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这就是命 时间是1996年的秋季,湛蓝的天空下,洁白的云层在慢悠悠的移动着,依旧灼热的阳光让人无处躲无处藏。阵阵清风吹过,飘来果实的清香,正是收获的季节。 在一个不算太偏僻、太贫穷的、近百户人家的村落里,大多数人家都是宽敞明亮的房屋,只有在村子里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却有一处特别醒目的屋舍,让经过的人不免都心生好奇,这房子是住人的吗?在这房子里生活的又是怎样的人家呢? 这是两间低矮的泥坯草房,由于天长日久,经过风雨的洗礼、岁月的摧残,房子表面已经凸凹不平,千疮百孔。屋顶的茅草在风中不停的摇摆呻吟,似乎对自己可怜的命运在悲鸣? 快散架的两扇老式窗户,下面固定,开窗时,上面往上掀起的那种。有两块还算完整的玻璃已经有了贯通的裂纹,其余的有的用半块纸壳遮挡的,有整块用破朔料钉上的,在风中啪啪的吟唱着。 一扇没了底漆的木门出入时根本不敢用力,生怕一不小心就会肢体残缺,面目全非,随着人的进出发出“吱嘎、吱嘎”的怪叫声。 如果不是外面两只木桩上钉着的绳子上,晾晒着衣物,真的让人无法相信这房屋里面还住着人。 而这房子却实实在在的住着一家四口——一对老夫妻和他们的一儿一女。 这天,村里最受人们爱戴、最被男女老少欢迎的邹嫂,来到这间胆小者不敢擅入的草房。她也是壮着胆不得不来到这户人家,私下里她真的担心草房会忽然间坍塌!万一(不是没有可能)被压在下面自己该有多走霉运啊? 说也奇怪,这座看上去摇摇欲坠,眼看就要堆塌的草房,在经历几十年的风雨后,竟然依旧傲然挺立。大风吹得他几欲翩翩起舞,暴雨浇灌着他里外通透,他却还是坚强倔强的竖立在那! 邹嫂人在屋外很远的地方,轻快爽朗的声音已经飞快的在屋内飘荡回绕,把一家四口通通的聚到门口夹道相迎。一家四口毕恭毕敬的把这位象征着好运的、高贵的稀客迎到屋内(平时很少有人光顾)。 “他嫂子,快坐!”女主人摸索着炕沿谦恭的说道。 “不坐了,我就站这说吧!”邹嫂是个爱干净、特别讲究的人,屋里阴暗潮湿又灰突突的,她真怕坐脏了自己的衣服。她在离门不远处站下。 娇小玲珑的女孩很有眼色的拿了一块干净的小垫铺在炕沿上,用手拍拍,柔声的说道:“邹嫂,坐这说话吧?” 邹嫂特意用眼睛上下打量小女孩好一会,脸上的假笑换成了发自内心的诚恳的嬉笑:“这就是晓娣妹妹?果然出落的像朵水仙花似的,别说男人见了动心,就嫂子我见了都稀罕着呢!” 女孩正是晓娣,她被说的脸上飘起红云,更有一种女孩子才有的娇柔妩媚,她羞涩的低下头不再言语。 邹嫂干笑两声,朗声说道:“叔、婶,无事不蹬三宝殿,我今天是来给你们道喜来了!你家马上就要有天大的喜事了!” 一家四口被说得晕头转向,清苦的一家人真的没想过会有什么喜事。男主人睁大一双依旧漂亮略微有些浑浊的眸子,稀奇的问道:“我们家这寒酸样,会有啥喜事?” 邹嫂爽快的笑道:“当然是意想不到的大喜事了!”她抬眼看看一旁清秀的男孩:“小妹没和你们说他和凤英的事?他和咱们这最有钱的大财主、大老板彭家富的女儿凤英好上了?这么大的事你们竟然不知道?” 邹嫂嘴里的小妹,是这家的男孩。他听到这,一下子就愣住了,他第一反应就是:完了,凤英的爸爸反对,人家找上门来了。 其余三人还处在惊愕中,他们当然明白现在的情况,自己家是全乡最穷的人家,而对方是全乡最有实力的人家,相差太悬殊了,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狱,两家怎么可能结亲呢?他们想都不敢想! 看到这一家人的反应,邹嫂得意的大笑起来:“看来你们还真不知道?今天我就跟你们实话实说吧!我是受彭老板的委托特意来提亲的。” 小妹一脸的疑惑:“凤英的爸爸不是坚决反对吗?怎么会一下子改变主意了?而且还主动上门提亲了?难道他真的心疼女儿、想成全我俩?”后面还有一句小妹硬生生给咽回肚子里了,“还是他突然想开了、发善心?” 小妹打从心里不喜欢邹嫂所说的彭老板,也就是他未来的老丈人,甚至有些厌恶!当然了,喜欢彭老板的人应该微乎其微。 邹嫂的笑容越来越显得不自然:“对啦,彭老板说了,他不仅要把女儿嫁给你,而且还把你家的这两间草房翻盖成四间BJ平,另外还有一笔数目可观的存款给你们!这算得上天大的喜事吧?” 小妹一脸的惊喜:“真的?”他真的要对这个未来的老丈人改变看法,更该千恩万谢了!以后自己一定要好好孝顺他。 “当然是真的!那还会有假?人家心疼女儿,怕女儿嫁到这受苦受穷!”邹嫂停了一下,警惕的看看屋内的几人,有些不自然的又继续说道:“不过彭老板还说,前提是要把你们家晓娣、嫁给他做老婆。要不然他死也不会把女儿嫁给你们这么穷的人家!”邹嫂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弱。 她也感觉这些话真的没法说出口,谁让自己贪图人家给的好处了呢?那位彭老板可说了,事成之后送自己一台彩色电视机,那可是个值钱的玩意!(在当时彩电还没普及) 晓娣一听这话整个人都傻了,要她嫁给比自己大二十多岁的男人,她感觉怎那么别扭?更何况自己早就有了青梅竹马的恋人! 没等她说话,她的妈妈开口了:“可是,那个彭老板不只岁数大,听说他的名声不咋好?十里八村的女人有很多跟他都有过那种关系,我家晓娣嫁过去不是受屈吗?晓娣才刚满十六岁。” “十六岁已经不小了,我十六岁的时候都有我家小财了(小财是邹嫂的儿子)!什么名声不好?那都是大伙没事干乱噘舌根儿。人家彭老板刚四十岁,血气方刚、正是好时候,老婆跟他离婚这么多年,他一直没再婚,还不是怕女儿受后妈的气?年轻体壮的没个女人哪行?要怪也只能怪那些女人,看人家有钱了就投怀送抱的,别说他光棍一个,哪个正常的爷们受的了?”邹嫂的嘴,死人都能被她说活了! “岁数差的太多了,太委屈我家晓娣了!”爸爸也不太甘心,他把自己的女儿宝贝着呢。 “大的多怕啥?越大越知道心疼人、体贴人!人家那么好的条件,多少大姑娘都上赶着想嫁给他,他眼皮都懒得撩,现在就看上你家晓娣了!人家是干大事的人!你们想想,像这么一举两得,两全其美的好事谁能想到?人家就想到了,还想的这么周全!”邹嫂越说越感觉这是件令人称赞的好事。 晓娣妈还是拐不过这个弯:“可这样一来辈分就乱了!” 邹嫂皮笑肉不笑:“什么辈分不辈分的?现在的人还管那个?各论各叫,没啥大不了的!” 她眼睛看着晓娣,顺着自己的思路继续说着:“晓娣嫁给彭老板指定吃不着亏,就凭大这么多岁,他也得像宝一样的对待她。不说别的,人家有的是钱,晓娣还不是吃香的喝辣的?享不完的福!还有你们这一家子,就这破房子还没住够?说不定哪天一刮风下雨房子就塌了,万一把人埋里面,有个三长两短哪儿多哪儿少?舍不得闺女套不着狼,你们把闺女风风光光的嫁给有钱人,一家人也跟着过上好日子,这不是皆大欢喜吗?再说了,那彭老板可真跟我说了,他说要是晓娣不嫁给他,他就把凤英嫁得远远的,让他们这辈子也甭想再见面!这么般配的一对恋人就这么被拆散了,多可惜啊?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你们不把握,以后去哪儿找条件这么好的人家?” 一家人被邹嫂说的脸色越来越难堪,特别是哥哥,他好像看到了世界末日,他疼爱自己的妹妹,更不想为了自己的幸福牺牲妹妹一辈子的幸福! 邹嫂看看这一家四口,她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要说成这门亲事。她已经到了口吐莲花的程度:“叔、婶,你们不是外人,我跟你们说句到家的话,就凭你们家现在的条件,二老都是残疾不说,可以说你们家一穷二白、要啥没啥!就说小妹吧,他的长相倒还说的过去,就这个头,说的难听点就相当于二等残废(小妹一米七的身高)。这都啥年头了,他竟然一天书没念过,斗大的字不认识一升,我要是没说错,他恐怕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吧?这跟睁眼瞎有啥区别?现在有哪家姑娘会找这样的男人?我不是吓唬你们,就你们家的情况,小妹就擎等着打一辈子光棍吧!” 2 就这么定了 见四人都低头不语,邹嫂毫不留情的说道:“你们家晓娣长的是不错,挺招男人稀罕的,话又说回来了,她除了长相,真就没啥优势了!这个头,又瘦又矮的不说,她有你们这么个家庭,哪家敢娶她?那不是给自己找累赘呢吗?一旦和你们家结成亲,能看着你们过这种暗无天日的日子?晓娣心理也不会舒坦,明的不行暗的能不往家倒腾?这个家,说不好听点那就是个无底洞!谁有那个胆量往这个洞里跳啊?也就彭老板,人家财大气粗,不在意你们家的条件!咱们都一个村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我还就跟你们说句掏心窝的话,这还真就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们要是不抓住这个机会,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以后有你们后悔的时候!那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们!到时候小妹打一辈子光棍,连个一男半女都不能留下,怨谁啊?” 四人开始对她的话深信不疑,最先动心的是妈妈:“他嫂子,彭老板说话算数?他真的把凤英嫁给我家小妹?真的给我们翻盖房子?别到时候我们丢了闺女却啥也得不到?” 邹嫂一看有门,毕竟这家人不是那么精明,还是比较好糊弄的,她面露喜悦:“婶,你放心,这个我敢跟你们打包票,人彭老板是啥人啊?吐个吐沫都成钉,根本就不会把这点小钱放在眼里!到时候他答应你们的肯定一分一豪都不带差的,只能比你们想的还要满意!” “他爸,要是真的这样,咱家就什么都解决了,你看行吧?”女主人还是很重视男主人的意见的。 “就是闺女屈了点。”男主人还是有些举棋不定。 邹嫂赶忙回道:“你闺女又不是受苦受罪去了,她嫁了个有钱的人,还不是享不尽的福?都邻里邻居的住着,人家彭老板还会给她气受吗?你们这是给她找了个好归宿!一家人也都跟着她沾光,特别是小妹,他跟人家凤英都已经如胶似漆,谁也离不开谁了!要是成不了,那不是痛苦一辈子的事吗?这两段多好的姻缘啊?这样的好事天上难寻、地上难觅,全都被你家给碰上了!你们就偷着乐去吧!” 晓娣从心里不愿意,她不想嫁给那个大叔,她想跟自己心爱的男人在一起,她眼泪汪汪:“邹嫂,我不想这么早就结婚!” 母亲知道女儿明显的不同意,她忽然间害怕这么好的事成为泡影,那样就对不起儿子、对不起这个家了!她急忙伸手抓住女儿的手,哀求道:“闺女呀,谁让爸妈没有能耐?妈求你了,妈对不起你!你就为了爸妈和哥哥认命吧,妈妈下辈子一定好好报答你!” 晓娣一下子懵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她实在不忍心拂妈妈的意,她看眼哥哥,他的目光涣散,既有绝望又透着希冀,即有可怜巴巴的乞求,又有着胆怯的回避。 显然他的内心矛盾重重,他做梦都想同彭凤英结婚生子,可是他又怕妹妹受委屈,他不知道是妹妹的幸福重要?还是自己的幸福更重要?真的很难取舍。 似乎自己这边还有爸妈这颗重要的砝码?毕竟要是妹妹答应了这门亲事,爸妈的生活会从此得到改善!他们就可以不用提心吊胆的住这么破的房子了!一家就可以过上好日子了。 从小善解人意的晓娣,当然愿意牺牲自己的幸福成全自己的家人,她心里难受却懂事的点头道:“我听爸爸妈妈的!” 邹嫂欢快的笑声响起:“这就对了!那,就这么定了!我这就去彭老板那回话,你们就等着好消息吧!” 留下一家四口开始忐忑不安起来,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希望成还是希望事情就此打住? 3 穷有穷的原因 那边邹嫂去向彭老板报喜不说,单从这间草房的主人说起。 说起这家的男主人还要从很久以前说起,据年老的知情者透露,那是三十年代初的事情。当时有个男婴出生后不久就被家人遗弃了,被当时一对无儿无女的姓吉的老夫妇收养。 老夫妇如获至宝,给这个男婴起名叫福星,意喻这孩子就是他们老两口的福星!男孩天生的一条腿长一条腿短,右脚还没有脚趾,像鸭子一样只有脚掌,比左脚短了脚趾那么长,走起路来比肥肥的鸭子摇摆的还要夸张,身体不由自主的剧烈的摇晃不定。 福星十八岁的时候就送走了收养他的养父母,在养父母留下的两间泥草屋里,独自一人孤苦无依、饥一顿饱一顿的混着日子。他从来没有过娶媳妇的想法,更没有过别的要求,只要不饿死、冻死他就已经很知足了。 其实老天对他还不是真的吝啬,就在他三十岁那年,说媒的上门了。媒婆是村里的屈姓二婶,她的能言善道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 她小心翼翼的迈进草屋,说真的,要不是因为保媒是件行善积德的好事,她才不会走进这间地狱一样的屋子。她好半天才适应屋里阴暗的光线。 屋里几乎没什么摆设,炕尾散乱的放着被褥,已经看不出颜色,屋子北面放着两只用木头钉成的大箱子,一个用来装米面等食物,一个用来存放衣物等东西。 家里的寒酸样一览无遗,屈二婶叹口气,要不是女方的嫂子非要她来给说这个媒,她真的不想多管闲事,谁要是嫁到这来不是受苦受罪?那自己不就是造孽吗? 二婶勉强露出个假笑:“福星啊,你是二婶看着长大的,你这孩子除了腿脚不好,家里条件差点,要模样有模样、要长相有长相,更不用说本分仁义、老实厚道了,二婶知道你是个好人!看你总孤零零的一个人生活也不是那么回事,今天二婶就是特意来给你说个媳妇的。” “给我说媳妇?”福星不知道自己是惊喜还是害怕,反正打死他也不敢相信,会有哪儿个女人肯嫁给他当老婆。他苦着脸又想讨好二婶,就那么想笑又笑不出的:“二婶别逗我了,哪家的女的会瞎了眼嫁给我啊?” 二婶险些跳起来,她朗声说道:“还真就让你说对了!就是屈家窑村的姑娘。那姑娘就一个毛病——瞎眼,今年二十四岁了,叫曲秀艳,长的不算太难看,就因为眼睛看不到,一直没出阁!这不是去年她爸妈先后都死了,她跟哥哥嫂子过日子。毕竟不是爸妈,哥嫂总不能养活她一辈子啊?在一起生活也实在不方便,她的哥嫂就想给她找个合适的人家嫁了!我一下子就想到了你,三十岁了还打着光棍,咱好歹也娶个媳妇生个孩子、留下个根,也算对得起你死去的爸妈呀!咱这都乡里乡亲的,我可不愿意这好事白便宜了别人!” 福星也不是不想娶老婆,他现在自己都养活不了自己,还拿啥养活老婆孩子呢?自己那不是坑了姑娘吗?不过他还是对二婶感激涕零:“二婶,你对我比亲妈对我都好,我一辈子也忘不了二婶对我的好!可是,二婶你也看到了,我现在的样子又穷又残疾的,要是娶了媳妇不是把人家姑娘给害了吗?” 二婶宽心的笑了:“这你就不用担心了,那姑娘虽然眼睛看不到,却也能干些家务,生活能自理,有个人疼你,总比你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强吧?她哥嫂说了,你要是答应这门亲事,他们会给好多的嫁妆,有四铺四盖,二百斤的粮食,还有两个猪崽,外加一百元的现钱,还有结婚喜宴他们都替你们准备了,全不用你操心!这么好的大喜事简直是天上掉馅饼一样!依二婶看,你的好日子马上就要来了!” 福星并不是贪婪的人,他实在想自己能娶个媳妇,自己虽然腿有残疾,可是毕竟生理正常,他也有那方面的要求。顿时间他感到好运真的来了,自己也是个要有女人的男人了! 他眉眼都在笑,本来他长的就很周正,浓眉大眼,鼻直口阔,要不是腿,他真的算得上帅哥。他高兴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个劲的对着二婶点头哈腰:“二婶,你就是我的亲妈,我谢谢你了!今后我给你当牛做马都行!要不,我给你磕个头吧!” 说着他激动的就要下跪,二婶赶忙一把拉住:“行了,你腿脚不好,就别跟二婶扯这个了。那就这么定了,我跟女方去回话,定好了日子再来告诉你!”说着急忙起身出去,也不知是急着给女方送信还是想赶紧离开那个阴暗的草房? 二婶离开后,福星又激动、又紧张、又高兴、又惶恐,本来平静的生活一下子就被搅起轩然大波!他幻想着有了女人后的幸福日子,高兴之余又想到自己的艰难处境不免担心,忽然间又怕女方嫌弃自己,要那样,自己就空欢喜一场了,他又开始忐忑不安起来! 4 生死有命 还好,吉福星所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很快二婶就兴冲冲的来传话:“下月初八女方家就给你们办婚礼,你只要到时候穿戴一新就行了!对了,福星,我跟女方家说了你的条件,你那大舅哥疼妹妹,人家马上就说,给你准备一套结婚时穿的新衣服和新皮鞋。能遇到这么好的人家你就偷着乐去吧!” 到了初八那天早晨,福星早早就把头天送来的新衣服新皮鞋穿上,急切地等着新亲上门了。村里人听说福星要娶媳妇,出于好奇也出于邻里之间的纯洁感情,纷纷来帮忙出力,他们更想一睹新娘子的风采。 很快两辆马车由远及近,在福星的草屋门口停下来。新人一到众人的眼睛都看直了,那惊诧怪异的表情无异于看到怪兽那般。 只见新娘穿着一身大红的衣裤,苍白的面容,一双没有眼仁的白蒙蒙的眼睛,塌鼻梁,二个鼻孔朝天,两颗又黄又长的门牙显得比鼻子还要突出。 长相这么难寻,难怪能嫁给福星,原来实在是嫁不出去了!众人对新娘子的这副容颜似乎并不意外,就福星的条件,能娶到这样的媳妇已经是烧了高香! 福星丝毫不介意众人的惊异表情,他欢天喜地的迎上去,乖顺的掺起新娘。在他眼里女人根本就没什么太大的区别,都是美若天仙的!特别是这个即将成为自己妻子的女人,虽然眼睛看不到,一样那么的美丽动人!他有责任疼惜她、爱护她。 看到福星家的贫穷,新娘的哥哥屈旺财有些心酸,他感觉自己对不起这个一奶同胞的妹妹,为了摘除责任、卸下这个累赘,自己竟然听了老婆的话,把她嫁给不但有残疾、还这么穷的人家,恐怕妹妹今后连温饱都要成为问题。 他有些懊恼后悔,到了这个地步又不能反悔,他怕自己要是反悔了,老婆指定又没完没了闹个不停。不过,妹妹自身的条件也确实太差了,能有个男人肯娶她,已经很难遇了,大不了以后自己多帮衬些! 最后他对这个长相还好的妹夫说道:“妹夫,以后有啥困难找哥去!我妹子眼睛看不到,不能挣工分,以后我每年给你们匀出二百斤粮食来,总不能让你们饿着。” 他也不看一眼自己那个要尖拔毛的老婆严雪莉,要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此刻正在对他咬牙切齿的,要是没人一定会扇他几个巴掌。她脸色铁青,心都快疼的流血了!要不是急着把这个碍手碍脚、瞎眼的小姑子弄出门,她才不会大出血给那么多的嫁妆呢! 就这样福星终于有了老婆,也有了实在的亲戚。他的生活一下子就变得多姿多彩了!有了女人,一切都不同了,连喝口水都那么的甘甜怡人! 时间对待每个人都是不偏不倚的,不管日子过的甜蜜还是辛苦。 转眼的功夫已经二十年过去了,这期间,吉福星夫妇先后生过七个孩子,其中有六个不是在孩子几个月时,就是孩子在几岁的时候意外夭折了,只有第七个男孩侥幸活了下来。 屈旺财当初答应的给二百斤粮食,开始的几年还真的兑现了,后来在严雪莉的阴沉的铁青脸面前,在她各种说辞和阻挠下,这件事慢慢地被人有意无意的给淡忘了。 鉴于上面几个孩子都夭折了,都说给男孩娶个女孩的名,孩子就好养活了,这次夫妻俩专门为这第七个健在的男孩,娶了个十足的女孩名字——吉小妹。接着出生不久的第八个孩子也夭折了。 在吉福星50岁,老婆曲秀艳44岁的时候,他们又迎来第九个孩子,这回是个女孩,出生的时候三斤多的重量,褶褶巴巴红扑扑的一团肉,哭起来就像蚊子在饥饿中嘤嘤的叫。 接生婆惋惜的摇摇头:“以往那么健壮的孩子都没保住,这个一看就病秧子一样的孩子恐怕更难存活了!”在农村没有钱去医院,就找个会给人接生的女人帮助产妇生孩子,这个职业相当于现在的助产师。。 曲秀艳虽然眼睛看不到,心里却明镜一样,她紧紧地抱着这个可怜的小东西,既然有缘让她们成为母女,她就要尽自己的全力去哺育这个孩子。 以往的孩子虽然只活了一个,毕竟她带孩子已经有了经验。在她的精心伺候下,这个小家伙以肉眼能看到的速度,在一天天的长大。小九快一岁的时候,父母觉得有了希望,看样子这个孩子应该能长命百岁!那么就该给孩子取个名字了! 曲秀艳建议道:“哥哥叫小妹了,妹妹就叫小弟吧!这样都好养活!” 福星当然赞成,他咧嘴笑着,虽然知道妻子看不到他的表情,他还是对她笑着,她这些年挨累受罪的跟着自己,吃不好穿不好,还为自己生了那么多的孩子,受了那么多的罪,连一点福都没享到,他真的感觉挺对不住她的! 他平日里就没脾气,对谁都和和气气、甚至低声下气。对待死心塌地跟自己过日子的唯一亲人——老婆,他甚至连大声说话都不忍心。对于老婆的这个合理化建议,他当然举双手赞成。 在这个与众不同的家庭,给两个孩子起的名字更是令人匪夷所思。好在,在农村似乎谁也没觉得有什么搞笑。倒是这个小姑娘并没有像接生婆所说的那样很快就夭折了,这孩子顽强的活了下来,而且竟然顺风顺水、无病无灾的活了下来。 5 长大挣钱给你娶媳妇 吉福星是个残疾,当时社员都是在生产队干活挣工分,村里为了照顾他家还有个残疾,勉强按劳力的工分给他,队里不时还能接济些东西,他家的日子还勉强的维持着。 等到土地承包给个人的时候,因为他们都不算劳力,所以只分到二亩口粮地,这还是大家都发善心,同情他、可怜他、照顾他。 家里只靠父亲吃力的耕种二亩地生活,没有钱,而且妈妈行动不方便,小妹四、五岁的时候就成了妈妈的眼睛、爸爸的腿。这孩子真的懂事,他默默地帮父母做事,后来又有了妹妹,他欢天喜地的看着妹妹,不敢抱她就直勾勾地看着她。 他慢慢的学着帮妈妈给妹妹换尿布,喂饭,那么细心、那么周到的照顾着自己唯一的妹妹,他宁可自己不吃饭也要妹妹吃饱,他宁可自己挨累受苦,也不让妹妹受一点的委屈,他知道这是自己在世上最亲的人,自己有责任帮助爸妈照顾好她。 小妹尽心尽力的照顾着自己唯一的妹妹,而在艰苦条件下长大的他更不是一般的懂事。 他看着同龄的孩子都背着书包上学去,他多么想和他们一样,上学念书识字啊!他知道家里没钱,供不起自己上学,他更知道爸妈都需要他。自己偷偷的躲到一边流眼泪,然后又快乐的出现在爸妈身边。 时光飞逝,一转眼妹妹——小弟已经七岁了,她看到隔壁比自己大一岁的向玉姝成天背着书包去上学,就跑回家哭喊着:“我要上学!我要像玉姝那样去上学!” 妈妈默默无语,爸爸低头叹息,他们现在饥饱都成问题,家里穿的、用的、多数是村里谁家废弃的或旧的东西,上学是要花钱的,到哪儿去弄钱啊? 十二岁的哥哥现在俨然成了家里的主要劳动力,也是家里说话最有权威的人,他对家里的情况一清二楚,他想了想,然后坚定的对无奈的爸妈说道:“爸、妈,咱家不能连一个认字的人都没有,让妹妹去上学吧,以后我多干活,多捡些破烂卖,供妹妹上学。” 爸妈当然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上学、读书、认字,那样也不至于将来成为睁眼瞎。他们默认了儿子的决定,妹妹欢快的上前抱着哥哥,又搂又亲:“哥,你真好!等我长大了挣钱给你娶媳妇!” 小妹感动的险些掉泪:“哥知道:妹妹对哥最好了!哥等着。” 当小弟到学校报名上学时,那位村里的代课老师,并没有因为她家的贫穷而瞧不起她。看着纯真可爱的瘦小的女孩,说自己名字的时候,老师凝眉想了想,然后把她的名字写成吉晓娣。 她弯下腰温和的说道:“晓娣,这就是你的名字,以后你的名字就这么写,记住了?” 晓娣乖顺的点着头,没有书包,隔壁邻居向玉姝的哥哥向永刚,把自己以前用过的旧书包,旧文具送给她:“晓娣,这是我用过的,反正现在也用不着了,你就用吧!我知道你爸妈能供你上学已经很费劲了!” 晓娣感激的接过永刚给自己的东西,这无异于雪中送炭! 向永刚比晓娣大三岁,因俩家隔壁住着,经常在一起玩耍。很多时候他把自己的零食偷偷的给晓娣吃,在别人甚至自己的亲妹妹欺负她时,他总是挺身而出,保护晓娣,晓娣对这个哥哥跟对自己的亲哥哥一样的亲。 农村的孩子上学都比较吃苦,学校离家远,每天放学的路上总是有人不时的用言语羞辱晓娣:“小弟,你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名字咋不男不女的?” 有人扯着她的衣服戏虐的叫喊着:“小弟,你穿的这啥衣服啊?又肥又大,怎么还露肉了?”晓娣穿的都是村里人不要的衣服,因为妈妈看不到,哥哥帮她选的相对而言比较小一些的,不过穿在身上还是宽袍大袖的,一看就不是她自己的衣服。 伙伴们的话深深的刺痛了她幼小的心,她只是狼狈的躲避着他们的纠缠。面对那么多人她不敢生气发脾气,爸妈都不只一次的跟自己说过:“别和人家生气发脾气,更不能跟人家有争执,啥事能忍就忍,忍不了还要忍!村里的人没少照顾咱家,咱家亏欠人家的!” 她强忍着没让眼泪流下来,她多希望自己能有健康正常的爸妈啊!她多希望自己能像小伙伴那样,能不像自己现在这样要靠别人接济过日子啊!她甚至希望自己出生在有钱的人家。 6 竹马护青梅 而那群围堵她、拿她取乐的孩子们却感到不过瘾,他们绷起脸,走路严重摇摆的学着瘸子的模样,在晓娣眼前不停的挑衅取笑“小弟,看我像你爸爸吗?今后你就叫我爸吧!哈——!” 更有人使劲的翻着白眼做出各种表情,然后笑嘻嘻的问:“你妈就这个样子吧?” 晓娣气得直哭,这时总有向永刚不知从哪儿跑出来,对那群恶作剧的孩子一番恐吓谩骂,有时甚至厮打成一团! 直到众人散去,他这才走到她的跟前,耐心的劝慰道:“别哭了,晓娣,别理那帮坏蛋,以后要是再有人敢欺负你,我就揍扁他!”说着拉起她的小手一同回家。 为了不让晓娣受欺负,永刚很多时候同时跟几个孩子打架,结果伤痕累累的时候屡见不鲜。而永刚不让晓娣说,他毫不畏惧的说道:“晓娣,我打架的事千万别和我的家人说,特别是不能告诉我的爸妈,千万不能说,记住了?” 他虽然年纪小,却特别的成熟有心计,他怕爸妈说他,怕他们把自己打架受伤的行为,怪罪到晓娣的身上,更怕爸妈不允许他帮助晓娣。晓娣虽然不明白永刚有啥意图,她还是乖顺的点头答应了。 永刚自己也不明白,为啥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他就喜欢这个邻居家的小妹妹,喜欢为她做任何事情,喜欢看她开心高兴的样子。并且那种保护她的意识,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明显、越来越不可遏止。 每到中午午休的时候,离家近的孩子都回家吃饭,离家远的孩子早晨从家里带了干粮中午吃。晓娣却从来没想过有午饭吃,她家从来都只有两顿饭。中午,永刚就到晓娣的班级:“晓娣你出来一下!” 晓娣顺从的跟他到背静处,他拿出早上妈妈给他带的干粮,一个白白的大馒头,然后从中间掰开,把一半递到晓娣面前:“饿了吧?咱俩一起吃!” 起初晓娣还难为情,她偷偷的咽着口水,口非心是的推迟着:“我不饿,你自己吃吧!” 永刚认真的说道:“我吃不了这么大的馒头,剩下也是扔掉,你吃了就不用扔了!快吃吧!” 晓娣这才红着脸接过馒头,她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两人就那么面对面的,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的吃着香喷喷的馒头。 白面馒头对于晓娣来说是最精美的粮食了,她家一年四季都吃玉米饼子,偶尔吃顿高粱米饭,她能吃饱就已经很满足了!因为很多时候爸爸总是把碗里的饭吃一半,然后说:“我吃饱了!”就把剩下的饭分给妈妈、哥哥和自己。 妈妈虽然眼睛看不到,心里却有数,自己的男人就算狼吞虎咽,也不能这么快就吃饱了,她知道他怕她和孩子们吃不饱,故意省着粮食,她怎么也咽不下这口饭。 男人长什么样她不知道,但是她能感觉出他是个好人,能感觉出他对她的好,她相信自己的男人,她心里一直感觉到自己的男人是最英俊、最体贴、最出色的男人。 她疼惜他、更疼爱自己的孩子。她故意吃了两小口,然后把饭分给两个孩子,他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自己多吃一口少吃一口没关系,不能饿到孩子。 哥哥总是生气的放下碗:“别给我了,我已经吃饱了,根本就吃不下了!” 爸爸看着瘦小的女儿:“小弟,你多吃点,看你瘦成啥模样了?眼看就成皮包骨了!我的姑娘得长得胖呼呼、水灵灵的!” 晓娣虽然小,她似乎也发现了什么?每次她都低着头,眼睛红红的,努力的把碗里的饭吃完,因为爸爸在看着她,哥哥也在看着她,妈妈竖起耳朵也在“看”她。 她要争气,不能让家人对她失望。 7 人间美味 在饥肠辘辘的时候能吃到白面馒头这种美味,晓娣的心里真的充满无限的感激和美好,她想象着自己的家里有许多这么白、这么大的馒头,爸爸妈妈和哥哥每个人都能幸福的吃着,直到饱得再也吃不下为止,那种场景该是多么令人向往啊! 永刚比晓娣大二个年级,等到永刚上初中的时候,晓娣上小学五年级,这时候哥哥小妹已经是家里名副其实的劳动力了,他不只耕种着自己家的地,还经常出去帮工,有时人家会送些粮食或衣物,有的干脆就付给工钱。 家里的温饱总算不成问题了,却还只是简单的解决温饱问题。因为晓娣念书需要家里大部分的收入,所以晓娣的午饭还是无法解决,一来是的确没有那份余粮,再者一家人都吃惯了两顿饭,根本不知道还有午饭这么重要的事。 开学的头两天,晓娣饿着肚子,她的肠胃一直咕噜噜的叫个不停,她脸烧得厉害,真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她饿得有些头昏眼花,她咬牙挺着,她知道家里也没有吃的东西,她也不可能再向爸妈或者哥哥提出吃午饭这种无理的要求。 第三天的清晨,晓娣背着永刚送她的书包去上学。一出家门,永刚在不远处对她摆手,她欢快的跑过去。永刚塞在她手里一个圆鼓鼓的白纸包着的东西:“晓娣,这是给你的。以后每天早晨我都在这等你!” 晓娣攥着还有些温度的纸包,她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是永刚给自己的午饭。她不好意思起来:“我不要,你自己吃吧!”这些年自己中午一直分吃永刚的午饭,她心里早就感激不尽同时也十分的过意不去。现在怎么能还分他的午饭吃呢? 永刚从自己的书包里掏出一个同样的纸包,他真诚的笑着,那么的无邪、那么的纯真:“我已经上中学了,我告诉妈妈中午一个馒头吃不饱,所以就加了一个!这样我们俩都可以吃到午饭了!” 永刚不只平时处处照顾自己保护自己,而且还那么细心周到的为自己着想,连吃午饭这事都还想着,能想出这样的办法也一定费了不少的心思?可见他心里一定是想着自己的! 晓娣感激的眼泪险些掉下来,她知道除了家人,永刚是对自己最好的人,他一直都这么关心自己、爱护自己、处处为自己着想,他那么好的人,又对自己那么好,等自己长大了一定要嫁给他做媳妇! 永刚看她的样子,即心疼又感到满意的忙拉起她的手:“快走吧,别迟到了!以后别忘了每天在这个时候等我!” 就这样晓娣从小学到中学的午饭,都是永刚把自己的午饭截留一半给了她。 每天放学后,因为家里的屋子太昏暗,白天点灯又要浪费电,所以永刚总是招呼晓娣到他家和他一起做作业,遇到晓娣不会的难题他就耐心的给她讲解,并且从来没感到过厌烦。 永刚总是发自内心的想对晓娣好,他从记事起就开始喜欢晓娣,他的眼中晓娣是他所见过的最美、最善良、最可爱的女孩,不只这,她还那么的乖顺、那么的柔弱、那么的善解人意。 在他眼里她的所有的一切,都那么的迷人、那么的无可挑剔,他有些不可救药的喜欢她,每天要是见不到她他就感觉心里有什么事。 晓娣和永刚的妹妹玉姝虽然只差一岁,两个人的关系似乎也比较好,至少在晓娣的心里是这样认为的。他们常常三人在一起玩、在一起写作业,大多数时间是晓娣呆在向家。 孩子小,不时会有些摩擦,很多时候都是玉姝看不惯晓娣,晓娣只会低头哭或者可怜巴巴的道歉认错,永刚当然要护着晓娣,最后把玉姝惹哭,哭叫着对哥哥说道:“我不跟你好了,我告诉爸爸妈妈你帮着小弟欺负我!” 向家夫妻对儿子帮着外人,欺负自己妹妹的傻里傻气的行为虽然也很不满,却没有发作。儿子似乎总是有理的那方,他们知道即使说了儿子,他也不会服气。更何况邻居家的情况特殊,他们也不好对他们的孩子说什么、做什么? 特别是邻居这个从小就体弱的孩子,小命简直就是捡来的。平时总是一副小心翼翼的受气小媳妇样,在人前连大气都不敢出,更不会高声大气的与人叫喊争吵,任谁也不忍心挑她的毛病。 他们当然不知道自己的儿子那么护着邻家的妹妹,如果知道他为了她和人打架,甚至那遍体鳞伤,都是为了那个楚楚可怜的小女孩留下的,他们一定会制止儿子同那个祸头在一起,一定会想方设法的让儿子离那个小女孩越远越好! 玉姝哭着找爸爸妈妈的次数多了,结果根本没人替她出气。到后来她似乎也渐渐地明白了,自己的哭闹都解决不了问题。她又特别想跟在哥哥身边,所幸她就再也不耍小孩子脾气了!就这样三人也算和平相处。 转眼的时间,晓娣已经初中毕业了,而永刚还在念高三,他家的条件虽然不是太好,但供二个孩子念书还是不成问题的,并且永刚也特别上进,学习成绩一直很优秀,他的父母都指望着他能考上大学,为他们向家光宗耀祖。 8 少女初长成 晓娣的学习成绩当然也不错,可是她却无法再继续往上念了。她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念了,能初中毕业是哥哥吃了太多的苦,才坚持让她念下来的。她要是不上学,家里可以省下自己念书所用的钱,另外自己还能帮家里挣些钱! 晓娣虽然一直在上学念书,却非常的勤劳朴实,各种活计也是一学就会,她用很多的时间做家务。在她很小的时候家里洗衣服、做饭,甚至拆洗被褥,翻做棉衣的活计都成了她的事,总不能让男人去干这些女人的活吧? 她当然知道哥哥的辛苦,更感激哥哥对自己无私的宠爱。哥哥固执的坚持着:“妹妹,你接着念书吧,不用担心,哥哥能供起你!哥哥不识字,你替哥哥多学些!将来有了出息哥哥还能借光呢!” 能初中毕业晓娣已经很满足了,即使自己接着念能考上大学,也没有钱去念,还不如早些回家,接下来她想帮哥哥减轻负担,想把家里的条件改善一下。别的不说,那两间用来遮风挡雨的草房,实在令人不安,不知道哪天会就忽然坍塌了,应该尽早的翻新了。 有这种想法的当然不是她一个人,这是爸妈许久以来的心病,他们总是自责自己无能,让孩子跟着自己过苦日子不说,还要提心吊胆的生活在,随时都有可能倒塌的危房里,他们的心情自然可以理解。 