,司颜若望着四周的情景,不由得悲从中来。那个转角处,正是当年母亲丢下她的地方,她多么希望有一天她能在这里寻回她的身影来。 她没有料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君天懿说过,她离开清风堂还能去哪里呢?丢下了那层层的包袱,她想她能去的地方应当还有很多吧。 天涯海角,她想去的地方有很多。可是没了他,再多的地方都是寂寞在侧罢了。 某个宅邸暗室中,一群黑衣人恭敬的蹲在地上等候着他们的主人。双手搭在单膝上一动不动,连那眼神都一致的射向地面。 半响,沉重的暗格才发出响动来,同样是一个黑衣男子走了进来。 和他们与众不同的是,进来的这个黑衣男子用一块银色镶金的面具遮挡起了自己左半边的容颜,嘴角的弧度始终上扬着。 在众目注视之下,他缓缓的坐在了那个靠椅上,手指敲弹在扶手上。在这个谧静的气氛中,显得格外的嘹亮,一下下的振奋着人心。 “事情都办的怎么样了?”指尖停止跳跃,冷冷的问向地上那群下跪之人。 自左起第一个黑衣人稍稍的抬起头,对着黑衣男子点了点头,“依照公子的吩咐,一切妥当。” “那你呢,又发现了什么?”目光瞥想第二个黑衣人。 “雷的毒的确是下了,只是又给解开了。”单膝上的手指不经意间的动弹了一下。 黑衣男子僵住了笑容,倒吸了一口气,随即又笑了出来,“好好好…我到想看看他是用什么来解开这天下至媚的药。” 第三个黑衣人吞了吞口水,回答道,“属下一直秘密监视着,解毒法的确是按照书籍中所写那般,用了处子之身。” 黑衣男子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没想到他这么相信,处子之身。也难怪他会做出这些事来。去调查清楚用的是谁的身。” “是从街头寻回来的男子,家住城西郊。家境贫寒。”第三个黑衣人倒背如流的回答着。 “继续暗中观察,有情况随时来报。”黑衣男子缓缓的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公子请慢。”黑衣群中突然有人脱口而出叫住了黑衣男子。 “什么事?”不满的应答着。 第二卷、劝嫁争吵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那个胆大的黑衣人从地上起身走到黑衣男子的耳边嘀咕了几句。 随即,两人的嘴角纷纷上扬。黑衣男子拍了拍黑衣人的肩膀,一脸的笑意,“下去吧,做的好,我自然会好好的奖赏你。” “多谢公子。”黑衣人拱手谢道。 几天过去了,日出日落,寒茹都会出现在村口等候着她口中‘风哥哥’的到来。 可是,这些日子以来他都不曾回来看过她,就连简单的一封书信都没有收到过。 寒茹时常跑到他母亲的坟墓前,替他尽孝道,心中隐隐不安,是不是出了这个村口,他的心就变了呢? 回到家中,见小姨正兴高采烈的同几个村中的媒婆三姑在那里唠叨着,寒茹不以为然的走进自己的房间内,刚一踏进房门,小姨就喊住了她。 “寒茹啊,今个儿三姑给你找了几户婆家,出来看看是否喜欢。”小姨手中拿着几叠文卷对着寒茹的房门炫耀着。 寒茹冷冷的回了句,“我只嫁给风哥哥,其他的人我都不要。” 这么倔强的话一出,小姨就气不打一处来,想起少年连安葬母亲的费用都没有,还需要到街头上跪求别人才得以生计,凭什么娶她这个宝贝。 “你就惦记着那个臭小子,如今进城了都不晓得变成怎么样了。有钱人的家中最多的就是丫鬟,哪里还轮得到你啊。傻丫头,这些可都是有钱人家,嫁过去保你荣华富贵,又何必死死守着那个榨不出几个铜板来的小子呢。”小姨软硬皆施的在那里磨着嘴皮子,听着三姑一愣一愣的。 寒茹气氛的打开门来,冲到小姨面前,将那个几个文卷都给撕的粉碎,扔在地上赌气的说道,“小姨为何总是念叨着钱,我这就去风哥哥来提亲…”说完,头一扭就出了家门。 “你这个臭丫头,老娘养了你这些年,赚几个聘礼怎么了…你这个没良心的…”说着说着,小姨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在那里怨声载道。 三姑抓紧了绣帕捏在胸前,脚步闪的远远的,对着小姨说道,“我看这事还是得了吧,前些日子那风小子到我地方提起过这事,想让我给你来提亲,我没给答应,我看寒茹着丫头是铁了心要嫁给他,你还是顺了丫头的意思吧,这丫头性子烈真闹起来,说不定你连这个女儿都没了。” “我说你这是怎么了,这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自幼是我捡回来养大的,自然要听我的,赶紧的再给我寻几乎人家过来吧,这亲事不办也得办了我说。”小姨一手拍在桌面上,坚定的说道。 “我说你啊,这是何苦呢,那几个铜板死了又带不走。”三姑撂下这一句话就走了,边走边叹息。若不是她瞧见着寒茹还有几分姿色,她那里会给她寻个婆家,这穷人啊,要飞上枝头也得要本钱。 这本钱中,那张脸蛋可是最重要的。只是寒茹的心已经有了归宿,其他人多做什么哪也是徒劳的。 三姑做了这些年的媒婆,又怎么会看不明白她的心思呢。 第二卷、寻找风哥哥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在少年离开村庄的前一天,他就告诉过寒茹,那个买他的人住在清风堂,看样子是个有钱的老板。 寒茹从小和少年粘的紧,也从他地方读了几年的圣贤书,这字还是认识几个的。 “大爷,这清风堂怎么走啊?”寒茹找了半天都没找到清风堂的位置,于是就拉住了这个从她身边经过的老大爷问道。 这城中的繁华,看的她眼花缭乱。 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又打量了下经过路人身上穿的,那也是一个天一个地的差别。 “就在前面了,小姑娘你去那里有什么事啊?”老大爷指了指前面的位置给寒茹看。 “我去找我的风哥哥..”寒茹谢过老大爷,迫不及待的朝着清风堂而去。 老大爷呵呵笑着走开了。 寒茹擦了擦脸上的污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些天没见,看到她出现,他一定会惊喜不已的。 偌大的牌面悬挂在横梁之上,金色的鎏金在阳光的照耀之下更为金光闪闪。 寒茹自知自己是个见不得大场面的人,不禁的将头埋低了几分,走到门口朝着里面探望着。 守门的弟子见一个小姑娘在那里乱瞅,以为是来捣乱的不由得上去,“去去去..打哪儿来的叫花子,这里也是你来的地方?” “我…”寒茹见被人当做叫花子,心中委屈极了,但还是努力的佯装没有听到,“我是来找风哥哥的,他前些日子来这里的。你们见过他吗?” “去去去…没有这个人上别家找去吧。”守门弟子不耐烦的说道。 寒茹跑到牌匾下仔细的看了几番,“这里是清风堂吗?” “是啊,你到底有什么事啊?”守门弟子说道。 “风哥哥说的就是这里啊,那个买了他的大老板就是住在这里,怎么会错了呢。大哥,麻烦你好好想想,这对我很重要…” “你这丫头是不是找骂呢,都说了没有还一个劲的在这里纠缠,赶紧给我走….”守门弟子一下子就转变了脸色,带着怒气的说道。 从后面走来的另一个弟子见他和女子吵了起来,好奇的走了过来,“发生什么事了,你这破嗓子前院都快听见了,就不怕让两个护法知道了?”在他耳边小声的提醒着。 “还不是这个臭丫头,说是来找一个男的,前些日子进清风堂的,我说哪里有这个人啊,她还偏不信,你说可气不可气…”赶紧降低了声调,指了指他眼前的寒茹。 “你别说,前些日子是有个少年来过,是来找九爷的。她说的会不会就是他呀?”弟子脑筋转得快,一下子就想了起来。 “我怎么不记得了”守门弟子抓着发顶疑惑的说道。 “那日是我当值,门还是我开的呢。”弟子拉过守门弟子的身子,对着寒茹笑道,“小姑娘,你说的是不是那个瘦瘦高高的少年啊?” “恩,他人呢?我想见他。”寒茹小鸡啄米似地点着头,终于有人见过她的风哥哥了,不由得兴奋了起来。 给读者的话: 今天是繁忙的一天,陌陌把章节一次性给传上了,存稿不多,下班有空在传.. 第二卷、死讯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那日他来了以后就让我们的主人给带走了,就在前面不远的云庄,你上那儿去问问吧。”弟子好心的指了一条明路给寒茹。 “谢谢大哥,谢谢大哥。”寒茹激动的给他鞠了好几躬,就差没跪在地上叩拜了。 “别,我兄弟脾气躁,你也同他一般见识。”弟子笑着说道。 寒茹点了点头就跑开了,为了能见风哥哥,她受多少委屈都是值得的。 云庄门口,守卫家丁正清扫着门庭的卫生,见寒茹到来,主动上前问道,“你是什么人?” “我是来找风哥哥的,前些日子你们主人带回来的那个少年。”寒茹正色说道。 两个家丁一听是来找那个葬身火海少年的,纷纷变了脸色。 “大哥,怎么了?风哥哥他不在吗?”寒茹探了上去,蹙眉问道。 “那个小子啊,前些日子偷了东西,不小心打翻了油灯,给活活的烧死在里面了,小姑娘啊,你还是节哀顺变吧。”家丁将早已准备的台词轻而易举的说出口。 寒茹一时没有站稳,身子向后倒退了好几步,耳边嗡嗡作响。 “你说什么?”面露凝重,不确定的再次问道。 “死了,尸骨无存,都好几天了谁也没料到会有人来找他。”家丁见寒茹没听见,大声的再次说道。 双手无力的垂放在两边,眸中忍着热泪,不断的扭动着脑袋,“不会的,风哥哥不会死的,一定是你们骗我,一定是你们在骗我,他怎么可能会偷东西呢…” “小姑娘,这是千真万确的咱家主人都不好意思说出口啊,那场火足足烧了好几个时辰,街上不少人都看到了呢,何况我们骗你又有什么好处呀..”两个家丁对望了一下,诚恳的说道。 “不,我要去见你们的主人,我一定要亲口问他…风哥哥,风哥哥…”情绪激动地不敢相信,说着想要跻身进府去。 家丁自然是拦住了她的去路,“主子忙的紧,哪会有是空闲见你这个小丫头。” “风哥哥…他不会死的…”手臂绕在他们的手臂上,寒茹打死也不敢相信这个消息。可家丁说的这么真实,仿佛他们亲自看见过一般。 门庭上的一幕,惹来不少路人驻足停留。 见到是个小姑娘上门寻人的,纷纷的在私底下议论着,“该不会就是来找那个死人的吧,那场火这么大,哪里还有什么尸首啊…” “起了贪念自然就落得如此田地。” 寒茹听在耳中,皆是他们对少年不好的评价,她冲进人群,对着她们怒骂了几声,“风哥哥不是那样的人,他不会偷东西的…不会的…” 无力的跌坐在马路中央,人群中因这几声骂声也自讨没趣的散开了。 家丁趁机关上了云庄的大门,以防她再来捣乱。 寒茹垂着脑袋,拖沓着脚步晃悠悠的朝着城西郊而去,路上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小女孩的存在,自是自顾自的忙活着。 风哥哥死了,才短短几天她没等到他送来的大红嫁衣,却寻回了他的白色丧服。 路过绸缎庄,她摸索出几个铜板来,往桌子上一放,“给我一套丧服。” 第二卷、老婆婆的隐喻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太阳落山,小姨左等右等都不见寒茹回来,慢慢的将步子移到了村门口。 身后的炊烟袅袅,寒茹怀中紧抱着那套丧服走在回家的路上,小姨见她一脸失意的回来,走上前去关心的问道,“那个臭小子是不是欺负你了?我早就说过他不是个好东西..”在寒茹的耳边乱说一通。 “不会的..不会的..”一路上她都念叨着这句话,见到小姨就当她是空气一般,她的话语也成了无关紧要的叫声。 “寒茹,你这是怎么了?”小姨推搡着寒茹的手臂,注意到了她怀里的那套衣衫。 空洞无神的眸子顺着小姨的手臂往上扬起,声音虚弱的说道,“他们告诉我,风哥哥死了,说他死了…” 小姨听到少年死讯的时候也是怔了好一会儿,勉强笑着说道,“寒茹,这怎么可能,一定是你在骗我的。” “不,你看我连衣服都买好了,可我却找不回他的尸首…”将怀中的衣服递到小姨的面前,说着说着,身子就缓缓的蹲了下去,“啊…啊….” 自那日寒茹在村门口放声痛哭之后,村里的人都知道了少年的死讯,纷纷摇头叹息,他母亲才刚刚入土为安,没想到他把自己也搭了进去。 寒茹不顾小姨的劝阻硬是替少年披麻戴孝,没有他的尸首,她只能找了些他生前的东西代替他下葬。他的坟墓就在他母亲的旁边,一大一小,这样他就可以永远的陪在他母亲身旁了。 老榕树下,司颜若抵不住双脚的乏力,停留下来暂作休息。 用手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水,瞧见不远处有个老婆婆不辞辛苦的在那儿叫卖着水果,她掏了掏腹间,用一个铜板买了她的一个苹果。 “老婆婆,这个是坏的,怎么还能拿出来卖呢?”司颜若蹲在小摊前,挑出刚开始霉烂的苹果递到老婆婆的面前。 老婆婆颤抖着双手接过那只苹果,蠕动着双唇,取出一把较小的水果刀,削去那一小块霉烂的果肉,“卖是卖不出,不过我可以自己吃,这样我可以吃的心安理得一点了。” 老婆婆的牙齿几乎都快掉光了,她只能吸吮上一小口。 “既然是坏掉的东西就应该扔掉的,你这样吃,是不健康的。”司颜若将苹果堆砌好,挑出自己想要的。 老婆婆小心的收好那只苹果,“我年纪大了,这苹果是我目前最珍贵的,要是为了那一小块的瑕疵丢了它,我要怎么忍心啊,我辛辛苦苦把它们带到集市上来,就算买不了,也要尽了它的价值啊。” 司颜若若有所思的冲着老婆婆笑了笑,放下手中的铜板就离开了。 双手捏着苹果,时而放在鼻前闻了上一闻,淡淡的馨香味,让她全身都舒畅了几许。 继续往前走就可以离开这里了,指尖不禁划破薄如蝉翼的苹果表面。回头望向身后尘土飞扬的街道,心再一次迷离了自己。 “颜若,嫁给我好吗?”在她转身之际,她的耳边仿佛又传来这句让她动心让她伤情的话语。 给读者的话: 广东的网友,凡事皆有定律,这都是陌陌早就安排好的...请期待下面的内容吧... 第二卷、听君一席话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扭头之际,眼角的余光被一身黑色的衣裳所蒙蔽,顺着他的衣决慢慢往上移去,她知道等候在她身后的会是谁。 “林慕泽…”口中轻启他的名字,“我没想到会是你。”冲着他莞尔一笑。 的确,她是真的没想到站在那里的人会是他,她心里一个劲的以为是他。 “应该说是没想过吧。”林慕泽对她回笑道。 “呵…”泰然的笑了出来,充满笑意的眸子带着些许的不解。 林慕泽低着头走到她身边,望向她的琥珀色的瞳孔,只是一下子,仿佛整个人都被吸了进去,“不介意找个地方谈谈吧?” 手中的苹果不由得捏紧,发出‘波波’的声响来,默然的点了点头。 四方茶馆内,林慕泽替她倒了一杯清茶,杯中的茶叶在那儿游玩,司颜若将目光都倾注在了上面,茶水由白转变为深绿色,杯缘蒙上一层白色的水雾。 林慕泽握紧茶杯,看到她这么全神贯注的在欣赏水中的表演,这才缓缓道来,“我找了你很久,好不容易才找到你,应该知道我是不会这么容易就放走你的。” 杯中的茶叶停止嬉戏,一动不动的漂浮在水面上,司颜若这才收回视线,“我知道,所以我一直都在考虑。” “刚才你同老婆婆的对话我都听见了。”轻轻的呷了一小口茶水,“身为女子,那是不可饶恕的罪恶。但这不是你的错,更不是九爷的错。他替你做出认为最正确的方法,为何不相忘呢。” 心头隐隐泛着疼,从外人口中听到这件事,是多么的讽刺。 推开面前的茶杯,将双手放在桌子上,顺势埋入自己的面庞,“他对我好我明白,只是…我真的是想一个人好好静静,我完全想不透究竟是谁要害我,是谁要这么折磨我。” “清风堂在江湖立足已有数十年之久,而我自幼在九爷身边长大,江湖恩怨,朝野阴谋都会累及无辜人。你是他的心头肉,那些伤害不了他的人,只能把怨恨都撒在你身上,让你替他承受原本属于他的痛苦。” “我不想他因为这件事而对我有所愧疚,才会萌生想要娶我的念头。我想等到彼此都冷静下来的时候,听到这个答案。” “九爷的决定不会因为一时冲动而轻易许下这个承诺。那日他并非是处理事情去了,而是进宫了他对皇上说要娶你,在这之前他就下了这个决心。清浅,你不懂九爷,可我们做身边人的看的很清楚。”林慕泽放下手中的茶杯,将所有的事情全部说出。 他也搞不懂自己,为何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他总是要介入,以外人的身份去替他们调解。 手指松动开来,苹果顺势滑过桌面‘砰通’一下掉落在地上,溅起不少汁水。 “人无完人,其实你同九爷真的很像,他从不因为小瑕疵而放弃整体,总会试着想在别处尽力挽救。如果你还是放不下那件事,那我也只好祝你早日得到解脱,该忘的就忘,这是身在江湖的无奈。”林慕泽起身从地上捡起那个苹果交到司颜若的手中。 “听君一席话,胜读三年书。”背对着林慕泽,司颜若朝着他走了过去,笑着说道。 第二卷、惴惴不安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林慕泽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笑着对她伸出手,“欢迎你回来。” “谢谢你,在谁都无法开解我的时候,只有你能打动我。慕泽,谢谢有你在我身旁,作为朋友,我对你感激不尽。”司颜若冲着他笑了笑。 深吸一口气,早晨离开时她还觉得阳光太过刺眼,可如今她却觉得这阳光很温暖,给世间人太多的希望了。 堕落在谷底的她,终于迎来了久违的希望。 两人并排走着,林慕泽觉得他们之间的话语似乎不多,便悠悠的对着她说道,“你不必过于担心,后事九爷都处理好了。” “额?”突如其来的话语,让司颜若抓不住,侧头疑惑的看着他,“后事?” “是关于那个少年的,除了几个近身的,没有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要让它成为你心中的一根刺。”放慢步子,他看向她。 “他和我一样是受苦之人,我只是恨那个下毒人,慕泽,你知道是谁吗?”齐步走着,她问出这个问题来,她想过太多人,就是想不出有谁会这么卑鄙。 想起君天懿说的那番话,若这毒真的是皇上下的,那么就算是他劝回了她也是徒劳的,不由得祈祷上苍,别让这个悲剧中的悲剧发生,真的是太残忍了。 林慕泽告诉司颜若,君天懿因为这几日心情不是很好就再也没去过清风堂,而是把自己锁在了云庄。 在心中不停地叹息着,她傻他亦傻。 “他不会想到是你把我找回来的。”临近云庄,司颜若对着林慕泽说道。 “或许吧,你离开了他,一定不会轻易让他找到,可是我和亦寒应当做些努力,没想到真的让我找到你了。走吧,他等得急了。” 踏入门庭,守门的家丁一眼就认出林慕泽来,走上前去,“主子刚刚出去了。林公子是否等主子来了之后再来拜访?” 司颜若听家丁说他出来,不忍好奇道,“上哪儿去了?” “听车夫说是进宫了。”家丁若有所思道。 “进宫?”司颜若抬眼看向林慕泽,眸子底是无尽的疑惑。 对着家丁稍稍示意,林慕泽拉过司颜若的身子,“怕是为了你一事去找皇上了。我无法把你带进宫中去,但依照脚程,应该还来得及阻止他。” 司颜若听不懂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阻止,什么为了她的事。这一切跟皇上又有什么关系。 忍不住的摇着头,“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嘛?慕泽,或许九爷进宫是为了其他的事呢。” 林慕泽抿着双唇,停顿下脚步,他的内心在不停的嘶喊着,不,不会有其他的事,一定是为了那件事。 想着就拉起她的手,“走吧,晚了就来不及了。”转角就出了云庄。 司颜若呼之欲出的话语被活生生的收进了嗓子底,任由他拉着她穿梭在街道上,却想不出这是为何。 面容憔悴的君天懿躺在马车上,一手托在脑袋一手扶在眉心处。酒烈的让他毫无意识,勉强支撑起身子就想要去问个清楚。 第二卷、谎话中的真话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就算他们跑的再快,轻功在灵敏也追不上那四条腿的马匹。 望着宫门缓缓的合上,林慕泽差点喊出声来了,望及宫外的侍卫和隐藏在宫内多多少少的暗卫,让他开不了这个口。 司颜若捋着胸膛,不停的喘着粗气。双眸盯着林慕泽抽动的面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什么?”林慕泽双手撑在膝盖上,吞了吞口水说道。 “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司颜若直起身子,指向朱红色嵌金的宫门,不解的问道。 紧了紧膝盖上的手,“我只是想告诉他这个好消息,现在没事了,我们走吧。”看了一眼司颜若,口中说着这个连他自己都怀疑的假话。 “你不会说假话。”他紧绷的神经,僵硬的话语让她从头到脚的怀疑,“你不适合说假话。” “但如果说一个假话能让他人安心的多,我情愿我永远都说不出真话来。”他有着他所认为的坚持。 半眯起双眼,司颜若抬头望向宫门后的几座大小不一的宫殿,在那里一定是有事发生的,且和她息息相关。林慕泽不愿意说实话,她也无从追究。 能给她这个答案的,此人现在正在宫中。 “我们走吧。”翩然的转身,不带走任何一丝尘埃,只是她脸上却冷漠极了,同方才略带含笑的面孔有着巨大的落差。 林慕泽看在眼里,慌在心中。 送司颜若回到云庄,他没有停留片刻,只是和她简单的道了别。 正在收拾房子的柔儿见司颜若慢悠悠的在花园中闲走,想起前些日子的异常,双眸重新泛起了彩光,朝着司颜若飞奔而去。 “颜若,你这几天都上哪儿去了?主子都找了你好几天。”紧握住司颜若的双手,柔儿着急的问道。 “我没事,先让我休息一会儿好吗?”把手从她的手中抽离,愣愣的转过身去。 “主子进宫去了,你先去睡一会儿,等他来了我再叫醒你。”柔儿拍了拍她的肩头,看得出她整个人都没有什么精神 “好。”简简单单的应了她声,不待她回答走朝着房间走去。 为什么心里会这么担心,好像是要失去什么似地。 午后的阳光总是有点腼腆,激起体内蕴藏的那份懒意。 君天懿下了马车,步履不稳的像是随时都会摔倒的可能,车夫忍不住上前去扶住他的身子,紧张的问道,“主子你的身子能行吗?” 君天懿晃了晃手,“没事,等会儿就好了。你先去宫门口等我吧。” “是。”车夫小心翼翼的将手抽离出来,回头看了几眼君天懿,见他身子总算是平稳了,也就放心的牵着马车就走了。 微风吹拂在他俊美的脸庞上,他将眼睛睁得大大的,连带在空气中的灰尘不时的溅落在他的双眸中,刺得双眸泛红,他不想闭上眼,只要他一合上眼,就会看到他最不愿意看到的那一切。 错落在皇宫内的大大小小宫殿口,都有不少的宫人在那里疾走匆匆,各司其职。 给读者的话: 给大家几本古言最新小说,保证不会让大家失望。 第一本,施施九的《乱世红颜倾城妃》 第二本,紫苏的《妖媚天下》 第二卷、质问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君天懿迷迷糊糊的走在小径上,他看不清前方的路通往何方,道不明他究竟要去哪里。 几个稍稍有点空闲的宫人在瞧见君天懿的异样时,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走了过去,“殿下,你这是…”身上散发着浓郁的酒气,宫人捂住了鼻子。 “带我去皇上那里。”手虚虚晃晃的触碰在宫人的肩膀上,脑袋不时的垂在一旁。 口中散发着令人厌恶的酒气,但又不好发作,只能带着君天懿慢悠悠的朝着御书房移动。 君天懿要去御书房,却走在与此截然相反的道路,令宫人不得不绕着大路送他回去。 皇上此时还在里面同军机大臣商议着朝堂之上的事,没有空暇的时间见君天懿。宫人们生怕他们一离开君天懿就会发生什么危险,也只能冒着烈日等候在那里。 烈日至头顶偏移,御书房的大门才缓缓的开启,君天懿早已没了太大的耐心,若不是因为步子虚弱无力,此时他恐怕已经回去了。 大臣们见到君天懿坐在外面的栏杆上,一齐有秩序的行礼着。弯腰作揖的瞬间,被阳光晒的更为浓郁的酒气让他们抱着不解的神情探向君天懿。 “嗝…”不舒服的打了个嗝,大臣捂住鼻子纷纷逃离那里,还有不少的在那里窃窃私语着。 御书房的专用宫人在群臣们退出来的第一时间就跑进去回禀皇上,说是九殿下求见。 皇上隔着屏风看向门外,自从那日不欢而散之后,他还是第一次这么主动的进宫求见,不容多想就让宫人引见。 宫人拨开挡在身前的几个大臣,钻了个空隙来到君天懿的面前,对着他恭敬的说道,“殿下,皇上请你进去呢。” 大臣们也自觉无趣的离开了那里,带着话语一道离了君天懿的面前。 君天懿侧头看向他们的背影,无谓的耸了耸肩膀。抓起宫人的手腕就起身朝着里面走去。 “殿下,小心点。若是让皇上看到你这个样子,免不了一番责骂。奴才已给你准好解酒茶,先喝了进去吧。”来到门口,宫人把藏在一旁还温热的解酒茶凑到君天懿的嘴巴。 “也罢。”君天懿一仰而尽,手指掠过唇角边的汁水。 宫人将茶杯往老地方一放就搀扶着君天懿走进了里侧,见皇上仍旧埋头疾书,宫人自觉的退了下去。 “今个儿过来找朕,所谓何事啊?”皇上依旧埋着头,手中的朱笔却放慢了速度。 君天懿扶在桌子上,双眸狠狠的盯向皇上,似乎要把心中的那股狠劲全部倾注在他身上,“你自己做了什么,心里明白。” 啪。声音不大却异常的清晰,皇上撂下朱笔,目不转睛带了严厉的射向君天懿,那扑鼻而来的酒气让他更为怒火,“饮了酒还胆敢进入御书房,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当真是把朕对你的宠爱当做畅通无阻的令牌了吗?” “前些日子,父皇清楚的告诉我,若我一意孤行你便要杀了她,呵呵…眼下呢,那比杀了她好痛苦。敢问不是父皇做的又会是谁呢。”手掌大声的拍落至桌面,同先前朱笔声相映成辉。 第二卷、断了的线索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皇上推开面前的公文,整理着批示好的奏折,不去理会君天懿的怒气,冷冷的说道,“朕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朕如果要杀一个人,你觉得她还有活着的机会来跟你诉苦吗?” “哈哈…哈哈…”君天懿放怀失声笑了出来,“当年你也是这样说的,结果呢,到最后还是死在你的手里。你要怎么相信你说的话,我不是当年那个只有七八岁的孩童了。” 眸中带泪,是心疼往事的不堪,还是回首她离开而感到悲愤呢。 “朕再说一遍,朕没有下令去杀她,信不信由你。”皇上认真的对着君天懿吐道,“你有个清风堂,为何不让他们好好的去彻查一番,在这里跟朕大呼小叫。” “我是来告诉你,这辈子非她不娶,你也休想来阻碍我的婚事。” “你已经说过了。不需要再重复一遍,要娶什么样的女人那是你的事,但朕给你的女人,容不得你来拒绝。”从众多画卷中随意的拿起一副就扔在了君天懿的脚边,“这是兵部侍郎的女儿,今年一十有六,正好同你匹配,下个月朕便会将你们几个的婚事一一公众于世。” “呵…这样的女人,还是父皇留着用在你选秀大典上吧,此生有她就足够了。你知道的,强迫我只会等到更糟糕的结果。”手一拂,桌面上的茶杯随着衣袖甩落在地上,茶水深入脚下的地毯里去。 皇上被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虽然他是随意说说用来杀杀他的锐气的,可当真从他口中嘴里听到那句话时,心头气郁难舒。 为了一个女人,两父子已经形同陌路,更是争吵的水火不容。 独自沉思时,他在想是否欠了他母亲的债,他是来向他讨债的。 离开御书房,君天懿觉得酒意也散的差不多了,虽然步子还有点不稳倒也不会不省人事。 车夫守候在宫门口,不时的跺着脚生怕这个主子迷离了,在看到君天懿安然无恙出来后,不禁松了口气。 小步的迎了上去,“主子。” “我们回去吧。”坐在马车中,君天懿淡淡的说道。 想起方才皇上的神情举动来,按照他对他的了解,他没有说谎,一个撒谎的人的眸子不会那般的清澈,没有丝毫的涟漪。 他重重的合上双眼,头疼的无以复加。这是怎么了,在知道自己的父亲不是那种人的时候,他居然有点隐隐的失落感。 这条线索是真的断掉了,他要上哪儿去寻找出那个真凶来。 一日找不到,司颜若就永远真正的面对他。莫非,真是天在谴责吗? “啊….啊…”打开车窗,君天懿将脑袋探了出去,嘴中大声嘶喊着,引起路人的回眸与憎恶。 车夫放慢了马车行驶的速度,活着这些年,他看的出主子心里非常的不好受。 柔儿等候在云庄门外,已经好几个时辰了,为何君天懿还没有回来呢。 在暮色完全笼罩这个大地的时候,柔儿终于守到了他要等待的人,“主子…”不待马车停下,就冲了上去大声的呼喊着。 君天懿揉着额头,不舒服的问道,“怎么了?” 给读者的话: 多多留言,多多支持才是王道啊... 第二卷、你我约定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颜若回来了。”柔儿忽略掉君天懿不好的面色,直接将压在心口已久的话语说出。 君天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抬头对上柔儿充满彩光的双眸时,他的手怔怔的从额头上放下,不确定的说道,“你说什么?” 柔儿笑了笑,用着比之前较为甜柔的声音细细说来,“颜若回来了,这时正在厢房休息呢。” “呵…”全身紧绷的细胞在听到她那句话后,一下子都松懈了下来。 君天懿笑着看了看垂在空中的那丝皎洁的月光,心中默默祷诵着,终于回来了。 迫不及待的冲向她的房间,他已经好几日都没有见过她了,如今回来了,他又怎能让其他的俗事叨扰了他的步伐呢。 屋内的灯火明晃晃的扑扇着,似乎在等候着主人的到来。 君天懿理了理自己的衣衫,确定没有一丝脏乱时,这才举动沉重的脚步,每走一步,每靠近她一分,他的心就无比的激动。 在推了无数次这扇门时,迎接他的都是那无尽的黑暗和寂寞时,他的心不觉的就靠拢了过去。 咯吱…轻轻的推开房门,里面有着活人的灵气,不再是那死气沉沉的房间。 君天懿探了探双眸,见到司颜若正躺在床上安然的睡着时,他是真的笑了,那样的天真无邪。 每一步都走的很轻,生怕吵醒了熟睡中的她。望着她姣好的脸庞,前些日子的不快都一扫而光。 坐在她的床榻旁,执起她那双柔软无骨的芊芊玉手,放在唇边细细摩挲着,手上还有淡淡的脂粉香,撩了撩她散在耳鬓的发髻。 君天懿发觉,这个女人他隔了几辈子都没有见过。那样的熟悉那么的陌生。 司颜若觉得有股痒意至手心传散开来,动了动身子,烛火有了明显的闪动,她缓缓的睁开了睡眼。 “九爷…”看到他出现在她的床边,没有更多的震惊,发现他苍老了许多。 手从他的掌心中抽离,抚上他的下巴及面庞,胡渣刺得她心疼,“都这么大的人了,总学不会照顾好你自己。” 君天懿细吻着她的手,摩挲着她带给他所有的温柔,“回到我身边来,好不好?颜若…你离开的这些天,我从未这样强烈的确认过,爱你的心从未改变过。” 双眸蒙上了一层水雾,手指停止了动作就这样僵在他的面庞上,冥思良久,才缓缓道来,“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还在担心什么呢?” 君天懿一把抓过她的手,用力一拉就将她整个人都抱在了怀中,好似要将她整个人都嵌入体中,“回来了就不许你再逃走。” “不会逃走的,一定不会。”司颜若绕上他的脖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饿了吗?出去这么久应该还来不及吃饭吧。” 君天懿松开她的身子,捏了捏她的面颊,“看到你我就一点饿意都没有了。”说完,轻轻的啄了啄她的唇角。 林慕泽的话是对的,司颜若开始庆幸自己没有真的离开,庆幸上天让他找到了她。得来不易的幸福,让她倍感珍惜。 司颜若掀开身上的被褥,“我去给你做吃的,你等我一会儿。” 第二卷、共同下厨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君天懿拉住司颜若的手腕,“不用了,我真的不饿。” “满身的酒气,这些天你一定没有好好的吃饭,我很快就好,等我一下吧。”司颜若扳开他的手,对着他好气的说道。 见她如此固执,也只要放手任由她去了。在她刚刚转身离开的一会儿,他低头跟了上去,只是那么一小会儿他就开始想见她了。 厨房已然打扫完毕,家丁们都赶回了自己的房间,为这一天的劳累而补充精神。 司颜若掏出怀中的火折子,点亮就放在门口的灯笼。不一会儿厨房灯火通明,照亮了整座府邸。 也不知君天懿爱吃什么,司颜若将随手找到的食物材料统统收集在一起。府中的厨子很负责,每天离开厨房前都会把卫生搞得干干净净。 将旁边一张四方桌整理出来,放上碟子盆子还有饭碗。 君天懿站在门外,看着司颜若忙进忙出的为他准备膳食,心窝里暖暖的,让他很是享受这一切。 当最后一叠菜下锅的时候,他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双手一伸揽住她的腰,将头抵在她的肩上,轻说道,“辛苦了。” “看你在门外站了这么久,终于舍得进来了?”放下手中的勺子,端起菜盆。 君天懿笑了笑,松开双手,“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你的身上有着我方才做菜时的香味,我又怎么会闻不出来呢。可以吃饭了呢。”司颜若揭开锅盖替他盛了满满的一碗饭。 “你不吃吗?”君天懿拿起饭碗,看向司颜若。 双手撑在下颔处,她眨了眨双眼,“我不饿,你多吃点。”说着执起筷子又往他的饭碗里添了不少的菜。 盆中的饭菜逐渐的减少,君天懿满意的擦了擦嘴角的菜渍,将筷子放于饭碗上面,“吃好了,这些等明儿让下人来收拾吧。” 司颜若笑着站起身来将盆子一一收好,走到离门口不远处的天井中去,将盆子清洗赶紧后折身回去。 君天懿没有说什么,只是替她收拾好桌面的东西,他知道她的性格也不愿做过多的阻拦。 牵着她的手漫步在后花园中,晚风懒洋洋的拂过他们的身体,吹翻两人的衣决。 君天懿看了看司颜若,笑笑,又转头继续走着。 司颜若望了望君天懿的双眸,犹如那一池平静的湖水,也笑了笑,继续盯着地面走着。 一时之间,两人都没有任何的言语,心的距离是如此的相近,仿佛不用开口就能知道对方心中所想。 “我…” “你…” 同时开口说话的时候,却被这尴尬的气氛弄得发笑。 司颜若止住笑声站定,“你先说。” 君天懿放开她的手,扳过她的身子,两人面对面站着。左手先是放在她的肩处,然后慢慢下移,重新执起她的手。 轻轻的握在手心中,那仿佛是一件极其珍贵的宝贝,小心翼翼的将唇覆在她的手背。 唇上炽热的温度伴随着那个吻稍稍的传递在心中,司颜若稍稍的怔了怔身子,眸中带着柔情望向君天懿。 第二卷、心与心的距离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九爷…”开启双唇,她不懂他的意思。 “今晚的一切让我觉得时光似乎在倒流,回到那天之前。颜若,那日我本想同你讨一句话,如今延迟到今晚,不知你是否愿意。”眸中含情,含笑道。 司颜若辅以浅笑,“我听着。” “做我的皇妃好不好?一生一世只有你一个。”瞳孔中倒映出她的神情,抓住她的变化。 司颜若低头,抿着双唇不知要如何回答,抬头看着他那双充满希冀的双眸。 回荡在耳边的是林慕泽同她说的那番话,外人尚且如此卖力,而她又能拒绝什么呢。 眼前的这个男子,经历了这一系列事情后还能一如既往的守在她的身边,叫她如何释怀,如何用这玄铁般的记忆去遗忘着一切呢。 缓缓的从他的掌心中抽出小手来,踮起脚尖,双手绕上他的脖子。心与心在那一刻贴近。 鼻子一酸,双眸就蒙上了一层水雾,让她感动的不能自已,“应该是我问你,你还要不要我。” 君天懿笑着拥过司颜若的身子,用力一抱,连带着她的身子在原地转圈,“要要要…这辈子我都不会不要你的…” “呵呵…呵呵…”清脆的笑声徘徊在府邸内,司颜若紧紧勒住他的脖子,幸福的眼泪溅落在两人的身上。 心与心的贴近,让他们忘乎所以。 彻夜,两人都未回房休息,坐在花园中的长阶上,数落着夜空上的繁星,畅谈着今后的方向。 “颜若,成亲之后我们就搬出这座府邸怎么样?”君天懿放下整个身子在阶梯上,背部被烙的很痛,却很喜欢之后带来的舒畅。 司颜若看了他一眼,继续将目光放在遥远的星空之上,笑着点了点头。 这个充满悲哀的地方,从哪里开始就应该在哪里画上完美的句点。 君天懿拉着司颜若的手,将她揽入怀中,她的脖颈靠在他的手臂上,双双看向天际。 将头侧过来,盯着君天懿的侧面,她伸手沿着他的棱骨上上下下的摩挲着,在他的耳边轻吐道,“我想去祭拜下那个少年。”指尖传来的痒意,让她摆正了脑袋,半眯起双眸,回忆着当日的情景,“我想他是有亲人的。” 闭上双眸,等待着君天懿的回答。 半响都不见他有任何动静,司颜若再次睁开眼睛,起身看向他,“怎么不说话了呢?” “我会替你解决掉所有阻碍我们两人的人,那少年确切说有个青梅竹马,我没有见过她,不然我会给她点银两让她的生活好过一点。”君天懿不动,就这样怔怔的望着天空。 他的眸子就如同今晚的夜色一样,让人摸不清的深邃。 司颜若扳过君天懿放在台阶上的手臂,替他细细的按摩着,“好似是个叫寒茹的女子,那日我听到他唤出了她的名字。” “寒茹?”君天懿摇摇头,“我不清楚,莫不成你是想让亦寒他们去彻查那个少年?” 司颜若耸了耸肩膀,唇角扬起弧度,“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亦寒不会同意的,这件事继续查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若是让外人得知了,后果不堪设想。”想了一番,君天懿这才找到十足的理由来拒绝她的要求。 第二卷、琴泪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他们就这样在阶梯上坐了整整一个晚上,聊了很多,讲了许多。谁都没有触及到彼此的伤心事,不是不讲,而是懂的太多了。 君天懿见司颜若抵挡不住睡意来袭,靠着栏杆睡在了那里,小心翼翼的抱起她的身子。 “怎么了?”刚刚抱起她,她就睁开了惺忪的睡眼,见自己横空被抱起,还以为是遇上什么事了。 君天懿深深的吸了口气,“你累了,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没关系的,我坚持的住。大白天就睡觉,我睡的也不安稳。”司颜若晃了晃脚尖,示意他放她下来。 “既然这样不如就去清风堂吧,我想听你弹那首童谣。” 司颜若捂住嘴笑了笑,“你听过吗?” 君天懿颔首点头,“每年在指定的时间内听到同一首童谣,我印象很深刻呢。”捏了捏她白里透红的脸蛋。 “兰若斋,我很怀念那个地方呢。它是清风堂中唯一没有争斗的地方。”两人并肩走着,司颜若对他说着自己的感悟。 年幼的君天懿去过那里几次,那把古琴也是在他母妃在时亲手放上去的。小时候离开皇宫之后,他就时常陪同母妃在那里凭念。 每当他听见哀怨的琴声后,总会晃着那双充满灵性的眸子,不解的问向她,“母妃,这首曲子有什么内涵?” 母妃不厌其烦的揉着他的脑袋,手指拨弄了一下琴弦,发出极为脆耳的声音将他全数目光都吸引了过去,小手好奇的扶在琴弦上,想同母妃一样拨弄出声音来。 母妃见状,赶紧将他的手捏在手心里,小声的责怪道,“等你长大之后才能弹出有感情的琴声。” 他一直不懂母妃这句话的意思,直到他在云庄听见那凭空飘来的童谣后,才微微懂了一点点。 那把琴,放在清风堂年数已久,母妃替它取了个好听的名字‘泪’。 “它叫做‘泪’?好奇怪的名字。”司颜若静静的听完君天懿讲述着往事,手指在他的掌心中绕着圈圈,她没想到,那把琴的来历居然是这样的。 泪,眼泪,心泪,还是天泪呢? 这样感伤的名字,可想而知,当年在取这个名字的时候,心中一定有着许多难以抒怀的心事吧。 眸中带泪,啼血凤凰。这也就是早逝的原因吧。 君天懿的眸中又开始闪现年幼时的画影,“那个‘泪’是母妃的心爱之物,把它放在母妃中意的地方,风掠过琴弦发出丝丝的颤动声,就好似母妃在时那般。” 她从不知道坚强如他,冷漠如他的背后隐藏着这么深的往事。 林慕泽说,他们两个很像,像的不仅是言行举止,更像的是往事。 司颜若放慢脚步,双手伸及他的腰腹处,轻轻的揽过他的胸膛,将耳朵贴在他心房处,一下一下,强劲有力。 街道上不少行人驻足看着眼前的一幕,在思想封建的地方,这么做无异是留下了让人唾弃的骂名。 少男少女们投来羡慕的目光和唏嘘不已的称赞声,则那些年纪较大的老者,却鄙夷的望着他们,不时的教导着身旁的子女。 第二卷、泪的蹉跎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洛亦寒见到君天懿带着司颜若回来,起初也是楞了好一会儿,瞥眼看向身旁的林慕泽,发觉他垂挂在脸上那淡淡的笑容,若有所悟的轻笑一声。 既然选择忘却,不去提及过往的那些事。洛亦寒便也当做自己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见过。 撑开身后的大门,让他么两人走了进去。 穿梭在堂中弟子困惑的目光中,落落大方的走了进去。 那双手始终相牵,不曾分离丝毫。 洛亦寒和林慕泽尾随在他们身后,见弟子们侧头议论着,也不免心事起伏,“你早就知道她回来了? 林慕泽鼻中轻哼一声,遂而点点头。 “怎么没听你提起过?”洛亦寒用胳膊肘触了一下林慕泽,轻声的说道。 “这件事你知不知道有什么区别?”林慕泽侧头看向洛亦寒。 洛亦寒回眼瞪了一下林慕泽,用眼神说道,“至少有个心理准备啊。” 林慕泽拍了拍洛亦寒的肩头,笑着摇了摇头,“现在让你知道也不迟啊。主子开心就可以了,我们这些做属下的,又何必知道这么多,对不对。” 洛亦寒剜了一眼林慕泽,自顾自的走开了。 君天懿和司颜若将身后那两个人甩的老远,朝着兰若斋走去。 “一直不打算带走‘泪’吗?放在那里,只是蹉跎了它的岁月。”远远的就看到了那决飞扬在尘空之中的白色影子。 君天懿低头捏紧司颜若的小手,恍惚之间,他仿佛回到了小时候牵母妃手一齐来这里的情景。 一样的触觉,一样的景象,不一样的就是他长大了,这把琴也沾染了太多无谓的时光。 “清风堂是母亲一手创立的,这把琴象征了母亲在这里的身份,就让它陪着清风堂一块儿走下去。我想,当初取这个泪字,应该是在倾诉她满腔的心酸吧。” 走入亭内,君天懿很自然的松开了她的手。司颜若揉了揉刚刚被他紧握的手心,到现在还是有着滴滴水珠在哪儿冒着。 “这把琴,真的很漂亮。当初我在这里看到它的时候,就好似找到了一个多年的朋友。”五指抚在十八根琴弦上,细细的琴弦在她的指腹上留下淡淡的痕印。 君天懿坐在石椅上,一手撑开搭在扶手上,“你可以经常来这里。” 司颜若将十指都覆在上面,顺势坐了下来,收起那白色的纱布来,“我会弹的曲子可不止那首童谣。”说着,指尖快速的自上而下拨弄起琴弦。 流畅的音乐顿时四起,君天懿缓缓的闭上了双眸,手指敲击在扶手上,映衬着她的琴声。 一亭一琴一双人,相怜相念倍相亲。 洛亦寒同林慕泽站在小桥中央,聆听着她的音乐。 “她的音乐已然不似往日那般的悲伤了。”林慕泽脱口而出。 “或许。”洛亦寒轻声的回答道。 他不是个赏花弄月之人,更不懂惜花护花。在他的眼中,亦或有情,纵使无情,也决不带一丝不忍。 所以她的琴声,他听不出,品不了。到底掺杂了多少的情感在其中。 第二卷、决定成亲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听罢司颜若的曲子,君天懿用了好久才回过神来,冲着她伸出自己的手。 扯出那块白纱盖在‘泪’上,握住君天懿的宽厚的掌心,坐到了他的身边。 挺起身子将自己的下颔抵上她的香肩,呵气如兰,“选个好日子,我们成亲好不好?” 娇羞低头,莞尔一笑,“恩。”眸中泛着不少彩光,憧憬着那一天的到来。 林慕泽拉过洛亦寒一道离开了兰若斋,“我们这些旁观者,还是早点离开吧。” “照今天这情形看来,好事应该不远了吧。”洛亦寒笑着看向林慕泽,“主子要成婚了,你说我们该送些什么好呢?” “你认为呢?或许替他平息堂下弟子的怨气比送礼更适合吧。”林慕泽四处望了望看着不少弟子在那儿交头接耳,蹙起了双眉。 洛亦寒双手撑在腰上,“自从发生紫衣这件事到如今,我不得不认为这些规矩的确是不合理的。原先以为无情便能战胜一切,可是他们只是平民百姓,心中有着自己的希冀,这堂规怎能阻挡的了,我怕以后会有更多的‘紫衣’出来反抗。” “那你说该如何是好,要九爷废了这条规矩?”林慕泽不解的望向洛亦寒。 “或许,找个适当的时机同他说说吧。”又是或许这个答案,从他嘴中听到最多的话,就是这个或许了吧。 林慕泽鄙夷的看了一眼洛亦寒,说出了却又做不到,只会无限的拖延。 在堂中四处走了会儿,就被君天懿派来的人请到了宣室之内。 “九爷。” “九爷。” 两人恭恭敬敬的弯身行礼道。 “我同颜若打算在下月完婚,发些请柬给堂中弟子吧,还有皇室中人,这些繁杂的事情都交给你们了。”说话的同时,君天懿把目光移到了司颜若的身上,“你本身就没有什么亲人了,不如去请一些平日的朋友吧,把名单告诉亦寒他们,让他们去操办即可。” 司颜若低头转了转灵动的眸子,“紫衣姐姐当真离开京城了?”朋友,亲人,她心中唯一渴望能来的就只有紫衣姐姐了。 君天懿站起身来,“当日我是这样同她说的,只是她有着身孕,我想她应该在某个角落待产吧,慕泽,寻找紫衣的事情就交给你吧。” “是。”林慕泽愣怔的看了一眼君天懿说道。 洛亦寒说的没错,君天懿是变了。整个人不再因为冷漠而让人心生畏惧,能答应这个条件的他,究竟用了多少的爱,来成全这个女人的幸福呢。 “谢谢你。”司颜若浅笑道,“慕泽,麻烦你了。” 出了清风堂,君天懿抬头看向天际,见乌云已然密布,紧了紧她的手,“快下雨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下雨了?呵呵…”司颜若低头偷笑着。 “怎么了?你很喜欢下雨吗?”君天懿不解的看着她在那里一个劲的偷笑。 司颜若摒住笑意,“当初也是因为这个雨天,我们才相识的。你忘记了吗?在兰若斋中。” 第二卷、清晨嬉戏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那个雨天,两人第一次交换了真心。虽然她带了些许的阴谋,却因为他而化为须有。 前脚刚踏进云庄,天空就一声惊雷,随后豆般大的雨滴急促的降落人间,染起地上尘埃一片。携带着不少热气,望着地面上袅袅升起的白烟,司颜若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幸好没有被雨水淋到。 “我们进去吧。”司颜若拉过君天懿的手就往里边走去。 窗外是滂沱的大雨,积蓄了这些日子仿佛一下子都倾倒出来,劈了啪啦的打落在各个角落之上,好似那一道清露,清洗这个污浊的世界。 雨后清晰,连那空气都好闻极了,伴随着花香青草香还有不少的泥土味儿。 一大清早,司颜若就被那清脆的鸟鸣声惊醒,窗户不知何时打开了,不少雨滴溅了进来,打湿不少家具。司颜若取过外套随意的往身上一披,赤足走下床去,关上那闹心的窗扉。 见君天懿还在熟睡中,司颜若不敢做过多的打扰,正要回去睡觉时,只见他一转身,一只手挡在了另一床上,让她无法回去。 暗自发笑,晃了晃脑袋,方才去关窗时,看时辰下人们应该还没醒来吧,趁着自己已然没有睡意,索性穿好了衣裳,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门。 “颜若,你这么早就醒来了?”刚刚起床过来巡府的柔儿见司颜若打扮完毕,不由得惊讶的问道。 “嘘..”司颜若紧张的拉过柔儿的手,走到房门的另一处,指了指房间,“他还在睡,轻声点。我睡醒了,柔儿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我正闲着无事呢。” 柔儿捂嘴笑了笑,“马上都要成为我的主子了,我哪里还敢劳烦你,这些事交代给下人们就好了,得空不如出去走走吧,清晨是一天里空气最好的时分。” “死妮子,就知道取笑我。不管怎么样,我一直都把你当做朋友的,走吧。”司颜若扭了扭柔儿的手臂,拉过她就走。 柔儿走到天井打了一盆水,扑了扑自己的脸蛋,清凉的井水顺着柔儿的脸蛋滑落至脖颈处,“每日早起,我都会用这井水洗脸,听阿嬷说,这样可以让脸蛋更为白皙。” “真的假的?那这样天底下岂不是没有丑女了吗?”司颜若好奇的将手伸入水桶中,手指在水中触了触,瞧见柔儿很享受似地,恶作剧心情油然而生,捧起不少水扑向柔儿的身子,大笑着说道,“哈哈..这样算是全身美白了哦…” “颜若…你…”一手抵挡着司颜若的进攻,一手赶紧从桶中扑起更多的水花打向司颜若的身子。 一桶水很快就见光了,司颜若全身湿淋淋的站在那里捧腹看向柔儿,“你比我还糟糕呢,呵呵..” 柔儿擦拭着脸上残留着水渍,笑着嗔怪道,“都是你害的,一大早就让我这么费神。” “好了好了,赶紧去换一套衣服吧,我也得回去了,大清早很容易着凉的。”司颜若走到柔儿的身旁,推了推她的身子催促道。 第二卷、豆蔻留香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折身回去,君天懿还未醒来,司颜若安静的换下湿衣,也不再过去打扰柔儿的工作了。府中的家丁也陆陆续续的起床开始做活计了。 司颜若带着清爽的心情走出了云庄。 街道上已然有了不少小贩在那里撕声叫喊着身前的货物。 司颜若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心想快要成亲了,突发奇想的要买一样东西送给君天懿。 金器店,首饰店,玉器店,看了很多,总是找不到能让她眼前一亮,心之向往的东西。 路过一家药材铺,抬眼看了一眼,正要转身走人,却被一股极为好闻的香气给吸引了过去。司颜若不由得多嗅了嗅散发在空气中的香味。 好奇的走进了药材铺,敲了敲柜台,“掌柜的,这是什么味道啊,这么好闻?” 掌柜收拾着手中的东西,一见买家上门,赶紧探头看向身后帘内的发源地,“这是小店刚刚到货的百年豆蔻香,是从苦寒之地挖掘而来,姑娘的鼻子好生的灵敏,可要买一些回去用用?”说着从抽屉中取来一小抹香料放茹司颜若的掌心中。 用鼻子再次问了问,闭上眼睛享受着之后的感觉,觉得不错便点了点头,“掌柜的,替我制个香囊吧。”从荷包中取过一锭银子,放在柜台上。 “姑娘,这点银子我怕只能买一点点,还不够做个香囊呢。”掌柜看了眼柜台上的银子对着司颜若说道。 “那老板你有多少货呢?”司颜若歪头说道。 掌柜的速速走到帘内查看了一下,走了出来,“这次的货不多,应该能做三个香囊吧。下次能进的多一点了。” 司颜若索性收回柜台上的银子,直接抽出一张银票来递到掌柜面前,“那这些我都要了,替我做成一对香囊。这些足够了?”扬了扬手中的银票。 掌柜小心翼翼的从她的手中拿过钱,脸上堆满了笑容,“姑娘你放心,这货绝对是世间独一无二的。那新货也要等上个七八个月了,苦寒之地没几个人愿意去,上回跟我去的,回来都病倒了。呵呵…” 司颜若对着他笑了笑,“我什么时候来取货?” “明日吧,这香刚醒世,需要多等些时日,今晚是十五月圆,正符合它苏醒的时辰,姑娘明日过来取,我一定给你弄的美美的。”掌柜笑着说道。 “那好,我明日再过来吧。”司颜若转身就走。 “好,姑娘慢走。”掌柜的推开隔离门,笑盈盈的送着司颜若一直到门口。 司颜若冲着掌柜点点头,转身就走。 掌心处残留的香味似乎还不断的在那里散发着。 城西郊外,寒茹跪在少年的坟头已然几个时辰了,她手中拿着刚从外面托人买回来的冥币,一张张投入熊熊烈火中去。 “风哥哥,这些日子你在那里过的好吗?寒茹每晚都很想你,小姨又在替我安排婚事了,可是我谁都不见,我谁都不嫁,风哥哥,什么时候你能到我的梦中来呢,我很想你…我想…见你啊…”双肩无力的在那里颤抖着,化为灰烬的纸屑随风飘去,迷离了寒茹的双眸。 第二卷、复仇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一张张冥币融入火中,一滴滴泪水被这火一块儿无情的吞噬着。 双脚已然麻木了,寒茹索性将整个人都坐到在地上,那黄色的沙石烙的她生疼。可在疼,也比不上这心疼。 “我要怎么办,说好等你来娶我的,如今却阴阳相隔,当初若是走了该有多好,风哥哥,当初要是走了,你就不会这样死去了。”寒茹一个人在那里诉说着情怀。 一道黑色的影子从旁边的大树后绕了出来,脚下踩踏着那黑色的灰烟,朝着寒茹的背影走去,双眼直直的看着墓碑上的名字。 嘴角是个极为邪魅的笑容,仿佛那嗜血的修罗。呈现在他眼前的不是那满腹委屈的女子,而是他丰盛的晚餐。 半边脸庞上的面具在柔弱的阳光下熠熠生辉,闪烁着银色光芒。 “报仇!你这样哭下去,能替他报得了仇恨吗?”缓缓开口说道,在这让人窒息的空气中更为压迫他人的神经。 寒茹哭泣的泪水在听到这句话后,僵硬住了嘴巴,睁大了双眼朝着身后看去。顺着他的脚尖慢慢往上移动视线,一身黑色的衣衫却佩戴着一面银色雕花面具,她吞了吞口水,问道,“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他是怎么死的。”黑衣男子伸手指向墓碑上的名字。 寒茹双手撑在地上,努力的从地上站起身子,眸中带着疑惑的打量着这个黑衣男子,“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黑衣男子笑了笑,“他的确是被火烧死的,可在化为灰烬前,他早就死去了。哈哈…你可以不相信我,但这个骗不了你。”从袖中掏出一叠纸卷来扔到寒茹的手中。 “这是什么?”寒茹看着手中的东西,不解的问道。 “详细的记述了他是怎么死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好,可是纸终究是保不住火的,再硬的铁壁也有被穿孔的一天。”黑衣男子淡淡的说道,示意寒茹可以打开来看看。 寒茹半信半疑的打开了纸卷,看着上面的几个字,她的手不住的在那儿颤抖,眸中的泪水也随着她全身的颤动而低落,晕开了那黑色的墨水。 黑衣男子笑着打量着寒茹,浅浅的说了句,“你们长的可真像。难怪他会愿意做这种事,相比较下,你还不如她来的漂亮。” 砰…不待看完全部,那纸卷就直直的掉落在地上,而寒茹整个人也随着纸卷一道儿跌倒在地上。双手掩面不住的哭泣着。 黑衣男子蹲下身子,将纸卷投入不远处的火堆中去,不一会儿就全数被吞噬了。 “看完这些,你想不想报仇呢?抑或说,想不想和我合作?”黑衣男子用食指推开寒茹掩面的双手,冷冷的说道。 “报仇?风哥哥…”听见那敏感的两个字,寒茹扭头看向墓碑,那被烟灰遮盖的墓碑似乎轻轻的点着头,“我要报仇,我要他们付出该有的代价,我要替风哥哥报仇。”双拳紧握,泛白的关节凸起的青筋宣告着她的愤怒,那双眸子也因仇恨的渲染而变得更为犀利,带着极大的怨恨射向地面。 给读者的话: 第二卷即将结束,第三卷精彩上演...全文最揪心的情节,最迂回的转折...敬请期待 第二卷、和黑衣合作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黑衣男子瞧见寒茹整个身心的变化,由衷的笑了笑,“哈哈哈…情爱果真是世间最好的利器,这张请柬是他们几日后的婚礼,你或许可以去看看。”黑衣人抽出那张大红色的请柬放在地上,利索的起身临走前再次重复着,“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寒茹被那鲜艳的红色吸引了全数的目光,转移至她身上的黑白一片。 为何,这是为何。风哥哥死了,无情的被他们杀死了,为什么他们还能心安理得的成亲,这是为什么… 寒茹毅然的起身对着黑衣男子喊道,“光靠我一人之力,你觉得我能做到吗?不是说要合作吗?我同你合作,你帮我复仇,我帮你得到你想要的。” 黑衣男子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怔了怔身子,带着笑意转过了身子,“好,跟我走吧。” “好,我跟你走。”寒茹从地上捡起请柬,跑到黑衣男子身旁,轻声的说道,“反正我也没什么好怕的了,就算死,也要死的有价值。这样我才有脸在下面和他相见。” 黑衣人邪魅的笑了笑,一言不语的带走了充满仇恨的寒茹。 自此以后,她就像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在这个村庄出现过。少年的坟墓也自此以后长满了野草,偶尔遇上几个好心人会替他整理一番,基本上全不都是荒废着的。 寒茹再一次踏入城中,她不再害怕不再恐惧,怒视着周遭所有的人。她讨厌这个地方,这些人全部都是虚假的,就是这些人间接害死了她的风哥哥。 黑衣男子带着寒茹朝着京城的另一个角落,“要复仇,你将要付出很多。这是条不归路,如果你后悔了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这条命都可以不要了,还在乎什么。”寒茹抬眼望了一眼黑衣男子,心中嘲笑着,既然都来了,又何须多此一举呢,“你我都是一道中人,不需要这般好心,相互利用,不需要相互关心吧。”说完转过头不去看他面上的表情。 “呵…”黑衣男子冷笑出声,银色面具替他收起了那不必要的尴尬。 那是条不归路,一旦踏上她的生命也就没了尽头没了方向。她为复仇而活,为复仇而来,若无法做到看着他们哭尽一切,她誓不罢休。 那是一座极为富丽的府邸,寒茹没有看清牌匾上的字,因为那是用一块儿黑布彻底的遮挡起来的。她一路跟着黑衣男子走着,所到之处皆是她从未见过的稀罕玩样,就连那不起眼的花草,也跟山上路边的截然不同。 黑衣男子领着她来到温室,推开门缝,“你先进去洗个澡,时间不多,我会告诉你该如何行动。” 寒茹将手中的请柬重新交回到黑衣男子手中,顺着他的意思走入了温室。 暖暖的热气扑鼻而来,那一池温水在灯火下格外醒目,没有任何婢仆,她解开自己那套粗布麻衣,纵身一跳就将整个身子投入到温水中。 狠狠的清洗着自己的身子,那白皙的手臂在花瓣中更显得白嫩。 取过一早放在一旁的衣裙,寒茹从未见过这般华丽的衣衫,不由得摸了摸还放在鼻尖下嗅了嗅。 给读者的话: 哇...今天点击好低迷啊.... 第二卷、相同的容颜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寒茹快速的穿戴好身上的衣服,顾不上去整理发髻就冲出了温室。 黑衣男子正伸手再次去敲门的时候,门提前被打开了,寒茹慌乱的从里面跑了出来。 两人撞了个满怀,发丝上的水迹沾染在黑色衣衫上顿时染出一朵白色的墨莲来,黑衣男子不由得蹙眉,“这么鲁莽,要什么时候才能成大事。” 寒茹被撞倒在地,见他反而责怪自己,不由嘟起嘴喃语到,“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发丝垂挂在额头之上,耳鬓上的也凌乱不堪,一张小脸因刚才那事而涨得通红,黑衣男子俯身仔细打量了下因梳洗而显得更为娇嫩的容颜。 嘴上发出‘啧啧啧’的响声来,“起先以为你们只是长的像,如今一看,不止是像,根本就是一个模子了刻出来的。只是她比你来的成熟。哈哈…莫不成连天都在助我一臂之力。” 寒茹被他的笑声,弄得很是糊涂。什么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看着他放声大笑的样子,她不禁起了鸡皮疙瘩。 黑衣男子蹲下身来,一手托在寒茹的下颔,眸中带笑,“明日我就让你去看看镜中人。”说完,就甩开了她的下颌,大步走开了那里。 下颔还残留着他的余温,寒茹从地上爬起身来,呆呆的看向远方,“风哥哥,要等我。” 司颜若瞒着君天懿偷偷的定制了那个香囊,想说却又不到时候,只好藏在心中忍住不说出口。 用晚饭时,瞥见了她的笑意,君天懿极为困惑的问道,“我的脸上长花了?为何你看我总是在笑呢?” 司颜若拔了几口米饭入口,连连摇头,“没有,没有。这是个秘密。”说完赶紧低头啃着饭碗。 君天懿带着更大的疑问给她夹了点饭菜,“慢点吃。” 到了约定的日子,司颜若又起了个大早,瞒着君天懿跑出了云庄。 君天懿在她一离开房门之后也睁开了睡眼,偷偷的尾随在她的身后,一路紧跟着。 司颜若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人的跟随,只是一个劲的跑向药材铺,大概是来的太早,都还没有开门,左想右想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正要转身回去,就看到了君天懿那熟悉的身影站在清风当中,冲着她淡淡的微笑着。 司颜若尴尬的笑了笑,“出来散步?” 君天懿侧头看了眼药铺上方的店名,故作疑惑的问道,“怎么早来这里,是要做什么?” “前几天看你身子不好,就想买点药材来给你补补,谁料到你就跟了上来,为什么不多睡一会儿,这几天你都很贪睡。”司颜若低头,双手拉了拉他尚未整理好的衣领,替他拂去上方的尘埃。 君天懿握住她那冰凉的双手,认真的对着她吐道,“不是我贪睡,你这几天都很早起床,压力太大了还是…” 司颜若的手僵在了他掌心中,抽了抽嘴角,“没有,就是睡不着。” “你在说谎,实话实说吧,来这里究竟是干什么的。”君天懿再次看了眼店铺,方才她说的那切,他浑然不相信。 第二卷、镜中人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街道上逐渐热闹了起来,百姓也从各个街道处走来。药材铺上的灯笼被摘下,小二一用力提起板门,见一大清早就有顾客上门,赶紧吆喝着,“姑娘,是来抓药的吗?赶紧里边请啊…” 刚睡醒的掌柜手执一壶清茶慢悠悠的从里边走出来,瞧见是昨天那个大顾客,赶紧的把茶壶递到小二手中,催促他赶紧干活去,他自己则一脸笑意的迎了上来,“姑娘可是来去香囊的?昨晚就给姑娘准备好了,我这就给你去取。” 君天懿抿着唇,做了个‘还不老实招认’的眼神给司颜若。 “好了好了,跟我一块儿去吧。”松开他的领子,也顾不得他的仪表拉着他就往药材铺走去。 “来,这个是女方的,这个是男方的。一对戏水鸳鸯,不知道是否满意呀?”掌柜从抽屉中取出两个香囊一齐交付到司颜若的手上,还不忘闻了闻沾染在手上的香气,深深一呼吸,“真是倾城的熏香啊,有着这个姑娘一定能心想事成。” “这个是?”君天懿不解的取过一个香囊,悬挂在半空中晃荡着。 司颜若看了他一眼,就将自己手中那个象征女子的香囊替他别在腰间,“是我送你的礼物,豆蔻香,我想你一定会喜欢的。” “哈哈…”君天懿笑着收回手,将那香囊塞到司颜若的怀中,“颜若,你想用这个捆绑住我吗?” “为何不想。”司颜若一把夺过他手中属于她的香囊,放在鼻尖前闻了闻,笑着对掌柜的说道,“谢谢掌柜的,以后会经常来的。” 话落,司颜若就同君天懿一块儿走出了那里。 手中的香囊不时的散发着香气,过路行人纷纷揉鼻深呼吸,好香啊…纵使百花齐放也不曾这么香,这么让人心生凌乱啊。 站在人群末处,银色面具散发着它独特的亮光,站在他身旁的亦是一袭红色衣衫女子,脸上却带了黑色的面纱,让人琢磨不到边际。 “你看到了吗?这张脸,仿佛是天生的…”黑衣男子转身对着寒茹说道。 寒茹睁圆了双眸,不可置信的抚摸在隔着厚重面纱的脸庞上。薄唇未启,怎么会这样。好像,好像她们就是孪生姐妹一样…可是她从未听小姨说过她有个姐姐啊。 毅然的扯落脸上的面纱,那张别致的五官顿时暴露在阳光下,她扬起脸看向黑衣男子,“这张脸真的就这么像?要是毁了她的那张,是不是我就是这天底下独一无二的呢?”纤瘦的手指指向那个愈行愈远的背影。 黑衣男子笑了笑,双眸盯在她的眸内,“你想毁,那就毁了吧。当初她取代了你的位置,如今你不妨取代她的位置。”抬起头来再次扯出一个笑容来,“她即将是天胤的七皇妃,荣华富贵你难道就不想要?” “你似乎知道很多,你的身份究竟是什么?华美的面具下尽然隐藏着肮脏的灵魂,你不配拥有它。”说着就要伸手去揭开那张银光面具。 “放肆…”头猛然一扭,收拢在他身后的长辫就狠狠的打落在寒茹的脸上,留下分明的红印。 第二卷、曼珠沙华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寒茹摸了摸脸上的疼痛,见未出血,不由得苦笑道,“你们相互利用,既然都看穿了彼此,那层面具又能遮掩到什么时候去。哈哈…” 大笑着翩然转身,她的笑容就如同她身上那红色衣衫一样,刺眼醒目,像极了那盛开在彼岸那妖异浓艳的接引之花,曼珠沙华。 两人一前一后走入府邸之中,那决逶迤拖地的红色衣摆时刻出现在黑衣男子的眼前,稍稍合上眼,拉过她的手腕,“以后不准再穿这种太鲜艳的颜色。”狠狠的甩开她的手。 “如果她是住在头顶上方那个仙子,那么我就是投身在地狱的修罗。”寒茹张开双臂在原地不停的旋转,身下的裙子宛如那盛开的彼岸花。 “离婚期还剩下三日,你该好好想想要如何实施你心中的计划了。”黑衣男子冷漠的看着她,一字一句的吞吐道,“她早已不是处子之身,而你呢…你该想个办法帮帮你自己了…” 临走前,他丢下这么一句话,让寒茹恍如隔世那般。 夜晚,温室上空飘洒着些许粉红色的花瓣雨,那是她在花园中采集而来的,还剩下三天了。越渴望它的到来,她就越激动。 手臂上那颗鲜红的守宫砂,那是小姨特地请人特意为她点上去,当初的原因她心中明白,可如今却成了她心中的那根刺。 她天真的以为,这个是为她而保留的。却不想他提前碰了另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或许是她的孪生姐姐。 真讽刺,她狠狠的扭在那守宫砂上面,只见乌青一片,那点朱砂更为妖冶。 换上飘逸如白的衣衫,她知道每当夜幕时分,他就会坐在那里独自坐在湖边赏月饮酒。 莲步轻移,花园小径上一道散发着扑鼻的花香味,她仿佛是那个流连忘返的蝴蝶精灵,赶往某个目的地。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寒茹特意放宽她肩膀出的衣衫,他刚刚放下的酒杯重新举起,只是那双手不是他,而是她的。 “你这是做什么?”黑衣男子带着不解的眸子对上她媚态尽显的双眸。 “你说不喜欢我穿太鲜艳的衣服,那这件如何?白色,是不是同她很像?”拉过衣袖遮上皓齿,莞尔一笑。 黑衣男子不笑不笑的继续斟酒,一杯过后才缓缓道来,“夜深了该回去睡觉了,与其把精力浪费在我身上不如好好想想你自己的。” “我对付他们有着血海深仇,那么你呢,有着什么样的仇恨?”继续拿过他的酒杯给自己斟满了。 却被黑衣男子夺了过去一口饮下,口中喷洒着酒气,双眸不禁迷离了起来,“知道太多对你有什么好处?”手指肆意的点了点隔纱透视的守宫砂,“一天时间,不管你做什么,都要让它消失不见。” “你帮我,可好?”寒茹绕上他的手臂,呵气如兰。 黑衣男子目不转睛的盯着寒茹几眼,厌恶的推开了她,“你这张脸,让我从心底里感到厌恶。”头也不回的离去。 第二卷、堕落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寒茹望着黑衣男子的背影笑了笑,手臂一挥,那衣衫就这样的滑落至手臂处。 对镜理红妆,在夜深人静时,寒茹重新换上那套妖冶如火的红色衣衫,走出了府邸。 那烟花柳巷的尽头,充满这欢声笑语,不少男子手中紧攥着一叠银票赶往那里,众多门口有着不少长相较为普通,声音极柔的女子在那里拉拉扯扯着。 寒茹特意松开肩膀上的衣衫,从街头慢慢的走向街尾。 堕落,就如同那垂死挣扎的蝴蝶,一动不动的从天堂最顶端坠落至地狱无边。她的心早已变得晦暗一片,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怨恨,那双红唇宛如是那嗜血的精怪,处处演绎着妖艳的风情。 披散在腰后的长发,随着清风的吹拂一下一下,沾染在上面特有的花香,吸引了不少路人尾随在她身后。 回眸一笑,继续朝前走去,只是她放慢了脚步,故意走的很慢很慢,男子们闻着那萦绕在鼻尖的香味,双手想要拉住这个美人儿的玉手。 路过春满园时,寒茹一脚垮了进去,自古女子不入这道门槛,如今她却头也不回的跨了过去。 站在门口的几位姣好的姑娘拦住了寒茹的去路,脸上有着不少怒气,“女子请回。” “几位姐姐,我可是来寻欢的,这也不放行吗?这有钱能使鬼推磨,难道你们几个还会跟钱过不去吗?”寒茹妩媚的笑着从手中掏出几张银票来,显露在空中。 双眼顿时被银票给占据,那几双手也软了下来,只是那一晃眼的时间,银票就被一个上了年纪风韵犹存的老鸨给夺了过去。 脸上堆满了笑容,“这位姑娘上咱们春满园来,莫不成是主动想来这挂牌不成?” 寒茹将腰后的头发全数拢至前胸,“有何不可呢?不过,只是一日哦,过了今晚明晚便不再来。” 老鸨绕着寒茹的身子左转转右转转,笑容比起之前更为浓烈,手中的蒲扇打在一旁龟奴身上,“这等货色怎么样?” “只挂一日,这笔生意应当不好。”龟奴摩挲着下巴建议着。 寒茹轻轻一笑,转过身去对着老鸨掀起臂纱,那颗血红的守宫砂让众人眼前一亮。 龟奴就像泄了气灯笼,一下子就软了下去,老鸨就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抓过寒茹的手就朝着堂上舞台走去。 “真是捡到宝了...”蒲扇下是那张嗜钱如命的笑容。 寒茹任由她拉着,一步步走向舞台中央。 身后不少青楼女子投以疑惑的目光,也有不少等着看好戏的。 “如今真是伤风败俗,居然有清白女子主动跑到青楼的...” “哈哈,新鲜货,今晚果然是好日子啊” 老鸨拉起寒茹的手,对着堂下众多男子喊道,“各位来春满楼的大爷们,今日妈妈我给大家带来了新货,这...” 老鸨这才想起她连那女子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不禁在她耳边轻声念道,“如何称呼姑娘啊?” “颜若...”寒茹目不转睛的盯着堂下的男子,寻找心仪的对象。 这个名字是黑衣男子告诉于她的,用这名字来青楼,只是她计划的一部分,仅仅是开始而已。 给读者的话: 惨败的点击啊... 第二卷、高价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今日这颜若姑娘在春满楼挂牌,这良辰美景不知堂下那位大爷愿意出钱买下她?”老鸨一把掀起寒茹的臂纱,那颗朱砂痣暴露于大庭广众之下。 顿时,唏嘘声一片。不少人交头接耳在那儿议论着,也有不少人掏了掏怀中的银票,在掌心中拍打着。 “我出五百两。”位处于离舞台最近的一个虬髯男子拿出一叠银票来,伸手高声喊道。 寒茹始终微笑看着底下人,撩了撩那薄如蝉翼的衣纱。 一个耐不住气的肥胖男子掏出更厚一叠银票来,“八百两。”傲视着周围的人,这个美娇娘今晚他是要定了,看谁跟他抢这个人。 有几个要伸手喊价的男子在看到凶神恶煞的眼神后,乖乖的收回了手去。 老鸨见底下无人出声,尴尬的笑了笑,这八百两买一夜,的确是便宜的很了,不由得在那儿高声喊着,“大家抓紧啊,这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说什么废话,老子现在价钱最高,还不赶紧的准备好房间,好好的候在那里。”肥胖男子摸了摸下巴,好似要大吃一餐的样子。 老鸨立刻乖乖的闭上了嘴巴,宣布结果时,门外走来一年纪较轻的男子,扬长手中的一沓银票,递到龟奴手中,“这里是五千两银子,我买她。”手中的折扇指向寒茹。 寒茹比较了眼前的两个人,她宁愿让那少年买去了,也不愿跟这个满肚肥油的男子同床共枕。 “五千两…”老鸨听到五千两之后,眼睛都直了。从龟奴手中接过银票,赶紧的挤了挤寒茹的身子,“颜若姑娘,今晚你就是他的了,这厢房我给你备在二楼最里面一间。”舔了舔口水开始细数着银票。 寒茹冲着那年轻男子微微行礼着,“公子这边请。” 在众人的目光之下,寒茹扶在年轻男子一路走上二楼。直到消失在尽头,楼下的几个姑娘再次花枝招展的去引更过的客人来。 在汹涌澎湃的激情过后,又恢复到方才那一片生辉的场景中去。 寒茹引领着他一步步走向准备好的厢房。本想着,这位公子风度翩翩,应当不是那花中老手,便也放下了那颗悬着的心。 却不料在她前脚刚跨入门槛之后,年轻男子迅速的关上了房门并严实的用木栓栓紧。 寒茹着实被吓了一跳,从未经历过人事的她,不由得起了些畏惧,“公子你…” “小娘子,我花五千两白花花的银子买你的头夜,可不是到这里跟你谈天说地的…”一瞬间就换上了另一副嘴脸,扔掉手中用来装饰的折扇,迫不及待的解开了腰带。 “你…”寒茹下意识的收拢了衣领,面对他的紧逼步步后退着。 “哈哈,这些日子没出来了,一来就碰上个极品,今晚一定会是个难忘之夜,来…让本公子我好好的疼你…”身上的衣物一件件的剥落,直到他光着膀子跑上来一下子就抱住了寒茹颤抖的身子。 “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寒茹使劲的推着他黏在自己身上的胸膛,将头彻底的抽离他的面前。 她好恨,一样的容貌凭什么她能获得她祈求不到的缘分,而她只能在这里做这种最轻贱的事情。 咬着牙齿,那撕心裂肺的疼痛几度让她有了自尽的念头,闭上眼的那一刻,天花板上仿佛浮现了少年的影子,微笑的冲着她伸出手来,“寒茹,要好好的活下去。” “风哥哥…我好想你啊…”闭上眼,缓缓的说道。 整个身心的麻木,她的心死了,化为灰烬了。在被年轻男子折磨之后,她不再是寒茹了,而是那已经跌落地狱岩的魔鬼了。 待她睁开双眸时,掠及身上除却伤痕就是红印子。 第二卷、不成人形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哎…妈妈你也真是的,明知李公子做起那事来这么猛烈,怎么能让处子去伺候他,这不自找死路嘛。”龟奴在门口替寒茹感到悲哀。 老鸨用丝帕遮起丑颜,“妈妈我呀,眼中只有钱,我管她死活,大不了贴点医药钱…走走走,别耽误了人家的好事。”老鸨笑完之后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将龟奴赶了下去。 “额.…”寒茹咬着腰带用空长喊一身,整个人无力的倒下,却被身后的布绳固定在了那里,动弹不得。 昨晚发出的动静让不少客人投诉,龟奴知道该如何善后,在男子离去后,赶紧从身上掏出一个药丸来塞入寒茹的口中,抱起她的身体往床上走去。 “我说你这是何苦啊,李公子他可是玩命的。别看他相貌堂堂,干起那事来,比阎王还恐怖。咱们这里的姑娘人见人怕啊,你居然还对他献媚,搞成这样,也怨不得谁。” 龟奴掀开寒茹身上的被褥,“啧啧啧…看来以后你是无法在生育了。这药能让你暂时缓口气,这伤势少说也得休息几日。” 滴下最后一滴泪水,什么都毁了,什么都没了。寒茹望着天花板,对着龟奴说道,“后天能下床吗?” “那就要看你的毅力了。你能撑过那关,下关自然不是问题。”龟奴笑着说道,从袖中掏出一叠钱递到寒茹面前,“这是妈妈给你的,好生收着。” “这些钱,就权当让我在这里住宿费用吧。我这样还能回得去吗?” “得得得…妈妈知道欠了你的,这几天就好生的养着吧,让她找几个内行的给你医治医治。”龟奴收回银票,替寒茹盖好被褥就离开了。 身下的残破不堪,她最终为她的鲁莽付出了更大的代价。 在春满园呆的那日,是寒茹这人生中最暗无天日的时光,被强迫被嘲笑被讽刺,世上最恶毒的事情莫过于幸灾乐祸。 下身的伤势在用了些药后有了稍稍的缓解。 手臂上平坦无物,那朱砂早已隐退。 回到府邸已是在司颜若成与君天懿婚前夕晚上。 黑衣男子瞧见她虚弱的样子,以及这失踪的一天一夜,不禁有了更多的浮想。 第二卷、苦海无岸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怎么?出了的几天你都把自己办妥了?”黑衣男子面部表情的冷笑道。 寒茹狠狠的剜了他一眼,用衣领遮挡起红色印子,无力的说道,“哼…你管不着。” 黑衣男子倒也不气,抓起寒茹的手腕一看,“果真是没有了” 寒茹冷冷的打落掉他的手,“没有人能阻碍我的复仇,既然付出了,就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目光狠毒的剜了黑衣男子一眼。 “好好好…这样才是心怀大仇的人。”黑衣男子仰天长笑了起来,“今晚你就回去好好休息休息,明日便是重要的日子了,一切都看你的表现了。” 黑幕下,正进行着一场恶魔与恶魔之间的交易。 明日便是成婚的大日子了,司颜若提前搬回了清风堂中居住,望着空中的明月,捏在手心中的是那特制的香囊。 一切是这么的不可思议,短短几天,她从天堂跌落地狱,又从地狱回归到天堂。就像做梦一般,那个给她极大幸福的男子,此时正离她不远。 同样睡不着的人不止她一个,林慕泽带着满心的感叹踱步花园中,碰巧遇上了司颜若。 “慕泽,你也睡不着吗?”司颜若站起身子对他说道。 林慕泽笑了笑,改变了起初的方向,转而走向了司颜若那边,“是啊,明天九爷就要成亲了,我们这些做属下的还真的是睡不着呢。” “恩。”司颜若甜蜜的笑着应答。 “清浅,祝你幸福。”林慕泽侧目看向司颜若,由衷的祝福着她。 “谢谢你,慕泽。”司颜若回眸望着他,两人之前的不快伴随着这句话一扫而光。 站在月下良久,林慕泽感受到了夜深露重,“明天是你的好日子,赶紧回去休息吧,不然明天新娘子就不漂亮了。”打趣的说道。 司颜若握紧香囊,“好,你也赶紧去休息吧。” 两人转身离开,一左一右,朝着各自的房间走去。 清晨,太阳还躲在云层中不出来现身,云庄、清风堂就开始了忙碌的一天。 鞭炮,烟火有秩序的摆放在门口,还有那大红喜字也在那儿熠熠生辉,清风堂的弟子们忙进忙出。 黑衣男子领着寒茹来到清风堂外,指了指那装饰好的门面说道,“这些即将都是为你而准备的,去吧,把你想做的全做好了。这些都是你要的毒药,用量多少你自己斟酌。”将药瓶子塞入寒茹的手中。 “你帮助我,目的是什么?”临走前,寒茹转过身问向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狡黠的笑了笑,留下那一抹让人琢磨不透的笑容,掉头就走。 寒茹想喊,却害怕身后人听见,只好将冲到嗓子口的话语硬生生的给收了进去。 黑衣男子走出几步之远后,骤然停下,“有事可以到老地方来找我。”寓意极深的瞥了一眼寒茹。 以后,她还需要他吗?抑或说,走到这里,她真的需要过他吗?能给的不过是身上这华丽的衣纱,其他的呢…不禁让她回想起前天晚上的噩梦。 身下还有着痛意,她不得不抬头挺胸一步步走向正缓缓冲她开启的生命大门。 过了那道坎,她就真的无法回头了。苦海无涯,她的海岸早已随着熊熊烈火化为虚无。 第三卷、姐妹初逢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忙进忙出的弟子们只顾做着手头上的事,无暇注意寒茹的到来。 那张脸给她行了极大的方便,稍有空闲的弟子见到寒茹之后,都把她当做了司颜若,恭恭敬敬的低头作揖。 寒茹佯装自然的笑笑,赶紧朝着地图上标示出来的房间跑去。 “颜若,你怎么还在这里,时辰都快到了。”柔儿特意从云庄过来打点一切,却不想在半途中遇上了她。 寒茹止住身子,用手遮起自己的嘴巴,“我刚才去散步了,现在就回去了。”匆匆瞥了眼柔儿,撒腿就走。 “颜若…”柔儿正想叫住她,她却已跑远了,“看她紧张的,都成什么样了…”笑着摇摇头,这新娘子应当就是如此吧。 寒茹疾步走着,双手攥紧了袖口,生怕让别人察觉出她并不是他们口中的那个人来。 轻轻的推开门,床上的人儿还在睡梦中,外界喧闹的场景似乎没有吵到她的黄粱美梦。寒茹蹑手蹑脚的走进司颜若的身前。 越近,心速越快。胸膛一下一下几乎要跳了出来。 之前是在远处看过她,待走进了寒茹才发觉自己似乎是在照镜子,一颦一笑她们真的是如此的相似。 司颜若侧了侧身,眼前浮现阴影,习惯的睁开了惺忪的睡眼。 起初她的意识正朦胧不堪,回过神之后,她发觉自己好似在做梦,不禁伸手要去抚摸寒茹的脸蛋。 寒茹见她醒了,没有起初的害怕,只是冲着她淡然一笑。 她在笑,刹那间司颜若整个人挺直了腰板,双眸因恐惧而睁的溜圆,静谧的气氛下,还能听得到她在喘息。 “姐姐,这张脸是不是同你一模一样…”寒茹一手搭在她颤抖的肩上,顺势坐上了床榻之上。 司颜若缓缓的扭过头去,全身战栗的伸出手抚上她的那张脸蛋,“世上居然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在确定不是易容术后,她不由得感叹道。 寒茹双眸对着她的眸子,手覆上她的手背,“如果没有错,你我本来就是孪生姐妹。姐姐,这样的脸不是谁都能拥有的。”轻声的说道。 司颜若一头雾水的看着她逐渐发出彩光的眸子,将手抽离出来,“小时候娘亲从未提及我有过妹妹,我凭什么相信你呢?”她不得不警惕着眼前这个自称是她妹妹的女子。 “娘亲?那个抛弃我的女人根本就不配。”听到这两个字时,寒茹的双眸变得犀利、凶狠,“我尚在襁褓中时就被抛弃了,姐姐应当比我幸运,还能唤那个女人几声娘亲。我找了好久好久才找到姐姐,这张脸便是最好的说明。” 司颜若侧过头去,这才想起今天是她的成亲的大日子。一看时辰,花轿都快临门了,赶紧推开寒茹的身子,急匆匆的跳下床去。 寒茹本来就没坐稳,这么一推,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朝着梳妆台跑去的司颜若见到寒茹倒地,不禁赶回去扶起了她的身子,着急的说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进来的,眼下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做,明天我再听你的解释好吗?”拍了拍她沾染上的灰尘,掉头就走。 从头上取下所有的固定发髻的簪子,所有的秀发全数倾泻下来,宛如那从银河流落人间的瀑布。 寒茹看着她的背影,缓缓的走向了茶桌边,亲姐姐居然动手推开她,让她的心中一凉。 第三卷、嫁衣乱红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倒了两杯茶,她取过其中一杯饮而光。趁着司颜若专心致志忙着上妆,她赶紧从袖中暗藏的袋子中取出黑衣男子给她的毒药,这是她从医术上找来最有效的毒药。 粉末逐渐与茶水溶为一体,略微的浑浊,乍看之下是不会轻易的被发觉。 寒茹端起茶水轻移莲步,将茶杯横递到司颜若的面前,“姐姐应该口渴了,新娘子应该在上妆前先填饱肚子才是,先喝点茶水,我让下人去给你准备点可口的饭菜吧。”一手搭上她的肩,望着镜中相同的容貌,她笑着道,“姐姐,真是漂亮呢。” 司颜若低头含羞的笑了笑,接过寒茹手中的茶杯一饮而尽,“谢谢你。”继而梳理着她的发丝。 “门外口真是好热闹呢,姐姐今日出嫁自然是风光无限好,只可惜了那些成为你们幸福道路的垫脚石。”寒茹用手指抚过她的棱角,在她耳边呵气说道。 桃木梳骤然卡在了发丝中,司颜若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逐渐被疑惑所取代,平淡的问道,“你想说什么?” “呵呵…”寒茹从她身后挺起腰板,步步走向衣柜,“这么快就忘记了?这不要紧,眼下不是我向你解释的时候,很快你就明白了。”打开衣柜的大门,一件红似火的嫁衣展露在她的眼前。 “你要做什么?”越来越不对劲的气氛,见她取出自己的嫁衣,腾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桃木梳一分为二散落在她的脚边。 “姐姐,妹妹我最中意的就是红色,鲜血般的腥红。”指尖抚在那用捻金绣制而成的凤凰上,凹凸有致让她爱不释手,“这件嫁衣,真是漂亮。” “不许动我的衣服。”司颜若大步走过去,她怒从中来,这个女子似乎不怀好意。 寒茹后退了几步,含笑说道,“姐姐,不如就借妹妹穿穿吧。”双指灵活的解开上面的扣子。 “我说了,不许动我的嫁衣,那是我的。”手臂一挥,在即将要触碰到时,心口隐隐作痛着,不由抓紧了心房的位置。 毒发,寒茹笑的更为妖艳,沾染上鲜血的白色月季,散发着嗜血的气息。 “都快结束了,这件嫁衣你是穿不了,作为你的妹妹,自然而然是有我来替你继承。”说着将嫁衣套在身上,红色取代之前的色彩。 司颜若轻咬着双唇,双膝缓缓的跪倒在地,一手扶在柜子上,额头上是豆大的汗水。 寒茹绕过她的身子自经做在梳妆台前,满意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可手还是不由自主的抓着,直到见了红,她都无法松开手,“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看着双手泛起的红疹,她不可置信的自喃自语着。 寒茹蹲下身子,用手抬起她的下颔,左右移动着,“这样真是好呢,没想到这么快就发作了..啧啧..以后谁都认不出你来了…哈哈...”在那儿狞笑着。 司颜若全身的神经都倒立了起来,双手停在脸上不敢动弹,那粘稠稠的液体让她醒了过来,猛然推开身前的寒茹。 铜镜中,是一张下半部分已然模糊不堪,丝丝血迹正不停的向外翻涌着。她睁大了双眼,捂住双唇失声叫了出来,“啊…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第三卷、毁容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寒茹再次从地上站起身来,与铜镜中做了一番比较,“这样是不是没人知道你我相同的脸了。” 司颜若握紧双拳,不假思索的给了寒茹一巴掌,“你口口声声说是我妹妹,这就是你要对姐姐做的事情吗?” 寒茹捂上那火燎疼痛的面颊,怨恨的仇视着司颜若,左手高高扬起,始终打不下去。 那沾染血渍的脸庞因为痛苦而变得狰狞起来,寒茹不禁失声笑了出来,“呵呵…权当做是你最后的挣扎,差点忘记告诉你了,我在那杯茶中不止放了一种毒,过些时候你便能慢慢体会到其中的滋味了。” 眸中含泪,疯狂的朝着寒茹扑身过去,软弱这么久,她差点忘记当初紫衣教她的功夫。一掌朝着寒茹打去,没有武功底子的她自然被弹了出去。 咔嚓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断裂,寒茹紧抓着左臂,从怀中掏出匕首来刺向司颜若。 “你杀了他,到现在还想杀了我吗?” 司颜若正要发作的双手,因为这句话而停留在半空之上,惊悚的问道,“他?他是谁?” “如果你连自己做过什么亏心事都不知道的话,那么,就算我现在杀了你,我也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比划着手中的匕首,刺向她的腰际。 司颜若轻轻闪躲开来,反而抓住了寒茹的手臂,从她手中夺过匕首,抵在她的脖颈上,“解药呢,给我解药…” 寒茹冷笑,不假犹豫的吐道,“没有解药…若什么毒药都有解药的话,那就不需要毒物了。”银光一闪,她左边手臂上滑落另一把匕首,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刺入司颜若的腹中。 “额..”脖颈上的匕首掉落在地,身子朝着后面的柜子倒去,小手覆上伤口处。 寒茹拔出带血的匕首,一手掐住司颜若的脖子,刀锋不停的摩挲着她的脸庞,阴笑道,“看上去像不像一条条蛆虫在爬…” 嘶…鲜血顿时喷洒出来,溅落在红色嫁衣上。 司颜若睁大双眼,恐惧的望着寒茹,脸上旧伤添新伤,匕首滑过之处有着一条分外明显的刀疤,从耳边一直延伸到面颊前。 “啊…”良久,她才感觉到疼痛,空气灌入肌肤之中,鲜血流的更快,双手想要捂住伤口却触碰不得。 “这就疼了吗?你可知,当我知道是你杀了他之后,我有多心疼吗?你知道吗?再过不久我们就可以成亲了,我想不到,我怎么也想不到,是这张一模一样的脸蛋魅惑了他,所以…我只能毁了你,我只好毁了你…” “你说的…究竟是谁…”背部紧贴上柜子,额头上的汗水与血水融为一体,低落在两人中央。 “时辰似乎差不多了,这里不需要你了。”阳光从窗纸透射进来,寒茹踹了司颜若一脚。 她的身子就这样倒在了地上,寒茹取出掩藏着的毒药粉末,整个人骑在司颜若身上,不顾她的反抗硬是将它们撒在了她的脸上,那钻心的痛苦立刻让她疼痛的没了知觉。 取出另一瓶药水来,灌入她的口中。 直到她不再反抗,不再吱声,寒茹换下她身上所有的衣物,眼角瞄到地上的一块残布,遮掩在她那令人恶心的脸上。 “这个世上不会再有司颜若了,你只不过是个低贱的女人…” 第三卷、代她出嫁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收拾好房中的一切,淡定的坐在梳妆台前,等待喜娘临门。 在自己那张较为稚嫩的脸上敷上几层铅粉,“我会很好的接手你的一切,包括那个男人。哈哈哈哈…” 她笑的正浓时,喜娘在门外催促着,“新娘子,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她努力装出一副很开心的样子,“时辰似乎快到了…” “可不是嘛,方才来的时候不小心被人撞了一下,耽误了不少时间呢。”喜娘揉着肩膀,在门外不停的抱怨着。 寒茹思绪飞快的流转着,依旧笑着看着喜娘。 “今天是大好日子,怎么能在这里听我这个老婆子的唠叨话呢,赶紧进去吧,这花轿啊都快到了。”喜娘不好意思的说道。 走进房间立马就注意到了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司颜若,大惊一跳,“这…这是怎么回事?”疑惑的抬头望向寒茹。 “只与我较为要好的朋友,本想害我,却不料自食其果。咱们不用管她,等会就会有人来整理的。”寒茹挡在喜娘面前,不让她看个真切,拿过梳妆台上的发簪递到喜娘手中,“快点上妆吧,不然就真的来不及,这后果你应当是知道的..” 喜娘维诺的走了过去,可这视线却还停留在司颜若身上,那分明是血,好似要出人命。 戴上那流苏耳环,喜娘看着镜中的寒茹,笑滋滋的说道,“你瞧瞧,多漂亮啊…” 寒茹望着自己,也不由得发呆了。殊不知自己还能如此美丽,与方才的自己有着天大的区别。 喜娘拿起红色帕子,盖在寒茹的头顶上,搀扶她的身子,“咱们去大堂等花轿吧。” “恩。”寒茹走过司颜若的身旁,不再她看一眼。 喜娘不小心踩了司颜若一脚,脚底下那软绵绵的感觉,让喜娘着实吓了一跳。 寒茹身子随着她的跳动而扯动,引得珠钗玲珑环佩声作响,不由厌恶的剜了眼喜娘,“做什么?活死人你都这般怕她?” “我…”喜娘自知失态了,安抚着胸膛看了这个被布掩盖住的女人,“这不我亏心事做过了,生怕她下了地狱找上门来啊…” “她没那么容易死…”寒茹掀开喜帕的一角,“没看到我幸福,她不会就这么死去的。走吧…” “颜若,你都准备好了吗?时辰差不多了,花轿已经出发了。”柔儿探身说道。 寒茹一见又是这个人,从称呼上的亲昵来看,应该是熟人吧,清了清嗓音,柔柔的点了点头,“恩。” “好了就赶紧走吧,在后面的是谁啊…怎么…”柔儿注意到了喜娘身后的异常,走过去见到是一个蒙面女子躺在地上,哑然失色,“这…这是怎么回事?” “别管她了,我们赶紧走吧。”说完拉过喜娘的手就朝厅堂走去。 待寒茹离开之后,柔儿好奇的掀开了蒙住她脸庞的破布,“啊….”声音划过天际。 柔儿双腿一软倒在了地上,捂上双眼不敢去看,身子往后不停的缩着,太可怕了,这都是什么啊… 一张面目全非的脸蛋,上面布满了不少黑色的蚂蚁正不断的噬药着她的肤肉,黑压压的一片让人直作呕,那到最为恐怖的刀疤似乎能看得见里面的血管…这个人..她究竟是谁… 第三卷、他的情谊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寒茹在听到那番叫喊之后,扯落头上的喜帕,匆匆的折身跑回。 事过境迁,当寒茹瞅见司颜若那张被毁掉的容颜后,也不禁吓了一跳。 柔儿察觉身后有动静,回过身去见到寒茹站在房门口,连忙从地上跑了起来,躲到她的身旁,手指颤抖的指着地上的司颜若说道,“颜若,这这究竟是谁…为什么她…”眼睛半分都不愿瞄到那恐怖脸蛋上去。 寒茹镇定自若的拍了拍柔儿的后背,“她本来是要害我的,却不料自己害了自己,等下找个人将她丢到乱石岗去吧。” 柔儿维诺的点了点头,赶紧跑走了,心脏扑通扑通的一个劲儿在那里狂跳不已。 寒茹在喜娘的催促下再次丢开司颜若走了。 血染嫁衣,两张相同的容貌,揣藏着一颗险恶的心灵,她最终还是践踏上亲情的垫脚石走向了她的寻仇之路。 花轿缓缓的落在她的眼前,喜帕底下的她没有了复仇的快感,哀伤的心境由此而生。原本她也有这一场属于自己的婚礼,如今却阴阳两隔。 一路上的吹吹打打都唤不回她半点喜庆之情,只是沉沦在往日的喜悦之中。 熊熊烈火,少年不甘无助的眼神在她脑海逐渐呈现出来,她那哀怨流转的目光也缓缓的变为犀利,凶狠。 双手已然沾满了同她一样的鲜血,想回头,再也无法回头了。 “落轿…”身子一震,她速速收回了双手,整了整自己的仪态。 “新娘出轿…”喜娘吆喝着嗓子。 随即云庄门口凑热闹的家丁赶紧点上了悬挂在门梁上的鞭炮,引来了更多驻足围观的百姓。 君天懿在洛亦寒、林慕泽的带领下,从云庄中缓缓走了出来。 手中一条大红色绣球,他紧紧的攥在手心之中,些许汗水不断的蔓延着。 喜娘见新郎亲自出来,对着众人笑道,“新郎对新娘情真意切,真是羡煞旁人了。来来来,闲话莫说,新娘子,未来夫君亲自来接你了,你也就赶快出来吧。” 寒茹本想起来的身子因为爆竹声僵滞住,喜娘的话让她心中一沉,缓缓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君天懿将那条红色绣球抛到林慕泽的身上,蹲下身子背起寒茹的身子,一步步朝着云庄而去。 他是皇子,本不该做这些低等活,新娘是她,他想给她一辈子难忘的婚礼,哪怕是这点微不足道的事,他都想亲自亲为。 被陌生的后背在大庭广众之下背起,她的心不禁跳的更为急速,双手踌躇的搭在他的双肩上。 云庄内不少皇子大臣见到君天懿这般,纷纷投来惊异的目光,这未来皇妃想必定是荣宠倍加的。 君天凌站在下堂,看到他们这般恩爱,不免失落了一番。 后来的君天奇与不少前来做戏的皇子们,停留在最外面,君天奇的脸上始终挂着一丝莫名的笑容。 “大皇兄,你这是在笑什么?”一旁的皇子实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发问道。 君天奇指了指那对新人,回过眸看向他幽幽念道,“看戏。” 皇子们面面相觑,来这里本就是做戏来给皇上看的,怎么轮到他们来看戏了呢。 给读者的话: 555..为什么点击这么点哇... 第三卷、宁为玉碎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三拜过后,君天奇抛下身后的皇子们也就离开了,“礼成,就没有必要再呆下去了。” 他们两人之间早已存在嫌隙,他会提早退场也是意料之中的事,皇子们可不想得罪这个最得宠的君天懿,尽管皇上对着他这桩婚事颇有微词,但他们相信皇上的心还是软的。 众宾客从桌位上拿起酒杯,对他们一致喊道,“恭喜恭喜…” 喜娘护送寒茹回了新房,时间尚早,君天懿自然是要留下来在这里招呼宾客。喜娘怕新娘子不懂,也就在她身旁说了几句,“新房中会有几个丫鬟来伺候你,这一身的衣衫也就不要穿了,新郎官回来估计也是在晚上,同他们一起来闹洞房。这几个时辰里,你可以稍作休息。” 寒茹含笑的点了点,“多谢。” “来,小心点。”跨过门槛,喜娘将寒茹带到床榻上也就走了。 早已守候在新房的几名丫头,早已见过女主人倒也没有过多的议论,只是尽其本分在那儿等候差遣。 “你们都出去吧。”良久,寒茹说道,“我想休息一会儿,在日落时分都不许进来叨扰了。” 丫鬟们相互看了一眼,乖乖的从房中退了出来。 寒茹褪下身上这喜庆的衣衫,从衣柜中选了一件最为普通的衣裳,擦去脸上浓厚的胭脂水粉,绾了一个简单的发髻,趁府中热闹,无人顾及,她就偷偷的从云庄中溜了出来。 乱石岗并不远,当寒茹到达之时,四处寻找都没有找到她要的那个人,不禁起了好奇,莫不成是还没有离开清风堂中? “新娘子偷偷溜出府,就不怕新郎官等会找不到人吗?”幽魅的声音自背后响起。 寒茹笑了,轻松的笑着转过身去,“她人呢?是不是被你带走了?” “你以为呢,我的暗卫可一直暗中注意着你的一举一动,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就放手你去做事?你太天真了。”黑衣男子缓缓的走进寒茹的视线当中。 眸中寒光一闪,寒茹低沉着脸,说道,“我要见她,带我去找她。” “天下都说最毒妇人心,没想到你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也能做出这么狠毒的事来,毁了容也就罢了,居然还毒哑了她的嗓子,哈哈…为何不一刀杀了她呢?”黑衣男子略带趣味掠过唇瓣。 “她不许死,我要她亲眼看着我是如何得到她的一切,我要饱尝这生不如死的痛苦。她不能死,但我要她永远都说不出话来,这解药,我宁愿玉碎也不愿瓦全。”说着将解药用力朝着地上一掷,药粉随着阴风飘散在乱石岗中。 寒茹向前走了一步,“为何不告诉我她习过武这一事,你就不怕我被亮穿了?” “这个你该知道如何处理。我告诉过你所有的事,只有这一点我无法帮你做到。”黑衣男子转过身闪躲看寒茹的目光。 “我要不是这些,我要马上见到她。”寒茹不耐烦的打断了黑衣男子的话语。 “她就在那里。”黑衣男子再次转身,指了指不远处一棵大树。 顺着他手臂望去,隐约间,寒茹见到了那袭白色的衬衣在草丛中是那般的醒目。 第三卷、怀孕?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寒茹抛下黑衣男子,赶紧跑向了大树后,见到司颜若依旧昏迷着,她不禁笑了起来,“你还是无法逃出我的五指山。” 掏出怀中的丝帕,擦了擦脸上模糊的血迹,一手捂住自己想作呕的嘴巴,双眸盯着地上的草芥,手在她脸上不停的摩挲着。 手指上不小心触碰到了那抹鲜红,粘稠稠的感觉,让她顿时扔掉了手中的丝帕。 细看她整张面庞,鼻梁上方的肌肤似乎没有受到毒药的影响,依旧白皙无常,只是下方的脸部,只怕见着的人会撒腿逃跑。 黑衣男子见寒茹目不转睛的盯着司颜若看,也好奇的走了上来,俯身问道,“怎么,还是不满意?” “不,我很满意。”寒茹扭头带着笑意说道。 “只是可惜,方才我替她把脉探息的时候,握到一个不好的消息。”黑衣男子停止了身体,望向那光秃秃的乱石岗。 “是什么?”寒茹捏着司颜若的下巴,左右查看着。 “她怀孕了,已经一月有余。” 寒茹停滞手中的动作,另只手不禁紧紧握成拳头,只听到风在耳边呼啸而过的声音,还有她心脏扑扑作响声。 猛然推开司颜若的身子,“这不是真的。”她站起身来,一手紧握在黑衣男子的臂弯上。 “我骗你做什么,何况这种事我也骗不了你,再过几个月她的小腹就会隆起,你也就会知道了。”黑衣男子回头望着寒茹,一字一字异常清晰的说道。 寒茹本以为这只是个玩笑,那手慢慢的从他的臂弯处滑落,指尖的鲜红一同滑过那方黑暗,更为鲜红,如火、如荼。 每当想起那件事来,都会是萦绕在她心头的痛楚,咬着双唇极为不愿的吐道,“是风哥哥的?” “我想应该是的,在她中毒前后,他们之间也就只有你的风哥哥是碰过她身子的人了。”黑衣男子缓缓的舒了一口气,慢慢的闭上双眸来。 寒茹犹如被人当头一棒,跌坐在草丛上,整个人止不住的在那里抽搐着,五指没入黝黑色的土壤之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眸中哀怨极力想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余光瞥到司颜若的小腹上,心中歹意,竟不禁起身朝着那该死的小腹踹去。 “都是你,都是你..我恨你,我恨你…”猛揣了几脚,口中念念有词。 黑衣男子见状,赶紧拉过寒茹的身子,对着她就是一巴掌,厉声喝道,“疯够了没有?” 寒茹头一歪,脸上红肿的难受,“我没有,我就是不要她生下那个孽种。”指尖愤然的点向司颜若,“为了她,你居然打我。哈哈…莫不成你也爱上了她?这张脸,你爱的下去?” 提及那件事,黑衣男子再次扬起手掌来,五指收拢看得出他用了多少力道。 寒茹索性抬起自己另一边脸蛋来,“打啊,打啊…你会把你付诸在我身上的痛楚,十倍的偿还在她身上,有本事你就带她走。可你别忘了,她会这样你也有一半的功劳。”说完,仰天长笑起来。 看着她狰狞的面目,黑衣男子还是放下了手掌,“孽种,那也是他的孽种,你这么爱他,就舍得杀了他唯一的血脉吗?” 给读者的话: 陌陌啥都求啊..留言的留言,砸砖的砸砖吧... 第三卷、要挟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惊天的话语,让寒茹再次陷入无尽的黑暗当中,是啊,风哥哥在这个世上也只有这个孩子了。她已经失去了他,还能再失去这个孩子吗? “你刚嫁给他,可以用这个孩子来博取他对你更多的怜爱,也可以阻止他碰你的身子。”黑衣男子斜视着寒茹,悠悠的念道。 疼痛让司颜若缓缓的睁开了紧闭的双眸来,意识清楚后,察觉到站在她眼前的是寒茹和一个黑衣人后,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嗓子火辣辣的难受。 寒茹一转身就看见司颜若苏醒,忍不住笑了出来,“姐姐,你醒了?让妹妹等了好久呢。” 司颜若仇视着寒茹,双掌一挥,就朝着寒茹打去,张了张嘴巴,想要说出什么话来,可话到了嘴边却成了喑哑的叫喊。 “啊啊啊..咦咦咦..”手摸在嗓子处,双眸不忍的看着寒茹。 寒茹原本打算后退的身子,见到司颜若如此,反倒走近了几分,“怎么,说不出话来了?啊…”寒茹佯装了然的样子,“差点忘记告诉你了,你服用了哑药,这辈子都没机会说话了。哈哈哈哈…” 笑声划破天际,刺耳的戳破了司颜若的心脏。 嘴巴微启喘着粗气,不相信的看着寒茹那副洋洋得意的样子,眼眶中的泪水,不断的打转着。 终于滴落那滴晶莹包涵丝丝血迹的泪水,双拳愤然紧握,一步跨到寒茹面前,对着她的小腹一拳打去。 黑衣男子见她发火,赶紧拉过寒茹的身子,用大掌包住她的拳头,然后用力一推,“这武功始终碍眼。” 司颜若心一沉,想要抽出自己的手来,生怕黑衣男子废了她这一身的内力。 寒茹躲在他身后,在旁鼓舞着,“废了这身武功,她就同废人无异了。” 黑衣男子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寒茹,手臂轻轻打了个转,司颜若整个人不得不掉转了个方向。 “封了你的武功,除非有人用内力帮你解开…”手指灵活的在她的背脊上按了几处穴道,他没寒茹这般心狠,是她的就是她的,他无权剥夺,她成了这个样子已经是最好的惩罚。 司颜若整个人缓缓倒地,双手没有丁点的力气,软绵绵的垂挂在双肩处,寒茹见她再也不能伤害自己时,从黑衣男子背后走出。 “你的一切我都会一一抢过来,包括你腹中的孩子。”寒茹指着她的小腹恶狠狠的说道。 万念俱灰的双眸在听见后半句话时,茫然的抬起了头,她怀孕了吗? “我要你亲眼看着我是如何幸福的,而你只能做个最卑微的下人,跟我回去。若你赶逃走,我会杀了他,你最爱的人你也不愿意见他死吧,还是死在同你有一张一模一样的脸蛋下,姐姐…以后乖乖听话,妹妹会让你如愿生下这个孩子的…”寒茹拍了拍司颜若的胸膛。 黑衣男子看着她们两姐妹,自知无趣的折身回去,“有事我会在联系你的。” 寒茹不去理会他,她达到了目的,接下来就是他的目的了,她很好奇,他会要她做什么事来。 第三卷、这不是她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天空突然飘起了小雨。 出来时间太长,生怕君天懿冷不防的就去新房,寒茹只好扶起司颜若的身子,“让你进府,不是让你叙旧情的。我会让你体会到,什么是生不如死的滋味。” 司颜若不去听寒茹的话语,在她身边,她犹如一个魔鬼般,不断的侵蚀着她的骨血。 双手不经意间触碰到了小腹,那个小生命正悄无声息的在她身体中成长。 想起紫衣怀孕时的情景,她不禁头皮有点发麻了。这个孩子应该只有一月有余吧,算算日子,莫不成…她不敢再想下去,她到底还是不洁之身,就连这个孩子他…. 司颜若双腿一软,差点就摔倒在地上,不,她不能要这个孩子,这是个孽种,留着只会让她陷入更大的自责中去。目光不禁有了丝丝坚定。 寒茹看着司颜若,注意到了她眸子的异样,她不能开口说话,心里却想着许多事情吧,转念一想,她莫非是想打掉这个孩子?那可是风哥哥唯一的血脉,她不能打掉。 “若是这个孩子没了,他的命也会一道没有,我不喜欢重复说话,姐姐,最好老实点啊,为了你的心上人,乖乖的生下这个孩子。”寒茹冷笑道。 司颜若闭上眸子,注定的事,她又何必多勉强呢。君天懿的命比任何事情都来得重要,就算要她死,她也不能让他受半点伤害。 还没回到云庄,寒茹就抛下了司颜若,只留下几句嘲讽的话语,“夫君应该要等急了,姐姐你就慢慢走吧,府中下人应该不会太为难你的吧。呵呵…” 没有她的支撑,司颜若整个人都倒在了地上。 雨从头顶速速落下来,血又开始不断的四溢着。她看不清自己脸上的伤,周围百姓似乎就像是见到了鬼一般,匆匆的逃离她的身边。 就那样在地上坐了好久好久,夜幕慢慢的拉下了帷幕,天空中的繁星替她照亮了灰暗的心灵。 她好想说话,可是嗓子…“啊…啊..啊..”谁又能听的懂她在说什么呢。 整个人已然湿透,发丝黏在脸庞上引得她生疼,街道旁悄悄点亮的灯火,让她从水滩中看清了自己的容貌。 “啊…”手不停的拨弄着水滩,这不是她,这不是… 指腹轻轻的摩挲着上面的粗糙的痕迹,闭上双眸,她不得不看清事实。 原本属于她的新婚之夜,却成让她沦为连正常人都不如的人。她这样,还能祈求什么,腹中的孩子,时时刻刻的折磨着她。 柔儿结束了一天的劳累,朝着云庄赶去。 一进门她就和出门的林慕泽撞了个满怀,“哎呦…”手揉着额头,起初还以为是撞到柱子了,在看清后才知道是林慕泽,不禁埋怨着,“你的身子也忒硬了吧,痛死我了。” 林慕泽笑了笑,抱歉的说道,“对不起,天黑了一时没看到,你这是做什么,走的这般急,后面有人追你?” 见他在那里打趣着,柔儿剜了他一眼。正要闪人,脑中却想起什么似地,拉住了林慕泽的衣袖,“林慕泽,我有话跟你说。” 第三卷、林慕泽的疑惑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柔儿神神秘秘的将林慕泽再次拉进云庄内。 “九爷还等着我回去,你究竟有什么大事?”林慕泽不满的念道。 柔儿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他放低身段来,“颜若今日出嫁,我不小心在她房中看到一个被毁了容的女子,她脸上爬满了蚂蚁,在那里啃咬着她的肌肤,那道疤一直从这里到那里。”柔儿用自己的脸蛋做着比划,“你有没有觉得很不一样?” 林慕泽打量了一眼柔儿,见她神神怪怪的样子,不禁笑了笑,“你说笑话还是想吓我啊?她怎么可能那么做…” 在他印象当中,司颜若是个温柔的女子,她怎么可能做出那种残忍的事情来。 “没有,我没有说笑话,这是真的,很多人都看到了,那人还是我让人给送到乱石岗去的呢。”柔儿死命的摇着头,让林慕泽止住了笑声。 笑容瞬间消失,林慕泽正视着柔儿,他无法察觉出她是在讲假话,只好很认真的审视着她的表情,“那个女子是谁?” “我怎么会知道,都面目全非了。林慕泽,你该不会认为是个熟人吧,颜若她怎么可能会这么残忍,我想…”柔儿的话开始乱了起来,她也无法解释这个奇怪的现象。 “好了,时间不多了,我也该回清风堂取东西。这件事先别告诉别人,她现在是主子,你也别乱说话,知道吗?”林慕泽淡然的说道。 “哦。”柔儿听到他这么说也只要乖乖的闭嘴了。 林慕泽一味思考着柔儿说的话,或许只是误解吧。他笑着摇了摇头,他应该相信她的不是吗? 云庄内还是那般的热闹,寒茹偷偷的溜回新房中,换下身上的衣服一股脑儿的都给塞到了床底下去,重新穿上那件嫁衣,装作刚刚睡醒的样子,开门喊人过来伺候她更衣。 “主子,你可睡醒了。”丫鬟向寒茹行了个礼,微笑的说道。 寒茹也冲着她笑了笑,“替我更衣吧。” “是。”随即又迎来了几个丫鬟,一块儿伺候着寒茹。 绾起所有青丝,只用那一支长长的凤还巢金簪固定发髻,加以点缀,好似那来自天空的明星,一闪一闪着为漂亮动人。 “主子,你可还满意?”丫鬟拢了拢寒茹的衣领,向后退步说道。 从小就习惯了自己动手,却不想让这些下人伺候着的滋味是极为不错的。她冲着铜镜中的自己笑了笑。 “下去吧。”一边欣赏着自己,一边谴退了丫鬟。 窗外又在放烟花了,那一红、一黄、一蓝隔着窗纸映衬在她的脸庞之上,忘却她是寒茹的身份,她想做个真正的司颜若。 龙凤烛慢慢的燃烧着,新房的大门始终微合着,她不确定君天懿会在什么时候进来。 火苗有了明显的颤动,她就那样站在窗台上,望着花园中的风景,天空璀璨的烟火一闪即逝,让人挽留不得。 空气中沾染了点点酒气,从她的后方涌来。 细腰上那敏感的触觉让她惊得回过身去,“额…”不待开口,她的唇就被封住了。 满口都是酒气,那样的浓烈,那样的陶醉心扉。 第三卷、你究竟是谁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已然经历过男女之事的她,生怕再次遭遇那样的痛楚,不禁推开了他凑上的胸膛,喘着粗气,“别…你别这样…”双眼迷离的看着君天懿,脑中已然有了醉意。 “颜若,你好美…”伸手抚上她的脸颊,一身大红嫁衣的她,让他着实喜欢的紧,殊不知,她也能这般的动人心弦。 “贫嘴。”寒茹笑着推开他,走到一旁的桌子上,倒了杯茶水递给君天懿,“你喝多了,先清清酒吧。” 君天懿放下茶杯,转而拿起酒杯来,倒上一杯清酒,“今晚是你我新婚大喜,怎么能喝茶水呢,我们先喝了这杯交杯酒吧。” “好。”寒茹接过他手中的杯子,同他的手臂缠绕在一起,双双饮下杯中酒。 她擦了擦唇边的酒水,笑着走到他身旁,替他宽衣解带,“时间也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君天懿反手抱住寒茹的身子,“你好像瘦了。”触碰在她的腰间,他记得她的腰没有那么瘦。 双眸不停的转动着,努力的笑着,“这几天我都紧张的很,所以身子就瘦了下来,我瘦点不好看吗?” “哈哈…你怎么都是最好看的。”君天懿笑着揽过她的身子,朝着床榻走去,“经历了这些事,我哪里还会介意你是高是瘦呢。” “我知道,你真的是醉了,早点休息吧。”寒茹从他的怀中抽出身子来,扯过被褥盖在他身上。 他大概是喝的太多,没过一会儿就酣然入睡了。看着床榻上的他,她忍不住的拔下了发髻中的金簪,想要一下就穿过他的心脏。 触碰到他身体温热的时候,理智还是拉回了那个冲动的她。 此刻就杀了他,她怕黑衣男子拿她开刀,所以她只好忍了下来,“姐姐都成那样了,我还担心什么呢,呵呵…”轻松的笑了笑。 躺在他的身旁,第一次感受到有人睡在她身边的安稳。听着他平缓的呼吸声,她不知不觉的进入了梦乡。 龙凤烛燃尽,嫁衣就那样垂挂在屏风上方,她的幸福自此开始,却预计不到它有多长。 司颜若就那样坐在大街上一个晚上,不少好心人看到她那般,丢下几个铜钱就跑。 她是乞丐了?需要博得他人的同情吗?从地上捡起铜钱想要归还,却找不到人影来了。 不…她不能让她为所欲为,那些被抢回去的,她要重新抢回来。属于她的东西,不能就这么轻易的拱手让人。 手中紧攥着那铜钱,眸中无边的恨意。在这漆黑的夜晚尤其闪亮。 月亮的清辉洒在司颜若弱小的身子上,随风飘来的一块残布正好落到了她的脚边,她拾起残布遮起了连她自己都感到害怕的容貌。 春宵一刻值千金,现在的云庄应该是沉浸在一片幸福当中的吧。 她的男人此刻应当拥着别人的女人入睡了吧。 “你是谁?” 一声质问从她背后响起,惊回了她所有的思绪。 双脚不住的颤抖着,她开了开口,不得不重新闭上。隐忍着眸中的泪水,缓缓的转过身去。 “你究竟是谁?”质问声再次想起,她的泪水夺眶而出。 好似那滑落天际的一颗流星,带着无尽的愿望,陨落人间的凡尘之中。 第三卷、雨中赠金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司颜若恐惧的扭过头去,一手还不忘按紧脸上的破布,生怕让他看到她的鬼样子。 林慕泽仔细的打量着眼前这个落魄的女子,破布上还残留着不少血迹,她那双眸子尤其清澈,发出点点光辉来。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来这里?”林慕泽见她不说话,再次发问着。 司颜若抿紧了双唇,低着头赶紧离开这里,她如今这个样子,谁会相信她呢,何况她是个连话都不能讲的人。 林慕泽见她想走人,赶紧拉住了她的手腕。脚尖一转,司颜若恐慌的放开了耳鬓上的手,破布终究还是掉落下来。 他半眯起双眼,紧紧的打量着她脸上的那恐怖的刀疤,想起方才柔儿的那番话语,他不得不相信眼前这个人就是她口中描述的那个女子。 只是..她怎么会来这里呢? 司颜若极力忍住想冲出眼眶的泪水,从地上拾起那块破布来,守在怀中赶紧跑远了。 天空飘洒着细雨,在灯火的照耀下格外的醒目。 她孤寂害怕的身影冲入雨中,林慕泽居然有了想追出去的冲动。 她为什么不解释呢?带着这个疑问,他缓缓的转过了身子。身后的雨水逐渐的变大,淅沥沥的可以听到它的奏鸣声。 林慕泽握了握双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从门槛处抓起一把雨伞,连忙尾随上去寻觅着那个女子。她的身上好似有着许多的秘密,还是他在替司颜若担心,生怕她会因为这个女人而受到一丝的伤害。 大雨滂沱,溅湿了他的去路。雨水纷纷,扰乱了他的视线。再也寻觅不到她的人影 就在他起身回去折返的时候,某个角落中传来断断续续的抽噎声,林慕泽抖了抖伞上的雨水,提起衣摆就朝着声源处走去。 司颜若蜷缩在柱子底下,身子不断的颤抖着。刀疤上的鲜血已然被雨水冲击的差不多了。可是,林慕泽还是非常不忍的别开了他的眸光。 司颜若无助的抽泣着,她目光停留在脚尖上,久久的… 雨水无情的打落在她的身上,她没有任何的动弹,始终保持着那个姿势。 林慕泽逐渐的走进她身前,黑色鞋子触碰到她白色鞋子时,伞下替她挡了所有的恐惧。司颜若顺着他的脚尖缓缓的抬起了头。 好似体内感受到了那一丝丝的温暖,司颜若放开环在双膝上的手,愣愣的看着林慕泽。 “下雨了,就不要站在外面,容易生病的。”林慕泽缓缓的蹲下身子,把自己手中的雨伞塞入司颜若的手中,“你的脸上有伤,拿这个去看大夫吧。”说着,就把一锭银子交给她。 “为什么你认不出我来,难道这张容颜就真的那么重要吗?” 司颜若在心中不断的呐喊着。可林慕泽却怎么也无法听到,只是留下钱,就离开了。 像之前她离开他视线那般。他离开了。 银子冰冷的温度,让她真的死心,闭上双眸,任由泪水漫天,她都不愿在睁开双眼。那顶雨伞在微黄色的灯光下独立撑着。 给读者的话: 推荐施施九的书《乱世红颜倾城妃》...亲们要多多留言多多支持陌陌的小说哈... 第三卷、朱砂泪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清晨时分,天空似乎刚刚放晴。 雨水顺着屋檐上的栏杆不断的从上方滴落下来,寒茹轻轻的转了个身就被那真略带清凉的晨风吹散了睡意。 睁开双眸,四周依旧被那大红色笼罩着。龙凤烛上青烟袅袅。 君天懿还处在睡梦中,她第一次打量起这个男人来,如果没有那份仇恨,她是不是会像司颜若那般义无反顾的爱上他呢? 有人说,孪生姐妹相同的不仅是容颜,有时候相通的更是心意。 手指出人意料的抚在他微微蹙起浓黑的剑眉上,睡梦中都这般的难以轻松,可想而知,他身上的压力有多大。 身子微微颤动了一下,自己这是在做什么?怎么可以对他有所心动呢,不…纸稿上的字迹历历在目。 紧握起拳头,掀开身上的被褥便抽离着温暖。 只着了一件亵衣,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不禁出神了。 “你在想什么?” 突然间,背后传来他的声音,惊得寒茹赶紧站起身来,见君天懿此时正单手撑头饶有兴致的盯着她看,变得极为的不自然。 “我…没有什么啊…”双手慌乱的撑向梳妆台,不小心打落了木梳。 君天懿蹙了蹙眉,盯着她仔细看着,良久,他笑了笑,“怎么这么害怕?颜若,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妻子了,哪有妻子害怕自己夫君的道理呀?” 寒茹也随着他牵强的笑了笑,踌躇的从地上拾起木梳来,捏在手心当中,“我只是有点不习惯,害怕有一天会失去这些。” “不会的,永远都不会有怎么一天的。”君天懿毫无睡意,也就起身下了床。 牵起寒茹的手拉着她坐在梳妆台中,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他伸手环住了她的细腰,“新婚第一日,想去哪里玩?” 镜中的两个人是如此的般配,男才女貌。可寒茹心中明白,他说这句话的对象永远都是司颜若,永远都不会是她。有种莫名的醋意,在心底中蔓延。 寒茹笑了笑,从梳妆台上执起一支眉笔,横递到君天懿的面前,“我想你替我画眉。” 好奇的看了眼寒茹,君天懿用手指敲了敲她的额头,“好。” 浓抹淡妆,她极为享受的闭上了双眼。 她还记得,曾经也有这么一个人来替她画过双眉。时间过的太久,久的让她忘记了曾经的模样。 额头上传来那一丝炽热的温度,遐想着这就是他的味道,是他重新回来了。 “好了。”君天懿淡淡的描了几笔,看着那一致的眉毛,笑着放下了手中的笔。 “如果哪天我变了,你还会爱我吗?如果哪天我做了很多错事,你还会爱我吗?”寒茹伸手握住君天懿的手腕,淡淡的说道。 “不管你变得怎么样,你就是你,这份爱永远都不会改变。” “那好,从今以后我不再是过去的司颜若,我想重新来过,替我做个标记好吗?那个…重生的我。”寒茹睁开双眸,递过另支朱砂笔,“替我点上一颗朱砂可好?茫茫人海中,你可以凭着这个来找到我。” “好。”君天懿没有任何的怀疑,执笔在她的眼角下方轻轻一触,刹是好看。 第三卷、众人唾弃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街道上已然不少百姓开始活跃了起来,司颜若僵硬的身子始终坐在地上,好似她从未感受到从身下传来的寒意。 “这是谁啊?怎么长成这个样子?” “都成这样子了还出来吓人,真是的…” “真是造化弄人啊,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成了这副鬼样子。” 周围议论声鼎沸,始终无法拉回司颜若的心绪来。 人群也只是热闹了小一会儿,见她始终没有反应也就散开了。 几个顽皮小孩子手中拿着刚从地上抓来的泥巴,手心正反复揉捏着,见到司颜若那张脸后,纷纷把泥巴丢向了她,哭丧着脸蛋直嚷嚷着,“娘亲..我怕怕…娘亲…” 湿润的泥巴打在司颜若的前胸,渐渐滑落下来,形成一道暗黄色的印子。 音调一声高过一声,为人父母者见着孩子哭了,赶紧跑过来拍了拍他的双手,“怎么这么脏…” 小孩子用肮脏的手指点了点司颜若,继续撕扯着嗓子,“娘亲..鬼啊…”说完就将头埋入母亲的脖颈中去。 那位母亲虽然同情她的遭遇,可当孩子哭声一声声袭击着她心灵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随手抓起几根被人丢弃在地上的菜叶,扔到了司颜若的身上,“你这副鬼样子怎么能出来吓人啊,还不赶紧走啊…” 后面赶来的母亲们也效仿之前的那位母亲,将手中能丢的全数丢在了司颜若的身上。 破碎的鸡蛋,砸烂的菜叶还有不少较硬的土豆像雨点般抛落在她身上。 触碰到伤口时,又有不少脓血流了出来,还带着一阵恶臭。 百姓们纷纷捂住了鼻子,逃一般似地逃离了那里。 纷乱的步伐中,一双精致玲珑的绣花鞋正一步步朝着那个方向走去,手中的蒲扇有节奏的扑扇在前胸。 发髻高高隆起,摇曳在发尾的是支翡翠飞凤流苏簪,在温暖的光晕下,显得极为夺目。 额间是那闪闪发光,宛如一朵清莲的花细,出淤泥而不染。 身着大红色薄纱,腰带在背后绾成个细小的蝴蝶状。 妖冶,脱俗。在她身上,人们似乎能看到两种截然不同的韵味。 却又说不出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红色轻纱驻足在司颜若的面前,提起裙摆,缓缓的蹲下身子去,露出她那一如常态鬼魅般的笑容,“姐姐,可让妹妹好找。”双唇覆在她的耳边,轻启口齿。 司颜若的双眉顿时拧紧,缓缓的睁开了她的双眸,寒光停留在她的身上。 “出来这么久,是时候回去了。”寒茹心平气和的说着,随即站起身来,踢了踢她的双脚,“你不是很想知道,我是为何而来的吗?怎么,别装出一副大无畏的样子来。如今我拥有的一切,可都是来自你的成全呢。哈哈…” 百姓无暇顾及这个丑陋女子,也同样没有察觉到寒茹所说的话语。 司颜若一手撑在后面的柱子上,动了动僵硬的双脚,极为慢速的从地上站了起来,身子还未站定,就被寒茹拉到了角落中去。 从怀中掏出一块上好的丝帕,丢掷到司颜若的怀中,“赶紧用这个蒙上你那丑陋的脸庞吧。” 第三卷、被带入云庄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司颜若垂着脑袋,紧跟在寒茹身后。 在百姓眼中,她有多美丽,后面的她就有多凄惨。她只是个陪衬,用来衬托她美得不可方物。 终于,她还是在寒茹的带领下,久违的跨过了云庄的门槛。 依旧是熟悉的一切,那些人、那些物、那些事没有因为她的悲惨遭遇而有所改变。相反的,院中还散发着浓浓的喜庆气氛。 人来人往,家丁们见着寒茹,纷纷弯腰行礼,恭恭敬敬的喊上一句,“主子。”眼角落在司颜若身上,脸上的笑意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不尽的厌恶及闪躲。 “嬷嬷…”寒茹叫住了前方走着的老嬷嬷,她是云庄的老者,从她的面容上看,她应当能调教好司颜若,便也放心的扯过司颜若的手放到嬷嬷手背上,“这个女子孤苦无依的,我见尤怜就给带回了府中,有什么事情就让嬷嬷差遣她吧。” 老嬷嬷打量了眼司颜若,见她始终蒙着脸一言不发的样子,甚是疑惑,不禁伸手想去掀开那块丝巾。 手刚刚抬起,就被寒茹给握在了手心中,笑着解释道,“她是个哑巴,前些日子遭遇不幸,下半张脸就给毁了。还望嬷嬷高抬贵手呢。” “您是主子,跟我这下人客气什么。得了得了,能做事就好,老妈子我也就不这里叨扰主子了。”老嬷嬷顺手就拉过司颜若的手,朝着后院厢房走去。 寒茹轻轻一松,就让她带走了司颜若。嘴角的笑容不断的加深,不断的酝酿着。 “看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就遇上了这种事,幸好啊咱们主子是个善心的人,肯收留你,你也就别埋怨什么了,好好干活才是啊。”老嬷嬷一路走着就念叨着这几句话语。 司颜若忍住眼角的泪水,极力的点了点头。 “这里一直都没居住,眼下你来了,就腾出来给你住吧。你那样子可别吓坏了别人。”老嬷嬷指了指她的脸蛋,劝诫着她,“府中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等我得空了再来跟你说,你现在就好好的收拾下这里吧,我也就忙去了。”老嬷嬷扯落门上的几丝蜘蛛丝,推开笨拙的房门来。 烟灰顿时四处扬溢着,司颜若晃手扇开那些灰尘。 简略的看了看这狭小的房间,心中莫名的冲动了起来。他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几公尺之外,她还能感受的到他强烈的心跳声。 空旷的屋子被黑暗笼罩着,门缝上露出微小的光线来。 司颜若蜷缩在角落中,双手环膝静坐在那里。双眸呆呆的盯着门外的方向,多么希望多么希望他能够知道,她就在这里。 “主子昨日新婚,今日正在前厅同主母一道儿在那里发赏钱呢,快快快,千万别给落下了。” “是啊,难的主子这么英明呢。呵呵呵…” 门外传来一阵脚踏声,小丫鬟的窃窃私语,司颜若全数听在耳里。 前厅,君天懿携带着寒茹站在桌子前,上面放着一大堆用红色绸布包裹着的碎银子,家丁们排着老长的队伍,只见增加不见减少。 从寒茹手中接过那喜钱,家丁们恭恭敬敬的送了句祝福话,让寒茹甜到了心坎中去。 给读者的话: 因为写美人的结局,所以更新的晚了...亲们不要见怪哦....嘻嘻.... 第三卷、为你心痛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司颜若躲在不远处的柱子后,看着他们两个亲密的样子,十分不是滋味。 他伸手替她撩发,替她拭去额头上的汗水,那细微的举止,让她心酸的连眼泪都无法滴落下来。 眼前的阴霾在不断的减少,她愣愣的杵在原地,两眼发直的盯在君天懿身上。 张了张双唇,嗓子底下立刻就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刺痛,让她不得不闭上嘴巴。伸出手来,隔着厚重的空气,她的指尖抚在他的脸庞之上。 空悬的手好似真的有触碰到,心中一阵悸动。 不知觉,一颗晶莹的泪水悄声滑落。 她以为自己够坚强能面对风和雨,殊不知,在面对他的时候,她还是哭了,那么的无助。 “我就在你身后,你看得见我吗?” 君天懿瞅见红包已然发售完毕,牵着寒茹的手正欲转身离去,眸光瞥到了柱子的一角,让他无意中见到了蒙着面的司颜若。 双眉不禁拧紧,他记得府中似乎没有这个人吧。头迟迟无法回转过来。 寒茹见他身子怔住,好奇的抬头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那视线的集中点便是司颜若,她的手晃动了一下。 “你怎么了?”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臂,生怕他从眼神中认出司颜若来,生怕他…. 不待她将噩梦描述完整,君天懿便扯开她的手,大步朝着司颜若走去。 “九爷…”被撇开的寒茹大声呼喊着他的名字。 君天懿眯着双眼,只顾走上前去,“你是新来的?以前从未见过你。” 司颜若慌乱的别过头去,抹去残留在眼角的泪水,小鸡啄米似地一个劲的点头。 透过那方丝帕,他锐利的眸光似乎瞅到那殷红的伤疤,不忍的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摊开她的掌心直直的给放了上去,“这些钱,对你或多或少有点帮助吧。” 银子上残留着他的体温,司颜若僵硬的收回手,这是她收到的第二锭银子了。他们始终没能认出她来,司颜若伤心的转过身子去。 无力的拿捏着他赠予的银子,随着她的飞奔而掉落在地上。 叮…声音极为清脆,君天懿充满了更多的疑惑。 寒茹见他没有认出司颜若来,也就放心的舒了一口气。缓缓的走上前去,拾起那锭银子,笑着说道,“她挺可怜的,所以我就收留了她,这个我会转交给她的,你就放心吧。”说着挽上他的手臂,将头靠在他的肩头。 君天懿捏了捏寒茹的脸蛋,所有的不快一闪而逝,反手拥过她的身子,“方才你叫我什么?” 被他搂入怀中,寒茹意识的将双手抵在他的胸前,小声的嘀咕着,“九爷…”黑衣男子是这么告诉她的,应该不会有错吧,不时的瞄着他眸中情绪的变化,微微的垂下了脑袋。 君天懿反而笑得更为大声,手指稍稍加重了力道在她的腰际,“我的皇妃,你应该叫我夫君才是。”说完,轻轻的吻上她的唇。 躲在角落中的司颜若无声的抽泣着,这几天她都快将所有的泪水都快流干了。身子虚弱的只剩下那股思考的力气,她差点忘记了,她的腹中还有个生命在等着她。 给读者的话: 这个月陌陌两本书全部冲榜,亲们要毫不留情的那砖砸陌陌哦... 第三卷、下药出府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傍晚时分,司颜若依旧呆在那个小屋子中,不吃不喝的躺在发霉发臭的床榻上。 身上的衣服一直都是湿透的,看上去尽管有些干燥,里层黏着她的肌肤,稠稠的让她极为不舒服。 受到嘱托的老嬷嬷给司颜若送来了一些日用品,见她在床休息也不做过多的打扰放下东西就离开了。 房间再次陷入一片孤寂当中,黑暗包围着她整个身心,让她喘息不得。 睡意逐渐涌了上来,司颜若扯开脸上的那层丝帕,顺着指尖滑落在地上,惹起一处尘埃。 双眸即将要合上的时候,一簇微小的火苗正朝着小黑屋而来。让她不得不睁大了双眸,迎接着下一轮的惩罚。 果然,门被推开了。灯火下的寒茹笑意迎人的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盒食物。 司颜若害怕的起身双手捂住脸庞,不安的紧贴着墙壁,不断的摇着头。 “我可不会顾你的死活,见你一天没吃东西,赶紧吃点东西吧。”食物往她面前一推,顺势滑到了她的脚边。 司颜若动都不敢动,生怕她在食物里面下了毒。 寒茹看穿了她的心事,抬起左脚踢了踢她的双脚,“我可不想一尸两命,何况你是我领进门的,出了什么事你要我如何跟他交代。”狠狠的剜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重新回到属于他们的房中,寒茹了解君天懿每晚都会有饮茶的习惯,所以她提早在茶水中下了蒙汗药,她要出去,必须出去见黑衣男子一面才行。 回来的君天懿见到寒茹还未安寝,不由得上前揽住了她的身子,“颜若,你是在等我吗?” “怎么忙到这么晚,我给你沏了茶,赶紧趁热喝了吧。”寒茹从他的怀中面前抽出一只手端起桌上的茶杯。 君天懿本能的放开了她的身子,接过她手中的茶杯,一仰而尽。 刚放下茶杯,君天懿就变得不老实了起来,双手摩挲着寒茹的身子,寒茹倒也不闪躲,拉着她朝着床榻走去。 “嗯…”轻轻呼声道,君天懿整个人俯在了她的身上。 寒茹想拖延着时间,让药性快点发作,可君天懿似乎没有听到她的心声,反而加快了动作。 “颜若,颜若…”喘着粗气,双手不停的游离在她身上。 正要抬头看向寒茹时,君天懿还是败给了那强劲的蒙汗药,倒头一躺就睡了过去。 “幸好,幸好。”寒茹擦了擦脑袋上被他逼出来的汗水,安放好君天懿的身子,从衣柜中取下那件黑色披风匆匆的离开房间,临走前还不忘吹灭了房内的烛火。 无法入睡的司颜若在府中不停的穿梭着,细数着她同他一块儿留下的痕迹。 窸窸窣窣作响声从不远处传来,武功暂时被封,看她的听力还是异常灵敏的,这么晚了谁还会出来呢? 砰…安静的夜晚发出一记沉闷的响声来,司颜若机敏的躲了起来,双眼有神的看着黑暗中的一切。 寒茹拉扯着身上的披风,见着被自己踢到的木桶,破口啐了几句,生怕被别人发觉,还不忘抬头看了眼四周,确认没有人看到后,赶紧从后门出去了。 给读者的话: 55555....亲亲给点动力吧.... 第三卷、吻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司颜若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折身回去。 她一点都不关心在夜半无人时她出去做什么,隐隐之间,她明白,她定是出去找那个黑衣男子了。 偷偷的一路小跑回去,府中的地形她一清二楚。很快就摸索到君天懿的房间,见灯火熄灭,她也就放心了。 她这个样子,是在没脸正视他。 房中沉静的很,除了来自床上浅浅的呼吸声,剩余的就是她的心跳声了。 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探着路,不停的朝着床榻边挪去。 掌心下软绵绵的被褥,还有他那双一年四季始终温暖如春的大掌,她的心‘咯噔’一下,漏了一拍。 月光温柔的照入窗扉,替他们笼罩着那一层银色的光晕。 司颜若借着月光,勉强看清了他的容颜。手不由自主的抚了上去,在那里她留下过刻骨铭心的烙印。 双手搭在他宽厚的胸膛上,轻轻的将头靠拢上去,聆听着他强而有劲的心跳声。 “只要能这样静静的看着你,我就不会再害怕,给了我继续走下去的勇气。”她抬起头,看着睡梦中的他,梦中好似有什么留住了他所有的思绪,以致如此他都不愿苏醒过来。 他抿了抿干涸的双唇,司颜若的指腹轻轻覆在上面,浅淡的纹路在她的手下极为清晰。 嘴角稍稍扬起,不经意的抽动了脸上的伤痕,司颜若不得不收住笑容来,倾身上前,将唇贴在君天懿的双唇之上。 这也许是她最后一次吻他了,偷偷的吻他。 他真的没有发觉,侧了侧身子继续他的美梦。司颜若坐在他的床榻旁,静静的看着他,用心用血去铭记着他。 在君天懿再次侧身的时候,司颜若恋恋不舍的离开了房间,每走一步她都会回头看一下他,多么希望他是清醒的,多么希望能亲耳听到他唤自己的名字。 双手轻轻的合上门扉,君天懿再次侧身,口中念叨着模糊的名字,细细听来,便是那亘久的两个字‘颜若’ 错过,只是过了那么一小会儿,她却为此错过了大好的时光。 小黑屋中,她不再有了迷惘。在这里,纵使寒茹千百般的虐待着她,折磨着她,她都要撑下去。 不为别的,只为她想尽自己的力保护好君天懿。 这一次,换我守护你。请你记得,我曾经是那样的深爱过你。 捧起早已冰冷的食物,司颜若小口小口的啃食着,有力气她才能逃离这个牢笼。 寒茹在无人的街道上不停的狂奔着,风越来越大伴随着阵阵白雾,让她害怕极了。 转身入巷,便迫不及待的敲响了府邸的后门。 一个黑衣人替她开了门,她也不顾什么,赶紧冲了进去。这下,她才放下心来,缓缓的舒了一口气。 “半夜三更,你来这里做什么?”黑衣男子带着倦意从廊上走了出来。 寒茹笑了笑,“似乎你还按捺的住,可我等不了,再这样下去,我会疯的。”做出一个疯狂的姿势来提醒黑衣男子那个约定。 第三卷、柔儿起疑心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半夜三更来这里,若是让外人看了去,又会怎么来说你呢?做事,最好放点分寸,还有大脑。”黑衣男子不客气的出口教训了几句寒茹。 寒茹吐着重气,一脸铁青的看着黑衣男子,“好,你说的真好。敢情你是不需要我的帮助了。既然如此,当初你又为何要帮我报仇呢?” “时候未到,如今你还是按其本分的好。出了篓子,你随时有可能会被发现。”黑衣男子淡然转身离开,“小心清风堂的那两个人。”说完,就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寒茹在他那里没有得到更多的答案,也只好一脸悻悻的回去了。 前脚刚跨进后门门槛,还来不及关上门,寒茹就怔在了原地。 “颜若,这么晚了,你还出去干什么?”柔儿声音幽幽的响起,她一脸疑惑的打量着寒茹,实在想不出她晚出的原因。 “我只是睡不着,出去走走。”寒茹赶紧抽身进来,指了指身后的街道,胡乱的搪塞着。 柔儿走上前来,看了看寒茹的着装,不免好奇道,“穿成这样出去散步?颜若…?” “好了,我现在要回去休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寒茹阴下脸来,不满的说道。 黑夜之中,寒茹衣衫出那抹红色格外的醒目,刺痛了柔儿的双眸。 “你变了,颜若。”寒茹要离开之际,柔儿缓缓说道,翻了翻双眼,继续说道,“以前的你不会这样的,我不清楚你出去做什么,从你出嫁那天开始,你变成了另一个人,好似很陌生。” “哦?我变了吗?你说说,我哪里变了呢?”寒茹扯出一个笑容来,略带着杀意。 柔儿见她不动,就从后面走了上来,拉过寒茹的手放在手心之间,“容貌一点都没有改变,可是你的身体改变了好多,还有你的行为。” 寒茹不语,她的手被束缚着让她无法动弹。 “出嫁那天,那个被毁容的女子脸上的伤,是你弄的对不对?还残忍的下药吸引那些蚂蚁过来,这一切都是你干的对不对?”毅然甩开她的手,想起那天的事情,到现在她还心有余悸。 寒茹紧了紧双拳,掀开头上的帽子,露出笑容来看向柔儿,一手搭在她的双肩上不时的摩挲着,整个人围着她打转,“如果我说不是呢,你会相信我吗?”目光触及柔儿的双眸。 “以前会,现在应该不会。”柔儿后退了一步,“颜若她从来都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来,你是把我当成男子了?”稍稍大声的喊道。 “呵呵…看你说的,温柔点不好吗?这样才能讨夫君的喜欢呐。”寒茹凑上嘴巴,在柔儿的耳边说道。 月落枝头,天上的云朵全数躲了起来。天空明净的只剩下那点点繁星。 柔儿就那样僵硬在了原地,头皮发麻的盯着离她很近的寒茹,“你不是颜若,你究竟是谁?”直到今日她才更加的确定,眼前这个女子虽然容貌相同,行为举止却差了太多,多的让人感觉虚假。 “嘘…”寒茹的笑意逐渐加深,划破着漆黑的夜幕。 第三卷、死亦何惧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手指按上柔儿的双唇,寒茹轻拍了几下她的肩膀,“如果我不是司颜若,那你说,夫君又怎么会不知道呢?我全身上下他可是了如指掌哦…” “你…”寒茹厌恶的推开了寒茹的身子,朝着长廊跑去。 寒茹见她反抗,脚步匆匆的想要离开这里,心知她是要去告状。 情急之下掏出身上的匕首,银白色的光辉彻底打破了着安静的夜晚。 柔儿头也不回的向前跑着,寒茹则不停的追赶着,匕首不断的挥动着。 脚尖不小心被一旁不安其位的花盆的给绊住了身子,身子直直的朝着地面倒去,来不及做出过多的反应来。 寒茹在她身前打住了脚步,见着她摔倒在地,不免笑出身来,回荡在天际中。 柔儿咬着双唇,不停的用手肘代脚滑动着整个身子,左脚没有一点力气,怕是崴来了。 “这么能跑,又怎么给摔倒了呢?”寒茹晃了晃银色匕首,光芒照射在她的双眸之间,缓缓的走到她的身旁,左手一伸就掐住了她白皙的脖颈。 虎口紧紧的掐住她的咽喉,顿时青筋凸起,柔儿整个脸都涨的通红,嗓子喑哑着不知在说些什么。 “当初,我也是用这把匕首划花了她的脸,今天我也不介意多沾染些鲜血。”冰冷的刀锋游离在柔儿通红的的脸庞上,所到之处留下一串的痕迹。 五指稍稍松离了她的脖子,柔儿便借由这个小小的缝隙喘息着。 “我死了,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人在做,天在看,老天终会收拾你的。”红潮褪去,柔儿从齿缝间挤出几句话来。 寒茹面色铁青,匕首随之移到了她的脖颈上,左手微微撤开,硬是用那锋利的刀锋,划开她的肌肤,血珠儿从那微小的刀痕中不断的冒出来,染红了衣领。 脖颈上传来阴阴凉凉的感觉,还有滚烫液体的滑落,双眸不禁恐慌的看着寒茹,唇边喃喃自语着。 “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你死了,谁都不会知道这个秘密了。”寒茹俯身将嘴巴贴在她的耳边轻声细语道,“我早已不期盼上天的眷顾了,我失去了一切我所能抛弃的,你的命不过是我下地狱修罗界的垫脚石,生亦何欢,死亦何惧呢。” “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恶狠狠的紧盯着寒茹,感觉眼前这个人完全就是那刚刚从地狱岩中逃脱的魔鬼,不求生,只求死而无憾。 “我本身就是鬼中鬼,岂会怕你。”匕首割破她的衣衫,切断她的腰带,对准心房便用力抵了上去,“我在这里等着你。” 虽然多了几分阻碍,但它还是无阻的进入了柔儿的身体。 寒茹及时的捂住了柔儿的双唇,抽离她的心房,鲜血顿时冒了出来,黑夜中的月季,展开的如此妖艳,迷人。 不甘的双眸死死的盯着寒茹嗜笑的面庞上,脑袋缓缓倒在了地上。 “要怪只能怪你自己知道的太多。”不待话落,就将匕首塞进柔儿的掌心中去,伪装成畏罪自杀的样子。 擦了擦手上沾染上的血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那里。 给读者的话: 记得收藏.... 第三卷、死不瞑目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炯炯有神的眸子在夜幕中尤其闪亮,但也随着这让人心慌的黑暗,渐渐的黯淡下去了。 回到房间,寒茹见君天懿还是处在睡梦中,也就没有起多大的怀疑,安心的在他身边躺下。 清晨,寒茹辗转反侧了一个晚上都没能入睡,还不容易睡意终于涌入心头,却发生了让她再也无法安生的事情。 小丫鬟急急跑到房门前,顾不得三七二十一,使劲的敲响了房门,嘴中直嚷嚷着,“主子出事了,大事不妙了…主子…” 房门被敲得‘砰砰’作响,君天懿掀开身上的被褥,见寒茹还未苏醒,不由得亲昵了一把。 耳边飞快的又传来那该死的敲门声,赶紧起身下床打开房门,不满的说道,“大清早的喊什么?” 小丫鬟见君天懿总算起身出来开门,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柔儿姐姐…柔儿姐姐死了…”呜咽的说道。 “你说什么?”还未听明白她说的什么就见她哭了出来。 “柔儿姐姐,做个夜里自杀了。”话至此,小丫鬟忍不住的哭了出来。柔儿在时从未亏待过他们底下人,如今却死得不明不白,府中的家丁各个都沉浸在悲怆气氛中。 君天懿的身子明显的一震,门上的窗户纸亦一块儿抖动了几番,半眯起双眼盯着小丫鬟说道,“柔儿死了?怎么可能…” 柔儿跟随他已有数年,在府中深的人心。又怎么可能会像她说的那番,自杀了。而且还是这么的突然,让人无法接受。 东方还未露白,空气中还呆滞着浓重的露水吸气。君天懿从屏风上取过外套就赶紧的随着小丫鬟而去。 寒茹缓缓的睁开睡眼,撑起身子朝着门口冷笑一番。 长廊上,一盆花东倒西歪。脚下,是她用鲜血染红的石径。许多家丁围绕在柔儿的身旁,她的那双眼睛睁大浑圆,包含了她对这个世界的不甘和愤恨。 君天懿见到地上的柔儿时,就被她的那双眼睛给吸引住了。自杀的人,又怎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来呢。 “主子,你可要为柔儿做主啊。”老嬷嬷扑倒在柔儿身前,哭的不成人形。 君天懿放低身子,打量着柔儿的样子,可疑,可疑,一切都太可疑了… 环视四周的人群,好似想到了什么,冷不丁的说道,“那个蒙着面纱的女人呢?怎么不见她来?” “她,好像还没起床呢。”人堆中,一个丫鬟怯声说道。 “去把她带过来,柔儿的死估计是外人所为。”君天懿拾起地上的匕首来,目光如炬,“府中大大小小的家丁也就只有她是最后一个来的人了。” “可是,她是…”小丫鬟吞吞吐吐的说道。 君天懿寒光一闪,“柔儿死了,还可是什么?” “额…是..”说完就跑走了。 “你们几个先把柔儿的尸体带下去好好的收拾一番吧。”君天懿在人群中随意指点一番。 临走前,君天懿闭上双眸,伸手拂上了柔儿死不瞑目的双眸,叹息道,“安息吧。” 府中少了她,一下子就安静了许多。 低头自顾自的做着分内事,偶尔空闲的时候会唠叨上几句,谁都不晓得柔儿是惹上了什么麻烦,会落得如此下场。 第三卷、质问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刚从睡梦中醒来的司颜若,半睁着惺忪的睡眼望着天花板,渐渐的出神了。 回忆着之前所发生的一切,到寒茹的出现,再到自己被毁容失声,这一切似乎冥冥之中早已注定好的。 砰… 房门被用力的推开了,不,准确的说应该是被踹开的。 几个家丁推推攘攘的走入房中,房间没有窗户,一切都用黑色的纱布包裹着,导致里面漆黑的一片。 司颜若紧张的扯过挂在一旁耳鬓上的纱布,扣在了另一边的耳鬓上。双手紧张的不由得拉紧了身上的被褥,昏暗的视线中,她仿佛看了几个人影朝着她走来。 一时害怕,不禁发出了“唔…唔…”的声音来。 家丁没有大多的话语,驾起她的双肩就往外拖去,没有丝毫的怜惜之情。 司颜若双手乱挥着,遮在脸上的纱布也随之掉落在地上,膝盖托着它行了好长一段路。 君天懿正襟危坐在前厅,左手握成拳,脸上蕴含着的怒气让家丁们望而生畏。丫鬟手中托着茶水颤颤巍巍的放在桌上就赶紧退了下来。 “人还没带到?”君天懿朝着堂下望了一眼,大声喊道。 鸦雀无声,谁都不敢开口说话。 等了好一会儿,几个家丁这才慢悠悠的拖着司颜若的身子来到前厅。 “主子,人带来了。”家丁毫不留情的丢开她的身子,恭敬的说道。 那张恐怖般的面容暴露于污浊的空气中,她只能使劲的埋着脑袋,不让他人看清。 殊不知,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焦距在她的身上,那个瘦小的身子,谁都想不出她为什么要杀了柔儿。 连带司颜若入府的老嬷嬷在看到她后,深深的倒吸了一口气。 君天懿就那样坐着,双眸睥睨着地上的她,嘴角露出一丝的不快来,手掌‘砰’的敲响桌面。 出其不意的声响,让大家惊愕的抬起头来,纷纷关注着堂上的两个人。 “抬起头来。”厉声说道。 司颜若抖索着身子,心中想的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而是要怎么样才能遮起她丑陋的面容来,要怎么样才能不让他看到。 “我叫你抬起头来。”君天懿一下子就冲到了司颜若的面前,大步戛然止住,盯着身下的她。 见他发火,见他生气,司颜若动了动已然僵硬的双掌,捂住那下半边脸,这才缓缓的抬起脸来,注视着他。 “柔儿的死是不是跟你有关系,是不是你杀了她?”质问声再次响起,却让她突然送开了双手,不支力的向后撑起身子来。 什么?柔儿死了,她怎么会死,是谁杀了她,是谁…司颜若的心中不停的发麻着,忘了自己的脸颊此时正好被所有人看清。 “啊…好恐怖…好可怕啊…”人群中传来一声声惊呼。 君天懿半眯起双眸,打量着她脸上的伤疤,殊不知是这般的可怕,他的拳头松开握紧、握紧又松开,连续好几次,都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司颜若撇开脸去,不忍的闭上了双眸。泪水悄然滑落她的鼻尖。 第三卷、阴毒的寒茹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寒茹缓缓的换上那身红色衣衫,对镜理红妆。在眉心处画上妖娆的花细,佩饰那细长流苏华胜。 轻移莲步,悠悠的朝着前厅走去。双后握在胸前,唇中带笑,让人看不出她做何是想。 君天懿就这样看着司颜若,好似要将她活活生吃了一般。 家丁们自然一言不发的站在两旁,等待着司颜若开口说话。 老嬷嬷想起了什么似地,匆匆的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声音不大却极为清晰,“这丫头是个哑巴,不能说话的。” 君天懿看了眼老嬷嬷,翩然转身,重新坐回了原先的位置上。 司颜若颤了颤纤长的睫毛,他是在怀疑自己吗?嗓子下有着无数的话想要说,想告诉他一切真相,只是…她说不了话了。 “是你杀的柔儿?是就点头,不是就摇头。”寒光一闪。 司颜若顾不得脸上的伤,抿起双唇,使劲的摇着头。不是,不是她杀的,她怎么可能杀了同自己情如姐妹的柔儿呢… 伸出手指了指自己,又使劲的摇了摇,只差没把整个脑袋给摇下来。 “依你们看,她是不是凶手?”君天懿站起来,冲着底下的人大声说道。 虽然她的脸是恐怖了一点,若她是凶手又怎么会安然无事的躺在床上,等着他们来抓她呢。不少人纷纷摇头,觉得她并不想是凶手。 通过她那双清澈的双眸,让更多的人自觉到,她不想个心狠手辣的人,不然也不会让人毁了容。 “夫君…”站在柱子后的寒茹,亲切的叫了声君天懿。 “颜若,你怎么来了?”君天懿顿时没了刚才那气势,疾步走到寒茹身旁,执起她的手来。 “隐约间听到了哭声,我就出来看看,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所有人都到了呢?”寒茹装模作样的四处环顾了一下,惊讶的说道。 司颜若抬眼看了一眼寒茹,想起昨晚她晚出的情景,不得不将罪名冠在了她的头上。若真的关心此事,又何必盛装打扮才出门呢。 “柔儿死了。”低声说道。 “你说什么?”寒茹下意识的用手捂住双唇来,她记得黑衣男子说过,司颜若同柔儿的关系不一般,所以她只能尽力将戏演到最好。 眸子立刻泛起点点晶莹的泪水,摇摇欲坠。君天懿心知她会有多难过,不禁拉过她的身子将她揽入怀中。 柔声说道,“我一定会找出凶手的,颜若,别太伤心了。” “夫君…是谁这么狠心居然能下得了手,柔儿她…柔儿她…”说着说着,硬是挤出几滴眼泪来。 “大家都散去了吧。”君天懿扯开嗓门对着家丁们说道,目光掠及司颜若处,不耐烦的冲着她挥了挥手,“你也下去吧,这张脸赶紧找大夫医治一下吧。” 话毕,就拥着寒茹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司颜若想从地上爬起来,才道双腿早已麻木了。 柔儿死了,接下来会是谁呢?君天懿?还是…她不敢想下去,她怎么也没想到寒茹狠毒到如此地步。 第三卷、反击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清风堂内,洛亦寒和林慕泽围坐在一起,商量着堂内的变动。 自从新婚后,君天懿就极少来这里了。 “我想回清风堂看看,要跟我一块去吗?”君天懿整理着衣衫对寒茹说道。 “我?”寒茹扶了扶发髻上的发簪,轻轻的摇了摇头,“我还是呆在这里吧,这几天有点累呢。” “那也好,要是闲的慌就出去走走吧。” “恩。”寒茹轻轻垂了垂双眸,目送君天懿出了房门。 折身回去想要再小睡一会儿的时候,双眸犀利的看到了被褥上的那一抹殷红的鲜血,四周还有黑色的污渍。 寒茹一把抓起被褥,捏在手心中,眯起狭长的双眸来,轻扯着嘴角。愤然的将被褥丢掷到原先的位置,怒气冲冲的离开了房间。 司颜若好不容易走回了自己的小黑屋,刚要躺下休息,寒茹就冲了进来。 扬起手掌就是一巴掌,正好落在那快结翳的刀疤上。 ‘啪’清脆的一记响声,随后就是伤口破裂的声音,依旧鲜血散发在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 “你私底下见过他了?居然还跑到床上去了,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抬起脚踝就踹了司颜若一脚,不待她有反击之势,寒茹双手擂做拳,打在了司颜若的身上,口中一直碎碎念着。 司颜若冷笑的看着她,身上再痛也比不上心痛。身体不知哪来的力气,推开了寒茹扭动的身子。 她输,只输了那张脸,那副嗓子,还有那段刻骨铭心的婚礼。其他的,她又输了什么。 她说她对不起她,那么她何尝不是呢,无尽的折磨,让她一直徘徊在痛苦的悬崖边缘,无法反抗。 当初进府,只是为了能看他一眼,默默的留在他身旁就好。柔儿的枉死,让她有了振作起来的勇气,没了这张脸,她也不能在让她为所欲为下去了。 寒茹的身子因为猛力还未站稳,司颜若就抱着她的腰一齐撞向了墙壁。 腰部吃痛,寒茹蜷缩起身子沿着墙缓缓的倒了下去。 司颜若松开她的身子,一手抓起她精心打扮过的发髻,顿时那些发簪随之掉落在地上。 “啊…你要做什么?”寒茹仰着脑袋,痛苦的说道,一手扯着司颜若的手腕,示意她松手。 “哼…呵…”冷笑的看了看她。 十年风水轮流转,眼下轮到她来惩罚这个可恶的女人了。 摘下她脸上所有的饰物,不停的用脚蹂躏着,直到支离破碎,她才满意的收回了脚。 拾起地上的金簪,抵上寒茹的脖颈,慢慢的来回摩挲着。 “你要做什么…你究竟要做什么…”另一只手肆意的挥动着,指尖触碰到了司颜若的伤疤上,染红的豆蔻。 “你这是要做什么?这可使不得啊…”老嬷嬷站在门外,看着寒茹被这个丑女人欺负,赶紧上来拉住了她,夺下那支金簪来,“夫人对你这么好,你怎么能伤害她呢。” 不由分说的推开了司颜若的身子,扶起地上的寒茹,关心的问道,“夫人,你没事吧。”伸手拍了拍她身上的灰尘。 第三卷、彼此的怀疑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我没事…”寒茹扶着发髻,冲着老嬷嬷摆了摆手,狠狠的盯了一眼司颜若就离开了。 没有交代只言片语,老嬷嬷送寒茹出门后,折身回来拉过司颜若的手,“你这是做什么啊,这样做就不怕被谴出府去吗?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栖身居所,怎么能这般不珍惜啊。” 司颜若别开头不去看老嬷嬷,噙着眼角的泪水使劲的摇着头。事到如今,她还在乎什么,还能在乎什么呢。 “你这个丫头,若是方才那情景让主子看到了,别说是柔儿的事情,就这件事也饶不了你啊。”老嬷嬷掏出手帕来替她擦着脸上的血迹,“主子那般爱护夫人,你又凭什么呢。” 张开双唇来,她大口的呼吸着。是啊,所有人眼中她才是司颜若,她只不过是丑女人罢了。 宣室中,君天懿背对着洛亦寒和林慕泽,无比凝重的说道,“柔儿死了,我怀疑是他杀。亦寒这几天清风堂就交给你了,慕泽你随我一块儿去云庄吧。” “柔儿死了?”两人诧异的看向君天懿,这太匪夷所思了吧。 “昨晚被杀了,一刀毙命。”缓缓的转过身子来,“敢在我的地方动手,怕是府中人干的吧。” 林慕泽低头冥思着,回想起之前柔儿所说的那番话,想到那个说陌生却又熟悉的蒙面女人,心自然而然的怀疑她了。 “只怕和上次夫人中毒是同一个人啊。”洛亦寒双手环在胸前,揣测着。 君天懿一手扶上眉心,摇了摇头,“这些天发生太多的事了,我怎么也无法联系到一块儿去。” “都发生什么事了?”林慕泽低沉着嗓音。 君天懿抬眸看了林慕泽,稍稍的叹息着,“颜若她…好像变了很多,以前的她清丽脱俗,可现在有种说不出的妩媚。”话语间,他不禁蹙眉回想着。 “新婚的女子都会做出改变的,从女子到女人,总会有一番过程,九爷你是多心了吧。”洛亦寒笑着说道。 “是我多心了?这几天她似乎不愿意我碰她的身子,总是躲着我。可在人多的地方又对我亲密的不得了,你们说说这是什么原因啊?”君天懿突然抛出这句话来,让他们两个面面相觑。 伴随着那句话的收尾,空气降到了极点,林慕泽和洛亦寒相互对望着,一张嘴巴怎么也合拢不少,只差流出口水来了。 半响,他们才渐渐的缓过神,闭上嘴巴,纷纷摇着头,“这..闺房事,九爷你怎么好…当着我们两个人的面说啊,这也太…” 这番话,让君天懿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不禁低头笑了笑,解开这尴尬的局面,“这倒也是啊,你们两个也该快点找个好女孩了。” 林慕泽显然没有后面那句话,反复的思索着她的改变。 短短几日不见,一个人真的改变的如此彻底吗? “九爷,我还年轻,你找慕泽吧,我看他那样子正需要呢。”洛亦寒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过林慕泽这个挡箭牌。 “亦寒,你少来。”思路被打断,林慕泽不满的甩开他的手,“你我就差了几个月,你又必要说你年轻来暗示我很老似的吗?” 第三卷、若即若离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君天懿略略的查看了一下清风堂的笔记,发现没有什么大事也就提早走人了。 林慕泽一声不响的跟在君天懿的身后,想到了什么就记在心中,慢慢的将所有事情理成一条线。 “九爷,你方才说夫人变了,就只是一方面嘛?”他还是按捺不住了,好奇的问道。 “是啊,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呢,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呢。”君天懿扭头看了他一眼,“前些日子府中来了个丑女,那张脸都让人毁的差不多了。” ‘咯噔’心脏仿佛跳慢了一声,毁容的女子?是不是就是那天柔儿说起,他见过的女人呢? “丑女?怎么进府的?”林慕泽好奇,这种人是谁带来府中的呢。 君天懿依旧摇摇头,“府中的事情都是颜若在打理,我从不过问。或许是觉得她可怜吧。”随意的说了几句。 林慕泽的眸光随之黯淡了下来,自觉告诉他,那个女子不简单。之前柔儿说的时候他不信,柔儿死之后,他不得不相信了。 只是晚了,柔儿的性命就这样白白的牺牲了。不然他还能知道更多消息。 “九爷,有没有想过那个女子同夫人有着不可寻常的关系呢?”良久,他将心中组织好的语言说了出来,尽量将尾音收的很低。 “慕泽,这怎么可能。颜若怎么可能会认识那种人,我都没听她提起过,这绝对不可能。”君天懿站定身子,好笑的否定了林慕泽这番说辞。 林慕泽摇了摇头,随之笑了笑,“就当我没有说过吧,九爷…”有些事绝对没有表面这么简单,越是复杂的事情,调查起来越是简单,而真相也越接近。 寒茹飞快的收拾好凌乱的发髻,幸好司颜若没有打她的面颊,不然肯定很难交代,只是脖颈上有着明显的红印子,让她不得不敷了好几层的白粉,这才勉勉强强的遮挡住。 “颜若,你在做什么呢?”君天懿双手推开门就走了进来。 “啊…”掌心中的胭脂盒子也随着她的惊呼掉落在地上。 君天懿见她如此害怕,不禁拧紧了双眉,“你这是怎么了啊?看上去很害怕。”伸手拉过她的手,这才发现是冰凉冰凉的。 “我没事..只是你突然出现吓了我一跳啊。”寒茹随即反应过来,挽上他的手臂,“我正在想要怎么样才能让你爱我一辈子呢,可是,好难我一直都想不到。” “傻丫头,我对你的爱不是用嘴巴说出来的,而是用心去感受的。”君天懿抓起她的手按在自己的心房上,凑耳说道,“你能感受到吗?我的心只为你一个人而跳动。” “那要是你遇上了比我温柔,比我还美丽的女子呢?男人的心自古都是多情的,我可不敢保证你的心呢。”寒茹嘟起双唇,撒娇的转过身去。 “哈哈…”君天懿失声笑了出来,双手环在她的腰上,“这几天你总是对我若即若离的,难不成是欲擒故纵吗?颜若…这样的你,我要如何是好啊..” 给读者的话: 5555...亲亲要记得收藏、丢砖、留言哦... 第三卷、猜错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寒茹背对着他,看不见他的神情,却也在他的话中听出了一些。难不成他已经在怀疑自己了吗?双手无声的攥紧,指甲掐入掌心中去。 如果只是因为那件事,让她所有的苦心都白费掉,那输的太不值得了,太不值得了…她在心中暗自说道。 林慕泽向家丁打探到了关于那个女子的事情,就朝着那个厢房走去。 老嬷嬷还同司颜若说话着,林慕泽就靠在门外,双耳聆听着。顺着光线,他的目光正好停留在那触目惊心的伤疤上。 “你这又是何苦呢,话都不能说,改天我让春熙他们去给你弄套文房四宝来,也省的我一个人在这里自言自语着。”老嬷嬷垂首叹息着,替她清洁好脸上的伤疤,也就出去了。 “林公子?”老嬷嬷起先是一怔,随后对着里面的司颜若望了望,带着无尽的叹气离开了那里。 司颜若听到了那声呼喊,是林慕泽来了。她赶紧从方才那块沾染上满满血迹的丝帕遮起容颜,有点害怕双手还在那里颤抖着,目光不停的闪躲着。 林慕泽见她如此,狐疑的看着她,一步踏入房中。只见四处都用黑布遮着,就连那唯一透气的窗户也被她里外三层用黑布包围起来,更是加重了对她的好奇。 “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林慕泽四处打量着,屋内简单的没放什么家具,只有一张床和放在角落中的一盒食物,“前几日我在府门外看到你,若不是我的出现,你应该更早就混入府中了是不是?” 司颜若别过头去,不去看他。 “府中的一个丫鬟死了,她叫柔儿。我不知道你认不认识她,所有人都在怀疑你,你有什么辩解的话吗?”林慕泽停住脚步,就这么站在她的面前,看着她的侧脸。 这样的熟悉的脸,好似在什么地方见过,可一时又想不起来。 司颜若闭眸,摇了摇头,一双手始终不愿离开脸部。 “她告诉我,在主子成亲前,在清风堂见过你,你出现在颜若的房中,身上血迹斑斑,那张脸是不是颜若做的?”林慕泽眯起双眸,斩钉截铁的说道。 话后,他自责着自己。颜若,他怎么能怀疑起颜若来呢。可话已说出口,只等着她那无声的回答。 司颜若闭着眼,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迟迟没有回复。 “刚才听老妈子说你不能说话,不如你就写字吧,你会写吧?告诉我,你来这里的目的和之前为何出现在清风堂的原因。”林慕泽拉过她的身子就冲到了门外,一把将她推在地上,从旁拾起一根木枝塞在她手心当中,喝令着她,“告诉我。” 司颜若还来不及反应就摔在了地上,双手握紧那根树枝,用力一扳就给折断了。 林慕泽加重了心中的疑问,扯过她的手臂来,双指灵活的找到了脉细,细细一诊,没有内力,怎么会这样。难不成他猜错了,一切都猜错了吗? 失落的松开了她的手,林慕泽自顾自的笑了笑,“看来都是我搞错了,对不起,方才那样对你。” 司颜若整个人都杵在了那里,他是在试探她吗? “慕泽,我当真没有看错你。只是眼下不是我能告诉你真想的时候,为了他,我只能暂时委屈自己了。” 她露出极为难看的笑容冲着他满意的笑了笑,随后就大步回到了房中。 第三卷、自讨苦吃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林慕泽无法诠释她那抹笑容的含义,只能带着眼前这份豁然离开了那里。 今晚似乎特别安静,寒茹敞开着窗户,静静的趴在窗台前,双眼一动不动的盯着草丛。 心中波涛汹涌,柔儿死了。她的确封住了那个秘密不外泄,可是,似乎她的烦恼也因此徒增。君天懿起了疑心,居然把林慕泽叫回了云庄,日夜不分的守候着,谨防他人暗中作祟。 长时间没有眨眼的双眸,渐渐泛红,因为干涸而难受极了。 风卷地而起,沙子点点滴滴的吹进了寒茹的眼中,刺痛了她的神经,不禁伸手去搓揉。 冷风从眼前呼啸而过,一支飞镖在她反应过来后,就直直的插在了离她不远的柱子上,上面赫然还夹杂着一张纸卷。 寒茹倒吸一口气,赶紧将门窗关了个严实。取过那张字条,唇角微微上扬,纸条便搓揉至手心中去。 “颜若,你是在等我吗?”君天懿推门而入,见寒茹还杵在那里,心中不知在想什么东西。 寒茹将纸条丢入身后的柜子底下,笑着走到他的身旁挽上他的手臂,“今晚的夜色不错,就起来看看。忙到这么晚,应该是累了吧。”说着就抬起双手,想要替他更衣。 “也还好,同慕泽说了几番话,柔儿的死,对云庄来说始终是个打击。颜若,这几日要小心自己的安全,知道吗?”君天懿握住她的手,款款说道,“纵使你会点功夫,我只怕天外有天,反而不是别人的对手了。” “我…”说这话的时候,寒茹明显的有点心虚,武功吗?黑衣男子从来都没有教过她任何的武功,反倒要自己去化解这个难题,不由得傻笑了几声,“有你在我身边,我还怕什么呢。” 踮起脚尖,她轻轻的将手绕在他的脖颈上,呼吸着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气,很独特的香味。 君天懿双手抚在她的面颊上,看着她眸中的晶莹的彩光,朝着那个让他勃然心动的两片薄唇移去。 既然已是夫妻,既然拉开了序幕,她就没有后退的余地了。 身子向后仰去,两只手紧紧的束缚着他的脖子,含笑回望着他的双眸,不反抗也不拒绝。接受他所有的一切。 下决心要夺到这一切的时候,她早就做好了准备。然,这个男人的所有物,也是她的,从这一刻开始,就是他的了。 冰冰凉的触觉轻覆在她炽热的唇上,一点点的加深,一点点的让她沉沦。 殊不知,原来这就是所谓的男女之事。 粉色的幔纱伴随着两人,而缓缓的放下,遮起着无限的春光。 君天懿迷离的看着身下的寒茹,温柔的与她十指紧扣着,在她的耳边诉说着两个人的地老天荒。 自从经过春满楼一事之后,寒茹怕极了这种事情,生怕会让他察觉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来,所以,她只能紧闭双眸,静静的等待着他的进入。 十指嵌入他的后背,痛楚蔓延,她蜷缩起身子向后退去。 没过多久,她逐渐的习惯了,双双发出浅浅的喘息声。 守候在房门外的司颜若,听到着刺耳的声响,纠扯着心房,极大痛苦的流下那两行剪不断的泪水。 到底,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到底,她还是做到了。 “为何你无法分别出我与她之间的区别呢…为什么…”一切都是自讨苦吃,为何要这样自己伤自己的心呢… 第三卷、涟漪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狭长,深深的埋入那一片同样青的发黑的草丛中去。 她不清楚自己站了有多久,只道是眼泪都流干了,月亮从头顶偏向他方的时候,她这才迈着无比沉重的脚步离开有着他们暧昧气息的地方。 风温柔的吹拂在她的脸上,好似一双宽厚的大手轻抚着她那狰狞的面容。不知不觉中,竟然走到了小池塘边上。 波光粼粼,月色朦胧的替它染上那银白色的光辉。缓缓的蹲下身子,池水如镜,并无那些尘垢,她望着自己的,忍不住伸手触了触将要结疤的伤势。 如果,就这样死去了。这一切会变成如何?内心引来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一手撑在地上,不停的干呕着。 末了,她才想起那个即将被她遗忘在悲伤角落中的生命。那个生命,是她惹上的孽债。 可是….一丝灵光闪过她晦暗的脑中,一下子,一下子她就明白过来了。 寒茹恨她,却能为了这个孩子让她活下去,她口口声声说她杀了她最爱的人…孩子,少年,寒茹,莫不成她…早就该想到的,早就该联系起来的… 整个人‘腾’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下个她要对付的人,不就是此时和她共赴云雨的君天懿吗? 不懂,依旧是不懂。 她的心到底是用什么做的,居然能装作若无其事的和他在一起,居然可以…人在做,天在看,她这样就不怕那少年不得安息吗? 冷,莫名的升起一股寒意。她究竟会怎么做,杀了他,对她又有什么好处呢? 身子再次缓缓的蹲在地上,靠在树旁,就这样她在那里度过了一夜, 天蒙蒙亮,她正睡的舒坦时,草丛上传来清脆的践踏声,她缓缓的睁开睡眼,看着眼前的老嬷嬷,冲着她点了点头,用动作询问着她,‘有什么事吗?’ “来了这些天,我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你不能说话,就写出来吧,也好有个称呼。”老嬷嬷瞅了瞅四周,见地上正好有一支断裂的树枝就给捡了过去,横递到她的面前。 司颜若抿了抿双唇,以后又该用什么称呼来称呼自己呢。 在清风堂,她叫清浅。在云庄,她是司颜若。到了如今,她又能是谁呢? 愣怔的从老嬷嬷手中接过树枝,颤巍巍的在草地上描了几个字,‘涟漪’。只是描了个大概给老嬷嬷看,也不晓得她识不识得这两个字。 “这名字好怪,哪有为人父母的给自己的孩子取这种名字啊。”老嬷嬷一阵思索,连连开口道。 司颜若放下手中的枝桠,翩然的站起身来。 涟漪,这些遭遇就如同被风吹起的水光,在风过湖静的时候,总会回到最初的样子。 老嬷嬷望着司颜若,察觉到她眼中的那坚定的目光,感慨着她的遭遇。 “时辰不早了,夫人找你过去呢。” 司颜若别过头去,露出那躲藏不开的惊惶,她又想干什么了? “休息了这些天,也该做你的份内事了。当初是夫人带你来的,估计是想收你做贴身丫鬟吧,只是可惜了你那张脸…哎…” 老嬷嬷领着她一路上念叨着。 给读者的话: 哈哈,这个名字还有另一种说法,不晓得亲亲们能不能看出来... 第三卷、请教得掌捆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司颜若低着头,心中想的并不是寒茹等下回这么折磨她,满心的都替君天懿担心着。 寒茹披散着青丝,嘴角勾勒起那一抹淡淡的笑容。 执起朱砂笔,在那即将黯淡下去的痣上,轻轻一触。从骨子里透出那一身的妩媚和柔情。 白皙的细脖上,残留着一抹赤红的印子,万千青丝撩起少许简单却不失大方的发髻,额前描绘上那金色花细,恰到好处的点缀。指尖在台上众多的发簪,发钗上左右游离,停留在那支镂空紫蝶步摇,轻轻的插入左边发髻中,时不时的发出一阵悦耳的响声。 几缕青丝垂在胸前,掺了点馨香的花油,不时的上下抚摸着。 满意的替自己上了那红妆,便静静的等待着司颜若的到来。 铜镜中的她,比起初来乍到时,有了更为明显的改变。依稀还记得,那时的她是多么的狼狈,眼下却成了一人之下众人之上的女主人。 “夫人,人给你带来了。”老嬷嬷轻叩了几声门扉,轻声念道。 寒茹见司颜若来了,特意拨开衣领,那一片绯红顿时暴露在她目光所及的地方, “进来吧。”寒茹调转方向,身子朝向门外。 司颜若使劲的告诉自己,不能发火,不能发火。 “嬷嬷你先下去吧,我有些话想交代她说。”寒茹站起身来拉了拉臂弯上的披帛。 “是。”老嬷嬷立刻收回脚步后退。 寒茹渐渐逼近司颜若的身子,见她始终微微颔首着,柔声道,“姐姐,你就这般害怕妹妹吗?” “哼…”用鼻音来表示自己的不满以及不屑。 “在这里,我是主,你是仆。你又有什么资格来反驳我呢?”说着,一手掐上司颜若的脖颈,逼她直视着自己,“下人不调教,就会坏了规矩。” 司颜若顺势一手握在她的手腕上,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寒茹吃痛的将她加在她身上的力气,一丝不留的还给了司颜若,到最后,两败俱伤。 司颜若喘息之际,瞥到了寒茹脖上的绯红,身体不禁打了个寒颤,明亮的眸子闪动着丝丝悸动。 “我最喜欢红色了,姐姐,你觉得它漂亮吗?这可是夫君亲自给我弄上去的,昨晚…我和他…呵呵…”想起昨晚尽情处,寒茹用手遮住了嘴巴,连笑声声。 司颜若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硬是别过头去,起身就要往外走去。 “姐姐,这就要走了吗?妹妹还有好多不懂,想要请教下姐姐呢,夫君他最喜欢怎么样的呢?”寒茹止住了笑声,嗲声嗲气的说道。 深深的喘息着,她可以听得到内心跳动声,五指紧紧的收拢,骨骼声节节作响,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脚步僵硬在那里,却动弹不得。 “夫君很疼妹妹,一个晚上都不知道做了多少次,姐姐,难道就不替妹妹感到开心吗?作为你的代替品,我可是很享受他的柔情呢。”说着,正要用衣袖去掩嘴时。 巴掌从天降落,打散了她满脸的笑容和那羞人的话语。司颜若一把抓过她的手臂,狠狠的向后退去。 这已经不是第一回了,司颜若的手掌早已麻木了,身上若还有丁点的内力,定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第三卷、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你这是做什么?”门外突然闪过一个人影来,紧紧的抓住了司颜若的手臂。 随后用力一甩,她的身子直直的朝着旁边的柜子狠狠的撞击过去,“是活的不耐烦了?” 背部的痛楚让司颜若无法睁开眼睛来,渐渐涌上的麻木,让她沿着柜子倒在地上。 “夫君…”寒茹捂着面颊,躲在了君天懿的背后,委屈的看着他。 “颜若,她这样以下犯上,你怎么能够容忍,你可是女主人啊。”君天懿怒气未消,严厉的看向寒茹。 “可她是…”寒茹忍着眸中的泪水,正要反驳,只见君天懿走向了司颜若。 “究竟是谁借你的胆子,还是这条命,你当真是不要了吧?”单手撑在地面上,目光犀利的打量着司颜若。 别开他迎上来的目光,她心中明白,他一定是恨透自己了吧,恨不得杀了自己吧。挤了挤背脊,忍着痛从地上爬起来,双眉始终没有松开过,那样的紧缩在眉心。 手,她想拉住他的手臂,平复他的怒气,那只苍白的小手还未触及到他的衣衫,就被寒茹冷冷的打落掉,赶紧拉过君天懿的身子,“你要做什么?” 司颜若翻了翻眸子,瞥见了寒茹的那份慌乱,她是在害怕吗?彼此相爱的两个人,离得那么近,怕他能从感觉上认出她来吗? 不禁失声笑了笑,牵动着脸上的伤疤,双肩亦随之抖动着。 “颜若,这个人留不得。”君天懿抓紧寒茹的手腕,看着她脸上五个巴掌印,难以想象,她到底用了多少力气打出手来的。 “夫君,她也怪可怜的,你看她那张尽毁的容貌,也怪让人心疼的。”寒茹探眼看向司颜若,“方才我也有过错,是我牵动了她的伤心事,她才会如此的...” “你总是这样善良,什么都委屈你自己。下人才会骑到你头上来。”君天懿怜惜的搂过她的身子,当司颜若完全不存在。 “今日起你就到厨房去帮忙吧,希望那里可以磨磨你的性子。” 司颜若冷笑的看着寒茹,背脊不断的发颤,笑的却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离开的时候,她几乎是用尽了全力的力气,她不晓得该如何去解释,或许说,她从未想过要去解释吧。寒茹依在君天懿的身上,笑着看她那落寞的背影,越走越远。 自那件事情发生后,君天懿表面上没有再说什么,却让林慕泽暗中关注着她。在她身上,他认为能找到很多未知的秘密。 就在他专心致志的看守司颜若的时候,府邸的另一个厢房,上演着同上次一模一样的戏码。 寒茹在林慕泽的面前偷偷的溜出了云庄,这次她只是转了弯,就见到了想要见的人。 牛皮灯笼在晚风肆意的吹拂下,上下左右不断的摇晃着,嵌在里面的灯芯随时都会吞噬掉那层阻碍。 虚晃的影子打在孤寂的街道上,好像有无数夜游物在那里游荡着。 “之前是你口口声声说要我静安其变的,眼下怎么沉不住气了?”寒茹掀掉黑色帽子,讽刺道。 回复3G网友的留言:谢谢你的支持,关于这个陌陌马上就写到了。大家怀疑的内容,陌陌会一一道来的....请耐心等待...陌陌爱你们... 第三卷、依旧疑惑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这里找你来,只是想告诉你,我的计划。不要为了你那点毫无瓜葛的事情来影响到我的大业。”黑衣男子低沉的说道,他整个脸都被埋没在漆黑的夜色中。 寒茹轻蔑的笑了笑,“大业?什么时候男人的大业需要我这个弱小女子来辅助了。”发髻上的那步摇也随之摆动。久久的回荡在夜幕中。 黑衣男子剜了眼寒茹,“哼,若不是我,现在的你应当还跪在那个坟墓旁,哪会有眼下的荣华富贵。”将寒茹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遍。 这两张相似的脸庞,总会让人摸不清方向。索性的是,他知道所有的真相,更加不会被这脸蛋所迷惑,失了心智。 收了收衣领,寒茹环视着四周,压低声音,“我不想和你斗嘴皮子,找我来到底要告诉我什么。”不耐烦的催促着。 “我只想提醒你一下,别忘了你身上的重任。爱上你的死敌,你该清楚下场是什么。”勾勒起嘴角的一抹黑色笑容,配合着那银色面具。 寒茹别开头去,目露凶光,咬牙说道,“我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件事,不需要你在那里提醒着我。”拂了拂衣袖,准备离开。 半夜三更的让她出来,就是为了来提醒她这件事的吗? 寒茹暗自心中发笑着,即使那是爱,那也是踩在刀尖的爱情,随时都能了结彼此的性命。 “你想要的,我可以帮助你得到。只是在这以前,你必须先帮助我,不然,你知道下场的。”黑衣男子第一次这么大声的冲着寒茹喊道。 “那场交易还没结束,不是吗?”寒茹打住脚步,稍稍的别过头,冷冷的说道。 寒茹搞不清楚,今天他到底是吃错了什么,竟然会无缘无故跑来,声声询问她,就是想破了脑袋,她还是一无所知。 对于他的身份,她是陌生的,同样也是好奇的。他手下有着数不清的暗卫随时随地盯着她,他今天那一番话,显然是在告诉她,这几日她所作的一切,是逃不过他双耳的。 回去的路上,寒茹反而少了分警惕,居然从心底最深处发出几声干笑来。 就在她以为她是真的取代了所有时,黑衣男子的出现残酷无情的打破了她的美梦。 交易,这一切只是交易过程的附属品罢了,纵然现在属于她,到了最后她也必然会失去。 林慕泽将寝室移到了司颜若那间小黑屋的对面,她屋内漆黑一片,而他屋内却明如白日。打开那扇窗户,他直接能看到她的房门。只是里面的情景,他就一无所获。 在君天懿下达命令前,他也略有所闻。这个丑奴居然动手打了夫人,利落果断的掌捆,没有丝毫的畏惧之心。 家丁们都在替那善良美丽的夫人抱不平骂怨气,可林慕泽的心,再次开始徘徊。渐渐的,他又找不到方向了。 她会替一个下人求情,是人情之内的事。可是,丑奴为什么动手,以司颜若的身手难道还躲不过那个巴掌来袭吗?还是她是心甘情愿挨打的…不…倘若是心甘情愿挨的打,怕老早就在君天懿面前道出了真相,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第三卷、熟悉的倔强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喝完壶中最后一杯茶,林慕泽放下了窗户。 司颜若蜷缩在角落中,披在身上的那层破棉絮拖曳在地上,露出那已然发黑的棉絮。 她尽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发着霉臭的棉丝捂上自己的双唇,泪水滑过,她还是学不会如何不伤心。 次日,她就打发到厨房重地干起了那些她从未做过的粗活。 家丁们一看是那丑奴,便将手头上最为繁重最为劳力的工作,一件件交到她的手上,还有那把异常沉重的斧头。 看管灶头的家丁,指了指远处的一堆木柴,冷冷的说道,“一分为四,劈好柴后就送进厨房,一个一个放在那里,要是弄乱了,今晚你就甭指望吃晚饭了。”丢下这句威胁性的话语,灶头家丁撇嘴离开。 “记得把那几个大缸的水都打满了,井水要赶在日出东方前挑满,主子要是吃的不满意了,有你好受的。”长相凶恶的家丁将手中的那条扁担往地上一扔,拍拍屁股就走人。 就连那几个丫鬟也不甘示弱的将手中又脏又臭的衣裳抛在地上,不时的用脚再踩上几脚,“赶紧都给洗了吧,不然明天大家伙儿都没的穿了。” 司颜若站定在原地,一手扶在身旁的那根细小的竹竿上,衣衫凌乱的铺在她的脚前,那把斧头还蹭着亮光。 到底要先做哪样呢?她收拾好衣裳放在一旁,费力的拔出那把入木三分的斧头,沉甸甸的朝着木堆走去。 有着碗口粗的木柴要劈成四段,谈何容易。司颜若拿过最顶端的那根木柴,底下的不平整根本无法放直,每斧下去,她都快精疲力竭了。 花了大半会儿的时间,她也就披了那几块,大小不一,粗厚有别的木柴,朝着灶房而去。 出来时,瞥到那根扁担时,她心一惊,迅速抬眼看了眼天际,已染红了半边天,太阳马上就要从山脚处升起。 司颜若片刻都无法耽误,拿起扁担,拎起两只大木桶,朝着井口而去。 好不容易打满了那两桶水,刚走出没几步路,‘咔嚓’一声,扁担承受不住压力而在她的肩头断裂。 韧劲十足的细竹碎片插上了她的后背,鲜血立刻就冒了出来。 那两桶水落地开花,索性的是她没有随之一块儿摔倒,不然就要被那木桶给砸到了。 水花溅了她一身,从头到脚,无一干净处。血水掺和着井水一块儿从她的背部流淌下来。 暗中一直坚守着的林慕泽,在看到那几个家丁存心捉弄时,气不打一处来。做错了事,也轮不到他们私下用‘刑’。 在丑奴的身上,他总能寻找到那一丝熟悉的感觉,忍不住想对她伸出自己的双手。 他以为她第一时间会回去同君天懿告状,出人意料的是,她一声不吭,即使细竹刺肉,他也未从她的眸中解毒到任何痛楚的症状。 只见她拾起那两只木桶,拿在手中比划了一小会儿,将其中一只放在原地,用另一只打满了井水,提着它一步步朝着灶房走去。 林慕泽耐住自己的冲动,静坐下来,想看看她要如何在短短几个时辰之内完成他们所强加在她身上的重担。 第三卷、路见不平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太阳的光芒,温柔的撒在每个人的身上。那份温柔逐渐的加深,一点一点的它慢慢的变为炽热,聒噪的大地,不少鸟虫在那里鸣叫着。 林慕泽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半眯着双眸,也熬尽了耐心。司颜若虚弱的身子根本就无法在日出前将那两大缸的水挑满。 步子一瘸一瘸的挪动着自己的身子,从溢出桶中的井水,打湿了她的鞋袜,留下那一长串的黑色脚印。 虚汗滴滴自她的脸颊上滑落,干涸的双唇泛着苍白,就连那纤瘦的十指在阳光沐浴下,变得透明起来。林慕泽站起身来,绕过那一直遮掩着他身子的树木,朝着司颜若的方向走去。 她的体力早已透支,剩下的不过是那来自骨子里的骄傲。能让坚持到现在,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不知何时起,林慕泽已然觉得,同她好像相识了好久。 面纱随风拂动着,挡在了那双黑色靴子前,司颜若抬了抬眼皮,以为是眼花看错了,可真的待他走近她身前时,她不得不相信,来的会是他… “依照你的性子,不做到这些事情,你定是不会轻易罢休的,但,同样的你没有理由来拒绝别人的帮助吧。”林慕泽淡淡的笑着,从她的手中接过只剩下一半的木桶,“我只是看不惯那些下人这么欺负罢了,有些事我还是想当面问个清楚,当然,在完成这些事情之后。” 手中一空,整个身心都彻底的松懈了下来。司颜若痴痴的看着眼前的林慕泽,尚且他都能对陌生人如此,为何君天懿始终看不穿呢? 强忍住眼眶中的泪水,对着他努力的点了点头。 的确,方才她是希望有人能够来帮她一把,放眼整个云庄,所有的家丁恐怕此时对她都是厌恶至极的,会帮她,就不会有刚才的那一切了。 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会是林慕泽。很久以前,他就像大哥哥一样,在她身旁给了她坚定的信念。如今还是依旧如此。 “慕泽,你帮我。是因为路见不平,还是因为你看穿了这场戏呢?” 两大缸的水在林慕泽的帮助下,很快就见平。司颜若整理着那些衣裳将它们一一晾在竹竿上,水珠湿哒哒的低落在地面上,引起微小的灰尘。 出去闲散的家丁们,回来就瞧见林慕泽亲自动手在劈柴,纷纷都吓住了。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极为难看。 “舍得回来了?”将那把斧子用力的劈入手边的一块木头中去,卷起袖子,拂去那一丝的燥热。 家丁们维诺的站成一排,恭顺道,“林公子…”声音小的不能再小。 “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来彰显你们的男子气概吗?”林慕泽厉声说道。 “林公子,这是…”遭骂的其中一名家丁不服的反驳着,“这可是…” “如果不想我告诉主子的话,就请你们好自为之。什么事可以,什么事不可以做,恐怕不需要我再逐一的教你们了吧。”目光犀利的落在众人身上,灼烧着他们的身子,不住的在那儿发颤着。 听到声响的司颜若,好奇的走了过来,见众人被林慕泽训示,拉了拉他的袖子,冲着他做出一个不要的手势。 “不能因为你而破了规矩。大家各司其职,没理由把所有的事都交给你做。” 第三卷、被袭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司颜若不再说什么,意味深重的看了他一眼。折身回继续方才的工作。 林慕泽冲着他们使了一个眼神,尾随着司颜若而去。依在一旁的竹竿上,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眼前这个丑奴,不禁笑出声来。 耳边拂过他的爽朗的笑声,司颜若停住了手中的动作,扭过头来不解的看着林慕泽。 “别误会,我只是想到了某一些事情,跟你无关。”林慕泽连忙解释着。 司颜若颔首,伸手擦去了额头上的汗水。 随后来的几个丫鬟见着林慕泽双眸一眨不眨的看着那个奇丑无比的女子,轻扯着双唇,气不打一出来。 粗鲁的从她手中夺过拧干的衣裳,用手肘向她的肋骨捅了捅,“这些粗活还是让我们几个来吧。”冷哼一声,丫鬟们就走远了。 面纱被带起,司颜若顾不上痛楚,赶紧捂住了那狰狞的面庞来。 林慕泽的余光在瞥见她愈发严重的伤疤时,不禁站直了身子,明亮的眸子转眼间变得迷离起来。 “你先忙吧,晚点我再过来找你。”良久之后,他才抽回自己的思绪,淡淡的说道。 司颜若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虽然她明白,她会因为他的帮助而更难再这里生活,或许,以后等待着她的是变本加厉的刁难。 林慕泽走后,司颜若所来无事就找了个较为清静的地方准备休息一会儿。 前脚刚刚走到假山后,便看到一黑衣人鬼鬼祟祟的在那里闪躲着。云庄虽也有些许人是着黑装的,如此奇怪的,却还是第一次见到。 司颜若攥紧衣袖,小心的探身上去。想起上回在这里莫名的被袭,难道府中有奸细? 咔嚓… 全神贯注的盯着他的背脊,竟然忘记了脚下的东西,此时的她,正好不偏不倚的踩在了树枝上,那清脆响亮的声音,激醒了黑衣人的神经,猛的回过头就看到司颜若定住在那里。 缩回脚,想全身而退也已然困难的很。 那是一副完全陌生的面孔,司颜若双手捂住面纱,怔怔的向后退去。 “既然让你看到了,你也就没了继续活下去的理由。”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掏出匕首来,步步逼近司颜若的身子。 目光笃定的看着她,嘴角是那化不开的诡异笑容。 司颜若害怕的看了他几眼,立马掉转身子撒腿就跑,衣裙不时的在她两腿间摆动着,随时有可能将她给绊住。 黑衣人冷笑了一声,将手中的匕首抛上半空,反手一拿双指捻住刀锋就朝着司颜若的后背准确的射去。 “小心…”从一旁突然冲出来的寒茹慌乱之中抓过她的手臂,司颜若被这突如其来的的一下给吓住了,脚步来不及收回,连带着寒茹都摔倒在地。 那柄匕首也因此落空,笔直的射进了不远处的树干上,震落好几片飞叶。 “你没事吧?”寒茹甩了甩手臂上的痛楚,从地上扶起司颜若,关心的问道。 司颜若看到寒茹就想看到了鬼一般,触电般的将她的手打落。眼前两个人对她而言,是敌非友。 好端端的府中怎么会有刺客,而寒茹又怎么刚刚好会出现在这里,这么凑巧的救了她。 第三卷、要死要活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黄泉路上也要作伴。”黑衣人提起脚尖,飞向她们两人的身前,从腰后掏出另一把匕首来,对准司颜若的心房刺去。 寒茹看了一眼黑衣人,继而转头看向司颜若,抓准时机,硬是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来替她挡那刀。不知为何,黑衣人一见是寒茹,就连忙收回了匕首。 “救你只因为你腹中的孩子。”寒茹回眸瞥了眼司颜若,慌忙的推开她的身子,“不想死就赶紧走。” 司颜若就这样看着她,纵然她看上去那般的风情,但,她那双眸子却是异常的清澈,从她眸子里她清晰的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乌黑色的眼球一动不动的盯着,不容她做任何的拒绝。 “走啊…”寒茹见她杵在原地,不由得着急了起来。那个孩子,是风哥哥唯一的孩子,就算是死,也要将他保护好,这是她如今的心愿了,谁若是想伤害孩子,她绝不放过。 黑衣人依旧笑着,看着她们在那里姐妹情深。只是肩负重命,再这样下去只会惊扰了更多人,那时就不要收拾这一切了吧。 司颜若还未迈出步子,黑衣人扔出了匕首,手柄处直落落的对准了她的双脚。 一击即中,刀锋顺带割破了她的衣裙,血迹斑驳。 寒茹见状一把扶住了她失去重心的身子,从地上拾起匕首,握在手心中。 黑衣人步步靠近,紧握成拳,冲着司颜若的背影,狠狠的敲了下去。 司颜若按着受伤的脚,只觉两眼一黑,身子就缓缓的倒在寒茹的怀中。 “你这是做什么?杀了她,对你们有什么好处?”寒茹盯视着黑衣人,阴沉的说道。 黑衣人从寒茹手中拿过匕首,用衣袂擦去上方的血迹,“你确定四周没有人了?”还不时的打量着任何有风吹草动的角落。 “眼下这个时候,下人们都在吃饭呢。说吧,他这次叫你来,是为了什么?”寒茹松开司颜若的手,仍由她摔倒在地上,也全然不顾。 那个孩子,暂时还保得住。方才的那一切,都只是在做戏罢了。 黑衣人来这里的目标只有一个,替她完成一直所担心的事情,这也就是为什么黑衣男子这几天不安的原因。 君天懿至今还沉迷其中,但一直置身事外的林慕泽却开始起了疑心。再拖下去,难保不会被亮穿。 “公子说了,习武只认要废去全身功力,法子有二,其一便是自废武功,你没有武功且没有那个理由,其二便是自断筋脉,公子让我来这里断了你的筋脉,应当没有问题。”黑衣人娓娓道来,晃了晃手中的匕首,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着。 望着那锋利的刀锋,寒茹不吵也不闹,只是极其冷淡的说道,“我疯了吗?断了筋脉,跟四肢不健全者又有什么区别,我宁愿用别的方法。” 自断筋脉,亏他想的到这个方法,还不如直接让自己死了得了。不过,由此也可见,他到底还是紧张自己的,想到这里,寒茹不禁扬起了唇角。 黑衣人看着她的笑唇,一脸的不解,“筋脉断了只要医治得当还是能行动自如的。被发现了,死的却只有你一人,公子说了,要死要活,你自己选择。” 第三卷、断筋脉求信任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丢下这几句话之后,黑衣人见她迟迟没有回应,冷笑的收起了匕首,正要往回走,却让寒茹给叫住了。 “生死,早已有了选择,你来吧。”寒茹伸出双臂,闭上双眸,尽量让自己忘却那痛苦,尽量让自己放的轻松一点。 黑衣人重新拔出匕首来,点住了寒茹的穴道将她放到在地上。手指掐在三寸处,匕首果断利落的抽出,立刻那暗红色的鲜血血流如注。 左右两手全部浸泡在血液当中,不断的吞噬着她的生命。 黑衣人达到目的便起身离开,临走前还不忘将匕首塞进司颜若的手中,那连带着寒茹身上的血迹的匕首,依旧闪闪发光,只是多了分浓郁的血腥味。 家丁们用过午饭后开始了忙碌的下午,路过花园的家丁见到寒茹同司颜若一块儿倒在地上,不由得大叫了起来。 尖锐的声音高耸入云,打破了宁静的午后,在宽阔的天际上方生生的撕扯出一决裂缝。 林慕泽乍听着声音的时候,第一感觉就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急匆匆的放下手头上的书本,赶往后花园当中。 君天懿去了清风堂还未回来,倘若出了什么乱子,这还了得。 当他赶到的时候,已然有不少家丁围聚在四周了。脚与脚的缝隙间,他注意到了那触目惊心的鲜红,还有酝酿在空气中的腥味。 “让开…”林慕泽大脑一片空白。耳边不时的响起柔儿惨死时的那番场景来,双手推开家丁们,硬是将自己的身子挤了进去。 双眸睁的老大,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 寒茹倒在了血泊当中,而司颜若握在手心的竟然是凶器。 林慕泽揪过身旁较劲的家丁,怔怔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赶紧去叫大夫来。” 手腕上的鲜血还不断的涌出体外,林慕泽出手封住了她的穴道,这血才戛然停止。他没有多看司颜若几眼,赶紧抱起地上的寒茹来,飞奔而去。 家丁们也不敢擅自处理司颜若,只是任其她倒在那里。老嬷嬷不敢将她带走,生怕惹来更多人的白眼,她只能守候在那里,等待着她的苏醒。 这辈子她阅人无数,一只脚已经在棺材中了,这凡尘中又有什么是看不透的。自打司颜若第一天来这里,她就从她闪躲的眸子中看出了她本善良,决不是做出那种大奸大恶之事的人。 上次她虽看到她在打夫人,可她还是选择相信她,没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她是绝对不会如此的。 这次也是一样,她心如明镜,她若是那狠心之人,那张脸便不会如此,她若是恩将仇报之人,当初夫人也不会领她进门了。 身处清风堂的君天懿听到这个消息后,顾不得一切就匆匆赶了回去。洛亦寒也甚是费神,这几日怎么总是出事,引起了他的好奇心也便一块儿跟了过去。 大夫颤颤巍巍的替寒茹包扎上手上的伤势,又开了几贴药叮嘱了林慕泽几句话,收拾好医药箱就离开了。 床榻上的人至今还在昏迷当中,他只好让家丁去煎药,自己则是留守在她的床榻旁,等着君天懿从清风堂赶回来。 给读者的话: 回复小米和小冷,走到虐的尽头就能看到幸福。陌陌需要大家的支持,多多收藏多多留言吧...最好是加读者群 第三卷、是真的想死了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怎么回事,我才离开多久,这么就发生了这种事。你是怎么看守的?”君天懿一把推开房间的大门,连口气都不曾喘过就直直的冲到了床榻前。 怜惜的抚上寒茹的脸颊,心疼的盯着她双手上的白色绷带。 “九爷…”林慕泽自知难逃其罪,不反驳不解释的跪了下来。 她受伤,他又何尝好过呢。 “大夫怎么说?”双眸只容得下她一个,他没有更多的精神去责罚林慕泽。 林慕泽将头埋得更低了,“伤势不深,只是流血过多,会昏迷一段时间。”幸好不会死,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该拿什么去面对君天懿了。 “筋脉断了,她这一生的武功也就白费了。”君天懿替她掖好被褥,苦笑着说道,“要是给她知道了,又得难过一阵时间了吧。” “索性的是,性命无忧。”林慕泽轻声的接道。 “你还敢说,你究竟是怎么看守云庄的。上次柔儿遇害,这次轮到颜若了,那么下次呢?是不是就要轮到我了?”君天懿怒不可遏冲着跪在地上的林慕泽喊道。 “属下知罪,甘愿受罚。”低垂的双目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向上翻了翻,床上的她,依旧还是没有稳定下来。自责?还是懊悔没有看紧那个丑女? 刚走到门外的洛亦寒一听到君天懿要处罚林慕泽,赶紧冲了进来,二话不说就跪在了地上,双手抱拳,恳切的向君天懿求情道,“九爷,慕泽并不是职忽怠守之人,还请九爷彻查。” “亦寒,这件事始终是我的过错。”林慕泽不想为了自己连累了洛亦寒,这件事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何必无端受到着这个牵连呢。 “好了,你们都别说了。”君天懿伸手打住了两人的说话。脑中灵光一闪,好似想到了什么似的。 从床榻上站起身来,俯视着地上的林慕泽,口字清晰的说道,“刚才来的时候,我听下人们在那里窃窃私语,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林慕泽头一抬,心知他是想问那个丑女的事情,不好过于隐瞒,只好一五一十的托盘而出,“当我赶去的时候,夫人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那个丑奴同样倒在地上,脚上带伤,只是她的手中多了一把匕首。”顿了顿,“猜测,那正是那把匕首伤的夫人。但又说不过去…” “又是那个女人?”双拳立马握紧,还能听得到骨骼做响声来。洛亦寒和林慕泽一齐抬眼看向君天懿,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激怒君天懿,下场只会更加的凄惨。 额上的青筋暴起,“她在哪里?”头一歪,目光犀利的盯着林慕泽。 “家丁们一直不敢动,现在应该还在花园中吧。” “她是真的想死了。”撂下这一句话,君天懿就怒气冲冲的离开了房间。 林慕泽担心的看了眼洛亦寒,“这样下去,她迟早难逃一死。” “你还不如好好的担心下你自己吧,这几天都叫怎么一回事啊。哎…”洛亦寒叹息着从地上站了起来,“还不快点起来,再不过去看看,九爷真的会杀她。” 给读者的话: 55555.....陌陌啥都要啊...可是为什么啥都没有呢? 第三卷、贱婢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烈日当中,司颜若却没有丝毫要苏醒的样子,脚上的鲜血也停止了流动。 老嬷嬷打了一盆清水,将手帕拧干了擦拭着她的脸庞,心中不时的替她担心着。 自她进府以后,这日子没有一天的太平。 君天懿询问了好几个家丁这才知晓事发地点,头也不回的走了过去,那呈现在脸上的怒气,无处不彰显着‘生人勿近。’ 烈日当中照,再强的身子也抵挡不住。 司颜若动了动僵硬的手,握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顺手放在眼前看了看,那刀锋上的血珠正不断的往下坠着,她吓得赶紧将匕首扔出老远。 去倒水的老嬷嬷一回来就看到司颜若醒了过来,赶紧跑上去扶住她的身子,“涟漪,你怎么能伤了夫人呢,让主子知道了,你这条命不晓得保得住保不住啊。”激动的拍着她的手背。 伤了寒茹?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她只记得方才正要逃走的时候,脚下好像被什么划破了,接着她就昏了过去,脖颈上还传来阵阵痛意。 从老嬷嬷的话中,她还是听清楚了一点。那就是,君天懿此刻一定大发雷霆,或许会想要杀了自己吧。 哈哈….司颜若反而笑了出来。那种无助,绝望的笑容。 回想起今日寒茹所作的那一系列不对劲的举动,一一对号入座的话,到也相极了她的秉性。 暗自垂头,又被利用了,不知这次她想了什么办法来陷害她。 正在出神之际,眼睑处有了一抹黑色阴影,顺势抬起眼眸来,还未看清来人,脸上就接下了一巴掌。 别在耳鬓出的面纱也随之掉落下来。那狰狞的伤疤赤裸裸的展露在君天懿的面前。 他知道她脸上的伤疤,殊不知,竟然是如此的严重和令人作呕。 那一巴掌,他用尽了七成力气,恐怕,那刚刚愈合的伤口又要见血了吧。 口中顿时有了一丝腥甜,司颜若极力忍住用手捂住双唇,趁机擦去那抹鲜红,还不忘重新整好面纱。 眸中没有任何的怨恨,反而清澈见底。她拉过老嬷嬷的手,纤瘦的手指在她的手掌心上写下一个公正的‘安’字。 “傻闺女,你这是何苦,赶紧像主子解释啊。”老嬷嬷抽了抽鼻子,晶莹的泪花随之掉落。 枯槁的双手抚上司颜若的伤口,“这一下,你的伤有得痛好久,这伤疤始终不见得好..你这个丫头,怎么总惹出这么多事来啊..”擦着眼角边的泪水,口中念念有词。 哪怕会牵扯到脸上的疼痛,她还是尽力露出一个笑容来,继续在老嬷嬷的手掌心中写了几个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随后便淡然的搀扶着老嬷嬷从地上站了起来,大无畏的看着眼前的君天懿。 心不住的抽疼,眼泪极力的往回倒流着。这个苦果,她只能吞下去。 真相,一旦被戳破,寒茹是不会放过自己,更不会放过君天懿的。她的身后还有那个神秘的黑衣男子,他能将寒茹拱上如今的位置,自然是手中有权之人。抑或,他就在暗处盯着这里的一举一动。 “贱婢。”君天懿的嗜血的双眸,睁的仿佛铜铃般大小。见丑奴没有任何的愧疚,手掌再一次扬在半空之中。 给读者的话: 推荐好友彻骨清寒的书《秀女出墙爱王爷》... 第三卷、嬷嬷求情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主子,你就饶了涟漪吧,老奴在府中为奴为婢几十年了,这个丫头绝对不是会做出那种事的人啊。”老嬷嬷见君天懿还想打司颜若,双手抓住他的手臂,顺势跪倒在地上,“当日夫人领她进府,她又怎会恩将仇报呢?” “你说什么?是颜若带她进来的?”双眸抽动了几下,不可置信的盯着地上的老嬷嬷,手也就僵硬在了半空。 老嬷嬷索性就将自己心中所知的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主子新婚过后,夫人就将她带来了,说是同情她的遭遇,老奴看着她也挺可怜的就给收下了。之后遇上柔儿被杀,伤害夫人这件事,虽然都和涟漪有关,但老奴敢那这条老命作担保,她绝对不会做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 “担保?我要拿什么来相信她?就凭这只言片语吗?”君天懿冷笑着说道。 这个世界上,他相信过谁?又指望过谁?就连当今的天子他都不曾放下过防御,更何况这个贱婢…若说相信,或许他更相信自己眼前眼前看到的,听到的。 “主子,就算借涟漪千百个胆子,她都不会这么做啊..我求求你,求求你饶了她吧…”老嬷嬷见他不愿放过司颜若,索性将整个身子都匍匐在地上,双手紧抓着他的靴子,脑袋不停的磕着。 “你这是做什么,就算赔上你的命,我都不会放过她的。”君天懿反射的后退了一步,远离老嬷嬷的恳求。 司颜若正视着君天懿,眉梢不时的紧拧着,一双抿着的双唇始终不愿出声。眼角的余光瞥到老嬷嬷额头时,还是被彻底的击溃了。 蹲下身去赶紧拦住了她再次的磕头,掏出怀中的丝帕替她擦拭掉额头上的血渍。她同这个老嬷嬷素不相识,可她却为了自己能做到如此田地。她还能坚持什么,还能索求些什么呢。 闭上双眸,一颗泪水悄然打湿了她那染红的面纱,炽热的灼烧了她的每一寸肌肤,她仿佛可以看到那袅袅的青烟正缓缓的冒起。 如果能开口,她或许会大声的辩解,或许她会嘶声力竭的告诉他,不是她做的,所有的所有都不是。 君天懿看着她们两个人,一想起躺在床上的寒茹,狠狠的吸了一口浑浊的空气,让他的大脑片刻不得安宁下来。 大步冲上去,硬是将司颜若从地上拎了起来,大手使劲的摇晃着她本站不住脚的身子,“一五一十的告诉我,为什么要伤害颜若?不能开口是吗?好,那你就一五一十的写下来…”不容说完,就拽着她朝着书房走去。 “主子,求求你放过涟漪吧…主子…”老嬷嬷依旧跪倒地上痛喊着。 洛亦寒和林慕泽在转角处看到了君天懿以及被他拽在身后的司颜若,那双脚根本就是拖在地上的。 林慕泽半眯起双眸,低垂着脑袋,“九爷,她没有武功,根本就伤不了夫人的。何况她自己都受伤了。” “别说了,九爷自有分寸。这个丑奴,不值得你如此求情。”洛亦寒伸手封住了他的嘴巴,强拉他到一旁,恭顺的说道,“慕泽口不择言,还请九爷见谅。” 给读者的话: 点击啊点击,收藏啊收藏,留言啊留言...悲催了...推荐好友清寒的文《秀女出墙爱王爷》 第三卷、清者自清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林慕泽被束缚的难受极了,双手不停的扳着他的手掌,只差没一口咬下去了。 相比之下,司颜若倒是不挣不闹的,就这样让他抓着手臂,丝薄的衣衫渐渐的传来他掌心的温度。 洛亦寒急了,使劲的剜了一眼林慕泽,示意他安静下来。 君天懿瞥了他们一眼,不再说什么就自径带走了司颜若。直到消失在长廊深处,洛亦寒才松开他的嘴巴,摊开手掌一看,粘稠稠的都是林慕泽的口水。 不禁大声叫了出来,“你真是恶心死了啊…”不知如何安放的手,彻底的激起了洛亦寒心中的愤怒来,“你…你这个没良心的,要不是我拉着你,保不定下个九爷责罚的就是你了,你堂堂身边人,有必要为了那个奇丑无比的女子而毁了你自己吗?”想要擦掉上面的口水,又不知道该擦哪里去。 念叨了几句,洛亦寒发现自己再也不能忍受了就匆匆的跑开了。 林慕泽略施小计成功的将洛亦寒这个墙头草给驱走了,他回味着方才他说的那番话,他的怀疑,他的不确定,依旧是没有答案的。他又凭什么去救她呢,就为了那见面的几次,就贸贸然的冲进去,这样做风险太大了。 君天懿拽着她一路走到了书房,途中引来不少家丁的目光,不少人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尾随在他们两人的后面,不近不远。 一脚踹开书房的大门,使劲的将司颜若推了进去。‘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全然没有看到那些躲在后面的家丁们。 司颜若拍了拍身上的衣衫,缓缓的从地上站了起来,自径朝着书桌走去。 在一张格外大的宣纸上,大大咧咧的写上方才的那八个字,在另一张纸上写上‘清者自清’。左手各执一张,呈现在君天懿的面前。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清者自清?哈哈…哈哈…”君天懿读完之后便仰头大笑了起来,这真是今年他听过最好笑的一番话了。 司颜若的眼珠稍稍转了一会儿,放下那两张大纸,继续在另外的纸上写着。 “人不是我杀的,也不是我伤的,既然你不信,又何苦来问我呢?” “好,暂且不提柔儿这件事。今日之事你有如何解释呢?那把匕首,可是握在你手中的。”伸出拳头来握紧。 “我是被陷害的,等夫人醒了,你可以去问她,我到底有没有伤害过她,若有,我情愿天诛地灭。”将话说到最后,关于这件事,他们依然没有什么好话题了。 再写下去,她怕她无法在遮掩住自己的笔迹,好怕他看穿。 君天懿看着她那如蚯蚓爬般的字体,一手敲在了桌面上,震得墨汁都跳了出来,“我就让你百口莫辩。” 她笑了,那层面纱遮挡不住她那淡淡的笑意,眉弯好似那初一的月亮。寒茹她是绝对不会让这个孩子死掉的,在没生下这个孩子时,她绝对能够活下去,这一点,她深信不疑。 这回轮到君天懿不懂了,当一个女子狠的能发下这种毒誓时,居然还笑得出来。她凭什么这么肯定自己不会有事呢? 给读者的话: 看来亲们还是没能参悟到“涟漪”的深层意思啊....哎...加油加油哦.... 第三卷、只是苦肉计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双眸迷离的不得不重新打量了她一番。隐隐约约之间,她那股来自骨子底下的倔强,稍稍触动了他的心扉。还记得好久之前,正是这种要命的倔强,深深的吸引了他。 君天懿扭过头去,眨了眨双眼,这又是怎么了呢。 司颜若从他的眸中了解了他的疑惑,怔怔的放下手中的毛笔,收了收衣领起身就要出去。 “你究竟是谁?”擦肩而过的瞬间,他毅然的拉住了她那冰冷的手腕。 两个人四目相对,他在诧异,她是震惊。 见她迟迟没有反应,君天懿再次强调重复着,“你到底是谁?” “呵呵…”司颜若笑出声来,这个问题要她怎么回答,在纸上告诉他所有的真相吗,“呵呵…”轻轻的扳开君天懿的手,折身返回书桌。 君天懿念着她写好的纸条,只是这么两个字,“涟漪。” “涟漪…涟漪…”半眯着双眸,喃喃自语着。 司颜若正想再写几个字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主子,夫人醒了,说是要见你呢。”家丁火燎火燎的在门外喊着,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了。 君天懿看了眼司颜若,“跟我一块儿过去吧。” 墨水晕染白色的宣纸,她到底还是没能写下去。他抽身离开,惹起一阵清风,将尘埃吹入了她的双眸中。 这般轻易就落泪了,那她就枉在清风堂呆了这么久。只是沙尘而已,她不停的安慰着自己,那眼泪并不是因为心痛而留下来的。 床榻上的寒茹刚刚清醒过来,两只都被纱布厚厚的缠绕着,想用力也是枉然。 “夫人,大夫说要好生休息着,切忌用力。”丫鬟见寒茹脸上的痛楚,五指想努力握成拳,忍不住的出生提醒着。 “这双手是不是就废掉了?”寒茹侧头看向丫鬟。倘若真的是废掉了,那个黑衣人,她定绕不过他。 丫鬟吞了吞口水,面露难色,“大夫没说什么,只是主子说,夫人的武学都白费了。” “你说什么?”瞳孔不断的放大着,她怕自己没听个真切,不由得重复了一遍。 “主子说,夫人的武学都白费了。”丫鬟原先的脑袋更为低垂,连声音都是阴沉沉的。生怕寒茹会因此而生气,追究下去,她也难逃责罚。 “…..”寒茹怔怔的摆正脑袋,望着空空如也的天花板,整个身子都放松下来了。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吃了一点苦,就能换回这些,应当是值得了。 丫鬟见寒茹出神,以为她是难过的紧,抿了抿双唇不再说什么,默默的退出了房间。 君天懿来到的时候,寒茹兀自出神着。连他何时进来的都不晓得。 “颜若…”君天懿走到她的床边,轻轻的唤着她的名字。 “你这是怎么了?”见她没有反应,君天懿诧异的伸手拂过她的眼睑。 双眸也随之颤抖了几下,寒茹动了动受伤的手,看着他焦急的神情,淡淡的说道,“武功没有了?我要怎么办呢?” 身形一震,她居然都知道了。 “我一直在想是谁要同我过不去,已经害了我一次,为什么还要害我第二次….为什么不一刀杀了我呢?要这样折磨我…”双手将床榻拍的‘砰砰’作响。 第三卷、保她周全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激动的情绪,剧烈的举动,轻而易举的触发了那尚未愈合的伤口。鲜血似一股热流,吞噬掉纱布的包围,将它一同染上那妖冶的美丽。 君天懿心疼她,一手抚上她的额头,另只手握住了她的手,“不会什么都没有的,你还有我,只要你愿意,那些武功可以重新开始学的…” 寒茹苦笑着,瞥眼看向君天懿,“就这双手吗?我怕我连那个重物都不行,不要安慰我了,你越是这样,我越是难过,我怕成为你的负担,你的累赘。”手硬是从他的掌中抽离,摔在床榻上。 ‘扑哧’一声,好像是血管爆裂的声音。 君天懿怒视了眼寒茹,“我不许你自暴自弃。当日为救你,我可以杀掉那个少年,今日我同样可以为了你,杀掉伤害过你的人。” “那个少年,你还记得吗?”寒茹幽幽的念道,这是她第一次用司颜若的身份从他的口中听到他说起风哥哥的事情。 “我们说好要忘记的,你不记得了?”眼眸一下子就化了开来,一池温暖的春水,随时都能将她融化了。 寒茹别过头去,不想被她看见那份她永远都无法掩饰的悲伤,和对少年的依恋之情。闭上双眸,她轻启口齿,“我永远都无法忘记,他是怎么死的。”那一场熊熊烈火足足烧了好几个时辰,她一生的挚爱因此灰飞烟灭。 一颗晶莹包含着无数委屈和眷恋的泪滴,滑过她的眼角,纵身投入至枕头中去,只残留下那浅浅的泪痕。 “他的死和你无关,是我亲手造成的。就算他死不瞑目,化为厉鬼要找的人也是我,不是你。”迷离的看着司颜若,这个梦魇到底还要折磨他们到什么时候。 “他到底是为了我而死,夫君,我想去祭拜他一下可以吗?”寒茹长吁一口气,这些天都不曾回去,风哥哥的坟墓应该长满了野草,这个世上,没有人再惦记着他了吧。 “他早已被火烧净,你要去的话,我可以带你去西厢祭拜他一下。”君天懿握着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 那份悲伤,差点让她忘记了自己此时的身份,差点就脱口而出。 幸好,君天懿的那番话提醒了他。是他们两人合谋杀了他的,她不会放过任何伤害过她和风哥哥的人,眼前的他就算再好,那是该死的。 目光逐渐变得锐利起来,好似要把君天懿活吃了一般,但也只是那么一瞬间,她就彻底的转换了,盈光脉脉的望着君天懿低垂颔首。 “只要你好好的,一切都足够了。”捻过她额上的发丝,温柔的说道,“究竟是谁要伤害你?是不是那个丑奴?” 寒茹瞪大双眸看向君天懿,心中一番思量:经过此事她的确能彻底除去司颜若那个眼中钉,只是,她有着不能杀她的理由,那个孩子,恐怕就成了她手中最好的棋子。她动她不得,反倒得保她周全了。 不禁闷声苦笑了出来,她付出两双手,唯一换来的就是他丁点的信任。未来的日子还很长,想要彻底取代司颜若,她有的时间去模仿,没了武功,也就只剩下清风堂那两人了。 第三卷、距离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不,袭击我的是个黑衣人,他蒙着面我看不清他的容貌。他武功很高,一下子就将我制服了。”寒茹回身冲着君天懿说道,“那个丑奴也是他害的,他一定是想栽赃嫁祸。” “这么说,是真的和她没有关系了?”君天懿始终不愿相信,她居然能料到。 “恩,在我昏迷前,那个丑奴又怎么能伤的了我呢?夫君…你是多心了。”寒茹苦口婆心的尽力替她开脱。 君天懿低头,见她手腕上的纱布变成彻底的血红,就不再过问什么了,只是封住了她手臂上的几个穴道,折身就出去了。 司颜若风轻云淡的站在房门外,只占了那么几尺的距离。双眸坚定的盯在君天懿的身上,嘴角是那微微的笑容。 “你走吧。”君天懿深吸一口气,对着司颜若说道。他开始有点害怕去看她那双乌黑的眸子,不知为何,只要一看,他就会吸引住,就像当初的那个雨夜。 司颜若欠了欠身子,缓缓的离开了他的视线。 “我在等,等你发现我的那一天。一步的距离,并不遥远,只是你为何迟迟不肯跨越呢?” 林慕泽托老嬷嬷准备好了文房四宝,在小黑屋中等待着司颜若的回来。 “林公子,你相信涟漪她不会伤害夫人的对不对?”老嬷嬷攀上那双枯槁干瘦的手在林慕泽的手背上,紧张的摩挲着。 林慕泽见老嬷嬷如此害怕,冲着她笑了笑,“嬷嬷,你放心吧。我相信她。” 说相信,要怎么去相信。她的心墙不容任何人来践踏撕毁,她把自己深深的尘封在那个角落之中,他说的那个相信,她只会拒绝。 “那就好,那就好。还希望跟主子好好说说,涟漪这个孩子很可怜的,这么个人遇上这等大事,很少有人能像她这么平静的,一点都不在意自己脸上的伤什么时候好。” 林慕泽听着老嬷嬷讲着,她好似很了解,“这件事,我想九爷自有分寸的。”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林公子,你就在这里稍等一会儿吧,我去看看她回来了没有。”老嬷嬷叹了口气,踏着碎步跑了出去。 林慕泽背靠在墙壁上,低头等待着。只是好久,他都没能见到司颜若的人影来。 已然好几个时辰了,要杀要剐应当也有个消息,怎么会这般的死寂。莫不成,让君天懿秘密处决了吗? 越想越不对劲,不由得挺直了身子,头上冒着点点虚汗。待心静之后,他伸手摸了摸头上那温热的液体,居然是汗水,他就这么害怕她被杀,被君天懿杀掉吗? 手指轻轻一捻,微风带走了那丝余温,风干了他的指尖。 风吹来的那个方向,他闻到了淡淡的馨香味,顺着望去,司颜若就定定的站在那里,四目交接。 “九爷他,没有为难你吗?”她身上没有什么伤痕,眼睛也不想是哭过的样子,他还是有点放心不下,拉过她的手就给扯进了小黑屋。 递上盘中的文房四宝放在屋中唯一能坐下的床榻上,“我问你什么,你就写来回答吧。” 司颜若研着磨,闷声不响的提起了手中的毛笔。 第三卷、唯一的提示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在宣纸上写了一行字,林慕泽还来不及看清楚她写的是什么,司颜若就站起身来,将那张纸塞到他的手中。 继而又写了一张纸,呈现在林慕泽的面前,“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那是我唯一的提示。”收好文房四宝,司颜若打开了沉重的大门。 夕阳的余晖,温柔的撒进来。照亮了黑屋子的四个角落,林慕泽一眼不眨的盯着手中的纸张,手指不经意的触动了几下。 长长的吸了一口气,他抬起脸来,倾注全部的视线在她的身上,半响,他才抽回视线,嘴角勾勒起一抹淡然的笑容,让人看不真切。 视线重新回到她的身上,动作利落的打开那张纸来,当着她的面读了出来。 “要答案,西厢寻觅。” 这是什么意思?林慕泽飞快的将纸条揉成团捏在手心里。 脸色微变,眼睫轻轻一颤,拧紧双眉两眼直直的望着司颜若,眸中完全被不解和疑惑所取代。 “西厢,那里早已化为平地,我又能找的到什么?”半眯起迷茫的双眼,将那团纸条显在她的眼前。 笔尖的墨水融合着空气在那里打转着,清风吹起那叠厚厚的宣纸来,上面还清楚的的残留着方才书写过的汁水。 天色逐渐的拉下帷幕,两人面对面站立着,竟一时找不到什么话题来。 眼看着天色暗了下来,林慕泽从怀中取出随身携带的火折子来,放在嘴边用力吹了吹,几缕小小的火苗立刻就从竹筒中蹿了出来,映照着彼此的脸庞。 待火苗蹿的老高时,林慕泽才悲哀的发现屋中居然没有煤油灯来照明,就连能取火的物件都没有。 无奈之下,他只好一手拿着竹管走进她面前,硬是要她收下火折子。 “如果连你自己都无法面对自己,你要别人用什么眼光来看待你呢?”说着,将那团皱纸团引燃,在空中就像是那扑火的飞蛾,最终抵挡不住那份残忍的美。 草灰随着火苗的扑闪,打落在司颜若的手背上。好似那一条条黑色的小虫。 林慕泽见她不语,只好带着那唯一的提示离开了那里。 司颜若的眸中闪烁那微黄色的光晕,林慕泽就好似那冬日里的那缕阳光,有他在的地方总有着让人感到无边的温暖和那源源不断的光明。 他一离开,火折子绝望的扑闪了几下,很快就熄灭了。 草芯还有很长,大概是这屋子实在是太漆黑了,让它觉得无能为力,只要断了那把火来。 在她眼中,林慕泽一直都是聪明人。那个提示,不假时日他应当能看懂了吧。 西厢…所有的爱恨都源自那里。 她无法忘怀那个少年望着她的清澈眸子,若他在天有灵看到寒茹这么做,一定比谁都来得痛心吧。事情演变成如此,早已没了谁对谁错。 离开小黑屋,林慕泽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去了西厢。 君天懿曾下令任何人不得踏入西厢半步,为解开那个谜团,他不得不涉足。 断垣残壁,被火燃烧过后的焦褐色,同身后的夜色溶为一体。 亲们的留言,陌陌都看了....额...或许那个理由不足以来解释吧,所以就打算在原来的基础上改文,希望大家能够接受。对于那些说陌陌文笔不好的亲们,陌陌只能一笑了之,东西都摆在这里了,好坏自然有人来评论。文笔呢,是需要时间的,不是与天俱来的。陌陌会加油的...呵呵,多谢亲们的指教哦... 第三卷、成何体统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经过几日的疗养,寒茹的双手恢复的差不多了。只是大夫交代,虽然没完全的残废,但以后还是要注意一点。 君天懿本想抽身出来陪她到处去走走看看的,可寒茹却要他以公事为重,目送着他出府这才安下心来。 卧病在床的这几日,她都不曾听到过任何有关司颜若的事情,突然之间,发觉自己对她有了些许的想念。 厨房外,她还是被家丁们安排了满满的重活,这次林慕泽随着君天懿一块儿去了清风堂,估计不到天黑是不会回来的,家丁们还不把上回的那次帐十倍奉还在司颜若的身上。 寒茹在丫鬟们的搀扶,缓缓的走进厨房,那柄斧子极为吃力的举在半空中,双脚因此在那里不断的打颤着。 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去,看到她受苦,心中欣慰不小。当目光一旦触及在她小腹上的时候,连忙脱口而出,“住手。” 双手甩落丫鬟们的搀扶,大步冲到司颜若的面前,一手推开她手中的斧子,“你是想干什么?”目光犀利的盯着她的眼球。 斧子掉落在木堆中,引起好大一阵喧哗声。 家丁们听闻是寒茹的声音,纷纷跑了出来,头都不敢抬起来,“夫人…” “这些活是谁吩咐她做的?”寒茹指了指那把斧子,瞪着双眼怒道。 “回禀夫人,是..是她自己要做的…”回话的家丁不时的瞄了司颜若 听着这样的措辞,寒茹不禁冷笑了几声,她自己要求的?她存心不要那个孩子了吗? 冷眼环视了众人几眼,不再说什么。只是将司颜若带到一处较为隐蔽的地方。 刻意压低了声响,“做那些重活,你就不怕自己流产吗?要是孩子没了,我立刻就送君天懿一道去陪那个孩子。大不了,鱼死,网破!”恶狠狠的剜着司颜若身上的肌肤,恨到那双美眸随时能喷出火来。 司颜若含笑着摇了摇头,她的种种威胁,种种逼迫,到最后又能换来什么?一旦戳破整个事件的真相,只怕死的最快的就是她自己吧。 “笑,以后有你好笑的。”向上弯的双唇让寒茹气不打一处来,正要抽身离开,不得不折了回来,“差点忘记告诉你了,我能毒哑你的嗓子,我也能够毒死他..有些毒药发作的很慢,一年两年,甚至十年都不会死,但又保不定他什么死。你说…他还能活多久呢。”她有孩子当护身符,她就可以拿君天懿作为保护盾。 手遮住唇上的笑意,翩然的离开了。全然不顾站在原地的司颜若会做出何反应来。 清风堂中,君天懿在书房审视着这几日堂中的卷子,林慕泽悄悄的将不情愿的洛亦寒拽了出来。 显然上次那次口水事件,让他心存余地,不敢再如此接近林慕泽了。他不笑的时候让人着实的安全,一旦笑起来,连神仙都会哭泣,那埋藏在他腹中的鬼主意,恐怕,无人匹敌。 “你这是做什么,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一出书房门,洛亦寒就狠狠的甩开了林慕泽的手,拍苍蝇似地,硬是将他的手从自己的衣袖上扯开。 第三卷、隐秘调查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话中有话,林慕泽倒也品尝出了几分味道来。索性松开了他的手,将头扭到一旁不去看洛亦寒,“正经事,你别这么大惊小怪的,不就是那些东西,你有什么好害怕的啊。” 回想起小时候,他林慕泽可没少受洛亦寒的淘气。口水,恐怕只是九牛一毛呢,比起他小时候做的那些来,完全是小巫见大巫。 洛亦寒顿时白了一眼,伸出手来想要去打他,但有害怕他故技重施只得悻悻的放下了拳头,用脚踹了踹他的脚踝,“说说你所谓的正经事吧。”不服气的说道。 “我想让堂中弟子替我去调查个人。”低沉着嗓子凑在洛亦寒的耳边说道。 “谁?”狐疑的看着他,有什么事是他这个护法搞不定的,现在居然沦落到要向他借人来了,心中对那个被调查者充满了万分的好奇,居然能请得动他出马,恐怕不简单。 “那日被九爷带进清风堂的少年,云庄被毁容的丑奴。亦寒,这两个人交给你,没问题吧?”身份来历不明,说简单也简单,说难怕是难上加难。 洛亦寒听到是这么两好人物,鄙夷的看着林慕泽,绕着他的身子来回踱步着,蹙起的双眉让林慕泽的心时刻悬在嗓子中央。 “暗地里你到底在做什么?我能理解你去调查丑奴的背景,可那个少年,都死了这么久,你要那个做什么?让九爷知道了,看你如何自圆其说。”洛亦寒发现,自从接触了那个丑奴后,林慕泽变的越来越奇怪了,本来就不多话的他,一下子就没玩没了的,真让人费解。 “有用。现在我也只是在怀疑,等我确定后,我再一一告诉你。”拍了拍洛亦寒的肩膀,安慰他稍安勿躁。 再次鄙夷着他,洛亦寒索性双手在胸前一抱,挨着阶梯坐了下来,“让九爷发现了,就怨不得我了。” “这是自然,在最短的时间内把结果告诉我,这件事很重要。”林慕泽靠边坐着。那日离开西厢之后,他总是睡不着,脑海中所有的片段都是关于西厢的一切。 司颜若让他去西厢寻觅,那里早已荒芜,根本就寻觅不到什么东西出来,或许她给他的提示是指西厢发生的一切。 联想起来,也就只有那件事了。那个谜一样的少年,难道他们两个是认识的。她为此而来,为复仇而来?当日他们对外界封闭了真正的原因,只是说少年偷了东西不小心引火上身,才会酿成那场大劫。 “你在想什么?”手肘轻轻的触了他几下,洛亦寒不解的问道,“你这么做,实在是太危险了。” “我知道,但我更相信自己的自觉。兰若斋的那把琴能让我带回云庄吗?”林慕泽突然提起了这件事,吓了洛亦寒一跳。 “那琴不是你我能动得的,那可是九爷的母亲亲手放在那里的,这个世上也就只有夫人她一人能碰的。”反射性的从台阶上蹦了起来,略微大声的喊道。 “嘘…”这回轮到林慕泽想要去捂住洛亦寒的嘴巴了,这么大声还不惊扰了书房内的君天懿。 第三卷、圣旨到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一惊一乍的,都说了些什么呢?”君天懿推开书房的门,方才从门缝中传来的那些断断续续的声音,让他没有听个真切。 洛亦寒挺直了胸膛,摇了摇头,“也没说什么,慕泽上次陷害我,我在找他算账呢。”说着还用脚踢了踢他的脚跟。 “九爷,这么快就看完了?”林慕泽白了眼洛亦寒,解释就是在掩饰,连下文都没想好就冒然的撒谎骗君天懿,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恩,也没有什么大事,就简略的看了看。慕泽,跟我回去吧。” 洛亦寒见君天懿要回去了,就赶紧让开身子,恭顺的说道,“就让属下送九爷出去吧。” “恩。”合了合眼眸以示答应, 林慕泽、洛亦寒走在君天懿的后面,私底下两人不停的用手比划着,当做另一种境界的交流。 只见,林慕泽露出三根手指在洛亦寒的面前,在他看清之后,有快速收了回来。 洛亦寒瞥过头去,冲着他点了点头。他只给三天的时间去查明这两个人的的身份背景,倒也是宽限了一点。 君天懿双眼盯在地面上那两个人影,虽然他们口头上没有说话,可倒映早已出卖了那两个人。他很好奇,林慕泽要洛亦寒帮忙的会是什么事情。 走到门槛时,君天懿突然转了个身,“就送到这里吧,慕泽,我们走。” 幸好两人已然达成共识,不然铁定会被君天懿这一举动吓个半跳。 “九爷,慢走。”洛亦寒淡笑着退到一旁,低头恭谦的褔了褔身子。 君天懿若有所思的看林慕泽一眼,他脸上毫无惊异神色,显然隐藏的很好,只能悻悻的走了。 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君天懿见家丁们正在打扫门庭,也没有过多的询问,在左脚即将跨过门槛时,那声音越来越逼近,还有车夫的吆喝声。 蹙起双眉,隐隐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 “九爷?”林慕泽看到君天懿抬着脚不动,疑惑的问道。 恰好,在他问完话之后,那明黄色的马车停在大门外。从车上走下手执圣旨的宫人,一步步朝着云庄走来,还不时的轻甩着手中的拂尘。 君天懿松开紧拧的双眉,转过身去对着宫人微微点了点头,“公公。” “不敢当,不敢当。九殿下这是客气了呢。”拂尘在面前甩了两下,甩去他的那番客套。拿圣旨的手比起之前的又举高许多来。 “公公为何事前来?“君天懿注意到了那卷明黄色的圣旨,不忍好奇的问道。 “如今见到殿下你了,也让咱家省心许多,这是皇上吩咐咱家带给殿下的,还请殿下笑纳。”恭敬的躬身,双手托起圣旨来,“关于这道旨意,明日还请殿下早早进宫面圣才是呢。” “有劳公公了,不如进府喝杯清茶吧。”君天懿示意林慕泽从宫人手中接过那道旨意,伸手欲迎宫人进府去。 宫人笑了笑,向后退了一步,“皇上还等着咱家的回复呢,不便做过多的停留,这就告辞了。” “那就有劳公公了。”双手抱拳聊表谢意。这前来传旨的宫人是断断得罪不得的,数年来,他能在皇上面前拥有如此的宠爱,多亏了那些个宫人。 亲们的留言,陌陌刚刚才看到哦... 3G网友很聪明哦,涟漪就是“恋懿”的意思啦,当初想了很久的说.... 问颜若什么时候开始反击呢,陌陌的答案是第四卷吧,那个容颜恢复,也在第四卷逐渐开始了... 说起要陌陌换男主,这个已经定下来的,不可能再改变了.... 呼呼...多谢亲们的支持哈... 给读者的话: 推荐《专宠王妃》和《血族的千年情缘》 第三卷、脑袋进浆糊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送走宫人之后,林慕泽望着他的背影好长一段时间,不停的思量着。那封圣旨到底算什么意思,成婚这么久,皇上都没有出面,如今倒是送来这个了,莫不成是来劝好的? 君天懿掂量着手中的圣旨,藏进了衣袖之中,一声不响的走进了云庄。 倒是林慕泽有点着急了,连忙紧跟上去,凑在君天懿的耳边嘀咕道,“九爷,那圣旨该不是皇上用来…”后面的两个字他不敢说,生怕词不达意,反倒让他好生一番责骂。 “不用担心,没听到公公叫我笑纳嘛?我谅这道圣旨也不是用来降罪的,慕泽,你在担心什么?就算我出事了,清风堂也不会就此倒立。”君天懿含笑着敲了敲他的胸膛,起初他也是这么想的,再听到那句话的时候,他也就安心了。 林慕泽轻吁胸中的闷气,“时间不早了,九爷好生休息吧。这几天夫人的病还有待观察。”一旦想起后花园的那件事,他怎么也想不通,刺客这么做的意欲何为,只是挑断筋脉,为何不直接索了性命呢。 君天懿绕过那个长廊就回房去了,而林慕泽也不好多跟上去,只得往返回去。 司颜若还在厨房中受着大家的折磨,又接近用膳时分,她只能硬着头皮努力干活着,身后的谩骂声滔滔不绝的传入她的耳中。 碍于这尴尬的身份,她只能默默无言的苦干着,只希望时间快点过去,他们就可以早点回去了。 “这些活你要是干不完,晚上甭想睡觉。”偶尔经过她身旁的丫鬟,瞥了一眼她手中的活,不耐烦的恐吓道,嘴角露出轻蔑的笑容,掉转脑袋就离开了。 这些活明明就是明天干的,他们却非要让她今晚做完,明摆着是在报仇。司颜若放下那块抹布,擦了擦顺着额头而下的汗水,那乌黑色的脏水残挂在她的指尖,还有那丝丝恶臭。 这么一小会儿,就惹来了不少家丁们的白眼,他们放慢了手中的活,大声的吆喝着,“嫌累了?就回去跟林公子告状啊,说咱们几个虐待你。哼…也不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样。” 手顿时就僵在了额上,继续擦汗也不是,放下来也不是。眼角的余光瞥到了他们的一角,正好看到他们那种厌恶的眼神,捋了捋袖子,从木桶中捞起抹布继续擦拭着厨房的角角落落。 今天,相同的活她已经干了不下五遍了。他们一检查,不是这里脏就是那里脏,甚至她前脚刚擦好的地,后脚就给他们踩脏了。 还不容易干完想休息会儿,他们就抛来一麻袋的花生让她剥开,还不许破皮。 事末,又重新干起了这清洁活计。 “你瞧瞧她那样子,这林公子脑袋进浆糊了不成,居然帮着她跟主子作对,也不晓得是看上她哪里了。”正在摘叶的丫鬟别过头同一旁的丫鬟轻声的说道。 “也许人家林公子的喜好不同呢。像咱夫人那样的,可不是每个人都能遇上的,你说是不。”另个丫鬟肘了下她的手臂,笑嘻嘻的取笑道。 这样的日子究竟还要多久呢,伤口处又传来淡淡的痒意,胡乱的擦了擦手就伸入面纱中去抓痒。 给读者的话: 第三卷快结束了呢..可为毛陌陌的点击还是好差呢...5555.... 第三卷、没得医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寒茹在她身上究竟下了多少毒药呢,为何这几日她的伤口未见愈合,反倒起了痒意,一边早已开始了溃烂。 老嬷嬷早在之前就请了大夫来给司颜若看脸上的伤势,有没有的医治。一连好几个大夫在看完她那张狰狞的面容后都纷纷摇头,仅凭着他们手上的那些药草和技术,根本就办法替她彻底的根治好。 那毒早已深入筋脉中去,除非换掉那张脸。就算是天下神医,旷世奇医,也都拿它没辙。 大夫们开了几贴药用来治疗上面的伤势,他们能做的也只是让伤口快点结疤,看上去会好很多。 寒茹坐在桌前,受伤的手腕抵在桌面上,捏在手心里的正是那瓶解药。当时在乱石岗中扔掉的只是哑药的解药,如今手中这瓶才是真正的回春药。 下的毒太多,多的让她自己都无法数过来,黑衣男子给她配置的那些毒药都掺和了什么,居然能这么神奇。 当思绪还游离在几重天外时,君天懿带着那卷圣旨踏入了房门。 寒茹一听到响动就赶紧收起了解药来,笑着迎了上去,“这么晚才回来,可是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方才来的时候耽搁了一下。”君天懿握紧寒茹的手,牵着她走向桌边,掌心揉捏了几下,好似察觉出什么来,他蹙起了双眉。 “怎么了?”寒茹见他面上凝结的表情,惊异的问了句。 君天懿松开紧握的手,放在眼前仔细瞧了瞧,“你的手怎么了?刚才有没有弄痛你?” “没有,一点都不痛呢。”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刚才的那丝惊讶也被她收进了肚中,眉角化为那柔柔的春水,荡漾着碧波。 “来,我给你看样东西。皇上刚刚命人送来的。”这样他也就放心了,重新牵起她的手围桌坐下,将拿到圣旨递到她的面前,“你来打开吧。” “这是?”面露难色,寒茹犹豫的看着君天懿,这是皇上交给他的,又怎么能让她来打开呢。传了出去,怕是大不敬的罪名啊。 “你看看吧。”许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索性将圣旨放上她的手。 寒茹见推脱不掉,也只能顺了他的意思,手指缓缓的将圣旨打开,展露在桌面上。 几行朱红色的字,着实的吸引眼球,寒茹看着上面的字,竟有些呆了。 半天合不拢双唇来,眸中闪烁着晶莹的光彩,在确定之后,她才抬起眸来看向君天懿,“这…是真的?” 君天懿见她那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丑媳妇始终要见公婆的。虽然我不经常入宫,也从未视他作我的亲生父亲过,但我们之间的血缘却是剪不断的。明日就随我一道入宫吧。”说着,双手就环上了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肩上轻声说道。 “这事来的这么突然,我都来不及做什么准备呢。”寒茹真的是觉得不可置信,明日朝堂上又会是怎样的一番场景呢,心中有着无数的憧憬和好奇。 第三卷、进宫的准备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天刚刚露白,大地上还笼罩着一层水汽,寒茹就早早的起来了。见时辰还早,也不愿过早的叫醒君天懿,只好先行收拾自己的妆容。 今天是她人生中最大的一件事情了。进宫,这辈子她都没奢望过能去宫中走上那么一遭,眼下居然这么轻易的就能进宫了。 心中的那个激动,更是加快了她手中的动作。 收下之前那张扬高耸的发髻,只是绾了一个较为大方简单的发髻。将头发全数收拢在脑后,点缀上几支珠花,斜插一支较长的流苏簪。走路的时候,流苏一步一个摆动,更衬托人的精神。 君天懿稍稍侧身,用手撑起脑袋来,看着铜镜中的寒茹,嘴角微微上扬。 这些日子的她总是着那几套艳红色的衣衫,只因是新婚,他也没过多的询问。 只因,在他记忆中,她总是喜欢穿那些淡雅的服饰,一时间的转换,让他感觉好像是变了一个人。 以前的她,从来都不会撒娇,笑起来的时候也不会那么的妩媚动人。越来越让他看不真切了,自己枕边人究竟哪个才是她呢。 看着她重新着上那套素雅的衣衫,恍惚之间,仿佛看了那个亭下弹琴感伤的女子,惹人怜爱。 “颜若…”不经思索便脱口而出。 手中的簪子也因此而插斜了,对着镜中的他,莞尔一笑。 “再多睡一会儿吧。”用木梳梳理下松散开来的发丝,打上一层油膏。 君天懿掀开身上的被褥,两脚一套就将鞋子给穿好了,取过衣衫就往身上套,“你都起来了,我又怎么能落后呢,你看看你,妆都还没画好呢。”手指轻轻抹在她多涂的胭脂上,不忍取笑道,“都成猴子屁股了。” 寒茹正好拿起的画笔,被他这么一说都不好意思继续画眉了,抿嘴低头整个脸都憋的通红,“你就笑吧,我不理你了…” “好了,我跟你说笑的。”君天懿收回笑容,扶了扶发髻上的簪子,走到了衣柜前,“等会儿你换上这件衣衫吧。” 素雅固然适合她,但绝不适合于皇宫。进出者必然要将自己盛装打扮一番,以示对皇上的无边敬畏。 寒茹瞥了一眼那套华贵的正服,那件衣裳都放在那里好久了,起先总觉得是用不上的,眼下看来,那大概就是为进宫而特意准备的吧。 轻叹一口气,将发髻上的发簪一个个重新取了下来,佩戴上那金光闪闪的簪子,映衬那件衣衫。 林慕泽见到门外的马车,好奇的凑了上去打听,是谁要出府。 车夫见他是君天懿的身边人,老老实实的做了个交代,自己是临时得到命令,说主子要进宫一趟,让他在天明时等候在府外。 果然,那道圣旨重新将叫了进去。 此次又不知道会发生怎么样的事情来,总希望是好的。 天色尚早,林慕泽便不再门外停留。君天懿今日要进宫,最早也得晚上才能回来,这些他不再的时辰,正好可以去清风堂同洛亦寒商讨一下,他们该如何行动。 第三卷、心的裂缝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马车穿过皇宫的层层高墙,迂迂回回,也不晓得过了多少殿堂。 日出东方,温暖的光线懒洋洋的撒在大地上,车帘上尽是那些高耸的阴影,一下又一下,寒茹不敢掀开帘子去看车外的皇宫,也只是在心里默数着阴影的次数。 君天懿躺在后面,方才还精神百倍的他,一下子就被涌起的睡意给打败了。双眸似合非合,一手撑着脑袋,若不是马车的颠簸,想必他早已入梦去见那周公去了。 “主子,快到了。”车夫敲了敲车门,略微大声的冲里面说到。 “颜若,我们快到了。”不舍的起身,长长的打了个哈欠,“这几日,还当真是累着了。” 寒茹从未见过君天懿在自己面前说过‘累’,如今听他这么一说,到也真的把他当做一个平凡的不能在平凡的人了。只是每当想起少年死亡的情景时,她只能狠下自己的心肠来,时刻叮嘱着自己。 马车停靠在一处较为宽广的地方,君天懿牵着寒茹的手沿着马车自备的阶梯上走下来,指了指位处正中央的宫殿说道,“前面就是御书房了,看时辰早朝应该还没有结束,颜若,我带你四处去瞧瞧吧。” “恩,这里真的好像是人间仙境啊,真的是太美了。”寒茹离开君天懿的身旁,不停的张望着。 在不远就是那御花园了,视线越过层层草木,似乎就已然看到那里的亭台香榭和穿梭其中的宫女们。杨柳树的枝叶垂挂在湖面上,引来无数锦鲤来嬉戏,小桥流水,假山湖心亭,相映成辉。 君天懿从她眼中看到了她的向往,大步走至她身旁牵过她的手就往御花园走去,“既然喜欢,不妨过去看看吧。” 寒茹笑着看了几眼君天懿,这个男人,竟让她动了真心。 轻扯着下唇,犹豫且惊异的望着他的侧面。满脑子的浮想联翩,两个人影在她的眼前晃来晃去,少年,他,他,少年,试问着内心,自己究竟还爱着谁。 “怎么了?”君天懿半边的面庞有点火辣辣的感觉,回过头去才发觉原来是被她盯的太久了。 寒茹踌躇的收回眼神,话语几乎脱口而出,但有纠结的不知所措,只好放慢了脚步,直至完全停滞不动。 “夫君…方才看着你的侧面,从未发觉你是这般的好看。”小手从他的掌中抽离,逐渐的绕上他的腰,将头轻靠在他的肩上,另一只停留在他心房的位置,感受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 “颜若,说什么傻话呢?”君天懿亦环上她的腰,大白天就听到这种让他心动的话语,还真是有点受不了呢。 寒茹紧闭着双唇不语,缓缓的合上了双眸。该怎么办,短短几日之内,更甚者在这一刻,她居然有种不想复仇了。 如果司颜若永远都不会回来,如果她一直都能够取代她的位置,要是一辈子都能留在他的身边,那该会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 他的柔情,他的呵护,不断的敲击着内心最脆弱的一面,那道被仇恨堆积起来的心墙出现了丝丝裂缝。 第三卷、狐疑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两道人影倒映在湖面上,引来不少锦鲤前来嬉戏。 君天懿感到肩膀的麻木,这才伸手扳开寒茹的身子来,含情脉脉的看着她,“傻丫头,又想什么傻事了呢。走吧…” 是啊,自己想的还真是一件傻事,傻到家了呢。寒茹在心中嘲笑着自己,她只是低贱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匹配的上他呢。 矛盾的两面,时时刻刻折磨着她的内心。 如果可以,她真的想随他天涯海角去,躲到她司颜若永远都找不到的地方,生生厮守。 在临近御书房时,上来一个宫人,冲着君天懿欠了欠身子,恭顺的说道,“九殿下,皇上同几位皇子都等着你呢。这几日皇上身子不太好,还望殿下稍加注意措词才是啊。”话落之后,再次作揖。 君天懿点了点头,“你可知今日召我前来可有何事?” “皇上的事,奴才们不懂。”宫人谨慎的回到道。 目光触及寒茹时,冲着身后的宫女嬷嬷挥了挥手,“凡是命外妇出入御书房者,必然要接受检查,请夫人见谅了。” 宫女嬷嬷将寒茹带到一旁,搜了搜身子在确定没有利器后才示意宫人可以放行。 “殿下,里面请。”宫人让出一条路来,领着他们两人走至阶梯处,便悄然退下了。 守在门外的两位守门宫人,亦同之前那位宫人一般褔了褔身子,“殿下,夫人。” “开门吧。”君天懿说话的同时也感受到了寒茹的紧张,不由得握紧了她的手,“不要担心,凡事有我呢。” 守门的宫人还是杵在原地不动,两人齐齐走上来拦在宫门外,“皇上有令,只许九殿下一人前往,还望夫人在侧殿等候皇上宣告。” 君天懿狐疑的看了他们几眼,这个作风也像极了皇上会做出来的事情,只要转过身去安慰了下寒茹,“你先去那里等我,不要担心,放轻松就好。” “恩。”寒茹维诺的点了点头,不舍的松开他的手,随着宫人朝着侧殿走去。 留下的另个宫人替他打开了御书房的大门,阳光刺眼的让他着实看不清里面,笼统的黑色一片。 “进来吧。”露出那方缝隙来,微弱的光芒从外照射进来,将君天懿的影子拉得老长,皇上冲着他摆了摆手。 进入御书房才发现,里面并没有之前那个引路宫人所说的人,只有皇上一个人坐在龙椅上。 蹙了蹙双眉,君天懿不时的环顾着四周,直到他确定真的是没有人之后,这才开口说话,“怎么就只有两人,其他的人呢?”话语之间尽是不满的情绪,既然没有外人,又为何让她去侧殿等候。 “都在侧殿等候朕的旨意呢,怎么一进来连最起码的礼仪都不顾了?”面色一变,露出较为严厉的语气来。 纵使他再疼爱这个儿子,也不容许他轻视他至高无上的权利,做为帝王的权利。 “儿臣参见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轻轻的掀起衣摆,双手抱拳单膝跪在地上。 “起来说话吧。”皇上笑着点了点头,挥手叫他起身。 “是。”恭敬的应答一声。 第三卷、凑巧的相遇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寒茹随着宫人来到侧殿,一进去才知道,等候在那里的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里面站了好几个翩翩少年,从他们的衣着打扮上,倒也能微微的知晓一点。 “夫人莫慌,这几位都是皇子,皇上今日一并儿给召了过来。”宫人在身旁提醒了几句。 寒茹尴尬的笑了笑,收了收衣领慢慢的走到最角落的位置坐下,颤巍巍的拿过茶几上的茶杯,紧紧的攥在手心中。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九皇嫂啊。”皇子堆中发出一声戏谑的声响来。 “还好大皇兄还未前来,若是让他看了去,哎…心酸啊..”还未待众人反应过来,紧接着又传来一句。 寒茹只从他们的话中听出了个大概来,他们口中的那个大皇兄好像跟司颜若有点关系吧,这些事情从未听黑衣男子说起过,她也是无处得知的,只好将头埋的更低一点。 “哟,原来皇嫂还会害羞呢,这难怪会让两位皇兄为之倾倒,为之以仇相见啊。”方才那说话的皇子一下子就站起了身子,探身说道,脸上是那抹惊异的笑容随着话语而逐渐变为厌恶之情来。 寒茹的胸膛不时的起伏着,手颤抖的更为厉害,索性就将茶杯放回原位,匆忙站起身来,衣袖却不料倾翻了茶帽。 ‘哗啦’一声,茶杯直挺挺的到了下来,温热的茶水流淌至她的脚边。 看到她的失礼,众位皇子也就停止了方才的打趣,冷眼相对。 “皇嫂,还真是失礼呢。当日能做出那种事,今个儿居然还怕咱们兄几个来说,当真是有趣呢。”冷笑一声,瞥过头去。 “对不起,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潦草的收拾了下茶几。 再在这里呆下去,不知还有多少难听的话语来等待着自己。让她承受司颜若做的那些事,哈哈,或许自己没有那么宽容吧。 正走到宫殿大门口,伸手要去开门时,沉重的大殿门就被缓缓的推开了。 耀眼的阳光从外面照射进来,寒茹意识的替双眸挡住那些光线。明媚的阳光中,她那几乎要闭上的眸子中出现了黑色的影子。 她看不清来的是谁,但能到这里来的不是那些皇子们,便是有事本奏的大臣们。 寒茹退了一步让出路来,红木漆的门架恰好的收拢了光线,她也因此能看得清那个正在跨入其中的黑影。 里面的皇子们全体站起身来,恭敬的朝着门外拱手作揖,一齐喊道,“参见大皇兄。”更有甚者瞥了一眼寒茹,满是嘲笑的表情。 “免礼,大家都坐下吧。”君天奇摆摆手,大步跨了进来。 被宫门挡住身影的寒茹差点就摔倒在地上,那个声音,莫非这个世界上还能有两个双生子不成? “大皇兄来的可真凑巧呢,这不,九皇嫂也在这里呢。”皇子冲着君天奇做了个努头的姿势,提示他寒茹的位置。 “什么?”身形一震,君天奇惊讶的背对着寒茹,迟迟不愿意转过身去。 “刚才兄几个说了几句,九皇嫂就忍不住要出去了,没想到碰巧遇上大皇兄你来了呢。” 第三卷、绳上的蚂蚱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寒茹将手扶在门面上,借着那几道光线,勉勉强强的看清了他的背影。 像,不止声音像,就连留给她无数次的背影也像极了那黑衣男子,恍惚间,她竟看不清起来了。 心‘扑通扑通’的一直跳个不停,跳到嗓子眼中随时都有可能脱离这具身体。 “哈哈…”正当寒茹处于迷离之际时,君天奇突然扬声笑了出来,“好…还真是好呢…” 手沿着门脊慢慢的滑落下来,寒茹努力的吸气着,两眼直愣愣的盯着地面上那个人影逐渐的转过身来,知道她将那张脸看个真切。 “唏…”寒茹倒吸一口气。 蠕动的双唇僵持在那里,眸子不住的颤动着,身子向后退去撞上了那厚实的宫门,引起作响声来。 手掌慌乱的扶住自己的身子,抬起双眸来,打量着他看上俊美的脸庞,抬起另只手来遮挡住他左半边的脸庞来。 右半边的嘴角勾勒出摄人心魂的笑容来,寒茹苦笑着站定身子,不待身后宫人将大门关合,她就踉跄的从里面落荒而逃。 她怎么也想不到,一直站在自己身后的那个黑衣男子,居然就是他们口中的大皇子,君天奇。 “哈哈…哈哈…”跑到某个陌生的角落里,她不禁失声笑了出来,“哈哈…” 众皇子见寒茹如此失常,也好奇的打量着君天奇,以前都尚未如此过,今日倒成了那副样子,好像很害怕但又很从容。 君天奇半眯起双眸,审视着她逃去的背影,容不得说什么话就急急追了上去。 该死,自己居然会为了那个女人做出这么丢脸的事情来,若是找了她,绝对不能就此放过她才行。 询问了几个宫人后,君天奇就朝着寒茹跑远的方向冲了过去。 老远,他就听到了那阵阵的笑声,引得他怒从中来,大步走了过去一把抓过她的手腕来,“为什么你会来这里?” 止住了笑声,寒茹睁大双眸盯着君天奇,“之前我一直都在好奇你究竟会谁,只是我从来没想过你的身份居然这么高高在上。论起我眼下的身份,还得唤你一声皇兄,弟媳不明白,为何你要如此针对你的弟弟呢?”言语间没有丝毫的畏惧。 “我问你,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别给我掉转话题!”手臂上的力道又增加了好几分,寒茹吃痛的蹙起双眉。 寒茹搭上自己的手,想要扳开被他钳制的手腕,“让宫人看到就不好了,你放开我,我就告诉你。” “你知道的,我没有什么耐心!”话落,猛然推开她的身子。 “昨天皇上下了道圣旨,要我跟他一块儿进宫来,来到御书房又只允许他一人进入,我只好去侧殿等候了。要不是如此,我又要到何时才能识破你的庐山真面目呢。”戏谑的看着君天奇。 “我也没打算要隐瞒多久,继续让你留在他的身边,迟早都会被知道的。怎么,莫不成还想要这个来威胁我不成?”君天奇鄙夷的望着寒茹,满脸的不屑。 “威胁你?你我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死了也连累不到你,不是吗?”小手不停的摩挲着方才被他抓疼的手腕,幸好伤口结疤了,才没出血 给读者的话: 黑衣男子的真正身份不知亲们有没有猜到..呼呼.. 第三卷、假怀孕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你知道就好!”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来,双眸一转,脑海中闪过一丝灵光来,立马掉转脑袋,“你是不是很想留在他身边?依我看你这个代替品好像想弄假成真。” “是有怎么样?我承认,我是这么想过,莫非你有办法?”寒茹眉峰急转,两眼充满了希冀盯着他的薄唇。 “呵呵…”轻松的裂开嘴角来,“那就跟我交易,纵使身份被戳破,我也能保你留在他的身旁,离不得,弃不了。”神神秘秘的话语让寒茹一头雾水。 抿着双唇等待着君天奇的下文。 “今日父皇叫我们一干人等前来御书房自然是有要事相告,等会儿你就找个机会间接的告诉父皇说你有身孕了,你的手还未痊愈,一时半会儿也把不到脉象,戏演得好自然无人能揭穿你。” “你是要我假装怀孕?时间一长,你要我上哪里去弄个孩子出来?”这个主意一出,寒茹就立刻中断了害怕的想法来。 春满楼那天,那个小厮告诉过她,这辈子她都不要妄想再怀孕,可君天奇却要她假装怀孕,这… 见她面露难色,君天奇走上前,俯身在她耳边说道,“你连自己的亲姐姐都能弄到那个地步,区区一个孩子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寒茹猛的撇过头去,狠狠的剜了眼君天奇,深吸一口气,将衣袖掀了起来,露出那光滑无暇的手臂来,指尖触在某个点上,厉声说道,“你别忘了当初我这颗守宫砂是怎么没有的,你不记得了,我还记得一清二楚。”不时的触着手臂,马上惹来绯红一片。 君天奇盯着那个焦点,眸子越发的狠厉,“不这么做,等她翻身之后,别哭着来求我。” “我不可能怀孕的,这就是为什么我允许他碰我的原因,哈哈…残花败柳是没资格要求什么的。”寒茹失落的放下衣袖来,孩子吗?她也真的是希望自己的腹中能有个小生命在成长。可是,那个孩子如今却安然无恙的躺在司颜若的腹中。 “我会帮你,戏一出我不会让你唱不下去的,或许在半途你真的能怀孕也说不定。”君天奇一仰头,淡淡的说道。事在人为,没有什么能阻碍的到他。 当初君天懿想借着司颜若安排到他身边当细作,如今他就换他一个寒茹,这个细作比起司颜若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哈哈…但愿真的能如同你所说的,我还能有孩子。”寒茹苦笑着耸了耸身子,整理了下自己凌乱的发髻。 君天奇见她颔首答应,更是挺直了胸膛。 回去的路上,寒茹小心翼翼的跟在他的身后,生怕引来更多的流言蜚语。 “大殿下,其他几位殿下已经进入御书房了,皇上让奴才们四处寻找你,怎么…”宫人微微躬身行礼,起身的时候看到他身后的寒茹,话语也因此打住。 “父皇该等急了,走吧,九弟妹。”君天奇了然的点点头,对着身后的寒茹说道。 那几个皇子排成一列站在左边,最中央的君天懿一脸难堪的不时回头望着。 回亲亲的提问哦,关于那个君天奇的问题,其实那不是一种喜欢,就是感觉自己的东西被抢走了,皇上疼爱君天懿更让他这个嫡长子不服气,打压他来得到目的罢了... 第三卷、顺王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既然是你认定的女人,就不会跑到哪里去。”堂下的君天懿焦躁不安,皇上实在看不下去了。 君天懿并没有听进这番话,索性一甩衣决正要转身离开去。 门外一个宫人弯着腰小跑进来,行至君天懿身旁恭敬的冲着龙椅上的皇上作了个揖,“启奏皇上,大殿下和九夫人已在门外候旨。” “带他们进来吧。”皇上大手一挥,宫人便匆匆退了下去。 不待君天懿回身,寒茹就走了进来,冲着他点了点头。 “参加皇上。”寒茹双膝跪倒在地。 “父皇…”君天懿双手一拱,就当做是问候了。 “都起来吧。”皇上努了努脑袋,示意他们起身回话。 君天奇瞥了一眼寒茹,又看了一眼君天懿,冷哼着走到旁边,站在众皇子之首,等待着皇上开口发话。 寒茹退到君天懿的身后,两人维诺的走到了与他们遥遥相隔的对面。 “上早朝,朕同大臣们商议过了。过些时候就会举办一个选秀大典,给你们几个选个正妃。天奇,你也成年了,是时候有你自己的天地了。”声音极为苍老,坐在最高的位置上,他无时无刻不担忧着他的儿子们,“天懿,既然你不愿意再纳妃,朕也不勉强你了,这道圣旨权当是朕送你的新婚贺礼吧。” 皇上话刚落,站在身旁的贴身总管就从桌上拿起明黄色的圣旨,走到御书房的中央,大声宣读起来。 “皇上有旨,念九皇子平日待人温和谦顺,深的朕心,适值大婚之日,特赐此书,赐予‘顺’字,受封顺王,赐王府一座,即日起入朝。” 君天懿沿着拿道圣旨将目光转移到皇上身上,他这么做是什么意思,封王?哈哈…那不是间接告诉了他,那个皇位最后还是会落入君天奇手中吗? “多谢父皇。”忍住胸口那股气,硬着头皮上去接下拿道旨意。 这次,君天奇没有不服,自他听到封王那句之后,他那颗心总算是安定下来了。天胤王朝的向来规定,凡是封王的皇子是没有资格荣登大宝的。 “恭喜九弟啊,众兄弟中,你还是第一个封王的呢。哈哈…”君天奇笑着走上来拍了拍君天懿的肩膀,听那笑声别提有多开心了。 君天懿吸了口气,笑着回敬道,“大哥何必客气,或许下个就轮到你了,你是长子,必然比弟弟更为荣耀才是。” 不待君天奇开口说话,就绕过他的身子,对皇上拱手道,“父皇如果没事了,那就允许儿臣先行退下吧。” “恩,朕还有话要同他们几个说,你先下去吧,新王妃脸色不太好啊…”皇上一直就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迷得住君天懿的心,眼神也不自然的转到了寒茹身上去。 “多谢父皇关心。”君天懿褔了褔身子,转身就走。 君天奇隔着那凝聚的空气不停的冲着寒茹做着暗号,再不行动就会错过了,那到圣旨再加上这个子嗣,必然能保住她的所有,除了君天懿的心。 第三卷、确定有喜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先酝酿好的情绪,寒茹适时捂住胸口,将头扭向一旁作起干呕姿势来,“呕..呕…” “颜若…”君天懿见状赶紧冲上前去扶住了她的手臂,忧心的问道。 君天奇冷笑道,“呵呵…”随即回到之前的位置上来。 寒茹一时无法收住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抽蓄了几下身子,用手捂住嘴巴跑到角落中去干呕着。 宫人生怕让那些污秽物弄脏了御书房,赶紧找了个痰盂过来放在寒茹的脚边。 “颜若,你这是怎么了?”君天懿见她如此难受,惊疑的走了上来,一手轻轻的捋着她的后背,另只手提她安抚胸膛。 皇上都被看的懵了,见她作呕的如此厉害,想起方才那苍白的脸色,不禁咳嗽了几声,“会不会是害喜了?” “害喜?”殿上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在了寒茹身上。 就连距离她最近的君天懿也不可置信的呆在了原地,双手还不忘继续捋着,只是他的眸中充满了惊异的光彩。 “颜若,你真的是有喜了?”半响之久,手都有点酸疼了。 寒茹拍了拍胸膛这才止住不适来,吞了几口口水,佯装不确定的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只是胃里好恶心,一直想吐。” 皇上激动的从龙椅上站了起来,那可是他第一个嫡孙,来的这般的突然,又是这般的惊喜啊。 “来人啊…快宣御医…赐座。”蹒跚的走下阶梯,对着宫门外的宫人吆喝道。 君天奇见要传御医,立马大步上前作揖道,“父皇就让儿臣去将御医请过来吧,速度也快一点。” “好好好,速速来回。”皇上将目光都放在寒茹的身上了,连看都不看君天奇一眼就挥了挥手将他打发走了。 宫人将椅子送到寒茹身后,君天懿扶着她坐在上面替她捋着后背,生怕她等会儿再难受起来。 估计是见到君天奇这个大皇子亲自去请御医过来吧,不到半盏茶时间御医就火燎火燎的跑了进来,连带着医药箱跪倒在皇上脚边,高声呐喊道,“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快来看看,可是有孕在身了?”皇上一把拉过太医的肩膀就给推到了寒茹的脚边。 “是…”太医颤巍巍的回眸看了眼身后徐徐走来的君天奇,想起方才他再三叮咛的话语,和那叠被他压在医药下最底部的银票,毫不犹豫的擦了擦脑袋上的汗水,硬是强吞下几口口水,牵过红绳搭在寒茹的手腕上。 见有了脉细太医便闭目凝神,只见他手指不时的按在红绳上,大摸半响之后,这才收回红绳,待放回医药箱后,重新匍匐在皇上的脚边。 “怎么了,是不是真的?”皇上情绪激动的紧盯着地上的太医,双肩都因兴奋而颤抖着。 “恭喜皇上,恭喜九殿下,腹中胎儿一月有余,却有如此强烈的妊娠反应,依照臣的推理来看,大概是个男孩儿。”话落,身子再三的福拜着。 众位皇子听后纷纷瞥过头去冷笑了几声,但碍于皇上在场也只能恭谨的上去祝贺了几句。 第三卷、假象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皇上高兴的大笑了几声,召来贴身总管吩咐了几句,“传朕旨意,赐顺王妃三千明珠,五千金子,三百丝绸,良田百亩。这可是朕的嫡孙啊…哈哈…” “皇上大喜…”贴身总管也好久都不曾看到自己的老主子如此开心过了,也不禁替他一块儿开心着。 “是啊,大喜啊,大喜啊…”皇上笑着走到龙椅上来,虽然他对君天懿那位王妃说不上喜爱,可是她腹中的孩子却让他百般的疼爱啊。 太医说是个男孩儿,将来长大了便是这天胤的嫡长孙。一想到这里,皇上更是笑得合不拢嘴了,作为帝王的他,在那一刻竟然高兴的像个吃了蜜糖的孩子。 君天懿索性单膝跪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寒茹的小腹上,神秘的说道,“你说孩子能不能听到我们讲话啊?” 椅子上的寒茹趁着众人都不注意到她的神色,便飞快将眸光抛到不远处的君天奇身上,打了个很奇怪的眼神,不敢做过多的停留。 “父皇大喜,儿臣认识几个经验较好的嬷嬷,不如就将她们遣了去九弟那里吧,遇上什么急事也好有个人顾周全。”君天奇含笑的走上前来,有意无意的看着寒茹。 “如此甚好,能见到你们兄弟齐心,朕很欣慰。”皇上长吁一口气来,转过脸去对着君天懿说道,“赶紧回去休息吧,朕会让太医一块儿跟你回府的。” “是。”君天懿站起身,扶着寒茹的身子缓缓的离开了御书房。 他们一走,所有人都没了之前的防备,竟一下都松了口气。只有君天奇那嘴角的笑容总是浅浅的上扬着。 “你们几个也都下去吧,这事改天再议。”皇上的身子早已经不起如此的折腾,方才那高涨的情绪将他全身的力气都抽光了,如今他累的只想休憩一会儿。 众位皇子心知肚明来这里不过是当个陪衬,说好听是有事商议,说难听是在这里受辱。君天懿的光芒始终照射在他们的头顶上,各人心中都极不服气。 君天奇这回倒首先从之前要好站在同一阵线的皇子们中走了出来,黑色的衣袍飘曳着,正如同他脸上鬼魅的笑容,让所有人都捉摸不透。 他所安放的棋子正一步步走向那个结局,只等着他去收白子回桶了。 一踏出宫门,君天懿就再也无法按捺住心中的喜悦了,搂过寒茹的身子放在唇边亲了又亲,一只手更是大胆的深入她衣衫中去,摩挲着至今还平如平地的小腹,开心的说道,“我要当爹了,要当爹了…” “夫君,大白天的你这是…”寒茹拉住他的手,难为情的低下头去,却又挡不住他的柔情来。 “我们有孩子了,哈哈…你没听太医说吗?是个男孩儿…”君天懿毫不理会她的在意。 “孩子才一个多月,哪能那么快知道,万一是个女孩儿呢?” “要是女孩儿,那我也喜欢的紧…” 寒茹听着他这么说,心中固然沉重了几番,这事开了头,过程要自己去填补,这般向来,她又开始烦心了。 大概也就天知地知,君天奇和她自己知道吧,她根本就没有怀孕,一切都只是假象罢了。 给读者的话: 刷分横行的世道..亲们帮陌陌刷点分是很重要的...刷吧刷吧...刷过天后.... 第三卷、你的身份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林慕泽从清风堂中并为得到任何有关丑奴和少年的事情,也只能悻悻而回。 正要去找她的时候,凑巧在长廊上遇见了她独自坐在那里发呆。 “正要去找你,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碰到了你。”林慕泽释然的笑了笑,走进她的身旁,这才发现她的眼角有过泪水的痕迹。 “你哭过了?”拧起双眉不解的问道。 司颜若赶紧摸掉眼角的泪水,吸了吸鼻子摇了摇头。 林慕泽见她否认,便打量起这条长廊来,那个尽头,应当就是当初柔儿倒下的那个地方吧。 那个画面,至今他还清晰的记得。 “你是在为柔儿哭泣吗?”谨慎的俯身轻问道,但又生怕自己问错引起更大的尴尬来。 司颜若抚在眼眸上的手骤然停止,向上翻了翻眼皮,怔怔的摇了摇头。 “这么多天观察下来,家丁们的刁难,九爷的无情都不见你流过一滴泪,如今却在这里独自伤神流泪,除却怀念死去的人,我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值得你流泪的。”指尖轻轻一抹,滑过她的肌肤仿佛还能感应到泪水的痕迹。 司颜若站起身来收了收脸上的面纱就匆匆往回走去。 有时候她害怕林慕泽,他能洞察一切,就连她的心都瞒不过她那双锐利的双眸。 林慕泽倒也不慌,浅笑了几声。轻捻着双指待司颜若离开有一段距离之后,他这才飞奔上去,出其不意的拉过她的手腕朝着西厢跑去。 司颜若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步子随着他而飞奔在长廊之上。 西厢的废墟有了生命的痕迹,几株从残壁中毅然将身子忿然而出的小草沐浴在夏风之中。不怕那当头的烈日,只为驱赶走这一生不再黑暗。 那较长的木栏阻碍了他们两人的去路,林慕泽松开司颜若的手腕,拍了拍她的后背,“怎么样,还受得住?”方才飞奔时,林慕泽完全忘记了,他领着的是个不会武功的女子。 司颜若累的弓着身子,双手撑在双膝上,大口的喘着气。面纱也随之上下浮动着,脸上的伤口若隐若现。 “你告诉于我的那个提示是西厢,我在这里始终找不到什么答案,所以就只好带你过来看看了。”林慕泽一脚跨过木栏,走进那废墟中去,“这里是禁地,我不清楚你何时来过这里。” 司颜若听着他的话,并未起丝毫的波澜,双眸依然纯净的如同月下秋水,深邃的掩藏起一切。 轻轻的摇摆着脑袋,环视了下四周的角落,见有一块木炭在脚边就从地上将其拾了起来,走到沙土较厚的地方书写着。 “你还是没有参悟出来?”写完,她看向了林慕泽。 “我还在想,有些事说出来会觉得太不可思议了。”林慕泽缓缓走过来,亦从旁拿起一块木炭抹去她方才写的那几个字。 “是吗?你想到了什么让你觉得不可思议?”司颜若在另个地方重新写上。 这回,林慕泽却笑而不语,在她的字下,写下简短的四个字,“你的身份。” 给读者的话: 看到亲们催稿,陌陌很开心哦...最近是有点忙,不管如何陌陌都不会抛弃大家的...每天都会更新的.. 第三卷、一碗堕胎药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离开西厢之后,司颜若就同林慕泽道别了。 没有等到林慕泽的答案,却等来了君天懿封王还有寒茹怀孕的震天消息。 司颜若再次将自己关闭在小黑屋中,不停的啜泣着。 任凭老嬷嬷喊破嗓子,敲破房门她都不愿意牵动身子的某一处。 无奈之下,老嬷嬷只好将平日与司颜若较为亲近的林慕泽给请了过来,要他好好的劝劝司颜若。 “这个丫头也不知怎么了,昨日从主子和夫人回来后就变成这个样子了,林公子她平时最听你的话,你就劝劝她吧。”站在司颜若的门外,老嬷嬷忧心忡忡的说道。 林慕泽伸手推了推,门却纹丝不动,看来后面是让东西给堵上了。 “我会照顾好她的,嬷嬷你就忙你的去吧。等会儿要是让主子看到了,只怕会给她惹上更多的麻烦啊。”林慕泽转过身来,淡然的说道。 “哎…涟漪那个丫头,真不知道都想了哪些事情…”叹息的摇了摇头,两只手不停的来回摩挲着,孤寂落寞的背影让林慕泽连连惋惜。 涟漪,她叫涟漪吗? 若不是今日老嬷嬷告诉他,他估计永远都想不到她叫涟漪。 再次伸手推了推房门,然后又放眼环顾了下四周,无奈之下,只好用内力破门而入。 撞开门后那个中等的柜子,整扇大门就这样脱落下来了。 惊起一地的飞尘,迷离了彼此的双眸。 司颜若倒在角落中双手环膝蜷缩在那里,每当碰上无助伤心的事情时,她总会这样来安慰自己。 林慕泽将窗扉上的黑布条扯落下来,顿时,万千光线从那个不大的窗户上透射进来,直落落的照在了司颜若的身躯上。 流着双行泪的眸子受不了那刺激只能本能的往里缩去,几滴晶莹的泪水掉入滚滚红尘之中。 林慕泽打开窗子让新鲜的空气涌进来,替她整理好房中的一切,这才注意到那个被他遗忘在角落中的人儿。 举步上前,蹲在她的面前。将手帕塞到她的手心中去。“老嬷嬷很担心你就将我过来看看你,听她说你叫涟漪是吗?” 司颜若丝毫没有理会他,继续缩在身子。 “我不知道你听到了什么,受了什么伤。在这里除却我之外,老嬷嬷是最关心你的人,你舍得她难过吗?她年纪大了,经不起你这番折磨的。你有什么话,为什么始终不能坦白说呢。”林慕泽半眯着双眸,略微严厉的说道。 见司颜若还是沉闷不说话,索性将那文房四宝都搬了过来,一齐放在她面前,抓过她的手腕说道,“把你想说的都写出来,如果我能帮助你,我一定会帮你的。” 司颜若怔怔的握了握被他塞入手心的毛笔,抬头看了地上那已经被墨汁点缀上雪花的宣纸一眼。 说什么,说什么都是妄谈。她居然怀孕了,居然有了他的孩子,而自己的腹中却是个孽种。 一想到这里,司颜若就举起了手想把毛笔给丢到,思绪万千,还是犹豫的给放了下来。 缓缓的在那行宣纸上写道,“给我一碗堕胎药。” 林慕泽惊奇的抬起双眸来,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个坚强如铁的她,眼下居然有了身孕。双唇不断的放大着。 第三卷、堕胎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收拢那张宣纸,林慕泽头也不回的朝着府外的药店走去。 要了一帖药性较小的堕胎药,他怕她会后悔。 “帮我把这个药煎一下吧,煎好了就直接送到我的房里来。”林慕泽将那包药递给擦肩而过的丫鬟。 “是。”丫鬟看也没看就给接了过去。 寒茹躺在床榻上,看着下人们忙进忙出的,心隐隐作痛,手不知不觉的覆在自己的小腹上,心想着自己的腹中真的有个孩子。 君天懿恨不得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给全世界的人,从宫中回来后,清风堂就派人将他请了过去。 寒茹看着自己的小腹,不禁的想起了那个尚在司颜若腹中的孩子。 或许这步棋君天奇并没有下错,他说过这件事既然开头了,她就要把过程都给补上。两个孩子只差一个月,应该有办法糊弄过去。 让风哥哥的孩子彻底的取代君天懿的孩子。 想着想着,寒茹觉得有必要知会一声司颜若,便遣散了在她房中逗留的丫鬟们,独自一人朝着小黑屋走去。 “夫人,你这是要去哪里?”丫鬟小红端着君天懿吩咐她做的燕窝粥朝着寒茹的背影喊道。 寒茹起先是怔了怔,随后转过身来说道,“东西先放着吧,我出去走走,很快就回来。” “那让小红伺候夫人吧。”小红走上前去说道。 寒茹看了她一眼,拉了拉自己的衣领,“不用了,我想一个人静静,你若是得空了就先帮我收拾一下屋子吧。”说着朝着房间点了点。 小红见寒茹不愿意自己跟上去也只要应了一声,“是。”端着燕窝粥就往屋内走去。 同小红一道从厨房出来的还有另个丫鬟,她端着那黑漆漆的药水缓缓的走向林慕泽的房间,轻轻的放下东西就离开了。 整个房间一下子就被那浓郁的苦味,林慕泽的视线也被那股气味所吸引了过去。 隔着窗扉,他能想象的到司颜若的彷徨和无助,便不再做过多的停留,端起药碗就离开了自己的房间。 “涟漪,你要的东西我替你准备好了。”搬开那扇破门,林慕泽用袖子擦了擦溢出来的药水。 司颜若早已哭的精疲力竭,倒在角落中竟有了浅浅的睡意。 一听到是林慕泽的声音就挣扎的从地上爬了起来,颤巍巍的朝着他的方向走去。 “你要的堕胎药。”说着就将那个药碗递到她的手中,“喝下它,就什么事都解决了。” 司颜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望着那黑色药汁中自己的倒影想起所带来的屈辱,眸子笃定的抬起药碗来缓缓的送入口中。 好苦,司颜若放下药碗擦了擦嘴角的药渍。 随后就抬眼盯着林慕泽,他那双迷惑的眸子应该是在想什么吧。 “这里好热闹啊。”寒茹依着门睁大了那双纯净的眸子。 “夫人。”林慕泽正要问什么,就听到了寒茹的声音,赶紧转过身去冲着她欠了欠身。 “何须多礼呢,慕泽。”寒茹走了进来,一手扶住林慕泽的双手,“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司颜若看到寒茹步步进来,下意识的将药碗给藏了起来。 要是点击好,陌陌晚上拼了老命都会再给大家更一章的。 亲亲问陌陌什么时候到第四卷,陌陌稍微的剧透下,等到孩子流掉以后吧... 第四卷是转折卷,女主要开始反击了...呼呼,陌陌上班去了...亲们抱抱哈.. 第三卷、说声恭喜难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只是过来瞧瞧,夫人又怎么会来这里呢,这里可是下人房…”林慕泽始终低着脑袋,自从她嫁给君天懿之后,他越来越不敢直视她了。 “她是我带入府的,好久都没来看她的近况了,所以就过来看看。”寒茹指了指司颜若淡淡的说道。 空气沉闷的厉害,寒茹不禁用手捂住了鼻子,“什么味道那么难闻?” 林慕泽侧头瞥去,见桌上的药碗空空如也,再看到司颜若那紧张的样子也就挪动着脚步和她并排站着,“她身子不好,我让下人煎了碗药,刚刚喝完。” “原来是这样啊。”寒茹放下了手,憋了好几口气。 林慕泽不语,反手从司颜若身后拿过药碗来,恭顺的说道,“是这样没错的,要是夫人没什么事的话,属下就先行离开了。” 寒茹朝着他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林慕泽收好药碗正对着寒茹离开,紧握着那个药碗不让他给看穿。 重新合上那扇房门后,屋子里的光线一下子就黯淡了不少。寒茹绕着司颜若的身子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脸上的笑容逐渐的加深着。 一手缓缓伸起抚上自己的小腹,充满幸福的眸子直盯在她的脸上,“姐姐,妹妹等了好久,都不见你来恭喜我,这不只好硬着头皮走过来了,没想到,你居然跟林慕泽混的这么熟了。怎么,这张脸皮还是能魅惑的了人心吗?”说着就扯落她的面纱,顺着指尖飘落在地上。 温度消散,司颜若害怕的转过身去,这是一张无法见人的面庞,又怎么能让寒茹取笑她的痛楚呢。 寒茹索性笑的更为开怀了,“这个孩子应该是姐姐梦寐以求的吧,只是他却进了我的肚中,妹妹真替姐姐不甘心呢,哈哈..哈哈哈…” 司颜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蹲下身去从地上拾起面纱大步就离开了小黑屋。 还未走多远,小腹就开始了阵阵剧痛。 寒茹逐渐的逼近让她不得不迈开步子继续往前走去。前面就是林慕泽的房间,到他那里去或许可以躲开她的嘲讽吧。 她是这么想的,但寒茹却不是,在她没有伤她更深时,又怎么允许她提早退出这场游戏呢。 “姐姐…你走这么快妹妹都快追不上了呢。”嘴巴上是这么说的,但寒茹却是用着接近小跑的速度追赶着司颜若。 双腿实在是迈不开了,只好撑在柱子上不停的喘着粗气,下身已然有了那温热的感觉。 眼看前面就是林慕泽的房间了,司颜若努力提了一口气,回头望了望寒茹,两人的距离不过几尺之远,她只好挪动的步子。 寒茹整个人往前一冲,转眼之间就来到了司颜若的身旁,一手抚过她的手腕来,呵护备至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姐姐,你吓到你的外甥了。”装的极为无辜,指了指自己的小腹轻声念道。 厌恶的甩开她的手臂,那个孩子,她恨,就连给了她一切的君天懿,她都起了恨意。 这么长的时间了,为什么他始终都不懂,依旧要沉溺在她的温柔乡中,为什么…为什么…双拳不禁紧握了起来。 眸子闪过丝丝寒意,坚硬如铁仿佛能把一切销毁掉。 第三卷、取她性命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寒茹一时没反应过来,脚后跟一打滑整个人都向后倒去了,司颜若生怕她摔倒流产连忙伸手去抓她的手臂,只是天算不如人算,手掌心滑过她的衣袖还是没能抓住她的手腕。 幸好身后那结实的大圆柱替寒茹挡住了身躯,才让她幸免于难。 背脊上传来阵阵痛意,寒茹摩挲着后腰,痛得龇牙咧嘴。 司颜若拖沓着步子上来扶住她的身子,还好没有摔倒…她便放心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你是想杀了我的孩子吗?”寒茹缓过神来后,从牙缝中硬是挤出了这句话。 见她没有什么事,司颜若就松开了她的手往前走去,她几乎能感受到小腿内侧那股热流正缓慢的从身体中流淌出来。 “姐姐这就是要走了吗?不同你的外甥告别吗?”寒茹挺直胸膛,冲着司颜若的后背喊道。 司颜若猛的扭过头来,恶狠狠的盯了一眼寒茹,继续吃力的离开她的视线之中。 顺着她的背脊抽离目光,低落在地上的是那不大的红点,一滴一滴顺着司颜若的裙摆而滑过。俨然形成一条细微的线条。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下身不断有血涌出来呢? 沿着那斑驳的痕迹瞭去,她内侧裙摆早已被染红一大片,若隐若现的随着她的步伐摆动着。鲜红的,深深的刺痛了寒茹的双眸。 “你给我站住!”歇斯里地的冲着司颜若怒吼道,见她稍稍停顿了下身子。寒茹便步若流星般走上前去,推搡着司颜若的身子,“这是怎么回事,你究竟做了什么?”说着掀起她的衣裙来,更多的是那满目的腥红。 极为镇定的打落开她的手,狠狠的剜了她一眼便扭过头不去看寒茹。 她能让她感觉到痛的唯一办法就是拿掉这个孩子。她视他珍宝,可她只当这块肉是草芥。如果拿掉他能打击到寒茹的话,她早就会这么做了。 “你是不是喝了堕胎药,是不是啊?”寒茹不死心的冲上来双手紧捏着她的肩膀使劲的要摇晃着,面庞因为恐惧而纠结在了一切。 司颜若能感受的到她的害怕,那刹那,她笑了。 仰天长笑着,是,她是喝了堕胎药,她从寒茹的眸中看到了那切肤之痛,哈哈… “我说过我不许你拿掉这个孩子的,难道你就不怕我杀了君天懿来替他们偿命吗?”寒茹猛的推开司颜若的身子,从头上拔下那支金簪握在手心中。 前脚被后脚给绊倒在地上,顿时,地上就染出了血色莲花来。 司颜若蜷缩着身子,身子整个都好像要被掏空了一样,下身是源泉不断的鲜血,略带着腥味的红色。 “你该死,你真该死。”寒茹举起那支金簪就要朝着司颜若的胸膛刺去。 千钧一发之际,林慕泽的及时出现正好打断了寒茹的举动,“夫人!” 寒茹愤愤然的看向林慕泽,紧了紧手心中的金簪,“你也想替她求情吗?额…?”为什么,只差一步了,只差一步她就能了解了她的性命,偏偏这个时候林慕泽却冲了出来。 第三卷、带回清风堂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短短一月之短,为何你的改变如此巨大呢?清浅,难道你当真忘记了你自己是如何过来的吗?”林慕泽淡漠的双眸不时的打量着寒茹,蹲下去身将司颜若抱入怀中,“她只不过是个下人居然值得你如此,你的改变让人始料不及。这件事我会如实禀告九爷,要如何处置看九爷的意思吧。” 说完,他便不再看寒茹一眼。这个女人,太陌生,她装的很小心,走的每一步也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让人给察觉出什么来。 可是在清风堂的时候,她是那样的自然天真,为什么跟现在的她判若两人呢? 眉角下的那点朱砂痣,却成了罪恶的象征。 林慕泽低头看了眼怀中的司颜若,不禁将她搂的更紧了。她的身子很轻似乎一阵清风就能将她吹了过去,看着她蹙起的双眉,他能感受到她刚才是多么的害怕。 他以为这贴药能改变她的心意,却不料成了催命符。 林慕泽没有折身回到小黑屋,而是去了清风堂。留她在那里只会将她的心锁的更深,那些答案他永远都无法得知。 君天懿看到林慕泽将那个丑奴给带回了清风,甚是不解,多少掺杂了些许愤怒在其中。 “慕泽,你这是做什么?不是说好三天的吗?”洛亦寒赶紧追上身去,拉过他的臂弯问道。 林慕泽长吁了一口气,“三天快到了,你查出什么来了吗?她的命或许只需三个时辰就能了解了。我真的不懂,为什么她要伤害这个经历大难的女子呢?亦寒,有些事真的没我们想象的那般简单。”轻叹的摇了摇头,就带着司颜若回房去了。 身下的鲜血也同样染过了林慕泽的衣衫,在大夫没来之前,生怕她会有性命之忧,只好替她把脉了一下。 这么久的身孕,她居然现在才想要拿掉,之前那段时间都干什么去了呢? “林慕泽,九爷很不高兴,带回这个女人你究竟想做什么?”洛亦寒一脚踹开了林慕泽的房门,大声喊道。 刚才的话听得他云里来雾里去的,都没什么头绪就让他给摆了一招,这次无论如何都要他解释个清楚。 林慕泽拉扯过被褥替司颜若盖好,就走过去关上房门,“你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吗?” “这个我不关心,我从为那些人分心。”洛亦寒撇过头去,不以为然的说道。 “刚才我亲眼见到夫人想要杀了她。”声音不大,却极为的震惊人心。 洛亦寒僵持的脖子缓缓的转了过来,咬字道,“杀了她?她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我亲眼见到的事情还有假的不成。涟漪她流产了,夫人却为了这件事要杀了她,你说,这是为了什么呢?”林慕泽苦笑着问向洛亦寒。 眸中寒光一闪,洛亦寒冷冷的说道,“珠胎暗结,夫人也只是在执行家规,清风堂也有这个规矩的不是吗?” “不,这其中一定有着我们所不知道的事情,我清晰的记得夫人大声叫着,说她该死,那眼神充满了咒怨,一点都不正常。”半眯起双眼来,回忆着方才的情景。 第三卷、洛亦寒的疑惑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你回去告诉九爷,就说我暂时就将她留在清风堂了,至于具体的我晚点在同他交代吧。”林慕泽不愿在多说什么了,没有确实的证据,不管说什么洛亦寒都不会相信的。 “好,这个人情我帮你,我也希望你这么做是对的。”洛亦寒朝里屋探了探,笃定的说道。 送走洛亦寒,林慕泽倒也不担心君天懿会来。比起这件小事来,云庄中还有更大的一件事在等着他呢。 华灯初上,大夫用光了几卷纱布,下人们走进走出不知道走了多少趟,这才稳住了司颜若的情况。 “大夫,她怎么样了?”在房门外不停踱步的林慕泽一见大夫出来就赶紧上去问道。 “幸好孩子不大,只是这药的药性小了点差点将她的命都给磨光了,等她醒来多补补吧,对她的身子也有好处。”大夫理了理衣袖。 “大夫这边请…”确定她相安无事之后,林慕泽遣了个弟子陪同大夫一道出了清风堂。 大夫前脚刚走,司颜若也就醒了过来。 脸色苍白无力整个人依在床沿上,手指虚弱的冲着走进来的林慕泽做了个写字的姿势。 “这么晚了你就休息一会儿吧,想要说什么,明天有的是机会。”拉过她的手藏入被褥之中,“刚刚流过产,身子是吹不得风的,好歹也要熬过这几天才是。” 熟悉的摆设,熟悉的味道,除却云庄,林慕泽会来的地方也就是清风堂了吧。 只是在这里君天懿、洛亦寒他们没有怨言吗?毕竟她只是个下人,能得到林慕泽的照顾已经是上天最大的恩赐了。 “你先休息,我明天再过来看你。”拍了拍她的手腕,说着就起身离开了。 司颜若顺势将头埋入被褥之中,传遍全身的痛楚让她的意识格外清晰,那个累赘终于是走了,她最终还是亲手扼杀了那个孩子。 风过留痕,只见得吹落了几片正处姣好年华的花瓣叶儿。零落的撒在窗台上,徒留那花蕊迎立在黑夜中。 休养的那些日子,林慕泽也只是过来看看司颜若,对于那些她想说的,他想问的都暂时被搁置下了。 林慕泽同洛亦寒约定的三日之期早已过的太久,可清风堂的弟子也查不出任何有关丑奴的事情来,倒是那个少年的事情,查出了一些来。 洛亦寒将手中的那叠资料丢到林慕泽的怀中,“这些就是你要的,看看吧。”他早已就将那些资料看了不下十遍,始终没有看出有任何异样的事情来。 不过,他不得不承认,林慕泽心细如尘,或许他倒是能看出点眉目来。 “就只有那么一点?”掂量着手中拿几张纸,林慕泽疑惑的看向洛亦寒。 “你以为他是谁?无名无姓能查出这么多还是弟子们努力得来的。你也先别看了,到底是什么事情要你如此大费周章啊?”洛亦寒无视的白了林慕泽,将那叠资料重新抽了回来。 林慕泽不满的夺了过来,寥寥几行字而已,不到片刻他就全数看完了,不满意的拿在手中晃了晃,“我曾经问过涟漪她的身份,她给我的提示是西厢。寻前找后,西厢唯一的大事就是那个少年,所以我在怀疑。” 第三卷、真假清浅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洛亦寒双手环抱在胸前,饶有兴趣的垂了垂脑袋,“你是怀疑,那个丑奴跟少年是一伙儿的,她知道是九爷杀了他,所以来复仇的?可是她既然是来复仇的,又何必把自己弄的如此狼狈,慕泽,这点你不好奇吗?”同样,他也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林慕泽闭目冥思了一会儿,这才悠悠开口说道,“谁叫你查不出涟漪的资料,不然我定能将他们联系在一起。” “少年死后不久,曾有个少女出现在清风堂和云庄门口,说是来找一个哥哥的。堂中弟子就此事去了云庄做打听,也证实了这件事。慕泽,那个少女会不会就是这个丑奴呢?我可是听堂中弟子说,那个少女长的不错,不像这个丑奴。”洛亦寒将资料上没有记载的事情给说了出来,当说到后半句时还啧吧啧吧了嘴巴。 “这件事从来没听你说起过,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林慕泽狐疑的看了眼洛亦寒,他到底还有多少事是隐藏着的。 “也就在前几天吧,怎么?你这么快就能分析出来了?”洛亦寒睁大双眸,惊异的说道。 林慕泽笑了笑,将资料还给洛亦寒,“我还有最重要的一个人忘记问了。”说着就转身要离开。 正当他迈出第一步时,天空中传来那首悠扬的曲调。 是谁在弹奏?又是谁在那里拨弄琴弦?渐渐传入耳中的音调刺激了两人的神经。 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随即朝着清风堂的后处大步走去。 如果没有错,弹奏这首曲子的人应该就在兰若斋。 “夫人什么时候回来的?”路上,林慕泽拧紧了剑眉问向洛亦寒。她还是不肯罢手吗? 洛亦寒也一脸不解的看向林慕泽,“弟子尚未来报说她回来了啊,何况她不是正有着身孕吗?要来也是随九爷一块儿来才是啊。” “那就奇怪了,这弹琴的又是谁啊?”翻遍整个脑子,林慕泽都想不到清风堂内还有谁会弹奏古琴,是谁借了天大的胆子居然敢动琴泪。 绿衣飘飘,兰若斋内的小亭中,司颜若蒙着面纱捻动着手下的琴弦,一下一下都极为有节奏,丝毫都不见慌乱。 伫立在小桥之外,林慕泽捅了捅洛亦寒的胳膊,“你有没有觉得她很像一个人?” “谁?”洛亦寒也看的发呆,竟然没有取消司颜若那张脸庞。 “清浅!”林慕泽回过头,冲着洛亦寒笃定有神的念出这个名字。 洛亦寒不自然的笑了笑,伸手摸了摸林慕泽的额头,“你是不是发烧了,夫人正在云庄呢,眼前只是那个丑奴啊。”一语惊醒梦中人,他也因此回过神来,听到林慕泽这么说,越发觉得好笑起来。 “是龙是凤,试过才知道。”林慕泽为了证明自己说的不假,大步迎了上去。 “涟漪,你怎么会在这里?”冲着亭中正在陶冶自得的司颜若大声喊道。 嘭… 琴声骤然停止,袅袅余音绕梁三尺。 司颜若慌乱的从石椅上站起身来,拉过白纱布将琴泪遮盖好。 今天陌陌会很忙,所以把要更新的章节一次性都给大家发上来了... 原计划是更四章,昨天看到那么多亲支持陌陌,所以就给大家多更一章... 要是晚上有空,拼了老命再给大家更上一章哈.... 在这里,陌陌首先要谢谢支持承宠的亲们,还有就是小七,谢谢你加陌陌的读者群...陌陌爱你们哦... 第三卷、揪疼的真相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跟着林慕泽、洛亦寒一齐回到了房间,路上他们并没有在询问些什么。 将文房四宝递至司颜若的面前,林慕泽这才缓缓开口说话,“涟漪,你是否能告诉我你来云庄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司颜若的睫毛微微的颤了颤,长吸一口气便在宣纸上写了几行字。 “你还记得那支玉箫吗?临王府的玉箫。慕泽…我记得所有人,却惟独忘了自己。” 瞳孔不断的放大,林慕泽倒吸着气握住了身后洛亦寒的手腕,不可置信的将头扭过去看他。洛亦寒脸上也是一愣一愣的表情。 两个人根本就无法相信,那句话那行字是出自她的手笔。 胸膛不时的起伏着,洛亦寒整个人都不支力的瘫坐在了椅子上,双眸纠疼的看着这个几乎面目全非的女子,耳边萦绕的是林慕泽那句话,她真的是清浅,真的是司颜若吗? 这….天…究竟是谁同谁开了这个天大的玩笑。 “呵呵…呵呵…”洛亦寒狞笑的看向了林慕泽。 “你果然是清浅。”林慕泽半眯起眸子,从心底最深处将这句话说出口。 司颜若笑了笑,继续写道,“是,我混混沌沌的过了这些日子,忍耐只能换取更多的羞辱。我好恨…”顿时,眸中闪过缕缕杀意。 “你在这里,那云庄中的人有是谁?”洛亦寒几乎是惊叫着说出来,大手拍在桌面上,震得砚台上的墨水溢出来,晕染宣纸,徒留几朵雏菊。 “我的孪生妹妹,她是来复仇的,因为那个少年,她怪我害死了少年,怪我怀了他的孩子,所以她不惜以其代价要毁了我,取代我的一切。”一口气书写了整整一张宣纸,笔风强劲有力,可见她是多么的悲愤。 “原来她才是那个少女,哈哈…孪生妹妹,难怪她会变这么多…”似有所悟,林慕泽失声笑了出来。 洛亦寒索性撑起整个身子来,自言自语道,“九爷他,难道没有察觉出来吗?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你?纵使一模一样的脸蛋,可性子还有人心是不同的啊…”指尖狠狠的触了触自己的心房,纠结的说道。 司颜若的呆愣住了,她该怎么说呢,要她怎么说? “或许是他爱的太深,所以没有察觉吧,寒茹她模仿的很好,所有的怀疑都能迎刃而解,他们之间不是已经有孩子了吗?或许他的心变了,他爱上寒茹了…”字迹越来越潦草,伴随着泪滴打落在宣纸上。 司颜若写完这行字,就沉重的放下了毛笔,静候着他们两人的反应。 林慕泽蹲下身来将那张宣纸抽出来,“你不相信那份爱了?你忘了当初你们两个是如何在一起的吗?如果你早点说出来,或许一切都不会变成这样的。有一半是因为你的错而铸成的。” 清泪留下,温热的却灼伤了她的双眸,双手抚上面庞,凹凸有致的好似雨打沙滩那般,狰狞的连自己都无法入眼,她凭什么同他相认呢? “寒茹说,她在他的饭菜中下了毒,只要我做出越轨之事就立刻杀了他,如今孩子没了,我怕她对危害九爷,亦寒,慕泽,九爷就交给你们了。”沉住气写道。 呼呼...写到这里快迎来扭转局面的第四卷了... 亲们不要着急哦... 第三卷、不请自来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那你要做什么去?把这个烂摊子继续丢给我们,自己就躲得远远的,你有没有想过九爷要是知道了真相会有多内疚。”林慕泽不满的揪过那张纸撕成碎片揉捏至手心中。 司颜若被他的动作吓了一下,今日她选择将真相告知他们,就已经做好所有的准备,这张脸她还是无法面对他,在自己心爱人的面前,这张丑陋的脸,她不配。 “慕泽,你别这样,这样对谁都没有好处,此事应当从长计议。”洛亦寒站起身来,拍着林慕泽的胸膛,让他降降火。 “你可知,我有多难面对他。”司颜若羞愧的垂下了脑袋。 林慕泽轻轻的将洛亦寒推开,继而蹲下身来,更是大胆的将手覆上司颜若那凹凸的脸庞,怜惜的说道,“只要你想,我们可以帮你。九爷应该很想见到你,你有勇气说出真相,就应该有勇气面对所有人,哪怕粉身碎骨。” 洛亦寒瞥过头去佯装什么都没看到,这般亲密的动作,已经是以下犯上了。更何况他明明就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是自己的主子,却还是义无反顾的想要尽力去疼惜她,纵然会死的很惨。 司颜若颤了颤睫毛,把林慕泽的手从自己的脸庞上拿开,紧握在双手之中,坚定的冲着他点了点,随后她又擦了擦自己即将溢出眼眶的泪水,提笔在宣纸上写道,“谢谢你给我的勇气。” 林慕泽勾勒起唇角一抹笑容,安心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别怕,凡事有我们在。” 当晚,君天懿因为朝堂一事还在书房中查阅几年前的事迹,寒茹便无趣的呆在房中泡了一壶香茶等待他的回来。 “真有闲情逸致。”自门外传来一声雄厚有力的男声。 不待寒茹回过身,只听门‘嘭’的下就给关上了,黑影立刻就出现在了微黄的烛火下,满是嘲讽的盯着呆住的寒茹。 “都火烧眉头了,你还能再这里泡茶,你这个顺王妃当的很惬意啊…”君天奇扯落脸上的面具随手就给放在了茶几上,掀了掀茶壶盖,顿时就有一股清香从里面溜了出来。 寒茹害怕的跑到房门,小心翼翼的朝外看了又看,确定没有人之后这才返回来,压着声说道,“半夜三更,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半夜三更,我若是在不来,你这个王妃的宝座就要拱手让人了!”君天奇冷笑的冲着她说道,眸子底下依旧是那股冒着寒气丝毫没有波澜的冰块。 寒茹听出了其中的利害关系,激动的抓过君天奇的手腕,指甲深深的嵌入其中,“只要我答应假装怀孕,你不是能保证我在这里的地位吗?怎么,才过几天,你就要变卦了?” 君天奇不满的拂开她的手,不问自取倒了一杯清茶放在鼻子底下使劲的吮吸着它的香味儿,“真是一杯好茶啊..”说着又闻了闻。 “别给我扯开话题。”见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让寒茹更加的厌恶起来,从桌上拿起他的面具紧捏在手心中,“现在就来看我死,会不会太早了点?” “司颜若她去哪里了?”轻轻的呷了一小口,含在嘴中,顿时清香四溢。 寒茹瞥开头,不耐烦的走到一旁,“那个该死的女人居然流产了,哈哈…你说说,我还能拿她怎么办。”提到这件事,她的怒气又不打一处来,若不是林慕泽带她出了云庄,此时她就应该出现在乱石岗中了。 第三卷、私心萌动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前些日子在那些皇子口中听到了君天奇和司颜若那份刻意的暧昧关系,让给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蒙上了一层灰沙。她想知道什么,却有不知该如何开口,生怕触动他的心伤,引火自焚。 “走到这一步,她就没什么退路了。如果我猜的没错,清风堂的那两人应该知晓了所有的来龙去脉。”君天奇放下茶杯,猜测的说道。 寒茹还沉浸在那嫉妒的深海中时,君天奇那句话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双眸不断的紧缩着,林慕泽是什么人她很清楚,在司颜若就是下人的时候他都能替她出头,要是让他知道了真相,那自己还不就…. 不敢再往下想下去了,如今她手上唯一的筹码就只有君天奇了吧。 慌乱害怕的凑身上去,颤抖的手臂连带着君天奇整个人都在一块儿颤动。寒茹是真的怕了,没有孩子,她是真的完了,双眸迫切的仔细盯量着他,“帮我…我们说好的…”口齿都快要因此打架了。 “我也就老实跟你说了吧。”事到如今,恐怕这是最后一道最难攻破的难关了,要帮她可以,只是他必须索要的比以往的更多,“保的住你,保不住君天懿,你选哪个?”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的这个选择真是废话。”寒茹见到这个救命稻草不再犹豫就奋不顾身的扑了上去,她这个顺王妃即使没有君天懿,她也能活的好好地,只要没有司颜若,没有清风堂。 “我要的是那个皇位,不是君天懿的性命。但如果他阻碍了我,就别怪我心狠手辣,颠覆这里的一切。”双臂一挥,君天奇身上的王者霸气盛气凌人,眸光闪烁着彩光坚定有力的看着寒茹。 “好,我答应你。”时辰不早了,她担心君天懿随时会出现在房门口,不能做过多的拖延,只要能保住自己,不管他要做什么,自己尽力就是了,这也是当初那个交易,她从未付出过什么。 “我答应你,那个皇位一定会是你的,君天奇,你保住我,我自然会将你推上龙椅。明日,我等你答复。”寒茹将面具塞入他的手中,推搡他的身子示意他赶紧离开。 君天奇一脸的鬼笑,满意的点了点头,“明日就是她的忌日,记得准备好香烛。”撩下最后一句让她安心的话,身形一转就投身到了黑夜之中。 寒茹关上房门,清理收拾掉一切有关君天奇曾今来过的痕迹,安抚着砰砰乱跳的心,心平气和的重新回到座位上。 只道,茶凉,香气尽数散。 从来,寒茹都没有想过君天懿可以坐上龙椅,睥睨天下。曾今,她为复仇而来,替风少年血刃仇人,君天懿和司颜若。 如今,她只为私心而动。俗话说的好,男女之间没有过于明白的关系,她同君天懿拜过天地入过洞房,虽然她巧借名义,错穿嫁衣,可她一直都是她,那个存活于黑暗之中的寒茹。 芳心初许时,她是乡间那天真烂漫的少女,能笑着面对一切高起高落。 身心错负时,她投身至冥河修罗界,与鬼魅为伍。亲手弑姐,双手沾满了鲜血,她却以此为好。 人心皆输时,她想将天大的错误凭一己之力将其填补,将错就错,瞒天过海,为的只是寻觅那份真正的归宿。 那个男人,她此时才明白,当初司颜若为何爱的那么深,那么的毫不犹豫。 给读者的话: 凌晨两点54分,陌陌码了四章,还有剩余的明天继续码...争取把第三卷给结束了... 第三卷、慕泽以下犯上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就当寒茹忧心忡忡的坐在正厅等待着君天奇那个好消息时,不料,却真的等来了君天奇的拜帖。 寒茹不好做主,只能去书房将君天懿请了出来,递上那封拜帖,“是大皇兄过来了,夫君可要接见?”脸气煞白,一颗心吊的难受。 君天懿伸手摸了摸寒茹的额头,“你身子不舒服吗?你还有着身孕呢,不如先进去休息一会儿吧。大皇兄我来应付就好。”说着就冲不远处的几个丫鬟招招手,“带夫人下去休息吧。” “不..夫君,不要让大皇兄觉得我们失礼了。我没事的,估计是昨晚没有睡舒服。”寒茹紧张的拉住君天懿的手腕,接近祈求的说道。 “你先去位上休息会儿,我出去将大皇兄迎进来吧。”君天懿扶着寒茹坐到座位上,命丫鬟倒了几杯清茶等候着君天奇的到来。 寒茹强颜欢笑的从这君天懿点了点头,手却恐慌的紧抓着扶手,只差没把那层木漆给剥落了。 君天懿刚行至长廊,从云庄消失好几天的林慕泽突兀的从一旁穿梭过来,单膝跪倒在地上,双手抱拳冲着他极为诚恳的说道,“九爷,属下有要事禀报。” 刚才来云庄时,就看到了君天奇站在门外的身影,心知他来此定没有好事发生,有生怕耽误了时辰,只好做了一回梁上君子,翻墙进入云庄,只求在他之前先将君天懿请到清风堂去。 “九爷,此事事关重大,属下怕你一时之间难以接受,只能请你暂回清风堂。”林慕泽抬眸看了一眼君天懿,将头埋的更低了。 “究竟是有什么要紧事,要在这个时候来同我禀报,君天奇正在门外等着我去,慕泽,天大的事都等他走了以后再说吧。”君天懿深吸一口气,林慕泽的做法让他越来越不了解了。 这是他封王后,君天奇第一次正式拜见,若是因为江湖之事而怠慢了他,传到皇上耳中只会怪他不懂礼仪。而清风堂的事,他心中尚存一丝怀疑,林慕泽这么做,好像是刻意的。 眸子转了转,君天懿最终还是没能同意林慕泽的请求,绕过他的身躯就匆匆往外走去。 “九爷…这几个月来,难道你都不曾怀疑过你的枕边人吗?”林慕泽见他铁了心要走,只好将这番酝酿已久的话语脱口说出来,这件事能瞒得了多久,在他见过司颜若之后,所有的真相都能揭开,又何必再这个关键的时刻来故作神秘呢。 “你说什么?”君天懿怔住了脚步,惊骇的回过头来,打量着地上的林慕泽。 “我说,成婚这些天以来,九爷你不觉得夫人她便了很多吗?就连性子都改变了不少。”从地上缓缓的站起身来,林慕泽步步走进君天懿发楞的身子。 林慕泽真的很好奇,作为自己心爱的女人,他君天懿当真分辨不出来,眼前这个女人和心里那个爱着的女人,到底有没有区别。作为局外人他都能感受到,两人的不同,为什么他一直都不懂,就好似司颜若所说的那样,他是当真爱上那个恶毒的女人了吗? “林慕泽,你是要以下犯上吗?”君天懿的双眸顿时冷了下来,结成细细的寒冰。 第三卷、记忆的杀手锏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以下犯上?如果她真的是夫人,是九爷你挚爱的女子,我便无话可说,不过她不是,她只是一个披着羊皮的狼。九爷,她根本就不是司颜若,不应该是你费尽心机要护她周全的女子啊…”林慕泽闭上双眸,索性将真相接近怒吼的喊了出来,连带着他发泄完心中的不平和愤然。 君天懿耸动了下双肩,几步之遥,他长臂一伸就勒住了林慕泽的衣领,狠狠的将他揪了过来,脸色难看的吓人,眸子也充满了嗜血的味道,他盯着林慕泽,一字一语异常清晰激动的说道,“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 “还记得那个被毁容的女子吗?她才是真的司颜若。九爷,我和亦寒真的很寒心,口口声声说你爱她,这么近的距离你都没能发现她,居然还为了那个冒牌货欺负她,看到她脸上的伤痕了吗?就是那个你枕边人下毒残害的!”林慕泽不甘的伸手反握住君天懿的手,衣领被撕扯开来。 “就在你成婚的当日,柔儿从清风堂来就带给我一个消息,说在喜房中看到一具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尸体,殊不知那个人就是司颜若,九爷,我错了,但你错的更离谱,居然还让她有了你的孩子…这样的你,让我不屑。”林慕泽接近疯狂的舞动着双臂,这样的结局,他连想都不敢想,却硬是生生的发生了在他面前。 啪… 不容他再多说几句,君天懿握紧拳头就朝着林慕泽的脸颊挥过去,手指与面颊摩擦而过,引起碰撞。 “你有什么证据说她是假的?慕泽,这几天你神神秘秘的就是为了要查探颜若的身份嘛?”关节不禁松了松,脸上的怒气未消,依旧震怒的喊道。 火辣辣的疼痛让林慕泽痛得龇牙咧嘴,他伸手触了触嘴角的血渍,用舌头舔了舔里面的腥甜,使劲的吮吸了一口,便冲地上啐了一口。 看了看指尖上的鲜红,林慕泽不禁苦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九爷还记得这个吗?”见他始终不愿意相信,便从怀中拿出了最后一样杀手锏。 淡淡的馨香顿时从长廊上飘扬出来,君天懿的双眸由原先的怒气转变成惊骇,整个人仿佛在那瞬间崩溃的向后退了几步。这个不正是司颜若当初送给他的定情信物吗? 婚后便一直都不见她拿出来戴过,君天懿也只当是她是闹着玩的,他的那个也不知被他遗忘在那个角落中了。 如今在林慕泽手中重新见到之后,他不由得开始动摇了。这个东西,就算烧成灰他都认得。只是这个香囊上有着淡淡快要隐化的血迹,比起他那个似乎旧了好多,他愣愣的拿过来抵在鼻翼下吸了几口,“这个你是从那里来的?” “清风堂司颜若找出来的,她怕你不相信,就让我带这个来找你,说见过这个你就会明白了。”林慕泽也平淡了心虚,静静的回话着。 “为什么会这样,慕泽,她为什么不告诉我,只要她说出来我就会相信的。”伸手摸了摸上面的血迹,那应该是属于她的,君天懿痛心疾首的背靠在柱子上缓缓的倒下身去。 “她不仅毁容了连声音都给毒哑了。还有人威胁她,要是让你知道了真相就会杀掉所有人,我想柔儿就是因为这个才枉死的。”林慕泽深吸一口气,是误会解开就好。至于那些心伤,时间久了自然会愈合。 第三卷、大事不好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君天懿捏紧香囊,百愁在心。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她掩饰的太好,好的让他曾一度沉迷其中。梦醒,才道真的是错的太离谱了。 林慕泽走到君天懿身旁,扶住他的身子,淡然说道,“在奉命娶监视她的时候,我发现她很多不同。思前顾后,也就慢慢的顿悟出了。九爷,回清风堂吧,她还在那里等你。” 香囊往怀中一收,楞是推开了林慕泽的手臂,“先不要打草惊蛇,等我回来,再好好同她算这笔帐,吩咐府中侍卫好生看住她。” “她留在这里的目的没有达到,是不会就这样轻易离去的。她背后还有个我们所不知道的人在,必须先揪住那个人,才能将她一击击倒。”没有怜惜,对于那个女子,林慕泽有的是更多的厌恶,虽然她是司颜若的亲妹妹,但他却是遏制不住这份厌恶之情。 君天懿抬眸看了眼林慕泽,索性他是自己身边人,若不然在敌场上,他绝对是个惹人头疼的对手。这也难怪当年母妃会在万万人之中挑选出林慕泽和洛亦寒,还有后来居上的司颜若,原来,他们的天赋早已在小时候就被看穿。 “我们从后门离开。走…”云庄的大门就在不远处,君天懿暂时还不想同君天奇有正面的冲突。事情缓急,他也只能让丫鬟去请寒茹出面应付君天奇了。 林慕泽维诺的点了点头。他心里应该是恨不得飞到清风堂去吧。 心中带着这个沉重无比的真相,君天懿每靠近她一步,都无不在自责,事情演变至此,他要如何收场呢?那个孩子,若是因为这个孩子,他无法将她亲手推入地狱最深层,他要怎么做才能对得起司颜若那份真情呢? “九爷,大事不好了…”洛亦寒好像提早预算过,知晓他们会从后门离开,急匆匆的踹开后门闯了进来,额头上的汗水彰显着他有多慌乱。 从未见他如此的失礼,两人心中各自一沉,赶紧抓过洛亦寒的手臂,急吼道,“是不是清风堂出了什么事?” “清浅人不见了…”缓过气来的洛亦寒咽了咽干涸的嗓子,双眼呆愣的看着他们两个人。 ‘嘭’一声,君天懿的手就敲在了柱子上,犀利的看了眼洛亦寒,“她是自己走的?” 洛亦寒摇了摇头,他问过清风堂看守大门的弟子,并未看到她出过府门一步,只剩下另个可能,就是被那股黑暗势力所带走了,抑或说,清风堂早已被人暗中监视,他们获悉今日会出大事,便趁机带走司颜若。 自然这层关系,洛亦寒也只是心中猜测,并未告诉君天懿。看着他那满面的愁云,洛亦寒不敢再火上加油了。 “这个贱人…”长臂一挥,黑色的衣袍随之翻动着,恶狠狠的咒骂了一句就折身返回,步如流星般消失在长廊的尽头。 林慕泽冲着洛亦寒胸膛轻轻捶了一拳,“派出所有弟子,务必将她找回来,迟了或许就晚了。”洛亦寒心中的算盘,他又岂会不知呢,就连君天懿他都知道是发生什么事了。 话落他就朝着君天懿远去的方向追赶上去。 给读者的话: 来晚了来晚了...亲们等急了吧...哎...陌陌对不起大家啊... 第三卷、可怕的是女人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洛亦寒还没反应过来,林慕泽就把他给抛弃在原点了。 只是这么愣怔了一小会儿,还是头也不回的随着他追了上去。清风堂的事他早已交接妥当,堂主李瀚也教他给请了出来,还有什么好需要劳心的呢。 君天奇在家丁的引领下,正式跨入云庄的大门,身后的几个嬷嬷不停的抬头打量着云庄的摆设,不禁发出阵阵唏嘘声。 得到丫鬟口令的寒茹在没了君天懿的情况下也显得自然多了,眸中的狠意让她时刻关注在那道门槛上,出尔反尔的人,她是最为饮恨的。 屏退了在旁伺候的丫鬟们,寒茹强撑着身子走到距门口不远处,从这里看去只要君天奇一来,她就能在第一时间看到他。 只是,她断断没有料到,也索性的是君天奇的速度慢了一拍。 君天懿怒气冲冲的从一旁冲上前来,看准寒茹那张姣好的容颜,硬是撇过头去,扬起手就是一巴掌。 ‘啪’这声音清脆的徘徊在梁上,引得门外正在清扫的家丁驻足停观。 寒茹也被这一巴掌彻底的打懵了,左半边的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双眸充满了怨气的努力撑起脑袋来,娇声的念道,“夫君..你这是…”连声音都极为的颤抖。 拇指一滑,碰到了那温热的液体。嘴角渗出的鲜血让她耳目一新。 君天懿不待她站定身子,就压身上去,一手掐住她的脖子往后面的柱子上紧逼着。 事到如今,她还能当所有的事不存在,他是真的被激怒了。眸子里不时的喷着火焰,随时准备将她给活剥了。 想起司颜若在府中的遭遇时,他的眸中又出现了不忍,她的泪水无不灼烧了他的心。转眼的瞬间,他深呼吸了几口压抑的空气,五指的力道逐渐的加深。 寒茹几乎都快无法喘息,双手不停的舞动着,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君天懿,他会这么对待自己。 强忍着这份难受,硬是从口齿中挤出一句话来,“夫君…你这是怎么了?” 半眯起双眼打量着寒茹,君天懿稍稍放松了五指,咬牙切齿道,“你又有什么资格来称呼我…贱人…”手臂一挥,寒茹整个人往茶几上摔去,脚与脚的羁绊,额头狠狠的敲在了桌角上,顿时鲜血流了出来。 “说!颜若她人在哪里,是不是你带走了她,你究竟还要将她折磨到何地步,贱人…”拉扯过她的发髻,君天懿不停的怒吼着,所有的簪子都从发髻上滑落。 寒茹顾不得流失的温度,翻转身子,冲着君天懿冷笑着,“呵,看来你还是知道了。”她一手建立的美梦还是破碎了,就像那夏日的泡沫,终究是抵不过灿烂的光线,无情的被粉碎掉。 手再一次扬起,寒茹将脸往君天懿的面前挤上几分,一改方才的柔情,大声叫喊着,“打啊,当初她就是这么打的,就算你打死我,她也活了不,这个时辰她怕早已让阎王给带了去吧…哈哈...”这笑声让君天懿打了个寒颤,万兽固然可怕,但不要命的人更可怕,尤其是女人。 给读者的话: 陌陌给大家数数加读者群的好处吧,一内容早知道,二广交朋友,三剧情你们定..心动不如行动,赶紧加吧.. 第三卷、不惜代价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随后赶到的林慕泽一见这种场景,遣散了在门外围观的家丁们,关闭上所有的门窗,跑到君天懿身旁将他的手拉了下来,低沉道,“杀了她,未免也太便宜她了吧,九爷,不要忘了这幕后的凶手。” 寒茹严厉的甩了一眼林慕泽,“杀了我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啧啧啧…这都算是怎么一回事啊,顺王爷。”半开的门扉床来一声惊讶声。 君天奇就是凭借这条缝隙将里面的情况给看的一清二楚。 林慕泽站起身来上前走了几步,暗忖:他又想干什么。 “怎么,我一来就看到这出戏,皇弟未免太过暴躁了吧。”君天奇不去理会这事出何因,也只是对着自己眼前所看到的而做出一番评断。 寒茹见君天奇来了,万恶的盯了他一眼。事到如今,他居然还在那里说风凉话,嘴角扬起那一抹轻蔑的笑容。 “大皇兄,这不干你的事,还请你别做过多的插手才是。”君天懿猛然的回过头撩下这句话,五指收紧晃动着寒茹的身子,“你到底是说还是不说?” “要我说什么,我人在你这里,要我如何分身带走她。这么多天了,你居然还分辨不出,就算她死了,也是被你害死的。哈哈…你连自己心爱之人都无法识别,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说那个爱字呢。”寒茹歇斯里地的冲着他怒喊着,嘲笑着他的可悲。 结果可想而知,君天懿再次将巴掌拍落在她的脸上,顿时五个手掌印清晰可见。 寒茹吃痛,索性闭紧了双唇不再说任何一句话来,倒是眼睛还是直直的盯在君天奇的身上,她是真的想知道,司颜若到底死没死,她会失踪又是不是他做的呢。 “皇弟,你轻点,要是把父皇的嫡长孙给打没了,你说说这顺王府的迁造又是否会因此而搁浅呢,好不容易盼来的封号就被你的巴掌给打没了着实可惜的紧啊,更可惜的还是父皇的心啊…”君天奇俯身下来看着寒茹那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 终究是棋错一着,但也幸好她还有那个孩子来保命,君天懿倒也不会因此而废了她。 “你觉得区区一个孩子,我会在乎吗?!”君天懿松开她的脖颈,从地上起身对着君天奇恼火道,“这辈子,我还没怕过什么,大皇兄你这么一说,我还当真是不想要那个孩子了。” ‘哗啦’寒茹听到他宁愿牺牲孩子也保不住自己的命,整个人都瘫倒在地上,冰凉的触觉,就好似黄泉上的寂寥,这回是真的什么都没了。 仇未报,却事先配上了自己的真心。 爱未至,奈何情恨两空空。 君天奇出人意料的笑出声来,“哈哈,你是自然不在乎,可是父皇在乎啊。别忘了当初他知道有喜时事多么的高兴,可你却为了自己的私欲将孩子扼杀,你说说,今后你又要如何立足在朝野之上呢,父皇又会如何看待你,当初这个王妃可是你执意要娶的,如今这个孩子要不要由不得你说了算。” 话未落,那阴冷的目光提早扫射在君天懿、林慕泽的身上。 第三卷、自作自受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寒茹勉强的从地上将身子支撑起来,心中不由苦笑着,若是让君天懿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怀孕,恐怕死亡是真的离她不远了吧。 找了个位置暂时喘息下,一时间,整个大厅都陷入了恐怖的谧静中。 一早就派出去的几个暗卫还是将那个没有内力的司颜若给带了回来,只是他不清楚,他们又是否按着他的指示将她给杀掉了呢。 洛亦寒后来才赶来,自然是错了那最为精彩的画面,倒是看到君天奇出现在这里,也郁闷了好一会儿。 “慕泽,这是什么情况?”受伤的受伤,空气弥漫着硝烟的味道,浓烈的呛鼻。 林慕泽拉过洛亦寒的身子,示意他不要开口说话。 主子之间的事,他们做身边人的是没有那个资格上来插嘴的。更何况眼前这个人不是一般人,而是天胤王朝的大皇子,也许也会是以后的新任皇帝。 “慕泽,把这个贱人带下去,明日随着我进宫请罪。就算死,我也要让你痛不欲生。”君天懿挥手指了指寒茹,脸上没有一丝的犹豫。 寒茹急了,坐在椅子上的身子开始蠢蠢欲动起来。看着情形,君天奇是无法保住自己了。 林慕泽得到指令就朝着寒茹走去,步步逼近让寒茹连人带椅子朝后倒去,努力的晃着脑袋,“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想跑,只是双腿像灌了铅一般的沉重。纵然能跑出这里,她又能跑多远呢,林慕泽、洛亦寒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她手无缚鸡之力根本就没的反抗。 唯一的救命稻草就只剩下了君天奇了,目光慌乱的在君天懿的身后找到他,隐忍着眸中的泪水,朝着他使劲的摇头。 君天懿的话说到那个份上,君天奇只好笑笑,转过身去不去看寒茹,是棋子该舍弃的时候就该舍弃,他决不做过多的犹豫。 林慕泽揪过寒茹的手臂,将她双手束缚在背后,朝着云庄的地牢走去。 “君天懿,当初你让他们两个杀了他,毁了司颜若的脸是你应付出的代价,如今你还想杀了我,我会诅咒你,生生世世都得不到爱,你不懂爱,哈哈…失去她,是你自作自受。”寒茹接近咆哮般在那里大笑起来。 林慕泽一手捂上耳朵,别过头不去听她那笑声,就在她诅咒君天懿的时候,他还是扭过头打探的看了君天懿神情,双拳紧握在那里,怒气从中升起。 他们都在着急,找不到司颜若,整个清风堂连带云庄是无法安宁片刻的。 君天奇太懂的明哲保身,见自己在这里已然被忽视,也就不自讨无趣,提早的撤离退场,临走前,还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寒茹。 带走寒茹,堂主李瀚就带了众多的弟子风尘仆仆的一路小跑进来,见到君天懿就直愣愣的给跪在地上,“九爷,人已经找到了。” 君天懿猛然抬起头来,原先紧拧的双眉也有了舒展,找到了就好,“慕泽,亦寒,我们走。” 林慕泽松开寒茹的手,协同洛亦寒跟着君天懿一道走出了云庄。 这回轮到君天奇忧心了,那几个暗卫居然还能让他们给找到了,真是不可饶恕。 给读者的话: 哎..不知不觉又给写长了,陌陌先去上班,下班后把结局码出来哈...亲亲们耐心等待.. 第三卷、逃跑不成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云庄门外成批的马匹停留在那里,看守门外的家丁着急的来回踱步,生怕这马儿受惊给跑远了。 君天懿率领着一大群人冲出云庄,纵身上马示意李瀚带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脸上毫无喜悦之色,林慕泽和洛亦寒跟随在最后面,他们两人也担心的要紧。 