更焦急的当然还是哥哥,他虽然没念过书,除了不认字以外,他的周身各项器官都是正常的、标准的。他虽然在艰苦的环境中长大,也为此吃了不少苦,可是这也无法剥夺他对过正常人生活的向往,他希望自己能跟别的男人一样,很自然的娶妻生子。 可是面对现实他真的不敢去想,能解决一家人的温饱已经成了他最大的希望,他当然还希望妹妹能找个好人家,那样爸妈和自己心里就会宽慰许多。 初中毕业回家的晓娣,虽然刚刚过了十六岁,她俨然成了绚丽多彩的一朵怒放的花朵。虽然只有一米五八的身高,好在她体型匀称,该发育的地方都得到良好的发育,该凸出的地方都凸了。 她一张小圆脸,大大的眼睛,漂亮的长眉毛,笔挺的鼻子,小巧性感的嘴,一对招风耳。整个五官排列的恰到好处,让人看了禁不住还想再看,也说不清到底什么地方惹人的眼目? 这时候的哥哥在本村的彭家富开办的工厂内已经上班两年多的时间了。晓娣听永刚和她说过(永刚是听他的妈妈说的),哥哥和彭老板的唯一的女儿凤英好上了,据说两个人跑到没人的地方搂搂抱抱,连嘴都粘到一起了。 论长相哥哥吉小妹的确很英俊,小麦色的皮肤,鸭蛋型脸,浓眉大眼,鼻直口阔,虽然只有一米七的身高,却怎么看也不算矮!他有一副运动员的健壮身材,即结实又充满男性的阳刚之美,是很多健美者趋之若鹜的完美身材。 如果不是因为有残疾的父母,不是因为家里太贫穷,他应该是许多女孩心目中的典型的白马王子。即便这样他还是受到了一位女孩子的青睐——那就是他做工那家老板的女儿——彭凤英。 小妹刚进厂子的时候只是单纯的想多挣点钱,改善一下家里的条件,因为家里的土地太少,他有更多的时间和体力。开始是帮别人家出苦力,后来在机缘巧合下来到这家工厂。 穷人的孩子立事早,他从小就手脚麻利勤快,人又老实实在,肯吃苦耐劳,又知道心疼人、体贴人,很快他就引起老板的女儿的注意。由开始的好奇到慢慢的喜欢上他,然后不顾一切大胆的追求,可着自己的心对他好。 9 哥哥的心事 面对凤英对自己的好,刚开始小妹想也不敢想,自己的家庭情况不只自己清楚,村里的人也都个个门清,他怎么敢想,能娶到有钱人的宝贝女儿呢?说不定凤英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自己可不能随便的招惹老板的女儿! 老板的女儿彭凤英当时只有十七岁,她几岁的时候因为爸爸总是在外面和别的女人胡搞,妈妈一气之下就和爸爸离了婚,撇下自己,再也没回来过。 从小就没有妈妈的孩子应该是特别的乖巧,可这位大小姐平日里,总是看不惯自己老爸的所作所为,通常她总是跟自己的爸爸对着干!父女两个总是谁看谁都不顺眼! 要不是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彭老板才不会给这个丫头好脸子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自己睡过的女人数不胜数,却根本就没有再怀过他孩子的女人!有啥办法,也只能顺应老天的意识,好好对待自己唯一的根苗了! 凤英1.62米的身高,稍稍有些丰满,她是那种大骨架的女人,看上去高大壮实。一张长方脸,淡红色的皮肤,圆圆的杏核眼,两道弯弯的人工眉毛,笔挺的鼻子,薄薄的小嘴。 凤英的长相虽然算不上俊俏,也自有一种妩媚。虽然在自己的爸爸面前她很乖张,在外人面前却很明白事理,也是位很诚实很勤快的好姑娘。 凤英因为从小就没有妈妈在身边,爸爸又总是把时间和精力都放在生意或者别的女人身上,虽然物质生活比较富足,却尝遍了孤独的滋味,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她渴望被关注、被关心、被爱护。 吉小妹刚到她父亲工厂的时候,她看着这位个头不高,长相俊秀的男孩,印象似乎还不坏?都一个村里长大的,他们当然早就相识了,对于他的家庭情况她有着同情和怜悯,她希望自己能给他一些帮助。 小妹的宽厚敦实的性格,不管谁说什么他都是宽容的笑笑,从来没见过他和谁脸红脖子粗的争执过,更没见他生气骂过人。他总是无声无息的做着事,很少计较累或者脏,更不会油腔滑调的和谁辩驳什么,他的这种男人身上的忍忍,吸引了她。 小妹虽然很少多嘴多舌,却不是人们所说的傻,他只是心里有数,他只是因为条件不好,才不愿意跟别人去计较。相反的,由于从小就帮助家里干活,从小就知道照顾父母、心疼父母,他养成了任劳任怨、不怕苦、不怕累、为别人着想、关心别人的性格。 从他平常的一个小动作就可以看出,他那么的心疼人、体贴人,甚至是无微不至的照顾人,总是为别人着想。这种难得的品质最会打动女孩子的芳心,特别是凤英这种从小就缺少关爱的女孩的心! 在不断的接触中,凤英很快就喜欢上这个怎么看怎么顺眼的男人,她相信他一定会是个合格的丈夫,绝对不会像自己的老爸那样,成天就知道拈花惹草,他才是女孩子理想中的好丈夫! 虽然他的家庭条件太差,有残疾的父母,又穷的吃饭都困难,这些她都不在乎!她喜欢的是他的人,其他的,在她眼里都无足轻重!更主要的是她从小就生活在条件优越的家庭,从来没为吃穿或者钱苦恼过!只要伸手,老爸就会毫不吝惜的把钱放在她的手里。 在凤英的生活中,对钱的概念并不深,她并不知道钱在生活中有多么重要,因为她缺少的不是钱而是关爱!所以只要是自己喜欢的,她才不会把其他的附加条件放在一起,她喜欢的是小妹这个人,穷富似乎与她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而在小妹的心理却完全的相反,由于自身的经历,他太懂得钱的重要性,自己的家庭条件,无疑是自己能像别的男人那样过上正常生活的阻碍,他知道没有钱,连老婆都娶不到! 面对凤英对他表现出来的好感,他不敢面对。他知道两家条件相差的悬殊,彭老板根本不可能把他唯一的女儿嫁给自己。万一弄不好,自己连这份工作都保不住,所以他不想去冒险。 这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和穷人家孩子的区别。所以一开始,小妹就没敢往那方面想,他只是默默地干着活,等到凤英对他的态度,明显的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的时候,他违心的逃避着,他不是不喜欢她,他只是不敢喜欢。 小妹越是躲避,凤英越是猛烈的展开攻势,似乎越难以得到的东西也是越好的东西?她才不计较别人怎么说,她更不会在意世俗的眼光,她喜欢一个人就是单纯的喜欢!在逃也逃不开的情况下,其实小妹还是打从心里需要这份感情。 10 陷入感情的沼泽 面对凤英勇猛的攻势,小妹心里多少有些不安和喜悦,他真的需要爱情,需要这份看上去相差悬殊的感情,他的内心其实是无限的渴望! 从小自己就受够了冷眼,很少有人对他表示过关心和爱护,忽然间就出来个年轻的充满朝气,而且还体贴、善解人意、不嫌弃自己家庭的女孩,他从心里充满了无限的感动感激,由感激进而升华为爱慕,在一来二去的交往中,他渐渐地陷入感情的漩涡中难以自拔。 尽管凤英表现的很热烈、很明目张胆,她还是尽可能的背着老爸,她心里再清楚不过,老爸绝对不会答应自己嫁给这么穷的人家,而且还一个大字不识,前途无亮的男人。她要等到水到渠成的时候再向老爸宣布。 二人已经发展到如胶似漆的程度,他们尽可能的躲避老爸,两个人不同时出现在老爸的面前,尽管这样,忙于赚钱和应酬女人的老爸,最后还是从旁人的嘴里发现了事情的端倪。 彭老板四十出头,中等个略微瘦削,黄白色的皮肤,倒长的鸭蛋脸,一双似笑非笑的看上去就色迷迷的眼睛,说话的声音有些尖历。虽然条件好,多年来纵欲过度已经掏空了他的身体。 女儿竟然和这种人谈恋爱,这显然是彭老板的奇耻大辱!他甚至到了怒不可遏的程度!他大骂着:“吉小妹那算什么东西?简直连条狗都不如!就他也配和我女儿谈恋爱?我宁可把女儿喂狗也不能让他给糟践了!” 他把女儿叫到跟前,怒气冲冲:“彭凤英,别以为你做的事我不知道!今天我把话给你撂这,你跟谁谈恋爱都行,你嫁给谁我都不反对,唯独那个吉小妹不行!就他,也配做我们彭家的女婿?整个一个废物,我能放心把女儿交给他?简直是笑话!我告诉你,痛快的跟他断了!那个小兔仔子,瘌蛤蟆想吃天鹅肉,竟然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了,我还跟他客气啥?今天我就把他打发了!” 一听老爸要开了小妹,凤英有些慌乱,她当然清楚小妹家的状况,如果没了这份工作,他家的生活会陷入温饱都解决不了的状况,那不等于自己把人家给坑了吗? 对付自己的老爸她还是有一套的。她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阴冷的笑着:“老爸,你要是敢把小妹给开了,可别怪我啥事都能做出来,到时候你只当没有我这个女儿好了!” 彭家富一时傻眼了,他不明白女儿的话是什么意思?只当没她这个女儿?难道她爱那个废物已经到了非嫁他不可,甚至以死相逼的程度了?这丫头可是说一不二,啥事都能做出来的。他心里默默地盘算着:这件事不能操之过急,得好好想想。 他用冷眼看了女儿一眼,心里话:想和我斗你还嫩了点!他主意已定,不和女儿正面交锋,他确信:姜还是老的辣! 他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的样子,很随便的说些旁不相干的事:“丫头,哪天还进城啊?老爸带你吃海鲜去?” 凤英有些莫名其妙,刚刚说到自己和小妹的事,怎么一下子转到吃海鲜了?她哪儿寸得住劲,也不去回答老爸的问话,自顾问道:“老爸,你到底啥意思?是不是还要把小妹给开了?告诉你!绝对不行!” 他轻描淡写的回了句:“开了你俩就不见面了?不是还照样约会吗?不过今天我还真就给你个实底,你老爸我绝对不会答应你嫁给那个穷光蛋!那是把你往火坑里推!我这辈子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你就是说出天花来也绝不可能!” 凤英一听老爸反对,嫁给小妹的决心更加的坚定:“我才不管他家里是穷是富,我要嫁的是他这个人!我就看他好了,不管他有没有出息,是不是废物,我这辈子就认准他了,真就非他不嫁!谁也别想阻止我!” 彭家富太了解自己的女儿了,也懒得跟她争执下去,他这个倔强女儿认准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他还是想别的办法好了! 接下来的几天谁也没再提此事,好像彭老板已经认可了女儿的选择。凤英心里也明白:老爸可不是省油的灯,想让他点头同意,那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行的,她要密切注意老爸的动向,要做好各种准备。 彭老板已经打好了自己的小算盘,他想让小妹自己打退堂鼓,让他知难而退、自动放弃。他才不急于一时,他要出奇不备的就把事情搞定。 过了近半个月的时间,彭老板都再也没提女儿和吉小妹的事,凤英渐渐地觉得老爸可能是默许了,只是她无法相信自己的老爸会这么容易就做出让步。 这天下午,彭老板发现女儿和小妹又偷偷地到僻静处去说话了,他悄悄地走出厂房。他在厂内建了栋二层小楼,里面有多个房间,平时自己和女儿也住在这,他步行到离这不远的上面所说的泥草房前。 他背着双手,在外面仔仔细细的看了又看这座房子,感觉自己不会那么点背,偶尔进去一次应该不会赶上房子坍塌。他清清喉咙,在屋外大声的叫道:“吉大哥、吉大嫂,有人在家吗?” 这天偏巧吉福星到自己的田里去锄草,本来晓娣要去的,两口子心疼女儿,大热的天实在怕她受罪受累。他就跟女儿说:“闺女,没多少活,爸爸自己就干了,你在家照看你妈,正好洗洗衣服,收拾收拾屋子!” 就这个家,什么东西也没有,还用收拾?晓娣就留在家里把换下的衣服洗了,正准备做晚饭,这时听到外面有人说话,急忙从屋里迎到屋外。 她穿着一条白底蓝花的连衣裙,宽宽松松,很显然不是她的衣服,不过,这倒更凸显出她女性的娇柔,那玲珑曼妙的曲线越发显得朦朦胧胧、若隐若现,让人不自主的就产生遐想。 11 眼前一亮 看到从草房里出来的女孩,彭家富眼前一亮。这个女孩正是吉晓娣,她穿着的连衣裙,正是彭家富女儿彭凤英穿过两次不喜欢,送给晓娣的。彭家富当然不会记得女儿有过什么衣服。 在彭老板的眼里,眼前的女孩在正向西坠的阳光映衬下光洁耀眼,那双清澈漂亮的眸子像要溢出水来。这个小精灵一样的女孩正用友好纯真的眼睛看着自己,婉转如莺啼的声音更让她充满了性感的魅惑。 女孩清泉般的声音如清风拂面:“彭叔叔,你找我爸妈?我爸下地干活了,我妈在家,有事进屋说吧?” 他感到一阵的饥渴,有种熟悉的燥热在体内升腾。他咽口吐沫,感觉嗓子发紧,他两眼死死的盯着女孩,声音有些低沉沙哑:“你是这家的还是来串门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晓娣略带着羞怯,她微笑着,那么的坦诚、那么的无邪、却又那么的妩媚和那么的让人回味,那么的让人迷恋:“我是这家的女儿,叫晓娣啊!你忘了?我都认识你。” “啊!你是晓娣,都长成大姑娘了,我还真的没认出来!真的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彭家富很快就想起来这家确实有个老九,出生好像不足月的女孩,别说还真的出息大发了,他怎么也无法把眼前的美人和那个瘦小枯干的丫头联系在一起。 他看着她,越看越觉得她长的耐看,简直是无可挑剔!这么个破草房竟然能养出这样的美貌佳人,他真的有些感觉不真实。他无法把自己的眼睛从眼前的女孩身上挪开,仿佛她的身上有吸引眼球的磁场? 晓娣被这位叔叔看的浑身不自在,她不好意思的笑笑:“叔叔,进屋说话吧?” “啊!啊!进屋。我还是不进去了,就是在这路过,没啥事!”他把自己今天来的目的忘的一干二净,眼睛依旧紧紧的盯在晓娣的身上。 不过他的脑袋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他贪恋的看着这个能夺人魂魄的女孩,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很温和很有磁力:“晓娣,今年多大了?怎么一直没看到过你呀?现在在念书?” 晓娣低声回道:“我十六岁了,以前一直在上学,所以很少能看到我。我现在初中毕业一个多月了,正准备找点活干,帮家里减轻些负担!” “你们家这么困难还供你念书了?真的不容易!”彭家富有些吃惊。 晓娣感觉对不起爸妈和哥哥,她低声有些自责的说道:“都是我不懂事非要上学,害得家里人、特别是哥哥多吃了不少苦!所以我现在想挣钱补贴一下家里。” 彭家富的眼睛一亮,他用能渗出水的柔和声音问道:“你想自己挨累,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 “他们对我那么好,吃的用的都可着我来,还辛苦的供我念书,我当然要报答他们了!”晓娣由衷的说道。 彭家富点着头:“难得你这么孝顺,这么重情重义,真是个好姑娘!” 晓娣感觉受之有愧,爸妈和哥哥疼她,她当然要好好报答他们了,这是很正常的事! “你家这房子可有些年头了!看上去随时都有倒塌的可能,你们怎么还住在这样的危房里呢?万一出了啥事,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彭家富依旧炙热的看着晓娣。 晓娣的脸上蒙上一片红云。她当然也知道这些,却无可奈何!连起码的生存问题都解决的这么艰难,拿什么去盖新房呢?看到娇羞如盛开的桃花般的晓娣,他心里升腾起一种由衷的爱怜。 他试探的问:“晓娣,要是有人愿意为你家翻盖新房,你会怎么感谢他?” “无缘无故的谁会做这种事?不可能!”晓娣迷惑的摇摇头。 “你没想过嫁个有钱的男人,改善一下家里的条件吗?就凭你父母哥哥,恐怕他们这辈子很难翻身了,看来这个家也只能指望你了!你没想过自己可以改变他们的命运吗?”他看着她逐渐有些矛盾无助的面孔,真的让人心疼。 “我才不会把自己给卖了,我要自己努力改变这种状况!”晓娣向往自己想要的生活,她想堂堂正正的做人,而不是依附别人,更没想过通过嫁个有钱人来改变一切。她心里想嫁的人一直只有向永刚一个。 彭家富心里有层阴云笼罩,他以为穷到这个份上的晓娣,一定会为了自己向往的房子和全家人的好生活,痛痛快快的答应嫁给有钱人。看来事情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自己还要从长计议。 “晓娣,谁来了?怎么不到屋里坐?”曲秀艳摸索着从屋里出来。 彭家富赶忙接道:“我在这路过,看这房子也太危险了,没啥事,改天我再来看你。”说着话,他深情地看看晓娣,这么娇嫩美艳的女孩住在这样屋子里,真的让人于心不忍!想着,他屋都没进就离开了! 一路上他格外的兴奋,自己怎么就没注意到,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就有如此方物,这不就是自己做梦都想要的人吗?想着晓娣那清纯靓丽的模样,那含羞柔弱的小鸟依人状,他的整个人都如热锅里的沸油,他甚至感觉自己一下子就,又年轻了二十年。 12 精心设计 彭家富自从见到晓娣后,就再也无法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他眼前晃动的都是那张清秀迷人的面孔,脑子里都是那诱人的身影!他就像着迷一样,做什么都没有了心情,似乎只有晓娣才是他快乐的源泉? 面对那些平日里打情骂俏的女人,他也没有了兴致,他甚至感觉那些人那么的丑陋粗俗,他甚至看他们一眼都觉得厌恶!他会无形中拿眼前的慵姿俗粉跟晓娣进行比较,当然是无法比,一个像天上的仙女,另一些人都像地狱里的鬼,让人那么的害怕厌恶。 他怀疑自己得了相思病,他总是下意识的想去晓娣的家,看看她在干什么?想看看她那漂亮的小脸蛋,想听听她的声音,如果她能对她甜甜的笑一下,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事啊?同时他更关心的是:她是不是对自己也有好感? 到后来他开始反复的盘算着,如果自己以给她家盖新房为诱饵,她会不会答应嫁给我呢?他甚至宁愿什么也不要,只要把她娶到家就满足了!只是,如果要是自己娶了晓娣,女儿那边该怎么办呢? 如果自己和晓娣结合,女儿一定会无休无止的无理取闹?或者,单单只为了房子,晓娣也不见得就能答应嫁给自己?如果再加上她哥哥的一辈子的幸福,她爸妈的所有期望,晓娣应该服服帖帖了? 要是这两桩事都成了呢?虽说听上去不那么好听,女儿嫁给哥哥,妹妹嫁给嫂子的爸爸,的确让人们难免议论纷纷!其实也没啥大不了,又没有血缘关系,大不了,人们背地里议论一阵,时间久了就慢慢接受了,也都见怪不怪了。 这件事首先让吉福星老两口发话,在农村毕竟重视男孩子,女儿早晚要出嫁成为外姓的人,能给儿子娶妻那是所有做父母的头等大事,为了儿子、为了后代香火,也为了将来的好生活,那对在苦水里浸泡的老两口没有理由不答应? 自从那天跟晓娣说过话以后,他就认定她一定是个即纯洁又漂亮,即能干又本分,即明白事理又知恩图报的女孩,她更应该是个孝顺的女孩子? 现在对自己最有利的也是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吉家穷的王八犊子似地,而偏偏自己富的流油。只要让他们一家人认识到,只有自己才可以改变他们一贫如洗的命运,他们应该没有理由拒绝自己? 只是那样的话就亏了自己的女儿,虽然女儿平日里跟自己不那么贴心,甚至总跟自己唱反调,她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让他嫁给这么个人家,自己感觉还真的挺对不住她的。 经过几天的深思考虑,最后他一咬牙: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只要晓娣肯嫁给自己,就让女儿和小妹结婚,反正是女儿自己选的,那是她自己要死要活非要嫁的男人!自己另外再给她一笔丰厚的嫁妆,也算做对她的补偿了,这样也就没什么对不起女儿的了! 反正女儿的嫁妆是早就准备好的,自己就这么一个女儿,等到将来自己有了那么一天,所有的财产还不是都要留给她?还不如现在多给她些嫁妆,让她高高兴兴地出嫁!自己的脸面也过得去,同时吉家也会感恩戴德,那晓娣对自己还不是百依百顺? 想好了这件事,他打电话把村里最擅长保媒的邹嫂叫来,以彩电为诱惑,许以丰厚的条件,这才有了开头的提亲场面。 当邹嫂喜不自胜的再次出现的时候,他的心剧烈的跳动起来,从她得意的神情他就猜到事情已经成了! 他恨不得马上就把晓娣娶到家来,他更怕夜长梦多,万一晓娣再反悔了,自己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不过从长远的大局着想,他终于还是克制住自己。 这只是个开头,自己必须要冷静的面对。他要解决的最后一道难题在女儿这,他不知道女儿是不是可以接受这种令人迷糊的复杂的关系?毕竟这是闻所未闻的稀奇事,毕竟是发生在自己身上。 他先来到女儿的房间,女儿正在看电视,不知道是真的没看到她的老爸还是坐地就没把她看在眼里?他上前关闭电视,然后坐到女儿的对面,自己要说的事,毕竟有些不太好张嘴。 他略微的沉吟一下,然后抬头好像看着女儿,其实心里也有些发虚,他装作很平和的说道:“凤英,你真的想和吉小妹结婚?他家那么困难,以后受苦受罪你不后悔?” 凤英以为爸爸又要劝阻自己,心里话:我今天就认准他了,你说出龙叫也不好使!她有些不满的看看自己的爸爸,有些怨气的答道:“我不管他家啥样?我嫁的是他,跟他家有啥关系?受苦受穷那是我自己愿意,跟你没关系!也不用你管!” 要是平常,彭家富指定会大发雷霆,还跟我没关系?那是人说的话吗?哪个父母愿意看到自己的孩子吃苦受屈?谁不希望孩子有个美好幸福的未来? 不过今天可不一样,他心里多少有些不安,他严肃的说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别到时候又哭天抹泪的?” 凤英斩钉截铁的回道:“人是我自己选的,不管啥样我都认了!” 13 达成共识 听到凤英铁了心只想嫁给吉小妹,彭家富脸色缓和些,声音也平静许多:“实话告诉你吧,我已经让你邹嫂到吉家提亲去了!” 凤英惊喜的不敢相信:“真的?爸爸你同意我们在一起了?他家咋说的?一定后脑勺乐开花了吧?” 彭家富看看女儿:“他家那个破房子能住人吗?你们结婚怎么在那住?房子一下子倒了,你想过后果吗?我可舍不得我的宝贝女儿一结婚就出事了!我还等着你给我养老送终呢!” 凤英一愣,她从来没想过这些,她当然下意识的也不是没想过:爸爸有那么多的钱,他怎么可能看着自己唯一的女儿受苦受罪呢?所以爸爸出资给她盖房子那也是早早晚晚的事。 只是她没想到爸爸会这么顺利、容易的就答应她和小妹在一起,她已经做好了长期的和爸爸抗争到底的心里准备,她甚至想到生米做成熟饭,实在不行就来个奉子成婚,现在这种事又不是什么新鲜事,不过看样子似乎用不到了。 不过,她现在还是根本不敢相信爸爸说的是真的!怪自己把事情想的太糟了?还是自己不完全了解老爸?看样子老爸还是心疼自己的,她的心里有一种小小的得意,也有种说不出的感动。 彭家富无奈的看着这个从小就不听自己话的女儿,有些动情的说道:“爸爸就你这么一个女儿,我怎么能忍心看着你受苦受穷呢?爸爸决定,给老吉家翻盖房子!让我的女儿嫁过去就有宽敞明亮的新房子住!这样我才敢放心的让宝贝女儿住过去啊!” 听爸爸说的这么明白直接,凤英一下子感动的无法控制,她一把搂住爸爸的脖颈,在他的脸上亲吻一口:“爸爸,你真好!我就知道爸爸最疼我了!谢谢爸爸!” 彭家富当然还有话要说,他的声音因为兴奋欢快起来:“我的宝贝女儿嫁人了,女儿倒是高兴了,可怜我只有孤家寡人的独自忍受孤独了,女儿真的忍心把爸爸自己扔在家里?” “这么近的距离,我可以每天都回来陪爸爸啊!”凤英发自内心的说道。 “你来的再勤有什么用?咱家现在缺的是女人,按理,你妈妈离开这么多年了,我早就该再给你找个后妈了,还不是怕再娶个女人给我女儿气受,所以一直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瞎混!” 凤英好像明白了老爸的意思,她当然不反对爸爸再婚,这么多年她一直希望爸爸找个正经过日子的女人,好好的在一起过日子。她看着自己的爸爸,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彭家富长叹一声“哎——”又继续说道:“老话说的好:老伴老伴,老来要有个伴!儿女再好也比不上半路夫妻!现在我的女儿马上就要结婚了,爸爸想再给你找个后妈!你不会反对吧?”即便是跟自己的女儿,他也要使出生意人的小手段来。 凤英不是没想过爸爸给自己找个后妈,她在妈妈走后有好长时间希望自己有个妈妈来照顾,到后来,她真的希望爸爸有个固定的女人,那样他就不会和许多女人乱搞,村里的人就不会对他对自己指指点点了。 “爸爸能找个固定本分的女人过日子,当然是再好不过了!我十分赞成!你早就该找了!”凤英真心的说道。她当然也希望爸爸能过的开心幸福! “要是爸爸找个年纪小些的女人,你不会反对吧?”最后一步,他要小心谨慎些。 “我觉得年纪没那么重要,只要你们都真心对待对方,自己觉得合适,我当然不会反对了!”此时的凤英已经被幸福冲昏了头脑,她当然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爸爸要找的女人,是自己想嫁的男人的妹妹! “那就这么定了,我们父女两个一起举行婚礼!”彭家富急忙宣布,他怕女儿想起什么再跟自己对着干。 “爸,你是不是早就有目标了?你还没说那女的是谁呀?我认识吗?”凤英好奇心还没得到满足,她想知道自己的爸爸要娶的小女人到底是谁? “你当然认识,跟你未来的老公有亲戚。”话虽然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他还是有些难以启齿,此时只想把女儿应付过去。 “跟小妹有亲戚?没听说他还有亲戚啊?”凤英细细的想着。 “凤英,实话跟你说吧,我就想娶小妹的妹妹晓娣,对其他别的女人我还真的没有结婚的打算!”他不得不说出实情,早晚都要面对,还是赶早不赶晚。 “什么?你要娶晓娣?这不乱套了吗?我是叫她妈还是叫她小姑子?这不让人笑话死吗?不行,这件事根本就不可能!除了她,你爱娶谁娶谁!”凤英根本没法接受这种乱七八糟的关系。 “你要是不能接受,你和小妹的事就算了!反正我要和晓娣结婚,他们家已经答应了!”彭家富当然要把自己的事放在第一位,就算亲生女儿也不行。 “为啥我和小妹算了?你和晓娣根本就不合适!小妹比我还小两岁,你们在一起成什么了?”凤英简直要疯了,她扯着嗓子喊。 “吉家已经把两件婚事都应下了,你要是不同意就只办我和晓娣的婚礼,你自己寻思吧!你要是不跟小妹结婚最好,我还真就不赞成你俩在一起!我之所以答应你们两个,都是为了晓娣,你同不同意已经不重要了!” “我们怎么跟外人说?我们不成了大伙的笑料了吗?”凤英实在不愿意接受这种非同寻常的安排。 “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怕什么?听剌剌蛄叫就不种地了?嘴长在他们身上,他们愿意咋说就咋说呗!我们过我们自己的日子!你要是害怕别人说三道四就别和小妹结婚了!”彭家富不以为然,他早就不在意别人怎么说、怎么看了!自己高兴快活才最重要!并且,现在的人只要你有钱,你的嘴就大,天大的事情还不是由着你说? 听到爸爸的话,凤英也在心里盘算着,以爸爸的意思现在自己嫁不嫁吉家,爸爸都要取晓娣,自己一倍子的幸福怎么可以轻易放弃呢? 凤英的骨子里多少有些她父亲的离经叛道的因子,既然小妹家都已经答应了,老爸都不在意,自己又何必在意呢?既然老爸都算计好了,自己就借坡下驴好了!反正自己只要嫁给小妹就好了!至于别人怎么说,由他们好了,我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于是,事情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达成共识,真的还就皆大欢喜! 14 私奔 彭家富再次来到邹嫂面前,按自己早就计划好的对邹嫂说道:“侄媳妇,我看结婚日子就定在十月份!我现在就着手给他家的新房备料,立即雇人动工,这边开始准备结婚用品,咱们两不耽误。房子盖成估计最快也要三、两个月,这样,他们一家暂时都搬到我这儿,反正也是一家人了,等房子盖好再往回一搬,这样挺好的吧!” 邹嫂没想到他会这么的急不可耐,逢迎的笑道:“时间是不是太仓促了?” 彭家富胸有成竹:“还好,现在只要有钱,想马上结婚都不成问题,还得麻烦你再跑一趟,要是行,咱们马上开始准备!” 邹嫂又不得不走进泥草房,这天小妹不在家。 邹嫂欢快的声音像潺潺小溪在流淌:“叔、婶,这回我可真给你们道喜了!这好日子真的就临近了!彭老板说了,马上就给你家备料盖新房!你们一家先住到他家,都是一家人了!结婚的日子他想定在十月十八日,还有近一个月的时间准备结婚用品,时间还不算太紧!” “怎么这么快?”晓娣吃了一惊,她甚至连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 “不快,你哥哥和凤英两人都不小了,也该趁早结婚了,别到时候挺着大肚子再办婚礼,不是不好看嘛!再说,一个月的时间足够准备的了!”邹嫂开怀大笑。 晓娣当然明白了话里的意思,别看她年纪小,知道的事情却一点也不少。中学生恋爱的也不是少数,并且经常在永刚家看电视,对那些未成年人禁看的东西多少懂些。 她不再说话,既然是因为哥哥,她想:还是听彭家的安排吧,反正早晚也是这么回事。她的爸爸妈妈心里都清楚,这是彭老板着急,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他们也赞成尽快完婚! 在这小小的村子,这两家的婚事像重磅炸弹一样一下子就使整个村子沸腾了。人们是怎么样议论的似乎可以想象的到,毕竟这是前所未有的甚至是闻所未闻的,让这些顽固的人一下子就接受似乎不那么现实? 这个爆炸性的消息对于旁人只是观望者,只是茶余饭后的谈资,都无关痛痒,而对于一个人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他根本无法相信这是真的,他根本也不愿意相信这会是真的!这个人就是晓娣家的邻居向永刚。 他自己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深深地爱上了这个小女孩,他想方设法的保护她、照顾她,他唯一想到的就是长大后要娶她做老婆,要一辈子跟她在一起。 虽然两人没有相互承诺对方什么?他们早就心有灵犀,他们早就有了默契,他们都已经接受了彼此的感情!他无法相信晓娣会抛弃他,去跟一个可以做自己父亲一样的男人结婚! 他带着疑惑带着气愤跑进草房,气乎乎的一把抓起晓娣的手,生硬的把她拽到屋外无人处:“晓娣,听说你要嫁给彭家富?是真的吗?我不相信!” 晓娣深垂下头,她不敢看他殷切的眼睛,她感觉自己最对不起的人就是这个从小爱护自己、守护自己的人,她也曾经幻想着长大以后要成为他的女人,她也希望一辈子都被这个男人呵护着。可是,她没有选择的余地,她不能弃爸爸妈妈和哥哥的幸福不顾。 她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答道:“永刚哥,对不起!是真的。我知道你学习好,以后考上大学会遇到比我好上许多倍的女孩,你忘了我吧!” “不行,我不许你嫁给那个臭名昭著的老流氓!”一项温和的永刚忽然间暴怒起来,他近于咆哮,双手一下子用力握住晓娣的双肩:“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嫁给那个混蛋?难道只是为了他的钱?我也可以挣钱,我一样要挣好多好多的钱!晓娣,你是我的,我不许你嫁给别人!你让我一个人怎么活下去?我不管,我只要跟你在一起!” “永刚哥,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要是不嫁给他,我哥哥和凤英姐就不能在一起,你也知道我家的情况,如果我不答应,我爸爸妈妈和哥哥就不会有好日子过了!我不能为了自己的幸福就不顾他们的幸福!你知道我哥对我有多好,他对我有多重要!”晓娣实在说不下去了,她实在没有别的选择。 “我在你心里就不重要了?你到底有没有喜欢我?你就忍心抛下我去和那个老男人结婚?我怎么办?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永刚怒不可遏的摇晃着她。 她心乱如麻、肝肠寸断,脑子里一片混沌,嘴里只会不停的说:“对不起!对不起!” 看到她痛苦难受的样子,永刚感到绝望,他把她搂在怀里,悲伤的哀求道:“晓娣,别抛下我,我不能没有你!我们离开这好不好?我们到远离这的地方,我们自己可以挣钱养活自己!只要有你在,我什么都能干,我什么都不怕!跟我走好不好?今天晚上我们一起离开这好不好?” “可是,明年你就高考了。你是你爸爸妈妈的骄傲,也是他们的希望,他们一直在盼着你能考上好的大学,然后光耀门楣,到时候在市里找一位条件相当的好女孩,那才是你最好的归宿!”晓娣心里早就清楚二人之间存在的差异。 即使永刚考不上大学,他的父母也不一定会让他娶自己。自己的家庭条件在那摆着,谁愿意背着这么大的永久的包袱呢?晓娣对自己的未来真的就没抱太大的希望!能有现在的结局或者对她来说也是最好的,至少她给哥哥和爸妈带来希望。 “我才不管什么好大学,如果我的生命里没有你,我做什么又有啥意思?我要的只是你,除了你不可能有更好的女孩了!晓娣,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跟我离开这,我们过我们自己的生活,好不好?”永刚用火山喷发一样炙热的眼睛灼烤着晓娣,让她整个人都已经酥软,没了知觉。 见晓娣没有回应,永刚急迫的说道:“今晚11点我在门口等你,你不出来我就不走!”晓娣有些动摇,她微微点点头。她也想和自己青梅竹马的男孩幸福自在的过一辈子。 永刚放开她,既然她已经答应了自己,说明她还是爱自己的,他已经很自信很满足了,临转身他又嘱咐一遍:“记住,晚上11点,不见不散!” 15 无以为报 想到这么多年永刚对自己的好,想到永刚那绝望的神情,想到今后的日子,两个人不能在一起是如何的难以想象,晓娣真的想一走了之。她翻了下自己的衣物,把它们放在一起,装进一个兜子里,开始忐忑不安的等着晚上。 晓娣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兴奋,她有些慌乱无措的不知是盼着快点来到夜晚,还是害怕那个时刻的到来?她如坐针毡,心神不宁。 晚饭也是象征性的吃了两口,爸爸终于按捺不住,他最后还是问道:“晓娣啊,白天永刚找你啥事?我怎么感觉他来过之后,你就好像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妈妈虽然眼睛看不到,心里却比谁都明白,她自责道:“晓娣,妈知道你跟永刚从小一起长大,你们的感情好!现在让你嫁给别人,你是不是怪妈?都是爸妈没有能耐才连累你,妈妈总觉得对不住你!” 哥哥再也听不下去了,他更加无地自容:“妹妹,你别嫁给凤英的爸爸了,我也不结婚了,你跟永刚在一起吧!我看的出,他是真心喜欢你!而且他学习那么好,以后一定会有出息的,你跟了他指定会享福!你别管那么多了!” 本来还打算夜里和永刚私奔的晓娣,听到爸妈和哥哥这么说,哪还忍心离开?她狠狠心,永刚念书还有好几年的时间,到时候人家在城里遇到好的,怎么可能还会娶又穷、又没有文化、又土里土气的自己呢? 到时候恐怕就要错过哥哥的婚事,自己岂不是要后悔一辈子吗?还是爸妈和哥哥的事情重要,自己嫁给谁都是一样! 这样想着,她似乎心里踏实许多,她迅速在一张纸上写下:永刚哥,对不起,我还是不能跟你一起走。 她把哥哥拉到门外,她知道哥哥不认字,把纸条递给他:“哥,你把这个纸条偷偷地给永刚,要背着人,什么也不用说就回来!” 哥哥闷声的向邻居家走去,晓娣眼泪一下子涌出。她为自己哭,也为辜负永刚难过,她的心像刀剜一样的痛! 几天来,晓娣心里一直放不下的是永刚,她隐隐的听说在他们约好日子的次日,永刚没去上学,父母吓的不知道怎么回事?还好过了两天他又背着书包去上学了。 晓娣心里清楚,都是因为自己,永刚的心理一定特别难过,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该怎样安慰他?她想让他彻底的忘了她,然后专心学习,考上大学,这样自己心里或许会好受些。 这天正好是周日,晓娣看到邻居家的人都出去了,家里应该只剩下在看书的永刚一人。她忽然间很想见到他,想到他这么多年来对自己的好,自己竟然这么狠心的离开他嫁给别人,她忽然间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他? 冥思苦想中,她忽然间想到:自己有的也只有身体了! 瞬间她主意已定,她要用身体去报答永刚这么多年来对自己付出的好。她鼓起勇气径直走到那熟悉的三间瓦房门前,犹如视死如归的勇士,毫不犹豫的开门走进屋子并把锁带上。 屋里,永刚正仰卧在炕上,两眼望着房顶,好像在静静地想着心事。晓娣默默地站在他头直位置有近两分钟的时间,他才忽然感觉屋里好像多了个人,急忙抬头看过去,站在眼前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几日来不停的思念的心爱的人。 他好像大梦初醒、一个激灵坐起来,然后赤着脚跳到地上,有些兴奋又有些难以置信,他抓住晓娣的肩头,声音黯哑:“晓娣,是你吗?真的是你吗?我好想你!你终于想通要和我在一起了?这是真的吗?” 晓娣两眼通红,她对着他凄然的笑着,然后开始解自己的衣服,她从外到里,从上到下,直脱的一丝不挂。她之前和永刚并没有过肌肤之亲,他们最多只是拉拉手,搂抱一下,甚至连正式的亲吻都没发生过。 晓娣由于羞涩,脸上和身上的皮肤白里泛着红晕,更显得水嫩诱人。此时的永刚反应迟缓,大脑一片空白,只有呼呼喘着粗气。他哪儿里见过这种阵势?气血直灌脑门,他整个身体都有些僵硬。 晓娣已经到了这一步,也顾不得羞涩,她一狠心,一不做二不休,反正自己对不起永刚了,这么多年他对自己的好,这辈子无法报答了,自己实在也没有什么可以作为报答的,干脆就把自己的身体给他作为报答。 她学着电视里的情节,上前搂住永刚的脖子,嘴对上了他的,她笨拙的吻着永刚,早已经无法自抑的永刚哪儿里还受得了这些?他条件反射的一把紧紧搂着她,忘情的吸允着那甘甜的小嘴……此处省略一千字。 永刚离开晓娣的身体,初越雷池,他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那么的神秘并令人向往着…… 对晓娣而言,她除去有些紧张,有些说不出的痛似乎还有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快乐,她似乎觉得这样心里就坦荡些,至少感觉对永刚不那么愧疚了,毕竟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他。 晓娣穿好衣服,准备离开永刚的家,这时,永刚再一次紧紧地抱住她:“晓娣,我爱你!你是不是已经决定和我一起离开这了?咱们今晚就走好吗?我一定会给你幸福!” 晓娣低下头,低低的声音:“永刚,对不起!我不能跟你走,我要是走了,我爸妈和哥哥就完了,我不能扔下他们不管!” “什么?你说什么?”永刚粗暴的大喝道:“你既然已经决定不和我在一起,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是不是觉得伤我不深,我的痛苦还不够?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 永刚听到晓娣说不能和他在一起,一下子就暴怒起来,他当然只是从自身的角度出发,并没有想晓娣的痛苦和无奈,他更没冷静下来想过晓娣为他所做的一切,或许人和人的想法总是不一样的? 晓娣有些伤心绝望,她并没有怪永刚,都是自己不好,怎么就没站在永刚的立场替他想想呢?难道自己这次又做错了?是不是永刚对自己的感情更加无法自拔了?自己是不是伤到他了? 16 嫁为人妇 晓娣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一直呵护她长大的永刚,她感激他、或者说喜欢他,没能和他结婚感觉是自己对不起他,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是怎么样的感情? 面对这个怒火中烧的大男孩,晓娣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她抬起头,伤心的看着他:“永刚哥,我没办法不管爸妈和哥哥,我也只能对不起你了!希望下辈子我能嫁给你!” “别跟我扯那么远!我才不相信有下辈子!我只相信现在,我只想现在就和你在一起!我这辈子只要你做我的老婆!晓娣,车到山前必有路,我相信一切都会过去,你爸妈和哥哥都会好的!只是如果你不跟我走,我这辈子就完了!而你嫁给那个不正经的老男人,还会有什么好的结果?别傻了,快点跟我走吧!”永刚的语气慢慢地由盛怒转为带着乞求。 晓娣眼泪如决堤的洪水,她的心里更是有苦难言。永刚抓着她的双肩:“别傻了!你总是为他们着想,他们不顾你的幸福,硬把你嫁给那个老男人,他们为你着想过吗?听我的,咱俩一起离开这,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做不到!爸妈和哥哥对我那么好,我曾经跟哥哥说过,长大要帮他娶媳妇,我怎么能丢下他们不管?那样我就算过得再好,内心一辈子也不会安宁的!”晓娣抽泣着说。 “你不想对不起他们,就可以对不起我?为什么对我这么狠心?对我怎么就能不管不顾的?你到底有没有良心?你为什么这么对我?你的心都喂狗了?”永刚已经到了穷凶极恶的地步,他两眼充血、两手用力抓着她使劲摇晃着,歇斯底里的大声咆哮着。 这时,玉姝在屋外敲门,门是晓娣进来时带上的。屋里的二人都不由的一愣,晓娣瞬间脸像火烧云一样感觉火辣辣的,她不知道玉姝有没有看到刚才二人纠缠在一起的情景? 她又一次看了眼自己的第一个男人,转身迅速的打开门,侧身避开进屋的玉姝,然后飞快的离开向家。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风平浪静,晓娣一家搬到彭老板家去住了,这边的草房早不见了踪影,一座新的房子在一天天成型。这期间,彭老板开着车带着女儿和晓娣兄妹,到市里买了结婚用品及衣服首饰。 看着眼前娇嫩水灵的女孩,彭家富的心痒痒的,他却不想造次,婚礼也没剩下几天,自己就忍耐几日做一回正人君子吧!反正来日方长,以后这个水仙般的小美人就归自己所有了!想到这他就好像自己成了神仙一样。 这些日子彭老板的心情特别好!虽然他并没强迫晓娣跟他一起睡,晓娣和她的家人都住在他家,他随时都可以看到她,那玲珑曼妙的身体,那纯洁安静的面容,她那恬淡的表情,她是那么的安静稳重,除了默默地做家务,她总是像小猫一样的温顺可人。 晓娣已经由刚开始对永刚的愧疚不安和自责中,慢慢地转变为已经接受这种现实了,她由无奈到默默地认命了!既然已经无法改变,既然自己无能为力,那就顺应命运的安排吧! 她似乎觉得这就是自己的命,也没什么不好,至少自己的爸妈和哥哥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至于自己,跟哪个男人不是过一辈子呢? 她的脸上和心里都没有太多的不甘,她甚至已经觉得这种安排还不错。在彭家的日子比在自己家的茅草屋里要宽敞明亮、舒适多了,自己的选择应该没错? 也不知道彭老板是怎么打算的?大概怕晓娣反悔吧?在新房还没落成的时候,他就坚持父女二人的婚礼同时进行,而且要大张旗鼓的办。他要让所有的人都知道,自己大大方方的举行仪式,让那些嚼舌根的人再也找不到说闲话的乐趣! 当然了,两个新娘子都没到法律规定的结婚年龄,他们也只能成为事实婚姻,却不受法律保护。 至于称呼,只有凤英喊爸,晓娣喊哥的叫声,剩下的也不叫什么、也没有名字,只是对着那人说话就行了,没有了正常人的正常称呼。那种别扭的感觉随着时间的推移也慢慢地被适应了。 就这样,这场令人瞠目结舌的婚礼,在众人的惊诧中很快就圆满的结束了。 宾朋散去,夜幕笼罩着大地。阵阵秋风送来阵阵清爽,云层在欢快的向远处翩然舞动,一轮弯月在群星的围绕下,静静的窥视着这个静谧的村庄。 喧闹已经被夜色吞噬,静悄悄的屋内只剩下新婚的夫妇,这是新郎期待已久的幸福时刻,他终于如愿以偿的迎来这无数次魂牵梦萦的时刻。 彭家富浑身热血沸腾,YUHUO难耐,看着在灯光下新娘妆未卸的女孩,如凝脂一样的肌肤、染晕着一层淡淡的红晕,水汪汪的大眼睛在长长地睫毛后面带着羞涩和迷茫,漂亮的红唇水润晶莹,让人浮想联翩,柔软润泽中似乎带着芳香甘甜! 他喘着粗气,急切的走近不知所措的女孩。女孩有些惊慌、有些恐惧、更有些木然。她垂下眼睑,浓密的眼睫毛像草丛一样遮住她的不安和慌乱,她似乎在等着无法逃避的命运安排。 17 太出乎意料 彭家富毕竟混迹于风月场多年,尽管只是寻欢作乐,毕竟也知道怜香惜玉,他知道怎样去摆弄女人。特别是对眼前可以做自己的女儿,却做了自己老婆的让他渴慕已久的漂亮非凡的女孩。 她看上去那么的纯洁无暇,那么的柔弱不安,甚至像一只被遗弃的无法自己生存的小狗崽,正惊恐的等着命运的安排。 他干渴的咽口吐沫,四十多岁的人,这点自制力还是有的。他深情地看着晓娣:“累坏了吧?我帮你洗洗澡轻松一下。” 彭家富用最大的耐心和柔情、亲自为晓娣洗了澡,擦干身体,然后****着抱出同样一丝不挂的女孩,轻轻地放到床上,同时他整个身体也覆到她的光滑柔嫩的身体上。 他膨胀的****已经到了极限,头脑里似乎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意识,他施展自己的纯熟的技巧,开始温和,慢慢变得狂野的热吻着那张让他垂涎三尺的性感红唇,那美丽迷人的小嘴,真的带着一种甜丝丝令人着迷的味道,让人如饮甘露! 他的两只手好像不够用一样由轻到重,不停的摸索着……由漂亮的锁骨到高山又至平原,那柔软的嫩滑的肚皮令人爱不释手,他慢慢地把自己倒扣的鸭蛋脸往下移蹭。 大概是精神紧张,身下的女孩身体有些僵硬,或者她根本就不懂得这种事,更不知道迎合。她闭着双眼,毫无声息的任凭他的手和嘴在她身体的各个部位吸允揉捏。 面对着没有反应的女孩,平日里玩惯了各种女人的他,更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新鲜刺激。他把最初的怜香惜玉想法通通抛诸脑后,在这一刻,他的眼里、心里只有唯一的一件事—— 他用最大的热情、最大的勇气,直接贯穿了这个似乎已经麻木僵硬的女孩,女孩只是闷闷的发出轻微的声音。这已经足够刺激他的每一根兴奋神经,他周身有的是使不完的劲。就像在战场上正在拼命厮杀的勇士,除了不不遗余力的战胜对手,已经没有了别的选择。 一阵猛烈的冲击后,他伏在她的身上,身体轻微的颤抖几下,他感到从未有过的神魂飘荡!更有着说不出的满足和美好! 欢愉和满足逐渐褪去,他有些恋恋不舍的离开她身体的同时,顺手撕了卫生纸递给她,不经意的扫了眼她身下的床单—— 不看还好,结果这一眼太出乎他的意料,床单上并没有他想到的,而且是应该出现的点点梅花。他那张本已经心满意足的脸,就在瞬间蒙上一层浓重的阴云,他的心里更是疑云密布。 他怎么也想不到,在自己心里、眼里像纯洁的仙女一样的单纯女孩,他费尽心机、花费血本娶到家的女孩,竟然不是他理所当然想的那样清纯,她给他的竟然不是最宝贵的第一次,很显然,她并不是外表看上去那样清纯。 他好像花高价买了件精美的商品,回到家发现,这商品原来是赝品!他有种被人欺骗的感觉,就好像一个傻子轻而易举的就相信了骗子的话,他有种被人戏耍的恼怒!他更有种被人嘲笑的不甘心! 他虽然心里气闷却如哑巴吃了黄连一样,他也只能心有不甘的咽下这口气。因为他也知道毕竟自己比她大二十多岁,毕竟她那么年轻貌美,毕竟是自己上杆子的买卖。 他的眼里满是疑惑和失望,或者心里的气恼和愤怒更无法释怀。他冷冷的盯着那张纯洁美丽的面孔,一种说不出的恨意油然而生,他原本就不是什么通情达理、大度的男人。 他什么也没说,或者刚才的剧烈运动耗费了他所有的体力,或者这段时间的处心积虑让他已经精疲力竭?此刻他竟然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他更多是为无法退货感到气恼! 他默默地翻转身把后背留给了晓娣,晓娣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或者她所有的惶恐害怕的事最终还是发生了?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更不知道今后的生活会不会受到影响?她虽然不安和担心,可是她似乎没感觉到后悔? 彭家富似乎心情很坏,很少能看到他的笑脸,很多时候他都紧绷着脸,冷冷的看着晓娣,目光里犹如绑着把利剑,刺得晓娣浑身生疼。除非安排她做什么,否则连话也懒得跟她说。似乎晓娣只是他家的保姆或者也只是他用来发泄的一件工具。 他虽然很气恼晓娣的不贞,也知道她并不是那种水性杨花、放荡的女孩,他只是感觉自己受了欺骗。其实他倒不是真的在意第一次,如果他娶的是个离过婚的女人,他一样会欣然接受!所不同的是晓娣让他有种出乎意料、有种挫败的感觉,大概对她抱的希望太大,才导致失望太重? 在他的思想里:就不该有这样的事发生,他更不清楚晓娣的心理是不是还在想着她的第一个男人?他有时越想越生气,要不是还迷恋她水嫩光滑性感的身体,他真的会好好惩处她一番,甚至让她颜面扫地,然后打发回娘家。 他对她的新鲜劲还没过,他心里多少对她还有些不舍,甚至看到她单薄瘦小的身影无声的做着家务,或者一副受气的小媳妇样,他多少有些舍不得让她受太多的委屈。特别是到了晚上,在她身上任意的索取发泄的感觉总是令人心怀荡漾。 为了自己的舒适和快活,最终他还是忍下了心里所有的不满,虽然不想和她说话,甚至连个笑脸都装不出来。 晓娣也习惯了二人之间的这种无言的默契,她像所有的家庭主妇一样,把家收拾的妥妥贴贴,把生活中的每个甚至毫不起眼的细节,也做的无可挑剔,或者她从心里也没想过夫妻之间还需要沟通,还需要感情的纽带。 偶尔彭家富也有高兴的时候,他甚至会送晓娣漂亮的衣服,晚上睡觉时也会有温情的时候,偶尔会把她搂在怀里,让她香甜的睡在他的臂弯里。 但大多数时间他都是把晓娣看成他的财产、他的附属品。为了娶晓娣他把女儿都搭里了,为了娶晓娣,他真的煞费苦心而且出了血本。 18 知足 吉家大房子也盖好了,果然就是四间北京平。高高的举架,漂亮的水刷石照面,明亮的铝合金窗框,一大块整体玻璃,屋里别提有多宽敞明亮了!再也没有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再也没有狂风的肆虐和雨水的入侵,再也没有房子忽然倒塌的提心吊胆。 小妹带着父母和妻子搬到了新房,手里也有了存款,一切都如愿以偿了。表面看上去,这一家同村里的每一家没有什么不同!他们一家勤勤恳恳、和和气气的过着富庶幸福的生活。 晓娣在收拾好自己家的情况下,大多数时间都是回到娘家,她真的为自己的决定庆幸,看到家人能这么幸福快乐的生活,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她就是吃再多的苦,受再多的罪她也觉得值得,更何况她感觉自己的生活也很好,至少是丰衣足食。 她帮着嫂子打扫房间,做家务,照料妈妈,大家凑在一起说说话。彭家富并不阻止晓娣回娘家,因为他知道那是帮自己的女儿,并且她独自在家并没什么事可做,他觉得这样也不错! 当然所有的人都认为这两对惹眼、怪异的夫妻都很和睦很幸福,至少连他们吵架拌嘴的声音都没听到过。或者有人已经开始羡慕亲上加亲这种明智的举动了。 晓娣似乎也很满意这种宽裕富足的生活,她并没觉得自己跟现在的丈夫有什么不好,或者她感觉这种结局她从心里能接受。丈夫虽然很少知冷知热的疼自己,但是似乎对自己还行,他为了自己的家人做了许多让她内心感激的事情。 当然晓娣对待别人总是看到好的一面,她认为丈夫对自己娘家的付出是因为对自己好,她为此感激他,也为此感到满足!她从来没想到过,自己的嫂子就是丈夫的亲生的——而且是唯一的女儿。 岁月无痕,却在人的身上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不知不觉中,晓娣在平静中来到1997年的9月份,她的嫂子给她添了个可爱的侄儿,全家人崩提有多高兴、多满足了。 孩子的名字这次由凤英起的,凤英在吉家相当于皇太后级别!一开始家里的所有人都对她尊敬加爱戴,这回她又成了吉家的功臣,为吉家生了个大胖小子,身价自然更是如日中天! 最先开口的是公爹:“凤英啊,生这孩子你受了不少罪,吃了不少苦,家里又只有你最有文化,孩子的名字就由你来起吧!” 凤英扫视一下这一家人,家里人都这么宠爱她,她还真的有些磨不开!小妹坦荡的笑着:“没事,你起吧!你叫啥都好听!” 其实怀孕不久凤英就暗自想过孩子叫什么名字,这时只好有些难为情的说道:“叫吉祥安行吗?吉祥平安,小名叫安安?” 婆母咧着嘴笑道:“这名字好,起的有水平,就叫安安了!” 妈妈虽然眼睛看不到,当她得知自己有了孙子的那一刻,她脸上的皱纹都绽放着光彩,她已经脱落的没剩几颗的牙齿,因为笑,完完全全的暴露出来,她摸索着在晓娣的帮助下轻轻地摸了摸孩子的小脸,生怕自己弄痛了小家伙。 吉福星更是乐得合不拢嘴,原本就见人三分笑,这下更是十足的笑脸相迎。他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不仅有了儿女,竟然还有了大孙子,他终于对得起收养自己的爸妈了,他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小妹初为人父,更是说不出的欢天喜地,他看着这个小生命,心里的激动和感慨真的难以形容,这是自己生命的延续,也是自己生活的希望!有了儿子世界都变得不一样了! 凤英更欢喜难抑,她终于有了自己的孩子!她想把自己所有的母爱都给自己的亲生骨肉,自己的妈妈从小就离开自己,她知道没有母爱的孩子该是多么可怜?她要自己的孩子是世上最幸福的孩子。 看着一家人沉浸在幸福的喜悦中,晓娣也说不出的欣喜,这是她最想看到的,似乎自己活着就是为了亲人的幸福和快乐,他们快乐了自己也就快乐了。 因为母亲看不到东西,哥哥毕竟是男人,做事难免粗心,她就把更多的时间用在照顾嫂子和侄儿上。她包下了所有的活计,包括给侄儿换洗尿布和屎介子(那时还没像现在的孩子,只需要尿不湿就解决问题了),拎着侄儿光嫩柔滑的小脚丫,她有种感动。 她爱自己的侄儿,那种骨肉相连的亲情,让她总是不由自主的想亲他,她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爱都揉进侄儿的身体里。看着孩子可爱的摸样,在那一刻她感到真的幸福和满足。 偶尔她也会闪神,她也会想像着自己也能有个这么可爱的孩子,她甚至有些羡慕起嫂子来!然而她的肚子却一直不争气,这让她在凤英的爸爸面前更是矮了一截。 19 老毛病 晓娣也喜欢孩子,她多希望自己也能有个活泼可爱的小宝宝啊!可是自己的肚子就是一直没有动静,她心里说不出的着急和失望!如果能有个孩子,自己的家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死气沉沉? 彭家富也非常想再要个孩子,农村总是更重视男孩,他同样也受根深蒂固的思想左右,想有个儿子接自己的户口本,继承自己诺大的家业。可是这个漂亮的老婆实在是中看不中用。 偶尔彭家富非常不满,他似乎有些喜怒无常,那倒长的鸭蛋脸有些让人恐怖,他用冷漠鄙视的眼神看着晓娣,尖利的声音更加的刺耳:“我都******倒了血霉了!花了血本却换来你这个二手货,还是只不下蛋的母鸡,真******晦气!” 晓娣只能含泪低头任他辱骂摆脸色,事情明摆着,人家有闺女了,要是有问题也只能是自己有问题,而且在农村似乎不能生孩子的责任大多数都在女方,他们甚至连去医院都省了! 不能生育的人多了,可是自己不能生孩子也就算了,她感觉拖累了这个男人,也让自己的家人跟着遭受白眼,本来心里就已经痛苦不堪,如今又多了许多自责,晓娣感觉自己就是命运不济之中的一个。为此她更应该夹着尾巴做人。 哥哥依旧在自己岳父的厂子上班,有时回到家,他看到妹妹成天在家里忙活着,就觉得对不住妹妹,如果当初不是为了自己和爸妈,妹妹怎么可能嫁给那个不要脸的老男人呢? 他自责之余就会婉转的劝妹妹:“妹妹,别成天总在这忙活,这些活我和凤英能做的来,你平时多在家陪陪凤英他爸!他一个人难免会感到孤单。” 嫂子也劝道:“是啊!这也没啥活了,你还是赶紧回家吧,我爸那人就喜欢人多热闹!别看岁数大了,那心没有安分的时候,你快回去吧,平时多在他旁边看着点,该说就说该管就管,不能由着他来!” 晓娣的心里一阵刺痛,她当然明白哥哥话里的含义,特别是嫂子已经说的那么直白了(嫂子对她这个小姑子还是很真诚的):准是那不要脸的男人又在外面胡搞女人了!表面上她依旧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她很随意的对哥嫂笑笑:“在家也没啥事,我喜欢带安安!” 其实哥嫂不用话点她,她多少也知道些,自己的男人甚至有时当着自己的面和那些举止轻浮的女人打情骂俏,根本就不碧海自己。他同女人不清不楚已经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准是他的老毛病又犯了! 自己除了视而不见,实在是没有办法!谁让自己有短处在人家的手里?而且还不只一样。她自觉理亏,没有勇气和那个老男人去一争长短,除了忍气吞声她真的一点辙也没有。 如果当初自己家的条件没那么差,自己家不受他那么多的恩惠,如果当初自己没有做过那件事,或者就可以理直气壮的去干涉他,如果自己能生个一男半女,或者自己底气也会足些!可现在,自己真的无法挺起脊梁,只能听之任之了。 针对晓娣的逆来顺受,彭家富更加的恼羞成怒:“看你那委屈样?谁给你气受了?还是心理一直想着奸夫,看我不顺眼?我******真是贱!没事自己找个冷脸的小妈,还捡了个绿帽子!” 晓娣连话都接不上,她只是低眉顺眼的听着,任由他发泄!她的性格原本就怯懦,早就逆来顺受惯了!两人更不可能吵骂,对这种麻木的人,彭家富有再多的怨气也发不出来!他倒是希望晓娣能和自己吵骂,能和自己撒泼,这样自己似乎心情会平静些。 日子就这么也算风平浪静的凑合着往前过。 晓娣已经习惯了他的冷言冷语或者他的无声冷漠,她就象一个没有人身自由的奴隶,甚至有些像聋哑人,就那么面带愧疚的听着他说什么,没有一点生气的意思,更没有解释或还嘴的时候,她成天只知道默默的干着活,晚上还要看主人是否高兴? 高兴了或者能给他些温存,不高兴的时候就是冷言冷语加上粗暴的占有征服!有时候,彭家富几天不见身影,那是在外面踩了野花,精疲力竭,晚上即便回家也是独自睡到空房间,晓娣只当什么也不知道,她知道,就是她问、她在意也是自取其辱。 就这样似乎相安无事,晓娣从心里往外已经认可了这种单调却平静的生活,或者这样的生活对她来说已经很好、很令人知足了,她从来也没想过会有比这更好、更令人向往的生活。 没有自己的亲生骨肉似乎是命里注定的事,晓娣除了恨自己命苦以外,她也完完全全的接受了命运给予自己的安排。她把侄儿当成自己的亲生骨肉,她爱他已经胜过了他的亲生母亲,她把更多的时间用在侄儿的身上。 再说向永刚第一年高考落榜,经过一年的复读,终于考上了城里的一所大学,据说是他自己非常心仪的学校。他的父母为庆祝他的考学大摆宴席。村里的老少都去庆贺,晓娣以带侄儿为借口没有露面。 她实在不想再和永刚见面,特别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她知道自己是不会掩饰自己情绪的人,她怕自己和永刚都尴尬,她也怕彭家富看出什么端倪,怕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20 不敢见的男人 永刚考上了理想的大学,晓娣从心里为她感到高兴,她为自己没有拖他的后腿暗自庆幸:幸亏自己当初没和他一起离家出走,要不然他怎么会有机会上大学呢!他以后一定会有更加美好幸福的人生! 而永刚似乎也有一丝的得意,他也感觉到当初离家出走的念头,太过于单纯草率、不成熟!如果是现在他一定不会那么想,相比于大城市里见过世面、有文化的女孩,吉晓娣真的就是一只不起眼的掉毛的山鸡,实在没有什么值得人迷恋的地方! 在他家的欢庆宴上晓娣没出现,完全在他的意料中,他感觉晓娣一定是没脸见他,她一定后悔死了当初没跟自己私奔。晓娣的处境他当然心里一清二楚,甚至许多晓娣不知道的事情他也知道。 比如那个有名的色鬼——彭家富同哪个女人关系暧昧,同谁纠缠不清,晓娣知道的远不及他。他也知道晓娣的心理不好受,连孩子都没有,日子一定不会好过。为这他更加庆幸当初晓娣没跟他走,若不然没有孩子的人就是他了!他暗自不知道笑了几次? 没娶这个有着一家坠根茄子的晓娣,自己真的太幸运了,要不然自己也只能远走他乡,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到最后连个孩子都没有,自己累死累活的为了啥?为这,他真的想好好的向晓娣表达一下谢意! 正是仲秋时节,乡下的天空湛蓝湛蓝,万里无云,喷火的太阳不知疲惫的摆弄着巨大的火舌,树上的枝叶已经由暗绿合嫩黄参差不齐的混杂在一起,荒草也失去了生机,黄中带绿的身姿在秋风中摇摆不停,到处是一派秋的凄凉景象。 那天上午在父老乡亲面前,永刚做了简短的谢词以后,趁无人注意,他偷偷的溜到彭家富的家,晓娣为了躲开这种场面,没有在父母家带侄儿,因为那同向永刚家只一墙之隔,根本避不开。 还没到中午吃饭的时间,晓娣带着刚满周岁的侄儿,在客厅里的沙发床上正摆弄着一只大变形金刚,侄儿只是好奇并不会摆弄,他一双肉乎乎的小手胡乱的瞎鼓捣着。 屋外灼人的空气烫得人浑身酷热难耐,清凉的屋内,晓娣在沙发旁慈爱的看着他。这时门开了,在晓娣毫无知觉的情形下,永刚忽然间就站在她的面前,她在惊愕中张着嘴已经没有了反应,大脑有好长时间的空白。 在将近一年的这段时间里,她也曾经想过他,但只是想到他曾经对他的好,想到他在自己离开他时、他伤心愤怒的眼神,或者那种哀怨的眼神,让晓娣有种有负于他的愧疚和自责,这也是她生活中处处忍耐甚至有些麻木的根源。 她以为她会成为他永远的痛,她以为她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他,她以为他这辈子再也不会想到自己,她以为这辈子他不会再想见她。然而,就在此时,应当是春风得意的他,竟然出人意料的站在自己的眼前。 她实在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很快她大脑恢复了能思考的那一刻,她以为他会说:他还是喜欢她,他还爱着她,她甚至怕他说出这些话,她实在没有勇气去面对。 还没等她想出第二种可能的时候,来人已经带着一种洋洋自得的微笑开口了,他的声音听起来比以前深沉些,口齿依旧那么清晰,语速也依旧很快:“晓娣,我今天特意来当面谢谢你的!” 他笑的那么自然、那么的灿烂、甚至那么的得意张狂,哪儿里还有一点点的伤心和难过?大概考上大学的喜悦完全遮盖了失去心上人的苦痛吧?或者他早就从失恋的阴影中走脱出来了? 晓娣惊愕的表情一直没有变化,张大的嘴巴,疑惑而惊慌的眼神让那双漂亮的眼睛看上去很柔弱无助。她只是呆呆的看着这个自己曾经把身心交付的男人。 永刚并没有想得到她的回答,他很随意的打量一下房间,似乎在自言自语:“家里的摆设的确很气派,嫁给有钱人就是不一样,锦衣玉食、风光无限啊!” 晓娣终于从他挖苦讽刺的语调中,马上想到他此次来家,大概是为了报复羞辱自己。如果那样他心里好受些,她也不会怪责他,他之所以这么做,大概是因为他还爱着自己吧?她虽然不敢见他,不过心理还是希望他生活的比自己好。 她本来就希望他能原谅自己,别记恨自己,更希望他能过上正常人的正常生活,希望他能忘记她,如果他真的忘记她,她私下里当然会伤心难过,那也是自己的错,于他无关! 永刚看着她略显苍白却纯净娇美的面容,忽然间有些不忍过于残忍的对待她,似乎自己对她余情未了?他自己当然不可能承认这种情况的存在,想他是有前途做大事情的人,怎么可能对一个无知,甚至愚昧的村姑念念不忘呢?他应该对她毫无留恋,而且她也没有值得自己留恋的地方! 他毫不掩饰自己高高在上的身份,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眼睛盯着晓娣丰满的双峰,忽然间感觉耳热心跳,他又回想起那天在他家的情景,毕竟那是自己的第一次,也是至今为止的唯一一次。 他私下里也偷偷的看过一些那方面的片子,晓娣的身材还真的让人无可挑剔,他甚至还想——当他看到晓娣正低着头,抱起沙发上面的孩子时,他忽然间头脑一片清明,自己是怎么了?对这种女人怎么还会有这种令人不齿的感觉和想法呢? 他忽然间就有些生气恼火,声音莫名的变得有些愠怒:“看样子你生活的挺潇洒滋润啊?” 21 心殇 晓娣对永刚的话感到莫名其妙!她抬起头,用黑黝黝的大眼睛快速的瞄了他一眼,马上又低垂下头看怀里的孩子。 永刚嘲讽的笑了一下,语气也平静下来,却依旧带着一股让人无法结算接受的冷漠:“晓娣,我真的从心里感激你!如果你当初真的和我一起离家出走,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吃苦受罪?那样,我也不会有今天,更不会有美好的明天!之所以有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做了正确的选择!虽然你当初并不是出于为我着想,也不可能会想到会有今天。毕竟能有今天这样的结果,还是因为你的决断,所以我今天是特意来谢谢你的!” 晓娣对他的话感到吃惊,不过他说的却是事实。晓娣把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生生的逼了回去,她不想在他的面前哭,好像自己有多后悔一样,她低着头不说话。 永刚特意来并不是只想说这几句话。他虽然有些于心不忍,最终还是说了出来,那语气和神态里都带着明显的鄙视和庆幸,似乎因为晓娣的决定让他有了重见天日的崭新人生,似乎如果娶了晓娣将是他人生的一笔败笔,似乎谁娶了晓娣谁就是世上最倒霉的人! 他嘴角上扬,带着明目张胆的得意:“看到你在这么优裕的条件下,过着这么幸福快乐的生活,我真的挺为你高兴的!我们毕竟从小一起长大,虽然我们不能做恋人,我感觉我对你的感情远比对别的街坊邻里亲上许多!看到你过得这么好,别说还真的挺令人羡慕的!老公年纪虽然大了点,但知道体贴人啊,对你又那么专一,又有钱又顾家,真的挺难得的!看来你选人的确有眼光!” 彭家富的为人在村子里以至于周边的村子,哪儿个不知他是什么德行?自己只不过是打掉门牙往肚子里咽,毕竟自己有错在先,又那么不争气,同时还有家人的关系,自己也只能独自饮下这杯苦酒! 她并没有怨谁恨谁的意思,都是自己不好!此刻永刚这么说,傻子也能听出来他说的是反话,他一心只想揭晓娣伤口上的疤,用来解自己的心头之恨吧? 晓娣此时已经完全明白了他此行的目的,她依旧低着头什么也不说,只要他高兴让他说好了,自己怎么样已经无所谓了!她像个木头人对那些嘲弄的话似乎司空见惯,毫无反应? 其实只有晓娣自己心里明白自己此刻心里有多痛?别人怎么说她、怎么对她,她习惯了也不放在心上;可是永刚不一样,他曾经是自己最爱的人,也是自己最在乎的人,由他嘴里说出这些话,无疑是一把把的钢针直接扎在她的滴血的心上。 见晓娣一直低头不语,永刚真感觉晦气,他幸灾乐祸的把身子往前探了探,声音有些做作让人浑身不舒服:“晓娣,说真的,你那老男人没追问你第一个男人是谁吗?他玩了那么多女人,不会连你是不是那个都不知道吧?” 晓娣强抑住没让眼泪流出来,她有些伤痛的抬头看一眼,这个让她不敢相信也无法相信的男人,这还是对他百依百顺,体贴入微、呵护备至的永刚吗?她怎么感觉他那么的陌生?他那兴奋得意的笑容看上去那么的恐怖邪恶! 看到晓娣的一瞥,永刚呆愣了片刻,这一眼看得他周身的血液似乎凝固了一样,他浑身的僵硬不自在!