君天奇见大家都离开了,索性抓起寒茹的双肩,“跟我走。” “啊…”寒茹还沉浸在方才的慌乱之中,直至君天奇过来将她整个人都带到半空中才反应过来,见双脚离地不惊呼出声来。 “她不死,只会是你永远的敌人,你要是心狠,不如就亲手杀了她。”君天奇双脚在空中不停的拍打,身子一转就跳出了云庄的高墙。 这颗棋子他好不容易扶上位,要说弃掉,还真是可惜。 看今天这样子,暗卫必须得重新调整了,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妥,他又有何资格来成就霸业。只是,怀中的这个女人,将来应该会有很大的作用。 三四个暗卫带着司颜若急匆匆的赶往邙山,却不料身后的一行人追的太紧,过了几个回合也不见取胜,不得不到处闪躲着。 邙山人烟稀少,常年有野兽出没,据说从邙山山顶将人向下抛去,必死无疑。 暗卫只是从君天奇的口中得悉要将司颜若秘密处置掉,他们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什么方法,路经邙山时,就有人提议将她从山顶抛下,倒也全了秘密两字。 “邙山还真是条不归路,难怪这些年都少有人少来。”其中一个暗卫躲藏在竹林后狠狠的啐了口。 “嘘…公子交代的事,做属下的必须全力以赴。当初不该来邙山应当旧地处决才是。” “哼…现在就杀了她,反正她那模样也没人认得出来。”不由分说就从刀鞘抽出刀来,锋利的刀面在光线下熠熠生辉,从绿油油的林中反射出那刺眼醒目的光芒来。 不远处是到处寻找的清风堂弟子,眼角被那束光线恍惚了一下,楞是看出了他们的藏身地点,“他们在哪里。” “蠢货。”为首的暗卫站起身来狠狠的踹了他一脚,扛起地上的司颜若迅速的撤离,冲着清风堂的弟子点了点,示意他们几个出去解决掉。 挨打的暗卫只能沉住气,将那柄剑平放在手心用内力猛然一推,只是一眨眼的时间,那柄剑就刺进了其中一人的胸膛之内。 暗卫纵身一跃立刻消失在竹林中,剩余的几个面对越来越多的人,不禁手软了起来。 邙山邙山,当真要成了他们的亡山。 烈日当空照,暗卫身上带个大包袱,没走出多远就气喘吁吁,无奈之下,只好放下背上的司颜若,擦了擦脸上纵横的汗水。 陷入昏迷中的司颜若倒也因此得以苏醒,见自己被人扔在荒芜之地,不禁从地上爬了起来,周围到处是黄土飞沙,在离自己较远处是一片丛林,暗卫自顾休息还没察觉到司颜若正一步步逃离。 刚跑出不远,后面追赶上来的暗卫正好同她面对面相撞,见她想逃走,赶紧拔出剑来抵上她的脖颈,冲着休息的暗卫喊道,“都跑这么远了,你怎么还没反应啊?” 第三卷、原谅我好吗?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真是狡猾,幸好你追上来了,不然她跑了,咱们都得提着脑袋去见公子了。”一把揪过司颜若的衣领,剑锋滑在她的脸上,上下摩挲着,“都这么难看了,还是死了吧,下辈子投胎记得找个好人家。” 说完,拽着司颜若往悬崖口拖去。 内力虽然没有,但还是能过几招手,司颜若身子一转就逃脱出来,绕过他们两人的身子头也不回的跑去。 “想跑?”暗卫提起剑,扑身上前,利落的划破了她的手臂,银白色的刀刃顿时沾染上鲜红的血色,尤其的惹人夺目。 “我说,索性杀了她在弃尸悬崖吧,这个女人不死我们是省不了心的。”冲着身后的暗卫说道,剑随时准备刺穿她的胸膛。 “好。”为首的暗卫最终还是做了决定,她不死,死的就是他们。 脚下踩着几块沙石,暗卫脚尖一滑,伸长了手臂加上剑的长度,不出几步定然能了解了她的性命。 司颜若站定身子,目光还未从受伤的手臂上收回,那柄剑就这么刺了过来,着实让她吓了一跳,闭上双眸本能的向后退去。 原以为等待她的会是无尽的痛楚,却未料到她落入了温暖宽厚的胸膛中,手臂隔着轻纱也能感受他的炽热。 她紧张,但也疑惑,生怕那个温度来自另个想取她性命之人。 “颜若…” 悠远的声际从亘古的天边传入她的耳中,整个人都僵硬在了原地,紧闭的双眸也因此不时的颤抖着。 眼睫不时的翻飞着,闪动了几下悄然可见那晶莹的泪水。 这是真的吗?还是是她的幻觉,她这生所求的幻觉呢。可是,声音好像,连体香也是,真的是他吗?老天,你是不是又在捉弄我了呢? 君天懿一手握紧司颜若的手臂,另只手握在了那柄长剑上,滴滴鲜血顺着他手中的纹路跳入黄土中,包裹起那浑浊的尘土形成小土珠。 见她始终蹙眉不愿意睁开双眼来,君天懿不由得感伤起来,她是在恨自己吗?也对,这事的确是他的错,千不该万不该,他应该早点认出她来才对。 带着较为忧伤的语调,低头俯在她耳边再次轻启唇齿,“颜若,是我错了…原谅我好不好?”说着就将头抵上她的额头。 泪水滑过鼻翼,司颜若猛然将双眸睁开,空洞的看着君天懿,真的是他。这次老天没有捉弄她。 顺着他长臂望去,原来不是没有疼痛,只是那份痛早已有人替她承受。 手捂住双唇,发出喑喑哑哑的声音来,赶紧挣脱他的束缚将他的手扳开,心疼的将自己的手覆上,那是他的血。 还记得第一次她要自杀谢罪时,他也是这么做的,如今他依旧如此。 君天懿反而笑了笑,若是再迟上一步,现在等待他的就是司颜若冰冷的尸体了。 “九爷,后面的都解决了。”洛亦寒小跑上来,他的衣决处也沾染了不少鲜血,好似那寒冬的腊梅。 “将他们带走。”君天懿恢复到之前能秒杀一切的眼神,盯着那两个暗卫,冷冷的说道。 “是。”洛亦寒冲林慕泽一招手,便在空中迈开了步子一把擒住他们的肩头。 五指狠狠的嵌入穴道中,让他们痛得站不起身来。 这时,两枚银针穿过司颜若与君天懿对视的目光中,直接刺向洛亦寒和林慕泽的手腕。 洛亦寒眼尖,在银针刺过来的时候就用手指夹住,往地上一掷,冲着林慕泽大喊一身,“小心。” 君天懿一听有危险便拉扯过司颜若的身子用身子一档,站在他们背后傲视人群的是个戴着银色面具的黑衣男子,他整个人悬在半空之中,随后也就跳落下来。 给读者的话: 经过半个通宵的努力,终于将第三卷码完了..呼呼..亲们记得加读者群哦,第一时间奉送新章节... 第三卷、坠落悬崖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从腰中抽出两柄软剑来,提步上前他的目的是那两个暗卫,两只手灵活的对战着洛亦寒和林慕泽。 恢复过来的暗卫也加入了奋战中,一人攻击一个,俨然形成三对二的恶战。 君天懿见那些弟子还未追赶上来,便转过身去冲着司颜若极为认真的说道,“颜若,千言万语汇成一句,我爱你,但我也对不起你,要打要骂等回去,我会给你交代。”望着她全非的容貌,君天懿怜惜的伸手触摸那狰狞的伤疤,上次他那样打她,一定是打痛了,凑山双唇,轻轻的吻了吻那道伤疤,“等我回来。” 纵身一跃加入到他们的行列中去,君天懿处处压制着黑衣男子,只是软剑如游蛇般利索的游刃其中,衣袖上有了可见的破痕。 司颜若轻扯着薄唇,双拳不禁紧握着,她恨不得内力现在就能恢复过来。 ‘嘶’又有一处被划破了。 此时,混战中的一名暗卫在得到黑衣男子指示后从中退出,大步朝着司颜若的方向冲去。 握着剑的手紧了紧,务必要一击致命。 “颜若,小心…”君天懿身子向后仰去,正好躲开软剑。 林慕泽和洛亦寒根本就无法分身,就连君天懿也被黑衣男子的软剑纠缠着,只需稍稍一分身,软剑随时都会要了他们的性命。 ‘扑哧’这回划破的是皮肉了,司颜若绕过暗卫,清晰的看清楚了那是洛亦寒的手臂,隐隐血迹正不断的渗透衣衫。 “快走啊…”林慕泽眼角的余光瞥到了她身上,立马冲着她大喊道,“他们就在下面,马上就能追上来了,只要过了这个弯口,他是伤害不了你的,为了你,为了我们,你务必要保全自己的性命啊。” 话刚落定,软剑也同样划破了林慕泽的手臂,鲜血喷洒出来溅在黑衣男子银白色的面具上。 司颜若想冲身上前,但根本就没有那个能力。暗卫听林慕泽这么一说,邪恶的笑了笑,反其道而行,步步将司颜若往悬崖侧壁处紧逼着。 泥沙拖沓着司颜若的脚步,她与暗卫四目交接,手掌慌乱的朝着他击去,手臂一挥,司颜若整个人便会落空,一连好几次,她都没能得逞。 “刚才让你逃了,这回可没那么简单。”说着重新提起长剑来,阴笑着靠近。 一直躲在暗处的寒茹见机会来了,连忙跳了出来朝着暗卫跑去,双手在胸前不断的挥动着,“姐姐,小心啊…”尖锐的声响划破苍穹,君天懿显然楞了愣,她怎么回来这里? 司颜若也彻底蒙了,寒茹她是来做什么的?看她那飞奔过来的样子,好似…. “啊…”脚一时打滑,人还没跑到司颜若的面前,重心却倒向了暗卫的后背,圆滑的沙石促进了暗卫的步伐,剑,出人意料的刺入了司颜若的胸膛上。 快的让人忘却了眨眼,就那样,君天懿就那样看着司颜若被刺中,她的双眸不可置信的望着寒茹,嘴角蠕动着什么。 事末,她将依依不舍的目光抛向离她几丈之远的君天懿身上,她不甘,是真的不甘心。 剑从她身上抽离那时,剧痛蔓延至全身,双脚在原地打转,也往悬崖口倒退几步。衣裙上满是她滚烫的鲜血,灼烧了多少人的双眸。 暗卫起先呆住了一小会,剑入胸膛他便上去轻轻推了推她的身子,身后便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只需稍稍一用力,她就能坠落下去,永不翻身。 寒茹低着头笑了笑,瞬间她又抬起双眸,装作楚楚可怜的样子靠近司颜若那摇摇欲坠的身子,手拉住她的手腕。 趁黑衣男子奋力出击时,她轻轻的向前跨进一步,手依旧伸的老长,司颜若盯着寒茹,闪动的眸子尽是绝望。 第三卷、殉情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果然,脚尖一滑,便顺着悬崖坡面坠落下去,手掌反手一握紧紧的钳制住寒茹的手心,另一只手慌乱的挥动着,想要稳住自己的身子,等待救援。 “不要啊…”寒茹连人趴在地面上,两只手使劲的握在她的手背上,想的却不是要如何救她上来,而是如何才能将她抛入悬崖之中。 君天懿见寒茹挣扎着,地平线上他看不到司颜若的影子。不由得加重了手中的力道,之前受过剑伤的手掌再次抓上软件的刀锋,从黑衣男子上一把夺了过来。 对准他的额头,用力劈去。头稍稍一歪,本身就是半边的面具被他一分为二,坠入黄土中去。 刀锋削下的是几根青丝,君天懿握着刀抬眸看到的却是君天奇冷笑的脸庞,一下子什么都懂了。 “是你。”惊讶的脱口而出。 君天奇撇了撇嘴角,“没想到还是让你给发现了。”不再掩饰,反而用手拂了拂额头上的碎发,“就算你知道是我,你也救不了她了。”剑尖直指悬崖口。 寒茹不停的饶着司颜若的手,抓过一旁细小的碎石割在她的指尖上,手正一点点往下移去,司颜若每往下沉一份就会用更近一分的怨毒眼神盯着寒茹。 “姐姐,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我会给你烧香的。”紧缩的瞳孔仿佛找到了目标,用力刺去,司颜若本能的松开了她的手。 “啊…”纵身下去的瞬间,司颜若发出嘹亮的呐喊声。 待君天懿扑过去的时候,只差了那么一点点他就能抓住她的手了,只差了那么一点点他就能看到她了。 君天奇拾起地上的面具冲暗卫摆摆手,示意离开。林慕泽和洛亦寒见君天懿如此,害怕他真的跳了下去,纷纷上去扯住他的肩膀。 “九爷…” “九爷…” 尽管用尽全力,也只能勉强拉住了他的身子,步子跨在悬崖处,若放手,他就真的随她而去了。 “颜若…颜若…”嘶声呐喊着她的名字,久久的在空谷中回荡着。 泪随着声声呐喊化作他的分身伴随着司颜若离开。 林慕泽和洛亦寒从未见过君天懿流泪,之前哪怕不管有多苦多累他从未抱怨过半句,如今,他却落泪了。 钳制住他的手掌不仅松了松,林慕泽拉过君天懿的身子,低沉道,“九爷,还是让弟子下去寻找吧。” 君天懿苦笑着看着他们两个人,郑重无比的拍了拍林慕泽和洛亦寒的肩头,“在我回来前,好好的打理清风堂。除非见到我的尸首,不然不要发布噩耗。”硬是转过身去。 林慕泽和洛亦寒沉浸在司颜若的死亡阴影中,刚刚察觉到君天懿的异样,正回过身来,只见他张开双臂,向后倒退着,脚尖轻轻一踮,便投入那云雾缭绕的悬崖中去,来不及抓住他。 弟子们追赶上来时,正巧看到这一幕,他们所敬重的九爷,居然投崖了。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冲了上去。 瞬间,君天懿就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中,随着司颜若绝尘而去。 “九爷…”庞大的人群几乎在同一时刻呐喊着同样的名字,那声音足以震撼天地。 行至半山腰的君天奇稍稍顿了顿步子,他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可是一晃耳就没影了,只道是幻听就离开了。 寒茹眼睁睁的看着他为爱随她而去,这算什么,她嗤笑着自己。到头来,她所做的还是一场空。 她输了,彻底的输给了君天懿,输给了司颜若。 良久良久,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两眼直直的望着下面的动静,当云雾平复至原些时,大家都失望而回。 每个人的心都极为不好受,尤其是林慕泽和洛亦寒的,眼睛生疼的厉害。 他错了,最后却用生命来恕罪。 此生分离此情不渝,生不同衿死当同穴。 第四卷、找到君天懿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时间终在念念不忘的日子中,飞快的流逝着。转眼之间,炎夏悄悄被那死寂的秋日所取代。 清风堂冷清不少,弟子们永远都无法忘却几个月前,他们亲眼看到九爷坠崖。 事后,洛亦寒同林慕泽作为君天懿最信任的助手,出来将事情是始末告知大家。司颜若的遭遇让大家愤愤不平,不少冲动的弟子想了结了寒茹的性命。 这些骚动最终还是被洛亦寒给拦截下来。 望着那寂寥的天际,明净的好似一块湖蓝色琥珀,不带一丝的点缀。 洛亦寒和林慕泽在失去君天懿的情况下,无法对寒茹做出什么举动来。君天奇有句话是讲对的,论理来说,当日拜天地入洞房的人是她,不管是名义上还是实际上,她寒茹的的确确是明媒正娶回来的。 自然也是云庄的女主人,这天胤王朝的顺王妃。 那些错事,自然会有人出来同她算上一算。 回到云庄的寒茹始终不敢相信君天懿是真的随她而去了,每当午夜梦回,闻着枕头上他专属的体香,她都会暗自垂泪好久。 几个月过去了,就在她要伪装怀孕假象欺蒙皇上时,她居然意外的发现,她的腹中真真实实的有了他们的孩子。 来的不早,但也不晚。 她以为那个御医是受了君天奇的托这才说谎话的,可是,她望着自己隆起的小腹时,开心的笑了笑。 没了君天懿,没了司颜若,她也就没了仇恨,每日在府中伴随着孩子一日日渡过。她甚至向上苍祈祷着,君天懿能平安回来。 她能接受他所有的惩罚,只愿她孩子的父亲能够回来见他们一眼。 好久好久,她都快要忘了他的模样。 躺在贵妃椅上,丫鬟们放下盘中的食物便悄然离开,这样的日子已经继续了好久。 笼罩在云庄所有的阴影也随之而散去,他们只知君天懿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俨然也让家丁们放松不少。 好似上苍是听到了寒茹和弟子们日复一日的心声,最终在几日之后,清风堂驻扎在邙山的弟子回来禀告,说是找到了君天懿了。 林慕泽和洛亦寒一听到这个消息便马不停蹄的赶往邙山山脚底。 君天懿整个人都缠满了白纱布,关机几处还被绑上了木板,听随行的大夫说,是从高空坠落时幸好遇上几颗长在岩壁上的树,树枝减轻了他坠地的重力,只是摔成那个样子,醒来也要在床上躺上好几个月。 林慕泽看着只露出一双眼睛和嘴唇的君天懿,不禁伸手摸了摸他的脉息,“大夫,可有把握在最短的时间内医治好?” “我是人可不是神,没死已经算万幸了。树枝锋利,只怕他脸上会留下一道伤疤。”大夫收拾了下医药箱,缓缓说道。 洛亦寒对大夫拱手谢道,“有劳了。” 林慕泽安顿好君天懿后,便将那几个弟子给叫了过来。唯一剩下的就是司颜若了,君天懿大难不死,那么她应该也不会死才对。 邙山山顶上看这里的确是让人生畏,只是在底部时,他发觉这里还是个不错的地方。 巡遍个山底,都未发觉司颜若的尸首,林慕泽又寻找了好几日,直到洛亦寒将他拖回去,“这么多天了,要是活着,早就出来见你了。” 给读者的话: 呼呼..第四卷了..亲们要多多留言哈..陌陌会看到你们的心声的 第四卷、疏忽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君天懿一动不动的在邙山躺了这些日子,林慕泽和洛亦寒也就搜索了这些日子。在他情况比较稳定的时候,大夫便提议可以趁这个机会将他带回清风堂去。 林慕泽本想继续留下来,可碍于君天懿需要人照顾,无奈之下,只能放弃。 洛亦寒或许说的对,要是她还活着,又怎么可能不出来见他们呢。她是那么的爱君天懿。 当日的情形着实混乱,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站在寒茹背后的人居然是君天奇。他们想不出君天奇要杀司颜若和君天懿的原因来。 若是为了那个皇位,为时尚早。若是为了当初那件事…他未免做的太过了。 司颜若失足掉落下去时,为了保护君天懿的安危,这才让他们三个逃脱,可是到头来,他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跳了下去。 当初这天下,本是他囊中之物。现在双手奉上,不知道那个机会还要等多久。 洛亦寒本想将君天懿没死这个消息去告知云庄一声,但却被林慕泽半途拦截下来,“为何要告诉那个女人,你别忘了,今日这些事因何而起,又因谁而至。” “这倒是我的疏忽了,慕泽就按照你说的算吧,如今九爷回来了,清风堂的民心应当也算是稳住了吧。”洛亦寒抱歉的笑了笑,这些安逸的日子险些让他忘却了所有。 “九爷意志坚强,我想他会因为心中的那个信念而苏醒过来的。”安置好君天懿,林慕泽特意差遣了几名信得过的弟子日夜轮流守候在门外,就连大夫也无期限的居住在了清风堂内。 府中的君天奇自从那日邙山一战后,对清风堂也就放松了警惕。回来报告的暗卫只是将林慕泽和洛亦寒出城的事情大略的说了说。 暗室中,君天奇脸上那面面具早已被全新的所取代,身前是一整排的暗卫垂首等待着他发话。 “除了这些还有什么?”手指有节奏的敲击在桌面上,冷冷的环视了他们一眼。 暗卫恭顺的拱手说道,“公子若想知道,属下们马上就会彻查。” “罢了罢了,这几个月监视下来都没有什么大事发生,估计是给他上香去了吧。”君天懿殉情这件事,还是他夜潜云庄从寒茹口中得知的。 当他看到寒茹隆起的小腹时,也甚是诧异了一番,没想到她居然还有这个能耐。 “这个孩子来的还真及时啊,只是你能保住你的地位却保不住你心上人了,哈哈…可悲可喜。” 寒茹厌恶的盯了眼君天奇,收了收身上的毛毯遮起小腹来,满不在乎的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他都死了,来这里等着看我的笑话吗?” 君天奇毫不在意他的态度,自顾自的坐下,指尖拨捻着灯芯,“笑话?堂堂顺王妃也有笑话让人看吗?你说君天懿死了,是什么意思?” “本以为司颜若死了,他就会绝了所有的念头,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他纵身跳下了那万丈悬崖。”提起这件事来,寒茹合上了双眸,脑中尽是那日的情形。 “他死了,皇上难道还不知晓?”君天奇疑惑着,好歹是新封的王爷,这些日子没有上朝,皇上什么时候这么漠不关心了。 给读者的话: 六更..从未更这么多啊...亲们加油哦... 第四卷、重返邙山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你认为我要如何同皇上说呢,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寒茹悠悠的张启双唇,眼角的余光瞥视到君天奇身上。 君天奇低头冥思一会儿,便不再说什么,只是等到指尖有了稍稍的灼痛感,这才抽身离开了云庄。 夜色清冷,就连那挂在天空的那镰弯月也显得更为的冷清。 君天懿死了?他不相信,邙山万丈悬崖下若他能生存下来,那便是天意。 收敛起眸光,君天奇揉了揉眉心,原本的不相信倒也缓缓成了相信,他是真的死了。 “你们下去吧,派几个去邙山山底探查一番,看有没有尸首,记得连角落都不许放过。”君天奇站起身来,对着背后的暗卫们下了任务。 君天懿的情况时而会复发,大夫惊吓的索性在地上打起了地铺,省的半夜三更时那些万恶的敲门声扰乱了他的美梦。 林慕泽同洛亦寒商议好,清风堂接管一事,林慕泽不做任何的参与,全权交由堂主李瀚和护法洛亦寒。他惹得一身轻松,每日往返于君天懿的床榻前。 “你到是挺会偷闲的。”刚走进花园边看到林慕泽坐在石桌上,浅尝着他自酿的菊花酒。 林慕泽拿起另只准备好的酒杯,倒上一小杯的菊花酒递给洛亦寒,“没有什么事好忙活的,亦寒,清风堂交给你们,九爷应该是放心了,只要他能早日苏醒就成了。”说完,轻抿了一小口清酒。 洛亦寒将酒杯放置鼻前,吸了吸酒气,淡淡的馨香,这壶酒是去年林慕泽执意要酿造的,他还记得当时他同君天懿都取消过他,若是来年入秋能饮用,他们便许他一个承诺,没想到,他还真的成功了。 浅尝一小口,洛亦寒笑了笑,“似乎欠缺了一些火候,总体来说还是不错的。” 林慕泽缓缓的拧紧了双眉,五指紧掐着酒杯,“我想去邙山一趟。”短暂的几个字,让洛亦寒着实吃惊了几番。 “还去?你当真是不死心啊…”脚尖轻轻一转,连动着衣衫洛亦寒就坐了下来。 林慕泽执起酒壶往自己酒杯中添满了酒水,随后便一仰而尽,手指掠过唇瓣擦了擦上面的酒渍,“给九爷找个信心不好吗?或许,此行我真的能找到她也说不定。” 洛亦寒耸了耸双肩,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你的倔强,让我能说什么?既然你都决定了,我又能说什么呢,祝你好运吧。” “照顾好九爷,同样监视好云庄的一举一动,那个女人始终是心腹大患。”林慕泽替他斟满酒水,一举手,“来,不醉不归。” “好一句不醉不归,今朝有酒今朝醉。”洛亦寒索性举杯站了起来,大快淋漓的说道。沉闷了好久的气氛,或许只有喝醉了,他才能释放出心中真正的情绪吧。 第二日,洛亦寒摇摇晃晃的从石桌上爬起来,只看到倾翻的酒壶和那几个酒杯,一时之间大脑也反映不过来,用手拍了拍脑袋,这才想起林慕泽今日起程去了邙山,不由得叹了口气。 第四卷、翠竹峰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自邙山山脚而上,当日司颜若坠落的悬崖并非是邙山的最高峰,而是与它相隔的翠竹峰。 两者位处不远,世人上去便自然认为那是两座完全不相关的山峦,却从未想到过这翠竹峰也归属于邙山所有。 翠竹峰,山如其名。山上长满了遍地的翠竹,那间小竹屋便建立在峰顶上。 从不大的竹屋后冒起袅袅青烟,同上方的云雾尽情的缠绕在一起。 竹床上躺着一个浑身缠满了纱布的女子,尤其是她那张脸,上面斑驳的血迹更为可怕。 温暖的阳光从门外倾洒进来,将竹屋里照的通明。 青衣男子仿佛无法将双眸睁开,双手摸索着一步步向前蠕动着。 ‘砰通’一声,椅子便在他脚畔倒了下去,青衣男子不由得蹲下身去将椅子重新扶到原位。 大概是这响声,将一红衣女子引了进来,手中端着是刚出炉的药汁,还冒着不少热气,脸上尽是些黑乎乎的煤炭,双眸闪动着灵光,两个酒窝深深的嵌入面颊之中,天真可爱。 “即墨哥哥,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事差遣一声血洛不就成了。”名唤血洛的少女放下手中的药碗,赶紧扶住即墨的手臂。 “都这些日子了,她也该醒过来了。”即墨拍了拍血洛的手背,“我没事,你去看看她怎么样了?” 血洛笑了笑,几个月前,她下山采药去时偶尔遇上了重伤昏迷的司颜若,探了探她微弱的鼻息,见还有脉息,就将她带回了翠竹峰。 她同即墨是自幼生长在这里的,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却以兄妹相称。 即墨的双眸便是因为长年居住在石室受不了外界强烈阳光所导致的,当年他们取的翠竹峰先辈安放在石室中的宝典秘籍后,即墨便潜心修学,一学便是几个年头。 血洛受不了石室中长年累月的寒气,提早搬到了峰顶上,沐浴着初生的阳光。 “墨哥哥,这里光线太强烈,要不将她送到石室中去吧,那里你的眼睛能好受一点。”血洛看了看她的伤势始终没有起色,担心的提议道。 即墨挥了挥手,这双眸子始终是要见得光的,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他从原先黑暗的一片到现在能模模糊糊将事物看个大概已然好转许多了。 血洛见他不愿意,也不再多说什么,用竹管替司颜若灌下那碗药水。 即墨站起身来,缓缓的朝着竹榻走进,伸手掀了掀脸上厚重的纱布,手指便悄然进入,只觉还是有点湿润,低头叹了口气。 “看来,我还是无法做到。”失望的将手收回,即墨黯然的转身离开。 血洛紧张的看了眼榻上的司颜若,她能够体会的到他此刻的心情是如何的,石室中的医术都快被他看破了,却始终医治不好她身上的伤痕,纵然能替她接上全身的筋骨,无法苏醒,一切便是枉然。 即墨失落的走出竹屋,朝着不远处的药圃而去,峰顶上的阳光是最刺眼的,淡淡的弱光几个瞬间就被黑暗所吞噬。 第四卷、即墨血洛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血洛担心极了,收拾好屋内的一切便跑了出来,执起即墨的双手,目光坚定的看向他,“让我来医治好不好?墨哥哥就在旁提点我吧。” 即墨苦笑的甩开她的手,用手遮挡起头顶上方的阳光,“血洛,论武功世间多少人会是你的对手,我引以为傲的便是满腹的医学,若连她我都无法医治,你要我如何自圆其说呢。” “她是我们共同救回来的,墨哥哥,她的伤很严重,几个月前你就说过的,为何不让我放手一搏呢?或许,这最简单的药草反倒能救回她的命来。”血洛望了眼遍地的药草,他们几乎用遍了药房中各种药材,只剩下这刚生长的药草了。 即墨不以为然的挥挥手,“送我回石室吧。” 血洛抿了抿双唇,还想说什么却有让即墨的动作给阻了回去,只能搀扶着他往山腰前行。 风掠过这片药草地,各种馨香恰到好处的融合在一起,随着微风一道飘香遥远的天际。 榻上,司颜若的手指不经意的颤动了几下。 噩梦,这几个月来自打她开始入梦时,所梦到的全是那些不好的,不是杀便是死。 多少次她都想睁开双眼来,不愿意再继续面对下去,眼皮沉重的让她无法睁开,只能流下那些因挣扎而痛苦的泪水。 从石室回来的血洛,重重的长吁口气,但愿即墨能在书籍中找到更好的医治方法吧。 待她递上最后一碗药水时,她惊愕的发觉,司颜若居然有了反应,她的身子不再是之前那般的轻盈,逐渐有了正常然那般的起色。暗自笑道,并非是医术问题,而是他们太过于操心了。 这一日尚未昼夜交替,司颜若的苏醒指日可待。 血洛轻声放下她的身子,兴高采烈的跑向石室中去,这个消息定能让他兴奋好一会儿,他的医术是毋庸置疑的。 只是无奈,即墨将石室的大门彻底的关闭了,血洛心知他是不愿被打扰,也只能暂时将这个好消息压在心头上,待明日,明日她一定要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司颜若苏醒过来的时候,天还未亮,睁开双眸的第一瞬间,便是打量起自己周遭的一切。 这里是否就是传闻中的地狱呢,可是为什么她感受不到死亡的气息呢,动了动手臂也只是牵动了几下筋脉。 晃了晃脑袋,却好似一个圆球似的在那里来回滚动了几下,脸上引起更大的痛楚。 不禁倒吸了几口气,想要从床榻上爬起来,倒也只是撑起半个身子来。 即墨总会在天未亮前进来看看她,这次,他一来便看到了司颜若在榻上不安分的动着自己的身子,借由微弱的光线,他匆匆走上前去,按住她的双肩,语气中有着明显的兴奋,“几个月了,你终于是醒过来了。” 司颜若闪动着不解的眸光,拉了拉嗓音却发出喑哑的声响,只好点点头。多么想问下,这里究竟是那里,为什么她会在这里呢。 即墨笑了,原先紧眯的双眸更为贴近,“这里是我的家,你不需要担心,你脸上的伤还有身上的毒我都会帮你医治好的,只是你要耐心等待一会儿。” 第四卷、涅槃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司颜若愣愣的点了点头,他有把握能医治好自己的脸吗? 想起坠崖前的那番情景,早已是伤痕累累的心再次裂开弧度,滚烫的鲜血从中喷洒出来。 耳边还响着那天君天懿所说的话,等他回来,她却没能等到他。寒茹亲手将她推下悬崖,本以为是必死无疑。 却不料遇上了世外高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她坚信老天是公平的,这样她都死不了,那么,接下来她便要将之前受到的伤害一一双倍奉还。 姐妹恩断如此,她又能说什么呢。亲情?还是良心呢?天都看不下去了,她又何须多礼呢。 即墨许了司颜若这个承诺,她便也不着急了,只能静心等待着。 凤凰浴火,涅槃重生。 当血洛将一枚陈旧的铜镜摆放在司颜若面前时,她的手不住的激动颤抖几许。脸上的纱布终于能够掀开了。 即墨很好奇,当初他按照医术上动刀的面庞会改变的如何,他没有见过女子,只能按照心中描绘的样子替司颜若换脸。 血洛看了几眼司颜若,郑重的拿起剪子,在脑后用力一剪刀。两侧的纱布没有了束缚迫不及待的松散开来。 司颜若全神贯注的盯着自己的脸庞,随着纱布的减少,她的胸膛不时的起伏着,兴奋?还是担忧? “你不必如此忧愁,若给你重现换上的那张脸庞你不喜欢,我还是能替你换上另一番面目的,只是你会受到更多的皮肉之苦。”即墨坐在茶几上,目光眺在司颜若的背脊处,他看不见,只好在这里等待她的反应。 血洛朝着即墨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墨哥哥的医术很好,我相信你会满意的。”说着将纱布全数掀开,司颜若动了动僵硬的双手。 瞳孔不断的放大,嘴巴也张的老大,这是她吗?那个同寒茹长的一模一样的司颜若吗? 面颊上那些狰狞的伤疤被夷为平地,只是还有这那道浅浅的刀疤,不仔细看是无法看出来的。血洛惊喜的拍了拍司颜若的双肩,望着铜镜中的她,高兴的说道,“很漂亮,是不是?” 是啊,的确是很漂亮,司颜若都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双手抚在面颊上,流下激动的泪水,撕扯着双唇有太多的话语想说。 血洛不解,她为何要落泪,只是愣怔的环过她的双肩,轻捋着她的后背,“有墨哥哥在,你不用担心,你的嗓子还有你的伤一定能好的。” 司颜若依偎在血洛的怀中,努力的点了点头。这一刻,她不晓得盼了多久,她终于能够弃掉那块面纱了,再也不需因为丑陋的容颜而担心他人异样的目光。 即墨站起身来,一言不发的朝着门外走去,最终他还是做到了。 “墨哥哥还在担心什么呢?”尾随他至身后的血洛,疑惑的问道。 “一张容貌对一个女子来说是至关重要的东西吧,血洛,哪天若是你的容貌被毁了,你会怎么办?”即墨逆着光转过身来,嘴角是那抹浅浅的笑容。 血洛低下头去,细数着脚边的沙石,这个问题她保持沉默。 第四卷、栖颜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司颜若每当看着铜镜中自己全新的容貌时,都会楞上好一会儿。就连血洛进来,她都忘记收回布满双眸的忧绪。 翠竹峰的空气很清新,窗外随风涌动的竹林发出‘沙沙’的做响声。 “在想什么,这么出神?”血洛手中端了一碗稠稀的药水缓缓的朝着司颜若走来,挂在她脸上的是一年四季都动摇不得的笑容,看上去,她总是那么的开心,好似没有什么烦心的困扰。 司颜若慌乱的从凳子上站起身来,从她手中接过药水,冲着她笑了笑。司颜若很是羡慕她的笑容,相比之下,她却要苦恼的多。 血洛扶过她的手往茶几处走去,“再等些日子吧,墨哥哥说可以就可以的,你的嗓子一定能恢复当初的,只可惜你的容颜,这张脸是不是会很陌生?”好奇的伸手抚在司颜若的脸上,软绵绵的一点都不像是换过脸的人,浑然天成。 司颜若垂了垂眼睫,稍稍低了低头,指尖不是的在碗边缘上左右游离。 ‘叮咚’指甲深入药汁中,晕染上黑色的水珠。 在桌面上划过几道黑色的痕迹,找遍整个竹屋她都找不到一支笔一台砚,她总不能拉扯着血洛到门外那片空地上数沙子去吧。 “你是想回去了吗?”血洛睁大双眸盯向司颜若。 点了点头,她是想回去了,越快越好。 “我同墨哥哥没有去过外面的世界,或许在那里有你的亲人吧,这些天我都没能问你叫什么名字,我叫血洛,你呢?” “栖颜。”以前那个懦弱无用只能任人欺负的司颜若早就死在了邙山山脚下,如今在翠竹峰上的她只是栖颜。 “栖颜?好美的名字…就好像即墨的名字,我都很喜欢…”每当说起即墨的时候,血洛的眸中总会若隐若现泛着丝丝亮光。 “即墨?这个名字好奇怪。”司颜若不动声色的在桌面上写道。 血洛离开凳子,抬了抬眼眸,开始缓缓道来,“当年带墨哥哥便是在即墨海边被玄爷爷带回来的,当时的他并不知晓自己叫什么,玄爷爷也道即墨是个好名字,就给取了。墨哥哥是个很好的人。”说到最后一句时,有着说不出的笃定,让她无法反驳。 也许,他真的是个很好的人,只是他看上去总有些说不出的奇怪。好像哪里出了什么问题。 血洛见她不在说话,笑盈盈的凑上身来,拉过司颜若的手,“颜姐姐,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即墨进来的时候就听到了这一幕,不免暗自掩嘴笑了笑,“血洛,你又在逗人了。” 正处在兴奋中的血洛听到即墨声音后,连忙收回了笑容来,垂下脑袋,“墨哥哥,你怎么来了。” “眼睛生疼的利害,便出来走走,怕是寒气太重这旧疾又复发了吧。”即墨揉了揉双眼,依旧还是生疼的利害,也只是再揉几下就给放弃了。 血洛见状便匆匆跑了上来,抓过他的手,朝着他的双眸吹了吹气,“上回采来的药草还有不少,我给你去煎碗药来吧,不然你晚上回去指不定又得痛上几天了。” 第四卷、倾注的心血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翠竹峰内,血洛居住在峰顶,即墨常年居住在石室中,若非无事他一般是不会出来的。 也就是司颜若这件事是个意外,血洛医术不精只能让即墨出面。 即墨吸了吸竹屋中的空气,略带着苦涩的味道,他蹙了蹙眉,“你还没喝药?” 随后,即墨仿佛想起什么似地的,无奈之下摇了摇头,他的双眸看不见,而她又是说不口的,要如何沟通。 遂摇了摇头,便转身离开竹屋。作为大夫他能替别人医治上身上的疾病,却连自己的眼疾都无法医治,不免有点讽刺。 司颜若不解的看了会儿他垂挂在脸上的笑容,见他要离开自然的站起身来。 “恐怕也只有血洛才能看懂你吧,我先出去了,你就好好休息吧,这脸上的伤有可能会复发。”即墨瞥头,虽然他看不到,但这个举动早已成了习惯。 血洛很快就将一碗药水递到即墨面前,司颜若看着他们两人坐在外面,其乐融融的画面不禁让她想起远在京都的君天懿,不知他现在过的怎么样了,还有寒茹,他是不是将她杀了呢? 眨了眨双眼,不谈起时她只是刻意的将那份思念压抑在心底,一旦触及,这份思念就排山倒海涌过来,将她整个身心都给吞灭。 沐浴着阳光,血洛的笑容带上那份璀璨的光色,愈加的迷人。 轻捻着发丝,她用手替即墨遮挡住不少的光线,手丝毫都不感觉到酸痛,脸上始终都是笑盈盈的。 “血洛,明日去山脚将那株寒草取回来吧。”即墨望着手中模糊不清的药碗,不管看什么眼前都是白蒙蒙的。 寒草是即墨早年种植在邙山山脚处的一株小草,当年他也是根据医术上对它的描述才下了那个决心,多年了他都没亲自下去看过它一眼,每年也都是血洛想起来后跑过去看看的。 血洛动了动嘴角,瞥眼看向即墨,“墨哥哥,你这是?” “还她的嗓音,寒草是药引,邙山上的奇珍异草很多,倒也不缺这一株小草。”即墨说的风清云当,忘却了当年他执意如此时的心情。 血洛扯了扯嘴角的笑容也不好再说什么,她了解,自从玄爷爷离世后,他们就很少与人接触。这些他们有救了栖颜的命,即墨自然会把那番心血倾注到她的身上去。 恍惚之间,血洛有点看不真切了。 隔着那层薄薄的白雾,即墨看到了她眼中点点的不解,也不想做过多的解释。有些事,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 天一放亮,血洛就背上了竹篓朝着山脚而去。 今日回到后方药柜时,她发觉给即墨医治眼疾的药草所剩不多,也正好趁这个机会所采集一点回来。马上就要入冬了,她不晓得再下山会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淳淳流水,一座枯木桥呈现在血洛的眼前,秋天,总是有着淡淡的忧愁,同那清风融合在一起,连空气都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小心翼翼的跨上自己的脚尖,三两下就越过了那座小桥。 第四卷、寻寻觅觅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当年她习武,并非是为了强身健体,而是要更好的保护起即墨来,她对他的情感,远远不止妹妹对哥哥的依赖,那般透明简单。 绕过不少个路口,她这才到达寒草所在的位置,这个地方极为的偏僻,当年血洛怕它被外人采了去就偷偷的给它换了个生长环境,而即墨也从未发现过。 手中镰刀一闪,寒草的根部轻轻一扯就给割了下来。残留在土壤之中的根须,血洛只祈求它来年能长的更好。 即墨的药离这个山脚很远,血洛擦了擦额头上微微沁出的汗水,从树枝上摘下一片较大的叶面在溪水中舀了点就上路了。 林慕泽在邙山已然有了好几日,洛亦寒每日都会差遣不同的弟子前来询问进展如何,也不晓得他是关心还是在担心。 别看邙山上黄沙飞舞,但山底下的风景还是异常迷人的。林慕泽身处其中,甚至觉得自己来这里并非是来寻人,而是来游山玩水的。 站在发现君天懿的位置上朝上看去,看不到山峦的尽头。划地为圈,他反反复复找了很久都找不到任何有关于司颜若的痕迹,就连一个微小的饰物,他都寻找不到。 正当他要折身回到邙山顶上去时,远处传来玲玲当当的铃铛碰撞声,清脆的响遍整个山谷。 林慕泽还不忘曾听人说起过邙山这一带,是人烟极为稀少之地,如今却听到了这种只属于人才会发出的响动声时,方才失落的心再次提到嗓子底下。 难道,司颜若没有死,养了这些日子的伤她就好了?那个人会不会就是她呢? 想着想着,他便迈开了步子,朝着声源处飞奔而去。 不,准确的说,林慕泽他几乎是用上了轻功,双脚轻踏在草叶上飞快的向前漂移而去。 血洛喝着被包卷在树叶中的溪水,甩着手中的那串铃铛,兴高采烈的朝着路的尽头走去,铃铛碰撞发出脆耳的声响,更是激励了她勇往直前的信心。 灵敏的双耳动了动,风声正在悄然的被篡改,血洛有点担心生怕来人是冲着她而来,便害怕的躲在树后。她不想将来人带到邙山的任何一个地方去,特别是她精心培育的草圃里去。 铃铛声戛然而止,林慕泽及时的收住了内力,环顾下四周,那声音的的确确消失不见了,心一下子就掉落至谷底。不是她吗? 失落的转过身去,举步向前。 树后的血洛轻吁了一口气,手捋了捋前胸,铃铛声再次响起,只是比起之前的稍微沉闷了点。 林慕泽猛的转过身,双眸比起之前更为精细的审视着每一处的风吹倒动。 ‘咔郎’血洛赶紧捂住了铃铛,不停的埋怨着自己,一时大意怎么就给忘记了呢。 撇过身子,她尽量藏的更深,更好。 “是谁在那里?”雄厚有力的声音油然而起,血洛吓的都不敢出声。 林慕泽踏着步子,到处都瞄上几眼,他确定,这里除了他之外一定还有人。至于是男人还是女人,他就不清楚了。 给读者的话: 啊...为什么这几天大家都不给力哇???陌陌要颓废了.. 第四卷、牵强的理由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出来,不然我就不客气了。”见那人迟迟没有反应,林慕泽再次大声吼道,手掌也逐渐的聚集不少内劲。 血洛做了个深呼吸,步步后退着,身后有条被野草所埋没的小径。 脚边的野草发出窸窸窣窣的做响声,血洛拉了拉背上的竹篓,掉头就要离开。 只是来没来得及抬起头看清楚,额头就撞上了硬邦邦的东西,要说是树但又不是,软绵绵的还有点温度。 顺着眼睑下那撩黑色衣衫,她缓缓的举起头来,双眸刚注视到林慕泽脸上愠气时,双手一松,那串铃铛也便从手心中滑落下来。 ‘叮铃叮铃’发出悦耳的响声。 林慕泽眼疾手快在铃铛落地前,左手一捞便将铃铛握在手心中,放在自己的眼前看了看。 那是一串精致又带有各种色彩的铃铛,轻轻的一晃,它立马就会发出响声来。垂挂在下方的流苏,不时的随风飘浮着。 “还给你。”林慕泽递过自己手中的铃铛,这声音同刚才的一样,想必在山脚下的人就是眼前这个女子吧。 看上去她约摸十六七岁,脸上的稚嫩未褪,倒也显得她的天真可爱。林慕泽在她的眸中找不到他一直所寻觅的痕迹,便也不做过多的打扰,“方才在下冒犯了。”说完便拱手赔礼。 血洛扬上眉角,不以为然的浅笑道,“你怎么会到这里来,这里一年四季都看不到个人影呢。”除却栖颜,他便是自己第一个看到的人,而且还是个男人。 冷峻的脸上毫无表情可言,只是那双眸子冰冷的可怕,仿佛那延绵千里的寒冬,能将一切冰封住,眼球转动的瞬间,血洛又能看出隐藏在他其中的淡淡忧伤。 这股寒冷,不禁让她想起了即墨。即墨的眼睛没有受伤的时候,那双灵动的眸子就好似一缕暖风,让她时时陶醉其中。 即墨的瞳孔并不像他们的是褐色的,而是掺杂了淡淡的蓝色,梦幻且妖冶。 “我是来寻人的,姑娘你可有见过一名女子?”林慕泽看她的装扮,好像是居住在邙山的。 血洛嘟起双唇,冥思苦想好一会儿。未果,只能摇了摇头,“你可是我见过第一个人呢。” 林慕泽牵扯起一方嘴角,在冷峻的脸上划上淡淡的笑容,像是在嘲笑,又像是在苦笑,“姑娘请,在下便不再做过多的打扰了。” “谢谢。”收起铃铛,血洛冲着他笑了笑转身就离开。 “姑娘,从悬崖上掉下来,你说可有生还的可能呢?”林慕泽不懂自己为何要问这个陌生的女子,只是在看到她脸上的笑容时,只觉心中一暖,话自然就脱口而出了。 血洛别过头来,指了指头顶上那方蓝天,但又似乎有所指,“那么高,除非有奇迹,必然很难生还。”淡然的望着林慕泽,血洛见他迟迟没有作响,只好继续向前走去。 是啊,何况她身上还有重伤,或许是真的不在这个人世了吧。可是…为什么这个理由是如此的牵强呢。 铃铛声越行越远,林慕泽的思绪也就此打住,抬头望着天空,点点云朵自他的头顶飘过,是时候回去了吧…. 给读者的话: 呼呼...再加更一章.... 第四卷、失之交臂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不知为何,今日比起往日都要来的早,回头看向身后那满满的竹篓,会意的笑了笑。 回到竹屋的时候,天际已然有了红彤彤的晚霞,烧红了半边天。 见竹门紧闭,血洛便不进去叨扰了司颜若,将竹篓中的药草一一收拾好,取过那株寒草用清水洗了洗就给收进了抽屉当中。 回来的路上,铃铛依旧响遍翠竹峰,脑海中总是会想起那个黑衣男子来。他是来寻人的,邙山最近好似并没有什么大事发生,无缘无故又有谁会从悬崖上掉落下来呢。 思绪满天飞的时候,手指从抽屉中滑落下来,指尖恰好碰翻了下面抽屉上的药草,零零碎碎的撒了遍地。 想起司颜若那张脸,想起她救起她的情景时,她又产生了个奇怪的想法,他要找的人,是不是就是她呢? 来不及整理好,就连炉上冒泡的开水她都忘了将它挪走,急匆匆的冲进了竹屋。 “颜姐姐…方才我在山脚遇上一个人,说是来寻人的。颜姐姐,你可是从悬崖顶上掉落下来的呢?”血洛边走边说,倒也没看清里面的情况,贸贸然的冲了进去。 “墨哥哥…”待她停住脚步,她才发现里面不止她一个人,还有即墨。 即墨站起身来,冲着血洛好奇的问道,“你刚才说的是什么话?” 血洛深吸一口气,将之前那番话重复了一遍,见他们没听个明白,再次解释了一番,“那个黑衣男子说是来寻找一个女子的,我后知后觉的就想起了颜姐姐,然后我就想,她会不会就是从悬崖上掉落的呢。”眨了眨天真烂漫的双眸,静等着司颜若的回答。 司颜若的双手不安的放在双腿上,慢慢的攥紧,直到露出那赫然的泛白关节,她抬眸打量了他们两人,不再做过多的思考,连忙冲出了竹屋,她不知道下山的路在那里,只能往草木分明的地方跑去。 血洛见她甚是奇怪,不禁将头转向即墨。 即墨稍稍低头,“她的伤的确是摔伤的,血洛,我想那个人找的就是她…她的亲人都找来了,她又怎么可能按捺的住呢,随她去吧。”轻轻的拂了拂袖子,“送我回去吧。” “哦…”血洛乖巧的应了声,要是她早点知道,或许那个黑衣男子已经被她带上翠竹峰了,他们也就不需如此,失之交臂。 司颜若拼了命的飞奔着,直到日落西方,月亮悄悄的从山顶上露出尖角来。 昏暗的山路,她早已迷失了方向,纵使她有双翅膀能飞下这座山峰,他或许也等待不了吧。会是他吗?血洛口中那个黑衣男子会是他吗? 那动听的情话,再次在她的耳中不断徘徊着。 双眸被这满山的漆黑所包围住那悠长的视线,可泪水却模糊了她的,直到整个心的泛滥。 全身的力气就在那刻全数倾泄,双腿软弱无力的往地上重重跪去,没有任何的疼痛,手掌上已然磨破了她那白皙的肌肤,淡淡的血渍染红了那几年都不曾有过动摇的坚石。 “你是在难过吗?”幽静的林中,静的只能听到鸟兽归巢和草木做响声。突然间传来男子的声音,着实让人吓了一跳。 第四卷、蓝色双眸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司颜若眨了眨被泪水浸湿的眼睫,愣愣的回过头去,站在她身后不远的是即墨,她半眯起双眼打量着他。 这些日子以来,她觉得自己仿佛从未认认真真的打量过即墨这个人。只道血洛同她说的那些,只是她想不到,今日现身的人会是他。 他的眸子在黑夜中格外的醒目。 月光轻柔的撒在他的周身,却始终无法遮掩住他身上那份与众不同的风范,仿佛,仿佛那抹月光在他身上竟有了多余的感觉。 淡淡的蓝色瞳孔,随着他的话语来回闪动着。 他的眼睛很漂亮,美的不像是个男子该拥有的。长翘的睫毛宛如一只黑色的蝴蝶停留在蓝色妖姬上。 “如果心里有什么事让你难以放下,那么就去做吧,一颗心吊着比死了更难受。”即墨淡然的说道,渐渐走近司颜若的身子。 见她那双倍泪水填充的眸子,即墨缓缓的蹲下身来掏出袖中的手帕,细心的替她擦掉脸上的泪水连带着是那份浅浅的悲伤,“哭泣永远都解决不了问题。”折了折手帕,他开始替她擦去手掌上沾染了泥沙的血渍,“哭过疼过揪心过也就好了。” 泥沙仿佛都已然同那破烂的肌肤冗杂在一起,即墨纵使在轻,也让司颜若痛的往回不断的缩手。 即墨伸手拉住她的手腕,翻起眸子笃定的说道,“不擦干净就会留下伤疤。” 司颜若眨了眨双眸,任由那滴泪水溅落至即墨的手背上,温热的让他收了收手。 “起来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攥紧那方丝帕,即墨从地上将她扶了起来。 司颜若抿了抿双唇,今晚的他很不一样,之前曾以为他只是居住在这里的天外方客,从未想过有天他会说出那样的话语来。 即墨小心的搀扶着她,每当夜晚降临,他的眸子便能睁开,在他的视线中,黑夜就如同白夜般清晰。司颜若紧拉住他的衣袖,生怕一不小心就给摔倒在地。 石室就在山腰上方不远,即墨在看到司颜若那无助的背影后,竟会有了点点怜惜之情。这么多年他也曾未想过自己会对陌生女子动了恻隐之心。 轻轻的在机关处轻叩三下,石室的大门便缓缓启动。即墨拉过司颜若的手稍稍侧身就进了石室。 室中好像都没有灯烛,司颜若找了大半个地方都没有看到,还是即墨从角落中拿起那个残旧的烛台递至她的面前,“我眼睛不方便,一般很少点灯,这还是血洛硬塞给我的,你就将就着用一下吧。” 司颜若吹落蒙了好几层的灰尘,拍了拍灯烛上的细灰,这么久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用。 即墨一看要点灯就走开了,好不容易能看清世间的一切,他不想再次失去那份清晰。司颜若借着微弱的灯光两三下就将石室给参观完毕了,偌大的石室中只容下一床石榻还有几本书籍在里面。 见到即墨这么害怕光线,司颜若便在四周找了找,瞥见书籍下有块黑色的绸布,冲着即墨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第四卷、解封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你这是要做什么?”蓝色的明眸闪了闪,满怀着好奇凑身上去。 司颜若踮起脚尖勉强能触碰到他的眸子,双手伸开替他蒙上一层黑布,随后有用手指点了点灯烛,晃了晃手,似乎在说,这样就不用害怕光线了。 即墨摸了摸眼眸上的那层黑布,的确这样去看灯烛确实是舒坦多了,这么简单的道理他怎么会想不到呢,不由得低头苦笑了一番。 司颜若见他笑了也就放下心来了。静静的欣赏着石室的四周,这个地方应该有几十年的历史了吧。 即墨走到石室的一处,“过来吧,我带你去另个地方。” 司颜若不解的看向他,步子缓缓的迈开,他带她来这里是为了什么,缓解内心的忧伤吗? 别有洞天,石室内突然间又出现了好几扇门,即墨拉过司颜若的手就走进了其中的一扇门中,指了指书柜上的书籍还有刻画在壁上的招式,淡淡的说道,“要治好你嗓子,不仅要用对药,还要有坚强的毅力,这里是玄爷爷留给我和血洛的,这些年血洛也学的七七八八了,你天生骨骼清晰,应该很快能学会的。” 即墨从书柜上拿过一本书塞到司颜若的手中,“这本九天玄法你可以拿去参悟参悟。” 司颜若只是随意的翻了翻,便在书籍上用食指写道,“内力被封,我只是个废人,如何能学呢?” 匆匆一句话,即墨便闪了闪眸子,继而笑着说道,“明日让血洛帮你解开就是,我擅长的是医术只能帮你医治好伤口,这些也只有血洛能帮你了。” 他们就好像是从天而降的礼物,上天特意派使者送他们前来拯救自己的,司颜若不止一次在心里这样念叨过。 当初寒茹所强加在她身上的痛苦,逐渐的被取代。 换上另一张脸,用一种身份去看世界。虽然嗓子还未恢复,可她却因此得到了不少武功宝典,这些都是她在清风堂从未见过的。 里面的内容博大精深,由此可见,血洛的身手会强到哪里去。 “颜姐姐,你可算是回来了。”大清早,血洛顶着一对熊猫眼就在竹屋外守候着了,在她意料之外的是,即墨也来了。 司颜若点了点头,尾随在即墨身后。 “血洛,晚点你帮她打通下全身的血脉吧,没那点内力,我怕她会痛的自尽。”一想到治嗓子的方法,即墨都觉得有点残忍。 “自然可以。”血洛笑的更加灿烂,所有的不愉快也随着她的那泯笑容而消散不见。 即墨站在屋内,望着蒲团上的司颜若,他缓缓开启双唇,“十日之后,我便替你医治嗓音,但愿你在这短短几日能学会所有。” 司颜若通过眼缝看了看即墨,十天,短暂的就只剩下十天了。 肩膀两处泛起阵阵麻木的感觉,司颜若紧闭起双眸,张开双手。血洛灵活利落的敲打着各处关节,伴随着内力的增加,她的动作也因此敏捷不少。 在她的背后,就能感受有股力量不时的在去冲突,想要冲破那层薄膜,想要一显张狂。 第四卷、重见天日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即墨从针包中抽出一枚银针甩到血洛的手上,“用银针替她封住穴道。” 血洛点了点头,不一会儿,司颜若的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长短不一的银针。逐渐的,她的头顶上还是冒起白眼,就连额头乃至整个脸庞都渗出了小汗珠。 内力正不断的在释放,九天玄法起了不少作用。 血洛退到一旁,静候着司颜若自行冲开穴道,用内力将这些银针反射出去。 “墨哥哥,昨晚发生什么事了?”血洛看了眼即墨,小心翼翼问道。 蓝眸被那厚重的眼皮所包围住,静静的望着榻上的司颜若,努力的睁了睁双眸。想起昨晚她用黑布来替自己挡住光线,即墨转过头说道,“血洛,去找块黑布给我。” “哦。”血洛方才满脸的疑惑在即墨开口说话的一瞬间重新露出了笑容来,很快就从衣柜中找了块黑布出来,“墨哥哥,你这样要做什么?” “这样做,我想我能看得到阳光的颜色。”即墨摺叠了好几层,蒙上双眸。 血洛见状,不禁说道,“这样我就看不到你的双眼了。墨哥哥…” 眼皮缓缓打开,蓝眸终于在那片黑暗中睁开,透过层层黑色,他勉强看清了血洛的脸还有司颜若的身影。 被黑布所包围着,血洛低身凑近了几分,淡淡的蓝色,淡淡的忧伤。血洛咧开唇角,“我看到了,墨哥哥,你看得到我吗?” 即墨点了点头,“这个方法很好。” 他总想倾尽所有的药材来医治伤口,往往忽略了最根本的东西。就像心伤,一旦被伤透,是根本无法愈合的。这双眼睛能够重见天日,他是需要感谢她的。 “啊…”突然间,竹屋中的温度升到最高,那些银针被反弹出来朝着壁上射去。 血洛再次之前便替即墨挡住了一切。良久过后,才慢慢的回归于平静。 “她做到了。”即墨从血洛的身后站起身来。 血洛含笑望着司颜若,上前解开之前封住的穴道,“颜姐姐,你可以起来了。”她不仅是做到了,而且还将九天玄法融洽的很好。 司颜若缓缓的睁开疲惫的双眸,只觉浑身都充满了力量。丹田处仍旧有一股暖流不时的涌向身体四周。 “这样就好了?”她抬起双手,轻轻的握了握,好像并没有什么改变。 “封的太久,所以你才会用这么长的时间,过些时候你就能感受它的存在了。”血洛递上早已准备好的茶杯,“喝了这个可以补充方才所消耗的体力。” “明日,明日我便帮你扎针”即墨低下头来,轻轻的说道。 司颜若笑着点了点头,伸手摸了摸脖上的喉咙,沉封了这么久,你应该是等急了吧。 血洛深吸一口气走到壁上将那些银针一根根取下来,小心的收入即墨的针包中,然后又交还给即墨,“有些已经断裂,不能用了。” “没关系,用了这些年也是时候该换掉了。”即墨淡淡的说道。 血洛抿了抿双唇便转过身去不再说什么,司颜若走到门口打开竹门,充分享受着温暖的阳光。 给读者的话: 加更...大家踊跃加读者群哦,现在位置多多...群号39538830,欢迎大家敲门,章节内容提前看. 第四卷、无情变绝情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林慕泽带着洛亦寒的催促信,提早的踏上了归程。 只言片语的几行字,也无法得知到底清风堂是出了何等大事要让他赶紧回去。 在邙山一连住了好几日,除了那天遇上过血洛,他再也没有碰到什么人,就连路人他都不曾遇上过。 马儿早已被邙山的野草喂的膘肥体壮的,林慕泽斜看了眼那葱绿的翠竹峰,随后又摇了摇头,连邙山都无人问津,更别说是那座小峰了。 带着满心的失落,林慕泽只好回去。 一踏入清风堂他就察觉出有什么异样的地方,堂中的弟子不管做什么都变得小心翼翼,就连说话都不敢太大声。 急于想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拉过从他身旁经过的弟子,不解的问道,“这都是怎么了,才多少日子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弟子恭顺的作了个揖,捂嘴轻声的说道,“九爷醒了,完全像变了个人,昨天还把洛护法给打了呢。” 什么?洛亦寒被打了?天…林慕泽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可是君天懿怎么可能会打洛亦寒呢,他们可是形影不离跟随了他这些年,他居然能下的去手。 瞳孔不断的紧随着,深邃的让人看不穿。 弟子见他没有反应匆匆的离开了,生怕九爷在哪个角落里瞅着这里。 手中一滑,林慕泽抬眸看了看清风堂上方的天空,难道是要变天了? 匆匆的赶往君天懿的小筑,刚跨进小筑的拱门,就看到洛亦寒站在门外,一动不动。 “到底是怎么了,听说九爷打你了?”林慕泽拍了他的肩膀一下,更是费解。 洛亦寒扭过头去,“可算是回来了。”言语中带了不少的期望,更多是还是担忧。 “九爷还在里面?”看着紧闭的房门,林慕泽问道。 “恩。”洛亦寒垂了垂脑袋。 “进去看看他吧。”说着,林慕泽就推开了房间的大门。 洛亦寒想阻止也来不及了,“不要…” 话音还未落定,一只花瓶就迎面扑了过来,幸好林慕泽手脚快,手臂一甩硬是将它甩在旁边的墙壁上,略带质疑的口气说道,“九爷,你这是?” “滚..都给我滚出去…”双眸充斥着熊熊怒火,他的腿脚还不灵活,整个人都靠在床上,地下满是狼狈的碎片,看这样子已经好几天没有清扫过了。 林慕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洛亦寒拽出了房间,两人走到花园中。洛亦寒甩过林慕泽的身子,“都叫你不要进去,你非要进去,这下你看到了吧…”连带着他都有了怒气。 半眯起眼眸,他的脑袋一下子就嗡嗡作响,怎么想也想不透,这算怎么一回事,“说吧,我离开的这些日子都发生了什么事。” 洛亦寒垂头叹了口气,手臂往石桌上重重一放,“你走后没几天,九爷也就醒过来了….” 君天懿苏醒那会儿,林慕泽还在邙山停留,寻找司颜若的痕迹。 醒来后的他,一开口便向洛亦寒询问司颜若人在哪里,洛亦寒只好摇了摇头,说是找不到尸首。 打这话一出,君天懿整个人都变了,以前的他说是无情,那么现在的他就是绝情。 给读者的话: 更了更了..陌陌可是有求必应的,偶尔陌陌求大家的时候,希望大家也能答应哦...呼呼... 第四卷、上苍的惩罚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从邙山关口捡回这条命,从洛亦寒的口中听到司颜若的死不见尸的消息后,压抑在体内已久的情绪,碰巧在那一刻肆无忌惮的宣泄了出来。 洛亦寒想起当初他望着司颜若那含情脉脉的双眸,对现在看来,那就是梦境。 君天懿脸上的纱布还未彻底的能揭开,大夫说脸上的伤还需再过一段时日才能拆封。他脚也伤的很重,但不会留下恶疾,只是会疼痛一段时日。 从洛亦寒口中也大约知道来龙去脉的林慕泽,不禁点了点头,但又觉得甚是好笑。 “你笑什么。”洛亦寒捅了捅林慕泽的腋下,九爷变了,难不成这家伙也跟着失心疯了。 林慕泽勾勒起一抹笑容,正对着洛亦寒,“若她是真的就此离开,她能带走九爷所有的爱,倒也是值得了。”眸子掠及辽阔的天际,偶尔有几只大雁南飞,更显得天空的寂寥。 洛亦寒叹了口气,背脊上传来阵阵痛楚,面部不经意的抽搐了几下,当他再次抬起脸时,又恢复到之前平静的神情中。 “我还是去看看九爷吧,你身上的伤也要好好的休息。”林慕泽甩了甩袖子,纵然她是真的死去了,也不能任由他一个人在那里自艾自怨。 “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有三只眼睛。”洛亦寒冲着他离去的背影说道,只是那么一下下他居然也能尽收眼底。 临近冬天的气氛,花园中不少百花早已凋零,能坚持的也不过残留几片花瓣,依旧孤傲的迎立寒风之中。生命的脆弱,终究抵不过命运的玩笑。 当林慕泽再次踏足时,君天懿居然没有发火,只是愣愣的看着门口,从外面照射进来那缕懒懒的阳光,双眸空洞的打量着林慕泽,极为沧桑的说了句,“找到她了吗?” 林慕泽站在原地楞了愣,他以为他是让自己离开的。没想到他开口第一句就是,询问她的下落。眸子马上就黯淡下去,忍上那层忧忧的水雾,“找遍了邙山我都找不到她,九爷能大难不死,她必然也兼备了后福。”与其说必然,不如祈祷吧。 “我以为我这次能抓住她的时候,她还是再一次离开了我。慕泽,你说,是不是连老天都看不下去,特地来惩罚我的呢?”扭过头去,盯着自己那布满细小伤痕的双手。这双手沾染了太多的鲜血,难道真的是在惩罚吗? “所幸的是九爷最终还是认出了她,邙山顶上那幕,必然会成为你精神上最大的支柱。很多人都等着看九爷看清风堂的笑话,不就此振作的话,到了嘴边的鸭子也就飞走了。”林慕泽用脚拨开地上的碎片,走进君天懿的身前。 “要是她还活着,她还愿意重新回到我身边吗?”底气不足,君天懿都还是怀疑自己是否能再次留住她的本事了。 林慕泽淡淡的笑了笑,好似那和煦的春风,“当然…” 她至死都要留在他的身边喘息最后一口气,倘若有幸她回来了,又怎么会据他于千里之外呢。毁容她都不怕,她还怕什么呢… 第四卷、医治嗓音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准备好了吗?”石室中,即墨手执一根细长的银针盯着躺在石榻上的司颜若说道。 血洛就站在离他不远,满心紧张的看了看司颜若,又看了看那根银针,可以想象的出针入骨髓的痛苦,下意识的捂上了自己的脖颈。 司颜若抿紧双唇,郑重的点了点头,赶紧闭上双眸,等待着那份痛楚的到来。 即墨转过头,朝着血洛做了个手势,血洛不再犹豫赶紧过去听从即墨的吩咐,给司颜若点上了穴道。 “开始吧。”血洛深呼一口气,别开双眸不再去看那血腥的场面。 即墨伸手探了探脖颈上的穴道,对准下三寸的地方,缓缓的将银针插入其中,一手扳开她的双唇,用树叶制作的漏斗将药水慢慢的注入其中。 黑色的鲜血顿时从银针的四周冒出来,流过白皙的肌肤,渗入干净整洁的衣衫中去,即墨见血洛迟迟不动,忍不住轻呼了声,“还不快过来帮忙。”左手的速度降慢了下来,可鲜血涌出体外的速度倒是加快不少。 这么一吼,血洛只能半眯着双眸走进石榻旁,掏出怀中的秀帕擦去脖颈上的黑血。即墨随即有掏出另根银针依旧从那个打开的洞穴中探进去。 第一根银针拔出,下半截都黑色的,残留的鲜血低落至她的手背上。 “这毒,未免太狠了。”难以想象,是何人下的毒。 血洛飞快的捂住伤口,只觉掌心一暖,她知道,那是从她身上流出的鲜血。 “寒草呢?”即墨松开银针,问向血洛。 “在后面石桌上放着呢。”血洛指了指那张半大的圆桌。 摘取几片寒草的叶瓣,手指不停的揉搓着,将那滴绿色的汁水滴入司颜若的口中,剩余的瓣渣便涂在了她的伤口处。 反反复复好几次,直到伤口处涌出药水,即墨这才收手,封住那细小的伤口来。 从石壁暗格中取出一盒膏药,手指抹过些许,轻轻的涂在针眼上,“血洛,去取套干净的衣物替她换上吧。”蓝眸飞快的扫视了几眼。 血洛见已无大碍想要替她解开身上穴道时,即墨却出手阻止了,“再等一会儿。” “穴道封的太久,她会很难受的。墨哥哥…”手停留在半空,伸也不是,收也不是,陷入进退两难的地步中。 即墨翻了翻双眸,只好松开她的手。 双指飞快的她胸口几处轻轻一点,司颜若的呼声也随之脱口而出。 “这样,她会痛的不行的。”即墨略带着关切,不忍的看着她在那里扭曲着身子。 “墨哥哥…扎针止痛吧。”血洛回眸的时候,余光瞥到了他的那丝关心,心漏跳了几拍,“我这就出去取衣衫了。” 石室的大门随之打开,从外照射进来即墨下意识的用手遮挡起,眼角的余光看着血洛飞奔出去。 即墨轻扯下蒙住双眸的黑布,凑进司颜若的耳旁,轻声说道,“多想想美好的日子。” 司颜若的身子稍稍的停住了扭动,那句话她应该是听见了,美好的日子…美好的日子…. 第四卷、开口说话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十天之后。 君天懿在林慕泽的搀扶,逐渐能下床走路了,只是走的并不快,稍稍有点吃力。 “九爷打算什么时候回云庄?这都几个月了,皇上怕是该着急了吧。而且…”林慕泽面带难色的抬头看了看君天懿,生怕他会生气。 “而且什么…”君天懿低着头看着脚下的路,丝毫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只是从他口中听到了难处,忍不住奇怪的说了句。 “那个女人至今还在云庄内。”派去监视的弟子每日都会回来禀报,这些消息也是从他们口中听说的。君天懿从坠崖到回来,他跟林慕泽都不曾再踏入云庄半步。 君天懿刚迈出的左脚顿时停留在半空中,嘴角抽了抽,目露凶光,“她当真我不敢杀她了….”重重的将脚跨在地上,双拳也随之紧握着。 风带着丝丝寒意拂过他们的面颊,林慕泽用手挡了挡,君天懿的身子还未好受不得这股寒风。身边的草物‘沙沙’作响,他脸上铁青,一提起她,他差点就要忘记了。 “皇宫中的动静如何?”脑海中一转念,他倒是很想知道他消失的这些日子,他的父皇会着急成什么样子。 林慕泽倒吸一口气,满口的寒气差点让他喘不过气来,“那个女人上书说你出去云游了。皇上看了倒也没说什么。” 从鼻中轻声的冷哼了一声,“云游?这个鬼理由也就只有他会相信。君天奇呢?他又怎么样了?” “听亦寒说,没有任何的动作,老实的紧。” “再过几天就会云庄,那里的主人只有两个,没有第三个…”目光犀利的瞥了眼远处,当初他忘记收拾的残局,今日一定要妥当的收拾好了,否则他的良心就永远都过不去。 寒风越来越大,吹起了他们的衣决。 翠竹峰上的气温也一下子就给降了下来,在司颜若苏醒过来的时候,血洛特意为她加了好几成的衣衫,生怕她冻着了。 即墨成日躲在石室中只会偶尔露上几面,不过他都是为了她的病情而来。 神秘如他,司颜若从他的身上看到了他的影子,当初的他,不也就是这样吗? “颜姐姐,你的嗓子好多了吗?”血洛碾碎剩余下来的寒草,这是她最后一贴药,用完了这个她的伤口估计也就能好了,玄爷爷留下来的神奇膏药都用上了,不怕它恶化。 司颜若清了清嗓子,她能听到自己发出的声音了,只是开口说话的时候含糊不清。 “慢慢来吧,来,我先给你敷药吧。”将剁碎的寒草敷在纱布上轻轻的绕过她的脖颈。 凉丝丝的感觉从她的脖子上缓缓扩散开来,司颜若吸了吸气,慢慢的开口说道,“谢谢你。” 双手轻轻的颤了颤,双眸焕发着彩光,开心的搂过司颜若的身子,“你能说话了,真的是太好了,墨哥哥知道后一定会开心死的。” 司颜若也随着她一块笑了笑,铜镜中的她逐渐有点熟悉了起来,这张脸比起之前的应当是更漂亮了。 那些失去的她最终还是重新获得了,老天还是眷恋着自己的。 第四卷、劝他们下山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什么?你要下山?”血洛忘记收回手中的茶杯,硬是让它敲在了地面上,溅了即墨一身的茶水,“啊...墨哥哥,对不起对不起。” 幸好茶水并不是滚烫的,不然她真的不知如何是好了。只是她的思绪一直停留在司颜若说要下山的那句话中。 血洛是个恋旧的人,这些日子同司颜若朝夕相处下来,她竟会不舍她离开。虽然当初即墨说过,她最终还是会下山去寻找自己亲人的,她并未放下心上,回想起来,她不由得苦笑了几声。 “我想我该回去讨债了。”司颜若用拇指揉了揉自己的嗓子,声音虽然回来了,却完全变了个样。不似之前那般的动听,想法的有点沙哑。 即墨看出了她的不适,悠悠开口道,“如此甚好,你的嗓子还是需要最好的补品来滋润的,翠竹峰内有的只是草药,下山是个明智的选择。” 血洛听即墨这么一说,着急了起来,跺了跺双脚,不忍责怪了几句,“墨哥哥,你怎么可以劝颜姐姐离开啊,我不想她离开啊…墨哥哥,你劝劝颜姐姐留下来好不好…?” 即墨伸手抚了抚血洛的鬓发,“血洛,你长大了就要懂事,栖颜她只是路人,她有着自己要做的事情,不能因此停留下来的。” 血洛噙着泪花,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可还是非常的不舍,“墨哥哥,如果可以我真的想一辈子都给颜姐姐在一切,从小翠竹峰上就只有我们两个,好不容易来了个知心朋友,眼下要分离真让我受不了,孤单真的是太可怕了…” 听到动容出,司颜若抿了抿双手,一手搭在血洛的肩上,“其实,我们可以一起下山的。这里到底不是能居住的地方。” 此话一出,即墨飞快的对上了司颜若的双眸,她是想做什么,要他们下山?他们十几年都不曾离开过邙山,眼下出去还不让人笑话了。 司颜若浅笑着对望着即墨,缓缓的走到他的身旁,“你的眼睛我听血洛说是因为害怕见光所以才睁不开的,我可以这样叫你吗?即墨,其实人生还是很美好的,不要虚度了光阴。” 血洛听着也觉得是个好主意,牵上司颜若的手,只等即墨点头答应了,“是啊,墨哥哥小时候玄爷爷说外面人心险恶,不许我们出去,可是我们长这么大都不曾见过世面,就算老死在这里,我也不甘心…” 竹屋外,火炉上的开水烧的正开,白茫茫的水雾幽幽的飘至山顶。 即墨的眼眸停留在自己的双膝上,血洛的话在让他的心敲开了层层光圈,石沉湖底,片刻都安宁不了。 血洛知道即墨不是不答应而是还在犹豫,便绕过司颜若的身子蹲在即墨的腿边,双手不停的摇晃着他的手臂,“好不好,好不好嘛…血洛一定不会惹你生气的啦..墨哥哥…” 即墨的身子随着她的摇晃而一摆一摆的,脑袋都变得昏沉起来,推开血洛的手,即墨离开了凳子,“让我考虑下吧。” 司颜若对着血洛笑了笑,她似乎已经知道了即墨的答案。 第四卷、突然回归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皇上似乎有点不再相信寒茹所说云游那番说辞了,随意的找了个借口携带这几名皇子浩浩荡荡的朝着云庄而去。 正躺在贵妃椅上休息的寒茹,听到家丁急急忙忙冲进来,不免责怪了几句,“你这是做什么?眼中没了那个规矩不成?” 家丁慌忙跪倒在地上,对于眼前这个主子,他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声,“皇上..皇上来了。” “什么?”寒茹整个人就从贵妃椅上跳了起来,差点就动了胎气,她摸了摸小腹,走到家丁的面前,重复道,“皇上现在在哪里了?” 凡是皇上要降临的府邸,事先都会派几个小太监前来通禀声,提前做好准备。 “听来的公公说,马上就要到了。”家丁说道。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寒茹着急的晃了晃手示意他下去,一手按在腰部上,一手不停的擦着头上即将要渗出的汗水来。 皇上这一来,她该如何是好。要是问起君天懿的事情,她又该如何自圆其说呢。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 随着一声‘皇上驾到。’寒茹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呆呆的站在门口,脸上只有僵硬的笑容。肚子很明显的向上隆着。 皇上看了看她的肚子,满意的笑了笑,自然也没有过多的停留在她的脸上是作何表情。 “参见皇上…”龙涎香传入鼻底,寒茹这才缓缓行礼道,皇上早已跨过门槛。 君天奇尾随在最后面,他打量了一眼寒茹,冲她挤了挤眼睛,要她赶紧跟过去。 寒茹轻咬着双唇点了点头。 “这些日子懿儿都没有跟你书信往来嘛?”皇上双手一扬就坐在了座上客的位置上。 家丁们很有秩序的依次奉茶,还端出各种各样的点心出来。 寒茹站在厅中,只感觉的到从各人脸上传来的炽热视线,不经意的拉了拉衣襟,维诺道,“是。” 皇上呷了口热茶,刚触及唇边又很快的放下来,“他这都是去哪里了,你为人妻子的岂会不知。当初他非要娶你,看得出他对你的一片真情,才短短几日,他就变心了?” 寒茹暗自苦笑道,真情?他所有的真情只用在了司颜若身上。 “回皇上,夫君不愿被人打扰所以没说他是去了哪里,只同妾身说等他找到了他要找的东西就会回来了。”从出事到现在,她还未去过邙山祭拜下他的亡灵。 皇上若有所思的打量了眼寒茹,缓缓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双手藏在身后,走进寒茹的身前,“孩子几个月了?” “回皇上,三个月了。”寒茹低头恭顺的回答道。 “三个月的时间,他就能抛弃你们母子一人独自云游去,这话让朕如何相信!”话锋一转,顿时大厅的气氛变得极为的紧张,众皇子不明就里等着看寒茹的好戏。 “皇上…”寒茹被话语一怔,猛然的抬起头来,眼角已然有了泪光的踪迹。 “父皇有什么地方不相信的,可以直接告诉我。”厅堂外,君天懿在林慕泽和洛亦寒的搀扶下,一拐一拐的走进了大厅之中。 第四卷、废妃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眸光犀利的看着众人,脸上的疤痕醒目的暴露在空气中。 寒茹被这声音吓了跳,步子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满是不可置信。她亲眼看着他投身悬崖,为何他会平安无事的归来呢。 半掺悲喜,他回来了,作为妻子,作为代替品的她,究竟是该喜,还是该悲呢? 她忍住激动别过头去看了君天奇,他也同自己一样,皆不可相信站在这里的是君天懿本人。 “你还知道回家?”皇上见他落魄到如斯田地,不免嗤笑了几句。 君天懿示意洛亦寒和林慕泽放手,单膝跪在了地上,“儿臣该死,请父皇降罪!” “能回来就好,知道回来就好。抛下新婚妻子就出去游玩,怎是为人夫君所作的呢。”皇上指了指一旁有孕的寒茹,责怪了几句。 君天懿冷笑的看了眼寒茹,双手抱拳道,“儿臣有一事,还望父皇成全才是!” 皇上挤眉问道,“是什么事啊?” “儿臣打算废了她。”长臂一挥,指尖正好落在寒茹的身上,君天懿在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半点的情感,仿佛说的是件完全不关自己事一样。 ‘砰’皇上深吸着空气,大掌拍在茶几上,顿时火冒三丈,手臂挥动滚烫的茶水都撒在了君天懿的身上。 “九爷…” “九爷…” 林慕泽和洛亦寒纷纷向前跨了一步,想要替他挡住一切。 “这里没你们的事,谁都不许过来。”厉声呵斥了他们两个,就算再烫的水都无法动摇他的决心,手臂迟迟不肯放下,只等着皇上点头答应。 “胡闹!你简直是疯了…”皇上实在是气极了,指着他颤抖的怒骂道。 君天懿一手撑地凭借着自己的力量从地上站了起来,缓缓的走到寒茹的面前,强拉过她的手腕往中央拽去,随后便狠狠的一推,幸好身旁的皇子反应及时扶住了寒茹的身子,才没让她摔倒在地上。 皇上见君天懿全然不顾孩子安危就这样对待有孕的人,更是火上浇油,“畜生,当初你要求娶她的时候,你说过什么,如今你玩腻了就要随意丢掉了吗?她腹中可是天胤的第一个皇长孙!” “是,当初是我执意要娶颜若,可是她是吗?她算什么…只不过有着一张同她一模一样的脸蛋,父皇,我昏庸至此已经酿下大错,倘若我连正妻的名分都无法给她,我又有何面目去见地下的她!”君天懿的眸光越来越清冷犀利,想要将一切通通都粉碎掉。 皇上听的越来越模糊,“你这话是何意?” “何意?父皇你应该去问她,她都做了什么好事!”君天懿不顾腿上的伤,毅然一步跨到寒茹的身旁推了推她的身子。 “九皇兄…”连一旁的皇子都看不下去他这么对待孕妇,当初他们爱的山崩地裂,怎么一转眼就给变了呢。 寒茹耸了耸双肩,嗤笑的看向君天懿,“三媒六聘的虽然不是我,可穿上那件嫁衣同你拜天地入洞房的人是我,不管怎么样,我始终都是你名义上的妻子,你要废了我,哈哈…废了我之前你就亲手打掉这个孩子。” 第四卷、皇上的目的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皇上疲累的揉了揉太阳穴,伸手叫停,“都给朕闭嘴。一个个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懿儿你先说。”不管发生何事,他始终是偏向君天懿的。 君天懿看了寒茹一眼,她的那番话彻底的将他的怒火激起,他说过,她休想用这个孩子来捆绑住他。 “此事说来话长,父皇,她并不是儿臣要娶的颜若,她们是孪生姐妹,她因为痛恨颜若,狠心到将颜若毁容毒哑了她嗓子,代替她嫁入了云庄,事后,慕泽他们便发现了她的可疑之处,待到毁容后的颜若出现在我面前时,我不得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父皇…她欺骗了所有人,即使将她挫骨扬灰也不解恨!”说着,君天懿双膝都跪倒在地上。 皇上紧眯着双眸,看着寒茹,见她一脸平静由不得好奇的问道,“孩子都有了,你让朕说什么?她有句话是对的,不管做的有多错,手法有多可恨,她毕竟是你拜过天地的人,按礼数来讲,她的的确确是你的正王妃。” 君天懿蹙紧了双眉,他根本就没想到皇上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这算什么。是在告诉所有人,他君天懿奈何不得她了吗? “等生下这个孩子,要死要活朕决不插手。能让朕保你一命,多感谢你腹中的孩子吧。”皇上站起身来,走到寒茹面前,弯腰说道。他要的只是嫡长孙,其他的,要死便死,他决不说二话。 本以为是看到了希望,但没想到,话锋一转,皇上要保的只是腹中的孩子,寒茹经不起这重打击,跌坐在地上,满目的惊愕,“皇上…” “你无须多说什么,朕也不想听。今日若非考虑到这个孩子,凌迟处死也不能解恨。”皇上挺直腰板绕过寒茹的身子,宫闱中曾发过的那些争权夺宠之事,今日会发生在亲身姐妹身上,真是可悲。 皇上从地上扶起君天懿的身子,拍了拍他的手背,“能做的朕已经答应你了,你应当清楚,朕要的始终都是那个孩子。顺王府也快改建好了,过些日子就迁过去吧。这座宅子,也是时候荒废了。”说话的同时,眼珠打量了屋顶几眼。 “多谢父皇。”做到如此,君天懿无法再多说什么。皇上要的孩子,并非是他想要的。他会是天胤的嫡长孙,但绝对不会是他的嫡长子。 皇上同了君天懿话过几句家常后,自觉无趣随同那些皇子们纷纷原路返回。 君天奇始终站在最外边的位置上,方才君天懿说话的时候,他都不曾说话过,他绝对不会引火上身,胸有成竹,皇上是绝对不会为难寒茹的。 寒茹自嘲的笑了笑,“哈哈…原来,到最后我也只是一颗无奈的棋子,只是你杀不了我,你杀不了我啊…” 洛亦寒怒气的冲上前来,对准寒茹的脸庞扬起手就是一巴掌,恶狠狠的从口中咬字说道,“这辈子我从不打女人,你是唯一的一个!固然可悲如你,但你始终不知道你自己错在哪里,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 “她不值得你这样做,亦寒…”林慕泽拉过怒从火烧的洛亦寒,冷冷的看了眼寒茹。 给读者的话: 呼呼..陌陌今天会很忙,所以一次都更完了..有砖的亲们都拿去砸陌陌的美人吧..冲榜中... 第四卷、该死的人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哼,用完这个筹码,我看你还能用什么办法来保住你这条贱命!”洛亦寒甩落寒茹的手臂,走到君天懿的身后。 吃了哑巴亏的寒茹一手捂上脸庞,整了整凌乱的衣衫起身就走。 “你虽拥有顺王妃之名,但在府中你只是贱婢一个,最下等的贱婢,当日你强加在她身上的痛苦,我定十倍奉还!”在寒茹经过身旁的时,君天懿冷不丁的说道。 林慕泽同洛亦寒一块将头扭向别处,漠视着她。倒也是可惜了这个空悬的封号。 寒茹嘲讽的回眸看了眼君天懿最后一眼,这就是她一直所祈求的结果,她见到他了,却被他弃如草芥。 在她彻底离开之后,君天懿左脚轻轻一颤,身子支撑不住的向前倒去。 “九爷。”洛亦寒身形迅速闪动,扶住了他的身子。 林慕泽随后也匆匆走了过来,蹲下身来掀起君天懿的裤脚,伤口重新裂开,脓血正不停的往外奔涌着。奶黄色连带着红色,看上去十分的恶心,林慕泽眯起双眼向上翻了翻,无奈的摇了摇头。 想必是刚才的举动太过激烈,重新引发了伤口进步的恶化,这好不容易调养好的身子,在他宣泄心中的不快后,又得接受新一番的治疗了。 君天懿勉强的撑起自己的身子,一拳敲在自己的大腿上,抱怨的说道,“该死,真该死…” “九爷,该死的那个人绝对不会是你。”洛亦寒拦住他的拳头,顶着以下犯上的罪名拦截住他雨点般的拳头。 “该死的却不死不了,不该死的倒提前走了。你说,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公理。”侧过头去,君天懿冰冷的眸光直逼着他的双眼,想要将他看穿。 林慕泽擦了擦他脚上的脓血,风轻云淡的说道,“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鬼,只是说多了,别人也就信了。九爷,皇上都已然允诺于你,这几个月还是先忍耐下吧,退一万步说,那个孩子毕竟是你的种。” 君天懿紧了紧搭在洛亦寒臂上的五指,用尽全身力气踢开林慕泽的双手,脚尖踏空正好袭上了他的胸膛。 见过洛亦寒背部上的伤痕,他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有挨打的一天,这突如其来的一下让他闪躲不开,或者说,说错话的惩罚是他始料不及的。 君天懿真的是变了,以前他不管有多气从不会把恨宣泄在下人们的身上。 这回,只是因为这一句话他就受到了迄今为止算是最严厉的惩罚,还是真让人摸不清状况来。 胸口痛楚在他倒地后立马蔓延开来,手肘撑在地面上硬是没倒下去,嘴角那抹淡的好似薄雾般的笑容不见消散。 眼中点缀着闪闪精光,似泪滴?不,他林慕泽就算把刀架在心爱人脖子上都未必会留下那滴英雄泪。 洛亦寒不忍看到林慕泽的惨样,只好将眸光抛向别处。林慕泽到底还是看的太低,此时非彼时。 “别再在我面前说起孩子,她不配!”君天懿扭动着上半身对着林慕泽怒吼道。 林慕泽手掌往地面一拍,整个人就弹跳了起来,单膝跪在君天懿的面前认错,“属下知错,还望九爷消消气。” 给读者的话: 下卷就能写到颜若回来了..嘻嘻...亲们努力哦... 第四卷、下山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翠竹峰上,司颜若简单的收拾了下血洛交给她的那些东西,依依不舍的在她的目送下踏出竹屋。 “血洛,别送了,就到此为止吧。有空,我还是会来看看你们的。”司颜若扳开血洛缠在自己臂上的双手,轻声说道。 血洛猛力的摇了摇头,这些话她不爱听也不中意,泪水也呼之欲出,她抱过司颜若的身子,“颜姐姐,我以为墨哥哥会答应我的,没想到…血洛真的好想好想跟你一块儿下山…唔唔唔…”泪水鼻涕一大把的残挂在司颜若的衣袖上,她的脑袋是斜靠在她的手臂上,好似个撒娇的孩子,需要人安慰。 短短几日,她以为自己看清即墨了,她本以为即墨会被血洛这片真诚所感动,她分明从他眸中看到了隐忍的动摇之情,又怎会咬牙不答应了呢。 司颜若不住的轻笑出声来,她看不透任何人,反倒让所有人提早先看透了自己。 怀中的血洛没有要打住的意思,司颜若收了收背上逐渐下滑的包袱,手捋着血洛的后背上,“再造之恩,我永生难忘。血洛,不要哭了,不管我在哪里我会想念你们的。” “会吗?”血洛停止抽噎,睁开她的怀抱,抬起眸子看向司颜若,那双灵动的眸子被泪水所淹没,竟让她动了恻隐之心。 “会的,其实你可以偷偷溜下山去的。”用拇指捻过她的泪水,司颜若会心一笑。这个鬼主意要是让即墨听到了,估计会后悔要命的吧。 血洛的确是想离开翠竹峰,随着司颜若到外面的世界去看看。只是要留下即墨一个人,她宁愿陪他在这里相守终老。 从她懂事以来,他早已成为自己生命中无法分割的一部分,取代不了,超越不了。 “墨哥哥不喜欢的事,血洛是不会做的。”血洛稍稍的垂了垂脑袋,扑扇着长翘的睫毛。 司颜若抿了抿唇,倒也不再说什么。正如同自己眼中所看到的那般,她一直以为血洛是喜欢即墨的。倘若今日是她要离开君天懿,只为了心中的某个向往,或许,她也是不会愿意的。 “时辰不早,我也该走了。血洛你要好好保重。” 松开怀中的血洛,司颜若走到竹屋门外,揽过那一身的阳光,逆光对着血洛说道。 血洛扭过头去,不想感受这种分离的痛苦。扑扇的睫毛也伴随着泪光降落。 两只手最终还是握不住那层丝薄的衣衫,指尖无力的垂落至两侧。良久,良久,双眸都不敢眨下眼,就那样空洞的望着司颜若远去的方向。 寒风从地面上掠起渺小的沙尘,迷离了她的双眸。 温柔的太阳逐渐被乌云所遮盖起,衣抉翻飞血洛还不忘抽回自己的视线,终于,她那对没有焦距的瞳孔,缓缓的闪现出一个人影来。 “墨哥哥…”在她看清来人是即墨的时候,不禁轻唤了一声。 即墨的双眼始终都是用黑布蒙蔽上的,蓝色的眸光在黑布中发出微弱的光芒,他走到血洛的面前,伸出指尖轻轻滑过血洛的面颊,“你哭了?” 血洛别过头去,这种亲昵的动作,竟起了些不习惯“墨哥哥。”以前她都习惯了正视他说话,这些她第一次躲避他的目光。 第四卷、她的肩膀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傻丫头,我们下山吧。”即墨的嘴角随之勾勒起一抹笑容,虽然看不清他整个面容,光是从他的扬起的弧角,就已经让人忘了呼吸。 血洛一时没听清楚,直到看到即墨的笑脸时,她不可置信的将头转过来,瞳孔不断收张,就连嘴巴也控制不住的微微开启着。 “是太高兴了,还是不愿意?”即墨挤眉问道,他明知道血洛是太兴奋,可偏偏还要在她的头上浇上几滴冷水来。 血洛慌张的拉扯过即墨的双手,不停的挥动着,满眸的惊喜,“是真的吗?墨哥哥,该不会是在骗我吧?”一下子,眼神黯淡了许多。 即墨又笑了笑,伸手乱摸在她的额头上,“真是傻丫头。”话止手落,只留下那淡淡的印容。 回到石室的时候,他想了很多,当双手触及那层黑布的时候,心使劲的抽动了一下。玄爷爷临死之前都不许他们离开邙山一步,至今他都没能参悟出是何道理来。 司颜若的离开让他再次反思起来。最终他无法说服自己,双腿也不听使唤的迈出了石室的大门。 血洛简略的收拾好竹屋,随身携带了几样重要物品引领着即墨向山下走去。 行至半山腰,司颜若抬眼望了眼乌云密布的天际,怕是要下雨了吧,紧了紧背上的包袱,不禁加快了脚步。 这条山路上上下下她往来不知千百次,哪条是捷径,哪条是远路,她就算闭着眼也能摸索出来。即墨勉强看清脚下的道路,手始终是拉在血洛的手腕上。 “墨哥哥,我背你吧。”血洛突然转过身来,冷不丁的对着即墨说道。 这样下去,不用等到天黑,他们便追赶不上司颜若的步伐了。血洛习过武,就算背着即墨下山也不是个难题。 即墨起先是楞了愣,嘴角不自然的扬了扬,“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面对她那双充满祈求的目光,他忍心的拒绝道。 血洛抿紧双唇,瓣上泛着丝白,“墨哥哥,就让血洛照顾你一回吧。天马上就要变脸了,我不想你受到伤害。”说着她就背过身去,缓缓的蹲下了身子。 “血洛…”暖流袭遍全身,手指在触及到她背的那会儿,酥麻感顿时至指尖蔓延开来。呆呆的看了好久,那只手停留在空中等待了某一东西的降临。 瞥过头去,血洛见他犹豫不决,只好后退一步,一手抓过他的手往自己肩上一方,硬是将他背了起来。一步步朝着山下跨去。 即墨的身子不重,也没有什么负担,血洛提了提背上的他,他的胸膛好暖,连自己的背快被融化了。还有他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比起自己的来,缓慢了不少。 “墨哥哥,等下山了,我一定会治好你的眼疾的。”血洛笃定的说道。这辈子她唯一的希望就是能让即墨重见光明,她好想看着他沐浴着阳光冲着自己笑。 即墨的手就像被灌了铅一样,搭在她弱小的肩膀上,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在他的眼里,血洛一直是那个长不大,从小爱缠着自己的小女孩。晃眼之间,殊不知她的双肩居然能挑起自己来了,心底下暗自笑了笑。 第四卷、追上司颜若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细雨丝飘落至他们的发丝间,零零散散的从空中落下。 秋雨总是来得那么毫无征兆,又来得那么急,顷刻之间,细雨丝就转化成了小雨滴。 血洛额头上的汗水和雨水融合到一起,滴滴滑过她的脸颊,悄声埋入脚下那方土地中去,即墨拉扯过衣袖替她擦去脸上的汗水,轻拍着她的肩膀,“放我下来吧,我还是能看清些许的。” “马上就能追上颜姐姐了,只要再坚持一小会儿,很快就好了…”血洛低头深吸了几口气,嗓子干涸的难受,连手臂也酸痛不已,但为了背上的即墨她只能坚持下去。 风雨中,他们的身后留下一长串的脚印,各个深入土壤之中。雨水纷纷打落下来的时候,血洛睁大迷离的双眸,顿时停留在原地,将背上的即墨放了下来。 向前跑了好几部,大声的呐喊着,“颜姐姐…颜姐姐…”整个山谷都传遍了她清脆的叫喊声。 司颜若躲在树叶下,只是稍稍的侧了侧头,她就看到了血洛的身影,在她背后的是,是即墨。 “血洛…”司颜若全然不顾的朝着他们飞奔而去。 血洛开心的回头看即墨,“墨哥哥,我们追上了,你看…”纤长的瘦指点了点司颜若的方向。 即墨上前走了几步,半眯起眸子,将那蓝色的光芒收揽在眼皮底下,对着血洛颔首。 “你们怎么来了?”司颜若拉过血洛的身子用手替她挡起雨水来,惊异的问道,是来送自己的吗? 血洛浑身颤抖了几下,笑着说道,“墨哥哥答应我了,我们可以跟你一起下山了,颜姐姐,你开心吗?” 司颜若赶紧从包袱中将还没湿透的衣衫披在血洛身上,替她措手取暖,“开心,开心….”低头说道,她的双唇由白转为青紫,吓人的难看。 “血洛,你还好吗?”即墨只是从她的背影上就看出了不对,赶紧上去扶住她的身子,搭在她的门脉上细细的把起脉来,脸色沉了一沉,“内力这么乱你还强撑,就不怕气血倒流吗?” 勉强撑起笑容来,努力的摇了摇头,“不怕,墨哥哥和颜姐姐都在,血洛什么都不怕…真的…”冰清的双手紧紧的握住他们两人的手。 “有什么地方可以休息的吗?血洛这个样子怕是要感染上风寒了。”司颜若从即墨怀中搂过血洛的身子,朝着四周不停的看去。 低头沉思一会儿,这里他真的是第一次来,要说能躲雨的地方还是要问血洛,即墨只好朝着山脚处指了指,“我们先下山,山脚应该能找到。” “恩。”司颜若点了点头,扶着血洛的身子一步步朝着山脚走去。 行至山脚,司颜若不曾想过这里会是这般的迷人,让人心旷神怡。 在暴风雨来临前,即墨摘下了黑布,露出那对蓝眸来,不时的打量着四周。 “去那里。”指了指不远处,他看到了那个棕点,应该是个小木屋,也许是路人搭建方便大家休憩的。 推开尘封已久的木门,迎面而来的灰尘扬过他们的眼眸,司颜若下意识的倒退了几步。 即墨更是用手挡住双眼,一脚跨入其中,空空荡荡的,只有一张床榻还有张小桌子。 第四卷、不想你离开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司颜若搀扶着血洛躺在床上,拍了拍那床残破的被褥,看样子这个地方应该很久没有人来了吧。被褥的下方沾染了不少血迹。 即墨也只好收拾了下房间,今天就在这里住宿,明天天气应该会放晴的。 “邙山山脚有许多药草,我怕血洛的伤寒会恶化,你就留在这里照顾她吧,顺便提她换下身上的湿衣服吧。”即墨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推开一扇木窗,顿时就有风从外面灌了进来。 司颜若掖好被褥的一角,见即墨要离开,她又担心他的眼睛,不由得起身,“还是我去吧,你眼睛不好,我怕你会有危险。”虽然现在是在下雨,但她还是有点害怕。 “没事的,也就在附近。”即墨笑了笑,取出怀中的黑布重新蒙上眼睛。 床榻上的血洛翻了翻身子,双脚轻轻一踹,被褥就顺势滑落下来,身子暴露在空气中丝丝的发颤着,“墨哥哥…墨哥哥…”口中喃喃自语着,似乎知道即墨要离去。 “血洛似乎也不想你离开,还是让我出去吧。”司颜若别过头看了眼血洛,对着即墨淡淡的说道,看了几眼木屋没发觉有什么斗笠,窗外雨滴似乎不太大,便不等即墨说什么就走了出去。 即墨紧张的看了眼血洛,见她昏睡着,然后又看着司颜若离去的背影,她竟然会把梦话当真,摇头苦笑着,虎口死死的攥着黑布,大声的喊道,“治疗伤寒的药草是淡绿色,叶边长有菱角的,一共五片叶子,专门长在潮湿的地方。” 司颜若稍稍放慢了脚步,在听清楚他的话后加快了步子前进。 方才在审视木屋的时候,他在角落中看到了那些药壶,这应该是那些路人留下的吧,伸手抹了一把上面的灰尘,也不过几日之久。 “墨哥哥…墨哥哥…”床上又传来了呼唤声,还有那凌乱的翻动声。 即墨放下手中的药壶,朝着血洛走去,手指捻上她的衣衫,男女有别,虽然他的眼睛不太好,只是碍于礼节,他硬是没有换下她的衣衫,反而用被褥捂得更紧,生怕她会冷。 良久,即墨等的有些疲累了,望着窗外的天空,雨水似断非断,像扇水晶珠帘门,一晃一晃的闪烁着光辉。乌云逐渐向旁退去,隐去身后那片灰白的天际,黑色灰色逐渐的取代。 天黑了,为什么她还没有回来,这么长的时间足够会翠竹峰取药了。 即墨担心不已,见血洛不似之前那般,关上门扉就走了出去。 “栖颜…栖颜…”放声叫喊着,“你在哪里?听到的话就知会一声,栖颜…” 耳边时时回荡着自己的声响,干涸的嗓子,越来越心慌,即墨不由得小跑了起来,穿梭在树林中寻找那方影子。 “栖颜…”声音不知不觉的弱了许多,她会遇上什么危险?还是她怕自己拖累了她,就提前走人了呢?即墨止不住的往最坏处想去。 穿过层层树林,越过条条小溪,上天也似乎在帮他,天色快速的暗了下来,即墨索性拉扯掉眸上的黑布,往手腕上一缠,快速的飞奔了起来。 给读者的话: 呼呼...替美人求砖求票子求收藏... 第四卷、黑白的寂寞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黑夜对于他来说,就是白夜,他那双蓝色的眸子就好似草原里野狼的幽绿眼睛,能在第一时间找到正常人无法找到的目标。 “栖颜…”每走过一个地方他都会喊上一遍。 终于在路的尽头,他听到了久违的回应声,“即墨….救我…” 即墨连忙跑了过去,绕过几颗参天的大树,只瞧见司颜若的下半身被沼泽所吞没,她的手拉着一旁的树枝,连动都不敢动,身子正不断的下沉着,在即墨走进时,身子刚刚沉下一点。 “栖颜!”即墨大声喊道,赶紧抓住树枝的另一端,使劲的将她往边上拉。 这里居然会有沼泽地,他怎么也没想到,拉的同时也大量了四周,正临值冬季,树高参云,枯黄的树叶纷纷的往下掉落,轻飘飘的浮在沼泽上面,老远看去倒也想是一条被落叶所埋没的小径。 扔在不远处的是几株根脉断裂的药草,叶瓣上也染上了那泥黄。 “千万别放手。”即墨紧拉着树枝,五指中央几乎能听到树枝断裂的声响,薄薄的树皮也不支力的脱落。司颜若蠕动着身子,缓缓的朝着边上移动着。 在树枝断开的那瞬间,即墨递上了自己的手,“拉紧我,马上就好了。” 司颜若挥动了下手掌,指尖触着他的指尖,慢慢的她就能碰到了,一点一点的将手探进他的掌心中去。即墨用力一拉,泥浆挂在司颜若的身上,整个人匍匐在边上,用着胳膊往上挪着。 见她这么吃力,即墨索性从后抱住她的身子,彻底的从沼泽中抽离出来,双手安放在她的腰上,若不是司颜若挣开他的怀抱,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抱到什么时候去。 “对不起,冒犯了。”即墨呆愣的收回双手,在衣衫上不断的蹭着。青色的衣袍立刻晕染了几朵出淤泥的莲花。 司颜若拖动着僵硬的脚步,低头说道,“没关系,血洛怕是该醒了。”说着就从地上拾起那株药草,递给即墨,“这个够了?” 即墨含笑的点了点头,“这里太危险了,我们赶紧走吧。”伸出手横递在她的面前,等待着她将自己的手伸过来。 “恩。”司颜若也随着他而点头,只是手一直踌躇在身旁,不知该不该拒绝这个善意的帮助。 即墨从她的眼里读懂了她的为难,便不再说什么,只是尴尬的收回手,走在她的前头,不时提醒着她注意脚下的路。 泥浆逐渐凝固,里外衣衫粘紧肌肤,难受至极。步子早已跟不上即墨,只好边走边磨蹭着。 “你还好吗?”即墨一转头就没瞧见司颜若,稍稍翻了翻眼皮,这才看清远处的她。 望着她蹒跚的步履,不禁想起方才血洛背着自己时的情景来,步子轻快的走了过去,蹙了蹙双眉,倒也没说什么,趁着司颜若正在埋头打理自己的时候,拦腰抱起了她的身子。 “啊…”身体失去重心,一下子没了平衡,司颜若惊呼出声来。 即墨脸色微妙,用舌头舔了舔干涸的唇瓣,蓝眸不断的闪烁着,“就让我带你回去吧。”迈开步子,不容她拒绝就朝前走去。 给读者的话: 嘻嘻..谢谢广东亲的评价..承宠的确比美人好很多,这个从一开始陌陌就说过的.... 第四卷、非去不可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老实的呆在即墨的怀中,司颜若只觉得这条路好长好长,方才来的时候都不知晓自己居然走了那么多。 手缓缓的攀上他的脖颈处,头一歪居然打起了瞌睡。 恬静的睡容让即墨扬起浅浅的弧度来,脚步比起之前更为稳重,生怕惊醒了怀中的她。 清晨,清爽的空气微薄的拂过她的面颊,司颜若伸手抓了抓脸庞,随之睁开了双眸,见自己安然的躺在床上,身上盖着的是之前血洛所用的被褥,不经慌了起来。 正当司颜若处于苦思中时,血洛推门而入,见她醒来便笑着说道,“颜姐姐,你醒来了啊。” “血洛,你好了?”蹙眉问道。 “恩,吃过药就好多了,颜姐姐可是累坏了吧,听墨哥哥说,颜姐姐掉进了沼泽地,幸好没有什么大碍。”血洛坐到司颜若的面前,呵气道。 在心中埋怨着自己贪睡,探究记忆的边缘,她只知道被即墨抱起,然后就觉得眼皮很重,再然后…一睁开就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 血洛伸手在司颜若的面前晃动着,见她的眸子空洞的盯在他处,便知她又在想什么心事了。 “墨哥哥说今日天气大好,要我们及早起程。”血洛收回手,走到窗台打开窗户让阳光照射进来。 司颜若稍稍别开头,躲开那刺眼的光线,掀开身上的被褥,昨晚那身邋遢的衣衫早已被干净整洁所取代。即墨是个好人,她始终如一的相信他。 走出小木屋,见即墨坐在火堆前,一旁木架上是那件脏透的衣衫,不时还传来阵阵香味。 司颜若朝前走进了几分,便看到了他手中木棒上的食物,眼下正放在火上烤着,他的眸子恢复到往常的状态中去,火苗微弱的蹿动着,时而溅起不少火花来。 “即墨,谢谢你。”司颜若略微大声的喊道,继而坐在了他的旁边,探手过去汲取着那温度。 “不用客气,衣服是血洛帮你换的,你不用担心。”即墨,只是将换了只手拿东西,放在鼻前闻了闻,撕下一只翅膀来递给司颜若,“吃吧,你该饿坏了。” 司颜若那这食物,看了看屋内的血洛,“血洛她应该也还没吃吧。” 即墨拗断木棒,自顾自的吃了起来,用手撕扯着上方的嫩肉,“她已经吃过了,怕你不够吃还找了许多山鸡呢。”眸光朝着角落看去。 顺着即墨的视线一同望去,还有好几个死过去的野鸡倒在地上,司颜若浅笑了几声也随之吃了起来。 她不是在心中打量着即墨,他那俊冷的神情,总喜欢在白日将自己的情绪掩藏起来,不悲不喜。到了晚上,他就会柔起来。就像那日和昨日一般,给了她许多的错觉。 “想过要去哪里吗?不一样的容貌,应该会有不一样的生活吧。”即墨放下食物,转过头来清冷的看着司颜若。 司颜若被他的话语呛住了,连忙咽下口中的食物,“有个地方,我非去不可。” “血洛喜欢跟着你,但我不想看到她受伤害,她还太小了,什么都不知道。我的意思,你可懂?”一下子,他变得很认真,认真的让司颜若觉得呼吸是这么困难的一件事。 第四卷、替即墨出头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稀薄的空气,凝结着他们两人彼此的呼吸声。 静静的,司颜若就那样看着眼前的即墨,太阳缓缓的从头顶上方穿透云层照射在他们的身上。 血洛将屋内收拾妥当之后便走了出来,见到这个尴尬的气氛,不禁傻笑了几声,“你们这是在比赛瞪眼睛吗?”四目交接,瞳孔深邃的被隐藏起。 司颜若提前收回了目光,使劲的眨了眨眼睛,笑着拍了拍衣衫后的灰尘,走到血洛的面前,轻轻的捏了下她的脸蛋,“你真调皮,难怪你的墨哥哥要我看住你呢。” 即墨见她起身,便垂头笑了笑,捧起地上的泥沙铺盖在火堆上,冒出黑色的烟尘。 回京城的路上,血洛都是有说有笑的,只是即墨,总是有那种异常的目光打量着司颜若。 在踏进京城大门的那会儿,司颜若整个人都杵在了那里,这次回来,她绝对不会再输给寒茹,她的爱情,她的男人,所有的一切一切都要重新夺回来。 目光坚定的望着远方,心中默默的希冀着,但愿这次老天还是能站在她这边的。她输的太久了,是咸鱼也要有翻身之地的,更何况她是司颜若… 人群之中不断的来回,血洛、即墨还有司颜若并排站在街道上,身边急急走过的行人绕过他们的身子。 只是即墨那双缠着黑布的眼睛实在是太吸引人了,不少空闲的行人纷纷停在原地窃窃议论着。 血洛那张白皙的脸庞也因此涨的通红,眸子也释放着怒气,蠕动的嘴角随时都会冒出几句粗话来。 大概是被盯的久了,即墨竟然有些不自在起来,提起手想要解开后脑勺的黑布。 “为什么一定要让大家都喜欢呢,做自己不是更好。”司颜若率先按住了他的手,略微大声的说道,生怕行人听不到,“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真是令人可悲。” 行人中也有几个被激怒的,想要发作却找不出个理由来,也只能悻悻的离开那里。不一会儿,那些凑热闹的人也就离开了。 血洛感激的看了眼司颜若,“颜姐姐,谢谢你。”她真的是怕即墨会因此受到伤害,他们在邙山这么久,都快脱离了这个社会,殊不知这里的人心险恶,只是觉得那些话很刺耳,让人难受。 即墨推开司颜若的手,淡然的说道,“之前的你一直沉浸在自己悲伤的世界中,我怎么也没想到你会说出这番话来。” “因为这里,有让我振作的力量。即墨,血洛,我谢谢你们给了我重新的生命,能让我放手一搏。”司颜若顺光对着他们嫣然一笑,她从未笑的如此开朗过。 让不少人都看的呆了。司颜若不笑的时候让人随时都能感觉到她的怒气,但一笑,不倾国也倾城吧。 手不知不觉的撩开了黑布,就那样直落落的从面庞上滑下来,蓝眸也只是闪了一下就被眼皮所隐藏起。 “有我的地方,一定会有你们的存在。”司颜若牵过他们的手,牢牢的收拢在自己的双掌心中。 曾经他们给了自己坚定的力量,这次是轮到她来保护他们了。 给读者的话: 那个勿忘,陌陌真的是很想知道这篇文抄袭哪本大神的书了?说抄袭,还请你举个例子出来!!! 第四卷、惺惺相惜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颜姐姐,可有要去的地方?”一行三人走在街道上,毫无目的的散步着,血洛嘴中咀嚼着刚买的糖葫芦问道。 要去的地方?提及这里的时,她却不知觉的蹙起了双眉,是先去云庄还是先去清风堂呢?是先去见一直相信自己的林慕泽还是去找君天懿呢? 这个问题在她的心中徘徊好久好久,脑袋也顿时胀大了起来。 即墨拍了拍她的肩膀,还以为她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看着她愁云密布的脸庞,也道那是心事。便让血洛别在说话,让她一个人好好的静静。 最终,爱情还是战胜了理智。这么多天,她真的是很想他,无时无刻不想见到他的身影。 步子也随着脑海中浮现的人影而转换了方向,那是去云庄的街道,四周的一切都变得安静起来,没有熙熙攘攘的人群,更没有驻足停留的百姓。 血洛和即墨不知就里,只当是来游玩的,不过问这条路是通往何处的。 “我想见他。”脚步一停,她淡淡的说道,充满喜悦的眸子不时的闪烁着,可她的话却平静极了。 血洛刚好吃完手中的东西,忍不住的问道,“是谁?” “那个让我又爱又恨的人。”司颜若抬起眸子来,微微的转过身去,余光瞥在了即墨的身上,“只是他应该快要忘记我了吧。”这么久了,他应该是快要忘记了呢。 在他的身旁早已另个‘司颜若’而且他还有了真正属于他的孩子,亲身的孩子。 想到这里,眸子泛起了酸痛,泪水忍不住的滑过嘴角,她连忙用手擦去,在他们面前落泪算什么样子。当初在云庄她都不曾为此哭泣过,只是没想到经历了一番后,她的感情也随之变得脆弱起来。 就好像那夏日的泡沫,轻轻的一触碰就会湮灭在阳光之中,化作粒粒粉末滚着这红尘之中。 “颜姐姐,他不记得了你就要让他记得你!”男主之事血洛不懂,她懂的从来就是想要的便去争取,没有得不到的只有努力不过的。 司颜若轻扯了扯嘴角,讽刺。争取,不…要的并非是争取而是夺取。 爱一个人,爱的是这副姣好的面容呢还是那颗海枯石烂的心扉。 论面容,这副胜过之前的那副。不变的也只有那颗心了吧。 “这次我回来只想求老天再给我一个机会,若真的爱我,就请你这次能将我好好的看个清楚,别让我的爱兜兜回回最终会因此而离开你,天长地久成埃尘。”心中默念着。 寒茹凭借一模一样的面容轻易的取代了她之前的所有。这次,她就要用这个全身的身份将那些一一剥夺,她想笑着看着她落泪,匍匐在自己的脚下,泪声俱下。 “我们走吧。”做了这个决定,她便不再轻易的更改。 这对谁而言都是最好的结局吧,君天懿若有心有爱一定能在茫茫人海中寻觅的到她的方向,就算站在他的目光中,一定也能认出她,不因容貌,不因声音,只因那颗彼此惺惺相惜的真心。 第四卷、满目的萧索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转了几个弯道,司颜若总是将头埋得很低,内心不断的起伏着。浮想着,她会有用一种怎样的心态去面对他,是否又会有更多的惊喜等待着自己。 即墨和血洛默默的尾随在她身后。血洛没想到司颜若会有这样的一段故事,她总是天真的以为,她是那张白纸,没有任何故事的白纸,纵然那天她破门而出去寻找那个黑衣男子时,她都不曾想太多。 司颜若带给即墨的不仅仅是惊叹,还有更多的疑惑。 她有在这里有个能让她既爱又恨的人,那么他们当初随她一块儿下山又算怎么一回事呢。 稍稍侧目看了血洛一眼,那个丫头总是这么容易受到感染,即墨正要回头的时候,止不住的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捂住嘴巴,大概是吸入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 “墨哥哥,你这是怎么了?”看到他一脸的痛苦,血洛不禁用手捋了捋他的后背,希望他能好受一点。 司颜若也因此停住了脚步,抬起眸子来,那个地方就在不远处,只是即墨却…转过身去看着他,伸手也随着血洛一块儿替他捋背。 过了片刻,即墨也就止住了咳嗽,紧捏在手心中的那液体,深深的灼痛了他的心。这是怎么回事,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事,居然一发不可收拾的向自己涌来。 司颜若见他有所好转,不忍好奇的问道,“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大碍。”即墨晃了晃手,示意她们不用担心。 血洛听即墨这么说,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墨哥哥,你真是吓死我了。” 即墨勉强的扯出一个让她安心的笑容,用那只干净的手抚了抚她的额头,“傻丫头,我可是大夫。” 经过这一小插曲,司颜若重新朝着云庄走去。 满以为她能看到心中所想的一切,只是没想到,映入眼帘的却是那满目的萧索。 云庄的大门紧闭着,上面还残挂着不少的蜘蛛丝,看样子已经好久都不曾清理过了吧。司颜若呆呆的走上前去,推了推大门,那道封住大门的铁锁也蒙上了不少尘埃,就那样赤裸裸的暴露在空气当中。 “怎么会这样呢?”双手托起铁锁,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语道。 即墨和血洛面面相觑着,看着情形好像是个废屋吧。 “墨哥哥,今晚我们有的风餐露宿了吧。”血洛低声说道。 即墨没有应答血洛的话,半眯起双眸,定定的看着司颜若那逐渐发颤的背脊,最难以相信的人应该是她吧。 不住的走了上去,一手轻拍在她的肩上,“也许去别的地方了,四处打听下就能找到的。” 司颜若努力的吸了几口气,放下那道铁锁,转过头对着即墨笑了笑,“我想进去看看。”继而对着血洛喊道,“等我出来,不要走远了。” 纵身翻过那道高墙,轻松的就站定在院内。 一切都还像她离去前那般的宁和,什么都没有改变。长廊的尽头,她至今还能想起柔儿死时的惨景。那个草地,是他们相互依偎的地方,那个台阶上,有他们的身影…. 手指滑过所能触及的一切,沾染了不少的尘埃,厚厚的沾在她的指腹上,些许还垂挂着。 给读者的话: 呼呼...心动不如行动,剧情早知道,记得加陌陌的读者群:39538830... 第四卷、带走琴泪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推开那个曾经属于他们的房间,摆设几乎没有什么偏差。独自走到梳妆台前,手掌抹去上方的灰尘,露出她那张不大的面容来,她眸中的行云流水,忽明忽暗,忽近忽远。 低头吟道,“我以为你会在这里等我,没想到,你却先走了。” 出了云庄,前不久就是清风堂了。她有多想去问问林慕泽,他到底是去了哪里。 “颜姐姐,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呢?”血洛见她呆立在原地,犹豫不决。 司颜若眨了眨长翘的睫毛,揽不住那满眸的孤寂。 即墨见她无法做出抉择来,便走了上来,对着她们淡淡的说道,“我们先找个客栈住宿一晚吧。” “清风堂,我想去那里看看。”司颜若突然缓过神来,对着他们急急的说道。 即墨和血洛便不再说什么,双双抿紧双唇,颔首答应。 清风堂,一切如故。 即墨见她也只是站在门外,不肯走进去,忍不住的问道,“既然来了,干什么不进去呢。” “我只是想来取一样曾经属于过我的东西。”说完扭头就走,同方才进去云庄一般,翻墙而入。 片刻之后,只见她手中抱着一把用白纱包裹着的木琴。细细看去倒也能看上面的刻纹来。 “这是什么?”血洛从未见过木琴,倒也好奇的凑了上去,抚摸着那隔着薄纱的琴弦。 “泪。我只是想把它带在身边罢了。”司颜若轻轻的拨弄着琴弦,发出几声沉闷的音调来。一声声婉转的叹息声藏于千丝万缕的音弦之中,“既然回来了,我就不会如此的离开。” 琴泪的琴声划过寂寥的天空。 “暂时不如先住云庄吧,反正空着也是空着。”司颜若转念一想,既然他去了别处,这里正好可以空出来,省了他们不少麻烦。 砸开云庄的那把大锁,他们三人便推门而入。不必担心会有人看到,更不必担忧会惹上什么麻烦来。 她只是习惯了有他的味道,居住在这里是最好的地方。 寂寂的夜色,即墨和血洛各自找了个厢房便住下了,司颜若没有去君天懿的房间,反而去了那个小黑屋,走进里面才发觉,那里真的是黑的可怕。 将琴泪安放在床榻之上,上回从君天懿口中听到了它的故事,她希望能得到那冥冥之中的保佑,希望他记得。 几许等待,岁月早已苍老了谁的容颜。 临王府门外,司颜若着一身夜行衣,踌躇的站在那里,半眯着双眸。 这里是紫衣的归宿,当初她成婚前就苦苦寻找过她的踪影,虽然找不到,但也并不是无处可循。 临王府不同于云庄,每当夜深人静之时,它便会过早的投入到茫茫夜色中去。 翻墙跳入,司颜若不禁暗自苦笑,什么时候自己就成了那梁上君子,不走大门每每要翻墙呢。 算算时间,君天凌这个时间应该是在书房的吧。 双脚轻踏在屋檐之上,掀起一块瓦片看了看下方的情景,毅然跳了下去,推门进去。 “什么人?”冷风进入,君天凌敏感的抬起头来,瞧见一身黑的司颜若,大声喊道。 给读者的话: 记得加陌陌的读者群哈... 第四卷、紫衣的幸福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你不必知道我是谁,我只想知道一件事。”司颜若关上房门,淡淡的看着他。 他们兄弟几个好像他是最老实的,每次遇上那些波涛暗涌的时候,他都会明泽保身,站在岸上看着别人相互争斗,不过也就因为这个关系,紫衣姐姐才会喜欢上他的吧。 呵呵…失声笑出声来,全不知这一幕在君天凌看来是多么的有趣。 话到了嘴边,司颜若几乎要脱口语出的时候,她看到君天凌那双清澈的眸子,世人都说,兄弟情深。今日她在这里明目张胆的询问君天懿的去处,不正是昭告了全天下人,她就是司颜若了吗。 想想又不对,便只要轻轻摇了摇头,“现在没事了。”说完就走出了书房的大门。 君天凌眯着双眼,打量着司颜若的背影,似曾相识,不过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那个好心女子怕是已经魂归邙山了吧。 既然没出什么大事,君天凌只好继续低头阅读起手中的书籍来。 夜色萧萧,司颜若走在长廊上,那几只灯笼不支力的随风摇晃着,地上的人影也是一闪一闪的。 走廊的尽头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听着踏步声,应该是个女子吧。 司颜若双脚互踏纵身上了悬梁之上,静看着下面的情形。既然没有问道君天懿的去处,那便来这探探究竟吧。 来者身著一件暗绿色的宽大衣衫,隆起的小腹使得她不得不用手托着后腰,带领着几个丫鬟正朝着书房走来。 起初,司颜若并没有看到她那被黑暗所遮挡的容貌,以为是君天凌见异思迁,正想下去发作时,灯笼止住了摇摆,紫衣那稍稍臃肿的脸庞印入司颜若的眼帘之内。 “紫衣姐姐…”瞳孔不断的紧锁着,不知觉的轻声唤出她的名字,这么久没有见她,她当真是过的很好。 君天凌把她照顾的很好,缓缓的合上眸子,忍不住一滴泪水滑落,她用手捂住自己的口鼻不想发出任何声音来。 紫衣伫立在房门外,侧过脸去,问向身后的婢女,“有没有听到什么人的声音?” 婢女们纷纷摇了摇头,紫衣疑惑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当真是太想清浅了,出现了幻听不成? 幸好那滴泪水没有溅落在紫衣的头顶之上,不然她想躲也躲不了。 “是我,可以进来吗?”叩了叩房门,紫衣说道。 房门传来急促的脚步,比起之前的更为急促,君天凌一把推开房门,将紫衣迎了进去,外面这么冷,她总是不老实的要往外走,不忍嗔怪了几句,“你来做什么,孩子都这么大了,还像个孩子似的走来走去。” 紫衣挽过他的手,用手帕遮了遮笑容,柔声道,“方才睡觉时梦到清浅了,一看才知天黑了,就过来看看你,怎么样,都看完了吗?” 君天凌理了理紫衣凌乱的发丝,“人都不再了,还想那些做什么,当初若不是她,或许我就真的会以为你死了呢。”提起这里,君天凌很珍惜现在的一切,还有他们的孩子。 “我怎么也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要是早知道,我就从清台提早赶回来了,指不定还能见上她一面了。”紫衣满满的忧郁,她欠她的,这辈子是真的要偿还不了。 第四卷、给的方向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刚才有个黑衣女子进来,说是要问我一件事,但有欲言而止。没想到我都这么淡出皇宫了,还有人惦记着我。”不由得笑了笑。 “黑衣女子?”紫衣想起方才在房门外,那声弱弱的呼喊声。难道她没有死?云庄在前几天就闲置出来了,君天懿在皇上的强制勒令下搬入了顺王府,清浅回来找不到他,便来临王府,也只有她知道自己是在君天凌身边的。 不容解释,紫衣挣开君天凌的手,大步的走出了书房,冲着茫茫夜色,大声的呼喊道,“清浅,为什么回来了不出来见我呢?清浅,我是你的紫衣姐姐啊….” 躲在房檐上的司颜若痛苦的扭过头去,不忍去看激动的紫衣。 “紫儿,你说什么,她还没死吗?”君天凌走到她的身旁,甚是诧异的问道,他自己都不敢相信方才听到的话。 紫衣回过头去,拉紧了君天凌的手,很紧紧的她不敢松手,要是清浅没死,那么她的回来,必然会在这里掀起一场惊天动地的风波。她真的好怕,她好不容易能死里逃生,再回来难道就不怕再次跌足陷进去吗? 君天懿在还是清风堂那个高高无上的九爷时,她就知道,他那种人是没有感情的,纵然他爱过清浅,但他却是个不懂爱的人。如果他真的爱,为何无法分辨出她们两姐妹呢,还痛苦的让妹妹有了身孕。 不仅加深了清浅心中的伤害,也让他们两人的距离一下子就拉扯开来。 紫衣本想清浅会幸福的,可惜她得到的却是一个人的幸福。她难以想象出,她是如何面对那些挫折的。 揪疼的闭上眸子,漆黑的夜晚,只有那点点繁星,她迟迟都等不到她的回答,便忍不住的投入君天凌的怀中轻声的啜泣着。 “我好怕,我好怕…”要是可以,她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成全清浅心中所想的那些。 君天凌安慰着紫衣,用自己宽厚的手臂将她紧紧的揽在怀中,替她挡去那一身的寒冷。 “清浅,他就在云庄的十里之外,你要是想她,就去那里找他吧。”君天凌效仿方才紫衣的举动,对着夜色喊道,希望她能听得见。 司颜若躲在上面,迟迟不肯作响。能见到他们幸福,就真的是足够了,真的足够了。 离开临王府,司颜若一直把自己的心情梳理妥当之后才折回云庄。 即墨孤寂的身影总会出现在她目光所能触及的地方,司颜若本不想叨扰了他每晚的沉思,只是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在某个不知不觉的时候,即墨早就将她的一举一动,一眸一笑都收进了心中。 他的出现,并非是因为无寐,而是他在担心。 “你哭过。”极为简短的几个字,就好似那几枚银针,生生的扎入司颜若的胸口。 她深呼吸的瞥过头去看即墨,否定的回答道,“没有” “骗的了别人,你骗不了我。别忘了,我的眼睛在夜晚是很闪亮的。”说着,眼波流转,散发着淡淡的蓝光。 司颜若笑颜倦倦,“刚才遇上了紫衣姐姐,看到她幸福,忍不住掉泪了。”说着用手指抹去眼角的痕迹。 第四卷、进入顺王府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这么久了,我一直都没能问你一句。”即墨瞅到她眸中的疑惑,故意停顿了下来,“回来,是为了做什么?” 司颜若索性朝着即墨的方向走去,回来是为了什么,当然是复仇,“那是我心中的一个秘密,知道我的脸为什么会变成那样嘛?”手不经意的抚上自己的脸颊,“那是因为…..” 好久,司颜若才将自己的故事完整不差的讲述完。即墨一直都没有出声过,在察觉到她内心的失落时,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笃定的说道,“我相信上苍是公平的。” “是,我也相信。” 第二天,司颜若就起了个大早,来到血洛房门外,见到她还在睡觉时,就不好意思做过多的叨扰,转身就离开了。 而即墨,她总觉得她失去了一个林慕泽,上苍就派来了即墨,同慕泽一样的贴心。 君天懿就在云庄的十里之外,那里是他的新府邸吧。 在太阳初露东方红时,司颜若就来到了那里。 那扇朱红漆的府门紧紧的关闭着,焕发着金光的牌匾,赫然写着‘顺王府’ 咯吱… 顺王府外的大门露出一个缝隙来,几个家丁从中走了出来开始打理起门庭。 司颜若缓缓的靠拢进去,这时管家打扮的男子将手中收拢的那张微黄的纸张张贴在了门口一处石壁上。 顺王府刚刚改建完成,按照天胤王朝的王府制度,顺王府急需大量的家丁丫鬟。 司颜若想都没想过就将那张刚刚贴上去的告示给撕了下来,追赶上管家,“不好意思,我可以来应聘吗?” 管家止住脚步,扭过头看了司颜若,怎么着,大清早就有人守在王府门口,还真是旺人气呢,管家见司颜若长的极为清秀,不免觉得有点可惜,“姑娘,依你这副模样大可以不必做这么粗活,又何必来这里作贱自己呢。” “大叔,我真的是很需要这份工作,工钱不是问题,包吃包住就成。”司颜若恳切的说道,带着期许的目光使劲的盯着管家的眸子,希望能打动他。 管家叹了口气,前些日子招来的家丁丫鬟都因为无法忍受君天懿的怪脾气纷纷都给走人了,生怕这么个清秀人儿忍不住那口气,被她盯久了,身上起了些许的鸡皮疙瘩,摇了摇手,“走吧走吧…一个月以后才能拿工钱。”这也是杜绝之前的事在发生。 司颜若高兴的连连点头,在踏入顺王府大门的那刻,她终于能体会到即墨说的那句,上苍是公平的了。 这么轻易就进了顺王府,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敢相信那条铺展在自己面前的道路。 “你先在这里呆一会,我去去就来。”进入大厅,管家示意司颜若停留一会儿 趁这个空闲的时候,司颜若打量下了顺王府,比起云庄来更来得华丽富贵,更能体现这里的主人拥有何等的气派。 金雕玉砌的厅堂,让司颜若无法收回视线,她遐想着君天懿坐在上面,是多么的令人欢喜。 第四卷、杖责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回来的管家带着司颜若来到了王府的后面,统一的下人居所。 “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吧,等下管事的阿嬷会过来给你安排差事的。”管家交代了几句就匆匆离开了,看他的样子好像是出了什么大事。 清一色的玄色衣衫,司颜若展开双臂看了看自己的衣衫,与他们混在一起,是多么的格格不入。见那嬷嬷迟迟不来,她只要尾随着管教的步子追了上去。 动用了小小的轻功,只见管家走进闪入房屋之内,没过多久就听到那劈了啪啦的敲碎声。 司颜若全身一震,犹豫的将身子凑了上去,悄悄的推开那扇门,偷看着里面的情景。 起初她以为是管家出了什么事,她没想到站在里面的居然是她朝思梦想的君天懿,他就那样负手站立在中央的位置上,管家则是怯生生的跪倒在他的身后,头不停的磕在冰凉的地板上。 他怎么会变的如此?心狠狠的揪疼起来,想起他以前对下人都是好声好气的时候,这个眼前的他,真的是像改变了另个人,浑身笼罩着清寒的冷气,他的眸子,深邃的敛过所有的情绪,定定的看着某处,没有任何的光泽,就好像死寂一般。 大概是腻烦了,君天懿挥袖让管家退下。 回眸的那瞬间,正好对上门外的司颜若,寒光一闪,居然有人胆敢偷看,不容管家起身,君天懿就冲了出来,一把紧捏住司颜若的脖颈,冷冷的吼道,“什么人居然这么大胆。”力道不禁加强了几分。 司颜若涨红了脑袋,伸手指了指了至今还跪在地上忘了起身的管家,“我…我…”话不到几个字,便重重的咳嗽了起来,好痛。 “王爷,她是新来的丫鬟,还请你手下留情…”吓怕了多少家丁,再给吓跑了,怕着顺王府也就成了百姓口中闻风丧胆的地方了。 君天懿寒光流转,手不禁稍稍的松了几分,“难道你没有好好教她什么地方该去,什么地方不该去吗?整个王府都交给你打理,居然让一个新来的下人偷窥器起主子的寝室,这罪,你要如何承担呢?”话语字字珠玑,根本不容管家做过多的反驳。 司颜若听着他的话,觉得刺耳极了,连忙跪倒在地上,替管家求情,“王爷息怒,是奴婢的不是,以为管家出了什么事,无意冒犯,还请王爷海涵。”说着就往地上叩头,真是讽刺,她居然臣服在他的脚下。 一朝为奴为婢,不然要接受这个过程。 君天懿看都不愿在看司颜若一眼,抛下几句话语就离开了,“杖责二十。” 管家吓出了一声冷汗,也不清楚那个杖责是针对谁的,不过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管家只好把这条莫须有的罪名推到了司颜若的头上。 要是杖责了自己,他这个管家还要当不要当,传出去徒添笑话罢了。 反正只是个新来的,又这么急需这份工作,为何不好好的利用一下呢。 “哎,惹得王爷不高兴,你这是做什么呢。”管家起身走到司颜若的面前,让几个家丁架起司颜若的身子往厅堂走去。 给读者的话: 5555...亲们要多加群哈.. 第四卷、王府的秘密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暴室,是专门用来惩罚那些犯了事的下人。 司颜若硬着头皮接受了那莫名其妙的二十大板,幸亏即墨的那本秘笈,让她撑了过去,不然就真的是命丧黄泉了。 一旦被丢进厢房中,司颜若实在是忍不住的了,再不会去即墨和血洛就真的要要疯了。 忍着痛从床榻上爬了起来,几个丫鬟正好进来收拾东西,一见她的伤势,便劝住了几句,“还是好好养伤吧,就你这样还想去哪里啊,来这瓶药给你,以后打骂都是家常便饭了。”丫鬟叹息的摇了摇头,做的不好随时都会有丢名的可能。 前些日子就因为饭菜不合口味,硬是把那个厨师给打了几十板子。至今想起来都还是觉得害怕。 “王爷当真不近人情?”这不是以前的他,绝对不是,司颜若揉着伤势,疑惑的问道。 “哎..这王爷同王妃闹翻之后,脾气也变了。近几天更是暴躁的很,谁都无法靠近。”丫鬟小声的说了几句。 “王妃?”她口中的王妃应该就是寒茹吧,没想到君天懿倒头来还是给了她这尊贵的身份,苦笑着看着眼前的两个丫鬟。 丫鬟一听司颜若提及王妃,谨慎的将房门关上,捂住她的嘴巴,“这可是王府的秘密呢,外人都知王爷疼爱王妃,可是也只有我们知道,这王妃啊,被王爷关在地牢中,每日都会让她做些粗活,就是打不得,些许是怕她腹中的胎儿吧。” “是啊,前些日子地牢中总会传来那凄切的笑声,估计是王妃在笑吧,咱们做下人的想想都感到害怕呢。” 司颜若听的一愣一愣的,她早就想过君天懿是不会杀了寒茹的,她腹中的胎儿退一万步讲都能起到保命符的作用,只是想不到,他居然换了个方法来折磨她。 瞳孔不断的紧缩着,她真想去看看她现在的惨样,当初毁容之仇,她到现在都难以忘却。 丫鬟们唠叨了几句就匆匆离开了,还嘱咐司颜若千万不能乱说,不然等着她的不止是简单的杖责了。 司颜若抹了抹药粉,支撑着从床榻上爬了起来,步履蹒跚的走出了房门。 顺王府很大,刚才是被人架着进来的,根本就无暇顾及这么的地形。伤势这么重,根本就不好用武功,也就只能祈祷早点回去让即墨给医治一下了。 王府的后花园中,腊梅正值开放着。那缤纷的色彩,怡人的馨香让她暂时忘却,竟然一脚踏了进去,用手托住那掉落的花瓣,放在鼻尖前使劲的闻了闻。 这是一片花海,远远望去,只能看到那深棕色的树枝干,还有就是绵延不绝的花朵,在寒风的洗礼下,彼此起伏着。 清扬的琴声随着花海的起伏,悠扬的传到司颜若的耳中。这个时候是谁在抚琴?听着琴声中包含的无奈、凄凉之情,让她忍不住的前往想一探究竟。 穿梭在花雨中,司颜若的头上黏上了不少粉嫩的花瓣,宛如一只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一手扶在树枝上,愕然的看着那个黑色的背影,是君天懿,他居然会在这里抚琴。 第四卷、两次窥视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生涩的音律又拨捻了几下,他还是太不熟悉,竟弹错了几个音符来。心抽动了一下,他弹奏的居然是自己曾经为他弹过的童谣。 先前怕是弹错了,才没听出来。这次,她听了个真切。 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真的好像冲上去抱住他,多么想告诉,她回来了,她没有死。 滴答…滴落在脚下的那枯黄的残叶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来。 “谁?”君天懿背脊轻颤了几下,手指迅速的收回,衣袖拂过琴弦表面,压住了那悠悠的琴声。 司颜若的屁股又隐隐作痛,差点忘记了如今的君天懿早不再是那个柔情似水的男子,不禁向后退了几步,枝叶错乱的腊梅稍稍的替她遮挡起容颜。 君天懿眯起狭长的双眸,迈着沉稳的步子朝着司颜若走去。 “王爷。”自知闪躲不过,司颜若只好硬着头皮迎了上去,欠了欠身子。 从底下油然而生的痛觉让她拧紧了双眉,双手搭在小腹前紧捏着。 “你怎么会来这里?”早上他都不曾好好打量过这个一而再窥探自己的女子,眼缝越描越小,她的眉宇之间,有着一种让人无法转移眸光的吸引力。 缓缓的抬起左手的食指,轻搭在她的下颔处,托起她的面庞来,待看清楚之后,不免嗤笑了一声,“看到本王你很不高兴吗?”这些日子他不是不知道府中发生的那些事,只是无力去管制。 早上差点就误杀了她,她看到自己应该是害怕的吧,不然她也不会抖索成这个样子。 眸光逐渐的冰寒,司颜若始终无法正视着他,那双灵动的眸子只能俯视着他的下摆。梅花瓣悄悄的飘入他们两人之间。 “主子就是主子,奴婢是没有权利的。”司颜若稍稍翻了翻眼眸。 这明明就是最好的机会,在这里跟他相认,所有的阴霾就会烟消云散,她能重新得到所有的幸福。只是这样轻而易举建立在司颜若那个身份上的幸福,是她真正想要的吗? 经历了这么多,她责怪自己的看不穿。 君天懿甩开她的脸庞,冷冷的语气不容她反驳,“那你就是在怨本王了。” “奴婢不敢,王爷做什么都是对的,今日那二十板子奴婢谨记于心,下次定当不会再犯。”说着,身子弯的更低了,低的让她几乎要碰触到他腰际上。 听她一席话,君天懿不禁轻咛了一句,“恩?”他什么时候打过她二十板子了,今日?早上?思索一会儿,恍然大悟的张大了嘴巴,那句话他是冲着管家说的,怎么就到她身上去了。 难道是他?不容多想,君天懿整个脸庞都皱起,鼻中喘着浓厚的呼吸。 侧目看了眼司颜若,一个女子挨了二十板子还能从容不迫的站在这里与他交谈,她的身子究竟是用什么做的,铁打的吗? “难道你就不痛吗?”君天懿疑惑的问道。 司颜若轻扯了下嘴角,“不痛。”她否认,其实是真的很痛,痛的让她的心一块儿疼痛。 这句话正好触到君天懿的心坎里去了,眸子又重新眯了起来,二十板子都说不痛,他在她的身上看到了那个淡淡的影子,她也是这么的要强,这么的倔强。 第四卷、再受伤害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司颜若低眸见君天懿长时间都没有发问,再次欠身,恭顺的说道,“王爷若是没有什么事,奴婢就先行告退了。” 君天懿蠕动了下嘴角,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来。直到司颜若转身离开,余光看到她的侧面时,心不禁砰然跳动了一下。 不可置信的按住自己心房的位置,这是自己吗?这么久了,他见了谁都没有这么强烈的感受,为何会出现在见面不到几次的女子的身上。 剑眉不断的收拢,就连那按在心房的五指也随之收紧。 为什么看到她走的时候,就好像见到司颜若离开的那般。可是,她们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心,在不断的徘徊着。 “颜若,是你在天上看着我吗?如果你没有死,为什么你还不回来呢,颜若…”君天懿仰天苦笑,心中不断的。 “对不起,这样欺骗你。在我没有做完自己想做的事前,绝对不能跟你相认,绝不!”司颜若拖沓着步子走入那花海中央。 “站住!”君天懿冲着司颜若的背面叫喊一声。 全身一震,他想说什么,司颜若僵硬的脖颈不敢转过去,哪怕是一秒,她都怕自己会冲过去。 君天懿挪动脚步,靠近她的后背,“你是在怨恨本王?” “奴婢不敢,就算有天大的胆子奴婢也不敢埋怨王爷一句!”这话说的极为的笃定,怨恨,她拿什么去怨恨,怪他让寒茹有了孩子吗?那么曾经自己腹中的孩子又算什么呢。 呵呵,想到这里她竟然背着君天懿笑出声来。 君天懿真要走上去说什么,园外就传来了匆匆的脚步声。 家丁见到君天懿,就赶紧跑了过去,“王爷,有人登门拜帖。”掏出袖中的那封金黄色的帖子,横递在他的面前。 挥袖之间,却始终挽留不住那一身的清香。 君天懿领着家丁离开了,他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司颜若想到这里,稍稍松了口气。 抬眸看了看天色,已然接近正午时分,不知不觉中,时间过的是如此的飞速。 咬着牙硬是走过了这十里长街,一拐一拐的从后门进入云庄。 即墨和血洛疯了般的翻遍了整个云庄,在厅堂看到受伤的司颜若时,都纷纷惊愕住了。 “颜姐姐,你这是怎么了?”血洛见她极不自然的样子,还有手托着后腰,那两只脚只差没有打架了。 即墨打量了她眼,走上前去不容分说就抓过了她的手腕,双指一搭,片刻他略带疑惑的说道,“你用内力了?你居然用内力来抵挡外力!?” 司颜若扳开他的手,走到一旁的茶几上,用手支撑着,“这个不是重点,血洛即墨我进顺王府了。” 平地起惊雷,血洛和即墨都大声喊了出来。 “什么?” “为什么啊?” 司颜若一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倒也心平气和。即墨知道她的故事,也只是震惊罢了。可是血洛不知道,她怎么也想不透司颜若为何要这么做。 “因为,那里离他好近。”淡淡的诉说着,眸子了尽是闪烁的亮点。 即墨忧心忡忡的说了句,“你就不怕再受伤害吗?” 第四卷、没资格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不,不会再有伤害。我只是想得到一份完美的幸福。即墨,你不是我,不懂我的心。”坚定的说道,不容他人来质疑。 即墨摇头笑了笑,是啊,他又不是她,更何况他这一生从未明白过男女之间的感情。 初见她时,只是同情这个女子,遭受如此巨大的变故竟然还能撑起最后一丝脉息存活下来。只道是她命不该绝,没想到她会这么努力,只因为这男女情爱。 再见时,她是那玲珑剔透的重生女子,似乎明白很多,却惟独看不穿自己的心,总爱在内心的迷宫中迷失了自己。 他从未了然过她的悲伤,更不懂她所谓的幸福。 所以,他没有这个资格,对也不对? “如果你觉得开心,那么就放手去做吧。”背过身,即墨淡淡的说道。 “即墨…”司颜若看着这样的他,心蒙上了一层水雾,挣扎的连呼吸都困难起来,他是在担心自己吗? 血洛看着他们两个人,这么的默契,让她有点踌躇起来。 什么时候,她错过了这么多。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走的这般的近了? 不需要太多的言语,即墨就能看懂了她的心,这让血洛感到隐隐不安起来。 “墨哥哥,颜姐姐她…”血洛不懂,她为什么要这么糟蹋自己,居然为奴为婢。 司颜若拉过血洛的手,轻拍着她的手背,“待我在那里安顿好之后,我们就搬出这里吧,毕竟这里不是长久之计。”时间久了,人来人往始终会怀疑的。 “即墨,其实这次带你们一起下山,我想好好的报答你,这条命始终是你给我的。”走到即墨的身后,沉重的说道。那双眸子,她发誓就算倾尽自己的所有,也要还他一个光明的世界。 “其实你不用这样,救人是大夫的天职。”即墨向前跨了一步,他不习惯被她盯着看。 血洛走到即墨面前,“墨哥哥,可是血洛想看着你好起来,每天的夕阳好美好美。”说道这里,她的脑海中又充满了那火烧的晚霞。 “血洛…”这个丫头总是这么的好说话,他救她非要回报吗?难道男女之间就没有纯真的友情了吗?他忍不住嗔怪了句血洛。 司颜若始终看不透即墨那颗七窍玲珑心,“既然来了,就让我帮助你吧。在这里,我们就是朋友。” 即墨闭紧了嘴巴,不再说什么。隐约还记得自己的双眼早在很早之前就是这样了。在他刚进入石室时,他就看不清白天了。 血洛口中的晚霞,好遥远。 心砰然跳动,他竟有那么一丝渴望,抛却黑夜,他好想在阳光中将司颜若看个真切。每当夜晚,在他敞开心扉时,她总会收起自己的心绪,或许她的心是朝着黎明敞开的吧。 在云庄停留片刻,司颜若向即墨讨了点上好的金疮药,便不做过多的停留,要是让管家知道了,有的有一番责骂了。 “我走了,要是有空我会再出来看你们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屁股,这空闲也要等到这伤势好了才行。 即墨没有出来送,只有血洛一个人。身后偌大的府邸,只有她们两个人,比起在翠竹峰更为寂寥。 第四卷、鬼魅的笑声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偷偷的溜进顺王府,司颜若不再想那些多余的了,转身就朝着自己的厢房走去。 看着端着木盘走进走出的家丁们,她吐了吐舌头,看样子管家还没发现,匆匆的小跑开了。 刚迈出没几步,厅堂中就传来几声极为震耳的声响来,缩了缩脖子生怕再次惹怒君天懿,便不做过多的理会了。 回到自己的厢房中,褪去身上的衣衫开始搓揉着伤口,那横七竖八的淤青,不少是泛了青紫的。丝丝凉凉的感觉让她欣慰多了。整理好衣衫趴在床上就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乡。 笑声,极为恐怖的笑声。 司颜若辗转反侧怎么也挥之不去,只好睁开了惺忪的睡眼。 以为是在梦中梦到不该发生的事情了,在意识逐渐恢复过来时,那笑声比起之前的更为狰狞。 这时,几个丫鬟也匆匆跑进了厢房内。 “听到了没有?又开始了…”大家捂着耳朵纷纷逃窜进来,取过随身能抓到的东西捂在耳朵上。 “这样的日子究竟还要过到什么时候,天啊…”有的甚至跳进了床榻之上。 司颜若被被笑的心里发麻,双手撑起身子,想到之前那几个丫鬟说的事情,莫非这就是寒茹的笑声吗? 凄惨中又夹杂了不尽的无奈,她是在嘲笑自己,还是不甘? “这是从哪里发出来的?我想过去看看.…”司颜若好奇的问道,应该离这里不远吧,这声音太清晰了。 丫鬟被她这么一说,都张口结舌,“要是被王爷知道了,是死罪啊!” 去看看他的王妃就是死罪?那那个孩子呢,既然如此他还要那个孩子做什么。 “没事,天之地知我们知,你们不说谁也不会知道的。”司颜若挤眉说道。 丫鬟见她这么说,每日都被这笑声折磨的快不成人样了,瞧见有人自告奋勇出来要替她们出头,不少人神神秘秘的推开窗户指了指不远处的那扇铁门。 “上回我看到有人往里面送了食盒,我想王妃就是被关在里面的吧。” 司颜若提了提衣衫,穿好鞋袜就离开了厢房。 擦抹过金疮药,屁股上的伤痛也缓解了不少,偶尔走快了还是痛上几回,放慢速度便没有什么感觉了。 来到铁门外,没有什么侍卫来守门,只是用了一把被灌了铜油的锁彻底的封上了。除非是用斧子砸开,不然一般人是进不去的。 正在她冥想时,笑声幽怨的再次想起。司颜若捂上了耳朵,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纵身一跃就进入了铁门之内。 幸好自己选择的是个偏僻之地,铁门外看不出什么奇怪的地方,可一进去印入眼帘的就是那一排排的侍卫,手中拿着各种兵器在那里站立着。 甚至有几个侍卫在一旁休憩着,养精蓄锐。 铁门内,是荒芜的一片,看得出君天懿是特意让这里荒废下来的。唯一的高地就是那通往地牢的小站台。 那笑声就是传自里面,侍卫们早已习惯了,都用耳塞封住了耳朵。 地牢的大门沉重的从里面推开,手脚都捆绑着粗壮铁链的寒茹在两个侍卫的推推攘攘下,从里面走了出来。 那不绝于耳的笑声更是尖锐刺耳。 第四卷、你我的悲伤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她那隆起的小腹吸引了她所有的眸光,这么久了,想不到竟然这么大了。 司颜若不住的摸在自己的小腹上,要是她当初没打掉那个孩子,这个时候也应该可以出生了吧。 本以为不会介意那个孩子的存在,一旦面对了,心中还是存着嫌隙着。 一手拍在树上,引得枝叶沙沙作响。被笑声所淹没。 “额。”正在前行的寒茹突然捂住小腹,惊呼出声,随后又开心的笑了。 是孩子在调皮了,刚才不小心踢了下她的肚子。孩子一天天在长大,可是君天懿自从搬入顺王府后,就再也没来这里见过她了。 每天都是这样重复着日子,走到一方石板上,侍卫又丢下一盆臭烘烘的衣服来,随后又打了几桶清水。 寒茹蹲下身,尽量不让自己伤到孩子,从单薄的衣袖中露出那双早已冻得发红发肿的手来,刚刚深入那冰冷刺骨的冷水,还是不由得倒吸了几口气。 侍卫见到她这么老实,也就走开自顾自的取暖去了。 这些侍卫都是当初在云庄做过活的,让外人来看守折磨寒茹,君天懿怕他们心软,便让这些知情人整日留守在这里。 这样可以防止他们帮助寒茹,也同时将流言蜚语降到最低。 司颜若瞧见她嘴角那始终残留着浅浅笑意,不禁眯起了双眸,眸中充满了许多的怨恨。 纵然走到这个底部,纵然君天懿以后都不会再看她一眼,她还是在笑,这是为什么,难道她真的就以为这个孩子能保住她的性命吗? 不,绝对不可能。她了解君天懿,只要孩子出生,那日便是她的死期。 既然这样,她为什么还要笑呢,司颜若晃了晃脑袋,越来越看不透。 离开那个牢笼时,已然接近日暮时分。整座顺王府又开始热闹了起来,不少家丁忙进忙出。 寒茹的笑声就此终结,司颜若走着走着,又重新回到那片梅花林,暮色中的花苞儿添染上了那层薄薄的寂寥。 来到尽头,便是那把古琴。不同于清风堂的琴泪,它极为的普通,弦上也只有几根琴弦而已,司颜若伸手拨捻了几下,沉闷的声响自指尖流转而来。 那首童谣,母亲从小唱到与她分离的歌,至今还能朗朗上口。 掌心抚摸在分明的琴弦之上,传来麻麻的感觉。不禁坐了下来,“我以为只有泪能弹出我的悲伤,没想到他弹奏的比我更悲伤。”叹气摇头。 指尖流利的弹拨在数根弦上,一首悠扬凄切的曲子便缓缓冲上天际,在这宁静时分,极为的清澈、动人。 厅堂之中,君天懿正要起身送客,骤然听入这首熟悉的曲子,瞳孔无限的放大,是她的琴声。 那分韵味丝毫不减,是她回来了? 没有看到端茶进来的丫鬟,硬是迎身撞了过去,热茶倾倒溅在他的衣襟上,他都毫不在意,只是朝着那曲子的方向走去。 同样吃惊的紫衣和君天凌面面相觑,满是不可置信。 刚才他们都不相信,只是怀疑。这琴声好像预晓这一切,这么恰当好处的传来,难道真的有鬼怪之说? 第四卷、方外之音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紫衣扶着小腹和君天凌迫不及待的尾随上去。 随着音调的起伏,从低沉进入高潮继而转入尾声,君天懿的步子更加凌乱,生怕错过一秒他就再也见不到她。 被音乐带到梅花林外,正好探身进入,音乐却戛然而止。 是这里吗?君天懿疑惑的看着花海,扑鼻而来的芳香,让他犹豫。 只是愣了愣,司颜若拭去琴面上的尘埃,将脸贴在上面,就好像是他在抚摸自己一般。 转身离开,绕过棵棵梅树,夜色不断的加深,她只好埋头看路。 君天懿正打算进入梅花林时,锐利的目光汲取到了那一抹身影,发簪上的玲玲当当的环佩声吸引了他所有的目光。 女子?他拂袖走了上去,朝着黑影流星般冲了上去。 远远望去,好像是她回来了。 “颜若…”深情叮喃着她的名字,这两个字压在她嗓子下很久很久了。 司颜若还未反应过来,身子就被他紧紧的拥入了他那宽厚的胸膛之中,熟悉的体香,让她眼眶一热。 “是你回来了吗?颜若…”下颔抵在她的额头之上,双臂的力道不断的加深,那分明就是属于她专有的触觉。 双手僵硬的垂放在两侧,那透过衣裳传来的体温,让她不断的沦陷着。 动了动手指,她轻声唤了声,“王爷?” 这不是她的声音,君天懿只感觉到自己浑身油然升起的那股热气随着她的话语逐渐消失。脸上那喜悦的神色也慢慢消散。 眸子的彩光抵挡不过黑夜的吞噬,瞬间变为那一潭死水,寒冷的寂白。 猛然的推开她的身子,君天懿倒退一步,“是你?”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是她。 “王爷。”司颜若扶住身旁的树干,欠身行礼道。 “刚才那首曲调可是你在弹奏?”眼眸尽是疑惑。 司颜若咧开嘴角,浅笑,“奴婢不懂音律,又如何弹奏王爷心爱的古琴呢,光天化日之下,奴婢不敢逾越。”低头恭顺的说道。 “刚才曲子停止后你就从梅花林出来,这你又作何解释?”眯起双眸,他希望真的是她回来了,也不愿相信这个世上还有人能弹奏出那样的曲调。 “巧合。”轻启唇齿,闪了闪睫毛。 “天下又岂会有如此巧合之事!”君天懿不相信,这分明就是她给他的感觉,就好像第一次她替他上药时一样的感觉,他抓过司颜若的手腕紧紧握在手心中。 两人贴的很近,近的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司颜若蹙了蹙双眉,不自然的扭开他的手,连连后退去,“王爷,自重!” “若要本王自重,你就老实说一句,方才弹琴之人是不是你。”大声的冲着她喊道,心乱如麻。 敛起所有的情绪,对上他的眸子,冷冷的否定,“不是。” 不能,她重新要的幸福绝对不能建立在过去司颜若的基础上,更不能就这么轻易的让他看穿。 赶来的君天凌和紫衣见着这么一幕,投去惊异的目光,他们在说什么。 “这是怎么了?”紫衣走上去问道,“刚才是谁在弹琴?清浅的歌,外人从来不知道。” 言外之意,是在说刚才弹奏那首歌的只有司颜若的本人了吗? 第四卷、贴身伺候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司颜若笑着看向紫衣,“这首曲子以前就听过。刚才奴婢也只是闻声寻来,却不想被王爷误会成旧人,当真是奴婢的过错了。” 一点都没有震惊,平淡如水。 “紫衣,她的话,本王不信!当初就是因为不相信慕泽说的,才生生的错过她,这次该轮到本王来主导了。”君天懿仰头说道。 紫衣面色一沉,他这话说的,难道凡是跟清浅有点相像的他都不放过?这样他就不怕越走越远吗,“可是,她…” 君天凌拉住紫衣的手腕,冲着她摇了摇头,“九弟,他会有办法的。我们做外人的不好过多的干涉。” “凌,可她是清浅啊…”紫衣反驳着,她从来就不是外人。 “从今日起,你就贴身伺候本王,直到本王确定你不是她为止!”松开她的手,君天懿不容她反驳转身就走。这次,他真的不愿再错过任何机会,错过的也许就是一辈子。 手腕上的余温迟迟不愿散去,司颜若定定的望着君天懿离去的方向,这算不算? 紫衣抬眸看了眼司颜若,她会是清浅吗? “我们走吧。”君天凌扶过紫衣的手腕,不曾看过司颜若一面。 带着太多的疑惑,紫衣最终还是随着君天凌一块儿离开了。行至厅堂,见君天懿面色忧愁,走上去说了句,“现在后悔,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君天懿苦笑,“七哥,看着你们这么幸福,真是让我嫉妒。”他怎么也没想过,紫衣腹中的孩子会是君天凌的,也幸好当初司颜若救下了紫衣,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要拿什么去见君天凌。 君天凌也随着他笑了笑,“没什么好嫉妒的,这只是一个平凡人的幸福。我想,你也会拥有的。” 自幼,君天凌便是在宫外长大,她的母亲并非是名门望族,只是当年皇后身旁那个洗脚的宫女,要不是那日皇上喝醉了酒,同她一夜欢好,皇后本想杀了他的母妃,却不料腹中早已有个胎儿。 皇上自知是自己的错,没有任何封号,只是将他们母子二人送到了无法生育的临王爷府中,并交代要好生的照顾着。 九月之后,他的母妃在生下君天凌后大出血致死。临死前只要求皇上给她的儿子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考虑当时她身处临王府,便随口允诺待临王爷百年之后,就将临王府的一切交到他的手中。皇上俨然是将他当做了临王爷的儿子,这是多么可笑的事啊。 也罢,在宫外,他也就绝了那些权利的诱惑,反倒结识了此生的挚爱。 只是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这些兄弟之中,怕也只有这个弟弟与他走的最近。 吃了几口饭,君天懿便再也吃不下了,撤了那些饭菜缓缓的走入寝室当中。 司颜若趴在自己的床榻上,泪光盈盈,全是君天懿的身影,挥之不去。 那些丫鬟还倒她是被笑声给吓怕了,不禁走上去推了推她的身子,“你还好吗?” “啊,没事。”梦从中断,司颜若利索的挺直了后备。 “怎么,见到王妃了吗?”神神秘秘的问道,似乎在希冀着什么。 司颜若摇摇头,“铁门用大锁锁着,进不去。” 第四卷、看穿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你看,我就说吧。王爷就怕让咱们做下人的看了去。” 司颜若笑而不语,只能随着她们在原地傻笑。 正当她们几个在屋内打趣的时候,管家徐徐走了进来,对着司颜若呵笑道,“王爷正传你过去伺候呢。” 司颜若蹙眉,只好从床上爬了下来,身旁那些丫鬟更是议论纷纷, 纷纷投去嫉妒、同情的眼光。这王爷此时正与王妃闹的坚决,要是不小心让他看上了,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日子也就不远了。只是可惜他喜怒无常,随时会有丢命的危险。 “王爷正在寝室等着你。”管家见司颜若要从床上起来,便走过去扶住了她的身子,早上发生的那件事他还惴惴不安着,生怕让君天懿知晓了会惹祸上身。 面对眼前这个女子,才来一日便让他刮目相看,以后不看僧面看佛面,他只能尽力迁就着她。 “走吧。”拿过枕头底下的那瓶药粉就随着管家离开了。 说好要她贴身伺候自己,君天懿便让下人们在他床铺不远处安置了一张简略的床铺。加了几床厚厚的被褥,她的伤势应该不会这么快好吧。 在管家的引领下,司颜若踏入了君天懿的房门,里面的摆设同云庄的一模一样,就连那幔纱也是她最爱的那种颜色。 小小的感动,司颜若敛住眼角的泪花,垂着脑袋走入其中。 “参见王爷。”管家行礼,司颜若随在其后。 君天懿摆手,“退下吧” 管家允诺了声,便向后退去。司颜若不明他所说的退下是指谁,见管家要走也想跟走一块儿走。 “你还想走到哪里去?”君天懿大步跨上前,一把抓过司颜若的手,“本王说过,从今以后留在本王身旁。不管做什么,都要得到本王的允许。” “王爷?”司颜若愕然抬眸,眼角来不及闪躲的泪水悄无声息的滑过。 君天懿见她哭了,以为是自己弄疼了她,心稍稍触动了下,缓和了自己的态度,瞧着她那惹人怜的表情,手腕用力便将她揽入怀中,“是本王弄疼你了吗?”为什么这里就只有他们两人了,她还是不愿意承认呢。 “王爷,奴婢…”司颜若被他的肩膀勒的难受,只能推了推他的胸膛。 “颜若,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承认呢,明明就是你回来了,为什么你要同本王说,你不是呢。”目光流转,他不再是那个冷酷的顺王爷,在她面前他只是个等爱的男人。 “王爷,奴婢叫栖颜,不叫颜若。”下颔脱离他的肩膀,淡淡的念道。 君天懿一震,松开她的身子,凝视着她的眸子。不管怎么看,除了那张脸不同之外,越看越觉得她就是司颜若。 眼尖的君天懿在司颜若的左边脸颊上那隐淡的伤疤,敏锐的目光此刻不断的升华,指尖缓缓的抚上她脸上的伤口,“这道伤就是当日那个贱人弄的吧。谁的医术这么好,居然能将你重新换了容貌。” 司颜若打落他的手,身子向后退去,欠身,“回禀王爷,这伤害是年幼时不小心让树枝割伤的,并非王爷口中那个人。”都这么淡了,他都能看出。 这么久了,她发觉他已然看穿了她的一切,只是自己从未认真的细读过他的痕迹。 第四卷、无法面对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眸子不再害怕,反而落落大方的迎上他的。 这些日子,他应该是过的很好吧。只是为什么,在他的脸上也有一道隐约可见的伤疤呢。 心揪疼,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多少事。 良久,司颜若这才抽回自己的目光,稍稍的眨了眨睫毛,心中一个劲的劝阻着自己。 窗外是寒彻的北风,屋内却是暖暖的春意。 “王爷若是没有什么事,奴婢就先行告退了。”司颜若欠了欠身,尴尬的局面总要有人先发言的。 手臂一弯,他再次拉过她的身子,指了指外面的那张床榻,“从今日起你就睡在那里吧。你放心,在你没有主动承认之前,我是不会碰你的。”忍了忍自己内心的冲动。 司颜若回过头去,看了眼那加厚的床榻,合了合眸子,以示答应。 君天懿松开她的手,走向自己的床榻旁,自顾自的解开衣裳的扣子,展开双臂扭过头去对着背后的司颜若说道,“帮本王宽衣。” “是。”司颜若用手指挑起他的外面的衣裳,放到一旁的屏风上。 透过那层白色的亵衣,司颜若似乎能看到他背后的伤疤,已经是结痂的红疤。君天懿见她注视着自己的背脊,疑惑的转过头去,“怎么,心痛了?” 她在赌自己,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同时,他也在赌,她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回来。 看着她波澜不起的双眸,他是真的在疑惑,是不是失忆了。 司颜若抿了抿双唇,欲言又止。放下幔纱,再次对他作揖,“劳累了一天,王爷该歇息了。” 淡出他的视线,司颜若走到自己的床榻上,只将外面的衣服给褪了去,然后蒙上一层被褥,整个人就趴在了床榻上。 君天懿透过那层白色幔纱,看到她如此,硬是扭过头去。 纵然全世界的人都否定,只要我认定你,那就是你。 清早,司颜若醒来的时候,君天懿的床铺早已收拾妥当,放在桌上的是温热的稀饭,还有几道可口的小菜。 在被窝中抹了抹药膏趁着那股清凉劲还没过就赶紧起床了。 吹了吹碗面上的热气,用筷子轻轻拨弄了几口,这是他特意为自己准备的吗? “姑娘,你醒了?”进来的丫鬟不知如何称呼司颜若,只能用‘姑娘’代替。 司颜若放下手中的筷子,连忙站了起来,“有事吗?” 丫鬟笑了笑,将手中的衣裳递到司颜若的面前,“这是王爷临走前吩咐奴婢们替你准备的。” 接到手中的是一套鹅黄色的衣裳,夹了件毛绒背心,司颜若伸手摸了摸,这样的衣服,算是下人的服装?打量了下丫鬟身上穿的,与自己手中竟有着天壤之别。 “王爷走的时候还说了什么?” “只是吩咐不许叨扰了你的休息。”丫鬟依旧浅笑着。 司颜若点了点头,那套衣裳顷刻间变得异常的沉重。他这么特殊的对待自己,难道他就不怕付错了意吗?难道他就不担心要是认错了人,他要如何善后。 将衣裳收入他的衣柜之中,紧了紧自己的这件单薄的衣裳,没了用膳的心情。 第四卷、怒气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同即墨血洛说好的,只要得空了就会去看他们。 出了顺王府,她依旧踏上那十里上街,沿街不断的寻找着房子,要尽快从里面搬出来才是。 君天懿起了疑心,迟早会发觉云庄的异样的。他没有选择将这里拆除,只是封锁起来,为的就是以后。 即墨和血洛坐在花园中看着花谢花落,司颜若的到来,没引起他们多大的震惊。 只是血洛有点开心,“颜姐姐,今日怎么那么早就过来了?” “血洛,即墨。”她冲着他们问道。 即墨随即站起身来,“他待你还好吗?” “他察觉了,只是因为那首曲子。即墨,我是不是很傻,傻的让人都觉得天真。”司颜若笑道,那么的漫不经心。 即墨眸光流动,深邃的隐藏起所有的情绪,“那是迟早的事,他应该是很希望知道你没死吧,他总会知道的,为什么不提早告诉他呢,这么做,伤了他的心也害了你自己。” 司颜若拉过血洛的手重新回到座位上,不断的思考着,自己这么做,究竟会不会给他带来伤害呢。 听的不是很明白的血洛扬声问道,“如果只是想到他的伤害,那么颜姐姐之前的伤害呢,墨哥哥,你可别忘了,颜姐姐之前是什么样子的。” 那个不会说话,没有武功,甚至毁了容貌的仇恨,她似乎快忘记了。 司颜若眯起眼来,似笑非笑,“我相信他,更相信自己。” 即墨不再说话,他的劝诫似乎总在她面前被打回原形。血洛乐呵呵的绕过司颜若的手臂来,“颜姐姐,你要幸福,墨哥哥同我讲了不少你的事,那个王爷的确要好好惩罚下。” “是啊,的确是要惩罚下呢。” 呆了很长的时间,直到阳光都有点懒散了,司颜若这才起身,算算时间君天懿也快要下朝了吧。 “我已经在找房子了,过些日子就打算搬走。” 血洛好像已经住惯了这里,提起要到别的地方去,竟露出了难色。 司颜若没往心里去,从即墨手中接过药瓶就动身离开了。 顺王府,打她前脚踏进去的时候,迎面而来的空气都在告知她前方有危险。 果然,君天懿怒气冲冲的站在厅堂前,身上的朝服也不曾换下,就那样的站在那里背对着所有的人。 众人看到司颜若好像看到了救星一般,纷纷投去救命的目光。 “王爷。”吞吐的念道,这是怎么回事。 双袖一挥,整个人盛气凌人的转过身来,一见到她的人,君天懿便迫不及待的走过去,将她强行拉扯过来,“本王说过,不许你离开半步。”害怕她再次离开,因为自己的霸道。 如果霸道能让她留在自己的身边,那么他可以义无反顾的霸道下去。 “王爷,奴婢只是出府透气而已,没有想过要离开。何况奴婢离开的时候,王爷正在宫中,又要如何得到禀告呢。”司颜若反驳着,她又不是提线木偶,凭什么阻了她的自由。 君天懿沉着脸。 “奴婢只是奴婢自己,从来不是任何人的。承蒙王爷厚爱得以贴身伺候,只是,奴婢很想告诉王爷,奴婢并非王爷口中的那个人。”说的这么的决然,司颜若只差没给自己留条后路了。 第四卷、内心的呼喊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君天懿凝视了好一会儿,周围的空气也在瞬间凝结成霜。司颜若感受到了从他身上传递过来的寒意,稍稍的侧过脸去,不愿再看他一眼。 君天懿拧紧着双眉,也不再多说什么,拂袖离开。 傍晚,司颜若就那样站在花园中好几个时辰,她都没有得到任何的指示,是要她回去下人房。犹豫着几重之外的那扇沉重无比的门扉,是不是再进去呢。 望着屋内忽明忽暗的灯火,她最终还是硬着头皮叩门侧身进去。 君天懿坐在茶几上翻阅着手中的书籍,司颜若见屋内满满的寒气,不忍蹙了蹙眉头,这么冷的天,他难道不用暖炉吗? 