那眼神看上去那么的痛苦无助,那么的令人心碎、心疼,他似乎也忽然发现眼前这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女孩,怎么跟以前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她好像内心里隐藏了万千的痛苦和无奈,似乎她还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凄凉和绝望?那个柔弱容易受伤的女孩,在她的内心又承受着怎样的压力? 永刚只是顷刻间的惊异和痛惜,很快又恢复如初,他一脸的奸笑,声调刺耳:“晓娣,快两年了,你有没有想我?还想不想再做那个?我那方面是不是挺让你满意的?” 晓娣没想到他竟然腆不知耻到这种程度了?如果他是找自己来泄愤,自己可以一忍再忍,可他根本不是因为旧情难忘,而是为了羞辱自己,折磨自己,这样他就好受了? 晓娣搂紧怀里的孩子,顺势把眼泪在孩子的衣服上抹干,她低沉缓慢的吐出:“没事你可以走了!” 永刚又愣了一下,继而狂笑起来:“怎么?不想见我了?不爱我了?还是根本就没爱过我?这么快就想把我忘记了?我还以为你心里一直有我,一直日思夜想的是我呢?要不然怎么那么轻易的就把第一次给了我?原来你只是个很随便的女人,是我自作多情了?” 晓娣强抑住心里万千的委屈和愤怒,她为了不表现自己的无能和懦弱,或者两人就此断得干干净净会更好些?她让眼泪在眼眶里打着旋转,强挺着说道:“出去!” “晓娣,不用你赶,我这就走!想我的时候可以去找我,至于我想不想你那就于你无关了!哈!”他肆无忌惮的笑着往出走,没走两步又回转身,声音里充满温柔地说道:“既然你那么喜欢孩子就自己生一个啊!要是那老男人不行我可以帮你啊!我愿意学雷锋做好事,而且也不用扬名!” 晓娣被他最后的一句话完全的“折服”了!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在这之前打死她也不会相信,他竟然是这种小人得志的人!说什么都晚了,后悔更无济于事,就当是自己的眼瞎了,看错了人,就当自己的命不好吧,反正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 屋内瞬间的宁静,却充斥着诡异!猛抬头,晓娣一下子就惊得瞪大了眼睛。门口彭家富脸色铁青、两眼充血的瞪视着自己和永刚。永刚被突然出现的人也吓的身子一颤,他有些尴尬的想对着来人笑笑。 彭家富站在门口对二人刚才的对话多数都听到了,他已经明白了永刚的意图,无非是想羞辱晓娣一番,知道二人没有藕断丝连,他的心里多少宽慰些! 不过,他依然心里不痛快,强忍着怒火没有发作,他已经瞪视着二人许久,要不是一把的年纪,要是个年轻的热血青年,这一冲动,说不定会发生什么事? 此刻,他已经极力的克制自己的愤怒,声音有些冷的渗人“中状元就是不一样?飞黄腾达了,这立竿见影就到我家耍威风来了!” 22 平淡也是奢求 看到彭家富的愤怒样,永刚的腿有些不听使唤,他赶忙低声细气的解释:“彭叔回来了?吃好了?我看晓娣今天没过去,邻居这么多年了,想问问她为啥没去?” 彭家富阴冷的哼道:“你会有那好心?别在这装人了,赶紧混蛋!不然别怪老子不客气!”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他自己真的不敢保证在下一刻会控制得了自己,而不是动手废了眼前这个让自己蒙受耻辱的小兔崽子! 晓娣在惊愕中回过神来的第一个想道的是:“彭家富会不会气急了爆打自己一顿?自己怀里的孩子怎么办?” 永刚很快就消失了,他应该很得意很如意吧?彭家富依旧动也没动,站在原处一双复杂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晓娣,晓娣抱孩子的身体轻轻地战栗。 看到晓娣的眼里有哭过的痕迹,他忽然间很生气,近乎暴怒:“怎么?老情人相见还哭了?是不是舍不得他离开啊?还是因为人家飞上枝头变凤凰看不上你了?” 他眼睛依然一闪不闪的盯着晓娣,人慢慢地走到沙发前,轰然往沙发上摔过去,整个人就仰躺在沙发上。 他稍稍转过脸,然后用一种让人无法接受的语调说道:“你要是舍不得他可以追他去啊!看你们浓情蜜意、卿卿我我的,我还真的挺同情、羡慕的!你不用担心我,我还是识大体、宽容大度的,当然会成全你们这对苦命鸳鸯了,你放心大胆的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好了!我可没残忍到不顾你的幸福、拖你后腿那种程度!” 晓娣摸不清他到底什么意思,正不知所以的时候,赶巧这时候怀里的孩子哭了,大概是饿了。晓娣哄着孩子,心里感激他哭的真是时候,她慌乱的看了一眼让人琢磨不透的男人,低声说道:“我带安安找他妈妈去了!” 不等他回答,她已经快速的往门外走了。其实她根本无需害怕,她怀里抱着的是那人的亲外孙,他怎么可能让他受到惊吓? 更何况,他的确听到了永刚所说的话,从头至尾都是他一个人在说,以他对晓娣的了解,从这两年的表现就不难看出,晓娣并不是会对男人献媚讨好的女人,她根本不会主动接触异性。 晓娣是那种单纯本分的女孩子,不虚荣、不做作更不会弄虚作假,她就是太顾家、太重视亲情了!这也没什么不好的。想当初她还是刚满十六岁的孩子,什么也不懂,一定是被那个又奸又滑的向永刚哄骗才失身的。他根本想不到是晓娣自己主动献身的。 彭家富心里早就清楚晓娣是怎么样的人,可是自己就是板不住自己,遇到那些对他撒娇献媚的女人,他就是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 其实他对晓娣的冷淡或者于这事有关,或者是他误以为她心里装着别的男人,或者于她不能生孩子有关,更多是因为他想给自己找个能在外面为所欲为,随心所欲的借口! 他从来不打女人,特别是晓娣这种年轻漂亮的女人,他真的下不去手。可是他一看到她总是那副受气的表情,就气不打一处来。看着她像躲瘟神一样的躲自己,他就更加的气怒。 “丧门星!滚的越远越好!永远也别回来了!谁愿意看你?”他心里其实并不真的那么想,可是他还是气恼的咆哮道。 对于晓娣这种极易满足的人,命运对她真的格外吝啬,连她最需要、最奢望的平静、平淡都无法满足。 她每日里大部分时间都用来照顾侄儿和家人,对生活已经没有太多的奢求,她只要家人健康快乐,只要看着他们高兴、幸福就好,能平平淡淡的就这么过日子,她就感到无比的满足了! 虽然丈夫给她的阳光越来越少,就如一间阴暗的密室,只有偶尔的阳光充足的时候还要时间充裕,才能吝啬的把一丝微不足道的光线投进里面。 就这,晓娣已经感到很满足了,她知道是自己不争气,自己不但惹丈夫不高兴,而且还不能为他生个一男半女的,是自己对不住他,而他对自己还算不太坏,除了说些气话,竟然连手都没对自己动过。她对这种待遇已经感到特别的感恩戴德了。 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晓娣平静的像水杯里的水一样,她陪家人说着话,帮他们做着活或带着孩子,时间也一直都这么过的,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同。 嫂子试探的说道:“永刚这回真的出息了!能考上大学,以后一定是大城市里的人了!他今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竟然能一点也不惧场,真的不是一般人!” 晓娣的心似乎抽痛了一下,瞬息就过去了,他前途如何同自己已经毫无关联了!哥哥白了嫂子一眼没说话。妈妈爸爸忽然间想起:“闺女,你中午吃饭了吗?” 晓娣忽然间眼泪就止不住想要往出涌,她赶紧一仰脸故意看外面的天,好让眼泪别流出来。她有些鼻音的回道:“在自己家吃了饼干,不饿了!”她也不清楚怎么忽然之间就想大哭一场? 临近傍晚,太阳已经像个小熔炉,刺眼的阳光晃得人心烦气躁,在哥哥的催促下,晓娣不得不往自己的家回。她要回去做饭,不管怎么说,那才是自己的家,自己有义务为家里的男人做饭、做家务。 她有些机械、有些麻木的回到家,正准备回到卧室换上家居服,好做晚饭。主卧在二楼南面的一个大房间,走完楼梯往右走第二个门就是,住了二年了,她闭着眼睛都能摸到房间。 刚到二楼的走廊,就传来一阵****的男女调笑的声音。晓娣一惊,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或者梦游了?屏住呼吸仔细听听,这次声音更加清晰,明显的是从主卧传出来的。 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奇的轻轻的来到主卧门前,门并没关,里面的情景清晰的映在眼前,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 23 逐出令 宽敞的大床上好像有两个没穿衣服的人,那姿势好怪异,虽然晓娣也算得上已婚女人,并且在电视里也看到过一些未成年人不宜的画面,可是眼前的情况她怎么也无法想象。 因为好奇,她努力的睁大原本就很大的眼睛,用手背又用力揉了揉,把脑袋向前探出,想看个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床上的人似乎感觉到氛围不对,或者多个人呼吸让他们发现原本的二人世界竟然闯入了第三者,上面的一个肉团动了一下。 这回晓娣看清了,原来自己的老男人竟然俯伏在一个****的人的身上,他的整个脑袋埋入了那人的两腿中间,他一抬头,下颚正贴在芳草地边。原来他在啃吃—— 见到呆愣在屋地中间的晓娣,彭家富愣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满,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没有一点的惊慌害怕,竟然理直气壮的怒道:“不是让你滚得越远越好吗?还有脸回来?” 晓娣感觉自己的心被刀割了一样的痛,不过她还是含着眼泪看向床上的另一个人。 随着彭家富身体侧翻,顺口道:“扫兴!”这一下,晓娣全部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自己男人下身那个他本人自称为“均码”的家什,竟然从他身下人的嘴里拔出来。 “啊——!”晓娣惊恐恶心,更多是羞愧的大叫了一声,两手紧紧地捂着整个脸。她唯一能想到的是动物世界里,那些动物们不停的在舔对方的那东西,这简直跟动物没什么区分。 就在她羞臊不安时,一个清脆悦耳,又过于阴冷不客气的声音,让她再一次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装啥清纯?还当自己是纯情少女呢?我呸!” 听到这声音,晓娣似乎再一次受到惊吓,乖乖的放下捂着脸的手,两眼惊疑的看向说话的那个人。 “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真的怀疑你的眼里只有我哥哥?觉都睡了,竟然连他的妹妹都不记得了?”说话的——应该说彭家富身下的裸体女人,正是晓娣的邻居,从小和她一起玩到大的向玉姝——向永刚唯一的亲妹妹。 晓娣惊讶的有些口吃,她根本无法相信:“你、你、你……” 悦耳的声音对于她的拙嘴笨舌很不耐烦:“你、你、你什么你?告诉你:彭哥亲口对我说了,与其养着你这只不下蛋的母鸡,倒不如多养几只,说不定哪只就下了蛋也不一定!” 她看看彭家富,对方并没有阻止自己的意思,她更加大胆放肆、索性痛快的说道:“看在我们从小到大在一起的份上,我今天就跟你说句实话,我准备做彭家的真正女主人了,反正你们也没登记,属于非法同居,你要是不介意可以继续留下来,我是不介意,正好洗衣服做饭打扫房间啊什么的也需要人,而且你做这些最拿手了。哈——” 晓娣真的无法相信这些话会出自于她的伙伴——好朋友的口,她瞪大惊奇的眼睛用难以置信的口吻问道:“玉姝姐,为什么这么对我?我一直把你当成自己的亲姐姐?” 玉姝****着身体已经坐起来了,在晓娣面前她并没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两个太熟悉的人,对对方的了解甚至比对自己的了解更清楚。而且在她心里从来没把晓娣当朋友、伙伴,甚至她根本就瞧不起她,只是碍于哥哥的情面才勉强给她个好脸子。 玉姝高挑的个头,跟晓娣在一起绝对的亭亭玉立。鹅蛋形的小脸,弯弯的眉毛,一双亮晶晶的猫眼,乖巧的小鼻子,肤色偏黑,整个五官虽然不是很漂亮,也自有一种妩媚。 此刻她的脸上带着嘲讽的笑:“为什么?什么为什么?没有为什么!告诉你,我讨厌你!从小到大我最讨厌、最恶心的人就是你!你就会装可怜、装好人、装无辜,我哥从小到大都被你蒙骗!为了你我受了多少委屈?你抢走了多少本该属于我的东西,我哥哥的爱护,我爸妈的宠爱,你还假惺惺的充好人跟我那么亲密,用得着吗?以前我可以顾及我哥哥不和你计较。可是现在,你背叛了他,把他伤的那么深,自己锦衣玉食、享受荣华富贵,让他独自伤心痛苦。世上哪儿有那么好的事,感情什么事都可着你来?我今天也让你尝尝失去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是什么滋味!” 晓娣真的惊呆了,永刚的确对自己好的远远胜过他的妹妹,可是自己从来没和玉姝做过对,从来没同她争过什么啊?在她面前自己一直都是受她指挥、看她的眼色,自己永远是被她摆布的那个呀! 难道就因为永刚对自己好,她就怀恨在心?虽然同永刚断了关系,可在她的心理还是把他们当成最好、最亲的而且是别人无法取代的人啊! 晓娣的眼泪已经无法止住,她感到心无法形容的锥心之痛,她颤声辩白道:“我从没跟你争过啥呀,我们在一起我一直对你言听计从,我从来没有过跟你争的想法!” 玉姝撇撇薄薄的嘴唇,得意的说道:“这回你也尝尝自己的东西被别人占有的痛苦滋味!怎么样?好受吧?告诉你!吉晓娣,以后别想我还会给你好脸!凡是你的东西我都会毫不客气的拿过来!我让你永远活在我的脚下,有本事你就过来抢!” 24 别无选择 玉姝竟然当面和晓娣叫嚣,晓娣无言以对,她根本没想到过这种场面,更不可能想到会发生这么出人意料的事! 她没有一点点的准备,就算是有准备,她也没有跟别人争抢东西的勇气,她一向只会低声下气,她一向只知道顺从别人,她甚至一向只会逆来顺受! 玉姝当然不会对面前不知所措,快要崩溃的晓娣有一丝一毫的同情,她恨晓娣已经恨得太久太深,已经深入骨髓!她最想看到的事情,无非就是晓娣伤心、痛苦、绝望,她只想看到晓娣倒霉到家!她甚至得意的想要痛快的大笑! 这样,她甚至还觉得远远不够:“你一个随便和别的男人睡觉的女人,一个不会生孩子的下贱女人,还想让男人对你好?你当你是张曼玉还是关之琳?男人对漂亮女人除了想上床,并没有哪个男人真的想娶一个破鞋做老婆,你也只配被男人玩弄!” 她甚至大言不惭:“告诉你吧,我可是正经的黄花闺女,我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家富,而且我还能为他生儿子,他当然更属意我这种正派的女人做老婆了!你就不用占着茅房不啊屎了,识相点痛快的滚蛋,马上在我面前消失!别在这妨碍别人的幸福!” 听到玉姝的一番话,晓娣根本就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她甚至都无法相信眼前这事就是真的? 怎么会这样?晓娣简直要发疯,她无法接受:转眼之间怎么整个世界都变了?先是自己最最信任的男人,竟然往自己伤痕累累的心上撒盐,然后是自己以为最好最亲的姐妹,做出那么绝情的事竟然还当面向自己挑战! 彭家富什么人她早就清楚,她对他从来也没抱有过希望,也从没敢奢望过他能一心一意的对自己。可是她一直以为彭家富对自己有着一定的感情,他会让自己无忧无虑的留在这个家里,她也会一直呆在这个家里过着这种平淡却安稳的日子。 然而就在今天,自己内心的那么一点点自信和坚守竟然轰然倒塌!她感到从未有过的打击,她终于明白什么叫被遗弃、被逐出。她感到从未有过的痛苦和绝望,她的那颗本就不完整的心顷刻之间被碾得粉碎。 她好像已经完全失去感知能力,没有了思想,根本也没有心情再去看床上的这对男女。她无助的默默离开这个让她震惊和屈辱的房间,下意识的回到自己平常停留的房间,她不能回父母家,那样会掀起轩然大波的!她重重的把自己摔在床上,世界已经不存在了! 她把脸深深滴埋在床里,没有哭泣也没有思想,就那么麻木的默默的静止在那。不知过了多久,似乎夜已经深了,窗外弯弯的月牙正讥笑的看着自己,无数颗星星在对她眨着眼睛,仿佛所有的东西都在抻着脖子等着看自己的笑话?她开始默默地流眼泪。 她不知道该不该后悔嫁给彭家富?更不知道该不该后悔同永刚在一起?她更不知道今后的日子要如何打发?是逆来顺受的继续赖在这个家里吗?想想彭家富的那张令人无法产生好感的面孔,再想想玉姝说的话。 原来自己是多余的、甚至是不应该存在的,老天爷就不应该把自己带到这个世界来,自己彻头彻尾是个招人厌烦的人!于其赖皮赖脸的在这妨碍别人,还不如给好人让位置。或者自己离开是最好的结果? 想到这她感觉没那么伤心难过了,拿定主意,她不想做妨碍别人的人,在她的字典里也没有自杀这个词。她起身拿了两套换洗的衣服,再看看钱包,里面只有四百多元钱。 虽然平时彭家富也给她买菜和买生活用品的钱,她从来没想过要私下里攒钱,更没有开口向他要过钱。很多时候她拿着这些钱给家里顺便买些东西。到这时她才发现自己能支配的钱少的可怜。 管不了那么多,她听同村的人说过,到市里打工挣钱也很容易,只要肯吃苦,自己养活自己不成问题。她还想再回家看看爸妈、哥、嫂和可爱的小侄子,心里却明白,一旦被他们发现自己就走不成了。 对这个家,她本身就毫无留恋之处,虽然舍不得家人却也没办法,等将来自己有了钱再回来孝敬爸妈吧!想到这,心里似乎好受一些? 自己就这么离开了,家里人会不会不放心出来找自己啊?他们会不会以为自己想不开啊?爸妈年纪那么大了,可不能经受一点打击了!自己应该让他们知道自己只是出来打工,而不是寻短见不想活了! 想到这,她还是决定写几句话让家人放心。 25 万事开头难 晓娣怕自己离家出走会让自己的家人担心害怕,从而影响两家人的正常生活,主意已定,她写了张便条给家里的人,省得他们不放心胡思乱想。内容如下: 爸爸、妈妈、哥哥、嫂子:你们不要怪任何人,都是我不好!我并不是想不开,我只是不想做让人讨厌的人。我要离开这个不属于我的家了,我想每个人都会因为我的离开感到轻松快乐!我要去一个崭新的环境,你们放心好了!不用找我!我会好好生活的。等我安稳下来再和你们联系。 家富,我走了,你跟玉姝好好过日子吧!我祝你们幸福快乐!早生贵子! 晓娣于1998年9月13日 她流着泪,悄无声息的离开这个生活了两年的家,没有恐惧也没有思想,她只是在夜色中木然的下意识的走着,走着……在东方发出灰白色的时候,她已经走到离家几里地的公路上,她顺着公路往城里的方向,就那么默默地走着。 在她的两腿走的近于麻木的时候,她终于坐上了通往城里的第一班客车。她挤在过道里有一种解脱的感觉,同时又有一种无法形容的恐惧和不安,使她感觉更加的紧张和压抑。 她只是漫无目的的出来,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她从来没单独出过门,更没接触过城市里的人和事,她不知道自己能干些什么?是否能适应那里的生活?城里真的挣钱很容易吗? 等她置身在城市中时,喧嚣的马路上到处是来来往往川流不息的车辆和行人,都行色匆匆,似乎每个人的家里都着了火,都亟待着他们回去救火一样! 她分不清东南西北,听爸爸说看日佛能知道方向,她仰头看着红彤彤下火一样的太阳,可她依旧便辨不出来哪是东那是北?当然她什么地方也不知道,方向在她眼里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她开始沿着宽敞热闹的马路(家里人都这么叫)往前走,她哪儿也不知道,又不好意思开口向人打听,只好撞大运一样往前走着。眼睛不时的留意着两边商场店铺,希望有招工牌挂在那。 她记得电视里演的都是在店铺的门口挂着招工启示,她并不知道有专门的招聘地方,或者雇工市场,知道她也找不到!她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路两旁的商铺饭店里,希望自己运气好,正巧能碰到有招工的地方。 也不知走了多久,自己的影子已经由长长地缩成脚掌那么大一块。提到脚,她的脚底刺痛,应该是脚掌磨出的水泡挤破出血了?她感到又累又乏,在道旁一处空地上坐下来。这时她才感到又饿又渴。 她无助的坐在路边,开始对今后的生活担心害怕起来。万一遇不到招工的地方自己该在哪儿过夜?城里人这么多,工作能那么好找吗?自己离家出来是不是错了?她开始懊恼后悔起来。 “嘭”一声响,吓得她一缩脖子,两耳“嗡嗡”作响。过了会,四周一片寂静,她这才壮着胆看怎么回事?原来旁边一个老汉正在崩爆米花。她看了阵,弄明白了(她只是没见过世面,并不傻),这是蹦爆米花卖的,倒骑驴旁边摆着装成一小袋一小袋的爆米花。 饥饿的晓娣最后熬不过诱惑,怯怯的上前买了一小袋,然后躲到一旁吃起爆米花来。爆米花做为零食吃少量的还好,要是当饭吃,不只会让人感到干渴,而且胃也不太舒服。 晓娣虽然没那么娇气,可吃爆米花和吃饭的感觉根本就不一样。她感到说不出的迷茫和困惑,到这时她才知道自己连最起码的生存本领都没有,接下来真的不知该做些什么才好? 中午的阳光火辣辣的烧着皮肤,连一丝风也没有了,人们都惧于秋老虎的淫威,大多都销声匿迹!街上行人稀少,大概这个时间都在吃午饭吧? 自己今天的午饭算是糊弄过去了,那么晚饭呢?今后的生活又怎么打发?趁着天还早,自己是不是坐客车在返回去?彭家富不想见到自己,大不了自己在爸妈身边就是了,在这么大的城市里自己真的两眼一抹黑。 她反反复复的想了好一通,最后还是决定不回家,自己至少要找份工作养活自己,绝不能让自己成为家人的负担! 现在,自己已经吃饱了,似乎也歇的差不多了,应该继续找工作,早点找到挣钱的地方。于是,她又开始默默的往路的尽头挪动。 晓娣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找工作,她也知道工作不会上杆子找上门来。她怀着侥幸的心理希望有个好运气,让自己碰到一份自己能干的工作,哪怕挣的少些,只要管吃管住她就心满意足了。 随着下火的大圆盘慢悠悠地藏到地平线里,气温不再那么燥热难耐了,一丝凉爽的风吹过,晓娣更加的茫然不知所措,也更加的忧虑不止。她的双脚灌铅了一样的沉重,她实在没有一点力气抬起腿。 26 天无绝人之路 当晓娣找到太阳落山依旧没找到工作时,一天的奔走,她已经精疲力竭,麻木的两腿再也无力抬起了! 她一屁股坐到马路牙子上,看来今天工作无望了,她环顾四周,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她不想花钱住旅馆,因为自己的那点钱真的不知道能干些什么?不知道啥时候能找到工作,还要靠他吃饭呢。最好有个晚上能睡觉又不用花钱的地方。 她的目光忽然落在不远处一家二层楼的饭店上。她实在顾不了那么多了,自己厚着脸皮问一下,总是怕被人拒绝,不拉下脸来怎么能找到工作呢?万一那家能收留自己不是更好吗? 她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拢了拢头发。她穿着浅蓝色的牛仔裤,纯白色的T恤衫,白色的网状耐克鞋,过肩的黑发在脑后扎成马尾状。她虽然不到一米六的身高,好在凹凸有致、曲线玲珑。 人怕逼、马怕骑,到了这种迫不得已的时候,她只能壮着胆去碰碰运气。她虽然鼓足了勇气却依旧怯生生的走进饭店,她开始紧张害怕起来,不知道该找谁说话,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在她犹犹豫豫、进退维谷之时,旁边一个穿着鲜红色旗袍,上面印着许多大大福字的女孩,看着她一脸不屑的问道:“请问你吃饭?有预约吗?我们这的包房都满了!” 这一下她更有些慌乱:“我、我不吃饭,我想……”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尴尬的站在那,脸火烧火燎的热,好像偷了东西被人当场抓住一样。 “有什么要帮忙吗?”这时一个温和的略显苍老的声音传来。晓娣顺着这动听的声音转过脸,她看到一位四十多岁的男人正在目光怪异的看着自己。 这个男人中等身高,一张又白又胖的圆脸,浅浅的眉毛,不大的眼睛,圆圆的像蒜头一样的鼻子,上嘴唇略微外翻,看上去有四十多岁,实际年龄要比这大上十岁。 作为养尊处优又懂得保养的有钱人,他应该是不只用了全套的欧莱雅男士化妆品,而且每天还要鲍鱼、海参的滋补调养着,不年轻才怪!晓娣开始羡慕起城里的有钱人了。 这男人从晓娣走进饭店就开始注意她了,他一直在打量、甚至在琢磨这个有些胆怯,看上去又有些土里土气的女孩。他的目光由晦暗一下子有瞬间的闪亮,眼前的女孩有一种令人说不出的妩媚娇柔,是让男人心生爱怜的那种柔弱娇美。 他的心里有种难以形容的不安,确切说是躁动。掺杂着一丝喜悦,他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悦耳有磁性,以免惊吓到这个像小白兔一样清纯的女孩,他更想给进来的女孩一个美好的最初印象。 晓娣看到一张友善的笑的有些夸张的大脸,加上那友好温和的声音,晓娣的紧张劲一下子就被驱散了,她有些讨好又有些羞涩的对男人笑笑,声音弱弱的可怜兮兮的:“大叔,你们这招工吗?我想找份工作。” 男人又重新打量她一番,若在以往别人这么和自己打招呼,他不是一个大白眼就是一个冻死人的冷脸去招呼回敬对方,可今天,他丝毫不在意对方怎么称呼自己。 他确信看的很准,这个素面朝天的小女孩无疑是个人见人爱的美人坯子。看着她羞答答的样子就可以猜到,这是个没见过世面、不谙世事、又胆小怕事的小丫头,想把这样的女孩弄到手应该是不费吹灰之力! “你找工作,想找什么样的工作?”男人尽力把让声音显得柔和而有魅力,生怕吓到晓娣或者让她心里有一点点的不喜欢。 “我什么都能做,只要管吃管住就行!”晓娣把条件压到最低,生怕人家不要她,她太渴望有个落脚安生的地方了。 男人心里不由得乐开花,这丫头果然好对付。他还想了解一下她的底细,别到时候给自己添麻烦就行。“欧,你是干什么的?哪儿的人?家里什么情况?你有身份证吗?”男人故意装的漫不经心。 “我是农村的,爸妈身体都不好,家里生活困难念不起书,出来想挣点钱。我有身份证,你看!”晓娣急忙回道,一边掏出身份证递给那人。她真的怕对方拒绝她留下来,她真的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那人看着晓娣的身份证,又看看本人,大概是对照一下是不是本人?他好像不相信身份证的真实性,又看着晓娣那双漂亮的眼睛问道:“你刚满十八岁?是头一次来城里?” “嗯”晓娣点着头,一个嗯字,大概把两个问题都回答了吧? 男人好像很关心的又问道:“你家里没别人了?城里没有亲戚朋友什么的?” 晓娣依旧摇着头,她很困惑的回道:“我家里还有哥哥嫂子和侄子,再也没有别的亲戚了。”她不明白为甚么这个人要问这么多?她大胆的抬头看向他:“你是老板?我能留下来?” 男人脸上现出得意的神态:“既然你这么需要这份工作,就在这干吧。我要不收留你,估计你晚上都没有睡觉的地方吧?” 27 土的掉渣 晓娣惊讶起来:“你怎么知道?”她也不想想刚才人家问了那么多,一听就明白了,她自己口口声声管吃管住就行。看来没有经验和阅历真的容易吃亏。 老板对他温和的笑笑,然后对一旁喊道:“孙洁”从一旁不知道什么地方迅速的跑来一位二十多岁,穿着深蓝色制服半袖上衣和短裙的瘦女人,一张妆容过厚,白的有些不真实的脸,一双会说话的眼睛,薄薄的小嘴。一看就是位精明会讨巧的女人。 “老板,叫我?”她柔和的看着他,声音轻快温婉的问道。 男人对跑到跟前的女人看一眼,平和的说道:“这是新来的,你安排一下她的住处,教她怎么做事,多带带她。”他转过脸问晓娣:“你叫啥名?” 晓娣呆愣两秒急忙回道:“我叫吉晓娣。” 老板温和的看着她:“她叫孙洁,有啥不明白的你就问她吧。” 晓娣跟着孙洁往后面走,那女人似乎心情不好,说话的语气硬的膈人:“你不是别人介绍来的、是自己找上门的吧?” 晓娣老老实实的应道:“嗯”她能感觉到这个叫孙洁的女人不喜欢自己,只是不明白为甚么第一次见面就表现出不喜欢自己? 在这家饭店上班的服务员都要统一着装,晓娣被指定了住处,她和另外三个女孩子住在一个房间。换上和刚才在门口遇到女孩一样的旗袍,穿着半高跟的BJ布鞋,晓娣简直不敢面对镜中的自己。 旗袍的布料有些薄,清清楚楚的映衬出她整个身体形状。她没有穿乳罩的习惯,这下越发的明显。 高傲独立的双峰中间若隐若现的有两个圆点顶着前襟,杨柳一样的细腰把丰满挺翘的臀部凸显的更加的尖翘。还有裸露的两整条手臂,一迈步,两条白森森的大腿就暴露出来,她感觉自己好像没穿衣服一样,穿成这个样子怎么见人啊? “孙姐,我能不能不穿这个?这实在没法见人啊?”晓娣求救的乞求孙洁。 “在这上班就必须穿这个,这是规矩。没看这里的人都这么穿吗?怎么?不想在这干?”孙洁心里骂着土豹子,脸上满是讥讽,声音冷冷的答道。 “不是,我想在这干,只是这样穿太难看了!。”晓娣说的是心里话,在她眼里这种穿戴真的丢人现眼。 这次孙洁由衷的笑了,看来这个土豹子真的什么也没见过、什么也不懂,竟然土到掉渣的程度了,对付这样的嫩雏似乎很简单。 第二天,当晓娣穿着那身她以为难堪的旗袍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在场的人都不由得被眼前的耀眼的光芒所吸引。一张粉嫩清纯、没有一点人工点缀、却完美无瑕的小脸,加上完美的身材,要多美有多美!在众多的目光中:有羡慕、有嫉妒、更有贪婪。 这时一个尖酸的声音响起:“我说今天今天怎么怪怪的,从哪蹦出来个美女啊?谁弄来的?” 晓娣这才抬头顺着声音看过去,一位三十多岁,穿着华丽、戴着贵重饰物、化着郑重妆容的女人正用一双复杂的眼神,带着浓重的傲气、咄咄逼人的审视着自己。晓娣感觉身上被针刺了一样说不出的疼。 这女人一看就不是普通的人,白得发亮的瓜子脸,细长上扬的眉毛,一双又黑又圆的杏核眼,满眼或者满脸的怒气,那倨傲的表情,别说晓娣没见过世面,就是有背景的人,在眼前的一张不怒自威的漂亮面孔下,也会心里发怵。 晓娣求救的看眼孙姐,渴望她能帮帮自己。孙洁似乎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冷漠的甚至有些幸灾乐祸的喝道:“老板娘和你说话呢,你看我有啥用?” 晓娣战战兢兢的往前挪了几步,小心翼翼的低声道:“老板娘好,我叫吉晓娣,是昨天来的。” 老板娘看怪物一样的盯着她看:“昨天来的?我怎么不知道?谁同意你留下的?” 晓娣更加惶恐,声音打飚:“老板同意的。” “老板?他见到你了?他是不是一看到你,就两眼放光?没生吞活剥了你?谁介绍你来的?”老板娘的声音明显的带着嘲讽,周围一群人都在窃笑,那笑怎么看怎么感觉做作,即不张扬,又没有一点的声音,却让人感觉到他们在笑,而且是要笑还不敢笑。 晓娣感觉到话里的含义,她的脸唰一下就满脸通红。迫于威势张口辩解道:“没人介绍,我自己找来的,老板心好,他怕不留下我,我就会流落街头。” 老板娘好像听到了什么让人忍俊不禁的笑话,放声浪笑,笑罢对着众人:“没看出来,你们老板原来还菩萨心肠?还是个大善人呢!”一旁的人也跟着哂笑。 老板娘伸出白嫩的手,用食指点着晓娣的前胸咬牙道:“初来咋到就把你打扮得这么漂亮?是想勾引谁啊?”她转过脸高声叫道:“庞姨,去给她换套衣服,让她跟着你干,你可给我看好了,要是惹出什么祸来,我对你可不客气!” 28 母夜叉 一位五十多岁穿着清洁工衣服的女人急忙走上前,对着晓娣冷冷地说道:“还傻愣着干啥?快跟我干活去!” 晓娣就像被大赦的人一样,急忙跟着庞姨走出人群,后面有一阵的嘈杂声,晓娣好像看到昨天留下自己的老板,在不远处早就看到了这发生的事情。她捋不清这里面的关系,老板和老板娘应该是夫妻吧?怎么看两人也不像一家的? 老板和老板娘是名正言顺的夫妻,虽然只是半路夫妻还是小三转正,这位比老板小了十六岁的老板娘不是一般的家庭妇女,她精明干练,处理事情更是沉稳老练,自从娶了她,老板在很多时候都要服从她的意思。 自己是小三转正,她必须时刻提防着,甚至严密的监视着,绝不能让历史在自己的身上重演。她甚至形影不离的不给他留下一丝一豪的接触年轻貌美女孩的机会。 老板刚刚看到了一切,他气得七窍生烟,奈何真的不敢去顶撞自己这位泼辣的老婆,他怕她、也惹不起她,他有时甚至后悔自己自作自受,竟然抛下那么贤惠的妻子,惹得儿子跟自己像仇人一样,就为了这个母夜叉一样把自己当犯人一样看管的女人? 饭店的法人虽然是老板,可是内部人都知道,说的算的是老板娘。老板有时真的恨不得这个善于心机的女人在眼前消失,最好永远的消失。 他看着晓娣那诱惑人的身体在眼前消失,没办法,有的是时间,自己就不信那母夜叉能做的滴水不露?大不了自己休了她再娶晓娣这样年轻、漂亮、、温顺、文静、好摆布的女孩。 他暗自下着决心:“要是把老子惹急了,老子就让她在眼前消失,我还不信了,自己斗不过一个娘们?” 晓娣跟着庞姨到水房旁边的一间小屋,换上了清洁工的衣服。晓娣没有太多的不情愿,她倒觉得这身衣服比换下去的舒服多了,至少自己没有被人看光的感觉。 庞姨虽然同情她,怎奈老板娘不待见她,自己也没办法。老板娘的意思她当然明白,无非是让自己多给她找活找事,最后让她干不下去走人,那样对谁都有个交代。 自己家里的情况不好,工作又不好找,特别是这份工作相较之下收入还行,离家又近,自己这种年纪能找到这样的工作已经很不容易了,自己要格外小心珍惜,怎么能轻易就让饭碗打了呢? 庞姨扔给她一块抹布和一只拖布,面无表情的说道:“先把楼上楼下的卫生间打扫干净,不能有灰尘污渍,时刻保持清洁没有异味。然后再打扫走廊楼梯。” 晓娣本来就勤快惯了,干活对她来说轻而易举,她很快就按庞姨的要求干完了活。她细声细气的请教道:“庞姨,你看这里行了吗?我还要干点啥?” 看到这么勤快老实的女孩,庞姨心里虽然很有好感却不敢表露出来。她看看晓娣干过的地方,鸡蛋里挑骨头谁不会?“厕所里有异味你闻不到吗?要用清香剂。”哪里有味?谁都心知肚明。她也不想想,你又没说,谁知道什么清香剂? 晓娣也不反驳,她按庞姨说的找到清香剂放到指定的位置。这时有人用卫生间。庞姨指点道:“只要有人用过就必须重新清洗,不能偷懒。” 原本都是庞姨的活,今天她终于尝到了指手画脚高高在上的滋味,虽然不比平时轻松(因为老板娘交代的任务让她感到巨大的压力),却感觉很舒心很扬眉吐气。当然,她也担心这样自己的饭碗会被别人抢走。 晓娣默默地干了两天清洁工,这种活似乎太清闲了,而且也浪费人手,老板娘终于感觉不划算了。 她一脸的鄙视,对诚惶诚恐的来到面前的晓娣道:“后厨缺人,你到后厨帮忙去!” 干什么活对晓娣来说都无所谓,她并不心疼自己的力气,她也有的是耐心。只是后厨的人都像对瘟神一样的对自己,不是躲的远远的就是尤恐避之不及,除了给她安排没完没了的活,她甚至想找个人说句话或者问点什么都难。 早上第一个起床的是晓娣,她要打扫室内的卫生,然后清洗摘菜之类的许多活在等着她。晚上最后一个上床的也只能是晓娣,她要把厨房的用具洗刷干净,要打扫好卫生,摆放好物品,把剩下的菜和物分类放好。 每晚,一回到住处洗漱完,她就匆匆睡下了,不只是因为她一天下来的确太累太乏了,更因为只要她一进入到房间,正在说话的三个姐妹顿时没有了声息。 她知道另外的三人顾意的不想说话,不想理睬自己,她们甚至把她当成空气。她也不明白她们为啥那么对自己?自己也没得罪过她们,没惹她们生过气啊? 晓娣成天只是无声无息的干着每个人给自己安排的活,连句怨言也没有,所有的人使用起她来也得心应手,也感觉理所当然,同时大家拿她当哑巴一样。不过大家的心里都有数,这个漂亮的女孩真的很让人同情。 29 恍然大悟 不知不觉,晓娣在饭店干了一个多月,老板娘虽然总是不怀好意的看着她,看到她唯唯诺诺的受气样,也就没再特意刁难她,在月底开资的时候,晓娣还意外的拿到500元工钱。她撰着钱别提有多激动了,这是自己挣的第一笔钱。 晓娣第一个想到的是爸妈,她毫不犹豫的去请假。她跑到老板娘的面前,低眉顺眼的乞求道:“老板娘,我想请一会儿假,到邮局给家里寄点钱。” 老板娘心情似乎不错,她好奇的问:“寄钱?你有多少钱?往家寄多少啊?” “寄五百。”晓娣老实的低声答道,她不会高声说话,她从来没尝试过跟别人大声说话。 “什么?你寄多少?”老板娘吓了一跳,她简直不敢相信,晓娣开了五百元钱,竟然一分不留? “我把工钱都给爸妈寄去,我在这有吃有穿根本用不着钱。”晓娣实话实说,在这连卫生纸都现成的,她真的没有用钱的地方。 这一刻老板娘真的对她刮目相看了,她语气带着少有的平和,甚至很友好的指点道:“去吧,出门往东走一站多地就有家邮局。” 老板娘对待晓娣的态度有了很大的改观,她不再有事没事就找晓娣的不是,她开始觉得这个淳朴的没见过世面的女孩,根本就威胁不到自己什么,对她也就少了一点敌意。不过对她依旧没有好脸色,也绝不能放松警惕。 晓娣虽然照常干着脏活累活,却感觉心情轻松许多,她好像看到了希望!因为老板娘的一点点态度的改变,那些会察言观色的人对晓娣的态度也明显的少了许多敌意,甚至能看到这个空气一样的人的存在了。 一天同屋的两个女伴相约出去,室内只剩下一个叫范佳佳的女孩。大概是太无聊、太乏味,也可能是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感觉晓娣虽然土气、木讷、甚至有些缺心眼,总的来说还是个不错的人? 最后她先和晓娣开口了:“吉晓娣,你的姓和名好特别啊?你今年多大了?” 忽然间有人主动跟她说话,而且是说工作以外的事,晓娣有点受宠若惊,急忙回道:“我今年十九了。范姐你呢?” “我二十一了,比你大二岁。你家还有什么人啊?看样子你家很困难?”虽然她们和晓娣不说话,私下里说的最多的话题就是晓娣,她们对她的情况似乎多少知道些。 晓娣有些难过:“我爸妈都有残疾,家里一直很穷。”她抬起头,目光坚定的看着范姐,自信的说道:“我一定要好好干,多挣钱给他们花!” 范姐好像有些同情可怜她,她小心翼翼的打开门往外面看看,然后关上门,声音压得很低,低到只有在屋内屏住呼吸才能听清:“你知道老板娘为啥处处为难你吗?” 晓娣一下子就懵了,她没接触过社会、没接触过什么人,哪儿会把事情想的那么复杂?她还以为老板娘只是为了让自己多干活、把活干好,才对自己管的那么严。 她吃惊的睁着油黑的大眼睛,轻轻的摇着头,天真的问:“她对别人不这样吗?” 范姐差点笑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真缺心眼呢,她天真的让人有些不放心。她同情的看着她:“老板娘对你刻薄的太显眼了,很明显她不喜欢你留在这,就想为难你、让你知难而退,哪曾想?你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难!真有你的,我是服你了!” 晓娣努力的回想起到这来的情景,好像刚见面时老板娘很仇视自己,不过,就是让自己多干活,并没有十分为难自己,更没有直接撵自己离开,大概城里人做事都讲道理、委婉吧? 她有些不明白的问:“范姐,老板娘为啥不喜欢我?我没说什么也没做错什么啊?” “你不了解情况当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了。咱们的老板娘原来也跟咱们一样,是这家饭店的服务员,好像家也是外地的。以前在这干过的人说:咱们老板以前经常和外边来的服务员那个,他老婆很少管他,也很少到饭店来,听说好像是有轻微的抑郁症,老板就很少有人看着。直到现在的老板娘来,不知道怎么搞的她忽然间就说自己怀孕了,而且怀的是老板的孩子,还拿着医院的单子。老板想给她一笔钱让她把孩子拿掉,她死活不干,还要死要活的逼老板娶她,要是不娶她,她就告他强奸。”范姐说话的声音依旧很小。 她看到晓娣听的太专注,更是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和眼睛,这种事她一定没见识过,还以为天方夜谭呢? 范姐表情带着神秘,似乎还有种羡慕或者不屑?她语言稍稍抬高些:“咱们的老板娘可不是一般的人!到最后她竟然直接找到老板的老婆,直接告诉她自己怀了老板的孩子,老板根本就不爱她,说人家又老又土,简直让人倒胃口,让她快点给好人让位。” 晓娣听着都害怕,怎么会有这么大胆的人呢?竟然自己送上门?再想,这是不是太欺负人了?她难以置信的问:“后来呢?老板真的和老婆离婚了?” 范姐有些惋惜的说道:“老板娘离开后,老板的老婆大概是给儿子打了电话,然后就割腕自杀了。等老板的儿子赶过去的时候,卧室里流了好多的血,整个床都染红了!老板的儿子现在已经三十来岁了,他妈妈死的那时候,他好像刚结婚不长时间,离现在也就五六年。” “就这么就死了?然后老板就娶了老板娘?”晓娣感觉心里很不舒服,更有些愤愤不平!也只是心里有那种感觉,她自己受过类似的委屈她不是同样忍气吞声了吗? 30 狗改不了**** 范佳佳的语气里明显带着一种说不清的情绪:“那还能怎么样?老板的儿子又吵又骂,非要赶老板娘离开,想给他的妈妈报仇,说什么也不同意老板跟害死他妈妈的女人结婚。架不住老板娘手腕高,到最后老板还是服服帖帖的跟她结了婚。” 停了一下,她又接着说道:“晓娣,你不知道,老板自从娶了她后,老板的好日子再也没有了!原来老板多自在啊?喜欢哪儿个女孩直接就献殷勤,现在可好,只要他多看哪个漂亮女孩几眼,老板娘就发飙,管的老严了。她是怕老板再走老路,同别的服务员搞到一起,取代老板娘的位置,那她不白忙活了?”范姐大概为老板的不自由感到同情和可惜。 晓娣这才恍然大悟“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老板娘对我确实跟别人不一样,原来是这回事?怪不得她总看我不顺眼!可我对老板根本就没那个意思啊?” “你也太天真了,你没那意思架不住老板有啊!他要是喜欢上你,那不得想方设法的把你搞到手啊?你长的这么漂亮,别说老板,恐怕男人见到你都会喜欢呢!老板娘能不防着你吗?”范姐老道的解释着,她甚至感觉晓娣有些傻。 晓娣听到这开始害怕了,求助的问道:“范姐,那我该怎么办啊?老板真的会把我给那个了?那老板娘不得扒我的皮啊?她会不会赶我走啊?” 范姐肯定的答道:“老板娘现在最怕老板对你下手,用她的话说:老板就是狗改不了****,他见到漂亮女人就走不动道,我敢肯定,他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对你起了邪念,要不然他哪有那个善心收留你?老板娘更了解他,肯定猜出他的意图了!所以她一开始就把你看成眼中钉肉中刺,巴不得的盼你离开呢,说不定哪儿天就找到你的把柄,让你离开这应该是早晚的事,你还是有点心理准备,提早做些打算吧。” 一番话让晓娣心神不宁,她哪想过这些?她以为自己本分的干活,不争不抢,就可以安心的挣钱了,那里想到还有许多事不是由她做主的,她不犯人、人却偏偏要招惹她,她又实实在在的无可奈何! 她乞求道:“范姐,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帮帮我吧!我一定感激你一辈子!” 范佳佳认真仔细的想了想:“其实,在城里能打工的地方多了,光酒店就有的是,这家做的不开心可以另外换一家!我跟你说,这家真的太一般了,我要是有你一半的条件,早就不在这窝着了,凭你的条件,想挣钱实在太容易了,何必在这看她的脸色?” “可我什么也不会啊?我哪儿也找不到。”晓娣真的怕面对新的情况,她没有胆量和勇气接受挑战。 范姐叹了口气,晓娣软弱的性格注定她在哪儿都会吃亏。她虽然想帮她,自己又没什么本事,并且,看着这张令人嫉妒羡慕的小脸,她真的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静了一会儿,范姐又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其实老板明知道上了老板娘的当,却打掉门牙往肚子里咽!你想不到吧?老板娘当时根本就没怀孕,要说她这人有手腕呢!到现在也没看她怀孕、生孩子!老板竟然把这事轻轻的放下了!” “就这么算了?老板的儿子呢?”晓娣似乎也有些替老板不甘心。 “现在,他儿子跟他像仇人一样,我敢肯定,他心里不知道有多恨那女人呢!”范姐解恨的说。 晓娣听到范姐的话,顿时心里没底,开始担心害怕起来。 想到自己如果丢了这份工作,又要无处容身,她就感到一种说不出的恐惧,她真的不想流落街头,她只想安安稳稳的呆在这,哪怕再脏再累,挣的少也无所谓。 她甚至有向老板娘表白的冲动:老板娘,我保证跟老板绝对没有那种事情,只要你留下我,我什么都听你的! 晓娣只是没见过世面,不知道外面的是是非非,她并不是傻,许多事她心里有自己的一杆秤,她知道找老板娘只能是自取其辱! 她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当然也就知道该怎么做了,她尽力的干好所有的活计,让老板娘挑不出刺来,同时她尽可能的躲着老板,最好不让他看到自己,更不能让老板娘见到他看自己的神情。 31 改变策略 自从晓娣和范佳佳那次谈话以后,晓娣就留了个心眼,她处处提防小心,更躲着老板,以免引起老板娘的误会和不高兴。 后来晓娣回想起老板看自己的眼神和表情,她总算反应过来了,自己当初找工作心切,根本也没往那方面想,看来老板对自己确实心怀不轨,自己一定要小心谨慎。 晓娣在惊恐不安中默默地干着活,渐渐地老板娘对她的态度似乎有些转变,老板对晓娣的明显躲避似乎也并不太在意,他既没有更进一步的亲昵表示,也没有为难晓娣的意思,他知道自己的妻子对这个眼中钉盯的太紧了。自己还需要从长计议! 晓娣在后厨干了两个多月后,老板娘忽然间发现自己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像晓娣这么能吃苦肯干的女孩,让她挨累并不能打垮她,只有找她的毛病挑她的错,才能名正言顺的赶走她。想到这,她一下子就有了主意。 她把孙洁叫到一边,跟她推心置腹的谈了一阵:“孙洁啊,你在这干的时间也不短了,你办事一项稳妥得体,姐姐一直很看重你,你可别让姐姐失望啊!” 孙洁谄媚的笑着:“这些年全凭老板娘的照顾,我才在这干的这么久、这么舒心。老板娘请放心,我一定会尽力把你交代我的事办好!有啥事你吩咐一声就行。” 老板娘会心的笑着:“我想把那个土包子交给你管,你可给我看好了!最好别让她在我眼前晃,我看到她心里就添堵!” 这话似乎一点也不出乎意料,孙洁毫不犹豫的,甚至有些得意的说道:“老板娘就放心的把她交给我吧!我保管把她照顾的无微不至,保证让你满意!” 果然是心有灵犀,老板娘也为自己有眼光找对了人而暗暗高兴,她心情大好,马上爽快的说道:“好妹妹,正好我昨天新买了一套兰蔻化妆品,有些不喜欢,明天送给你好了!” 孙洁的两眼闪烁着晶莹的光芒,她无限感激的谢道:“谢谢老板娘,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一定不会辜负老板娘对我的好!” 孙洁把晓娣从后厨带出来,完全出乎晓娣的意料,要知道干前台比在后厨要干净清闲许多,而且挣的工资也差好几百呢!她没想到老板娘会开恩允许自己到前台,她既感到惶恐不安又有些欣喜难抑。 孙洁在饭店打工多年,也算是久经沙场,她很容易就看出什么样的人好说话,什么样的客人难缠。她想好了,只要碰到那些不好说话甚至蛮不讲理的主,就是你想息事宁人那也是不可能的,这类人就叫晓娣去伺候。。 因为她也算个小头头,安排服务员负责哪儿个包房或者做些什么都是太正常的事,而且她又是老板娘的心腹,她的所作所为似乎就顺理成章了。 说来也巧,当天,又来几个食客,四男两女,其中一个女人刁蛮粗暴,他们曾经来过一次,那次孙洁亲自招待的,让她尝到许多苦头,由此她对那个女人印象深刻,说真的打死她也不想往这种人身边凑!那就跟恶鬼上身一样,躲都怕躲不及。 孙洁一下子心头大喜:真的天赐良机,看来自己在老板娘面前表现的机会来了! 她语气温和喜笑颜开的对晓娣说道:“吉晓娣,你今天就给205包房的顾客照顾好就行了!记住了,顾客就是上帝,不管客人做什么都不许得罪顾客!” 忍对于晓娣来说是件很容易做到的事,简直是易如反掌!她哪儿里知道其中的奥妙?轻快的应着,人美滋滋的就去了205包房。那几个客人刚在里面坐下,晓娣拿了菜谱就进来了。 一位三十多岁,看上去冷漠高傲的女子也不抬眼,接过菜谱随便翻了两下就开始点菜。晓娣正准备记下她点的菜,这时一旁的男人说道:“有点渴了,客人来了怎么不先给上茶?先给沏壶好茶来!” 晓娣转身想去沏茶,这时背后啪一声脆响,晓娣吓得一哆嗦,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急忙回头看。原来那个点菜的女人看到晓娣竟然抛开自己,实在不把她放在眼里!气恼之下把厚厚的菜谱用力的砸在桌子上。 那女人气得七窍生烟,尖声怒道::“喂!我还没点完菜,你连个屁都没有,扭身就走?这啥态度?你到底能干不?” 晓娣一下子就吓傻了,这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你们都是一起的,先听谁的就那么大的分别吗?她惊恐的看着这个女人,小心翼翼的解释道:“大姐,我是想先给这位大哥沏壶茶,然后再接着帮您叫菜,我真的没别的意思。” “你跟他认识?”女人一脸的盛怒,不怀好意的问。 晓娣摇着头,傻傻的答道:“不认识,今天第一次见面。” “不认识对他那么好?是不是看他长的帅了?还是看他像大款?你也太明目张胆的讨好他了吧?”女人尖酸的斥责道。 晓娣哪里见过这么胡搅蛮缠的人?她连忙低声下气的求饶:“大姐,我是头一天在包房干,实在不太知道规矩,您别生气,我先帮您点菜还不行吗?” “你算老几?竟然管我叫大姐?老板没教好你,就让你出来现什么眼?”她用一百分不屑的眼神乜斜着晓娣。另外的几人看外星人一样只在那看着热闹。 此时的晓娣又慌乱又无助,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32 抓贼 面对刁钻刻薄女人的无理取闹晓娣真的束手无策。她由于紧张惶恐,一张本就苍白的小脸更加面无血色,一双黑漆漆的眸子雾气蒸腾,她感觉说不出的委屈,却只能低声下气委曲求全。 看到晓娣一脸的惊恐和紧张,一副楚楚可怜的怜人状,刁蛮女人旁边的男士有些看不过去了。他转过脸看着那女人,声音里带着同情的说道:“行了老婆!也没啥大不了的,你看她那么小、那么可怜,就别和她计较了!” 女人一脸怒火,声音更加激愤,好像找到了出气筒:“怎么?你心疼了?挺知道怜香惜玉的?是不是一看到她就动心了?你们俩不会一见钟情吧?难怪我一进来就觉得不对劲!” 男人被他说的脸色发青,愤怒的瞪了她一眼。大概碍于众人的面子,他压压火气,不再说话。 晓娣当然没想到第一天就出师不利,竟然受到这种无妄之灾。她又不敢走开又不敢再说话,就那么可怜巴巴的杵在那儿。 另一位一直没开口的女人这时说话了,她声音甜美温和:“娇娇,别闹了!大家一起出来开心热闹来了,怎么就生气了?这女孩看上去挺小的,初来咋到不懂事,你跟她计较什么?行了,好好吃饭吧!” 这个女人年纪应该比那个叫娇娇的大些,看上去很文静高雅,白白净净的,虽然长的不是太好看,却给人一种很容易相处、很和善的感觉。对她的话娇娇没再反驳,只是瞪了男人和晓娣一眼,就接着点菜。晓娣感激的看一眼帮她说话的女人。 接下来,晓娣小心谨慎的凡事以那个娇娇为主,这样有了轻重缓急之后,事情似乎好办多了。晓娣暗暗出口长气,心里很不喜欢这种女人,怎么会有这么不通情达理的女人呢?表面上却很乖顺的尽心伺候着。 就在这几人吃到接近尾声时,晓娣暗暗出口气,以为今天的考验就要结束了!可是,她似乎高兴的太早了! 吃的异常兴奋的娇娇这时起身到洗手间去了一趟,那个大概是她丈夫的男人也紧跟着也出去了。并没有谁在意,这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很快娇娇就回来了。 她回到自己的座位,没等坐下忽然间大叫起来:“有贼!快来抓贼啊!” 同来的人都被她的喊声弄懵了,那个文静的女人急忙问道:“娇娇,咋回事?你啥东西没了?” 娇娇好像忽然间想起什么?她抬眼正看到晓娣惊慌的望着她。她十分肯定的用手指着晓娣说道:“就是她,不会有别人,准是她偷了我的手机!这屋里没有别人进来,除了她还能有谁?” 众人一下子明白了:“你手机没了?放哪儿了?” “我手机就放桌子上了!刚才就去了趟洗手间,回来就没了。难道它自己会飞不成?我前天才花四千多元买的。指定是她偷了,小****,你痛快的把我手机交出来,要不然我报警把你抓起来!”娇娇简直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她真的心疼。 晓娣哪儿会想到这样的无妄之灾?她吓得面如土色,只会翻来覆去的喏喏的重复着:“我没偷,我根本就没看到手机。我没偷,真的没偷!”她急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她不知道怎么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她更不知道有没有人相信自己? 这边乱哄哄的一闹,很快就传到老板娘的耳朵里。在孙洁的陪同下她踩着婀娜多姿的步伐,虽然是满心的欢喜得意,脸上却绷得异常的严肃。她进到屋子,先是笑盈盈的向屋里的顾客陪着笑。 “今天发生这样不愉快的事,我真的很抱歉!我代表酒店向在座的各位陪个不是!各位请放心,我一定会找到这位女士的手机,绝对不会让你们在我的酒店有任何的经济损失!”她彬彬有礼的说道。 一扭脸,马上是一副冷酷厌恶的表情,她语含轻蔑的对晓娣说道:“我说晓娣啊,我们都知道你家穷,可是穷也不能随便拿人家东西啊!平时看你还算老实本分,怎么就干出这么丢人现眼的事呢?你到底把人家的手机放哪儿了,痛快的还给人家!把事闹大了可就不好收场了!” 晓娣这下更是有口说不出了?老板娘的意思明显是说自己真的偷了那女人的手机。她又急又气却找不到证明自己无辜的人和证据,她急的眼泪成双成对的往下滴,却无可奈何。 见此情景,娇娇更加放肆,声音抬高了八度:“小****!听到没?痛快的把老娘的手机交出来,别等老娘没了耐心烦!”说着她伸手推悚着,晓娣更加感到无奈和无助。 正在晓娣束手无措只知道默默流泪的时候,老板也得到消息,他走进205包房,看到的是梨花带雨的晓娣正颓然无助的楚楚可怜样,他当然不相信晓娣会拿客人的手机,他知道里面不是有什么误会,就是有人设好了圈套想让晓娣转,他一下子就想到老板娘身上。 晓娣虽然平时尽力躲着老板,可是,今天实在是特殊时刻,她不由的眼前一亮,好像即将溺水而亡的人忽然间就抓住一颗救命的稻草。她抹一把眼泪,抽噎着求救道:“老板,我没拿她的手机,我真的没拿她的手机!” 老板很随便的看一眼晓娣,又环顾一下在场的人,很平静的说道:“咱们先给那个不见了的手机打个电话吧,看看有没有关机。”他转身问娇娇:“敢问这位女士,你的电话号码是多少?” 旁边的人也忽然间感觉这样做法很明智,于是电话很快就打通了。显示的结果却让大家困惑不解。里面传来:“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33 我替你做主 最先气恼的是娇娇,她怨恨的骂道:“哪个该死的王八蛋?竟然偷了我的手机还敢往出打电话?要是让老娘抓到,我非废了他不可!” 旁边有人分析道:“这人怎么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到包房里偷东西?这里也没断过人啊?他进来不可能大伙看不到啊?真是怪事!” “是啊,不可能是外面的人进来拿走的,指定还是内鬼。” 众人的目光唰一下又齐刷刷的聚到晓娣的身上。她一下子脸色死人一样的苍白,却只能无力的反复说着:“我没偷,真的没偷!请你们无论如何也要相信我!” 晓娣无助的表白,除了老板没有人相信她。这时气得怒火中烧的娇娇上前就是一个响亮的嘴巴,打得晓娣顿时就傻眼了,她苍白的脸上瞬间就染中四个红手印。 依旧怒不可遏的娇娇用手指着晓娣的鼻子高声大骂:“你个贱货!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除了你在这个屋子,外人根本就没进来过,除了你还有谁?说,你把手机转手卖给谁了?” 晓娣用手捂着脸,她感觉自己受了奇耻大辱,大庭广众污蔑自己偷东西不说,竟然还当众打自己的脸?她羞的只想找个地缝逃开众人怪异的目光!她就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就不分青红皂白?自己根本就没有偷,凭什么这么欺负人? 晓娣两眼冒火,她愤怒的抬起头正想不顾一切的和这些人辩白是非。这时出去的那个男人——娇娇的老公回来了,他看到包房里围了这么多人,很是惊讶:“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我这出去打电话的功夫怎么就出事了?” 众人的眼光激光一样又齐刷刷的聚到他身上,确切的说聚焦到他手里拿着的手机上。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那个文静的女人:“娇娇,你的手机没丢,那不是在昊天手哪!” 娇娇呆愣几秒钟,大概感到自己做的太过火了,她有些挂不住脸,只是瞬间就对着男人翻脸了,她气咻咻的叫道:“闵昊天!你******有病啊?你把手机拿走连个屁都不会放啊?你纯心找事?” 那个男人被她没头没脑的骂了一通,而且那么多的人,他顿觉颜面尽失!大概他平日里对那个女人过于谦让了,养成了女人不分地点和场合,总是让他下不了台。 这次他实在忍无可忍,本来今天是件很高兴的事,结果被这女人三番几次的破坏好心情。他感觉自己无法再忍了,他也是有脾气的人,他更是要脸面的人! 特别是他一进屋就看到那个美的令人心碎的女孩正一只手捂着脸,惶恐不安中又杂着愤怒的表情。他已经猜到准是那个刁蛮任性,令人厌烦的娇娇又无理取闹了。他一下子气冲斗牛,两眼猩红,恶狠狠的看着那个让自己无数次懊恼、悔恨不已的女人。 下一秒钟,他高高的举起手机,恶狠狠的摔在地上。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手机裂成两部分。 他咆哮着:“尚娇娇,我早就受够你了!我今天就不信了,我用手机怎么了?啥事都得跟你说?都得听你的?平时太给你脸了吧?你还以为我离不开你呢?没有你,我照样活的好好的,甚至只能活的更好!我今天就告诉你,我******今天就不跟你过了,离婚!马上跟我办手续去!” 说完看也不看众人、扭头就气急败坏的走了。 从来都对他忍让的男人,忽然间说出这么绝情的话,娇娇一时间无法接受,她傻傻的看着那摔碎的手机。早知道会有这个结局,她宁可手机丢了,也不会做出这么不理智的事啊。 同行的有的去追男人,有的劝娇娇。这时老板娘喊道:“205还没结账呢!” 娇娇好像被什么东西泼醒了,她看看身边只剩下那个文静的女人和一个站在她旁边的男人。她眼泪一下子流出来:“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这么倒霉啊?他怎么会这么对我啊?” 她边哭着,边从身后的包里拿出一叠钱,塞在旁边看着她的男人手里:“李哥,你替我算下账,我得去追昊天。” 晓娣看着众人都离开,她心里这个堵,白白挨了一个嘴巴。不过还好,至少自己的清白大家都相信了。她害怕的抬头看看老板娘,老板娘那如锋利的尖刀一样的眼神正刺向她,然后很不甘心的扭身走开,她吓得浑身哆嗦一下。 老板并没走,他竟然大胆的走到晓娣的跟前,爱怜关心的问道:“你没事吧?让你受委屈了。” 晓娣的眼泪再一次不受控制的哗哗流淌起来,她太需要别人的关心和信任了,她是那么的无依无靠,那么的孤苦伶仃,她需要有人关心、有人依赖。 老板更加的心疼,碍于旁边还有其他人,他故意装作很自然的用手拍拍她的肩头:“我相信你!以后再有啥事我替你做主!” 虽然知道这只是一句并不实用的、不能当真的话,晓娣还是感觉心里暖烘烘的。 34 机会来了 日子总在有惊无险中过去,虽然受了许多的委屈,晓娣还是都 忍了过来,就连老板娘都不得不佩服她。 “没看出来,这个唯唯诺诺的土包子,竟然这么难缠!你说她是不是有意和我过不去啊?在这儿这么不顺心,她为啥不换个地方呢?”老板娘实在想不明白问身边的孙洁。 “老板娘先别急啊!这才多长时间?好戏才刚刚开始,你就等着看好戏吧!我敢保证一有机会马上就让她消失!”苏洁正宗的奴颜婢膝相。 “好好干,姐绝对不会亏待你!”老板娘虽然不是十分的满意,对手下的态度还是肯定的。 转眼到了春节前夕,这天下午,来了一伙形态不一,却都很张扬、狂妄、野蛮无理的男人。孙洁嬉笑着对老板娘说道:“机会来了,今天就有好戏看了!”二人会意的笑了。 孙洁懒洋洋的喊道:“吉晓娣,你今天负责201那间大包。记住了这屋的客人可是咱们的财神爷,你可要伺候应当了,绝不能出现一点纰漏!” 晓娣已经习惯了她这种安排,她也只能是敢怒不敢言。谁让自己在意这份工作?谁让自己身在矮檐下?所有的委屈她都可以忍! 晓娣麻利的沏好茶,端着茶水来到大包房,这屋的桌子可以容二十人就餐,空间也相对的宽敞些,此时座位几乎要坐满了人。本来茶水都是放到餐桌上由客人自己斟茶。她又把菜谱放到主位的桌上,然后站在那人的身后等着他点菜。 这时一个戏谑嬉笑的声音引起众人的关注:“喂,新来个靓妞,太带劲了,还真******勾引人,我家小二都不安分的站起来了!” 众人在一阵哄笑中都把目光集中到这个靓妞的身上,晓娣只感觉浑身被一道道的利刃刺痛,那些猥琐淫邪的目光就好像剥光了她的衣服,她有种被当众羞辱被众人看光了的感觉! “晁珏,既然二哥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见见世面,你就把他请出来呗!让这位漂亮的妞也见识见识!说不定她只要轻轻的看上一眼,你那不争气的哥们说不定就堆遂了!哈!”一个尖锐的声音带着浪笑。 晓娣想逃出这个邪恶的让人不堪的房间,不等她动,旁边一个洪亮的声音说道:“靓妹,麻烦你件事呗?” 晓娣急忙看向说话的人,那是个二十多岁的白胖青年,看上去五官平常,表情也很规矩,眼神很严肃并没有调戏或者欺辱的意思。 晓娣不解的看着他:“我能为你做什么?” “劳你的芊芊玉手,给哥哥倒杯茶喝吧!谢谢靓妹了!”那人依旧很客气、很认真、很诚恳的样子。 既然人家已经这么客气了,晓娣当然无法拒绝,她轻轻的走到那人跟前,拎起茶壶就给那人面前的杯子倒水,她正聚精会神的倒着水,这时,后面一只咸猪手在晓娣挺翘的臀部用力的掐了一把。 出乎意料的疼,再者那是女人很敏感、不能被人轻易触碰的部位,加上晓娣毫无防备,她条件反射的身子往前一躲,手上的水也随着往前倒去。正好要茶水的胖男人正伸手来拿茶杯,晓娣手上的水就完完全全的浇在他的白嫩的胖手上。 那人杀猪一样的“啊——”了一声,手臂已经缩回,人也早就暴跳起来。他疼的甩了几次手,然后再定睛看看自己的手,已经红通通的一大块。他顿时怒从心头起,两眼充血,一把就揪住晓娣的衣领:“骚娘们!你成心害我?” 嘴上骂着,另一只手举起就要打人,挨着胖男人的是位身材高大的男青年,浓重的眉毛小小的眼睛,直挺挺的鼻梁,鼻翼向内弯成钩状,上嘴唇紧绷,下嘴唇略厚、透着红润,给人的感觉很柔软。 未待那只打人的手落下,旁边这男人急忙阻止:“算了四全,不怪这位姑娘,是晁珏在后面捣的鬼!” 胖男人——应该叫四全,半信半疑的看向刚才说话的男人。晁珏身材高大魁梧,长方脸,小麦色的皮肤,一双半眯的桃花眼,一脸的奸邪狞笑。见胖子看他,他对他挤挤眼睛:“别听朱世孝的,我只是摸了摸美人的屁股,咋的?老虎屁股摸不得?” 四全当然不肯就此吃过哑巴亏,他不敢对晁珏发火,周身的火气只好对着晓娣出了:“我不管!今天老子就知道是这个****烫伤了我!今天要不给我个说法,谁说也不好使!”说着他一把将晓娣搂到怀里。 晓娣早吓得魂不附体,她苦苦哀求着:“大哥饶了我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饶了我吧!我下次不敢了!” “还想有下次?就这么恨我?饶了你不是不可以——不过不能就这么就完了吧?看我的手烫成啥样了?你得给我补偿!”四全好像忽然间对眼前的美女有了极大的兴趣。他的目光由愠怒转为玩味、火辣。 晓娣想挣脱出来,却怎么也无法动弹,她又急又怕颤声喊道:“放手啊!” “想让我放手?好啊!除非你做我的女人!”四全面对在自己怀里挣扎的小鲜肉,忽然间就兽性大发。他凑上自己的肥脸就开始又亲又舔,手也不痛了,开始乱摸乱动起来。 晓娣又羞又脑,她拼命大叫着:“别这样!救命啊!” 四全的手已经伸到晓娣的衣服里,他喘着粗气:“老子现在就办了你,给你留个标记,以后你就是老子的女人了!” 旁边的一群人有的喊着下流话,有的也蠢蠢欲动。晓娣感到悲痛绝望,她悲戚的哭号着,一双汩汩溢水的眼睛无神的望着。 “四全,你干什么?大庭广众的,这可是酒店!别太过分!”说话的是朱世孝,他伸出胳膊来,想把晓娣拉出来。 这时晁珏不干了:“什么地方老子不管,今天老子是第一个看上这娘们的,要办也得我第一个,你们都在后面排着吧!”他已经来到晓娣的跟前,一把就把晓娣从四全的怀里捞出来。 35 这是我亲戚 晓娣被从四全的怀里拉到晁珏的怀里,这无异于从狼嘴又掉到虎口,她心胆俱破,真后悔当初不该离家出走,若不然也不会有今天。四全虽然不满,却没敢跟晁珏争执。 晓娣还来不及挣扎甚至没弄明白怎么回事,眼前的肥脸已经换上了一双色迷迷的桃花眼。一双有力的大手已经伸进晓娣的裤子里。晓娣吓得惨叫着“啊!”急忙用手去挡。 她的手很快被另一只有力的大手固定住,伸入裤子里的手更加放肆,随着晓娣的挣扎扭动,她惨无人色的脸上沾满了泪珠。她无助的感觉到:完了,自己今天肯定要被这些人欺负了,以后恐怕没脸见人了,再也不可能在这干下去了。 就在晓娣求助无门,在她以为一切都完了的时候,忽然一个浑厚的声音严厉的怒斥道:“你们反了?” 在晓娣身上的手明显的哆嗦一下,马上停下来,继而快速的离开晓娣。晓娣满脸泪痕,悲痛绝望的想要快速逃走,可是四周已经被人挤满了,她根本没有出路。 随着一阵的静默,好像有个人走到她的身边。她惊恐的望过去。面前是位四十多岁,中等身材的男人,不胖不瘦的体型看上去结实健壮,红黑皮肤,细长的眼睛,粗而短的眉毛,五官正常,脸上的肌肉有些松弛,目光阴冷狡黠。 他一到门口就在看晓娣,此刻走近依旧在盯着她看,眼睛里也显出难得的平和。他四平八稳的坐下来。看着晓娣却在对众人说话:“咋回事?你们在干啥?” 四全忙道:“大哥,我们在等你来,在等的时候,这****用开水把我给烫伤了,你看!”说着伸出被烫红的手。 老大白了他一眼,然后转向晁珏:“你在干啥?” 晁珏有点紧张的笑道:“大哥,你不来也没啥意思,我看这娘们不错,寻思趁你没来的空把她给办了!弟兄们有很长时间没打野食了,都憋的快挺不住了!”旁边有人在低声附和的淫笑着。 老大的脸沉的像冰:“你眼里还有我这个老大?以后你当老大吧?我管你叫大哥!” 晁珏更加摸不着头脑,看来老大今天不高兴?是我哪儿惹着他了?他惶恐不安的凑到老大面前,弯腰抻脖的把脑袋探到他跟前:“大哥饶命!我哪做错了你告诉小弟一声,我指定按大哥吩咐的去做,大哥这么一说,让小弟要死的心都有了,你可千万别跟小弟生气!” 老大不满的瞪了他一眼:“你还承认我是你大哥?” 晁珏就差跪下叫爹了,他赶紧贴上热脸:“看大哥说的?我啥时候都是你的小弟!我永远只听大哥的话!” 老大紧绷的脸缓和些,他的目光落在晓娣的身上,对着晁珏说道:“既然你还承认我是老大,去!给这位小姑娘赔礼道歉!” 晁珏晃神几秒钟,马上就反应过来,他讨好的应道:“我真浑,把大哥的教导给抛到脑后了。做为男人怎么可以欺负弱小的女子呢?特别还是这么柔弱漂亮的小姑娘!” 说着他来到晓娣面前,态度特别诚恳的弯腰鞠躬:“好妹妹,我刚才犯浑、一时冲动,我不是人!刚才对你太无礼了,我就是大混蛋!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别和我计较了!要不你打我几下解解恨?”不由分说他抓起晓娣的小手就往自己的脸上拍打。 晓娣哪儿见过这架势?她吓得急忙往回抽手,身体下意识的往后躲。本来围在她周围的人,在老大落座后已经按部就班的坐到位置上了,晓娣这么一躲,正好撞到老大的身上。 老大已经站起身,他先是彬彬有礼的扶了她一把,待晓娣站稳了,他用长辈才有的慈爱的目光看着她,用低沉温暖的声音好像在对自己的家人说话:“小姑娘,刚才这帮混蛋是不是欺负你了?你告诉我都有谁?我好好熟食他们!” 在一群卑鄙下流的无耻之徒里面,出现一位斯文有礼,又气度不凡,并且对自己温文尔雅的好男人,这样的人怎么能不引起晓娣的好感?