瞥见角落里的火盆,司颜若退出取了点煤炭回来,替他燃上。 默默的收拾好屋内繁杂的一切,包括他的床铺,今日他离开时整理的很好,她也只是将被褥彻底的铺平。见他始终没有睡意,也只能踌躇的站在自己的床榻旁,等待着他的发话。 烛火明显的扑扇了下,司颜若睁大了惺忪的睡眼,精神也随之提了起来。君天懿终于舍得放下手中的书籍了,她也就松了口气。 走上前去福身,“王爷是要就寝了吗?”说着,就抬起手臂来想替他宽衣解带。 “本王自己来。”肩膀闪动,君天懿推开她早已举起的双手,自顾自的褪下衣裳,放下幔纱倒头就睡。 司颜若看着他,不由得嗤笑了几声,依旧跟昨晚那样趴着就睡。 半夜,她感受到了丝丝的凉意,睫毛也随之抖动了几下,微微的睁开眼缝,只见一个白色的人影,正目不转睛的望着自己,脸上的凉意正来自他的手指。 月光温柔的倾洒进来,在他身上撒上一层月白色的光辉,朦胧的让人捉摸不清。 指腹轻轻的滑过她的面颊之上,痒痒的让她直想逃避。 “真的不是你吗?真的不是颜若回来了吗?为什么在你的身上有着她的味道,是上天派你来我身边的吗?为什么…”加深了眸光,黑夜之中,她看不清他的伤痛。 缓缓的俯下身子,唇角落在她的额头之上,浅浅的就好像蜻蜓点水般。 “颜若,求你回来。” 叮咚…… 泪水逃出他的包围,毅然的坠落。 被褥中她的手指不断的掐着自己的大腿,明明就难过的要死,为什么还要假装若无其事呢。 翩然的转身,他撤离属于自己的气息在她的身前。 伴随着他的泪水是她的泪水,两水交融,道不清谁对谁错。 那个晚上,他第一次失眠,为了这个陌生却有熟悉的女人,折腾的让他无法安睡。看着她酣然的睡容,他越来越迷惘。 月光皎洁,团团围绕著那两颗彼此受过伤害的心灵,只是一直都找不到方向,该如何逃出这座困城。 如果我们之间的回忆就像钢铁般坚固,那么站在你眼前的我是该微笑还是该哭泣。如果钢铁像回忆般腐蚀,那么我们赖以生存的是欢城还是废墟。 懿,第一次这么强烈的呼喊你,务必面对你的真心,不然你将再一次错过我。 第四卷、禁地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自那以后,君天懿就同她一直保持着相当的距离,也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偶尔会起床静静的坐在她床榻前望上一段时间。 长而久之,司颜若总会有被褥蒙上自己的脑袋,她怕真的会有那个突然爬起来抱住他的冲动来。 再深的伤也有愈合的一天,用了即墨的药屁股上的伤口也逐渐的愈合,渐渐的也没了之前的痛楚。司颜若走在长廊之上,定定的望着偌大的顺王府,莫名的寂寥裹上她的身心。 不知觉的环胸想汲取更多的温暖。 君天懿还是像往常那般进宫去了,有过上次那件事后,她也禁了出去的念头。 没有她的存在,即墨和血洛应该相处的很开心吧,血洛那个丫头一定不会让即墨感到无趣的。 迎立在阳光之中,她张开手臂,充分的接触着这温暖的光芒。 在这份光明之后又有多少黑暗呢,就好像是…… 笑声,又是那恐怖的笑声。 司颜若怔怔的收回手,脚步早已迫不及待的往那个地方冲去。为什么,为什么她非要笑的这么大声呢。 双手撕扯着那道铁链,引起了不少的响声来。 管家也从下人们的口中得知司颜若竟然去了那个禁地,生怕会怪罪下来,急急匆匆的跑了过去。 “我说你这是要做什么,这里可是禁地,王爷不许下人来这里的。”按住司颜若的手臂,他扬声说着。 司颜若甩开他的手臂,正色道,“为什么她会笑的这么恐怖,为什么这个王府所有人都在惧怕,可一再的纵容着她呢。” “放肆,里面的可是王妃,岂是你这个丫鬟能凭足论道的。”管家厉声吼道。 司颜若还想再说什么,但眼角却瞥见了长廊深处那袂暗红色的朝服,是他,今日他居然出奇的早。 管家见她直直的看着自己,还以为是被自己的那几句话给唬住了,扯过她的手腕就往他处走去,嘴中还一个劲的念叨着,“别以为有王爷替你撑腰,你还真放肆了起来。王妃同王爷之间的事,不是咱们做下人能过问的。” 笑声依旧猖獗,比起之前来更为大声。 君天懿眯着双眸,只是将视线定在了管家和司颜若肌肤相触的那个点上,深深的刺痛了他的眼睛。 “站住!”大步走上前去。 管家反射般作揖,手还是扯着司颜若的手,“参加王爷。”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眼睛盯着,可嘴巴却是问着截然不同的事情。 管家连连欠身,“回王爷,奴才几个只是路过。绝无他意。” 路过,这么的王府什么地方不好去,偏偏要来这里,君天懿的目光抛向司颜若,只是瞧见了几缕的不平,便悠悠念道,“怎么,你们对这里面的事很好奇?”那个女人每日都这么笑着,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的存在,那些侍卫也碍于她腹中的孩子,不敢做过多的拦阻。 今日若不是他下朝早,恐怕他们就闯进去了吧。 “这么久,难道还没握够吗?”冷不丁的君天懿就脱口而出。 第四卷、小产了?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管家惊愕的抬起眸子,审视到了君天懿脸上那尚未触及的怒气,沿着他的目光移至自己的手腕上。 凉飕飕的寒气从心底冒起,好像是丢在哪个厌恶的东西,赶紧将司颜若的手给掷开。 “王爷恕罪。”管家连忙低头,其实他也不晓得自己究竟错了什么,只是一个丫鬟,何须如此动怒呢。 司颜若在心中不由苦笑,这算什么,是在吃醋吗?还是在宣告自己是他的所有物,不允许他人的侵犯。 君天懿看了眼铁门,里面的笑声有点减弱。 “你们很想看里面的人吗?”有多久了,久的连他自己都快忘记那张和她一模一样的容貌了。从腹中掏出那把铜色的钥匙来。 缓缓的插进锁口,只是那么一转,锁就自动脱落下来。 回望了他们一眼,挤了挤双眉,“同本王一块儿进去看看。” 说完就推开了大门,顶上的灰尘洋溢在他的头顶上方,司颜若怔了怔脚步,还是走了进去。 管家更是紧紧的跟随在后面,这个地方他还真的是第一次进来,也是第一次看到君天懿这么亲切。 寒茹被押在地上,手上尽是些泡沫在听到大门开启时,痴痴的望着门口。 “夫君…?”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竟然会来看她,不争气的流下了泪水。不管是为了什么,只要能见到他,什么都好。 对着几个侍卫挥了挥手,带着怒气冲着寒茹骂道,“你没那个资格喊本王!” “王爷。”侍卫头领走上去欠身作揖道。 “这么久了,居然还能苟延于世,看来你还真的是不死心呢。”君天懿斜视着寒茹。 寒茹自嘲的笑了笑,小腹传来微微的阵痛,让她不禁捂上,口中喃喃有词,“孩子…” 君天懿依旧是铁青着脸,从鼻中冷哼一声,“怎么,别妄想以为那个孩子就能博取到本王的同情心。” 管家早就见惯了君天懿的冷酷无情,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对待他的正妻,见寒茹疼痛难耐,只好匆匆跑了上去,扶起寒茹的身子,“王妃,这是怎么了?” 双手颤抖的抚上管家的手腕,目光充满了恳切,“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五指不断的收拢,下身似乎又了温热的感觉正一点点的夺取她的温暖。 管家转移目光,看了看她的小腹,在往下移动去,红色的,隐隐约约的红色布满了她的衬裙,不断的向下蔓延着。 “王爷,王妃怕是要小产了…”管家大声叫喊着。 原本垂着脑袋的司颜若在听到这句话后,猛然的将头抬了起来,小产了?怎么会这么突然,这又是她的苦肉计吗? 君天懿不耐烦的拂了拂袖子,“这个孩子本不应该属于她,要死要活都是她自找的,与人无尤。” “皇上…你答应过皇上什么,保我母子平安!难道你就不怕被皇上得知是你亲手扼杀了他的孙儿吗?”寒茹着急了,她是真的怕会彻底失去这个孩子。 第四卷、惜颜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君天懿的脸色变了又变,余光偷偷的瞄了几眼司颜若。 当时他选择进来的原因,只是想探测一下,若她真的是司颜若定不会有同情心,若不是那么她一定是着急的很。 流转的目光抓住了君天懿的那丝犹豫,司颜若动了动僵硬的脚步,不管如何,她都必须站出去。 “王爷,王妃纵然千百般错,可腹中的孩子是没有罪过的。不要因为大人的错,而牵连那个幼小的生命。将来他总是会怨恨你的。”司颜若躬身徐徐的说道。 双手不停的紧握着,丝毫不敢放松。 君天懿向前跨了一步,伸手抬起她的面颊,四目交接,他竟看不真切。 那一潭的死水,没有丝毫的波澜,只是稍稍隐忍着。 “带下去!”对着司颜若高声说道,手中的力道一丝丝的抽离。 决然离开,管家见君天懿松开,立马差遣了几个侍卫将寒茹扛了出去。早些君天奇派来的嬷嬷也终于在这个紧要关头派上了用处。 厢房中,传来声声叫喊声,不知是早产还是小产。 嬷嬷们走进走去,手上是满满的带着腥味的鲜血,在君天懿的眼前一晃一晃闪过人影。 司颜若就这么站在门外最角落那个位置上,定定的望着自己的脚尖,内心中万千的思绪彼此起伏着,却终究抵挡不住这全身袭来到那份悸动。 君天懿似乎按捺不住,想要离开,若不是因为她,他又怎么可能站在这里呢。 现在想来,自己还真是像个傻瓜一样,痴痴的以为只要能守在她的身边,她终有一天会回心转意,却殊不知自己守错了人。 她根本就不是她,她那么恨寒茹,又怎么可能会想要去救她的那条贱命呢。 “王爷…”屋内出来的嬷嬷及时的喊住了君天懿。 稍稍侧过身去,如霜的表情,“什么事?” “王妃腹中的孩子总算是保住了,只是动了胎气,差点就给小产了。”嬷嬷松了几口气,幸好那个孩子争气,命不该绝。 君天懿抽动了下脸上的肌肉,冷漠的看了眼司颜若,没说什么就离开了。 管家却在一旁谢天谢地,那个孩子终于是保住了,这样这个王府也就不会有什么大事了。 夜晚,司颜若照旧走入君天懿的房间,他早早的宽衣靠在床上看书,今晚特别的冷,他不由得掖紧了被角,不然冷风钻入其中。 “王爷。”躬身行礼,不待他的回答也就自行的宽衣,钻进寒冷的被窝让她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 “你叫什么名字?”翻过一页书籍,他没有正视她的。 “栖颜。”这个名字是当初在翠竹峰应情而取的,可在这里却是那么的尴尬,颜这个字,她竟无端的厌恶起来。 迷离的双眸看不出这书上所写的,他翻了翻眼皮,缓缓道来,“栖颜,栖颜,怎么都有个颜字呢。” “女子当以颜为重,男子则以颜为先。”淡然的回复着他,整个身子都往里面缩了缩。 “你很漂亮,何须再惜颜呢。”君天懿放下手头的书,这么说了句。 第四卷、爬上了他的床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司颜若的嘴角浅浅的勾勒出笑容来,你可知在这张绝美的容貌之下,我又忍受了多少的痛楚呢。你不懂,当日从悬崖下跌落,我又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呢。 往被窝里缩了缩,睡意来袭,她摇头遣散了满脑子的胡思乱想。 夜色凉如水,被窝里却突然涌起了沁人的暖意,让她不知觉的朝着温暖处靠近。 梦中,她似乎等到了春天的到来。 第二日醒来时,已是日照三竿。 家丁们没有进来做过多的叨扰,懒洋洋的阳光照射在她的脸上,暖洋洋的惹得她睁开了惺忪睡眼。 头下硬邦邦的,而且这张床显然比起自己的那张小床大了许多,待她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居然枕着君天懿的胳臂睡着了。 不…不对!司颜若掀了掀身上的被褥,这分明是他的床榻啊,自己什么时候跑上来的啊?难道昨晚梦游了? 慌慌张张的坐起,不断的回想着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冷风趁着这个机会钻入他们两人的被窝之中,君天懿也因此睁开了双眸,见司颜若坐在床上,一脸的不可置信。 不禁笑了笑,昨晚睡梦中的她一个劲的喊着冷,被这呢喃的话语给惊醒,伸手探了探她的手背,冰冷的就好似屋外的寒气。 索性将她拦腰抱起放到自己的床榻之上。轻拥着她,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她的身躯。 如今看到她这副迥样,他暗自笑了笑,那个丫头估计又在乱想了吧。 拉了拉身上的被褥,双手撑开环上她的细腰,不待她反应过来就将她揽入了怀中,下颔抵着她的香肩,“这么早就醒了?” 司颜若的背脊明显的怔了怔,双手握在他的手背上推了推,“王爷,奴婢…”要如何开口说自己爬上了他的床,真是恼羞。 “别想太多,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你睡的很安静。”手指不安分的在她的小腹上跳动着。 “昨晚,奴婢估计是梦游了,惊扰到王爷,还望王爷海涵。”吞吐的说出,真想找个地缝追进去。 君天懿笑出声来,热乎乎的气吹在她的脖颈上,弄得她直缩脖子,“本王的床,不是谁都能上来的。昨晚是本王抱你回来的。今日让丫鬟们再为你添置几床被褥吧。” 什么?司颜若睁大的双眸,她怎么也没想到是他抱她回来的,一想到这里,脸一下子就红了,手也从他的手背上放开,硬是从床上爬了下来。 “王爷…奴婢…”要怎么说,要怎么说,情急之下她语无伦次了起来。 下颔一下子都失去了重心,君天懿没多大的反应,看着赤足站在地上的她,手指掠过自己的双唇,“莫不成要让本王来同你说个不是?”怕他玷污了她的清白之身? 这绝对不可能,这个世上爱情是他唯一不想要强的,除非…除非发生了什么他无法掌握的事情。只是在她的身边,他很安心,就好像她在他的身边,只是她不是她。 第四卷、如果不是她呢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这么冷的天,还是赶紧上来吧。”掀开被褥,对着厚实的床榻拍了拍,“本王宠幸你,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不需要背负太多,如果她是真的死了。那么眼前这个有着三分神韵的女子,他愿意让她成为自己的女人,这样,就好像她一直在自己的身边。 是不忠还是背叛,他无暇顾及这个恼人的问题。只是想将这个女人留下,其他的他什么都管不着。 司颜若踌躇的站在原地,脚底是冰冷彻骨的寒冷,而床榻的那个人是他,那个让她魂牵梦绕的男子。不想太多,她最终还是走了上去,躲进那个温暖的被窝。 手再次拥上她的,静静的说道,“就这样让我再抱一会儿吧。” 他的语气不再那么的生疏,他用了‘我’屈尊降贵的同她站在一个起点。心中竟然莫名的感动着。 转身侧过身去,背对着他的怀抱,头枕在枕头上,不知觉的泛起了湿润。 “我在想,如果你是她该有多好?如果是她,我该有多高兴啊…”君天懿自言自语着,几乎忘记了她的心情。 “王妃应该也在等着王爷去关心吧。”淡然的说了句,现在的她是局外人,只能将那个她理所当然的佯装是寒茹。 腰上的手不断的收拢,勒的她生疼。 “不许跟本王提起那个贱人。”整个人都跳了起来,每每提及寒茹,他都会暴跳如雷,让人望而远之。 司颜若转过身,直视着他那乌黑的眸子,满满的是自己的影子,抿了抿双唇,“奴婢知错。” 见他的眉头蹙的老高,连带着些许的青筋。司颜若忘我的伸出手去替他抚去那些忧愁,略带着心疼的说道,“做人应该开心点。” 司颜若闭上双眸,享受这久违的温存,手绕上他的脖颈,加深着两人的爱意。 他抚上她的脸,似乎这些都不够,远远都不够。这么久了,他孤单了这么久。冰凉的手指往下挪动着,白皙的脖颈让他流连摩挲着。 轻轻挑了挑她的衣衫,那股凉意让司颜若从中惊醒,推开他的身子,不断的喘着粗气,“王爷…”一时的迷离,他竟然吻了自己。 君天懿收回自己的味道,怔怔的看着她。用手来回抚摸着她的面庞,“为什么不继续,为什么要推开我呢?”眸子里尽是伤痛。 “对不起,奴婢并不是你那个人,王爷不要付错了意。” “如果那个人是你栖颜,而不是颜若呢?你还会不会拒绝我?”呆滞着眸光打量着她。 司颜若抿唇轻摇了摇头,这样的男人要她如何拒绝,不管她是栖颜还是谁,她骨子里都是司颜若,那个不折不扣爱他无悔的司颜若。 君天懿咧开嘴角,再次俯身上去,这次他吻的好小心,只因她是栖颜,那个除却司颜若之外再次令他着迷的女子。 不经意,司颜若滑过自己眼角的泪水,幸福吗?他最终还是爱上了不是自己的自己 第四卷、寒茹的怒气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那天,除了吻,他不再有更多的举动。一个上午,他拥着她入眠。 呢喃着她的名字,想要用心好好的记住这个名字。 “以后,以后就留在我身边。一时之间我无法给你任何的名分,但请你别因此就离开我。”当初她是那样的离开我,孤独的滋味一次就好。 那件被压在衣柜最底下的衣裳,在君天懿的要求下,她还是换上了。 “你很漂亮。”他拉过她的身子来到铜镜前,笑着说道。 司颜若羞怯的看着镜中的自己还有他,“谢谢。”谢谢你迷途知返的爱,谢谢你没有错过我。 “上次的二十板子,其实…”镜中的她有着难以言喻的引诱,想起之前她的伤,君天懿感觉也有点愧疚,毕竟打在她身上,并非自己所愿。 “已经不痛了。”兀然的转过身,笑着说道。 正要传膳之际,寒茹却飘然的出现在正厅,身后跟随的是那几个接生嬷嬷。 “王妃,小心点。”经历了昨日一事,寒茹的身子到现在都有点憔悴,走起路来都不是很稳,让那几个嬷嬷担心的很。 刚刚执起的筷子,在听到那刺耳的声响之后,再次拍落。 眉峰蹙的老高,司颜若瞥头看着君天懿的变化,他的心中是在计较那个名讳吗? “王爷,用点膳食吧。”自顾自的挑选了几样小菜夹到他的饭碗中去,“多吃点。” “本王已经饱了。”要不是昨日那件事,自己又怎么可能会允许她离开地牢,眼下看来他还当真是奈何不得她了。 司颜若浅笑了几声,“既然王妃来了,不如就请来一同用膳吧。” 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什么?君天懿怒气未定的审视了一眼司颜若,“要吃,你陪她吃!本王概不奉陪!” “是。”怯生生的应了一声。 寒茹也只是路过正厅,听嬷嬷说孕妇在怀孕期间出血会影响到腹中的胎儿,所以要多多走动。没想到,灌入耳中的却是这些话语,嘴角抽动了几下,撑着胸中的一口气,头也不回的走过正厅。 君天懿见到她,更是厌恶起来。拉起司颜若的手,就往屏风处走去,“陪本王进宫。” “王妃小心!”嬷嬷见寒茹差点摔倒,连忙上前扶住了她的身子。 那个场面,那两只手,自己真的没有看错吗?寒茹定在原地,眼角的余光却落在了君天懿和司颜若的后背,焦点更是汇聚在了他握在她的手上。 这算什么,才这么点日子,难道他就忘记司颜若了吗?难道他已经移情别恋了吗? 小腹一阵抽痛,她不由得呼出声来,“啊…” “王妃,你…” “我没事。”是孩子在调皮了,她摸了摸小腹嗤笑道。 一股莫名的怒气从中升起,到底是为了什么,那些动情的情话都是骗人的吗?这么快,他就又有新欢了,那自己腹中的孩子又算什么。 司颜若陪着君天懿来到府门口,君天懿松开她的手,“本王自己去就可以了,如果觉得无聊了,就出去走走吧。” “我会的。”轻轻的颔首。 第五卷、我的一生一世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司颜若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微笑着目送他离开。 终于,她得到他的首肯,可以去见即墨和血洛了。这么久没去,他们应该是担心坏了吧。 没有知会任何人,在君天懿马车启程之后,她踏着轻快的步子走向云庄。 刚拐过一条街,司颜若眯起了眼缝,前面那两个人好像就是即墨还有血洛。可是即墨为什么没有遮眼呢?司颜若抬头望了下刺眼的阳光,难道他的眼睛好了? “即墨…”隔着些许的人群,她喊出了他的名字,那么的嘹亮。 即墨驻足,抬眼不停的打量着人群中,可是他根本就看不清什么,能看到的只是自己眼前的路而已。血洛放下手中的东西,方才她明明听到了颜姐姐的声音。 司颜若见他们没有什么反应,硬是挤进人群中,走到他们的面前。 “即墨,血洛。” “颜姐姐…”血洛一见到是司颜若,立马笑着跑了过来 只是即墨还是停留在原地,侧耳倾听着,“血洛,是栖颜吗?” “墨哥哥,是颜姐姐来了,你看我说的对吧,我们不能每天都躲在房里,出来走走还是很不错的呢。”得意的笑了笑,血洛拉起司颜若的手,“颜姐姐,你很久没有来看我们了。” 熙熙攘攘的人群,在他们三人的眼中,渺小的只留下他们的立足之地。 “今天才抽空出来,即墨你的眼睛好了?”她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他的样子好奇怪。 “如果那么快能好,还要我这个大夫做什么。”眼眸前的黑影让他感受到了她的举动。 血洛松开司颜若的手腕,走到即墨的身旁,扶着他的身子,“墨哥哥不想让别人议论他,所以就坚持不带黑布条就出来了。颜姐姐,我们的药材不多了,我想到前面的药店去买点回来,颜姐姐就照顾下墨哥哥吧,他的眼睛很不方便。” 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我们在前面的茶馆等你。” 血洛将即墨的手交到司颜若的手中,放心的拍了拍他的手背,“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司颜若抓过即墨的手,顺势搀扶着他,“让我来带你走。”说着就向前慢慢的挪动着。 下山时是血洛背着他离开的,如今自己做这么又算的了什么呢,他看似坚强,却总是令人担心的那个。 慢慢的向前移动着步子,即墨摸索的很小心,手紧紧的握着司颜若的手腕,到头来还是给她添麻烦了,暗自笑了笑,“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上你。” “这就是缘分吧,即墨,你和我的缘分似乎远远不止这些。”司颜若低着头为他清理地上的障碍。 全身一震,他的步子突然停步不再上前,带着少许的忧愁念道,“未来我不知道会变成如何,但我和血洛不想成为你的负担,如果可以就送我们会翠竹峰吧,那里才是最适合我的一生一世。” “即墨,我说过会医治好你的眼睛,我就一定会做到,我不许你在说这些丧气的话,你们对我而言是很重要的人,如果得到了所想的,却失去了你们,那又有什么意思呢。”司颜若站在他的面前,认真的说道。 第五卷、男女有别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这个世界永远有着比爱情更重要的东西。就好像他们三个人的友情,在她最失落的时候,她永远都不会忘记,是谁带着她走出那个悲伤的困境,又是谁给了她太多的关心。 如果那份幸福是要牺牲他们才能得到的话,那么自己,该要如何呢。即墨…我宁愿伤自己,也不愿伤你一分。 “有些事我们无力去改变。只求结果不伤人。”今早起床的时候,竟然咳出血来,这样的事情从未发生过,他翻阅的医术从未提及过这个怪异的现象,这样的情况应该还会持续下去吧。 司颜若眨了眨睫毛,重新执过他的手,紧紧的握在手心中,“在翠竹峰是你给我的力量,现在是我给你力量了,即墨,未来会很好。”君天懿不再犯迷糊,她坚信未来回更好。 见他不再说话,想必是疲累了吧,小心的别开熙攘的人群,朝着茶馆走去。 人群错开,她惊愕的看到那个站在人群之外的人,黑色的衣袍,黑色的脸色,那双眸子充斥着嗜血的味道。她怎么也没想到,君天懿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她迎上他的目光,褔了褔身子,“王爷。”或许眼下,这句话是他最不想听到的吧。 即墨一听有熟人来,连忙抽出了自己的手,“是他来了吗?”惊慌未定,他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想将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子看个清楚。 手中一空,她生怕即墨会被人群所冲散,连忙将眸光从君天懿的身上抽离,反手拉过他的手腕,“你这样很危险。” “我们这样,难道他就不会嫉妒吗?栖颜,男女有别,纵然我有病,但还是要保持这个距离的才是。”即墨依旧将手抽出来。 君天懿怒气冲冲的看着他们,见他们拉拉扯扯,暧昧不清。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冲上去,打落即墨的手抓过司颜若的手,“大街上,让这么多百姓来当见证?你是想告诉本王,你的心在这个人身上吗?!” “王爷…”司颜若愕然抬眸,手腕不停的扭动着,他好用力,难道他就这么不信任自己吗,“你误会了,我们之间…”开口要解释,又要如何解释呢。 说即墨是她的救命恩人? “本王的双眼看的一清二楚,你还想做什么解!”这次是真的气到了,想起今早的一切,突然有种被玩弄的感觉,“这个男子,是你什么人?” “栖颜,你还是好好的解释一下吧,血洛也该回来了,我到前面去等他。”他们之间的事情,他不能过多的插嘴,越解释就越乱。 即墨伸出手摸索着道路,他没看到脚边的那个竹竿就给走了上去。司颜若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摔倒,只好用内力甩开君天懿的钳制,“即墨,小心…” 即墨听她在呼喊,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便匆匆的绕开,却不想还是走了过去,前脚一绊,身子便失去了重心,迎面倒去。 “即墨…”双脚一蹬,扑身过去抱住了他的身子,两人一起倒在了地上。 “栖颜?”天空的太阳被云朵所遮盖,即墨的眼眸也因此能睁开丁点,看到司颜若被自己压在身下,愧疚的站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 “你没事就好了。” 第五卷、你是谁的女人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被甩开手的君天懿看着他们两人上演的这么一场戏,脸色微变,不由的苦笑起来。 这都算什么,要不是想起忘记带了东西,他压根就不会再回来,要不是看不到她人,他压根就不会追出来。 这就是所谓的自作自受吧?那么的凑巧。 即墨扶起地上的司颜若,蓝眸闪烁,“趁这个时间,赶紧过去吧。”云朵很快就会穿过,他能看到的时间不多。 同时,他也将君天懿看了个遍。 心中说不出的感觉,但只是觉得也只有那样的人才能匹配的起她吧。 司颜若担心的回眸看了眼君天懿,明知他在生气,却还是硬着不过去,“我先送你回去吧,血洛会担心的。” “不了。我在这里等就好。”即墨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推着她的身子向前走去,只是跨了几步,即墨找了个较为安全的地方,想等血洛回来,“以后再见吧。” 司颜若驻足,始终不愿就这样离开。爱情,友情,到底哪个来的重要呢? 君天懿见她不愿回来,硬是走过去,重新抓起她的手,往顺王府的方向走去。 “王爷,你放开我,我不能这样丢下他一个人。”司颜若不断的反抗着,就这样离开,血洛会伤心的。她答应过她会照顾好即墨的。 “本王让你悟个清楚,你到底是谁的女人!”突然转过身,咬着说道,“本王要的女人,只有丢掉的,没有得不到的!”说完,头也不回的拉着她走,敢跟他来硬的,这样的女人更让他有兴趣。 司颜若想再次出手,可君天懿先发制人的点住了她的穴道,拦腰抱起,丝毫不理会人群中异样的眼光,还有那些流言蜚语。 “不要这样,你放开我。即墨…即墨…”一路上,她都拼命呼喊着他的名字,直到视线中彻底消失他的人影,她才筋疲力尽的倒在他的怀中,“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不能这样对他,我不能…” 两行清泪不争气的滑过眼角,即墨,这算伤害吗? 府中的家丁们,看着被君天懿抱在怀中的司颜若,纷纷吃惊的张大了嘴巴。 君天懿一脚踹开房门,将司颜若往床上一扔,随手解开她的穴道,便吻住了她的双唇,“这辈子,你只能是我的女人!”是自己太温柔了吗?为什么她要逃离,那个男人到底有什么好? “不要…你放开我…”无声的捶打着他的胸膛,整个人都倒在床榻上,任由他予取予求。 幔纱空中翻飞着,君天懿双手一挥,紧紧握住她的手腕,“如果这样做,你会心甘情愿的留下来,那么本王不在乎!” 撕拉……不顾她的反对撕扯开她那件新衣裳。 “为什么不听我的解释,他只是我的朋友,难道你就没看到他有眼疾吗?”司颜若挣脱他的手,厉声呵斥着,她同即墨清清白白,不容许他这样玷污自己。 怒气中的君天懿根本听不到任何的话,他只看到她握着他的手,甘愿为了他伤了自己。 不由得加重了手中的力道,轻捏着她的白皙的肌肤。 第五卷、从未发觉的爱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嗯啊…”忍不住惊呼道,殊不知这样的声响在君天懿听来,是多么的诱人。 衣裳化成根根条状,飘落至地面上。 君天懿抱着她的身子,不停的呢喃着,“颜若…颜若…” 司颜若睁开双眸,耳边是清晰的名字,“王爷,求求你放过奴婢吧。”这样的爱,她承受不起。 “不,这辈子我都无法在放手了,颜若,你可知我爱你有多深,有多痛。”轻轻的摩挲着她的唇角,身下一挺。 “啊…”司颜若痛苦的喊了声,她以为他不会,没想到他真的对自己用强的。 泪水再次覆盖她的眼眸,双手只能紧紧的拥抱着他。 “你就是颜若对不对?这种感觉,我一辈子都无法忘记。”想起同她一起的时光,他还历历在目。尽管人前她在否认,在狡辩。可是在这里,男女之事面前,他还是记得的。 他还记得第一次要了她的时候,她大腿内侧有颗细小的朱砂痣。君天懿双指弹开她的细腿,果真,那颗朱砂痣还依旧存在。 “颜若,为什么你要这样隐瞒我呢。为什么……”痛苦的双眸纠缠着无数的甘苦,他爱恨交加的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女子。 司颜若苦笑的看着他,“为什么,我也好想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这么做。”缓缓的闭上双眸,事到如今,她还能否认什么。 君天懿停下所有的举动,她承认了,如果这样她就乖乖的承认,一开始一开始他就该如此了。 满心欢喜的拥着她的身子,不停的赋予她专属的烙印,“这样就够了,真的就够了。只要你愿意回来,我什么都不在乎,我一点都不在乎。”容貌毁了又怎么样,嗓音变了又怎么样,只要她还是自己的司颜若,就真的够了。 司颜若抬起眼睛,望着他眸中的怜惜,顿了顿嗓音,别开自己的眸光,“如果我在乎呢?” 君天懿那满腔的热情一下子都呆滞住了,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身下的司颜若,她最终还是在意的,她还是会在意的。 “就像慕泽说的,你错的太离谱。我在怀疑,你真的爱过我吗?为什么,你无法分别,你可知看着你同她亲热的样子,我会有多难受,有多少话我想告诉给你听,你爱过我吗?”轻轻的推开他的身子,卷过被褥遮盖起羞人的一幕。 强忍住泪水不往下流,她是倔强的,在他面前,她只能倔强着。 “颜若…”千言万语,他只能说这么一句。 邙山悬崖边,他亲口承诺过,这个错他会弥补。只是,事到如今,他要怎么弥补她心上的伤痛呢? “你真的爱过我吗?是不是寒茹她…比我好太多呢?让你这么沉迷,心碎的感觉,你不懂。”扯过被角捂上自己的双唇,心痛倍加。 拧紧的眉头,轻扯着唇瓣,君天懿空洞的望着她,“难道我的爱,在面前如此的透明吗?颜若,我给你的爱,难道你从未发觉过吗?” 幔纱飘飘,沉默的两人。 君天懿失落的从地上拾起衣裳不待整理好就离开了。 第五卷、诱惑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她能活着逃出生天,他应该高兴的。她会在这里冲自己发脾气,说明她是在乎自己的。可是为什么,她的话在他的心中长满了刺呢。 颜若,要我怎么做,我们才能回到从前。 顺王府的府门再次打开,这是林慕泽和洛亦寒第一次踏入这个新的王府。 此次前来,还不是为了街上的那些流言蜚语,让堂中的弟子听了去,纷纷在谴责他的不是。 林慕泽的头顿时变得两个大,这才安定了多少日子,这么快又涌起了波涛。 “我说,从清风堂到这里你都叹了多少气。有必要这个样子吗?别人看了去,还以为你思春不得其果呢。”洛亦寒在一旁讪笑着。 林慕泽白了他一眼,差点就要伸手去打他了,“你少在这说风凉话,这件事处理不好,我看你如何立足。” 洛亦寒摊开双手,一脸的轻松,“就那样呗,不过九爷这这件事的确有点大,真不晓得当时是怎么一回事。” 通往正厅的路很长,洛亦寒和林慕泽两个人一直念念有词,话怎么也说不完。 在正厅呆了好一会儿都没看到君天懿人,这个时辰应该是在家才对的啊。 “王爷人呢?”洛亦寒叫住丫鬟问道。 丫鬟见是个生人,只能小声翼翼的说道,“王爷方才发了好大的脾气,带着她往房内去了。” “她?”林慕泽惊讶的问道。 “就是那个新来的丫鬟,长的很美。是王爷的贴身丫鬟呢。”丫鬟说完就溜走了。 林慕泽和洛亦寒看了彼此一眼,在家丁的带领下来到了君天懿的寝室。 见门是半掩的,还以为君天懿在房中。 “九爷…”林慕泽推开门就走了进去。 刚穿好衣服从床上下来的司颜若,一见是林慕泽和洛亦寒不由得心慌起来。 眸光敏锐,林慕泽注意到了地上的碎布条,还有那凌乱的床铺,低沉的问道,“你是?” 司颜若不停的思索着,到底要不要同他们承认呢?可是这个场合… 不用多想,这个人应该就是那个传闻中的人吧,洛亦寒闪身上前,抓起司颜若的手腕,往床上一推,“究竟是用什么诱惑了主子,这张脸又什么好看的?” 见洛亦寒动粗,林慕泽赶紧上去制止住他,这里好歹是君天懿的寝室,她能出现在这里,抑或说她能侍寝,多少是有点分量的吧。 “我说,你别终是在关键的时候出来行不行,你可别忘了她如今尸骨未寒!”洛亦寒不满的埋怨了几句,手推开他的手臂。 林慕泽眯眼,或许亦寒这么做未必不是件好事,不动声色的退了开来。 洛亦寒目露凶光,只差没逃出怀中的匕首来,“说,到底用什么勾引了主子?”她要是说出一点,他就废了她那一点。 “真爱,不需要这么肮脏的字眼。”司颜若嗤笑,勾引,她的勾引也只有那个深吻而已。 “你…”一个小小的丫鬟,居然大言不惭的谈真爱,洛亦寒真是有点哭笑不得,“慕泽,我吃不消了。你来吧。” 第五卷、正面交锋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林慕泽颇为不满的看着司颜若,缓缓的行至她的面前,“九爷他,不是你最好的归宿。我希望你能离开这里,如果你要的只是钱,我可以给你。” 司颜若听到这番话出自林慕泽的口中,暗中吓了吓,“我是真的爱他,很早很早就爱上了。” 瞳孔不断紧缩着,林慕泽撇起嘴角的弧度,“但他爱的人永远都不会是你,你只是个替代品而已。”扭过头去,将这个残酷的事实说了出来。 倘若他不曾见识过当日君天懿决然的从邙山跳下,今日发生的一切,他有理由去相信他的确是移情别恋了。可在那场爱情的道途中,他可以付出生命去追寻她的芳踪,那么没有人可以去怀疑他爱她的那颗心。 眼下,君天懿他或许只是一时的迷惘,是迷途总会归返。 洛亦寒无奈的笑了笑,这样的女人还真是麻烦的紧。 “那你又了解九爷多少呢,他是鬼门关走过一遭的人,当日他为了心上人连悬崖都可以跳下,你觉得你在他心中的分量抵得过她吗?”劝诫不成,林慕泽只好打心理战术了。毕竟,不管如何,他都是极为不希望任何女人流连在他的身旁。 司颜若正要低头的瞬间,这番话让她猛然惊起来,什么?他跳过悬崖?是在邙山?为什么他不同自己说呢?她以为他见到自己下去了,就认为自己是死的了。 眸中一再隐忍的泪水最终滑过嘴角,苍白无力的唇瓣不住的抽搐起来。他脸上的那个伤疤也是这样留下来的吧。 “你觉得你能完全取代那个女子,我们也就不做过多的劝诫。只是希望你能想清楚,哪里才是你最终的幸福” “我的幸福只有他,也只能只是他。谢谢你慕泽。”含笑看了他们一眼,要不是这番话她不知道自己还要责怪他到什么时候去。 一度的曲解他的爱,以为他只是迷恋自己的那副皮囊。却怎么也没想到,他能生死相随。 司颜若爬起身来,推开他们两人就冲出了房门。 好冷,外面的天气好冷。但她只感觉到自己强劲有力的心跳声,这心跳不再为自己而跳动,也是因为他。 林慕泽和洛亦寒呆住在原地,直到空气被抽离,他们才迟迟的缓过身来。 方才,她口中念出的名字是‘慕泽’? 林慕泽望向身后的洛亦寒,谁能给他一个解释呢,为什么她会叫的这么亲昵。 离开房间的司颜若不停的寻找着君天懿的身影,正厅,书房都没有他的人影。在去后花园的时候,依旧不碰巧的看到了寒茹。 她就好像是秋日的枯草,绝处逢生。 司颜若无暇顾及这个女人,只想绕过她去寻找君天懿。 那张脸,在她看来还真是恍如隔世那般。 “站住!”寒茹瞧见是她,那天君天懿牵手的女子,不由得吼住了她。在下人眼中,她好歹是顺王妃,虽然名不副实,但那份尊严绝对不许这个低贱的女子来践踏。 冷风自耳边呼啸而过,司颜若的发丝会胡乱的吹散,掺杂着的清香在冷风更为清楚,抚过她的眼眸,定定的止住了脚步。 第五卷、讽刺寒茹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恭顺的欠身作揖,“参加王妃。” 寒茹大腹便便的走到司颜若的面前,打量着她精致的脸庞,好一张俊俏的脸蛋,自己这张脸跟她比起来怕也略显逊色了点。 “你叫什么名字?”余光剜了她一眼,寒茹冷冷的念道,手不是的捋在小腹上,一下一下极为的规律。 司颜若合了合眼眸,“栖颜。” “栖颜,又是个颜字,难怪他看你的眼神是那么的不一样。”寒茹仿佛是在感慨,他到底还是爱上了别人。 嘴角勾勒起一抹笑容,“若王妃没有什么事,奴婢就先行退下了。王妃有着身孕还是早点回去歇息吧,切勿像上次那样,让王爷担心可就不好了。” 该死,自己找君天懿都来不及,却还要再这里跟她嬉皮笑脸。 若是可以,她真的希望自己一巴掌能甩过去,打醒她的美梦。 寒茹却没有丝毫要放她走的意思,凡是能靠近他的女子,她都厌恶,从心底里的厌恶。不为了自己,就算是为了自己腹中的孩子吧。 思索好一会儿,寒茹低沉的说道,“你是要看我的笑话吗?” 地牢的那段日子,是她最不愿意回想起的。手上的伤痛到现在还在隐隐作痛,每当天气骤冷时,这十指的关节就会剧痛无比。 司颜若抬眸看了她的手,在心中冷笑了几声,“王妃贵为主子,奴婢不敢。” “不敢?哈哈…府中正好空缺了一名侧妃的名额,不如说点耳边话,求他纳你为妃吧。”敏锐的眸光一下倾泻到司颜若的身上,像要把她活剥生吞了似地。 “奴婢要的并不是这一身虚荣,只要他爱我,这一切就足矣。纵然享尽荣华富贵,却得不到那份情,何其的悲凉。”说这话的时候,司颜若有意无意的看着寒茹隆起的小腹。 纵然有了他的孩子,你依旧分不到他半点的怜悯,这个孩子,注定是悲剧。 寒茹的手紧紧的贴在小腹上,五官狰狞的怒视着司颜若。她算什么东西,大言不惭的在这里说这种话,荣华富贵?她骨子里还是个低贱的下人。 这些话,是那么的刺耳,一针一针的刺入她的骨髓中去,前脚向前迈出一小步,原先托腰的手愤怒的扬了起来。 “贱人!”她都不敢奢望的东西,却从外人耳中听到,哈哈…真是讽刺的紧啊。 司颜若身手敏捷的向后闪去,左手一把抓住寒茹的手,紧紧的握在掌心中,当初就是这双手毁了自己的一切,如今她还想再打她吗? 冷笑了几声,用力甩开她的手,隐忍的说道,“这些话就让王妃沉不住气了吗?王妃可曾听过一句话,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你有什么资格对我动手,你可别忘了你是个下人,而我还是这个王府的女主人!”寒茹震怒,冲上前去,欲再次掌捆。 抿紧了双唇,到底什么时候她才会觉悟,索性揪过她的手,内力不断的沿着经脉灌输到她的手腕中去。疼痛让她狰狞起来,一口气不停的喘息着。 给读者的话: 以后亲们丢砖后报道下,只要超过十条报到留言,陌陌就加更一章,依此类推,亲们要多多加油哈...冲榜ing.... 第五卷、爱恨恢恢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天网恢恢,你终究会为这些而付出相应的代价,我相信,很快就到了。”说着,眸光顺着她的脸一路向下看去,“这个孩子,我期待他的到来。” “你说什么,你这个贱女人,有什么资格来同我说这些。我孩子,即将是皇上的嫡长孙,福泽绵延。”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来,额头上早已渗出了细微的汗水。 寒风过境,司颜若的眸子越发的深邃,淡漠的说道,“该是轮到我来讨债了,你欠我的,我会一一夺回来的,记住我的名字,我叫栖颜。”奋力甩开她的手,也顾不上她是否站得住,最好,能就此让她跌落谷底,永不翻身。 同寒茹交过一个回合之后,司颜若的心也随之欢呼雀跃了一番。 凤凰涅槃,她早已不惧那些鬼神。 “以后的日子还很长,你当初折磨我的,我定会十倍奉还,以栖颜的名义向你追回你欠司颜若的那份债。”走出好远,她默默的在心中念道。 寒茹整个身子都被推倒一旁的假山上,幸好没有撞倒孩子。她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她是讨债的,难道她真的是……眼眸不可置信的纠结在一起,她仿佛可以看到死神正在向她招手。 颓然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词。 在湖边,她看到了那抹清冷的身影,衣袂飘飘,随时他都会掉进着湖水中去。 司颜若定定的站在他的背后,望着他的身影。这些日子,他们彼此伤害着彼此,而心却进一步靠近。抬起脚尖,发觉只有在他的身旁,她才会放下所有的防备。 在她的眼里,他不是身份尊贵的顺王爷,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九爷,只是她深爱的男子。 有份爱刻骨铭心,让人难以忘怀。 离他好近好近,她的气息包裹着他们两人。 君天懿感受到了那束炽热的眸光,正要转身之际,司颜若提前环住他的腰,面颊紧贴着他的后背,聆听着他的心跳。 两人的心跳彼此起伏着,“为什么这么傻,从这么高的悬崖上跳下来,一定很疼吧。”手紧环着他的腰,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衫。 “你可知,是你让我有活下去的动力,失去了你,这个世间我就再也没什么好失去的了。颜若,你可懂我的爱?”手握着她的手,怜惜的说道。 刚才他一直在问自己,那件错事,他到底是如何铸成的。她回来了,他又该如何收场呢。 “懿,我再也不走了。除非是死,否则休想我再离开你半步。”整了整自己的脸,温热的泪水灼伤了她的肌肤,每一寸深深的烙下他的味道。 君天懿在她的怀中转过身去,仔细的凝视着她的脸庞,手轻抬起她的下颔,覆上自己那早已被风干的双唇,那么的柔软。 深深的将她拥入自己的怀中,仿佛时光就此停留。 穿过层层冬青树,林慕泽和洛亦寒看着这一切,纷纷张大了嘴巴。 他们想过千百种重遇的方法,唯独没想到他们的重逢会是如此。 林慕泽浅笑的转身离开,她最终还是回来了。邙山那个美丽的山脚,没有因此蒙上那层死亡的阴影。 她是幸福的,带着君天懿所有的爱恋,她会幸福的。林慕泽深吸几口气,即使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对她那份深入根茎的情感,只要她幸福,一切就无所谓了。 第五卷、你是我的夫人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那张温暖的大床上,君天懿和司颜若两人紧紧的依偎着。 “我想让即墨和血洛搬进来。”五指缠绕着他的青丝,淡淡的说道。 君天懿撑起身子,不解的问道,“为什么?难道…?” “我的伤是即墨医治好的,我的命是血洛救的。对我而言,他们早已是亲人,懿,我只想履行我的承诺,好好的照顾他们。”司颜若抚上他的胸膛,手指不时的颤动着,随着他的心跳。 轻轻的揽过她的身子,下颔贴在她的额头之上,“对不起,我不该这么怀疑你。” 摇了摇头,不在乎的说,“那我就当你是答应了。即墨他是个很好的人,我相信有他在,你也会高兴的。”笑着说道。 “颜儿,我们生个孩子吧。”在她的耳边呵气说道,手极为不安分的到处游走。 绕上他的脖颈,点头应答,“嗯。” 夜色朦胧,君天懿二话不说掀起那床被褥,搂着司颜若钻入爱情的海洋中,尽情的遨游。 青铜镜前,司颜若梳理着万千青丝,君天懿坐在她的身旁,望着镜中的女子,时不时的微笑着。 “结发为夫妻,白首不相离。”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那个清晨,他们诉说着对彼此的承诺。 君天懿拿出剪刀,在各自的发上截取一小撮青丝,缠绕的打了个死结,“这样,我们就一生一世都会在一起了。你依旧是我的妻,我唯一的妻子。” 手法生疏的替她打理着发丝,简单的替她绾了个发髻,“好看吗?” 莞尔一笑,司颜若努力的点点头,幸福的泪水不争气的流下来,她胡乱的用手擦抹掉,不时的提醒着自己,自己是幸福的。 君天懿俯身,细心的替她吻去每一滴泪水,“以后,都不许哭。我会让你每天都幸福,做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揽着她的身子,许下着繁华的诺言。 当天,林慕泽和洛亦寒再次前来。 没了昨日的疑惑,君天懿的一切举动全数来自司颜若,这让他们自动缄口。 “九爷…” “九爷…” 他们还是习惯了这个称呼,突然间改成王爷,别提有多拗口了。 君天懿在寝室接见了他们两人,那时司颜若正在屋内收拾着,这个即将是他们共同生活的地方,她想让它更完美一点。 见到他们,她打了声招呼就继续去忙自己的了,“慕泽,亦寒,你们来了。” “这…”洛亦寒实在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了,叫她清浅,又不对。但叫夫人,还是不对。只好把这个难题抛给了林慕泽。 而林慕泽又抛给了君天懿。 君天懿朗声大笑几声,“她才是我的妻子,就叫夫人吧。” “夫人。”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司颜若笑了笑,没在说什么,只是喜欢这个称呼,是夫人,是他的妻子。 “你们坐下来慢慢说,我出去收拾下厢房。”司颜若替他们各自斟满茶,就退了出去。 君天懿拉过她的手,“别太累了,等下还要出去接他们呢。” “我知道。” 离开寝室,司颜若觉得世界竟是如此的美妙,整个人也开心了许多。 第五卷、不许动她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自司颜若离开口,屋内的气氛一下子就降到了冰点。 洛亦寒合上茶盖,幽邃的说道,“九爷要如何同皇上交代,那个女人是时候除掉了吧。” “这几天有消息说皇上卧病在床,御医们似乎都束手无策,怕是撑不了多久了。九爷此时除了她,皇上应该也不会知道。”林慕泽看向君天懿,只等他点头。 君天懿冷笑的看向他们,什么时候他们学会在背后出手了,“皇上一日尚存,那个约定便不会失效。本王迟早都会收拾了她,不过现在不是时机,传出去要本王如何立足朝野之上。” 他没有忘记在顺王府的背后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君天奇便是他此时最大的敌手。要是真的在这个节骨眼上除去了寒茹,那么他一定会借题发挥,到时候就再也没了他的翻身之地。 忍一时之气,成就大事。这个算盘,他还是会打的。 林慕泽伸手握起茶杯,不时的轻合着,袅袅清烟从那个缝隙中钻了出来,“杀了那个少年的是我和亦寒,我们倒是不介意再做次坏人。”笃定的说道。 君天懿双手握成拳,奋力敲在桌面上,震得桌子微微颤抖,“杀害皇室子嗣这个罪名,清风堂担当不起。母妃的一切,绝不能毁在本王手中。” 仰头说道,小时候就看到母妃是如何将清风堂一步步建立起来的,如今的成就,他不能就此放弃。没了朝堂的地位,他还有清风堂。没了清风堂,站的再高又有什么用呢。 林慕泽和洛亦寒被当头一棒,只能垂首饮茶,茶水差点就烫到了舌尖。 君天懿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懒懒的从凳子上起身,“你们就先行退下吧,没有本王的允许,谁都不能动她一根毫毛。”冷冷的俯视他们。 司颜若打扫好一切,替即墨和血洛准备的临近的厢房。即墨眼睛不方便,一定是需要血洛随身看管的。 正好离开厢房,就看到君天懿朝着自己走来,笑着迎了上去。 “慕泽他们惹你生气了?”抬眼的瞬间,捕捉到他脸上那微小的怒气,轻声的问道。 君天懿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走了,马车已经备好了。”对着她伸出自己的掌心。 司颜若落落大方的递过自己的小手,“很久没有和你一起散步了,不要马车,就这样走过去好吗?”带着恳切的目光。 “当然可以。”就这样牵着,他似乎能感受到这就是人们口中的一生一世吧。 人生漫漫,寻得红颜知已,是何其的幸运。 他感慨自己,失而复得,没有让悲剧重蹈覆辙。 在去云庄的路上,司颜若同君天懿讲述着在翠竹峰的日子,还有即墨和血洛的事情。 君天懿低头聆听着,回想起那日街头紧闭双眸的男子,越发的感到好奇。 “他的眼睛见不得阳光,我们这样走回去,他支撑的了?”听到重点上,君天懿不解的询问道。 司颜若笑着从怀中拿出那块黑色的绸布,“有你在我们身边,自然能少了点流言蜚语吧。” 第五卷、街头热吻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寒冬的街道上,黑白相间的身影缓慢的穿梭其中。 邪魅的笑颜,倾城的容貌,惹来无数的注目。 自然百姓是识得这个黑衣男子的,不正是昨日传遍街头巷尾的顺王爷吗,风声尚在肆无忌惮的蔓延,今日又出来招摇过市,嘘唏声一片。 见过场面的百姓纷纷回想起几个月那场婚礼,羡煞了不少少女。 可如今,又有多少人在替深居王府的顺王妃暗自叹息。这人长的漂亮是不错,可惜没留住男人的心的本是啊。 这不,眼前正你侬我侬的女子,论长相一流,论才貌想必也是奇高的,最重要的啊,是人家顺王爷眼中那浓厚的情意,啧啧啧…简直比浸泡在蜜缸中还甜蜜呢。 不少思春的女子驻足,双手合十拖在下颔处,眼送秋波。 司颜若捂嘴偷笑,眼睛不时的向两侧瞄去,“和你在一起还真是有压力呢。”这么人的目光,让她起了小小的鸡皮疙瘩。 收紧手指,君天懿略带怒气的瞪了眼司颜若,“怎么,这样就让你感到害怕了吗?” 弧度继续加深,司颜若如小鸡啄米似地猛点着头,“是有点,我怕让那些女子上来把我生吞活剥了呢。” 脚步停顿,手腕用力拉扯,司颜若整个人都向旁扑过去,还没反应过来,君天懿的手温柔的抚上她的面颊,快速的覆上她的薄唇。 嗡嗡嗡…… 司颜若能感受到头顶上方有无数的星星闪过,亮晶晶的闪烁着。 “我要全世界的人来见证我对你的爱。”唇瓣稍稍的分开,是为了让狂风暴雨来的更猛烈点。他要她懂得,一辈子都记得,他的爱,绝对不会因为旁人的世俗而减少半分。 手索性揽上她的后背,让彼此的距离更为贴近。 唇与舌的纠缠,就好像是一场惊心动魄的交替。来的那么猛烈,让人无法防备。 周围的百姓们,瞪眼结舌的看着这一幕。这…这也太大胆了吧。更有不少人匆匆离开。 忘情的纠缠着,司颜若死死的拥紧他的脖颈,就算会因此惹上一世的骂名,她也甘之如饴。 “因为爱我,纵然会惹来众多的指责也无所谓吗?”枕着他的臂膀说道,“倘若真的是这样,就让我来承担吧,红颜祸水,我喜欢这个称号。” “颜儿,你是我的妻子,我又怎会让你成为祸水呢。江山和你当中,我会努力保持平衡。”怜惜的望着她的眼眸,嗜骨的爱情,要如何舍弃。 “我喜欢你睥睨天下,成为世界的主宰。” “会的,你一定会看到。”到了那时,我一定会牵紧你的手,一起走向那个终点。 来到云庄门口,司颜若推开这恍如虚设的大门,同他走了进去。 “我没想到,你们会住在这里。”看着荒废的云庄,心中有了些许的怀念。 环顾四周,血洛和即墨将这里收拾的很好。 血洛一见司颜若回来,便高兴的跑了过去,也顾不上沾满泥土的双手,就往司颜若的身上蹭去。 “颜姐姐,你终于回来了啊。” 司颜若含笑点点头,替血洛引见了君天懿,“血洛,他就是我的夫君。” 第五卷、欠揍的男人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血洛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的打量着君天懿,长长的发出一声嘘叹,“哦……这就是让颜姐姐你有爱有恨的男人啊。看上去也不是那么的欠扁啊,没想到却做了那么多伤心的事,哎……” 君天懿被她的话说的蒙了,欠扁?自己长的很欠扁吗? 司颜若连忙偷笑的拉过血洛,“嘘…,他可是会生气的。” “生气就生气,谁让他当初这么伤你的心,还把你弄成那个样子,这样的男人就要气一气,不然啊,他就不懂得珍惜…”声音越来越响,摆明是说给身后的君天懿听的。 “颜儿…”悠悠的念道她的名字,当初真的是伤她如此深,居然连这个小丫头也容不下自己了。 “懿,血洛她还是个孩子,你不要和她生气。”司颜若还真怕那些话让他动怒,赶紧过去安抚他的情绪。 君天懿双手握着她的手臂,“你知道,我不会的。” “血洛,即墨呢?他还在房中?”扯开话题,不能再继续纠缠下去,不然该生气的就是自己了。 血洛指了指后花园的方向,“墨大哥在后面整理园圃,说开春后就能载种药草了。” 刚跨进的时候,看到翻新的草地,司颜若眯起双眸来,对药草他永远都是那么的挚爱,什么时候他才能将那份死死的关心,真正的关心下身边人呢。 看了眼血洛,这个丫头只懂得付出,却从来不曾向即墨询问过什么。 只怕痴心错负。 “墨哥哥,颜姐姐回来了。”血洛高兴的走到他的身边。 即墨拉了拉垂下的眼罩,蓝色的闪光彻底的被遮掩,“我能看到,血洛。” “即墨,我们搬家吧。”开门见山同他说道,“你喜欢药草,我们可以陪你一起栽种,来年开春一定会很壮观的。” “看样子,你们是和好了。栖颜,恭喜你。”透过层层黑布,他看到了那双相牵的手,眼睛突然干涸起来,这么的生疼,即墨瞥过头去,淡淡的说道。 言语之间毫无喜悦之情,可司颜若正在兴奋的关卡上,见到他祝福自己,便也没想那么多。 “谢谢。”笑容甜蜜的看向君天懿,“以后可不许欺负即墨。” 君天懿诧异的盯着司颜若,用余光打量着即墨,这个男子的身上终有着让人说不清的感觉,不仅仅是神秘。 “颜姐姐,有我在没人敢欺负墨哥哥的,不然我一定会让他死的很惨!”提起有人会欺负即墨,血洛一下子就认真了起来,眼里不容许有沙子侵入。 “我知道,血洛你会保护好即墨的,以前是你们在保护我,这回就让我们来照顾你们吧。” 暮色下,司颜若和君天懿在云庄呆了一下午,直到确定太阳西下之后,才带着即墨和血洛一道返回顺王府。 微微睁开的蓝色双眸,让君天懿大吃一惊。与众不同的色彩,就此注定他不平凡的一生。 府中的家丁们,见司颜若虏获了他们主子的心,不少人对她还是羡慕的。 这王府易主的日子也不久了吧。 第五卷、栖颜?红颜?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就这样原谅他了吗?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是为了复仇而来的,难道你都忘记了?”皎洁月色下,即墨手执樽杯对着司颜若说道。 “爱的太多,当恨无力成全时,我剩下的只有爱。”合了合眼眸,不经意的诉说着,“他下去找过我,只是他没有找到。即墨,或许你不懂,可是当那他能放下一切随我而来时,我真的是满足了。我求的便是这样的一颗心。” 心至今还是被感动的满满。 即墨放下樽杯,看了眼四周的环境,深吸了一口气,“红颜一笑,我想谁都会抛弃世俗的一切。”如果,今日换了是他,他也甘愿放弃一切只求她留在自己身旁。 只是可惜,她早已嫁作人妇。 “那你什么时候才愿意放下那道心墙去发现你的红颜呢?”司颜若眨眼,是时候替血洛考虑下了。 即墨再次举起樽杯,放在唇边轻抿了几口,他有病是喝不得酒的,不知为何今日他特别想借此一醉方休。在翠竹峰上,他曾经酝酿过竹叶酒,不似在这里的辛辣。 只是那么几杯,他就浮上了醉意,蓝眸蒙上一层水雾。 “栖颜,我的红颜在一个我到不了的地方。” 司颜若怔了怔,他有中意的人?那血洛该怎么办,她那么爱即墨,又怎么舍得他。 “既然去不了,就不要勉强自己。惜取眼前人。”含蓄隐晦的提醒着他,他是心如明镜的人,又怎会不明白这话中的意思呢。 即墨眼眸空洞的望着司颜若,良久他回过神缓缓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眼前无人,栖颜,缘分三生石上有,不要妄作好人。” 四下无人,今日她就算是想说点什么,也不怕传了出去。 “那血洛呢,她一直喜欢你,难道你都不曾感受到她对你的心吗?”略微大声的说道,血洛那么可爱,她不信他会拒绝,更何况他们都一起生活了十几年。 “嘘…今晚夜色很好,不要破坏了。”即墨捂住司颜若的双唇,示意她不要再说话。 静静的聆听着周遭的一切,他的手半点都没有松懈。 酒意涌上心口,他忍住那猛烈的咳嗽,转身就走。没有只言片语,那个问题就这样永无止尽的被耽搁下了。 身上萦绕着淡淡的酒香味,双眸迷离的望着他远去的方向。 “即墨,你究竟在躲避什么。” 君天懿见到司颜若一脸丧气的回来,讪笑了几句,“怎么样,吃闭门羹了吧。” “现在就开始笑我了?”司颜若瞥了他一眼,之前她说要去跟即墨谈心时,他也没反对什么,这下倒是嘲笑自己了。 君天懿捂嘴偷笑,放下手中的书籍,搂过司颜若的肩膀朝着床榻走去,“感情这种事,外人是没有资格过问的。颜儿,不要再去插手他们之间的事了。” “我想看到她幸福。懿,我想让所有人幸福,就好像我们这样。”伸手环住他的腰,头轻轻的靠在他的肩头,淡淡的说道。 “我只做力所能及的事,你是幸福的就够了。颜儿,这些事顺其自然吧。” 第五卷、变数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错落在京城某一处豪华的府邸上,君天奇居高临下的望着站在自己下方的寒茹。 满脸的厌恶之情,不屑的说道,“你还来这里做什么?” “来做什么?哈哈…你可真是高枕无忧啊。”寒茹冷笑,讽刺的笑着他,“司颜若回来了,她没有死,邙山那么高的悬崖都没能把她给摔死,你说说,下个死的人会是谁。” 君天奇吃惊的盯着她,看得出她没有撒谎。眼眸半眯,“那日你不是亲眼见她掉下去的吗,怎么还可能活着?”难道她长了翅膀会飞不成。 寒茹一听,更是笑得凄切,“我亲手推她下去,她不死我又能有什么办法。现在跟他别提有多恩爱了。” “是她命不该绝,这会儿来向你讨债了吧。”君天奇冷笑着,这个女人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 这下倒好,就算有那个孩子。她也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了,只能任人宰割。索性的是自己早就没有把希望放在她的身上。 这些变数,让他始料不及。 “我死了,你也休想逃脱。这些事情可都是你引起的。”抬眸瞥向君天奇,始作俑者是他。 君天奇两腿一摆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指互捻着,嘴角因此勾起一抹让人毛骨悚然的死亡之笑,“你要死是你自找的,你毁容下毒推悬崖,那样是我指使的?你还真是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你就真的以为这个孩子能挽住他的心吗?哈哈…女人啊女人,你要我说你什么才好。” 寒茹脸色毫无血气,铁青的面庞死死的望着君天奇。 “你以为你真的能活的长?还是你以为我会救你?现在的你只不过是我手上的弃子,谁还会管你的死活。”长臂一挥,冷酷无情的说出这句话,没有半点的怜悯之情。 怨恨的紧盯着君天奇,她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转过身去。就算死,她也要托着他一块死去。 她会成这个样子,都是拜他所赐。没道理什么错都由自己来承受,而他独善其身。 失落的走在大街上,寒茹的心情跌落至谷底,想着要怎么去对付司颜若。她身旁有了君天懿,自己还能怎么做才能再一次除掉她。 马车长驱直入,肆无忌惮的穿梭在人海当中。 “让开让开,都给我让开…”显然是匹受了惊的马儿,车夫无力驾驭只能竭力的让人群让出条路来,以免伤了路人。 待寒茹回过神时,马车已经离她不远了,想躲恐怕也躲不开。 “啊…”突然,人群中传出一声惊喊声。 车夫用力拉紧了缰绳,使劲的掉转马头,估计是寒茹身上那嫣红的衣纱刺伤了马儿的眼,车夫这么一用力,马头便直落落的想旁冲去。 继而是‘砰’的一声。 马匹撞在了一旁的墙上,顿时鲜血直流。车夫从马车上摔下来,身上不少地方被划破。 寒茹硬撑着身子,冷汗从额头上滑下钻入脖颈处。一手用力捂着小腹,全然忘了痛楚。 一小股鲜血渗过裙摆,温热的让寒茹打了个寒颤。 “额…”不待车夫过来,就被那疼痛所侵袭,捂着小腹弯下身子,脚边是那被染红的沙尘。 第五卷、从长计议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人群中,一袂玄青色的衣衫随着吹来的寒风摆动着,侧过脸去询问着站在自己身旁的女子,“看样子是动了胎气,要我们帮上她一把吗?” “如果只是个纯粹的人,我会帮。但是凌,那是她罪有应得,我想九爷也不希望她生下那个孩子的。我们走吧…”没有人希望她的存在,更没有人希望那个孩子的到来,紫衣拉紧君天凌的手断然的走出人群。 这是她欠的,她所犯的罪绝不是这么简单就能化解的。 君天凌的不忍,紫衣的坚决,最终还是独留她站在寒风中饱受着那份痛楚。 “夫人,你这是怎么了啊?”周围不少人群被吸引上来,纷纷询问着。 寒茹痛楚难忍,只是有着钻心的痛,下面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一样,“我好像要生了。”才几个月的时间,看样子是要早产了。 走出不远的紫衣一听到她要生了,不免疑惑的回过头去,自己的孩子还安然无恙的在她体内生长着,她的哪有这么快要生,难道是刚才的惊吓,让她提前早产了不成? “紫儿,你怎么了?”君天凌见她停留在原地,不忍疑惑的问道。 “凌,她说她要生了…”蹙眉看向君天凌,“可是时间根本就对不上,她的孩子应该才六个月,根本就不足月。” 君天凌心一沉,“会不会是早产?” “早产?为什么总让我觉得不安,好像有什么堵住了心口。”揪扯着心房,一下子她变得烦躁起来。 人群正不断的在变大,叫声也不时的起伏着,紫衣和君天凌起身折返回去。 寒茹见紫衣他们站在自己的面前,好奇的打量了他们一眼,从口中吐道,“救救我…” 君天凌俯身,抓过寒茹的手腕细细的把脉起来,眉头时而紧蹙时而松懈,期间他回眸看向紫衣,百般的疑惑萦绕在他的嗓下。 “凌,怎么样了?”紫衣上前走了一步问道。 君天凌放开她的手,拉过紫衣在她耳边窃语几句。 紫衣立马就拧紧了双眉,惊讶的说道,“你确定吗?” 君天凌面露难色,倒也不是很确定,“要不我们先送她回去,一切从长计议。” 紫衣的心因为他的那番话,不停的跳动着,双手不时的紧掐着自己,要是他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这势必会掀起一场风暴来。 君天凌立马让侍卫扛起地上的寒茹朝着顺王府匆匆而去。 司颜若和君天懿两人睡到自然醒。自从两人相认之后,君天懿已经很久没有上过早朝了,只是请了长久的假期。 适逢皇上身子抱恙,也无人来过多的管涉。 那日在街上的举动,早已传的满城风雨。只是这顺王府中依旧太平的很。 就连清风堂内的林慕泽和洛亦寒得知这个消息时,除了惊讶并没有过多的表情。他君天懿也只有面对司颜若时才会表现的像个孩子。 “还不打算起床吗?”打扮妥当后的司颜若望着铜镜中的君天懿问道。 君天懿拉了拉身上的被褥,懒洋洋的伸长了手臂,“美梦可真是短啊。” 第五卷、真的(加更)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司颜若起身走到床榻旁,拉起他的胳臂,“时间不早了,我们说好的要去探望紫衣姐姐。怎么到了这会儿你都忘了?” 君天懿被她轻轻一拉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整了整亵衣,“算算日子,紫衣的孩子也快出生了。” “恩,这次去一定要好好拜访。论辈分,她还是你的嫂嫂呢。”司颜若取过外衣给君天懿套上,拉过那条镶玉腰带替他别上。 君天懿扶起她的身子在她的脸蛋上捏了捏,“如果你当真想念紫衣想的紧,就过去同她住上几天吧” “真的可以吗?”司颜若欣喜若狂的拉住他的手臂说道。 “你们姐妹情深,我没有道理不怎么做。”她们之间的情谊早已超过了她同寒茹之间的亲生姐妹情,如果他将她一味的保护起来,只怕时间久了她会不开心。 司颜若踮起脚尖吻了吻君天懿的面颊,“谢谢你。” 君天懿正揽过她的腰要往深处去时,管家却跑来敲响了房门,气喘吁吁的说道,“王爷,大事不好了。王妃她…大事不妙了。” 连续说两个大事,这让君天懿烦躁了,大清早的又有什么大事发生在她的身上。 正要发作之际,司颜若伸出手指按住了他的双唇,“嘘,千万别生气。”她了解君天懿那嫉恶如仇的心理,就算心情再好遇上寒茹的事,他变脸比翻书还快。 “这件事就交给你,我不想再看到那个女人一眼。”拍了拍她的手背,“你要记住,你才是王府的女主人。做任何事都要拿出点威信来,知道吗?” 司颜若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在家丁面前她只不过是个受了宠的丫鬟,又有什么资格去对正牌王妃大呼小叫呢。 一想起寒茹是自己的妹妹,又和君天懿有了肌肤之亲,她心里就特别的难受。 跟随管家一块儿来到了正厅,没看到寒茹的人就先看到了紫衣和君天凌。司颜若一激动就走了上去,“你们怎么会来?” 紫衣和君天凌对望了几眼,想象不出她是用什么身份来这里的。 君天凌见她的打扮不似丫鬟们的平庸,淡雅之间带了些许的主人气势,便拉了拉紫衣的手轻声的说道,“看样子九弟是存心要收了她。” 紫衣瞥了一眼君天凌,“应该是这样的。” 司颜若睁圆了双眸看向在自己面前窃窃私语的两个人,不忍笑出声来,轻快的走上去拉过紫衣的手,“紫衣姐姐,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吗?” 紫衣懵了,君天凌也懵了。 她说这话的意思,难道她真的是司颜若了不成?喜悦爬上紫衣的眉梢,灵动的双眸也因此半眯起来,手激动的反握上司颜若的手。 “真的是清浅回来了吗”语言稍稍的哽咽,紫衣完全不敢相信她是真的回来了。 这次居然是君天懿先认出她来了,揽过她的双肩将她抱住,“我等你等的好苦,我怎么都不敢相信你就这样离开了,清浅,以后不要再这样了。你这样,我和孩子都难受。” 君天凌见紫衣情绪太过激动不时的安抚着她的后背,“你别这样,你一哭倒显得是清浅的不是了。” 第五卷、房事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紫衣笑了,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紧紧的握住了司颜若的手,“那些话咱们玩点再说,我和凌上街时看到了她,好像是要生了,就给带回来了。” 说着,门外就传来了哭喊声,寒茹在侍卫们中间不时的挥动着手臂,血不停的蔓延,触目惊心。 “这?”这哪是要生产,根本就是动了胎气,同上次那样,这次怕是不轻,“她动了胎气,怕是受惊了吧。” 紫衣点点头,的确如此,想起方才那情形的确是有惊无险。 痛楚再次袭来,寒茹忍不住吆呼出来,管家赶紧招呼了几个家丁将寒茹送往她的厢房中去,临走前意味深长的打量了眼司颜若和紫衣。 “那个孩子还真是折磨人,生下来怕是来讨债的吧。”司颜若望着寒茹远去的方向,想起那个被自己亲手扼杀的胎儿,不禁悲从中来。 她一直没有告诉君天懿她曾有怀过别的男人的种,她怕他伤心,正如同她此刻伤心一般。 紫衣将她的悲伤尽收眼底,“好妹妹,大风大浪都过去了,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姐姐的肩膀永远都为你停留着,累了就过来找姐姐吧。” “紫衣姐姐,谢谢你。”但愿上苍保佑我们的姐妹情永远都不会变。 君天凌忍不住内心的冲动走了过来,在紫衣的耳边嘀咕了几句,生怕她给忘记了。 “凌,我知道了。”拉着他的衣袖轻声的说道,好似不想让司颜若听到一般。 “紫衣姐姐,发生什么事了吗?”司颜若不懂,君天凌为何要在这个时候说私语,而他们又好像是刻意的在隐藏一件事。 紫衣浅笑了几声,走过来问道,“九爷在吗?我有些话要问他。”凝重的表情,更衬的那笑容的诡异。 司颜若看不懂,道不明白指了指身后就说,“他在寝室里。” 君天凌绕过紫衣就走,司颜若正想追上去就被紫衣拦住了,关切道,“离开这么久应该有些话要对我说吧,清浅,他们男人家的事我们女人家就别掺和了。” “可是…?”可是你们好像是故意的,一定有什么话是不能让自己听到的。司颜若想到这里就有点焦急,可站在自己眼前的是紫衣,她只能沉住气留了下来。 “也没什么大事…”紫衣拉过司颜若的手朝着一旁走去,站了这么久,这脚都有点痛了。 君天凌穿过长廊,绕了不少的弯道这才到达君天懿的寝室,轻轻的叩了门,不请自入。 “你怎么来了?”坐在茶几前的君天懿看到来人不是司颜若而是君天凌时,疑惑的问道。 “我来这里就是想问你几件事的。方才我在外头遇上顺王妃,不凑巧的替她把了把脉,发现有个地方不太对劲就想问问。”君天凌郑重的说道。 君天懿替他倒了杯清茶,示意他坐下来慢慢说,“难道孩子胎死腹中了?”如果真的是这个消息,他一定会感谢他的,这是个好消息。 君天凌摇了摇头,抿了抿双唇又深呼吸几口,直到君天懿快没了耐心前才缓缓道来,“你和她行了几次房事?” 第五卷、人尽可夫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什么?君天懿一头的雾水,双眉立马紧蹙的拢的老高,这算什么问题,明知道他最忌讳别人问这种事情,他还好意思拿出来放在台面上讲。 “你问这个做什么?”自从他得知事情的真相后就没有碰过她了,行房事?他都快不记得了。 君天凌知道这个问题太过于直接,为了缓解气氛故拍了拍他的肩膀,勉强的挤出一堆笑容来,“你先回答我,这还只是猜测中的事。” “多少次我哪还记得清楚,七哥,你究竟想知道什么?”君天懿阴沉的问道。 君天凌呷了口热茶,“我怀疑她腹中的孩子不是你的,时间不对。” 听到这句话,君天懿整个人‘腾’的下就从凳子上蹿了起来,这个惊天的消息让他无法接受。 君天凌见他反应如此巨大,也一块儿站了起来,开始了他推算的逻辑,“那个孩子按照我们看来应该才六个月大,可是脉象却显示那个孩子已经快七个月了。上次在宫中查出有身孕时,孩子快两个月了,推到之前的日子,你根本就还未成婚,就算成婚了也不可能一下子就给怀上了,所以这个孩子估计不是你的。” “七哥?这些话是不是太勉强了?”君天懿满头的疑惑,但又觉得他的话是对的。 要是真的不是他的孩子,他恨不得亲手掐死这个女人。 “所以我才会问你房事的事,又不好惊扰了其他人。”君天凌叹了口气。 君天懿转念一想,想起司颜若带回来的即墨,不由得扬长嘴角的弧度,滑过一个淡淡的笑容来,“不需要御医,我想还有个人能帮助我。” 君天凌狐疑的看了眼他。 君天懿请出即墨,和君天凌三个人一块儿往寒茹的厢房走去。他们不愿意惊动司颜若,是否坏消息,谁都不愿意让她知道了去。 即墨跟着他,不清楚他要做什么,“是有什么事吗?” “颜儿一直夸你医术高明,本王想让你诊治下。”君天懿步履甚急,连语气也随之急了起来。 即墨低头应了一声,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会想起自己的存在吧。收了收眼上的黑布条。 寒茹的叫喊声一声高过一声,屋内的几个嬷嬷着急的团团转。 君天懿本不想进去,可是碍于他是这王府的主子,在君天凌的劝诫下也就走了进去。 老嬷嬷们看到一下子进来三个男人,便拱手将他们推开,“王妃估计是要早产了,这个地方又岂是主子们该来的地方,犯了忌讳的啊…” “估计,你也说了是估计,今日本王倒是想看看这个孩子到底是早产还是顺产!”一把揪起老嬷嬷的手就往旁推去。 即墨看着他的冷血,不由得向后缩了缩。 “替本王看看,这个贱女人腹中的孩子到底是六个月还是七个月!”君天懿对着床榻上的寒茹指了指,冷冷的同身后的即墨说道。 寒茹被这一呼惊过神来,扭动着身子,不断的哭喊着,“你是要怀疑你自己的孩子吗?” “孩子?少在本王面前替这个不知道是谁的种的孩子,为了让本王不怀疑,居然做出这种事,还真是人尽可夫。”君天懿漠视她的痛楚,斩钉截铁的怒吼着。 第五卷、要生了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即墨扯落眼罩,步步逼近寒茹的身子。 寒茹不敢想象,这个孩子如果真的如他所说的不是他的,那么就只有是春满楼的那次…那个肮脏的夺取她第一次的男人。 “啊…”歇斯里地的冲着靠近的即墨喊了出来,疯狂的揪扯着自己的青丝。 五指指缝间显然被扯落不少。 即墨只是趁机瞄准了她的举动,握住她的手腕就把起脉来。 片刻,他甩开她的手,又用手指算了算,再走过去摸了摸寒茹的小腹,轻轻一按,寒茹就痛的叫出声来。 在身下那片浓郁的血水中,流淌着奶白色的液体。 “羊水破了…”即墨淡淡的说了句,便转过头望向君天懿。 老嬷嬷们见状顾不得君天懿的责罚赶紧跑过去,放下幔纱对着君天懿再三的作揖,“王爷,羊水破了这孩子也快要出来了,就让老奴先替王妃接生了吧,时间久了对谁都不好啊。” 君天懿怒气交加,根本无暇理会老嬷嬷们的话,只是在等即墨的答案。 即墨重新绑好眼罩,走到君天懿的身旁,“王爷,还是出去说吧,血房重地不能多呆啊。” 君天懿凝视即墨几眼,心中也万分清楚,不再说什么转身就走。 君天凌的双眸不停的盯着床榻上的寒茹,那弥散在空气中的血腥味让他直想作呕。 走到房门外,新鲜的掺杂着些许的刺鼻的空气迎面袭来,君天凌拉了拉衣领,侧头去看君天懿时,才发觉他那眉头的忧愁越来越浓。 得知这个孩子并非是自己的,他应该高兴才是,又为何有这么浓郁的忧愁呢。君天凌不懂,完全不懂眼前的这个男人。 “怎么样,你把脉的结果如何?”脚跟刚刚站定,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即墨低头冥思,“我一直很好奇,到底是为了什么要我来看这种东西。”手指虚晃,那微弱的脉细似乎还未散去。 “本王只是想知道结果,到底是六个月还是七个月?”双眸兀的睁大,不容他多问。 “七个月!”三个字,在这凝集的空气中是那么的清晰。 君天懿的身子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幸好君天凌扶住了他,不然他真的会颓废掉。 “胎儿不安,这个时候接生,怕是也活不了多长。”即墨垂眉说道,君天懿他到底是在担心那个孩子,还是在想别的什么事? “你确定没有诊断错误?”君天凌从后面走上来,重复询问了句。 即墨抬起头,满眼不屑的盯着君天凌,袖子一挥,“既然不信任又何必来找我呢?”说完就走人了。 君天懿一把按住君天凌的身子,淡淡道,“颜儿的容貌就是他医治好的,所以我相信他!”眸子又闪现出方才的嗜血的味道。 屋内,是连续起伏的叫喊声。 不少丫鬟也闻讯过来烧水的烧水,拿剪子的拿剪子,忙进忙出也将司颜若和紫衣给吸引了过来。 见到君天懿和君天凌一早就守候在门外,司颜若吞吐的问道,“你们这是?” “她要生了,我们在等。”君天凌连忙解释。 紫衣愧疚的摇了摇头,她最终还是没能拦住司颜若。 第五卷、赎罪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我想还你一个能让我赎罪的机会,颜儿,对不起,这样伤害你的心。”痛苦纠结的不敢回过头去看司颜若,这么明显的差距,他竟然是最后一个得知的。 那个孽种让自己深深的伤害了所有人的心。慕泽、亦寒不止一次提过要解决了她,只是碍于皇上碍于孩子,他只好出口呵斥了他们。 可是,这结果是什么,他不由得嗤笑着自己。 司颜若定定的望着他的侧面,他是在心疼?那个女人即将要为他生下孩子了,那可是他第一个孩子啊… 紫衣默默无语的走到君天凌身旁,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在心中不停的祈祷着,千万不要,千万不要。 风,越吹越凛冽。让所有人都忘记了痛楚。 司颜若缓缓的转过身去,眼角是那不为人知的泪水,晶莹剔透,风来便堕入红尘中去。 迈着沉重的步子,她想离开了,那嘶声力竭的叫喊声,一下一下的揪扯着她的心脏,那样的折磨人。 手扶在自己的小腹上,她明明有过为人母的资格,她明明也可以有个可爱的孩子,可是,她却抛弃了,如今想起他会有自己的孩子,司颜若还是失落了,深深的痛到了心坎里去。 “其实,只要是你的孩子,我都能接受,只要是你的。”背对着他,司颜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肠明明就没有那么软,却偏偏要说这些折磨自己的话。 “颜儿,如果我说那个孩子不是我的呢?即墨方才替她把脉过了,那个孩子七个月了,七个月前你还没嫁给我,所以,孩子不是我,也绝对不能留在这个世上。”她误会了,君天懿猛然的转过身去,匆忙的解释着。 他口中的赎罪便是亲手将他们带入地狱,而并非是真心祈祷那个孩子的到来。虽然孩子是无辜的,可只能怪他投错了胎。 “什么?”背脊一怔,她瞬间石化在原地,孩子不是他的? 是老天在开玩笑吗?风突然温柔了起来,拂过她的面颊,软软的像是他的手替自己拭去残留的泪水。 “不相信我,你也应该相信即墨的,不是吗?”他忍住愤然,面对她所有的情绪便化作了春水,“我会让她生下那个孩子,是要进宫做个见证,也好断了外界的流言蜚语。” “那个孩子要怎么办,他是无辜的。” 君天懿走过去扳过她的身子,伸手替她理了理发髻,温柔的说道,“我说过,只要你幸福就好。这些我会交给慕泽和亦寒的。” “像当初杀了那个少年一样,在杀了他们?我想她从未体会过生不如死的滋味吧。”环住他的腰,无力的说道。 这些事让她头疼的厉害,她只想让她得到该有的惩罚。 “你不该为她求情,她不值得。就算我能饶了她,父皇也饶不了她,你别忘了她身后还有个君天奇。”手指突然用力紧握着她的肩头。 司颜若抿嘴不语,他是想借此一事重重的打击君天奇。但,皇上会来相信这些只言片语吗?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屋顶上方传来一声嘹亮的啼哭声。 第五卷、一箭双雕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片刻之后,老嬷嬷就抱着血淋淋的孩子冲出了房门,不停的冲着君天懿恭喜,“恭喜王爷,是个小世子。” 是个男孩儿?司颜若好奇的凑过去看了一眼。好小的孩子。 君天懿连看都不曾看一眼,拉过司颜若的手扭头就走。那条贱命就暂且留你几日。 老嬷嬷惊愕的杵在原地,怀中的婴儿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床上虚弱无力的寒茹看着自己手边的孩子,不由得激动的流下了泪水。这个是她的孩子,是她梦寐以求的孩子。 生下来却注定要承受她的罪孽。 在寒茹休养的那些日子,君天懿从没来过,就连孩子的头三,他也不曾出现过连带着司颜若一块儿回清风堂去了。 寒茹望眼欲穿,以为他会过来看孩子一眼。 时间倒回,记忆抽离。她想起来了,生产前的那刻,他怒气冲天的跑过来问自己孩子究竟几个月了,心中一紧,难道这个孩子并非是君天懿的吗? 那日金銮殿上,君天奇的那抹诡异的笑容。这一切都是他布置的棋局,为的就是要自己心甘情愿替他卖命? “哈哈…”凄凉的笑声久久的徘徊在横梁之上。 君天懿带着司颜若去清风堂的那些日子,林慕泽和洛亦寒这才发觉,那把琴泪居然消失了。直到司颜若取回来,所有人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她拿了去。 司颜若将琴泪放在桌上,弹奏着悠悠的旋律。 “接下来该怎么做?”宣室中,洛亦寒听着隐约的琴声,问道。 林慕泽沉思一会儿才开口说道,“不如一箭双雕。” “九爷,不如好好利用那个孩子,逼她承认所有的一切都是君天奇的指使,我想皇上会听你的。”洛亦寒眸中闪过一丝亮光,这的确是个不错的方法 手指掠过唇瓣,反复的摩挲着。心中计算着要如何请君入瓮。 一箭双雕,彻底除去寒茹,也顺便打击到君天奇。 从宣室出来,君天懿就直径去了司颜若那里,看着她沉浸在音乐当中,不忍叨扰了她的兴趣便走开了。 那个计划,他的确要好好的想过。君天奇,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当日,君天懿就派人入宫向皇上禀告了这个‘好’消息。 “明天我会入宫一趟,你跟我一起去吧。”君天懿抱紧她的身子,“我想把这一切都给解决了。” 疑惑的看着他,“要怎么解决,真的要让皇上杀了她?” “杀不杀不在我的选择,我只是想还你一个你该有的名分,我欠你的太久了,不想再错过。”闻着她发丝传来的淡淡馨香,他闭了闭眸子。 “明日一定会有一场腥风血雨吧。”速战速决,必然会牺牲很多。 “别想太多,偶尔想想我们的孩子吧。什么时候我才能听他唤我一声‘爹爹’” ‘噌’司颜若的脸红了大半,一半是羞涩一半是愧疚。 如果可以,她想一辈子都不让他知道那个消息。慕泽,明日她一定要和慕泽好好说说。 第五卷、他的关怀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司颜若起了个大早,再过几个时辰她们就该回去了,她有的时间也就眼下这个时辰了。 散步在清风堂中,许多弟子对她是毫不熟悉的。人来人往,甚少有人会去注意她。 林慕泽和洛亦寒都有个共同的习惯,他们早起,喜欢在一起下棋,品茗。 心中不断的思索着等下要说的话语,步子减慢了不少。下意识的收了收衣领,抬头望了眼空寂的上方,只有几片白云在哪儿自由的散漫。 找到林慕泽的时候,洛亦寒正巧有事出去了。 司颜若轻叩门扉,踌躇的站在外面等待着他的回应。 “夫人?”林慕泽先前以为是洛亦寒回来了,待起身才发现门外的是司颜若。 清晨总是最冷的,她为何要起的这么早。东方尚未露白,她一定是遇上什么事,又不好对君天懿说,只能来找自己了吧。 连忙走过去请她入内,取过一旁的披风替她披上,“天冷,小心得了伤寒。你的身子总是虚弱的。” “慕泽,今日来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按住他的手,目光恳切的迎上他的寒眸。 林慕泽的手稍稍的怔了怔,她那冰凉的温度从自己的手背袭来,“夫人有事,不妨直说。” 司颜若听他这么一说,便坐在了洛亦寒的位置上,看着眼前那布满黑白棋子的棋局,这是个困境,再差几子,白子就要输了。 可白子也有可能凭借那个得天独厚的优势反败为胜。 “我不想让他知道我曾经有过孩子,慕泽,我知道你个寡言之人,可是我会怕,就好像这副棋局,棋错一着满盘皆输。”眸子浮上一层水雾。 林慕泽垂了垂脑袋,“九爷这么爱你,又怎会介意这种小事呢。何况当初那个选择是他亲自下的,又怎好将全部的过错怪在你身上呢。” “我知道他不会,可那是我这生无法忘却的噩梦。我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我早已是具破败的身子。慕泽,求你别说好吗?”激动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握上他的手臂希望他能答应。 “放心吧,这件事我会永远的烂在心里。”你好,那便好。 “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如此一来她是真的能够放心了,但愿他永远都不会知晓。 “其实,九爷真的很爱你。纵然他伤害你,那也是因为爱的太深,迷茫了未来。”临走前,林慕泽说了最后一句话。 司颜若翩然的转过身,冲着他笑了笑。 回去的时候,君天懿刚好起床,见司颜若从外面回来,连忙将她拉过来,呵气搓着她的小手,“这么冷,都去哪里了。” “出去走走,想清静一下。”司颜若淡淡的说道,眸光黯淡却不想被他看穿。 君天懿不再说什么,轻拥过她发冷的身子,下颔抵在她的额头上,凝重的说道,“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 “好。”点了点头,不假思索的应答着他。 临走前,君天懿本想让林慕泽留守在清风堂,让洛亦寒随他一起进宫去的。 可林慕泽却私自和洛亦寒换了一下,他明白此次进宫,凶多吉少。他君天奇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第五卷、除去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君天懿带着司颜若率先回了顺王府,对着林慕泽的自作主张并没有说什么,深邃的看了眼他一眼就离开了。 “你想要怎么做?”司颜若拉过他的手,不解的问道。 君天懿伸手指轻按在她的双唇上,“什么都别问,你要的我一定会给你。我只求你能将心中的那根刺彻底的拔掉。” 前脚刚刚跨进门槛,管家就匆匆迎了上来,“王爷这几日都上哪儿去了,连小世子的头三都不曾出席。” “本王的事要同你禀告过吗?不如这个位置就由你来做可好?”君天懿斜视望着他,这个人越看越不舒服。 牵起司颜若的手,顿时又转变了态度,“以后,这个王府就由你来当家吧。” 此话一出,管家只感觉双腿一软,不撑力的倒了下去,“王爷…王爷你怎么可以?”他不敢相信君天懿的话,他居然要将偌大的王府交给这个小婢子手上,那他还有何地位。 “上次二十板子本王还没同你算账,这次本王不想看到你,若还想分上一杯羹,就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不然你随时都可以走。”转过身,冷冷的喝斥道。 “我们走吧。”拉起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以后看谁还有那个能耐在他面前再提及那个女人的事。 在君天懿和司颜若进去的时候,寒茹正在哄孩子睡觉,几个嬷嬷站在一旁看着她们,脸上挂着浓浓的笑容。 君天懿推开房门时,阳光倾泻进入屋内,寒茹惊愕的抬起眸子,逆光隐约的看清了君天懿的身影,缓缓的从床榻上站了起来。 嬷嬷们率先迎了上去,“王爷,你可算回来了。” “都给本王出去,没有本王的允许谁都不许跨进这个房门半步!”身子一侧让出半条道路来让她们离开。眸子愈发的寒冷。 “你这是做什么?”疑惑的看向他,怀中的孩子打了盹,差点就被他给吓哭。 “做什么,这些日子你也活够了,是时候让你感受下生不如死的滋味了。”一小步一小步的走进,脸上是无法揣测的笑容,只是感觉他身上都笼罩着丁点的阴影,来自地狱修罗的阴影。 狭长的照射在光滑的地面上,没有尽头。 孩子醒来,经不起那几声吓喝,忍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 “唔唔唔…不哭不哭。”寒茹一边安抚着孩子,一边远离他的视线。 司颜若跨过门槛,走入其内,她的双眼自进入时就被寒茹怀中的孩子给吸引了,他是那么的幼小,那么的可爱。 君天懿懒得再同她继续纠缠下去,大步跨过去从她怀中硬是生生的把那个孩子夺了过来,双手撑在脑袋之上,恶狠狠的说道,“所有的一切是不是君天奇在背后指使你的!?” “啊…我的孩子,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这是她的孩子,却不是他的。真是可笑,满心以为有了这个孩子他会待自己好点,没想到却间接的将自己推入了更深的深谷。 第五卷、进宫对峙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跟本王进宫,找皇上说过清楚。或许本王会饶你一命,你要清楚,你的命不在皇上地方,而是在本王手中。不进宫也可以,那这个孩子必须死。”不留半点余地,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就是他所悟到的。 “不…只要你不伤害我的孩子,我可以进宫,我什么都没了,求求你放过我的孩子,他才刚来这个世上没几天啊……”寒茹眼泪布满脸庞,直愣愣的给君天懿跪了下来,脑袋还不停的叩在冰冷的地面上,一下一下,掷地有声。 司颜若半眯起双眸,走到君天懿的身前,抱过那个孩子,那个小家伙不停的闹着,怎么也不肯停下来。 “那就好好记住你的话。”君天懿单膝蹲下,漠视着她,只听到那句他中意的话。 司颜若将那个孩子交还到嬷嬷的怀抱中,“好好看着他,出了事可要小心你们自己了。”语态轻盈,面带微笑,可却让嬷嬷们各自都捏了一把冷汗。 带林慕泽来到时,见到寒茹那副惨状,暗自在心中窃喜一番。 十年风水轮流转,是时候轮到她来改写这个命盘了。 御书房中,一名小太监手托拂尘步履匆匆的侧身进入宫殿,对着硬撑着身子在案牍上审批奏折的皇上,轻声说道,“皇上,顺王爷携带顺王妃在外求见。” 皇上咳嗽了几声,蹙眉说道,“宣。” 君天懿、寒茹、司颜若和林慕泽一行四人跨过御书房,看着那明黄色的身影,不由得压低了脑袋。 “是有什么事吗?”说上一句话皇上都是咳嗽几声,好像就要把腹中的东西都给咳出来似的。 寒茹哭丧着脸庞,连忙跪倒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想起自己的孩子便不住的哆嗦了起来,“皇上饶命啊…” 皇上放下朱笔,疑惑的抬起眸子,看到寒茹如此,更是不得其解,“你这是做什么?要朕饶恕你什么?” “还请父皇请来大皇兄,儿臣有事要他在堂当面对质。”君天懿果断的向前跨出一步,双手作揖。 “你这又是为何,看她这样子,孩子怕是早产了吧,既然来了为何不一齐带上呢?”皇上早已听闻她生产一事,只是想不透今日唱的是哪出。 “待大皇兄来了,儿臣再一一解释给父皇听…偷天换日,狸猫换太子,这几出戏可真是精彩呢。”再次抱拳,声音也比之前上调不少。 皇上对着宫门口的太监摆摆手,示意他去请君天奇过来。 一时间,御书房中除了寒茹的哭泣声,便不再有什么声响。 司颜若至始至终都不敢看皇上一眼,他是严厉是让人生畏的。她没有那个魄力去直视他,他那么的高高在上,就算他么之间的距离不出几米。 君天奇手下的暗人早已将君天懿一行进宫的消息汇报给他,隐隐约约,他也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事。 倒也多担心什么,有些事他一直选择没有说出口。他君天懿想要借此打击到自己,那么他势必会悔不当初。 第五卷、寒茹自述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君天奇无谓的笑了笑,换过衣裳就随着宫中前来传口谕的公公一块儿进宫去了。 御书房殿外,尖锐刺耳的嘹亮声就此传来,“大皇子到…” 所以人都没有回过头去,只是静静的等待着他的到来。 殿门敞开,冷风一下子就灌了进来,清醒了不少人的神经。 见司颜若抖了抖身子,林慕泽想旁跨去一步用自己的身躯替她挡住那阵凛冽的寒风。 “谢谢你。”感激的冲着他说道。 林慕泽只是点了点头,就当是接受了她的谢意。 君天奇环顾了他们四人一眼,在看到地上的寒茹时,眸中的寒光愈加的浓烈,不经意的闪过一丝杀意。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留着只是浪费粮食。 “儿臣,参见父皇。”走到最前面的那个位置,君天奇单膝下跪行礼。 皇上摆了摆手,“起来吧。现在可以跟朕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吧。”双眸四处打量,倾注在君天懿身上,缓缓道来,“就你先说吧。” 君天懿汲取到了眸光,冷笑的看向君天奇,声音高而不颤的念道,“之前儿臣就跟父皇提起过这件事,今日就此这件事,来同父皇道个明白,说个清楚。” 深吸一口气“父皇一直期望的那个嫡长孙,并非是儿臣亲生的。儿臣找过神医鉴定过,那个孩子已然七个月,早了一个月。” “你做的孽事你最清楚,到了今时今日还不招供,你想等到什么时候去。”恶狠狠的盯向地上的寒茹,用脚踹了踹她的后腰。 寒茹不停的打颤着,牙齿不小心咬到舌头上,说话极为的不利落,“皇上恕罪,皇上恕罪。”说话的同时一个劲的磕着头。 “有什么事就说。”不耐烦的摇了摇手,他没心思再去听一些‘恕罪’‘饶命’之类的话。 君天奇望着寒茹,期待着她那张狗嘴里又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从小到大,我的生活中只有风哥哥一人是真心待我,虽然他穷,可他却从不因为这个而自暴自弃。那天他的娘亲死了,他进城卖身葬母。我以为会有好心人愿意出钱给他。终于,我等到他回来了,他告诉我有个好心人给了他很多钱,他也说等他赚够了钱就回来娶我,我一直等一直等,没想到等来了他的噩耗。”寒茹诉说着往事,眼眸中顿时就出现了风少年的身影,那个微笑,她怎么也无法忘却。 “我怎么也不敢相信,他会这样的死去。那日是他的头七替他守坟,大皇子突然出现,告诉我风哥哥是被他们给害死的,还问我要不要报仇。心爱的人都死了,我岂有不报仇的理由,当时我的很气愤,如此糟蹋他,所以,我用了几天的时间在王爷成婚那日偷梁换柱。” “这个人,她有着和我一样的面庞,我想我们应该同母所生,当我看到她幸福的样子时,想到风哥哥的惨死,怒从中来的我便毁了她容颜,毒哑了她的嗓子,成功的代替她嫁给了王爷。之后我又收留她进王府,想用尽一切手段来打击到她,只是我没想到会因为这个而使我的计划暴露。” 第五卷、越爱越伤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大皇子教我在皇上面前假装有身孕,我没想到这个孩子是真的,我和他之间有着约定,他保住我王妃的地位,我便是任由他差遣。后来计划暴露,他已然视我为弃子。只是我没想到,在这场交易中,我竟然输了自己的心,纵然我做过千百般坏事,可是我是真的爱过你,用司颜若的身份爱过你…”头深深的埋入胸膛,泪水剪不断的滴落在冰凉的地面上。 “我知道大皇子一直想击垮王爷,他嫉妒皇上对王爷的恩宠,可是我是真的不愿意伤害王爷,虽然他杀了风哥哥,虽然他这样待我。我只是个女子,是个渴望被爱的,原以为那个孩子会让他回头,午夜梦回,我才发觉自己是多么的可笑。”寒茹嗤笑了几声,脸上的笑容无比的狰狞。 皇上在堂上凝思着,久久没有发话。 “那个孩子到底是谁的?”说这话的同时,君天懿将目光转到了君天奇的身上。 寒茹抬起头来,回望着君天懿,一脸的凄切,耸了耸双肩,惨然一笑,“只是个嫖客,那日我在春满楼挂牌,本想败坏她的名声,却是毫无音信,也害了我自己。”那个孩子应该是她这辈子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了吧。 为了他平安,就算是死她也甘愿。只求他放过那个孩子。 君天奇突然大笑起来,伸手鼓掌,“好好好,这些话是不是九弟教你说的?” “没有,王爷为人正直又岂会想你那般!当初你踢开我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你会有这么一天。”寒茹激动的冲着君天奇吼道。 “够了!”皇上厉声打断了堂下的那出戏,“朕问你,你是不是杀了那个少年?”手指颤抖的指向君天懿。 君天懿不假思索,“是,是我让人杀了他的。” “放肆,身为皇族又岂可乱杀无辜,今日的一切你又能怨得了谁。”一掌拍响桌面,怒说着。 君天懿撇过头去,“既然他卖身葬母,那么那条命我早已花钱买下,是杀是放,全权在我手中,父皇,宫中众多宫女太监,枉死的又何止一两个。更何况,要不是那个毒,我会那么做吗?” “你…”皇上被君天懿说的话语堵塞,“你们两个是兄弟,又为何要相互争斗呢,天奇,她说的那一切是不是真的?今日你若是承认了,朕愿意看在你母妃的面子上放过你。” 君天奇蠕了蠕嘴角,片刻的冥思过后,“父皇,万般讲究证据二字,若是没有证据,儿臣口服心不服。” “大皇子,你我之间一直都是口头约定,又何来证据。你这么做无非是想逃脱,可惜你错了,就算是死,我也会拉着你一块儿下去。”寒茹冲着君天奇笑了出来,苍白的笑容在她的泪水下更为无惧。 “贱妇,你又有何资格再堂上大呼小叫。”君天奇吼了她一声。 “当日诊脉的那个御医,不就是你收买的吗?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做过的事,终究是会落下痕迹的。”君天懿闭眸吐道,只要能证实御医是被收买的,其他的不怕他不承认。 君天奇哑口,硬是扭开头不当一回事。 第五卷、夜卫的出现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片刻过后,那名先前为寒茹诊脉的御医被几名太监硬是从御医房给拖了出来。 跪在地上,冷汗不停的往外涌,看了眼右侧的君天奇,又望了望堂上的皇帝,连忙磕头,“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当日诊脉可否确切?”皇上开门见山的问道,语气之间掺杂了些许的怒气。 若是真的像君天懿说的那般,他定饶不了这欺君的两个人。 “回…回皇上,这…这…”御医用余光瞥向一旁的君天奇,努了努嘴角。 “还不赶紧说!你以为能瞒天过海吗?”双掌瞬间拍在桌面上,引起好大一阵作响声,堂下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 御医更是吓的赶紧将脑袋埋的老低老低,心中不停的思量着,就算皇上做生气也不至于废了大皇子,索性心一横,“回皇上,当时王妃脉象虚弱,微臣一时无法把握得当,所以才说是一月有余。” “那照你看来,这个孩子到底是多大了!?”皇上狐疑的望着地上的御医。 “回皇上,微臣该死,是微臣失职,还望皇上饶命。”不停的叩头,只求保住一命。 君天懿听了更是有点颓废,打量着御医,似乎他有意无意在保君天奇。他们两个人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关系。 “死罪可逃,活罪难饶,罚你一年的俸禄,拉下去打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御医在一片沉默声中被带走了。 御书房又陷入死寂,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敢说。就连君天懿也不晓得说些什么才好。 皇上理了理头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既然你们彼此都没有任何的证据,不如就看看朕手上的这份资料吧。天奇,机会给过你,但你没有好好把握,以后发生什么事也怨不得朕这个做父皇的无情了。” 手掌对空击拍三声,几名侍卫便从御书房的侧门走了进来。 身上佩戴的是天胤王朝帝王所赐的黑玉牌,凡是携带黑玉者,便是帝王身旁最为得力的夜卫。 君天奇在见到黑玉牌时,脸色微妙的变换了下,想起自己暗室中的那批夜行者,不由得蹙起了双眉。难道从一开始他私下建立的夜行者,早已被皇上所知晓,这其中也安插了他的眼线吗? “方才那些话,你们都听到了。就大声的告诉他们,这些日子你们都查出了什么?”长袖一挥,洒下些许的薄尘。 “启禀皇上,这些日子的观察,王爷的话不假。”正声说道。 “该女子曾经出现在大皇子府中,属下也曾跟踪几次,两人之间的确存在着某种关系。”其中一个夜卫瞧了眼地上的寒茹,说道。 “有些事属下权利有限无法全数探知,还望皇上恕罪。当日邙山一战,属下几人亲眼所见,定不会错。” 皇上朝着龙椅后方仰去,无力的冲着君天奇说道,“事到如今,你还想反驳吗?所有人都会欺骗朕,只有这些夜卫是不会欺骗朕的,天奇,朕对你很失望。”颓然的摇了摇头。 君天奇面色极为难看,咬着双唇不断的隐忍着。果然,他对所有人都留了一手,连自己地亲生儿子都不例外。 第五卷、伤口上撒盐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父皇,儿臣对你也相同的失望。”棋错一招,满盘皆输。他想不到最后打败自己的却是他最敬爱的皇上,“这件事的确是我做的,那又如何?一个愿大一个愿挨,我只是看不过这件事,替那个男子出一口气罢了。” “逆子,难道你到了现在还不知错就改吗?那个死是怎么造成的,你比谁心里都清楚。”皇上伸手指向君天奇,怒气冲天的喊道。 一时气结,不住的咳嗽了起来。 “什么?”君天奇不敢相信的看着皇上,嘴巴长的老大。 “当日天懿大闹御书房之后,朕早已起了疑心,暗中查探才知道你做的事,朕也清楚是天懿对不起你在先,也就不做过多的追究,可你却越来越过分,到了今时今日,你还想否认什么!?” “哈哈…”不怒反笑,原来不是没人知道,而是一直在怂恿,“父皇知道又如何。他明目张胆有个清风堂,我又为何不能有个自己的地下党。要不是他出尔反尔,我又何必做此下策。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君天奇一席话,解开了所有人的心结。 谁都没想到之前下毒的人居然是他派来的,君天懿更是箭步冲了上去对着他就是一拳,“卑鄙,居然玩阴的。” 挨了打的君天奇用手指抹去唇角边的鲜红,舌尖舔去那辛甜,“我卑鄙还都不是跟你学的,呵…说什么献美人给我,还不是想在我身旁安插一个细作,好借此打垮我,君天懿,不是你会脑子,我也会…” “就算如此,你怎么能对一个弱女子下手,堂堂三尺男儿,有种就正面来,背地里算什么好汉!”揪起他的衣领,挥动着手中的拳头。 “怎么样,伤了她才能让你的心更痛不是吗?我还真佩服你,亲自选了个男子奉献给她解毒,亲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被别人糟蹋的滋味如何啊?哈哈……”那是一种接近丧心病狂的笑容,君天奇没什么好怕的。 “你……”对着他的脸颊又是一拳,留下五个拳印。 始终围观的司颜若闭上了双眸,这件事难道真的要一直如影相随吗? “九爷会好好处理的,你只需做你自己即可了。”林慕泽拉过她的身子,远离那场战争。 君天奇被激怒了,凭什么挨打的总是自己,一个反手便抓过君天懿的手腕,对着他就是一掌下去。 “九爷。”看到自己的主子吃亏,林慕泽又岂有袖手旁观的道理,赶紧冲了过去,替他接下那一掌。 皇上撑在桌上,看着堂下的打斗,竟然无法说出口去阻止他们。 向来御书房不得携带兵器,不得动武。这次却破例了。 寒茹趁机逃到一边,以免将自己卷入其中。 不一会儿,双方都没占到什么便宜,也只好就此罢休。君天奇看了那个始终站在原地,面带忧郁的女子,嗤笑道,“换了容貌还真是不一样了啊。只是可惜,无法重头再来。我真替你那个被你亲手送入地狱的孩子可惜啊…” 什么孩子?听到这话,君天懿连忙回过神看向司颜若,恳求着她的回答,“颜儿?” 第五卷、所有的真相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我真替你感到可悲,君天奇我本以为你只是正人君子,却想不到你只会做这些事,伤害了所有人你又开心的起来吗?在皇上眼中,你就能因此成为一块宝了吗?”幽幽的说道,眸子上是无尽的痛楚。 手不停的撕扯着两侧的衣衫,指甲深深没入肌肤中去。 那个孩子,她不愿提及,尤其是在他口中提起。 那丝的厌恶全数收入君天奇的眼中,绕过君天懿的身子,直径朝着她走去,“算算日子,当初你要是没打掉,这会儿也应该有六个月了吧,啧啧啧,外表柔弱的你做出事还真是狠心啊。” “要不是你们的威逼,他不会在我腹中停留这么长的时间。”寒光四射,冻结周围的空气。 “那可是风哥哥唯一的孩子,你知道吗?要不是你杀了他,我也不会推你下邙山,我恨你,就算将我挫骨扬灰,我也恨你,你根本没资格做的姐姐,你没那个资格。”寒茹愣愣的走上来,纠结的说道。 林慕泽见情形太过混乱,便走上去推开寒茹的身子,“你又有何资格在此大放厥词。” 勾勒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君天奇垂下头不停的摇着,口中笑声连连,让人心底发麻。 “司颜若啊司颜若,亏你在清风堂呆了这些年,居然连号个脉都不懂,那个孩子他根本就…” “住口!”林慕泽冲上去,打断了君天奇的话语,“既然认了,那就没什么好多说的了,九爷,这件事就让皇上处理吧。” “不,慕泽,我想听他说下去,那个孩子根本就怎么样了?你说啊…”伸手制止林慕泽,激动的上前问道,他好像刻意隐瞒着什么,那个孩子,那个孩子… “哈哈…你永远也想不到,是你亲手杀了你们的孩子,天胤的嫡长孙,哈哈…你说可悲不可悲。” ‘嘭’脑子好像被什么重重的敲击了一下,司颜若觉得眼前白花花的一片,伸手想抓怎么也抓不住。 君天懿见状,飞奔上去,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颜儿!” 司颜若一手按着自己的脑袋,另只手纠结的捂着胸口,“你骗了我,你为什么要这样残忍,难道这些恨就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命?我命由天不由人,当你们联合欺骗我的时候,难道就没想过后果吗?那个孩子,是你活该失去他!”君天奇狂笑,这个秘密他隐瞒了这么久,如今说出来必然能打击到他们,同时也将双方的裂痕化的更深。 “君天奇,你不是人!”司颜若咆哮的喊道,挣脱君天懿的怀抱,飞身上去。 手掌化成手刀,朝着他的脖颈迎面劈去,另只手在身侧加强了力道。 “颜儿…” “夫人…” 君天懿和林慕泽几乎是同一时间喊出来,按司颜若的身手又岂是他的对手。 “谁都不要过来,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是生是死,也要有个了断。”左手探去,对着身后关心自己的两个男人说道。 她爱的那么苦,为何还要承受这些折磨。亲生的妹妹这样,就连他也这样,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下手愈加的发狠,不留一点余地。 第五卷、生不如死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右手击中君天奇的胸膛,手腕灵活的一转,用尽全身的力道狠狠的推去。 君天奇一震,用七成的内力接上她十足的内力,脚步凌乱的向后退去,双臂伸展开倒挂着。 皇上不停的揉着眉心,堂下的打斗让他处处揪心,对着一旁的夜卫摇摇手,示意他们将那两个人拦开。 “全部都给朕住手,你们把这里当成什么了,岂容你们胡作非为。”抓起台面上的砚台就往地上丢掷过去,“天奇,事到如今朕再问你最后一句,你可知错?” “儿臣何错之有,沉迷不悟的不止儿臣一人。”瞳孔不断的紧缩,像是要将眼珠生生的挤出眼眶,那池寒光倾数撒向君天懿身上。 “朕自知愧对你的母妃,念及你是嫡长子,天胤的边城眼下正无人管理,明个儿收拾好行李就过去吧,希望那里能让你反省反省。”皇上拿起奏折一个字都没写就丢给了君天奇。 边城是极荒之地,不少胡人居住在那里。上任城主因受不了而投河自尽,正好磨砺磨砺君天奇的性子。 君天奇忍住那口气,愤然的看向皇上,双手毅然的拱起,“儿臣,叩谢皇恩。”左手甩袖,决然的退出御书房。 就这样,君天奇被打入了‘冷宫’。边城,有去无回,这样做还不如废了他的头衔,也好过让他生不如死。 司颜若在夜卫的钳制下,情绪还是很激动,想起孩子,崩溃的瘫坐在地上。 这样的自己,又有什么资格为人妻为人母,自己的双手上早已沾染了鲜血,她恨不得斩了它们。 “啊…啊…”对空长长的咆哮,失控的虐打自己。 林慕泽不忍的别开头去,始终纸还是保不住火,这把火燃烧尽了她所有的希望。 她没有脸再去见他了,他一直希望的,一直希望的却残忍的流失在自己的手中。 皇上蹙眉看了眼地上的司颜若,清了清嗓子对着一旁的寒茹厉声道,“来人啊,将这个贱妇压入大牢,明日游街示众。” 那是死亡的口谕,寒茹一怔她什么都说了,为何还是逃不过一死。不甘的冲过去揪扯着君天懿的手袖,“你要我说的我都说了,你不是保我不死的吗,为什么为什么…”眼看着侍卫越来越逼近,寒茹慌了,她不想死,她不想死啊。 君天懿厌恶的推开她的身子,满脸的不屑,“死?那样太便宜你了,本王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的滋味。” “你不可以这样对我,你不能这么绝情。”他欺骗了自己,做完君天奇的棋子,又沦落为君天懿的棋子 君天懿显然是不想再去理会她,看着地上处于自责中的司颜若,君天懿紧了紧拳头,最终还是说服自己迈开了步子。 “颜儿…地上太寒赶紧起来吧。”单膝蹲下身伸出自己的左手横递在她的眼前。 司颜若愣愣的望着地面,脑子一片空白,没有任何的思想。对于隔空出现在她眼前的那只宽厚的大掌,她犹如懵懂的孩子缓缓的伸出自己的手轻轻的触碰了几下。 给读者的话: 终于修好了...泪奔了... 第五卷、天堂的孩子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只是那么几下,君天懿来不及握紧她的手,只见她害怕的往后退缩着。 口中喃喃自语着,“不要…不要过来。”瞬间,那手就化身为恶鬼向自己逼来。 君天懿慌了,她这是怎么了,不禁双膝都跪倒在地上,俯身上前拥过她瘦小的身躯,手时不时的轻拍着她的后背,“一切都过去了,谁都无法伤害你了。” “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拳头如雨点般敲落在君天懿的后背上,夹杂的是她无助无奈的泪水。 皇上从龙椅上站起身来,咳嗽了几声从桌上抽出一卷画轴,派身旁的太监交给君天懿,“这是昱国的三公主,是朕替你选的新任王妃,你好好的看看吧,过些时候详细的资料朕会派人送到顺王府去。” 太监见君天懿毫无反应只顾安慰怀中的女子,只好将画轴交给了一旁的林慕泽。 “我已经有王妃了,这辈子我谁都不娶,有她我已经足够了。”君天懿面无表情的说道,联姻?不,政治上的婚姻,他从不会就此妥协。 “朕意已决,你要清楚作为天胤的皇子必须要为天胤做出牺牲,这其中就包括了你的婚事,不容你拒绝。” 君天懿惨淡的笑了笑,回眸看了皇上几眼,轻蔑的一抹嘴角,索性将司颜若揽腰抱起,冷冰冰的念道,“要娶父皇娶,这么多年不曾管束于我,这一刻更不需要父皇的善心。一生一世一双人,我祈求的也只是如此。” 再希望得到皇位,想要登高一呼。可是少了她,又有什么滋味呢。 爱江山,可他更爱美人。 “昱国公主即将抵达天胤,就算回头你也来不及了。”望着他远去的背影,高声喊道。 红颜祸水,迟早有一天会祸乱了天胤。 两兄弟已经反目成仇,两姐妹也因此种下无解的苦果。长此以往,他想象不出还会发生什么事来。 林慕泽拿着画轴一块儿随君天懿出了皇宫,怀中的司颜若很是安分,双眸呆滞的望着远方,脑中却是无尽的黑暗,没有尽头。 今日的风比起往日来更为寒冷,连天气似乎也不愿放晴,自他们离开御书房时,空气都压抑的让人窒息。 街上的行人意犹未尽,马车里的他们却陷入了死寂。林慕泽收了收拳头,引起画轴的作响声来。 君天懿看都不愿看一眼,就吩咐林慕泽丢着这幅画,他顺王府的大门不是谁都能跨过去的。 林慕泽无谓的笑了笑,推开窗就将画轴轻抛了出去。 “哎呦…”街道上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 林慕泽仿佛没有听到,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九爷开心就好。只是夫人的状况还有劳九爷费心了。” “你一早就知道她怀孕的事,对不对?”瞳孔一紧,君天懿抬起头来盯着林慕泽。 “是,当夫人还是涟漪时,属下曾经询问于她,夫人只管向属下讨了碗堕胎药,说药到她便说出真相。”林慕泽纠结的说着,当时他根本就没想多,一直以为… “罢了罢了,天注定那个孩子不属于我,又何须强求呢。”做了那么多的孽,她还在自己身边就是万幸了。权当那个孩子是替他们赎罪的吧。 第五卷、昱国云倾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街上一副清秀书生打扮的男子揉着脑袋嘟起双唇直抱怨着。 “小…小公子,你这是怎么了?”从后面跑上来的小书童见自己差点说漏嘴,不禁压了压舌头连忙改口。 被称呼为公子的清秀书生转过头去,朝着半空看了看,“好像有人拿东西打我,好痛啊…” 书童伸手一块儿替自家公子揉着脑袋,两眼还不忘往地上打量着,看到不远处的一卷画轴,好奇的跑过去将它捡了起来递到书生面前,“公子,你看是不是这东西打你的啊?” “啊,是谁这么没道德,居然乱丢东西。要是在昱国,本公子非要让你好好见识一下不可…”冲着人群大声嚷嚷着。 书童起先是听的津津有味,到了后面慌了神色,“公子,你怎么能说昱国啊,你可别忘了你可是偷跑出来的。” “呀,你怎么不早点说啊。”书生捂住嘴巴弹了下书童的脑袋。 书童一脸的委屈,垂着脑袋,“你这不是没让我插话嘛。” 书生环顾了眼人群见没有异样,也就不再过多责怪书童了,“走吧,这里好好玩。小鱼,咱们要玩的尽兴,不然太对不起自己了。哈哈……”天真烂漫的跑远了。 名叫小鱼的书童只好将气撒在了那个画轴之上,使劲的蹂躏了几下就给丢掉了。 画轴也因此得以展开,在半空打了几个旋转就飘落在地面之上。 画中是个清秀可人的女子,立于荷花池前,可真谓人比花娇。 刚才瞧见那一幕的路人好奇的探过头来,粗略的瞄了一眼,只是觉得甚是眼熟。 最下方小小的朱色印泥上赫然刻着‘云倾’二字。 云倾,云倾,那是多么令人产生无数幻想的美名啊 君天懿抱着司颜若回到属于他们的房间,将她轻轻的放置在床榻之上,手指捻过她垂留在耳鬓的发丝,伴随着泪水与肌肤紧密相粘着。 温暖如春,司颜若双手环膝退到最里面的那个角落,噙着眸中的泪水,好似很害怕一般。 “你先休息一会儿,我让下人们去烧点水。这么多天了,你该放松下了。”拉过被褥替她盖在身上,希望这丝的温暖能融化她的寒冷。 打开房门前,君天懿再次回头看了眼她,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样的你,要我如何是好。” 林慕泽迎立在风中,吹乱了他的衣衫和发丝,随风浮动着。见君天懿愁眉苦脸的,抿了抿双唇,她还是没能放下。 那个孩子对她而言,打击太大了。 当她那般决绝要除去身上这块肉时,是那么的无悔。黝黑的瞳孔再次浮现她仰头服药时的情形。 “夫人很坚强,过一阵子就好了。”除了这些安慰的话,他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君天懿‘恩’了一声,便朝着左侧的小径走去,林慕泽随后跟上。 “刚才后院的嬷嬷来过了,说是孩子一直哭个不停,好像冻着了。”在平静一段后,林慕泽慢慢的说着。 脚步骤然停止,别过沉重的脑袋,“是死是活,又与本王何干?” 第五卷、一去不回头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林慕泽舔了舔被风干的双唇“属下只是想问问九爷,那个孩子要如何处理?” “听天由命。”长袖一甩,卷起地上不尽的尘埃。 好一句听天由命,抬头苦笑望向阴沉的天空,乌云密布织造着不同凡响的天空布匹。 滚烫的热水从丫鬟们手中的木桶上缓缓倒入浴桶之中,撒入不少腊梅花瓣,漂浮在水面上,牵连着不少水滴。 君天懿从床榻上抱起司颜若的身子,让丫鬟们伺候她褪去了衣裳,再将她放入桶中,不停的用水拍打着她的每一寸肌肤。 “洗完了之后,就去睡上一觉吧,梦醒了自然就会回到现实的。”小心的揉搓着她的手掌,替她洗去每一寸的污垢。 他轻环着哄她入睡,哼唱她最熟悉的曲调。 良久,自窗台上传来淅沥淅沥的雨点敲打声,冬天下雨,无疑是雪上加霜。害怕她着凉,紧了紧她的被褥。 雨越下越大,劈了啪啦的声响让司颜若几度苏醒。睁开睡眼,她朝着窗台独自发省,印入眼帘的是那孤寂的一切,唯独少了君天懿。 “如果这只是一场梦,我情愿一睡不起。”手指拂过洁白的幔纱,却无力去握住那美好的一瞬间。 君天懿听到她开口说话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么的悲伤,心不禁往下沉去,她难道只是一个劲的在责怪自己吗? “颜若,要睡我陪你,不记得了吗?我们说好的生死相随,你又岂能丢下我一人独行呢?” 司颜若这才将视线落定在他身上,想要伸手去抚摸他的脸庞,殊不知手臂是如此的沉重。 思绪一下子回了过来,她记得皇上说过,昱国的三公主即将成为他的新王妃。 “不会的,你不会一个人的,你还有…”话,欲言而止。她不知该用何种心情去诉说让她无能为力的一切。 “我只有你,这辈子除了母妃我只有你一个女人。”手激动的握上她的双肩,大声的纠正着。 他不要她乱想,更不要她多想。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他爱的永远只有她一个。 “那寒茹呢?她是我的妹妹,你也要过她,不是吗?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懿,我能接受,真的。”她含泪点了点头,努力挤出一个不在乎的笑容来。 君天懿看的无比心疼。她这话的意思是要自己从了那道口谕,娶了那个不知打哪儿来的公主嘛? 不,他办不到。 “睡吧,我会在这里陪着你的。”他摇了摇疲累的脑袋。那个话题是时候终止了。 司颜若乖巧的合上了双唇,继续沉睡过去。要是能一直睡下去,那该有多好,没有烦恼没有纷争。 门外,凌乱的雨珠溅湿了谁的衣袂。朱红带金的马车从皇宫的正门缓缓行驶出来。马儿顶着风雨不停的朝前行驶着。 “你说,朕这么多到底对不对?天懿那孩子太像他母亲了,朕怕他会一去不回头啊。”皇上捂着暖炉,忧心忡忡的说道。 作为自幼陪伴皇上至今的掌事总管,他对这个比自己小了十几年的皇帝太了解了,他不是不爱,只是爱到心口里去了。 第五卷、决定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当年君天懿母妃那件事,足足让后宫整顿了几个月才勉强安抚住朝堂上权高位重的大臣们。 江山?爱情?美人?权力?就在他登高一呼时,便全然抛却,剩下的只有野心。 皇上的身子支撑不了多久了,御医们只能用药物拖着,怕是他等不过来年的秋天。放眼天下,天胤数的上是大国,可周边较有实力的分别是昱国,代国和弋国。 这次的联姻,无非是想通过这桩婚事来稳定两国之间的长久和睦。 “皇上,儿孙自有儿孙福,您要操心的太多了。顺王他是不懂你的苦心啊。”枯黄的脸上布满了细碎的皱纹,眸子浑浊且暗淡不少光辉。 他见过让君天懿倾心的女子,清雅脱俗,他对她有着莫名的好感,而皇上却始终保留了对她的看法。 或许是曾经的那件事,改变了他太多的看法。 窗外是愈来愈急的大雨,马车内却是安静如谧。 咚、咚、咚,三声迟缓而又沉闷的响声。 顺王府的走道上飞快的闪过一定云黄色的纸伞,拉过大门。 “皇上。”不容多看,连忙跪倒在地上。 掌事总管扶着皇上跨过门槛,“还不赶紧茶水伺候,通知王爷,说是皇上来了。” “是。”家丁将收拢雨伞朝着君天懿的寝室跑去。 雨前龙井,漂浮着淡淡的馨香,萦绕在正厅的悬梁之上。 君天懿从家丁口中话知皇上来了,这才放开司颜若熟睡的身子,小心翼翼的从床榻上起身赶去。 “父皇,你怎么了?”他身子不好,又怎么能经得起舟车劳顿呢。君天懿瞟了眼门外的大雨,不少雨丝垂挂在他们的肩头。 “你先下去吧。”皇上吩咐掌事总管退下,继而对君天懿说道,“朕想知道,你考虑的结果如何了?” 君天懿轻扯唇角,“父皇当真是健忘,儿臣说过,儿臣已经有王妃了。” 皇上沉默,轻喘着气。 掌事总管携带了几名夜卫,朝着君天懿的寝室走去。 “谁都不许惊扰了她,否则这罪咱家也担当不起。”门外,轻声的对着他们说道。 雨滴放慢了节奏,敲在各处好似在弹奏一首曲调。 皇上撑着茶几站起身来,“即便如此,朕还是无法答应。你该清楚,作为朕的接班人,你需要的是一位能够扶持你的皇后。” “江山并不是建立在她们痛苦之上的。父皇,当年母妃死的时候,你还记得她说了什么?”厉声说道,他永远都无法忘却,他的母妃是为何而死的。 就是因为这无情的江山,她才甘愿奉送上自己的性命来保住自己,多么可笑。 皇上揪疼的看着君天懿,抿紧了泛白的双唇,迈着迟缓的步子离开了他的视线。 那段爱恋,是他无法触及的伤痛。 马车中,司颜若全身包围着寒气,就像是坠入了冰寒的雪地,让她睁开了惺忪的睡眼。 “嘘,不要惊讶,一切很快就会结束了。”掌事总管捂上司颜若的双唇,解释着说。 宫中的打扮,司颜若只能维诺的点了点头。却还是无比惊讶。 第五卷、劳燕分飞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沉默了好一阵子,司颜若一直低着头细数着自己手掌之上的纹路。 ‘咔嚓’声,那是雨伞收拢的声响。司颜若也因此挺直了自己的背脊,两眼直愣愣的瞅在车门上,随时它都会有被打开的可能。 终于,皇上拍着肩膀上的雨水走进马车。一直正坐在旁侧的掌事总管拿去事先准备好的巾帕迎了上去,“皇上,小心着了风寒。”说着就逝去衣裳上的雨滴。 皇上待暖过身来,才示意掌事总管先行退下,又看了眼司颜若便坐在了她对面。 “参见皇上。”司颜若连忙跪倒在板上行礼。 “起来吧。”双手用暖炉烘着,缓缓的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来。 司颜若轻垂了垂脑袋,便将双手从冰寒彻骨的板上收回,回到与皇上直视相对的位置上,尴尬之极。 皇上冥思良久,他是帝王却也有求人的时候,不断的调整着自己的语气,“朕想和你单独谈谈,这才将你找来。你也清楚,这些日子发生这么多的事,是为了什么。” 司颜若合了合眼眸,呆滞的望着自己的脚尖。 “想必你也知道,众多皇子中朕最疼天懿,将来他会是那一国之君,作为帝王最忌讳的便是情这一字。你爱他,他也爱你。难道你忍心他为了你舍弃了这大好的江山吗?” “皇上…”这番话包含了太多的意思,皇上他是想告诉她,是自己成了阻碍他的前途吗? “作为储君,他已经错了太多了。朕不希望在朕驾崩之后他还是如此。如果你真的爱他,就请你成全朕这个为人父的心情,经得起磨练的爱情,才能永恒啊。” 司颜若自始自终都无法相信,他们好不容易才能重新团聚。为什么还要让自己再次承受这样的事情呢。泪水在眼眶之中不停的打转。 手足开始无措起来,马车内的空气太压抑了。 “朕始终相信,一个男人只有摆脱了爱情才能展翅高飞。朕希望你能给彼此一年的时间,这一年的时间你能游离大江南北,只要离他远远的。” 一年的时间,她只是离开他一天都已经难耐无比,这一年要她如何打发,在沉睡中度过吗? 她还记得早上皇上说的那句话,昱国的三公主马上就会嫁给君天懿了,她会是他的正王妃,而自己却永远只能是个无名无份的。 司颜若手攀上自己的胸口,心好像就要裂开了,隐隐作痛着。 她知道也明白,皇上不喜欢自己。或许那只是个借口,只是要她离开君天懿的身旁。 他是帝王,而自己只是个平凡人,能拒绝吗?抑或说,不管她愿不愿意,结果也只有一个。 “他很快就会有新王妃了,不是吗?”司颜若无力的说着,眸子也不再逃避,迎上皇上强硬的目光,“一年的时间,会改变很多很多。我爱他,他爱我,在皇上的眼中难道只是场游戏吗?” 爱情,难道在他的眼中只是个小孩子玩办家家酒的闹剧吗? 他站在人权的最高峰,或许从未享受过亲情,就连爱情都是因为子嗣而有的。他可悲,却不可恨。 第五卷、脆弱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皇上难道就不怕,王爷会随我一道天涯海角吗?你明明知道他是吃软不吃硬的,为何还要劝我离开呢?明明知道我们根本舍不得彼此,皇上也有过天荒地老的爱情,为何不能将心比心呢?” 皇上显然是被司颜若的话给说的懵了,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天荒地老,将心比心。 司颜若见皇上犹豫,那番话定然是说到他的心坎中去了,连忙跪倒在地上,目光恳切的祈求着,“皇上,求求你别让我离开王爷,只要能留在他的身旁,就算做个丫鬟为奴为婢我都心甘情愿。这辈子,我有的只有他了,我不知道离开了他,我要如何活下去。” 皇上半眯起双眸,顷身向前,“人是要为了自己而活,做爱情奴隶的人,没有什么价值。今日朕同你的这番话朕希望你能好好的想想,权当是朕替天胤万千百姓在求你吧。” “皇上…”一盆凉水从头上泼下,浇灭了她仅剩的希望。 “过些日子,朕会派人送你离开。”说着就推开了车门,冷风从小小的缝隙中灌进来,夹杂了无数的细雨丝。司颜若噙着泪水,不知道还能说写什么。 几抹孤寂的色调,映入她的眸光之中,愣怔的回头去看车下,站在掌事总管旁是不知何时到来的即墨。 自己跪着祈求的样子,一览无遗的暴露在他们的眼前。 他的蓝眸晶莹的闪烁着,略带着些许的隐忍,还有疼惜。 掌事总管送司颜若下车之后,马车便缓缓平驰而去。 即墨撑着伞走到司颜若的面前,从怀中掏出温热的巾帕,递到她的面前,“我没想到车内的那个人居然是你。” “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司颜若没有伸手接他的巾帕,就这样站在原地。 “就刚才吧,我出去买了点药材,便看到那位老伯的身子有点虚弱就替他看了看。这件事,我不会说出去的。”见她没有动,硬是将巾帕塞到到的手中。 “你这样,谁见了都会怀疑的。等你恢复过来后再回去吧。” 望着脚下那潭雨水,倒影着分明可见五官,对着即墨点了点头,“我过些时候再回去就是了,你呢,还不回去吗?” 即墨笑了笑,手中的雨伞也随之轻轻抖动了几下。 “你又忘记了,夜晚才是我的白天。” “我没有忘记,即墨。出来这么久,血洛会担心的,你清楚她最在乎的人就是你了。”自从来到顺王府之后,她就极少在见到他们两人了,就连血洛的笑声,她也很久没有听到了。 到底是自己疏忽了他们,那个曾经自己说过要好好对他们的人。 “我想离开这里了,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既然都出来了,我想去寻找自己的身世,一直以来玄爷爷都不曾告诉我的,我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去找出那个答案来。”即墨看向司颜若,淡淡的说道。 他也要离开吗?“可是,你的眼睛根本就不适合一个人离开的。即墨,你要血洛怎么办。你们相依为命这些年,突然离开,你置她于何地啊。” 提到血洛,即墨突然浅笑了几声,“她喜欢和你在一起,所以我想将她托付于你,你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是不是。” 第五卷、即墨海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你要去哪里?”眸光黯淡下来,语气也随之感伤起来。手捏紧了他给予的巾帕,不断的绞着。 即墨抬起头来,掠过伞沿望向银灰的天空,灰白色的云成片成片的连向天际,“即墨海,我就是在那里被玄爷爷找到的。那里,或许会有我想要知道的一切。” 那时候他还只是个孩子,在他的浮想中,即墨海应该是美好的。应当有着通蓝的海水,遨游着无数数不完的鱼儿。 司颜若在他抬头之极,却低了下了自己的脑袋。 这些日子,即墨好似越发的寡言,好像隐藏着什么。要是有空了,非得和血洛好好聊聊。 司颜若回去的时候,君天懿正在找她,以为她出了什么事。 即墨跟在她的身手,替她挡风遮雨。前脚尚未跨进府门,司颜若的身子便脱离了惯性,整个人都被君天懿带入怀中,双臂牢牢的禁锢着她的后背。 一脸的关切,连语气也显得躁乱,“怎么闷声不响就出去了呢,害我担心了好一会儿。颜儿,你可是想开了 ?”侧过头,在她的耳鬓上方轻声说道。 “我只是出去走走。”手放在他的腰上轻捏着,多么牵强的理由,或许也只有这样才能掩盖自己的心虚吧。 即墨放下手中的伞,在他们还温存着的时候提前离开了。 夜晚,司颜若听着那浅静的喘息声,她侧过头去两眼一动不动的盯着君天懿看着,直到眼睛发酸,瞳孔放大,她似乎都看不够。 皇上有句话是对的,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 离开一年,回来后再见又会是怎样的情景呢,他已然娶妻,而她青春不再。一年的光阴,能改变的太多了。 血洛平静的听完即墨的话那瞬间,一向乖巧的她却出人意料的发了脾气。 一句话都来不及说就破门而出,即墨呆愣的望着她离开的背影,那个吸引他的是她的泪水吗? 她应当伤心的,应当埋怨自己的。即墨苦涩的笑着,手中是那壶他永远也喝不完的清茶。 血洛气冲冲的离开即墨那里,她一直都想不明白,生活的好好的,为什么他要离开,还要去寻找什么身世。 玄爷爷就是不想他知道自己的身世才下的遗言啊,这辈子他们都不能离开翠竹峰,可是他还是一意孤行,究竟他要做什么。 脚步凌乱飞快的穿梭在寂静的长廊上,沉闷的地板上传来踏步声。匆促且慌乱。 血洛一直都未注意前方是否有什么人经过,有什么阻碍物,只是低着头苦思冥想着,找不到那个答案,她似乎都不愿意抬起头来。 转弯时,她更是将脑袋埋的更低。 忽然之间,“啊…”血洛摩挲着额头,双眼痛苦的纠结在一起,好像是撞到什么东西了吧。 心情一下子就降到了最低,卯足了气抬起头,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开始骂道,“有没有张眼睛啊,我管你是人还是东西,档了我的路就得受死。啊……”伸出拳头来就胡乱的开始乱打一气。 第五卷、再相逢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林慕泽好笑的看着这个女子,她说话时竟然连眼睛都没有睁开,看都不看清楚就骂人,还说这样一番大话,哈哈,真是有趣极了。 “姑娘,一个巴掌拍不响。在下没看路,想必姑娘也没看路吧。”林慕泽任由她对自己拳打脚踢,权当瘙痒了。 啊……这下是血洛懵了,她以为是个柱子,却听到人的声音,挤眉抬眸看去,见他正一脸好笑的望着自己,不由得脸红了起来,连忙垂下脑袋,嘴中嘟囔着,“对不起啊,刚才就当我是借酒发疯吧。” 林慕泽笑的更是大声,“好好好,在下就当姑娘是发疯吧。”连连点头,极力的想忍住笑意。 血洛轻扯着下唇,干脆用手蒙住自己的额头,“多有冒犯还请见谅。”说完就绕过林慕泽的身子快快的走开了。 叮呤当啷,叮呤当啷。 别再衬衣上的铃铛却在此时奏响。 宛如天籁般的声响传入林慕泽的耳中,甚是熟悉,好像在那里听到过。 血洛更是一把捂住那串铃铛,口中碎碎念着,“别响了,我好烦啊。” 脑海中灵光一闪,林慕泽立马就想起来了,那日在邙山山脚下,那个躲在树后的女子不也有这样的一串铃铛吧。 为何她会出现在这里呢,连忙转过身去,冲着她的背影说道,“那日是你错了,这个世界还是有奇迹会发生的。” 背脊明显的僵硬,血洛不可置信的停留在原地,奇迹?捂在腰间的手也随之坠落下来,缓缓的扭过头去,终于将他看了个仔细。 “原来是你。”阴沉的脸上再次绽放开暖人的笑容来,那么的无邪,那么的天真。血洛笑了,她一直都记得自己在邙山脚下遇上的第一个人。 一样的疑惑,他怎么会在这里呢。 踩着轻快的步子,血洛来到林慕泽的身前打量着他,几个月不见,他还是跟之前那般的英俊。 “奇迹发生了。”林慕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只是想告诉她,只要等待,奇迹会降临。 血洛翻了翻双眸,转念一想,食指横在他们两人之间,点说着,“当日你是来寻找颜姐姐的吧,呵呵…那日你为何不早说呢。” 果然,他并不是找不到,只是错开了,晚了一步。 “我也没想到会是你救了夫人,兜兜转转这么多路,幸好是回来了。”林慕泽浅笑。 血洛也颔首笑着,只是一想起即墨,心还是不由得的慌乱,他要丢下自己了,怎么会这样呢。 收起自己的悲伤,她冲着林慕泽说道,“我还有事,就不多说了。再见。” 林慕泽点头示意,血洛吸了一口气就离开了。 血洛是要去找司颜若,而林慕泽是要去找君天懿的。 在寝室门外,两人依旧不期而至。 这回,谁都没有按捺住自己的心情,相识一眼,都轻声笑了出来。 “你是来找王爷的吧。” “那你是来找夫人的吧。” 两人说出了彼此的目的。 司颜若梳理好发髻,听到门外有人说话声,便好奇的过去打开了房门,见林慕泽和血洛一齐也不由得惊讶了好一小会儿。 第五卷、逾越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血洛,慕泽,你们怎么会过来。”将他们迎入房中,问道。 林慕泽倒也没有多大的情绪,在看到司颜若的时候收藏起方才的喜悦,淡淡的说道,“碰巧在门外遇上了,九爷呢?” “他出去走走还没回来,发生什么事了吗?”略带着急,每当清风堂来人的时候,她总是会一些不好的事情来。 “也没有多大的事,有个东西要转交。既然九爷不在,那我就先退下了。”说着就向后退去。 “你去花园找他吧,他有可能去那里了。”司颜若将心中猜测到的说给他听。 林慕泽点了点头,就往外走去。临走时还不忘看了一眼始终保持沉默一言不发的血洛。在他的印象当中,她就像是个来自方外的人,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期待。 ‘砰’轻声的合上房门,在无外人时,血洛怎么也按捺不住了,连忙走上前来拉过司颜若的手臂,“颜姐姐,墨哥哥说他要离开了,他不要我了。”话出泪出,只要遇上即墨的事情,她都会变的毫无分寸。 司颜若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神色稍稍变了变,双眉也在那刻拧紧,伸手抚过血洛的双眸,指尖沾染上她的泪水,悠悠的念道,“血洛,你喜欢即墨为什么不告诉他呢,或许他会因为这个而留下来。感情只有自己伸手去把握,没有与生俱来的。” 纤长的眼睫毛随着司颜若的话语不断的扑闪着,双手不停的互捻着。这是在劝她去向即墨表明心迹吗? “不,颜姐姐,我不敢。”她是真的不敢,固然她的确是喜欢即墨,可是她也明白即墨对自己只是单纯的兄妹之情。 司颜若着急了,拉过她的手腕就往门外走去,“难道要一辈子隐藏在心中吗?刚才跟你说的那些话你都忘记了?” 如果没有人说出口,那道逾越没有人能跨过去。那怎么样才能算是爱情呢,爱情中住着两个人,只有一个人努力,算什么。 血洛害怕的退缩着,扳着司颜若的手,“颜姐姐,墨哥哥他不会喜欢我的,他对我永远只有兄妹情。” 司颜若停住了脚步,回过头去看血洛,“你说什么?”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墨哥哥对我只有兄妹情,这些年我又怎么会不明白呢。”弱弱的嘟囔着,声音很轻,轻的司颜若都听的迷糊。 一段无法逾越的爱情,一场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感情。到最后到底谁输了,谁又赢了呢。 司颜若松开她的手,反倒安慰着她,“其实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很多好男人的。你遇上的只是其中的一个,将来你一定会遇上更好的,值得你付出的男子。” 血洛擦掉面颊上的泪水,努力微笑着冲着司颜若说道,“颜姐姐,我没事的。墨哥哥,我会一直放在心上的。虽然他从来不知道我的喜欢,但也没有关系。” .眸子莹光闪闪,司颜若纠疼的看着血洛,她才那么小,正需要人疼时,上苍就同她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即墨,即墨,他究竟要伤她到何时呢。口口声声说是要她过的好,要她幸福。可他却从未想过,那个伤她最深的却是自己。 第五卷、送走孩子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司颜若耐心的同血洛将了即墨要离开的事,也希望能让她放宽心。 此时,君天懿和林慕泽匆匆的折返,好像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一样。 “出什么事了?” 君天懿收起手上的那封用牛皮信封,递交到林慕泽的手中。双手捧住司颜若的脸颊,轻轻的啄了下她的额头,担心的说道,“大皇兄有事找我,我去去就回。我不在的时候,王府就交给你了。” “懿…”胸口有着说不上的难受,总觉得一切不简单。 手握住他的手掌,温热着他的寒意。君天懿取过垂掉在一旁的长剑,和林慕泽一块儿离开了。 君天奇今日就要启程了,是有什么事吗?司颜若走在王府的空地上,不断的思索着。 几个照顾孩子的嬷嬷一见是司颜若,赶紧迎了上去,着急万千,“孩子好像病了,王爷一直不给医,咱们做下人的实在是没办法了。” “孩子病了?”司颜若狐疑的问道。 嬷嬷连连点头,眉目间满是焦虑,“是啊,早产儿的情况本来就不是很稳定,加上那日受了风寒,这会儿怕是…”后面的妄语,她不敢再说下去。 寒茹如今身陷天牢,她把自己的孩子留在了这里。司颜若背过身去,“如果我说把这个孩子送给你,你会要吗?” “这…?”嬷嬷犹豫起来,想起自己一无所出,老无归所的便点了点头,“那个孩子这般讨人喜欢,谁会忍心啊。” 有了这句话,司颜若也便放心了,“我会让帐房给你些钱,今日就离开这里吧。” “唉,多谢夫人,多谢夫人。”嬷嬷连连鞠躬感谢司颜若。 “孩子是无辜的,好好抚养他长大吧,等会儿我会让人替孩子诊治看看的,不会亏待了你。”司颜若拍了拍嬷嬷的肩膀。 风依旧在吹,却吹不散她心中的寒冷。 送走那个孩子,她也就释怀了许多。只是每当想起寒茹即将受到惩罚时,自己却没有了复仇的快感。 司颜若正打算前往去找血洛的途中,洛亦寒突然造访,急匆匆的开口就询问君天懿和林慕泽的去向。 “亦寒,这么着急清风堂出什么事了吗?”司颜若疑惑万千。 洛亦寒知道要是君天懿在他一定不想让司颜若知道,可是为今之计,也只有她才能解这个困局了。 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来递交到她的手中,“在慕泽离开不久后,我就收到了这封信。大皇子约见九爷却临时改变了地点,我怕九爷他们会遇上危险。” 信纸的一角被抓的起皱,司颜若两眼盯着那几行字,“他又想做什么了。” “大皇子对九爷一向有很深的成见,此次怕是凶多吉少。他门中的暗卫个个精通玄门奇术。”这些事也是最近才打探来的,洛亦寒都来不及告诉林慕泽。 这么贸贸然的前去,只怕会掉入他一早设好的陷阱中去。 司颜若回头望了眼血洛和即墨的厢房,将书信交还给洛亦寒,“等等我。”说完就一股脑儿的跑远了。 陌陌希望亲们花一分钟的时间听陌陌这些话。 昨晚去了GGBOOK,发现很多亲们都是催更的,这里呢,陌陌就想说句,那个比网站书城更新的慢。陌陌每日三更时固定的,不会断更更不会弃坑。 小忆你的话陌陌看到了,谢谢你的支持,陌陌的读者群随时欢迎你进来拜访哦... 第五卷、海边相约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洛亦寒再见司颜若时,只见她拉着一个青衣女子风风火火的朝着自己的方向赶来。 待她站定时,洛亦寒这才询问自己的疑惑,“她是?” “路上再说,亦寒我们先去信中这个地方吧。”重新拉起血洛的手,“血洛,我需要你的帮忙。” 血洛的功夫应该在自己之上,有了她的相助,即使不能乘胜追击也能全身而退。 “颜姐姐,你放心吧,能帮上你的血洛会帮你的。”血洛笑着说道,虽然不清楚是要去做什么,但她知道司颜若会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道理。 洛亦寒用着疑惑的目光打量着血洛,对她始终无法放下戒心,就这样一路赶往约定的地点。 天空突然飘起了小雨,伴随着丁点白色的雪花。 司颜若放慢了速度并向洛亦寒靠近,“你们一早就知道今日会有事发生,为什么不告诉我,直到出事了才告诉我呢?” 她不是在埋怨,只是气。她不是陶瓷娃娃一碰就碎,她更不想被保护起来,做个无忧的人。 血洛跟在其后,对于她的话甚是不解。 洛亦寒全心关注的看着前方的道路,偶尔会回过头去看她,“九爷是不会让女人来操心男人的事的,既然你选择了他,就应该做他背后的女人不是吗?” 女人太强悍,又有几个男人能接受的了。男人要的只是一个会撒娇会问寒嘘暖的女人。 司颜若两眸死盯着洛亦寒,手中的的马鞭依旧抽打在马儿身上,在空旷的郊外,显得格外的嘹亮。 林慕泽和君天懿按约定的地点并肩前进着,只是还未来到目的地,便让君天奇所派来的人给请了过去。 手不由得捏紧了刀剑,跟着暗卫走了过去。 天胤的极边之地,在那陡峭的峭壁上,君天奇面向辽阔的大海。海风强烈的拂面而来,伴随着丝丝的咸味还有鱼腥味。 天空的乌云一下子就隆聚起来,阴暗的天气顿时黑了不少。浪花也因此更为强劲的拍打着他们脚下的峭壁。 ‘哗哗哗’传入耳中的尽是些浪花声还有海风的作响声。 君天懿伸手挡开那些海风,望着君天奇的背影,拉了拉小腹的内力,冲着他大声的喊道,“我来了,有什么事就说吧。” 很显然他一刻都不想停留在这里,今日他敬他几分薄面来赴约。 君天奇看着后浪推前浪花,卷起无数海浪花,瞬间又被吞没。面对君天懿的聒噪,他只是冷笑着,却没有回过身去。 等了良久,君天奇感觉到自己的四肢透凉,背脊也不住在颤抖时,他这才缓缓的回过身去。 他时刻提醒着自己,他是天胤的大皇子,是嫡长子。他的骄傲,他的尊贵无人能践踏。所以,在他面对君天懿的时候,他也是扬长了脖颈,藐视的看着他,“鲤鱼跃龙门,怎么,你以为我会就这样被你打败吗?哈哈……” 这种笑声极为的刺耳,尤其是在这天水相交处,像极了是来自地域修罗残灭的笑声。 第五卷、笑话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君天懿伸手捂了捂耳朵,鼻子轻轻的冷哼一声,硬是扭过头不去看他,“成王败寇,早已有了分章。我要那个皇位只是为了自己身边人,却从未想过要将你置之死地,而你却做了这么多的错事,你又凭什么在这里大放厥词呢。” 林慕泽拉了拉君天懿的衣袖,“九爷,怕是没这么简单。” “我知道,从接到那封信的时候,我们就应该知道。”他看了眼四周围少数的暗卫,还要至今毫无悔意的君天奇。 林慕泽变了变脸色,手中的拳头也随之握紧。 天空的雨雪更为急速,这可是入冬以来第一场雪,下的真不是时候。 君天懿向前走了几步,见君天奇迟迟没有发话,更是多了几分狐疑,“大皇兄即将走马上任,臣弟就此恭送,倘若无事,臣弟便先行一步。” 君天奇还未开口说话,周围的暗卫几乎在同一时间围了上来,将他们围的水泄不通。 林慕泽首当其冲的挺身而上,背对着君天奇吼道,“大皇子这样做,难道就不怕天下人笑话吗?” “笑话?再大的笑话我都看过,我又何惧这个。既然来了,就要留下点什么才是,你说呢,九皇弟?”君天奇狞笑着,离开那个峭壁近身上来。 君天懿也在那刻回过头去,与他四目相对。眸子闪烁着寒光,愈加犀利的目光像是在进行一场恶斗。 身旁那几个暗卫也迟迟没有动手,他们能拦住他们的去路,却无法动手。 林慕泽从怀中掏出几枚银针来,紧握在手指上,随时都能发射出去,即使杀不了他们,也能伤了他们。 “你知道,我恨你,恨不得你早点消失。就算被贬到边城去,我也要讨回你欠我的。”说着就从暗卫手中抽了那把宝蓝色的长剑。 泛着银色的白光,与天地相交映。刀锋犀利的能映照出万物来。 君天懿吸了吸几口去,用手肘触了触林慕泽的胳膊,“清风堂你可有交代过?” “只是让亦寒好生看着,怕是调虎离山计。”林慕泽轻声谨慎的说道。 君天奇大声的笑了出来,手中的长剑也随之挥动着,“差点忘记告诉你了,我早就派人送信给你那位好手下,此刻应该也是赶来这里了吧。要死,又怎么能少了他一个呢。” 他们向来是三人同行,在君天奇的眼里,岂会放过其中一个。 君天懿半眯着双眸,最终还是抽出了手中的长剑,抵在他与君天奇的中间。 “看来,无论如何你都是不想放过我了,既然如此,那也别怪我绝情。”突然,手腕急转,掌心中的长剑也脱离了束缚停留在半空转动着。 刀光不断的四射,君天奇早已向后退了几步。 暗卫也在君天懿动手后,同时拿出了各自的武器,王者的巅峰较量,他们不做过多的掺和。他们对自己的主子极为的放心,也就将全身心都放在了对付林慕泽身上。 ‘咻咻咻’银针随即飞出,扎在几个暗卫的手臂之上。 麻药见血,立马就挥发了药效,暗卫是手使不上力,只能退到一旁静等药效过去。 第五卷、血洛出手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洛亦寒看着地上的黄土有几个明显的脚印,倒也确定了,这条路是正确的。 司颜若让血洛紧跟上,时刻提防着周围的一切,敌人也许就隐藏在其中的某个角落里,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 凌乱的马蹄声,伴随着雪花的加大而传入他们的耳中。 林慕泽甩过身去,长臂也随之一挥就撂倒个暗卫,发丝沾染了不少的汗水,他硬是抛开眼前的一切回过头去。 直到声音越来越清晰,直到他能看到马背上的人影时,林慕泽笑了。 只是在看清后面的来人时,他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更多的是担忧。 君天懿此时正和君天奇打得不分上下,洛亦寒能来,估计会多几分胜算,可是司颜若还有那个小丫头,她们也来了,这个局势是真的扑朔了。 “慕泽,你们这是什么情况?”洛亦寒跳下马,迫不及待的冲到他的面前,揭下腰上别带着的长剑,甩给林慕泽,“接着。” “你怎么把她们也给带来了,九爷就是不想她担心所以才保密的。你真是的…”林慕泽拿过剑就开始抱怨起来。 洛亦寒拍了拍林慕泽的肩,用力甩出刀鞘,“怕担心你们有危险,所以就告诉她了。”双脚快速的转换位置,对准暗卫的手臂直至的刺过去。 “先解决了这些再说吧。”洛亦寒提起那股劲,单手撑在林慕泽的肩上,一个飞跨身子便三百六十度大转身。 事已如此,林慕泽倒也不再多想,同洛亦寒一块儿加入了战斗中去。 司颜若将马匹绑在一旁,带着血洛稍后才来到峭壁下,见到混乱的一片,她不由得揪心着。 放眼望去,见到的只是林慕泽、洛亦寒和暗卫在纠缠。她不断的寻找着君天懿的身影,却未果。 血洛回眸看了眼司颜若,不解疑惑的问道,“颜姐姐,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他有危险了,血洛,你留在这里帮他们吧。我要去找他…”司颜若紧抓住血洛的手臂,对着林慕泽和洛亦寒的方向指了指,便不再过多的犹豫,飞一般的跑开了。 穿过暗卫的袭击,她低头向前飞奔着。他会去了哪里,是不是遇上危险了?不会的,他一定会平安的。 却还是忍不住的涩了眼眶,脚下的步伐也因此而加速。 血洛垂头叹了口气,这么多人对付他们两人,且司颜若又要她的帮忙,或许帮的就是这个忙吧。 从地上抓起一把小石子捏在手心当中,待走近那群暗卫,她这才用小石子丢在他们身上的穴道之上。 几个人突然就不动了,让林慕泽和洛亦寒都很是惊讶,血洛却一眼轻松的朝着他们显了显她手中的唯一剩下的那颗石子。 剩余暗卫见一个丫头片子就制服了自己的搭档,显然很是不服气,提起刀冲上前来,对着她着面部劈来。 “小心。”林慕泽急中生智滑过手中的长剑从地上卷起几重烟沙,随后便飞身上前揽过血洛的腰,想要救下她一命。 暗卫也只是放慢了些速度,那柄刀却不受任何的影响,待他重新看清一切时,刀锋面向的成了林慕泽的后背。 第五卷、惊叹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血洛惊呼出声来,身子被悬空带起,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从来没有人碰过自己,就连即墨也不曾碰过她。可是现在,自己整个人却在另个人的怀抱之中,心还有一丝的悸动。 瞳孔紧缩着,刀锋的锐利刺破血洛的双眸,她回过神来,见林慕泽替自己挡刀,心中纠结万分,连忙从腰上扯落那串铃铛,对准暗卫的额头丢掷过去。 ‘哐当’刀即刻掉落在地面上,晃动着暗卫满眼的无法置信。 铃铛在触碰到目标时,因为用力多大,立马就散架了,其余的几颗铃铛散落在各处。 暗卫带着不甘向后退去,额头上不断往外涌出的鲜血,流过他狰狞的面容,缓缓倒地。到死他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败在一个毛丫头手上。 林慕泽放开血洛的身子,背上却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而感到奇怪时,回过头去看到了暗卫被铃铛击死的情况,不由得将目光看向了血洛。 “是你杀了他?” 血洛拍了拍手掌,沾染上了鲜血的她却没有更多的震惊,极为的镇定对着林慕泽点了点头,“凡是想伤害我的人,我都不会手软,就算是你也不行。” 林慕泽淡淡的笑了笑,一开始只是觉得她不过是个无暇的小女孩,这才发觉是自己猜错了,她出手真的狠过自己。 洛亦寒也终于明白司颜若为何要带上她了。几个暗卫被点了穴道站立在原地动惮不得。林慕泽担心后面还会有更多的暗卫,只好先行撤离。 “我们去找颜姐姐吧,她往那个方向跑去了。”血洛解决掉其余几个暗卫,对着林慕泽、洛亦寒指了指另一条道路。 “应该是去找九爷了吧。”洛亦寒对着林慕泽说道。 “我们也去吧,君天奇始终是个心头大患。”林慕泽也同样担心着,刚才只顾了眼前的暗卫,却忽略了身后的君天懿。 血洛跟在洛亦寒的身后朝着另一处走去。 慢了一步的林慕泽看到被自己踩在脚底下那颗五颜六色的铃铛,想起血洛很是宝贝这个铃铛如今为了救自己而牺牲了。 他蹲下身去,拾起那个尚未跑远的铃铛,揣入怀中。 临近海边,风比起往常更为凛冽,天空似乎也不愿意放晴,一直就这样阴暗着,时不时的飘落几瓣雪花来。 司颜若如墨般的秀发随风一块儿飞扬着,衣袂、衣裙一块儿逆风起舞。原本宽大的衣衫在此刻也将她包裹的极紧,勾勒出那纤瘦的身材。 海浪花作响,司颜若放声呐喊着,“懿,你在哪里?懿,你在哪里?” 寻寻觅觅,终于在峭壁的上方寻到了他们的身影。 剑与剑的纠缠,两人拼命厮杀着。在他们的脚步下,是随时都会掉落的悬崖,而那个在最外面的人是… “懿…”司颜若着急的喊了出来,只差那么一点点,他就有可能失足掉落下去,下面是一望无际的大海,被卷起的浪花宛如那鬼门关,双门正敞开着。 第五卷、我爱过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君天懿身形一震,手上的力道也随之减弱不少,他回过头去看了眼下方的司颜若,他就是不想她担心这才换了地方,没想到她还是给找来了。 君天奇冷笑道,“女人是最好的武器,这辈子你就败在了女人的手中。”说着双臂用力一顶,就将君天懿推出好几分。 “啊…”司颜若害怕的捂嘴尖叫出声来。 长剑插入地上,放慢了那力道,不至于掉下悬崖之下。 君天奇此时笑的更为大声,连剑也都放下了,步步走进君天懿的面前,指向下面的司颜若,“这就是让你倾尽一切的女人,你别忘了,她到底是被别人染指过的女人,你究竟爱她什么?她又有什么是值得你去爱的呢?” 君天奇他不懂爱,也从未明白过爱一个人的滋味是如何。只是觉得君天懿很傻,为了个上过别人床的女子,居然抛开了这么多。 这回轮到君天懿嗤笑了,他一脸有趣的打量着君天奇,拔出地上的长剑,用衣袖擦了擦上面的灰尘。 “你爱过吗?没爱过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评论我们之间的事呢?” 他爱过吗?二十多年了,他君天奇可曾对过一个女人动过心,付出过真情吗? 那惊鸿一瞥,或许也就注定了他这辈子爱情的苦果。 或许,他曾经放下过真心,却又在随后不久全数湮灭。 那个叫司颜若的女子,曾将他的心狠狠的践踏在脚下,那么的面目全非。 在君天懿将她交给自己的那刻时,他不是没有想过,这只是个计谋。但,他又有想过,只要用真心便能打动她,能留住她又何尝不是件好事呢。 可就在他要接受她一切时,那场沦为天下笑话的婚礼,吞噬了他美好的一切,包括他的善心。 眸光越发的凛冽,宛如那一把把匕首似的,想要活生生的割下君天懿的每寸肌肤。 所有的所有,都是他造成的,所以就算是要死,也要他先死,要么就是同归于尽。 君天奇将所有的情感暴露在自己的面部上,君天懿看着,想着,却很是不解。 “我说我爱过呢?”声音不大,却很清楚。让君天懿恍然。 “什么?” 君天奇重新提起长剑来,对准他心房的位置狠狠的刺过去。 君天懿来不及反映,只能徒手抓住迎面而来的长剑,身子稍稍侧开,剑锋划破他的掌心,鲜血顿时四溢。 司颜若顾不得什么,加快了速度冲上去,他受伤了。 她不清楚君天奇到底说了什么,才会让他如此的出神。 在她赶到的时候,他们两人正相互比拼着内力,君天懿明显处于下风,脚尖正不断的向后挪动着。 “懿…”时间似乎在倒流,这让她想起了几个月前邙山上的一幕幕。 君天奇稍稍分心,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司颜若,冲着君天懿呵道,“为了女人而毁了自己,真不值得。”这话亦是对自己也是对他说的。 “要是再靠近一分,我会让他死的更惨。”君天奇对司颜若怒吼着,额头上的青筋暴起,看得出他隐忍着什么。 第五卷、同归于尽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司颜若被吓在了原地,泪眼婆娑的看着君天懿,他流血了,“不要,不要…大皇子我求求你,不要伤害他,是不是只要我离开了,你才能放过他?那我这辈子都不见他好吗?只要你不伤害他。”走投无路了,她许下这个当初迟迟不肯对皇上说的那个承诺。 只为了换取他的平安,纵然上天下地,黄泉碧落,她都甘愿。 “颜儿?”君天懿面带难色的看着她,又让她操心了。 “大皇子,他不欠你什么。欠你的人是我,当初都是我的错。你要解恨也应该找我,而不是他。”司颜若激动的向前走去。 他错的只是在当日婚礼上带走了自己,可要不是一早自己给错了意,这一切就不会发生。论对错,错的人是自己,罪魁祸首也是自己啊。 她伸出双手,冲着他喊道,“我跟你走,你放过他,好不好?” “跟我走吗?哈哈…你的话我又能相信几分?你做的一切只是想救他罢了,又何必作贱你自己呢。”眯起狭长的双眸,冷冷的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来。 司颜若停留在原地不再向前,望穿秋水,她开始打量起眼下的情势来。她只能尽力的拖着,拖到林慕泽、洛亦寒他们赶来。 