她感激的看看这位人们叫大哥的男人,好像遇到了救星,许多委屈和恐怖一下子让她热流盈眶! 她感激的一再表示谢意:“谢谢,谢谢!我没事了!” 看到她受宠若惊的样子,老大对手下道:“去!把老板叫来!” 一个年纪小的手下屁颠屁颠的出去,很快带着老板娘和几个服务员过来。本来老板娘拉开架势等着晓娣这边出状况,她只等着坐收渔翁之利了。 一进屋就看到晓娣眼泪汪汪的站在那儿,心里还真就有几分得意欢喜。她尽量让自己显得热诚稳重,满面春风的打招呼:“顾老板,今天你能来,我这小店都跟着蓬荜生辉了!有啥要求,妹妹一定尽力满足你!只要你老高兴,今天你说咋办就咋办!” 她看一眼晓娣,好像先知先觉:“顾老板,是不是这丫头惹你不高兴了?你说都这么大的人了,一天天笨手笨脚的啥也不会干,要不是可怜她连个呆的地方都没有,谁敢用她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没办法啊!我都为她愁的慌!” 这位顾老板抬头看着她,感觉她话里话外好像不喜欢这小姑娘?顾老板眼里的惊喜一闪即逝,他故作吃惊的说道:“怎么可能?这姑娘蛮机灵的!老板娘,我今天当着明人不说暗话,这女孩跟我有亲戚,以后在这请多照看照看!” 老板娘见多识广,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她一脸的笑容:“既然是顾老板的亲戚,那就是我的亲妹子了!顾老板只管放心,我管保不会让她受一点的委屈!” 晓娣自是大吃一惊,她根本就不认识眼前的男人,这男人为什么会这么说?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脸惊疑的看着这位顾老板。 顾老板看着老板娘:“老板娘,还得求你点事!你能不能让她坐下来和我们一起吃点东西说说话?” 老板娘是啥人啊?她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什么狗屁亲戚,无非是见小姑娘漂亮,想占点便宜。但她不能说,许多事都是只能心知肚明,却不能说穿了。 她讨好的媚笑着:“看顾老板说的,这点小事,太应该了!你放心吧!以后我指定让她专门陪顾老板吃饭!包你满意!” 老板娘喜笑颜开,这下她可心里踏实了,看来不久的某一天,晓娣就要名花有主了,自己那色鬼丈夫这回该不敢打她主意了?就这主哪个没长眼睛,敢跟他争啊?那才是没病找病呢! 这位顾老板是这片赫赫有名的人物,确切说是声名狼藉的一个角色。他的全名叫顾振群,五十多岁,以前犯过事坐过牢,三进宫之后再出来,人就今非昔比了,也不知道咋回事?忽然之间手下就聚了一大群弟兄。 36 跟我走 这位名头在外的顾老板,不明原由的一夜之间就成了人物,手底下有一帮狗仗人势的狐假虎威的打手,一天神神秘秘不知干些啥行当?竟然抖身一变成了什么老板,衣冠楚楚,名车豪宅,谁也摸不清底细。 有许多人在私下里传,说他是干杀人贩毒或者是无本买卖,最开始有位有家底的老板,家业殷实,不知怎么就得罪这位顾老板了,结果那家一夜之间就来了无妄之灾,到头来妻离子散!那老板如花似玉的女儿还不到二十岁,据说被这主玩腻了之后,竟然给卖到非洲做了***实在让人惋惜! 这位顾老板,光天化日之下罪恶累累不说,他最喜欢的就是找人的小脚,要不然钱从哪来?只要自己财源滚滚、称心如愿,他才不管别人的死活! 对这位活阎王一样的人物,谁敢吃罪他啊?表面上都是极尽奉承讨好!今天他竟然改换了套路?他并没像以往那样强行占有,软硬兼施,而是想放长线钓大鱼,看来不是今天心情特好,就是晓娣实在与众不同,他不忍心用强? 顾振群见老板娘离开,马上换成一副温和甜腻的笑容,用手拍拍身边的椅子,语气亲切:“妹子,来,坐这!” 晓娣简直傻眼了,她并不认识眼前的这些人,为什么要坐下来?这样好吗?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她用嗓子眼发声道:“不了,顾老板,我还是站着好了!” 正在她不知如何是好时,只听啪一声,随后一声怒吼:“大哥让你坐呢!别不识抬举!”说话的又是晁珏,他眼睛瞪着晓娣,暴怒的把桌子拍得直颤。 晓娣吓得一个激灵,心都跟着抖个不停。顾振群声音低缓却威严的呵斥道:“晁珏,你想干什么?” 晁珏一下子没了胆,低头不敢再说话。那个叫朱世孝的男人见此,忙起身用手扶着晓娣的胳膊把她按倒椅子上坐下。晓娣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她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她真的要哭的心都有了! 晓娣惊恐无奈的低头坐在顾振群的身边,他体贴的为她夹菜,柔和的说道:“别顾老板顾老板的叫,以后你学他们,叫我老大就行了!来!多吃些,看你的年纪还不到二十吧?正长身体的时候,也该好好补补身子!你怎么这么小就出来打工?根本就是个孩子!这哪儿是人干的活?” 晓娣低垂着头,对他的话有些感动,眼前的男人就像自己的爸爸一样,她顿时感觉和他的距离拉近许多,却一动不敢动。 顾振群看着又心疼又着急,他干脆夹了一块锅包肉直接想放到晓娣的嘴里。晓娣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用手搪了一下,锅包肉一下子溅到顾振群的身上。 顾振群的脸一下子变了色,不过顷刻间就又换回满不在乎的神情,看着晓娣的两眼充满了激情。 见到晓娣这么不识抬举,晁珏又看不过眼了:“骚娘们!真不知好歹!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非让你规规矩矩的不可!” 晓娣更加的如坐针毡,她惊恐万分的只想逃走。这时顾振群不满的给晁珏一个白眼,语气生硬的说道:“不许你们说她任何脏话!我要是再听到有人这么跟她说话,我就——” 他啪一声把手里的酒杯掴在地上,玻璃破碎的刺耳声音吓得晓娣浑身颤抖。顾振群变脸之快真的无人能及,他话没说完已经变回一张和蔼可亲的笑脸,温柔宠溺的看着晓娣,发自内心的说道:“别怕!以后谁敢欺负你,我灭了他全家!” 他把筷子塞到晓娣的手里,不停的往她面前的盘子里夹各种菜肴:“别不好意思,快吃!” 晓娣这时不好意思不吃也不敢不吃,她低着头吃顾振群给自己夹的菜。看到她开始吃,顾振群心情大好,眼睛里现出得意的神情。他尽力用听上去很平和、很轻松的语气:“你叫啥名啊?” 晓娣嘴里含着一口菜,口齿不清的回道:“我叫吉晓娣” 顿时桌上有几人嘴里的酒都喷了出来,还是那个没心没肺的晁珏板不住:“你想跟我们排位置?几小弟?就叫小小弟吧!” 晓娣看到众人笑的样子,已经涨红了脸,她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有啥好笑的?真的莫名其妙!她呆愣的看着那些人,对晁珏的话更是不明不白。 顾振群咧嘴想笑,看到晓娣害羞的样子,他马上又绷起脸,高声斥责道:“笑什么笑?还有没有规矩了?有什么好笑的?”转过半边脸对着晓娣露出笑容:“妹子,我刚才也没听清,你叫什么名?” 晓娣低声重复道:“我叫吉晓娣,吉祥的吉,晓就是早晨拂晓那个晓,娣是女字旁加一个弟弟的弟。” 众人这次都没笑,他们装做很严肃很礼貌的点着头。顾振群这才恍然大悟:“妹子不但姓好,名字取的也好!一听就是不一般的女孩子的名字!快吃菜!”说着还不忘往晓娣的眼前盘里夹菜。 晓娣心里话,怎么从来没人说过自己的名字好听呢?如果让他听到哥哥的名字,他一定认为更好听吧? 晓娣坐在那浑身的不自在,她几次想离开包房,或者想帮着拿酒端茶都被顾振群拦阻下来:“妹子,你今天啥也不用干,你就坐这陪着哥哥吃饭就行!” 时间原来在无聊和乏味中更加的漫长,晓娣只感觉自己像个木偶一样,她已经完全的没了思想,她最渴望的事情就是能干点什么活把时间打发掉,哪怕又脏又累也好。 这些人闹到很晚,在酒店按规定时间即将关闭的时候,顾振群才想起离开。他把脸凑过来,几乎要贴到晓娣的脸:“妹子,你在这要是干的不开心就别干了!哥不敢说富的流油,至少养活几个人不成问题?怎么样?跟我走?” 晓娣惊讶的睁大清亮的眼眸:“跟你走?干什么?”她当然不明白跟他走是什么意思了? 37 我的女人 顾振群想带晓娣走,他看到晓娣惊讶的表情,还以为她是害羞或者是不相信自己? 也是,第一次见面就想让这么纯洁美丽的女孩自愿的跟自己走,的确有些不现实。对于自己的手段,他还是很自信的,他也不愁晚几天,好饭都是不怕晚的。 他故意很正经的答道:“跟我走,我当然是帮你安排更好的工作啊!你要是不愿意也没关系,在这,以后谁要是敢欺负你,我把他全家给灭了。” 临出酒店,他特意叫来老板,这次老板夫妇都来了,虽然今天已经太晚,但夫妇二人都没敢离开,生怕这位爷不高兴又出什么幺蛾子?他们战战兢兢的守在那儿,见叫,急忙赶过来。 顾振群一脸的威严,他虽然在笑,却笑的很椮人,带着刀尖一样锋利的嗓音说道:“打扰二位了!结账!” 二人急忙点头哈腰:“顾老板能来我们这小地方就是赏我们脸了,也是我们的荣幸!欢迎以后常来!今天就当我们请顾老板了!” 顾振群一脸的假笑:“你们把我看成什么人了?吃饭不给钱哪行?这是饭钱,够不够?”说着掏出一千元钱甩在桌上。 老板娘急忙上前:“用不了这么多,两个就够了!” 顾振群豪放的:“不用找了!还有件事麻烦你们呢!” 夫妻二人脸都吓绿了,却也不敢怠慢:“什么麻烦不麻烦的?顾老板有事尽管说,我们夫妻俩愿意效犬马之劳!” 顾振群眼睛落在晓娣的身上,很自然的说道:“这是我的女人,暂时让她在这呆一阵,你们帮忙照顾点!” 二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老板娘顿时笑逐颜开:“这点小事,顾老板放心,我们准保把她照顾的稳稳当当的!” 晓娣在不远处看到这边的几人都在看自己,感觉他们在说自己,又不敢上前,心里有些不安。好在老板吩咐关门。 老板娘故意走到她的跟前,眉飞色舞的说道:“晓娣啊,今天累坏了吧?快回去休息吧,明天不用起早忙活了,一天天总看你一个人忙活,把其他人都给惯出毛病了!这可不行,以后你就别那么辛苦了!快去吧!” 晓娣感觉莫名其妙,老板娘从来对她没这么好的态度,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还是她想赶我走?晓娣想到这有些慌了神,急忙说道:“老板娘,我一点也不累,干点活早就习惯了!还是收拾完了再休息吧!” 老板娘见她不肯离开,大声喊道:“佳佳,你和晓娣一起回去休息吧!晓娣年纪小,你们以后多照顾她点,不许啥活都让她干,欺负一个小姑娘,我可饶不了你们!” 佳佳有眼色的过来拉起晓娣的手往出走:“好了晓娣,老板娘都看出你本分能干,怕你吃苦受累,咱们就先回去休息吧!” 晓娣十分的不解,更感到惶恐不安,不知道这到底是福是祸?到没人的地方,晓娣终于板不住好奇:“佳佳姐,老板娘为啥忽然间对我的态度来个360度急转弯?咋回事?” 佳佳不知道该替晓娣担心难过、还是怎么办好?她当然多少也听人说过,只要是顾振群看上的女人,没有能逃出他的手掌的,当然了,也很少有好下场的。 虽然她平时很少和晓娣来往,对她的一些情况知道的也不多,她却感觉到晓娣是个勤劳、善良、朴实的女孩,她很多时候心里都很同情她、可怜她,却不敢表现出来,她怕老板娘找自己的小脚。 她沉吟了几秒钟,还是决定不能把话说的太直白了,她有些担心的说道:“晓娣,你知道今天在这吃饭的人是谁吗?” 晓娣老老实实的摇摇头,她来的时间那么短,而且很少有人跟她说这些闲话,她又刚刚接触社会,根本就不知道这个繁杂纷乱的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当然不可能知道许多事。 “他叫顾振群,是个大老板,特别的厉害。听说他在咱们这个地方很有名气,一般的人,应该是根本没人敢惹他!”佳佳说道。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晓娣更加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佳佳真的想骂她一顿,这个孩子怎么啥也不懂,真的缺心眼。她有些无奈的说道:“怎么没关系?他对你那么好,而且临走的时候特别嘱咐让老板夫妇照顾你!他们敢不照顾吗?” 晓娣并不明白其中的意思,她倒有些感激,心里想:萍水相逢的,他竟然那么好心的为自己着想,看来自己真的遇到好人了。 老板娘见晓娣离开后,她一脸的得意,嗤笑着:“掌柜的,这回你该死了这份心了吧?还想老牛吃嫩草?借你个胆你也不敢了吧?” 老板心里说不出的窝囊苦闷,脸上有些不自然:“胡说什么?她都来这么长时间了,你看我正眼瞧过她吗?当时只不过大发善心,看着她无依无靠、无处容身才收留她。你别把人都想歪了!” 老板娘狂笑着:“我把人想歪了?哈哈!但愿是我把你想歪了!你原本就是正人君子!哈——!” 老板不满的瞪她一眼,扭头离开,老板娘的笑容一下子就收敛了。她对还没离开的孙洁道:“孙洁,以后不用特意给她安排活了,让她清闲自在的呆几天吧!我估计的要是不错的话,没几天她就跟着姓顾的走人了!” 孙洁想到自己曾经那么刻薄的对待晓娣,心里有些害怕起来,万一她攀上那个混世魔王,跟他说自己的坏话,估计自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她担心的问:“老板娘,你说她会不会报复咱们啊?” 38 醉鬼 看到混世魔王对晓娣那么好,孙洁开始担心害怕起来,她担心晓娣会报复她。 老板娘很自信的答道:“不会,晓娣在这呆了几个月了,那孩子还真的善良、本分,她不可能小肚鸡肠的斤斤计较!你不用担心害怕!这样吧,从今以后你对她好些,估计她就不好意思记恨你了!” 事情到现在也只能这么办了,二人都有些后悔,以后可不能这么无故的刁难人了,万一把人惹急了,自己岂不是自讨苦吃? 晓娣的日子一下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每个人包括老板和老板娘都对她特别的友好客气,她只要想干什么活,指定有人急忙的替她干了。弄得她总觉得过意不去。 顾振群隔几天又来了一次,依旧是让晓娣陪他一起吃饭。晓娣知道众人对她那么好都是因为这位顾大哥说的好话,觉得他是难得的好人,心里对他特别的感激,也对他特别的亲切。 距离顾振群第二次来近半个月的时间,春节已经过去了,期间晓娣并没有回家过节,饭店为了挣钱,春节也照常营业。而顾老板却一直都没在露面,老板娘感觉稀奇,难道他就这么放弃?这和传说的根本不一样啊! 就在老板娘疑虑重重,晓娣已经成了烫手的山芋。不知道顾老板是出了什么变故,还是把晓娣抛到脑后忘记了?她现在不知道怎么处理晓娣好了?一直让她养尊处优的这么闲着?万一顾老板不待见她了,自己不在是吃了大亏? 终于这天,顾振群的手下,那个叫朱世孝的来找老板娘。他把她叫到一旁没人的地方,压低声音说道:“老板娘,今天下午五点我家老大要来,这次给留个清净点的小包就行。记住,让那个晓娣四点半就到包房去等我家老大。记住了?有什么动静都装聋。” 老板娘心里一动,她敏感的预料到,晓娣的日子从今天晚上开始就完完全全的不一样了。 老板娘不动声色的像没事人一样,等到将近四点半的时候,她才招呼晓娣:“晓娣啊,今天还得辛苦你一晚上,一会顾老板要来吃饭,他点名道姓的要你负责包房,你现在就过去准备一下吧,看缺什么马上让人准备!” 半个月没露面,晓娣并没有想的太多,人家只是到这来吃个饭,让自己陪着说个话,这又有啥呢?大概他是看自己比较顺眼吧?也可能看我像他的女儿?晓娣真的感觉顾老板像爸爸那样可亲。 晓娣来到指定的包房,这是把头的一间,相对比较清静些。她仔细的查看一遍,生怕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顾老板会生气,看过后,并没觉得有什么遗漏,因为人没到,她就站在门口等着。 这时有两个隔壁包房的男人大概喝多了出去解手,他们开了门,本来要往外出,大概是喝多了,竟跌跌撞撞的往走廊尽头走来。其中一个走路不稳,一下子就撞到晓娣的身上。 晓娣险些被撞倒,也不敢顾及疼,急忙想躲开两个酒蒙子。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只见另一个,已经抓住了晓娣的胳膊,睁着一对色迷迷的眼睛看着晓娣。 晓娣被看得发毛,想摆脱却挣不开。这个男人惊喜的叫道:“哥,今天咱们走桃花运了,居然被你撞出一个绝色美女来!快来看看!” 那人的舌头都有些硬了:“少扯蛋,还绝色美女,这地方的所有雌性我都已经玩遍了,哪有一个像样的?一个个长的比你还难看,看了就让人倒胃口。” 男人一手抓着晓娣,另一只手一扯喝多的那位:“骗你是孙子!不信你自己看看!” 醉酒的男人吃力的抬起眼睛,好像眼睛被突然的亮光刺到了,他用手揉揉眼睛,然后伸长脖子,把脑袋探过来,自言自语道:“真的假的?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她?还有长的这么漂亮的人?不是我看花眼了?” 另一个笑着:“确实是美人!比仙女还要勾魂呢!咱哥们今天可没白来,先享受一下再说吧!”说着就强拉着晓娣进到没人的包房。不容分说,用力把晓娣按到并排的两张靠椅上。 晓娣已经吓傻了,等反应过来就高声叫起来:“来人啊,救命啊!”她的喊声虽然大,也有人听到,却在意料中根本不可能有人出现。 醉酒的男人虽然脚步散乱,可是大概是女人有特殊的醒酒作用?他竟然准确无误的抓住晓娣的胳膊不放。 晓娣被强按在椅子上,醉汉跪在她的脸侧,开始胡乱的亲吻晓娣,手在伸入她的上身的同时,开始用力撕扯衣服。晓娣用手乱抓,手却很快的被压到自己的身下。 这边另一个男人已经开始扒晓娣的裤子。因为晓娣外面穿着紧身裤,里面套着毛裤,穿的毕竟厚重,地方又相对的狭窄,扒裤子的速度显然慢了一些。 扒晓娣裤子的男人显然不耐烦了,他两臂运足力气,只听“嚓——”的裂帛的声音,晓娣的下身着装从里到外被撕裂开。上身的毛衣无法撕裂,醉汉所幸把毛衣往她的头顶上掀去。 此刻晓娣已经完全丧失了挣扎的能力,清醒的男人一手按着她的两条腿,一手在解自己的腰带。晓娣毛衣掫到腋窝处,她的脸还完全的露在外面。她绝望的闭上眼睛,任眼泪肆意横流。 就在晓娣已经放弃,以为无可挽回的时候,就在她伤心难过、万念俱灰的时候,门“砰”的一声被踹开了。 39 这不是人呆的地方 就在晓娣绝望无助的闭上眼睛,就在她面临两个醉汉粗暴的凌辱的时候,就在她正在陷入万劫不复的关键时刻,包房的门“砰”的一声被人重重的踹开了。 晓娣惊恐中带着希望的睁开泪眼,来的正是顾振群。晓娣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无地自容?她此时说不出的难堪,近于赤身裸体的她早羞的浑身绯红欲滴,她甚至感觉没脸见人了,下意识的用两只已经解放的手捂住脸。 顾振群进到屋就见到这种场面,他看着白哗哗的裸露在外的身体,大步上前,一抬手就是一个拳,正打在解自己裤腰带男子的脸中间,顿时鼻口出血,他又怒气冲冲的奔向另一个醉汉。 醉汉被开门声惊的早就抬起头,他看到一个怒气冲冲的男人奔过来,转眼间自己的同伴就被打的鼻口串血,他的酒一下子就醒了。 醉汉倒还机灵,他快速躲到椅子后面,用声音为自己壮胆:“你谁呀?敢坏老子的好事?这妞我今天要定了!” 顾振群并没有追那个人,他把晓娣的上衣拽下来,又脱掉自己的长外衣遮住晓娣裸露的下体。晓娣已经羞愧的缩成团坐在那不住的哆嗦着,低垂着头依旧在痛哭流涕。 她怎么也没想到:光天化日之下怎么会有这么胆大包天的人?他们怎么连廉耻都没有?这同禽兽有什么分别?如果不是顾老板来,估计今天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这时的顾振群嘴却没闲着,他破口大骂:“妈的!谁给你的胆子敢欺负到她头上了?” 清醒的醉汉毫不示弱:“我有的是钱,我想睡谁就睡谁!这里的女人我已经睡遍了,哪个不是巴不乐得的?哪个女人不喜欢钱?就这娘们早晚也是我的!” 顾振群已经大怒:“王八蛋!你敢跟爷做对?活腻歪了不是?我今天就废了你,看你还有啥本事睡女人?”他的话一落音,后面的几个兄弟就气势汹汹的上前要动手。 醉汉一看对方人多示众,而且看上去各个彪悍亡命,他顿觉不好,好汉不吃眼前亏,他的态度马上来个大转弯,带着摇尾乞怜的神态,声音里带着讨好的味道:“大哥别生气!有话好好说!不就一个娘们吗?我刚才喝多了,请大哥大人不计小人过,别和我一般见识!” 晁珏气恼的大骂道:“哪儿来的兔崽子?竟然敢太岁头上动土?敢和我们老大抢地盘?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醉汉摄于对方的气魄,赶忙谦恭的问道:“敢问大哥贵姓?” 顾振群头也不抬的用他的大衣包裹住晓娣裸露的身体,伸出胳膊抱起已经手足无措的晓娣,嘴上满不在乎的答道:“我叫顾振群,想报仇我随时奉陪!” 那人一听,惊呼道:“你就是顾大哥?刚才小弟多有冒犯,还望大哥海涵!小弟今天就给大哥赔礼道歉!还望大哥赏脸!” 顾振群抱着晓娣走到门口,停下脚步说道:“我今天的脸被你们踩到底了,还哪有脸?”说着急冲冲走出来,在老板娘的殷勤带领下来到晓娣的房间。 把她放到床上温柔的细声说道:“妹子别怕,有哥在,没事了!先换了衣服再说。”然后领人站在门外等晓娣换衣服。 想到刚才可怕的屈辱的场面,晓娣仍心有余悸,周身不停的如筛糠一样的颤抖着,眼泪更是止不住的流着,她感到羞辱和恐惧,更感到自己的无奈和弱小,她不敢想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 好半天她才真魂回归,哆里哆嗦的找到衣服换好。想到刚才的场面,那么多人都在看自己出丑,她真的不知道怎么走出这个门?自己还怎么去见人? 她呆呆的坐在床上,顾振群在门外等了半天,也不见里面有动静,他开始着急,示意老板娘进去看看。 老板娘敲敲门柔声喊道:“晓娣啊,换好衣服没?我进来了?”说着推门进来。看到的是在那发呆的晓娣,不过衣服已经穿好了,忙又退出来,轻声的告诉顾振群里面的情形。 顾振群知道晓娣现在感到羞耻,心里这个欢喜,表面上却带着担忧,轻轻地走进来,在晓娣的身旁站着,双手抚着她的双肩,轻声道:“妹子,别伤心了,今天都怪哥没保护好你,险些让你吃了大亏!你打哥几下子出出气吧!” 晓娣忽然间恢复了正常,今天的事要不是顾大哥,自己恐怕就惨透了,她感激的站起身,眼泪汪汪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发自内心的说道:“顾大哥,今天多亏你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 听她这么说,顾振群的心里越发的得意,脸上却是一副虔诚:“妹子,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情,我真的没想到。不过有些话,我做为大哥也只能跟你直说了。”晓娣看着他,对他充满了信任。 他扶晓娣再一次坐下,自己也在她身边坐下,这才接着说道:“其实我早就想告诉你,你呆的地方根本就不是人呆的地方!我早就想让你别干了,又怕你误会。” 晓娣又是大吃一惊,不解的问道:“不是人呆的地方?为什么?我看那些姐妹都干的挺好的?” 40 轻信 晓娣听顾振群说,这不是人呆的地方,非常的不解,她哪里知道那许多奥秘? 顾振群一本正经的回道:“这你都不知道?在这的小姐都是接客的,私下里他们跟男人睡觉挣钱!就是想不干这个的到最后也都迫不得已的下水了。你只要在这种地方干,早晚得干那行。” 晓娣真的是闻所未闻,她当然不知道这是顾振群设的圈套,他故意这么说,只是为了打消她继续在这干下去的念头。 晓娣一下子惊慌失措:“怎么办?我不想干那事!顾大哥,你有没有别的工作?我干什么都行,我不怕苦不怕累!只要能养活自己就行!” 这句话说到了顾振群的心坎上,他这个高兴,心里美的好像吃到蜜蜂屎,甜滋滋的。面对着他朝思慕想的美人,他故意沉思片刻:“既然是妹子开口,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我看这样,你马上收拾东西跟我走吧!” 这简直就说狼窝虎穴,晓娣一刻也不想停留。她急忙收拾起自己的东西,很简单,她除了增加几件换季的衣服,什么也没有。她把自己的东西都塞在一个类似于编织袋的大口袋里,然后看着顾振群:“顾大哥,我收拾完了!” 顾振群有点不相信:“就这些?” 晓娣难为情的点点头。 当二人准备离开饭店的时候,和晓娣住在一起的几个姐妹都送出来。佳佳一脸的不舍,她的内心很矛盾,她不知道自己没和晓娣说实话是不是害了她?不过,她也实在没胆量说,都是命,顺其自然吧! 顾振群经过一系列的苦心安排,在晓娣面前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轻而易举的骗得晓娣的信任,然后顺利的把她带到一个很普通的居民小区里,来到一套两居室的房间。 房间就是普通的房间,正常过日子人家所需要的东西一应俱全。虽然很普通,可是给人的感觉很安全很舒适。 “妹子,以后这就是你的住处了!你就安心在这住好了,谁也不敢说什么!”顾振群当然不会说:这房子是我专门用来养女人用的。 晓娣当然很吃惊也很好奇:“这谁的房子?为什么让我住?” 顾振群神秘的笑了:“当然是哥的房子,别人的谁会让你住?” “我住这你住哪儿呀?”晓娣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给这个人添了麻烦,她心里说不出的不安。 “我睡觉的地方有的是,随便去哪个哥们家就对付一宿。你就不一样了,哥不能看着你吃苦受罪的不是?”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笑,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傻女人,给她卖了她还感恩戴德呢! 冬日昼短夜长,此刻,暗灰色的天空灰蒙蒙的一片,阳光早就隐没了踪迹,北风夹着沙尘粒四处招摇。 晓娣经过一场劫难,虽然心里依旧恐惧痛苦难堪,就好像这隐晦的天总是让人心里蒙着一层阴影。不过,一想到自己离开了那个是非之地,自己似乎已经安全了,她的心情稍稍的有些好转。 放下东西,顾振群眼睛闪着醉人的光芒:“妹子,今天太晚了,陪哥一起吃晚饭去吧?明天哥带你去买几套衣服。” “顾大哥不用买衣服了,我有衣服穿。”晓娣并没感觉自己缺什么,在她的生活中只要能吃饱穿暖就已经很知足了!她从没想过会像许多女孩子一样,打扮的漂漂亮亮。又没人看自己,穿那么好有什么用?那是有钱人的事。 他看着她,她的穿着实在太过时了,简直是土的掉渣。就她眼前的这身衣服,还没有她所在饭店的统一服装时尚。 她穿着一件深蓝色的大棉袄,黑色的长筒裤,一双雪地棉鞋,怎么看怎么像农村的家庭妇女。顾振群心里话:你不嫌难看,我都嫌丢人,爷出去带着这个货色,别人还以为捡垃圾捡来的?当然,瑕不掩瑜,不管晓娣穿什么,都无法遮挡住她的青春、她的美丽! 其实晓娣只是没有钱打扮自己,她当然也有颗爱美的心,可美又不当饭吃!总得吃饱穿暖才能有别的心思?要不是天生丽质,她这颗珍珠真的就要被埋没了。 虽然晓娣的穿戴土气些,毕竟花容月貌,顾振群带在身边倒也没觉得给他跌份子。他们在附近吃了晚饭,然后又一同回到住处。 他给她演示如何用屋内的东西,洗澡啊、用液化气啊、以及各种平常用的东西所在位置。然后他看着她,很知趣的说道:“我出去找宿去了。妹子,你洗个澡睡觉吧,这一天累坏了吧?”说着就往门口走。 41 学习学习 见这种阴冷的天气,顾振群出去找宿去,晓娣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自己侵占了人家的地方,害得人家无家可归了。自己跟他一共也没见过几面,他对自己真的太好了!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他了? 晓娣不安的想着,就到洗手间洗澡。她在饭店住的时候条件并不是很好,洗澡要到外面的浴池,要走出挺远,而且还要请假,关键是她有干不完的活!她来的几个月,洗澡的次数都有限。 晓娣淋着温热的水,说不出的舒服清爽,要是每天都能冲个热水澡就好了。她尽情的冲着水,想把白天所受的屈辱都冲洗干净,想把所有的恐惧和担忧都统统冲走。这一刻她真的想有个坚实的臂膀让自己依靠。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感到疲乏了,这才关了水洒,擦干身体想回到卧室睡觉。因为知道房间里就自己一个人,她格外的放松,并没重新穿好衣服,她围着浴巾就出来了。 她半湿的长发随意的垂在脑后,半米宽的浴巾横裹在腋下。依稀可见深深的两峰之间的深谷,随着峰峦起伏处更让人联想到山顶的曼妙多姿!随着眼波下移,一双雪白、玉润、性感的大腿,让人无法把眼睛从那美好的事物中挪开。 去卧室需要先经过厅里,当她走到客厅的门口时,她吓了一跳!厅里的电视开着,在仔细一看,有个人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因为沙发遮住他的身体,他只露出过头顶。 她以为自己见鬼了,明明屋里就自己一个人,怎么又出来个人?难道这个屋子闹鬼?这可怎么办? 又一想,会不会是屋里进贼了?他会不会对自己怎么样?听说有杀人灭口的?她的两腿有些颤抖,想跑又不敢,想呼救又叫不出声,她哆嗦着一动不敢动。 看电视的人好像知道她站在那,站起身走过来,关心的问道:“水凉吗?冷不冷?” 这时晓娣看清了,看电视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出去找宿的顾振群。晓娣惊恐的心稍稍安稳些,因为她知道他不是坏人,可她还是很吃惊:“顾大哥,你不是走了吗?” 他咧嘴笑道:“我打电话问了几个哥们,他们家里都有人,这么冷的天,我也实在不爱动了。再说,留你一个人在家,我有点不放心,万一你害怕啥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反正这有两个房间,咱两一人睡一个屋,这样不是省事吗?” 晓娣当然不会想太多,面对一个那么好心的大哥,她当然不可能想到自己已经成了这只大色狼的猎物,她哪里知道还会有如此险恶用心的人?她总是把所有的过错都揽到自己的身上,她总是把别人都想得太理想、太美好! 再说了,让他到处奔波找睡觉的地方,她本来就愧疚不安,这样也好,自己就不用不好意思给他带来太多的麻烦了。反正这里这么大,两人每人一个房间,彼此还有个照应,这不是挺好的吗? 见晓娣没有反对,顾振群激动的上前两手挽着她的肩:“妹子,来看会录像,我新弄来的片,看着可过瘾了,陪哥看一会!” 晓娣这时才想到自己还光着身体,只在胸部围了条浴巾,这实在太丢人了.她红着脸羞涩的说道:“我去穿件衣服!” 顾振群直勾勾的看着他,口水险些流出来,他装作正人君子的模样:“用不着,家里又没外人,一会就睡觉了,费那事干嘛?” 不由晓娣说话,人已经被他半推半抱的按到沙发上。晓娣就算想挣扎也已经不可能了,更何况她怎么好意思违背救她的顾大哥的心意?她只好听话的陪着他看录像。一抬头,晓娣“妈呀”一声,急忙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顾振群满意的淫笑着,竟然把她搂到怀里,用手扒开她的手,脸挨着她的细嫩红润的小脸:“这有啥不好意思的?现在的人都看这些东西,这叫生活片,********,好好看看,学习学习!” 晓娣依然不敢抬眼,顾振群也不管她看不看,所幸一把将她身上的浴巾扯下,整个人就压在她的身上。他的手肆无忌惮在她光滑的皮肤上磨磋,最后停在傲然挺立的双峰上,用力的揉搓着。 晓娣想躲开他的手,她感觉她信赖的顾大哥不应该对自己做这种事,她不好意思翻脸也不敢翻脸,她下意识的想逃开他,那是不可能的,她根本没有这个机会了。 他才不顾及晓娣的想法,此刻的他已经把到手的肥肉放到了嘴里,除了香甜快意的把她吃掉、怎么可能再出现其他的情景?她当然不会把一个又傻又笨的女孩子放到眼里。 他兴奋的欣赏着这件猎物,没想到看上去瘦弱娇小的晓娣,褪去外衣,原来里面还真的有真材实料!那柔软富有弹性、傲挺的两座小山峰,真的让人魂不守舍、流连忘返!他揉捏着,竟然无法形容自己的惬意和兴奋。 他喘息着,连声音都充满了柔情蜜意:“宝贝,你长的实在太美了!别怪哥哥,哥实在控制不住自己了,我快要难受死了,你就可怜可怜哥吧!让哥好好的疼你一下!” 晓娣吓坏了,她当然不会想到在她眼里的顾大哥,她心里的好人会对自己这样?自己该怎么办? 42 再一次认命 晓娣被顾振群压在身下,刚开始感到害怕、无法接受,她想推开他,就像蚂蚁撼动大树,顾振群根本不受影响,甚至这让他更加的兴奋.就像狼看到了血! 很快,她恢复了意识,虽然她的年纪小,毕竟已经是结过婚的女人,多少明白些,在这之前她应该隐隐的就预感到什么?只是她不愿意往那方面想,她固执的认为顾大哥是好人,好人是不会做那种见不得人的事的,一味的自欺欺人!可是她真的错了—— 在顾振群猛烈的进攻下,晓娣根本就没有别的选择,到最后她还是认命了!她不再挣扎,默默的任他予取予夺。 她想自己现在无家可归、身无分文,如果流落到街头,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惨不忍睹的事情?就像在饭店的那一幕,想想就让人胆颤心惊!或者跟了这个男人自己今后的生活就有了依靠,这应该不是最坏的事情? 晓娣原本就不是什么刚烈女子,她逆来顺受惯了,况且,这种情况也没有她选择的余地,也只能乖乖的就犯。她当然明白,这时候反抗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倒不如顺从了他,说不定他会对自己好,做自己一辈子的男人? 她闭了眼任凭他在自己的身上攻城掠地,这似乎另他很满意?他用嘴在她的唇上,身上碾压啃咬,同时两只手在不停的忙碌揉捏着,他在她的身体里横冲直撞,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性福和满足…… 他在晓娣的身上似乎尝到前所未有的甜头,那种强烈的满足感让他更加的肆无忌惮。他把她从沙发上挪到床上,那种如饥似渴的激情依旧蓄势待发。 顾振群自己也没想到,成天混迹于女人中间,几乎被女色掏空了身体的自己竟然还有第二春?