不知过了多久,君天懿和君天奇两人的内力都在减弱,手臂松弛了不少。 司颜若还是不断的恳求着君天奇,在无尽的恳求和吹嘘下他才会有所松懈,君天懿也才能借机扭转局势。 眸光不时的打转,显然在思绪着什么。君天奇甩了甩手,重新与君天懿较量着,这次只是用武力来解决。 司颜若见机纵身上前,插入两人中间,对着君天奇就是一掌。 林慕泽、洛亦寒和血洛三人赶来时,君天懿已然负伤在旁休憩,司颜若同君天奇好像是在打趣,不断的闪躲着,分散他的精神。 林慕泽和洛亦寒相视一眼,纷纷加入了战斗中去。司颜若见好就收,扶起君天懿的身子朝着旁路走去。 君天奇见他要离开,只能用虚招引开他们两人,对着剑柄一掌而去,长剑直落落的刺向君天懿。 血洛见马上就会伤到他们,赶紧的拔下头上的发钗,刺了过去。 剑应声而断,溅起不少尘埃。 君天奇仰头长啸,双臂一抖,硬是从司颜若的身旁推过君天懿的身子。 “有你为我垫底,阎王殿上我也不怕,哈哈哈哈……”步子飞快的向后面的悬崖奔去。 司颜若感觉刚才有东西冲了过来,接着手心空空如也,她始终没有抓住君天懿的手臂,那狰狞的笑声不断的穿破自己的耳膜。 走出老远,司颜若手一紧才发觉,君天懿消失了。 林慕泽和洛亦寒拼了命的分身过去,也只是抓住了君天懿的一袂衣摆。 司颜若纠疼的回过身,见君天奇要同归于尽,疯了般的跑过去,只是差了那么一点点,那么一点点她就能抓住他了。 悬崖尽头,下方是无尽的浪花,此时正奔涌着。 第五卷末、坠海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君天奇停留了一会儿,对着君天懿笑道,“一齐受死吧。”说完闭上双眸,笑着顷身下去。 “不要啊…”司颜若纵身上前,勉强拉住了君天懿的手,祈求着“千万不要松手,不要丢下我。” 君天懿早已体力透支,见自己被君天奇缠着,望了望下方的情形,努力的抓紧她的手,“我舍不得你。” 林慕泽和洛亦寒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跑上来一块儿抓着君天懿的手。可君天奇却不罢休的纠扯着他的手,想要将他一块儿拉下去。 君天懿能感受到自己正一点点在往下掉,为了不让自己离开后,清风堂群龙无首,用严肃郑重的口气对着林慕泽还有洛亦寒说道,“要是我离开了,清风堂的一切就交给颜儿吧。慕泽,亦寒,你们一定要好好辅佐她,替我…替我看好清风堂…” “不要,我不要你这么说,你会没事的,我不要你丢下我。我们说好的生死相随啊。”司颜若再次抓紧,可是他还是在下坠,为什么…如果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她还有做什么。 “要怎么办呢,颜儿,我后悔了。这次换我离开,你一定要好好的,我会在天上看着你的。用你的生命活出我们的精彩,好不好?这次我想一个人去,以后以后我再来接你,我要你记得,我爱你。这辈子我都还没爱够,我们还没有孩子,我还有好多好多的话想对你说,这辈子我是不行了,下辈子,下辈子我记得哪里能找到你,你一定要等我……” “不要啊……”嘶声力竭的哭喊着,司颜若早已是泪人,“我不要没有你的日子,要走你带我走,对不起,对不起。” “好好照顾她,慕泽,亦寒。”浅笑着别过眸子,看向他最信任的两个助手,有他们在他能放心的离开了。 最终君天懿还是没能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随着君天奇一块儿掉进了大海。 双手一空,脑袋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她没能救下他,“不要啊……”哭喊着匍匐前进,望着他掉下的地方几乎要将自己的身子投入其中。 幸好林慕泽和洛亦寒及时拉住她,为了不重蹈覆辙,林慕泽果断的点了她的睡穴,一把抱起她,“就让她休息一会儿吧,我们下去找找看吧。” 血洛杵在一旁,愣愣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脑子一片空白,刚才是有人掉下去了吗? 直到林慕泽在她面前放下怀中的司颜若,她这才回过神来,拔腿要冲上去时,却被他一把拉住,“好好照顾她,如果可以就先带她回去吧。” 血洛看着双眼哭的红肿的司颜若,只能连连点头。 “你们万事小心。”血洛望着林慕泽的背影,轻声的叮嘱道。她已经失去他了,要是连他们都失去,她会疯掉的。心疼的替司颜若擦去眼角的泪水。 在林慕泽和洛亦寒离开时,血洛抬起头,才发现,这场雪越下越大了。 今年的寒冬,似乎太长了。 第五卷到这里就结束了。第六卷明天会开始上传的。 第六卷、离开后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兰若斋外,漫天飘舞着洁白的飞雪,一片两片洒落在大地的各个角落上。 几个婢女们拿着刚刚燃起的火炉,步履急急的朝着兰若斋走来。 一张古朴的贵妃椅上,司颜若就那样躺在上面,任由风吹雨打,她都不改丝毫的面色。 “夫人。”婢女们一齐放下手中的火炉,冲着椅上的司颜若行礼说道。 “你们都下去,让我安静一会儿。”双眸无力的回望了她们一眼,司颜若也数不清行尸走肉的日子她过了多久。 她的记忆一直都停留在那日从海边回来的情景。 午夜梦回,她总能感受到在床榻的外侧还有一个人存在,君天懿他似乎从未离开过自己。 干涸疲累的眸子缓缓的合上,一滴泪水不经意的滑过眼角。 懿,你在哪里。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啊。 身子下意识的蜷缩起,双手环在胸前不时的紧缩。身上的毯子也因此而松落几分,可她却感受不到丝毫的寒冷。 就连那飞舞的白雪,她都不曾放在眼里。 侧过头去,她试图甩开那令人窒息的画面。 君天懿和君天奇一同坠海后,林慕泽和洛亦寒全身湿透回来,只是对着她摇了摇头。 那会儿,司颜若却没有大哭大闹,静静的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都不曾进水半滴。 血洛好说歹说,也没能劝阻她,即墨也因此暂缓了启程。 在那张大床上,她时时刻刻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她害怕,害怕他责怪自己懦弱,没能像当初他那样,那样决然的跳下山崖。 搬离顺王府,她住进了清风堂。 一天到晚都呆在兰若斋中,林慕泽害怕她生病,便在四周建起一道围墙,替她挡去了寒冷。 “都已经几日了啊?”洛亦寒和林慕泽站在不远处,看着兰若斋内的司颜若,忧心忡忡的问道。 林慕泽大略的算了算,“十几日了吧,再这样下去,身子迟早支撑不住。” “看来这次没有上次那么好运了。”茫茫大海,要他们如何寻找。当日就算在一个位置往下跳去,他们也找不到他们的尸首。 但找不到总比找的到好吧,至少林慕泽是这样想的。 “听说,皇上下了圣旨,这昱国三公主和九爷的婚礼照常举行。”洛亦寒回过头看向林慕泽,淡淡的念道。 林慕泽深吸一口气,带着些许的厌恶说,“九爷都已经这样了,皇上执意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江山真的比自己的儿子重要吗?” 风,突然掉转了方向。 “据说这个是昱国三公主要求的。她说既然来了就没有想过回去。”洛亦寒说出更让人无语的后半句话。 “……” 林慕泽抿唇别过头去,他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婚期定在下月初九。” 洛亦寒对着他说出最后一句话,便保持了沉默。 林慕泽不由得嗤笑着,“嫁个死人,做个活寡妇,难道就是昱国的风俗不成?” “九爷一走,这里就全部都乱套了。”洛亦寒也感伤的说道。 两道孤寂的影子在夕阳的余晖下,拉的狭长,直深入最深处。 第六卷、即墨的安慰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即墨准备了些可口的饭菜,将它们全数装在饭盒中朝着兰若斋走去。 他能体会她的心情,也能明白她的处境,只是有些事无法等待这么久。 “吹了这么多天的风,你也该累了。什么时候才能想明白,做回快乐的自己呢?”即墨放下饭菜,用扑了扑上面的香味,对着身后的司颜若说道。 回过身去,见她毫无反应,继续自己忙着自己的,“明天我就要走了,这样的你,真让我放心不下。他走了,一定也带走了你的心。可是,他还是在你身旁的,说不定此刻他正在天上望着你,为了他,你也应该好好保重自己。” 替她夹了一些饭菜覆盖在白米饭上,走到她椅前,蹲下身来递过自己手上的饭碗。 “他爱你爱过自己,所以他宁愿自己离开,也不想你伤害自己。如今你这样,他走的会放心吗?栖颜,你要是当真爱他,就应该照顾好自己。” 他走了,他真的走了。这样的话,她不止一遍告诉过自己,可就是没有勇气去相信这个事实。 今日再听即墨说这般话,她忍不住的回过头去看向他,缓缓的启齿问道,“真的是这样吗?” 即墨见她有了反应,笑着点了点头,饭碗举的更高了,“来,我们先吃饭好吗?” “我不想让他担心,更不想让他难过。”司颜若挣扎着从椅子上爬起身来,躺了这么久,身子都快要散架了的难受。 即墨扶住她的身子,将饭一口一口送入她的口中,还不时的安慰着她。 良久,司颜若终于吃完了,即墨就搀扶着她走出了兰若斋,脚下是一层薄薄的雪花,踩在上面发出一阵阵清脆的响声。 即墨陪伴着她一直走了很远,他也不止一次回过头去看司颜若,心里不断的提醒着自己,他不该靠近,更不敢放任自己。 蓝色的眸子在黑夜中格外的醒目,突然间,他冲着她淡淡的说道,“栖颜,也许有一天我会想要懂你,只是到了那天,我不知道会在哪里。” 那天早已来临,他只能欺骗自己,欺骗着她。 什么时候我才能告诉你,你就是我一直等待的红颜呢。 心中冒出这句话的时候,即墨自己都吓了一跳,幸好没有说出口。 “我活的太累了,即墨,我希望你能活的简单点,不要看穿我,这样你会很累的。”司颜若停住了步伐,转过身去对即墨说道。 即墨低头浅笑,手脱离她的手臂,指了指天上触手可及的繁星,较为大声的告诉司颜若,“那颗最亮的星星应该就是他在守护你吧。” 司颜若顺着他的臂膀望去,好亮,好像真的能看到他一样,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想要抓住它。合了合眸子,在看到那抹蓝光时,她才明白,这只是个善意的谎言。 “明天我就要走了,我也会想它一样在远方看着你的。栖颜,你要学会更坚强。偶尔哪天我回来了,你一定要比现在活的更好。” 第六卷、大赦天下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眼泪笑了,司颜若忍不住内心的悸动,还是非常颓丧的哭了出来。 “哭过这次,就别再掉一滴眼泪了。他,会心疼的。”即墨拥过她的身子,轻声的安慰着她。她只是个受了伤需要安慰的女人而已。 茫茫夜色,清冷如水。 在即墨离开后,司颜若这才体会到,他为何要让学会更坚强。在她封闭自己的同时,许多事都脱离了原先的轨道。 顺王府,即将不再是她一个人的家了。就像君天懿走的那天说的,清风堂需要她,而不是顺王府。 原来,原来他早就知道这件事会发生了。 呵呵,她看着手中的榜文,仰天苦笑着。 自从司颜若走出兰若斋的那刻起,清风堂也在无声中易主。 堂主李瀚也因自己的私事而请辞离开清风堂,这样一来,所有的事都落在了她弱小的肩膀之上。 只是林慕泽和洛亦寒替她挑起了甚多的责任,只是想让她放宽心,一切会好起来的。 血洛也从顺王府迁了出来,入住清风堂。 在得到她同意之后,司颜若便将那几个空悬的护法之位交给了血洛,并令她贴身陪伴自己。 “颜姐姐,刚才我出去的时候听到说皇上打算大赦天下。”血洛回来的第一时间就将最新的消息告诉给司颜若。 司颜若只顾低着头,含笑的看了眼血洛。大赦天下,这算是送给昱国三公主嫁给君天懿的见面礼吗? 真是有点讽刺呢,这么大动干戈,百姓又岂会不知,君天懿早已消失,要嫁的只是个徒有名分的虚人。 司颜若轻轻摇了摇头,继续低头看着手中的书籍。倒是血洛有点着急,走上来一把拿下她手中的书籍,“颜姐姐,要是真的大赦天下,那么那个伤害过你的女人岂不是也会一同被放出来。” 是这样吗?皇上对寒茹真的会网开一面吗?那日游街示众,她没有去,也不想去看她受到何种屈辱。 望着那张逝去的面容,她会惋惜,如果时间倒流,如果她知道生命这么脆弱,或许她会饶了她,任由她自生自灭的好。 但那也只是如果,不是现在。 “血洛,你说的那些我知道。要是在以前我会恨她,可是现在我恨不起来了。说到底,我们都是可怜人。”在这场情感的纠纷中,谁都输了。 寒茹错了,那么最先做错的便是君天懿,其次是她,还有君天奇。 谁又有资格去怨恨她的不是呢,司颜若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关于这个话题她不想再提及。 生死由天,她又能做些什么呢?难道真的要亲手杀了她,才会开心吗? 不,她做不到了。是懦弱了,心软了,大概是累了吧。 血洛出神的看了眼会儿司颜若,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就走了出去。每当闻到从后面传来的香味时,她总会想到离开的即墨,他现在过的好不好。 “跟夫人说了吗?”洛亦寒走近身,问向血洛。 摇了摇头,声音很轻,轻的只有她自己能听到,“颜姐姐不会想知道的。” 第六卷、上街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一连下了好几日的冬雨,天气刚刚有点放晴的意思,血洛见这些日子司颜若整日将自己锁在那个狭小的心房中,便经不起林慕泽和洛亦寒的劝告,硬是将她拽出了清风堂。 “颜姐姐,今天天气这么好,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吧,心情也会好一点。” 十几里的长街,孤寂萧索。 司颜若两眼望着街道的尽头,快要过年了,街上也因此热闹了许多。 回头看向自己身边人时,还是由衷的叹了口气。 “颜姐姐,你这是怎么了?”血洛关心她,不想看到她每日哀声叹气的,本以为出来她的心情会好一点,却不料依旧如此。 司颜若伸手抚了抚血洛的发鬓,勉强笑着,“我没事,只是想到了有些事。”有些人,要她如何释怀呢。 “那我们走吧,呵呵…”血洛牵起她的手,大步的朝着前方走去。 林慕泽和洛亦寒站在清风堂内,见到那抹背影再次活了起来,也不免相视对笑。 难怪即墨会留下血洛,因为她的身上充满了让人快乐的因素。 “真的不打算告诉她,昱国三公主即将嫁给九爷这件事吗?我想她应该有知情的权利,再怎么说毕竟都是…”转过身去的洛亦寒突然想到了这件事。 那天本来想让血洛告诉她的,始终都不曾说出口。如今一拖,这婚期似乎更近了。 林慕泽拍了拍洛亦寒的肩膀,“在我们心里,只承认她不是吗?那个公主,让她见鬼去吧。” “哈哈…我还真没看出一向沉默寡言的你会说出这番话来,走,下棋去吧。”洛亦寒大笑着。 林慕泽抿了抿双唇,这件事总是要让她知晓的。 血洛对什么都是好奇的,她上街的次数不多,对于那些年货她更是了解甚少,看到喜欢的都会想要买下来。 司颜若也不阻拦,就想当初君天懿宠溺自己一般,宠溺着血洛。 “颜姐姐,这个好看吗?”血洛从小贩摊上拿起一支流苏长簪,在自己的发髻上比划着。她见司颜若对什么都没兴趣,故意问了问她的意见。 “很好看。”司颜若走上前去,替她带上那支发簪。 血洛见她为自己戴上了,连忙又给拔了出来,插在司颜若的头上,“老板,好看吗?”倒退一步,问向身后的小贩老板。 “好看好看,自然是好看,就好像那下凡的仙子啊。”小贩老板不停的夸赞着,说的是天上有地上没的一般。 血洛有点不满意了,嘟起双唇来,“老板你真狡猾,说的跟真的一样。” “姑娘,我说的这不都是实话嘛。”小贩老板在心中纳闷了,王婆卖花谁不自卖自夸的。 司颜若见血洛为了这小事计较起来,从袖中拿出一些碎银子交给老板,“我买了。” “多谢姑娘,多谢姑娘。”小贩老板拿着银子笑的不亦乐乎。 “我们走吧。”司颜若拉过血洛的手就要离开。 “既然颜姐姐喜欢那就算了,我们去那里看看吧。”血洛点了点头也不跟小贩老板计较了。 第六卷、云倾的鬼主意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这个月已经初一了。在过七天,云倾就要嫁入顺王府了。 那日从大街上回去之后,就被寻来的侍卫给抓了个正着。 这次送亲是她的四哥哥亲自前来的,怕的就是云倾这个丫头玩鬼主意,让所有人都不得安生。 “云儿,为什么你要答应嫁给那个行踪不明的王爷呢,阿哥已经做好打道回府的准备了。”四哥云瑾费解的问向坐在一旁翘着二郎腿的云倾。 见她没有反应,就大步走了过去,一把扳开她的双腿,大声的喝道,“说过多少次了,女孩子家站有站相,坐有坐相。你这个样子,哪里是昱国的三公主,分明就是街上的女混混。” 不知是云瑾话说的过了,还是触到云倾的伤口,云倾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阿哥只知道自己,又何尝替云儿想过呢?”不满的站起身来,冲着云瑾喊道。 “云儿…跟阿哥回家吧。昱国这么多勇士,难道还怕找不大如意的驸马爷不成吗?”从小到大,云瑾最怕的就是这个妹妹哭了,她要是真哭起来,活人都能被她给逼疯。 云倾抹了抹脸上的泪水,不依不饶的开始算了起来,“当初我死也不嫁的时候,父皇母后一定要我逼我嫁。现在要嫁了,你又逼我回去。阿哥的心中何曾又替云儿想过,替昱国想过?” “这么贸贸然的回去,传出去岂不是我堂堂三公主云倾克死了自己未来的丈夫,与其背负这种罪名,还不如老死在这里。”倔强的扭过身去,“这么久了,他肯定是死了。虽然是个有夫之妇,可云儿活的潇洒啊。” 这个主意,还是她在获悉君天懿坠海后用了一天一夜才想明白的。 比起昱国,她更喜欢天胤。在这里她不必循规蹈矩,一旦嫁人,便无人再管束,正对了她的意。 反正,一开始她就不想嫁的,这样一来,岂不是锦上添花。 云瑾被云倾的话给咽到了,怜惜的看着自己的妹妹,伸手拍了拍她孱弱的肩膀,“阿哥会祝福你的。” “谢谢阿哥,要是可以,阿哥在迟些回去吧。”云倾缠上云瑾的手臂,对着他撒娇道。 “也好,云儿不是说要出去看看吗?今天就让阿哥陪你吧,以后这样的日子不多了。”云瑾抚了抚云倾的额头,他最喜欢这样来表达自己对她的宠溺。 “恩,小鱼也一块儿来吧。”云倾对着身后的小鱼一挥手。 小鱼吐了吐舌头,打心底里佩服自己的主子,这演技可是越来越精湛了,居然来四王子都给蒙过去了。 司颜若在人群中始终呆不住,有种让人窒息的感觉,她一直按着自己的胸口,有什么东西堵在了那里。 血洛见她不适,连忙放下手头的东西,跑了过来,“颜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空气太闷了,血洛我们早点回去吧。”司颜若将手搭在她的手臂之上,尽力扶住自己的身子,忍住想倒下的念头。 “颜姐姐,我陪你去看大夫吧,你的脸色好差。”苍白的脸上压根就没了血丝,血洛害怕她会出事,担心的说道。 第六卷、流言的真相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我们回去吧。”司颜若摇了摇手,她只想赶紧回去。 “恩,我们回去。”血洛扶着司颜若往清风堂的方向走去,尽量的避开人群,生怕谁会撞上她。 人群中,偶尔有几个高声谈论的,在一旁的茶楼,更是议论纷纷。 转了几个弯,司颜若再也走不动了,趴在石阶上喘着粗气。 这时,不远处又传来了那高谈论阔声,司颜若被那嘈杂的声音引起了注目。 好像在说什么,让她听的不是很清楚,隐隐约约觉得好像出了什么事。勉强的支撑起身子要往茶楼走去。 “颜姐姐…不是说要回家吗?”血洛喊住司颜若,越过她的身子眺望着远处,害怕听到她最不想听的那些事情。 司颜若指了指身后的茶楼,吞了吞口水,“有点累了,过去歇会儿吧。” 血洛拒绝不了,只能和司颜若一块儿朝着茶楼走去。每走进一步,就能将他们谈论的话语听的更清晰一分。 在茶楼最外面的位置上坐下,小二见有客来,连忙提着滚烫的水壶小跑过来。 打开茶壶,一股冒着热气的开水缓缓的注入茶壶之中,茶叶在壶中飞快的打转着,清香立马溢了出来。 “客官,要来点什么吃的?”小二热情的问道。 司颜若对着他摆摆手,示意他下去。 血洛替她倒了一杯茶,放在她的面前,“颜姐姐,喝口茶吧。” “血洛,他们在说什么呢?”司颜若抿了一口茶,望着血洛说道。 “我不知道,什么都没听到呢。”目光闪烁了一下,连忙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那杯茶。 司颜若疑惑的看了眼血洛,便站起身来往人群走近了几分。 “听说了没,前些日子闹的满城风雨的顺王爷,居然又要纳妃了。这次啊,还是那公主非君不嫁。” “这顺王爷都消失多久了啊,说不定死了呢。那公主肯定是个丑女,不然谁愿意做活寡妇啊。” “算算日子,也没几天了。大家伙儿改天儿一块儿去凑凑热闹啊。” …… 司颜若如梦初醒,猛然回过头去看血洛。她不是不知道,而是一直在隐瞒自己。 眸中噙满了泪水,他人都不在了,为什么还要让活着的自己受这种煎熬呢。那个公主,当真是傻了不成,为何为何要嫁给他呢。 脑袋一时的空白,她竟缓不过身来。 “颜姐姐…”在听到倒地的响声后,血洛抬起头才看到司颜若昏倒在了地上,额头上擦出了鲜血,“你不要吓血洛啊,颜姐姐…” 清风堂内,林慕泽和洛亦寒也被这一情景给吓坏了。 司颜若居然昏倒在外面,而血洛早已哭的不成人形,还使劲的抱怨自己的不小心。 林慕泽示意洛亦寒去将大夫请过来,见血洛如此,就走上前去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说道,“别这样,如今发生这种事,也不是你愿意看到的,会没事的。” “颜姐姐知道了,她什么都知道了。我们瞒了她这么久,她是因为这个才伤心的。”血洛恳切的看着林慕泽。 第六卷、虚惊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虚惊一场,大夫的话让他们放下了心。 只是这些天没有进食,突然走了这么多的路,身子才会吃不消的,吃多点大补的药膳就可以了。 司颜若睁开眼时,见只有林慕泽一人守候在自己的床边,“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林慕泽见她醒来,连忙端起放在桌上的白粥,扶着她的身子,避开那个话题,“你身子还很虚弱,先喝点粥对胃好。有些话,等你身体好了,我再告诉好吗?” 司颜若看了眼那碗白粥,抬起无力的手臂使劲的推开,“我不喝,我只想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 ‘哐当’白粥撒了林慕泽一身,幸好不烫,他也没有躲避,任由白粥倾洒在自己的衣服上,慢慢的透进自己的衣衫之中。 浅浅的笑了笑,扶好她的身子,只是大略的清了清那些污垢,“知道又有什么用,箭已经在弦上了。” 司颜若不语,别过头去。 “九爷离开不久后,这个消息就传遍了。我担心你接受不了,所以没让他们告诉你。要打要骂,你冲着我来就是了,千万别因为我的错而伤害了你自己的身体。”拉起被褥替她盖好,天气这么冷,她总是学不会照顾好自己。 “要哭就放声哭出来吧,你这样憋着,只会伤了自己。”担忧的看着她,这么久了,她还是没能放下。 “为什么要替我做决定,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告诉我,你是我的什么人啊,你怎么知道我会受不了呢,他不在了,我还是要活下去的不是吗?”这是他临终前的最后一句话,就算是当个行尸走肉,她也要苟延活下去。 司颜若猛的回过头去,眸光犀利清冷的盯着林慕泽,那眼神分明是在看一个完全不相识的陌生人。 林慕泽莫名的难受起来,俯身向前靠近几分,他凝视着她的脸庞,在那耳鬓旁,他清楚的看见了那道伤疤,隐隐的浅浅的。 司颜若被他看的尴尬极了,连忙转过脸去。 “别动。”林慕泽一把拉住她的手,他都来不及看完,她却想提早离开了。 手腕处传来酥麻的异样,司颜若居然没有闪躲开他的肌肤之亲,满眸的疑惑和不解,“你在干什么?” “九爷离开这么久了,又何必去介意别的女人呢。那座府邸你终归不会再去,有个人替你来守护岂不是更好。她有的也只是个名分,而你有的全是清风堂的全部。” 林慕泽明白君天懿选择将清风堂交给司颜若的含义,那就是一种认定。这辈子除了他自己,其他能接手清风堂的只有他最爱的人了。 “我没有埋怨什么,只是气你们不告诉我,慕泽,任何事我不想最后一个知道,尤其是跟他有关的。这样的心情你明白吗?”他柔软无比的话语,最终还是彻底的击溃了自己的铁石心肠。 面对他,她无法任性起来。 “有些事不说,是为了你好。从一早开始,你就明白的,不管我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我这样做,你又何曾明白过呢?” 第六卷、心事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一时之间,司颜若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那样定定的望着他那炽热的双眸。这么暧昧的话语,还是第一次从林慕泽的口中听到。 不免有些惊异,眼睫飞快的张合着,紧抿着双唇,微微的垂下了脑袋。 明白?自己靠什么去不明白。说她懂,又要如何开口告诉他,说她一直都明白呢。 林慕泽见她有些异样,也自知言语有了闪失,连忙放开了她的手腕,抽身出去,“说了这么久,你也该累了,好好睡一觉吧。” “恩。”拉过被褥倒头就睡去,“你也收拾下自己吧,对不起。” “没有关系,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林慕泽拍了拍衣衫,满不在乎的说道。 身上的白粥在风吹干后,就凝结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巴,尤其是在他黑色的衣袍上格外的显眼。 来给司颜若送补药的血洛看到林慕泽如此的狼狈,心知是司颜若发了脾气,连忙走过去,主动上去替他拍落上面的东西,“林大哥惹得颜姐姐不开心了吗?” “别怪她,她心里苦。”林慕泽淡淡的说道,不管她对自己做了什么,都不会有半点怨言的。 “我知道,我只是替颜姐姐不值得,经历了这么多的诗却等来这个结果,老天对她太不公平了。”血洛细心的替他收拾好一切,重新站起身来。 “是啊,老天拿走了属于她的一切,却忘了要给她更好的。”林慕泽仰天说道,“血洛谢谢你。”低头看到已然收拾好的衣摆。 “林大哥,我相信颜姐姐会遇到更好的。如果墨哥哥在,颜姐姐就不会这样了。”即墨要是还没有离开,一定会想办法尽量去开解司颜若的。 当初也是他唤醒司颜若潜在的意识,才能让她走出兰若斋那个鬼地方。 林慕泽听到即墨这个名字,还是楞了好一会儿。那个即墨总给他一种说不上的感觉,“他应该也喜欢她吧。”半眯着双眸。不确定的问道,好像是在问自己,又好像是在问血洛。 ‘哐当’声响,血洛浑身颤抖着,刚刚端起的药碗重新给摔在了地上。望着林慕泽,方才那句话,她分明是听到了。 他说,即墨喜欢上了司颜若。血洛有点难以相信自己是那么的喜欢墨哥哥,他怎么可能会喜欢上颜姐姐呢。 来不及收拾地上的残渣,血洛就冲了出去,没能来得及避开林慕泽的手臂,只能就这样撞了上去。 “血洛…”回过神的林慕泽,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看到她哭着离开,也想不出自己哪里错了。 第二日再见到血洛时,林慕泽犹豫的走了上去,“那个,昨天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不晓得该说些什么才好。 “没关系,我已经不放在心上了。”血洛挤出一个笑容来,对着林慕泽轻晃了晃脑袋。 她想过即墨和司颜若之间不一样的感觉,但唯独没有想过即墨会喜欢上她,那样的义无反顾。 血洛见林慕泽没有再说下去,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低着头绕过他身旁就走。 第六卷、再回顺王府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即墨他去哪里了?”血洛走出不久,林慕泽转过身去问道。 “墨哥哥?他走了,说是要去寻找自己的人生。”侧过头去,轻声的说道。 林慕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他对即墨并不是很了解,同所有人一样,对他充满了好奇。 “血洛,即墨走了,为何你会想要留在这里呢?”她跟即墨市一起来到这里的,没道理即墨丢下她一个人就离开的啊。 血洛笑了笑,低着头说道,“墨哥哥说颜姐姐才能好好的照顾我,所以我就留下来了。我想墨哥哥是不希望看到我受苦吧。” “或许吧,这个世界谁不是孤独的呢,与生俱来的孤独啊。”林慕泽对着血洛悠悠的念道 司颜若调养了几日的身子,觉得差不多的时候,也就下了床。再过几天顺王府就会有新主人了,她想起有些东西遗忘在哪里,想去拿回来。 林慕泽和洛亦寒一块儿来送补汤的时候,见司颜若穿戴整齐,不免问道,“这是要去哪里?” “去王府,有些东西我该去整理下。”披上披肩,司颜若对他们两个说道,“你们也一块儿跟过来吧,徒步走过去就好。” 顺王府没了君天懿这个主干,底下的家丁都混乱成一团。 直到前些日子宫中有人,顺王府这才渐渐的有了起色,不至于像往前那般的荒废,只不过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个小小的希冀。 他们三人的造访,让不少人都起了疑惑,王爷都不在了,他们还来这里做什么? 司颜若俨然一个主人的姿态踏入顺王府,林慕泽和洛亦寒也只是跟在她的身后,替她打理着一切。 “我去一会儿,你们就在这里等我吧。”司颜若不想自己做什么事,他们都跟着。她有自己的地方要去,那里是不需要他们的。 “是。”林慕泽和洛亦寒恭顺的说道。 在世人眼前,林慕泽对司颜若只是一个下属无条件服从主子的情感。在世人外,他能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水,做一切他能做的事。 去清风堂时,她没能来得及带走他的一切。这次她不想让这一切放在这里。 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回忆,她没理由让别人来侵犯。 这里有他们的笑声,这里有她的哭泣声,眼下更多的只有她一个人斑驳的回忆了,手指拂过桌椅,蒙上一层细细的灰尘,这里好久没有人来打扫过了吧。 而另一方面,极不愿意云倾在云瑾的陪伴下,也一块儿朝着顺王府走去。 马上就要嫁进那里了,云瑾才想到,他们从来没有去过那个陌生的府邸,为了让云倾顺利嫁进顺王府,他决定先去那里看看。 “阿哥,好好的我们去那里做什么啊,还不如回家睡觉呢。”云倾打着哈欠,懒洋洋的躺在一旁对着云瑾说道。 “云儿,以后你就是王妃了,你这副姿态,下人怎会服你呢。”云瑾抱怨着她,从小到大就是太宠溺她了,才导致她如今这副摸样,“这女子的该学的,你又学到了多少。看来真的是要让嬷嬷好好的调教下你了。” 第六卷、马车事故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阿哥,你再说我立马跳车走人了噢。父王母后都没你这么爱念叨呢。”云倾嘟着嘴巴指了指车门,谁让云瑾总爱气她,这几天老是挑她毛病来着。 “好了好了,我的小祖宗。要是把你给伤着了,我还真没法回去交代了呢。”云瑾拉住冲动的云倾,嬉皮笑脸的拍着马屁。 云倾对云瑾露了个笑脸,身子往后一仰继续睡着,“除了我爱听的话,其他的都不许说,不然…后果很严重哦。” 云瑾无奈的叹息摇头,这样的她,谁能放心的下啊。 云倾却还是一脸天真的笑着,沉浸在她的美梦当中。如今她已经开始构思,在嫁入顺王府之后,她要做些什么事情,只要一想到没了约束,她就浑身开心,连噩梦都是苦中带甜的。 司颜若简单的收拾了下房子,把那些能带的都带走了。当初云庄的那场火,把那些不该存在的烧的一干二净。 现在,她真的是希望能烧了这件屋子,一了百了。正当她在沉思的时候,林慕泽和洛亦寒来了,拿起她放在一旁的几个包袱。 “烧了这里是不是会更好?”司颜若笑出声来,问向身旁的两个人。 洛亦寒一下子就沉下了脸,“留着不好吗?” “我只是天马行空一下,没事了。”那些逝去的她无力追回,只能保留下这些不曾动摇的一切。 “夫人,回去吧。”洛亦寒对司颜若做出一个请的姿势来。 “恩,是该回去了。”不去理会家丁们异样的眼光,司颜若自顾自的在他们的陪伴下踏出顺王府。 离开顺王府的时候,司颜若特意回过头去看了最后一眼,以后这个地方她恐怕再也不会来了吧。 直到彻底的离开,她才发觉,她还是很怀念在里面的日子。 没了一座顺王府,她还有清风堂和云庄,那里才是他们真正的家,也没有其他人的介入。 林慕泽说的是对的,他们之间有爱就够了。 失落的走到萧索的街道上,林慕泽和洛亦寒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垂头丧气的样子,也只是笑着摇头。 本来是想乘车来的,可司颜若执意要走来,说是心情能好点,来时开心,可去时却揪心啊。 手中沉甸甸的几个包袱,也不晓得都装了什么,正如同她那沉甸甸的回忆,要是能一块儿收拾干净,她也就不会这么颓废了。 清晨的街道总是比较宁静的,出了他们几个的脚步声,也只有万物的鸣叫声。 转角处,传来踢踢踏踏的马车声,司颜若只顾自己走路,回荡在脑子里的尽是之前的画面,让她无法释怀。 马车上的车夫就打了个盹,睁开惺忪的睡眼时,来不及拉住缰绳就给喊了起来,“前面的让开…” 林慕泽抬起眼眸要去看来者何人的时候,见马车有点控制不当,它迎来的方向是冲着司颜若的时候,连忙放下手上的包袱,一把抱过司颜若的身子,朝着旁边闪去。 马儿受惊,撩起前踢就开始嘶声叫喊着,车内的云倾和云瑾一下子就失去了平衡,纷纷往后倒去。 给读者的话: 万恶的电脑终于修好了~~~亲亲们,我好想你们啊~~~ 第六卷、别再惹事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啊……”云倾害怕的叫出声来。 云瑾牢牢的抓住她的手,不断的安慰着她,“云儿别怕,云儿别怕。” 车夫听到车内传来的叫声,心知自己闯了祸,赶紧拉住缰绳,安抚着马儿的情绪。 司颜若害怕的躲在林慕泽的怀中,正好想起君天懿的离开,心痛的哭出声来。 “别怕,没事了。”林慕泽以为司颜若是被刚才的情形给吓坏了,连忙安慰着她。 马车靠在一旁,云倾发髻凌乱的跳下车来,对着车夫就是一顿责骂,“你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本公主的性命在尔等眼中就那么的不值钱吗?” “三公主,四王子,属下我…”百口莫辩,不管说什么都是自己的错啊。 云瑾整理好衣衫从马车上跳下来,对着云倾做了个眼神,继而转过身去对着车夫说道,“这件事回去再说,在外人眼中,不可降低了自己的身份,云儿。” “性命比身份重要!阿哥…”云倾一脸怒气,干瞪着车夫。 云瑾看见不远处的三个人,听到那个女子还在哭泣。心想果真是自己的马车吓坏了她,便低头冥思走了过去。 “实在抱歉,堂下出了点事,还望各位见谅。”云瑾拱手行礼。 “阿哥,你这是做什么?”云倾见云瑾想外人道歉,不明的走过来了,看了眼洛亦寒的那个姿势,嘟囔着,“分明就是他们几个让马儿受了惊,怎么还是我们的不是了呢。” “云儿!不可无礼,错的总归是我们。”云瑾厉声指责云倾,“小孩子,不许肆意的插嘴。” 云倾吃瘪,只能退到一旁去,见洛亦寒始终站在哪里,不免多盯了几眼。 洛亦寒则是将头倾斜,看着他们两人。 林慕泽放开司颜若的身子,对云瑾回礼,“索性的是没伤着我家夫人,这件事也就算了,大家都有错。” 夫人?云瑾紧拧起双眉,自己还真是瞧错了人呢。还以为只是个姑娘,却没想到已然嫁作人妇。 这天胤的风俗还真是奇特呢,妇女难道就不用绾起发髻吗?倒也难怪自己会判断失误了。 “这位夫人还请多多见谅。”云瑾继而又欠了欠身子,看样子他们只是随从。 在昱国的风俗中,这成婚的人总比他们那些未娶亲的人高出一辈。所以他就算身份最高贵,也不及着辈分来的高啊。 于是就有了刚才的那一幕。 司颜若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擦去脸庞上的泪水,红肿的双眸看都不看云瑾一眼,低头叫过林慕泽和洛亦寒就要离开。 云倾在旁看着云瑾弯下的身子,有点心疼。想起在昱国,哪个不是对他们弯腰哈气的,到了这里却要尊贵的云瑾给人赔礼道歉,可那人却连正眼都没瞧过,云倾火大了。 “你们都给我站住。”手臂一挥,大声的呵道。 司颜若蹙眉回过头去,见是个小丫头,压根就没兴趣,“我们走吧,别在惹事了。” “是。”林慕泽和洛亦寒也只是看了一眼云倾就离开了。 第六卷、女子蛮不讲理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云倾大步冲上前去,抓过司颜若的手,大声质问着,“你凭什么这样对待阿哥,做错的人又不是他。” 林慕泽捏紧拳头,铁青着脸看着云倾,洛亦寒则是拦住了林慕泽,“不是说不惹事的吗?” 云倾没有理会洛亦寒和林慕泽,自顾自的说着,“你知不知道阿哥是什么身份,你居然这么对她,你就不怕诛灭九族吗?” “这位姑娘,还真是好大的口气啊?”司颜若冷冷的甩开她的手,什么时候多了个公主?她怎么没见过呢。 云瑾见云倾口无遮拦深吸了一口气,连忙走上前来,捂住云倾的嘴巴,“云儿,你乱说什么,还不赶紧跟人家道歉。” “道歉什么,天胤的皇帝都怕我们昱国来着,我凭什么为了这个女人纡尊降贵。阿哥,你是君子,可我不是,我只是个蛮不讲理的小女子。”云倾依旧理不饶人。 她说的可是昱国? 司颜若不敢相信的睁大了双眸,向前走了一步,吞吐的问道,“你们是从昱国来的?” 云倾‘嗯’了声,以为她怕了,嗤笑着说道,“你要是要道歉,还来得及哦。” 身后的林慕泽和洛亦寒也猜出了他们的身份,没想到他们会在这种场合下见面。林慕泽闭上双眸,甩开洛亦寒的手,“她会受伤的。” 司颜若定定的凝视着云倾,她就是未来的顺王妃吗?挺可爱的一个小女孩。 “那,对不起。”弱弱的说了句,她不想和他们有任何的纷争。 不知觉的笑出声来,看上去十分的落寞,林慕泽赶紧拉过司颜若的手,就往回走去,“我们走吧,留在这里你只会更难受而已。” “原来,天意是这般的弄人。”司颜若苦笑着说道。 云瑾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脑袋里全是雾水,他们说的那番是什么意思。天意弄人?弄了哪个人的意? 云倾见他们就这样要走,正欲追上去时,云瑾拉住了她的手,“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你别忘了你即将是王妃了,还跟百姓一般见识,传出去人家不知道要怎么嘲笑你了。” “阿哥,云儿只是…云儿没有胡闹。”眼睛眨巴眨巴的盯着云瑾,手放在胸前不时的画着圈圈。 “走吧。”云瑾牵着云倾的手就走,忍不住的回头看了他们三人一眼,好怪异的感觉。 “她来了。”司颜若躺在要摇椅上,对着血洛说道。 “颜姐姐,是谁要来了?”血洛放下手头上的东西,走过来探问着。 “没有谁,血洛我累了,你先出去吧。”司颜若拉过毯子,疲惫的合了合双眸,睡意涌上心头。 “颜姐姐,晚上我再过来吧。”替她关起窗子,顺便又加了点煤炭,这才放心的走了出去。 林慕泽靠在门柱上,在血洛出来后,关心的问道,“她还好吧?” “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了,我相信颜姐姐能挺过这关的。”出来后,她从林慕泽的关切神态中逐渐的明白,是谁来了。 第六卷、表白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好好照顾她,现在的她很让人放心不下。”林慕泽拍了拍血洛肩头,含笑着说道。 这是血洛在即墨之后,见过第二个人对司颜若这么好了。 君天懿离开后,林慕泽比起以前更为关心她,让血洛不解。于是,她绕过林慕泽的身,小声的问道,“林大哥,是不是喜欢颜姐姐?从很早就开始喜欢了对不对?” 脸色一怔,林慕泽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脸上的笑意也随之殆尽,“你说什么?” “墨哥哥喜欢颜姐姐的时候就是这样,所以,林大哥应该比墨哥哥更喜欢颜姐姐吧,对不对…”血洛不知道在期盼着什么,她只是想搞清楚这层关系。 他林慕泽对屋内人的情感绝对不是属下和主子这么简单的。男女之间,唯一能联系在一起的只有爱情了。 难道,一切就如她想的那般,林慕泽爱上了自己主子的女人吗? 面对血洛犀利的问题,林慕泽笑着别开头去,悠悠的念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对她,更多的是心疼,我很清楚的告诉过自己,就算再喜欢她,和她之间终归是不可能的,她深爱着九爷,而我是无法背叛九爷的,所以我一开始就知道最后的答案了,血洛,我求你别告诉她,我不想让她知道。” “现在九爷已经不在了,为什么你不告诉颜姐姐呢,颜姐姐也需要有人疼她爱她啊,你为何不去做那个人呢?”血洛说道,殊不知他做的这一切,竟是出自爱的关怀。 “不,只要能在她身旁看着她开心就好,爱一个人并不是独自拥有,而且我也不想玷污了她和九爷之间的爱。血洛,说了这么多,我想以后你就会明白了。”林慕泽回过身冲着她笑着说道。 也许有个人能聆听自己的心事,是件高兴的事吧。他也没想过,埋在心中最大的秘密会这么轻而易举的告诉了血洛。 “我想我会明白的,林大哥,我希望有天你能面对你自己的感情。”血洛回笑着。 房门前,有点饥饿的司颜若身上披着毯子,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双唇,刚才房门外的那番话,让她咋舌。 林慕泽对自己上心,她是明白的。最让她意外的是,他居然能说的这么风轻云淡,他一直把那份爱埋藏在心底。 “慕泽,你这样,我只会背负的更多。为什么要喜欢上我,我根本就不值得啊。”忍住了泪水,她沿着门背缓缓的瘫坐在地上。 自从那日从林慕泽口中听到那番话后,司颜若便总是与他保持着距离,有事也去找洛亦寒了。 她讨厌那种暧昧不清的感觉,相反的洛亦寒的搞笑也能让司颜若放宽不少心。 血洛旁观着他们两人,每当看到林慕泽失落的走在小径上,她总会跑上去安慰着他,“或许颜姐姐找洛大哥有事,林大哥,千万不要放弃哦。” 林慕泽扯出一抹笑容来,这么多天了,她都不曾跟自己说过一句话,真的是有事吗?还是她在逃避自己呢。 第六卷、醉酒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血洛,你确定没有告诉她那件事?”突然,林慕泽抓过血洛的双肩,急迫的问道。 血洛努力的摇了摇头,“我出来那会儿,颜姐姐睡觉呢,她肯定不会听到的。”她说出了最大的可能性,可是睡着的人,能听到吗? 林慕泽真的是忧郁了,为什么她会这样对待自己呢,没有理由的啊…… 血洛见他这般为情所伤,恰巧看到脚边有多打着花苞的野花,连忙给摘了起来递到林慕泽手中,“你看,花儿都知道要在逆境中长大,林大哥,你又岂能被这点小事打击到呢,我相信颜姐姐一定会回心转意的。” 林慕泽望着那朵即将枯死的野花,在心底嘲笑着自己,再坚强也无法胜过天意啊。 他不祈求她能给他一点点的情意,只求他们之间能像以前那般。 独自坐在兰若斋内,体会着当日她的心情,拨弄着台上的琴泪,举起酒杯便一饮而尽。 把酒问青天,人约黄昏后。 洛亦寒找到林慕泽的时候,他正在抚琴,他看了眼这么颓废的他,不免摇头叹息,“这些日子你都是怎么了,自从见过那昱国公主之后,你就成这样了,莫不成是为情所困?” 林慕泽苦笑着看向洛亦寒,将手中的酒杯递给他,“情?亦寒,你有情吗?” “我又义却无情,这个世上我不知道情在何处。”洛亦寒说完便一饮而尽,辛辣顿时在口中蔓延开来,蹙眉说道“你喝的是烈酒?” “是啊,人家都说酒能借愁,我都喝了这么多,还是好烦啊…”手抓着发定,挠下不少青丝来。 洛亦寒有点不解,他这是怎么了,见桌上的酒壶往地上一放,扶起林慕泽的身子问道,“你这是怎么了,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啊?” “我好烦,亦寒,到底什么是爱情,为什么为什么她总是不知道呢!”手用力一推,推开洛亦寒的左肩膀。 “你爱上谁了,我给你提亲去。”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洛亦寒第一次看到他为情所伤。 “我困了,先回去睡觉了。”从凳子上勉强站起身来,纤长的手指指向洛亦寒,命令的说道,“不许跟着我。” 洛亦寒举起双手,看向桌上的一切,“不跟你,你做的好事我还要给你收拾一下呢” 嘴角流淌着浑浊的酒水,林慕泽胡乱的擦了擦就往司颜若的寝室走去。 ‘咚咚咚’叩响她房门。 司颜若刚刚换上睡衣,正要准备就寝,听到有人敲门,心中纳闷着这么晚了谁还会来找自己呢。 没有多想就过去开了门,“慕泽,你喝酒了?”扑鼻而来是那浓烈的酒香,她捂住自己的鼻子说道。 林慕泽还是有点意识的,对着司颜若轻轻的点了点头,步子轻盈的走入她的房间。 “这么晚了,你不该来这里的,让堂下弟子们见了去,又该说三道四了。”司颜若推搪着他的身子,现在的她,经不起流言蜚语。 林慕泽借酒壮胆,一把握住司颜若的双手,牢牢的握在手心当中,“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第六卷、他的祈求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慕泽,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司颜若尴尬的笑着,想要挣脱他的手臂。 林慕泽笑着摇了摇头,“不,我没有喝醉。”坚定的否认,双手一用力就将司颜若揽入怀中。 使劲的吮吸着来自她身上的馨香,手臂也因此环上她的后肩,“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难道喜欢你,我做错了吗?” 司颜若如梦初醒,她以为只要躲开就能保持好两人的距离,就能重新做回彼此。 她忘记了,林慕泽是个男子,他经不起这种折磨,司颜若在他怀中,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这么直接的就面对他的心意,还真是让人手足无措呢。 “慕泽,你不该喜欢我的,我什么都给不了你,我爱的只有懿,你要明白…”司颜若毫不挣扎,说的话却深深的刺痛了林慕泽的心。 “我不祈求你能给我回报,我只想能远远的看着你就好,为什么你要逃,我的心好难受好难受。”他松开她的身子,像个无助的孩子倒在了地上。 司颜若见他如此,心知他伤的有多深,扶起他的身子,“让我们都忘了这一切好不好?” “如果你能忘掉九爷,我就能忘记你。”神情的望着她的眸子,他的手游离至她的面颊之上,“你哭了?” 司颜若吸了吸鼻子,甩开头去,“没有,我只是替你不值而已。你明明有更好的选择,为何偏偏要遇上我呢,我只是个残花败柳而已。” “我从来都没有这样看待过你。”林慕泽急了,他最讨厌就是她诋毁自己。 “难道不是吗?在世人眼中,我只是个不祥之人。”司颜若打落他的手,愤怒的说道。这件事她隐了这么久,她始终无法面对啊。 林慕泽上前一步抓过她的手臂就往自己的怀中拉紧,眯起双眸对着她的双唇吻去,手揽在她的腰际。 “唔…慕…”司颜若还没来得及反应,双唇就被堵上了,睁大了双眸看着他。 脑袋一片空白,他的吻一点一点的在加深,她却没有丝毫的反应,双手踌躇的放在他的腰上。 “就给我一个晚上,让我来爱你好吗?半个时辰呢?你知道的,我要的并不多…”唇游离在她的唇角之上,感伤的说道。 说着更加贴紧了她的身子,林慕泽一把抱住司颜若将她牢牢的禁锢在自己的怀中。 窗外顿时雷鸣交加,遣散了屋内的温热气氛。 司颜若一下子就回过神来,连忙推开了林慕泽的手,手背往双唇上抹去。 “慕泽,你怎么可以…”论公,她是主子他是属下,论私,他们只是朋友,更何况她已为人妻。他又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情呢。 传入耳边的是震耳的雷鸣声,林慕泽向前跨进一步,“这么久了,我不相信你一点都感受不到我真正的心意,颜若,回过头你能看到我的爱吗?” 司颜若赶紧向后退去,她无法再面对林慕泽了,这样下去她迟早是会疯的。爱着君天懿已经很苦了,她不想在接受林慕泽的心意。 关于上架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Q:为什么要上架?难道不上架不可以吗? S:上架与否是编辑选择的,陌曾经说过绝对不上架,可是事与愿违,编辑还是强制给陌安上了,关于这个,陌真的感到很抱歉。 Q:什么时候完结?是不是上架了就会拖字数呢? S:这个陌绝对不会的,承宠的后半部分内容已经有个了大概,陌尽量会让情节发展的快一点。亲亲们不必担心,每个人都会有个最好的归宿,结局当然是完美的。 Q:上架了会不会加更呢?能不能偶尔剧透下? S:编辑有规定,上架了日更3000,不许剧透。不过陌很小声的告诉大家,要是看的激动了,就加陌的读者群,陌每天会上去报备剧情发展情况的。(嘘…千万别让编辑大大听到哦~~) 陌结合了这大半个月出现的各种问题,用这种对话形式回复给大家。以下是陌的自述: 承宠一路走来,亲亲们陪伴着陌即将迎来新的一年,在这里陌先祝大家圣诞快乐,然后再小小的祈祷下,祝承宠越来越火。 陌是真的感到很抱歉,要亲们花钱看书。亲们的年龄都不大,有些甚至还是读书的亲们,也许这会成为一种无形的负担,对此,请大家接受陌的百分百歉意。 陌真的努力过,只是没有看到该出现的希望而已。上架已然成为一种趋势,索性的是3G的谷粒还算便宜,一元钱就能换取100颗,我想这替亲亲们省了不少。 承宠写的并不是很好,这个陌心里很清楚,但亲亲的支持一直勉励着陌要继续写下去,每当没有灵感,失落的时候,只要想起你们,陌就真的很感动了。 上架对陌来说,真的是很有打击。作者之间都在竞争,陌不知道自己该拿什么去跟他们比,不过在亲亲方面,陌比他们幸运多了,至今陌都没有看到不和谐的亲。 好像废话太多了呢,陌永远会站在亲亲们的立场替大家考虑的,所以也请大家站在陌的立场上替陌想想好吗? 陌不想看到那些骂声,真的,陌会哭的……请亲亲们继续支持陌好吗?支持大家都喜欢的承宠吧…… 下面是充值方式:网站充值:网站充值有网银、支付宝、手机充值卡。亲们只要登录帐号,然后进入充值,输入金额就可以进行充值了。手机充值:支付宝、手机卡亲们要先注册GG号,然后进入账户充值就可以了。短信充值和电话回呼充值网站这个月也会添加的,到时候缠会通知大家的,么哒哒。(陌要说的是,亲们一定要选择6、11、51这种多出来一元的金额充值哦,返额率高,还有一定要记住自己的GG号哦,忘了可就麻烦了。)充值金额1~5元(返还率5(百分号)返还谷粒5~25)充值金额6~10元(返还率10(百分号)返还谷粒60~100)充值金额11~50元(返还率15(百分号)返还谷粒160~750)充值金额51~100元(返还率20(百分号)返还谷粒1020~2000) 么哒~~大家会万福的……圣诞快乐哈! 第六卷、你要的爱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对不起,你应该有更好的归宿,那个人不会是我。” 林慕泽闭上双眸,抿了抿双唇,“我知道,所以我也从来没有祈求你能在我身边,我要的只是能静静的看着你,站你身后的那个位置上,始终有我。” “慕泽,我根本就不值得你这样做。哪天遇上更好的人,你就会明白,如今眼前的这一切只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司颜若解释的说道。 “嘘…这些大道理,我不想听。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带着你一起离开这里,去一个没有外人的世外桃源。” 司颜若转过身去,不再看林慕泽,轻咬着双唇,“你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我还要守护清风堂,守护他留给我的一切。” 她向往过世外桃源的生活,可惜那个梦早已湮灭了,沉入大海中。 林慕泽稍稍垂了垂脑袋,一拳敲在茶几上,低沉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如果他这辈子都回不来了呢?难道你要守他一辈子吗?” 决然转身,眸子充满了怒气,‘啪’司颜若愤然的打了林慕泽一巴掌,力气不大声音却不小。她不允许任何人在自己面前说这种事,谁都不许。 林慕泽舔着口内的腥甜,苦笑着凝视着司颜若,“你也在害怕不是吗?”耸了耸双肩,同时也在嘲笑自己那微不足道的爱情。 “他会回来的,他一定会回来的。我不许你说他死了,我绝不允许有人说他死了!”眸子蒙上几层寒雾,司颜若捏紧了双拳。 外面下去了滂沱大雨,林慕泽抿着唇不再言语,只是静静的望着她,看着她的泪水像窗外的雨水一样滑落下来。 前些日子还告诉她,不要在落泪,眼下却是自己触动她的心事,他有点懊悔自己的口无遮拦。 轻轻的打了个嗝,酒味涌上胸口,林慕泽拍了拍自己的昏沉的脑袋,走到司颜若的身旁,无声的安慰着她。 “我不想他死,我宁愿他是怎么了,也不要看到他冰冷的尸体。”此情此景,司颜若哭着将手放在林慕泽的腰上,头重重的靠在他的胸膛之上。 有时候,她也希望自己哭泣的时候能有个人陪在她身旁,有个肩膀可以让她依靠。 看着她越哭越凶,林慕泽竟不知所措起来,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索性将她拦腰抱了起来朝着床榻走去,“睡上一觉,就会忘记了。”拉过被褥替她盖了个结实,拍着她的胸膛不断的安慰着她。 司颜若疲惫的看了眼林慕泽,“对不起,你要的爱我给不起,所以就让我独自沉沦,对不起。” 林慕泽扯了扯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摇了摇头,“我给得起的,从来就不需要对不起和谢谢,偶尔我会希望能亲口听到你说曾经喜欢过我,这样就够了。真的…” “慕泽,夜深了。该回去了。”司颜若低下头,对他轻说道。 林慕泽依旧保持着那风轻云淡的笑容,一步步向后退去,直到他的后背触上门,他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在林慕泽走后,司颜若一直睡的不踏实。不管梦到什么,她都会立马睁开睡眼。 反反复复,来来回回,她也渐渐的习惯了失眠的感觉。 下了一夜的大雨,终于在临近清晨的时候收回了它的泪滴。 寒冬的气息弥漫在清风堂的每个角落,打开窗户,迎面而来的便是那凛冽的寒风,无情的刮过司颜若的面颊。 一下子,两腮就泛起了红潮,鼻子也有了浓重的鼻音,用力的吸了吸,手指揉了揉鼻尖,“看来,是要感冒了。”说着就关上了窗户。 这个冬天,注定是孤寂的。 她越来越懒散,昨晚发生的那一切,随着梦醒也就抛开了。 打开房门的时候,突然有人冲了过来,迅速的钻入司颜若的怀中,不住的啜泣着。 司颜若反应过来是血洛时,不解的问道,“血洛,你这是怎么了?”双臂停留在半空中,任由寒风包围她的周身。 血洛哭泣着,手臂紧紧的环住司颜若的腰,“颜姐姐,墨哥哥他…他不要我了…” “即墨吗?他怎么可能会不要你啊,血洛,你说什么傻话呢。”即墨不是离开了吗?难道他去而复返了?司颜若捧起血洛的脸颊,问道。 “昨天晚上我做梦梦到墨哥哥他在翠竹峰跟我说再见,要我好好照顾自己,说是这辈子他不能再照顾我了。”说着血洛又往司颜若的怀里钻去。 司颜若拧着双眸,无奈的笑着说道,“血洛这只是梦,梦都是不存在的。即墨会好好的,不可能突然说不要你的。”手捋在她的背上一下一下颇有规律。 血洛擦了擦泪水,抬起头吞吐的说道,“颜姐姐,不管怎么样,我都想回翠竹峰一趟,你要不要跟我一块儿回去呢?” “你要回去?我…”刚刚接任清风堂,要是突然离开几日怕是会耽误的更久,司颜若不免犹豫了起来。 “颜姐姐不愿回去也没关系的,我一个人去就好了,反正那里很安全的。”血洛脱离司颜若的怀抱,安慰着自己。 “就让我陪你回去吧。”拐角处,林慕泽大声的说道。 血洛和司颜若纷纷抛去目光。 林慕泽则是落落大方的走过来,对着司颜若福了福身子,“不如就让我送血洛回去吧,她一个姑娘家难免会遇上棘手的事情,有我在你也放心一点。”随意的看了司颜若一眼,就转移了目光。 司颜若笑着执起血洛的手郑重的交到林慕泽的手上,“那血洛就拜托你了,慕泽。” “林大哥?颜姐姐?”触及到他的温热时,血洛一下子就抽回了手,愣愣的看着他们两个,一切都仿佛变了。 “血洛赶紧去收拾一下吧,早日启程。”司颜若没有解答她的疑惑,只是催促她回去。 林慕泽看着血洛远去,他这才转换了之前的眸光,宛如那一潭荡漾的春水,“我这么做,只是不想让你担心,没有其他的意思。” 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有天你会明白的。” 懂太多就会将你遗忘,那么我情愿执迷不悟。 林慕泽和血洛当天就启程离开了,司颜若只是交代了他们几句。 回身望着笼罩在晨色中的清风堂,不禁打了个寒颤,要怎么做才能将它发扬光大呢。她想过,只要清风堂在江湖上立足,她才算是对得起他的托付了。 “让慕泽暂时离开这里,是为了什么?还有那个丫头,是怎么一回事?”洛亦寒出现在清风堂的大门口,左肩依靠在圆柱上,懒散的说道。 “有些事情要处理,清风堂有你就足够了。”司颜若拖着步子行至洛亦寒的面前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等会儿到书房来找我。” 不到半日的功夫,林慕泽和血洛就来到了邙山的山脚。 几个月不见,它还是依旧四季常绿,溪水涓涓的流淌着,回荡在耳边的是清脆的鸟鸣声。 血洛吞了吞干涸的口水,直径走到溪边,看着水面上倒影的人影,不禁伸手触了触,晕染开几个光圈。 继而拂了拂漂浮在水面上的脏物,赶紧的将溪水送到嘴边,清甜冰凉,缓缓的流过嗓子底。 “你们就住在这里吗?”放眼望去,林慕泽实在是想不到哪里有人居住的踪影。 何况这个地方他也来过,一直都没找到过房子。 血洛擦了擦嘴边的水渍,摘取一片较大的叶面,替林慕泽乘了点水,笑着走过去,“我和墨哥哥一直住在翠竹峰上,世人都知道邙山很少有人记得翠竹峰也是邙山的归属。你看,绕过这里就是通往翠竹峰的小径了。” 林慕泽低头表示谢意,匆匆的喝了一口,对着血洛说道,“那我们赶紧上去吧。” “要是墨哥哥在,那该有多好啊。”眸中充满了期待,却害怕失望而将自己束缚起来。 林慕泽冲着血洛笑了笑,尾随在她的身后踏上了翠竹峰的小径。 “什么?要结束清风堂的一切?那岂不是要众多兄弟都一起饿肚子?”洛亦寒听到这个消息,立即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司颜若甩了甩手中的账本,随意的翻到某一页丢给洛亦寒,头疼的说道,“清风堂的后台一直以来都是顺王府,如今王府不再了,清风堂就要自力更生,这样的数字你要我怎么做?” 接到账本,洛亦寒也看了几眼,还是难以说服自己。丢开账本他走到司颜若的面前,一字一语的说道,“清风堂是九爷一手打拼起来的,我不允许它毁在我们手中。” 司颜若站起身来,拿起放在旁侧的毛笔,用砚台划过宣纸,快速的将京城的地形画了大概出来,“凡事利于行,都脱离不了金钱。那天出门我也顺便看了下,不如做些生意吧,这样堂中的弟子也要有个活计。” “生意?清风堂向来替别人排忧解难的,这如今改行了,我怕弟子们难以接受。” “杀的人多了,谁都希望能过平静的生活。我打算在这里、这里还有那里,分别开设医馆,赌坊和镖局。这三样活计,应该是最吸钱的。” 第六卷、亲吻林慕泽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洛亦寒抬眸望了眼司颜若,不禁好奇打量着她,她都在想些什么东西啊。 “赌坊和镖局我想弟子们或许能够接受,医馆?是打算找谁去做呢?我和慕泽只会皮毛,医死人有把握,要救人,估计是难上加难。”洛亦寒指了指司颜若画上圈圈的中心。 “这个你不用担心,人选早就有了。等慕泽他们回来就开始计划吧,我想在最短的时间内,要江湖上出现清风堂这三个字,而不是只在京城。”果断的放下毛笔,司颜若定定的看着洛亦寒,眸中的坚定不许他拒绝。 “我知道了,会尽量按照你吩咐的办的。” 洛亦寒离开后,司颜若稍稍的休憩了一会儿,觉得屋内的空气太过于死闷,便打开窗户,呼吸着那凛冽的冰冷的空气,纯净的不沾染任何的尘埃。 望向那辽远的天空,明净的像块蓝色宝石,没有一丝的瑕疵,在那里不断的发光发亮。 血洛带着林慕泽穿过层层结界,好不容易来到翠竹峰的山顶。 不同于山脚的是,山顶上不时的飘着白雪,血洛一下子就缩紧了身子,脚踏着薄薄的雪花飞快的逃进小木屋中去。 翻箱倒柜的找出几件过冬的棉衣,交到林慕泽的手上,“这是我给墨哥哥准备的,今年他都来不及穿上,如今正好给林大哥穿了。”边说边将自己围了个结实。 林慕泽环顾了下四周几眼,邙山是那么的不起眼,任谁都不会想到,这翠竹峰的山顶居然还有如此圣地。 屋外的雪似乎愈来愈大,血洛开门好几次都期盼它能停止,可惜都是事与愿违的。 “今晚就在这里休息一晚吧,明日再去寻找也来得及。”林慕泽收了收衣领,对着焦虑不安的血洛说道,“如果即墨真的有回来,这么冷的天他应该是不会出门的。” “墨哥哥他…”血洛好像想到了什么,下山这么久她几乎都快忘记在山峰的时候,即墨都是住在石洞的,那里才是他的房间,继而高兴的对着林慕泽说道,“我去石洞看看,或许墨哥哥会在那里。” 打开房门顶着风雪就冲了出去,身后留下一长串的脚印子。 林慕泽站起身来,也没有多想就随着她一块儿跑了上去。这么冷的天,他不放心让血洛一个人,何况那个石洞在哪里都不知道,要是遇上什么危险也无法及时救援。 ‘踏踏踏踏踏’雪地上立马又多了串长脚印子,乍看与之前的那串彼此交缠着。 寻着脚印而去,待林慕泽感到石室的时候,血洛整个人都瘫坐在地上,雪花不时的飘进石室,地上已然有了一层微白。 “血洛,你这是怎么了?找到即墨了?”林慕泽走了进去。 血洛闭了闭眼睛,手不停的颤抖着,梨花带雨的转过身来,将手中紧握的那团白色沾血的东西暴露在林慕泽的视线之中。 “墨哥哥,他真的回来过,你看…这是他留下的。”揪心的将那团东西贴在胸膛之上,泪渍斑驳了它原先的色彩。 林慕泽半眯着双眸从她的手中拿过来审视,捻了捻上方的血迹,“一定是即墨的吗?”时间的确不久,何况这里长年寒冷,血迹都还没有完全的泛黄。 “难怪墨哥哥着急离开,他一定是遇上什么事了,他一定是生病了,不然他不会来这里的。”哭的越来越大声,血洛开始毫无目的的翻找起来,寻找即墨会留下的任何东西。 “血洛,你冷静一点,这点血不代表什么,或许是割破了留下来的。”林慕泽丢开那团污垢,强拉过血洛的手臂,不让她再疯狂下去。 “不会的,墨哥哥是大夫,如果他真的是割破了伤口,那这些创伤药为什么一动都没有动过呢?”血洛冲到柜子前,积在上面的灰尘说明在他们离开的这些日子里,无人碰过。 “他一定是病了,不行,我要去即墨海,我不能让他一个人…”血洛挣开林慕泽的手腕,往石洞门口冲去。 林慕泽看了眼那些药瓶,又望了望不远处的血迹,外面下着雪,天色马上就要暗下去了,她是要去哪里找即墨。 即墨海?离这里十万八千里。他要是还在这里,早就该回来了,他会留下这些东西说明他走的很匆忙。 林慕泽见血洛是真的要冲出去,连忙从后面抱住了她的身子,“这么晚了你要上哪里去找,等明天吧,明天只要雪停了,我们就去即墨海好吗?” 血洛的眼泪一下子停住了,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期盼的回过头去向林慕泽问道,“真的吗?会陪我去即墨海吗?” “是的,即墨会离开就是不想你太过于担心他,你这样子是他最不愿意见到的,你知道吗?”林慕泽晃了晃她的双臂。 血洛听林慕泽的话,一下子擦掉了脸上所有的眼泪,吸了吸鼻子,硬是挤出一个笑容来,“那这样,墨哥哥还会不会讨厌我呢?”笑着流泪,林慕泽也不忍心再看下去。 柔声的说道,“在我面前不需要太多的伪装,想哭就哭吧。” 又个为爱而伤的人,林慕泽不免感觉可笑起来。他对司颜若,血洛对即墨,是这么的相似。 轻拍着血洛的肩膀,缓缓的走进她的面前,将她的头往自己的肩膀上揽去,“哭出来会好受一点吧。” 血洛受不住,彻底的放开怀将所有的情绪都倾泻在林慕泽那单薄的衣衫上,眼泪无数,心酸无边。 “哭过就好了。” 白雪压枝梢,也笑此生孤寂短暂。 大雪封住了他们的去路,林慕泽和血洛只好在石洞上过上一晚。 一张床,一盏灯,剩余的便是那众多的书籍。 林慕泽铺好床,“睡觉吧,我在靠着桌子睡就好了。”说着脱下自己身上的棉衣打算给血洛做被褥。 血洛见小小的石桌根本就无法睡的安稳,便从一旁取过几本书籍来将床一分为二,对着林慕泽说道,“就用这个做边线,林大哥睡外面,我睡里面就好了。” “女子的清白最重要,我没事的。”林慕泽笑着坐在石桌上,准备先闭眸凝神一会儿。 石洞的气温根本就热不起来,林慕泽还褪下了棉衣,要是真坐上一个晚上,明天肯定会病倒。 血洛走过去拉起林慕泽的手臂,“我可不想照顾病人,翠竹峰什么都没有,我也不能医好你,而且清白自在人心,这个地方鬼才会来跟活人计较。” 拿开棉衣,血洛拉了拉自己身上的棉衣,卷起一层被褥倒头睡去。 青灰色的书籍就那么醒目的展露在那里,林慕泽站了好久,血洛都不曾逾越半分,也就不再坚持了。 身上实在是累的紧,倒下不出片刻,忍不住睡意就闭上了双眸。 一整晚,林慕泽睡意最浅的时候被惊醒,血洛乱晃动着身子,口中喃喃自语着。 细细听去,她呼喊着即墨的名字,任由林慕泽叫喊就是不肯睁开双眼。 面色红润,还有不少虚汗从额头上冒出来,林慕泽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如同血洛说的那样,石室中什么都没有,还真不知道拿什么来医治。 “血洛,血洛你醒醒。”轻拍打着她的面颊,企图将她叫醒。 噩梦戛然停止,血洛静了片刻,居然在睡梦中哭了出来,伸出手要去找即墨,说是要即墨回来之类的话语。 林慕泽将自己身上凡是能取暖的东西都给她盖上,才一眨眼,就让她全数推开,却还不停的说冷。 手探在她的额头,还真的是很烫,可她的手却是冰冷的。 血洛感觉有人在触碰自己,乱晃动的双手赶紧握上林慕泽的双手,那股温热让她无法释怀,竟挪动着身子往他的方向紧紧靠去。 书籍凌乱的被她压倒在身子下,血洛整个人都蜷缩在林慕泽的怀抱之中,手一直拉着他的手,在她的梦中,那就是即墨的手,而他林慕泽也成了即墨的替身。 “墨哥哥,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你等的好苦,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离开呢,墨哥哥,你好坏,你好坏。”滴答滴答,泪水断了线似地的滴落在林慕泽的手背之上。 有种灼痛的感觉在他的心中肆无忌惮的伸展着,心疼怀中的这个女子,手臂也在这份怜惜情中紧紧的将她拥住。 “墨哥哥,不要喜欢颜姐姐,林大哥也喜欢她,我好怕你受伤,墨哥哥,血洛只有你,所以你不要喜欢其他人好不好,至少不要让我知道,因为我的心好痛好痛…” “要是从未遇见他们该有多好,这样你就不会离开我了,要是早知道,我就死也不下山了,至少我还有你…” 林慕泽听着血洛对即墨要说的话,人都说呓语是最真实的情感表露。林慕泽没有想到血洛爱即墨爱的那么深,导致连梦中都是他的浮现。 没有得到回答的她,不时的乱动着,林慕泽捋着她的后背,柔声道,“好,这辈子墨…墨哥哥都不离开,好不好?” 得到满意的答案,血洛终于睁开了双眸,望着林慕泽的面庞,浮在眸上的却是即墨的容貌。 血洛从未和即墨有过如此亲密的举动,她伸手抚在‘即墨’俊俏的面颊上,指尖掠过他的双唇,拂过他的双眸。 迷离的双眸,林慕泽心知她是迷糊了,正要挪开她的手,血洛却提前覆上了他的双唇。 轻轻的如履薄冰,没有太多的举动,就是这样紧贴着他的双唇。 第六卷、救他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林慕泽双手环在胸前,不停的来回蹭动着,这样似乎会暖上很多。 天空突然停止了飘雪,三三两两的洒落在林慕泽的脚边,他就那样望着门口,等待着那道玄青色的人影从某个路口闪过身来。 良久,究竟是多久呢。林慕泽双脚都快要结冰了,还是没有等到血洛。 “该死,都上哪儿去了…”脑袋昏昏沉沉的只想睡觉。 整了整衣衫,头也不回的冲入白色世界中,应该是回翠竹峰了吧,他是这么想的。 “林大哥…”林慕泽跑出不远,正要转而上山的时候,站在下方的血洛突然喊住了他。 林慕泽哆嗦的回过身,见血洛全身湿透,手中提着几个野物,不停的呵气着,但她却是笑着的,就算双手被冻僵,双脚没入冰天雪地之中,她依旧笑如春风。 林慕泽盯了她一眼,原路折返回去,一把拿过她手中的东西丢在地上,双手搓着她的双手,“你还在发烧,出去做什么,不冷吗?” “习惯了就好,林大哥我想你一定是饿了吧,我刚才下山的时候正好遇上它们,回去就有东西吃了呢。”血洛笑呵呵的对着林慕泽说道,蹲下身重新拾起那些野物。 “你下山了?”林慕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冷的天,这么厚的雪地,她居然下山了。 血洛拉过林慕泽的手,“我们回去吧,突然之间好冷哦。” “你这丫头!”林慕泽低声咒骂道,从后抱过她的身子,将她拦腰打起她的衣衫的下方都已经是湿透了,隐隐约约都结了冰。 “林大哥,你这是…”血洛吃惊,身子顿时僵硬了起来。 林慕泽看了看她的衣服,还有红彤彤的脸蛋,“我可不想你再生病。” 裤脚没入雪地之中,林慕泽抱着血洛回到了石洞中。 索性的石洞中还残留着不好的干柴,林慕泽点燃干柴要血洛换下那身湿衣服。 “没事,我过去坐一会儿它就可以干了,林大哥,没事的啦。”血洛别扭的走到火堆前将身子往前凑着。 林慕泽见她执意如此,就不再多说什么了,拿起那几层被褥全数盖在她的身上,“这样总是能暖和一点的。” 血洛点点头,拉过林慕泽的手让他也一块儿取暖。 一时间,石洞中就充满了暖意,血洛也不再直打哆嗦了,长长的打了个哈欠,头向一旁倒去靠在林慕泽的肩膀之上。 “林大哥,你饿不饿?不如趁火还没熄灭前就吃了它们吧。”血洛摸着干瘪的肚子,冻了这么久也是该饿了。 血洛见他没有回应,又重新叫唤了几声,“林大哥…林大哥?” 除了火堆那‘噼里啪啦’的做响声,就没有其他的声响了。 血洛转过头去才发现原来林慕泽早在自己之前就睡着了,他低垂着脑袋却还是挺直了背脊。 “又累了。”垂头叹息的说道,看来那些东西还是得自己弄了,好冷啊…… 勉强安放好林慕泽的身子,血洛见自己身上那依旧湿漉漉的衣服,犹豫了好久回过头再三确认他有没有醒过来。 索性撕下裙摆上的一块盖在了林慕泽的眼眸之上,血洛缓缓的解开自己的衣衫,用被褥裹住身躯,还不停的从角落中去寻找残留的枯木枝。 “咳咳咳…”床榻上传来一阵急速的咳嗽声,血洛惊讶的站起身还不忘收拢身上的被褥。 她以为是林慕泽醒过来了,等了良久都不见他说话,好奇的回过头去只见他侧了侧身,脸上泛起了红潮。 “林大哥?”衣服至今还是没有烘干,血洛挪动着脚步向前,伸手扯了扯被他压在枕头上的那方丝巾。 丝滑般的清凉自脸颊上滑过,林慕泽翻了翻睡眼,一只赤裸的手臂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还以为是自己做了什么梦,再三的确认之后,他赶紧撑起身子。 “啊…”丝巾一下子就失去了重力,血洛连人带脚都倒在了床榻之上,捏紧被褥的手也因为害怕而稍稍松懈开。 林慕泽顺着声音看去,是一片胜过白雪的肌肤,不禁张大了嘴巴,呆愣在原地。 单薄的空气袭击着她那微微温热的雪肌,血洛沿着他那炽热的目光转移到自己身上,“啊……”顿时,石洞中传来一阵尖叫声。 手臂没了力气,林慕泽整个人都倒在了床榻上,发出重重的沉闷声。 他是吓坏了吗?血洛随意的裹了裹被褥连忙俯身上前,用手撑在林慕泽的后脑勺上,“林大哥,是我吓坏你了吗?对不起,你还痛不痛?” 林慕泽脸色难看的摇了摇头,“我没事,有可能是要发烧了,咳…咳…”说话也越来越毫无力气。 “发烧了?”想起昨天晚上他都没有被褥取暖,早上还跑出去,不发烧也难怪了。 他满脸的通红,还有来自额头的热度,让血洛逐渐的想起昨晚发生的那些事。 “额…”惊讶的叫了声,捂着嘴巴赶紧背过身去,她睁圆了双眸,莹光闪闪,她居然主动吻了林慕泽,居然主动… 林慕泽以为她发现了什么,不解的问了句,“怎么了?” “林大哥,昨天晚上…我…”吞吞吐吐,血洛不知要如何开口。 林慕泽轻扯了扯唇角,露出苍白的笑容,“你病了,所以我不会介意的。何况那时候你当我是你的墨哥哥,那个梦很美不是吗?” 血洛咬着下唇,她的墨哥哥?从来没有谁是属于过自己的,血洛哑然失笑。 “咳咳咳…”不住的咳嗽起来,血洛从地上反弹站起身来,伸手摸了摸他的脖颈还有手臂,他的衣服居然也是湿的。 血洛莫名的感动,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带着哭腔替他解开外衣,“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任性林大哥你也不会跑出去,要不是身子不争气,你也不会守了我一个晚上,林大哥,对不起,对不起。” 还是一阵晃头声,这声‘对不起’听了很久,好似这辈子所有的‘对不起’都用在了这几天里。 想起司颜若那几句道歉,让他的心无比的纠疼。看到血洛为自己而流的眼泪未干,他伸手替她拭去泪水,“不要哭了,我不会怪你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很快就会好了。” “林大哥你盖好这个,我去把衣服放在木架上。”血洛匆匆的跑过去,拿开自己的衣服,放上林慕泽的衣衫,还不忘替他拧干。 血洛见他和着衬衣在床榻上蜷缩着身子,尽量将火堆移了过来,更是替他搓手呵气,不时的跑到洞门外取冰。 可他的高烧还是没有丝毫的气色,仿佛越来越严重了,难受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血洛急了,找遍石洞都找不到能治疗伤寒的药丸,眼眶早已泛红,就是在那里打转着,“林大哥,你要坚持住啊。” “冷…好冷…”双唇泛白竟有了些许的紫青色,他的双手不停的汲取着血洛身上的温热,不断的往上游走着,似乎远远都不够,他要更多的温度。 血洛见他这样,慢慢的靠近他的身子,凝视着他痛苦的面庞,在这样下去,他真的会死的。 含泪替他褪下最后一层衣衫,在这个地方,没什么是重要的,在她的眼中,林慕泽的命更重要。 临走前,她记得林慕泽是来保护自己的,这么长时间她只会给他添乱,这回该轮到她做些事情了。 将最后的几块木柴丢入火堆之中,立马溅起了不少的火花。 血洛解开被褥,躺在林慕泽的身旁,用仅剩的几条能取暖的被褥盖上她和他的身躯。 “林大哥,抱紧我,这样你就不会冷了…”血洛环上他的手臂,尽量用自己的身体温暖着他的身躯。 脸上立马就火辣辣的,血洛呢喃着,“难不成我也发烧了吗?” 依偎着他宽厚的胸膛,心中万千起伏。 渐渐的,渐渐的,进入了梦乡。那个梦中,谁都没有出现,隐隐绰绰,她看到了玄爷爷的笑容,那么的慈祥,那么的和蔼。 最后一滴泪水滴落在林慕泽滚烫的身子上,瞬间湮灭。 司颜若望着门庭外的飞雪,他们已经去了两日了,算算日子也是时候回来了。 “夫人,这是你要的东西。”洛亦寒带领几名弟子向司颜若行礼。 司颜若看了眼他手中的几张地契,满意的点了点头,“难怪他在的时候那么器重你。”才两日时间,洛亦寒就取得了三家店铺的地契。 如此一来,这开张也指日可待了。 “慕泽和血洛去了好久了,会不会遇上什么危险?”司颜若静静的数着那越过墙头的腊梅花。 危险?洛亦寒心中苦笑着,当日见过血洛那身手之后,他对那个女人离的可是远远的,生怕什么东西飞过来就会要了自己的小命。与其说他们会遇上危险,不如说遇上他们的人会有危险吧。 司颜若见洛亦寒在笑,不明白的侧过头去,盯了他片刻,轻轻的甩了甩袖子,掸去衣肩上的雪花瓣,“跟我一块儿去翠竹峰接他们回来吧,即墨是走是留早该有结果了。” 洛亦寒抿嘴点了点头,他很好奇这翠竹峰到底长什么样子,这几天怎么那么多人往那里跑去。 暮色深沉,翠竹峰到底停住了飞雪。站在山脚下的司颜若拉紧了裘毛大衣,领着洛亦寒和几个弟子艰难的走上了山路。 石洞中,林慕泽始终紧抱着怀中的温度,丝毫不敢分离。时间久了,向来有着警惕的他缓缓的睁开了睡眼。 第六卷、我娶你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手掌下是软软的,光滑如绸布的触觉,待意识稍稍清醒点,他这才看清,与自己坦白相见的人居然是血洛。 什么时候她睡在这里的,更要命的事,他们两人一件衣服都没有穿,就那样紧贴在一起。 “血洛?”喑哑的声音,林慕泽最后还是伸手推了推熟睡中的血洛,“血洛?” 林慕泽轻捧血洛的头,抽出自己的麻木的手臂,望着她恬静的睡容,将自己身上的被褥盖在她身上,蹑手蹑脚的走到火堆旁,拾起自己的衣衫穿戴整齐。 床榻上的血洛早已在他起身的那刻被惊醒,稍稍睁开双眸从那微小的眼缝中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鼻子不禁有了酸意,双手使劲的攥着被褥,很紧很紧,几乎是要将它们给撕破了。 林慕泽晃了晃脑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自己怎么会跟血洛睡在了一块儿,将来要她如何做人才是。 想起方才看到的情景,林慕泽还是迟疑的回过头去,血洛是个天真可爱的丫头,可自己的心里始终都是她,面对血洛,自己到底是亏欠了。 不知该如何是好,向前走了几步却又向后退了几步。血洛见他这么犹豫,心里也明白,这个责任他无力承担,抑或说他不知要怎么负责。 娶自己吗?血洛轻笑着,她爱即墨,他爱司颜若,勉强在一起又算什么。 “林大哥,这一切都是我愿意的,我从未想过要你对我负责,何况在这个地方,谁会知道这件事呢。”裹紧了身上的被褥,血洛从床榻上缓缓起身。 林慕泽起先是诧异了好一会儿,在听到她的话之后,依旧那样直视着她,脚步不听使唤的走了过去。 “血洛,我…” “林大哥,我没有牺牲什么,只要你愿意忘记,我想我也能忘记的,当今日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我不想给你负担,我也清楚,你心里一直是深爱着颜姐姐的,我也从未想过取代她的位置。”血洛低下头,眼睫飞快的闪烁着,说的那么漫不经心,被褥下的手却使劲的捏着自己的大腿,生怕一不小心就哭了出来。 “在你心里,我就是那种人吗?清白对女子是何等重要,难道我会不知吗?”林慕泽纠结的盯着她看,心疼她的心疼。 “我们之间没有发生什么,只是没穿衣服而已。”血洛感受到他那炽热的目光,微微的侧过头去,“你病了,我又怎么能放着你不管呢,你好,那就好了。一切真的不重要。” 林慕泽嗤笑着自己,这样子她心里一定是难受极了,却还要勉强装作没事。这短短的几天,他们相处的日子不算长,倒也了解了几分。 她对即墨的爱,一样是深沉似海。就好像他付出的爱意,全是毫无尽头的。 在林慕泽的脑子中,血洛是个会付出会努力却不知道去收获的女子,只要爱了,那便是一生一世。她的爱,是淡然,是无微不至的。 林慕泽笑了,也不知是在笑什么。 血洛抬起头来,疑惑的看着他脸上的笑容,他是在笑些什么呢? ‘叮咚叮咚’石洞中的白雪融化了,打落在黝黑的石壁上,清脆极了。 林慕泽见她哆嗦着身子,从地上拾起血洛的衣衫替她披在肩上,“还冷吗?” 血洛犹豫的点了点头,是冷,身体冷,心更冷。 “如果可以,我想向你讨一句话可好?”林慕泽理了理血洛凌乱的发丝,用拨弄了几下她的鬓发。 “林大哥有事就尽管问吧。”血洛在他的注目下,动也不敢动,只要一松手被褥就会全数滑落了。 “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也许今日这一切是上天善意的玩笑,我可以为了你放下她,那你能为了我放下即墨吗?你愿意嫁给我吗?”执起她的手,轻轻的放在自己的掌心中央。 “我知道,我这样说会很唐突,血洛,我们都是被爱抛弃的人,或许我们在一起会很开心。事已至此,我会对你负责的,除非你无法释怀,我会给你时间,直到你确定你爱的依旧是即墨。”说着他又放开了血洛的手,缓缓的站起身来,“先穿好衣服吧,你这样会着凉的。” 血洛抿着唇,佯装没有听到笑着说道,“林大哥,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下次一定要讲个有趣的笑话给我听,哦,不,应该是十个,惩罚你的。” 林慕泽拧紧了双眉,又再次坐下身来,捧过她的脸庞,十分郑重的说道,“我没有说笑。” 望着他迷人的双眸,血洛不禁看得有点痴了,他的手掌好温暖,让她不想离开。 能嫁吗?他是真心的吗?明知道他爱的是谁,明知道自己无法放下即墨,却还是环开了双手,攀上了他的脖颈。 也许这是她这辈子听过最好听的话语了,她从来不明白什么是感动的落泪,此刻她明白了。 他的那番话真的真的好好听,好想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我不可以对不起颜姐姐,林大哥谢谢你愿意娶我,可是我不能嫁给你,但是能听到你这番话,一切就真的值得了。我们该回去了。”擦干脸上的泪水,血洛放开他的身子。 林慕泽心中一沉,她还是那样以为,可她却不知道早在几日前,司颜若早已明明白白拒绝了他的爱意,他的付出只是一厢情愿的。 “我和颜若是不可能的,爱的再多她还是看不到我。”手按在她的背上,尽管她已经放开,可林慕泽却还是抵着她的肩头,悲伤的说道,“我们两个还真是相似呢,即墨不要你,颜若不要我。” “林大哥…颜姐姐她…”血洛悬着手臂,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嘘…我想我能忘了她。”林慕泽别过她的身子,手指按住了她的双唇,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 血洛摇了摇头,拿开他的手,轻声说道,“这么简单就能忘记,那还叫爱吗?林大哥不要自欺欺人了,你这样做只会给我更多的错觉。” 转过身去,背对着他穿好自己的衣服。 要是在以前,林慕泽或许会感激她,可是眼下,他再次被拒绝。 “我希望你回头能看到我。”这是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林慕泽实在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才好。 这件事的发生必然会困扰着自己,每当闭起眼眸他的脑海之中总是回荡着那副情景。不是他无耻,只是是真的忘不掉。 他没想到,有个女子会那样突然的闯入自己的心中,那么的措手不及。 石洞缓缓的开启,在血洛还没穿好衣服的时候,林慕泽愕然的望着洞口,床榻上下凌乱不堪。 几道人影倒影在石洞之内,狭长的影子让林慕泽和血洛纷纷诧异。他们?又怎么会来。 司颜若和洛亦寒只是抱着凑巧的心态来看看,开启洞门的那瞬间,迎面而来的暖意提醒着他们,他们来对了地方。 只是,只是更让人惊愕的事情还在后面。 血洛赤着身子背对着林慕泽,而里面又是凌乱不堪的。 “全部退下。”司颜若凌然的转过身遣散身后的弟子,回过头时打量的看了眼洛亦寒,“你也退下。” 话毕,石洞的大门再次封上,司颜若望着他们两个,难以想象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为什么血洛是哭的,又为什么他们两人全部是衣衫不整的。 良久,思索良久,司颜若这才深呼吸道,“我是来接你们回去的。血洛、慕泽,有事先回清风堂再说吧。这件事,是不会传出去的。” 她是在担心自己吗?林慕泽纠结的看着司颜若却不忍回过头去看血洛,只是愣愣的走上前,用着始终喑哑的声音开口说道,“这么冷的天,你不该来这里的。你的身子…” 血洛静静的听着林慕泽同司颜若讲的话,无比的尴尬。 司颜若绕过林慕泽的身子,直径朝着血洛走去,“你现在该关心的应该是血洛而不是我,慕泽…”停住脚步,回眸看了他一眼。 “血洛,来穿上这个。”司颜若帮血洛穿戴好,看到床榻上有件棉衣她也让血洛穿上了。 林慕泽抿唇低下头,“我到外面去等你们。” “恩。”司颜若应了声,随后就收拾着床上的一切,要是就这样离开了,即墨回来肯定会疯的。 床榻上没有看到那抹该有的艳红,司颜若便不再往最坏处想去。 杵在地上的血洛见司颜若总是盯着床榻看,吞吐的说道,“颜姐姐,我和林大哥并没有发生什么事,也请你别那样对待他,他是…” “血洛,你和他之间的事,我又岂会在意呢,慕泽是个好人,把握该把握的,我会祝福你的。”司颜若整理好一切,捧起血洛的双手,笑着说道。 “可他爱的是你,你不在意,可他在意啊!”血洛扭过头望着林慕泽孤寂的背影,冲动的对着司颜若喊道,“颜姐姐,颜姐姐难道从来都不懂吗?林大哥那么好,为什么颜姐姐要这样伤害他呢?” 第六卷、口是心非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司颜若含笑走进血洛的身前,用手摸了摸她的面颊,“傻丫头,说了这么多,不累吗?我们先回去吧。” 自始至终,她都是微笑着的。因为她抛却了泪水,剩下的只有微笑,就算再痛再哭,她只能微笑,用微笑来保护自己。 血洛侧过头去,躲开司颜若的手掌,摇着头隐忍的向后退了几步,眼角滑过泪水,头也不回的朝着洞口走去。 林慕泽被血洛的话怔在原地,迟迟不再动。其实,他是想知道司颜若的反应,可惜,他再一次的错了。 从嘴角勉强挤出几个笑容来,转过身对着司颜若说道,“你别听她胡说,我不在意的。” 恩,不在意了。他的在意,在口中是那么的可笑,那么的不屑啊。 她,或许只有君天懿才能匹配吧。 林慕泽按住血洛离开的手臂,沿着手臂自上而下滑落,紧紧的握住她的小手,举在半空中对着司颜若说道,“正如你所见,过些日子我会娶她为妻,到时候还请你做媒呢。” 他宣布了这件婚事,意料不到。 司颜若的笑容也就此僵硬,定定的望着他们两个,林慕泽的笑意,血洛的吃惊。 几许辗转,“恩,我祝福你们。”从容的走到他们面前,淡然的说出这句祝福,继而便率先离开了石洞,将这个地方重新归还给他们。 里面温暖如春,外面却寒如冰天。司颜若没想到今日来邙山,会见到如此温馨的事。 林慕泽终于肯再接受其他人了,所幸的是那个人血洛,那个需要爱的女孩,这让放心了不少。唯一纠结的便是,他的转变,好像哪里出了问题。 慕泽,娶血洛是你的真心吗?还是你为了同我保持距离而出的计谋呢。望着洞门,司颜若在心中担心的问道。 洛亦寒靠在一旁,不停的用脚践踏着白雪,引来好一阵做响声。 “他们是怎么回事?”最终还是忍不住了,洛亦寒走到司颜若的背后好奇的问道。 “慕泽告诉我,说他要成亲了。亦寒,好久没有喜事了,我想那天一定会很热闹的。”心之向往,司颜若悠悠的念叨。 “什么?”音调调的老高,洛亦寒睁大了双眸张大了嘴巴,冷风灌进口中,冻住了他的牙齿。 “等会他出来了,你去问他吧,时候不早了,我们先下山吧。”司颜若望着那串凌乱冗长的脚印子,对着洛亦寒说道。 石洞内,血洛扳开林慕泽的手,冷冷的说道,“林大哥,这样的你我不喜欢。” “如果她有喜欢过我,她不会这样风轻云淡的。血洛你也看到了,她根本就没有喜欢过我,我又何必苦苦挣扎呢,连老天都笑我多情。”林慕泽放下手,嘲笑着自己。他以为他能捕捉到一丝的变化,可他看到的只是笑脸。 血洛抿着双唇,看着一脸为情所伤的林慕泽,也感慨着,他说他不爱了,原来真的是自欺欺人。 “我相信,终于有一天她会发现的。在某个原点,她会看到你的存在。” 林慕泽干笑了几声,转身就要往洞口走去,回想起之前那番话,他还是提了口气上来,“我会娶你的,血洛,虽然我暂时无法给予你全身心的爱,但我不会让你独自漂泊的,我也希望你能相信我。” “林大哥,既然无法给我,又何苦勉强我呢?我不想嫁个不爱自己的夫君,倘若如此,我宁愿不嫁。”嫁与不嫁,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女子的清白,他们并没有捅破那层纸,又何来清白之说呢。 她依旧是花开正茂。 “血洛…我们需要的只是时间。”说完,林慕泽就走了出去。 没有看到泪流满面的血洛,到底是怎么了,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一件事一下子就变得复杂起来。 他林慕泽口口声声说娶自己,却始终无法放下司颜若。她口口声声说不嫁,可心里却总在提水,七上八下的,让她小鹿乱撞。 洛亦寒见林慕泽出来一把抓过他的身子,用手臂勒住他的脖颈,“你到底都做了什么事?血洛怎么会是那副模样,还有她说你要成亲了,是真的吗?” “恩,我打算娶血洛。”林慕泽没有反抗,虽然脖子难受的厉害,“怎么就你一个?其他人呢?” “她先走了,看上去不是很开心,虽然嘴巴上说开心,但我能感觉到,她有点失落。刚才都发生什么事了?”好奇,十足的好奇,洛亦寒有意无意的打探着什么。 林慕泽不解的看了眼洛亦寒,她不高兴?是因为他说他要和血洛成亲,所以不高兴了吗?内心有点小小的悸动,赶紧挣脱洛亦寒的手,“你照顾血洛,我有事先行一步了。”说着便头也不回的跑远了。 洛亦寒望着自己空悬的手,自问自道,“到底是有什么要紧事啊?” 邙山山脚,司颜若骑坐在马背上,对身后的几位弟子吩咐着,谁也不许将今日所见到的事吐露半分。 林慕泽急急忙忙的追赶下来,出乎司颜若的意料。 “血洛呢?怎么不见她跟你一块儿来,还有亦寒呢?” 林慕泽抬头看了她一眼,忍住说话的冲动,拉过她手中的缰绳纵身一跃跳上马背,一手揽过她的腰不容她拒绝就扬长而去。 几个弟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们跑远了,心想是林慕泽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所以就全数停留在原地等待着洛亦寒下来。 “你这是做什么?”司颜若不懂他的意思。 林慕泽只顾着看前方的道路,没有过多的理会她的话语,直到来到一处山幽水幽的地方,他才松开怀中司颜若,带着她一块儿跳下马来。 “我和血洛并不是你想的那回事,你不要误会。”他过于着急的开口辩解。 司颜若好奇的望着他,“我知道,你们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没有落红,所以她相信他们之间的清白。只是这样的解释真的有点可笑了。 “那你可知我为何要来邙山?” “……”司颜若不语,只是笑着看着他。 “靠你靠的太近,我怕把持不住自己。刚才亦寒说你有点失落,我兴奋的以为你不想我娶血洛。不要那么要强,男女之事只要彼此你情我愿的,没有人能管得着。”话语突然之间软了下来,正如同他的心又开始漂移了。 “慕泽,娶血洛是最好的。她能给你你想要的一切,而且我的失落并不是因为你,只是回想起往事伤心罢了。”司颜若没有逃避他的眼神,一字一句说着,无比的清晰。 “我说过,当你面对真爱时你会发觉今日发生的只是镜中月,我也不清楚你和血洛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她会愿意在你面前解开自己的衣衫,是需要勇气的,我想,冥冥之中就是注定的。她才是你最好的归宿。” “她是个敏感的丫头,你今天这样做,会让她伤心的。真的,我一直都把你当做哥哥般看待,所以我从未想过男女之事,即使没有懿。” 话要说的清楚,要摊开来说才能彻底,彻底的说进他的心窝,彻底的绝了他的念头。 “我会给你最大的祝福,慕泽,好好对待血洛,时间久了你会发觉她的好,甚至超过我的好。”这点司颜若时确信不移的,有时候她也会感染上她的阳光。 “我知道你的答案了,对不起,我早就该死心了。” “是我伤害了你,慕泽,我祈祷以后你会幸福的。”司颜若笑着抱住他,给予他最大的祝福。 “谢谢你让我死心,颜若,我爱你始终都不变,只是这份爱可能会渺小的让我随时忽略了。”林慕泽同样抱着她,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 司颜若没有笑,忽略了正好,她实在不想再纠缠下去了。 慕泽,回过头你会发现更好的。我相信你离开了我,是个明智的选择。 不管你爱的是谁,我都会祝福你,就想当初你笑着祝福我那般。 山峰下,乱石堆后,寒风徐徐吹乱谁的衣袂。 红如焰火,艳如朝霞。 肩上两侧是如墨般的黑发,衬托着那美奂美轮的艳红。 他的嘴角残挂着笑意,双眸冷冷的看着前方,那对相拥的人儿。笑,是在笑什么? 突兀,自山顶传来声声清脆嘹亮的笛声,红衣男子翩然转身也就消失在了石堆后。 他们是一前一后回到清风堂的,一路上洛亦寒都不曾向血洛探讨过之前的那个问题。 司颜若早已在厢房中替她准备好了一切,只等她回来。 “什么都别说,先回去泡泡澡,等你缓过神来我们再说。”司颜若拍了拍她的肩膀,吩咐弟子将她带了下去。 林慕泽和洛亦寒在宣室中,大眼看着小眼,疲了,倦了,也就放弃了。 “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真的要成亲吗?”洛亦寒倒在地上,撑出一个‘大’字型。 林慕泽也随之躺下,用浓重的鼻音应了声,“恩。” “这么突然?” “恩。邙山发生了很多,亦寒,我该为她负责的。”林慕泽侧过头去,对他说道。 第六卷、琴歌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是啊,最近都发生了好多事,再过几天顺王府就要办喜事了,然后是你。慕泽,不知不觉我们都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不管怎么样祝福你。”洛亦寒单臂撑起上半身,冲着林慕泽的胸膛敲了一拳。 “恩。”林慕泽提不起任何的喜悦之情,淡淡的应了声就投入了无边无际的睡梦中去。 血洛换好衣服之后,司颜若这才走进来。 “血洛,我想跟你说些话。”司颜若在不知何时的时候竟然绾起了发髻。 “颜姐姐,你这是?”看着她全数收起的青丝,血洛哑然。 “我早已是人妇,又何必再当自己是个尚未出阁的女子呢。血洛,我想知道你是如何看待我和慕泽的。”司颜若托了托脑后的发髻,有点沉重,这是她第一次绾起发髻。 “林大哥很喜欢你,颜姐姐喜欢林大哥吗?” 司颜若笑着伸手拉过血洛的手,走到床榻边上坐下,“慕泽是个很好的人,我知道他喜欢我,可是我爱的只有懿,不管他死没死,我爱的只有他。” “血洛你可能不明白,但你该清楚,我和慕泽是不可能的。论公,我是他的主子,论私,我把他当做哥哥看。我希望你不要因为我而拒绝慕泽。” “颜姐姐,我没有介意。真的,而且我也知道,林大哥说成亲是气你的。”血洛反握住司颜若的手,笑呵呵的说道。 “血洛,我是真的希望你能嫁给慕泽。这样我也算完成了即墨对我的嘱托。”司颜若真诚的望着血洛,言语之间平淡无常。 血洛看了几眼司颜若,疲惫的揉了揉眉心,“颜姐姐,我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了。墨哥哥的事我还没完成,林大哥的事我想暂时放下,这几天就让我一个人静静吧。” “恩,别想太多了。感情的世界两个人就好。”司颜若站起身替她放下床帏,“如果你非要找到即墨,我派人去找好了。” “墨哥哥生病了,石洞中有着他吐血的残布,我想他一定是不想让我担心才会躲起来的。”血洛躺在床榻上,望着天花板说道。 司颜若紧捏着手,即墨生病了?这不由得让她回想起,她曾经对他许下的那个承诺,他的蓝眸。 “你好好休息。”匆匆留下这句话,司颜若就离开了。 即墨生病吐血了?司颜若闭上双眸不断的回想着他离开前的一切,是啊,那些日子他真的是有点苍白。 肆意的叫来一个弟子,让他们带话给林慕泽和洛亦寒,有事急召。 书房中央,洛亦寒和林慕泽并肩站在一起,司颜若靠在椅子上,斜视着他们两个,后脑的发髻衬得她难受极了。 “夫人?”洛亦寒上前一步,“是想说三馆的事吗?” 司颜若摇了摇头,发髻上的朱钗作响,“说即墨的事。” “即墨?他不是走了吗?”洛亦寒疑惑的看了眼林慕泽,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来了啊。 “有人目光如炬那是天生的,但我从不相信有人天生乌发蓝眸,亦寒,慕泽,你们说会不会是种病?” “医术上没有的事,未必不会发生。我想那不是病,或许是种毒药。”林慕泽扬长声响。 ‘哐’刚刚伸手要去拿茶杯的手,在听到这句话后落空碰翻了杯身。 司颜若撑着桌子缓缓的站起身来,不可置信的冲着林慕泽说道,“你说是中毒?这又怎么可能,他精通医术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中毒了呢。” 林慕泽望着她浑浊的双眸,在此刻蒙上一层忧愁水雾,不禁半眯起双眸凝视着司颜若的面庞。 她是在担心即墨?当初在邙山那般的模样再次重新展露在他的面前,让他有种莫名的悲绪。 从书房出来之后,林慕泽重重的靠在了墙上,洛亦寒停住脚步疑惑的转过身去,“你怎么了?”说着就上去扶住了他的身子。 “我没事,只是有点…不舒服。”抬起眸望着洛亦寒,闪烁着的躲避着他的言辞。 天空飘起了白雪,点染在枯黄的大地之上。 犹如林慕泽的心,雪上加霜。 血洛捧着几本书籍从拐角处走来,看到林慕泽如此,脚步也僵硬了好一会儿,还是硬着头皮走了上去。 林慕泽察觉到有人过来,稍稍侧了侧头,随后连忙挺直了背脊,“血洛…” 尴尬的笑了笑,捕捉到他的伤感,也知道是为何而来,轻声的呼唤了他声,“林大哥。” “恩,你是来找她的?”透过门缝朝里面看了眼。 “这是颜姐姐向我要的,林大哥要是没有事我就先进去了。”血洛掂了掂手中的书籍,对他说道。 “恩。”词短,林慕泽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 血洛合了合双眸,也没再说什么绕过他的身子跨入门槛。 “颜姐姐,想什么那么出神呢?”进去就看到司颜若望着窗台上的白雪,五指轻轻的摩挲着。 司颜若见到血洛来了,缓缓的关上了窗子,重新坐下,“你来了,怎么,是有什么东西要给我吗?”看到她手上的东西,司颜若好奇的说道。 “这是我从石洞中拿来的,也不清楚你要什么就随便拿了几本过来。”血洛递过手上的书籍放在书桌上。 司颜若一见是医术,笑着拍了拍自己不争气的脑袋,“我都快忘记了,血洛,谢谢你。”如获珍宝般细细的翻阅着。 之前就听即墨说过,石洞中的书蕴含了大量的精华。早前给她看的那些武学就已经是博大精深,没想到自己手上的医书更是奥妙无穷。 “颜姐姐,你是要学医吗?”血洛不懂,要是有什么疾病只要找大夫就好了啊,为什么还要她取这些东西回来呢。 司颜若看着医书,对血洛的话点了点头,“清风堂马上会开医馆,缺少个掌事人。我想自己过去,顺便能重新整理下心态。” 血洛诧异,她要去悬诊,连忙上前一步,“颜姐姐,医馆的事让我来就好了,你又何必亲自去呢?” “整日呆着这里,与他呼吸着同样的空气。让我感觉到好闷好闷,血洛,或许出去走走我会放开很多,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你也别说这么多了。”司颜若拿起那几本书收在抽屉中去。 刚要说出去的话就那样被打了回来,血洛低下头去。 再过五天,一切都要结束了。 司颜若是这么想的,再五天,顺王府易主,而她也能离开这里了。 次日,经过一个晚上的煎熬,血洛还是将这个秘密吐露出来,悄悄的告诉了林慕泽和洛亦寒,希望他们能劝劝司颜若。 “没有用的,只要她下了决心,没有人能改变她的决定。”林慕泽静静的听完血洛的话,回过头看向洛亦寒。 洛亦寒连忙摆了摆手,解释道,“三馆的事,我本来一早就想跟你说了,只是你们…有点忙。” 清了清嗓子,洛亦寒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继续说道,“清风堂少了顺王府这个支柱,明显是坚持不了多久的。她是想维持清风堂并且将它做大,所以就想先从这三馆开始。” “你同意了?”林慕泽瞥过头去看向洛亦寒。 抿了一小口清茶,洛亦寒迟疑好一会儿之后这才点头答应,“我不认为这是个错误的方法。或许,对她对清风堂来说,都会是个正确的选择。” 林慕泽干笑了几声,“既然这样,那就放手去做吧。” “林大哥,难道你就真的任由颜姐姐这么做吗?”血洛站起身来,疑惑的看向林慕泽。 “她就是那只风筝,清风堂是困不住她的。如今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看着她飞,在她坠落前拉紧那根绳子就好了。”坦然的松了一口气,洛亦寒是说的对的。 时间越来越逼近,司颜若却没有忙起来,反而空闲出好多的时间用来睡觉。 这些日子,她越来越喜欢钻被窝,尽可能的汲取所有的温暖。 因为是司颜若亲手接替,所以所有人都在忙着医馆的事,只是想着让它能早日面世。 开馆前一天,司颜若破天荒的去了,林慕泽、洛亦寒和血洛也一块儿跟着去了。 “它比我想象中的来的漂亮。”司颜若看着尚未揭匾的医馆说道。 林慕泽笑了笑,走到血洛的身旁,“清风堂的事你也就别多管了,跟着她一块儿在这里吧。这样,我会放心一点。” “这是你的本意吗?”血洛狐疑的看着他。 林慕泽点了点头,“恩。” 临近顺王府的亲事,司颜若不想再外面呆太久,“看过了,我们就走吧。”低着头,方才脸上喜悦的表情一闪而逝。 很快,一行人就消失在了街角。 邙山的斜对面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巅,比起邙山来略微逊色了点。 皑皑山上雪,山巅之下有着一池碧绿色的湖水,在湖水畔是座宫殿,镶嵌着各种各样的宝石。 “琴歌,这就是你的决定吗?”白衣女子拿着那叠宣纸重重的抛在红衣男子的面前。 红衣男子缓缓的转过身去,用手撩开额头上那细碎的刘海,冲着白衣女子笑道,“怎么?是见不得我对别人好,吃醋了?” 第六卷、三年前的承诺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你喜欢上那个女子了?才见了人家一面,你就喜欢上了?那你的爱还真轻浮。”白衣女子轻笑着甩了甩袖子。 名唤琴歌的红衣男子,翘着二郎腿,手指掠过唇瓣,嘴角旁勾勒起一抹淡然的笑容,“我只是很好奇,我好奇什么样的女人值得为男人付出一切都在所不惜。” 说这话的时候,琴歌突然僵硬了笑容,双眸定定的望着眼前的白衣女子。 “在商丘你才是主子,而我只不过是老夫人身旁的丫鬟,琴歌,希望你好自为之。老夫人年纪大了,经不起你这么折腾。”白衣女子蹲下身双手搭在琴歌的小腿上,恳切的望着她。 “雪儿…”琴歌悠悠的念着白衣女子的小名,手指动弹了几下情不自禁的覆上她白皙的脸庞,“三年前那句话,你可曾后悔过呢?” 柔雪的瞳孔不断的放大,琴歌的影子却不断的在消逝。 三年前的那句话,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吗?三年前改变了所有的一切,早就回不到原点了,他又何苦重揭伤疤呢。 “琴歌,答应老夫人的事,向来是没有后悔的余地的,这个你比我要清楚很多。”柔雪站起身来,背过身去。 ‘嘭’茶桌上的茶杯尽数被那红色的衣袖甩落在地上,琴歌面带怒气的站起身来一把拉过柔雪的手臂,狠狠的捏紧,让她害怕的步步后退。 “你比我要清楚,那天的话到底是不是出自你的真心。在你眼中,我就是那么不堪一击吗?”眸光犀利的数落着柔雪的一切,让她无所遁形。 柔雪干笑了几声,扳开琴歌捏在自己手臂上的手,缓缓的撩了起来,皙嫩的手臂上是许多白色的小针孔,好似被什么啃咬过。 “你看到了吗?这就是我为那句话付出的代价,琴歌,在你面前的我已经是个毒人了,我根本就无法拥有的更多。” 琴歌死盯着那些被毒物咬过的伤口,细细的看去不少还是泛着黑色的,心疼的捧着她的手臂,柔声的说道,“还疼吗?这几天她还是再折磨你吗?” 眼角滑过晶莹的泪水,手臂裸在空气中,久久的,在四周围凝结起一层薄薄的水雾。 柔雪心中很清楚,这条路她已经行至途中,退不的,只能抬头继续向前走去。 “我早就习惯了,她是你的娘亲,你不该这样说她的。”柔雪瞥过头去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可是浓重的鼻音却出卖了她的本意。 琴歌冷笑着看着柔雪,那份笑意中又带了无数的轻蔑,“娘亲?我从来都不知道那个字该怎么写。她做什么都是为了她自己,包括从我身边夺走你。” 柔雪整理好自己的衣袖,向后退了几步,“如果你要走那就走吧,这里有我守护就好了。老夫人一直痴迷着炼毒,只要我这个毒人陪伴着她,她是不会迁怒于你的。” 琴歌听到她这么说,又想起她那只手臂,不禁合了合眸子,“我会离开,去一个她找不到的地方。雪儿,希望你能早日明白,她会害了你的。” “这条命是老夫人给的,我从未想过要拿走。就算是琴歌你,也没有权利拿回我这条贱命。”一袭白衣胜雪,柔雪含笑凝望了琴歌一眼。 事实是如此的残酷,可在她的口中却好似在诉说一件与她无关的事情。千言万语,柔雪发觉自己没有什么好说的,或许今日他这么做,已经全了她此生最大的眷念。 “琴歌,其实三年前我就后悔了。我后悔把自己交给了老夫人,更后悔践踏了你我之间的情感。” 从他那里出来后,柔雪找了个安静的角落,无声的哭泣。 怨天,怨地,她怨的只是自己。是她配不上琴歌,又有什么权利去阻止他爱上别人呢。 遥望着那碧绿色的湖水,柔雪看着湖面上那成双成对的冬鸟,叹息摇了摇头,缓缓的走上了通往山巅的道路。 每天的这个时候,琴歌的母亲三玄都是睡上一小会儿,四季的交替也无法改变她的习惯。 三年前她就很清楚,三玄是不会同意她和琴歌再往来,只是偷偷的,偷偷的也就这样过了三年,她不清楚是否被察觉,既然大家都没有说,她也不愿意做那个出头鸟。 回到山巅之上,三玄还是在睡觉,柔雪擦了擦自己红肿的眼眶,伸手接过些融化了的雪水,轻轻的敷在上面,尽快的褪去红肿。 “来了?”苍老的声音自柔雪的后背响起,一时不慎手中的雪水都撒在了自己的衣裳上。 “老夫人。”使劲的低下头去,她不愿意让她看到自己的狼狈。 亚麻身影在她的面前来回踱步,她的身上散发着一种令人着迷的香味,柔雪明白,那一定是幽冥香,用来蛊惑人心的。 她在心中轻笑,自己早就是个毒人了,还怕这种雕虫小毒不成,鼻尖不自觉的多吸了几口。 “怎么样,这香味好闻吧?”三玄伸开手臂,让香味彻底的散发出来。 “夫人炼毒的本事在江湖上数一数二,又何来好不好之说呢。”柔雪一直都是低着头的,尽管三玄好声好气的问她,她都不曾抬起过半分。 三玄见柔雪这般奇怪又再次打量了起来,走到她身侧时,一把抓起她那光滑却布满针孔的手臂,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的笑了笑,“这些年倒也没辜负我的栽培。” “老夫人的栽培,柔雪一直铭记在心。”吞了吞口中的液体,有股热气从她的脚尖冒起。 三玄含着诡笑抓着她的手臂,不愿松开。良久过后,她看到柔雪的额头开始冒出汗水时,她这才甩开她的手臂,“你可知这是什么?”从手臂下捏过一小撮的细粉,露在柔雪的眼前。 “幽冥香。”柔雪捏着手腕不由得向后退了好几步。 “哈哈,幽冥香?柔雪你错了,这可胜过幽冥香。来,我带你去个好地方,不久你就能体会到这毒是个什么滋味了。”三玄的眸光中突然闪过一丝狠厉,看似在笑的她此刻心是冰冷的,绝情的拖着柔雪通往那个地狱的大门。 “老夫人…”柔雪难受极了,不停的抓着手臂,连脚步甚至都有点迈不开。 三玄没有理会柔雪的抵抗,一个劲的拖着她往旁边的厢房走去。 ‘哐当’三玄一脚踹开房门,将柔雪拽了进去,略带狠意的推她在地。 双手扬在半空中,清脆的拍响。 不一会儿,门帘后走过几个全身不着衣衫的男子,就那样直落落的出现在柔雪和三玄的面前。 柔雪见状立马看向三玄,眼眸中尽是害怕和不解,大声的叫喊着,“老夫人,你这是做什么,你这是做什么啊?” “这三年来你每天趁着我午睡的时候偷偷溜下山去找琴歌,你以为还能瞒的了多久,看来你当真是忘记了那个承诺。我又岂能让你再继续纠缠下去呢,好好享受幽媚香带给你的快乐吧,这可是我特意为你研制的。你会喜欢上它的。”三玄蹲下身手指紧捏着柔雪的下颔,从怀中掏出整瓶的幽媚香洒在她的全身周围。 “老夫人,柔雪知错了,求你放过柔雪吧。”柔雪大惊失色,连忙趴到在三玄的脚边不住的磕头认错。 “晚了,一切都晚了。”三玄踢开柔雪的身子,冲着那几个男子指了指柔雪,“好好伺候她,好让她学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恍如隔世,来自天边那幽怨的声音响起。那是三年前,柔雪对三玄许下的承诺。 “这辈子,我柔雪都不再与琴歌有任何的牵连,违背此言,任由老夫人处置。” 她到底还是知道了,她守了这么久,只是为了要研制幽媚香吗? 几个男子抬起柔雪僵硬的身子,随着衣裳被撕破成碎片,她听到了心碎成灰的声音。 三玄做的这个决定,让她清楚的明白到。作为毒人,她不再怕的,唯一剩下的就是毒药也无法侵蚀的心。所以她用了这招,彻底的来击败她对琴歌所有的眷恋。 “啊…”她痛苦的叫喊出声来。 不远处,三玄满意的笑着,轻声的诉说着,“柔雪,这样你再也无法触碰琴歌了。他可是我的宝贝,不是你能染指半分的。哼…违背我的意思,这就是你的下场。” 傍晚时分,三玄再次跨进那间房门,躺在地上是横七竖八的尸体。那几个男子已然断气,床榻上的柔雪不断的哭泣着,死命的抓着身上的被褥。 她是毒人,凡是碰过她的男人都会死。这点三玄清楚,所以她才找了这几个不偿命的壮丁。 “柔雪,花蕾初开。你尝试这滋味是如何的,你还想继续接近琴歌吗?”三玄一把掀起她的被褥,满意的点了点头。声音很冰很冰,不带任何的情感。 第六卷、云倾出嫁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我从来都没想过和琴歌怎么样,老夫人为什么不肯相信我呢?”柔雪怨恨的望着三玄,她唯一值得的也没有了。 “可琴歌对你还是没有死心,今日这几个不要命的只是来给你种下更深的蛊毒,你是毒人,开了花蕾你就应该清楚,你没有回头路了,你浑身都散发着毒气,这样很好不是吗?” “我是你买回来的,这条命也是你的,你要害我我无话可说,可是琴歌他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老夫人你就是不肯放过他呢?”柔雪是真的不明白,她是他的亲身母亲,为什么她会这般怨恨琴歌,甚至这几十年来从未给他一丝的温暖。 “琴歌?他可是我的宝贝,我又怎么能让你玷污了他呢。柔雪,时候不早了你该回去接受它们的洗礼了。现在的你已经不是往日的你了。”三玄拂了拂袖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三玄口中的洗礼便是那些毒物,每天这个时候她都会准时钻入那个地方,让毒物啃咬着她的全身。 她向来不知道,其实那些毒物最爱的还是血,那处子之血尤其喜爱,那晚注定是柔雪此生最大的悲惨。 活着离开那个牢笼已经是万幸,手掌被染成墨黑色,就连眸子也蒙上了灰白色。 “柔雪,带上这个。”三玄丢给柔雪一副金丝织造的手套,断了她的毒气。 “这样你满意了吗?这样是不是就能让过我了呢?”柔雪冷血的看着三玄,以前她尊敬她,现在她莫名的厌恶。 “没有人会满足,同样我也不满足。”三玄瞥了眼柔雪就离开了。 山巅上开始下雪了,不知山下的他是否能看到她的心在流血呢。 琴歌,赶紧离开这里吧。你说的对,这里是个是非之地。 红色衣袂飘飘,琴歌隔着那遥不知尽头的山路,降落在他肩膀上的是洁白色的雪花。今天柔雪没有来,昨日离开之后,她似乎就断了所有的消息。 他不愿再向前迈进一步,他清晰的记得当日他说过,此生此世都不会再踏入一步,就算是柔雪,他也无法毁了那誓言。 或许,她不会再来了吧,琴歌是这样想的。 离开宫殿,琴歌只是带走了他最信任的几个侍女,其他的一切,他全数归还于她,那个生他却未养过他的女人。 “主子是要去哪里?”侍女水夏不解的问道。 “离开这里,去一个我们都喜欢的地方。”红色衣摆上沾染了些许的泥土,琴歌不忍驻足蹙眉用手帕擦拭着。 侍女水半见他如此,连忙走上来单膝跪倒在地上替他细心的擦拭掉污渍,“主子从来离开过商丘,不如让水半回去替主子请出步撵来吧。” 琴歌讨厌这世界凡是肮脏的东西,所以他的衣衫总是最为干净的。除了那些不尽的尘埃,他不愿再沾染上任何的赃物。 却也是因为如此,三玄才会想出那个方法来让琴歌离开柔雪,他讨厌脏东西,那么被玷污的女人他也讨厌,恨不得永远离开他的视线。 水半见琴歌毫无回应,收起手帕就起身原路折返。 “水夏,我们去前面静等吧。”琴歌实在是无法忍受了,白色的靴子是不少斑驳的印子,他恨不得立马换上干净的。 等水半请来步撵已然是正午时分,雪不再下,脚下是一层薄薄的冰,踩在上面轻快极了,只是有点打滑。 所以他们走的很慢很慢,琴歌躺在步撵上享受,半眯着眼眸瞭望着远方的情景。 依稀之间他还记得上次出来的情形,那石壁背后他历历在目的情形,字字诚恳的话语,让他无法忘却。 水夏和水半陪伴在琴歌身旁已有数十年之久,这些年来她们看到他的绝情看到他的厌恶,却总也想不透,他为何会想离开商丘。 漫天红花,今天是顺王府的大日子,且也是西边天牢重地释放轻囚犯的日子。 街道上热闹极了,有赶去西天牢迎接亲人的人,也有站在道路两旁凑着热闹的人,更有不少的人跑去茶馆听说书的讲解。 云倾简单的妆扮了下,换上大红色的嫁衣,金黄色纹绣凤凰欲展翅高飞,身后是逶迤在地的裙摆,上面绣了无数朵细小的牡丹花。 悬挂在脖子上是寓意吉祥如意的玉锁,本来应该是新郎亲自替新娘子套上的,如今只能由云瑾来为云倾套上。 “云儿,过了今日你就是妇人了,以后谈吐举止都要庄重得体,这些道理阿哥不想一一教你。”云瑾擦了擦云倾颇红的两腮,认真的说道。 “阿哥,云儿知道了。”云倾乖巧的冲着云瑾行了个拜别礼。 宫中派来的花轿早已停留在门外,云瑾心疼这个他自幼保护的妹妹,一想到她会守活寡,他就忍不住的想带她离开这里。 云倾走过三道大门,最后一次用妹妹的身份拜别了云瑾。 高声呐喊,“新娘起轿。”轿帘缓缓放下,阻了云瑾所有的视线。 司颜若走到街道上,伸出手就能接到来自空中的红花瓣,捻在手心中央,片刻就染红了她的指尖。 “颜姐姐,我们该去医馆了。”血洛见她难受就走了上去提醒着她。 “血洛,以后你出嫁了,我也给你办个这样的婚礼好吗?”司颜若笑着回过身去。 血洛低下了头偷偷的瞄了眼旁边的林慕泽,苦笑着说道,“颜姐姐就不要取消我了,要是能和自己心爱人在一起,什么都是多余的。” 司颜若抿了抿双唇,体会着血洛的话。是啊,只要和自己心爱人在一起,就算没有这盛大的婚礼,就算没有他人的祝福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他们有爱,那就是无敌的。 远处宫銮花轿缓缓行来,刺痛了她的双眸。 “我们回去看看吧,我想…我想再去看看。”司颜若感伤的对着身后的他们说道。 林慕泽和洛亦寒没有开口说话,只是血洛有点踌躇。 顺王府外,司颜若一行四人早早的来到了那里,没有过多的宾客,宫中派了几位贵妃过来迎新王妃进门,还有便是那些爱拍马屁的王公大臣。 让出条道来,司颜若伸手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我们在这里就好了,那里,早就不是我们的了。” 敲锣打鼓,震惊了全城的百姓。 琴歌刚踏入京城半步就被那热闹的敲打声吸引了过去。 “水半,水夏,我们过去看看。”慵懒的侧了侧身子,步撵上的白色纱幔不停的翻飞着,轻拂过琴歌的双眸。 “是,主子。”改变了原先的道路,与着迎亲队伍一块儿走了过去。 此景观甚为壮大,前方是迎亲的宫銮花轿,尾随在后面的却是不知名的步撵,那个身着红色衣裳的男子更是惹得无数百姓惊叹。 眼眸那颗若隐若现的朱砂,飘逸的秀发迎风摆动着。狭长的眼眸半合半眯着,远远看去,仿佛那尚未从梦中回过神来的少女,腥松的睡眼打量着世间的一切。 花轿缓缓的落下,云倾在喜娘的搀扶下小心的走了出来。司颜若控制不住的上前跨了一步,在不多的人群中显得极为醒目。 “颜姐姐…”血洛注意到了周遭的注视,连忙上去拉她的手臂。 顺王府的家丁们纷纷出来迎接新主子,几个好事的丫鬟不时的看着人群,蓦然回首,人群中多了道异样的风景。 白色衣衫迎立在风中,吹响发髻上的朱环钗佩,司颜若就那样看着云倾一步步走进曾属于她的地方。 “那不是栖颜吗?她又来干什么?王爷都死了,她还想做什么?”站在门侧的丫鬟触了触自己身旁另个丫鬟的手肘。 两人同时放眼过去,很显然她没有注意到她们,“她还指望飞上枝头做凤凰吗?王爷曾经是对她宠爱有加,算到头她只是个低贱的婢子,还以为爬上了王爷的床就能光明正大的做个现成王妃不成?” “小声点,这要是让新过门的王妃听到了,有咱俩好受的。”拉了拉她的袖子,示意她轻声。 “怕什么,我说的那是实话。她不就是有本事吗,咱俩要是有,指不定当日爬上王爷床的就是我们了。”不满的甩开她的手,声调也因此高涨不少。 云倾紧蹙着双眉,行至她们身旁时刻意走的很慢很慢。双耳不时的汲取着她们的对话。 她对这个顺王爷是一点都不了解的,只知道他曾经有过一位王妃,可从未听说他还宠爱过一个丫鬟啊。心中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回想起那日来顺王府的情形,那个奇怪的女子还有诡异的两个人,她不禁起了疑,难道她们口中的栖颜就是她吗? 喜娘率先跨过了门槛,伸手要去扶云倾时,云倾却停在了原地。 这到底是个怎样的男人,她又是个怎样的女人啊。丫鬟的话让云倾觉得自己真是可笑呢。 猛的转过身去,伸手扯下凤冠上的喜帕,步摇随之发出作响声。 “王妃娘娘…”喜娘惊讶的喊了出来,赶紧走过去从她手里拿过喜帕,“你这是做什么啊。”说着就要重新给她盖好。 “你给我走开。”厌恶的推开自己面前的那堆肥肉,云倾在人群中寻找那方身影,终于在某个角落上,她愤怒的双眸对上司颜若柔光无限的眼眸,“就是她吗?” 第六卷、被掩藏的心事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王妃,你在说什么呀?”喜娘顺着云倾的目光望去,只是见她死盯着那个女子,很是疑惑。 云倾见她毫无反应,连忙提起裙摆走下了台阶。 “我们走吧。”林慕泽和洛亦寒察觉到了异样,云倾的方向分明是冲着他们而来的。 刚才在那个地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司颜若不知道,只是在血洛抓过她的手时,顺然的转过就要离开。 “你,站住。”云倾扯开嗓子大声的冲着司颜若喊道。 ‘刷刷刷’所有人的目光全数看向了司颜若一行人,云倾见他们止步,于是深呼吸了几口气。 司颜若僵硬着背脊,极为难受的耸了耸双肩。 琴歌饶有兴趣的从步撵上挺直了腰板,双腿盘坐着,看向人群中上演的一出好戏。 “水半,水夏,我们上去看看。” 步撵绕开人群,冲着另处空闲地走去。 丫鬟们的对话时刻萦绕在云倾的耳边,她顾不得云瑾口中的举止得体,有些事她总是要弄明白的,不然她会疯的。 “你究竟是什么人?”拉过司颜若的手腕,云倾冷冷的问道。 “颜姐姐?”血洛往回走了一步,见她们之间这般尴尬的气氛,血洛想提前阻止。 司颜若只感觉自己全身的毛孔在那一瞬间全数颤栗起来,鼻前萦绕着那胭脂水粉香,越发的浓烈。 “我谁都不是,姑娘应该是认错人了吧。”手轻覆在云倾的手背上,一点一点的扳开她的手掌。 眸光闪现出几丝寒光,笑着说道,“要是在几日前或许我会相信你的话,可是今天你要我如何相信呢,你们说对不对?”掉转脑袋,看向方才那几个窃窃私语的丫鬟们。 泯然一笑,那两个丫鬟纷纷向后退去,索性双腿一弯全数跪在了地上,口中不停的求饶,“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的错…” 司颜若顺着她的目光远远望去,心中也猜透了些许来。 “她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只是我不敢相信。”云倾认真的说道,全然没了之前那副的凌然的模样。 “她们跟你说了什么我不清楚,但我很清楚你在做什么,吉时快到了,又何必把经历时间浪费在我这个陌生人的身上呢,王妃娘娘…”手彻底的甩开她的束缚,侧过头去说道。 云倾见她一味的闪躲着,在要向前走去的时候,赶来的云瑾及时的拉住了云倾的身子,嗔怒道,“你这是在做什么,不顾及你自己的颜面,也要替别人想想。” “阿哥…”云倾自知理亏,可是她真的好想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个他听。 “这条路是你自己选择的,早就没了回头路。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去,云倾。”第一次云瑾这么严肃的同云倾讲话,也是这十几年来,云瑾第一次因为生气而叫着她的名字。 司颜若本不想再做过多的纠缠,在云瑾叫住云倾的时候,她就随着血洛一块儿离开了。 行至步撵前,司颜若、血洛都好奇的看了看那个坐在步撵之上的人。 琴歌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司颜若,嘴角不知觉的勾勒出一抹笑容来。 水半和水夏也极为自然拦起了她们的再向前靠近步撵的道路。 “我们走…”琴歌拉了拉纱幔,慵懒的对着水半水夏说道。 林慕泽和洛亦寒一直跟在司颜若的身后,默默无言。离开顺王府那块地方,司颜若一下子就放慢了脚步,努力的吸了几口气,朝着他们看去,“她一定是起疑了。” “那又如何,杞人忧天了不是?”林慕泽轻松的说道,知道了又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秘密。 “慕泽说的对,她总归是会知道的。”洛亦寒拍了拍林慕泽的肩头,对他的话表示认可。 司颜若会心的笑了笑,一向活泼的血洛却在这个时候犯了难,不免打趣的说道,“血洛,这回怎么没有说话?很少看你这么寡言的。” 惊回了神,血洛显然没有听到司颜若同她讲的话,尴尬的笑了笑,回想起方才那个红衣少年,她睁大了双眸,“颜姐姐,刚才那个红衣男子你有没有看到,好奇怪啊…” “嗯?血洛你想说什么?”司颜若停住了脚步,站在原地看向血洛。 “也没有什么啦,我只是在想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一大男人穿红色的衣服啊,真的是好奇怪呢。” 顿时,他们三人全数僵硬在了原地,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啊,花花世界,无奇不有啊。 待到一切风平云静的时候,云倾站在房内,背对着云瑾,一脸的震怒。 “你这是怎么了,从行完礼你就摆出这个摸样给我看,到底是哪里又对不起你了啊?”云瑾站起身来对着云倾稍微大声的喊道。 “阿哥,为什么要拦住我呢,要是没有你说不定我现在就能知道了。”云倾也在那刻转过身去。 “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你能改变一切吗?你已经是顺王妃了,堂堂正正的王妃需要去计较这么多吗?”云瑾喊道,他是真的不明白了,为什么云倾要因为这个来跟自己赌气。 云倾苦笑着看着云瑾,自己什么都没有说,可云瑾却什么都给说了出来,她笑,笑的很纠结,“阿哥,你都知道了,你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呢?”痛苦的看着云瑾,想他询问者。 “是,早在前几天我就知道了,你一点都不需要知道这个消息,哪怕今日这里有着无数的女人,云儿你又能改变什么呢?”男人三妻四妾原本就很正常,又何须大惊小怪呢。 云倾拿下那沉重的凤冠,解开身上的大红嫁衣,一一掉落在地上,任由尘土沾染,“可这样,我会觉得自己很卑鄙,活生生的践踏了别人的幸福。”咬牙切齿到,她是在跟自己怄气,为了自己的自由,她忘了始终站在暗处的别人。 “要是我知道这一切,说不定现在我已经在昱国了。”无比的感慨,这世间还真是天意弄人。 云瑾不再言语,就这样静静的审视着云倾,待到房中的气氛降落到最低的时候,他这才举动僵冷的脚步,一步一步走进云倾的面前。 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抬手理了理她那被凤冠压过之后的发髻,细语道,“阿哥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云儿,阿哥只要看到你幸福就好。其他人的,阿哥管不着也不想去管,懂不懂?” 云倾将头靠在云瑾的肩头,手指轻轻的在自己的手心打圈着,“可是,我会难过。阿哥,在这里多陪云儿一会儿好吗?” “傻丫头,父皇已经派人送了好几封信了,就算想呆也呆不了多久了。”云瑾笑着说道,“想家了就回去看看吧。” 云倾索性闭上了双眸,静静的吮吸着来自云瑾身上那凝神的馨香。 天阶夜色凉如水,司颜若躺在床榻之上,莫名的感受到了寒意,不禁拉了拉被褥严实的裹住自己的身躯,将整个脑袋全数埋入其中。 她不愿再多想,也不能再想些什么。到底这个棋局,要如何继续呢。 血洛独自一人站在兰若斋内,抬头望向无边无际的浩瀚,面对着那满天的繁星,不知不觉中羞涩了双眸。 恍如那瞬间,她透过那深蓝的天际看到了即墨那双深邃幽蓝的双眸,如今正在天上看着自己。 翠竹峰已然远去,而他也不知在哪个角落。 “墨哥哥,我好想你。什么时候你才能回来呢?”伸手拭去眼角边的泪水,忍住这份悲伤,她尽量不让自己苦出来。 “什么时候你才能带我回家呢?我想家了,想有你在的地方。”到底还是不争气,断了线的往下掉落。 “你还是放不下他…”林慕泽从茫茫夜色中缓缓的向血洛走来,双手负在背后,好像有什么心事。 今晚的夜色太深,他没了睡意。本以为只有他独自失眠,走着走着来到兰若斋的时候竟然看到了明晃的灯火,以为是司颜若,走近了才发觉来人是血洛。 那番话让林慕泽自知她的心始终放不下即墨,正如同自己的心一样,他放不下,放不开。 如果真的能这般轻易说放就放,又算得上爱,又有什么资格谈情说爱呢。 林慕泽见血洛哭了,轻轻的扬扬嘴角,从怀中掏出干净的手帕横递到她的面前,“不要勉强自己,人有时候总会哭上几回的,哭过就好了。” “恩,哭过就好了。”血洛接过手帕擦了擦脸颊上的泪水,那柔软的触觉在触碰到自己肌肤的那瞬间,泪水毫无征兆的泛滥了。 林慕泽背过身去,“明天你们就会搬出清风堂了,血洛,好好照顾她。”今晚的忧伤来自明日的分别。 血洛连连点头,会的,她会好好照顾所有人的。 “谢谢你。”半响过后,林慕泽这才缓缓的吐出这三个字。 乌云遮住了那残月,顿时大地陷入一片黑暗。兰若斋的灯火也随着一阵寒风袭来而吹灭,袅袅青烟在黑暗中此处乱窜。 墙角边上,除了那傲骨寒梅之外,能见的也只有浓浓的夜色,包围着所有人,好似好似遮起了所有的心事。 第六卷、代国的事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季节正在的更替之中。 清风堂迎来了一年当中最为火热的日子,即将要过年的关系,堂中不少弟子都热忱了起来。 只是少了司颜若和血洛。 林慕泽和洛亦寒按照往年,派发了不少碎银好让他们回家过个好年,也有不少人选择留了下来,皆因是无父无母的人。 即墨离开清风堂这么久,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也能拥有那些他曾经羡慕过却得不到的东西。 床榻上那个身着青白色的男子此刻正闭紧了双眸,脸色煞白看不出丝毫的血色来。 即墨打开窗户迎立在冷风当中,蓝眸不时的闪烁着光芒,凛然且清寒。 “我的小主子,天气这么冷你还要开窗,这身子怎么受得了啊?”刚从门外走进来的太监看到即墨如此,不免担心的走上来替他关上了窗户。 “这么多天了,他怎么还不醒?”转过身冷冷的看向太监。 即墨不能忘记他刚到即墨海的那天。 茫茫白雪,迷漫了他前进的道路。凡是经过他身边的行人无不为他的那双蓝眸而感到诧异。 即墨海依旧凄凉,四周都没有什么人居住,就连无心路过之人也懒得多瞥去一眼。 那湖碧蓝的水,就那样荒废在众人的视线当中。 缓缓的蹲下身去,那个就是当年他被抛弃的地方,隐隐约约的他还能感受来自内心深处的孤寂。 若是没有当年的玄爷爷,想必他早就死在了这里,被所有人给遗弃了。 只是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在即墨海居住的几日中,竟然会有人找上门来。那个同样有着一模一样的浅蓝眸子的人。 “孩子,离开这么多年,可算回来了。”当这个自称是他父亲的人站在他面前的时候,即墨笑出声来。 “我想你找错人了,我是无父无母的,从何来父母呢。”即墨镇定的说道。 两鬓斑白,一双苍老瘦骨嶙峋的双眸不时的抚摸着即墨那双深邃的蓝眸上,淡定的告诉他,“我们都有一模一样的蓝眸,这可是作为代国皇族的特有专属,若不是孤王的孩儿,又会是谁呢。” 即墨全身一震,代国?皇族?他浅笑,发笑的眸子也注意到了他说的重点,的确,他也有着那双蓝色的眸子,只是比起自己来浅了许多,若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本以为他是找不到的,离开清风堂也只是个借口。 在那个地方住的越久,靠她靠的越久,他害怕自己会随时倒下。翻遍翠竹峰所有的书籍他也没能找到自己身上的病因。 时不时的咳血,有时候会因为这个而在床上躺个大半天。 当来人说他是代国皇族的时候,即墨却怎么也说不出反驳的话,因为它,他注定相信自己的宿命。 代国就在天胤的附近,而即墨海却在两国之间的边境处。 就那样,他停留了些许的时光用来缅怀自己的过去,然后随着那个年迈的皇帝一块儿回了代国。 即墨又在代国得知了自己的身世,从未想过作为皇子的他会被无情的抛弃。他还是无法原谅这个他名义上的父亲。 “孤王知道这一时之间你是无法原谅孤王的,但你身上留着的血脉却是你不容改变的。”他一字一语的恳求着即墨的原谅,换来的只是更多的漠视。 作为代国的幼子,即墨被安排在皇宫中最深处的一座宫殿之中。众多皇子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他一个,甚至有些人以为他是个假货,不停的挑刺。 偶尔一天,即墨实在是太无聊了,更加受不了宫殿上上下下对他的看管,毅然踏出了那座宫殿,尽情的漫步在皇宫的大道之上。 “听说前阵子七公主出宫带回一个奇怪的男子,也真不到这位公主在想什么。” 窃窃私语的两个宫女急匆匆的绕过即墨的身旁,对于他,她们根本就没有看到,自顾自的谈论着。 七公主?即墨念道着宫女口中的名讳。 又是个七,抬头望向天际,不禁浮想到栖颜的身影来。 抱着好奇的心态,即墨尾随着那两个宫女一路朝着夕宫走去。 “小小,你说他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啊?你看他还是体温冰冷的,是不是死了啊?”茗夕着急的说着。 “公主,御医不是说了吗,这是正常的,公主真是的,老是担心他做什么?”小小嘟囔着双唇,不满的说道。 这几天光是宫中的流言蜚语她就听了很多,看到自己的主子满不在乎还一个劲的关心这个男人的时候,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他早点死掉。 “小小,可是他…”茗夕很担心,这样下去迟早会害了他,连忙转过身写了张口谕交给小小手中,命令道,“这个拿去,去御医房取最好的药材回来。” 摊开一看,各种各样的珍贵药材都有,小小茫然的问道,“公主?他只是个陌生人,没有道理要你这样牺牲啊,何况这要是让皇上知道了,又会怎么样呢,还请公主三思。” 要去去这些东西,别说是公主了,就算是皇后也要得到皇上的批准,不然甭想领出这些东西来。 “人命重要,你要是怕了,我这就跟父皇去说,我带了个男子回宫。”茗夕说着就往宫门外走去。 幸亏小小拉住了她,苦口婆心的劝解着,“公主你刚养好身子,又怎么为这事跑去找皇上呢,不如再静等几日看看可好?” 事到如今小小不免有些后悔,要是那日没有答应茗夕出去,也就不会捡到这个怪人,更不会有了这一连串的事情。 不过她还是很佩服这个男子的,经历了这么多天的海水漂泊居然还能活下来,这么顽强的生命力让她不得不五体投地。 只是现在带来的麻烦,早已将那佩服泯去。 即墨悠悠的踏上了台阶,每走一步都会发出一声冗长的声响来,夕宫的看守太监于是早早的迎了过去,欠了欠身,“不知殿下前来有何要事?” 太监是懂得观察实事的,对于主子他们只能一味的投其所好。 “方才来的路上听说七公主回来了,就过来打声招呼,不知通容与否?”即墨好气的说道,他只是个外人,虽有着皇子的身份,却毫无尊贵可言。 “自然,殿下请…”太监让出一条路来让即墨走入夕宫。 在代国,兄妹之间是不需要太多的礼节,正如同身份相等的而言,他们可以肆意的出入于自己同等级的府邸,只是不得惹是生非,无理取闹。 即墨询问了几个打扫的宫女,得到正确的方向时,也就加快了些脚步,他有点好奇。 “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的身上我总是能看到一股韧劲,小小,你说是不是很奇怪,总感觉我跟他之间很有缘,好像是天注定的。”茗夕凝视着床上的男子,含笑说道。 “公主…”有点担心,小小走上前去拉住了茗夕的手腕,“公主的婚事早已定下,再过些日子皇上便会为你主婚了,这样的心思还是不要的好。” “我一直都知道,那个即将成为我夫君的人虽然我们不曾相见,但父皇的选择是正确的,我会嫁,只是每个女人总是期待不少能惊心动魄的爱情,小小,我也希望此生会有这样的故事发生。”茗夕感伤的说道,明眸在那瞬间也饱含了不少的泪水。 即墨在房门外听到茗夕的话语,轻轻叩响了那尚未关上的门扉。 小小理了理自己的情绪,将手中的纸条揉成团踹人怀中,连忙走上去推开门,“参见殿下。”话虽如此,可小小却不想让出路来。 茗夕转过身,看了即墨一眼,联想起前些日子让宫中上上下下议论的新皇子,应该就是眼前这位了吧。她笑着走上前去,“应该是十一哥哥吧。” “现在才来拜访真是感到抱歉,如果你有事,那我改日再来就好。”说着即墨就要转身离开。 “怎么会呢,茗夕欢迎还来不及呢。”茗夕急着走了上去,示意小小让来,对着即墨着急的说道。 即墨愣愣的转过身,对着她笑了笑,“那我可以进来吗?” “恩。”茗夕做出请的姿势。 即墨落落大方的踏入厢房中去,眼眸流转,只是两三下就将这间房子打量完毕。 在看到床榻上的人时,稍稍的蹙起双眉,“他是?” “前些日子从海边遇上的,好像是不小心溺水了。”茗夕笑着说道,推了推身旁的小小,“还不过去整理下。” 即墨看了眼茗夕,探身走了上去,却被茗夕一把拉住了,“十一哥哥还是不要过去才好。” “这是为何?”即墨不解,是什么人如此神秘。 “怕吓到了哥哥,那就是茗夕的不是了。前些日子几位哥哥来时,都吓了一跳,害的茗夕紧张了好久。”真诚的说道,让即墨感受到她发自内心的诚意。 “无碍,我过去正好替他把把脉,要是有什么大病我也要替他医治。”即墨推开她的手,从容的走了上去。 第六卷、琴声引琴歌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十一哥哥你会医术?”茗夕睁大了双眸疑惑的询问着即墨。 即墨笑着点了点头,“会一点,只要不是疑难杂症我都能帮他。”说着就往床榻边走去。 小小见茗夕没有拦阻也就让开身子,替即墨掀起床幔。 即墨给了茗夕放心的眼神,继而才转身回去看床上的人。 那是一张怎样的面庞,因为海水的浸泡整个全是苍白的吓人,还有不少地方肿胀着,脖颈下方开始了蜕变。 他的五指比起正常人也鼓胀不少,但不难看出他的五官来。 即墨向后退了一小步,手使劲的抓在床柜上,指甲深深的嵌入其中。 茗夕以为他是被吓坏了,连忙走过去用身子挡住即墨的视线,“还是不要看了。”说着就拉过即墨的手臂往外走去。 “等等,我还没有看清楚。”即墨轻甩开她的手,掠过她的肩头再次将那个人全数揽入双眸之中。 茗夕不解,既然害怕又为何要再看下去呢。 “你知道他是谁吗?”手指颤抖的指向床上的他,即墨纠结的看着茗夕。 茗夕抿了抿双唇,很是自然的回答着,“十一哥哥是在说笑吧,当然是不知道他是谁,不然我又怎会带他来宫中呢。” “我要带走他,不知道可不可以?”即墨吞吐着请求道。 远在天边已然有多少人为了他而受尽折磨,如今在这里,他不能再让这个他所不了解的妹妹为了她而受尽别人的嘲讽。 即墨不知道他是怎么活下去的,在他的心底一定有个让他坚持下来的信念。 或许那个人就是司颜若。 茗夕虽然不明白即墨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但还是很乐意的将他交给了即墨。 “十一哥哥应该是认识他的,对吧?”临走前,茗夕问道。 “他对我而言是个陌生人,但对别人而言却很重要。茗夕,谢谢你。”即墨扶着君天懿慢慢的走向了自己的寝宫。 一早,他就有想过君天懿掉入海中不一定会死,也有可能会随着海水的漂浮去另一个地方。他没想到,阴差阳错的他会随着自己一块儿来到代国。 “你要怎么办,这么久都还不愿意醒过来,难道你要她一直活在你死亡的阴霾之下吗?”即墨走到他的面前,用手帕擦了擦他浮肿的脸庞。 这么多天的医治下来,已经好了很多,听别的的御医说也许在他的身上会留下不同的病根,具体的还是要等他苏醒过来才能知道。 在代国即墨第一次感受到来这里并不是想象中那么的糟糕,起码他找到了君天懿。 司颜若坐在医馆之中,手指拨弄着桌上的药材,整个心都随着那呼啸的寒风飞去了远方。 生意并不是很好,一早上下来也只是寥寥几人来买了点药材。 偌大的医馆里,只有司颜若和血洛两个人的身影。 血洛不停的来回踱步,时而看下有什么是需要补充的,时而再去看看又有什么事没有做好的,片刻都没有停下来过。 相反的司颜若则是很安静的坐在柜台边上,桌面上是无数的碎瓣。 “颜姐姐,你这是怎么了?一个早上都没见你说过一句话,是有什么不开心的吗?”司颜若的反常终于引起了血洛的注意。 看着桌上的凌乱不堪,她好奇的探手上去,“是不是病了啊?” “没有,血洛我很好,只是在想一些事情而已。”司颜若推开她的手,淡淡的说道。 “颜姐姐马上要过年了呢,你看看大家都这么高兴,你怎么能在这里独自悲伤呢?”血洛凑上脸去,笑着说道。 “没事的,放心吧。”司颜若站起身走向了后院。 她一离开,血洛感到无所适从起来,这么大的一家医馆只有自己一个人,感觉真的好怪好怪啊。 街道两侧无不上演着喜庆的鲜红,红色的灯笼过早的悬挂出来,还有那彩球挂在街道上方,人来人往带动着不少人的喜悦心情。 琴歌带领着水半合水夏到处游走着,没有目的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只是尽情的走着。 他好久没有来人多的地方了,以前只有和柔雪来过一次,也是在那次他们都变了,变的面目全非。 “主子是要去哪里?”水半时刻注意着周围的人群,生怕有人会对琴歌不利。 琴歌拉了拉衣袖,同自己身上的颜色和街道上的颜色相互比较着,“你们觉得这两种颜色哪种更妖冶呢?” 水夏低头迎合着琴歌,“自然是主子的颜色更为好看。” 水半则是保持沉默,都是红色又哪里的比较呢。 ‘嘶’琴歌纵身一跃便将头顶上方的红绸给撕了下来,把玩在手心中,“什么东西要是赶上了我,那么我就会不惜一切代价毁了它。”说着抬头环顾下了剩余的红绸,愤然的将手中的丢在了地上。 周遭的人群早已因为被撕下的红绸有了骂声,在水半和水夏揭下所有的红绸时,也有几个血气方刚的百姓上前阻止。 “惹得主子不高兴,我们做奴婢的只有回软了它,这些钱就当做赔偿吧,下次不要再用这种颜色。”丢下几张银票就随着琴歌离去的方向尾随上去。 “都办妥了?”琴歌慵懒的问道,鼻子泛起了红意。 “是。”水半和水夏异口同声的说道。 “奴婢不懂,主子为何要同区区小物计较呢?以往主子可从未如此过。”水半疑惑的问道。 琴歌侧过头,唇角边自然的上扬,勾勒起一股完美的弧度,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笑着离开。 “主子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哪来那么多的问题呢。”琴歌离开后,水夏拉了拉水半的衣袖,小声的说道。 水半看着琴歌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 医馆的后院,司颜若独自坐在花园中央,手指不时的抚摸着琴泪的琴弦,指甲在上面引发不少的音乐。 每当她想念的紧时,都会让琴泪来陪伴她,好久好久她都不曾弹奏过了,好久好久她都不曾唱响那首歌谣了。 双眸轻轻的闭合,指尖流利的流转在琴弦之上,时而拨弹,时而轻捻。 这首曲子她也不知道叫什么,只是任由自己的心情做主宰,随意的拨动着,不会因为弹错而感到悲伤,更不会因为忘记而感到抱歉。 这是一首无名的曲子,是一首随心所欲的曲调。 悠扬的琴声在这个寂静的中午格外的响亮,悠远的传向了远方,窜入谁人的耳中。 琴歌也正是被这首毫无规律却悲伤的要命的曲子给吸引了过去,水半和水夏捂着耳朵,在心中不停的谩骂着弹奏之人。 “很难听?”琴歌自问道,不,很悲伤,好似她在思念远方的亲人,因为想念却无法相见而发出的悲鸣。 墙头之下,阻了琴歌的去路。 “主子…”水半水夏轻轻的呼唤着。 “我想我能读懂她的悲伤,你们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琴歌背靠着墙壁,聆听着曲中的意境。 水半和水夏不放心的离开了,却又在不远处的墙边止步了。 一曲完毕,琴歌愣愣的挺直了腰背,想起了在商丘的柔雪。 手掌拍在墙壁之上,轻咬着嘴角,“为什么,为什么我得不到。如果我得不到,那么我情愿毁了它,也好过让别人得到。” 双眸随着话语变得寒厉起来,狠狠的望向墙内。 身子一跃,红色的衣衫消失在墙头之内,琴歌停落在草地之上,远远看去,不难看到那个弹奏之人。 四周充满了淡淡的药草香,还有时而扑鼻而来的煎药味。 他揉了揉鼻尖,这味道好怪,刺激着他的神经。 司颜若看着自己的掌心,空洞的望着远方,原以为离开清风堂自己会快乐点,却发现自己一点都不快乐。 没有他,她真的不快乐,连笑容都很是苍白无力。 手指掠过唇瓣,琴歌笑着走了上去,看着她的背影好像在冥思着什么。 悠悠的脱口而出,“相见不如相念,这么悲伤的曲子不知是出自何人之手。”步步靠近。 猛然转过身去,怎么会有男子的声音,司颜若恐惧的转身过去,妖冶的红色,充斥着她的双眸,不免让她由心底里排斥着。 “你是谁,怎么会来这里?” 笑容骤然僵硬,琴歌定定的望着她,她不就是那日的女子吗,扰乱了婚礼却还漫不经心的人。 哈哈,天下还真的是好小,尤其是在京城,真是小的让他都感到意外。 “被你的琴声所吸引过来,心里还一个劲的在纳闷,是谁弹奏的曲调,没想到会是你。”笑意加深,琴歌望着她。 司颜若盯了他几眼,不再说什么就想要离开了。 “怎么?被我说中心事就要离开了吗?”琴歌大步上前,一把抓住司颜若的手腕。 “你在做什么,放开我。”司颜若奋力挣脱着他的手。 “你还真是健忘,几日前的那场婚礼,我们可是见过面的,怎么快就忘记了?”琴歌凑上脸,贴近着司颜若的脸庞。 红色,一样的红色,不经让她想起那个红衣男子,半眯着双眸,疑惑的说道,“是你?” 第六卷、迷一样的他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琴歌淡然笑着说道,“没错,是我。” “你来这里做什么?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司颜若用力甩开他的手,揉着自己被他抓疼的手腕说道。 “只有我不想去的地方,没有我不该去的地方,我希望你能记住我这句话。”琴歌扬长脖子自信的说着。 司颜若厌恶的盯了他几眼,嘴角轻讽的冷哼一声,转身就要离开。 这个男人太自负,自负的以为所有人都是他的瓮中之鳖。而且司颜若也不喜欢他的红色衣裳,走到哪里都会成为世人的焦点。 倒是琴歌没有追上去,任由司颜若离开他的眼前。 看到桌上的这把绝世好琴,不由得感叹了几句,手指轻轻抚在上琴面上,“果真是把好琴,难怪能将我引了过来。” 手指拨开垂留在胸前的一撮发丝,双指夹了夹衣领,另只手便迫不及待的想弹奏一番。 音乐声起,司颜若这才猛然转身走到琴歌面前,抢过琴泪,“不准碰我的东西。” ‘咚’的一声长音调,低沉而高亢。 紧接着便是‘滴答滴答’的声响,司颜若瞥开头去,“你不该碰它。” 手指上传来麻木的疼痛,血不停的顺着指缝滴落在桌面上,这伤好似跟琴歌没有丝毫的关系,他的脸上总是挂着浅浅的笑容。 在司颜若的眸中,琴歌似乎看到了些许的不忍,这伤本不是她所为,却因她而起。 随手掏出一块红色的丝巾,在手指上缠绕好几圈,镇定的站起身来,“记住,我叫琴歌,下次再见面的时候希望你能叫出我的名字。” 司颜若抿紧双唇,轻轻的擦去琴泪上的血迹,她不想在它身上留下任何的斑点。 琴歌乘风离开了,只是带走了萦绕在她鼻尖前的丝薄空气。片刻之后,司颜若才重新将琴泪放回原来的地方。 眼角瞥到桌上的血迹时,还是犹豫的带走了琴泪。 水半和水夏看到琴歌手上,紧张的围了上去,“是什么人这么大胆,敢对主子下手?” 早就没了疼痛,琴歌解下丝巾看着那道浅红的伤口,冷冷的说道,“狠心的女人遇上无情的男人,你们说谁会是赢家?” “只要能让这个女人爱上男人,那么输的永远都是女人。”水半低头说道。 水夏舔了舔唇瓣,不时的打着算盘,“要是男人先爱上女人了呢?水半这又怎么算呢?” “都说是无情的男人了,又怎么可能会爱上女人呢,水夏,主子的话你到底听明白了没有。”水半白了水夏一眼。 琴歌听着她们两个在那里争辩,缓缓的站起身来,朝着自己的厢房而去。 林慕泽和洛亦寒在花园已经有了好几个时辰,桌上的饭菜早已冰冷,杯中的酒也随着月光的推移也蒙上一层银辉。 “不打算去看看她们吗?”洛亦寒重新倒了杯酒独自饮下。 林慕泽动了动筷子,“去了又能怎么样,相见不如不见。” “那你和血洛的婚事呢?打算什么时候办?”洛亦寒拿起酒杯对着林慕泽说道。 婚事吗?似乎还是遥遥无期的,“先搁着吧,我们都还没有准备好,与其将来后悔不如先缓上一段时光。” “怎么,你还是没能放下她吗?这么多天了,你还是沉浸在她的世界中?你就不怕九爷回来了找你算账吗?”说的很轻。 林慕泽看了洛亦寒一眼,以前就算他知道的再多也不会说出口,怎么如今这般轻易的就说出口了呢。 “你都知道还来问我做什么?” “无非是想让你清醒一点,她是你抓不到的。”洛亦寒笑着冲着他说道。 林慕泽给他倒了杯酒,“我知道,所以我也不打算继续抓下去了。” 寒风钻入他们的衣襟之中,洛亦寒没了再继续喝酒的兴趣,简单的打发了几句就匆匆离开了。 林慕泽继续饮了几杯这才离开花园中,回去的时候,他抬头望了眼那满轮的明月。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 水半和水夏拿着刚刚送来的几套衣裳正准备让琴歌过眼时,琴歌却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们的背后。 “这么晚了,怎么没有叫醒我?”略带责怪的语气。 水半和水夏两人同时推开,欠了欠身子,“主子喜怒,是奴婢的错。” “罢了,你们先下去吧,我一个人出去走走。”琴歌晃了晃手,示意她们退下。 水半蹭着水夏让她上去将衣服拿给琴歌,而水夏却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去叨扰了琴歌。 琴歌有个坏习惯,每天刚刚睡醒的那几个时辰他的脾气是最差的,所以稍微了解他的人都不会在这个时候去询问他任何事情的。 水夏夺过衣服往身后一藏,侧过头去闪躲着水半的催促。 琴歌回过头的时候见她们还呆在原地,不由得有了怒气,“叫你们退下,难道没有听到吗?我的话什么时候就成了耳边风?” 水半全身一震,连忙低头转身就走。留下的水夏捏紧身后的衣服,犹豫再三还是拿了出来,嘟囔着轻声说道,“主子不如先换件衣服吧,这些天下来应该是脏了。” 一说脏这个字眼,琴歌拿过水夏的衣服往上空一抛,“这算什么,我的衣服什么起就变成这种颜色了。”白色的衣衫到处乱飞,衣庄的告诉她们红色的衣服只有新郎官才会穿,平时是不会做的。 她们知道琴歌很怕脏,所以只能要了这几套白色的衣袍。 “主子…”水夏不知道要怎么跟琴歌解释。 “给你半天的时间,等我回来要是没看到满意的,你就准备收拾东西回商丘去吧。”琴歌撂下一句狠话就匆匆离开了。 水夏见琴歌要赶她走,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惹得水半一脸的愧疚。 琴歌走到哪里都会引来无数的注目,就连那上了年纪的大婶也会好奇的看上几眼。 “颜姐姐,你确定吗?”血洛看着手中的这张告示,重复询问道。 司颜若再三的点头,“恩,这个地方不能只有我们两个。” “好吧,我这就给贴上去就是了。”血洛笑着走开了,找了个醒目的地方就给贴上去了。 大半个早上,司颜若都在研究医术,而血洛则是负责抓药。 “老大爷,你慢点走,记得过几天再来一趟。”血洛送走最后一个客人,伸了个懒腰。 司颜若也正好看完一本书,站起身来替她捏了几下背,“累了就去休息会,店里我照料就好了。” “没事的,以前也是这样跟墨哥哥在一起的,这点算不了什么。”血洛反手握住司颜若的手,以前在翠竹峰他们整日与药草为伍,经常会坐个十几个时辰。 琴歌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天空突然飘起了细雨,来不及闪躲的他被淋湿了不少。 街道上开始了匆忙的奔跑,冬雨永远都是来的快去的慢。 琴歌只能躲在屋檐下行走,不愿意让雨水淋湿了自己的衣服,像个女子似地的提起了衣摆。 路过些许的店铺他都不愿走进去叨扰一小会儿,只是在经过一家医馆的时候,他放慢了脚步。 司颜若替血洛细心的捏着双肩,脑袋垂在一旁,发髻上的流苏簪簌簌作响。 琴歌站在门柱后面,半眯着双眸打量着司颜若,绾起所有青丝的她看上去比之前多了分妩媚和雍容。 目光慢慢的收回,注意到门上的那张告示时,从心底里偷笑着一番。 随手给揭了下来,堂而皇之的走入医馆内,将告示重重的往柜台上拍去,“我是来应征的。” 血洛震了一震,赶紧绷紧了全身的神经,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的打量起琴歌来。 “怎么又是你?”司颜若头疼的看着琴歌,“你是属鬼的吗?” “还是孤魂野鬼,这个答案你还满意吗?”琴歌回着司颜若的话,开始打量起了这家医馆来。 司颜若被他说的哑口无言,只好从柜台上走了出来,对他做了个请的姿势,“这里不欢迎你,请你马上离开。” 血洛明显看出了司颜若对琴歌的敌意,也走了上去对着他做个请的姿势,“既然颜姐姐不欢迎你,那么就请你离开这里吧。” 琴歌见她们都要赶自己离开,不免有了怒气,伸出手来打开她们的臂膀,“言而无信,既然贴了告示又赶人走,说出去又要怎么在江湖中立足呢。” “这个不需要你关心。”司颜若重新抬起手臂,不愿再和他多说一句。 “冲着你这句话,我是非留下来不可了。”琴歌笑着说道,“或许你们认为只有正确的药材能医治好疾病,但在我理念中,毒药一样能够替她们缓解痛苦。” “你疯了吗?用毒,你是想让他们死?”血洛惊讶的说道。她从未听过有人会说能靠毒药来救活别人。 “怎么?你不相信?”从小到大他就是和毒药为伍的,他永远都记得三玄为了研制毒药那丧心病狂的那副模样。 为了让三玄不能伤害自己的身边人,琴歌早已练的一身的解毒本领,从而也间接的悟出以毒攻毒的药理来。 第六卷、留下来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司颜若好奇的望着血洛,而血洛更是一头雾水,拿过司颜若看完的那本书,迫切的寻找着是否真的像他说的那样。 “不用看了,这是我自己研究出来的。医术是不会接受歪理的,写的永远都是正大光明的方法,说的可真高尚。”琴歌从血洛手中夺过那本医术丢向一旁。 “你是在无理取闹吗?”司颜若大声呵斥道。 琴歌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下的那方路,然后笑着缓缓的靠近司颜若的身前,手轻攀上她的发髻,温柔的说道,“现在还觉得我是在无理取闹吗?”手指按住一支发簪趁司颜若还没反应过来前迅速的拔了出来。 青丝瞬间全数披散下来,凌乱的散在她的两侧,手下意识的想要去抓被琴歌拿走的发簪,口中怒喊着,“放肆。” 琴歌仔细的看着那支精巧的发簪,放在鼻尖前吸吮着来自她发顶的香味,淡淡的看了司颜若一眼,“我只是想留下来证明我的毒术,你又有什么理由来拒绝我呢?” 司颜若向前跨出一步,就差那么一点点,她就能夺回她的发簪了,只是琴歌很狡猾,提前向后倒退了几步。 “你应该知道你是没有资格来威胁我的!”双眸冒着怒气,司颜若咬牙切齿的对着琴歌无比清晰的说道。 血洛将他们两人之间的气氛如此的异常,不免捏了一把汗。也不知道这个红衣男子到底在干什么,想要留下来又为什么要把她惹得的那么生气。 难道是欲擒故纵吗?血洛无奈的摇了摇头,走到司颜若的身旁,拉了拉她的衣袖,“颜姐姐,这些年墨哥哥教我的医术我都来不及用得上,不如先留下他,我是真的很想知道毒药是不是也能救人,如果真的可以,以后就不会穷途末经了。” 要是毒药真的能够以毒攻毒达到解毒的功能,那么以后她们再也不必发愁中毒了该上哪儿去找解药。 司颜若聆听着血洛的话,也深知其中的要害关系。 她中过一次毒,也深知解药的重要性。可是自己是真的很讨厌这个轻狂的男人,要留下他,总是不能彻底的放心。 琴歌看到她眼中的犹豫,反手将发簪双手奉上,认真的说道,“我只想留下来,不为其他的。” “要留下来就换了你这身衣裳吧。”司颜若瞥了他的红色衣裳,冷冷的念道。 “除了这个条件,其他的我都能答应你。”琴歌不做过多的犹豫,在她还未说完时答案就脱口而出。要他换下这身衣服简直比登天还难。 何况,他穿了大半辈子的衣服,不是谁都可以让他换掉的。就算是三玄她也办不到。 司颜若轻哼着,对着血洛瞥了瞥双眸,“这就是你要我留下的人吗?”说完,甩了甩双袖就离开了。 血洛不满的打量着琴歌,“好不容易让颜姐姐答应你留下来,又何必为了区区一件衣服让她不高兴呢?” “区区一件衣服就能让她不高兴,她的脾气是不是太暴躁了一点?”琴歌笑着说道,他没有生气,只是淡淡的回答着血洛的每一个问题。 “你不懂她,每个人的心中都会有伤痕,而这个颜色就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你没看到吗?在这里你几乎都看不到红色的灯笼。” 外面的街道早已挂起大红灯笼,而这家医馆则是用小粉色。 琴歌不解的望着血洛期待着她的下文。 血洛说完这些话走到角落里捡起那本医术拍去上面的灰尘,从荷包中掏出一些碎银子交到琴歌的手中,“我觉得你更适合白色。” 琴歌拿着那些钱,感觉有点好笑。什么时候他需要别人的施舍了,今早水夏的衣服也是白色的。 这让他不惊好奇了,白色是真的很好看吗? 血洛见他不说话,双眼发直的盯着手掌上的银子,不由得问道,“是不是觉得少?要不我再多给你一点吧。”手往荷包里又掏了掏。 银子七零八落的掉在柜台上,琴歌转过身对着血洛说道,“我不缺钱,我明天会过来的。” “真是个怪人。”望着他离开的背影,血洛嘟囔着说道。 夜晚,街上燃放着烟花爆竹,噼里啪啦的声响传遍大大小小的角落。 司颜若仰躺在贵妃椅上静静的望着天空中那五颜六色的烟花,一闪即逝。 美丽梦幻的不过片刻的时间就隐入了黑暗之中,直到天边冒起的那缕缕灰色烟尘,她才眨了眨自己的双眸。 快到除夕了,她在心里叮嘱着自己。 过了今年她就又长了一岁,孤单了十多年原以为她能和他一起迎接新年的到来,却道天涯两相隔。 血洛站在不远处,躲在柱子后面,同着她的视线一块儿望向天际,她从未见过这么美的东西,不由得在心中多期盼着,再看一次就好,再看一次就好。 脸庞上倒映着缤纷的色彩,但也逐渐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这么冷的天她还是喜欢坐在那里。 看着天,这样就能和他离的近一点吗?血洛伸手触向天边,好远,那是个她倒不了的地方。 过了很久,司颜若逐渐的闭上了双眸,空中不断的绽放着那瞬间的美景,血洛转过身去深深的呼吸了几口。 从厢房中拿来毛毯轻轻的走到司颜若的身前,小心翼翼的替她盖上。 这寒冷的冬天,也许就只有这个才能温暖你吧。血洛笑着替她理了理发髻,乌云般的墨发中,让她诧然停住了手指。 一根银白色的头发,特别的显眼,深深的刺痛了血洛的双眸,这算什么? “颜姐姐,如果你能快乐起来,那该有多好啊。我想王爷在天之灵也不希望你这么伤害自己吧。” 血洛离开了,那根白色的发丝被许多墨发重重包围着,她不敢拔,生怕一不小心就惊醒了她。 凛冽的寒风悄悄的从司颜若的背部侵袭着,她难受的侧了侧身子,毛毯也因此滑落。 手臂僵硬的刺醒了她的意识,摇了摇头这才知道自己居然睡着了,感叹着自己越来越不中用。起身的时候发现脚边的毛毯,紧捏在手心中。 眸光朝四处张望了几番,应该是血洛为自己盖的吧。 精彩不灭,司颜若却没了继续观看的兴致。 代国,晨宫。 即墨捣碎珍贵的药材捻成粉慢慢的倒入茶杯中去,大约是一个月了吧,他的病情还是毫无起色。 说不着急那是自欺欺人的,即墨向茗夕讨了点药材就开始着手准备让他苏醒过来。 医术上有所说,一个人睡的太久,即便是活人也不会再有苏醒的可能,这样睡下去也许是一年,更有可能是一百年。 “把这些拿过去喂他喝下去吧。”即墨收拾手头上的一切,就将温热的那杯药水递给身前的小太监。 “是。”小太监吹了吹了上面的热气,用竹管慢慢的替他灌了下去。 即墨站在床榻旁精心的等待着他的苏醒,直到茗夕过来,君天懿都没有丝毫的反应。 “十一哥哥,先去休息一会儿吧,这里让我来给你看着。”茗夕从小小口中得知即墨为了照顾他已经好几天不曾好好睡过了, 这不,担心他会倒下去,茗夕特地来晨宫看看他的近况。 小小递上茗夕一早吩咐的参茶,“殿下。” 即墨礼貌的接过,只是闻了一下那个刺鼻的气味,好几日不曾光临的咳嗽再次复发,比起前几次更为强烈。 “咳咳咳…”背过身,不住的咳嗽着。 茗夕紧张的走了过来,“十一哥哥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小小快点宣御医。”说着就推了推小小的身子。 即墨见要宣御医,缓出一口气拉住了茗夕的手臂,“没什么大碍,这是老毛病了,不用找御医的。” 那张脸瞬间便的通红,可见他隐忍的有多难受,茗夕见即墨不顾自己身体状况日夜照顾着君天懿,莫名的触动了她的心弦,“十一哥哥,你别说话了。”手一下一下的拍着他的后背。 小小退到一旁,赶紧递上一杯清茶。 “没事了,大概是闻不得那股味道吧。”好多了的即墨对着茗夕说道,将装有参茶的茶杯往后推了推。 “小小,拿走吧。” 小小拿过茶杯走出了房间。 “十一哥哥,你有病又怎么能逞强呢,还是把他送回夕宫吧,你也能放心的养病。”茗夕望着即墨。 即墨见她想带走君天懿,连忙站起身来,坚定的否定了她,“不,我能照顾好他。你也应当明白你个女儿家又怎么能将陌生男子收于房内呢,传出去不怕别人耻笑吗?” 茗夕淡淡的笑了笑,抬起眸子看了眼即墨,“十一哥哥很清楚不是吗?我也只是想照顾他,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我是知道,可是外面的人知道吗?他们关心的只是你的名节,而不是这层关系。而且,我也不能让他离开我的视线中。”想起那日在房门外听到的那番话,他怎么也不能安心的就将君天懿交给她。 他已经有了司颜若,绝对不能再让其他的女人爱上他。 “十一哥哥,你的脸色很是不好,不如先下去休息一会儿吧。这件事外面以后再说好吗?”茗夕不明白他从哪里来的这般坚硬,好像话中有话。 第六卷、失忆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嗓子底下涌上腥甜的味道,即墨没有说话就绕开茗夕的身子破门而出。 茗夕只道他是听了自己的话下去休息了,见房中只剩下自己,不禁裹紧了身上的衣裳。 正当坐在茶桌边发呆的时候,床榻上破天荒的传来咳嗽的声音,还有那虚弱无力的叫唤声,“水…给我水…” 茗夕愣了愣,踌躇的站起身随手倒了一杯清茶匆匆的跑向床榻边上。 这些日子不见,他的情况真的是好了很多,最起码能看清他的五官了。 扶起他的脑袋慢慢的将清茶喂入他的口中,还不时的用手帕擦去嘴角滑下的水渍。 喝了几口,茗夕不停的在他的耳边轻声呼唤着,“喂,你是醒过来了吗?喂…”一直都没有反应也就放弃了。 君天懿重新躺好之后,嗓子底下有种火辣辣的感觉,让他忍不住的蹙了蹙双眉,是什么东西弄的他这么难受。 “咳咳咳…”好想将它弄出体外来,君天懿咳嗽着,那感觉不减分毫。 “你是不是很难受啊?喂…”茗夕掀开他的被褥,用手拍打着他的胸膛,着急的望着他。 君天懿难受了好一阵子,这才慢慢的睁开睡眼,外界强烈的光线一下子让他无法完全适应过来,用手臂遮挡着。 带着些许的光晕,他还是看清了茗夕忧虑的面庞,疑惑的看了看自己的四周,“这里是哪里啊?” 茗夕见他昏迷了这么长时间终于醒了过来,开心的扶起他的身子,“这里是代国,也可以说是我的家。你感觉好点了吗?还有哪里不对劲吗?要不要宣太医给你看看?” 一连串的问题从茗夕口中冒出,君天懿紧蹙着双眉,抿着双唇摇了摇头。 每次的晃动都让他剧痛无比,“啊…”手按住脑袋,昏昏沉沉的难受极了。 “你溺水了,昏迷好几个月才醒过来,一定是留下了病根,慢慢来别心急。”茗夕连忙从旁解释道。 君天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看到自己肿起的五指也相信了茗夕的话。 “你是谁?”君天懿拉紧被褥,这个陌生人从自己睁开眼就在这里了,她与自己有着怎样的关系呢,“我又是谁,为什么我都想不起来呢。” 脑海中一片空白,就好似那茫茫大海,怎么样也看不到边际,而他孤身站在海中央,慢慢的慢慢的,海水漫过他的身子。 传来的震鸣不待茗夕回答他的问题,君天懿便痛了起来,双手捧着脑袋要往墙上撞上去,“啊…啊…” 失忆,这两个字瞬间闪现在茗夕的脑海中,见他痛苦的样子暂时放下了那些疑问,上去扳住他的双臂,尽力不让他伤害自己,“你不要想太多了,你还没有完全复原,再这样伤害自己又什么时候才能康复呢。” 房中传来异样的声响,小小赶紧从门外跑了进来,见茗夕拉着床榻上的男子,也不容多问就上前来同茗夕一块儿拉住他。 即墨并没有走远,只是在角落里简单的收拾了下。 前脚刚刚跨进门槛时,就看到君天懿不要命的朝着墙上撞去,跑上去用银针扎入他脖颈上的昏睡穴。 茗夕见他一下子没了反应还以为是死了,不由得慌乱起来,“你这是在做什么?他会不会有事?” “他情绪太激动了,这样做会让他好受一点。”即墨从茗夕怀中接过君天懿的身子,继续用银针替他安抚情绪。 双手替他解开衣衫,茗夕见状连忙背过身去,拉起小小的手就往走去,“十一哥哥忙着吧,我就先离开了。” “恩。”即墨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轻轻的应答了一声。 在回去的路上,茗夕收起了方才那副笑容来,双眉之间再次蒙上一层忧郁,走在孤寂的皇宫大道上,路过的宫女纷纷对着她有所指点。 小小见她不啃声自然也只能强忍住心中的不平,鼓着腮帮子走在后面,要是遇上几个胆大的宫女,小小便会狠狠的甩个眼神过去示意她们。 茗夕努力的笑了笑,对着小小说道,“就让她们说去吧,悠悠众口我们又能阻的了多少呢。” “公主,人善被人欺,你就是太善良什么都不介意,那些宫女才会爬到你的头上来。”小小冲到茗夕的面前大声的说道,她不怕被人听了去,就怕那些人听不到。 “这里始终不是我的最终的归宿,小小,我们做我们的,让他们说去吧。凡事都要去计较,那我们又怎么会开心呢,你说是不是?”茗夕看了她们一眼,笑着说道。 这个皇宫对她来说并非是从小生长之地,只是在身体好的时候来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哪日旧病复发了,她还是会无情的被赶到清台去,在那里一个人居住着,整日与药物为伍。 繁华数十年,在她身旁唯一不变的便是小小对她的忠诚,茗夕是个感恩的人,对小小虽为主仆,却早已情入姐妹。 一跨入夕宫,茗夕和小小就觉得有点不对劲,没了平日里的笑声,好像一切都沉寂在阴影当中。 在中庭中来来回回,不断的寻找着宫女的身影,却等来了掌事嬷嬷。 “七公主,皇上等你很久了。”话语之间充满了抱怨,这么冷的天她好似那尊冰雕屹立在中庭。 茗夕一听是皇上来了,大惊失色。 和小小面面相觑,他来这里做什么,这些年他又有几次来过这里。 回想起方才宫女之间的流言蜚语,心中也有了些许的底子,莫非是为了那些小事而来的。这么一想,她却笑了出来。 原来在他的心里,还记得有这个女儿。没事的时候他都会选择遗忘,只记得风花雪月。出事了,他才会想起他的女儿又给他惹了麻烦。 皇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站在门口不敢进来的茗夕,稍微提高了音调,“还站在外面做什么?难道就不冷吗?” 小小在茗夕的身后推了推她的腰部,轻声的劝诫着,“公主,皇上喊你进去呢。” 茗夕侧头看了小小一眼,随后就走了进去。位置离他很远,勉强来算是个角落。 “参见父皇。”双腿屈膝行礼,脸上是一副清冷模样。 皇上整了整嗓子,放软了声音,“你的身子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清台那边的御医说只要稍作休养就不会再复发了。”茗夕恭顺的回答着,瞧那说话的样子就好像是主仆之间的一问一答,俨然不像是一对父女。 皇上满意的点了点头,对于这个女儿他的确是少了几分关心。她的母后过世的较早,她身上常年疾病缠身,也不曾享受过该有的待遇,论起来,到底是亏待了她许多。 “这些日子过的可好?”话一出,皇上都觉得有点匪夷所思,这话问的… “很好,凡事都有宫人打理,倒也懒了许多。”茗夕悄悄的抬眸看了眼高座上的皇上,双眸又很快的垂了下来。 两人客套了这么久,迟迟都没有说到正题上去。 “孤王听边下的宫人说这些天你经常去晨宫,跟十一的关系很好吗?”逐渐有点进入话题了,皇上将话拆开来问,他不想让茗夕觉得自己是来质问的。 可茗夕的心中却早已有了答案,该来的她是不会去躲避的。 “此次回来的途中,恰巧救了一个陌生男子,觉得他可怜就给带回宫了,眼下正在晨宫养伤。父皇今日来此的目的不就是想从儿臣口中得知这个消息真假与否的吗?”茗夕顺势跪倒在地,等待着皇上的处罚。 高座上的皇上低眉看着茗夕,心中五味泛滥。当今日听到那些杂言碎语的时候,他是真的很愤怒,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女儿居然会跟男人私通。 可看着她脸上那大无畏的表情,他动摇了。茗夕的人品他深谙,要是真的做出那种事来,她是不会狡辩的。 她敢于承担这件事,又为何去否认别的呢。 而且有跟晨宫牵扯在一起,皇上疲惫的揉了揉眉心,“起来吧,除了这件事,孤王只是想过来看看你,这些年是孤王亏待了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就尽管开口吧。” “儿臣什么都不求,只是希望父皇能让他留在宫中养伤,权当是在积福吧。” “罢了罢了,孤王既然知道了来龙去脉又能说什么呢。待他病好之后,就要立马送出宫去。不然他的下场你是知道的。”临走前,皇上给了茗夕最后的警告。 如释重负,她清楚皇上这回事网开一面了,但下回他是不会再留情了。 小小也为茗夕捏了一把汗,在心中准备好的供词在皇上走后也烟消云散。 即墨陪伴着君天懿一直到傍晚时分,他这才缓缓的醒过来,一见即墨立马反射的从床上爬了起来,“你是什么人?” 即墨苦笑道,“我就是我,那你又是什么人呢?” 他忘记了司颜若,忘记了所有的一切。就算救醒了他又能怎么办呢,陪他回天胤恢复记忆吗? 不……即墨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任由他开始新的生活吗?这个他更加办不到。 君天懿见即墨这么说,也开始思考起来自己到底是谁,良久,在头痛发作前,他狠狠的砸了一拳在床板上,“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来呢。” 第六卷、门外的呻吟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离开床榻,即墨走到书桌前翻阅着手中的书籍,淡淡的说道,“你失忆了,你睡了这么久又有什么事是有印象的呢?” “有个女子的身影,总是朝着我伸手好像要我帮忙。”君天懿蹙眉回想着。 “她长什么样子呢?”即墨合上书籍,转过身来对着他问道。 君天懿无奈的摇了摇头,“是白色的身影,我看不到她的脸。她身上充满了某种魔力,总是想让我更靠近一分,我想那应该是对我很重要的人,你知道她是谁吗?” 每次都能抓住她的时候,她都会逃开,消失一阵子再回来。 梦里,他呐喊了无数次都叫不出声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消失。 对君天懿而言最重要的人,除了司颜若便是他的母亲。 “你都不知道,我又从何得知呢。”即墨认真的说道,“你需要时间去想起那一切,我能告诉你的就是,这个地方并不是你的家,你家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君天懿一把掀开床上的被褥,蠕动着身子想要下床。 双腿麻木的拖至床榻旁,本以为是能站起来的,却没想到毫无力气颓然的跌坐在原地。 “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我的脚…”使劲的敲打着双腿,希望会有丝毫的感觉。 即墨走上来看了看,“你只是躺了太久,过些日子就会好了。”倒了一杯水递到君天懿的手中,“先喝点水吧,睡了这么多天应该好好进补一下了。” “谢谢。”君天懿谢道。 傍晚,即墨替他准备了些许进补的药膳,正准备要传晚膳时,茗夕带着小小走了进来。 看到进进出出的宫婢和太监,不好意思的停留在门口,“十一哥哥是要用膳了吗?是我来的不凑巧了呢。” 即墨知道她来晨宫主要是关心君天懿的病情,打心里不希望他们两个走的太近,可是出于礼貌他还是将她迎了进来。 “如果没有吃,不如一块儿吧,反正这么多饭菜我们也吃不完。”即墨命令身后的宫女再多准备一双筷子,搬开椅子让出一个位置来。 茗夕伸出手制止了宫女,顺势坐在小小搬来的椅子上,“我吃过了,来这里就是过来看看他怎么了。”说着就探头看去,怎么也不见君天懿的身影。 即墨若有所思的打量了茗夕一眼,声音低沉的问道,“你很关心他。” 露在脸上的笑容也随之僵硬住,双手不知所措的放在双腿上,慢慢的用衣袖遮挡住,脑中思绪盘旋万千,还是佯装镇定的说着,“他是我救的自然是关心他的,今日父皇来夕宫了,下了命令他要是病好了就要马上送他离开。” 即墨淡然的闭了闭眸子,“这是情理之中的,他的去处我已经想好了。” “是哪里?”话语间充满了期盼,茗夕很好奇他会去哪里。 身旁陆陆续续的宫婢退立在两侧,桌面上传来阵阵饭菜香,即墨只是微微看了眼茗夕,笑而不语。起身朝着一旁走去,掀开珠帘,即墨扶着君天懿的身子慢慢的往外走来。 看上去他的双腿还是很不灵活,吃力的将身体的重心全数倾注在即墨的手臂之上,右侧的手敲打着自己的大腿。 茗夕见状连忙上前扶住他另旁的手臂,小心翼翼的扶着他往饭桌前挪动着。 君天懿一眼就看出了她就是自己醒来第一个看到的人,只是不清楚这么晚了她来这里做什么。 看上去,他们两个人都是心事重重的。 “小心一点。”茗夕搬开椅子扶着君天懿坐下,自己坐在他的左侧。 即墨坐定,从饭桌上夹了不少药膳放在他的饭碗中,关切的说道,“多吃点,这样你的身子才能更快的复原。” “谢谢。”握紧筷子开始埋头吃饭,丝毫不去注意即墨和茗夕两人的异样。 很显然,茗夕还有不少的话想同即墨询问,但是碍着君天懿在只好暂时放在心里,不做过多的言语。 大概是吃的太急了,君天懿气不顺就起了咳嗽,口中少许的饭粒喷在了饭桌上。 “咳咳咳…” 即墨放下饭碗,静静的看着他,走到一旁替他倒了一杯水,“喝点水吧。” 君天懿连连点头,面庞一片绯红,气还是没有调整好。 茗夕从袖中拿出精巧的巾帕,在君天懿举杯喝水的时候,一手握住了他的手腕,“这里还有点脏,我帮你擦擦吧。” 说着,不顾他是否点头答应,俯身向前替他将粘在嘴角上方的饭粒轻轻的擦拭掉。 君天懿吮吸着来自茗夕身上的馨香,他睁大了双眸望着她无比贴近的面庞,手不由得抖动了几下,稍稍侧了侧头。 “别动…”手帕还未离开他的面庞,茗夕见他挣扎连忙呵气说道。 暖气喷洒在他的面前,君天懿想起屋内还有不少人在,尴尬的躲开她的手臂,胡乱的在自己的脸上一阵猛擦。 站在两侧的宫人识趣的闭上嘴巴,耐心的观看着。 即墨的双眉蹙的老高,方才那两人的面色表情他全数揽尽眸内,拳头慢慢的在袖中收拢。 送走茗夕,即墨便迫不及待的来到君天懿的房间,一把按住他正要起身的双肩,坚定有力的回望着他,口语清晰的告诉他,“不管你有没有失忆,我都不允许你过多的关注茗夕。” 这话说的君天懿懵了,疑惑纠结的看着即墨,“你在担心什么?” “我什么都担心,在你没有恢复记忆前,我不想看到你喜欢某个女人,要是这样我情愿你一睡不起。”交出一具‘死尸’也好过让司颜若知道他爱上了别的女人。 君天懿推开即墨的手,缓缓的站起身来,也是异常清楚的告诉即墨,“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关注她难道不对吗?还有你到底要说什么?为什么我不能喜欢别的女人?是不是跟我的记忆有关?” 即墨收回双手,愣愣的转过身去,“是,在那里有个女人正为你肝肠寸断,我不想让她因为而伤心,所以等你记忆恢复之后我会送你离开这里。在这之前请你封闭你的心。” 那是个你用生命去爱的女人,虽然抹灭了记忆,可你并没有完全忘记她,此刻你又怎能去多看别的女人呢。 君天懿走到即墨的面前,看着他的双眸,真诚的不似在说假话,“她是不是就是我脑海中的那个女人?” “或许就是她。”即墨回望着君天懿。 君天懿抿然一笑,挪动着双腿重新回到床榻上,轻声的说道,“她在哪里?” “天胤。”背对着他,即墨还是告诉了他这些事情。 正值新春前夕,大街上到处都是燃放烟花爆竹的声响。 司颜若慵懒的躺在睡床之上,辗转反侧,挣扎的不想过早的离开这个温暖的床榻。 血洛进来的时候,她正好出神望着空白的天花板。 “颜姐姐,时候不早了,该起床了。”血洛拿过司颜若的衣裳放在她的身前,催促着。 “反正都没有什么生意,不如今天就休息一天吧,血洛你可以回清风堂看看慕泽他们,我留在这里就好了,真是舒服呢,我都不想起床了。”收了收被褥,司颜若索性用被子捂住半个脑袋,只露出双眸子来。 血洛见司颜若这样,也不好过多的叨扰她,拿开之前放着的衣裳,蹲下身来替她掖好被角,“颜姐姐就睡吧,我会清风堂看看需不需要帮忙,等我回来的时候,一定要起床哦。” 司颜若点了点头重新闭上了双眸,被温暖包围着她什么都不想去想,什么都不想去做了。 血洛关好医馆的大门,转身就往清风堂走去。 琴歌带着水半、水夏踏着那一路的凡尘悠悠的朝着医馆而去,大街上迷漫着硝烟的问道,刺鼻刺眼。 冷风迎面拂来,水半和水夏不约而同的替琴歌挡住那些沙尘,尽量不让他沾上半点的尘埃。 但,行走在路面上,又岂有不忍尘埃的道理呢。 “我们走吧。”琴歌推开她们两人。 “是。”水半、水夏恭顺的应答道。 在医馆门口敲了大半天的门,都不见有人来开门,琴歌依靠在墙壁上磨损着他的耐心。 水半和水夏在琴歌的注目下不得不使劲的敲门,差点就将门给砸开了。 “把门砸开。”极为轻松的从口中吐出几个字来,琴歌双指一捻,眸中划过丝丝清冷。 水半和水夏相视一眼,抽出手中的利剑,对准门缝插入用力砍去,片刻那段门闩就一分为二,直落落的掉在两旁。 琴歌首当其冲走了进去,不满的到处看着。 “你们在这里等着,不许乱走。”琴歌对着她们下了命令,便朝着司颜若的厢房走去。 真是该死,那个女人又想做什么了? 驻足在司颜若的厢房门外,琴歌整了整自己被风吹散的发丝,拍落衣衫上的灰尘。 伸手正要破门而入的时候,却从门缝中传来一声声低浅的呻吟声,似断非断,似有若无。 第六卷、杀琴歌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这个女人,在人前装的自己多有清高,有多了不起。 琴歌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毫不犹豫的推开大门,冷风从背后顿时四起。 见缝就入的风吹起了床帏,漫天纷飞。 床榻上的司颜若此时正不停的冒着冷汗,双手紧握着被褥,口口喃喃自语着让琴歌听不清楚的话语。 时而她因为梦中的痛苦而呻吟,时而她又会因为梦中的美好而平缓些许来。 原先瞪着怒气的双眸在见到只是一场萦绕心头的噩梦也逐渐的烟消云散。 轻轻的关上大门,琴歌走到床榻旁,细心的观察着司颜若。 他从未将她彻底的放入眼中过,她冷若冰霜,将所有人拒于千里之外。她将自己封闭起来,大大的写上‘生人勿近’。 回想起那日山脚下他们之间的对话,方才眸中所有的怜惜之情一扫而光。 琴歌缓缓的蹲下身来,食指轻轻的放在她的眉心之上,一下一下小心翼翼的抚摸着。 “你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他们为你这般付出。”呵气如兰,他仔细的审视着她的表情。 双眸恍惚,琴歌油然想起了柔雪。 那时的她也正如现在这般安逸的躺在床榻之上,而他做着那个淘气的小人,尽情的挑逗着她。 柔雪总会一脸心平气和的阻止他的恶趣,接着一本正经的告诉他,男女授受不亲。 想起这些,琴歌莫名的轻笑出声来。 离开商丘这么久,她过的怎么样了,那个老巫婆是不是又做出伤害她的事情来了。 司颜若感受那清凉的触觉,脑袋向里侧了侧,同时也将琴歌的思绪拉了回来。 “不要走,我不要你走…你说过要一生一世的,为什么要丢下我…”双手从被褥中挣脱出来,悬在半空中寻找着某个希冀。 琴歌见她呓语,欲想收回手。却被司颜若使劲的抓在手掌之中。 梦中,她再次梦到君天懿坠海的那幕,害怕让她大声的呐喊出来,手心传来的温热让她那颗喘喘不安的心慢慢的放下了。 琴歌讨厌被人当做替代品,尤其司颜若的替代品。 不等她陷入睡梦中就狠狠的扳开了她的双手。 ‘嘭’手臂摔向边沿,发出一记沉闷的响声来。 “不要…我不要啊……”他还是离开了,司颜若嘶声力竭的喊出声来,泪水从眼角中慢慢的滑落,滴落在枕头之上,形成小小的圆柱,晶莹剔透。 琴歌见她如此痛苦,不忍的回过头看了她一眼。见她久违的哭泣,疑惑的俯身向前,指腹轻轻一滑,带着她的泪水放入口中吮吸着。 是苦的,梦中她一定是梦到让她肝肠寸断的画面了。 红衣翻飞,左手一摆他便坐在了床榻之上,右手枕起她的脖颈将她揽在自己的手臂之中,另只手则是轻轻拍打着她的胸膛,哄她入睡。 突如其来的温暖让司颜若欣慰不少,枕着琴歌的臂膀她调整下了自己的姿势。只是没有多久,琴歌还沉浸在那氛围中时。 梦醒,司颜若缓缓的睁开了惺忪的睡眼。 眼角的泪渍紧巴巴的让她记着方才梦中的一切,印入眼帘是那一袂红色衣袍,还有琴歌永远都欠调教的面庞,她全身仿佛被雷劈到一般,愣怔的看着他们之间不明的关系。 浑然一抖,司颜若赶紧捂住身上的被褥,退缩到床榻的最里面,抬手对准琴歌就是一巴掌,怒声叫喊着,“你怎么会在这里?” 如梦初醒,面颊上赫然是五个手掌印,微微麻木的疼痛感让琴歌眯紧了双眸。蓦然的,他勾勒起一抹惨淡的笑容,手指擦了擦双唇,戏谑着,“你是要留下来的,刚才在你自己说的,难道就忘记了?” 他趁着这个机会想好好的玩弄下司颜若,权当是这个巴掌的代价。 “这不可能,就算我有说那也是对他说的,绝对不会是你。”说着紧了紧身前的被褥,也不晓得他有没有对自己动手动脚。 琴歌见她如此紧张,更是向前凑了凑身子,手轻轻的搭在她那颤抖的肩膀之上,呵笑道,“该看的我都看了,该听的我也听了,还有什么好紧张的?” ‘啪’愤怒至极,司颜若再次掌捆琴歌。 “无耻…”隔着厚厚的被褥,她伸腿狠狠的踢开身前的琴歌。 那一巴掌用尽了司颜若全身的力气,见他倒向一旁,司颜若赶紧带着被褥想从床榻上离开。 无耻,这个字眼不断的冒在琴歌的脑海中,面颊两旁都是红潮一片,指印浮现在其上。 不待司颜若离开,琴歌狠劲的揪过司颜若的手臂,将她按到在床榻之上。 惊慌未定,司颜若一手抓着被褥,剩余的那只手正要发作,司空见惯的琴歌率先禁锢了她的手臂。另只手至她的脸庞到脖颈不断的游离着。 白色的亵衣微微敞开,琴歌伸手触在那白皙的肌肤之上,诡笑着对着司颜若说道,“那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无耻。” 司颜若隐忍着,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拨开额前发丝时手指顺势抽出一支发簪,在琴歌完全松懈的时候,直落落的扑身上去。 发簪顺利的刺破琴歌的血肉之躯,准确无误的插进了他的胸膛,“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碰我。所以你只有死…”又往里进入几分。 琴歌吃痛,反手抱住司颜若的身子倒在床榻之上,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发簪,几乎全数插了进去,伸手掐住她的脖颈,“要死,你陪我。” 不顾身上的伤势,毫不犹豫的拔掉那支发簪。 鲜血喷涌着,浸染了他那本是红色的衣袍。 身上的温度在瞬间散去,就在意志还没消失前,琴歌放开了司颜若的身子,踉跄的朝着门外走去。 司颜若喘气着重新裹上被褥,望着他离去的方向,缓缓的闭上了双眸。 水半和水夏见琴歌离开这么久都没回来,按捺不住在医馆中来回走动。 两人走开没多久就遇上受了伤的琴歌,没有问伤是从哪里来的,便架着他回去了。 看着大夫走进走出,水半和水夏虽然并不担心他的伤势,却很是奇怪是谁有那种能耐敢伤了琴歌。 伤势的形状看来应该是又细又小,大夫说是性命无忧,水半就让水夏送大夫离开。 琴歌躺在床上,片刻就醒了过来。不急于询问自己的伤势,反而伸手向水半讨要着,“把东西给我。” 水半在腰间摸索了一会儿,掏出一枚褐色的药丸交到琴歌的掌心中,“主子还是少吃为妙。”又不忘叮嘱了他句。 琴歌咧开嘴角,惨然的笑了声便吞下了那药丸,随后又念了几句,“在我不愿意吃的时候,你们硬逼着我。怎么,这会儿我主动,你们反倒不情愿了?”嘲讽的望着水半。 水半尴尬的低下头,嘟囔着,“以前是老夫人的意思,可是…主子明知道吃多了对身体不好,又为何执意要吃呢。” 琴歌侧了个身,将目光放在天花板上,没有去理会水半的那句话。 这药虽然对身体不好,可他受伤了。要在短时间内愈合伤口,也只能吃了它,何况他自幼与毒为伍,又岂会想不到解毒的方法呢。 林慕泽和洛亦寒见血洛独身来到清风堂,不免失落几番。 血洛望着林慕泽消瘦的面庞,努力的呼吸了几口气,一个劲的在心中告诉自己,忘记,忘记。 “颜姐姐身子不太好就没有来,林大哥和洛大哥过的可好?”清风堂冷清不少,就连院子里的翛翛落叶也无人打扫。 第六卷、皇子的嘲讽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洛亦寒倒了杯热茶递给血洛,“就那样,你们呢?听说生意不是很好。”这也只是弟子探回来的情报,真假与否他们也没那个度。 血洛轻抿了口热茶,吹了吹上方的热气,悠悠的念道,“这么想知道为什么不亲自去看看呢?” 洛亦寒不语反笑,双手放在背后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林慕泽,接着向房门外走去,“我倒是想过去,只是有些人迟迟不愿意过去罢了。” 血洛顺着这句话捕捉到了林慕泽的尴尬,他是在介意什么呢?难道他忘记了吗?她说过的,会选择忘记。 虽然当时的那些话很好听,感动的让她想落泪,只是他能忘记吗?他能放下吗? 感情说放就放,便不再是人们那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动人爱情了。 她轻笑,放下手中的茶杯,抿了抿双唇落落大方的走到林慕泽的面前,撇了撇嘴角笑着说道,“我想颜姐姐也是希望你们能经常过去看她的。”说着她也看了眼洛亦寒。 似乎是在说什么,但又不敢说的太过清楚,只能拿洛亦寒来当挡箭牌。 林慕泽望着血洛,双手不知觉的慢慢移到背后,紧紧的互握着,看得出他是在隐忍,可是,又有什么值得他如此呢。 “得了得了,这不也快过年了吗,明天我就和他一块儿过去,你们两个可是要准备好哦,要是让我们饿着了,那就不好了。”正要离开的洛亦寒见林慕泽那样子,连忙上前岔开了话题。 血洛听了这话连忙捂嘴偷笑,“洛大哥放心吧,不会让你饿着的,只要我没错把泻药看成别的东西,你一定是会吃饱的。恩…这个我能肯定。” 林慕泽也随着这句话笑了笑,而洛亦寒则是一脸的苦样。 代国,晨宫。 君天懿不顾即墨的劝阻硬是要想起过往的一切,除了预料的痛楚,其余的还是空白,他想不起任何的往事。 即墨远远的站在门外,捂着嘴巴不停的咳嗽着,身后的小太监也站在那里直着急,虽然自己跟这个主子的时间不长,但他打心里明白,即墨人很好,比起其他的皇子们好的太多,没有过分的嚣张,也没有耀眼的光辉。 除夕的夜晚,代国的皇宫总是会举行一次瞩目的晚宴。 公主皇子们都会出席,就连那有品级的大臣们也能凭邀前来观赏。 茗夕早在前一天就替即墨和君天懿准备好了相应的礼服,只是衣服有大小,幸好来得及改尺寸,倒也没耽误什么。 即墨看着君天懿换上那套华丽的服装,不经想起他作为天胤的皇子出席代国的晚宴是多么的有趣。 茗夕带着小小过早的来到晨宫,他们是第一年来到代国,想必还不知道代国的规矩,所以茗夕便过来替他们讲解一下,以免等会儿让人看了笑话去。 当即墨见到茗夕时,不顾宫人异样的眼光,强行将她拉到了一旁,低声问道,“你是要做什么,要他出席这个宴会,你可曾想过他是用何种身份去参加呢?你别忘了,皇上是不待见他的。” 手腕被即墨狠抓在手心当中,茗夕蹙着双眉扭动着手,“你弄疼我了…” 即墨瞧见她眸中的痛苦,还有自手心传来的温暖,也自知自己情绪过于激动了,连忙放开她的手,低头道歉,“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没事,十一哥哥是不是想多了。这是个举国同庆的日子,为什么他不能参加呢?何况,你们是朋友不是吗?我想父皇会看在你的面子上答允这件事的。”茗夕看着即墨静静的说道。 瞬间恍惚,即墨的脑子仿佛被什么重重敲击了一番,是她要君天懿出席晚宴的,到最后却还是要用自己的名义来求情,这又算怎么一回事。 茗夕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来,这么做岂不是陷他于不义的边缘吗? 虽然他是从外面找回来的私生子,虽然这会儿皇上会很疼他,可是自己这么做,为什么心会这般的虚呢。 侧过头去不敢看即墨,她莫名的害怕他如炬的双眸,他总是能看穿自己的心思,任凭它是层层包围的。 “你喜欢上他了,我说过他不是你该喜欢的人,你怎么就这么轻易的给忘记了呢?”接近咆哮,即墨恨铁不成钢的抓过茗夕的手。 显然一愣,茗夕感觉不到疼痛,呆呆的眼神望着即墨,口齿缓缓的蠕动着,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一阵冷风袭来,吹散了即墨的怒气,同样的叶吹散了茗夕蠢蠢欲动的红鸾星。 “不,我没有喜欢他。”茗夕甩开即墨的手,背过身去,“我的婚姻大事自小就由不得自己做主,十一哥哥不是也很清楚吗?帝王家的儿女是没有资格寻找自己中意的人,我早就麻木了,何况再过些日子,我就要嫁人了,所以我更没有资格去喜欢他,哪怕我对他是有过心动。” 即墨望着她孤寂的背影,抿了抿双唇,“如果他是别人,我不会这样对你。只是,我不想你将来后悔,介入他人的感情。” “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去参加晚宴了。”茗夕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努力的吸了几口气这才缓过神来。 这是一个十分热闹的晚宴,歌舞满天。 皇上早早的坐在上位,接受着来人的祝福。凡是进场者首先就要走到台上给皇上和贵妃们祝福。 入场的顺序是按照大小早有划分好的,要是谁迟到没有来,后面的人就要等着,就算如此也不能乱了次序没了规矩。 等到所有人坐齐,晚宴这才正式开始。 即墨和茗夕的位置远远相隔,君天懿就坐在即墨的身旁,看着舞台上的表演,而心中却不断的回忆着。 皇上站起身来,端着手中的酒杯在一曲过后邀请在场的人共同举杯同庆。 “感谢吾皇,千秋万代。” 一时间,底下所有人都跪倒在地上,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君天懿自溺水过后便怕了这些东西,只是碍于规矩,只能喝下。 待众人坐下之后,他便不住的咳嗽起来,惹得茗夕在对面一直为他担心。 台上的表演结束之后,皇上便在宫人的搀扶下下去休息了,不少臣子也纷纷告退,只留下那些余兴未尽的公主皇子们。 即墨见君天懿难受得紧,俯身上去说道,“我们也走吧,留在这里倒显得太过多余。” 他是个刚入宫的不知名皇子,而他只是个过客,又有什么身份在这里一直呆着呢。 君天懿同意的点了点头。 即墨扶着他就要离开,茗夕在小小的搀扶下也起身追了上去。 几个闲来无事的皇子们见到,忍不住的上去打趣了几句,“怎么,感受到自己是个冒牌货了吗?” “早就该走了,这里不是你该来地方。”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别以为父皇说你是你就是了,山鸡跟凤凰还是一个祖宗呢。” 这些话显然是朝着即墨说去的,跟在其后的茗夕见他们这么侮辱即墨,猛然的甩过头去,厌恶的说道,“五哥,七哥,八哥你们说话太过分了,怎么说十一哥也是你们的弟弟,你们怎么能这么说他呢?” “哟,小七这是怎么了?病的糊涂了吗?这些年不在宫,什么时候学的一身刁民气?”五皇子看向身旁的七皇子和八皇子,讽刺的说道。 “是,幸好我没有在宫中,看到你们这个样子,我宁愿出宫做个刁民,也好过让你们取消。”茗夕反驳道。 “那好,改明个就请旨去吧,咱哥几个也不跟你抢。”八皇子用手肘触了触七皇子的胸膛。 即墨扶着君天懿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在听到他们开口说茗夕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上来拉过她的手,呵斥着说道,“山鸡也能飞上枝头当凤凰,可你们这些凤凰永远成不了真龙,只能算虫。” 唇枪口战,无非是嫌他碍着他们登上皇位。 三位皇子见即墨这么说,很是不高兴,纷纷撩起袖子怒气的走了上来,口中直嚷嚷着,“你说什么?” “有种再说一遍…” “五哥,你们到底闹够了没有?十一哥并不是你们想的那种人,他从来也没有想过和你们争夺些什么,为什么总是要排斥他呢?”茗夕推开走在最前面的五皇子,着急的喊道。 这场架要是再不劝阻迟早会爆发,在这个大好日子要是出了事,绝对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解决的。 “臭丫头,你给我走开。”七皇子推开碍眼的茗夕,一拳就向即墨挥过去。 君天懿转身的瞬间,见拳头马上要打在即墨的身上,连忙分身上去,手掌包住了七皇子的拳头,使劲的捏着。 七皇子疼痛的屈膝,“你…你敢还手?” “少在这里大言不惭,别拉不出尿就嫌茅坑不好。你走你的阳关道,这个独木桥不欢迎你。”狠狠的放开七皇子的手。 “我们走吧。”君天懿狠盯着他们,看谁还敢乱来。 第六卷、君天奇的出现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当晚在场的人都没有泄露关于这件事的只言片语,因为他们心中都很清楚,说出去改变不了什么,相反自己还会惹祸上身。 皑皑白雪笼罩着整个大地。 新年的头天便在这连天的爆竹声中缓缓的拉开了序幕。 在离天胤京都不远的小镇上,有座高入云巅的山峰,上面开满了红艳艳的腊梅,可此刻却被那白雪压着枝头。 山峰的另一旁是较小的山丘,虽然不似山峰这本引人注目,但也传承了山峰的独有景观。 远远望去,收入眼帘的除了那火燎火燎的梅花,就是那一眼望不到边际的白雪。在那儿嘲笑着梅花的孤寂。 在一座小小的四合院中,四五个黑衣人不断的忙碌着。 “东西都拿回来了吗?” 黑衣人的头目接过一个小匣子匆匆看了一眼就藏进了袖中。 “应该不差什么了,公子的病可是好了许多?”黑衣人关切的问道。 黑衣头目沉重的点了点头,“终于是恢复了,这些日子也辛苦大家了。” “只要公子没事,我等辛苦点又算什么呢。”黑衣人拉了拉脸上的皮肉,勉强能算是个笑容吧。 黑衣头目满意的转过身去,朝着最里面的一间厢房走去。 轻轻叩了叩门扉,不等里面的人有所答应就推门而入。 递过袖中的那方匣子,恭敬的单膝跪倒在地上,“公子…” 坐在轮椅之上的君天奇缓缓的转过身来,他的双腿之上盖着厚厚的毛毯,面庞之上并没有多少血气。 “我要的东西呢?”伸出手只等着他双手奉上。 “都给拿来了,如此一来公子便能早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据探子回报,皇上的病情一直都不是很稳定,随时都有可能驾崩。” “君天懿呢?他找到了没有?”说到君天懿,君天奇的另只手便狠狠的抓在自己的大腿之上,他会变成这样都是他害的。 眼眸完全被仇恨所占据,纠结在一起。 那日在坠海之前,他辛苦培养的黑衣人早已在每个有可能出现状况的地方守候着。在君天奇从上面掉下来的时候,多亏了那两个黑衣人奋力跳下海将他救了上来。 不如这会儿,他指不定喂鱼去了。 只是可惜了这双腿撞上了礁石上,怕是没有完全恢复的可能了。 匣子中的东西是黑衣人远赴边外求来的治愈腿脚的膏药,只希望能让他再次站立起来就好。 在被火烫过之后的膏药黏在腿部上,君天奇痛的大叫起来,那条命都快被折腾光了。 “公子,再坚持一会儿就好了。”将剩余的膏药全数抹了上去,两条腿立马变得漆黑一片,慢慢凝结在药块。 “我发誓,我一定会哪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就算赔上这条命,我也在所不惜!啊……”君天奇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最后还是因为痛苦而昏厥了过去。 原本就很是安静的四合院,再次忙碌起来。 水半和水夏做了琴歌爱吃的糕点送到他的房中,开了门却不见琴歌的踪影。 他的伤才刚好怎么能到处乱走呢,水半紧张的放在盘子,拉着水夏到处寻找。 街上不少百姓忙碌着,手中提着不少年货准备走亲去。 也有许多大户人家开门纳福,爆竹声顿时四起。没有人会觉得烦躁,相反大家都很是喜欢这热闹的气氛。 琴歌虚弱的走在大街上,任凭那些飞沙打在他的衣衫之上,鼻中充斥着硫磺的味道。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更不知还能做什么。 胸膛的伤还时刻牵动着他全身的神经,让他不得不走上几步便喘一会儿气来。 水半和水夏心知琴歌有可能会去医馆,两人分头合作,沿着琴歌最常去的地方一一寻找过去。 血洛打开大门欢迎林慕泽和洛亦寒的到来,从他们手中接过礼物笑呵呵的将他们迎了进去。 司颜若在厨房里忙进忙出,过年前几天她都没能多买些东西回来,这不到用的时候就觉得少了很多。 “林大哥和洛大哥先坐一会儿吧,吃点解馋的东西。”血洛将桌上的盆子往他们面前推了推,“颜姐姐一个人会忙不过来的,我去帮忙了。” 洛亦寒拿起茶壶,见血洛要去厨房,想起她之前说的,连忙在她背后喊道,“记得洗手,千万别把泻药塞给我。” 林慕泽偷笑的拿起一粒梅子塞入口中,伸手拉了拉洛亦寒,示意他情绪不要太激动。 “说着玩的,她哪里敢啊。”洛亦寒在血洛走后,打趣的说道,“来,喝茶喝茶,好久没人烧饭给我吃过了,这回一定将那些补回来。” “你吃的过来吗?”林慕泽问道,“该不会真想在饱餐一顿后去吃泻药吧?” “我不会少了你那份的,放心吧。”洛亦寒郑重的拍了拍林慕泽的肩膀,说完就转过身去了。 司颜若和血洛在厨房里忙活着,林慕泽则和洛亦寒坐在大厅准备着开饭。 突然间,门外传来几声急促的叩门声,林慕泽疑惑的看向洛亦寒,这个时候还会有谁来这里啊? “去看看吧。”洛亦寒刚拿起的茶杯又给放下了。 林慕泽不吱声的走到门外,低声问道,“是谁?” “开门不就知道了吗?” 门缝中传来的是悦耳的女子说话声,洛亦寒蹙着眉推开林慕泽的身子,一把拉开门闩,将门敞了开来。 “新年快乐。”身著大红色棉衣的云倾不知从哪里捧了些白雪在手中,在洛亦寒打开门的时候洒落在半空中,笑着等待他们的反应。 洛亦寒被打了一身的白雪,脸上的表情就同那白雪一般,彻底的僵硬在原地,双手撑在门上,拦住了云倾的去路。 林慕泽从门后出来,看到云倾一脸的笑意,忍不住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这里不该是顺王妃该来的地方吧。” 此时的云倾显然没有因为林慕泽的话而生气,从洛亦寒的胳膊下钻了院中,望着四周,笑着说道,“我知道你们不欢迎我,上次这么对你们的主子,是我我也不欢迎呢,不过在这么喜庆的日子还是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我没有恶意的。”云倾看向林慕泽和洛亦寒。 她没了往日的气焰,知道了所有的来龙去脉她只想去认识他们的主子,那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女子。 洛亦寒笑着转过身来,不解的问道,“没有恶意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小鱼捧着一大堆的礼品绕过洛亦寒的身子走了进来,“小姐只是过来看看,前些日子她听了关于夫人和王爷的事,一时好奇就过来了。” 身后跟了不少的丫鬟拿着好多的东西陆陆续续走了进来。 云倾笑着点了点头,“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嫁给王爷,其实我嫁的是自由,因为王爷不在,所以我少了很多约束,我渴望自由。当时很多人都瞒我,我不知道王爷有爱的人,不然我一定不会执意要嫁的,现在想想应该还不晚。” 小鱼也在旁说道,“小姐说的话句句都是真的,小鱼跟了小姐这些年她从不欺骗别人的。” 林慕泽和洛亦寒听的一个头两个大,这算什么逻辑?因为要自由就随便把自己嫁了吗?这就是昱国的礼教? “怎么?你们不相信我吗?那也没关系。”云倾依旧笑着,丝毫不理会林慕泽和洛亦寒惊讶的表情。 云倾到处参观着,在她眼中,这样的生活让她很是喜欢,要不是没有选择她才不愿意嫁给那个王爷呢,脚踏实地的生活才是她最终想要的。 也幸好云瑾在几天前就回昱国了,她也为今日的见面礼费了好大的苦心。 小鱼见他们呆立在原地,笑着随着云倾走了。 那个活泼开朗的云倾又回来了,云倾也只会在云瑾的面前撒娇,因为束缚,她才会变得慵懒。 这些日子憋死她了,这不一有空就出来折腾了。 司颜若端着食物走出厨房,满身都是油烟味,熏得她都快睁不开眼睛。 走到正厅的时候,看到那袭红衣,不免疑惑起来,“你是……?” “这么快就忘记我了吗?姐姐的记性可真差呢?”云倾听到司颜若的声音,打趣的回道。 ‘嘭’手中的食物打翻在地上,洒了司颜若一身。 云倾见她如此激动连忙站了起来,着急的走了上去,“我是不是吓到你了?对不起,我马上让人来收拾。”伸手替司颜若掸去衣衫的污渍。 “你怎么会来?”司颜若僵硬的问道,怎么也想不透她来这里的目的。 云倾掏出手帕擦着她的衣衫,“过年了,我就过来给你送点礼物,没有别的意思。刚才你那两个手下对我一番盘问,只差掏心给他们看了。” 听到打碎声赶来的众人,见云倾在给司颜若擦拭,连忙走了上去。 “颜姐姐,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血洛拉过司颜若的身子,焦急的看着她的全身。 司颜若拍了拍血洛的手背,“没有,只是有点意外。” 第六卷、倾心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血洛看到云倾,心中立马就浮上敌意,“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站在一旁的小鱼见云倾的好心好意就这样的被糟蹋,委屈的上来替云倾辩驳,“小姐好心好意过来,凭什么这么欺负人啊?这件事又不是小姐的错,她也是受害者啊。” 受害者,血洛反而笑出声来,“她当了王妃还委屈吗?还受害者?那都是谁的错?不是她一心要嫁入顺王府的吗?怎么,如愿以偿了就想来这里显摆吗?” 小鱼的眼眶尽是泪水,她在替云倾抱不值,“小姐,你好歹说句话啊。”别人都欺负到家门口了,她怎么还能沉住气呢。 云倾打开手帕将洒落在地上的食物简单的收拾了下,缓缓的站起身来,冲着小鱼说道,“我们走吧,是我们打扰了人家。” 林慕泽和洛亦寒见云倾有点忧伤,不禁想起她方才的那副不以为然的表情来,差距很大,想必她心里也很是不好受吧。 司颜若拉过血洛的身子,伸出手指按了按她的双唇,“血洛,不许胡说。” “来者是客,不如一起吃顿饭吧。”司颜若笑着走到云倾的面前,主动的拉住她的手,“你好歹叫我一声姐姐,作姐姐的又岂能赶妹妹离开呢。” 云倾听司颜若这么说,立马就笑成了一朵花,反手挽住她的手,“恩,谢谢姐姐。” 林慕泽不小心看到血洛眼中还是有着些许的敌意,便走了上去拉过她的身子往厨房走去。 火烧的正旺,鸡汤的香味从锅盖在冒出。 血洛心里很不是滋味,“林大哥,你这是做什么?” “血洛你听着,她来这里并不是来闹事的。或许她是真心来看望我们的,你不能把情绪都放在脸上,刚才的那番话不是说不对,只是有点过分了。” 血洛甩开林慕泽的手,不住的摇头,他说她过分了?她哪里过分了,难道那些话是她凭空捏造的吗?为什么他能对所有人好,就是不能对自己好一点呢? “我过分?为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呢?当初她是如何伤颜姐姐的心的,难道你忘记了吗?现在她来求和了,你反倒说我过分,为什么你就不能对我公平一点呢?当初你说你能放下,结果呢?你对颜姐姐的爱还是有增无减,你说的永远是对的,什么时候你才能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替别人想想呢?”血洛激动的推开林慕泽的身子往外跑去。 林慕泽杵在原地,他把血洛弄哭了。他从来没有见过有女人是为自己哭的,但那的的确确是她的眼泪。 她向他索要公平,什么时候他不公平了呢?杵了良久,林慕泽才意识要去追她。 转身出去的时候正巧看到不远处的司颜若,她忧心忡忡的望着他。 “快点去追她吧,我不想你后悔。”司颜若走上来说道,“既然说要娶她,又怎么能给了她希望再让她失望呢,我想她是喜欢你的,不然不会这么介意。” 林慕泽百般纠结的望着司颜若清澈的双眸,“我把她弄哭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的脑中只有血洛的眼泪。 司颜若长吁了一口气,佯装轻松“快去追吧,迟了就来不及了。” 林慕泽‘哦’了声就跑了出去。 穿过条条街道,奔跑在大街小巷中,寻觅那身熟悉的身影。 直到她厉声责问,直到她终于有一天彻底抽身离开,林慕泽哑然失笑,他从未懂过这个女子,那个他曾赋予美好未来的女子。 寻寻觅觅,终于他在河道旁看到了血洛的身影,她依靠在大树上无助的抽泣。 风似乎也读懂了她的悲伤,收敛起凛冽,轻轻的拂过她的面庞替她风干那些苦涩的泪水。 林慕泽抿了抿唇,瞳孔不断的紧缩着。 “血洛…”话到嘴边才显得是多么的苍白无力,林慕泽靠近她的身子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血洛止住了哭泣声,用手背抹去脸上的泪水,微红的眼眶却无法隐藏,只好低着头回过神来,默默无语的绕过他的身子往回走去。 不用问也能明白,他来这里无非是劝自己回去的。她同他之间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整条街道鲜有人迹,血洛拖沓着脚步慢慢的挪动着身子,林慕泽见状连忙走了上去,伸长手臂环住了她的细腰。 将头抵在她的肩头上,轻声的说道,“对不起,我不该把你惹哭的。” 异样的热流在全身四周蔓延,血洛睁大了双眸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是林慕泽会做出的事情。 他的道歉为什么在她听来就好似是同情呢,因为那番话所以他为自己违约而道歉吗?因为他给不了未来所以道歉吗? 无力的苦笑,血洛合了合双眸还是扳开了他的手,淡淡的说道,“不是你的错,一直以来都是我太自以为是了,该说对不起的该是我。”说着就往回走去。 林慕泽迅速拉住她的手腕,“血洛…难道你都不肯原谅我吗?” “原谅什么?你又有何错,只不过忠于自己的感情罢了,如果这也算是错,那么这个世界就是天大的荒谬。”血洛努力的扬起脸冲着林慕泽莞尔一笑。 望着她逐渐离去的背影,他居然没有再留住她,应该说是没什么能留住她的。 血洛抛开之前的不快,露出笑容重新走入了医馆,当面对司颜若的时候,她只是扯了扯嘴角,便低头走开。 “跟我来一下吧,血洛我有话想跟你好好谈谈。”司颜若拉住血洛的手臂,侧头看向她。 血洛点了点头,“恩。” 还是在厨房里,司颜若熄灭了火炉里的旺火,青烟袅袅自锅底冒出来。 血洛见她迟迟没有开口说话,有的别扭的问道,“颜姐姐,是有什么事情吗?” 司颜若舔了舔干涸的双唇,放下手中的铁钩,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缓缓的站起身来,语重心长道,“血洛,你跟慕泽的事,我知道我不该过多的介入,可是我不想看你一直沉陷在过去当中。” 血洛一听是说这件事的,极不愿意的背过身去。 “即墨走了,他将你交给了我,临走前我问过他为什么不带你走,问他是不是喜欢过你。可他的答案倒也在我的意料之中,他说他只当你是妹妹,如果有更好的姻缘应该值得你去把握。他选择留下你,是想让你学会长大,能找到真正的幸福。我不清楚当日在翠竹峰发生了什么事,但你会这么做一定是喜欢慕泽的,口头上说不,但心里一定是有的,只是你还不清楚。” 这就是即墨不要她的原因吗?因为他只是把这份喜欢当做了兄妹情,血洛在心中无尽的苦笑着。 “在我心里,爱的只有懿一个。对慕泽也只是兄妹情,我和懿经历了很多,那份爱早已根深蒂固,不是说放下就能抛却的。要是我真的会重新爱上别人,我就不会让自己这么悲伤了。我不想你和我一样,错过自己的幸福,更何况是因为我,这样,我会很难过的。” “颜姐姐…我从来没有怨过你,你知道的,我一直都把你看做是自己的亲姐姐。就算林大哥喜欢你,我也不会跟你抢的。”血洛哭着说道,她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司颜若的那番话让她的心明朗了不少,却也因此跌落更深的谷底。 司颜若走了上来捧住血洛的脸蛋,替她擦去脸上的泪水,“傻丫头,那是你的幸福,怎么能送给别人呢。我说这些是想让你为自己着想,不要总是为了别人而委屈了自己,你这样我只会更加心疼你。” 血洛顺势抱过司颜若的身子,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使劲的哭泣着,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而哭,只知道心里好酸好酸,憋在心里好难受。 “记住我的话,这个世界上什么都能让,只有感情是需要自己去争取的,一旦认定了就别轻言放弃。” 血洛听着她的话哭的更为大声了,惹来云倾在门外驻足。 最后那句话,也同时烙进了云倾的心中去。爱情是靠争取的,努力过才不会后悔,就算悔恨,那也是美丽的回忆。 林慕泽回来的时候,只见她们三个女子坐在一排,洛亦寒翘着二郎腿在旁边无奈的喝着茶。 司颜若看到他回来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来,依旧跟云倾交谈着。 洛亦寒连忙放下手中的茶杯迎了上去,“你总算是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就真的是要疯了呢。她们这几个女人都快折磨死我了。” 洛亦寒大抱不平,拉着林慕泽的手要他做主。 “你这是怎么了,她们哪里能欺负的到你。”林慕泽甚是不解的问道。 云倾见洛亦寒一大男人还学做八九岁的孩童撒娇大感不适,随着他一块儿站了起来,用手指不断的戳着他的手臂,“他这个馋鬼说是饿了一定要开饭,姐姐说要等人到齐才能开饭,他就不乐意了还说我们欺负他,真是哪门子的道理啊。” 小鱼也凑身上来插嘴,“就是,就知道吃。” 第六卷、驾崩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我跟你不熟,别用你那兰花指总来戳我,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是嫁过人的人妇,你不怕,我还怕别人说我对你有非分之想呢。”洛亦寒跳到一旁,掸了掸衣服上被她触碰过的地方。 云倾嘟着双唇,手指不停的颤抖着,看得出她有多气愤,小鱼也赶紧上来安慰自己的主子,“小姐消消气,别跟一般人见识。” “哈哈哈…这可真是我听过最好听的笑话了,你不说我还差点忘记了你,我可是王妃,你敢对我不敬就不怕我砍了你脑袋让后让你曝尸荒野吗?”云倾故作样子大笑三声,阴冷的望着洛亦寒。 “云倾!”司颜若见她在这种日子说出这么不吉利的话而冒火。 瞬间收回了笑容,云倾乖乖的退到司颜若的身旁,吐了吐舌头,娇声说道,“姐姐,我知道错了。小鱼赶紧倒杯茶给我,去去这晦气。” 洛亦寒好笑的看着云倾,还真没看出来这小妮子这么的牙尖嘴利。 林慕泽站在他们两人的中间更是一团云雾,也不晓得他们两个为社么要为了区区小事而打动肝火。 直到后来血洛告诉林慕泽,是因为早上那些洒在洛亦寒身上的那些雪,这才点燃了他们两人的战火。 洛亦寒责怪云倾不懂礼数,随便把雪打在人的身上害他弄湿了新衣裳,而云倾却嫌洛亦寒孤陋寡闻,就知道为自己谋取利益。 堂上堂下,他们时时刻刻找着对方的茬。连司颜若也看不下去早早的离开了。 可两人似乎没有一点悔意依旧吵的很凶。 冷冷的夜晚,北风呼啸而过。 司颜若躺在床榻上彻夜未眠。在与她厢房的另侧血洛则是坐在茶桌上独自沉思。 回到顺王府的云倾则是睡意正浓,连梦中她都在微笑。 第二天当她们渐渐的睁开睡眼的时候,怎么也没料到,这新春的翌日便回来那残酷的噩耗。 司颜若还尚未起床,只是静靠在床头汲取温暖的时候,林慕泽和洛亦寒急急忙忙的推门而入。 林慕泽率先跨入房门见屏风上的衣衫时便一把丢在司颜若的面前,洛亦寒则是关上了房门,不让外人听了去。 司颜若呆呆的看向林慕泽,不解的问道,“你这是做什么?”有点恼火,他们怎么可以这么的擅闯呢。 林慕泽抓起司颜若的手腕,轻声的在她身前嘀咕道,“皇上驾崩了。” 手指深深的嵌入被褥中,司颜若咬着唇瓣望着林慕泽和洛亦寒,这是在开玩笑嘛?她不禁笑出身来,“是我没有睡醒还是你们听错了,皇上…他…他不是好好的吗?” “是真的,外面早已是风雨满楼了。昨晚上宫中就传出皇上病危的消息,大约是在子时那会儿,怎么也没能挨过。赶紧进宫去看看吧,这会儿宫中早就乱作了一团。”洛亦寒走了上来着急的说道,“皇上一向器重九爷,不知这新皇的皇位又会落在何人手上。” 司颜若拿过衣服就胡乱的往身上穿去,发髻凌乱的从床榻上跳了下来,拿起梳子那会儿,她转过身问向林慕泽,“紫衣姐姐呢?她是不是也知道这个消息了?” 林慕泽轻轻摇了摇头,“临王和她一块儿去了清台,怕是要在那儿坐完月子才会回来。” “要怎么办,他还没回来皇上就先驾崩了,他回来了该有多伤心啊。”司颜若不敢想下去,这件事来的太突然,昨天也未听云倾提起过皇上龙体抱恙,朝夕之间怎么就… 司颜若带着林慕泽和洛亦寒风风火火的走出了医馆,马车早已恭候在门外。 君天懿坠海时什么都没有带走,那块进宫的牌匾至今放在清风堂中,洛亦寒出来的时候还不忘将它带了出来,有了它进宫也方便了些许。 若不是碰上皇上驾崩,他们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去动它。 当他们跳下马车的时候,皇宫哀嚎四起,一片望去尽是白色和黑色的交错在横梁之上。 司颜若打心底里发毛,耳边似乎还能听到细小的呼叫声,双手死死的按着,一路朝着寝宫走去。 天阴沉沉的,太阳被乌云遮护了温柔的光芒,灰灰的连接着天地。 皇上寝宫外,朝中大臣清一色跪倒在门庭前,生平宠幸过的妃子则是守在床榻前,怎么也不愿让御医带走尸体。 走的太匆忙,来不及交代任何一句遗言。 宫中太后几年前便仙逝,中宫无主,能掌权的只剩下妃嫔当中名望最高的孙贵妃。 朝廷呆滞混乱,后宫更是因此风声四起。 几个御医扶着孙贵妃的凤体替她细心的诊脉,她的脸上挂着两行清泪。细细看去,她也是有心无力了。那个给予她三千富贵的男人离开了,独留她一个只是徒劳。 当司颜若这个外人出现在她视线前时,孙贵妃屏退了众位御医,冲着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走过去。 “我去去就来。”低声对着身后的林慕泽和洛亦寒交代了句,绕过大臣们的身子踏入寝宫的大门。 “你还是来了,皇上走的太突然什么也没交代下来。你的到来出乎了本宫的意料。”孙贵妃掏出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泪渍。 司颜若福了福身子,谦顺的回话道,“还望娘娘节哀顺变。” “当初王爷离开的时候你也这般的伤心吧,用心爱了一辈子的男人说没有就没有了,是谁都会痛彻心扉的。” 司颜若稍稍抬起眼眸看了眼孙贵妃,“但他永远活在我心里。” “你也看到了,皇上这一走,什么事都丢下来了。尤其是那把龙椅,有多少人窥觊着它。本宫知道在御书房的顶端横梁上有一方诏书,那是宣布下位皇位继承者的名字。” “娘娘…这些事不是我能过于干涉的。”司颜若高声说了句。 “这个本宫当然清楚,你也该清楚本宫的孩子才八岁有余。若诏书中的名字是王爷,还请你代替王爷让出这个皇位可好?”孙贵妃说出自己目的的时候,眸中的精光一闪,双手连忙抓住司颜若的双手,恳求的说道。 她这辈子都指望在她儿子身上了,要不是皇上离开的早,她也不必这般低声下气的去求人。 司颜若显然是被她这番话说的懵了,这算什么?明摆着是来抢皇位吗? “我只不过是个平民,娘娘这话是否说的太过了呢,这皇位的继承权又岂是女子能改变的呢?王爷早没了下落,皇上又怎么可能把皇位交给王爷呢。” “本宫对你毫无敌意,只要你愿意,本宫可保日后你享尽荣华富贵。皇帝有座后宫,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嫔,你能容忍他被这么多女人瓜分吗?既然如此又为何不做个顺水人情呢?”孙贵妃笑着盯看着司颜若,话语字字说到她的心坎中去。 面色僵硬,司颜若再次福了福身子,“娘娘多虑了,这些话我就当没有听到过。还请娘娘也趁早忘记吧。”说完就退了出去。 孙贵妃看着司颜若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禁窃喜。那番话是起作用了,性情女子向来最忌讳这般,她也无法例外。 倒也不枉费她大肆宣布皇上驾崩的消息了。 朝廷不可一日无主,三天后内阁大臣商议决定,宣布新君的继承者。 为此,远在清台的君天凌也被召了回来。 选了个良辰吉日,宫中大大小小的主子全数前往祖祠天坛上香祭祀。 祭祀完后,这才由内阁首位大臣拿着那方漆木匣子在众人面前走上了天坛的顶峰。 居高临下,同时在他身旁的还有几位大臣和妃嫔。就怕有人从中作手脚。 漆木匣子打开后,取出诏书在下方的人群前亮相完才扯落上方的红色细绳,缓缓的打开圣旨。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那刻的到临。 众位皇子激动的盯着内阁大臣,为何迟迟不念诏书呢? 内阁大臣瞪目结舌望着空白的诏书,朝身后的那几人看去,“怎么是空白的?” “怎么会这样?” “难道是拿错了?” 纷纷议论着。天坛下的人疑惑的望着上面,好像是出什么事了。 就在所有人都恍惚的时候,一行马队正向他们靠近,侍卫们拔出手中的刀剑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大声的呵斥道,“大胆,谁敢乱闯?” “放肆,连主子都不认得了吗?”马队中央闪出一个人影来,将手中的木杖打在侍卫的胸膛之上。 黑衣凛然,笼罩着他身上的寒意。 君天奇清冷的看了眼天坛之上,嘴角竟勾勒出一抹诡异的笑容,率领着黑衣人闯进了祖祠。 站在最角落的司颜若在看到君天奇的时候,差点跌倒在地上,他没死,他竟然还活着。 幸亏林慕泽和洛亦寒反应及时,扶住她的身子将身子撇向一旁。 “我们静观其变,其余的事回去再说。”林慕泽按住司颜若总是扭头侧目的脑袋。 “他都没死,那九爷也一定还活着。”洛亦寒激动的说道。 司颜若的内心如波涛般汹涌,希望来了,这些日子她总算没有白白祈祷,他肯定还活着,一定是这样的。 第七卷、拆了清风堂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这样的日子,怎么不差人告诉我一声呢?”君天奇在黑衣人的搀扶下从马背下跳了下来。 那只残废的脚只能靠着木杖代替前行,不似与往日的他,这回他回来,身上充满了危险,让人不敢靠近。那双眸子更是阴辣,活生生的剜在每一个人的身上。 一拐一拐的走上天坛的石阶,木杖敲在台阶上格外嘹亮。 突然转身,一袂黑色衣袍甩过众人的眼眸,双手撑在木杖上,大声的说道,“怎么?一个个都不出声?是不是在等诏书?”说着举起木杖指了指天坛上的内阁大臣。 这时黑衣人走了上来从身上掏出跟内阁大臣手中一模一样的诏书来递到君天奇的手中。 君天奇冷笑一声,继续朝着天坛而去。 “张阁,就请你宣布这张诏书上的内容,也让你们看个清楚,我手上才是真正的传位诏书。”不容他反应过来,君天奇就夺过他手中的空白诏书朝着地上丢去。 内阁大臣半信半疑的从君天奇手中接过所谓诏书,仔细审视起来。其中他打量君天奇好几次,怎么也不敢相信这张诏书居然是真的。 笔迹同先皇如出一辙,就连玉玺上的缺角都清晰可见。 “既然是真的,为何还不宣告?你还在等什么?”君天奇瞪了他一眼,不满的说道。 “啊…是…”内阁大臣立马软下声,对着他欠了欠身子。 清了清嗓子,对着天坛下的众人斯有条理的宣布,“传朕旨意,皇位由嫡长子君天奇继任。命张幽为军机大臣奉命辅佐新君。” 最意外,最惊悚的消息就这样公布天下。 司颜若倒在了林慕泽的怀中,他最终还是得到了那个皇位。 “还有谁不服?我才是最后的赢家~”君天奇连带着木杖一块儿张开手臂,呐喊道。 他是兴奋的,经历了这么多,他最后还是如愿以偿,虽然手中浸染了不少鲜血,但拥高一呼的畅快淋漓让他忘记了一切。 “参见新皇,千秋万代。” 坛下,全数俯首称臣。 “哈哈哈哈哈……”君天奇仰天长啸。 君天奇和君天懿两兄弟的纷争一直是百姓口中的话题,这回他当了九五之尊,更是聊的起劲。 司颜若空洞的望着清风堂的牌匾,为什么他没死,为什么他能安然无恙的回来。而他却还是杳无音信呢? 新皇登基大典是在先皇下葬后的隔天,不少人还缅怀着先皇,可还是提起精神迎接新皇。 君天奇第一次用主人的身份正式入住乾宫,面对着先皇的一切,他命人全数搬掉,重新改建了里面的布局。 司颜若躲在清风堂中不愿出去,外面繁华的盛世,仿佛没有经历过之前死亡的阴影,百姓沉浸在一片喜悦之中。 血洛只好一个人经营着医馆,司颜若放心不下就让林慕泽一块儿过去陪她,要是有什么事也好应付一下。 琴歌那日在街头被水半和水夏找到后,伤口一直恶化,那救命灵丹似乎起不了任何的作用了。 看了好几个大夫也不顶用,水半她们只好将琴歌带到了医馆中去,他是打哪儿受伤的,一定会有办法医治好他的。 步撵降落在医馆的大门前,血洛和林慕泽放下手头的工作纷纷迎了出去。 水半和水夏扶着琴歌下了步撵,丝毫没有理会血洛他们,替琴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 “他是怎么了?”血洛见琴歌奄奄一息的样子,惊讶的问道。 水夏瞥了眼血洛,冷声道,“怎么了?要不是你们这家店,主子又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歹毒伤了他。”撩开前面的衣衫,露出那溃烂不已的伤口。 血洛回头望着林慕泽,他什么时候来过这里了?除了那日,她就再也没见过他了,这伤… 林慕泽走上前去轻轻的按了按他的伤口,立刻就用脓血挤了出来,血洛拿过纱布替他擦干净伤口,转过头对着林慕泽说道,“让我来就好了,你去烧开水吧。” “这伤,真的没事吗?”林慕泽狐疑的看着血洛。 “只是感染了,我想他一定是吃了不该吃的,又到处乱走才会导致这样的。应该没什么大碍的,林大哥放心吧。”血洛笑着说道,其实她心里也是没有底的,那么说只是想让林慕泽放心。 水半和水夏一听琴歌有救,高兴的让开身子。 君天奇走在深宫大院中,先皇的妃嫔早已送往城外的白马寺静修,后宫空无一人,回荡在耳边除了空气就只剩下凛冽的寒风。 “皇上,风大伤身还是回去吧。”新任掌事太监施海在旁叮嘱道。 君天奇仰了仰脖颈,随即转身道,“备轿,出宫。朕忘了去看看那个老朋友了。” “是。”施海维诺道,急急忙忙的跑开了。 她一定做梦都想不到,他会活着回来,更想不到的是他当了天胤的皇帝,如今这一切都是他在主宰,谁生谁死,只不过是一句话而已。 明黄色的马车缓缓的从东门驶出,朝着京城的一角跑去。 这个地方,他从未踏足。今日来这里,只是因为她在而已。 当日,谁都想他死,可是现在呢,他不由得大笑起来。一拳敲在那条早已残废的大腿上,没有预期的痛觉,他的眼眸立马恶狠起来,这都是他们害的,一定要他们付出相应的代价。 “皇上,到了。”施海轻声的说道,替君天奇打开车门。 刚走出马车,目光稍稍的抬起便能看到那醒目的牌匾,不沾半滴灰尘。 施海搀扶着君天奇一步步走进清风堂去,眼睛也不时的到处打量着,心里想不出他为何要来这里。 堂中的弟子见这般有身份的人进来,赶紧走了上去迎接,“请问…”话还没说出口,施海就用手中的拂尘甩了弟子几下。 “放肆,好个有眼无珠的刁民,见着皇上岂有不下跪之礼。”音调极高,一下子就把周围的人都吸引了过来。 大家伙儿一听是皇上来了,纷纷乱作一团。 正适逢洛亦寒回来,弟子走过去在他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 他怎么来了,这里跟他又有什么关系。洛亦寒让弟子退开,深吸一口气走了上去,单膝跪倒在君天奇的面前,心不甘的说道,“草民参见皇上,皇上万岁。” 身后弟子也随着洛亦寒跪倒在地上。 君天奇满意的看着对着自己俯首称臣的洛亦寒,提起手中的木杖敲了敲他的肩头,“是不是见了朕,感到很是奇怪啊?” 洛亦寒冷声道,“草民不敢。” “不敢?朕倒是很想看看这个让先皇再三保留的地方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只是破房一间罢了。”背过身去朝着四周围看了看。 当年要不是那个女人,母后又怎么会这般轻易就离开人世呢。 他讨厌君天懿,只怪他是那个女人的儿子。 “这个地方朕看的不顺眼,给朕拆了。”丢下这个命令,君天奇就要离开。 洛亦寒利索的站了起来,他要拆了清风堂,就因为他是九五之尊,金口一开随意夺人生死权吗? “皇上!这个地方先皇可是下过圣旨不许让任何人破坏一墙一瓦的,那道圣旨至今还在。” 君天奇转过身,大步冲到洛亦寒的面前,木桩重重的甩在他的膝盖上,呵斥道,“这天下是朕的天下,朕要谁死谁就必须死,哪怕那个人是朕的亲人。”瞳孔充满了血丝。 洛亦寒吃痛单膝重重的跪倒在地上,却不曾低头吭声,依旧勉强着自己挺直腰板,“先皇尸骨未寒,皇上这么做不怕先皇怪罪下来吗?” “少跟朕废话,朕说拆就拆,给你们一天的时间,明日便有人上门。”君天奇一手按住洛亦寒的肩膀,再次将他按到在地上。 长廊上传来凌乱的脚步声,还有衣衫蹙蹙的摩擦声。 司颜若从弟子口中听到君天奇这个瘟神来了,便急急忙忙赶了过来。他来这里绝对不会发生什么好事。 果然,在她走到前厅的时候,他正凌辱着洛亦寒。 “君天奇,你要做什么!?”司颜若大声吼道,她都没去找他算账,他到送上门来了。 声音空旷的徘徊在横梁之上,君天奇侧头过去。 施海听有人呼喊他的名讳,赶紧上去指责,“大胆,哪里来的刁妇,居然敢直呼皇上的名讳。” “放开他。”绕过施海的身子一把推开君天奇的手腕,从地上扶起洛亦寒的身子,关切的问道,“伤着哪里了吗?” “侍卫何在,还不快快将这刁妇拿下。”施海气极了,扯高嗓门呐喊出来。 “整个江山都是你的了,你还想怎么样?你的胸襟难道就只有这么小吗?”司颜若恶狠狠的盯着君天奇,她绝对不允许他做出伤害清风堂一丝一毫的举动来。 君天奇一摆手制止了从后面赶来的侍卫,杵着木杖走进司颜若的面前,“你说对了,整个江山都是朕的。就连这清风堂也是朕的,朕拆自己的东西难道还要你们允许吗?” 第七卷、自杀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你要是敢拆了清风堂,我就算拼了命也会杀了你。”司颜若向前走了一步,咬牙切齿道。 君天奇将手中的木杖换了个手,左侧的手捏紧了司颜若的脖颈,望着她嗜血的眼眸撇嘴,似乎是在冷笑,“那朕就要所有人陪葬,这个代价只要你愿意,朕随时恭候。” “你…卑鄙,无耻。”他腿脚不方便,另只手是离不开木杖的支撑的,司颜若索性用脚踹了木杖底部,木杖一打滑,君天奇连忙放开司颜若用来稳住自己的身子。 “这条腿就是拜你所赐,在朕没有感觉到快乐的时候,朕不会让清风堂好过。施海传令下去,连夜拆了这里,谁要不从,格杀勿论。”猛然回头对着施海发号施令。 司颜若见他动了真格,瞥见身后弟子的佩刀,连忙抽了出来往君天奇脖颈上架去。 洛亦寒怕她惹祸上身,想要拦住她。 “就算死我也不能让他拆了这里。亦寒…”司颜若推开他的手,义无反顾的架紧了君天奇的脖子,刀刃往肉进了几分,微微见红。 “看看是我的刀快还是你的命令快。”司颜若顺势走到君天奇的面前,威胁着。 “施海,要是她伤了朕,朕就要你杀了在场的人,一个都不许放过。”君天奇拿命来赌,看看是她的心肠硬,还是自己的权利大。 清风堂上上下下的人命一下子全部掌握在司颜若的手中。不少人害怕的看着司颜若手中的刀,那就好像是自己的性命,随时都会因此而没有。 连洛亦寒都不得不走上来让她千万别感情用事,毕竟这么多的性命不能让她因为鲁莽而毁了。 “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能放过清风堂,君天奇,他是你的弟弟,你就这样不能容忍他吗?”刀因她的犹豫而颤抖,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她可以死,也可以杀了君天奇。但她不能连累无辜。 “朕没有那么伟大的弟弟。”君天奇挥袖咬牙说道,“做弟弟的无情,就怨不得朕今日的绝情。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司颜若拿开他脖子上的剑,紧紧的握在手中,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他欠你的,我来偿还如何?还请皇上放过清风堂。” “夫人…”洛亦寒听到了她话中的意思,大声的叫住了她。 可司颜若就当没有听到一般,缓缓的提起了手中的剑,对准自己的身子狠狠的刺了进去。 ‘噗嗤’鲜血顿时溢了出来。 君天奇背对着她,显然感觉到来自背部的温热,待他转过身去的那刻,司颜若正捧着胸前的剑呆呆的望着他。 嘴角还在蠕动,却听不出她在说些什么。 “司颜若!”君天奇怒吼道,迫不及待的冲了过去接住她那摇摇欲坠的身子,“就算死,你也不许死在朕的面前!” 那柄剑直直的横在君天奇的眼前,一手慌乱的捂在她的伤口上,“都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召御医前来。” 施海迟缓的垂了垂头,飞似的跑出了清风堂。 “我求你…放…放过…清风堂…,这是…我们之间的…恩怨…”司颜若见君天奇始终不肯松口,用那只染浸鲜血的手搭在君天奇的臂膀之上。 与其这样的活着,还不如痛快的解脱。君天奇都回来了,为什么他还没有回来。 以前她能欺骗自己说还有希望,眼看着希望随时都会扑灭,她有点心寒了。 “夫人…”洛亦寒瘸着腿走上前来,单膝跪倒在地上替她诊脉,“你为什么要这么傻,为什么清风堂不值得如此啊。” “不…这里有他的味道…我好像就快看到他了。”气压的她快要喘不过来,重重的咳嗽了几声,除了满嘴的鲜血,就是那不清的话语。 君天奇赤手握住刀刃,用劲一捏,剑应声而断。 刀痕长长的烙印在他的掌心中央,他与她的血混为一体。 司颜若挣扎了几下,因为流血过多逐渐的没了那意识。 派去宣召的御医迟迟未来,君天奇看着她那个样子,担忧她是真的撑不下去了。 “你要做什么?”洛亦寒见君天奇抱起司颜若的身子,连忙站了起来拦住他的去路。 “你以为你拦得住我吗?”狠狠的回瞪了他一眼,身后的侍卫也自然而然的走上来按住洛亦寒的双臂。 洛亦寒疯狂的扭动着双臂,想要摆脱他们的束缚。 君天奇轻蔑的冷笑声,抱着司颜若就离开了。 “你要是碰她,我会让你死的很惨,我保证。” ‘嘭’侍卫见洛亦寒出口不逊,上前对着他脸庞挥了一拳。 堂中的弟子纷纷退避三舍,谁也不敢上前来替洛亦寒说话。 马车再次消失在街的尽头,车上那清脆的铃铛声依旧回荡在路人的耳中。 侍卫前脚一离开,洛亦寒便马上差人向医馆中的林慕泽禀报。 俯身拾起那截断剑,上面的血似乎还未冷却。 血洛正专心致志的替琴歌治伤,在旁打下手的林慕泽听到这个惊骇消息后,匆匆的离开了医馆。 “林大哥,你去看看水开了没有…”血洛转身同林慕泽讲话时,才发现他早已没了踪影。 一旁的水半和水夏相互看了眼,知趣的说道,“他走了,好像是出了什么急事。” 做了这些年的下人,就算不会察言也懂得观色。 血洛在心中打了个大大的问号,半信半疑的继续擦药。 “他怎么会来清风堂,亦寒呢,他都在干什么。”回去的路上,林慕泽越想越不懂,他怎么就能眼睁睁的袖手旁观呢。 弟子诚实的解释道,“皇上说要拆了清风堂,还把洛护法打伤了。皇上说要复仇,夫人就用自己的命还给他,只求他不要拆了清风堂。” “什么?他竟然打伤了亦寒,他真是…”对于现在的君天奇,林慕泽相当的无语,但也在情理之中,他本就不是什么君子,没想到他比小人更加卑劣。 可是,他为何要带走司颜若呢?不是说恨她的吗,看到她自杀,难道就一点快意都没有吗? 林慕泽很是不解,不由得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洛亦寒垂头丧气的站在清风堂的门外,一拳狠狠的敲在柱子上,一旦进了宫,生死便是由他的了。 见到林慕泽匆匆忙忙的回来,他也顾不得脚上的伤势,急速迎了上去。 气都没喘过来,洛亦寒拉着他的手,一脸的内疚,“君天奇来了将她带走了。” “你的伤怎么样了?怎么会这么突然?”林慕泽瞧见洛亦寒身上部分的鲜血,还以为他是哪里受了伤。 洛亦寒伸了伸自己的腿,估计养个三五日就好了,“我倒没什么事,倒是她…我怕性命攸关啊。” 林慕泽谨慎的朝着四周围望了望,拉过洛亦寒的臂膀就往清风堂走去,“我们进去再说。” 洛亦寒趁着这个时候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讲了一遍,说到君天奇处还是无比的愤怒。 事情一下子就变得棘手了起来,他们有想过君天奇是不会放过他们的,却没有料到来的如此之快。 君天奇带着司颜若一路快马加鞭赶回了皇宫,御医们还来不及出宫就等到了他,纷纷往他的寝宫赶去,不敢有丝毫的耽搁。 宫女人来人往的冲着人堆里跻身进去,御医们不时的开着药房,比划着该用哪位药材才好。 换了一身衣裳的君天奇在宫人的搀扶下缓缓的走了进来,木杖重重的往地面上敲击着。 屋内立刻就静了下来,所有人都不敢再多喘一口气。 君天奇谴退宫人,独自走近床榻,血依旧四处横流,他不由得冒火,都这么长时间了还是没能止住血,这帮废物都干了些什么。 犀利的甩过头,眸光瞥见到桌上的药方,更是怒火,“连血都止不了,还要开药方?倒不如等她失血而死后你们在死马当活马医。太医院要你们这帮废物干什么…” “皇上息怒,皇上恕罪。”异口同声的求饶声,在此刻竟是如此的刺耳。 惹得君天奇怒击地面好几次,这才平静下来,“朕给你们一盏茶的时间,要是还是在流血。朕就拆了太医院,把你们全数充军去。” “皇上息怒……臣等一定尽力。”御医们好似打仗般凌乱,忙的不知所措。 君天奇坐在上位,宫女递上一杯清茶,袅袅青烟细数着众人的生命曙光。 茶尽,御医们终于将血止住了,所有人都吁了一口气,终于是保住这条老命了。 “皇上,这位姑娘失血过多怕是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剑伤到了五脏六腑,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今晚了。”御医匍匐在君天奇脚边,细声说道。 君天奇知道她下手狠,可却怎么也没想过对自己她更狠。难道那个破房子就值得她付出生命吗? 半眯起双眸,君天奇点了点头。 “轮流守护着,她要是活不过今晚,明日朕要你们一块儿陪葬,君无戏言!” 对于天胤而言,这是个多事的夜晚。清风堂彻夜灯火通明,林慕泽和洛亦寒急的团团转。 而皇宫深院,多少人为了自己的脑袋而同死神在打交道。 第七卷、他都知道了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代国的晨宫,原本明朗的星空在转眼之间便被黑云所遮盖,闪电自远方而起,雷鸣滚滚。 君天懿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眼眸若睁若闭。突然,天空传来一声响雷。 “啊…”条件反射的从床榻上挺起身来,额头上尽是虚汗淋淋。 刚才他又梦到了那个女子,这次不似往日那般。 她的眼眸由清澈变成浑浊,她的手上不停的流着血,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君天懿惶恐的看了眼门外的天气,怕是又要下冬雨了,这一下什么时候才是尽头啊。 掀开身上的被褥下床穿好了鞋子,正要起身,门就被重重的撞开了。 浑身湿透的即墨站在房门外,雨水自他的衣袖滴答滴答的溅湿了脚下的地板。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君天奇疑惑的看着即墨,他发现他的眼睛很特别,一闪一闪的很是亮丽。 即墨打了个寒颤,踉跄的走了进来,“天胤出大事了…”这个消息是他今晚刚刚得知的,更想不到才多少日子就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变化。 ‘哐当’拿起的茶杯滑落在桌上,壶中的茶水顺势倾倒在桌上,形成一小滩水,倒映出即墨涣散的眼眸。 “走,我们连夜启程回去。”即墨急速从衣柜中拿出君天懿的衣衫,拉过他的手就往外走去。 君天懿见他这般没有伦次,甩开他的臂膀,惊奇的问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你为什么要这么惊慌?” “你父亲死了,这件事重不重要?”即墨冲着他喊道,但他没有告诉他继位的是他的大哥,失忆的他是根本就记不得所有事的。 他脑后的淤血始终存在,怎么也消不下去。 君天懿蹙眉看向即墨,笑着否定,“这怎么可能,我根本就不记得我的父亲是谁啊。” “我们先回去,关于那些事我会一一告诉你。再这样下去,我怕你会后悔一辈子,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她。”即墨简单的收拾下包袱,拉着君天懿就出了晨宫。 雨依旧下个不停,在这漆黑的夜晚他们独自撑着伞匆匆走过长廊。 马车早已在宫门口等候,见到他们两人赶来便迎了上去。 小太监打开车门让即墨和君天懿走了进去,从怀中掏出一早准备好的出宫令牌,握在手心中让守门的侍卫检阅。 宫门沉重的开启,在那个万物寂静的时分,他们从代国的皇宫中离开了,那么的仓促来不及留下任何的只言片语。 君天懿看着即墨疲累的样子,没有在询问任何的话。心中隐隐的希冀,他想回去,不管是为了什么,他都想找到那个每日萦绕在他梦中的女子。 “我不知道要怎么说,因为我也不是很清楚你的身世。我只是见过你,也从她…别人的口中知道了些许的事情,时间久了,你的记忆一定是会恢复的。”即墨闭着双眸对着君天懿说道。 过往的那些事又想走马灯似地在他的脑海中盘旋。 “你至少要告诉我,我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来自天胤,是那里的王爷。你有个生死相依的妻子,你被你的大哥陷害坠海……”即墨将自己所知道的那些事一一道给他听。 出了城,君天懿这才明白过来自己身上有着怎样的身世,只是他很不解,既然他一早就知道,为什么不早说呢,而是要在这个紧要关头才告诉自己,难道是为了私心吗? “你一早就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而要我留在这里这么久,难道你也不希望我回去吗?” 即墨浅笑了几声,“若我不想你回去,此刻你又怎会在这里呢。我只是不想将一个没有任何记忆的人交到她的面前,我不想让他们伤心。” “她?他们?你说的都是谁?为什么我听的这么迷糊?”君天懿晃了晃脑袋,不解的问道。 即墨睁开眼来,那蓝色比起之前更为深邃,蓝蓝的好似深不见底的海洋,看得君天懿无端的发麻。 “你的妻子,这么久了你还记不起来吗?你很爱她,我不相信一个爱到骨子里的人就这般轻易的忘却。”灵光闪动,他的眸子挤出几丝疑惑的眼神来。 扯了扯嘴角,君天懿还想说一些话,却被即墨后半句话给塞了回去。 他是真的忘记了,那个爱到骨子里的人,究竟是不是出现在梦中的女子呢? “照你这么说,那现在天胤的皇帝又是谁呢?”话题一转,君天懿不想再在感情上做过多的纠结。 “你大哥,君天奇。他居然和你一样坠海都没死,不过可惜,据说他因为把腿都摔断了。” 君天懿低下了头,冥思起来。即墨一下子说了太多事情,他都无法吸收过来。 天隐隐放晴,身后路早已被漫天大雨所掩藏。 行了这么久的路,别说人受不了就连那做苦力的马儿也直呼累死,即墨这才要小太监找了间破损的庙宇暂时休憩一会儿。 期间,小太监生了一堆火示意即墨可以下去烘干身上的衣物,只留下君天懿一人在马车里不断的想着,思量着。 他想回去,但又想暂时留在这里。 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会有很多事在等待自己。 从即墨口中得知,自己和君天奇已然是水火不容的地方,那么这番回去,他必然会倾尽所有来为难自己,他是皇帝,杀一个人不足为奇。 还有那个女子,她一定是在盼望着自己吧。明知道她可能会因为自己而遭受更多的事,纵然上刀山下火海,她也在所不惜吧。 莫名的,脑袋好痛,这些想法折磨的他竟将崩溃。 手掌拍落在车底上,他抬起因痛苦而纠结在一起的眼眸,不管如何,他都想回去看看。 天胤的皇宫中,御医们来来回回,一个晚上都不曾休憩过,只是为了保住自己脖颈上的脑袋。 伤口感染,昨半夜时分居然发起高烧,御医们没有禀告君天奇,默默的替司颜若医治着。 可是一大清早,君天奇上完早朝回去时就从几个宫人口中得知这件事时,勃然大怒,杖责了昨晚守夜的御医。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板子不断的落在他的身上,叫喊连天的声音也随之起伏。 君天奇冷眼看着,令在旁的宫人塞了个布条在御医的口中,“既然想死,又何必朕来绕过你这条狗命呢!”拂袖离开。 司颜若的情况依旧很糟糕,虽然把剑取了出来,可伤口吞噬着她的生命,望着她越来越白的面庞,君天奇下了第二道重令,要太医院所有的御医全力抢救,务必在三天内恢复她的意识。 君天奇离开,御医才敢发作,捏着手心中的巾帕,手臂不住的颤抖着。 这要在三天内恢复过来如何容易啊,暂且别提那伤口,这本人都起了死亡的念头,俗话说,心死大过哀伤啊。 经过几个时辰的努力,凡是能用的药材全部用了上去,就连那千年人参都熬了好几个,除了有了血气,什么都没看到。 就在群医们束手无策的时候,床榻上的司颜若突然呻吟了几声,动了动手指。 “不要…不要…”每当她睡久了,她都能梦到令她最为挣扎的事情。这次进入梦中的却是那名早已死去的少年。 场景正是在云庄的那一刻,他倾身上来时,司颜若本想推开他,可手中的力气在一瞬间化为点滴,无奈只好挣扎着呼喊。 御医见她有了反应,全数破涕为笑,这命是保住了,活了大把的年纪为了她而丧命还真不值得,看来上苍还是眷顾着他们的。 “大家都过来看看,咱们还剩下两天了,加把油就好了。”为首的御医招了招手,所有人都围了上去。 清风堂内,林慕泽和洛亦寒早已急的团团转,他们没把事情告诉血洛是不想让她太担心了。 虽然他们此刻很茫然无助。 林慕泽坐在宣室内,心想着司颜若此刻的情形,怎么也想不透为什么她要这般轻贱自己的生命,他君天奇说什么都不该往心里去啊。 剑入胸膛,那是多么痛苦的事情,要是把握的不够准确,随时都会有丧命的可能啊。 “亦寒,我想到一个人能或许能够帮助我们了。”林慕泽侧过头去,将手搭在洛亦寒的肩膀上。 洛亦寒站起身急忙说道,“是谁?” “顺王府的云倾,按照她的身份一定是能够出入皇宫的。”林慕泽说道,只要能进了皇宫就不难找到司颜若的藏身之所。 他君天奇定然不会让她死掉,不然也不会带她进宫去了。 洛亦寒一听是云倾那个小妮子,连忙摆摆手推却,“这个艰巨的任务还是交给你吧,我情愿闯进去也不要过去求她。”想起上回她和自己争锋相对,洛亦寒想想都怕。 “跟你说正事,别像个孩子一样。我跟你一块儿过去,不管怎么说,我们都要救出她,你知道君天奇是不会轻易放过我们所有人的。”林慕泽紧拧着双眉,多一天她就多一份危险。 第七卷、大闹皇宫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顺王府内,守卫知道来人是林慕泽和洛亦寒时没有多加的拦阻,放他们走了进去。 云倾正在自己的寝室内休憩,从小鱼口中听到他们到来的时候也惊了好一会儿,想不透他们来找自己的理由。 “小姐,不如先去见见吧。”小鱼见云倾犹豫,上去提议道。 云倾伸手赏了小鱼一记栗子,略微大声的说道,“我当然要去见他们了,否则岂不是失礼于人了。”说完站起身整了整自己的衣衫。 小鱼摸着脑袋,在旁不停的抱怨着。想起上回和洛亦寒那般的争吵,她便偷着乐,老早就失礼了,还怕这一时半会儿的,真不知道她葫芦里打的是什么鬼主意。 云倾见过洛亦寒时则自动无视,走到林慕泽的身旁问道,“找我有事吗?这么久都没见你们来过王府,今日来肯定有事来求我吧。”笑着看着他们两个。 洛亦寒拉过林慕泽的身子,不满的冲着云倾嚷嚷道,“别用求不求那个字,上回你不也求我来着。” “今天我心情好,不跟你吵。”云倾绕过洛亦寒的身子,急切的看向林慕泽,看上去他有心事难以启口。 “夫人被抓进宫中了,我们想让你带我们进宫救出夫人。”林慕泽说道。 云倾对新皇登基也略有所闻,但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新皇帝要带走司颜若?难道是看上她了…?不过这个可能性应该没有。 停顿了一会儿,云倾问道,“姐姐怎么会跟皇上扯上关系呢?” “这件事说来话长,总之我们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她,时间长了我怕有人会对她不利。”君天奇的心思古怪的很,这会儿他开心了,难保下回他不开心时拿司颜若出气。 洛亦寒走到一旁坐着,取过婢女递过来的清茶,这种烦恼的事还是让林慕泽去解决吧,自己老老实实的喝茶水就成了。 小鱼听到林慕泽是要让云倾进宫去的,连忙走上来在她耳旁念道,“小姐,还是不要去了吧。宫里太危险了,做这种事情要是让皇上知道了就是死罪啊。” 云瑾离走前,千嘱咐万叮咛一定要小鱼好生看牢云倾,她要怎么样就成,就是不能以身试法,此等危险的事要是不小心处理,惹祸上身的不止是他们,就连昱国都逃不了干系。 云倾暗自思量着,这件事到底该不该答应呢。抬眸对上林慕泽的眼眸时,她不想让他失望。可是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这责任不是她能承担的。 林慕泽见云倾犯难,吁了一口气,“我明白这件事是有一定的危险,你不愿意我们也不会怪你,亦寒我们回去吧,应该还有办法的。” 他们是真的没有办法才来找自己的,云倾心想,平日里她任性惯了,也许再任性一回也是不为过的。回过神来时见他们要离开,连忙喊住了他们,“大家一场朋友,既然有难了,我就应该帮助你们的,什么时候进宫去?” 林慕泽和洛亦寒大悦,连忙转过身去,铁定的告诉她,“事不宜迟,就现在吧。” 云倾取出那日出嫁时送来的进宫通行令牌,同林慕泽、洛亦寒一块儿朝着皇宫的方向前进。在那段时间里,林慕泽也大致的告诉了云倾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这几天我都窝在府里懒得出去,没想到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真是难怪了。照你们这么既然皇上能活着回来,为什么王爷还不回来呢?难道…”云倾甚是不解。 洛亦寒打断了云倾的话,“回来让你做个名副其实的王妃吗?” “我都说了,我嫁给他只是权益之计,哪日他要是真回来了,我会心甘情愿的离开的。你不要总是把我想做爱慕虚荣的女子,要不是父皇逼得紧,我才不会嫁呢。”云倾白了一眼洛亦寒,真不晓得这么个大男人心眼怎么就那么小呢。 “我只是担心君天奇会做出伤害夫人的举动。”林慕泽忧心忡忡的说道。 洛亦寒撇嘴一笑,“这点我倒是不担心,他要是想要伤害她,当日就不会带她进宫了。你要知道宫中才是救活她最好的地方。” 宫里什么都有,就连御医也强过民间的大夫。 林慕泽因为洛亦寒这话再次拧紧了双眉,这一系列的事情说到底都是因为当日司颜若当众弃婚,君天奇才会近乎疯狂。 难道,他也是喜欢司颜若的吗?因为不甘心所以再三的伤害她? 马车骤然停止,紧接着是兵器碰撞的声音,看守宫门的侍卫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云倾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林慕泽和洛亦寒不要发出声音来。 随即打开车门露出半截身子正好挡住了他们的身影,“放行吧。”拿出准备好的令牌递给守门侍卫。 “原来是王妃娘娘,臣等有眼不识泰山惊扰了王妃的大架,只是出于规矩,还请王妃娘娘打开车门,让臣检阅一番。”守门侍卫的双眸不时的探向里面。 云倾见他要打开车门,急中生智双手捂住肚子呻吟道,“这几日肚子总闹的厉害,这不进来让御医瞧瞧,要是再不放行耽误了病情,你我谁来担当?听说这几日皇上非常震怒,这要是让他知道了,你说你会怎么办呀?哎呦…我的肚子好痛啊。”低头窃笑,还不忘高叫几声。 侍卫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面色十分的难看。这几日总是有几个御医因为不尽心而受到杖责,一想到她只是个弱质女流构不成什么危险,倒是自己的小命重要啊。 见云倾不像是装出来的,赶紧让出一条路来,卑顺道,“王妃娘娘请…” 关上车门,云倾赶紧放开肚子,抖了抖身子,笑着对着他们说道,“以前我经常用这几招逃出皇宫溜出去玩,没想到还派上了用场。”自说自得意。 林慕泽和洛亦寒则是一脸的黑线,这侍卫也太眼瞎了,装的这么假居然都看不穿,不过万分感谢他眼瞎,才让他们顺利的进了皇宫。 “你们知道姐姐在哪里吗?”下了车云倾才想到这个问题。 洛亦寒双手环在胸前,走到云倾面前打量着她的肚子,“你不是肚子疼要找御医啊,去问问哪个宫殿御医最多不就知道了吗?” 云倾冲着洛亦寒佯装笑了几声,见到花园里有宫女经过,连忙走了过去,“最近御医往哪个宫殿跑的最勤啊?” “这是…”宫女们对云倾这位顺王妃是毫无一面之缘的,所以见了她自然也认不出来。 一时间,几个宫女面面相觑谁也说不上话来。 云倾见她们呆愕的样子,赶紧朝着身后的几处宫殿指了指,“我家主子生病了,找不到御医,这才让我来问问呢,好姐姐,就告诉我吧…”缠上她们的手臂祈求道。 “好吧,这几日御医们总是去皇上的乾宫,听说是为一个女子诊治,你去的时候记得找个好时辰,不然脑袋不保啊。”宫女们望了眼远处的宫殿,不耐烦的说道。 云倾兴奋的松开手,连连点头称谢。 “你看,我这样也是能问到的。”云倾来到洛亦寒的面前敲了敲他的胸膛。 林慕泽退后一步全方位的打量着云倾,打扮的倒不是特别的出众,就连妇女该有的发髻都未绾起来,难怪那几个宫女没有起疑。 在走过几条长廊,穿过御花园之后,他们才来到君天奇的寝宫。 云倾吩咐他们躲在暗处伺机行动。 片刻,乾宫的大门敞开走出好几个御医来,身上背着医箱交头接耳的离开。 事不宜迟,趁着不被人注意就走了进去。 里面还有好几个御医留守在那里,君天奇此刻也不在,云倾倍感幸运。 “你是谁?怎么会来这里的?”躲在屏风处偷望,对于身后来人浑然不知,一出声就吓了云倾一大跳。 “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连忙转身指责道。 “你是怎么进来的?是新来的宫女吗?怎么这般大胆跑到皇上寝宫来了呢?”资深宫女小春拉过云倾的手就往走去。 云倾睁大双眼看着小春,她居然说自己是宫女,自己上上下下哪点像个宫女了啊,“你放手,我不是宫女…”扳过她的手不停的嚷嚷着。 “你要不是宫女,那我就要把你交给侍卫了…” “我可是王妃,宫中的奴才都是这么对待主子的吗?”云倾甩开小春的手,极不满意的拿出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令牌,亮在她的面前。 小春定睛一看,立马就傻眼了,一股脑儿的跪倒在地上,“王妃恕罪,王妃恕罪。” “罢了罢了,今天这件事你不说我不说是没有人知道的。我说躺在里面的女子情况怎么样了?”云倾蹲下身来问道。 “王妃娘娘?”小春疑惑的看向云倾,她是为了这事才来的吗? 云倾故意用方才被抓红的手去捏住小春的下颔,笑着道,“你不愿意告诉我实话嘛?你的力气好大,你看都红肿了呢。”拉了拉衣袖,那片红扉尽露小春眼底。 第七卷、云倾杀人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小春咬了咬下唇,头一低就什么都说了,“里面姑娘算是保住命了,但醒的醒不过来还是个问题,这几日御医也尽力在想办法。” 云倾朝着他们躲藏的暗处满意的抛了个眼神过去,放开小春的下颔,佯装什么都没发生过站起身来,“我没见过你,你也没见过,知道吗?” 小春连连点头,赶紧离开了乾宫。 也不晓得自己做的是对还是错,横竖都是死,为何不取其轻者呢。 林慕泽和洛亦寒闪出出来将云倾拉到假山石后,“都说了什么?” “救活了,但没醒过来。你们是要带她走吗?”云倾问道。 林慕泽点头称是,可洛亦寒却摇了摇头。 看到他们两人意见不同,云倾在反复思量之后便靠向了洛亦寒那边。 “我听那个宫女说,姐姐伤的很重,似乎君天奇下了命令要御医们保她不死,我们又为何在这个节骨眼上带走她呢,况且医的活医不活还是个问题。要是在宫里,有了御医的精心调养那就不一样了啊。” “慕泽,我们还是先回去吧。云丫头说的对,她受不起马车颠簸的。”洛亦寒挡在林慕泽的面前,语重心长的说道。 林慕泽侧过身,望着远处那潭幽幽碧蓝的湖水,梧桐树叶飘落在水面上,惹起无数的涟漪光晕。镜中月,水中花,经不起任何的打击,很快便改变了原来的面貌。 黑色衣袖甩动了几下,不甘心的从假山后走了出来。 才行至半步,长剑便抵上了林慕泽的脖颈,更有不少的侍卫手执长矛指着林慕泽的胸膛。 “别动。”手中的剑紧贴着他的肌肤,黑衣人点住林慕泽的穴道将他交给身后的侍卫。 假山里面的洛亦寒和云倾察觉到外面有人,立马胆颤起来,怎么可能那么快就发现他们的踪影了呢。 “看来是逃不过了,你留在里面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出来,知不知道?”洛亦寒拉过云倾的身子将她塞到较为隐蔽的地方中去,而他则坦坦荡荡的走出了假山。 不少于数十人的侍卫层层包围了假山,心中一阵咒骂,却还是嬉笑着说道,“今天可真热闹,这么多人来欢迎我们,呵呵呵…” 侍卫们依旧是一副死相皮囊,走上来抓住洛亦寒的臂膀。 就在那会儿,侍卫队退到两侧,君天奇在宫女的搀扶下缓缓走了进来。 “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敢闯皇宫,来人啊,都推出去斩了。”手臂一挥,冷眼怒视着林慕泽。 他早就料到他们不会就此罢休,还真没想到才一日的功夫,他们就按捺不住了。正好掉入了他一早就准备的圈套当中。 “你看看,可是他们几个?”君天奇问向身旁的宫女小春。 “回皇上的话,进入皇上寝宫的是王妃,好像不是他们二人。”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君天奇朝着黑衣人甩过一个眼神,黑衣人握着长剑就走进了假山中去,拐了几个弯就找到躲在一旁的云倾。 云倾双手环膝坐在地上,当黑衣人出现那会儿,她彻底的崩溃了。闪亮的长剑映照着她灵动的眸子,楚楚可怜的被黑衣人擒在手中。 洛亦寒一跺脚,那个该死的宫女,居然会是她出卖了他们,恨不得上去撕烂了她的嘴巴。 云倾自始自终的低着头,她不敢去面对君天奇,若不是因为鼻子难受的想打喷嚏,或许云倾就不会知道出卖她的正是刚才她认为毫无心机的宫女。 在见到小春那刻时,云倾莫名的激动,睁开黑衣人的束缚想要冲过去问问她,为什么要出卖她,为什么要告诉君天奇。 所有的愤怒,所有的情绪都摆了脸上。 小春害怕的缩了缩身子。 “人在做天在看,终于一天会收拾你这个墙头草的。”咒骂着小春,同时也隐晦的在告诉君天奇,凡事别做的太绝。 君天奇仰天长笑三声,“朕就是这片天,谁奈我何啊!不好好做安乐的王妃,偏偏要趟这趟浑水,又怨的了谁?拉下去,朕不想再看到这三个人。”厌恶的挥了挥手,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你别忘了我可是昱国的公主,你要是杀了我,我的父皇和王兄是不会放过你的。若不是怕了我们昱国,当日便不会提议联姻,你是皇帝你更应该懂得这个道理,更何况我什么都没做,你就要杀了我,不怕天下人取笑吗?”云倾高声叫喊着,她就不信他不怕,在这个时局动荡的时候,他会因为自己而害了整个天胤。 君天奇全身一震,这话听似三分理可其中的意思全是所有啊,不满的冷哼了几声,“你是在威胁朕?你当真就这么认为吗?” 云倾挺胸说道,“是,我一直都那么认为。”眸光是从未有过的坚定,“我知道你会放了我,但你不一定会放了他们,当日姐姐可以为了清风堂而伤了自己,他日也一定会为了他们再次伤了自己,你能救她一次,还能救她第二次吗?” “你别太放肆了,朕给你一点颜色,你还开起染坊来了。”君天奇极为愤然的打落小春的手臂,猛然转过身直逼云倾。 “我好心提醒你而已,皇上忠言逆耳啊。”云倾甩开侍卫的束缚走到林慕泽和洛亦寒的面前,“一念成仁,一念成魔,全在皇上的一念之间了。” 君天奇抿了抿双唇,突然笑了几声,好笑的对着云倾说道,“不成仁便成魔,朕手上沾满了鲜血,不缺他们的。来人啊,把他们两个带下去打入天牢,还有你,以后不准再踏入皇宫半步,违令者杀。” 云倾哑然,焦急的看向林慕泽和洛亦寒,自刚才开始他们就没有辩驳过一句,难道是要认命吗? “你们…是我害了你们,对不起…”连连认错,要不是错信了她,他们三人也不会沦落至此。 林慕泽和洛亦寒纷纷摇着头不要她道歉,她并没有做错什么,相反是他们大意了。 就算去了天牢,他们也没有输,还是有希望的。 在侍卫们离开后,云倾望着君天奇笑了出来,“你选择不杀我,说明我这王妃还是有用的。既然不许我进宫,那么我今日就在宫里把要做的事情都做完再离开吧,省的遗憾。” “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不然朕会让侍卫赶你出宫。”撂下一句话,君天奇就要离开。 云倾从发髻上拔下那支与众不同的发簪,“皇上,你可知这支发簪的来历?”连忙叫住了他,“世间只有这么一颗,这可是从雪山脚下千年河蚌的精华,拥有它的人……” 慢慢的走进君天奇的身前,见小春就在旁,笑着看了她几眼,反手握住发簪上硕大的珍珠,用簪尾化过小春搀扶在君天懿手臂上的手,刺激着她的神经。 “它专门是用来解决那些肮脏的贱人。”寒光一闪,发簪迅速的插入小春的胸膛里,血溅珍珠。 小春只顾着低头,丝毫没有差距云倾的杀意,当胸口剧痛袭来时,她才意识到危险,不过已经迟了。 云倾松开手,任由她倒在自己的面前。回想当年,在昱国时她也亲手解决过一个叛徒,正如同今日的小春,都是簪心入膛,一击而死。 君天奇没有恼怒,在云倾发泄完心里的愤怒后,淡淡的说了句,“你可以走了。” “当然,我不会多呆片刻。只是可惜了那支发簪…不过也没事,都是你们天胤的东西,就当是物归原主吧。”云倾笑着离开,洒脱的走出皇宫。 那笑容在背对离开君天奇之后立马烟消云散,苦着脸疾步朝着宫门而去。 这回不但是赔了夫人而且又折了兵,他们两个进了天牢而自己又能想到什么办法救出他们两个来呢。 脑袋顿时一个变成两个大。 手掌上沾染有小春的鲜血,她慌乱的在衣服内侧擦了擦,她讨厌红色更讨厌鲜血的温热和那股腥味。 医馆内,这是血洛第二次给琴歌诊治伤势了,也是最后一次。 水半和水夏生怕出现什么意外来,让血洛关上了大门。 云倾一时之间找不到人来商量,想起上回在医馆见过血洛,立马掉转方向朝着医馆跑去。 ‘嘭嘭嘭’门敲的直作响。 “这人都上哪里去了呀?开门啊,开门啊…”云倾急的直嚷嚷,差点就让人砸门进去了。 水半和水夏听到了外面的动静,纷纷蹙眉。 血洛因为那烦躁的声响顿了顿手中的动作,银针稍稍向旁偏去,扎进了另跟血管之中。 水夏见状,立马转身就走,真是要命,到底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在这个节骨眼上儿敲门。 云倾见那丝毫不动的大门终于打开,也顾不上开门的是谁就跻身冲了进去,“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你的声音太大会吵到主子的。”水夏拦住云倾,说着就要捂上他的嘴巴。 云倾挣开水夏的手,大为不解的审视着她,“你又是什么人?谁是你的主子?”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的太多,你只要老老实实的闭嘴就好。”水夏威胁着。 第七卷、商丘出事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云倾剜了水夏一眼,掉头就离开,口中依旧高声大呼着,“姐姐出事了,你不要救他们了吗?”越发的往里面走去。 水夏气的直跺脚,飞身上去一把捂上云倾的嘴巴,“你要是再喊,我就杀了你!” “唔唔唔…”气愤不已的云倾手舞足蹈起来,指甲抓上水夏的手背,硬是生生的给抓破见血。 血洛在里屋听到云倾的喊话,将最后一枚银针插入琴歌的伤口中,立马跑出了厢房。 见水夏对云倾不利,慌忙走过去将云倾从她的怀中拉了出来,“你这是在做什么,我在那救你的主子,你倒在这伤害我的人,这就是你们报恩的方式吗?” 水夏侧过头去,望着自己手背上的伤口,冷笑的举起露在血洛的面前,“我倒也没讨的什么好处,若我家主子有任何差池又岂是你们能够承担的。为了让你清心,我只能如此选择。看到你出来,想必我家主子是没什么大碍了吧。”从容不迫的从怀中掏出手帕轻抹去血迹。 见是个伶牙俐齿的丫头,血洛不想与她做过多的纠缠,拉过云倾的身子,急忙询问,“你说什么,颜姐姐出事了?这几日她总没有过来,是不是生病了,还是怎么了啊?” 云倾回到正题上,“这件事我自己也是稀里糊涂的,我只知道姐姐受伤了还被皇上带进宫中去了,就连那两个随从也被抓住了。” “随从?”前面血洛能听的明白,后面那两个随从又是怎么回事呢。 云倾认识林慕泽和洛亦寒,就是说不上他们的名字,打第一次见面开始他们就整天跟在司颜若的身后,久而久之也就知道他们是随从了,也习惯把这个作为他们的称呼。 “就是那两个男子嘛,老是喜欢跟在姐姐身后的,他们不是随从吗?”云倾诧异的反问道,趁着今日这个节骨眼儿索性就一次性把所有的事都给理清吧。 水夏冷眼旁观,见她们只顾自个儿的事没呆多久就离开了。 琴歌的情况一直反反复复,伤口也总是在恶化,那几根银针虽然是勉强进入了他的身体,过不了多久在他肆意妄动之后纷纷掉落了下来。 水半俯身上去查看着伤势,比起几日前似乎是好了许多,瞧见水夏回来对着她招了招手,“你快过来看看,这伤口是不是好了许多。” 水夏看到掉落在琴歌身旁的银针,担忧的说道,“要不我们回去吧,老夫人一定会有法子治好主子的。况且我们出来这么久,要是让她知道了,商丘就会翻天的。” 这些日子都不知道商丘如何了,不担心别的就担心那些姐妹们会因此受到苛责。她三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生怕抓了所有人都拿去炼毒。 当年的柔雪已然成了毒物,要是所有人都那个德行,这个天下怕是要乱了。 水半眨了眨双眸,刚要伸手去捡银针的手停顿在半空中,动了动手指僵硬的收回了袖中,“老夫人是不会放过主子的,她最讨厌别人背叛她,主子离开商丘已经是大罪了。” 大概是银针驱毒起了作用,琴歌痛苦的呻吟了几声,紧闭的双眸也因此缓缓睁开。 瞧见水半和水夏都在自己身前,虚弱无力冲她们说道,“我可以背叛至亲,若你们敢背叛我,你知道下场的…”很显然方才她们的对话琴歌是有听到的。 “主子,你醒了啊。水夏她只是太担心你了,没有别的意思,真的。”水半挡住水夏的身子,不让琴歌看到水夏,她知道琴歌最讨厌这话,若是此刻水夏直视着他,他一定会废了水夏的。 琴歌甩过一个清冷的眸光蹬着水夏,水半和水夏情同姐妹,这些年要不是她们替自己打理着一切,他说定此刻正狼狈的很。 念及旧情琴歌愿意当做没听到方才的那句话,触动伤口,琴歌深呼吸几口气缓缓的闭上了双眸。 琴歌才刚闭上眼没多久,血洛和云倾就破门而入。 丝毫没有理会他们几个人只是简单的收拾了下东西正欲离开。 “你们是要走吗?”水半一侧身拦住了她们的去路,疑惑的看向她们手中的包袱。 血洛转身望了眼琴歌,叹了口气,“等这些银针都掉光之后,你们就回去吧,记住走的时候帮我锁好门。我有事要处理就先走了。” 琴歌听到血洛的声响,慢悠悠的问道“她上哪儿去了?刺伤了我就打算逃走了吗?”手指一点一点的朝着胸口而去,轻握着银针硬是忍痛将剩余的全数拔了下来。 “你这是在做什么!”血洛惊呼,她好不容易救活的他,怎么,他是要自寻死路吗? 云倾也顺着血洛的目光注意到了琴歌的存在,见他身着一袭红纱,虽然脸色苍白的很,丝毫遮挡不住他那精致的五官,看上去很是妖娆。 “她去哪里了?我还没找她报仇呢。”琴歌收了收袒露在胸膛两侧的衣衫,从床榻上缓缓的走了下来。 几撮发丝凌乱不堪的披散在他额头前,那袭红色衣衫更是沾满了血迹,红的发黑。 水半连忙走过去扶住琴歌虚弱的身子,替他穿好衣服。 “命是你自己的,你想死就死吧,我们走吧。”血洛很讨厌这样的人,不可一世的把所有人都当做奴隶,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琴歌蹙起双眉干瞪着血洛,用尽全身的力气呼喝道,“水夏!” 水夏全身打了个寒颤,浓浓的寒意充斥着整个房间,她好久没听到琴歌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了,就好像要杀人一样。 双臂一伸,自然的挡住了房门,不让她们离开半步。 “我劝你们最好不要违背主子的意思。”三玄是炼毒高手,那么琴歌就是用毒高手,虽然他全身上下不曾携带任何毒物可是谁也说不行他会用哪几种相生相克的东西害了她们。 血洛恼怒的将手搭在水夏的手臂上,厌恶的眼神直逼水夏,“我不想跟你做过多的纠缠,今日你拦住我的去路而因此害了颜姐姐,我会找你拼命的,我真不该救你!” 云倾手足无措的站在血洛身后,她手无缚鸡之力,面对这样的情形只能干站在旁边,干着急。 “告诉我,她到底去哪里了!”琴歌在水半的搀扶下缓缓的走进血洛的身前,另只手随时会攀上血洛的脖颈。 “她快死了,你开心了吗?你这么百般的接近我们,为的就是要杀了她吗?”血洛猛然转过身推了琴歌一把,嘶声力竭的叫喊着。 琴歌向后倒退一步,胸口被撞痛琴歌轻哼了声,鲜血绕过他的齿贝从嘴角旁缓缓的滑落。 “主子!” “主子!” 水半和水夏见状紧张的大呼道。 “这辈子我琴歌最恨就是肆意玩弄他人感情的女子,我恨她,所以我要毁了她。这个答案你满意吗?在我毁了她之前,我不许别人碰她,她只能是我的。”琴歌吞了吞口中的鲜血,极为无情的说道。 血洛听了这番话好笑的笑出声来,之前她还对伤了琴歌而有所愧疚,可现在她觉得自己推的还不够用力。他脑子是用浆糊做的吗?这些话真是可笑之极,无稽之谈。 “颜姐姐是个怎样的人,我们心里很清楚,她绝对不是你说的那种人。琴歌,难道这个世界只允许男人玩弄女人,就不许女人玩弄男人了吗?你未免太过专制了。”血洛走进他面前,一字一句将的很是清晰,生怕他听不清楚还刻意放慢了语速。 不待琴歌反应过来,血洛拉着云倾就离开了房间。 水半和水夏惊讶的瞪大了双眸,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去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样跟琴歌说话,字字珠玑啊。 琴歌撇嘴任由鲜血滑落,手中的双拳慢慢的收拢成拳,瞳孔不断的紧缩,满眼的不甘和忿恨。 商丘依旧是白雪皑皑,柔雪一袭黑纱站立在山巅之上,她已经有大半个月没有下山见琴歌了,他现在不知道过的怎么样了。 缓缓的抬起白皙却惨不忍睹的手臂,“琴歌,你过的还好吗?”莹光闪闪,泪水凝结成颗颗小水珠在眼眶中打转。 三玄不知不觉的出现在柔雪的身后,看到她为情所伤,莫名的燃烧起一股怒火。 “到了今天,你居然还能动情!你就不怕我现在就杀了你吗?” 柔雪听到三玄的声音,慌忙的收起情绪来,无言的转过身绕过三玄的身子就要离开。 “既然这么想他,不如就下去看看他吧。”这些年她都没有去看过琴歌一眼,也不知道他长成什么样子了。 琴歌,到底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儿子,虽然她恨他的父亲,可母子的血缘是怎么也切割不断的。 柔雪刚迈出半步,侧过头去淡淡的说道,“你终于想起你还有个儿子了吗?” “哼…”三玄冷哼,柔雪越来越放肆了,她得想个法子好好的治治她。 商丘山脚的那所宫殿第一次被推开,众位婢女看到三玄和柔雪的到来,纷纷吓坏。 第七卷、不愿再输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琴歌呢?怎么不见他人?”三玄大致望去,就是没有琴歌的人影,若是在前几年,别说让她进来就连她走到路口,他就会出来送客。今个儿好生的奇怪。 柔雪急切的看去,碍于三玄在她没敢乱走,只能乖乖的呆在她的身旁。 三玄见所有人说缄默不语,厉声道,“都哑巴了吗?怎么不说话!” 空荡的宫殿徘徊着三玄的声音,惊得所有人一下子都趴到在地面上,将头埋入胸中。 三玄蹙了蹙双眉,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不然不会如此的,“柔雪,你去看看琴歌他到底躲哪儿去了。”手臂一挥,宽大的衣袖掠过茶几,她坐在首位怒视着脚下的婢女们。 柔雪应声出去,不到片刻的功夫就折返回来,她无奈的摇了摇头,“我找不到琴歌,就连水半和水夏都不见了。” ‘啪’三玄震怒一掌拍向桌面,整个人应声站了起来,从地上揪过一个婢女的衣领恶狠狠的盯着她,“琴歌上哪儿去了?要是再不说实话,我就杀了你,还有你们所有人。”说完推开婢女的身子,眸光遍及地上所有人。 一时间饶命声四起,方才吓坏的婢女爬到三玄的脚边抱住她的脚踝,使劲磕头,“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啊。主子早在数天前就离开商丘了,还请夫人饶命啊。” “真是放肆!”一脚踹开婢女,她的身子犹如棉絮般飘向一旁的角落,吐了几口鲜血就断了气,至死也没明白她说了实话为何还要死。 众人见三玄来真的,更是起劲的磕头,不少人还磕出血来。 三玄背过身去,一双手放在腰后不停的紧抓着,他怎么敢离开商丘,为什么他要这么做,真是可恶,真是放肆极了。 怒火焚心,三玄气的直在原地来回走动。 柔雪表面装作很是着急,可打心底里希望他能走的远远的,不被三玄找到就好。 这个念头一出,很快就粉碎了。 “柔雪收拾下,跟我下山。”双臂一挥,三玄离开宫殿。 三玄走后,柔雪差点跌坐在地上,她还是不肯放过琴歌,为什么会这样,天… 柔雪取过缠满黑纱的斗笠戴在头上,全身上下被包裹的一丝不露。 三玄将重要的东西收在包袱中就和柔雪一块儿下了山,她一定要找到琴歌。 清风堂中,血洛和云倾已经等待好几日了,迟迟都不见君天奇有所动静。天牢重地也不是她们能去的地方,要是出了天牢那就好说了。 “宫里一点消息都没有,真是要急死人了。”云倾站立不安,总是念叨着。 小鱼在旁不停劝慰着云倾,“小姐,也许是好事呢,说不定皇上发了善心不杀他们了。” 血洛嗤笑,他君天奇若还有善心,母猪都能上树了。当初她亲眼看到他逼得自己的亲弟弟坠落大海,当初没的,现在更不会有。 云倾担忧的看向一直都保持沉默的血洛,张开五指在她眼前晃了晃,“你怎么了?怎么都不说话?” “我一直都想不透,为什么君天奇要抓走颜姐姐,他要是恨又为何要救她呢,你说奇不奇怪。”血洛站起身来。 云倾回头看了眼小鱼,所有人都不明白的事,她们有怎么会明白呢。 三天的期限悄然而至,乾宫里至今没有传出好消息,君天奇也不耐烦的带了许多侍卫一块儿朝着乾宫而去。 驻足房内的御医们不是垂头丧气就是披头散发的倒在一旁,手中捻着药材,口中喃喃自语,“完了,完了,什么都完了。” “张大人啊,时间还未到你怎么先说起丧气话了呢。”同样着急的韩御医不停的开解着,也许她下刻就会醒过来也说不定。 乾宫慢慢的被乌云所包围,笼罩着死亡的气氛。 门庭外的宫女屏住呼吸朝着东面齐齐欠身行礼,步子向后退了好几步。 作为皇上休憩的宫殿,甚少看到有如此多的侍卫进入,身上铠甲撞碰发出的声响回荡在走廊之上。 沉重响亮的步伐声,整齐的传入众位御医的耳中。 “来了来了,我们该怎么才好。”稍稍胆小的御医连忙跌坐在地上,朝着床榻上至今未醒的司颜若爬过去,使劲的掐着她的人中,急的满头大汗,“快醒过来啊,求求你快醒过来啊。” 君天奇屏退了所有的宫女,示意侍卫在外等候。他一掀衣摆就跨入了乾宫的门槛,手中的木杖重重的朝着地面敲去。 一双犀利有神的目光游走在众人身上,略微大声的说道,“期限都到了,你们可是救活她了?” ‘唰唰唰’触到门外君天奇身影时,御医们纷纷跪倒在地上,将头埋的很深很深,谁也不敢喘气。 君天奇伸长脖子见他们是这幅德行,也自然能想到司颜若还是没能醒过来,带了怒气的语气朝着地面上无能的人喊道,“看来你们是做好去死的准备了,朕不成全你们还真对不住你们啊!” “皇上饶命啊,皇上…”御医们开始求饶。 “来人啊,将这帮废物统统拉出去斩了。”木杖重重的一击,君天奇怒不可遏的冲着门外说道。 侍卫们得到指示,有秩序的走了进来夹着御医的手臂就往外拖去,一点都不马虎。 风吹乱了房中的呆滞的空气,床榻上那柔软的床帏也随着那股清风微微的拂起,遮住了那残暴的一面。 人中被掐的通红还留下深深的指甲印,司颜若还是不支的睁开了双眸,空洞的望着天花板。 耳边尽是御医们求饶的声响,她不忍的侧过头去,虚弱无力的冲着强势的君天奇念道,“你到底要杀多少人才肯罢休。” 她早就恢复了意识,只是她一点都不想醒过来。那个梦好美,好真,好的让她宁愿长睡不起。她没有听到君天奇下的重令,忘了君天奇是个嗜血之人。 在她一味的沉浸在美梦中时,那凄切的求饶声硬是将她拉了回来。 世间上的人都是自私的,她司颜若同样是自私的,但她不愿因为自己害他们丢了性命,也许在他们的身旁也有着重要的人。 君天奇听到司颜若的声音,手臂向上一挥,方才还在前行的侍卫立马止住了脚步,停留在原地。 御医们一致回过头去,双手合十感谢上苍,她终于是醒过来了,殊不知害他们整天提心吊胆的就是此刻救他们的司颜若。 “你终于是醒过来了。”君天奇激动的走了上去,残缺的脚也因此利索起来。 司颜若摆正脑袋,望着天花板,“你应该更希望我是死了的,那样你就不会再那么恨了,君天奇,什么时候你才能停止你的杀戮,江山不该用鲜血来筑造。”说完就缓缓的闭上了双眸。 她不愿意再多看他一眼,那个毁了她这辈子的男人,她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他。 在她还是一个身份卑微之人时,他却成了高高在上的皇帝。杀他,便是弑君,死的人会更多。 君天奇坐在床沿上,一把扳过司颜若的面庞,逼她直视着自己,“如果死能让你记住有过朕这么一个人,朕会成全你,让你去死。” 司颜若微微睁开了眼眸,从眼缝中看了眼饱经沧桑的君天奇,此刻的他比起以往多了几分成熟,也多了几分绝情。 要是连死亡都有他的阴影,那么她要怎么做,这辈子不管生与死都要活在他给予的痛苦之中吗? 君天奇,你够狠。 “这样是不是就愿意活下来了?司颜若,这辈子你无法摆脱朕,你欠朕的你永远都偿还不清,朕要用你剩下的生命慢慢的偿还,朕要你感受到切肤之痛,噬骨之痛。”无情的眼眸盯着司颜若白皙的面庞。 司颜若在他的束缚下还是硬着朝里侧头过去,既然这样,不如做个活死人,永生沉沦在有他的天堂。 君天奇掐在她面庞上的手又加了几分的力道,深深的凹了进去。可司颜若死活都不愿意再去理会他。 “你就不怕这些人会因为你的任性随时付出生命的代价吗?司颜若你是圣人,你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替你去死的,所以你还是好好听朕的话,以免害了无辜啊。”说着君天奇缓缓的摆起手臂要下令。 司颜若厌恶的转过身来,幅度太大的举动牵扯着伤口,她咬牙不发出任何的声响,直视着君天奇的脸庞,她生生的掐住他的手臂,“你威胁我!” “对付你,也就只能是这套。”君天奇轻蔑的甩了个眼神给司颜若,重新握紧掌心中的木杖,在原地旋转了几圈,缓缓站起身来。 “放了他们。”对着门外喊去,侍卫悄然退出乾宫。 离开之际,君天奇怕司颜若再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来,不得不再次要挟着她,“朕给你十日的时间养好自己的伤,否则别怪朕殃及无辜。”说完就拂袖离开。 “君天奇我输过一次,不是输了最后一次。你选择救活我,那我就替你提早挖好坟墓。”司颜若捂住胸口上的伤口,恶狠狠的盯着他的背影轻声的念道。 第七卷、私心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接下去的这些日子,司颜若很是听话的配合着御医们,将自己的身子调养到最好。 君天奇偶尔也会过来看看她,可是每当他跨入乾宫的门槛时,司颜若总是用假寐阻了他前进的步子,她实在是不想再看到君天奇了。 而君天奇也没有想告诉她,林慕泽和洛亦寒此刻正被自己收押在天牢之中。 每日听着御医的汇报,他都能安心一点。 要如何处决林慕泽和洛亦寒,这有点让他伤了脑筋,司颜若醒了过来难保不会知道,他不能再让她做出相同的事了。 尽管他能杀了全天下的人,尽管他能笑着看别人死。可是,他做不到,就算心再硬,情再绝,也无法泯灭在心底的那丝悸动。 在宫外有两个不停担心他们的人,可在大内天牢之中,洛亦寒却十分享受这种饭来伸手的日子。 狱卒从饭盒中拿出两碗带有几根青菜的白饭放在他们所关押的门外,洛亦寒拉了拉手腕上的铁链,将林慕泽的那碗饭也一块儿给端了过来。 “来,快点吃吧,吃完了才有力气去逃出这个囚笼。”洛亦寒将手中的饭碗放在林慕泽的面前。 林慕泽推了推面前的饭碗,看着洛亦寒吃的津津有味,不免有些反感,“这个时候你还吃得下,也不知道君天奇要如何处置我们两个。” 洛亦寒咽下口中的饭粒,对着他举了举饭碗,感慨的说道,“小时候饿的时候,找到什么吃的也就吃了,现在再吃这样的饭菜,真是怀念小时候呢,那会儿我们还一起抢东西呢,怎么,你这么快就忘记了啊?” 林慕泽想起小时候的事,不禁笑出声来,“你要是饿连我这份也一块儿吃了吧。” 洛亦寒又往嘴里扒了几口饭,冲着林慕泽摇了摇头,要是再吃下去晚上肚子就有的受了,这苦头还是算了吧。 林慕泽站起身来,望向墙上的那块天窗,仅有的那片湛蓝天空,此刻也成了他的向往。 “我们都不在,清风堂快乱成一团了吧。” 不少弟子有从老家回来了,没有他们在堂中主持大局,多少怕弟子们会担心。血洛尚且不能独当一面,有多少弟子对她是陌生的很。 洛亦寒从林慕泽的话中听出了他的担心,放下饭碗走到他的身旁,郑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这里是关不了我们一辈子的,只要能出去,我们随时都有机会逃脱的。” 司颜若终于能够下床走路了,在宫女的搀扶下走出了乾宫。 宫女小心翼翼的扶着她,生怕有点小闪失,“姑娘,小心一点。”这几日也看到了皇上对她有多紧张,要是磕着碰着了,她的小命都不够赔。 御医也时刻跟在她后头,手中总是捏了一把汗。 司颜若迎立在风中,见着这么多人因为自己而时刻担心着,连忙朝着他们摆了摆手,“你们都下去吧,要是我出了什么事,不会怪到你们身上的,放心吧。” 宫女回头看向御医,两人都不肯离开,只是退到几张之外,尽量不出现在司颜若的视线中。 那日君天奇刚好下了早朝,正为朝堂之上大臣提出的事情而感到心烦,特意去御花园散散心,没想到没走到不远就看到了司颜若的身影。 这些日子她总是躲避着自己,难的看到她出来,君天奇连忙屏退了身后一大帮的随从,慢慢的往司颜若的方向走去。 云动风起,角落中的宫女见起风了,怕司颜若会因此着凉,掉头就跑回了乾宫去取披肩来。 那掷地有声的木杖声清晰的传入司颜若的耳中,她收了收衣襟连忙站起身,当目光触及君天奇那身明黄色的龙袍之极,她无声的浅笑几声欲转身就离开。 君天奇用木杖拦住了她的去路,低声问道,“怎么?看到朕真的有那么难看吗?” “是,这个世界我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你。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害的,是你毁了我的幸福,扼杀了我的孩子,就算杀了你也难消我的心头之恨。”重重的拂袖,司颜若推开他是木杖,硬是离开。 “人都是自私的,你说朕害了你,难道你就不曾想要害朕吗?若不反击,此刻躺在坟墓中的人就是朕了。当初君天懿不也是为了私心才让你来接近我的吗?害了你的不是朕,而是他,他才是罪魁祸首。”君天奇火冒三丈,幸好当初他识破了他的阴谋,若他还傻傻的相信他,那么这个皇位就是他的了。 君天奇从未后悔过,哪怕他做了天理不容的事情,他也不曾后悔过。 皇位,与生俱来就是要践踏无数人的身躯一步一步往上爬才能走到最高那个位置的,他君天奇并非是天下第一人,却做了同天下第一人一样的事情,夺得了这个皇位。 司颜若甩开他的手,扭过头瞪着他的脸庞,很是好笑的冲着他说道,“你是在替自己辩驳吗?你是皇帝,要杀谁都是你的自由,又有什么理由来向我解释呢,皇上…” 君天奇抿着双唇,凝视着司颜若离去的方向,五指紧握成拳。 华灯初上,君天奇疲惫的放下手中的朱笔,同侍立在旁的施海说道,“摆驾,去天牢。” 施海起先是愣了好一会儿,这么晚了去天牢是要做什么去,见君天奇离开龙椅,连忙拿过放在一旁的宫灯替他开路。 灰白的天空上,只有少数的星星闪烁着。 君天奇坐在步撵之上,轻抚着太阳穴,真是累了,没想到做皇帝是那么累人的差事。 无数的富贵在手,同时也带来了无数的烦心事锁心。 天牢重地,狱卒们都围在一起喝酒聊天,谁也没有料到这个时候皇上会来,随着一声‘皇上驾到’他们也醒了不少酒,推推攘攘的走到外面,纷纷下跪磕头。 走下长阶,君天奇闻到酒香味,连忙回过头去,看到角落的桌子凌乱不堪的斜倒着几个酒杯还有几碟下酒菜,厌恶的转过身去,“天牢重地,你们几个居然敢喝酒,谁借了你们天大的胆子?” “皇上饶命啊…小的也是寂寞难耐,这才一时动了心,皇上饶命啊,小的下次再也不敢了。”磕头求饶,若不是天牢寒苦,没个解闷的事,他们几个也无需如此了,人活着无非是想个乐趣嘛。 天牢内,烛火扑扇着,酒香味也越来越浓烈,两堆火盆上的柴火正烧的通红,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君天奇拂了拂手,“带他们下去,宫规伺候。” 随着一片求饶声,君天奇命施海取过牢房的钥匙,往里面走去。 洛亦寒本来就睡的不浅,听到有人说话还有脚步声,敏感的推了推身旁的林慕泽,低头在他耳边说道,“有人来了,快起来。” 林慕泽睁开睡眼,转了个身就顺着洛亦寒的视线一同望去。 黑色的走道里,隐隐约约看到有火苗在窜动,还有几个斜长的身影倒立在地面之上。 声音越走越近,当他们两个抬起眸子的时候,正好对上了君天奇的眸子,他带领了几个人就站在牢门外。 洛亦寒鄙夷的打了个哈欠,“好累啊,还是早点睡觉了吧。”说着就拍了拍林慕泽的肩膀,完全不当君天奇的存在。 林慕泽撇嘴笑着,配合着洛亦寒,“早点休息吧。” 君天奇冷哼,让施海打开牢门,一人独身走了进去。 不断的来回踱步,不时的还将手中的木杖在哪儿敲几下,在哪儿碰几下,更有甚是索性打了洛亦寒的身上。 疼痛袭来,洛亦寒反射的弹起身子,“半夜三更你要干什么啊!”没有规矩的冲着君天奇喊着。 施海见洛亦寒如此的放肆,赶紧的的呵斥着,“大胆狗奴才,居然敢对着皇上吆喝,是不要命了吗?” 洛亦寒朝着施海剜了眼,“大胆狗奴才,在皇上面前大放厥词,是不要命了吗?” 以牙还牙,施海活生生的给憋了回去,委屈的看向君天奇,“皇上…” “够了,你们几个把他们两个给朕带出来,锁在外面的架子上去。”君天奇仰了仰脖子,冷声说道。 君天奇将一把火钳放在火架上烧烤,施海让手下人打了两桶井水过来,不容分说的就往林慕泽和洛亦寒身上浇去。 “你个死太监,居然动私刑。”洛亦寒气的大叫,他君天奇都没说话,他倒是先报起仇来了。 施海捂嘴偷笑,声音尖锐的冲着洛亦寒说道,“咱家别的不会,这私刑可是最会的。”说完就看向那柄通红的火钳,笑着抽身离开。 君天奇坐到一盘,无心理会洛亦寒的聒噪,指了指林慕泽,“清风堂到底有着什么,为何所有人都拆不得,还有君天懿是不是诈死,此刻到底躲哪儿去了,你们将他藏起来了?” 他曾经派人去找过君天懿的尸首,可怎么也找不到,也许他跟自己一样早就被人救走了,能救他的除了清风堂里的人还又能有谁呢。 第七卷、用了私刑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司颜若坐在茶几上见几个宫女忙进忙出的在收拾房子,也不愿上去叨扰了她们。 床帏放下,司颜若便走了上去让她们不必再守夜了,早点回去休息。 宫女们福了福身子,退了下去。刚行至门槛处见地面上有个身影便让出一条路来,“孙太妃…” 一身缟素的孙太妃笑着点了点头,在宫女们退下之后她才走进来。 在那日会面之后,司颜若就再也没见过她了,今日再见她稍稍苍老了不少,想必先皇的死对她的打击很大吧。 她还记得凡是先皇在时的妃子都要去郊外的白马寺替先皇祈福,若没有传召是不可进宫的,孙太妃她难道没有去白马寺吗? 司颜若站起身来冲着孙太妃行礼,“娘娘…” 孙太妃示意司颜若不必多礼,随意找了个位置便坐了下来,今日她会冒着风险进宫来,的确是受人之托。 “娘娘,这么晚了怎么还会到乾宫来呢?”司颜若疑惑的问道。 孙太妃见她发问了也不再做过多的掩饰,“找你救命的。” 今日中午她同其余几位太妃正在白马寺念经礼佛之极,云倾和血洛急急忙忙的来了,说是非要见上孙太妃一眼,寺中的僧人没有办法只能让她们见上一面了。 偏僻的厢房中,云倾告诉血洛,当初她来天胤的时候,就是托孙太妃的照顾,算起来孙太妃也勉强算的上是她的远亲,这不她嫁给了君天懿,孙太妃也成了她在天胤的依靠。 此刻重要关头,她实在是想不到还能找谁了。 孙太妃的身影刚出现在房门外,云倾就将她拽了进来,见上面一句话都还没就跪了下来。 “云倾,你这是做什么呀?”孙太妃惊讶的看着地上的云倾,束手无措的退了几步。 云倾磕了几个响头,带着哭腔抬起头看向孙太妃,“娘娘,云倾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娘娘帮忙才是呢。” 孙太妃看了四周,照她现在的处境还能帮她什么忙,从地上扶起云倾的身子,宽心的问道,“你说吧,能帮你的我尽量回帮你的。” 云倾感激的看了眼孙太妃,清了清嗓子在她耳边轻声的说道,“能否请娘娘进宫一趟,有人在等着娘娘救命呢。” 孙太妃犹豫的蹙起了双眉,原先云倾搭在她手臂上的手也让她推开了,“云倾,没有皇上的传召,我进宫那就是犯了罪,到底是有多重要的事,要你如此低声下气来求我。” 云倾看向身后的血洛,再三犹豫只好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告诉了孙太妃。 孙太妃听完,并没有觉得有多惊讶,回头想想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君天奇本来就是心胸狭小之人,当年对不起他的,统统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孙太妃见云倾对司颜若如此,甚是欣慰。当年后宫之中,她们一大帮子的女人为了争宠,经常掀风夺浪的,看到她们这般姐妹情深,仿佛回到了过去。 “娘娘,姐姐如今身陷皇宫之中,而王爷的身旁的助手也被皇上打入了天牢,还请娘娘能进宫将这件事告诉姐姐,她一定会有办法救出他们两个的,迟了,他们可真的是要没命了。”云倾见孙太妃迟迟不肯答应,只能再次跪了下来,还不忘拉上血洛。 “娘娘,不替王爷着想,也请你念及这个没出生的孩子啊,他都还未降临人世父亲就一定没有了,从小没有了父亲的照顾,他是多么的孤寂啊,娘娘,求求你了。”云倾伸手摸了摸血洛的小腹,动人肺腑的说道,还不忘挤出几滴泪水来。 血洛听的一头雾水,呆呆的看着云倾,那个鬼丫头在说什么呀,什么时候有身孕了。 孙太妃惊讶的捂住了嘴巴,“你们这是…” “她和林大哥才成婚不久,腹中的孩儿还未成型,要她如何忍受着分别的痛楚啊,娘娘,请您务必答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次您救的是四条人命啊。”云倾匍匐在孙太妃的脚边说道。 血洛无奈的摇了摇头,在孙太妃看来,她是有多么的绝望啊,小小年纪就要忍受生死离别,而腹中的孩子也将成为她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想起远在宫中的皇子,孙太妃揪心的扶起了她们两个,“罢了罢了,我答应你们就是了,话传到了,人救得了救不了,就看天意吧。” 云倾见孙太妃答应,高兴的扑了上去使劲的抱住了她,真没白费她的演技啊。 离开白马寺之后,血洛拉着云倾就是一番打骂,“我什么时候有身孕了,我又是什么时候嫁人了。你这个鬼丫头,就知道鬼扯。” 云倾求饶,“我这么做还不是想打动孙太妃嘛,俗话说女人懂女人嘛,不这么说的话她指不定不愿意呢,再说了,你和林大哥这对我们谁不知道啊,成亲都是迟早的事了。” 孙太妃将今日云倾来找自己的事同司颜若讲了个大概。 司颜若倒也明白了些许,暗自取笑云倾那个丫头,“娘娘,不知云倾有何事要托您带给我呢?” 进宫这些日子,难道是清风堂出了事情,抑或说是找到君天懿了吗? 心中小小的希冀着,希望能听到的是个好消息。 “林慕泽和洛亦寒此刻都被关押在宫中的天牢内,她们说君天奇随时都会取了他们的性命,要你务必赶去将他们就出来。”孙太妃语重心长的说道,“王爷到现在都没有消息,你无论如何也要保住清风堂啊。” 瞳孔不断的紧缩,君天奇到底要干什么,她已经准备好将命送给他了,为什么还要为难清风堂呢,他究竟要如何才能解气呢。 震怒的从站了起来走到宫门外,大声的叫喊着,“来人啊,来人啊…”继而又转身对着孙太妃报以感谢,“娘娘,辛苦你了。趁着他还不知道赶紧离开吧,我实在不想看到您出事。” 孙太妃安心的点点头,笑着宽慰着司颜若,“不必担心我,我还有个儿子在,他奈何不了我的。”走进司颜若的身前从袖中掏出一样东西交到她手里,“希望能帮的了你,云倾那丫头就拜托你照顾了。” 司颜若收好东西,笑着了出去。 宫女和侍卫一下来都涌了过来,司颜若立即关上房门,“带我去天牢,现在!”厉声说道,不许他们犹豫半刻。 侍卫们犯了难,这天牢重地不是谁都去了的,今日他们若是带去了,皇上怪罪下来不是谁能担当的啊。 “姑娘,这天牢重地不是你该去的地方,还是早些歇息了吧。”宫女走过来扶过司颜若的手臂,在她身边说道。 司颜若剜了宫女一眼,从侍卫手中的刀鞘中抽出剑来抵在伤口处,“我死,你们便死,若你们带我去,我保你们不死。”剑尖划破了衣衫,眼看鲜血就要溢出来的时候,侍卫们心软了。 天牢内,出奇的安静。 林慕泽在听完后君天奇那番问话之后笑了几声,“九爷如果还活着,看到你篡位早就出来一剑杀了你,又怎会让你安然无恙的坐上皇位呢。” 眸中寒光一闪,君天奇拿起桌上的酒杯就往地上丢掷过去,怒吼的站了起来,“你真当你是什么了,不过是他身边的一条狗而已。” 从墙壁上拿过鞭子,甩动了几下,走到林慕泽的面前,吩咐施海往鞭子上撒了点盐巴,“说还是不说!” 林慕泽一咬牙扭过头去,没有的事,让他怎么说。今晚君天奇是来出气的,不管说不说都免不了一番毒打。 洛亦寒见林慕泽做好了挨打的准备,冲着君天奇啐了一口,“就算死你也别想知道!” 施海走过去对着洛亦寒就抽了几巴掌,那声响清脆的回荡在半空之上。 君天奇挥动着手中的鞭子,倒退了几步就往他们两人身上狠狠的抽去,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林慕泽咬紧牙关不发出丁点的响声,这些痛比起当年受训得到的,实在是算不了什么。盐巴渗着伤口慢慢的往血肉里面钻去,越发的疼痛,肌肉都紧缩到一块儿去了。 洛亦寒索性咬住自己的肩膀,身上留下条条伤口,触目惊心。 在他们痛的昏过去后,施海就往他们身上泼凉水,见着那些盐巴会让他们更痛,便让人取了一大袋过来,倒了大半桶,用水稀释之后从头顶上方给倒了下去。 林慕泽和洛亦寒刚苏醒,这钻心的痛让他们一时把持不住自己,大声吼了出来。 君天奇见他们认输,松了口气将鞭子交给施海,自己到一旁休憩去了。 施海又抽了几鞭子,余光瞥到火盆里那烧的正红的火钳,一时心起就收起了鞭子,诡笑着走到火盆前,拨了拨上面的火。 “骨头这么硬,是不是肉也那么硬呢?”施海拿起火钳在他们两人面前不断的展示着,“咱家倒是想看看,这火钳烙在身上会留下什么来,皇上,您想不想看呢?” 刚才那番抽打,君天奇有些乏了,冲着他摆了摆手,“只要能他们松口,其余的你看着办。” “是。”得到君天奇的应允,施海笑的的更为大声了。 第七卷、救人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两侧的侍卫见施海要来真的,赶紧解开了林慕泽和洛亦寒的衣裳,露出胸膛来。 天牢的大门在施海要行刑时被踹开了,火钳刚好触及林慕泽的胸膛,吞噬着他的肌肤,烧焦的味道弥漫在不大的屋子里。 伴随着‘滋滋滋’的声音,林慕泽痛苦的喊叫出声来。 “慕泽……”洛亦寒担心的叫着他的名字。 天牢外的司颜若听到林慕泽的叫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时呆立在原地,瞳孔不断的放大,她还是晚来了一步。 寒风愈加猛烈的吹来,司颜若全身一震疯似地冲进了天牢,走下台阶看到那把火钳此刻正放在林慕泽的胸膛之上,血水正往下不断的淌着,她被噬红了双眼,从侍卫身旁抽出那柄长剑来,对着施海的身子就冲了过去。 “皇上救命…”施海连忙呼喊救命,丢下手中的火钳一溜烟的就跑到了君天奇的身旁。 司颜若走到林慕泽的面前看到他那血肉模糊的一面,她提起手中的长剑就往锁链上方砍去,砍了好几下都断不了。 “还不放人!”怒吼的尖叫着,司颜若心一急,胸前的伤口又裂了开来,气血逆流,她整个面庞都涨的通红。 “君天奇!赶紧放人。”撑着最后一口气,司颜若转过身对着君天奇喊道,举起手中的长剑指向他的脖颈,“我说过,不许你伤害他们,难道我的命还不够吗?” 正要上前,手臂一时没了力气,只能任凭长剑从手心滑落,好像什么要爆炸了似地,胸口好是压抑,有东西要冲了出来。 ‘噗嗤…’鲜血从司颜若的口中喷了出来,洒了君天奇一身。 “夫人!”洛亦寒一面担忧林慕泽,一面又担心司颜若。 “真是该死!”君天奇咒骂一声,便走过去扶住了司颜若的身子,“究竟是哪个允许你来这里的。” 司颜若推开君天奇的身子,踉跄的走到洛亦寒的身旁,“放了他们,赶紧…放了他们…” “你是没资格跟朕谈要求的。”君天奇寒光一闪,断然的拒绝了司颜若的请求。 司颜若苦笑着,拼尽了全身的力气走到架子后面解开他们身上的铁链,推了推洛亦寒的身子,“带他走,快点。”她坚持不了多久了,意识正在模糊,可今日要是看不到他们离开,她是不会安心的。 洛亦寒背过林慕泽的身子,犹豫了几下还是选择离开了。为今之计还是保住自己的性命重要。 怕君天奇出手阻拦,司颜若掏出匕首对准了自己的脖颈,“他们死了,我就陪葬,你好不容易救活了我,不想看我死第二次吧!君天奇,放他们走…” “放肆!”君天奇走过去,扬起手臂给了司颜若一巴掌,“就只会拿死来威胁朕吗?朕不吃这套!” 脖颈朝左边而去,匕首在上方留下长长的一条痕迹,不深但鲜血还是冒了出来。 君天奇正要让侍卫追出去的时候,司颜若身子翩然的朝着后面仰去,手中的匕首早她一步掉落在地上。 她双眸睁的老大,直逼着君天奇的身子,口中喃喃自语着。 片刻,她就陷入了昏迷当中。 “皇上,她昏死过去了。”施海将手放在她的鼻尖前探了探鼻息。 君天奇望着洛亦寒远去的背影,恨恨的将手中的木杖摔在地上,一瘸一拐的走进司颜若的身前,困难的蹲下身来扶起她的身子。 司颜若头一歪就落进了他的怀中,君天奇小心的伸出手抚摸着她那分明的轮廓,明眸凝水的望着怀中的司颜若,“为了他们,你就这样心甘情愿的伤害自己吗?你究竟把自己放在什么位置上…” 路途漫漫,即墨带着君天懿一路快马加鞭的返回天胤,只是途中遇上暴风雪耽误了不少日子。 即墨无从知晓天胤的最新状况,沿途听百姓议论了不少,有好的也有坏的。 “你也别太担心了,再过几日我们也就能达到天胤了。你的伤终于有天也是会好的。”即墨安慰着君天懿,他们之间除了这些客套的唏嘘话,也没别的话语了。 君天懿睁开双眸看了眼即墨,淡淡的摇了摇头,“我已经很尽力在回想过去了,你说我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我就不该那么轻易忘记,我想知道,靠我自己的办法。”话一说完,君天懿再次闭上的双眸。 即墨笑着摇头,一手拍了拍君天懿的肩膀,“等到了天胤,我们先回邙山,我想那里或许能治好你的病。”一时喘不过气来,即墨连忙用手捂住了嘴巴,不让君天懿察觉有任何的异样。 “我们就这样离开了,你一点都不担心代国的事情吗?皇上又怎会这般轻易的放你走呢?”离开这些日子,都不见追兵,君天懿很是疑惑。 即墨往后仰去,双手护在脑后,很是慵懒,他对那个陌生的父亲也说不清,有着血缘却没有任何的亲情,连最基本的感情也不曾有过。 代国中,他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茗夕,那个丫头怕是担心死了。 洛亦寒背着林慕泽从天牢出来之后,走出不远就遇上了赶来救人的孙太妃,将他们全数带上了马车。 他们三人有过一面之缘,再加以身上的累累伤痕,孙太妃也顾不上其他的带着他们一块儿出了皇宫。 “太妃娘娘…”洛亦寒在马车中下跪,今日若不是她,他们两个恐怕就真的是要横尸皇宫了。 孙太妃见洛亦寒行此大礼,连忙扶起他的身子,“别这样,我也只是出了小力,救你们出来还全靠云倾那个丫头了,要谢就回去谢她吧,她在顺王府等着你们呢。” 洛亦寒僵硬着身子跪在地上,愣愣的望着孙太妃,那个臭丫头什么时候有这种能耐了,还真是奇怪了,一时竟说不上话来。 “赶紧照顾他吧,这里离顺王府也不远了。切忌,在风头还没过去前,千万别回清风堂。君天奇不会就此罢休的。”孙太妃紧张的说道。 洛亦寒郑重的点了点头,背着林慕泽在顺王府门外下了车。 前脚刚到,血洛和云倾就迎了出来,看到他们两个伤成这样,担心的召了好几个大夫过来。 林慕泽的伤势比较严重,尤其是胸口那块烫伤的地方。 洛亦寒洒了点金疮药在身上,坚持的从床上爬了起来,云倾见他执意下床,生气的按住他的身子,将手中的药汤往旁边的桌子上一放,“你这是要做什么,大夫交代你没有三五日的是不可以下床的。” “我又不是得了什么大病,这点小伤奈何不了我,你也别小题大做了,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洛亦寒穿好衣服走到云倾面前,他很不喜欢她那唠叨的样子。 云倾憋气重新拿过药汤往洛亦寒手中一塞,“喝了它吧,厨房熬了好几个小时呢。” “慕泽怎么样了?伤势是不是很严重啊?”打一进府,他们两个就被分开了,都大半天了他还不知道他的消息,真是担心死了。 云倾听到洛亦寒问林慕泽的情况,不由得忧伤的低下了头,犹豫着该部该告诉洛亦寒。 “到底是怎么样了?”洛亦寒情急之下,怒吼了声。 云倾被吓坏,整个人震了震,也扯开了嗓门冲着洛亦寒喊道,“他比你伤的重,大夫说只要好心静养就好了。你这块臭石头,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 洛亦寒连忙利落的穿好衣服,推开门就要去找林慕泽,云倾见状赶紧拉住了他的手臂,“有人陪着他呢,你瞎担心什么。” 血洛守护在林慕泽的床榻前,他胸口的伤势深深的刺痛了她的双眸,到底是遭遇了怎样的事情,为什么会动这种刑法呢。 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掉落,幸好他还是活着的。要是连他都不在了,血洛也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血洛轻轻的抓起林慕泽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他身上仅有的温热也在逐渐的散去,血洛很怕,很怕他就像玄爷爷那样。 “你为了她连命都可以不要,为什么你要这么傻,为什么…”手指掠过他的唇瓣,拂过他的眼眸。 陷入沉睡中的林慕泽被灼痛的感觉刺醒,呻吟了几句。 血洛吓的连忙放开他的手,擦掉自己眼角的泪水,站在一旁耐心的等待他苏醒。 “林大哥,你终于是醒过来了。” 全身都好痛动都动不了,林慕泽挣扎的撑起自己的身子,惺忪的眼眸还没来得及睁开就慌忙的询问道,“这里是哪里?” 血洛俯身上前,扶住他的手臂,“这里是顺王府,你们安全了,不会再有人要伤害你们了。” 林慕泽一听他们离开皇宫了,神智一下子清醒了不少,瞧见面前的人是血洛,更是惊讶的问道,“是谁救了我们,血洛,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在天牢中,我好像听到了颜若的声音,她是不是也跟着一块儿来了?” 血洛抿着双唇,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是司颜若救得他们,要是这样他还是要进宫去对吗? “你还是执意要进宫去救颜姐姐吗?林大哥,你好不容易死里逃生还想继续去送死吗?”血洛平静的问道,眸子不断的闪烁着。 第七卷、何苦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林慕泽靠在床边,血洛的激动让他看在眼里,张了张干涸的嘴巴,“我只是担心她,我怕君天奇会刁难她,血洛…” “他怎么可能会伤害自己爱的人呢,林大哥,难道你看不出君天奇是喜欢颜姐姐的吗?”血洛朝着林慕泽喊道,这个问题她想了千百遍好不容易是想通了。 林慕泽随着血洛这句话,整个人都惊愕了。他君天奇是喜欢司颜若的吗?这怎么可能…… 他那样伤害司颜若,不但毁了她的清白身,还杀了她的孩子,他那样的也叫喜欢吗? 他不敢想象,连忙晃了晃脑袋,制止了血洛这个荒唐的想法,“他们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他怎么可能会喜欢颜若呢,血洛你别胡说!” 血洛轻扯了扯嘴角,苍白的摇头,“你真是个呆子,难怪颜姐姐会拒绝你,你连最简单的喜欢都看不穿,你又有什么资格谈喜欢一个人呢!”说完头也不回的冲出了房间。 每当遇上跟林慕泽有关的事情,她都会乱了方寸,甚至变成那个邻街的泼妇,总是无理取闹。 血洛离开,林慕泽整个人都倒了床上,静静的回想着君天奇所有的一切。 他喜欢司颜若?他喜欢司颜若?这个问题徘徊在他脑子里好久好久,他怎么也想不透。 洛亦寒进来的时候,林慕泽居然没有察觉,直到他伸出手掌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的时候,林慕泽才回过神来。 “跟血洛吵架了?她一定是抱怨你不爱惜自己身子了吧。”洛亦寒取笑的打量着他身上的伤势,“这天气怪冷的,你怎么开着大门啊!” 从刚来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没人关门,难道他嫌太热了吗?跺了跺脚就走过去关上了大门。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林慕泽拍了拍洛亦寒的大腿,那是他唯一能碰到的地方。 洛亦寒疑惑的问道,“什么,有什么好奇怪的?” “君天奇三番五次能取我们性命的时候总是没有得逞,你不觉得他似乎是为了某种原因吗?”林慕泽看向洛亦寒。 洛亦寒倒了杯清茶递给床上的林慕泽,笑着说道,“知道又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呢?”他是懂得,在此刻他宁愿不懂。 林慕泽呷了一口茶,抿了抿湿润的双唇,凝望着洛亦寒,眼眸中更是愈发的寒厉,“你是想告诉我,你也知道其中的原因吗?”手指紧捏着茶杯,似乎要把它捏碎了似地。 洛亦寒耸了耸肩膀,身上的伤口也因此牵动神经,龇牙咧嘴的忍着痛。 林慕泽一见他这般,赶紧询问道,“是不是牵动伤口了,好好的你下床来干什么。” “我这还不是为了你,那个该死的太监居然敢这样对你,下次让我遇见我非宰了他不可。”拳头敲在桌子上,震得桌上的茶杯抖动了几番。 林慕泽撇撇嘴,“你要杀了他,君天奇非拿你开刀不可。” 洛亦寒站起身来,双手负在背后,狭长的影子倒映在地面上,“若不是碍于他是当今皇上,我非一剑刺穿他的心不可!” 左右环顾,云倾那个丫头分明说血洛陪着林慕泽的,怎么都这会儿功夫了,人都上哪儿去了啊? “血洛呢,怎么没看到她人?” 林慕泽指了指门外,无奈的吐道,“我惹她生气了,这会儿不知道去哪儿哭了。” 洛亦寒一听他们又吵架了,甚是感到惊异,林慕泽向来都是讨女人欢心的主,怎么一遇上血洛总是能弄哭人家呢。 “你啊就知道司颜若如何如何的,大概从未真正关心过这个用真心对你的女子吧。不是我说你,慕泽,你为什么不能用另一种眼光去看待血洛呢,毕竟你们都……”话语戛然而止,他没有往下说去只是用那带着些许复杂的眼神看向林慕泽。 世人都说女子痴情,到了这里他林慕泽都快比上女子了。 林慕泽也知晓其中的道理,在洛亦寒离去之后也静思了好一会儿。 在邙山的那天,也成了林慕泽心中最大的愧疚。 君天奇静坐在上位,御医们走来走去,每个人都摆着一张苦瓜脸,而在他们身后的床榻上躺着全身白衫就连她的脸都白的像张纸一样的司颜若。 宫女颤巍的走上前来将手中的茶杯恭恭敬敬的摆放在君天奇的手边,还不忘小声的说道,“皇上,请用茶。” 君天奇憋在心里的一口气始终难以抒发,见到有出气的东西,袖子重重的拂过,指尖碰到茶杯的边缘断了纤长的指甲,“可恶!” 这到吓坏了宫女,连忙跪倒在地上,完全不顾地上滚烫的茶水和碎片,不停的磕头,“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滚…滚…都给朕滚出去。”丢了木杖的君天奇斜歪着身子对着地上的宫女大声的怒吼着,双袖乱挥着。 御医们从里屋听到大动静,本要下针的手哆嗦了一会儿,让身后的小跟班出去瞧瞧发生了什么事。 同几位御医得到一致的想法后,果断的下针。 宫女逃死的跑出了乾宫,君天奇一拐一拐的走进内殿,见小跟班出来探查外面的情况,一把推开他的身子,“都给朕滚开。” 刚落下一针,御医见君天奇进来,纷纷跪倒在地上,头上的冷汗因此更为密布, “这都怎么样了?要朕等到什么时候!”君天奇绕过御医的身子坐在床榻上,伸手摸了摸她的脉搏,“你们谁能告诉朕,她到底怎么了!” “回皇上的话,这位姑娘气血两亏,体内神经错乱,这会儿又吐了血更是伤上加伤,在未来的日子里,只要姑娘能心平气和,不再动怒,尚可保住一命啊。”年纪较长的御医苦口婆心的劝诫道。 君天奇倒吸一口气,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才会让她变得如此。一拳敲在床上,震怒的扫视了眼脚边的一群御医。 “全部都给朕退下!” 御医在最短的时间内消失,君天奇定定的望着司颜若。 要是时间可以倒流,他或许不会再这样选择。如果能回到过去,也许他会重新来过。 但这种善意的念头很快就被打散了,他怎么也忘不掉他的母后,怎么也忘不掉从小生活在君天懿的阴影中。 不,他要当皇帝,要当这天下第一人。他要所有人都臣服在自己的脚下,三拜九叩。 倚着床君天奇站起身来,眸子坚定的望着地面,双唇抿的很紧,仿佛做了某种决定。 司颜若醒来已经是当天下半夜的时候了,守夜的御医看到司颜若醒来连忙走了过来将放在药炉上温热的药碗递到她的嘴边。 “赶紧喝下去吧,你能胜天,也一定能让自己活下去的。”御医用勺子搅拌了几下,散去温度。 司颜若闭紧双唇,很是吃力的推开药丸,恳求着她唯一的救命稻草,“老大夫,我求求你了,带我离开这里吧,再这样下去,真的只有一死了!” 御医叹了几口气,放下药碗。这些日子他们整个太医院都因为这个女子忙进忙出,到不是为了救命而是为了自保啊。 这床上躺的是何许人也,他们哪个不知哪个不晓,只是敢怒不敢言啊。 当初君天懿真假王妃的事件闹得满城皆知,当日那个御医也因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如今到了君天奇,她依旧折腾这个外似宁静的皇宫,折腾他们这些人的老命。 “你这又是何苦呢!”御医撇了撇袖子,悲痛的说道。 司颜若趴到在床榻上,泪眼婆娑的乞求着御医,“你也看到了,只要我在的一天你们是无法安宁的,他总会想尽各种办法来折磨我。我求求你,带我离开这里吧,实在不行,就让我去死吧。他已经走了,我独活也没什么意思了。” “你要是死了,整个太医院的人都得陪葬,我可不能为了你害了大家啊。”御医很是激动,他千辛万苦的就是要保住自己的小命,岂能由她说死就死啊。 司颜若垂了垂眼睫,黑色的瞳孔不断的紧缩,“我记得有种药能够让人假死,老大夫可有这种药?只要我死在他的面前,他不会杀了你们的。老大夫,帮帮我吧…” “你这是何苦!”御医跺了跺脚拂袖离开。 次日清晨时分,司颜若躺在床榻之上,第一次要宫女进来替她换了身衣衫,还理了理发髻。 御医进来的时候看到她的精神很好,暗自低头捶胸。 “御医大人,你可算是过来了。”宫女笑着让开身子。 御医尴尬的冲着宫女点头示谢,“今个儿耽误了,幸好来得及时啊。” 司颜若屏退宫女,凝望着御医,藏在被褥下的手偷偷的伸了出来。 “这药我给你找来了,是生是死就听天由命吧。”御医将偌大的药丸塞进司颜若的手中,“你的伤还未好,记得不可动怒,情绪也别太激动了。” “谢谢你,谢谢你…”司颜若感激的朝着御医笑了笑,终于能离开这里了。 “这个时辰皇上也快过来了,这药在服下后一个时辰才会见效,赶紧服了吧。”御医催促了几句,还不忘张头向外瞧去,生怕被人看了去。 第七卷、假死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君天奇来到乾宫的时候,听到宫女的汇报说是今日司颜若有了转变,不免心中悸动了不少。 御医静侍在旁,司颜若倚靠着枕头等待着君天奇,御医的话她铭记在心,不敢忘耳。 “听宫女说,你今日好了些许,怎么样感觉哪里不舒服就让御医给你瞧瞧。”君天奇原先的木杖丢在了天牢中,也一直没有派人去取,正好用上他刚命人打造好的金拐杖,上面的蟠龙,生龙火舞。 “我很好,不需要他们了。”司颜若抬眸向上看了眼御医,示意他离开。 “好了,你们都退下吧。”君天奇见司颜若心平气和的同自己讲话,就让多余的宫人退了下去。 房门关上,君天奇褪去那层伪装,走进床榻前。 “御医的话,朕希望你能好好的记得。” 司颜若惨然一笑,记得?她要如何记得,她的回忆太过沉重,沉重不堪到怎会去记住这种芝麻小事。 “你不需要对我这么这样,君天奇我们之间的恩怨并不是三言两语能够化解的。你恨你的,我做我的,不必迁就我…”司颜若撇过头去,“终有天,我会摆脱你的。” 君天奇苦笑了几声,她说她要摆脱,她要如何摆脱? “每当你午夜梦回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起过老皇上,他死的那会儿你有没有去看过他?君天奇你这辈子只关心你自己,你的父皇你可曾关心过呢?还有你的兄弟姐妹,你想过他们的感受吗?”司颜若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跟他瞎扯,只是言不由衷的说出了一大堆废话。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该懂得这个生存道理。”君天奇侧过身去,矫正了自己的坐姿。 司颜若一手按在伤口上,轻轻的揉着。皇上死后那天,孙太妃在那时显然是认为那方诏书上的名字是君天懿的,可为何却成了君天奇的呢。 要是按照嫡长子继位,那么她要担心的绝对不是君天懿。君天奇这么凑巧的出现,绝对不是偶然,司颜若这样告诉自己的。 “你想太多了,你的伤还没有好,应该早点休息。”君天奇怕被司颜若看穿,言语闪烁了几番,匆匆站起身来。 司颜若倒是不慌,拉住君天奇的衣袖,狐疑的看向他,“是不是你杀了皇上?” 这句怀疑,君天奇愤然的甩过一个巴掌,司颜若吃痛身子倒向一旁,白皙的不能再白皙的面庞上赫然的印下五个手掌印。 “不要以为朕给你几分颜色你就能对朕畅所欲言,你别忘了你的命到现在都捏在朕的手心中。这个皇位是先皇心甘情愿给的,朕不需要杀他,亲子弑父那可是要遭天打的。”君天奇紧盯着司颜若,手指朝着屋顶指去。 司颜若扯了扯嘴角,硬是吞下那口血水,他越是这样就越可疑。 她宁可相信天下人也不愿去信君天奇的一个字。 胃里突然翻江倒海起来,司颜若知道是药性发作了,御医明明说要一个时辰,这会儿才不过一盏茶的时间,怎么那么快就发作了呢。 胸口十分压抑,司颜若快要喘不过气来,紧捏着心口,身子一转便大口的呼气,“额…”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刺她的后背。 胃里又难受的要紧,司颜若索性将身子趴在床榻上,紧紧的捏着被褥。 君天奇见状,连忙俯身扶起她的身子,伸手摸了摸她的脉搏。 浮若游丝,似有似乎,君天奇丢开手中的金拐杖,朝着门外高声喊去,“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司颜若痛的说不出话来,只好用手攥紧君天奇的衣袖,冲着他打起唇语来。 御医们赶来的时候,司颜若只能用嘴巴喘气,还一个劲的在打冷嗝。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才一会儿的功夫怎么就不行了呢?”君天奇急的团团转,他忘了,在他打司颜若那会儿他将御医嘱托的事情忘得一乾二净了。 她一定是急火攻心才会这样的,君天奇揪起其中一个御医的衣领,“她到底是怎么样了!”还使劲的摇晃着他的身子。 给药的御医露出狡黠的笑容,要不是那口血也不会提早引出了药性,这会儿可真是误打正着啊。 甩了甩两袖,御医跪倒在君天奇的脚边,“皇上,姑娘怒火攻心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什么?大脑一片空白,君天奇不支力的向后倒退好几步,整个人瘫坐在凳子上,满眼的不敢相信。 自己最终还是逼死她了,最终还是害死她了。 君天奇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在御医沉寂一段时辰后,他这才缓缓的摆了摆手。 “你们都下去,朕要一个人静静。” 床榻上的司颜若没了往日的气息,静静的躺在中央。灵动的双眸也紧紧的闭合,长翘的睫毛宛如一只折翅的黑色蝴蝶,停留在它终生的宿命上。 “颜若……”他从未这般亲切的叫唤过她,这会儿她死了,他还有什么好介意的呢。 双手慌乱的抓住她嫩白的小手,紧紧的揉捏着,“你醒醒啊,你还有好多事没有完成,你怎么能说走就走呢?是朕错了,朕不该打你的…” 任凭他千呼百唤,任凭他如何道歉,司颜若都毫无反应,此刻的她已然进入假死状态,外界的一切都是无法干预的。 指甲狠狠的掐着她的人中,只怕她是一时喘不过气来昏了过去。 在外面听到动静的御医们纷纷破门而入,那位送药的御医见状不由分说就走了上去拦住君天奇的身子,“皇上,逝者已矣,节哀顺变啊…” 心中窃笑千百次,可如今他还是要装出一副悲痛的模样来。 君天奇擦掉眼角的泪水,收起那副异常激动的情绪,呆愕的站起身来冲着他们摆了摆手,“好好照顾她…”话音刚落,他就落荒而逃,再也不敢去面对司颜若那张愈加消瘦的面庞。 御医拉起被褥盖在司颜若的身上,差遣了几位宫人抬起司颜若就朝着宫门外走去。 “赶紧送走吧,以免让皇宫沾了晦气。”这会儿送她离开是最好的时间,药性掺杂了血味那药性他是不敢保证了。 身后的御医议论纷纷,这皇上说是要好好照顾的,这么草草了事难道就不怕皇上怪罪下来吗? 但谁也不愿意走上去说上一句,前些日子已经折磨的够闹心的,谁还敢自找麻烦呢,再说这罪怪下来也轮不到他们的头上。 关上乾宫的大门,御医随意找了个理由就往宫外而去,那几个太监定会潦草了事。 君天奇将自己锁在御书房中直到夜深,施海见他迟迟不肯走出御书房担心他的龙体,这才走过去轻声叩响殿门,“皇上,夜深该安寝了。” 话一出,他这才深感后宫的空寂,以往那些掌事总管都会照例询问要去哪个宫殿,可君天奇登基这些日子都未选秀,以致后宫凋零。 君天奇拖着疲惫的步子走出御书房,抬头望向漆黑的天空,今晚的繁星都被乌云挡了去,月色朦胧的倾泄在台阶上,银色的光辉在这寒冬中徒添寂寥。 寒风袭过君天奇的头顶,细碎的发丝不断的轻触着额头。 施海收拢灌风的衣袖,全身打着哆嗦走到君天奇的身旁,突然,宫殿上方的红皮灯笼被吹灭。 “皇上小心…”总觉得今晚不会是个平安之夜,施海将君天奇护在身后提防着刺客。 君天奇的瞳孔无限的放大,被那黑暗紧紧的包围着。 他推开施海的身子,瘸着腿走下门前的台阶,投身走进那银色的光晕之中。 从长廊急速走来的宫人手中提着明晃的灯笼,一闪一闪好似那天际的繁星,君天奇一手搭在冰冷刺骨的扶手之上,缓缓的转过身来,“你说人死之后,是不是就化作天上的繁星了?” 寂静的夜晚,君天奇那感伤的话,让施海极为震惊。 他印象中君天奇是无情冷酷的,他从未替任何人着想过半分半毫,就连他的亲生父亲他都不在乎。 若说这个世界上能让他动容的怕就只有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了。 施海望着长廊的那个身影,恍如之间,竟也遐想成是颗流星。 “皇上,天上的繁星再多也有陨落成流星的那天,可地上的人却是无穷无尽的。” 君天奇苦笑几声,格外的刺耳。 施海蹙了蹙双眉,微微低下了头去。他不了解爱情,更不会懂得君天奇的心情。 来到乾宫的时候,月挂西方。 整个宫殿都沉浸在一片黑暗之中,就连掌灯的宫女都不知去向,俨然犹如那阴暗的地狱。 “人都上哪儿去了?”君天奇有点恼火。 施海连忙走上前来,对着他再三作揖,“皇上,乾宫出了人命自然是要做几场法事,皇上不如择处安寝。” “她呢,太医院是如何处置的?”君天奇侧头问道。 “下午听宫中的太监说,御医让人送出宫去了,说是不吉祥。这会儿怕已经进了黄土。”施海据实已报。 君天奇听完便闭上了双眸,到底还是害怕的。 她死了,一切又还有什么意义呢。司颜若说的不错,这辈子是他害了她,他这个皇位便是最好的证明。 第七卷、相见不相识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清风堂得知这个消息是在几日之后了,外界的人只知道宫中死了个陌生的女人,不予发丧,草草的收拾了。 有人说那是某个宫女爬上了皇上的龙榻,一怒之下就让人给杀了。 也有人说是皇上心爱的女子,因为是有夫之妇怕承担责任就让人草草收拾了。 众说云云,到底真相如何不是他们平民百姓能够探知的。 林慕泽和洛亦寒得知这个震惊的消息后,匆匆的赶往顺王府,唯一能够出入皇宫的也就只有她了。 可是他们谁都忘记了,云倾早已被阻在皇宫高墙之外,君天奇禁了她的足。 三个人各怀心事的坐在一块儿,谁也放心不下。 云倾想再去央求孙太妃让她进宫查探下,却让林慕泽拦住了去路。 上回那次营救事件,君天奇没有秋后算账,要是再冒险进宫,一不小心露出了马脚,后果不是谁能承担的。 “那你们要我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的去相信外面百姓口中的流言蜚语吗?颜姐姐要是真的出事了,我们要怎么交代…”云倾气道。 小鱼递上一杯清茶,安抚着云倾的脾气,“小姐,何不妨听听两位公子的建议呢。” 云倾拿过茶杯猛喝一口,幸好茶水不烫,她勉强吞下了那口茶,“那你们说,要怎么办。” “夜探皇宫。”林慕泽坚定的告诉云倾,他打算再去次皇宫。 洛亦寒认为是个不错的法子,上次是要救出司颜若的才会暴露了自己,而这回只是去去就回,任凭他君天奇再如何的防备,也防备不到屋顶上方去。 ‘叮咚叮咚叮咚’一连串清脆的敲击声传入司颜若的耳中。 疲惫的睁开沉重的眼睛,她睡了好久,自从那日来到邙山之后,她每日都会睡好上好久,直到梦尽人醒。 翠竹峰山上的积雪逐渐的融化了,天气也暖和了不少,看来这严冬快要逝去。 起身披上披风推开竹窗,凉飕飕的风吹打在她的脸颊之上,还有感觉有点冷,她关上窗户,小心的保护着身上的伤口。 思绪悠转,回到她醒来的那天。 “你早就打算好来这里了,看样子是个不错的地方,只是你的伤不能暴露在空气中,你要多注意了。”御医放下手中的包袱推到司颜若的面前,“他没有起疑,你可以安心的留下。京城还是少去为妙。” “离开了才真的是解脱了,在世人眼中我已经是个死人了,老大夫谢谢你。”司颜若感激的跪在地上拜谢。 御医扶起地上的司颜若,临走前从怀中取出药瓶,叮嘱她在不舒服的时候可以服用。 伤口有了痒意,她知道是快要好了。没有了纷扰,没有了执念,她这才能安心的养伤。 偶尔她会去即墨的石洞中找书回来看,偶尔她会替血洛在药圃上种上几株药草,更有时候她会学着当初血洛那样,在药房中煎药,学会各种简单的救治方法。 翠竹峰时隔已久飘起了淡淡的药草香,弥漫在整个山谷中。 重回故居,即墨实在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马车还没有停靠得当的时候,即墨就跳下了马车,要不是考虑到身后的君天懿不认识路,或许这刻他已经跑上了翠竹峰。 深绿的竹子生长在道路的两旁,君天懿跟在即墨的身后,不时的朝着四处望去,这里是什么地方,竟是如此的幽美。 “这里是我家,我从小就生长在这里。”即墨察觉到他的异样,于是就解释了下。 君天懿‘哦’了声,便不再四处打量。 来到石室门外,即墨伸手擦了擦机关上的少些积雪,这些日子没有回来,上次忘记收拾的血布条,这会儿都快发黑发臭了吧。 石门缓缓的打开,印入眼帘的却不是想象中那般的不堪。 记忆倒回,眼前的景象绝对不是那日他狼狈离开后的样子,石桌上还残留着蜡油,即墨甚是困惑的走了过去,捻了捻蜡烛上方的灯芯,还有点温度,难不成有人住在了这里? 眼眸闪过几丝亮光,迫切的走到一旁,抹了抹上面的灰尘,本该是厚厚的尘埃,如今却是三三两两的细灰。 君天懿也不解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即墨擦掉指尖上的灰尘,望了君天懿一眼,绕过他的身子就离开了石室。 “到底是怎么了?你走那么快做什么…”君天懿在他背后喊道,小跑追了上去。 司颜若整理好竹屋里的一切,拿起桌上的那本医书就走到了药圃中去。 她在药圃中安放了一张桌子和一张摇椅,将自己要用的东西全部放在了桌子上,随后就朝着药房走去,今日起来发现有点着凉了,想煎副药要来驱寒。 药炉上的火烧得正旺,司颜若便放心的走回了药圃,懒洋洋的躺在椅子上,厚实的毛毯盖在身上,不出片刻的时辰,她就昏昏入睡了。 书籍滑过她的指尖,无声的掉落在地上。 药炉上的药罐还是翻滚,药汁不断的往外喷涌着,发出‘吱吱吱’的响声来。 一个侧身,司颜若被冻醒了,想起煎着的药,赶紧奔了过去,终于在药罐穿底前,及时的灭了火。 端着小半碗的药汁,吹了吹上面袅袅的热气,“幸好没烧了这里,不然血洛又该心疼了。” 即墨和君天懿绕过拐角就能看到竹屋的一切,见到有人在里面进出,更是忐忑不安的走了过去。 那道熟悉的身影,那熟悉的声音,即墨哑然失笑,回头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君天懿。 她竟然会住在这里?他们竟然会在这里见面,到底是天意。 即墨一下子止住了脚步,拦下了君天懿的去路,“认识她吗?”努了努头。 君天懿拧紧双眉,在脑海中搜索着,想不到这张面孔,只能摇了摇头。 即墨不语,继续前进。推开小栅栏,悄声的走了过去。 司颜若放下手中的药碗正要回摇椅时,听到外面有动静,以为是御医不放心自己,继而笑着说道,“老大夫,我挺好的。这大冷天的,你也没必要隔三岔五的过来看我。”拿过医术,又专心的看了起来。 踌躇的站在离她不远处,身后这个男人,是他给她的礼物,这会儿却实在是拿不出手了。 “栖颜…” ‘哐当’书籍掉落在身上,司颜若不可置信的侧过头来。 明眸充满了泪水,她没想到还能见到即墨,更没想到即墨会回来。 “即墨,你回来了?”慌忙站起身来。 “是,我回来了。我还带了个人回来见你,我希望你不会太失望。”说着就走开身子,始终被他挡住的君天懿这才出现在司颜若的面前。 眼睫停止不动,泪水悄悄滑过鼻翼。 嘴角蠕动着,她看向即墨,见即墨闭目点头,她笑了,这些日子的等待真的没有白费。 他还是她记忆中的他,可是为什么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兴奋的跑了上去,一把投入他的怀抱之中,“你终于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再也止不住内心的激动,任由泪水泛滥。 君天懿很是疑惑的想要推开司颜若的身子,他不习惯这种太亲密的举动,何况是个陌生女子的。 “你是谁?我们认识吗?” 晴天一道霹雳,司颜若整个人都呆立在了原地,僵硬的抬起头,见即墨始终没有说话,想起他方才说的那句失望,连忙问道,“即墨,他是怎么了,为什么连我都不认识呢?” 伸手抚上他的脸庞,他明明就是君天懿啊,她用生命去爱的男人,为什么此刻他却好似陌生人一样,几次想要推开自己。 君天懿见司颜若没了之前的粘糊劲,赶紧推开她的身子,逃一般的走到即墨的身旁,指了指司颜若,“她认识我吗?” 即墨纠结的看向司颜若,他能体会到她会有多伤心。 单薄的身子随风飘零,君天懿的那一推,她的心都碎了。 “即墨,你告诉我,他怎么能忘记我呢,他怎么可以…”双手抓在即墨的手臂上,激动的摇晃着他的身躯。 即墨抿了抿双唇,犹豫几番,还是告诉了她实情,“他失忆了,还有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先别管这个,即墨,我求你医治他,他不可以就这样忘记我的,他不可以就这样轻易的抛开过去啊!” “这就是我回来的一个目的,栖颜,他迟早会想你的。”即墨给了司颜若最后的答案,他无法给她确切的时间,只能说迟早。 司颜若捂住嘴巴倒退了几步,他竟然不认得自己了。天呐,在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几个月来,他是不是过的一点都不好。 瞳孔不断的放大,情绪太过激动的她,险些牵动了伤口,手按住胸口,镇静的看向君天懿,“你能回来就好,忘记我总比永远失去你强上好几倍。” 君天懿拉了拉即墨的衣袖,“我们可以回去了吗?” “天色都这么晚了,不如住上一晚吧。我有很多话想跟她说。”即墨说道。 君天懿点了点头便不再说什么,只是看了眼司颜若就低头离开了。 第七卷、看星星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即墨沏了一壶好茶放在药圃内,司颜若披了件毯子就走出了竹屋,眼睛红红的,仿佛刚刚痛哭过。 一坐下,即墨就问道,“你来这里血洛她知道吗?她怎么能放心你一个人过来呢?” 司颜若替自己倒了杯清茶,闻着馨香,悠悠的摇了摇头,轻抿一口茶后她才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告诉即墨。 听完这冗长的故事,即墨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你不打算出去了吗?血洛他们要怎么办,还有他,好不容易回来了,难道你就真的要窝在这里一辈子吗?” 双手捧着茶杯,汲取着温暖,思索再三,司颜若真诚的对上即墨的眼眸,“再他没想起我之前,我会留在这里。对于他们而言,我已经死了。” 即墨沉默,深邃的眸子在夜晚中更为深邃,看着她眉心的忧愁,知道她吃了很多的苦,只好安慰着她,“你喜欢就好,本想带他去找你的,这会儿提早遇上了,也不晓得这样是对还是错。” “回去看看血洛吧,那丫头很想你。连做梦都希望你能回来呢。”司颜若怕即墨将君天懿带到这里就要回去,只能用血洛来留住他。 即墨轻笑几声,“这些日子不见,她应该是长大了吧。栖颜,你该帮她找个好归宿了。”说着咳嗽了几声。 “怎么?是着凉了吗?”司颜若扯落自己身上的毯子给即墨盖上,即墨的身子时好时坏,也不知道他的眼睛好了没有,“我还欠你一个承诺,是时候让我偿还了吧。” “不碍事的,大概是着凉了。”即墨瞥过头又咳嗽了几声,掏出干净的手帕擦了擦口中的污渍,提到承诺他连连摆手,“你多心了,我这样已经习惯了。在代国我整日呆在房中,根本就无暇顾及这双眼睛,那里的阳光不似这里这么强烈。” “代国?你去了代国?怎么,即墨海是在代国吗?”司颜若惊讶着问道,难怪这么久都没有他的消息。 即墨长吁着,他怕解释,这件事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何况他也不想让她知道,他是代国的人,怕误会许多。 只能搪塞了几句,“即墨海离代国很尽,所以我就去了那里。我也是在那里找到的他,说起来还真是凑巧呢。” 竹屋内,君天懿看着他们两人谈笑风生。紧眯着双眼停留在司颜若的一颦一笑中。 不断的回想着,在什么地方见过她。今早即墨的反应和言辞来看,他们是认识的,虽然即墨没有多说什么,但他可以确定,那个女人一定和自己有很大的关系。 翩然的转身离开,就在那瞬间脑海中闪过一丝光线,隐隐约约的他记起些许的画面,一把匕首和满手的鲜血。 晃了晃脑袋,就好似昨日记忆般,任凭他怎么联想也想不起来了。 愣怔的伸出自己的双手看着上面那错杂的纹路,缓缓的闭上双眸。 正在他出神回忆之极,即墨推门而入。 “你是要留在这里,还是跟我去石室呢?” 君天懿收起双手,有点听不懂他的话,有区别吗? 司颜若在后收拾着药圃,即墨想起他们本来就是夫妻,方才那个问题真是搞笑了,笑着摆摆手,“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临走前,即墨怕他躲避司颜若,特意留下一句话,“你梦里的那个女人,近在眼前远在天边。” 房门被带上,君天懿又糊涂了。 直到司颜若进来,他才发现屋子里只有一张床,尴尬的看向她。 司颜若不慌不忙的从衣柜中取出几床被褥铺在地面上,“天气有点冷,你身子应该吃不消这寒意,今晚你睡在床上吧。你放心,即墨他不会丢下你的。” 整理好地铺,司颜若褪去外面的衣裳就钻进了被窝,见君天懿还站在外头,赶紧的说道,“早点休息吧,明日还有很多事等着你呢。” 君天懿半催半就的坐在了床上,看着司颜若恬静的睡容,还有那道浅浅的伤疤,不禁有点出神了。即墨那句话一直回绕在他的耳畔,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说的是不是这个人呢? 轻轻的一个转身,君天懿恍惚了,脑海中出现了紫衫的人影,还有一把独特的古琴。 宁静的夜晚,翠竹峰上的三人谁也无法入睡。 司颜若闭着双眸回忆着往事,当她起身想出去透透气的时候,转身发现君天懿他也没有睡觉。 裹着被褥坐在床上,不知在想些什么。见地上有动静,他缓缓的侧头,“你醒了。” 司颜若笑笑,取过外衣披在身上,指了指外面,“我睡不着想出去走走,把你给吵醒了真不好意思呢。” 君天懿听见司颜若要到外面去,也掀开了身上的被褥,用最快的速度起身,“我也睡不着,一起吧。” 眸光流转,司颜若不知所措的看着君天懿,他是想起来了吗?可他的眼睛却告诉她,他还是那个没有记忆的他。 尴尬的笑了笑,从衣柜中取过一件大衣递给君天懿,“这里晚上很冷,你多穿点。” “谢谢。”君天懿客气的接过。 以前他们之间是不需要如此客套的,以前他们之间无需言谢。时间在变,他们似乎也变了。 整座山峰都沉浸在黑暗中,举头望向天空,些许的繁星点缀着那块黑绸布。 司颜若来这里这些日子从未半夜三更出来欣赏过这夜晚的景色,如今一看,倒也心中欢喜的很。 伸出五指想要去抓住那闪亮的星星,仿佛拥有了它便能得到所有的幸福。 “它们真美。”司颜若笑着回过头看对着君天懿说道,“上千年都停留在这个位置,那该有多孤单啊。” 她看着天空中的星星,而君天懿却凝视着她。 心怦怦的跳个不停,她真的就是那个萦绕梦中千百回的女子吗? 司颜若见君天懿没有回话,以为出了什么问题赶紧收回手转过身去,“怎么了?太冷了吗?” 君天懿逃开她的眸光,闪烁的移到他处,收了收衣领,依旧冷冷的说道,“没有,只是想睡觉了。”说着就往回走去。 司颜若抿紧双唇,她头顶上方繁星依旧,可他却不再。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司颜若擦了擦眼角的泪花,他从未发现的泪滴,是甜蜜的。 世上繁华三千年,你守着浩瀚的天空数万年,尝尽甘苦和孤寂,若你有灵就请你指引他。 星星啊,请你引导他回来吧。 一觉醒来,君天懿侧头看向地铺,她昨晚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那被子还是她离开前的模样。 窗外还未放晴,丝丝冷风从底下灌了进来。 推门出去的时候,司颜若倚靠在一棵大树旁,双手抱着膝盖似睡非睡。偶尔颤抖的双肩看得出她有多冷。 君天懿轻笑,她口口声声要自己多穿点,可她却在这里坐了一个晚上。 慢慢的向她靠近,君天懿连自己都无法解释,自从见到她之后他总会莫名其妙的想像她靠拢,他愣怔的停留在原地,为这想法而感到震惊。 司颜若听到身后有响动,连忙睁开睡眼,动了动僵硬的手臂,吃力的转过身子去。 君天懿站在离自己不远的身后,她垂头浅笑,他来了,幸好这太阳还未升起,对他招了招手,“你看,太阳要东升了。” 昨晚在君天懿离开后,司颜若怎么也睡不着了,这几日气温有点回升,想到以往从未见过太阳升起的景色,于是就好奇的想要一睹。 她和他一起看过星空,一起守过这初生的太阳,一天纵然短暂却在君天懿的心中留下了无限的回忆。 司颜若拍掉地上的尘土让君天懿坐下,将自己双腿上的毯子分一半在他身上,指了指自己视线所能触及的地方,“你看,它就要出来了,是不是很漂亮?” 白雾聚拢在山顶上方,慢慢的慢慢的被染成霞色,周遭的景物也有了变化,由暗变浅,从虚到实。 司颜若和君天懿目不转睛的望着那里,两人纷纷倒吸了几口气,这等壮丽的景观容不得他们眨一下眼睛,生怕就漏掉了什么。 太阳缓缓的升起,片刻之后那温暖的光芒打在他们身上时,君天懿这才收回眸光,眨了眨酸痛的眼睛,“你坐了一个晚上就不怕生病吗?你一个女儿家更应该爱惜自己的身体的。” 司颜若掸了几下毯子,“有它在呢,你不用担心我。” 这只是普通的关心,可司颜若却将它遐想成是特殊的问候。 君天懿捻着毯子,夜深露重哪怕再厚的毯子也抵御不了寒气,踌躇的攥紧了拳头,他想替她试试温度,可又碍于男女之礼。 司颜若看出他的为难,掀开身上的毯子站起身来,在原地跳了几下,高兴的说道,“我真的没事,不会生病的。你饿了吗?我给你做吃的去吧。” 收起毯子司颜若将手插在缝隙当中,一个晚上下来怎么可能会没事呢,胸口还隐隐泛痛,说自己没事,只是不想让他担心。 第七卷、风雨满门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汲取那丝丝的温暖她朝着竹屋走去,转过身去的时候她的双唇顿时泛白,无力的提起步子。 君天懿注视着她的背影,是自己看错了吗?明明是在颤抖,她又怎么可能装作没有事情一般呢。 即墨来到竹屋的时候,司颜若也正好煮好早饭,见他来了连忙递上一碗清粥,“也不知道你们要来,粮食剩的不多了,你们先凑合下吧,等会儿我进城给你们买点丰富的。” 即墨喝了口粥,摆了摆手,“你怎么好进城去呢,这些事情就让我们两个去吧。” 君天懿顾着自己吃饭,不时的也会打量下司颜若和即墨聊天时的神情,心中有点不是滋味儿。 司颜若夹了点菜到君天懿的饭碗中,关切的说道,“别只顾着吃饭,多吃点菜。” 即墨抬起眸子望了一眼君天懿,在她的眼中,这辈子或许只会看他一个人,哪怕她此时说话的对象不是君天懿,她也会将那份关心分出些许来,即墨低头浅笑着,笑自己的多情,笑自己的看不穿。 “谢谢,我自己来就好了。”君天懿淡然的看了眼司颜若。 司颜若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他一眼,“这些事我还是可以做到,以前我们之间是没有这么见外的。也许你会觉得我很奇怪,可是我还是想告诉你,在我心里不管你变得怎么样了,我都会在你身旁支持着你。” 这样的情话,她也只会说给他一个人听。 即墨握着筷子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耳边尽是司颜若的话语,心中微微的涟漪泛起,他羡慕君天懿,纵然失忆他还是拥有了他梦寐以求的东西。 在和君天懿一块儿下山的时候,即墨忍不住问了他几句,“有没有想到什么?或者是记起什么事情来?我看你的样子似乎有了新的感悟。” 君天懿甩了甩衣袖,树梢上的冰雪融化滴落到他的身上,凉飕飕的难受极了。 “我并没有想到什么,脑海中的确有过少许的片段,可那不能说明什么。我知道你有事瞒着我,而且还是跟那个女人有关系的,我很想知道,你能告诉我吗?” 绕过几个弯,即墨低头沉思了好久还是选择了告诉他实情,他瞒不了他一辈子,何况司颜若也很是希望他能记起一切来,尤其是他们两人之间的爱情。 “你梦中的女子就是她,难道你连这都认不出来了吗?”即墨狐疑的望着君天懿,希望这只是他的猜想,他一定是记得的。 道路两旁是那融化的冰水慢慢的流淌着,自上而下,君天懿的鞋子被打湿,那彻骨的冰冷透过他的心扉,他打了个哆嗦。 是她吗?这个问题从昨晚一直困扰在他的心头,今日即使即墨不问,他也很想知道。 梦里,每次他要走进那个女子的时候,她都会突然消失不见了,就连她的身影也是模糊的很。 即墨见他不说话,也没有再问下去。他知道他心里也是充满了矛盾。那份被潜藏的回忆一定困扰了他许久。 清风堂内,所有人都安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就连远在顺王府的云倾也因此事而赶了过来。 夜探皇宫有了结果,那是他们所有人都不愿意听到的消息。 洛亦寒是最早得知这个消息的,那日从天牢中带出林慕泽时,他想不到那回竟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司颜若了。 重重的一拳敲在墙壁上,口中咒骂了几句,便沉默下来。 云倾呆呆的望着洛亦寒,他的手流血了,但他却丝毫不在乎。 林慕泽背对着所有人,这个惊天的消息自从公布之后,他再也没心情了。原来有一天,流言也会成真。 血洛从怀中掏出手帕递到洛亦寒的面前,“先把血擦一擦吧,让弟子看到了不是很好。就算是死,我们也要见尸。” 云倾也愤然的站起身来,纵然他在怎样残暴又怎么可以这样伤害一个无辜的女子呢,还将她活生生的弄死了。 最悲剧的便是,她死后他竟然不闻不问任由他人处置了,这算什么! “我实在是按耐不住了,他怎么这样没人性,这个天朝算什么天朝,根本就是地狱。” 话音刚落,云倾就往外走去,一脸的怒气。 血洛怕她做傻事出来,连忙跑上去拉住了她的手臂,在血洛眼中,云倾是很冲动的一个女子,爱恨分明。往往也就是这样的性格,太容易闯祸了。 “你现在也无济于事啊,难道你忘记了吗?你是进不去皇宫的,去了也只是找死。” 洛亦寒简单的收拾了下自己的伤口,听到血洛不许云倾进宫找君天奇算账,也莫名的火大,满脸的不解,“血洛你是不是怕了?怕了君天奇手中的权利?清风堂怕是再也保不住了,她一离开,君天奇下个要对付的就是我们,到时候谁也逃脱不了。” 林慕泽随着这句话转过身来,揪起洛亦寒的衣领就将他逼到墙角处,眸子释放着无数的寒意,“你说什么!你有种再说一遍!就算他们都不在了,我也不许你们任何一个说这种丧气话,尤其是你,洛亦寒!”手掌卷着他的领子,留下红色的痕印。 “难道你还想欺骗自己吗?外面都说了什么,你睁大你的耳朵好好的去听听。”洛亦寒出手反抗,一把抓住林慕泽的双手将它挣脱,踏出清风堂的大门,满大街都是那议论声,又要他们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林慕泽怒了,对着洛亦寒的脸就扬起了手中的拳头,幸好被血洛及时劝阻下来。 “慕泽,你们是兄弟,怎么可以打自己人呢。”血洛放开云倾的身子走过去捏住了他的拳头,同时也侧头埋怨了洛亦寒几句,“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吗?在这个节骨眼上,大家心情都很差啊。” 洛亦寒张了张嘴巴,没有再说话,绕过血洛的身子就走到了一旁,用手轻揉着脖颈。 云倾见他们闹成这个样子,叹息的摇了摇头,走进洛亦寒的身前,“你还好吧…” 洛亦寒抬眸瞥了眼云倾,无奈的抿了抿双唇。 血洛将林慕泽放在半空的手放下,语重心长的劝说着,“亦寒他不是故意的,你也就别那么生气了。不管如何,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你们要是翻了,要我们怎么办呢?” 四人同行,血洛不想见到自己人打自己人,尤其是林慕泽和洛亦寒两人闹翻。 林慕泽看着血洛,缓缓的放下了手,一屁股跌坐在旁边的位子上,深深的将头埋了下去。 就在他们四个人沉浸在无言的气氛中时,守门弟子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有人求见。” 洛亦寒整理好衣服,站起身来,“带他们进来吧。” 片刻过后,君天凌和紫衣就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脸上的气色都不是很好,尤其是紫衣的。 她刚从清台赶回来,怎么也料不到她只是去生孩子而已,天胤怎么就出了这么多的事情。 清风堂,在此刻俨然成了风雨满门的地方。 “你们谁能告诉我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人刚走进来,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君天凌扶着紫衣的身子,示意她不要动怒,大夫也有交代刚做完月子的人是能动怒的。 林慕泽和洛亦寒见到久违的紫衣,都露出了笑容,殊不知这笑容看起来是多么的无助啊。 血洛和云倾打量了眼紫衣,很难想象到底是谁让那两个生闷气的林慕泽和洛亦寒露出笑容来。 “紫衣,你终于是回来了啊。”洛亦寒走上去,笑着说道。 紫衣见他们在笑,不由得叹了口气,“慕泽,亦寒,清浅她怎么了?天凌告诉我说她死了,好端端的她怎么会死呢?” 林慕泽从洛亦寒的背后闪出身来,用着不大却很严厉的声音问向紫衣,“那你知不知道当今的皇上是谁呢?” 紫衣疑惑的看了眼君天凌,满头的问号,到底还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 那日他匆匆忙忙离开清台只说是临王府出了点事,回去后他也是闷闷不乐的,接下来她就得知了司颜若这件事,这其中疑云团团。 君天凌见瞒不住,只能老实交代,“是大哥,君天奇。”紧握着她的手,生怕她会倒下去。 “是他?”紫衣震惊得向后退了一步。 “紫衣你终究还是来晚了,她有可能已经死于非命了。”林慕泽悲伤的念道,眼眸闪烁几下还是忍了下来。 紫衣急喘着气,她不敢相信这话是出自林慕泽口中的,双手攀上君天凌的手臂,无助的问道,“天凌,你告诉这不是真的,她怎么会死呢,她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完成呢,她答应过我要看我们的孩子的,她怎么能就这样丢下我呢…” 君天凌反手握住她的双手,见紫衣一个劲的问着,索性抱住了她的身子,安慰着她,“你别太激动了,大夫说你的身子还没完全复原,要静心休养才是。这件事我们进宫再说,好吗?” 紫衣从他的怀里抽离,拳头雨点般的落在他的胸膛之上,急的连眼泪都流了下来,“不要,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第七卷、秋后算账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君天凌没有说,紫衣便甩开他的手冲到林慕泽和洛亦寒的面前恳求着。 “这是真的,我希望你能接受。”林慕泽认真的告诉紫衣,眼眸中是那份坚定,说完之后便转过头去不再看紫衣脸上的神色。 紫衣摇了摇头,她不敢相信,这不是真的。他们一定是骗她的,一定是! 君天凌拉过紫衣的手臂,将她拥入自己的怀中,双手轻捋着她的后背,“我们进宫去,我们去找皇上问个清楚。” 紫衣胡乱的擦去脸上的泪水,点了点头拉起君天凌的手就往门外走去。 洛亦寒见他们要进宫去问个清楚,连忙迎了上去,拦住君天凌的身子,“不管有什么答案,我希望你们能回清风堂来告诉我们一声。” 血洛在后面撇过头去,她也希望有个真正的答案。 云倾虽然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但也知晓了些许,见他们进宫去也就走了过去,君天奇虽然禁了她的足,这回纵然会惹祸上身,她也要进宫去。 君天奇在御书房中审阅着奏折,从宫人口中回报说君天凌,紫衣和云倾三人一块儿进宫来了。 君天奇放下手中的朱笔,疑惑的抬眸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宫人,挥了挥手,“让他们候着吧,等朕有空了再让他们进来吧。切记,不许他们踏入御书房一步,否则杀无赦。” 宫人低头应允了声便退了出去。 等在门外的三人原以为宫人是来引路的,听到君天奇的口谕之后,纷纷倒吸几口气,他这是什么意思,是在逃避还是在宣扬他的帝王作风吗? 君天凌搂进紫衣的身子,生怕她着了凉,“要不你们先回去吧,我留在这里就好了,尤其是你紫儿,你的身子都还没好呢,不要让我担心好吗?”俯身在她的耳边说道,他不愿意看到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当处先皇还在的时候,他没能给她应有的名分,如今君天奇坐上了那个皇位,他绝地不许紫衣受到丝毫的委屈。 紫衣抿了抿双唇,轻轻的摇了摇头,“我没事的,天凌,为了清浅我可以坚持的。” 放开她的手,掀起裙摆就跪倒在地上,低头望着地面不做任何的声响。 君天凌拦不住她只能任由她跪在地上,“是生是死,我都会在你身旁的。”说完就跪倒在紫衣的身旁。 云倾想过要闯进御书房,可碍于跪在地面上的他们两人只能忍气吞声一块儿跪在地上。 进了城的君天懿和即墨买到需要的东西之后正要往回走去,即墨想到了什么一把拉住了君天懿的身子。 疑惑的侧过头去看向即墨,“你这又怎么了?” 即墨指了指他身后的那条道路,清楚的问道“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君天懿还来不及问是什么地方就被即墨拖走了。 荒废的云庄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君天懿半眯着双眸走了进去,即墨跟在他的身后,他还没忘记当日司颜若带他们来这里时说的话,这里对他们而言是个可贵的地方。 牌匾蒙上后后的灰尘,就连锁门的那把大锁也泛了青铜。 “这个地方,我似乎有点印象。你也来过这里吗?”转过身问道,闭上双眸回想着。 熊熊烈火漫天燃烧着,烧光了所有的东西,有个黑色的人影站在长廊的尽头,静静的望着那方火焰,没有人救火,也没有人呼喊,所有的人都同他一样,无比安静的等待着熄火。 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又在幻想了,这几天越来越多的幻想折磨着他。 即墨见他睁开眼睛,赶紧走了过去急迫的问道,“想到什么了没有?哪怕只有一点点也是好的。” 君天懿舔了舔干涩的唇瓣,“这里是不是发生过火灾?方才脑海中闪过一场烈火也说不准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们回去吧。”这个问题即墨无法解答,这个世界上唯一知道这些事情的人只有司颜若了。 君天懿见他想要回去,猜想他一定是觉得自己的说法很是荒诞,也就没了那念想。 回去的路上,即墨漫不经心的走在街道上,不小心撞上了路人。 “对不起,对不起。”连忙低头道歉,甚至连谁对谁错都没有弄清楚。 一袭黑色衣衫,从头到脚都是黑色的,这让身后的君天懿感到很是诧异,他扶起即墨的身子,用眼睛做了个示意。 即墨这才注意到那几个奇怪的女子,在她们身后的好像是他们的主子,浑身透着古怪。 被撞的正是和三玄一块儿下山的柔雪,若不出想琴歌想的出神也就不会有了这些事。 三玄剜了眼柔雪,便要那些婢女不要做过多的追究。 柔雪凝视着即墨,身后的婢女见她还没回过神来,就走了上去轻轻推了推她的手臂,“雪姐姐,快点走吧,老夫人要生气了。” “哦…”浅声答应,柔雪就和她们一块儿离开了。 即墨望着那行古怪的人,在君天懿的身旁说道,“有没有发现那个女子好像有点问题。”他的直觉是这样告诉他的,可是他又说不上来是哪里错了。 君天懿笑着拍了拍即墨的肩膀,“我看很正常,不正常的倒是你,刚才一直盯着人家看。” 话中有话,即墨知道君天懿想说什么,只是在他说出口的时候就打断了。 即墨正要转身离开,刚才离去的柔雪却又追了上来,掀过脸上的面纱问道,“不知公子有没有见过我家少主子,他喜欢穿一身的红衫,他身旁还跟了几个婢女。” 即墨和君天懿对视一眼,耸了耸双肩,“没有,我们也是今日刚进城。” 充满希望的眼眸一下子黯淡了许多,失望的转过身就往回走去。 三玄见柔雪回来,冷声问道,“怎么?有没有问到琴歌的下落?” “没有,我想他应该还是在这里的。”双手缠绕着要带上的佩饰,失落的眨了眨眼睫。 几个时辰都不曾动过一下,紫衣有点坚持不住了,一手撑在地上支起身子全部的力气,君天凌只能这样看着她受苦,将自己的手按在她的手背上把全身的温度渡给紫衣。 君天奇翻阅完所有的奏折,一时想起他们三个还跪倒在门外,便传了宫人进来问话,“他们还在门外?” 宫人恭敬的欠了欠身子,“回皇上的话,是的。外面天寒地冻的,怕是要受不了了。” “下去吧。”眸中寒光闪过,君天奇扯出一个轻蔑的笑容来,绕道从御书房的后门离开。 施海跟在君天奇的身后,不晓得同他说了些什么,只见得君天奇的脸色是愈发的难看,铁青了一般。手中的金拐杖沉闷的敲击在地面上,尤其响亮。 袖子用力一挥,施海便退了下去,君天奇转过身望向御书房的位置,冷哼了一声。 道路曲折,君天奇改变了原先想去的地方,只身前往天牢重地。 施海早已在那里等候着,瞧见君天奇的身影时率领看守天牢侍卫急急忙忙的迎了出去。 “皇上…‘他方才交代的一切已然准备妥当,施海笑了笑。 “你们都退下吧,施海你去将十二皇弟带来见朕。”君天奇一脚跨进天牢的门槛,就阻止了所有人进去。 施海领命就离开了,君天奇放心的走进了天牢。 与往不同,今日的天牢内竟然没有一个囚犯,空荡荡的形同虚设。 君天奇在往里面走进的时候这才看到那方身影,静静的呆立在墙角边,满头的青丝全数用帽子遮挡了起来。 听到有人进来的脚步声,孙太妃这才悠悠的回过身来,见到君天奇的那瞬间,她竟然没有行礼,反倒是君天奇行了大礼。 “母妃,几日不见怎么消瘦成如此。白马寺中的膳食当真如此不堪吗?”故意取笑她,君天奇的嘴边总是挂着那抹隐约可见的笑意。 孙太妃望着君天奇冷笑了几声,撩开鬓边斑白的发丝,走上前去,“皇后娘娘若在天有灵,看到你变得如此,一定是痛心疾首,当初不该那样纵容你,让你铸成大错。” 听到这番话,君天奇的脸色一下子便的难看起来,双眸定定的看着孙太妃,紧捏的拳头藏进袖子中,只要她说一句,他随时都会有送她上路的想法。 洛亦寒救走林慕泽的时候,黑衣卫队在巡视皇宫的时候就发现了一辆可疑的马车,追随下去才知道是从白马寺而来的,而车内的主人正是孙太妃。 他有足够的理由相信是她救走了洛亦寒他们,要不是她通风报信司颜若又怎么可能知道这件事呢,她也不会因为这件事而死去。 说到底,都是她惹的祸。 “朕还记得,小时候别的妃子都不敢接近朕,只有母妃经常来东宫行走,看在往日的面子上,朕不会杀了你,但十二皇弟必须要为母妃的错而付出点什么才行,你害死了她,朕没有理由什么都不做就放过你,母妃,你说是不是?” 向前跨去一步,声音低沉的告诉孙太妃。 十二皇弟?孙太妃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神色大骇,慌乱的走到君天奇的面前紧紧的抓住他的手臂,厉声道,“你不许伤害我的孩子,他才五岁,你要杀就杀我,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第七卷、杀太妃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君天奇原先以为她是不会怕的,没想到孩子到底是她的软肋,用力甩开她的手,无情的念道,“在你做这件事的时候,难道就没有想过吗?你的孩子,朕的皇弟,这条命是你给的但不由你。” “皇上,他是我唯一的孩子,难道你就不能看在先皇的面子上放过他吗?我有恩于你,但云倾的家族也有恩于我啊,在我力所能及的时候我帮她一把难道也错了吗?只要你放过我的孩子,你和先皇的事,我绝对烂死在心中…”为什么会变成如今的局面,是她太小看君天奇了还是她太看得起自己了?孙太妃断断没有想到会把无辜的孩子牵扯进来,那可是她这辈子唯一的孩子啊… 哭着祈求着君天奇,只要他肯放过孩子,就算要了她这条命她都不在乎啊。 君天奇撇过头去不看孙太妃一眼任由她跪倒在自己的脚边,任由她放声大哭着,他也不愿意心软半分。 待施海将处于睡梦中的十二皇子抱到天牢的时候,孙太妃连忙冲了过去抢过施海怀中的孩子,紧紧的搂住他的身子,一手捂在他的耳朵上,她不要让孩子听到大人之间的事情,更不想让他知道他的大哥是如此的对待自己的母亲的。 施海正要上前请示的时候,君天奇大手一摆制止了他的行动。 “你当真以为你能保住你的孩子吗?母妃啊,父皇应该是很想你了,就让朕来送你一程吧。”金拐杖在地面敲击了几下,天牢两旁就走出几个黑衣人来,手中端着各种各样的死亡工具。 一字排开让孙太妃更为清晰的看了个清楚,毒药,匕首,白绫,宫廷之中最常用的。 君天奇自左边走来,手中掂量着毒药的分量,“母妃,你选哪个?”将毒药呈递到她的面前,问道,“鹤顶红可好?” “不……我什么都不要…”伸手推开君天奇的手臂,手一打滑,毒药便倾落至地上。 ‘哗啦’一声,只见几缕黑烟升起,伴随着阵阵焦臭味。 君天奇连忙倒退了几步,身后的施海扶住了他的身子,关切的问道,“皇上…” 十二皇子也被惊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睁眼便看到自己的母妃,娇嗔道,“娘亲,凡儿好想你啊…”说着就往孙太妃的怀里钻去。 孙太妃带着泪腔拥紧了他的身子,她是真的说不出口啊。 君天奇见十二皇子醒来就示意黑衣人先行退下,他依靠着栅栏观看着他们母子情深,施海在一旁神色复杂。 十二皇子见这里不是自己的寝宫,有点郁闷,“娘亲,这里是哪里啊?皇上哥哥…”看见君天奇连忙开口问候。 君天奇挺直了腰板走到十二皇子的面前,稍稍俯身下去,认真的问道,“凡儿是好孩子,皇兄来问你,有人做错事了是不是该受到惩罚呢?”若有所思的看了眼身旁的孙太妃。 十二皇子年幼无知,自然是无法知晓君天奇话中的意思,更不知道他是在说自己的母妃,于是装作很认真的样子,点了点头,“当然要受到惩罚,皇上哥哥,是谁做错了事?是凡儿吗?” 君天奇大笑了几声,抚摸着十二皇子尚未长齐头发的脑袋,“凡儿是好孩子,怎么会做错事情呢?皇兄再问你,要是那个做错事的人是凡儿的亲人,凡儿会怎么做呢?”眼神一下子变得犀利起来,吓得凡儿倒退了好几步。 孙太妃赶紧抱过十二皇子的身子,大声呵斥着君天奇,“在孩子面前,你怎么能这样说呢,我说过了,只要你能放过我的孩子,这条命你若是要就拿走吧。”双手捂住他的耳朵,孙太妃一脸的无畏。 凡儿听不到他们的对话,但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君天奇,脑中一直反复思量着方才的那个问题,见他们争吵起来,竟然放声哭了起来。 “呜呜呜…娘亲,凡儿怕…”展开双臂抱住孙太妃的双腿。 见孩子哭了,孙太妃的强势也一下子软了下来,蹲下身去,“凡儿乖,凡儿不怕,娘亲在这里…”说着说着,想到马上就要和孩子分别,她也落下了眼泪。 究竟是造了什么孽,他君天奇怎么会变成这副德行了呢。 君天奇踱步至孙太妃面前,故意用金拐杖敲了敲地面。十二皇子止住哭声后呆呆的看着君天奇。 “不知母妃考虑的如何了?是要大的还是要小的呢?”扬声问道,一手轻抚在十二皇子的脑袋上,仿佛只要一用力他就会有生命危险。 孙太妃连忙推开君天奇的手,抱起孩子就往后退了好几步。在她眼中,君天奇就是恶魔,随时都可能夺走孩子的生命。 见她如此害怕自己,君天奇抬起手臂来对着身后的施海轻轻的摆了摆手。 施海见状便走了上去硬是生生的从孙太妃的怀中将十二皇子夺了过来,袖中滑落一把匕首抵在十二皇子的背后。 孙太妃惊慌却也拦不住施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十二皇子从自己的怀中被带走。 哭,又是那止不住的哭声,施海到底是有些畏惧的,连忙将匕首往袖子里收进几分。 君天奇静等着孙太妃的回答,只是她将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十二皇子身上,心中一时没了主意。 “既然你不愿意选择,那就让朕来选择吧。带十二皇子下去,你们几个出来吧。”大手凌然一挥,施海就退了下去。 黑衣人重新出现在天牢之中,君天奇拿起那瓶毒药递到孙太妃的面前,拇指轻轻一掰,塞子就掉落在地。 一股刺鼻的味道立马从里面钻了出来,孙太妃别过头去,不再多看君天奇一眼,只是她的手一直在哆嗦,连牙关也止不住的颤抖着。 余光流转,她不经意的触到毒药的边缘,想起她含辛茹苦抚养的孩子,还是犹豫的从君天奇的手中接过了毒药。 “希望你能说到做到,放过我的儿子。”眸光坚定,她凝视着君天奇带着满腔的怨恨举起手臂。 双唇刚触碰到瓶口,手指轻托着瓶身缓缓的将毒药倒入口中,没有想象中的痛苦,更没有那苦涩的滋味儿。 全数喝完之后,孙太妃瘫坐在地上静等着死亡的到来。 双手掩面,无声的啜泣着。她繁华了大半辈子,却毁在了这暗无天日的天牢之中。 良久过后,眼泪在空气中凝结成霜,她都没丝毫的征兆,竟有些疑惑的看向了君天奇,“你在玩什么把戏?你对我的孩子做了什么?” 黑衣人退下,君天奇扶起地上的孙太妃,亲自替她将膝盖上的灰尘拍落,“母后离开人世前,交代朕要好生待你,这件事就一笔勾销吧,带着凡儿离开这里,朕不想再看到你们了,权当你们是死了。” 就在他下决心要杀了孙太妃的时候,他看到凡儿的时候想起小时候的情景,还有皇后仙逝时千交代过不能伤害孙太妃及她的孩子。 第一次呈上来的是真的毒药,第二次呈上来的只是掺汤药的药汁。 “娘亲…”十二皇子清脆的叫喊声从天牢的阶梯上传来,孙太妃不敢相信君天奇会放过自己。 直到十二皇子重新投入她的怀抱,施海将一个包袱放在地上就随君天奇离开了。 “宫门外准备好了马车,太妃娘娘请吧…”宫人走上前来对着孙太妃做了个手势。 君天奇越走越远,孙太妃对着他的背影阵阵叹息,他并不是真的绝情,只是不知道要将情用在何处。 “放走太妃娘娘,皇上不担心她跑去告密吗?”施海搞不懂君天奇到底在想什么,斩草不除根,春风吹有生啊。 君天奇停下脚步,看向湖面上倒映的人影。 “这回朕谁也不欠了,施海,他们是否还跪在御书房的门外?” “没有皇上的命令,他们不敢起身,皇上可是要过去?”施海问道,这么久了是时候过去看看了。 君天奇合上双眸稍稍休憩了一会儿。 御书房内,君天奇躺在摇椅上斜视着地面上的三个人。 云倾早已是等的不耐烦,脸上被冻得红彤彤的,双手相互搓揉着。 紫衣忍住身体的不适,对着君天奇再三的叩拜着,“皇上,清浅是否还在宫中?” “早已离去,怎么?你们几个就是为了这件事而来的吗?”慵懒的打了个哈欠,君天奇有些乏累了。 施海在旁挑了挑火盆中的木柴,等待着他们的回答。 “颜姐姐到底去哪里了?外面的人都说她死了,这是不是真的?”云倾从地上站起身来,大声嚷嚷着。 君天奇抛去一个凶狠的眼神,极为不满,“顺王妃好差的记性,朕的话你都忘记了吗?” 云倾冷笑,谁愿意花精神去记住你的话,嘟着双唇摇了摇头,“还当真是忘记了,不如皇上再说一次吧。” “施海,让侍卫进来送王妃出宫。”君天奇侧头说道。 宫中不是她可以耍性子的地方,而他更不是她消遣的对象。 第七卷、即墨的疑惑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君天奇知道云倾的性子,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这才在侍卫进来之后,悠悠开口念道,“你若乖乖出宫我便放顺王府一马,若还在这胡搅蛮缠,别怪朕不客气,你这顺王妃也算是做到头了。”手指重重的敲击在桌面上,若有所思的看着云倾。 云倾哼了声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他除了威胁她,还有能有什么伎俩,无非就是说些她不在乎却不能丢的东西。 紫衣见云倾被赶走,不管君天奇的威严就从地上站了起来,身子摇摇欲坠,心中唯一的信念支撑着她向前走去。 “皇上,我只想知道清浅她怎么了?是死还是活的?”紫衣忧伤的问道,眼眸中充满了泪水。 君天奇清了清嗓子,看向紫衣和地上的君天凌,长吁一口气,“她死了,尸首朕早已让人埋了。”他既然做的出又何惧呢。 皇帝,又何须害怕这么多,更何况他的罪孽并只有这么一件事而已。 紫衣苦笑着,绝望的看向君天奇,笑声孤寂且悲愤。 她死了,她真的死了,死在了君天奇的手中。 泪水不争气的滑落,身子一时支撑不住,两眼一翻就倒在了地上。 “紫儿…”君天凌见紫衣昏了过去,连忙起身接住她的身子。 君天奇毫不动容的盯着君天凌,“没事的话,你也可以下去了。” 撩开紫衣额头上的碎发,君天凌摸了摸她的脸蛋,她的身子自从生产后就没有好过,在寒地中跪了这么久身子早就撑不住了,这个傻瓜。 “皇上,是不是杀光所有人你才会开心?你害死了九弟,害死了清浅,你到底还要害死多少人你才会觉得快乐呢?我真替你感到可悲。”拦腰抱起紫衣的身子,君天凌背对着君天奇冷冷的念道。 “朕,很快乐。”君天奇瞥过头去,违心的说着。 他很快乐,曾经那些伤害过他的人现在统统都不在了,他还有什么不快乐的呢。 施海在旁听到君天奇说自己快乐,瞳孔骤然紧缩,心底竟然有些悲哀,他替君天奇感到悲哀。 最是无情帝王家,自古以来从未有过皇帝说是快乐的。 云倾在宫门外等待着君天凌他们,她有预感他们不会呆太长时间的,很显然他君天奇也不愿说过多的话在司颜若那件事上。 果然,她还未数到一百,君天凌的马车就缓缓的驶出了皇宫。 云倾跑了过去拦住了车辆,“等等,你们等等我…” 车内,君天奇听到是云倾的声音就让车夫将停车,一手紧抱着自已,一手掀开车帘,“清浅死了,你拿这个回去告诉清风堂的人吧。” 对于这件事他一直是站在旁观的角度,因为紫衣,他才会走进这件事。 而今,在他心中他最关心的就只有昏迷中的她了,清浅的事,操劳了多少人啊。 他不能为了她而丢了自己的家,丢了紫衣和孩子。 抿嘴不愿再多说什么,放下车帘就让车夫驾车走人了。 “颜姐姐真的死了?真的?”云倾垂头念了几句,在她重新抬起头的时候,君天凌和马车已然在几丈之外了。 站在翠竹峰最高的山峰之上,在她脚下边是条蜿蜒曲折的山径,司颜若掐着双手等待着君天懿和即墨归来。 可是好久,桌上的饭菜早已凉透,她也不晓得自己重新热了多少次。 就在她折身回去的时候,余光见到了那分外明显的衣衫,是他们回来了。 司颜若提起裙摆就朝着山径飞奔而去,坑坑洼洼的小路,还有那彻骨寒冷的雪水,溅了她的一身。 即墨和君天懿看到司颜若这般的狼狈,对视一眼。 “你们回来了,饭菜还温热着。”司颜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以往就算君天懿离开再久她也不会像今日这般的无助。 大概是害怕再失去吧,她的心早已无法再承受分离的痛楚。 君天懿扛着一大袋的米,绕过司颜若的身子就朝着山上的路走去,经过她身旁的时候,没有问候一句,这让司颜若很是失望。 望着他落寞的背影,她的手紧紧的攥着。 即墨走上前来宽慰她,“多给他点时间,你要相信自己。” “我也不知道我能坚持到什么时候,每天看着他在我身旁,却当做是陌生人,你知道这种滋味有多难受吗?即墨当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了。”司颜若望着君天懿的背影淡淡的说道。 即墨浅笑,或许他明白,他也能很清楚的了解,爱一个人有多折磨人的心。 回到翠竹峰,司颜若就没有再去找过君天懿,她对他没有什么话好说的,只是远远的望着他,看着他走进走出,忙里忙外的。 即墨坐在药圃中研究着手中的医术,近些日子以来他的咳嗽时越来越严重,经常都能见血。 这个病是在离开邙山之后就有了,他想起玄爷爷自幼就告诉过他和血洛,千万不能离开邙山,难道自己的病跟这件事有关系吗? 合上医术,即墨瞥过头去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司颜若和君天懿。 难道是真的无法离开邙山了吗?他站起身来四处环顾着邙山的景色,邙山上有着无数的药草和珍奇异宝,山谷之间常年环绕着浓浓的药草味,这是不是也是其中的一个原因呢? 见到司颜若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即墨赶紧收起了医术往后一藏,“怎么了?” “没事,就是过来陪你聊聊天,你离开的这些日子我都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即墨,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什么事,我过去看看他怎么样了。”即墨盯着司颜若往后退去,生怕她看到自己手中的医书。 “这几天我发现你的脸色很难看,是生病了还是怎么了?”司颜若还记得那天即墨的脸色有多难看,而现在也没看到哪里去。 即墨摸了摸削瘦的无奈的笑了声,绕过司颜若的身子就离开了,“我到处看看,晚饭你们先吃吧,别等我了。” 司颜若‘哦’了声就注视着他的背影,习惯了太多次别人离她而去,竟也少了份悸动。 夜色朦胧,司颜若盛好饭就站在饭桌前,招呼君天懿过去,“我们先吃吧,即墨他有事要晚点才能来。” 君天懿坐在桌子前,鼻尖前的是那饭菜的馨香,司颜若将洗好的筷子放在饭碗的旁边,“有可能不是很好吃,但你多少吃一点吧。” 她只会最简单的做法,那些太难太复杂的她只能望而远之。 “没事,只要能填饱肚子就好了。”君天懿拿过筷子往嘴里扒了几口饭,伴着青菜一块儿吃了下去。 司颜若欣慰的笑了笑,她没有动筷子,静静的看着君天懿,偶尔动筷也只是将菜夹入他的饭碗中去。 一餐过后,即墨都没有回来,司颜若倒是有些着急了。 君天懿观赏着天空,遐想着那些繁星纷纷坠落人间的情形,在他起身的时候司颜若将披风披在他的身上,“起风了,我们进去吧。” “他还没有回来,你不去看看吗?”君天懿说道。 “总觉得他有什么事瞒着我,他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懿,你知道吗?”合了合眼眸,司颜若唤出他的名字。 瞳孔不断的紧缩,这么暧昧的话语,她说的是何其自然啊,君天懿不由的认真反思即墨说的那些话来,一时间竟没了主意。 司颜若见他发呆,疑惑的拉了拉他的衣袖,挤眉问道,“想什么呢?” “今天他带我去了一座府邸,那里曾经是不是失火过?还有是不是有一把古琴是这样的…?”君天懿俯身拾起地上的树枝将古琴的模样在地上描绘出来。 司颜若的嘴角始终浅浅的笑着,他的记忆开始有反应了,他并不是全然不记得。 “除了这些你还记得什么吗?”司颜若盯着地面上的琴泪,略带兴奋的问道。 君天懿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什么,丢下树枝摇了摇头,“我的梦中有个女子,我一直都想找到她,可惜我找了好久都没能找到。” 司颜若紧抿双唇,两蹙秀眉慢慢的拢在一起,梦中的女子是否就是自己呢? 展开双臂,顾不上什么就抱住了他的腰,双手轻搭在他的腰前,将头靠在他的背后聆听着他的心跳声。 一下又一下,从慢到快,他没有拒绝自己,说明他的身体对自己还是有那份熟悉感的,“你能想起这些我很开心,现在的你很快乐,我不知道一旦你恢复了所有的记忆是不是还会像现在这里呢?懿,我们一直在错过,我怕我一松手我们错过的就是一辈子,我好害怕,不要再丢下我了好吗?” 泪水浸湿他的衣衫,君天懿正要伸手去扳开她的手时,被这段真情的话语堵在了半空之中,手指僵硬的动弹了几分。 “对不起…我实在是想不到任何有关你的事,我不想在这种情况下给你任何的承诺。”决然的扳开她的手,抽身离开。 “懿…懿…”温度散去,司颜若害怕的呼喊着他的名字,仿佛离别就在今朝。 第七卷、放火清风堂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他与她背道而行,君天懿满脸的疑惑,司颜若满脸的恍惚。 繁星满天,却无法照亮他们的通往之路。 司颜若漫山遍野的寻找着即墨的身影,石洞她去过了,就连他经常去的地方也去过了,可惜都没能寻找到他的身影。 就在她快要放弃的时候,心中有个信念支撑着她再去石洞等候他回来。 洞门缓缓的开启,司颜若借着皎洁的月光探索道路,不经意的转身,眼角的余光瞄到了躲在角落中的即墨,他还真的是回来了。 为什么他会这么的狼狈,这么的伤心欲绝呢? “即墨,你怎么了?为什么全身都是湿淋淋的?”司颜若扑身上去,双手触电般的收回,不可置信的看着即墨。 他浑身都颤抖着,那双唇瓣更是煞白的让人感到害怕,蓝眸点染了些许的浑浊。 “即墨…”任凭司颜若叫破嗓子,即墨都没有反应,他的目光没有焦距,零散的望着自己的膝盖,口中喃喃自语着让人听不清的话语。 司颜若拧干他的衣摆,这样下去迟早会生病的,环顾了眼石洞的四周,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她朝着竹屋飞奔而去。 君天懿见她急急忙忙的回来,心知是发生了什么,赶紧走过去紧张的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即墨他不知道怎么了,全身湿淋淋的而且我问他话,他一句都没有回答我。我好担心他,懿,你跟我一块儿来吧。” 司颜若拿了几件取暖的衣裳和君天懿一块儿跑进了石洞内。 见即墨还是一如方才的姿势,赶紧用衣裳环住他的身子,“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以前你就算再伤心也不会这样的啊,即墨…” 君天懿站在她的身后,蹲下身同司颜若一块儿替即墨取暖,他也疑惑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就这样过了良久,他还是不愿意开口说话,司颜若没有办法了,将干净的衣服往君天懿怀中一塞,转过身指了指地上的即墨,说道,“你将他的衣服换下来吧,总这样穿着也不是办法,我去门外等你们…” 不容君天懿说话,司颜若就跑出了石洞。 双手合十向苍天祈祷着,她不想即墨出事。 君天懿拿湿衣服走出石洞,司颜若低头走回石洞,突然之间,天空上方流星划过。 两人纷纷抬起眸子朝着它的方向望去,可脚步却没有为此而停留半分。 就这样,撞了个满怀。 君天懿回过神要去扶住司颜若的身子时,唇瓣不小心烙在了她的额头之上,清清凉凉的。 司颜若懵了,睁大着双眸看向君天懿,刚才是他亲自己的吗? “懿?”不敢相信伸手抚上他方才留下的印子,呆呆的等待着他的回答。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君天懿向后倒退了一步,连连摆手,他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这可恶的契机,自己的确是亲了她。 司颜若莞尔一笑,又何需解释呢。她相信那只是一个可爱的错误。 就在他们彼此沉浸在自己的心海中时,即墨出现在了门外,有种莫名的情愫传遍他们之间,他静静的背过身,沿着石壁缓缓的滑倒在地上。 虚弱的张开双手,那分明的纹路似乎怎么也剪不断。 这二十多年的答案,他终于是找到了,他找到了死神的踪迹。 君天奇放走孙太妃和十二皇子后,就将所有的矛头指向了清风堂和顺王府。 清风堂是他首先要除掉的地方,没了那两人的存在,行事也方便了许多,暗中差了黑衣卫队带着他的口谕连夜潜入清风堂中。 条条火蛇团团包围了清风堂,黑衣卫队的几名首领带着数十位手执火把的侍卫踹开了大门直驱而入。 “来人啊,都将我拿下。”佩剑发出沉重的响声,黑衣首领大声呵道。 又是一阵骚动,接连着是铠甲摩擦的声响在这宁静的夜晚格外的刺耳。 君天奇的马车就在离清风堂几里之外,静等着黑衣卫队带来的消息,那场火注定会划破黎明的到来。 红日初升,也就是结束这一切恩怨的时候了。 洛亦寒和林慕泽闻讯赶来时,只见清风堂内堆起了不少的干柴,木耙上的烈火随时都会吞噬掉这切。 黑衣首领率先亮出君天奇给他们的令牌,放声喊去,“奉皇上口谕,拆掉清风堂。若不想伤及无辜速速离去。”收好令牌之后,黑衣首领对着身后的几个侍卫横手一指,“你们两个拿下他们。” 林慕泽抿着唇纠结的看着黑衣首领,君天奇他还真的是不死心。 “我们都还没说曹操,他就来了。”洛亦寒冷笑着。 昏黄的火光映照着他们愈加愤怒的面庞,手上的青筋暴起,骨骼直作响。 洛亦寒轻拂手袖,从腰间取出那柄软剑利落的刺进侍卫的胸膛。 刀出,却不染点滴腥红。 “就凭你们怕是太小看我们了吧。”手指捏住袖口就望刀锋上擦去,恢复之前的清冷之气。 黑衣首领好似早就有料到他们会反抗,沉住气示意旁边的侍卫让开,脚步轻移,不出片刻就从门外涌进更多的黑衣人,个个手执点了火的弓箭。 黑衣首领扬起手,只要他们再反抗一下,清风堂瞬间就会化成灰烬。 熊熊烈火,洛亦寒捏紧了软剑,终于在深思熟路之后丢在了地上。 剑掉落时,顺势弹跳了几下,洛亦寒侧身而过一脚在手柄上重重一踢,软剑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进了黑衣首领的胸膛之中。 顿时染成一池血荷。 林慕泽和洛亦寒朝着里屋退去,扯过那袭长纱用力舞动着。 余下的首领怒不可遏的命令黑衣人放箭,“放箭,将这里烧个精光。”确定他死了之后,就不再浪费多一分的精力,一脚将他的身躯踹开。 长纱用巧劲带动着,击落正前方射来的火龙弓箭,柴堆上已然点起了火苗,那些弓箭刺在门上,窗户上,不消片刻的时间,清风堂就成了火海。 堂子不少弟子纷纷赶来,与侍卫和黑衣人厮杀着。 刀光剑影,叫喊声划过天际。 林慕泽丢开起了火的长纱,抽出长剑凌空跃起,清风堂迟早是会毁了,宁可玉碎不为瓦全。 他情愿是用火烧了用水淹了,也不要落到君天奇的手中。 黑衣人不知在什么时候跳上了屋顶,尽情的朝厅堂发射弓箭。 “小心!”弓箭朝着林慕泽的后背而来,就在那刻,血洛跳了出来替他挡下了那一箭。 烈火焚心,疼痛的摔落在地上,血洛握紧肩膀上的弓箭,用力一折,“你难道就不要这里了吗?”冷汗顺着脸庞流了下来。 林慕泽解决掉手边的黑衣人,转过身就见血洛为自己而受伤,连忙迎了上去封住了她的穴道,“别动,我先帮你止血。” 血洛推开他冰冷的手,稍倔强的说道,“我没事,这点伤我还是能应付的。”摸索的从怀中掏出一瓶药粉来在伤口处撒了点。 林慕泽见血洛的眉毛和眼睛都拧到了一块儿,可以想象她有多痛苦。 有更多的黑衣人从门外涌了进来,洛亦寒见状连忙跑到林慕泽他们的身前,紧拉着他们往后院退去,“快走!云庄离这里不远,先去那里躲一躲。” “等等,姐姐的东西还没带走,我不能让着无情的大火吞噬了它,我去去就来。”血洛挣开林慕泽的手臂就往左边厢房跑去,那是对司颜若很重要的一个东西。 她不想留不住她的人,连这些东西都失去。 密密麻麻的黑衣人逐渐向他们逼近,林慕泽推开洛亦寒的身子,“带弟子们先走,我去找她…不要为了我们而让更多的弟子牺牲。” 洛亦寒沉思一会儿带着弟子们就离开了,林慕泽一脚踹向旁边的木柱,正好断了他们的回头路。 躲过黑衣人的林慕泽到处寻找着血洛,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血洛抱着琴泪穿梭在茫茫火海中,林慕泽总是与她失之交臂,也许只是那不经意的一瞥,也只是那心血来潮的折返,导致了他寻觅不到她的踪影。 血洛回到方才的地方,见去路已断只好从正门出去。 无数的侍卫和黑衣人在那里等候着,狰狞的面目在火光中更为猥琐。 肩膀上还残留着那半只箭,血洛自知是无法与他们抗衡的,就跑回了后花园打算翻墙出去。 “血洛,你在哪里啊?” 她倒地的那刻,清风堂正好传来一声呼喊。 拖着疲惫的身子,血洛一步步朝着云庄而去,再不回去他们就要担心了,她也不能倒在外面,谁知道这里会不会有人埋伏着。 林慕泽寻找了好久也同黑衣人打斗了几番,始终没有找到血洛的身影想起方才她说的那句话,她是不是先回去了呢?这么长时间了若还是在这里怎么可能会找不到呢。 解决掉手边的一个黑衣人,林慕泽也不恋战赶紧抽身离开。 一排排的血脚印,一股股的鲜血从肩头喷涌出来,血洛使劲抱住琴泪,她不能松懈更不能就此倒下。 第七卷、鬼主意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拿出药来赶紧给自己喂下,用内力封住了肩上的穴道,琴泪便直直的滑过她的臂弯,‘嘭’的一声就摔落在地上。 君天奇掀起窗帘,看到那染红半边天空的红光微微笑着,伸手在敲了敲车板,示意车夫去清风堂。 “只有这样朕才会开心。”他的目光始终落在那红光处,不曾抽离丝毫。 马车在行至不远便骤然停止,君天奇不满的掀起车帘,问道,“出了什么事?为什么停车?” “回皇上,有人昏倒在路边了。”车夫恭顺的说完之后,便跳下车扶起地上的血洛。 君天奇好奇的将身子探出一半,见到血洛伤成那个样子,便让车夫将她抱上马车,还不忘将琴泪一块儿带走。 血洛躺在马车的一侧,君天奇则是漠不关心的继续瞭望着清风堂。 终于,马车慢悠悠的停止下来,君天奇在车夫的搀扶下缓缓的下了车,黑衣人见主子来了纷纷迎了上去, “皇上,一切都已经办妥。”让出身后的那条路,黑衣人笑着说道。 君天奇满意的点了点头,仰长脖子大笑了几声,“有没有抓到他们人?” 说道这里,黑衣人的脸色变了变,吞吞吐吐,“让他们给逃了。” “废物。”君天奇举起金拐杖对着黑衣人就是一下,连续几下之后他有些乏了,“还不追,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黑衣人抱拳道,带着数十个黑衣人撤离了清风堂。 君天奇踢了踢脚边那块牌匾,满意的踏在上面,展开双臂大悦,“朕就是天下…” 这场火在黎明破晓前就已然停止,望着那片废墟,不少路人津津乐道,谁也不清楚到底是得罪了谁会落到这个下场。 林慕泽和洛亦寒藏在人群中央,见到牌匾被一分为二,但又不敢走上前去,只能躲着摇头叹息。 “你找到血洛了没有?”洛亦寒在云庄等了大半天都不见血洛回来,还以为是林慕泽找到她了。 就在林慕泽回来的时候还是没有见到血洛的身影,他们这才慌了起来。 她受了伤能去哪里了呢?他们不排除被捉到的可能,若是她落在了君天奇的手中,后果不堪设想啊。 “能找的地方都去找了,就是没看到她人,你说她会去哪里呢?”林慕泽也很是担忧,到最后他还是没能保护好她,不但让她受了伤还弄丢了她。 洛亦寒侧过头若有所思,“受了伤就要找个地方医治,她会不会去医馆了”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那个地方君天奇是不知道的,林慕泽沉思一会儿就往医馆走去,希望她真的会出现在那里。 事与愿违,林慕泽和洛亦寒赶到那里的时候,怎么也没有看到她的人影。倒是见到了不该见的人。 水半和水夏刚服侍好琴歌,出来就看到两个陌生人,不怀好意的走了上去,“你们是什么人?” 林慕泽见过这两个小妮子,就不再客气了,“占了我的地盘还在这里问我们是谁?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来当家了?” “是你。”水半想起来了,那日带琴歌来医伤的时候,这个人也在这里。 “怎么?他的伤好了就想赖着不走了吗?”林慕泽走上前去。 洛亦寒听的一头雾水,“慕泽,她们是谁啊?看起来不是省油的灯啊。” 林慕泽一摊手,“血洛上次看病的那个男子,这两位应该是他的手下吧。的确是有点麻烦啊。”苦笑了几声,还真的不省油的灯啊。 水半和水夏相视一眼就不再说话退了下去。 前些日子她们回客栈的时候,在半途中看到下山寻找他们的柔雪和三玄时,纷纷都吓破了胆。琴歌带着他们就躲到这里来了。 住了这些日子都不见有人回来,也就放心的住了下来,只是今日他们回来了,水半和水夏也没了主意。 要是让他们给找到了,她们的命怕是要喂毒物去了。 回到琴歌的屋中,他正好还没有休憩,水半担忧的说道,“主子,他们回来了,我们要怎么办才好啊?” 琴歌疑惑的看向水半,“谁?” “这家医馆的主人。”水半听林慕泽那口气便猜测他的身份。 “是她吗?”琴歌知道这家医馆是司颜若的,还以为是她回来了便站起身来往门外走去,“要不是她,我也不会躺了好几个月。” 水半和水夏听琴歌这么说,赶快跟了出去。原来就是那个两个人伤了主子,她们不能就这样饶了他们。 琴歌出去后见到林慕泽和洛亦寒起初也是诧异了好一会儿,随即浅笑着说道,“我当是什么人,原来是你们啊。” “看样子你的伤都好了。”林慕泽说道。 “多亏那位女神医了,你们今日来是为了什么事?”琴歌反客为主。 水半和水夏一现身就冲了过去,拔出长剑对准林慕泽和洛亦寒刺了过去。 琴歌绕开身,左手抓住水夏,右手抓住水半,大声呵斥道,“你们发什么疯!” “主子,我们要为你报那一箭之仇,凡是伤害主子的人,我们都不会轻饶的。”水半推开琴歌的手就冲了过去。 林慕泽灵敏的躲开她的剑,左手轻轻一推就将水半的身子推出几丈之外,“你们是不是搞错对象了,我们什么时候伤害他了。”郁闷的说道。 洛亦寒也异常的郁闷,见到水夏过来索性就一掌将她打昏了,“真是不可理喻。” 琴歌凌空一跃飞到水夏的面前,从她手中夺下长剑往地上重重丢去,“住手,伤害我的不是他们。”看了看林慕泽和洛亦寒,自知不解释清楚是很解开这个局面的,“伤害我的是他们的主子。” 这回轮到林慕泽和洛亦寒面面相觑了,司颜若什么时候伤害过他了?在他们的印象中,司颜若从未伤害过任何人啊,如果有那也只有身在天牢的寒茹了。 琴歌苦笑的撇了撇嘴,“那都是我咎由自取的,对了,你们今天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还有这里好像空置了很久,发生什么事情了?” “她已经死了。”林慕泽悲伤的说道,“所有的一切都毁了。” 琴歌全身一震,脑子嗡嗡作响,才几日不见怎么变换如此之大呢,在他的印象中仿佛昨日才和她见过面。 “她死了?怎么死的?好端端的怎么会死?”琴歌不愿相信,不,应该说是怎么也不敢相信吧。 林慕泽沉重的点了点头,在这里这么长时间也没见血洛的身影,便没了继续和琴歌交流的情绪,三言两语打发了几句就和洛亦寒离开了医馆。 茫茫人海上哪儿去找血洛啊,想起前几日同她之间的争吵,林慕泽有想过她是不是逃走了,因为自己而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 “实在找不到就去邙山看看吧,或许她回那里了。”洛亦寒说道。 林慕泽摇了摇头,她不会回去的,她若存心想要逃避就不会去那里,那个地方实在是太显眼了。 “我们回去吧,弟子们也都受了伤,该回去给他们看看了。” 随便找了家医馆买了些金疮药就回云庄了,在回去的时候还特意的留意了下身边有没有可疑的人物。 才过多少日子,君天奇又带回一个女子回宫,这让宫人很是惊奇,这皇上是不是有这癖好啊,专门将受伤的女子带回宫然后医治好再给弄死。 这回君天奇将血洛安排在西宫中,御医们起先也是提心吊胆的,但见君天奇没有发话更没有下令要在几日之内医治好,纷纷放下了心头大石。 “皇上这都是怎么了,隔三岔五带个人过来叫咱们医治,是不是在考验我们的能力啊?”御医发着牢骚。 刚跨门进来的御医赶紧捂住了他的嘴巴,谨慎道,“君心叵测,咱们少在这里议论,当心隔墙有耳。”指了指门外那些候着的宫人。 众人一致点头称是。 君天奇把玩着那把古琴,上面斑驳的血迹让他收回了双手,“是天意不成?” 他对这把琴有着些许的印象,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跟这个差不多的,似乎年代悠久了。 血洛的伤势还算轻,拔出上面的箭用白布收好就让宫人呈递了上去,幸好及时止住了鲜血不让小命非得进了阎王殿不可。 正当君天奇出神之际,宫人将托盘递到施海面前,俯身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施海听完之后神色大变,拿起箭头仔细的看了看,不敢做过多的犹豫赶紧的向君天奇禀告。 递过手中的箭,君天奇一摸就摸到了烙在箭头的印记,那是黑衣卫队专用的弓箭,每支箭上都烙着相同的‘阎’字。 “皇上要如何处置她?”施海不解的问道。 “哼,朕自有办法,她是个很好的帮手,朕要她后悔莫及。”君天奇摔袖就走。 双眸紧紧的眯合着,箭头被他攥在手心中,这果真是天意。 从容的站起身就朝着西宫走去,吩咐施海带上了数十个侍卫一同前往。 送上门来的他从来不会拒绝,他确信她将会是个很好的帮手。 第七卷、下山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就在踏入西宫的前一步,君天奇又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 既能让他顺利的铲除清风堂的余孽,又能更好的打击到林慕泽和洛亦寒。 想到这里不由得诡笑了几声,双手往后一挥,遣退了侍卫队。 “去将御医叫到这里来。”君天奇起身折返,走到离西宫尚有一段距离处吩咐施海道。 御医惶恐,不知道这个时候召他前来所谓何事,一见到君天奇连忙禀报血洛目前的身体状态,“参见皇上,那位姑娘的伤已经包扎好,不消片刻就能醒过来。” 君天奇好笑着望着地上的御医,自己什么都没有问他倒是先说了,喉结动了动,“朕问你可有蛊惑人心的东西,朕要你替朕在那个女子身上下这种蛊毒。”开门见山也不做过多的掩饰。 什么?御医当场就懵了,他是救人性命的,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东西,在地上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皇上,这种东西宫中怎会有,江湖术士的玩意自古以来是宫中的大忌啊。” 这么多年,他还真是第一次看到皇帝要用这种东西。 君天奇思索再三,就让御医起身,“既然如此,朕就要你让那个女子继续昏迷,直到朕找到蛊毒为止,要是让她醒了,朕绝不轻饶。”说完就离开了。 御医再三叩拜,君心越来越难测了。 上一个呢是无论如何都要她醒过来,这个呢死无论如何都要她不要醒来。 这都叫怎么一回事啊。 回到御书房君天奇就下命让黑衣卫队暗中寻找这种蛊毒,一经发现便立马回宫禀告。 远在翠竹峰的司颜若为了即墨的事操了不少心血,他心中千千结,司颜若和君天懿不知道要如何去化解他的苦闷。 即墨整日躲在石洞之中,不想走出半分。 自从他找到那个答案之后,他再也没提及回代国的事情,更没有告诉君天懿更多的事情。 司颜若一如既往的做好饭菜放在菜篮子中,正要给即墨送去的时候,君天懿主动出现在她的面前,从她的手中拿过篮子,“今天就让我去送吧,你还有你的事要做。” 看向她身后凌乱的一大堆衣服,君天懿说道。 司颜若笑了笑,放心的交给了他,转身从地上抱起那堆衣服就走下了山。 翠竹峰上唯独少了个能洗衣的地方,每次都是在衣服多的不能再多时候,司颜若就会下山一趟。 冬天的气息在逐渐的远离,经过寒冬的凛冽,树梢上的梅花开的更为灿烂,也不知晓还能坚持多久。 每年开春,邙山会迎来些许到这里采取药材的百姓。今年似乎特别多。 司颜若刚走过那座小桥就遇上了三三两两的百姓,他们手中拿着镰刀肩上背着竹篓,到处寻找着奇珍异宝。 她不敢做声低着头就要离开。 经过她身旁的几个百姓议论起来了,“大家都听说了吧,前些日子清风堂起火了,一把火烧的什么都没有了。也不知道是得罪那个权贵了,落得如此下场。” “可不是吗,这九皇子也死了这些日子,再遇上这种事,还真的是什么都没留下,哎…京城啊是越来越乱了。” 百姓匆匆走过,拉了拉肩上的竹篓。 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住,抓住木盆边缘的十指不住的颤抖着。 眸中似乎在隐忍着什么,司颜若不敢相信方才的那段对话,清风堂被烧了?一把火什么都没有留下吗? 那林慕泽、洛亦寒和血洛呢?他们三个人怎么了? 半眯起双眼,手指稍稍的松开,整个木盆便掉落在地上,她飞快的提起裙摆就往翠竹峰跑去。 冲过之前那两个人百姓的身旁时还撞了他们一下,差点就倒在了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连忙低头道歉,话语还未落定人就跑开了。 百姓只能自认倒霉,,拍了拍衣袖上的晦气。 一路飞奔的司颜若几乎泪雨俱下,要怎么办,她上演了这出戏却颠覆了清风堂。 她对不起君天懿,对不起他的娘亲,她辛辛苦苦建立的一切顷刻间就覆灭了。 脚边的野草划破了她的衣裙,道路旁的荆棘也稍稍割破了她的手背,她不知道要怎么走了,舍弃了大道选择小径上山。 来到石洞的时候,即墨刚吃好饭,君天懿将用过的碗筷收进菜篮子中,静坐在他的对面,想和他谈谈心。 司颜若闯进来的时候,君天懿诧异的回过身去,“你这是怎么了?” 脸上泪迹分明,红肿的双眼宛如核桃般大小,君天懿见她哭,更是一头雾水,连忙走了过去。 “有人欺负你了?”从未见她哭的这么伤心,好像是丢了什么心爱的宝贝。 司颜若一头扎进君天懿的胸中,“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一个劲的道歉着,她也顾不上君天懿是否恢复记忆,是否想起一切来。 即墨黯淡的双眸逐渐有了些许的色彩。 君天懿推开她的身子,掏出怀中的巾帕擦了擦她模糊的双眸,“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 “清风堂毁了,我对不起,我答应过你要好好守住的,可现在它什么都不是了…”整个人索性就跪倒在君天懿的面前,她错了,她错的太自私,错的太离谱。 君天奇本来就是恶魔,她诈死她离开她逃避,只会点起他的怒火,让他果断的解决了清风堂。 君天懿郁闷的望着司颜若,扶住她的身子,“你到底在说什么啊?为什么我都听不懂呢?” 司颜若痛苦的闭上双眸,她宁愿他冲上来责怪自己,也不想听到这事不关己的话语。 双眉紧拧着,高高的蹙起。 即墨动了动手指,慢慢的从床上走了下来,很久没有下床走路了,竟有些不习惯起来。 要是没有手边这张石桌,也许现在他就摔倒在地上了。 司颜若不敢面对君天懿,只要一看到他的面庞,她就仿佛堕入无尽的深海之中。 “你说清风堂毁了?那血洛要怎么办。”一个趔趄即墨冲了上来问道。 “他们至今下落不明,都是我的错,我一味的逃避,我以为他恨的是我,我以为只要我死了他就会收手。”司颜若望着即墨痛苦纠结的喊道。 站在一侧的君天懿更是不明白,他看到他们两个都这么的激动,想上去说上几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好久过后,冰冷的空气拂干了司颜若脸上的泪水,同时也抚平了即墨心中的起伏。 君天懿缓缓蹲下身去将手同时搭在他们的肩膀之上,“既然如此,我们下山吧。该弄清楚的总是要理明白的,不是吗?” 司颜若眨了眨长翘的睫毛,宛如只只雨中黑蝶扑朔着翅膀。 “好,我们下山。”她终于想离开这里了,她想找君天奇报仇,他毁了她的一切不说竟然还敢毁了清风堂。 这份仇恨就算死也无法忘却。 用了几日的时间来调整即墨早前荒废的身子,直到确定他没有事了才敢离开邙山。 即墨走之前带走了很多药草,谁也不知道他要这个做什么,只是听他说有很大的帮助。 临走前,他最后望了邙山一眼。 那天他独自在邙山行走时,他去了玄爷爷的坟墓,一直陪伴在他坟前说了很多话,他不知道他是否能听到,只是想告诉他,他很好还有血洛也很好。 回去的时候若不是那条冻伤了的小蛇,他或许会就此离开,直到死也不会发现他这辈子最大的秘密。 玄爷爷的坟墓在一个山口前,而那条蛇就像是守灵者,它牵引着即墨一步步走进了洞口中。 一个木鱼,一个蒲团,还有玄爷爷生前最为信奉的菩萨木塑。 蒙积上了厚厚的灰尘,好似几年都没有人来过这里。 小蛇盘在蒲团旁,不时的吐着口中的信子。 即墨也趁着这个空暇打量着这个山洞,不小心被脚边的蒲团绊倒,即墨神一慌伸手就向木塑抓去,结果可想而知。 菩萨木塑掉落在地上,万幸的是没有摔坏,即墨赶紧向菩萨叩首请罪,抬起眼眸的瞬间,他看到木塑身后竟然有这一道小小的机关。 轻轻一按,木塑中居然是半空心的,他疑惑的取出其中的几本书卷来,更是不解的翻阅了起来。 原来他和血洛并不是无父无母的孩子,他们的身世全数记载在里面了。 蓝色眼眸,旷谷悠山,倒也有了个解释。 那并非是向代国君王口中所说的那般是来自遗传,而是一种罕见的蛊毒,从他出生那刻就种在了他的身上。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慌忙的将书卷全数带回了自己的山洞,他想好好的研究一下。 玄爷爷,他和血洛从小尊敬有加的老者,究竟还有什么是瞒着他们的,那些连死都无法说出口的秘密,到底有多震撼。 司颜若和君天懿见即墨出神,伸手推了推他的手臂,“即墨,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有点感慨罢了。”侧过头来,即墨淡淡的说道。 司颜若笑着离开,从袖中取出那蒙面的白纱,她一定要让君天奇吓一跳,最好是把他吓死,一了百了。 第七卷、做我的女人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民间到处有流传着君天奇在找绝世毒药,但谁也不知道是怎样的毒药才算得上绝世的。 住在客栈中的三玄从婢女口中得知这个消息,很是兴奋,派人到皇榜处接下了榜文。 柔雪不解,她们是来找琴歌的,又怎么能跟朝廷扯上关系呢,就在三玄一心一意准备绝世毒药的时候,她开口了,“不找琴歌了吗?难道就这么想重出江湖了?” 三玄没有理会柔雪的话,一把拉过她的手掀起她的袖子,锋利的刀子轻轻一划。 柔雪倒吸几口气,看着自己手背上那密密麻麻的小孔还有红如黑色的鲜血缓缓的流入小瓶中,更是诧异。 她是要用人血来入药吗?连忙推开她的手,也顾不得她是她的主子,只是不想让她害了更多无辜的人。 “你要做什么,你想害谁?害了我还不够吗?是琴歌吗?是不是他?”紧张的攥着三玄的手臂问道。 三玄冷笑着收起药瓶,重重的推开柔雪的身子,对准她的面颊就是一巴掌,“放肆,这些日子你倒是越来越没了规矩,怎么没有那些毒物来讨你欢心,可是寂寞难耐了?” 柔雪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更清楚那欢心指的是什么,或许在三玄眼中那是微不足道,但对柔雪而言,却是关乎一辈子的大事,那是她永远的屈辱。 “我绝对不会让你伤害琴歌的,你应该要清楚,就算死我也会阻止你的。”这样的话反反复复说了不知道多少次,三玄锋利的双眸死盯着柔雪。 嘴角微微扬起,轻甩过长袖用力捏着她的脖颈,孤傲无情的念道,“死?你想用死来威胁我,柔雪,你太嫩了,这个世界并不是用死来成全的。” 话音刚落,三玄就离开了。 若是什么都能用死来成全,她就不会孤寂了这二十年的韶光。 殊不知这些年是她这辈子最璀璨的光阴,却因为一场误会而彻底的毁灭了。 她的恨从未消失,而她也从未忘记过那个女人,毁了她这一辈子的女人。 君天奇在暗室中听到黑衣人禀告说是有人揭榜,开心不已,赶紧要他们将人带上来,他等的太久了,再这样下去,时机可就要错过了。 三玄带了几名婢女一块儿进宫了,柔雪没有去,三玄不想让她坏了自己的大事。 君天奇在侧殿接待了他们,看到是群女流之辈不然有些丧气,“快快请坐。” “谢皇上。”三玄从跨进这个宫殿门槛时就察觉出君天奇的疑惑,笑着吩咐婢女呈递上她的蛊毒,这样的蛊毒她一天就能弄个十几个来。 “不知皇上要的是何种蛊毒,老身研制毒药长达二十余年,皇上若有需要尽管吩咐,老身定当在所不辞。”三玄恭顺的作了个揖。 君天奇诡笑了几声,离开长椅走了下来,手指轻抚着拇指上的碧玉扳指,笑着走进三玄的身前,“既然是蛊毒,那么朕要的就是能蛊惑人心,唯朕是从的毒药。不知老妇人可有这种毒药?”话音刚落,他脸上的笑容便戛然消失,定定的审视着座位上的三玄。 三玄也随着君天奇走过来而站了起来,走到施海面前,从他手中托盘中数十个药瓶中将最左边的瓶子捏在手心中,又从最右边拿了个瓶子一块儿呈递到君天奇的面前。 “把这两种药放在一起服用下去就能得到皇上想要的蛊毒,只是这时间尚短,还请皇上谅解。” 君天奇冷哼声拿过那两个药瓶,要不是他急着用也不会就此罢休。 “老夫人既然有这种本事,不如就好好的替朕研究下时间更长的蛊毒吧,你该知道,朕不会想要会给朕带来任何麻烦的毒药。” 甩过绣有飞龙明黄色的长袖,君天奇对着施海一摆手就示意他上来带她们下去。 “千两黄金待夫人药到成功之际,朕会亲自奉上。” 三玄抿着唇点了点头,钱只是身外之物,她若是在乎那几个铜板,她也就不会归隐山林这些年。 君天奇带着那两瓶毒药匆忙的赶回西宫,方才御医派人来禀告,说血洛的身子经不起如此折腾了,再不醒来随时有可能会一觉不起。 “皇上…”所有人齐齐拜倒在君天奇的面前。 “你们都退下去吧…”君天奇屏退所有人,走到血洛的床榻旁,见到她那如白纸般苍白的面颊,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不免笑了笑。 打开药瓶的药塞,药味顿时弥漫在房间的上空。 君天奇没有犹豫,一手托起血洛的脖颈,拿起药瓶就往她的口中灌去。 药水顺着血洛的嘴角往下渗去,血洛难受的蹙了蹙双眉,偶尔咳嗽了几声。 一瓶见底,拿起另一瓶药瓶正要灌去时,血洛突然睁开了双眸,“放开我…咳咳咳…”紧捂着脖子,异常难受。 君天奇也只是停顿了一小会儿,见她又死死的昏睡过去,赶紧上去喂下第二瓶药水,就等她醒过来看看效果如何。 太阳慢慢的往西边挪去,君天奇已在她床榻旁坐了几个时辰,还剩下的那点耐心也即将磨光。 就在太阳即将消失的时候,天空突然飘起了白雪,三三两两的打落在干枯的树梢上。风似乎有点凛冽,挂在人的面上有点疼痛。 血洛缓缓的睁开双眸,空洞无神的望着天花板。 君天奇动了动僵硬的肩膀,见她醒过来连忙站起身来,试探的问道,“你醒了?” 你醒了?这句话在血洛的脑海中不断放大,她眨了眨眼睛,侧过头看向身旁的君天奇,呆呆的点了点头。 “是。”没有任何的语气,很是僵硬。 那双乌黑色的双瞳在她醒来不久后逐渐化为灰白色,没有一丝的情绪。她冷冷的掀开身上的被子,站起身来面向君天奇。 左侧肩膀上的伤口也一同暴露在空气之中,衣衫的不整没有牵动她任何的变化,微微露出那片令人遐想万千的白皙。 “我是谁?”沉默良久,血洛面无表情的问想自己身前的君天奇。 她发丝凌乱,少许粘在面颊上,君天奇托着金拐杖走进血洛的身前,一手托起她的下颔,“你是我的女人,关于这个你一定要放在心上。”就算说的是这种话语,可君天奇的眼眸依旧没有丝毫的柔情。 血洛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她是他的女人,所以一切都要听他的。 君天奇泯然一笑,伸手替她拨开脸上的发丝,在她的面颊上轻轻一吻。 “你先好好休息,其余的事我们稍后再谈,好吗?” 血洛快速的眨了眨双眼,在他亲吻过的地方覆上自己的手,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好奇怪。 在转身离开的那刻,君天奇从袖中掏出一块整洁的手帕擦了擦自己的双唇,冷笑着离开。 这是最完美的一盘计划,他不容有任何的闪失。 晚膳时,施海按照惯例上来询问君天奇要去何处就寝用膳,知道会是同一个答案,但他还是依旧如此。 君天奇正好从暗室出来,想起方才同血洛说的话,便让施海拿来一道圣旨,特意用加了深色朱砂的毛笔写了几句话。 这是用来应付血洛的,既然是做戏,就要做全了。 施海惊讶的看着君天奇,直至他将圣旨拿给来,他还是不解,“皇上……?” 这道圣旨究竟是什么意思,他怎么会立那个女子为妃呢,而且还是皇贵妃,到底是动了情还是… 攥着圣旨的手有些微微颤抖,施海倒吸一口气,跪在地上恭喜君天奇,“恭喜皇上…”虽然知道这只是一种敷衍。 君天奇放下手中的笔,擦了擦沾上朱砂的手腕,“传膳吧,别让朕的贵妃饿坏了。” 施海维诺的应了声就告退了。 西宫,是血洛居住的宫殿,以往这里从来都是那些被冷落的妃子居住的地方,可如今却成了皇贵妃的寝宫,这让宫中甚多宫人费解。 没有爱却成了他的女人,没有任何仪式却成了皇贵妃。与着西宫的命运同时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君天奇再见血洛的时候,她还是穿着方才的那件衣衫,伸手叫过身后的施海,略带呵斥的口气问道,“你们是怎么伺候娘娘的,还不赶快带娘娘去换件衣裳。” 既然做了他的女人,那么他就会给她全世界最好的东西。 虽然他根本就不爱她。 膳食很快就上来了,君天奇命令分膳的宫女夹了点菜进自己的盘中,正要动筷子的时候,血洛在施海的搀扶下缓缓的走了进来。 经过一番精心打扮的她,与着之前有着天壤之别。红粉色恰到好处的衬托着她那姣好的面容,举足之间全然不见她刚醒来时的羞涩模样。 君天奇站起身来一摇一摆的走进血洛的面前,伸手搭上她的肩膀,“饿了吧,快来吃点东西吧。” “恩。”血洛点了点头就坐在君天奇的身旁。 只顾着吃碗中的白米饭,丝毫没有理会那些精心烹调的可口膳食。 然而君天奇也没有过多的询问,知道她有伤在身关心了几句就离开了。 血洛失望的站在偌大的宫殿之中,所有的宫人一瞬间全数退下。 第七卷、鬼影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那些药只维持了几天,君天奇还来不及问三玄拿更多的蛊毒时,血洛就发生了变化。 她见过君天奇,对这个伤害司颜若毁了清风堂的人‘刻骨铭心’,或许化成了灰也能认出来。 那日在君天奇走入西宫的时候,血洛起初还不知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只是觉得这些日子她过得很是混沌,冥冥之中自己好像做了很久的梦,在梦中她看到有个人影不时的徘徊着。 “娘娘,皇上来了。”施海对着血洛微微躬身,提醒她出去接驾。 “皇上?君天奇?”她不解的问向面前的施海,眼眸中尽是疑惑。 施海笑着,很显然他没有听到血洛后半句话,宫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施海也顾不上血洛是否会出去接驾,连忙闪人出去。 在他眼中她只不过是个戏码,但在后宫就算是个戏子,他也必须将戏演到底,更何况那道上了玉玺的圣旨。 血洛站起身来,打量着自己身上这套华丽的宫服,她听的很清楚,方才施海称自己‘娘娘’。 她还没来得及想更多,君天奇在施海的搀扶下走进了西宫,一见到依旧发呆的血洛,君天奇笑着走进她的身前,“谁惹你生气了,告诉朕朕替你出气。”说着就将手搭在她的肩处。 血洛见状连忙躲开身去,灵机一动从发髻上将发簪拔了下来紧握在手中,“你要做什么…” 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不见,君天奇半眯起双眸开始打量这个不同往日的血洛,这才想起三玄当日说过的那些话,这药是有期限的。 于是,他便更专心的查找血洛的异样,渐渐地他也就明白了。 挥手交过施海,让他去请三玄进宫。这么些日子了,他不信她到现在都还没有炼制好那刻蛊毒。 “你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吗?”收起那套客套的话语,君天奇挺直了胸膛冷冷的问向血洛。 好笑,真是天大的笑话,救命恩人?血洛大笑了几声,手中的发簪更是逼近了君天奇几分,“恩人?你少妄想,你双手沾满了鲜血,你还好意思说你是我的恩人,你别忘了这伤就是拜你所赐。” 锋利的目光死盯着血洛的每一寸肌肤,好似要活生生的将她剥落。 退到最里面的角落处,血洛惊慌的摸索着手边上的东西,见到在屏风后处一柄较短的宝剑,连忙闪身上去一把握在手心中。 “杀不了你,便成仁。”她无法忘却清风堂着火时的情景,多少人因为他而没了家,多少人因为他而丢了性命,又有多少人因为他而背负了满身的罪孽。 她的愤怒升到了极致,她恨君天奇。一早她就下了这个决心,倘若哪天她要是遇上了君天奇,定要血染三尺。 君天奇的左脚很是不方便,向后退去时差点就摔倒在地上,幸好那柄拐杖,不然他是真的要死在血洛的刀剑之下。 剑锋散发着寒冷的清光,映衬着血洛满脸的愤慨,眸中寒光一闪,她起身上来刺向君天奇。 他不慌不忙躲了她几剑之后就不想再和她绕圈圈,手中的金拐杖机关移动,还为了得及眨眼,手中就多了一柄长剑。 这把剑不是用来杀血洛的,君天奇对着门窗用力一扔。片刻过后,黑衣人闪身进入宫殿。 将血洛围个水泄不通,十八般武器更是让她不敢轻举妄动。 回宫禀告的施海在西宫外捡到君天奇的拐杖,心知是发生了什么事,赶紧加快了脚步。 “皇上…”关切的急喊道。 君天奇在黑衣人的保护中退了出来,他挂在嘴角的笑容宣告着血洛的失败。 施海见君天奇没有受伤,连忙以自己的身躯替他挡住了血洛的视线,将怀中的锦盒交到君天奇的手中,“老夫人没有来,只是交代奴才将这个交给皇上,说是皇上当日要求的蛊毒。” 散发着光彩,君天奇满意的打开看了眼,就让施海走上去要黑衣人生擒血洛。 寡不敌众,血洛最终还是被黑衣人制服了,压着她走到君天奇的面前,用力踹了她一脚,身子就重重的跪倒在地上。 满脸的不服,“不成功便成仁,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扭过头去不看君天奇一眼。 “哈哈哈……好个悉听尊便。”君天奇鼓起掌蹲在血洛面前,掐紧她的脖颈,“朕不让你也不会让你活,会让你生不如死。” 掏出锦盒中的药丸塞进血洛的口中,施海递上一杯茶,胡乱的倒进她的口中。 “咳咳咳……”血洛不住的咳嗽着,她想要将药吐出来,可惜都被君天奇阻止了。 药效很慢,直到日落时分血洛在逐渐的进入昏睡状态中,说着呓语。 “你们几个留在这里,有什么情况立马回报。”施海指定几个侍卫留守,就陪着君天奇回去了。 这绝世的蛊毒不知药效如何,他要的是免费的杀人工具。 若洛亦寒和林慕泽看到血洛这副样子一定会大吃一惊的,她手中的剑也不再是吃素的了。 三玄研制的这种蛊毒名为‘红颜殇’凡是服用过此种蛊毒的人,不分老少只会听命于一人。 月内若是没有服用小分量的解药,脸上便会慢慢的溃烂直至遍及全身,在痛苦中死去。 只是三玄没有将这个告诉君天奇,她也不想说。 “她怎么了?”御书房中,君天奇问向一旁的施海。 “回皇上,还是在昏睡状态中。”刚才派去的宫人才刚来回报过,这么久了怎么都没反应,是不是自杀身亡了呢。 君天奇没有再说话,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施海,就在宣纸上奋笔疾书起来。 过了良久,君天奇打了个哈欠就让施海退了下去。 红烛尽情的燃烧着,几个宫女进来替君天奇换下繁冗的衣裳,打开被褥的一角。 “请皇上安寝。”收拾好一切低着头就退了出去。 关上房门的那瞬间,挤入屋内的寒风将屏风上的衣衫吹落在地上。君天奇没有发觉掀开被褥就准备睡觉。 辗转反侧,他都无法入眠,自从司颜若在乾宫死去后,他都睡的极不安稳,总是觉得有人在暗中看着他,随时会向他下手。 风呼啸而过,吹动在窗户上隐隐作响。 月光从窗台上倾泻而过,银灰色的光芒洒满一地。 君天奇正要转身之际,突然有个黑色人影快色的穿离,一闪即逝。 “是谁?是谁在那儿装神弄鬼。”一个反弹,他坐起身来大声呼喊着。 惊动了门外守夜的宫人,原以为是有刺客来行刺,进来发现只是君天奇的疑心。 “奴才在门外并未见到什么可疑之人,还请皇上放心。” 君天奇也觉得是自己太多心,寥寥的打发了他们。 正当他重新躺下去的时候,那个黑影再次出现在窗外,这回它还停留了一段时间,故意要让君天奇发现,却又在他发现后离开。 “来人,都给朕进来!”君天奇有点冒火,怎么?这皇宫什么时候开始闹鬼了。 一脚跨下床去拔出挂在旁边的宝剑紧紧地握在手心之中,瘸着腿走到窗台边奋力刺了几下。 镂空、寒风还有那拨动的声响,君天奇的涌上发顶的热气也被冲散了不少。 宫人进来还是一无所获,更是诧异的离开了。 皇宫中的另个角落中,身着白色衣衫的司颜若则是冷笑着,她就是要他寝食难安。 “君天奇,你既然连死都不怕,不如就尝尝这死不如死的滋味吧。” 重新蒙上面纱凌空一跃就出了皇宫高墙,今日就这么多,以后还有更多的好戏,她保证不会让君天奇感到寂寞。 “你说什么,血洛不见了?”顺王府中,云倾惊讶的说道。 小鱼在旁连忙提醒着云倾要注意自己的形象,很显然到访的林慕泽和洛亦寒都被她吓坏了。 云倾意识到自己的确是太大声了,连忙清了清嗓子,压低了声音重复着问道,“血洛她好好的怎么会不见呢,是不是你把她气走了?一定是你吧。” 每次血洛的离开或多或少都是因为林慕泽的关系,那令人头疼的一对,总是喜欢藏着遮着掩着,殊不知急坏了多少旁观者啊。 这次估计也应该是林慕泽气走了血洛吧,他还好意思来顺王府向自己讨人。 云倾双手插在腰上,理直气壮的问道,“林慕泽,你又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了,老实交代,坦白从宽!”纤细的手指隔空横悬着。 林慕泽苦笑了几声,真是天大的冤枉,瞥了云倾几眼,无奈的晃晃手,“她是真的不见了,那日清风堂烧毁的时候,她也不知去向了。” 云倾一直躲在顺王府中,根本不知道清风堂起火的事情,这回听林慕泽一说更是惊讶的咆哮道。 “清风堂被烧了?谁干的,灭了他。”五指收拢对着空气割去。 “你还真的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啊,这个世上还有谁敢放火烧了清风堂,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吧。”洛亦寒见云倾这样,走上来打落她的手。 第七卷、死士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云倾尴尬的收回手,连忙笑笑圆场。 “你们都找遍了吗?我一直都在府中真的没有看到她来找我啊。” 林慕泽和洛亦寒又失望了,到底她上哪里去了,莫非真的是纵身火海了吗? 呸呸呸,这个念头才冒出一个小尖角来就被他们的口水给淹没了。 “她会不会去别的地方,既然你们都找遍了所有她会去的地方,不如就抱着试试的心态去别的地方找找吧。”云倾深思之后这才说道。 她有时候赌气时也会跑到别的地方,因为熟悉,因为了解,她每次都会去不同的地方,让所有人都找不到她,直到她饿了累了才会乖乖的回去。 这次血洛也说不定是这样想的。 洛亦寒一早就有说过她也许会回邙山,只是林慕泽太过于肯定,迟迟不肯去那里看看,这才浪费了几日的时光。 “话说的有理,慕泽我们总是这样漫无目的的寻找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你可别忘了,在外面有多少人想要我们的项上人头啊。”洛亦寒轻搭在林慕泽的肩膀之上,希望他能早日想明白。 林慕泽扳开洛亦寒的手,走到门口看了眼地上那落尽的繁华,心中更是起了层层涟漪,她是真的回去了吗?又是自己气到她了吗? 伸手摸向怀中细囊中的东西,这是他在清风堂被烧前几天才想起来的,也幸好他带在身上这才没让烈火吞噬了去。 叮叮当当,一串清脆的响声,他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血洛的情形。 那时候的她是那么的无忧无虑,现在她总是愁眉担心着那份原本不该属于她的忧愁。 到底是自己负了她啊,林慕泽摇头叹息,将脑袋埋进了胸膛之中。 司颜若不再了,他又有什么好坚持的呢。那个他给予承诺的女子,如今却不知去向,是因为恨,还是因为心碎了呢。 云倾和洛亦寒见到林慕泽叹息,纷纷走了上去,宽慰着他,“放心吧,她那么在乎你,一定会回到你身边的。” “他说的是,你也别轻言放弃了,我们都会替你祈祷的。” 林慕泽稍稍侧头,微微一笑。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有种孤寂的感觉,并非是因为心头之爱离去,而是那个天真的少女一夜离开,让他的心不再轻易摆定。 “她到底是去了哪里?”问苍天,问大地,谁也无法给他那个答案。 君天奇凝视着床榻上的人,这药怎么还没见反应,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正要俯身下去去查看的时候,血洛忽然睁大了双眸,单手掐住君天奇的脖颈,语气冰冷的说道,“我要杀了你。” 施海一哆嗦,吓的扔掉了手中的拂尘,赶紧走过来将君天奇从血洛的手中救了出来,一个劲的拍着自己的胸膛,“真是吓死人了,皇上,她是不是疯了啊?” 君天奇不怒反而大笑着挣开施海的手臂,走进血洛的身前,将她的手按下,“哈哈…真是个好东西,一点都没让朕失望啊。” 施海听的很是糊涂,他分明记得君天奇要的是个听话的人,所为的蛊毒也只不过是抹去她脑中所有的记忆罢了,这个女人一下子变得六亲不认,又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呢。 血洛几乎连眼皮都没有眨过一下,定定的望着天花边,僵硬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冷的像那冰天中的寒霜,凝结了她所有的表情和情绪,剩余的只是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酷和漠视。 君天奇敲击了几下手中的拐杖,略微大声的念道,“站起来,你该去完成你的使命了。” 话音一落,只见床上被褥翻飞,血洛便站在了君天奇的面前,连衣服都忘了穿,似乎一点都没有感受到外界的寒冷,连气都没有大喘一声。 暗室内,君天奇将血洛交给他最为信任的一名黑衣人,他要他在十日之内调教好血洛,务必让她成为最为得力的死士。 “朕只给你十日的时间,若是过了这日子,朕没有看到效果,你知道下场会如何。”甩过一个眼神,君天奇拂袖离开。 皇宫的另一角落,谁都没有去注意那里,自从君天奇登基以来就没有选妃,导致很多宫殿都空闲了下来。 而此时的司颜若正好出现在那里,一身的白衣似雪在顷刻之间就蒙上了一层幽暗的黑色。她的目光从未离开过窗台外。 即墨走到她的身后,看到她每晚都会化身成女鬼徘徊在君天奇的窗外,感到甚是不解,这宫中之地又岂是他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 “你这样又是何苦呢,他若真是胆小便不会坐在这个位置上。” 司颜若敛起眸中的冷漠,在见即墨的时候还是那一池的春水,只是波澜甚多,“就算吓不死他,我也要让他寝食难安,也许我这样做会很幼稚,可是我就是喜欢这份感觉。” “现在该做的是尽快恢复他的记忆,而不是在这里。我们不能拿时间来开这种无稽之谈。”即墨背过身去,时间对他而言是很重要的东西,看到司颜若不断的在浪费,感到甚是可惜。 双眉稍稍蹙起,眼中带着些许的疑惑,在吞吐之后还是选择说出口,这个问题萦绕在她的心头已经很久了,即墨如此,君天懿又是如此,“在邙山,到底看到了什么?” 即墨慌了下神色,很快就用微笑遮掩过去,“看到玄爷爷的坟墓了。人生匆匆,其一世是如此的短暂,我们应该活在当下不是吗?” “即墨,你说谎的样子一点都不好看。我知道你有很多事瞒着我,我不问并不代表我不知道,当然我也知道就算我问了你也未必会告诉我,对不对?”司颜若转过身走到即墨的面前悠悠的说道。 即墨沉重的点了点头,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声轻哼,“恩。” 司颜若笑了笑,展开双臂,“人生匆匆,你的秘密又有藏的了多久呢。”笑罢,认真的等待着他的答复。 即墨垂下脑袋就没有再说上一句话,他也不晓得自己到底还能藏多久,但是他清楚,藏一时是一时,希望在她发现的时候还来得及收回这一切的改变。 自从窗外有了那道白影之后,君天奇每晚都睡的极不安稳,门外的侍卫也加强了防备,每每都是以失败告终。 有时候连梦中都是可怕的血人,君天奇更是为此愁白了头发。 “皇上,这些日子似乎总是力不从心。”一早交代下去的参茶到现在才递来,这让施海有点冒火。 君天奇摆了摆手,闻了闻茶中的味道,然后闭目凝神。 “朕是有点累了,施海,你先下去吧,朕今日就在这就寝了。”轻抿了口杯中的参茶。 施海甩了几下手中的拂尘,向君天奇行了个礼就退出了御书房。 君天奇见他离开立马吹灭了烛台上的火苗,移步到书柜前轻轻转动放在上面的花瓶,只见书柜缓缓的向旁移动,露出个半大的洞来。 放心的走进黑洞之中,君天奇掏出火折子来一路朝着寝宫下方而去,暗道两盘的黑衣人见君天奇来到,纷纷弯腰示意。 走到最里面的暗门中,血洛端正的坐在茶桌前,她的手整齐的搭在自己的小腹之上,一柄泛着寒光的长剑离她只有几分的距离。 黑衣人见君天奇到来,连忙迎了过去,指了指身后的血洛得意的说道,“主子,一切妥当。只是奴才不知道这药效能维持多久,怕不小心会惹上麻烦。” 听到这里,君天奇更是放心的大笑了几声,他谅三玄也没本事来欺骗自己。 “这个你放心,朕很放心。”君天奇慢慢的靠近血洛的身子。 在她的周围他闻到了淡淡的香味,却又被她从头到脚的寒气所吸引了过去。 血洛低头垂眉,看到有人接近自己,急忙抓过长剑抵在了君天奇的胸口之上,冷酷无情的问道,“再一步,我就杀了你。”说着就往前推进长剑几分,锋利的刀尖戳破了君天奇的龙袍。 君天奇不以为然的推开她的剑,反倒用自己手中的金拐杖架在了血洛的肩膀之上,回过头对着黑衣人说道,“你看她像不像个听话的死士啊?哈哈哈…” 放纵的笑容回荡在暗室中,他的眸中突然滑过一丝严厉,是时候了,是时候让她出去解决自己的心头大患了。 御花园的梅花开的甚是灿烂,司颜若穿越过层层花海,出神的呆在那里好久,直到起风了,她才想到要回去。 路尽隐香处,翩然雪海间。成片成片的花瓣宛如那细细的春雨纷纷掉落在司颜若的身上、发髻上和衣服之上。 司颜若回到宫殿的时候,君天懿和即墨早已在那里等候了好几个时辰,见到她回来,两人纷纷走了上去,拉起她的手就要往外走去。 “你们这是干什么啊?”轻轻的一甩手,司颜若不解的问道,她似乎隐忍着什么。 君天懿深知司颜若非常的倔强,看到她硬是要留在这里更是不服气的走过来,一把抱起她的身子,“现在就跟我走,不然这辈子休想我们再见你。” 第七卷、再次中毒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双拳不断的擂在他的胸膛之上,不知道为什么司颜若特别不情愿就这样跟他离开。 君天懿无奈只好放下司颜若的身子,锋利的眸光直逼着她,抓起她的手腕牢牢的握在手心中央,“你疯了?难道也要我们跟着你一块儿发疯吗?” 司颜若看了眼站在旁边的即墨,他一直都没有说话,而君天懿的反常看样子是跟他脱不开关系了吧。冷笑一身就绕到即墨面前,淡淡的问道,“你都告诉他了?” 起先,即墨全身一震,随即又笑了笑,“我想全天下也只有他能够劝得了你吧,你这么固执,很让我们头疼啊。” 剜了他一眼,真是自作聪明的家伙,甩过自己的衣袖,司颜若坚定的告诉他们两个,“我不会离开这里的,除非我亲眼看到君天奇死了,不然我是不会离开的。你很清楚我跟他之间的仇恨不是吗?”说完就起身离开。 走到君天懿身旁时,若有所思的盯了他一眼,也不知晓要如何开口跟他说她一切的计划,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深邃的双眸对上司颜若那清澈却蒙上一层薄雾的眼眸,脑海中有股说不出的热流在翻滚,见她呀离开连忙伸出手拉住了她的手臂,蠕了几下嘴角,硬是没有说出话来。 司颜若瞥望他一眼,见他深思的样子还以为他是想到了些什么,可惜他犹豫了,犹豫的压制着心中的话语。 “你们走吧。”缓缓的扳开他的手,她的眼眸一直盯着他,丝毫没有离开过。 手一落空,君天懿的整个身子不由得问往前了几分,鼻尖掠过他的发丝,只闻得有淡淡的梅花香,撩动了他空白的心扉。 “是梅花?”这种香味好像很熟悉,他的脑子里也有过这种印象,只是他记不起来了。 司颜若侧过头,“是的,你还记得?”瞳孔纠结的拧在了一块儿。 当她还是漪澜的时候,当她还是那丑女的时候,他都能在茫茫人海中寻找到自己,为什么这个时候他就不行了呢? 还记得,那时他们就是在梅花林中再次相遇的,漫天的花瓣撒在他们的身上,好不浪漫。 他说她就是司颜若的时候,她却只能笑着推开。 当他轻拥她的时候,告诉她有多么想念她的时候,她却只能哭泣。 想到这些美好的画面,司颜若只能笑着看他。 他能够凭着这些梅花的香味想起她是谁吗?如果是这样,那就真的是太搞笑了。 君天懿向后倒退了几步,他有点印象了,好像是真的见过成片的梅花林,还有一个模糊的人影。 “你还是不记得…”司颜若见他的眸中闪过几丝精光,很快就没入那黑色的包围,她心中知晓了几分,他还是没有想起来,也罢,若是真的想起来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司颜若翩然离开,即墨走上前来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她这么倔强,你不一定能够劝服她的。” “我只是在想到底我在哪里闻到过这些香味呢,我总觉得我离真相越来越近了。”君天懿半眯起双眸说道。 即墨低头浅笑就走,君天懿也只好跟着他一块儿就走。 夜晚降临,司颜若直到他们是真的离开才重新返回,空荡荡的宫殿,黑漆漆的一片,她缩紧了双手,她不能点灯,在这个寂静的夜晚,她若是点灯了无异于自爆行踪。 一抹轻柔的黑纱遮起她的面容,打开房门就纵身飞了出去。 君天奇还是跟往常一样没有安寝,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眼睛老是不停的瞄在窗户上,手中也握紧了刀剑,他是真的不相信了,这个世界上会真的有鬼,一只不怕帝王威严的鬼魂。 司颜若丝毫不知道君天奇已经起了疑心,还是按照每天晚上的计划进行,就当她用轻功穿到窗台前舞动着手臂的时候。 “哗。”一柄长剑从窗内飞了出来,幸好司颜若才飞到一旁,长剑只是划破了她的手臂,浸染了她的白纱。 君天奇见长剑没有落空心中是击中了那个黑影,连忙走了出来,站在两侧的侍卫也一块儿跟着他朝着南边而去。 行踪暴露,司颜若不敢多留,赶紧回了寝宫之内。 君天懿去而复还,这是司颜若绝对没有料到的,她受伤倒在地上的时候,若不是君天懿及时出来她恐怕早让侍卫抓了回去。 司颜若困难的扯下蒙面的黑纱,一手紧搭在君天懿的手臂上,“你怎么会来?不是已经跟即墨走了吗?” 君天懿扶住她的身子往窗台走去,她的血一直不停的往外奔流着,君天懿的手心也很快的沾满了鲜血。他凭借着微弱的月光替司颜若揭开手臂上的伤口。 “血是黑的,剑上有毒。”君天懿挑开黏着肤肉的衣衫,纠结的说道,“是谁伤了你?” 区区小伤差点让她撑不过来,她也有点明白过来,看来君天奇是存心要让她死了,笑着扯落衣袖,让伤势暴露出来,她瞥过头看到自己几乎发黑的手臂,苦笑了几声,“看来我是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面颊上也涌上了些许的毒气,双唇比起方才更为苍白。 君天懿封住了她手臂上的穴道,以防毒气攻心。只是血在这样流下去,只怕人没让毒死,反倒失血过多而死了。 “不要管我了,他们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来的,你快走…”提起僵硬的手臂猛然推开君天懿的身子,她绝对不能连累了他。 君天懿一时大意被司颜若这么一推头就撞在了墙壁之上,脑海中顿时滚出很多片段来,有他经历过的,他想到过的,更有他一直在想的问题。 司颜若用力逼了点毒血出来,好让自己的神智清楚一点,君天懿揉了揉后脑袋上的痛楚,连忙背起司颜若,“我带你离开这里,到了外面在想办法解毒。” 司颜若趴在他宽厚的背上,舒心的笑了笑,手揽过他的脖颈,很快就进入了睡梦中。 君天奇带领大批的侍卫凭借着地上残留下来的鲜血往后宫深处走去,每当走进一分时,君天奇更是高兴一分。 想起这些日子他每晚受到的惊吓,他发誓非要宰了那个人不可。 “翻过这几座高墙,我们就能出去了,你再坚持一小会儿。”君天懿怕司颜若真的就这样离开了,只能和她多说点话,让她有点意识。 司颜若的手正慢慢的松开,毒气已经攻进了她的筋脉,若在这样下去迟早会害了她的性命。 “我好想回到以前,在一切都没有发生的那会儿,你还是九爷,我还是清浅的时候…”刚才做了个梦,她又梦到了从前的美好时光,只是一觉醒来却物是人非了。 君天懿的步子不由得慢了下来,他静静的听着背上司颜若说话,尽量的回想着自己的过往。 君天奇赶到宫殿的时候,什么也没见着,在确定这是空置很久的宫殿时便下令让侍卫将守宫的宫人都打入了天牢。 走进窗台,瞥见地上那一滩毒血时,就让宫中的侍卫彻底搜查皇宫的各个角落。 她能逃,不一定能逃的了皇宫。他在剑上抹的是只要一见血就立马见效的毒药,手臂上源源不断的血正是因为毒血在不断蔓延的吧。 手臂上封住的穴道看样子是已经冲开了,司颜若向背后忘了一眼,月光下那微小的血迹组成一条条长绳,他们留下了踪迹,侍卫是一定会发现的。 “放我下来,他们快要追上来了。”身体上只有一小股的力气再支撑着自己,司颜若知道自己快要倒下去了。 君天懿当然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只要他们能够逃出皇宫,这一切不算什么。当司颜若要求放她下来的时候,君天懿根本就没有理会,反而加快了脚步。 “杀…” “杀啊…” 成批的厮杀声从背后传来,原本漆黑的小径一下子被火把照亮了。 君天懿惊讶的停留在了原地,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前面再一点点就是出口了,该死的,为什么要来的这么快啊。 司颜若苦涩的笑了声,他还是追了上来了。 她不想让君天奇看到君天懿的面貌,要是然他知道他也没死,一定会痛下杀手的。 “戴上这个,千万不要让他们看到你的样子。”司颜若从怀中掏出一块黑纱挂在君天懿的肩膀之上,随后就昏了过去。 好几条狼狗牵引着君天奇一路赶到了宫墙的尽头,原来他是靠着狗灵敏的嗅觉才找到了他们。 什么时候开始,君天奇也变得如此聪明了。 君天懿按照司颜若的嘱托用面纱遮起了容貌来,放下背上的她,直接跑过去砍杀了几个带头的侍卫。 “来人啊,放箭…”君天奇站在远处,望着战况一直持久不上,便让弓箭队现身解决这个碍眼的东西。 放眼望去,君天奇瞥见到角落边上的一个白衣女子,心中顿时起了好奇之心,吩咐身后的侍卫将那女子带过来。 心中隐隐约约有点希冀,是不是她死而复活了呢? 最终卷、双双复活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正在招架之极,宫墙外突然跳下几个人影一同随着君天懿重击侍卫。 君天懿见侍卫被打退不少,对于这些半路杀出来的人更是心存疑虑,碍于眼下的情景,只能晚点在询问了。 君天奇派去的人才走进司颜若的跟前,君天懿发现之后便接过空中射过来的长剑朝着他的心口刺去,鲜血喷涌,洒了司颜若一脸。 看到越来越多的侍卫赶往这里,他们几个也有了底气不足。 君天奇半眯着双眸看着他们三人在那里做余死的挣扎,便叫过一直守在屋檐顶上的黑衣人,拔下手指上的玉扳指,重重的往地上丢掷过去。 玉碎,不为瓦全。 黑衣人得到这一示意,很快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而在下面又有更多的侍卫接连倒地,他们三个也没好到哪里去,或多或少都受了伤。 宫墙外传来几声沉稳而有秩序的敲击声,即墨见他们几个迟迟不愿意出来只能用这种方式来提醒他们,快走。 站在君天懿身旁的人正是林慕泽和洛亦寒。 即墨和君天懿一块儿回到客栈之后,即墨就发现君天懿不见了,而他能去的地方也就只有司颜若呆着的那个皇宫了,生怕他们会遇上什么危险,情急之下只能回了清风堂,去了那里才知道清风堂果真是被烧成了废墟。 无奈之下,他就去了顺王府,希望那个新王妃会行个方便告诉他人都去了哪里。 顺王府中云倾还在为血洛的事情而苦恼,听到有人拜见自己,连忙叫人给请了进来,一见是个男子,心中的希望更是燃烧的快。 “是有什么事吗?”很希望能从他的口中听到血洛的消息,云倾睁大了双目。 即墨行过礼之后就询问云倾,清风堂的人都躲到哪里去了,清风堂能毁掉,但清风堂的精神支柱却是永不倒的。 云倾有些惊异,她从未见过这个人,谁知道是不是君天奇派来的探子准备将林慕泽和洛亦寒一锅给端了去,要是如此,她就会因此成了千古的罪人,这个罪名她是担当不起的。 客气的回了即墨的请求,“清风堂的事又与我何干,公子还是请便吧。” “我找他们救命的,若是迟了半步,他们的主子可就真的是永远都见不到了,王妃,你的夫君你也不愿意间接害死他吧。” 平地起惊雷,云倾拿在手中的茶杯应声而碎,茶水溅了她一身。 愣怔的回过头去,简直是不可置信,大声问道,“你究竟是谁?” “血洛她还好吗?我是她哥哥,今日来是真的有要紧事,迟了就晚了。”即墨焦急的说道,眼看天色偏移,越晚对他们越是不利啊。 云倾赶紧让小鱼遣退了所有的下人,并让她赶紧去云庄叫他们两个过来一趟。 小鱼刚走到门外,就想起前几日林慕泽和洛亦寒说过他们会回翠竹峰去寻找血洛,算算日子应该就是今天吧。 连忙抽身回去,俯身在云倾耳边嘀咕了一阵,云倾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丢下一句,“早不去,晚不去,这会儿还去哪里做什么!”拂袖离开,独自从马房牵过两匹马将其中的一匹交给即墨,“我想我们要回邙山一趟了。” “那人呢?你们不打算救了吗?”即墨冲上去说道。 “他们去了邙山,就算要救人也要先找到他们才行啊。”说完云倾就骑上了马。 即墨看了眼天色,只祈祷上苍能在半途的时候将他们追回来,也希望他们不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尤其是君天懿他,千万不能出事啊。 云倾和即墨一路赶向邙山,在山脚的时候追上了他们。 林慕泽和洛亦寒也只去过邙山一趟,关于那里的地形也早已忘的七七八八了,这会儿要他们找到上翠竹峰的小径来更是难上加难。 这也让即墨提早找到了他们两个,一见面也顾不得说些叙旧的话,拉过他们的身子就往回走去。 林慕泽和洛亦寒见到跟在云倾后面的是即墨时,两人都露出了笑容来,谁也没想到他在这个时候回来了,但又想起他们把血洛弄丢了,更是有点愧对他。 “即墨你怎么回来了?看样子你找到你的父母了吧。”洛亦寒话刚说完,即墨就停住了脚步。 “你们等等我…”云倾她可不想一个人留在那里,见他们三个人都要离去,赶紧的追了上去,这个鬼地方一定有很多虫子,想想就觉得很害怕。 即墨看了眼不远处的云倾,松开他们两个人的手,“你们的主子回来了,这会儿有件大事要找你们帮忙了。” “什么?” “什么?” 林慕泽和洛亦寒纷纷张大了嘴巴,差点口水就流了出来,眼睛也在那刻呆滞了好久。 即墨伸手在他们的面前晃了晃,“你们这是怎么了?” “九爷他没死?还好生生的回来了?”林慕泽抓住即墨的手,激动的说道。盼了这么久终于是把他盼回来了,可是司颜若却已经不再了。 眼眸中蒙上一层忧伤,林慕泽看了眼身后的洛亦寒,要怎么告诉他司颜若死去的这个消息。 洛亦寒也和林慕泽想到了一个点上去了,两人纷纷低下了头,不敢把真相告诉即墨,他的打击可是双重的啊。 “他是没死,但不能算是好好的,见着了你们就知道了。”即墨看见他们的忧郁,也只是以为他们是对君天懿而有所感伤的,就没有过多的询问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 回到京城已经是月出西方,林慕泽让洛亦寒送云倾先回顺王府,他们两个在云庄等他。这件事要先商量过才能有所决定。 云倾见到要洛亦寒来送自己,连忙跳上马背,“我自己可以回去,别太小看了我,哼…”扬起手中的长鞭就离开了。 洛亦寒摊开手,一脸的无奈,“看吧看吧,人家还不要我送呢。” “好了,别少正经的。即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九爷怎么会进宫呢?你不是说他失忆了吗?”回来的路上林慕泽也听他说了个大半,迷迷糊糊的也懂了不少。 “发生在你们身上所有的事情,全是君天奇做的,她没有理由让他舒适,所以就进宫去了。”他们三人走到萧索的街道上,即墨说道。 林慕泽和洛亦寒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想想又发现不对,洛亦寒转过头来问道,“你不是说他失忆了吗?难道他忘记了全部就只记得跟君天奇之间的仇恨吗?这太扯了吧。”洛亦寒笑了笑,他还真没见过这样情有独钟的失忆。 即墨若有所说的看了他们几眼,司颜若说过她诈死谁都不知道,就连林慕泽和洛亦寒她都没有告诉,可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他能说吗? 君天懿回来了都不再是秘密了,那她司颜若又何须藏着呢。她只会出现在君天懿的身旁,说她死了,还不如说她诈死呢。 即墨会意的笑了笑,“进宫的是还一个人,我不知道该叫她栖颜还是司颜若了。”抬起头望着他们,将他们所有的变化尽收眼底。 “她?” “什么?” 两人又一次异口同声的说道,即墨的到来给他们的震惊实在是太大了。 司颜若居然没有死,这一切只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场戏,所有人都被她骗过去了。 “剩下的话你们就去问她吧,我也不清楚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她装神弄鬼一事迟早会被君天奇发现的,我们还是赶快找到他们两个吧。”即墨又有些着急了。 远处皇宫灯火通明,城门外的侍卫正值交替,洛亦寒原本打算趁他们交替之际闯进皇宫去。他们三人走进也不过片刻的时间,侍卫又交替了一轮。 洛亦寒那个念头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捅了捅身后林慕泽的胸膛,“看到没有,如此频繁的交替,一定是宫中出了什么事情,我们还是绕道而行吧。” “我真希望不会被你说中。”林慕泽对着即墨说道,洛亦寒说的不错,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高墙内传来打斗的声响,林慕泽和洛亦寒就让即墨等在外面,随时做好接应,他们两人纵身一跃就飞了进去。 林慕泽和洛亦寒看着眼前的状况,果不其然,君天奇还是起了疑心,看着越来越多的侍卫到在地上,洛亦寒不知道在这场车轮战中,他还能坚持多久。 头上的汗滴不停的往下流着,这几个月他们都没能好好的照顾君天懿,今晚就算拼了命也要保他们周全。 捏紧拳头正要迎上去的时候,两侧的侍卫却突然让出一条路来,君天奇手执弓箭三根长箭瞄准了他们三人的心房。 君天奇冷笑一声就松开了弦上的手指,冷箭应声而发,林慕泽接住两根,剩下的最后一根洛亦寒飞腿一踢就掉转了方向朝着旁边的侍卫刺了过去。 林慕泽不敢做过多的停留,走到君天懿的身旁拉住他的手臂,“快离开这里,人在外面接应你们,这里我们来应付就好。” 最终卷、冷血的血洛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洛亦寒也趁着这个机会跑到树旁下见到了中毒已久的司颜若,连忙抱起她的身子走到君天懿的面前“快走吧,她的毒再拖下去怕是真的要出人命了。” 君天懿看了眼洛亦寒怀中的司颜若,抿紧了双唇从他的怀中接过司颜若的身子,他不清楚他们为什么要救自己,可当他说外面有人在等自己的时候,他也慢慢的懂得了许多,应该是即墨找人来帮忙的吧。 回头看了眼身后的侍卫又将眸光移至司颜若那发黑的面庞上时,君天懿还是听从了他们的安排,纵身飞过了高墙。 林慕泽和洛亦寒见最重要的两个人平安的离开了这里,也就放心了很多。 “是生是死只能靠我们自己了,亦寒,在一起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遇上这样的情况,就算死也无憾了啊。”林慕泽背靠着洛亦寒的身子略微有点绝望。 洛亦寒反倒笑了起来,“也许死的是他们也说不定,你也别老是这么悲观了。”说完就拍了拍林慕泽的肩膀。 君天奇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两个逃出皇宫,而剩下的两个人又似乎不怕死,心中就来了一股莫名的气,挥起手中的金拐杖示意身后的侍卫发起攻击。 就当他们要准备出手的时候,君天奇感受到了来自身后的寒冷,不禁诡笑了几声,让出一条路来好让失去心智的血洛走过去。 林慕泽挥起拳头的那刹那,他看到了血洛,她的眸子被彻底的冰封住,没有任何的色彩,没有任何的思想就好像是失去了灵魂主宰的行尸走肉一般。 她走到君天奇的身旁举起那柄特质的长剑,瞄准了林慕泽和洛亦寒的身子。 “血洛…亦寒,她是血洛。”林慕泽激动的放下手来大叫出声来。 洛亦寒也同时惊讶的看着血洛,根本不敢相信她会落在君天奇的手上更不敢相信她会成了君天奇手中的一枚棋子。 他利用血洛来当挡箭牌,利用血洛来打压他们。真是可恶至极。 “杀了他们!”君天奇轻拍着血洛的后背指了指林慕泽和洛亦寒的方向。 寒光闪过,血洛只是这么瞥了一眼他们两个便见他们记在了脑海之中,抽出两侧侍卫手中的佩刀以手臂上的内力携带着它们一块前进。 前脚向前伸展而去,血洛手臂一挥,那数把佩刀宛如树叶似地像某个目标而去。 林慕泽一直打量着血洛,手足僵硬在原地根本就不能动弹,在飞刀过来是若不是洛亦寒反应灵敏,他林慕泽怕早已成了刀下鬼魂。 “你疯了啊?”洛亦寒气急败坏的大骂,君天奇他就是要用这感情来打垮他们啊,这样的战术他怎么能掉以轻心呢。 林慕泽听不到洛亦寒在说什么,只知道血洛是真的疯了,她认不出所有人,她只知道听君天奇的话,她真的疯了吗? 洛亦寒从地上拾起刀剑来,挡住林慕泽的身子,“君天奇一定是有毒药控制住了她,你也别着急,君天奇没有达到目的是不会轻易罢手的。” 从血洛消失到现在已经大半个月了,君天奇他要是真的要杀了她,也不会等到现在,抑或说他只要没有目的没有达成就不会轻举妄动,血洛是他手中的一张王牌。 洛亦寒轻笑着,挥舞着刀剑,往地上碎了一口,“靠女人算什么真本事。”同时他也掀掉了蒙住脸的面纱,好让君天奇明白,他们是谁。 林慕泽一直凝视着血洛,天真的认为,她是没有见到自己的真面目所以才会认不出他们来的,随着洛亦寒掀掉脸上的面纱,他也一并掀掉了面纱,好让血洛看个清楚。 君天奇满意的笑了几声,吩咐所有人都不许轻举妄动,杀林慕泽和洛亦寒的任务就交给了血洛,他相信她会出色的完成这个任务的。 “杀了他们,一了百了。”君天奇凶狠的下了最后一道命令,他绝对不容许有定点的过错。 血洛侧头回望了眼君天奇,得到命令之后便从后腰掏出了那柄特质的长剑。 火光熊熊,月色皎洁迷人,这两道光束撒在清寒的长剑上为其增添了不少神秘色彩,它泛着青白二光,随时会将生命吞噬掉。 血洛甩动几下长剑就冲了上去,刀刀凶狠,剑剑无情,让洛亦寒和林慕泽有点招架不住了。 “血洛,你醒醒啊,我是慕泽啊。”趁着交手之际,林慕泽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能与血洛说话的机会,只要她的心不死,她就还是那个无暇的血洛。 “你还跟她说那么多干什么,慕泽,她是听不进去的啊。”洛亦寒伸手劈向血洛的后腰处。 林慕泽不想她受到伤害,硬是推开了她的身子,让洛亦寒落空了。 洛亦寒气的大叫,“你干什么啊。”该感情用事的时候他经常蒙蔽自己,该理智点的时候他却偏偏感情用事。 他林慕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你别忘了即墨就在外面,伤了血洛我们要怎么向他交代啊。”林慕泽冲上来按住洛亦寒冲动的身子,他不想她受伤,情愿她伤了自己。 血洛得空,见他们不敢伤害自己,更是来了力气,长剑绕过林慕泽的腹部用力一抽,她成功了,成功的伤了林慕泽。 鲜血却丝毫不染她的刀剑,只听到林慕泽倒地的声音,不见他半点的吭声。 这一刀出其不意,林慕泽也没想到血洛会对自己下这么重的手,身子往外倾斜。 “慕泽…”看到他逐渐的倒下去,洛亦寒心痛的扶住了他的身子,“你怎么那么傻啊。” “无论如何都不要伤害她,亦寒,这是我欠她的。”林慕泽拉住洛亦寒的手祈求着,眼角的余光瞥到那抹黑裳,他知道那是血洛的,眼中带笑的抬起头,盯着她那无情的双眸,动容的说道,“血洛,我欠你的永远都还不清了,我希望在我死之前能看到你醒过来,你醒过来啊…”伸手想要去抓住她的衣袂。 血洛看着这个男人,心中丝毫没有动容,见他用那只肮脏的手要来碰触自己的时候,连忙摆手,她忘记了她的手上此刻正握着一柄锋利的长剑,无情的划破了林慕泽的手腕。 冷,全身都袭来彻骨的寒意。身上手上到处都是鲜血在蔓延,而他只能静静的躺在地上等死。 这些鲜血怎么也唤不回血洛的心智,她转身就要离开的瞬间,林慕泽从怀中掏出了那串那日救了自己一命的铃铛。 他用了好几个月的时间才将它修复好,还没来得及还给她。 叮当叮当叮当,清脆的铃声在这个黑夜中尤其响亮清澈。 这是她的东西,她自幼都带在身上,那日要不是为了救人她也不会轻易的就丢了过去,事后再回去寻找的时候,却已然没了踪影,原来是被他藏起来了。 “你还记得这个吗?”林慕泽扶着洛亦寒的手臂挣扎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手腕上的鲜血缓缓流过那串铃铛,可它的声响却丝毫不受影响。 君天奇见血洛的行动有些慢便在后面催促了几番,“还不动手再等什么?杀了他们…” 血洛摇了摇脑袋,她的头好痛,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将它撕裂了一般,手中的长剑也软了几分。但她还是听从了君天奇的吩咐走上前去举起了手中的长剑。 “慕泽…” 林慕泽推开了洛亦寒的身子,原本不是刺向他的长剑此刻却插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滴答滴答滴答,染红了脚下大半边的土地。 缓缓的,林慕泽的身子再也坚持不住了,单膝跪倒在地上一只手始终按在胸膛之上,他没有绝望更没有失望,笑着扬起脑袋,“血洛,我会等你回来的。” 话音刚落,他就昏倒了过去,手臂重重的往地上摔去,铃铛滚出好远,其清脆悦耳的声音在落地那刻蒙上了尘土,显得极为的沉闷,带着些许的不平掉在了角落处。 林慕泽闭上眼的那刻都希望能听到血洛叫声自己,可惜血洛最终是没有清醒过来。 君天奇满意的大笑着,要不是这蛊毒效果极佳,今日发生的一切或许他都办不到,让林慕泽和洛亦寒心甘情愿的被打,只有靠这个办法了。 双眉蹙了蹙,看向一旁的洛亦寒,“杀了他。” “血洛你是真的疯了吗?你怎么可以杀了慕泽,你忘了你有多爱他吗?”洛亦寒绕过林慕泽的身体,痛心疾首的说道,“难道你真的就能忘记这一切了吗?” 血洛动了动灰白色的瞳孔,竟然有些犹豫了。 洛亦寒从地上抱起林慕泽的身体,上回他们也是如此,这回依旧,看来他们是注定逃脱不了君天奇的束缚啊。 “快动手啊。”君天奇一把拿过身旁侍卫手中的剑朝着血洛的方向扔了过去,她是怎么了,为什么还会犹豫不决呢? 血洛深吸一口气,提起了长剑往着与洛亦寒旁边的方向刺了过去,洛亦寒原道以为是血洛还不肯放过受了重伤的林慕泽,待他回过头的时候才发现,刺中的另有他人。 最终卷、再回清风堂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九爷。”洛亦寒看清楚是君天懿时,激动的喊出声来,他的去而复返令他感怀。 不远处的君天奇更是听到了他的喊声,慌忙的走了上来,君天懿他没有死,他居然还活着。不,他的霸业才刚刚开始,绝对不能让他给毁了。 狭长的双眸因此而半眯起来,活生生的将君天懿烙在自己的瞳孔之上。这辈子他永远都是那么的高高在上,身边的人更是对他死心塌地,他君天奇就算做的再多也不及他的分毫,真是可悲可笑可叹。 血洛抽回被君天懿摊开的长剑,抛到半空之上以最快的速度冲了上去,赤手空拳的和君天懿还有洛亦寒打斗了起来。 君天奇身旁的侍卫也步步向他们紧逼,等待时机取了他们的性命。 长剑在掉落地上的前一刻,血洛脚尖轻轻一踮,整个人好似倒立蜻蜓般拾起那柄长剑划破了君天懿的衣衫。 就功夫而言,血洛不是君天懿的对手,但君天懿却敌不过有了利器的血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挥剑,毫无招架之力。 更多的黑衣人从屋顶上方跳了下来,纷纷加入战斗之中去,君天奇更是从侍卫手中接过玄铁箭,这回他瞄准的是君天懿的心房正中。 他要他死,最好便是死在自己的手中。 君天懿抢过侍卫手中的佩刀,暂且和血洛死拼着。而洛亦寒则将黑衣人引到了另一边去,两人分工合作,希望能杀出一条血路来。 黑衣人此次出来的目的就是取君天懿的性命,洛亦寒的纠缠让他们很是无奈,尽管如此也是从中派了几个人过去帮助血洛杀了君天懿。 也不知晓药性还没有完全扩散还是血洛又被林慕泽感动,下手竟然没有之前的那股狠劲了。 只是身不由己,她想收回手可四肢却支配着她继续向前冲去,锋利的剑刺穿了君天懿身上好几处,他还是紧咬牙关,不让自己倒下去。 “九爷,你快走…带走慕泽…”洛亦寒浑身散发着血腥味,他的双眸更好似那熊熊烈火,彻底的点燃上了怒火,手掌下的力道在逐渐的增加。 他绝对不能就此放手,绝对不能第一个倒下去。他的使命还没有完成,至死他也要保护好他的主子。 这也是他进入清风堂二十余年的唯一的使命,他至死也忘不了死去的夫人是如何交代他和林慕泽的,在最后的关头,也绝对不可以轻言放弃。 他还记得她说过,在每个人的身上都有一股隐藏的魔力,只要找到它的存在,那么他便是所向披靡的啦。可惜,洛亦寒寻找了这些年都没有找到。 脚一勾,就从地上勾起两把刀来左右两手各执一柄,就好似那横行的螃蟹肆意挥舞着,也不顾虑到底是砍到了谁,砍伤了谁。 林慕泽在经过一小会儿的休憩之后,所剩不多的精力使她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捂着伤口上的鲜血,余光砍刀那串铃铛去了好远的地方,他也无心再去捡回来了。 他知道血洛一定是好奇的,刚才从她的眼神中他隐隐约约的读懂了些许,她一定还是记得自己的,不然她不会这么关注那串铃铛的。 “慕泽,你醒过来了,伤口怎么了?”全身上下都是那鲜红的鲜血,洛亦寒仿佛是那嗜血的魔鬼,走到那里都会有人死亡,趁着闲暇之际,他急忙的问向林慕泽。 “我还死不了,亦寒,带着九爷一起离开这里。我这条命也坚持不了多久了。”林慕泽从怀中掏出几个烟雾弹来,这是在来的路上他买回来的,总觉得会用到。 “慕泽,你少发疯,我们一个都不能少。”甩了个凶狠的眼神给林慕泽,今晚的他真是让人讨厌。 林慕泽惨淡的裂开了嘴角,苍白无力的笑容更是不济,也只是坚持了一小会儿再也没有坚持下去,他的笑随时都要了他的命。 君天奇在后使出全身的力气拉紧了箭弦,离弦一触即发。 “你去死吧!”冲着君天懿大吼一声之后,他闭上双眸放开了手指,但又迅速的睁开了双眼,他要看着他去死,亲看看着他倒地。 血洛被君天奇突如其来的叫声惊讶的回过了身去,见一只利箭朝着他们飞来,没有多想提起脚尖向后飞过几步之后。 只见银光一闪,传来‘啪哒’一声,君天奇的长箭就被血洛给砍断了,掉落在离君天懿的不远处。 那锋利的剑头直至君天懿的方向。 君天奇气急败坏的走了上来,从侍卫手中夺过刀对着血洛迎面劈去,“你找死!” 血洛不闪躲,任由刀滑过自己的心房,身上黑色的盔甲也随之裂开,露出一条又黑又红的伤痕来。 林慕泽见血洛为了救君天懿而被君天奇砍伤,赶紧冲了过去,对着他就是一脚,“你才找死!” 君天奇没有倒地,林慕泽踢到的是他那条残废的腿,只是身子斜了斜,从后上来的施海及时的扶住了他的身子。 “杀了他们,一个都不许放过。”施海发号施令,这些乱党必须死。 君天奇恶狠狠的审视着血洛,她的眼眸还是那般的浑浊,不似解了药效的样子,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她居然会救君天懿。 黑衣人头领见状,吓的跪倒在地上,连忙磕头认错。 侍卫将他们团团包围住,然黑衣人则是架着血洛的脖子退到了外面,她要死也不能死在这里。 血洛从容不迫的推开脖子上的硬刀,走到角落上拾起方才林慕泽掉落的铃铛,好奇的放在眼前玩弄着。 叮当叮当叮当,真是动听,她的脸上有了笑意,浅浅的不被任何人所察觉。 林慕泽看到血洛如此,只能暗自摇头叹息,幸好即墨没有来,要是见到这样的她,他一定会伤心死的。 君天奇害了司颜若害了君天懿害了清风堂,到最后他还害了血洛,不知道下个,他的目标会是谁…… 扔出手中的烟雾弹,侍卫害怕的闪躲开来,一时间周围都被浓雾包围着,君天懿和洛亦寒架起林慕泽的身子就飞出了皇宫之中。 宫门外,等待的人却不是即墨,而是云倾了。 “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快,我们赶紧回云庄吧。”云倾走了上去扶住林慕泽的身子,他的身子在不断的流血,走过的地方都会留下一滩血迹,迟早会让君天奇发现的。 洛亦寒替他封住了全身的大穴,今日要不是血洛,他们或许早就已经出来了,他们也不会受这么多的伤口了。 “九爷,还是简单的包扎一下吧。”洛亦寒瞥见到君天懿身上也受了伤,慌忙的从衣摆下撕开一块布条。 君天懿的脑海中还始终出现着方才的情形,渐渐的渐渐的,他眯起了双眸,继而索性闭上了双眸。 对于洛亦寒的话,完全的置之不理。 脑海中有着太多的片段,他一时无法连接起来,也是在刚才血洛劈断长箭那瞬间,他仿佛看到了自己,曾经过往的自己。 甩了几下沉闷的脑袋,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云庄。 洛亦寒背着林慕泽就往里走去,众位弟子也谨慎的打量了下庄外的一切,确定没有人跟踪之后才放心的关上了大门。 “你送他去后面,即墨已经在医治姐姐了,应该不介意再多一个的吧。”云倾替洛亦寒照亮长廊,领着他急速的走了上去。 弟子们看到久违的君天懿,起先都吃惊了一番,这死了的人居然又活了,感念上苍的仁慈,他们一齐跪倒在地上,行上大礼。 “参见九爷…”宏声嘹亮的传遍云庄,弟子们又有了坚持的勇气,他们英勇的主子回来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君天懿全身一震,双手不支力的紧握在一块了。 即墨还在全身心的替司颜若解毒的时候,洛亦寒又送来一个伤者,更是有点头大了。手头上这个已经毒火攻心了,手边的那个也是不救不行啊。 这会儿要是血洛在该有多好啊,即墨怔了怔手上的银针,开始思念起那个从小长到大的小女孩,不知道又跑哪儿去玩了,一直都是这么的不让人放心啊。 “血洛,找到了吗?”即墨将手中的银针扎入林慕泽的穴道上,静静的望向洛亦寒,他的眸子好似一潭死水,说这话的时候他隐约有了感觉,血洛的离开一定会着隐情。 洛亦寒翻了翻眼眸,流转万千。 “她马上就会回来了。”他只能这么说,他想所有人都不愿意让即墨知道真相的。 即墨扯了扯嘴角,从针包中取出一枚最长的银针来,放置于烛台上用火烧了烧,随后便插在了林慕泽的伤口外处,忙完手头上的事情之后,他这才重新打量了下洛亦寒,他在说假话,那么不自然的表情也只有再说违心话的时候才会流露出来。 是血洛出事了吧,为什么他们都不愿意告诉他真相呢。 疑惑的看了他良久,直到林慕泽发出呻吟声,他这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最终卷、恢复记忆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你们都起来吧,我要一个人静静。”君天懿摆手示意他们退下,走在长廊之上,曾经在这里生活的记忆他也慢慢的回来了,虽然很是模糊,但他相信总有那么一会儿,被他忘却的记忆会排山倒海似地回来。 众多弟子也悄然退下了,主子能回来那就是最好的消息。 即墨忙了好久这才安定下来,司颜若和林慕泽这两个人永远都不知道要如何爱惜自己的生命。 洛亦寒和云倾静站在两侧,云倾对即墨的医术抱了很大的好奇,两眼始终盯着他手中的银针就好似那绣花针般飞舞。 “我第一次看到有人是这样救命的,好神奇啊。”云倾笑着说道,用手拉了拉洛亦寒的衣袖。 正在深思的洛亦寒泯然一笑,回过头看了眼云倾,“那你就好好看着吧。” 即墨听着他们两个的对话,心中思绪万千,下手的时候也不免加重了几分。 现在的他只想快点把他们两个医治好,这样他才能从林慕泽的口中得知更多的消息。他洛亦寒不愿意说的,林慕泽未必不愿意告诉自己。 “是什么人做的?看伤势他是自愿挨刀的?”用温水细细的拭去旁边的污血,撒了点金疮药就给包扎好了。 在打斗过程中,对方出剑若要是有拼命抵挡这伤口是外大里小,可林慕泽的伤口却是里外一样大,这让即墨很是好奇,有谁会愿意挨打的,除非那个人是至亲至爱之人。 洛亦寒被他的话给塞住了嘴巴,“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受伤了,怎么了?”即墨的心思他看不穿,还以为是出了什么问题。 “没什么。”即墨挥了挥手,“你们带他下去吧,休养几日就能康复了,只是在这几日里他随时都会有危险,切忌小心照顾啊。” 洛亦寒拉过云倾的身子就将林慕泽搀扶起来朝着他的房间走去,临走前还不忘看了眼即墨,深吸一口气才鼓足了勇气,“即墨,不要太担心血洛了,她一切安好。” 一切安好?他都见不到她,又要如何确定她是不是真的很好呢? 君天懿不知觉的在长廊中遇上洛亦寒他们,脑海中白光闪过,他差点就忘记了那个中毒的人,连忙急切的问道,“毒可是解开了?” “去问问即墨吧,这个他在行。”洛亦寒将厢房指给君天懿看,他顾个林慕泽都快顾不过来了,又有什么精力再去照顾司颜若呢。 她向来福大命大,况且有即墨这个神医在,他自然是不用担心她的安危了。 君天懿见房间里灯火通明,来来回回的踱步声不断,心想是即墨遇上了什么难题,推开门就冲了进去,“她怎么了?” “额?”正在配置解药的即墨被君天懿的大动作惊断了思绪,惊异的抬起眸子看向君天懿,“那么晚了怎么还不去休息呢?” “我睡不着,她怎么样了?身上的毒可是清了?”君天懿掀起床帏,她还是一如离开前那般,黑气遮面毫无生机,心中一沉,“没的救了?” 即墨放下手中的笔,将宣纸揉成团丢到一旁的角落中去,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毒我也不清楚,怕是要找个解毒高手才是啊,你的印象中可有上好人选呢?” 君天懿担忧的搓着手,解毒高手?难道这毒下的很深吗?“要是御医呢?” 即墨笑了,赶紧挥了挥手,“罢了罢了,我再找人看看吧。天色那么晚了,你也早点下去休息吧。” “你先去睡吧,我留在这里,有些事我想弄清楚。”清澈的眼眸忽然间多了一份少有的坚定,即墨不经意间注意到的时候,便有了先觉,知趣的退了出去。 “别想太久了,伤神。”他最后嘱咐了一句。 经历过一场巨变之后的云庄在蔼蔼夜色中逐渐回归于平静,万物归大地。 所有人都沉静在美妙的睡梦中时,君天懿秉烛坐在司颜若的床榻前,烛台上的火苗一窜一窜的很是不安分,蜡油随着烛台上的纹路滴落在地上,形成红色的小圆点,那是爱情的颜色。 君天懿靠着床榻往里面挤进几分,左手轻托着司颜若外侧的手,右手则是在她的掌心中画着圆圈。 “这些日子不见,你受苦了。”她掌心中的细纹变得碎而多,一看便知她吃了不少苦,手轻撩开她耳鬓旁的散发,“原来一辈子的时间竟是如此的短暂,能重新再见到你我真的很感谢上苍,你睁开眼来看我一眼好吗?颜若……” 他记得在他坠下海时,说好的下辈子再见。 如见再见,恍如隔世,他将她遗忘好久好久,再见时却又与她擦肩而过。 若是能早点想起来,是不是这一切都不会再发生。 他们,到底是谁错了谁,还是错的是上苍呢? “皇上死了,朝政变天了。颜若,你还是依旧的你,答应我一定要撑过来,亲眼看着我替你报仇,还有清风堂的帐,我们该好好的算一算了。等我,等我回来。我们重新来过……”执起她的手覆上一吻,嘴角宽慰的扬起弧度,再见便是最大的恩赐。 在代国的时候,他隐约对天胤的事有所略闻,这次更是恢复了记忆,他就要好好的理清一下,君天奇为何会坐在皇帝宝座上,然那个人真的是病死的吗? 一切的一切都是谜团,他想尽快去解开,还大家一个公道。 清风堂毁了,他也再没什么好坚持的了,以前他收敛只是想保住他母亲留下来唯一的东西,眼下,除了司颜若他们,他就真的没什么好失去的了。 他一直静坐到清晨时分,天刚露白,他替司颜若盖好被褥便离开了。 忘不了的是他的承诺,抹不去的是司颜若对他的情,丢不了的是清风堂对他的义。为了自己为了他们,他都必须要坚强起来,好好的打上一场硬仗。 ‘咚咚咚’轻声叩响即墨的房门,君天懿一脸的疲惫,黑眼圈悄然爬上他的面庞之上。 即墨也刚清洗好,开门一见是君天懿,起初也是一番愣怔,“你昨晚没有睡吗?”那两只眼睛肿的像什么似地。 君天懿点了点头,“我们回代国。”在君天奇早一步下达关闭城门命令前,他们必须提早离开这里。清风堂丢了,云庄不能再失去了。 “你说什么?回代国?你可知……”即墨有些懵了,好好的怎么又要回去了呢? “只有回代国,我才能重新来过。即墨,难道你想眼睁睁的看着大家被逼上绝路吗?”君天懿反问道,君天奇是不会放过这里任何一个人的。 即墨当然摇头,“你恢复记忆了吧,也只有以前的你才会有这种气场,既然你想回去,那一定有你坚持的理由,只是在回去前我想先替她找到解药,不然你也不会放心的。” “我们越早走他们才能平安,我担心她恨不得带她一块走,跟着我她只会更危险,你明白吗?”君天懿说道,他想他会明白的,因为他也有个让他担心的人在这里。 即墨低下头去没有再说话,当初他会离开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不想让血洛遇到危险,所以狠心丢下了她,看如今,他还是做错了呢,她一样遇上了危险。 离开前,林慕泽和司颜若一个都没有清醒过来,他们睡的很死很死,就连君天懿再次离开,也没能唤醒他们。 云倾回了顺王府,更不知晓她名义上的丈夫已经恢复了记忆,更不知晓他即将要离开。 洛亦寒听闻即墨和君天懿要回去,很是吃惊,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好就急匆匆的跑了出来,一把拉住即墨的肩膀,质问道,“你到底在做什么,好端端的又回去做什么,难道是我们亏待你了吗?” 即墨被他吓了一条平静的扳开他的手,好声道,“是有人要回去,你想你愿意见他一面的。”说完,他就让开身子,起先被他遮住的君天懿此刻就出现了洛亦寒的眼眸中。 “九爷?”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即墨要回去他能理解,但君天懿要回去,他更不能理解了,“九爷他要回去做什么啊?” 君天懿再见洛亦寒,迎了上去,郑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些日子真是多亏了他们,“亦寒,我要重新来过,我不会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我的东西慢慢消失,我要夺回原本就是我的东西,那也是我们的初衷不是吗?”坚定的看着洛亦寒,他一定会明白的。 “九爷…”即墨前一刻告诉他们说君天懿失忆了,后一刻君天懿又恢复了记忆,这也太快了吧,他不禁笑出声来,他终于又是他们所熟悉的九爷了。 “不去看看她吗?她为了你受了很多苦,苦苦的盼了你很久。”洛亦寒明白,这里是关不住他的,迟早有一天他还是会走上这条路。 君天懿抿唇轻摇头,“我们朝夕相处了很多日子,虽然没认出她来知道她过的好就可以了。亦寒,照顾好她,有必要时就带她去邙山吧。”他想她快乐,哪怕那份快乐他不曾参与。 我有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洛亦寒维诺的点了点头,的确,要是让君天奇知道她还活着,想必又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了。 “找个大夫好好替她诊治诊治吧,如果找到血洛了就让她回来替她解毒吧,她的毒很难解。”即墨差点就要忘了这件事,照这样情形下去,司颜若是熬不了多久的。 昨晚他用银针替她压制了下毒性,一日中断毒性还是会继续蔓延,比之前的速度更为迅速, “我知道了。”洛亦寒说道。 君天懿和即墨都交代好事情后,趁早启程了。 云庄又回归于君天懿没来前的那份死寂。 也是在事后,洛亦寒才想起来,他忘了告诉君天懿顺王府中的事情,他还有个名义上的王妃。 笑笑了之,他就算知道了也会当做不知道的吧,更何况当日赐婚的先皇已经不在了,他君天懿一定是会毁婚的。 回去看司颜若的时候,即墨的话一下子就冲到了耳边,她的情况真的是越来越糟糕了,要怎么办才好。 血洛根本就没了心智,就算救出她了,怕云庄的人都会死在她的手中。 一时间,他也不知道再去哪里找第二个神医来给司颜若看病了。 洛亦寒出神之际,完全没有发觉云倾早已悄悄的来到他的身边,看他那么认真的在想事情,云倾捂嘴偷笑了几声,“喂,你在想什么坏事情啊?” 洛亦寒有了些许的惊吓,回过身子一看是云倾,连忙有了气,“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还有,谁说我在想事情的!” “我说的,你看看你一脸忧愁的样子,不用看都知道是在想坏事情啦,如果是好事,那一定是嬉皮笑脸的,可惜你不是啊。”云倾津津乐道,虽然这种事说的不是很靠谱,但她曾经也有研究过,话一说出来,让洛亦寒彻底的懵了。 “呵呵…”冷笑了几声,这是什么逻辑,洛亦寒指着云倾的鼻尖戏谑道,“那她做的一定是个春梦!” “好了,说正经事,他们到底怎么样了?”云倾收起方才的笑容,一下子认真了起来。她千辛万苦来这里可不是为了跟他斗嘴来的。 “都很糟糕,你府中有没有什么医术比较好的御医啊,赶紧让他过来看看吧。”提起这件事,洛亦寒就心烦的很,即墨什么都不管就离开了,接下来的事情要是起了什么变故,要他如何应对啊,君天奇的突袭也许就在今晚了。 云倾不解的歪过头去,她分明记得这里有个很好的神医啊,怎么这会儿又要向自个儿讨人了,“那个神医人呢?还有你的主子,他们不是都在这里的嘛。” “走了。”说的很是轻松,洛亦寒双手一摊,“他们回去了,不然我干嘛叫你找人来救他们啊。” 云倾剜了一眼洛亦寒,轻松的摆了摆手,“回去了更好,省的我麻烦。走吧,带我去看看他们。” 洛亦寒轻笑了几声,她倒是满不在乎的,不过倒也是好奇的紧,君天懿要是真的回来了,那么她该何去何从啊? 在看望过司颜若和林慕泽良久之后,云倾还是有点胆战心惊的,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两个的伤会严重到这个地方。 “看完了,你的意见如何?”洛亦寒见她一个劲的在捋前胸,问道。 云倾放下酸痛的左手,眼珠子翻转了几圈,一时半会儿也没什么好的人选,那些御医吧,他们只懂得趋炎附势,会救人命的能有几个人啊。 “这件事让我再好好想一想吧,你在这里照顾他们,我去找找有没有医术高明的御医,若有必要,我可以去昱国找几个巫师过来,他们驱毒的本事也不差。”一提起昱国来,云倾的脸上就多了几分笑容,眼眸中尽是向往,离开那里已经好久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好想念亲人啊… 洛亦寒在思索过后点点头,“快点去吧,即墨说要尽快才是,来晚了就算是西方佛祖也救不了啊。”疲惫的摆了摆手,他的头痛又开始了。 云倾离开云庄之后,百思不得其解,君天懿为什么要回去呢?虽然很是疑惑,但她心里还是开心的,这下她什么烦恼都没有了,还能跟以前那样尽情的玩耍了。 走着走着,云倾便走进了人流之中,小鱼儿也不在身边,云倾觉得无聊极了,摸摸怀中还有几个碎银子,随路留意着路边的饭馆,是时候找个地方解决下自己的五脏庙了。 息来小庄,很是别雅的名字。云倾经过的时候,就被这个店名给吸引住了,看着进进出出的食客,云倾心想这里的饭菜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吧,也就好奇的走了进去。 “客官里边请…”忙中脱身的店小二一见到又有新客人进店,高兴的不亦乐乎,甩了手中拿沾染尘气的毛巾替云倾扳过一凳子来,“客官你慢坐,饭菜稍后就来。” 云倾整了整自己的衣衫,既来之则安之,她也不心急,更是好奇的看着店小二忙进忙出,心想着平民百姓的生活倒也是乐得自在。 “客官,您慢用。”店小二端来几盆菜放到了云倾所坐的饭桌上。 云倾看了眼那几盆中看的小菜,疑惑的问道,“我还没有点菜呢,会不会是送错了啊?” 店小二一听,立马就乐了起来,“客官,你瞧瞧这旁边桌上的饭菜,跟你这儿的都是一模一样的。你别说,咱们这小庄啊不管来的客人是谁,这菜啊都是同样的,当然,这些菜每天都会换花样的,客官你明个儿过来就不是今天所见到的这样了。” 息来小庄这些年,就是靠这个与众不同的经营方式才在京城站住了脚跟。每日的新花样也杜绝了其他饭馆仿制。 云倾执起筷子笑着颔首,“原来如此,你先去忙吧,我尝尝这些菜。”说着就夹起放在离自己最近的一碟菜,放入口中尝了尝味道。 的确不错,这要是自己王府的厨子也有这般心灵手巧的本事,她也不会整日抱怨了。 正要付账的时候,从门口进来的几个人吸引了云倾的目光。她就好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飞一般的冲了过去,拉起琴歌的手就往外走去。 惹得水半和水夏拔出剑冲了出来。 “放手。” 两人异口同声的对着云倾喊道。 “你们两个真的是好烦,怎么每天都粘在他的身后啊?”云倾拉过琴歌的身子,伸手对着水半和水夏一个比划,真是有点令人厌恶啊。 “公子?”水半诧异的看向琴歌,为什么他无动于衷呢? 琴歌松开云倾的手,走到水半和水夏的面前示意她们两个放下手中的剑,“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啊?”转过身去问向云倾。 “当然是救命。”云倾立马回答道,她上回有听血洛说过琴歌的事情,对于他的以毒攻毒的医治方法存在很大的疑心,这回能在这里遇上他,她说什么也不会就这样放他们离开,“先别说这么多了,你们跟我来就是了。” 说完,云倾就伸长了手臂要去拉琴歌。 水半狠狠的打落她的手,“凭你的三言两语,公子为何要答应你去救人,你当你是什么?”说话之余,水半也打量了下云倾的装扮,看样子应当是个富贵人家。 “主子说话的时候,哪个允许你们插嘴了。”云倾拿出气势来,死死的压住水半的盛气,转头就对琴歌说道,“那日你在医馆若不是血洛救了你,这会儿指不定你已经去见阎王了,做人要懂得感激,今日我找到你就是想让你跟我去救一个人,去了你自然会知晓。”双眸坚定锋利的注视着琴歌,点滴间不让他拒绝。 琴歌听完云倾的话,略微也明白了她口中说的是谁,“带路吧。” 云倾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立马加快了脚步朝着云庄走去。刚才在街上闹出不少动静来,她怕会有人跟着他们,因此她特地绕了好几个圈才敢返回云庄。 琴歌三人跟着她一直在绕圈圈,很是不解。 “最近风声紧,你们也别抱怨太多,我们进去吧。”推开后门,云倾解释了一下。 洛亦寒见到云倾领了这三个怪人来云庄,甚是诧异,拉过云倾的身子走到一旁的角落中,窃窃私语起来,“你怎么把他给找来了,你知不知道他……” 云倾笑着挣开他的手,看向琴歌的方向,“他就是你要我找的神医啊,怎么?我找来了你还嫌弃不成?” “我总觉得他不是个好东西,还是让他走吧。”洛亦寒不耐烦的摆摆手下了逐客令。 云倾剜了眼洛亦寒,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东西,是人命重要还是人品重要啊。丝毫不理会他脸上的厌恶之情,直径走到琴歌的面前。 “你跟我来吧。” 洛亦寒见云倾不听自己的话,硬是要带他去里屋,索性走出了屋外,他也懒得管了,只要人能醒过来,一切好商量。 水半和水夏紧紧的跟了上去,嘴角伴有淡淡的笑容。 云倾推开司颜若的房门,“她中毒了,听说这毒性很厉害,你赶紧给看看吧。” 最终卷、绝命毒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中毒了?提到毒这个字眼,琴歌浑身上下竟有些不自在起来,脑海中不禁浮现柔雪被喂毒之后的情形,拳头稍稍的握紧,举起脚步还是往前走了上去。 怎么会是她?不是说她死了吗?难道她又死而复活了? 琴歌看清楚司颜若面容之后,身子愣了下,伸手放在她的鼻息处良久,随后又翻了翻她的眼皮。 “她中的是七日绝命毒,有人用银针替她延缓了毒性的蔓延,这却导致了毒性更快的蔓延,看她的样子,应该只剩下两天的性命了。” 琴歌在确诊之后,却收回了手不再医治。 “那你赶快医治啊,还在等什么?”云倾一听司颜若只剩下两天的性命立马冲着琴歌喊道,他既然知道所中何毒,就一定知道要怎么解毒,看来是真的没有找错人。 水半和水夏看出了琴歌的异样,她们的主子虽然常年与毒草为伍,可打心底里是不喜爱那种东西的。如今这世上唯一爱毒草爱的疯狂的也只有那山顶上的老夫人了。 一提起老夫人,她们两个面面相觑。难道这毒…… “公子…?”水夏走了上去,不解的看向琴歌。 琴歌蹙着双眉,对着水夏点了点头。这些年他若是连她的毒都不认得,他就枉在商丘呆了这些年数了。 云倾见他们主仆三人在自己面前打着哑谜。一时心急就冲了上去,“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东西啊,为什么我一个字都听不懂。既然你知道是什么毒,为什么你还不医治呢?” “我家公子无能为力医治这位姑娘,还请另寻高明吧。”在旁知晓内情的水半走到了水夏的身旁。 “这是为什么?”云倾不懂,为什么无能为力呢?他似乎有着难言之隐,“到底有什么事是你说不得的啊,难道人命还不够重要吗?” 琴歌抬起双眸凝视着云倾,紧闭的双唇却没有丝毫的松懈。 “公子,我们走吧。”水半走到琴歌面前,轻声的说道,“老夫人的事,我们不能多加干预,若是让她知道了,我们也性命难保啊…” 左边是条人命,右边却是三条人命啊。琴歌犹豫的抬起脚步,在水半和水夏的陪同下朝着门口走去。 云倾见他铁了心不救司颜若,赶紧拦住她的去路,也不知晓从哪里找来一柄匕首抵上了自己白皙的脖颈,以死要挟,“两条人命,你到底救不救?” “姑娘你不要这么天真了好不好,公子说不救必然有他的道理,若是救了她却害了自己,换做是你你会救吗?”水半盯了眼云倾,这个丫头真是胡搅蛮缠,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鬼东西。 屋内一时俱静,云倾手中的匕首也稍稍离开了几分。水半和水夏见状她动摇了,轻笑几声,绕过她的身子就要离去。 “倘若如此,我会救。自己的性命是捏在自己手中的,不努力又怎能生存下去呢。如果你能救她,就让我替你去死好了,反正这个世间也不值得我留恋了,这个交易可以吗?”云倾放下匕首,冲着他们三人的背影张口喊道。 这个问题她自始自终都没有考虑过,只是不想让司颜若死不想让林慕泽死,所以她只能这么说。反正人活在世上本就是你敷衍我,我敷衍你的。 琴歌的背影狭长的倒映在地面上,微微一震。他扭过头去看向云倾,生命是在自己手中的。 “她为何会中毒,这种毒,不常见啊。”琴歌问道,要救必然要了解来龙去脉,找到一个最好的支点,能让所有人都相安无事。 “皇宫,她是在宫中中的毒,你问这个做什么?”云倾眨了眨眼睛,轻声说道。 愕然的睁大了双眸,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难道她已经进宫了?这不由得让琴歌想起了前些日子大街小巷中甚为流传的那件事。 皇上寻找天下至毒,她就是凭借那个才进了宫,成了皇上背后的幕僚吗? 如果她就是那个要施毒之人,这毒绝对不会那么轻,他冷笑了几声,“看来,还有人遭殃啊…” 水半和水夏不懂,只是看了眼即墨就低下了头。凡是跟老夫人搭上边的事都会让他乱了分寸。 琴歌环顾四周一眼,见到有不远处有笔墨就走了上去,奋笔疾书一会儿就将那张药房交到了云倾的手中,“照着这些药材配,十日之后她就能好了,记得这药不能断,每日少说要服上七八次,趁现在多买些药材回来。” 云倾见他这么神,慌忙打开来瞧了眼,“这只不过是最常见的药草,也能救命吗?你该不会是弄错了啊?” 琴歌笑了声,“毒是用天下间最不常见的药草炼制而成的,可解药却是最常见的,说起来也真是让人笑话啊。”说着就领着水半和水夏出去了。 出去那会儿,水夏担心他们的行踪会曝光,不禁忧愁起来,“公子难道就不怕让老夫人知道了去?” “命是在自己手中的,你们两个也别太担心了,万事有我在。”眼波流转,琴歌悠悠的说道。 洛亦寒见到他们三人总算是走了,赶紧朝着厢房走去,看到云倾呆立在原地手中好似是张药方,便好奇的凑过头去,“这是什么?” “他给的药方你赶紧找人去抓药吧。”云倾将药方塞进洛亦寒的手中,就朝着方才琴歌离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她还没有问他住在哪里呢,这要是出了什么岔子她该找谁去医治啊。 “喂,你还没告诉我你住在哪里呢,这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要上哪儿去找你啊?”好不容易追上了琴歌,云倾连气都还没有喘过来就发了一连串的问题。 琴歌转过身去,再次仔细的看了眼云倾,心想这个丫头行事太过莽撞早晚会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什么好地方,信手拈来说道,“你若真的有事,就去医馆找我。” 云倾点了点头,琴歌见她没有再说话,带着水半她们离开了。 “公子,难不成你打算为了这个丫头再搬回去吗?”水半担心的问道。 琴歌笑了笑,手指轻轻抚在鼻翼旁,“我只是随口说了句,我们走吧。出来的时间太长了。” 水半和水夏相视一眼就不再说话了,她们在琴歌身边这些年,不论他做了什么选择,她们都会跟在他身边的。 君天奇派出不少人去寻找君天懿的踪迹,可他们就好像消失了一样,怎么找都没有找到。 “还是没有找到?”锋利的目光扫视了众人一眼略带着些许的怒气。 “找遍了整个京城都没有找到可疑之人。”黑衣人跪在地上说道。 君天奇挥了挥示意他们退下,弓箭上抹了剧毒,那人就算逃也逃不出京城,倒是君天懿的出现,让他乱了方寸。 离开御书房,君天奇朝着宫中另一处宫殿走去,里面有他要等的人。 宫殿的大门缓缓开启,几个侍女见到龙袍着身的君天奇不但没有叩拜行礼就连声问候都没有,替他让出一条路来,直往最里面的那间房间。 “你确定她活不久吗?”推开门之际,君天奇的声音就响起了。 三玄手中提着一壶刚刚烧好的清水正要往茶壶中倒去时,听到君天奇的声音不由得抖了一抖,不少热水洒在了外面,顺着光滑的桌面缓缓的滴落到地上。 君天奇以为她没有听到自己说话,很不情愿的又重复了一遍,“你确定她就要死了吗?” “中了我的七日绝命毒,试问世上能有几个人能活过来呢?除非…”三玄起先流转的波光略微失去了光彩,除非琴歌出手,不然谁也没有活命的机会。 但她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她自认为琴歌应该不会和那个人牵扯上任何关系,况且她也没有琴歌的任何消息,也许他已经离开了也说不定。 “很好,朕想让你去看看一个人,看看你的杰作。”君天奇此番来这里主要还是为了这个,血洛的事情已经成了他心头上的阴影,挥之不去。 三玄听出了君天奇口中的意思,双眉不由得拧紧,难道蛊毒出事了吗?不会的,她研究了这么长时间怎么可能会出现什么意外呢。 君天奇冷哼声就拂袖离去,三玄不敢怠慢赶紧跟了上去。始终站在暗处的柔雪在三玄离开后她才敢现身。 “千万不要出事,不要出事啊。”柔雪的心头藏了一个很大的秘密,她害怕让三玄知道更害怕让君天奇知道,在事情还没发生前,她祈祷千万不要出事。 暗室中,血洛坐在床榻上,那柄锋利的长剑一直斜靠在墙壁之上,散发着微弱的寒光。 她不停的玩耍着手中的铃铛,时刻听着它发出的响声,这让她很是享受,总觉得好似在哪里听到过。 铃铛清脆的响声将君天奇和三玄吸引了过去,打开铁门上的那方小窗子,只够让他们看见里面的情形,而血洛是怎么样也看不到他们的。 “看到了没有,这就是你研制的好毒药啊,居然在关键的时刻没了药效,朕跟你说过,朕最憎恨的就是这样。”说着厌恶的盯了她一眼。 最终卷、失手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三玄看着血洛出神的那样子,那个铃铛是个关键物,一定是那个唤醒了她沉埋在底的记忆,可是想到这里她还是有点想不通,“一定是那个鬼东西起了作用,她也一定有过刻骨铭心的事情吧。” “刻骨铭心?你是要跟朕谈这个吗?你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君天奇使劲敲了下手中的金拐杖,从来就没有人有资格在自己面前谈论这个,今日若不是自己有求于她,只需那句话,他随时就会取了她的性命。 “再多吃点吧,总会有用的不是吗?”三玄转过身对着君天奇说道,“再过几日的时间我一定会给皇上一个满意的交代。” “我再给你几日的时间,若是还是这副德行,你该知道你的下场。”君天奇没有耐心再这样下去了,血洛的情况反反复复的,那他当初要她何用呢? 三玄全身紧了紧,低头维诺的应了声。一定是哪里出了错,她是不会失手的,一定是出了错。她只能在心里这样的安慰自己。 离开暗室后,三玄身边的几个侍女一直静等在旁,好像有什么重要的消息要禀告,但在看到身后的君天奇后立马又恢复了平静的气色。 “她们怎么来了?朕不是跟你说过,这个地方不许别人进来的吗?”君天奇走上去对着看守殿门的宫人大声吆喝了几句,手中的拐杖随时会甩过去。 三玄清了清嗓音,她们几个的确有点不寻常,“到底是出了什么事,看样子好像有所隐瞒啊。” 侍女不敢耽搁,立马迎了上去俯身在三玄的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 脸色微变,君天奇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你们先下去吧。”三玄抿着双唇不知要如何跟君天奇说,她最不担心的事在此刻却成了她最担心的事。 为了防止琴歌施救,她派了手头上的几个侍女在京城各个药店监视着,看谁会进去大量购买那些药材,果不其然,才短短一日的功夫,她担心的事发生了。 刚才那两个侍女是来告诉自己,那些药材已经全数被买走,询问三玄下步的指示。 “看你的样子是出了事,怎么?失手了?”君天奇心中也清楚了几分,能让她担心的事也就只有解药了,手中的拳头紧握了几分。 “有人救了那人,我那七日绝命毒需要几日的时间来解毒,现在下令将解毒的药草全数送入皇宫中来,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也来不及救了。”眼眸中闪过几丝寒光,琴歌竟然救了他,明知这毒是自己下的,他还敢出手,好大的胆子啊… “好个天下至毒啊,在朕的眼中也不过如此。哼……摆驾。”君天奇连看都懒得再看三玄一眼,这种人留他又有何用。正在他考虑是否要除掉她的时候,施海的话提醒了他。 “皇上,这人可千万杀不得啊。若奴才没有记错的话,她可就是二十几年前大名鼎鼎的药王庄的大小姐,当年江湖中人人闻风丧胆的赤毒仙子啊…”施海悠悠的回想起二十年前的点点滴滴。 二十几年前的江湖并不似现在的这般风平浪静,那会儿施海也还没有进宫当太监。 那时他只不过是个七八岁大的孩童,从小就在红粉堆中打滚这见识也比一般人长了几分,对于来来往往形形色色的客人,他记得那叫一个印象深刻啊。 还记得那是一个飘着白雪的夜晚,他正要跑到街上去找他师父讨点东西时,突然从街巷那里冲出几个人来,他们身上都在流血,尤其是那双瞳孔更吓人。 施海害怕的躲在了角落中,恐惧的眼眸一直盯在他们身上。过了片刻,从空中降落的便不再是白雪这么纯白,偶尔还夹杂了几瓣梅花叶,有人凌空而来。 十指夹缝中尽是泛着寒光的银针,对着那几个人挥手过去,银针尽数插入他们的后背。 “看你们能跑到什么时候去,见了我又岂有活命的机会呢。”话音刚落,她便旋转落地,从袖中掏出一把香粉就洒在他们的身上。 顿时那些人就七窍流血而死。 事后几日,施海还是在客人口中知道那个心狠手辣的女子就是药王庄的大小姐,姚三玄。 回忆完往事之后,施海不禁唏嘘了几声,“当年要不是药王庄一夜之间毁于火海,这大小姐也不会就此消失啊。皇上,有了此人你又何须担心其他的呢?据奴才所知,当年药王庄的绝密制毒方法可只有她一个传人了,杀了她只怕是皇上的损失啊。” 君天奇诧异的看着施海,没料到他竟然知晓这么多,要不是他,这会儿她早就被拖出去了。 “那朕就多留她几日。” 洛亦寒和弟子们背着一大袋的药草往厨房走去,云倾则是在旁点数,见还差了一小部分,上前询问道,“还少了几日的数量,全京城都找遍了吗?” “再这样下去,只怕京城的药价会上涨到某个程度,药馆的大夫说少说也要二日才能重新拿到货,我们就先用这些撑二日吧。”洛亦寒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要是这药没用,他一定会冲过去杀了琴歌。 云倾也没有办法了,只能点了点头,反正这些一时半会儿也用不光,暂且就这样吧。 司颜若的情况时好时坏,服过药之后脸上的黑气就会退下不少,但药效过后又重新集聚不少,云倾为此担心了好久,只要黑气一冒上来她就喂药给她,二日刚出头,这些药草也就用的差不多了。 洛亦寒大清早就被云倾拖起身来,硬是要他现在就去买药材,生怕去晚了让别人买了去。 “你轻点行不行,我都还没睡醒呢,你就消停一会儿吧。”洛亦寒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全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 云倾见着身边有盆清水,不顾洛亦寒的反对伸手就将水洒在他的脸上,笑着说道,“怎么样,清醒点了没有啊?要是还没有,我这里还有好多,够你用到了。”说完拂起更多的水洒向洛亦寒。 “你这是在干什么,我的衣服都弄湿了。”洛亦寒伸手遮挡住她的进攻,丝丝的凉意透了进来。 云倾擦去自己脸上的清水,递上一旁的巾帕至洛亦寒的面前,“拿去擦擦吧,这样子你醒来了没有?应该可以做事了吧…”戏谑的看着洛亦寒,不容许他再用别的借口来推搪。 “哎…”长长的叹息一口,洛亦寒止不住的原地摇头。幸好她是这般大的年纪了,如若她还是那七八岁的孩子,准一个混世魔王,非得把人折磨疯了不可。 洛亦寒实在是奈何不得云倾,只好稍稍做了番打扮这才出了云庄的后门。临走前,云倾担心的送他出门。 “买到了就早点回来吧,我在这里等你。这里不能再少了你,丢下我们,我想我会发疯的。”伸长手臂拉了拉他额头上的帽沿,尽量让它低一点好遮挡住他的容貌。 “大清早的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洛亦寒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心中却充满了暖意。 云倾笑着打了打自己的嘴巴,关上大门就赶紧回去了。 人还未踏入司颜若的房门,四面八方而来的侍卫就将她围了个团团转,手中的利剑更是利落的抵上了她的后腰。 “你们要做什么?”云倾甩了个严厉的眸光过去,正色道。 侍卫挪开利剑,握剑的手腕对准云倾的后脑勺重重的敲去,待她彻底昏迷过去后才让侍卫带走她,“还不带走。” 而他独自一人前往踏入了司颜若的房门,瞧见床榻上躺着的人就是皇上奉旨让他们前来捉拿的要犯,丝毫不敢马虎,上了锁链就将她一并带走了。 待云庄的众位弟子发现的时候,侍卫却用她们两人的性命要挟他们,“你们谁在靠近一步,我立马就杀了她们…”他抓过云倾软绵绵的身子就将利剑迎了过去。 稍几个沉得住气的弟子立马率领他人退开,让出一条路来放他们离开。 洛亦寒不到一个时辰就返回了,所有的药材都被神秘人高价收买了,而店中的掌柜也拒绝告诉他,到底是何人买了去的,这分明就是和他过不去啊。 回到云庄见所有人都在前厅,一脸的苦脸,还道是司颜若和林慕泽出了什么事,心急的问道,“他们不行了吗?” 洛亦寒话一说完就要去看他们,其中一个弟子拉住了他的手臂,低头说道,“主子让宫里的人给带走了。你一离开他们就进来了,看来是早有准备。” “你说什么?宫里的人知道了?”洛亦寒反手纠扯住他的衣领,高声吼道,额头上的青筋也在那瞬间暴起。 “恩,他们还用主子的性命来威胁我们不得轻举妄动,弟子们也不知晓该怎么办才好了。一切还等你回来长议呢!”弟子丝毫不挣扎,呼吸的很是困难他的话也因此而有些不清楚。 洛亦寒恨铁不成钢,一下子就松开了手,重重的一拳敲击在柱子上,“可恶……” 最终卷、少女心事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四月初七,代国。 数月前,即墨和君天懿选择离开皇宫之后,第二日皇上就知道他们潜逃,派了不少侍卫在城中寻找,就连那城墙上都张贴着他们的肖像。 一跨入代国的城门,数把利剑、长矛抵在他们的全身周围。 “十一皇子,皇上有请。”将军遣开周遭的侍卫,对着即墨恭敬的作揖。 即墨扑扇了下那愈加深邃的蓝眸,这些日子他们没日没夜的赶路,从邙山带回来的药草已然用尽,这身子眼看着就要倒下去,要不是君天懿扶了他一把,指不定他现在会成什么样子了。 “你是皇上好不容易寻回来的儿子,他不会为难你的,等会儿你且不要替我开罪,我不想连累了你。”君君天懿扶好即墨的身子,顺势在他的耳边嘀咕了几句。 即墨苦笑了几声,回过头看向君天懿,缓缓的摇了摇头,“我若保不住你,又何苦带你回来呢。再说,你我是一块儿离开的,又有什么理由叫我置身事外呢,你真是多虑了。” 君天懿听见即墨这话缄默了,这里是代国并不是天胤,而他也只能算是早已被世人遗忘的王爷了,要同代国谈手边的这些条件,也只有靠即墨了。 将军见他们嘀嘀咕咕不知道在磨蹭什么,不由得蹙起了双眉,督促了几句,“十一皇子,请……”声音稍稍提高了点,无法遮挡住他的不满。 “将军还不快快带路。”即墨正色道。 消失长达一个多月的十一皇子如今终于是去而复返,消息在皇宫之中大肆的传播,更有不少人说这十一皇子是忍受不了宫中的禁制才会离开的。 茗夕从宫女口中听闻方才看守城门的将军已经带着他们往皇宫的方向来了,看样子是要让皇上定夺他们的罪责。 皇子擅自离宫,本来就是一件头等大事,他们一去且去了这般久,这让皇上很不是开心。 伺立在旁的小小担心的看着茗夕,见她愈渐愈耸起的双眉,就连那双眸子也沾染了满满的担忧还有那她刻意隐藏起来的惊喜,她应当是在期盼吧。 小小收回目光看向那放在桌子上还未试穿的红色嫁衣,再过几日她就要出嫁了,作为茗夕的贴心宫女,她又岂会不知,她的芳心所系何人,只怪命运蹉跎,奈何了谁的情意。 “公主,殿外的嬷嬷还等着伺候你更衣呢。”小小鼓起勇气走了上去,茗夕再这样想下去迟早会出事的。 愕然抬眸,对上小小那流露真诚的眸光,嘴角随后慢慢往上扬起,不禁苦笑了几声。 “我差点就忘记,再过些日子就要出嫁了呢,小小,你说我是不是很傻?” 小小全身僵硬,大脑更是一片空白,除了脸上孤寂的笑容外,她竟找不到别的言辞来解开这尴尬的局面,只能愣怔的摇了摇头。 “让她们进来吧。”茗夕深吸了口气,该来的还是回来,只能怪他们来的太不是时候。 要是再过些日子,她也就不会再像今日这般苦思冥想了,一切都是缘,谁也拒不得。 华美的嫁衣披在茗夕身上,就好似那九天外的仙子,那金光闪闪的百鸟朝凤活灵活现,逶迤在地裙摆之上绣足了九十九朵富贵牡丹,这尚衣局的嬷嬷说,百多牡丹,这茗夕公主便是那最耀眼的倾国牡丹。 这话也甚是讨人喜欢,小小从未见过茗夕这么漂亮,开心的乐了几句,“公主穿在身上又岂止是牡丹花,简直就是帝王花才对嘛…” “公主,你给瞧瞧,这哪里要是不好,奴婢们马上就折回去修改,皇上交代务必要做到万无一失,大婚之日你将会是最美的新娘。”嬷嬷近身上来,在嫁衣上左右拉了拉。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茗夕根本就没有用心去看过这件美轮美奂的嫁衣,在她心中,做再好看的嫁衣却找不到最好人的,穿在身上只不过是徒添烦恼罢了。 嬷嬷看了眼殿门外的天色,“离午时还有大半个时辰。” 茗夕垂下了脑袋,轻声道,“你们先回去吧,有事我会在通知你们的。” “是…”嬷嬷们一齐跪倒在地上跪安。 小小这又不解了,“公主,你是怎么了?” 明眸上蒙上了一层水雾,她缓缓的站起身来,目光看向嬷嬷匆匆离开的方向,心中有所惆怅,“小小,我不想嫁了。一直以来我都不想嫁给王尚书的儿子,虽然我知道这是父皇安排的,自古帝王家本来就不许擅自通婚。可是当我看到这身红色嫁衣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我没有生在帝王家就好了,如果他不是…” “公主!这话万万不可说啊…”小小果断的打断了茗夕的话,谨慎的关上了所有的门窗。 轻轻环抱住茗夕,安慰着她,“你们是亲兄妹,这是违背伦理的。就算没有今日这事,你们也无法相守一辈子的。更何况这只是你的一厢情愿而已,在十一皇子眼中,你只是她的妹妹,公主,你千万不要做傻事啊。” 眼波流转,她硬是没有挤出泪水,双手无力的搭在身子两侧,任由小小抱着。 “他回来了,你说我该不该去看看他呢?” 小小松开茗夕的身子,擦了擦她脸上的香粉,“公主不可引火上身,皇上不会轻饶他的。”关于离宫一事,宫中曾有过例子,据说那个离宫的皇子被打的不成人形,短短几日时间就死了,那些凡是求饶的人也牵连在内。 茗夕就快要出嫁了,她自然不能答应她,让皇上看出点端倪来,这遭受的罪可不是擅自离宫这么轻了,重起来那是会死人的。 “不如静等情况,我这就派几个灵活点的宫女去皇上的书房打探打探,这十一皇子与皇上分开这些年,皇上或许会论及愧疚而不做任何的处罚,公主,我们还是别去了,你也应该知道上回发生的事…” 茗夕拉住小小的手臂,“去见上一见,父皇应该是不会责怪的。看时辰他们也快要进宫了,小小,你留在这里等我。”说着就跑出了夕宫。 火红的衣衫穿越两道郁葱的绿荫,显得更外的岔眼。 “公主,你的嫁衣还没换下来呢,你要去好歹也换下衣服啊…”小小的话越说越轻了,远在别处的茗夕自然是听不到了。 即墨和君天懿随着将军一齐走进了皇宫高墙之中,这里的一切一切都没有改变,还是同他离开的那晚如出一辙。 将军见这个十一皇子没有几位皇子身上的架子大,也深知他来自民间对宫中的众多礼仪尚不熟悉,出于对他的同情,便开口说了几句解忧的话。 “十一皇子不知这宫中的规矩,会犯也是难免的。皇上心软,等会见到皇上开口说几句认错的话,也就是没事了。千万不可同皇上硬气,微臣出宫寻你们时也曾皇上说过,不会太过为难你们的。” “将军费心了,只怕我做不到了。有些事还是同皇上说清的好,我不想让错再继续蔓延下去。”即墨好声好气的说道,如若这回他没回邙山没找到那至关重要的东西,他也许会心安理得的做他的皇子,只是如若却不是当下,他没的选择。 人间四月芳菲尽,皇宫中的不少鲜花已然凋落,但略微潮湿的空气中却还散发着浓郁的百花香味。 君天懿不禁回想起香雪海,这次回去定是无法和她在共同前往观看了,来年,来年他一定陪她在自家花园中栽上成片的梅花,每日都能枕着它们醒来入睡。 将军不知为何突然就放慢了速度,即墨也差点和他撞在一块儿,君天懿诧异的顺着他们两人的目光望了过去。 是茗夕正在朝他们的方向飞奔而来,不知是出了什么事,她的脸上惊喜且窘迫。 “参见公主。”当下,他们三人中除了即墨之外,其余二人一并下跪行礼。 茗夕站定,不停的喘着气。根本无暇顾及地上这二人,直直的朝着即墨走了过去,“终于是回来了呢,十一…哥哥…” 即墨轻轻颔首,“茗夕,好久不见。让你失望了。” 茗夕正要往前走进一步时,这才注意到地上还跪着的两个人,小小叮嘱过她,不能让任何人看出丁点的端倪来,只能讪笑,“两位快快请起,是茗夕不对。” “谢公主。”将军谢过就站了起来,但目光一直停留在茗夕的身上,心中纳闷的很,这公主怎能穿着嫁衣就出来了呢,这又是哪门子的大事,要她这般不顾仪态。疑惑的将目光抽回到即墨的身上。 君天懿心中跟将军是想的一模一样,但眼前这个人是即墨,而她又对他有救命之恩,碍于宫中人多口杂,连忙就上去解围,“公主这身嫁衣很是漂亮啊,今日前来可否来告知我们,过些时日好向你讨杯喜酒呢?” “茗夕,你要嫁人了?真是恭喜啊,我都没什么好送给你的,待我面圣回来之后,我定好好准备下。”即墨笑着说道。 最终卷、城池换皇位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茗夕的脸上闪过一丝震惊,很快就回以浅笑,“听闻哥哥今日回宫,茗夕正好将刚做完的嫁衣试穿,正想让父皇给看看是否合适呢,不如与哥哥一同前往吧。” “也好,一齐走吧。”即墨没有拒绝茗夕,隐隐约约的感觉她有心事,说不得的心事。 将军尾随在其后,一并而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皇上此刻正好在处理手头上的公文,总管太监进去禀告的时候,他只是沉默着不接见任何人。 茗夕笑着宽慰即墨,“父皇一定是有事在忙,我们就在这儿等一会儿吧。” 即墨颔首,转头看向君天懿,“回来这里,你究竟是为了什么呢?”他想了很久都没有想到君天懿回来的理由。 “能帮我的只有你,即墨,我想让你来帮我回到过去。”君天懿隐晦的说着,眼下人多口杂生怕会传到御书房内,君天懿不敢说的太过于明白,他们迟早都会知道的,又何必着急这会儿呢。 茗夕听不懂他们两人之间的对话,一头雾水的望着他们,清风徐徐,吹起她的嫁衣。 总管手中端着一杯清茶绕过茗夕身旁时,咯噔的停顿了一下,眼角的余光瞥见到嫁衣上那分明的污渍还有被磨破的纤丝,眉头顿时蹙的老高。 “你,过来。”总管让伺立在旁的小太监走过来,将手中的盘子交给他,指了指御书房的大门轻声道,“去,将这本茶赶紧的给皇上送过去。” 总管就站在茗夕的身边,他那尖锐的声音让茗夕很是不舒服,自然的像后挪了挪步子,一手捂在耳朵上。 “这是哪个奴才这般不用心,竟然让公主穿着嫁衣就出来了。瞧瞧,瞧瞧都出了什么岔子来…”单膝跪倒在地上,心疼的从地上将那残缺部分轻拖在手心中,口中咒骂着。 茗夕下意识的往后一躲,裙摆便从总管的手中抽了出来,“有劳公公费心了,茗夕这就回去换下这身衣裳,定然不会让公公为难的。” 说着就折身回去,她见即墨安好也就放心了,碰巧也在想法子离开御书房,这件嫁衣是在皇上看过之后才做的,如今她前来也是多此一举了。 茗夕低着头便回去了,即墨和君天懿也甚是不解,茗夕到底要做什么。 过了一会儿,总管便差人来告诉他们,说皇上有请。 将军带着他们跨进御书房的大门,前脚抬去跨过第三道门槛时,叮嘱了几句,“过了这三道门,没有皇上的允许是不得抬起头来的,你们可是要记住了。” “多谢将军。”君天懿赶紧低头下来。 皇上将手中的公文整理好,交代总管几句,只见他捧起那些整理好的公文匆匆离开了御书房,是他身边的小太监招呼他们过来的。 “参见皇上…” “参见皇上…” 三人一致跪倒在地上问安。 皇上疲累的揉了揉眉心,这个儿子是他失而复得的,他实在是想不出他为什么要离开自己呢,难道宫中的荣华富贵还不够满足他吗? 头又开始有点痛了,他挥了挥手。 小太监见状,上前走了一步,高声道,“起…” “谢皇上。”将军是第一个站起身来的,回过眸见他们两人还跪倒在地上,连忙说了句,“快快起来吧。” 即墨和君天懿这才起身,两人相视一眼,谁都没有主动抬起眸子,反而踌躇的很。 将军向前走了一步正要开口说话之际,皇上突然伸出手做了个退下的手势,“下去吧,孤王有事要问他们。” “是。”将军不敢看皇上的脸色,虽然有点不解,但还是乖乖的跪安离开。 将军走后,皇上见宫人依旧没有离开,不得不再次重申道,“你们也下去。” 御书房很快就安静了下来,偌大的一间屋子中就剩下他们三人,即墨因为心虚更不敢抬起头来。 “回来了就好,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选择默默离开呢?孤王很好奇,这代国有什么不少,你竟然要逃走…”双眸中充满了淡淡的忧伤,皇上还是重情的,这些年他从未去照顾过这个儿子,好不容易找到了他却逃走了,说气愤那是自然的,但在那层气之下,始终包围着浓浓的爱意。 即墨翻了翻眼睛,不停的在下方揣测着,该怎么说才不会引火上身呢,在他冥想之极,君天懿却站了起来,没有皇上的允许,他便站起身来。 “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皇上…”正气凛然的站在厅堂的中央位置,君天懿没有丝毫的畏惧。 皇上疑惑的拧紧了双眉,问向依旧跪在地上的即墨,“他是何人?” “他是我的朋友。”即墨据实回禀。 “皇上,我并非是你代国之人,而是来自天胤。来这里的目的也不妨直接告诉皇上您,我是来借兵的。”君天懿不知从哪里来的底气,好似这皇上一定会答应借兵给他一般,话说的十分的肯定。 即墨诧异的望着君天懿,原来他在利用自己,利用他身为代国十一皇子的身份从而来打败君天奇。他不免轻声苦笑了几声,身子也因此而稍稍颤抖着。 “借兵?孤王手中的兵马已有时日未操练了。你若是跟孤王谈及借兵,那孤王问你,你凭什么觉得孤王会答应你的请求呢?天胤和代国素年友好,孤王同你父皇还有几分交情,你自己人打自己人,又是为了什么呀?”皇上半眯着双眸,直落落的盯着君天懿,他佩服他的勇气,敢在他面前这么说话的,恐怕也就只有他一个了。 而君天懿抹了下笑容,若没有万分的准备,他又怎么会将此等大事放到桌面上来谈呢。在商言商,他们这些做皇帝的自然是要有更好的利益去诱惑他们,慢慢的达到自己的目的。 长吁一声,“自古以来,帝王中内兄弟手足相残,无非是为了皇位。皇兄抢走原本属于我的东西,伤害我至亲至爱之人,我又岂能袖手旁观,就算不为了自己,也要为她人而振作起来。皇上的代国国泰民安,可天胤却是抱怨声载,若皇上同意借兵于我,待我登上大宝之位,必然与代国重订盟约,永固两邦友谊。今日借走皇上的兵马,便用天胤的三座城池作为赠物,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君天懿丝毫不在乎这小小的三座城池,如若能用三座城池换来整个天胤,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至于是哪三座城池,他心中已然有数,必定不会做亏本买卖。 皇上有点心动,三座城池的诱惑也的确够大,他左右反侧思量了好久。兵马是有借有还,可城池却是白白赠送的,作为帝王,一个即将退位的帝王,谁不想再人生最后的时光中再做出一番事业来呢。 即墨听见君天懿居然用这个来交换,担忧的拉了拉他的衣袖,“你冷静点,你又有何面目去见地底下的祖宗呢,他们辛苦打下的江山却让你平白相赠,你太荒唐了……”忍不住抱怨了几句,君天懿在玩火,燃烧自己,毁灭他人。 “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道理,这是天胤的事,与你丝毫没有干系。”君天懿匆匆的回了句,聊表自己没有丝毫的后悔之心。 即墨有点生气,‘腾’的从地上站了起来,膝盖有点麻木的感觉,他一时竟站不稳,大手紧抓着他的肩膀,指甲扣入他的肤肉当中,眸光散发着一股狠劲,“要是她知道你怎么做,她就会开心了吗?” “皇上考虑的如何?三座城池。”君天懿扫了眼即墨,不再理会他的任何话语。 “让孤王考虑几日,路途劳累,你且先在宫中安心休养几日,孤王的兵马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召集起来的。”皇上这么说,君天懿心中就有了底,他已经在沦陷了。 即墨放下手,感觉好可笑。原来在政治之间,别的都不算什么。 君天懿借兵一事将即墨要说的话活生生的塞回了肚子中,而皇上也没了心情去询问即墨这些日子过的可好,在当日他就召见了朝中大臣入宫商议此事。 君天懿被安置在即墨当日的别院中,晨宫。 茗夕早已等候在那里,换下一身嫁衣的她,显然没有之前的光彩照人,反而增添了一份淡淡的忧伤,在眉头,剪不断,化不开。 “跟父皇都解释清楚了?我还在这儿担心父皇要是处置你们了该怎么办?”茗夕见他们安然回来,心知她是猜对了,皇上还是心慈的。 一踏进晨宫的大门,即墨就屏退了所有的宫人,一拳挥向君天懿,怒不可遏的喊道,“你是要疯了吗?那个皇位到底有多重要,要你如此牺牲。” 君天懿没有反击,淡淡的擦去嘴角的血迹,“你说它有多重要?这个世上谁不想当主宰呢?即墨,你没有活在帝王家,自然不知道至高无上的权力对我们来讲有多重要,它能救多少人就能害死多少人,多少人为了它争的头破血流,你又何尝见过呢。”不满的反驳着。 最终卷、两处放心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茗夕夹在他们两人中间,帮也不是,不帮又不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尽情的挥舞着拳头。 “你们都冷静点,不要为了这个而伤了和气。”展开手臂拦住了即墨的身子,这件事若是传到了皇上的耳中,必然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我是真的不知道,这么做你到底能得到什么?三座城池,你有了皇位,作为帝王的你还能忍受原本是天胤却被邻国占领的事情吗?”即墨不解的看向君天懿。 君天懿低着头,抿紧了双唇,关于皇位,他谁也没有告诉到底是为了什么非要得到这个最高的位置,这个理由就连司颜若她也没有告诉。 小时候,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娘亲死在他的面前,而他却束手无策。静静的,一直等到她没有了挣扎,鲜血顺着她的口角缓缓滑落下来,流进她那细白的脖颈之间。 后来,有人告诉君天懿,他的娘亲是因为被陷害才死的,就算死,她也带着强烈的恨意,因为不公,因为没有权力,她只能选择了这条路。 “你若是要想替你的母亲报仇,就必须振作起来,坐上那个皇帝的位置,你才能替你娘报仇,洗清她这身的冤屈。”老嬷嬷临死前含泪告诉君天懿一定要报仇,一定要替坐上皇帝的位置。 回忆宛如那天上无暇的白云缓缓的流转在他的眼眸中央,君天懿动弹了几下手指,将他全数的思绪抽了回来。 即墨见他保持着沉默,仰头长叹一声便拂袖离开。 天胤,皇宫天牢中。 云倾和司颜若被囚押在里面,君天奇每日都没过来看她们,生怕她们也像之前林慕泽他们一样逃走。 在看到里面的司颜若时,他深深的震惊了,她居然没有死,当初竟然欺骗了他。查看了她身上的伤口时,他便也释然了,那个每晚都会出现在他宫殿窗台上的白色人影原来就是司颜若,这也有了合理的解释。 苦涩的笑了笑,留下一个嬷嬷贴身照顾着司颜若。心在狠,也不想看到她活生生的死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你放我们出去,君天奇,你放我们出去……”云倾隔着木栏大声的叫喊着,已经断药一天了,再这样下去,她真的是会死的啊… “放你们出去?你们还真是异想天开啊。”君天奇侧头冷声道,“君天懿回来了,一个是新欢一个是旧爱,朕倒是很想知道他先救谁,有你们在朕手中,朕又有何愁呢?” 原来这才是他最终的目的,云倾垂下了脑袋,嘴角不经意的扬起弧度,君天懿离开了天胤,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只要他不回来,君天奇就不会伤害她们的。 环顾四周一眼,这个地方就是简陋了点,饭食差了点,其他的倒也是舒适,也不需愁别的。 既来之则安之,云倾想到了这层,就不再大声嚷嚷了,反而老老实实的留了下来。 “那血洛呢?你把她怎么样了?”云倾从洛亦寒的口中知道了血洛的下落,既然在君天奇的手中,这么多天了怎么都不见她的人影呢? 君天奇从鼻子中冷‘哼’了一声,压根就没有想过要去回到这个问题,领着施海就离开了天牢。 “皇上,要如何处置这里面的两个人?”这么多天,君天奇迟迟没有下令杀了她们。施海有些疑惑,这葫芦里到底埋的是什么药? 君天奇从怀中掏出巾帕,不慌不忙的擦了擦金拐杖上的龙头把手,随手一扔就随风飘走了。 手不停的紧捏着,掌心中留下红红的印子,君天奇半眯起双眸,吩咐了施海几句,“朕让你煎的药每日定时送来天牢,喂她服下就是。” 前几日京城中几味药草同时被神秘人一同买光,这个人就是君天奇,此刻太医院堆积了不少的药材,差点将御医们给折磨疯了。 “是,奴才知道。”施海点头应允。 这皇上还是过不了‘情’这一关,那个女人再怎么伤害他,他都无法下狠心杀了她,就连丁点的伤也不会让她受。 君天奇看向远方的天际,一望无际的辽阔就好似他的心再也找不到边际了,付出的永远都收不回了。 四月十五,距离上次御书房事件已经有了八天的时间了,代国的皇上迟迟没有回复君天懿他的答复,然即墨也闭口不提借兵一事。 光阴似水滑走,君天懿很是担心远在天胤的司颜若,也不知晓她身上的毒可否是解开了没有。 即墨很是不理解君天懿的做法,所以在以往的几日之后,他都没有跟君天懿说过一句话。他始终都想不明白,也无法理解他。 这几日茗夕倒是经常来晨宫走动,看她的样子一点都不在乎即将要到来的大婚,每次来都会呆上几个时辰,偶尔跟即墨说说话,偶尔便在晨宫走动走动,直到日落西山她才恋恋不舍的回去。 即墨对茗夕心存不少疑惑,趁着茗夕离开片会儿的功夫,就同她的贴身宫女小小了解了下情况。小小心知即墨对茗夕而言有多重要,含糊其词,默默的告诉自己,千万不能让即墨知晓了情况。 那日用过晚膳之后,君天懿和即墨两人不约而同的出现在御花园中,一条冗长的小径,将他们两人拉在了一起。 君天懿看到即墨来了,也深知他们之间的隔膜已然越来越厚,再这样下去,他们便会从朋友变成陌生人了。 “都这么多天了,你还是无法谅解我吗?还是说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吗?为了皇位能够不折手段的吗?”君天懿问向即墨,当初司颜若说过他从来不会理会别人心中的想法,只会一个独行。 即墨犹豫了老半天,透过幽蓝的瞳孔他似乎看到了他隐隐的真心,就算他能不去理会君天懿,也能够不去理会司颜若吗? “我不是你,自然无法知道你心中真正的想法。赢了又怎么样,坐拥天下又怎么样,你从未后悔过吗?或许你该想想那三座城池中的百姓,他们又是否接受呢?”即墨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他们两人中间的距离。 千万的百姓?君天懿他之所以会用三座城池作为借兵的赠物,也是相信代国皇上的仁慈,他定然不会为难那些无辜的百姓。 “我是相信皇上的,他爱民如子,又怎么会去伤害那些百姓呢?我失去的实在是太多了,即墨,我不能再失去天胤仅有的那些,你明白吗?只要百姓过的好,又怎么会介意谁才是他们头顶上的那方天呢?”君天懿向前跨了一步,一手搭在即墨的肩膀上,眼神坚定的望着他。 见即墨没有说话,君天懿便继续说道,“天胤即将会有一场战争发生,我不想伤害无辜的百姓。我借兵无非是想壮大自己的声威,智取才是上上策。” “我看不透你,这个世上我想能看透你的也只有司颜若了吧,你从来都只会将心事放在心中,你又何曾跟我商量过这件事呢,若是在来的路上,你就告诉我,也许我就会能想个办法来帮你,只是眼下,我想我根本就帮不了你。”即墨从一开始就知道他在利用自己,但眼下也是时候告诉他所有的真相了,因为过不了几天,整个代国都会知道这件事。 君天懿感觉有些不对劲,蹙着双眉定定的望着即墨,手一点一点的从他肩膀上滑落下来,“你要跟我说什么?你也有事瞒着我,不是吗?” 即墨笑着点了点头,“是,我是有事瞒着你。不过这里却不是说话的地方,回去吧,晚上注定是不眠之夜。” 总管太监站在晨宫的门外,见到即墨朝着自己方向走来,笑盈盈的走了上去,恭顺的作了个揖,“参见十一皇子。”眼神却向他身后的君天懿瞄了过去。 “公公有事不妨直说吧。”即墨也看出了这其中的猫腻来,扶起总管的身子。 总管点了点头,甩了甩手中的拂尘跟在即墨的身后走进了晨宫之中。 “来人,给公公沏杯好茶。”跨进宫门便让宫女拿出上好的清茶来招呼总管。 皇上还在御书房中等候着,他又岂可身负口谕到这儿来偷闲呢,连连摆手,让宫女不要再忙活了,“使不得,使不得,皇上还等着咱家回去呢,这十一皇子,咱家也开门见山的说了,皇上让咱家过来请您的朋友过去一趟,看样子皇上有意同意借兵一事了。” 君天懿露出满意的笑容来,走上前去恭敬的行了个礼,“既然如此,我们也就别让皇上多等,赶紧去吧…”说着就要朝门外的方向走去。 即墨坐在上座,听到这话的时候竟然垂下了脑袋,眼角的余光瞥见君天懿即将要离开的身影,左手用力一握从椅子上一跃而起。 “等等…”大声冲着他们两人喊道。 总管诧异的回过身看向即墨,这又是出了什么岔子? 君天懿的脚步刚好停留在门槛上方,被即墨这么一吼,他立马就收住了脚步,“你也要一同前往?前些日子你不是说有事要跟皇上交代吗,不如趁着今日一并去吧。” 最终卷、情为何物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即墨抿着双唇走进君天懿的跟前,俯身在他的耳边嘀咕了几句,“我本不是代国人,万万不能将所有的赌注压在我身上。” 什么?君天懿猛然转过身狐疑的看向即墨,他不是代国人?那他也就不是代国的十一皇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望着他那双浑浊的蓝色眼眸,君天懿不由得想起第一次见到他清澈眸子时的情景,短短一年的光景,他竟憔悴成如此。 看得出他并非在说笑,也许他已经找到他的身世了,不管如何,君天懿知道这箭已经在弦上了,不得不发。 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他便收回了所有的目光,笑着说道,“你大可放心,我同皇上有约在先,你不必担心我,有你十一皇子站在我的身后,一切都不是问题。”声音略高,这话他是说给身后总管听的。 总管见他们两人说完悄悄话了,面带笑容的迎了上来,绕过即墨的身子,“快走吧,皇上该等急了。这要是怪罪下来,这罪可就是要落在咱家身上了。” 即墨宽慰的拍了拍总管的肩膀,“公公放心,出了什么事,就说是我耽误了你的时间,我想皇上是不会怪罪在你身上的。” “咱家可不敢,十一皇子若有事,不如也一同随咱家过去吧。”总管方才听到君天懿说他有事要跟皇上说,让他们两人一块儿过去,倒也省了那说悄悄话的时间,他又为何不可呢。 即墨摆了摆手,“公公赶紧过去吧,我也有些乏了就回去休息了。” 总管只好弯腰示意,领着君天懿就朝着御书房走去。 即墨关上宫殿的大门,背靠在门柱之上,闭眼冥思良久终缓缓的滑落在地上,脸色异常难看。 双手紧捂在胸口前,气一时不顺使劲的咳嗽着,眉头蹙的老高。这病还是提早复发了,看样子是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不,不甘心,他就算死也不甘心。他还没找到血洛,又怎么能对得起地底下的玄爷爷呢。 使劲吸了口气,挣扎的从地上爬起身来,紧握的拳头愤然的敲在门柱上,“不,我不能就这么死了。” 凉风习习,春天的星空特别的明朗,那点缀在其上的繁星更是明亮,照亮了大地的每个角落,就连那皎洁的月色也被比了下去。 即墨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窗台上不停涌进的晚风吹拂在那白色的床帏上,翻飞在半空之上。 掠过他的心头,这风却让他有些燥热起来。究竟是他心寒了,还是夏天快到来了呢? 眼眸对上闪烁的星空,君天懿到这会儿都还没有回来,也不知晓事情谈的如何了。即墨从屏风上取过衣裳披在身上,静静的走出了房门。 晨宫被一片黑暗笼罩着,往日里都会有宫人彻夜守门,即墨回来后就取消了这个规定,此刻,积聚在半空的不是弱弱的呼吸声就是那虫鸣声。 一道身影被拉的老长,倒映在清冷的台阶上。 皇宫外是那万家灯火,好似那方星空,一闪一闪的。 蓝色的眼眸突然间被那红火的灯光充斥着,几盏宫灯在拐角处晃动着。 君天懿在几个宫女的带领下慢慢的走回晨宫,耳边还回荡着方才皇上同他说的那件事。 借兵成功,三座城池作为代价他也接受了,只是皇上还希望通过联姻来促进两国友好的关系,这让君天懿犯难了。 他答应过司颜若这辈子只爱她一个,之前寒茹的事他已经对她愧疚万分了,始终都未给过她想要的生活。他爱她,却爱的这么微不足道,又有什么资格同她说,哪日他当了皇帝,皇后却不是她这番话呢。 江山,美人?究竟哪个才更重要呢,而且江山之上还牵连着亲情。 “你们回去吧。”君天懿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晨宫门外的即墨,这么晚了,他是在等自己吗? 宫灯如数撤离,一下子又陷入了黑暗之中。君天懿凭借着月光步步走向即墨身前,“怎么还不睡?” “睡了醒,醒了睡,真是可笑呢,我居然失眠了。怎么样,同皇上讲的如何了?”张开口就是这个问题,即墨心里苦笑着,原来自己担心的还是这个问题,不免暗自摇了摇头。 “他答应了,皇上说再过些日子就是七公主大婚的日子,他要我们喝过喜酒再回去。你这个做兄长的也该趁机好好送个大礼给她。”君天懿拍了下即墨的肩膀,绕过他的身子就往回走去。 即墨颔首,“早点回去也好,也不知晓他们几个的伤好了没有…”来到代国后,即墨才想起来,他那日忘了留下药方,要是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洛亦寒一个人身上,真是有点悬啊。 君天懿回过身子看了他一眼,就没有再说过一句话了。 “她到底是怎么了?这药也吃了好几日,为什么一点起色都没有?”君天奇将手中的药方丢掷在三玄面前,施海随后就递上了那碗煎好的药水,平稳的放在桌子上。 三玄继续整理着药柜中的药材,随意的瞥了一眼君天奇和散落在地上的那张药方,淡淡的说道,“这是我儿子开的药方,应该不会错。皇上要是心存疑惑,就去煎药的地方看看吧,也许是哪里错了才对。”三玄拿起一株药材递给君天奇,“加上这个,药效能提高不少…” 君天奇将药草交给施海,令他立马去煎药,“蛊毒呢,研制的如何了”十日的期限很快就要到了,一点风声都没有这让他有点放心不下。 “敢问皇上一句,在皇上眼中是江山重要还是美人重要呢?”关上全部的抽屉,三玄这才空闲下来。进宫这么久了,她只忙着君天奇交代下来的事,而她的事,只口为提。 君天奇若有所思的凝视着三玄,眼眸中带了几丝清冷,“朕是这天下的霸者,江山美人自然要两相全。”双臂一挥,衣袖将桌上残留的药草挥倒在地上。 “感情,只会成为你的羁绊,尤其是牢狱中的那个女人,她绝对会毁了你的一切。”三玄正色道,二十年前她亲生经历过,没想到二十年后她还是遇上了这样的事。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这个世上除了朕,谁都休想伤害她半分。你该清楚你身上的责任,朕叫你来是来制毒的不是来这里评论谁是谁非!”君天奇挑眉看向三玄,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寒气。 三玄弯腰低头,恭顺的作了个揖,“老身自然知晓自己的责任,然是皇上忘记了对天下人的责任。老身也并非圣人,敢为了这天下苍生而在这里斗胆妄语,只想让皇上明白,女人什么时候都可以有,但江山没有了就再也要不回了。”说罢就从身后医柜中取出一株药草呈递到君天奇的面前,“这株草能杀人于无形,只需加入那药方之中,绝对没有后顾之忧。” 君天奇全神贯注的盯着那株药草,缓缓的抬起手竟然接了过来。 ‘咔嚓’一声,掌心稍稍一用力,那株药草便应声而断,枝叶洒在他的脚边。 “是生是死,不是你说了算。在君天懿没出现之前,她还有用。就算死,也不是在牢中,朕要她死在君天懿的面前,看着他痛苦一辈子。”毅然转过身去,背对着三玄,君天奇脸上露出一个不为人知的笑容,宛如那鬼魅一般。 三玄满意的点点头,生平她最喜欢看人生离死别,惺惺相惜却无法走到一起的场面。 琴歌和柔雪便是她一手导致的,这么宏伟的场面让她不禁幻想起来。 “如此甚好。” 说完正要离开之时,君天奇想起他们之间的约定,还没有银货两讫时,不慌不忙的问道,“你要朕做的事,到底是什么事?” “苏亦清。”三玄骤然停住了前进的脚步,从牙缝中挤出这三个字,她最不想说的这个名字。 君天奇看着三玄的背影,显然有些踌躇,带着满脸的疑惑问道,“你说的可是清夫人?” “夫人?哈哈…她果真还是如愿以偿了,那个贱人。”话语之间,无不透露着她对这个人的厌恶,每当提起她的时候,三玄的眼中都燃烧着一股怒火。 君天奇仰了仰脖颈,“看来你和皇宫也有着不少渊源,居然知道父皇生平最为宠爱的夫人,只是很可惜,她已经死了,死了十多年了。”说完他笑了笑,这场戏越来越有趣了。 听她那口气,清夫人定当是她的仇人,想起前些日子施海说的那些话,看样子二十年前还真是发生了一场改变命运的事情啊。 一个进宫成了皇上身边宠爱的夫人,一个却绝迹于江湖。 二十年后,一个悄然化为尘土与清风做伴,一个却出山寻仇。 “她死了?”三玄不相信,她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死去了呢?她用了二十年的时间研制了对付她的毒药,毁于一夕之间。 君天奇点了点头,这十多年前的事情,他也有些记不清了。小时候也有从宫人口中听到过风声,说是清夫人惹怒了皇上,一气之下便出了宫,这举也触怒了皇上,没过几日清夫人就死了,据说是服毒自杀的。 最终卷、即墨生病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记忆中的片段蒙上了厚重的灰尘,君天奇想要去记起它的时候,却让那灰尘蒙了一脸的灰。 三玄重重的一拳敲击在不远处的柱子上,这二十年她可真算是白费了,“苏亦清,就算死我也不会让你安宁的。你还有儿子,杀不了你我就杀了你的儿子。”眸子彻底被仇恨染红,恶狠狠的盯着她眼角前的空气说道,仿佛她看到了苏亦清在时的模样。 能听到这番话,最高兴的莫过于君天奇了。 “呵呵…看来你也不是善类,怎么样?你与朕的目标一致,不如一起联手对付她的儿子。你报了仇,我也解了恨。” 三玄收回手,狐疑的看向君天奇,双眉一挑,从君天奇的口气中,三玄清楚他是想让自己做他手中的棋子,与其谈联手合作,不如说君天奇要假借她的手来铲除他同父异母的胞弟,“怎么?你知道他是谁?” 君天奇负手站立,见门外有宫人朝着这里走来,将原本要说的话重新收回了肚子中,肯定的看了眼三玄,“当然。”斩钉截铁的两个字。 眼珠子在眼眶中不时的打转,三玄思量了良久,也最终答应了君天奇。 一个被仇恨所蒙蔽的人,尤其是女人,哪怕是被利用,利用完再被丢弃,她也甘之如饴。 四月二十七,距离四月初七已经有二十天的光阴了。 君天懿不知不觉的在代国呆了二十天,这么多天的日子里,他总会去校场察看士兵们操兵,然又在校场同代国的将军切磋武艺,甚少有时间再回晨宫。 即墨的身子一天比一天差,有时候就算是站着也会泛起睡意。他找遍了宫中所有的药材也没能找到同邙山采取回来的药材,不禁想起玄爷爷在遗书中的话来。 只要找到紫雪莲,他才有活下去的希望。可自古以来只有洁白无瑕的雪莲,又上哪儿去寻找紫色的雪莲呢? 倒退一万步,就算它真的存在,可他又有什么时间去寻找呢? 天南地北,他还能走到哪儿去,抑或说,就凭他的身子,他想出这个皇宫也成了问题。 茗夕的婚期再过十日就到了,即墨只想撑过这十天,好让他回到邙山找药材救自己,闭上眼,他就觉得很是漫长。 四月的天开始回温,空气中叶充满了淡淡的湖水味,咸咸的,他又想睡觉了。 即墨将自己关在房中已经一天一夜了,宫人们也甚少有担心他的,几个贴身的宫人眼见这房门愣是不打开,生怕出了什么岔子,赶紧的走上前劝了几句。 “十一皇子,您开开门啊。你都一天一夜没有吃过东西了。”木盘上的饭菜飘香四溢,钻进了宫殿的大门,却怎么也无法侵入即墨的鼻尖。 硬是敲破了门,都不见即墨起来将门打开,宫人摇头叹息的离开了。 也不知晓过了多久,即墨醒过来就见到自己床头两侧已然点上了华灯,桌子上放着温热的饭菜,有人进来了,可是是谁呢? 挣扎的从床榻上爬起来,睡了这么久,也该吃点东西填填肚子了。 刚拿起桌子上的筷子,门就打开了,茗夕瘦小的身影出现在即墨的面前,她手中端着一盆热水,见到即墨醒来,起初是愣了一下,随后就笑着缓解这僵硬的气氛。 “十一哥哥,你可算是醒过来了。”茗夕走到一旁放下手中的木盆,如释重负的说道,“早些御医来看过你的病了,说你是着了凉,休息几日就好了。这也真是奇怪了,天气都热了,哥哥还能着凉。” 即墨扒了几口饭,没有回答茗夕的话,树影晃动倒影在地面上,接连着连烛台上的烛火也不安分起来,快速的窜动着,茗夕赶紧关上了宫门。 轻声的自责着,“都是我不是,嘴上还惦记着你的病,却忘记给你关上大门了。” 对于茗夕的出现,即墨一点都感到诧异,要是出现的是君天懿他才震惊。 “快要下大雨了,你赶紧回去吧,再过几天就要大婚了,这些日子就别出来了,小心让别人说了去。”即墨放下筷子,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我本来就不想嫁人,只是作为帝王儿女,这是我人生最大的无奈。如若我一早便流落人间,此生定不回来。荣华富贵,还不如寻个心爱人陪在自己身边来的更为真切。十一哥哥,你可懂我的感受?”茗夕站在即墨的面前,两只手放哪儿都不是,一脸的忧郁,也只有他,才会让她这么毫无防备的说出心中的话。 即墨含笑点头,他又何尝不是这么想呢。可这就是命运,既然给了就再也无法卸下,除非生死两重天。 茗夕自始自终都是浅笑着的,她不想在即墨的面前展现自己有多么的无助,她只想告诉他,她开心,逆境中她也会保持微笑。 身在校场的君天懿得知即墨近况后,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刚一踏进晨宫的大门,就见到了茗夕的身影。 心中一沉,不禁暗自揣测,“都这么晚了,她来干什么?”婚期将近,作为新娘子的她本不该在出现在这个地方。 想罢,又轻甩头自嘲自己,在世人眼中,即墨和她本是同父异母的兄长,这妹妹和哥哥叙叙旧又会惹来什么闲话呢。 于是也就不再多想。 “宫人说你病了,到底是怎么了?”君天懿一瞧见即墨脸上那抹苍白微微蹙起了双眉,紧张的问道。 即墨听到他的声响,慌忙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惊慌未定,“你怎么回来了?” “宫人怕你出事就去校场找我了,看你样子好像是真的有点问题,要不宣御医给你好好瞧瞧吧。”君天懿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的审视了一遍即墨,还是很不放心。 茗夕瞧见君天懿过来,也自知不敢再多留。看外面的天色,似乎是真的要下雨了,今晚来这里,小小也没有带上,这要真是下了雨,也不好向她交代,“十一哥哥,我就先走了。御医交代你要早点休息,不要太晚了。” 君天懿恭送茗夕离开,眼角的余光瞥了眼身旁的即墨,的确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即墨轻咳了几声,见茗夕已经远离,这才放开了话题,“怎么样,士兵都训练的怎么样了?” “就这样吧,对了,颜若说你是神医,你怎么连自己生病都不知道啊?幸好没什么大碍。”君天懿抱怨了几句,这他真要是出了什么事,他还真的是太对不起他了。 两人都还没来得及说上几句,窗台上就起了滴滴答答的声响,树影也摇晃的厉害。外面已然风雨变色,这雨说下就下,一点都不让人有喘息的余地。 “我想趁早离开代国,我怕我等不到茗夕大婚那天了。我先回天胤,你继续留在这里,怎么样?”即墨关好窗户,静静的对君天懿说道。 正如君天懿所说的,他是神医,又怎么可能推算不出自己再不回去的后果呢? 这病来如山倒,药就好似那至关重要的印子,人没了水会死,而他即墨没了邙山的药草只会加快死亡的速度。 当然他也清楚茗夕口中说自己得了伤寒是完全没有可能的,御医也许是诊断不出,只用了听和望就胡乱下了方子。 架子上的水盆冒着热气,同屋外的寒气截然两重天。即墨望着那方水雾静等着君天懿的回答。 良久,门外是滂沱的大雨,君天懿的声音萦绕着雨声悠悠响起,很是空旷,“你到底出什么事了?”他不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若没有别的原因,他怎么可能就提早离开呢? 君天懿满心的疑惑,只是即墨迟迟不愿意开口告诉他真相。 转念一想,就退出了屋子,再回来时君天懿身上有不少地方被雨水打湿,他手中拿着一顶雨伞交到即墨手中,“公主刚刚才离开,她没带伞怕是会被雨淋坏,你这个做人家哥哥的,好歹要送个伞吧。” 即墨的沉默让他不得不联想到茗夕,难道他们…… 即墨推开雨伞,接连又是咳嗽了几声,苍白无力的说道,“你的命是茗夕救的,她喜欢你,你看不出来吗?” 笑,拿着伞的手都因为这句话而笑的发抖,君天懿止住笑声后,认真的同即墨说道,“茗夕她若真是喜欢我,方才我来的时候她又为何要离开呢?即墨啊即墨,你一点都不了解女人。” 站在长廊尽头的茗夕呆呆的望着头顶上方那片乌黑的天际,她缓缓的伸出手去迎接那从空中降落的雨滴,一滴两滴,滴滴落进她的掌心之中,汇成一小滩。 茗夕止住了自己前进的脚步,守夜的宫人此刻都不知晓去了哪里,连小小都没了人影,她有点惆怅了,难道今晚注定要被困在这里了吗? 回首自己走过的路,晨宫,她是回不去了。而夕宫,却被雨水阻了道路。 雨势有点变小,茗夕鼓足了勇气展开双臂挡住自己的额头要冲入雨中时,一顶蓝色的雨伞替她挡起了头顶上方的那片天空。 “是你。”茗夕惊讶的说道。 最终卷、让我走进你的身边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君天懿的出现,是茗夕始料不及的。 “即墨他身子不好不方便出来,我就替他来了。”两人并肩走在雨中,君天懿淡淡的说道。 晨宫。他们两人都保持了沉默。 即墨见君天懿不愿给茗夕送这个伞,就用话刺激了下他,“你还是去吧,茗夕这丫头要是淋雨回去耽误了大婚,我们两个可是担不起这个责任的。”说着他又咳嗽了几声。 君天懿剜了眼即墨,很不情愿的出了晨宫。没想到他刚走到长廊就遇上了要投身进雨场的茗夕。 两人就那样走着,但是回夕宫的路好长,他们怎么走也走不完。 君天懿回头再见长廊的时候,已然没了它的踪影。肩并肩他望向身边的茗夕,每日她竟会走这么长的路,从夕宫走到晨宫,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难道真的像即墨说的那样,为了自己吗?不,他摇了摇头,他感觉并不是这么简单的。 茗夕见到地上有人影在晃动,抬起眸子好奇的看着君天懿自顾自的摇头,一副有心事的样子,脱口就问道,“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 君天懿对上茗夕的明亮的眸子,雨水顺着骨架滑落在自己的眼前,宛如那剪不断的雨帘,随即他便低下了头,手中的雨伞也偏旁了几分。 “公主心中有事瞒着大家,对吧?”大婚在即,君天懿从茗夕的眼中看不出有丝毫的喜悦之情,相反自从即墨回来之后,她就经常过来,这让他很是好奇,抑或说他在寻找一个答案吧。 只有茗夕心中知道的答案。 “你说笑了,我没有什么事,真的。”茗夕说话之时垂下了脑袋,不想让人看清她的神色。 其实在这么黑的夜晚之中,何况又是下雨,茗夕这么做反而更让君天懿怀疑,但碍于她是公主,是代国的主人,他只好佯装相信。 “即墨,他近日就会离开代国。公主的婚事他怕是无法参加了,还请公主谅解。”君天懿停下了脚步,凑巧他的脚尖踩在水潭上面,慢慢的,慢慢的渗透着他的绸布。 他又要离开了吗?也好,总算是能躲过这让她感伤的分离。离开,总是好的。 茗夕从方才的紧张恢复到自若的神态都没能躲君天懿那双如炬的眸子,硬是顶着头皮抬起了眼眸,冲着君天懿淡然一笑,“我们走吧,哥哥他总该有个去处的。代国也许不是他最好的选择,我该祝福他才对呢。” “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即墨刚才同我说你喜欢我,可我却认为不是,你看我的眼神没有那份爱意,相反的,你提到即墨时,眼眸中就充满了淡淡的光彩,你刻意在掩饰,唯独忽略了你自己的心,你说话的语气。你喜欢他,纵然口是心非,你也无法压抑你自己真实的感情。”君天懿正对着的茗夕,嘴角始终洋溢着暖暖的笑意。 茗夕倒退了几步,心事被看穿,她仿佛是个受了伤的孩子,想找个没有人的地方,独自舔干身上的伤疤。任凭雨水冲击在她身上,她都毫无知觉。 眼眸中有着几分异样的光彩,不确信的盯着君天懿,口中喃喃自语着什么。 雨伞在此刻变得多余起来,君天懿握在手心当中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呆呆的看着茗夕,心中有些后悔起来,不该在她面前揭开这件事。 “你多心了,他只是我哥哥,我又怎么可能…”茗夕莞尔一笑,却丝毫没有力气去解释,那两个字要从她的口中说出,好似钢铁般沉重。 君天懿举过雨伞,再次替她挡风遮雨,“夜深了,我们该回去了。每天都走这么长的路,公主应该早些回去才是。” 有时无力的解释只是在遮掩真相,谁是谁非,他已经无力再去琢磨了。一切上天必然注定的,就像他将来必定会娶这代国的公主,只是人定…胜天。 一场暴雨的洗劫,天气也终于在那晚过后明朗起来,随着气温的回升,即墨的身子出奇的有了好转,尽管如此,他也没能停止装备的事宜。 那本奏折放在他的案牍前已经有了些许时日,君天懿同他说过,若是要彻底离开代国,必然要像上次那般,且要在大军准备出发那日。 君天懿不想让即墨的离开耽误自己的大事,也不想让茗夕落空,他们离开的时间便选定在茗夕出嫁的前一天。 皇上亲自将十万兵马的兵符交到君天懿的手中,并在城门前向众位将领士兵宣布了他同天胤日后的交情,此战,许胜,不许败北而归。 十万兵马静候佳时,然在夕宫,茗夕手中拿着即墨写给她的书信,她仿佛有些拿不住。 两行热泪,只在她眼睫轻闪后便悄然坠落,滚烫的灼伤了手中的书信,“他还是离开了,也许这辈子他都不会回来了…” 书信在空中打了几个转,便停落在茗夕的脚边。 送茶进来的小小看到哭泣的茗夕,眼角的余光又瞟到她脚边的书信,好奇的探头上前看了几行字,惊讶的用手遮住自己差点惊呼出来的声音。 “公主……”放下手中的盘子,小小不可置信的看着茗夕,心中翻腾的很。 茗夕听到小小在叫唤自己,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硬是挤出一丝笑容来,“明天就要出嫁了,小小,到现在我都还没认真看过自己的嫁衣呢,替我上妆,我想看清自己最美的模样。”指尖撩开耳鬓两旁的发丝,笑着说道。 眼泪却还是止不住的滑落,小小看的心酸,也跟着她哭了起来,“公主,求你别再哭了,你看妆都花了呢…”努力的吸了吸鼻子,含糊的说道。 茗夕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又看了看铜镜中那方白色影子,那封信,让她不得不哭泣,她要怎么做才好呢? 嫁衣,这辈子她只穿这么一次。 这个男人,她这辈子也注定只能遇上一个,错过了,那就是几生几世都无法在遇到的了。 蓦然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发髻上的朱钗直作响。 “此生你既然已经住进我的心里,那么就让我走到你的身边吧。不,应该是跑进你的生命中,我没有时间了……”出兵的号角声悠扬的从宫门外传来,茗夕望着铜镜中的自己说道。 话说的很轻很轻,就连她的脚步也很轻很轻。 小小还没有听个真切,茗夕提起裙摆就冲出了夕宫,一道火红的影子刹那间远离小小的视线当中。 良久,当小小回过身来时,早已不见了茗夕的人影。 清风涌进空荡的宫殿中来,那掉落在地上的书信也随之飞舞起来。小小接过书信,上面赫然写着: “我走了,也许这次我是真的不会再回到这里来了。对不起,我无法参加你的大婚了,但我还是会默默的祈求上苍,希望它能给予你最大的幸福。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皇宫中,唯独是你给了我太多的温暖,我很感谢你做的一切,曾经答应你的,我做不到了。还是那句对不起,有件事藏在我心中很久了,其实我并非是代国人,这里也不是我的家,蓝色的眸子,那是个有趣的错误,一个让我差点信以为真的假象。我走了,以后,以后若是有机会,我是真的希望有你这样的妹妹,能让我好好疼你一辈子。记得要幸福,好好照顾你自己。即墨上。” 小小将书信藏进袖子当中,朝着茗夕跑远的方向追了上去。她一定是去找他了,没有了束缚,她再也没有理由来劝慰自己那颗激动的心。 飞奔的路上,小小终于是听清楚茗夕那会儿说的话了。 既然已经住进了我的心中,那么就让我走到你的身边吧。 脚步越来越慢,宫门就在不远处,大门关闭的那刻,她显然瞥见了那方倩影,红如朝霞。 最终,她不再奔跑,眼睁睁的看着茗夕离开自己的视线。 “公主,希望你能幸福。来世,小小还希望做你的贴身丫鬟,好好的照顾你一辈子。”茗夕义无反顾的选择了自己的归宿,然小小也在那会儿选择了自己一去不复返的宿命。 皇宫回归到之前的寂静,号角声已经离它很远很远了。 队伍已经出发,君天懿首当其冲在最前面替身后的士兵们开路。即墨乘坐在一辆小马车中,跟在队伍的最后面,他提早出宫特意在队伍出发后才跟上。 离代国的京都已经有了一段距离,即墨躺在马车中,伸手掀开了车帘,也许是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直到他的手有了酸意,他才想到要放下车帘,可他却张口要马车停下马车来。 她在飞奔,一路从皇宫跑到这郊外来,发髻乱了,衣衫不整,看起来狼狈极了。起初即墨以为是哪个逃婚的人,直到他将她看个真切,居然是茗夕。 她穿着嫁衣竟然跑出了皇宫,她究竟在想什么。 即墨来不及呼喊前面的君天懿,连忙下了车朝她走了过去,一见着面就忍不住责怪起她来,“你怎么来了,还穿这一身的嫁衣,赶紧回去,要是让皇上知道了,他会杀了你的。”拉起她的手就往回走去。 尘土飞扬,茗夕的视线被这一堆的黄沙给模糊了,她呆呆的望着即墨,心中失落至极点。 最终卷、进退两难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抓着他的手,举在两人当中,不禁厉声问道,“我为了你而来,又怎么可能舍你而去呢?我一直在你身边,走还是不走,我都跟定你了。如果你不爱我,那么就让我来爱你。这身的嫁衣,一辈子只为一个人而穿。毁了,那我就不复存在。” 即墨望着茗夕良久,队伍已然走出老远。他松开茗夕的手,“你只是我妹妹,茗夕,赶紧回去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你这么快就忘记了吗?我说过如果我有选择的机会,我要的并不是荣华富贵啊,一段真挚的感情,即使是粗茶淡饭我也不会后悔的。我不相信你心里从来就没有我的位置,要不然那封信中你又何苦向我解释呢。你我根本就不是兄妹,你又有什么理由来阻止我呢?”茗夕落泪了,她不想即墨推开自己,她要的再简单不过,为何这么困难呢? 即墨往回走去,面无神色的说道,“是我错了,我不该告诉你真相的。茗夕,我该走了,你也该回去了。以后天涯各自一方,相识未必会相逢。” 重新回到马车之上,即墨狠下心不管茗夕,以为他走远了,她就会乖乖回去,以为她累了,她就会停止追逐的脚步,他所有的以为都在几个时辰后,崩然瓦解。 “我不会放弃的。”茗夕跟在即墨马车后面,脚上磨起了水泡,每走一步都很是困难。 车夫老是回过头去看茗夕,心中一个劲的感慨着,这也太狠心了,以往只看到过男的追女的,如今这换了个位置,也真不是那滋味了。 他刻意的放慢了马车的速度,想让茗夕走的快一点,好追上他们。 即墨掀开帘子见自己落后那么多,抱怨着车夫,“速度快点儿,要是落下了我就把你丢在这里。” “公子,不是我不想快,后面的姑娘实在是太辛苦了,你也不回头瞧瞧,她都走了多久了,我估摸着她那条两腿已经起满了水泡,再不停下来就要废了啊。”车夫回头看向茗夕,心中也担心得很。 即墨一听到茗夕还跟在自己身后,浑身就颤抖了下,眉毛蹙的老高,犹豫的僵硬在原地。 这里距离京都快有几十里了,她一个女孩子家能走那么长的路,看来是铁了心不打算回去了。即墨让车夫停了下来。 纵身一跳就朝着茗夕走去,原本她是充满了生机,现在一身的落魄,脚上的鞋子也给磨破了。即墨担心的盯着她,“走吧,你该累了。” 这么久他终于肯再下车,茗夕吞了吞口水,艰难的说道,“我说过你走还是不走,我都会跟着你的…”眼睛快速的眨了几下,两条腿已经没了力气,这一停留她就再也支持不住了,顺势倒下身来。 “茗夕……”即墨生怕她出事,赶紧扶住了她的身子,她浑身冰冷,脸色更苍白的可怕。 他记得她说过,她自幼身子不好,可她今日又遭受了怎样的罪啊。他怨自己,忘了她柔弱的身子。 回首望去,一条不见尽头的大道,竟然留下了分外清晰的拖沓脚印子。 车夫听到即墨一身呼喊,也跑了上来,责怪起即墨的不是,“还是赶紧走吧,你瞧这前行的队伍已经走出这么远了,再不追就来不及了。再说这位姑娘既然是铁了心要同你离开,男子汉大丈夫又何必像个娘们似地,扭扭捏捏呢?赶紧上车吧……”说着就推搪着即墨的身子往马车那边赶去。 马车重新上路,倒在即墨怀中的茗夕始终没有舒展眉头,额头上的汗直至夜晚也没有消散,即墨心中明白,今日她受的苦是她这辈子的头一遭,也难怪了她,自小锦衣玉食就连出门也有步辇代脚,今个儿这么一走,看样子是要躺上好几日吧。 君天懿回头察看即墨马车时,就发觉他们脱离了队伍,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就刻意的放慢了队伍行走的速度。 夜晚,在那空阔的野外,炊烟袅袅,士兵们都在原地驻扎结营,生火做饭起来。 君天懿没有回到帐篷中休憩,反而独自骑着马往回赶去,军营里好几个将领搞不清状况,但等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跑远了。 车夫打着瞌睡举着火把硬撑起眼皮往前赶着,看到那尽头上方的炊烟,又重新燃烧起了希望,再多走一点,他们就能追上了,那自己也可以好好睡上一觉了。 即墨陪伴着茗夕,不时的担忧着代国的皇宫,明日就是茗夕出嫁的日子,可她人这会儿正在这里,难以想象,明天会乱成什么样子啊。 “茗夕,你又何苦这么傻呢?我是个将死之人,我倒情愿你嫁个不爱却能让平安度过一生的人也不要你冒着危险同我一道离开啊。” 马车缓缓停止,即墨听到帘外传来的马鸣声,以为出了什么事就掀起了帘子,“怎么停车了?”抬起眸子,见是君天懿在帘外,竟然笑了声。 “我还以为你走远了,没料到你会赶回来。” 君天懿从马背上跳下,见到即墨怀中的茗夕,甚是诧异,“公主怎么来了?”狐疑的看向即墨,难道打一开始,他就想带她离开代国吗? 即墨无奈的叹了口气,“出了城我才看到她,我要她回去吧,死活不愿意跟着马车走了大半天,实在不行才带她上路的。你说该怎么办才好,明日她就要成婚了,惹出什么乱子来,你要我如何是好啊。” 君天懿将手中的缰绳套在马车上,纵身一跳就上了马车,“回军营再说吧。” 撩下这么一句话,君天懿实在不知还能说什么。他是过来人,又怎会不知茗夕心头那份相知容易相守难的心情呢。 当年他以为他可以轻易的放下,却还是随着她一道追了出去。之后的事情,若没了起因,便不会有现在的他们。 君天懿若有深意的望了眼即墨,这辈子他也没有红颜知己,反倒是为了他们的事情奔波了这些日子,是时候让他去选择自己将来要走的路,要陪伴一生一世的人了。 马车朝着军营而去,君天懿做好了十足的心里准备,这才敢将心里话告诉即墨,“倘若你也喜欢她,就带她离开吧。错过了,后悔一辈子也来不及,倒不如轰轰烈烈的爱一回。” “在我心中,她只是妹妹那么简单,你又何必庸人自扰呢,还是找个士兵送她回去吧。”即墨低下头替茗夕擦去了额头上的汗水。 君天懿听到即墨这么说,连忙叫车夫停下了马车,指着那隐隐约约的火光处一指,厉声道,“你可要想清楚了,那里面全是代国的士兵,要他们其中一人送公主回去,你可有为她的名节想过?出嫁前一天送着自己的哥哥逃出皇宫,又会惹上多大的流言妄语呢?若是要带着她回天胤,我可以帮你蒙混过去,但送回代国,只会将她往死路上逼,人生在世,难得爱一回,即墨,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她为了你去死吗?” 车夫静坐在外面,君天懿的话他一字不差的听在耳中,也不时的感慨着,人生在世,难得爱一回啊。为了爱,赴汤蹈火都在所不辞,为何眼前这个人偏偏拒人于千里之外呢,想不透,想不透啊…… 车内沉寂了老半天,夜里的寒气从车帘外钻了进来,即墨打了个寒颤,他始终没将自己的难言之隐说出口,只是低头看向怀中的茗夕。 她为了自己遭受了这些的苦难,无非是随着自己离开,如若真的像君天懿说的那般,他又怎能忍心送她上绝路呢。 默然苦笑了几声,即墨抬起眸子,“走吧,走一步算一步。”后面那句话是即墨告诉自己的,走一步,算一步。他的生命已经倒计时了,能给她的,只剩下片刻的欢愉。 君天懿见即墨终于不再坚持,便扬起了嘴角的弧度,满意的笑了笑,“我先回去取几套衣服给你,公主醒来前,你们就先住在马车上吧。” 解下马车上的缰绳就回了军营,直到他离开好一会儿,即墨始终没想透他今晚来这里的真正目的。 想罢就笑了笑,看样子,他今晚也充当了一回月老,这条红线,只是这条红线他拉的不准。 即墨让马车停留在军营的几丈之外,不让那些士兵察觉有些许的异样,这一路下去,他难免要躲躲藏藏。 代国出兵十万的消息在几日之后便传到了天胤城中,不少百姓人心惶恐起来,纷纷收拾了家当要准备离开天胤。 君天奇听到这个消息,怒不可遏的在朝堂之上就将当日所有大臣的奏折掷在了地上,“你们当中有谁能告诉朕,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何城中不少百姓纷纷离城?” “启奏皇上,代国出兵十万,看样子是冲着天胤而来。臣听说,这带兵之人正是顺王君天懿,此次他像代国借兵,怕是为了皇上而来。” 当日君天奇登基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底下这么多人都以为皇位是顺王囊中之物,可半路杀出个君天奇来,这换谁谁都不服气的。 看这阵势大有夺位之意啊,朝堂下的大臣纷纷摸了把汗。 最终卷、牢房恶斗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是夜,君天奇终于处理好手头上的奏折后,仰天长叹一声。 君天懿的兵马一步步朝着天胤靠近,不出几日就能到达天胤边境了。一想到这个,他连忙拿出一卷圣旨,命施海快马加鞭送到边境,要将领誓死都不许放他们入关。 “该来的还是回来,当初朕取代你当了皇帝,你的好儿子现在正一步步要取代朕,你说这是不会轮回报应啊?” 走出御书房,君天奇生平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孤寂,想起身处天牢中的司颜若,他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去看她了,每日虽说都会有宫人来禀告她的最新状况,但这思念之情倒是他们无法传递的了的。 天牢中,司颜若躺在床榻上,云倾陪伴在她的身旁,然三玄站在牢门外,反复打量着司颜若。 心中很是纳闷,这药难道真的是失效了,都这些日子了,怎么可能会没有起效呢? “来人,开门。”三玄冲着侍卫喊了声,她一定要亲自去看看,到底是她的药出了问题还是这人出了问题。 云倾见她要进来,担心的站起身拦住她的去路,“你要干什么,你别过来,你别过来啊…” “皇上交代老身要医治好这位姑娘,时过半月,都不见得有任何的气色,你说老身要做什么?躺了这么久,怕是要废了吧。”三玄阴笑着,一把打落云倾的手臂,就朝着床榻上的司颜若走去,任凭云倾怎么拦阻都拦不住她的去路。 “我不准你伤害她,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云倾拉住三玄的手臂,说道。 “那是自然。”三玄回过头说道,不伤害她?那么她又要如何报仇呢,在宫中她也听说了不少关于君天懿的事情,在得知这个女人是他心爱人时,她就不打算放过她了,哪怕君天奇再三叮嘱她不许伤害她时,她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手刚刚执起她的手腕,牢门外传来一阵脚踏声,这三更半夜会到这里来的,怕也只有君天奇了。 三玄缓缓的放下她的手臂,走出了牢房,见真是君天奇来了,恭顺的行礼,“参见皇上。” “你怎么在这里?”显然对三玄出现在这里,君天奇是意外的,但意外之余还不忘询问司颜若的状况,“她的伤怎么样了?朕给你的期限,怕是已经过了吧。” “这位姑娘没有大碍,只是醒或者醒不过来,就要看皇上的了。一般人是没有辙的。”三玄笑着说道。 床榻上司颜若动了动手指,三玄那番话是说给她听的,真是该死的,所有的事怎么都在今晚碰一起了。 “明日,你带着她们一起去边境吧。代国的军队就快到了,你该帮朕做些事情了。”君天奇瞥向三玄,悠悠的念道,“如果没有事,你就先退下吧。” 三玄放低的眼睫突然向上翻起,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君天奇,却没有再说话就退下了。 云倾见他刻意支开三玄,更是不放心,赶紧走到司颜若的身前,用自己的身躯遮挡住君天奇的视线,“如果没事,你也可以离开了,皇上。” 君天奇瞪了眼云倾,“别拿朕这套来对付朕,代国和天胤之间的战争一触即发,怎么?你就不担心昱国的情况会是怎么样的吗?”昱国似乎在知道这件事后特意划了界限,怎么也没让使者派人来。 云倾向后退了好几步,昱国,昱国,来这里这么久了,她差点就要忘记,自己还是昱国的人呢。当初来这里就是避难来的,可如今似乎,这把火会因为自己烧了过去。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别指望昱国会派兵来。”云倾丝毫不畏惧的说道。 君天奇绕过云倾的身子,手指触在她的肩头上,饶有兴趣的看着她,“天胤和昱国怎说也有过联姻,今日他昱国不派兵增援,当真不怕朕将你这个公主怎么样了吗?”话到这里,君天奇突然抓紧了她的手臂,狠狠的紧捏着。 “啊…”云倾吃痛,身子朝着一旁歪倒下去,眉头蹙的老高,手快要没了知觉了,“你放开我…放开我…” “哼,你该清楚你只是朕手中的蚂蚱,朕要你死,你不得不死。”君天奇没了耐心,推开云倾的身子便朝着司颜若的床榻而去。 司颜若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床头边放着是几碗没有喝的药水,看样子已经放了好几天了,他诧异的拿起药碗,“你没有给她喂药?你知不知道她随时会死的啊……”一脚揣向云倾的身子,他的眼眸被怒火所取代,站在他眼前的不是个女子,而是他用来撒气的出气筒。 云倾还出在刚才的痛楚中,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只知道君天奇在问她话,然后脚上一阵痛楚,整个人就栽倒在地上,还没来得反应过来。 两眼发黑,待她重新看清楚君天奇手中那碗药之后,也楞了愣,要怎么说呢。 “来人…拉出去打,打到她招认为止。”君天奇紧捏那碗药,朝着云倾的头顶上方重重丢掷过去。 随后就上来两名侍卫架起云倾的身子就要往外拖去。 司颜若听到他们之间一系列的对话,断断没有想到君天奇会因为这个而杖责云倾,心知定是那个老女人方才说的那番话让他起了疑心,云倾根本就承受不了板子的折腾。 掀开身上的被褥,手掌重重的撑在床榻上,整个人就顺势飞了出去,击退那两名侍卫,紧张的拉过云倾的身子,直安慰着她,“怎么样,哪里受伤了没有?” 云倾见她出手相救,既担心又惊喜,“姐姐……”她的双眸落在不远处君天奇的身上,她怕她会受伤。 司颜若拍了拍云倾的肩膀,示意她不要担心,“没事的,我既然敢做,自然不会承担这后果。”说完,司颜若转过身直视着君天奇。 来来回回,她到底还是又回到了这里。 只是这次,她进来不做一点事她是不会就这样离开的。方才她听到代国出兵,略带着满腹的疑问,看着君天奇,“你这么做无非是想逼我醒来吗?恭喜你,你做到了。”轻轻甩袖,侧过身去。 君天奇冷笑声,果然三玄说的话是不假的,问题不是出在药上,而是他忽略了司颜若她到底想不想醒过来,“你上回诈死,这回又佯装昏迷不醒,朕倒是想知道,下回你还会用什么手段。” “下回再见,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丢下一句话,司颜若拉起云倾的手就往外走去。 君天奇见她要走,更跨上前几步,“你以为你走的掉吗?还是你当真以为朕不敢杀了你?”双手一挥,牢房门外站满了黑衣人。 司颜若看到眼前的情形,冷笑着松开了手,“你放她走,带我去见血洛。”眼睛坚定的看着君天奇,那日虽然中毒,但他们恶斗的情形,她还是有点印象的,尤其是在见到血洛,她怎么也不敢相信。 “都给朕拿下。”君天奇没有同她谈任何的交易,这里是他的地方,没有人能够威胁自己,尤其是这两个女人,他还当真不相信,这么多黑衣人还拿不下她们两个。 司颜若推开云倾的身子,不让她受到伤害,应付着数十名黑衣人,纵然是有三头六臂也无暇应接啊。 “快走,不要担心我。快离开啊…”脖子上架着两把冰冷的刀,云倾嘶声力竭的喊道,只有出去了才有生路,不然她们都会死在这里的。 司颜若和黑衣人打斗到了牢房外,君天奇让黑衣人将云倾关押在天牢后,也走了出来。 见毫无取胜机会也没有安全带走云倾的把握,司颜若只好飞身出了宫墙,一路躲避着黑衣人的追杀。 累了,乏了,跟在她身后的黑衣人也越来越少,最后他们统统都会去了。 司颜若重重的倒在地上喘气,太冒然了。她都不知晓这边境到底出了什么事要君天奇带上她们一并前去,还有那个奇怪的老女人,她到底是谁? 一连串的问题困扰着司颜若的心,连身后出现两个人她都浑然不知。 “什么人……”直到长剑抵上她的脖颈,她才惊呼道,却为时晚矣。 水半和水夏见到这个陌生人也生了奇怪,压着她往琴歌的房间走去,半夜三更出现在他们院子中,定然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琴歌呆在房中正要起身睡觉,听到水半和水夏有事求见,就让她们进来了,在见到她们身后的司颜若时,诧异的以为是鬼魂来索命了。 “你…你不是死了吗?”哆嗦的指向司颜若。 “你很希望我死吗?”司颜若见到是琴歌,推开脖子上的那柄剑,俨然主人架势的坐在了茶桌前,替自己倒了一杯清茶解渴。 琴歌讪笑,“这几日那个丫头都没来找我,还以为你当真是熬不了那关,如今看来,你的身子应该是没有事了吧。”走进她的身前,琴歌多看了几眼。 “这几日都发生了什么事?听说代国要攻打天胤,出什么事了啊?”代国攻打天胤一事,民间肯定也是有所略闻的吧。 最终卷、早该知道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琴歌走进司颜若的身边,抓起她的手细细把脉起来,突然蹙起了双眉,“你身上这毒是谁给你解的?”放下她的手,琴歌有点诧异。 想起那个老女人,司颜若也不确定是否是她给自己的解药,但这身上的毒的确是解了没错,“我也不确定,如果没有错,应该是个女人吧。上了年纪的女人…”侧头看向琴歌,双眸略带着疑惑。 水半和水夏放下手中的剑,走进琴歌的身前,担忧的问道,“会不会是夫人?我们出来这些日子,夫人又怎么可能还未察觉呢,公子,如果夫人当真进了宫成了皇上身边的幕僚,怕是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吧。” 琴歌转身而走,脚步沉重正如同他的心情那般,“你中了她的毒,她又给你解开了。这到底是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在我的印象中,她不是多此一举的人。” 水半点点头,“看样子夫人应当是有所打算吧,公子,不如我先回商丘吧。”为今之计,怕也只有先躲避一下吧。 “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良久之后,琴歌才缓缓转过身来,对着司颜若说道。 他不想连累她,三玄会给她解毒,肯定也是知道了她身上的毒一开始是由自己解开的吧。琴歌推着司颜若的身子将她推出了房门之外。 司颜若不解,甩开他的手,质疑问道,“你在做什么,琴歌,你在赶我走吗?” “既然你已经没有大碍了,也就不需要我了。还留在我身边干什么呢,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也就别在这里多留。”琴歌将手拦在房门上,冷冷的说道。 有些事情他无法告诉司颜若,有些事情说与不说还不如选择沉默。 司颜若抿着唇点了点头,是,琴歌说的不错,他们之间相遇本来就是一场错误的交际,她对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好感,也许只是因为见面的次数多了,也就慢慢的放下了心房吧 她是这样想的,在琴歌关上房门之后,司颜若愣怔的停留了几分就离开了。 天牢中听到君天奇说要去边关,还要带着那个女人一块儿去,她逐渐的放慢了脚步用来理清这一切思绪。 琴歌说她身上的毒是那个老女人下的,那她一定是个下毒高手,然她又从水半和水夏口中听到她们称呼她为夫人,难道…… 咚咚咚,司颜若抬起手敲响了他的房门。 去而复返,只是不想让她和他再做出伤害天理的事情。 一身白色亵衣出来的琴歌见到是司颜若又回来了,更是不解,“你还回来做什么?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嘛,叫你走,越远越好。”话一撩下,琴歌就要关上离开。 司颜若推开房门,急声道,“琴歌,你还不知道吧,那个女人要去边关了,你该猜想一下她去那里做什么。两军交战,你更该清楚她有什么作用。” 琴歌犹豫了,拧紧了双眉,“进来吧。”心事重重,他不得不开始做出猜测来。 “你是想让我也跟去边关?去制止她吗?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琴歌拂袖道,他这辈子都没有好好跟三玄说过话,更何况柔雪那件事,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僵化不少。 “她是你的亲人,难道你眼睁睁的看着她陷入深渊吗?琴歌,我看得出,你对她还是有点亲情的。”司颜若握住他的手臂,想软化下他那颗坚硬的心。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烛台上的蜡烛也融化不少,滴滴蜡油滴落至地面上,形成一个个圆圆的水珠状。 琴歌扳开司颜若的手,“有件事我想你还不知道吧,如今朝着天胤而来的军队是你的丈夫,他回来了。” 嘭……搭在茶桌上的手突然失去了重力,司颜若整个人都向前倾倒几分,这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吗? 希冀的望着琴歌,他该不会是在骗自己吧,紧抓着他的手几乎是吼着说道,“真的是他回来了吗?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回来看看我呢…”在喜悦之后,她重新跌入更深的悲伤之中。 苦苦守候了这么久,苦苦等待了这些日子,她希望他是好的,她希望他是活着的。但他们却连重逢的机会都变得这么渺小。 琴歌轻声笑了声,原来在她心里,这个男人竟然占据了这么重的分量。那日在邙山上,他到底是误会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若不是那日云倾告诉他这些事情,说不定现在他还傻傻的认为他眼中的一切。 原先轻声的笑声变得有些粗狂起来,他一直以来让仇恨占据了她的心,差点差点他就做出后悔一生的事情来。 “我们还是朋友吗?虽然我曾经那样伤害过你,但你也伤害我了,就当打平吧。我们重新开始做朋友可以吗?”琴歌伸出自己的左手横放在司颜若的面前,等待着她的答案。 浅笑几声,便将自己的右手伸进他的手掌之中轻轻握住,“你若肯放下过往,那么我也愿意和你重修朋友之情。” 琴歌颔首,司颜若也从容的笑了笑。 离开那里之后,她感觉也放松了不少,在这个世界上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好的太多。 云庄沉寂在一片茫茫夜色当中,云倾、血洛她们都不在了,里面的那两个人也一定是着急坏了吧,轻轻凌空一跃,转眼间就消失了。 洛亦寒和受伤的林慕泽彻夜坐在花园中,喝着从地下室找到的那坛清酒。 林慕泽身上带着伤,洛亦寒不管怎么说也无法阻止他喝酒,也只能随着他去了。 “你这又是何必呢,事情发展到如今这种状况,也不是你能够控制的,好好爱惜你自己的身子才是啊。”洛亦寒给他倒了一小杯清酒,就收回了手不再让他继续下去。 伤口撕裂,渗出点点鲜血来,血洛那剑还真是狠,这么多天了也不见得伤口愈合。当然这和林慕泽多多少少有点关系。 “你不要管我,每日躲在这里,不喝酒还能做什么,我连血洛救不了还指望能做什么事情呢。”说着就将杯中酒往自己口中猛然灌去,一时不慎就呛了出来,随后就使劲的咳嗽。 “这也不是你的错,我看她那样子一定是着魔了,君天奇想利用她,又怎么可能会轻易的让我们救了她呢。担心这个也是没用的,我听说代国的大军马上就要攻打天胤了,应当是跟九爷有点关系吧。等你伤好了,我们就去边关吧,他需要我们的帮助。”洛亦寒将满满的一坛酒往身后丢去,酒入愁肠愁更愁,他不能让林慕泽再这样下去。 始终站在大树后的司颜若,一拳敲打在树干上,眉头之中是难以遮掩的喜悦之情,他回来了吗?方才她分明从洛亦寒的口中听到了他的名字,他是真的回来了吗? 瞳孔不断的放大,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重重的喘着气,高兴的差点流下泪水。一直躲在暗处,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既然要去边关,又怎么能丢下我一个人呢?”司颜若朝着他们走去,每一步她走的很轻很稳,有他在地方,她恨不得现在就插上翅膀飞过去。 刚刚拿起酒杯的手就这样掉落在桌子上,酒水撒了他一身,“夫人?”转过身他看到司颜若那熟悉的面容时,竟恍惚起来。 司颜若忍住要哭泣的冲动,淡定的笑着走进他们两人的面前,深吸一口气,“怎么,看到我就那么惊讶吗?亦寒,慕泽。” 她发现同他们三个之间好似已经很久没有见面,有种亲切感油然而生。 “你没事了吗?云倾那个丫头怎么样了?”洛亦寒见她好好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心想她身上的毒应该是解开了吧,她能安然的走出皇宫,那云倾也一定是没有事情了吧。 “我逃出来了,但云倾却还是被抓住了。我们明天马上启程去边关吧,那里有人在等我们过去呢。”司颜若带着些许的愧疚,君天奇一定带着云倾和血洛去边关的,途中就是他们下手最好的机会。 洛亦寒和林慕泽相视一眼,就知晓了她心中所想的。 “她应该是知道了吧。”俯身在林慕泽耳边轻声说道。 林慕泽盯着司颜若淡淡的点了点头。 两国交战,不杀来使。 君天懿面对即将要到达的边关,早早的就让使者带着他亲手书写的公文交给那守城门的将军,他对先皇若还有半点的敬畏之心,他会知道到底要怎么做。 即墨见他胸有成竹,不禁问道,“你就那么有把握,他会大开城门让你进去吗?” 几日前,君天懿就将他们接近了军队中,他让他们混在其中不让其他几个将军所识破。 “我也不是很清楚,静观其变吧。区区一个城池,我想我手中的十万兵马还是足够应付了吧。”君天懿放下手中的笔,重重的合上正在书写的公文。 即墨见他这么说也不好再说什么,转身就要离开了。 “公主怎么样了,她的脚还好吧。”君天懿见到即墨不由得想起至今还卧病在床的茗夕,她的腿让他放心不下。 最终卷、战争起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一切安好。与其担心茗夕的伤势,你倒不如先担心下天胤城中关心你的人。当日你同我讲,拿下天胤是智取,到现在为止,我依旧不希望你用武力来解决这一切问题,尤其是对无辜的百姓。”即墨侧头说道,见君天懿迟迟没有反应,他才安然退出帐篷内。 回到茗夕身边,即墨见她正要下地行走,连忙走了过去扶住她的身子,略微嗔怒道,“你的脚还不能下地,怎么就是不听话呢?”掀起被褥重新给她盖好,望着她那双灵动的眼眸,心缓缓的沉了下。 茗夕没有不高兴,她希望即墨在乎自己,就好似自己在乎他那样,手紧紧的拉着他的衣袖,她想让他陪陪自己,哪怕只是那么一小会儿就好。 “我见你出去那么久还没回来,有点担心你。再过几日就能到达天胤了吧,我很好奇能让你朝思暮想的地方,究竟是个怎样的人间胜地。” 即墨依旧不习惯如此,轻轻的将她的手放回被褥当中。 苦涩的笑了声,人间胜地,对他而言那只不过救赎的天堂,好让他继续生活下去的地方,“我念旧而已,更何况我并不是代国人又怎么可能一直住在皇宫中呢。你当真是不想回代国了吗?”即墨出奇平静的看着茗夕。 茗夕点头,“自我踏出宫门的那刻,我就再也没有退路了。你要我还是不要我,我都不会再回去了。我是这么告诉自己的。”宫外的生活她不是不知道,她也羡慕这恬静的生活,不受任何的叨扰,只为了两人的快乐而努力着。 “既然如此,我知道就是了。”即墨起身往门外走去。 关于茗夕,他是要不起,用着这副残破的身子,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追求平常人向往的东西呢。他能给的,他清楚,亦不想再多想。 茗夕抿着唇望着即墨的身影,直到他淡出自己的视线,化成一个小小的黑点。缓缓的闭上双眸,努力的吸了口气,“我有一辈子的时间来等你回头,这只手永远会在你转身后的那个地方。” 被褥之下,她微笑在和握紧方才他握过的手。这也勉强算是一种幸福吧,至少她可以安静的呆在他的身旁。 皇宫中,一辆豪华的马车之后跟随了几辆较为普通的马车,随行的是三玄一行,还有血洛和云倾。 君天奇带着她们朝着边关出发,务必要在君天懿的军队到达前抵达。 城门外,又有几匹马等待着他们各自的主人。 司颜若、洛亦寒、林慕泽还有琴歌三人,异常沉重的走出京都,此去不知何日才能回。 琴歌从未骑过马,这次在司颜若强力要求下勉强算是答应了,他看上去一脸的难看,身旁的水半和水夏也担忧不已。 “我们出发吧。”司颜若扬起手中的皮鞭指向天边喊道。 马蹄四起,尘土飞扬,旭日还未东升他们便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中。 战事起,天胤全国上下都处于警备阶段,入关出关在君天奇前往边关那刻起异常警惕,以防代国奸细混入天胤中来。 五月十二,天胤边关。 守着边关的将军在接到君天懿的公文后几日,迟迟没有回复,这让君天懿无法再按捺住,打着‘清君侧’的口号,选择攻城入主这个决定。 三万兵马军临城下,边关城楼上也架起了不少弓箭和石碓,以防攻城。 “到最后,你还是选择了这个办法。”即墨跟在君天懿的身旁,平淡的说道。 这些日子,他也明白这其中身不由己的缘故,对于君天懿抢夺皇位这事就再也没有过多的言语。作为朋友,也许只能默默的支持他,不管他是对还是错。 君天懿拔出腰间佩戴的长剑,冲着天空一指,便让在旁的士兵开始击鼓。 边城内一听击鼓声,正在用饭的将军连忙丢下手中的碗筷,来不及向同坐一桌的亲属交代匆匆的跑向了城楼。 他没想到会选择今日开战,这些日子若不是接到公文说皇上不日抵达边关,他也不会安心的坐在这里,从京都增援而来的兵马早已抵达。 自己人打自己人,他也不愿意见到这番情景。 守关多年,这天胤京都发生的一切他也不曾亲眼见过,就连先皇驾崩他也无法离开寸步,更别提知道君天奇的事情,道听途说的太多,他却耿直的认为生为国,死为国的死理。 走上城楼时,这李姓将军还在整理装备,一瞅见是城门外的君天懿,抱拳行礼道,“九殿下。”余下的话,他不知要如何开口,劝退兵这是痴人说梦,不战而降又让他情何以堪呢。 君天懿见是这位李将军,不由得忆起早些年前他还在朝中时的情景,大笑了几声,“我道是谁,原来是李将军,这些年过的可好?” 李将军憨厚的随着笑了起来,“马虎马虎,既然都是自家人,殿下不如先行退兵,万事好商量啊…” “如果我没有记错,多年前李将军曾受过我的恩惠,今日我既来此便不可能走回头路,若不想让无辜的百姓受到伤亡,应立即打开城门才是,过多的拦阻,也是多余的。”君天懿放下手中的剑,但他身后的鼓声依旧不止,反倒比起之前更为响亮,鼓舞士兵。 李将军蹙紧了双眉,战场上本不该谈论这些私事,更何况是多年前受于人的恩惠的,但他偏偏是个认死理的人,既然受了人家的好处,必定会涌泉相报。 前面是恩人,后面是君王,他夹在中间,里外都为难。 就这样僵持了好几个时辰,君天懿先行撤回了几里之外驻扎的军营,和几位将军商量对策。 茗夕担心战争一起,即墨会受伤,挣扎的从床榻山走了下来,在军营门外来回踱步。 那晚,边城中的百姓彻夜未眠,灯笼高高挂起。全数士兵都绷直了神经,紧盯着城门外的一举一动。 李将军刚从城楼上走下来,就有侍卫来禀告,说是皇上来了。 他不敢耽误片刻,赶紧随着侍卫一道前去。 “皇上万岁……” 君天奇摆摆手,示意身后的侍卫将马车下的人安顿好,见着李将军,“把这个人押进牢房好生看守,必要时能保住这座城池。”不容有丝毫的闪失,君天奇将五花大绑的云倾押到李将军的面前。 “是。”李将军带着云倾亲自押她去了地牢。 然君天奇一个人独自上了城楼,见到下面数万的兵马正虎视眈眈的盯着城楼,打心底里泛起寒意。 李将军从牢房回来之后就瞧见君天奇独自上了城楼,担忧的走了上去,恭顺的说道,“这场站是避免不了了。皇上同殿下情同手足,不如对其感化。” 君天奇回过神,冷眸瞥了眼李将军,甚是无稽,感化,呵呵,他什么都不懂,又何必多言呢,甩了甩手臂吩咐道,“让大家都好好休息,朕谅他们今晚不敢攻城,一切就看明日了。”说完就消失在夜色当中。 君天奇离开之后,城楼下的士兵就带着君天懿刚刚做好的决定,留下一万兵马看守,其余的都撤回军营休憩,李将军见状,不免长吁了口气。 “这些足够了吗?”君天奇来到三玄的房间,看到她放在桌子上好几瓶药粉,疑惑的问道。 “对付城楼下那些人足够了,谁要是闻到了这个,我保证他三天内用不了力,解药我一早就丢掉,如果没有意外,保证皇上一举得胜。”三玄含笑说道,战争才刚刚开始,她才不想这么快就结束。 紧握着手中的药瓶,君天奇大笑了几声,眸中闪过杀意,极其的清冷。 比君天奇晚了一步的司颜若并没有直径朝着边关而来,相反她绕了好几个圈子,才从边关旁的小镇离开天胤的边境。 这个地方若不仔细查探一般人是不会发现的,司颜若几日翻阅了所有的边疆图和书籍,才让她知晓这个地方。 一行人丝毫不敢耽误,虽然夜色深沉,马儿依旧不停。 “出了关,马上就能到了。日出前他们一定会有所行动的。”林慕泽强忍着伤势的不适,难受的说道。 这是他常年就有的一种预感,战争中比的不是谁的兵马多,而是谁先占了先机,取得先机便取得了小部分的成功。 他们各自心中都有担心的人在边关那里,谁也不想在此刻停留,若是错过或者迟到,只怕用尽一生去后悔也无济于事。 三玄来了,柔雪必然相随,琴歌最担心的还是柔雪,她成了三玄手中最是厉害的武器,必定会出现在战场上,刀剑无眼,又有谁会放过她这个毒人呢。 股下纵然千百般的不适,也不抵心头上的痛楚。 夜过子时,代国的军营中除了数十名巡夜的侍卫,无法安睡的还有君天懿和即墨。 两人并肩而坐,抬头看向明朗星空中的那残缺的圆月,它依旧不减半分的清丽。 “要是战争无法控制,你就和公主乔装离开吧。去个与世无争的地方,好好的过一辈子。”良久,当冷风吹过君天懿面颊时,他突兀说了这句话。 最终卷、命中重逢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还没开战你怎么能说丧气话呢。”即墨敲了君天懿一拳。 “我只是不想将你们牵扯进来,即墨,听我的不会错。”君天懿挺直身体,正视着即墨,语气也是从未有过的严厉。 即墨还想张口说点什么,眼角瞥见了他们身后走上来的一行士兵,心中隐隐约约感觉出了什么事,连忙站了起来,紧拧的双眉不愿听到什么坏消息。 “应该不是坏消息。”君天懿看出他绷紧的神态,又从士兵的路姿上明晓了几分。 士兵走进,恭敬的行了个礼,“将军,门外有人求见。说是从天胤来的…” 即墨不解的看向君天懿,两人一时语塞,面面相觑着,猜不透这个时间有谁会从天胤赶来。 “过去看看吧。”抱着些许的希冀,君天懿那颗心不停的跳动着。 风尘仆仆的六个人站在军营门外,置身于冷风中,六双眼睛盯着同一个方向。 两个熟悉的人影朝着他们而来,司颜若却有点惊恐的倒退了几步,这么久没有见,她竟有些害怕,再见面,时过境迁。 林慕泽一把拉住司颜若的胳膊,“他来了,你还能躲到哪里去。这些日子马不停蹄的飞奔而来,不正是为了此刻的相聚吗?”眸中流转的精光,让司颜若恍神了下。 发丝撩乱,司颜若的手不由得触动了几下,内心悸动显得她的局促不安,“我…我这样会不会很狼狈?” “你很美,相信自己。”林慕泽松开手,往她的身后一靠,面露微笑的等待着君天懿的到来。 洛亦寒听着他们的对话,也很是欣慰。 离别,是为了再相聚。他们分开时日已久,也时候团聚了。 君天懿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削瘦的身子迎立在风中,她那双眼眸此刻充满了无数的悸动,遮掩不住她全身的战栗,她是在害怕吗? 脚步突然停止不动,跟在他身后的即墨险些撞在他的后背,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那六个人站在远处,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会全部赶来,激动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过去吧,错过那么久,你不怕她再次逃开吗?” 君天懿回眸看来眼即墨,她会责怪自己吗?嘴角蠕动了几下,最终没有说话。 他们两人就这样相互看着对方,进行着无言的对话。 林慕泽和洛亦寒见到久违的君天懿,先行走了上去,“九爷,她等你很久了,别再丢下她了。” 琴歌看出了这异样的气氛,带着水半和水夏以瞌睡为理由缠着即墨给他们安排个床位。 多余的六个人识趣的离开,司颜若独自面对着君天懿,手脚几乎都僵硬在地上,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说好久不见,显得生疏,说她有多想他,又觉得不是时候。 他的步步走进,让司颜若下意识的往后退去。 还不等他将她紧紧的搂在怀中,司颜若便提前离开,她还没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她激动的有些害怕,想找个没有人的地方,一个人静静。 她的翩然转身,凌乱的脚步骤然响起,君天懿赶紧拉住她来不及收回的手腕,低声说着,“来了,为什么还要逃走呢?” 掌心中的温热替她挡去所有的寒冷,这个声音,这个气息,她都好久好久没有再听到再闻到了,眼眶溢满了热泪,嘴角也因此而说不出话来。 “你知道这些日子我有多想你吗?倘若真的开战了,我担心你会不会受伤,我担心你会不会责怪我消失这么久,回来了还不告诉你。颜若,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听我解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好吗?”君天懿握紧她的手,缓缓的走进她的身子,发丝打在他的面颊之上,他怜惜的替她用发簪扎紧。 “这几个月,你过的好不好?”双臂环在她的腰上,将下颔抵在她的肩膀之上,“你瘦了很多,让你受苦了。” 泪水残挂在眼角旁,她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这几个月来所受的哭在此刻顿时化为乌有,剩余的便是幸福、喜悦。 猛然转身紧紧的环上他的脖子,将头蒙在他的肩膀上,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衫,司颜若放声哭泣着,将所有的委屈全数倾泻掉。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告诉你,我有多开心多高兴。我以为这辈子真的见不到你了,没想到你又回来了,我知道老天一定不会这样对我的,我知道你一定会回到我身边的,我知道……”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司颜若不愿松手。 君天懿高兴的搂紧她的身子,轻捋着她的后背,“以后不会再离开,有你在这里,我哪里都不会去了。”身子向后仰去,捧着她的脸蛋擦去她的泪水。 躲在暗处的几个人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们两个,见他们两个和好如初就偷笑着离开了那里。 林慕泽、洛亦寒向即墨打听下了战争的情况,也分析了下当时的情况,举出几个可能来。 司颜若和君天懿牵手回来,看到他们三个忍不住轻笑着,“你们三个当真是很认真呢。”戏谑的说道。 “只有平定了天下才能回到原来的生活啊。”林慕泽说道,他们重逢他应该感到开心的,眉头间却是淡淡的忧伤,心中担心着血洛,不知道她的情况怎么样了。 琴歌认床,只是在上面躺了一会儿就睡不着了,离开军营到处走了一遭。不知不觉走进边关门外,瞧见这么多人守在那里,不由得佩服起他们的耐力,在那里停留了好一会儿才折返回去。 这时,城楼上有着异动,火把照亮了天空,琴歌随处一闪,躲在暗处紧盯着城楼之上。 三玄领着柔雪走上城楼,大略看了下兵马的分布,然后又比划了下很快离开。 琴歌见到她们两人,一点都不吃惊。她们在做什么,沿着她们方才指点的方向看去,琴歌忧心的离开,半夜三更她的出现一定不简单。 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毒,她要施毒吗? 回到军营,琴歌见他们正谈的火热朝天,自知插不上话就离开了,心中却不得安宁。 天蒙蒙亮,军营当中就传来起伏的叫唤声,琴歌被惊醒,跑出来一看才知不少士兵被搀扶着进来,少说也有数千人。 “你们这都是怎么了?”琴歌游走在其中,不停的询问着。 见到远处有个人倒在地上便赶紧上去把脉,手还未搭上他的脉搏,就被人打断了,“今天一早前线的一万兵马离奇倒地,也说不出是怎么了。”说话的正是即墨,他正在给士兵看病。 琴歌站起身,担忧道,“应该是中毒了。”想起夜里三玄那奇怪的举动,又联系今日发生的事情,答案很快迎刃而解,“软筋散,这几日中他们怕只能在床上度过了。” “你知道他们是中毒的?”即墨惊讶的说道,他只是看了眼难道就知道了病症。 “即墨,他是我特意找来帮忙的。有他在士兵们都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司颜若走上前来,替琴歌解围,她不想让别人怀疑琴歌。 “是她做的,对不对?”司颜若问向琴歌,一定是那个女人做的,“我终于明白君天奇带她来这里的缘故了。琴歌,你可有解毒的法子。” 为今之计还是先行解开士兵身上的毒才是,若边关突袭而至,只怕这一万兵马顷刻丧失啊。 琴歌蹙眉在原地来回踱步,有打量了下四周的情况,天下所有的毒必然会有解药,但四周长的都是野草,哪里有解药的影子啊,叹息的摇了摇头,“这种地方又怎么可能寻觅的到解药呢,不如先让这些人稍作休息,我让水半和水夏走远些去寻解药,终归是会有的。” 司颜若没有办法,只能答应。今天才刚刚开始就有一万兵马倒下,她不免担心起其余的人,“照这样下去,不出一天,这十万兵马可就毁于一旦了,我们该找个突破口才是啊。” “我们从哪儿来再从哪里回去就不可以了吗?”关键时刻,林慕泽的话敲醒了他们。 没错,那个小村庄是个至关重要的突破口,他们怎么就轻易的给忘记了呢。 “与其在这里长时间耗下去,不如往那里去,来个包抄,纵然无法一举攻下边城也能阻了他们的粮食。”洛亦寒分析道,坐在一旁的几位将军因为不熟悉天胤的边境,只顾着研究手头上的地形。 君天懿对于他们做出的这个分析给予肯定,分成两股人马,以引来君天奇的视线。 做好这个决定时,城门口又传来了急报,说是边城突袭,不少兵马死伤。 一口气还没咽下,又来一口,君天懿怎么也按耐不住,披上铠甲就冲了出去。 君天懿他们一行达到城门外时,不少人倒下,鲜血染红了那寸土地。即墨和琴歌不忍的别过头去。 随后而来的兵马将留下的天胤士兵杀个片甲不留,直到战事平息,君天奇没有再派一人出来应战。 遍地的尸首,无数的鲜血。灼伤了他们每个人的双眼,君天奇不急不忙的站起身来,吩咐一旁的侍卫将血洛带上来。 她如霜的眼眸个死死的看着远处,手中的利剑更是泛着寒光,随时要了他人的性命。 最终卷、六月雪殇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杀了他们,一个都不许留下。”君天奇指向楼下那行人,对着血洛命令道。培养了这些时日,应该不会再有差错了。 君天奇冷笑着看着血洛飞身而下,一袭黑衣瞬间投身至那行人中去。 即墨和林慕泽一见是血洛,连忙退到一旁,她没了心智,只是个无情的杀手。 “我早就猜到她会出事,却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变得如此。”即墨忧心道。 君天懿既不想伤害血洛,又不得不自保,无奈之下只能拔出剑来和她硬拼。司颜若见状,赶紧向琴歌求助,“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她中蛊毒了,你一定有办法救她的对不对?” 洛亦寒加入了战斗,接着是林慕泽,司颜若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伤害了血洛,她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琴歌身上。 “先看看再说吧。”琴歌向城楼上眺望过去,他看到三玄在笑,笑的很是诡异。 城楼上,三玄看着自己的杰作正在那里英勇奋战,当然她也看到了自己的仇人,转身对着柔雪说道,“你也一块儿去吧,杀了那个男子。”直指君天懿。 柔雪扯落蒙在脸上的面纱,犹豫了下。但三玄的命令她是不能违抗的,纵然她暗中做了些事,在三玄要发脾气前,柔雪还是走出了城门。 这么混乱的场面,她握紧了双拳。 “还杵在那里做什么,杀了他!”三玄再次吼道。 柔雪飞身向前,突然间,她看到了一直在暗处的琴歌,所有的内力顷刻散去,人也险些摔倒在地上。 “琴歌……你怎么来了。”她走进他的身子,手胡乱的拉扯着自己的衣衫,不让他看到自己身上的伤痕。 琴歌见是柔雪,从容的笑着,“助纣为虐,柔雪,你确定她还是你一直忠心的主子吗?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狠厉的眸光甩向三玄所站的位置,他恨她。 想起那日在山峰上发生的那切,她的后路是掌握在三玄手中的,没的选择,隐忍着内心极大的痛楚,“琴歌,对不起。我必须杀了他,对不起。” 琴歌从马背上跳下,见柔雪的毒性比起以往来更是厉害,甚是奇怪,“她到底用了什么法子才把你变成这个样子的,柔雪,为什么你还不肯清醒呢?”他将所有的担心都写在脸上,丝毫没有保留。 “你担心我吗?琴歌…”方才冷漠无双的眼眸顿时化为池池春水,临风微波荡漾着,她动容的伸出手想要抚摸他俊俏的脸庞,目光触及到手臂上的伤痕,连忙收了回来,不自然的转过身去。 她轻咬着双唇,缓缓的看向三玄的身影,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来,“琴歌,对不起,我做不到,再也做不到了。我只是个毒人,不配拥有这么好的你。”话音刚落,身子在半空中轻轻打转,朝着君天懿扑了过去。 “柔雪…”琴歌见状也随之扑身上去,他要阻止她继续错下去,她良心未泯,错的只是那刻愚心,对三玄的愚忠。 眼见周边所有人都投身至恶斗中去,司颜若两手空空站在一侧,不时的担心着他们其中谁会受伤。 柔雪每次动手都被琴歌死死的牵制着,这让她很是为难,她不会也不能伤害琴歌,有了他这座墙,她无论如何也跨越不了。 “琴歌,你赶紧回去,你应该知道我的身子……”她犹豫的闭上了嘴巴,不敢再继续说下去,她的身子时不能被别人说触碰到的,尤其是她最爱的琴歌。 琴歌仿佛没有听到,依旧处处和柔雪作对。 司颜若看他们死缠烂打着,而君天懿那方已然处于下风,她提起手臂就朝着柔雪迎了上去。 “让我来…”他不想伤害她,那么就让她来吧,让她做个恶人也是在情理当中的。 柔雪刚躲开琴歌,面对司颜若的招式毫无招架之力,索性让她触碰自己的身子,可手即将要触碰到她的肌肤时,琴歌身子一闪便替柔雪接下了那掌,急呼道,“小心…”搂过司颜若的身子往后退了几步。 脚尖偏离地面倒退了些许,柔雪看到琴歌对这个女子很是照顾,两人之间的举止也很是亲昵,她不由得蹙眉,她是琴歌的新欢吗?她的眼睛死盯在琴歌搭在司颜若肩膀上的手,心中很不是滋味儿。 “你是在救她吗?”柔雪问道。 琴歌担心的捧起司颜若的手仔细看了看,在确定没有中毒之后才松了口气,“柔雪的身子有毒,不要轻易触碰她。刚才你差点就没命了…”面对柔雪的质问,琴歌显然是搁在了一旁。 柔雪抿紧了双唇,唇瓣的边缘泛着青紫色,牙齿使劲的咬着里面的肤肉,半眯起眼凝视着他们两人,随即苦笑着转身离开。 原来自己并不是他的唯一,原来他已经重新有了珍惜的女子,原来这一切都只是她的自作多情。三玄说的没错,她是真的配不上琴歌,不管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奴才就是奴才,永远都得不到真爱。 她将所有的柔情倾数打翻,将所有的感情生生剥离她的心门,手腰后取出银鞭,握在手中挥动了几下朝着君天懿而去。 城楼上,君天奇看到这一幕,嘲讽道,“情丝未断,你就放她下去不怕别人拐跑吗?”甩了个眼神给身旁的三玄。 “皇上多心了。”三玄冷声说道,她没料到琴歌会出现在城门外,内心实在是压抑不住愤怒,一蹬脚就冲了下去。 这出戏越来越精彩,君天奇提起了兴致继续观看下去。 施海压着云倾走上城楼之上,将她推倒大鼓面前,命令她击鼓振奋人心,“你敲的越响,就越有活下去的希望,不许停,一旦停了你就必须死。” 云倾剜了眼施海,也剜了眼他身后的君天奇,胆战心惊的敲着大鼓,实在是吃力的很啊。 “声音太小了,再大点声。”君天奇捂着耳朵大声吼道,让施海施加点手段,好让云倾鼓足气。 城楼上传来断断续续的响声,林慕泽、洛亦寒和君天懿好奇的探头望去。 “那丫头怎么也来了,他手中的棋子可真是多啊。”洛亦寒咒骂了句,便埋头继续奋战中。 血洛多了柔雪这个帮手更是顺手,打的林慕泽他们节节败退。 “琴歌,帮他们。”司颜若推开琴歌的身子就迎身上去,她不敢碰柔雪只能对血洛下手。 琴歌心中明白,柔雪只有自己能够制服住,但一同而来的三玄却让他僵硬在原地,只差掉头走人。 三玄脚跟还未站定,就冲着琴歌而去,“你真是太放肆了,你当真我不敢杀了你吗?” “要杀便杀,哪里来这么多的废话。”琴歌甩开三玄的手臂,厌恶的回了句,他对三玄的恨,早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柔雪见三玄和琴歌在旁打斗着,心中还是为琴歌捏了一把汗。 司颜若拉过血洛的手臂,冲着她喊道,“血洛,你醒醒啊。难道你连我都认不出来了吗?还有即墨,你最为担心的即墨啊。他还等着你一块儿回去呢。” 血洛诧异的看了眼司颜若,面色露出了些许的犹豫,但她的剑没有受到丝毫的阻碍,锋利的剑锋划破了司颜若的手臂,鲜血顿时飞扬。 君天懿紧张司颜若的伤势,朝着柔雪的长鞭一剑砍下去,赶紧回到司颜若的身边,“受伤了吗?赶紧回去,照我们的计划行事,慕泽你也一块儿走。” “我不走,这里谁都可以走,就我不能走。懿,就算死我也在你的身边,不离不弃。”手紧握着他的手背,她坚定的说道。 君天懿疼惜的抚上她的面庞,“我又怎么舍得你跟我一块儿死呢?增援快到了,再坚持一会儿就好了,相信我。”说着从怀中掏出手帕替她捂上伤口。 柔雪的断鞭一下子就停止了挥舞,琴歌和三玄的关系不断的在恶化,她历历在目。然琴歌刚才那番话更是提醒了她,他连死都不在乎,而她又在乎些什么呢? 背叛三玄,纵然她这辈子只是个毒人,也好过做个傀儡。 但,她的背叛只能是死。 柔雪回首环顾了众人一眼,他们为爱而奋斗,为心中的目标而奋斗着,可自己却亲手将所有都推开,包括她最爱的琴歌。 不禁苦笑着,整个身子都在颤抖着。 丢下断鞭,柔雪拿出手帕将腰间那颗黑色的药丸包好悄悄的塞到琴歌的手中,“快走……”说着就推开了他的身子。 三玄最不愿意见到的还是发生了,柔雪还是选择了琴歌。 手掌上是无尽的鲜血,琴歌握紧手心中的东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柔雪倒在自己面前,她为了救他挡下了三玄致命的一击。 “柔雪……” “柔雪姐姐……” 琴歌手一松,手帕中的东西滚落至地上,琴歌接住柔雪的身子将她拥入自己的怀中,“柔雪,你别丢下我,你千万不要丢下我…”手胡乱的将她口中喷涌出的鲜血重新给她塞回去。 柔雪吃力的伸长手臂抚上琴歌的脸庞,“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琴歌…好好…活下去,我早就…不想活…了,一直…没…有勇…气结束自…己的生…命,现…在能为…你而……死,我也…无憾…了。”她微笑着,苍白无力的绽放最后的笑颜,手臂最终还是滑落,她安宁的闭上双眸,了却心中的一件大事。 最终卷、又想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琴歌不敢相信自己,只是那么一眨眼的时间,刚才还在跟自己说话的柔雪,怎么可能就死了呢。 “她不会死的,她不会就这样死了的。她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一定是…”琴歌哭着安慰自己,编造一个谎言将真相都圈在里面,这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随后赶来的水半和水夏咬紧牙关不发出任何的声音来,就连眼泪也一并忍住了。 “公子,柔雪姐姐一定是睡着了,你看她还在笑呢…”水半说完就跑远了,放声大哭着。 三玄怔怔的收回手,那温热的鲜血逐渐散去余热,她亲手杀了她一手培养的毒物,花了所有的心血,费了这么大的力,她说死就死了。不,她不能死。仇还没有报,她的利用价值还在,她不能就这么死了。 三玄激动的冲了上去,一把揪住柔雪的衣领,恶狠狠道,“你的命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谁让你死了,谁让你替他死了,你给我醒来,你给我醒来啊…” “她都死了,你还不满足吗?我是你亲生儿子,你都能下得去手,你还有没有人性?姚三玄,从今日起我不再是你的儿子,你我恩断义绝!他日再见,我必定会向你寻仇,三年前三年后,我们旧账新账一块儿算了吧。”琴歌抱起柔雪的身子,一脚揣开地上的三玄,歇斯里地的怒喊道。 水半听到琴歌响声连忙走了上来,地上的三玄她没有伸手去扶,这是她应有的下场。 柔雪这么好的一个人,都是因为她的折磨,她和琴歌才没有了结局,最终要用死亡也收场,水半和水夏是心寒了,心灰意冷了。 琴歌没有交代一句,也不曾道别,带着柔雪的遗体逐渐的消失在人群中央,水半和水夏自然是跟着他一并离开了。 水夏走时,看到地上有颗黑色药丸,想必它就是让琴歌分心让柔雪惨死的缘故吧,它一定是重要的。 她瞥见血洛的样子,分明是中了蛊毒,这解药既然是出自柔雪手中,必定跟这蛊毒有着关联。 “她拼死也要将这个交给公子,它对你们来说应该很重要。”水夏将药丸递给林慕泽,转身就走。 林慕泽哀伤的看着琴歌的背影,犹豫再三还是选择相信他,将解药给血洛喂下了。 回过神来的三玄,趁着众人不备抓起血洛的身子就往边城而去。 “血洛…”林慕泽手一空就不见了她的人影,空荡荡的只剩多余的空气。 这一战,是他们败了。柔雪死了,琴歌也走了,所有人都受伤了,也只有君天奇一个人是笑到最后的。 接下去的战争君天懿没有选择和他们正面交锋,只是尽量的将剩余的大军往那个村庄转移,派去当先锋的洛亦寒折返后带来了捷报。 只需再过几日就能从后方攻入边城,一举拿下这个对于天胤而言有着至关重要的城池。 君天懿和司颜若并排行走在小径之上,周边野草众生,迎面而来的黄沙随时会迷离了他们的双眸,他们的手一直紧紧牵着,没有谁能够分开他们。 “大家都很担心边关里面的状况,你派去的人可有回报?”司颜若停下步子,目不转睛的问向君天懿。这几日她看到了即墨为了血洛一事不断的自责,就连林慕泽也有些懊悔。 她重新获得了属于她一个人的爱情,但身边的人却因此而不幸福,她有些难过,想尽早救出她们来。 君天懿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中收紧了几分,还是叹息的摇了摇头,“进去的人没一个出来,我怕他们已经发现了我的计划。眼下只能等着亦寒那支军队从后救援了。” 司颜若宽心的笑了笑,“没事的,这场仗没打完,她们就不会有危险。相反,琴歌的事让我感到很抱歉,我怎么也没料到,他心爱的人会死在这里,他一定伤心难过极了。”说着就将头靠在君天懿的怀中,无声的啜泣着。 搂紧她的身子,战场上的杀戮是难以阻止的。就算是亲人,上了战场也成了仇人,柔雪那件事是悲剧,但它的源来却不是他们任何一人的错误。 “会好起来的。”君天懿安慰着司颜若,他不认识琴歌,但失去心爱之人的心情都是一样的。当日司颜若离开的话,他也是痛不欲生的,不过好在,她又回来了。 司颜若抬起眸子看了眼君天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是的,走过这片黑暗就是黎明了,可究竟还要走多久呢? 边城,这场战争已经持续大半个月了。 这些日子里,君天懿和君天奇都没有再交火,也许是怕了三玄的毒药,也许是怕了他手中的两个人质。 失去柔雪的三玄怎么也不肯就此甘心,二十多年了,她都找不到比柔雪更适合炼毒的人,但她沾染了爱情,那比毒药更毒的爱情,注定她以悲剧收场。 自从从战场上回来之后,她就一直把自己困在房间中,谁也不见,谁也不求。 “皇上,这几日都不见他军有任何动静,也许是怕了,不如趁此一举攻破那十万大军。”张姓的将军走上前来,出了这个谋子。 君天奇从桌子上拿起茶杯不喝,却反复在手中把玩着,独自沉思着,显然没有听到张将军的话语。 “皇上?”张将军挑眉再次呼喊了声君天奇。 嘭…茶盖重重的合上,君天奇心事重重的将茶杯推到桌子上,随即站起身就离开了。 堂下一众的将军全数莫名其妙的望着他离开的背影,面面相觑。 重新被带回来的血洛同云倾关押在一起,云倾时不时的会跟血洛说起往事。她有听人说过,这失去心智的人,只要有人经常在她耳边碎碎念叨往事,她会有所反应。 “我都跟你说了这么久的话,为什么你什么表情都没有啊,整天就知道看着这个该死的铃铛,真的有那么好看吗?”云倾崩溃了,这都多少天了,她们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牢狱中,也不晓得外面怎么样了。 见血洛依旧没有反应,她生气的夺过她手中的铃铛,随手一丢,就给丢到角落中去了。 “我看就是这个东西祸害的你,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东西。” 掌心有着丝丝的疼痛,耳边也萦绕着那铃铛清脆的响声。当血洛眨眼之后才发现铃铛不见了,心中一空,腾的从床榻上站起身来,一把掐住云倾的脖子,不断的收着力。 “你…你到底还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血洛啊…”云倾憋着气,万分痛苦。 就在她以为自己今天是真的死定了的时候,脖子上的力道缓缓散去,云倾张开眼却见血洛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血洛,你怎么了?”云倾惊慌的捧着她的身子,不断的呼喊着,“是不是毒发了?” 唯一能和她联系在一起的,只有那残留在体内的毒了。可看她的样子,也不像是毒发了,这更是让云倾慌了神。 君天奇从侍卫口中得知血洛昏倒一事,连忙让人将她从牢狱中接了出来,还差一点,他不能像三玄那样失去柔雪,这最后的棋子,他非得拖延到最后那一役。 代国的军队已经去了四分之三,剩余的那些士兵也拿捏不准,这一仗到底会如何。 君天懿偕同一身男装的司颜若将他们身后的干粮发送到每个士兵的手中,这是他们这些日子的最后一餐。 洛亦寒的大军已经守在边关后面,随时能够发动进攻。 抽出手中的长剑,往地上插去,君天懿高声喊道,“兄弟们,是生是死就在明日一战。若能拿下边城那么成大事指日可待,若是那不下,十八年之后大家又是一条好汉。” 士兵们高呼,可心里却是无比的凄凉。生与死之间,他们想的并非是自己的安危,而是远在代国的亲人,他们此刻是否过的安好。 稻田里刚插上的秧苗是不是已经长大,襁褓中的孩子有没有长大点,刚刚上学堂的儿子是不是又调皮了。 想到这些,士兵们纷纷暗自抹泪。作为军人,这是无奈的选择。 君天懿牵着司颜若的手离开,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下,“过了今天,明天很快就会到了。我这才发现,时间过的这么快。” “一转眼就是春夏秋冬,有没有办法能够智取边城呢?” 君天懿笑而不语却眉头深锁。 一整夜他们就坐在那里,肩并肩携手同看日出日落,月沉西方。 安静的日子很是短暂,眼睛轻轻一眨,已然是一个黎明破晓。君天懿动了动僵硬的手臂轻托着司颜若的头将她放到在草地之上。 正要起身手却被拉住了,“又想丢下我吗?”司颜若猛的睁开眼,她听惯了他的呼吸,在他睁开眼那刹那,她也悄然睡醒。 他没有出声,她也不出声。但心里很清楚,他又想再次一个人离开。 “我只是起来活动活动筋骨,天还早,不如再多睡一会儿吧。”君天懿蹲下身抚着她的额头,上面那细碎的皱纹,让他心疼。 最终卷、怀念过去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人这辈子想睡的时候还有很久,既然醒来了我就不会再睡。我们走吧,天时地利人和,我们一个都不能错过。”司颜若环顾东方山脊一眼,此刻边城定然处于美梦中。 轻拉一把,司颜若就从地上起身。 “等以后安定下来之后,我们就找个世外桃源生活吧。”回去的路上,司颜若淡淡的说道。 她心里明白,君天懿最终的抉择不是在皇位上,后宫那三千佳丽也不是他的梦想。 一生一世一双人,他们说过的。 挥剑向北,军临城下。 天蒙蒙亮军队就到了城门外,君天懿命令击鼓,吹起号角。 君天奇一早就布置妥当,但没想到的是这时间,他们会这么早就前来叫阵,士兵们一时慌了神。 有了先前的教训,这回君天懿的军队没有直接在城门下,而是退了数十米之远。 “等会儿我会让士兵前去破城,你伺机而动将这烟花燃放到空中,边城后部的军队就会和我们一块儿行动。”君天懿从怀中掏出那管烟火交到司颜若的手中,情深款款的望着她。 这项任务本不是她来完成,为了她的安全,他只能交付于她。 君天奇在一片号角声中早早的起了身,还不等梳洗完毕就急匆匆的赶上了城楼,看到城楼下的君天懿和司颜若,冷笑了几声。 大手一挥,身后便涌上不少神箭手,纷纷瞄准了他们的心房。 “放!”牙齿一咬,君天奇就命令他们放箭。 一轮接着一轮,盾牌上都插满了无数的弓箭,远远望去,就好似那刺猬一样。 君天懿倒也不马虎,在士兵的掩护领着一小队人马冲到了城门前,这弓箭自然是无法射的到他们。 “从一开始你就没打算同我讲兄弟情分,那么此时此刻在战场上我有何须替你多做考虑呢。”说着便抽出手中的利剑劈开迎面而来的弓箭。 “攻城门。”君天懿对着士兵喊道,扛着木桩跑上来的士兵虽然各个手指盾牌但也挡不住那弓箭的厉害,一个倒下了另一个接着上去。 君天懿向上看了眼君天奇,他还真是不相信了。 司颜若见情势已经不再他们控制之内,便过早的将手中的烟花燃放。城楼上的君天奇见到空中的信号,不免起了疑。 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呢?君天奇便叫来身旁的侍卫,吩咐了几句,他便匆匆离开了。 守在边城后便的洛亦寒和林慕泽一瞧见烟花,立马分散手中的士兵,各自带领着几万兵马从边城的各个关口突破。 前方正在恶战,自然就放弱了后方的兵力。 不费吹灰之力,洛亦寒的军队就攻入了边城,直往前方冲去。 君天奇没有等到侍卫的回报,便先听到了城门被攻破的消息,怒不可遏的拔出剑来险些杀了守城门的李将军。 “废物,这么多兵马你都看不住,留你又有何用!”长剑正要刺去时,被别的将军挡了下来。 “皇上,还请允许李将军将功补过。如今正是用人之际,若轻率杀了将军,只怕底下人心不服啊。” 君天奇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这才肯罢手。但眼下边城是呆不下去了,在众多士兵的掩护下,君天奇决定先会京城再做打算,倘若留在这里,一定会败在君天懿的手中。 只是他很好奇,这场仗,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李将军面对被攻破的城池,颓废的站在了城楼之上,打算以死殉国。 “将军,你当真是打算一死了之吗?你身边的亲人,你就这样弃之不顾了吗?”君天懿走上城楼,劝阻了他轻生的念头。 “这场战争,本来就不关乎你们的生死。当日你若早早开了门,至今也不会沦落至死。吃苦的总是老百姓啊,将军你又何尝不知呢。”君天懿从上眺望着,脚下有着无数人的鲜血,如今他能够站在这里,那是他们用身体堆砌起来的。 李将军回过神恭敬的对着君天懿行了个礼,“殿下能有这份心,那是难得可贵的。你同皇上之间的恩怨,我不清楚。但守了这些年,无非求个平安,让百姓过上好日子,至于那朝堂上坐的是谁,我等又怎会在怀呢。” “将军常年不在朝,自然是不知道这恩怨是非。如今我争这个皇位并非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整个天胤。他从来不是个好儿子好兄长,到了如今他也绝对不会是个好皇帝。至今,将军还是没有看透吗?”君天懿回头盯着他,君天奇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又怎么是个明君会做出的事情呢。 我不少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君天懿明白李将军的心情,便不再多说什么将手中的旗帜交还与他,“这里永远都是天胤的领域,我不会侵占半分。” 说完就走下了城池。 十万兵马损失了数千名士兵,剩余的也各自负伤,在边城疗养了几日就出发了。 这一仗,天胤败北的消息传遍了全国各地。皇帝亲征也无法抵挡来势汹涌的兵马,不少城池不战而降。 只用了数十日的时间,君天懿的大军就抵达了天胤京都的城门口。 君天奇下令哪怕是死也要挡住他们,一时间京城中惶恐不安。 “我了解君天奇的作风,我们可以先从那些百姓开始,只有让他们感受到我们的诚意,这场战才能幸免。”司颜若将手中的图纸合上。 林慕泽和洛亦寒同意这个说法,谁都有亲人,从点滴做起不信做不到。 “就先发布点消息进城,只要打开城门,绝对不会伤害任何一人。慕泽,这件事就交给你。”君天懿在几番深思熟虑之后,做下这个决定。 终于来到这里了,君天懿从未感觉他是多么期待这一天的到临。他们之间能够光明正大的算上一算了,这份仇恨被搁置的太久,竟然泛起了枯黄的色彩。 君天懿一人独自望着坚固的城楼,他迷惘起来,该放下的没能放下,该握住的他也没够握住。 不知不觉中,司颜若几人走进他的身边,他也浑然不知。 “在想什么那么认真?既然走到这一步了,就不要让自己后悔。你也知道是没有后悔药吃的。”司颜若轻拍了下他的后背。 “我没有后悔,只是在怀念过去。”君天懿收回目光,转过身来,“幸好你们都还在我的身旁。” 林慕泽和洛亦寒相视而笑,“尘埃落定之后,这个天下才是真正的太平。” 即墨找不会血洛,便不想回那邙山去。尽管他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他也要坚守到血洛平安回来他才肯放心。 倒是委屈了茗夕自从来到这里后就没有好好的同他相处过,本来是即墨照顾她,现在轮到她照顾即墨了。彻夜留守在他的床榻边,让不少人都忽视了她的存在。 行至京都,君天懿才想起来茗夕,带着他们几个走向了即墨的帐篷。 “这么突然发生什么事了?”林慕泽不解的问道。 “这些日子只顾着打仗,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即墨了,也不晓得他怎么样了。”君天懿担忧的说道,即墨的身子本来就不是很好,加上茗夕的伤势,真不晓得他们两个要怎么办才好。 茗夕望着床榻上日渐消瘦的即墨,将刚煎好的药递到他的面前,不时用嘴轻吹着,她怕他烫着,“你的身子一天比一天差,这药看样子是不起用。” 话虽如此,但茗夕一天也不敢耽搁,每天药一好立马给他端过来。 即墨摆了摆手,“这药没用的,我的病不是这么简单就能医治好的。”他那双蓝色的眸子淡了不少,蒙上了一层灰白色,看上去空洞无神。 “不会的,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我这就跟他去说,你这病不能再拖下去了。”茗夕放下手中的药碗站起来就往帐篷外走去。 即墨不想让更多人知道他的病情,见自己拦不住茗夕的去路,只好大声唤住她,“别去,两国交战,又怎么能为了我一人再损失更多的精力呢。茗夕,我休息几日就好了。” 这里离邙山不远,只要有风他就能闻到那淡淡的药草香,休息休息还是能恢复点精力的。即墨挣扎的从床榻上爬了起来,“带我去有风的地方,我会好起来的,相信我。”冲着茗夕招招了手。 茗夕忍住哭泣的冲动,行至即墨的面前讲他的手紧握在自己手中,他那苍白的脸色,无法欺骗自己说他会好的,这些日子谁也没有关心过他,想着想着,她还是不争气的留下了泪水。 “哭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即墨听到茗夕的啜泣声,便停住了脚步,替她抹去脸上的泪水。 茗夕吸了吸气,很快就收住了泪水,“我只是心疼你而已。”低着脸不敢去看即墨的面庞。 君天懿他们走到外边的时候,就看到这么一幅场景。司颜若震惊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这么才几日不见,即墨就有了如此大的变化呀? 还有那个士兵是谁?两人怎么做出如此暧昧的举动来呢? 层层疑云包围着司颜若的思想,不断的想着猜着,他们之间的关系。 “茗夕。”君天懿鼓起勇气叫了声茗夕的名字,同时也打断了他俩的对话。 最终卷、大结局1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即墨慌忙放下手,回过身去见君天懿。苦笑了几声,“你怎么有空过来?” “突然之间想到了你们两个就过来看看,才这些日子不见,你怎么就成现在这副模样了啊?看过大夫了吗?”君天懿愁眉问道,这太意外了。 “没事,我休息下就好了。”即墨掠过君天懿的肩膀向后瞥了眼,“血洛的事,怎么样了?” “你好好养身子,需要什么尽管跟我说就是了。”君天懿拍了拍即墨的肩膀,他不敢太重,怕即墨承受不住,只好轻轻的拍了几下。 血洛的事情他也拿捏不住,当日柔雪交给他们的解药到底有没有用,也还是个未知数。 君天奇在皇宫中几日都没有看到他现身,就连当日毒害数千士兵的三玄也不见了踪影,君天懿对这一仗更是看不清了。 即墨些许是站的累了,说了几句话就和茗夕离开了。他担心自己再呆下去真的会倒在地上,他不想让他们任何一个人担忧。 “你没事吧。”茗夕带着即墨走到草地上,清风拂面而过,即墨很是享受的平躺下来。 这是邙山的味道,闻着好舒服好安心。 皇宫之中,君天奇在御书房中仔细研读着手中的兵力分布图和京城布局图。站在堂下的一干大臣谁也不敢发出一丝响动来。 眼看着战争就要发起,可他们的皇上却还有心情在这里看这些东西,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作用啊。 ‘咯吱’御书房的大门打开了。施海手中拖着一个盘子走了进去,欠了欠身道,“皇上,这是姚夫人要奴才交给皇上的,说是可以用来抵御城门外的敌军。” 明眼人都知道,这施海手中拿的出了毒药还是毒药。上回在边关就是用毒药击败了敌军,但短短数十日却被击溃了,谁也说不出是为了什么。 君天奇从旁拿过金拐杖慢悠悠的站起身来,绕过施海,他连看都没有看上一眼三玄的毒药。朝着御书房的大门缓缓的走了过去,大臣们诧异的盯着他远去的背影,不由得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这可如何是好啊,兵临城下,看来这场战争是无法避免的,大臣摘下头顶上的顶戴揣在怀中的玉牌,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便离开了。 施海见这番情况,也自知。国破家亡,这些人无非是想保住命,来去由人,他日若君天懿败北,这些人必然会付出更惨痛的代价。 那日城门外的军营中迎来的两位不速之客。 当君天懿和司颜若见到他们两位时,惊讶的遣散帐篷中的各位将领和士兵。 司颜若走上前去什么话都没有说就跪了下来,连同君天懿也一并跪在地上,“娘娘,当日救命之恩,颜若没齿难忘。” “快快起来,我早已不是什么娘娘了,我们母子俩现在只是个普通人。本来我不该站在这里同你们说这些的,但未免更多的生灵遭受涂炭,我还是来了。”孙太妃带着十二皇子一块儿来到军营中,她一直以来都担心君天奇会与他们不利,不管走到哪里做什么,她也不让十二皇子离开她半分。 “娘娘…”司颜若疑惑的看向她,硬是没有将话说出口,反而用着一副特别奇怪的眼眸看着孙太妃。 君天懿招呼孙太妃坐下,看到自己久违的弟弟也甚是开心,将他搂在胸前,“天德长大了很多,跟父皇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孙太妃笑了笑,笑定之后便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来呈递到君天懿的面前,“先皇驾崩前,也只有我一个人守在他的床榻边,这是他吐出的最后一口血,我深知此事事关重大谁也没有提起。那日君天奇想杀我灭口却又放过我,我想他应该也有忏悔之意吧。” 君天懿放开怀中的十二皇子,半信半疑的从孙太妃的手中接过手帕,这还只是包裹在外面一层的,直到彻底打开,他的瞳孔不断的在放大,手也不住的颤抖起来。 风从帐篷外灌进来,吹起那斑驳血迹的手帕,它泛着黑,犹如钢铁般的黑色。 “这是?”司颜若惊呼出来,整个人都站了起来,一把抓住那手帕紧握在手中,“是中毒死的吗?”眸光急切的抛向孙太妃身上。 沉默的点了点头,叫过十二皇子伸手捂住了他的耳朵,“当时他还没有回来,我也就没想到那层上去,那日在祭祖的时候,他的出现打乱了所有的一切,我有理由相信,皇上是他害死的。那份诏书根本就是假的,真正的诏书上一个字都没有写。”说到激动处,孙太费慌忙站起身来。 “他…难怪当我问他的时候,他回答的那么斩钉截铁,原来原来这一切都是他一手策划好的。”司颜若冷笑了几声,大逆不道,他也该遭到报应了。 君天懿半眯起眼眸,从司颜若手中拿回手帕藏入怀中,对着孙太妃沉重的鞠了躬,原本他心里还有点不安,怕被安上乱成贼子的罪名,但她的到来瓦解了一切,他做的是名正言顺,“清君侧,是时候行动了。” “不打算静等时机了吗?也许他正等着你入瓮呢。”司颜若走到他的身边,问道。 君天懿拍了拍隔着衣衫内的手帕,“我杀他,只不过是替父报仇而已。颜若,他该死我又何必替他延迟寿命呢,你说是不是?” “我清楚,我不想让你的手沾染上不必要的鲜血,如果可以,我想亲自杀了他,为我的孩子报仇。”司颜若握上他的手郑重的说道,她只是个女子,就算杀了皇帝也不怕被天下人指责,可他不一样。 孙太妃怜惜的抚摸着十二皇子的秀发,手也从他的耳边放下,牵起他的手走到君天懿的面前告别,“你们也知道真相了,我们就不多留了,保重。” “等一切都稳定下来了,我再接你回宫。这些日子好好照顾天德,父皇的血脉不能再断了。”君天懿含笑道,看着十二皇子他时不时就会想起先行皇帝,虽然他对他有很多的怨言,但人已死,说再多也是徒劳的。 七月初一,君天懿终于发起了战争。 林慕泽和洛亦寒早已悄悄混入城中给不少百姓洗了脑子,面对昔日的顺王爷,城楼上不少士兵下不去手。 人来人往,满大街一片狼藉。乔装打扮的林慕泽和洛亦寒混入士兵队伍当中,又说了无数的软话,加之朝堂上君天奇一味的闪躲和迟迟不肯动手,让将军们也失去了耐心。 谁不愿活着呢,又有谁愿意死而后已呢。 “只要你们肯投降打开城门,我发誓不会伤害城中任何一人。倘若我能铲除逆贼,必定不会取了你们的性命,凡有助与我着,加官进爵。若违此誓,天诛地灭。”君天懿放声喊去,并立下重誓。 将军们见他打着清君侧的名号,以前又是那坦荡荡的人物,也就不做过多的犹豫,打开城门就将他们迎了进去。 皇宫便在前面不远,军队中除了代国的兵马还有天胤的兵马,君天懿深感自己责任重大,也不想马虎了事。 大军抵达皇宫前,司颜若拉住了君天懿的手,“里面还有我们关心的人,我不想伤害他们。”话音刚落就掉转马头往别的方向而去。 君天懿心中明白,她是去了哪里,也许也只有哪里才能够吸引住她。 “紫衣,希望你能够留住她,别让她沾染上这血腥。”他望着天际悠悠念道。 君天奇见大势已去,颓然的坐在龙椅上,身旁的施海颤巍的伺候在一旁。他不懂君天奇当日为什么没有用三玄的毒药,就连皇宫的戒备也变的松弛起来。 难道他当真是有了一死了之的念头吗? “皇上,快点逃吧,这宫门不久就会被攻破了。”施海急忙说道。 君天奇指了指自己残废的腿,苦笑的问道,“朕就一个残废又能去哪里呢。就算死,朕也不会一个人去死。”嘴角扬起诡异的笑容。 不消几个时辰,君天懿带着亲信就杀到了金銮殿内。 一进门就有闻到一股奇异的花香味,不少士兵皆然倒地,稍微有点武功底子的叶不支力的扶上了旁边的柱子。 是软筋散,君天懿只觉得自己脑袋一阵头晕目眩的感觉,手中的长剑也滑落至脚边。 “你就真的以为朕会蠢到任你宰割吗?”说着走下龙椅,大笑了几声。 司颜若来到临王府,见这里还是太平的,不免欣慰的笑了笑,不管如何他都是王爷,就算有战争也不会殃及这里。 紫衣的孩子应该很大了吧,司颜若想起这个就笑出了声。 她翻过高墙见他们两人过得好,也就放心了。没有打扰到他们,因为眼下不是时候。来这里只是见他们一眼,如今在那高墙绿瓦中有更重要的事在等她去完成。 “紫衣姐姐,等着我。”依依不舍的离开了那里。 君天奇从地上拾起那柄剑,抵上君天懿的脖颈,“软筋散的滋味还不错吧,你越生气毒蔓延的就越快,死的也就越快。” 正要用力时,殿门外走进一个小太监,他一直埋着头不敢抬起头来,手中拿着一卷圣旨缓缓的走进君天奇的身前,“皇上,这是大行皇帝的临终遗诏,上面宣布了皇位的继承者。奴才整理文库时发现的,还望皇上亲启。” 君天奇一听是遗诏,慌了神色,竟有些握不住手中的剑,“遗诏?放肆,那遗诏在朕手中,又怎么会跑到你手里去了呢?”话虽如此,他不住的泛慌。 “你确定这皇位是你的吗?你敢说父皇不是你毒害的吗?你敢说你从未下过毒吗?”君天懿反手握住君天奇的手腕,厉声质问着。 “奴才也觉得不对劲,所以特意拿来给皇上过目。”越走越近,眼看就能触碰到君天奇身子时,那圣旨中突然闪过一丝银光,一截匕首刺向君天奇的心房。 “皇上小心。”施海看到小太监从圣旨中掏出的那柄匕首,担心君天奇会有危险连忙大声呼喊道。 君天奇从地上抓起金拐杖对准太监的胸口用力一击,小太监整个人就向后倒去,手中紧握的匕首也甩出好几丈之远。 “啊…”他伸手捂上那被刺痛的地方,不甘心的转过头对上君天奇的眼眸,嘴角丝丝的血迹顺着她的口角慢慢滑落下来。 施海见状赶紧走了上去,一把抓住小太监的手,用力的扇了他几巴掌,“真是放肆,居然敢行刺皇上。” 几个巴掌迅速闪落,头上的那顶顶戴也顺着施海手掌拂过他的面颊而掉落到一边。 三千秀发也遮挡不住的披散下来,之前一直不敢用真面目示人的她,这下终于算是让大家看清了她的真面目。 “是你。”君天奇站起身,向她逼近,眼眸中透露着难以置信和凶狠的目光。 她不是应该在牢中吗?为什么她此刻进了宫还敢来行刺自己呢? “我等今天这个机会等了多久,你加害在我身上的罪孽,是时候还给你了。君天奇,要死你也要比我先死。”久违的寒茹挣扎的从地上站了起来,腰间还有最后一把匕首,自知不是他的对手,今日她是抱着必死的心态走进这个金銮殿的。 君天懿一见是她,暗自将头侧到一旁,这个女人,这张容颜,是他这辈子最不愿意见到的。 因为心痛,因为愧疚,这其中掺杂了无数辛酸苦辣。 “王爷,当日我对不起你的,今日我一并还给你吧。从小我就是个孤儿,又有什么好害怕的呢。”她无畏的笑了几声,走进君天懿的面前,柔声说道。 这么久了,她对他始终有着那份爱慕之心。 君天奇冷眼打量着寒茹,这么久不见,胆子有些见长,居然敢进宫行刺自己。不等反应过来,君天奇就让施海出手了解了她。 寒茹闪躲,她没有武功,绝对不是施海的对手,所以处于下风。但她懂毒,方才来的时候在三玄屋内偷了不少毒粉撒在自己身上,施海一靠近鼻子就吸入不少粉粒,时间一长也就发作了。 施海倒下了,跟林慕泽和洛亦寒他们倒在一块儿,不服气的抬头看了眼寒茹。 “世上女子最无情,今天这一切都是你教我的。”寒茹从腰间拿出匕首对着君天奇说道,“我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毒药,你别动,中毒了我可不管。”说着阴笑了几声。 君天奇盯着寒茹逼近自己,身子不住的向后倒退了几步,直到退到最后他便停住在原地,只等她的逼近。 脚尖快速一踢,君天懿掉落在地上的长剑迅速插入寒茹的胸膛之中。 匕首无力的滑过君天奇的面前,寒茹不敢相信就这样结束了,带着无数的怨恨倒了下去。 “君天奇!”殿门外,司颜若亲眼看着自己的妹妹死在自己面前,血浓于水她到最后还是选择原谅了她,那个她唯一的妹妹。 来不及扶住她的身子,愤怒的拔出长剑抵在君天奇的胸口之上,“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成王败寇,能死在你手里朕倒也心甘情愿。”君天奇手一松,金拐杖顺势掉落在地上,他张开手臂不再挣脱。 司颜若苦笑着,看着自己脚边这么多人,因为他一个人的私心,死了多少人,害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家破人亡呢。 回首往事种种,司颜若支撑不起这负担。 最终卷、大结局2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清冷的剑峰划破了君天奇的脖颈,鲜血顺着剑滴落在地面之上。 施海看不透他,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自从君天奇当了皇帝,他所作的一切无非是为了这个女人,成也是她,败也是她。 见大势已去,施海闭上双眸咬舌自尽,眼角边滚落两行清泪。 君天懿听到司颜若的声音,用最后的力气告诉司颜若,“杀了他不是最后的办法,我要用他的一生来为自己犯下的罪孽赎罪。”说完就晕了过去。 这些日子那些噩梦经常困扰着他,是他杀了先帝,每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都能感受到脖子上的压力,似乎有人掐着他,要他死。 皇位,不过是他用来报复君天懿和司颜若的。 当他听到君天懿那句话的时候,心如死灰,一手握住司颜若的剑就往自己胸膛上刺去,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谁也看不到他到死那刻眼眸中只容得下司颜若一人。   誓不承宠2 谁也听不到他倒地那瞬间轻声呼喊了她的名字。 颜若,颜若…… 君天奇死了,天胤的一切也就结束了。 十日之后,君天懿登基。半月之后,君天懿退位,君天凌继位。 匆匆一月的时间,却发生了如此巨大的改变。 三玄疯了,血洛和云倾都回来了。 即墨见到血洛那刻,真的是满足了,带着她和茗夕一块儿会邙山去了,此生都不再踏出邙山一步。 林慕泽望着血洛远去的方向,迟迟没有追上去,手中捻着血洛还给他的铃铛。 “再不追就真的来不及了。”洛亦寒牵着马走上来,戏谑的说道。 林慕泽抬眸看了他们一眼,迟疑的接过缰绳,马不停蹄的追了上去。经过这一事,他也看清了不少,放下了诸多的执念。 人生在世,也许会爱上某个人,也许会对谁执念不忘,但能陪伴在自己身边不舍不弃的才是最真的。 镜花水月,不如执手相看天下,某个转角处,你会发现,原来爱情是可以被代替的,只是抹灭不了那份最纯真的回忆。 君天懿将十万兵马原数归还代国,这联姻一事自然也落到了君天凌身上。 当日茗夕逃婚,君天懿撒了个谎,恳求代国皇上的原谅,并将即墨的身世说了个清楚,两国以后仍是邦交。 “懿,我们也去邙山隐居吧。那里是个不错的地方。”司颜若对着君天懿笑着说道,幸福就在她的手中,会很久很久。   誓不承宠2 “天涯海角,我都会陪你一块儿去。”没了琐碎的杂事,君天懿是彻底放下了一切,包括天胤的一切。 三个人扬鞭消失在黄昏中,城楼之上,紫衣和君天凌默默的祝福着他们,白头偕老。 全剧终… 关于番外,陌陌海没有动笔,如果写的话估计也不会发到这里来的。亲亲们多加陌陌的读者群吧,关于结局呢,有点仓促了,少些了很多东西,包括君天懿为什么要当皇帝,和君天奇为什么会放手,三玄是怎么疯的之类的,陌都会放到番外里去,写好是放在群空间的,所以亲们要记得多去哦…另外加群,陌会给大家一个礼物哦,至于是什么呢,陌这里也不多说了。 承宠一路走来,多亏了各位亲们的支持,陌才有力气坚持到现在。 以后如何,陌现在也很『迷』茫。 最后,还是很感谢亲们的支持和包容,大大的鞠个躬…… 亲们记得多加陌的读者群:39538830,敲门砖是:锦瑟 陌已经很久没来这里了,看到这个月的订阅哭笑不得,陌的银行卡丢了又不想办理新的更不想重新变更,所以亲们就不要浪费了哈~~~读者群里为大家准备了很多文文,看过的没看过的都有,若是喜欢就进群吧~~~陌相信谁都有个qq,然陌的群也会永远等待大家的光临……书.哈.哈.小.说.网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