看来眼前的靓妞真的有壮阳的功效。竟然连他这种身经百战的人都无法把握战局,自己这么大的年纪竟然还会无法遏制自己的冲动,真不知这算不算奇迹? 已经有了第一次,第二次的时候,晓娣很顺从很配合的和他互动了一把,大概晓娣正在青春年少,她也有这方面的生理需求,既然想今后依靠他,让他享受的同时为什么不让自己舒服些呢? 早就经过人事的晓娣此时已经完全的想明白,也不在约束自己过苦行僧的生活。既然认命了就该顺应命运的安排,她相信顾振群是老天派来照顾自己的,也算是老天给自己送的一份礼物吧! 得到淋漓发泄的顾振群心满意足的睡下了,搂着柔若无骨的娇小玲珑的美人,他很快就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晓娣静静的躺在他的身侧,她看着他明显已经开始松弛的肌肉,心里有些难以形容的苦痛。看来自己这辈子注定和老男人有缘了,两次竟然都是和年龄可以做自己父亲的男人做夫妻,自己就这命了,也怨不得谁!只希望身边这个老男人能对自己好些! 她的确没有更奢侈的需求,她只希望自己的男人能对自己好就行了。慢慢的她胡乱的从这想到那儿,又从那想到家,想到爸妈哥嫂还有侄儿…… 自己离开家近半年的时间,除了往家里寄四次钱,在汇款单上写了自己平安,让他们勿念以外,自己连个电话都没敢往家打。她清楚的记得哥嫂结婚后,为了方便,嫂子特意在家安装了电话。 她多想拨通那个电话,听听家人的声音啊!她真的很想他们!当然她不会告诉家人,自己在情不得已的情况下,又找了个老男人做“丈夫”,她几乎都没想过要做他的合法妻子,她并不懂得用法律保护自己,她也没有那么多的想法,她要的只是安稳的生活! 在胡思乱想中她不知不觉的睡着了。次日天蒙蒙亮,顾振群一睁眼就看到睡在怀里的小人,她未脱稚气的小脸那么的安静柔和,匀称有致的身材竟然那么的充满醉人的芳香,他无法经受诱惑,他好像喂不饱的巨兽,忽然间又食欲大开! 他搬过她细滑的身体,让她的后背对着自己,然后自己快速用力的直接进入到她的身体,那种被紧紧包裹的感觉让他满足的几乎要喷薄而出,他加快了速度,加大力道,随着一阵翻江倒海的剧烈运动,在他沉闷的地低吼一声后,他死人一样的静下来。 在睡梦中被弄醒的晓娣很快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她昨夜的疲劳似乎还未散尽,她有些被动的承受着男人对她的近于疯狂的掠夺。她知道自己别无选择,今后自己还要依靠他生活。 起床不久,顾振群的几个保镖就过来了,他们看着春风得意、红光满面的老大就知道:老大已经顺利的征服了眼前这个柔弱,而且像呆瓜一样的漂亮小女孩。似乎他们也跟着放纵快活一样,他们的脸上都写着高兴的字样。 晁珏更不加掩饰的直接问道:“大哥,昨晚尽兴吧?是不是特有味?”他又凑到老大的耳边低声问:“看样子挺纯的,是不是雏?” 老大一脸的春花秋月,别提有多高兴了,他欢喜的给了晁珏一拳:“你小子越来越过分,当心哪儿天我废了你!”嘴上这么说,那幸福的满足劲,让所有的人都能看出他的尽兴和快活。 他欢喜的对晓娣说道:“宝贝,老公带你去买衣服。”几个保镖相视而笑,不过每个人的心里各不相同。 就那个晁珏最是心里不舒服,他看着这个稚嫩的小东西,真的想把她吞到自己的肚子里,他昨晚一夜都在梦到她,他骑在她光滑的身上,就那么神仙一样的逍遥快活着,他早晨醒来的时候发现床单上竟然有自己遗落的那玩意…… 心里想归想,他当然不敢表现,要是让这个心狠手辣的老大知道,不把自己的命根子给斩草除根,他都不是顾老大!他也只能心里默默地偷偷地想了,希望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尝尝鲜草的味道,哪怕是被老大啃过的嫩草,他也心甘情愿! 顾振群还真的给晓娣买了几套衣服,不是很高档、很贵的那种,只是看上去质地做工还都不错的衣服。他才没有给女人投资的特殊嗜好,他还是比较喜欢在别人身上捞资本,当然不排除在女人的身上捞一把。在他眼里,女人同物品没什么区别,不喜欢了可以换物,也可以换钱。 晓娣当然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他手下人当然对他一清二楚,晁珏暗暗的心疼,看来老大对这个娘们情有独钟,对她跟对以往的每个女人都不一样,看来,等到他啃剩的时候,已经是冬天里的枯草没什么嚼头了! 43 两情相悦 晓娣平时并不讲究穿着,那是因为经济条件不允许,在解决温饱问题后,能穿上漂亮时髦的衣服,让自己更加美丽动人,那是每个女孩子都梦寐以求的事。 虽然顾振群只为她买了几件并不很高档的衣服,她依然已经心满意足了,她俏丽的小脸上只差写着满足了,她笑逐颜开,更像一朵盛开的玫瑰。 看到晓娣开心的样子,顾振群也感觉心情愉悦,没想到,他竟然因为女人高兴而心情舒畅,这在以前是从没有过的事情。他又为晓娣买了套化妆品。他当然发现她是素面朝天的女人,他更清楚她是没有条件讲究这些,他知道天下所有的女人都喜欢这些。 晓娣实在过意不去,她从来没想过有人会特意为自己买这么多东西。她不停的阻止道:“顾大哥,别买了,东西太多我用不了!” 顾振群一脸的得意,满是宠溺的柔声说道:“为我心爱的女人花钱,我喜欢!只要你高兴就好!” 在众弟兄的簇拥下他们走出商场,顾振群搂着娇媚的女人,柔声道:“宝贝,回家换衣服梳洗一番,哥带着你吃皇家菜肴去!” 一旁的人一听顿时欢欣鼓舞:“跟着大哥就是好!又能吃到皇家菜肴了!” 晓娣没听过皇家菜肴,听这名字应该很贵很好吃?看这些人的反应,应该是特别受欢迎的?她虽然吃惯了粗茶淡饭,可是还真的想见识一下这些上等人的好生活。 晓娣换上新买的衣服,一件淡粉色的紧身毛衫,黑色的体型裤,到膝盖的皮靴,外面一件豆绿色的毛领羊绒大衣。头发高高的绾到脑后,轻施薄粉,淡妆轻描。 她走出卧室的一刻,厅里的人似乎被施了魔法一样,都痴呆呆的看着她,眼睛都不会转动了。她被众人的怪异表情吓了一跳,有些难为情,她抬头看到镜子中的自己。 自己也被唬了一跳,镜子里的人是自己吗?原来自己竟然这么的漂亮?不是自己自恋,镜子里的人的确美的让人心颤,美的令人咋舌,美的让人心疼,她一下子想到倾国倾城这个词,自己也吓了一跳,她感觉自己有些不要脸,脸一下子就红了。 正在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的顾振群,看到眼前的美女竟然忽然间脸红了,他一下子就想到那事,一时间他的热血沸腾,浑身的血液都充盈到下面,那个莽莽撞撞的家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瞬间膨胀。 他一时间饥渴难耐,咽口吐沫,一把拉住晓娣就往卧室去。晓娣一惊,她很快看到他面部饥渴的表情,那双色迷迷的眼睛此刻都被**占得满满的,她知道他想干什么了,她感觉到周围那些如狼似虎的凶残目光,她吓得心里直颤。 晓娣慌忙用手抓住他的手,小声道:“顾大哥,还有这么多人等着呢,我们先吃饭去吧?我饿了!” “管他们干什么?老子想干啥干啥?哪个敢放个屁?”他当然不会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在他眼里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只要他高兴,他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随时和女人做那种事——上演活春宫图,他还觉得蛮刺激的。 他看了看晓娣乞求的目光,见她羞涩的样子,好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那可怜兮兮的小模样,真的让人不忍心拨了她的意。 他搂过她,在那柔软香甜的唇上吻了下,依旧是情意绵绵的让人心醉的声音:“宝贝饿了就先吃饭,吃饱了好喂哥!”他一脸的淫邪,旁边的人似乎都受了他的传染,一个个目光****,口水直流。 晓娣有种掉到狼窝里的感觉,浑身的不自在。她很不喜欢同这些人在一起,却不敢表现出来。 众人坐到餐桌旁,看着满桌的美味佳肴,晓娣并没吃出什么味来,有种在嚼蜡的感觉。她对身边这些男人感觉不是一般的恐惧不舒服。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看到他们,一眼也不想! 顾振群不时的往她的盘子里夹菜,晓娣低头吃着,她不敢抬头看那些足以把她吞进肚子里的贪婪猥琐的目光。感觉到她的紧张,顾振群一把把她搂在怀里:“宝贝,不用拘束,这里你就是老大,没人敢冒犯你,你可以把他们看成空气!” 坐在顾振群另一侧的晁珏,嬉皮笑脸的献媚道:“不服不行,大哥就是厉害,而且还真有眼光!你们看!大哥把小嫂子从野鸡变成了凤凰!” 众人哄堂大笑,顾振群气恼的一巴掌拍在晁珏的后脑上,气怒的骂道:“你会不会说人话?不会说给我学狗叫!” 晁珏被打的蒙头转向,忙低声下气的解释道:“大哥,我也没说错话呀?小嫂子原来土里土气的就跟山沟里的野鸡一样,经大哥这么一包装,整个金凤凰!我说的不对吗?” 朱世孝在一旁给他使眼色,这下他更懵了:“我说错什么了?” 针对这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主,顾振群也懒得和他计较。朱世孝手扶着他的肩头解释道:“吉姑娘冰清玉洁,你怎么能拿野鸡和吉姑娘相提并论呢?再说,从哪学来小嫂子这词?听着怎么这么别扭?” 晁珏竟然开心的笑起来:“这是我的独家发明,你想啊,她岁数那么小,长的也小,不叫小嫂子难道要叫老嫂子?” 顾振群心里也犯难,他不知道该给她一个什么合适的称谓?他自己有妻子儿子,他对晓娣好也只是一时兴起图个新鲜。以往他玩过的女孩都是直接叫什么姑娘,或者直接叫名就行了。单单这位的名字也怪,整出个小弟来。 自己还真的想哄她高兴,看她高兴自己就说不出的好心情。自己是不是岁数大了?大概是她长的实在太美了,让自己爱不释手吧?反正自己不会对女人动真格的。 他想着,嘴里却随便的说道:“大嫂就是大嫂,什么乱七八糟的!” 44 年龄不是障碍 众人听顾振群说叫晓娣大嫂,顿时间面面相觑,有的人心里拔凉拔凉的。看来这回他对这个女人真的动心了,竟然承认她是大嫂,是名正言顺他的女人了! 晁珏要哭的心都有了,他还指望着捡老大的露,这回别说啃过的草,连草根都没有了!自己怎么这么命苦啊?好容易真心实意的看上一个美女,竟然眼睁睁的看着她和别人亲热,还让人怎么活啊? 众人都识趣的对晓娣喊了声大嫂,晓娣惊讶的抬头不知道怎么办好了?她扭头看顾振群。顾振群这句话说完,只想抽自己的嘴巴,可是美人在跟前,他只好装作什么也没发生。 看晓娣看他,他猥琐的笑笑:“以后他们就是你的手下了,你想骂谁就骂,不用怕他们!” 晓娣咧嘴对着大家苦笑了一下,她从没骂过人,也没有胆子骂人。只要这帮人别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就阿弥陀佛了! 等二人回到他们的“家”,滚到床上释放洪荒之力时,因为有了思想准备,更因为二人都心情愉悦,晓娣的痛感竟然完全被一种无法形容的愉悦取代,她形容不出那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感觉,反正就是特别的令人期待,特别的令人向往,让人有种无法抑制的冲动,让人有种不顾一切去追求的渴望! 原来,两个人之间年龄的差距并不是幸福的障碍,只要两情相悦,一样可以和谐,一样可以幸福! 晓娣温顺的像只猫咪,静静的依偎着身边的男人,似乎有种渴求已久的安稳和宁静,让她的心感到轻松甜蜜,她一条胳膊搭在他的腰上,就那么小鸟依人的蜷缩在他的臂弯里。 感觉到怀里小人的依恋和信任,顾振群心里一阵温暖,一股怜爱之情油然而生。一直都没有的感觉萦绕在心头,这个笨女人有勾魂夺魄的美貌,这个笨女人对自己百依百顺的态度,这个笨女人那么轻易的就得到满足,这让他感觉自己像个真正的男人,在她面前自己就像高高在上的神。 他一直都是没有感情的人,对任何人他除了利用索取,从来没想到过给予、更不会想到付出和爱。包括对自己的妻儿,他只是觉得自己没有给他们正常人该得到的东西,那也只是物质金钱方面的,在感情上他是贫穷的一无所有者。 忽然间他感到自己超乎寻常的满足,他感到无法形容的幸福快慰,难道这些都是这个小女人给的?他搂紧怀里的女人,那柔软如绸缎、光滑如大理石的身体,那么的令人眷恋痴迷,他竟然对这女人有种说不出的依恋。 两个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就那么静静的听着彼此的呼吸,似乎两颗心已经贴在一起。晓娣多希望自己永远能够享受这种美好、这份安逸、这份满足和幸福!她什么也不求,只要这就已经知足了! 顾振群脑子里竟然也想到了要永远这样,就这么宠着这个小女人,就这么一直让她无忧无虑的留在自己的身边,他喜欢她的身体、喜欢她美得令人咋舌的容貌,喜欢她温顺的性格,喜欢她对自己的依赖…… 接下来近月的时间二人都出双入对形影不离,显然就是一对恩爱的老夫少妻!羡煞了顾振群手下的那些人,他们口水都快流干了,看到的只是二人的恩爱,自己只有想办法去解决那颗躁动不安、狂热的难以平息的熊熊烈焰。 一个月后,顾振群似乎开始忙碌起来,很多时候他两三天才在吃晚饭的时候露面,而且也是住上一夜就又出去忙了。 晓娣不过问他的事情,他说她就静静的听着,更不会像他发牢骚,提什么要求,她就像一只养在笼子里的鸟,只要黑布一遮盖她就无声无息,撤下黑布她也只是乖顺的等着主人喂食,再饿再渴她也只用乞求的眼神去期盼、去等待。 顾振群并没有什么可忙的,他只是不想这么惯女人,他更不想让自己对这个女人动真情,他只是眷恋这个身体,只是想不时的和她缠绵,他想像对以往的那些女人那样,占有后腻烦了就统统打发了! 晓娣当然不知道他的心里和打算,她把他看成了自己的支柱,她等着他回家,她期盼着同他在一起,她想依偎着他入睡……可是她也知道他有自己的事要做,她更清楚他似乎有自己的妻子,所以她从没奢望他会正式的娶自己,给自己个名分,她更不敢去想、去提这些! 对于晓娣的懂事,对她的温顺和有分寸,顾振群还是非常满意的。特别是她从来不要任何东西,不提任何的条件,让他真的无可挑剔,他有时甚至不忍心让她伤心失望。 45 妈妈生日 晓娣似乎已经习惯了独自守着家,她除去偶尔出去买菜,成天只是呆在家里做家务看电视。当然了不管她什么时候想出去,总有顾振群手下的弟兄陪着。 晓娣还着实为他的体贴和细心感动:他怕自己被人欺负派人保护自己,从这点就可以看出他是多在意自己,他那么忙还能想着自己,晓娣真的很欣慰很知足。 时间在漫长的等待中很快就到了六月的一天,这天顾振群说晚上过来吃饭,晓娣精心准备了他喜欢的饭菜,当然酒更是不可缺少的。她特意把自己装扮的很漂亮。 她穿着淡粉色的短衫短裙套装,娇小玲珑别致的身材尽展无遗,白里透红的小脸越发显得娇艳鲜嫩,水灵剔透的大眼睛经过精心描绘更是澄清靓丽,长长的眼睫毛,毛茸茸的像两扇开启的天窗,娇俏的小鼻子,红润的小嘴。 她每个五官都那么乖巧可爱,整个人看上去那么的完美无瑕,光洁的皮肤白里透着粉嫩,匀称的身材遮掩了她身高的缺陷,肉眼看上去给人的错觉竟亭亭玉立,让人忍不住遐想联翩。 看到她,他的眼前依旧一亮,她更加的迷人夺魄,让他爱不释手。晚饭后,她依在他的怀里,有些胆怯的带着试探的说道:“顾大哥,我妈妈马上就要过生日了,我也很久没给家里寄钱了,我能给我妈寄点钱吗?” “给你妈寄钱?多少?”他的声音明显的不高兴,我养活你不说,还要养活你妈吗?他直起身看她的脸。 晓娣心虚的低声答道:“五百太多了吧?”,她怕他不高兴,更怕他不允许,毕竟自己成天靠他养活。 可是当他看到那双怯生生的可怜巴巴的眼睛时,他的怒火全消了,他不忍心让她伤心失望,马上不悦的脸上挤出笑容:“这点小事根本就不算事!寄吧,五百少点,寄一千吧!” 说着从包里拿出两千元钱,放到晓娣的手里:“这是两千,你妈一千你爸一千!” 晓娣一下子受宠若惊,他竟然对自己出手这么阔绰,不但没怪罪自己吃他、用他的还支持自己给爸妈寄钱,她心里的感激无法形容。她转过身两臂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把自己细嫩的小脸贴在他的脸上,就那么动情的紧紧的抱着他。 慢慢的她移动着酡红的小脸,用樱桃一样的小嘴开始亲吻他,那么专注那么的深情款款……她要把自己的感激、自己的欢喜,通过这种特别的方式向他表达。 她这动情的表现,顾振群再难把持,他热烈的回应着她,到最后由被动变成主动,他们狂热的亲吻着,室内顿时充满暧昧旖旎的气氛,他们动用了身上所有的器官,相互不停的给予着也不停的索取着,此刻他们只有最原始的释放着身体最强烈的洪水猛兽,索取着身体最大的渴求。 两个身体纠缠在一起,经过波涛汹涌、迎来波澜壮阔,到最后激情的小船被汹涌的海浪带到平静的港湾,他们开始沉重的喘息,渐渐的一切归于平静。 晓娣温顺的躺在他的臂弯里,两个人此刻感到无比的轻松和惬意,甚至还有种虚无的近似梦幻的感觉。两个身体得到满足,两颗心在相互依偎,两人的感情似乎更加的亲密无间?或许此刻他的心也带着少有的真诚? 对他来说,她的确让他销魂蚀骨,他甚至感觉自己在变,自己的内心有时感到恐慌,似乎自己很怕这种改变,他想拒绝这种变化。 接下来的日子,晓娣依旧是默默的毫无怨言的等待。他从隔三两天来一次,慢慢的改为四五天来一次,他什么也不说,她什么也不问,她不敢问,怕触到他的底线,她只能被动的在一天天的期盼和等待中过着单调乏味却还平静的日子。 几个月后,他已经形成了规律,每周到她这过一天的周末。每到他来的那天,她早早的准备好饭菜,然后精心的把自己打扮一番,她要把自己最完美的一面展现在他的面前,她内心还是渴望自己能用美貌挽住他的心,至少要他想离开的脚步停下来。 46 心里别扭 晚饭后,她乖顺的坐在他的身旁,渴望着他的亲热和爱抚,她正处在青春期,她渴望被关爱,渴望被男人亲吻爱抚。 男人似乎早没了激情,他的眼神里再也找不到浓浓的爱意,残留的情yu似乎也只是微乎其微,他起身开了电视,开始播放他所谓的一些好的片子。 晓娣最开始很难为情,经不住他的软硬兼施,看着看着,他就有了激情就有了欲望,他让她同样脱光了衣服,二人就在电视机前在沙发上,模仿着电视里的人,做着各种她认为难以接受的动作。 她感到羞愧难当,甚至感到耻辱,可是他好像着了魔一样。这时她看到了彭家富和向玉姝两人的动作,她还是感到无比震惊、感到无法接受。 晓娣最初拒绝做各种动作,开始顾振群还耐心的哄劝:“这些都太正常了,你看他们不都这么做吗?你就是太保守了,习惯了就好了!都已经是过来人了,还有什么好害羞的?” 不能给脸不要脸,晓娣知道他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只要他想干的事情就必须按他的意思去做,晓娣也不敢太违逆他的意思。就这样晓娣在他的要求和摆弄下,做着各种高难的奇形怪状的动作。 就在她排斥这种行为的时候,他****着身体站在她的面前。她正坐在沙发上,他伸手按住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掰着她的嘴,直接把自己黑乎乎的家伙塞到她的嘴里。 她感到一股酸臭的气味直冲头顶,不自觉的开始干呕,她惊恐厌恶的睁大眼睛。顾振群才不管那些,他按着她的后脑勺,用力的推送自己的胯部,嘴里发出满足的怪异声音,一脸的享受。 他身体运动的频率越来越快,手上的力度也越来越大,晓娣整个嘴被完全的堵塞,张大的嘴巴已经疼的麻木,她一阵阵的反胃,眼泪都呛出来,此时的她感觉比死还要难受。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漫长的她感觉已经走在地狱的门口,她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任凭他为所欲为。终于一股浓浓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顾振群的两手也忽然松开,她无力的瘫软在沙发上,一阵的恶心,她干呕几声“呕-呕”。 他已经完全的放松,随意的依在沙发靠背上,看到她干呕的动作,不高兴的皱紧眉头:“不喜欢?还是你嫌我脏?” 正在干呕的晓娣吓得顿时间没有了要吐的心理,她脸色煞白,很快就反应过来,他不喜欢自己的这个行为,急忙摇头:“不是,怎么会?没嫌你脏!”说着讨好的靠在他的身上,用手臂揽住他的脖子。 他的眉头终于舒展开,脸色也不那么难看了,半真半假的说道:“记住了,嫌弃我的女人不会有好下场的!”晓娣的心紧紧的收缩一下,她感到莫名的恐惧。 明明是用来排便的东西却偏偏要用吃饭的嘴去亲吻吸吮,她想不通,这跟动物有什么区分?她想到动物世界里的那些动物发情时的画面,完完全全的就是一回事!她还是恶心想吐。 她当然不知道,人只是穿着外衣的动物,甚至许多时候连禽兽都不如! 顾振群似乎永远没有满足的时候,每次晓娣都退一步,按他的意思去做,而他似乎感到让她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 “学着里面的声音大声的叫。”他把她按在沙发上让她跪在那儿,然后学着里面****的声音。 她叫不出来,这同那些发情的猫在外面嗷嗷叫着勾引同类有什么区别?她感觉真的没法接受,连一点点的自尊也没有了。她当然没想到,他根本也不想把她当成人! 她只是他用来发泄的工具,甚至连动物都不如,哪里还谈得上自尊?他对她只想像对待一只狗那样,想养就养,想弃就弃! “我真的叫不出来!”她乞求道。 他的注意力似乎又被别的事情吸引了,并没有逼迫她学着各种浪声浪气的***晓娣被他的沉默搞的心里不踏实,正想扭头看他在干什么? 没等回头,只感觉自己的gang门一阵撕裂的疼痛,好像有什么东西直接贯穿了自己的直肠,她疼的一阵眩晕。肠子被一阵阵用力的又捅又绞,她疼的悲戚的叫出声来“啊——” 后面的男人得意的浪笑着:“好说好听的你就是不听话,现在叫出来了?怎么样?滋味好受不?” 随着他得意狂暴的动作,她疼的难以忍受,开始不停的沉吟着,那个时刻她的无法形容的痛让她暂时忘记了羞辱,甚至她感觉活着就是一种折磨…… 在他尽兴之后离开她的时候,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腿间流淌,顺手一摸“血——”她惊骇的大叫着。 顾振群早看到她流血了,他撕了几张纸巾给他,竟然满不在乎的:“没事,第一次出点血很正常!以后慢慢的就好了!” 晓娣没明白什么意思?满腹狐疑的问:“第一次?你对我做什么了?以后?还有以后?” 他竟然“嘿嘿”的笑起来,一脸的淫笑:“总用前面的东西没有新鲜感,用用后面的还真的挺刺激!要是你乖乖的听话,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我还真的不忍心让你流这么多的血!不就学几声****吗?有那么难吗?” 她只是敢怒不敢言,她知道他是自己得罪不起的人。有一段时间她很怕她,甚至不想再见到他,好在他间隔的时间越来越长,足够她恢复身体和做好心理准备。 她不是不想离开她,一个是不敢,再有,她总以为他已经是自己的男人了,作为女人就应该忍受,谁让自己的命不好,没有遇到心疼自己体贴自己的好男人? 47 两只饿狼 顾振群已经一个月的时间没露面了,晓娣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刚开始她还是比较高兴的,可时间一长她又开始担心害怕起来。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生活? 相较之下她还是觉得有他在,她的生活还算是安稳的,自己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那种令人无法接受的特别嗜好。她不敢想像如果自己再次被抛弃了,该怎样生活?她试探着打二次电话,对方都不耐烦的应道:“我正忙着,没时间。” 后来电话也打不通了,晓娣开始坐立不安起来。她手里原本就没有多余的钱,每天要吃喝用度,钱眼看着就见底了,她找不到顾振群,又不敢贸然去找工作。 终于在这天晚上,晓娣躺在床上,本来已经打算睡下了。这时钥匙开门的声音传进耳鼓,她有些兴奋,这个时候而且是用钥匙开门的人一定是他无疑了,她就知道他不会不管自己的。 她穿着低胸的睡衣(这是顾震群特意为她买的),兴奋的跑到门口去迎接。可是,走到客厅里的时候她的眼睛一下子就直了,她下意识的、难堪的捂着前胸有些不知所措。 进来的并不是顾哥,而是他的两个贴身保镖晁珏和朱世孝。这二人平日不离他的左右,他应该特别的相信二人,这二人跟晓娣接触见面的机会也最多。 此刻,走进厅里的二人正在直勾勾的看着她,雪白的锁骨下、明目张胆的一对山峦正在向着他们招手,他们的喉头上下勾动,好像在咽口水,下身的某物也迅速爆长,正以肉眼可见的光速在呼之欲出。 看到二人喷火的眼睛,满是欲望的脸,和浑身膨胀的熊熊烈焰——晓娣一下子就慌了,她摸不清头脑,顾哥怎么没来?房门钥匙为啥在二人的手里?这么晚了他们想干啥? 在二人放肆猥琐的火舌一样目光下,晓娣浑身不舒服,她两眼惊恐的看着二人,身体下意识的往卧室里退,她想穿上些衣服,免得走光了惹起别人的遐想。 二人并没有止步的意思,相反的他们距离她越来越近。顷刻间晁珏已经伸出结实的臂膀拦腰把她搂到怀里,那张长方形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美人,是不是在等哥哥?我等这天已经等了好久了!” 她惊恐的喊叫着:“你想干啥?你要敢乱来,我可告诉顾哥了!” 晁珏奸笑着:“美人,你还不知道吧?大哥已经把你赏给我们哥俩了!以后我们哥俩侍候着你,管保让你舒服的像神仙一样!” “把我赏给你俩了?你骗人!我又不是他的物品,他为啥这么做?他在哪儿?我要见他!”晓娣无法相信面前男人的话。 顾哥对她那么好,从来都是哄着自己、宠着自己的,他怎么可能把自己送给别的男人?如果他对自己没有感情,不想让自己留下来,可以直接告诉自己,自己又不是没脸没皮会纠缠不休的人,他为啥要这样对待自己呢? “大哥可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以前,大哥是看你长的水灵,才给你个好脸子。现在大哥对你已经腻烦了,告诉你,他怕见到你、嫌你恶心!一个残花败柳,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睡过?还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清纯样!你还以为大哥不知道、你早就是落配的凤凰,连鸡都不如!只不过你长的的确太招人稀罕,正好大哥手里也没像样的货色,只好拿你临时冲充数。你还以为自己多高贵哪?你以为男人都会对你死心踏地?充其量你也就是个下贱的****!”晁珏半抱半拖着她,边说边不停的往卧室里奔。 他嘴里说着话,脚下动作更快,转眼间二人已经倒在床上,晓娣整个人已经被他压在身下,睡衣已经被扯开扔到一边,然后他动手脱自己的衣裤。 她想挣扎,想脱离两个魁梧粗壮的男人,可她简直在白日做梦。别说两个,只有其中的一个,她就已经无法动弹了。 上方是朱世孝一只蒲扇一样的大手,紧紧撰着她的两只无力的小手,把它按在头顶处,让它们一动也不能动,他的另一只咸猪手在她的身上用力的揉捏着。那张大嘴吐出红堂堂的舌头,从脸蛋一路舔到肚脐。 身下晁珏用两臂分开她的双腿,径直把她的两腿搭在他的两肩。他喘着粗气,腰胯用力直接贯穿她柔弱的身体,她感到一阵撕裂的疼痛,“啊”一声,眼泪不自主的滑落,她不只身体疼痛,她的心好像也被撕裂了一样的痛。 上边的朱世孝感觉身下的人身体在颤栗,一仰脸,看到那张纯净的小脸上泪水横流,顿时有些不忍,他埋怨道:“晁珏,你能不能轻点,看把她疼的?一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这么美的女孩你也真下得了狠手?” “对这种贱女人就得下手狠,她就喜欢狠!这叫有男人味!懂不懂?她心里就巴望着我越狠越好呢,这才叫过瘾、才舒服!”晁珏不停的加快运动频率,气喘的说话都断断续续。 48 到底多少次 晁珏毫不怜惜的折磨着晓娣,朱世孝看着晓娣那双伤心绝望的眼神,有一瞬间的于心不忍,这么完美的女人,自己真的想温柔怜惜的对她。可听到同伴的话他似乎也认同了。 见同伴起了恻隐之心,晁珏根本不在意晓娣的感觉,他轻蔑的说道:“这就是水性杨花的女人,虽然年纪小,却不知道勾引了多少男人?连大哥都被她迷的五迷三道的,如果她是处,说不定大哥真的会对她好一辈子,这么标准的身体和脸蛋,谁见了不动心啊?当初为了把她弄到手,不是还导演一出英雄救美吗!哈,美人,你做梦也想不到吧?在酒店里要强奸你的那两个人,是大哥事先安排好的!为了把戏演真,当时差点就假戏真做了!这回你该明白老大对你用情该有多深吧?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大哥的女人超过半年的都少,而你,已经在大哥身边一年多了,太少见了!终于等到今天,咱哥们也偿个鲜,虽然被许多男人*过,不过还真******销魂!这种女人不做这种卖肉的行当,真的就糟践了,对这种人就不应该有善心,越狠越过瘾。” 晁珏大口的喘着粗气,一脸的享受的翻身躺到床里侧。此刻他真的说不出的满足,休息几秒钟,他满是感激的说道:“真没想到这骚娘们比外表看上去还诱惑人,真的让人快活的赛过神仙了!大哥真够意思,把这么个尤物送给咱哥俩快活,我现在就是死了也值了!” “美人,大哥对不起,冒犯你了!不能怪大哥,要怪只能怪你自己长的太勾引人了,你把我的火全烧起来了,没办法只能你负责熄灭了!”朱世孝早就欲火焚身了,此刻他再也无法忍受,他半跪着爬了一步,直接进入晓娣的身体,开始了最原始的动作。 人是感官动物,看到朱世孝这原始的动作,一旁的晁珏再一次的斗志昂扬。他侧起身把沉重的上半身压在晓娣柔软的胸上,四处乱啃乱摸了一气。然后用力捏着一只柔软,流着涎水说道:“老子今天倒要看看一宿到底能干多少次?” 晓娣被二人轮换着不停的折腾,也弄不清二人哪来的那些劲头,他们开始还说些下流的话,还不停的摆弄晓娣做出各种姿势,到后来就是喘着粗气专心致致的攻占城堡。好像在打比赛,谁也不让谁,每一局都是心满意足,他们甚至评论对方的姿势力度、为对方计算着时间,…… 晓娣已经感觉不到身体具体哪儿个部位疼痛?身上原本白嫩如葱芯一样的皮肤,这时已经青一块紫一块。下身疼劲已经过去,似乎已经麻木了。她整个身体像散了架一样,甚至连呼吸都感觉是种累赘。 她干脆闭了眼睛毫无反应的任两人欲所欲求,自己就像昏睡过去一样。她甚至以为自己马上就会死掉,这样死实在是太丢人了!可是死了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总比活着受侮辱受折磨的会吧? 或者死了就不知道疼、也不知道痛苦?那一刻,她真的希望自己就这么永远的睡着了,抛却所有的痛苦和烦恼,就那么的再也没有恐怖和绝望,到一个快乐祥和美丽的新的世界。 晁珏确实感到累了,他大概开始担心自己会精绝而亡,嘴里骂着:“这****!竟然还能睡着?这不是贱是啥?没劲,跟干个死人一样,咱俩也歇一会,打个盹吧!” “真的累了,我都忘了咱俩这是第六次还是第七次?真******要破吉尼斯纪录了!”朱世孝累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这副迷人的身体真的让人欲罢不能,他们虽然感觉累的头昏,却怎么也舍不得离开这个身体! 他们当然清楚,因为这个身体不属于他们,他们的拥有权只是这一夜,所以他们格外的珍惜,恨不得把这辈子跟女人做的都留在这一夜。所以,他们甚至忘了疲倦、不顾疲倦,只想把握住这难得的销魂的机会。 晓娣的两旁两个男人酣睡着,她在中间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惊醒二人又折磨自己。她想着顾振群以前对自己的好,怎么也无法相信:他怎么就这么狠心?不要自己也就算了,毕竟自己做了他一年多的女人,难道一点感情也没有?就让这两个畜生一样的东西这么糟践自己?他到底有没有感情、到底是不是人? 眼泪默默地流着,不敢发出声音,只是无休止的流着苦涩痛苦的眼泪,她真的有苦说不出,不知道接下来又会是怎样暗无天日的生活?让自己成为这两个男人的宠物?那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她越想越伤心,越想越绝望。 她当然不会想到,自己那么轻而易举的就跟了顾振群,这么容易到手的东西谁又会珍惜?除了看低她,把她当成水性杨花、****的女人,又怎么会爱护尊重她呢?更不可能长时间的一味的对她宠爱有加。 她有些后悔从家里出来,至少在家有爸妈哥哥在身边,虽然彭家富对自己不那么待见,他毕竟没对自己动过粗,更没有这么不拿自己当人啊!他真的想回家,回到家人的身边,哪怕彭家富成天打骂自己,她觉得那也算不得什么伤心的事了! 旭日东升的时候,睡了一阵的两个男人又精力充沛,他们似乎对这个麻木的身体难分难舍,他们贪婪的恨不得能永远同她保持着这种关系。二人又都卖力的做了一次原始律动,就好像完成了一件最伟大、最值得骄傲的光荣的事。 49 逃离魔爪 穿好衣服,朱世孝有些怜惜的看着晓娣,他自己也感觉做的太过分了,?32??办法,谁让她让自己无法把持呢?他语气温和的问道:“起来一起去吃早饭吧?” 晓娣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已经没有了羞耻心,就那么一丝不着的暴露在二人的眼前。她浑身瘫软,只比死人多了口气,哪里还顾得上吃早饭? 见她没反应,朱世孝有些担心、也有些心疼,他看看晁珏,对方面带嘲弄:“咋?心疼了?干的时候你可没少卖力?没发现,你啥时候也变成多情种了?别是同情心泛滥想把她娶家去?” 没等朱世孝回口,这时他的手机铃声响起,他不满的瞪了晁珏一眼,接电话:“大哥……”放下电话,他有些神色晦暗的看看晓娣,有些不情愿的对晁珏说道:“大哥让咱俩过去。” 晁珏贪婪****的又看看床上的诱人身体,贪恋的口吻说道:“美人,俺俩先去办正事,你在家先好好歇着,俺俩很快就回来,别急啊!” 晓娣依旧一动不动毫无反应,除了眼睛还在动,真的和死人没啥区别。二人向门外走去,在门口,朱世孝忽然想起什么,他从衣袋里掏出五百元钱,看看晓娣,然后把钱放在床头,有些担忧的说道:“自己买点吃的,到啥时候身体都是最重要的。” 二人走后,晓娣听了会儿,感觉没有声息了,她咬牙支撑着爬起来,她慌乱的穿了件衣服,到门口去查看,竟然意外的发现门并没有被反锁,外面好像也没有人,她又顺着窗玻璃往外看,似乎没有人,她既感到慌乱又有种释然。 她由于紧张和恐惧忘记了身上的疼痛,快速的拿出自己从家里出来时带的背兜和钱夹,里面只有些零钱,她犹豫了一下,最后拿起朱世孝放在床头的钱,又找出自己从家里带出的一套衣服,塞到兜里,然后慌恐的从房子里奔出来。 衣柜里有顾振群一年多来为自己买的四季衣服,她一件不想带,她不想带走一丝有关他的痕迹,如果记忆也能轻轻抹去,她真的想把这段时间抹得一干二净,她后悔自己认识这样畜生不如的东西! 她怕二人再返回来,如果他们真的囚禁自己,被他们那样对待、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真的生不如死了!绝不能落在他们的手里。晓娣越想越害怕,她必须逃,要逃的远远的,永远也不要再看到他们。 她跑出小区,慌乱的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长途客运站。在不远处一个隐秘处,二人正幸灾乐祸的看着她单薄的身影坐上出租车。其中一个惋惜道:“这么漂亮性感的娘们这么走了,有点可惜!”说话的正是晁珏。 “你折腾了她一宿,干了多少次,还有啥可惜的?”朱世孝声音里带着苦涩,他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心里空荡荡的,看到离开的身影,他有些同情她、可怜她。 “这娘们真的让人舍不得,也难怪大哥这次玩了这么久!要不是大哥怕她纠缠,非让我们这么把她打发走,我还真的想把她养起来。这娘们也傻的可以,一骗就到手,而且还死心塌地,又不用多少钱,养个这样的娘们真的挺划算。”晁珏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想的美,大哥要知道他的女人被你包养了,不扒了你的皮才怪!”朱世孝不是没想过,他更怕老大处罚他。 “他自己不要不稀罕的,咋就不能赏咱们?”晁珏有些不满,老大做的也太没义气,自己玩够的也不体恤一下跟了他那么久那么辛苦的弟兄。他吃香的喝辣的,连碗剩汤也不让我们吃啊? “你懂不懂事?老大怕把人留在我们身边,万一以后出什么麻烦,谁敢保证那些女人不会歇斯底里?以前有没完没了不好打发的,老大不都给卖窑子里去了吗?对今天的还算有点情谊,若不然就她的条件,怎么也卖个好价钱啊!”朱世孝想到老大的做为,似乎他这么对待晓娣他已经很为她庆幸了。 他们嘴里的老大就是顾振群,这人专门在黑道上混,心狠手辣六亲不认,而且对女人更是无情无义。只要他看上的女人,很少能逃出他的魔掌,想尽各种办法,软的不行就硬的,反正到最后都被他弄得服服帖帖,有的最后的结局惨不忍睹。 他才不会顾念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他玩腻的女人,向来是一脚踹开,如果惹他不高兴了,干脆就倒是卖掉,至于最后的命运跟他无关!他甚至记不清他玩过多少女人,卖掉多少?在他眼里她们还不如一件衣服、一个玩具。 他从来不用钱打发女人,即浪费钱又浪费感情,有些给他印象不错的女人,他就用打发晓娣的方法吓走了事,至于那些难缠的就不能怪他了,说她们是自找苦吃! 50 慌不择路 朱世孝和晁珏看到晓娣像顾震群想到的那样如惊弓之鸟,慌慌张张的逃?32??了,二人心里都说不出的不舍,特别是朱世孝,他心里真的很痛惜那个柔弱的女人,却不敢表现出来。 当听到朱、晁二人讲到一夜的放纵和被吓得简直是屁滚尿流的晓娣惊慌离开时,他的心好像隐隐也有些郁闷,他也为失去这么乖巧、驯服、美丽的女人感到可惜。 晓娣是除他老婆以外,做他的女人时间最长的一个,她不只长的漂亮,又文静又乖巧顺从,她不像别的女人会恃宠而骄,会献媚讨好趁机捞好处,她甚至都没主动开口跟自己要过东西和钱。 她总是柔柔弱弱的比猫还温顺可人,她总是那么懂事的从不过问自己的事情,甚至重来没像有些虚荣、爱慕金钱的女人那样,还妄想自己会娶她。 晁珏说晓娣已经吓得偷偷跑掉后,有些心疼的说道:“大哥,那娘们真的太勾魂了,大哥要是腻了,赏给弟弟呀,我简直要被她迷得神魂颠倒了!有了她,让我干什么我都心甘情愿!” 顾振群忽然间想大发雷霆,他控制一下自己莫名的情绪,有些冷冷的说道:“有本事你去把她找回来,找得到就归你了!”他嘴上这么说,其实是有些后悔不该把她打发走。之所以一个多月没露面,是因为他一直在犹豫不决。 他的老婆虽然不太管自己在外面有女人的事,但是也在意自己的名分、地位。他在外面可以任意的换女人,她不会介意,如果他固定养一个女人,她就会感觉自己受到了威胁,她怕他对那个女人迷恋认真,怕她会取代自己的位置。 他看在儿子的面上总要顾及一下自己的老婆,毕竟是糟糠之妻,而且自己坐那么多年牢,她一直独自带着儿子等自己,就算自己在铁石心肠他也感觉欠老婆的实在太多。 当然了,他是那种喜新厌旧的人,对于女人从来没有真感情,也就图个新鲜刺激,很少有女人能让他永久的保持新鲜的感觉。晓娣的顺从、温柔、不争不闹,再加上那份柔弱可怜的模样,着实让他心疼喜爱了一阵子。 后来他虽然又找到了新的目标,只是他有些不舍得扔下晓娣,似乎自己对她还没完全的腻烦,自己还留恋着她的身体或者其他的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这种情况以前从没有过,他玩腻的女人都是立即打发走的,怎么会迟疑不决的还养了一个月的时间? 后来,妻子和儿子都提到这个长时间和他在一起的女人,他也觉得自己用了太久的时间,应该是早就腻了,之所以没打发走,是因为没遇到真正可以取代她的人。 终于有一天,他在一所学校门口遇到一位年轻、漂亮、又特别时尚的女孩,他才彻底的下决心,让朱晁二人把晓娣打发走。可是刚才听到晓娣真的逃走时他忽然间又开始后悔了,或者留她在身边自己可以不时的换下口味? 特别是她成了自己手下的情妇,跟做自己的情妇也没什么区别,还不上随时就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又可以躲避妻子和儿子的耳目,正当的去偿鲜。自己怎么没早些想到呢? 听老大这么说,二人真的后悔当时怎么没留个心眼?哪怕偷偷地把她藏几天也好啊,现在她去哪儿了都不知道,当时怎么没看看她到底去了哪儿呢? 二人交换个眼神,急忙告辞:“大哥,你先忙着,我们去把那娘们找回来,先替大哥照看着,大哥哪天高兴了,她还不是服服帖帖、百依百顺!” 晓娣就像丧家的狗、漏网的鱼一样,没头没脑的到处乱撞。她只想离开这个没有人性,卑鄙肮脏的让自己受尽凌辱的是非之地。她匆匆赶到长途客运站,看到有即将开走的长客,也不打听到哪,径直就上了车。 她要一分一秒都不耽搁,马上离开这个让人厌恶耻辱的地方。 她当然不会想到车是去哪儿的,上了车,车很快就驶出车站。她确认没有人追自己,自己应该安全了,她长长的吁口气,靠在车座上想好好休息一下。 一旦紧张的情绪松懈下来,她整个人都再次瘫软了。她已经一夜未眠,又被折磨的死去活来,实在是太累、太虚弱了,简直困乏到了极限。头一靠在靠背上她就香甜的入睡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惨淡的太阳当空,应该是正午的时间。五月末的季节,天灰蒙蒙的,只有惨烈的风在耳边不时的怒吼着,尚未完全隐藏的太阳也灰蒙蒙的,好像被厚重的沙尘笼罩,这世界除去死气沉沉好像真的不再有什么了! 车上发给每人一瓶矿泉水,晓娣又饥又渴,水早就见了底。她开始感觉饿的发慌,肚子咕噜噜的叫个不停。 好在不久后,大客车中途停车,停车的处所是早就选好的,也是每次途中休息的所在,有供人方便的厕所,有卖食品香烟饮料的食杂店,车上的人或者上厕所或者买些物品。 晓娣没坐过长途车,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她开始害怕起来,怕顾振群的手下会找到自己。 一旁一位中年男子看她好像没出过远门,一个小姑娘而且还这么文静秀气,看上去让人心生爱怜。 他好心的说道:“闺女,坐了大半天的车了,也下车活动活动、方便方便吧,我看你好像没出过远门,这长途车还要走半天才到地方,你不吃不喝总不是个事啊?下面有卖吃食的,你想吃啥多少得买点。” 51 人迹罕至 晓娣感激的对男人说了谢谢,然后跟随同车的人走下车,先去厕所,然?34??到小卖部买了两个面包一瓶水,她知道自己兜里的钱少的可怜,不知道自己去的是什么地方,好不好找工作?钱只能节省点花了。 当她再次回到车上自己位置的时候,因为认识了刚才好心的男人,她所幸丢掉羞怯,有些不安的问道:“叔叔,这辆车是到什么地方的?” 男人被她的问话吓到了,好在他反应的快:“闺女,这车到哪的你都不知道?你该不是上错车了吧?你是一个人出来的?” 旁边的人也向这边看过来,晓娣感觉尴尬极了,她忙掩饰道:“没错,我只是想随便走走,去哪儿都行!” 诧异的眼光都收回去,那个男人咧嘴笑道:“没上错车就好!这车是到内蒙的,这是唯一的到内蒙草原里的车,一般的车都不到这么偏僻的地方。” 晓娣从没见过草原,她只是从电视里看到过。在她的想像中草原是美丽而神圣的,那里宽广无垠,到处是野草和野花,到处是牛羊和马,到处是浪漫和温馨…… 没想到自己歪打正着,竟然能来到草原!她开始有些兴奋有些向往和期盼,她想象着自己骑着马在草原上尽情的驰骋,在和煦的阳光下,静静地躺在柔软的草地上仰望着天空,数着洁白美丽的云朵,呼吸着清新芳香甜美的空气……同时,她内心深处更多是担忧和恐惧。 不知不觉,她在美梦一样的遐想中再一次的睡着了。迷迷糊糊中,车好像停了两次。等乘务员喊:“到站了!终点站到了”,她一下子清醒过来,看看周围,已经空无一人,她不得不拿起自己的背包,急忙下车。 在这站下车的只有三两个人,他们已经被各自来接站的交通工具接走了,长途客车也留下一股烟尘渐渐地无影无踪。 晓娣这才放眼望去,眼前是一望无际的草地,绿油油的手指长的小草,在自由自在的伸展着娇美的腰肢,无遮无挡的狂风肆虐的吹着,给阴翳的铅色的天空染上一层浓重的阴影,凄惨沉寂的太阳只露出朦胧的圆形。 晓娣睡了一路,在这种不阴不晴的天气里,根本判断不出时间。站在这片陌生的土地,她感到更加的迷茫无助,四周是人迹罕至的草原,她当然想不到车会把她带到这样的地方,虽然她内心真的渴望远离人烟、远离这个让自己受尽屈辱和不堪的世界。 虽然她不喜欢这个世界、不喜欢和人接触打交道,但是她还没有达到想不开、甚至寻短见的地步。死虽然是件很容易的事,而且死了就不会再承受许多让人无法忍受的痛苦。 可是她还是想活着,只要活着就是有希望,只要活着就能再见到家人,她真的好想念他们,不知道他们现在过的好不好?有没有因为自己的离开让他们的生活受到影响呢?他们一定为自己担惊受怕? 从小就在恶劣的环境中长大,她表面脆弱内心却有着坚强的求生欲望,除非是老天执意要收回她的命,若不然她是不会主动放弃的!不管怎么样的逆境她总是要挣扎、要争取。 很明显,脚下的路是条很简易的乡村道路,表面粗糙不平,勉勉强强能错车。她根本无法辨清方向。所幸坐下来把背兜里的水和面包都填到肚子里。 看着四处似乎没什么区别的旷野,她只有把选择权交给命运了。她继续往前方行走,或者前面就是柳暗花明处?既然有路,她相信在路的尽头一定会有人家。 刚开始她满怀着希望,因为恐慌和强烈的求生愿望使她脚步很急迫,也不知走了多久,她感觉脚底生痛,应该是走的时间长,脚底磨出水泡,她不敢查看,脚步虽然慢下来,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这是个阳光淡薄的黄昏,她已经看到,被遮遮掩掩的太阳逐渐把自己那张月饼一样的圆脸悄悄地躲藏起来,此刻只剩下弧形的一角,透过层层遮掩,闪现一抹刺眼的余光。昏蒙蒙的天空即将被暗灰取代,夜幕就要没有一点情感的拉开了。 晓娣只是机械麻木的往前挪着脚步,她不甘心就这么无声无息的离开人世,她不想就这么轻易的就放弃生命。虽然自己的命很贱,可是她依然留恋,她不想就这么离开爸妈和哥哥,她还想看着侄儿长大成人。 她的心开始惶恐而沉痛,她不知道这人迹罕至的地方有没有野兽?或者忽然间从草地上爬出一条蛇,那自己不是要暴尸荒野吗?甚至都不会有人知道自己死在这个荒郊野外?她不敢继续往下想。 不知道这渺无人烟的夜晚该如何生存?那被黑暗统治的长夜会怎样的惊心动魄?即便不被吓死也该冻饿而死吧?她看看来时的路,同前路一样的渺茫,她知道自己再没有走回去的力气了! 所幸她伤悲的坐下来,这时她想起祷告上天,希望有奇迹发生,她渴望着有车在这里经过,希望自己能被带出这个对自己而言,象征着死亡的地方。她无精打采的看着路的两侧,希望是那么的渺茫,到最后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天真无知。 她已经感到绝望,看来老天真的对她过于吝惜,竟然让她就这么默默地离开人世?自己才刚刚不到二十岁,就这么的短命,看来不认命也不行了! 夜幕完全的笼罩着寂静凄冷的旷野,月亮不知在忙着什么,竟然连个影都没露,几颗黯淡无光的星星,无精打采的远远的观望着,似乎在等待月亮出来带给他们光明?风也比白天的时候更加猖狂喧嚣,周围除了风声万籁俱寂,没有灯光闪烁的野外,更加的漆黑阴冷。 白天都很少有人迹的地方,夜晚更不会出现奇迹,看来自己就该命绝于此?她已经不抱任何的幻想,人似乎也冷静下来,她开始静静的等待着。 就在晓娣感到没有一丝希望,在她已经认命,觉得自己就该命丧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时,她那双渴望、贪婪、又有些绝望的眼睛却依旧不停的搜寻着。 忽然间她发现自己来时的路上隐隐约约有亮光移动。她仔细的看着,确认越来越近的亮光不是某种动物的眼睛?她的心开始狂跳,有些惊喜更有些难以置信。 是自己出现幻觉了?还是老天怜悯自己,派人来救助自己? 52 希望变成噩梦 晓娣看到远处有微小的亮光在晃动,她仔细的看了好一阵,心里仿佛燃起希望的光芒,她希望有人经过这里,或许他可以带自己走出这可怕的黑夜?她相信,任谁也不会见死不救? 亮光随着移动很快就清晰起来,像两只动物的眼睛一样,在黑暗中那么的醒目、那么的刺眼。可以断定来的应该是辆汽车。她兴奋激动、紧张得心慌,嗓子也发紧发干,她满怀着希望站起身往路中间稍稍挪了一些,做出拦车的手势。 她并没有站在路中间,她的头脑还是清晰的,大半夜的自己要是站在路中间,万一司机在黑暗中没看到自己,或者把自己当成坏人,自己不就成了冤死鬼了?她站在路边又向里挪了些,若是在平时她连拦车的勇气都不会有,在她看来那也是很难为情的事。 也是到了生死关头,逼不得已,她迎着耀眼的车灯伸出手,她隐约看到这是辆深色的很壮实、很大的轿车。车速似乎慢了下来,很明显司机一定是看到了路上的人。 她满怀期待的等着那车能停下来,可是慢下来的车忽然又快速的开了过去,就好像狂奔的人为了喘了口气脚步减缓,然后又忽然快速的跑开。她的心一下子就降到冰点,她感觉在这个地方、在这种时候不会再有车或者人经过了。 大概自己命该如此吧?她只能把所有的一切都归于命运。她在孤寂中感到悲痛欲绝,此时她甚至连恐惧都没有了!她只能硬着头皮在这里孤苦无依的等待着命运的安排,等待着长夜漫漫的煎熬。她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软弱无助的再一次坐下来。 没有了希望也就没有了恐惧,这时她开始又饿又渴,开始在狂暴的风中冷得直哆嗦,她只能痛苦的忍耐着。 或者等太阳出来时自己的状况会好些?她现在开始喜欢阳光了,在阳光温暖的抚爱下,那是种多么令人惬意而满足的幸福啊!她眼前似乎看到了许许多多的美味佳肴,她下意识的伸手想把东西塞到嘴里。可是,她的手里空空如也,却忽然感到眼前一片光明。 就在她绝望的遐想中,她似乎已经没有了感知,那辆开走的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又停在自己身前,明晃晃的车灯照得近处犹如白天一样!一个高大魁武的男人,已经悄无声息的站在她的眼前,那双鹰隼一样的眼睛已经盯着她看了好久。 亮堂堂的大灯正照着她惊愕苍白的面孔,她不知道该高兴还是害怕?似乎还没来的及反应?没容她站起身或者动一动,就连因惊愕而半张的嘴巴都没来的及合拢,高大健硕的身躯已经把她按倒在地,死死的压在身躯下。 她穿的是一件红白格子的运动衫,一条蓝黑色的运动裤,这套衣服是做为彭家富的老婆时买的,她一共从那儿带出两套衣服,另一套在自己的背兜里。 她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是反应过来,也没有力气反抗了,即便反抗了也像小猫一样软绵绵的挠痒痒一样。一双有力的大手,只那么轻轻地扯弄两下,晓娣的裤子连带内裤就在嘶嘶的爆裂中离开了身体。 没想到裤子竟招受如此惨烈的结局,对于上衣运气就好多了,它被男人从低下往上掀到腋窝处,两只胳膊被向上放到脑袋的上方,衣服裹着头脸和胳膊,一切就那么静止下来。 一个带着高烧体温的粗壮的家伙,豪不客气的直接进入她的身体,头晚被折磨的红肿的嫩肉再一次被强行进出,干涉的身体疼的她一个激灵,被蒙了双眼的晓娣已经明白自己又遇到了什么,并没有因为看不到而没有感觉,而是她实实在在的感到恐慌无助。 在这漆黑无人的暗夜里,晓娣忽略眼下身体上的疼痛,她能想到的是眼前这个欺负自己的男人,会不会完事之后杀人灭口?她甚至能感觉到很有这种可能?这种时候,似乎越危险越有种超乎寻常的求生本能? 感到自己被周围的恐惧包围着,晓娣已经没有了反抗的意识和力气,她就那么任由这个男人像电动工具一样,快速激烈的运动着,她仰面躺在那,她被一次次的重创疼痛得弓起身体,想以此缓解疼痛,却被他有力的带热体一下下顶的往头顶串出。 感觉自己已经达到承受的极限,她连张嘴求饶的力气也没有了,她感到一阵阵的眩晕,她不明白这个男人怎么比昨天的两个人还要恐怖?他一下下的力度简直穿透她的身体,身体的胀痛令她无法呼吸。 她痛苦的发出一声悲鸣,这声音一下子越发刺激了身上的男人,他急速的抽动着,有如狂风暴雨在她近于麻木的体内横冲直撞,最后发出一声满足的闷哼,伏在她的身上,只有几秒钟的时间就离开她的身体。 晓娣以为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她挣扎着把衣服从头顶拉下来,灯光刺得她的眼睛睁不开,她侧转过脸,那个手里拿着自己内裤的男人正在旁边,他竟然借着车灯的光亮在看自己,手里的短裤也忘穿了。 晓娣这才看清男人的脸,这是一张令人过目难忘的、很特别的脸,宽阔的额头,平面一样的面孔,眼睛细长,眉毛粗重,鼻子像趴在嘴上的一条线,紧抿成一条缝隙的嘴唇。他整个脸就好像用力压在玻璃板上一样,没有立体感,只给人一种平面几何的感觉,或者更像是一幅素描。 看到晓娣在看他,那个男人热血沸腾,忽然间又扔下手里的短裤,再一次压到她的身上。这一次她的上衣也没能幸免,被粗鲁残暴的撕裂抛开。这一次他似乎更加的难以抑制,似乎熊熊烈火烧得他要粉身碎骨一样! 53 自责 那个扁脸的男人再一次把晓娣压到身下,浑身炽热冲天、滔天的大火更难以平息。 晓娣看着这张与众不同的脸似乎已经无所谓,大概是经历过太多这样的事,她知道自己要是稍微一反抗或者就那么一动,就会刺激这人更加的疯狂,她咬着牙,让自己像死人一样任他欲取欲夺。 那人似乎比第一次还要兴奋,他不停的扭腰送胯,高频率的抽插,不时的发出暗哑的声音。或许这种天气、这种场合,对他来讲就是一种刺激,一种新鲜的体验吧?由于过于激动兴奋,他的脸扭曲变形,就像那幅画被揉的褶辄巴巴,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忘我的做着原始的却亢奋的运动。 最后的冲刺之后,那男人只是喘息一下,就急忙起身穿好自己的内裤外裤,然后急急忙忙的扬长而去。晓娣有些侥幸,那个男人竟然没杀自己灭口!可是,很快她又高兴不起来了。 即使那个男人不杀她,她面临的也将是死亡,或许接下来会更加痛苦不堪,活活被渴死饿死,那种滋味应该不好受吧?想到死她就痛苦万分,她真的不想死啊! 她无力的****着坐在那儿,手里拿着面目全非的衣服,伤心的想着:都是自己的命不好,从出生到现在竟然没过过令人向往的好日子,就这么客死在异乡,暴尸荒野,这种惨不忍睹的结局她想着就肝肠寸断!眼泪就像决堤的洪水,由于悲痛绝望她发出嘤嘤的悲啼。 就在她不管不顾的悲痛哭泣时,忽然间感觉到了什么?她睁开迷蒙的泪眼,哭声由于惊吓嘎然而止。 那个扁脸的男人再一次站在了她的眼前,借着车灯的光亮,晓娣隐约看到他复杂怪异的表情,他依旧没说话,却莫名其妙的开始脱自己的衣服,先是脱去上衣,然后褪下裤子,就像变戏法一样。 晓娣完完全全的惊呆了,他想要干什么?他先前的两次晓娣清楚的记得,他只是脱掉了裤子,上衣一直穿在身上,这次是想做什么呢? 他脱衣服的时候,眼睛一直没离开晓娣的脸,衣服扔在一旁,他上前两步,弯下身体蹲在晓娣的前面,伸出长有力的胳膊,一把把她搂在怀里,用手按着她的头,让她的脸贴在自己的胸膛上。 晓娣的脸被强制的伏到他的胸前,虽然恐怖,她似乎已经麻木的无所畏惧了,她知道反正自己都逃不脱一死,就凭天由命吧!她的心似乎平静了许多,她听到他砰砰有力的心跳声。 晓娣忽然间感觉很放松、甚至很安慰,她甚至有些依恋这种奇妙的感觉,想一直就这么呆下去……那有力的臂膀忽然放开,不是完全的放开,只是一只大手把晓娣的头搬起,那张扁平的脸一下子垂下来,然后一个突如其来的热烈霸道的亲吻。 晓娣在惊愕中被动的由着这个男人忘情的亲吻着,她已经没了思想、没了意识,更不可能有什么反应! 一阵长久热辣的激吻,晓娣被平放到地上,湿热的吻由锁骨慢慢的向下滑动,在山峰的朱红小点上停留下来,一阵用力恰到好处的允吸,晓娣浑身像电流通过一样,一阵酥麻、一阵颤栗,一种从未有过的舒服、瘙痒,她忽然间有种很踏实、很期盼、很渴望的感觉。 她就像一只频临死亡的流浪狗,终于在精疲力竭的时候遇到了好心人,她信任的任由好心人的安抚,为她捋顺身上污渍的茸毛,欢喜的任凭他抚摸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 男人的两只大手在她的身上轻柔的抚摸,一种无法形容的难耐的感觉中又夹着需求……她的身体已经由紧绷到放松,她的嗓子里似乎有低声的音鸣,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攀上他结实挺拔的腰身。 感觉到她的变化,扁平脸似乎再一次受到激发和鼓励,他轻缓的慢慢的再一次进入她的身体,这一次她的痛感很轻微甚至可以忽略不计,他由慢变快由轻到重又开始了勤奋的耕种。 晓娣由开始的微痛很快感觉到无法用语言表达的欢愉,那种美妙的感觉真的让人如醉如痴,她甚至感觉就在这一刻死掉也心甘情愿了。她闭着眼,随着男人的律动,做着下意识的回应,同时在享受着那种快活的让人神魂颠倒、美好的让人眩晕的快乐! 身上的男人在痛快淋漓的释放后,并没立即离开她,他把她揽在怀里,静静地让她听自己狂乱的心跳,让她感觉他的存在。此刻她真的很安静很踏实。 这一刻,晓娣真的很恨自己,自己竟然这么不要脸,在这种时候,在陌生的对自己不轨的男人面前,竟然那么恬不知耻的做了那么丢人现眼的事!自己真的不要脸,下贱!她在心里暗骂自己的丢人,却乖顺的依在男人的怀里。 他的胸肌很结实很宽阔,给人一种安全踏实的感觉,温热的体温让冰冷的晓娣感觉从未有过的温暖安逸。她紧紧地依在他的身上,就像被遗弃的婴儿,忽然被人抱到怀里,感觉到温暖和安全一样。他感觉到怀里小人的依恋,搂紧了这个受到惊吓的可怜的女人。 万籁俱寂,月亮此刻探出头来窥视着眼前这两个莫名其妙的人。嫦娥也一定很惊疑,这两个陌生人怎么会出现这种状况?是不是哪儿根神经搭错了?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呢? 随着清冷黯淡的月亮的时隐时现,男人忽然间想起自己还有很紧急的事情要办,怎么在这做了这种事?自己是不是走火入魔?他放开怀里的人,坐起来穿衣服。 看着这个精美的身体,他怎么也不可能、再忍心把她一个人抛弃在这黑暗邪恶的无人之地。他低沉不安的声音打破了寂静的黑暗:“你还有别的衣服吗?快穿上。” 在孤苦无依中、在心如死灰之时,晓娣忽然间听到了同类的声音,她有些感动,那声音在她听来那么的悦耳、那么的富有磁性,简直就是天籁之音。她感觉自己浑身的细胞,都欢快的细听这令人陶醉的声音。 呆愣几秒钟的晓娣马上反应过来,她快速的从旁边的兜里拿出自己仅剩的另一套衣服,麻利的往身上套。她的动作根本看不出她曾经的疲惫不堪,她曾经的有气无力。 穿好衣服看着她的男人看眼她的背兜,顺手拉过来,看看里面,里面只有一个已经很旧很过时的钱包,再也没有其他物品。他皱皱眉:这个女人看来是远途跋涉,怎么可能什么东西也没有呢?她到底是什么人? 54 我没有家 男人拿出晓娣的钱夹,很自然随意的打开,里面竟然只有三张百元钞票和一些零钱。 钱夹里还有张身份证,车灯光很明亮,上面的人一看就是眼前的女孩无疑,她家庭住址竟然在外省的乡下,她怎么到这来了?是投靠亲戚迷路了? 他困惑的看着已经穿好衣服的晓娣,她发现他在翻自己的东西,她最先想到的是:这个男人不但劫色还劫财!只可惜自己是个穷光蛋!看来自己今天恐怕不会有好下场了!晓娣一动不动只是默默地看着他,似乎一个罪犯在等着法官的裁判。 他终于又开口了:“你怎么到这来了?家里有亲戚在这边?” 晓娣漠然的摇着头:“我也不知道怎么来这了,我啥亲戚也没有。” 男人看她的样子不像精神有问题,或者她没跟自己说实话。他眼睛直视着她的眼睛,像要看穿她到底有什么秘密:“你一个人出来的?家里还有啥人?你想去哪儿?” “我没有家,啥也没有了。我只是到城里打工挣钱养活自己,可是那里的男人太坏了……”想到家人晓娣流泪满面,她哽咽着说着,想到顾振群和晁珏、朱世孝他们,她真的很讨厌也很怕这些无耻的男人,一下子又想到眼前的男人对自己也……她的话又吞下去了。 男人似乎已经明白了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他有些微的心疼,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么怜惜眼前萍水相逢的陌生女孩,只因为她长的漂亮?或者因为自己跟她有了肌肤之亲吧?他有种想保护她的冲动,他甚至想为她做所有自己能做到的事情。 男人看看她,用手半拉半扯的把她带到副驾驶的位置,打开车门,示意她坐进去。然后自己到后备箱拎过来一个大方便袋,坐到驾驶位置。 他拿出一瓶矿泉水,把方便袋放到晓娣的怀里,声音很温和,就像和多年的好友在说话:“饿了吧?吃点东西。”说着他拧开矿泉水,递到她的眼前。 晓娣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最先是粗暴可怕的家伙,怎么一下子又变得这么体贴温和了?她吃惊的看着他,有些惶恐的接过水,自己真的渴坏了,嗓子眼都渴得冒干烟,现在水就在眼前,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一仰脖,咕嘟咕嘟顷刻间就喝下大半瓶。 晓娣放下水,有些尴尬的偷偷看看身旁的男人,自己是不是太丢人了?男人并没有看他,他已经把车开动了(车一直没熄火)。她抱着怀里的方便袋,肚子饿得咕咕叫,却不好意思拿东西吃。 男人感到有趣的瞥了她一眼,嘴角扯动了一下,想笑最后还是板住了:“饿就吃吧!” 晓娣终于放下不好意思,打开袋子往里面一看,她惊喜的简直大叫出声,里面有饼干、面包、虾条、火腿肠,还有牛肉干另外还有一瓶水。平时这些东西在她眼里就是美味佳肴,她一直幻想着自己也能美美的吃上这些东西,可是一直没舍得这么放纵自己。 现在在饥肠辘辘的时候竟然有了这么好的食物,她忽然间有种心满意足的感觉。顺手抓起面包,扯开包装毫不客气的大快朵颐。咬了几口,饥饿感似乎得到缓解,她这时才感觉到身旁的人好像在看怪物一样的看着自己。 她停了一下,脸有些发烫,她挪挪身子,让自己坐正些,然后开始很文雅的吃剩下的面包。男人一直在用眼睛的余光看着他,他忽然间感觉心情说不出的好。 他伸手在方便袋里抓了根火腿肠,放到嘴里,用牙撕开外包装,然后另一只手也离开方向盘,把火腿肠外包装扯掉一半,递到她的面前,目光柔和带着宠溺的说道:“面包就这个一起吃。” 晓娣又一次吃惊不小,她迟疑了一下还是接过火腿肠,并一口面包一口火腿肠津津有味的吃起来。边吃边想:这个男人真怪!看上去他还不那么令人讨厌,他应该是个很会关心人、体贴人的男人? 一个面包很快被消灭了,晓娣还想再吃点什么,可是她怕身边的男人会笑话她,她偷偷的咽了口口水,控制住自己还要伸手拿食品的冲动。她低头再看一遍袋子里的东西,口水又不由自主的涌出来。 男人笑了:“你饿了一天了,再吃点吧!这里面的东西都是给你的,你不用客气!” 听到这话,晓娣真的兴奋难抑,她感激的看看他,然后迅速的在里面拿了一袋虾条,用力扯开包装,捏出一条想放到嘴里,又想到这是这个男人的东西,是不是他也很喜欢吃? 她举起拿着虾条的手,有些羞怯的问道:“你也吃吧?” 男人笑着看她一眼,眼里有种光亮的东西在跃动:“我不吃,你自己吃吧!” 听了这话,晓娣一下子欢快起来,她咔咔的吃着,肚子已经装满了,心里似乎也有种满满的感觉。 看到她没有了一开始的慌张和惊恐,男人似乎也一下子很轻松很随便起来。他随便的问道:“你怎么会到这的?你想去哪儿?” 55 惊弓之鸟 晓娣已经没有了心理防范,她也很随便的回道:“我在城里打工,被二个坏男人欺负,我趁他们不在的时候就逃了出来,当时怕被他们追上,就慌不择路的上了马上就要开走的车。我根本不知道也没问这车是到哪儿的?就这样我就被拉到这来了。” 男人觉得她的话合情合理,并没有怀疑的意思。他出于关心再次问道:“你现在有什么打算?想去哪儿?” 晓娣想也不想:“我就想找份管吃管住的工作,只要能养活自己就行了。在这边有这样的工作吗?” 她的要求的确很低,只是活下去的最低标准。找这种工作当然不难,只是男人心里还有着自己的打算。 男人不再说话,晓娣靠在车座上很快就睡着了。男人边开着车,边不时的看看睡梦中的女孩。她的一张精致的小脸美的让人窒息。那双黑汪汪的大眼睛虽然紧闭着,两丛浓密的眼睫毛就像毛茸茸的两只扇子,性感的小嘴因为缺水,有的地方干涩的起了一层薄皮,看上去那么的招人心疼爱怜。 他真的想就这么看着她,不知为什么?看着她,他竟然有种欢喜有种满足。要不是女儿病的特别严重,妻子已经迫不及待的下了最后通牒,他真的想就此停下来,独独的守着眼前的女孩。 夜已经深了,路旁忽然间有了灯光,在黑暗的夜空里,有两栋楼房突兀的耸立在夜幕中。 男人有些不忍心,犹豫片刻还是轻轻的唤醒了身边熟睡的女孩。 看着睡眼惺忪有些懵怔的女孩,他有些心疼的说道:“别睡了!这有两家酒店,专供过往行人吃住的地方,你先在这住下吧,我现在有特别急的事情要办,估计要去几天。你先在这等我几天,等我办完事来接你,我帮你安排工作。” 感觉是天上掉馅饼了,晓娣惊喜的叫道:“你帮我安排工作?真的?太好了!” 看她欢天喜地的样子,男人好像受到了宽慰,他从手包里捏出一叠百元钞票,放到晓娣的手里:“这钱你先用着,估计足可以等到我来接你了。用我送你进去?” 晓娣更加不敢相信眼前就是事实,应该是自己在做梦吧?她甩甩头发现男人在用关切的目光看着自己,好像他不放心自己下去,那神态就好像在关心自己在一起多年的亲人。 “你快去忙自己的事吧,我自己去就行了!”晓娣感激的说道。晓娣临下车时,他还补充道:“吃的你拿着,我用不到。别饿着自己!” 看着晓娣默默地走向就近那家有灯光的酒店。到大门口,她知道他还没走,转过身像老朋友一样对他咧嘴笑着又摆摆手。 这个动作他当然尽收眼底,他满意的顾自笑了一下,然后开车离开。 看着车子消失在静夜中,晓娣不知道是失落还是高兴?她对他竟然有种依赖、有种信任,他们才刚刚认识?而且是被他吃光抹干的占尽便宜后。晓娣怀疑自己是不是脑子被吓坏了? 她站在大门口并没有继续往里走,这深更半夜的人家不睡下才怪,自己一个弱小的孤零零的女子,万一那些人要询问起来自己该怎么说?再说,刚刚那个男人万一是个坏人呢?自己听他的话不是自讨苦吃? 她马上就联想到顾振群,那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开始伪装的多好啊!好像对自己有真情,那么的关心爱护呵护备至的,到最后还不是没把自己当人看?竟然一点情分不讲的让手下人糟践自己,这是人能做出来的事吗? 万一这个陌生人也跟他们一样,或者还不如他们呢?不对,他不是陌生人,他已经不止一次的欺负了自己,自己绝对不能再相信他了。刚开始他就对我另有所图,以后就——自己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还不是任他们宰割?不行,我绝对不能再重蹈覆辙,不能再落入坏人的手里,我千万不能让他找到我。 晓娣被骗被欺负怕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现在的处境已经让她成了惊弓之鸟,她真的不敢再轻易相信别人了。 这么想着,晓娣脚下就改变了方向。她知道男人已经离开了,自己暂时不会被别人发现,还算安全。她实在太困太累了!她找了个干净背风的地方坐下来,她想休息一下,用两臂抱膝,头枕在膝盖上,很快她就那么沉沉的睡着了。 在黎明到来之前,在一片昏蒙蒙的灰暗中,晓娣醒了。她的手脚已经麻木,四肢冰冷。她勉强站起身,逐渐地活动了下身体,四处打量观望了一下,然后悄悄的上路了。 她也留了个心眼,她怕被那个男人找到,所以选择的方向和昨天那个男人去的方向不同,更不是她来时的方向。她走上一条明显已经不是公路的乡间道路。 56 希望渺茫 这条路只有一辆车的宽窄,明显是车辙压出的痕迹,而不是修铺的专用公路。晓娣以为只要有车痕就一定会找到人家。她为了不让早起的人发现自己,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清晨清冷的风吹过,让一阵疾走浑身燥热的晓娣感觉清醒舒爽些。那家夜幕中没有看清的酒店已经被她远远的甩在身后,只剩下模糊的影子,现在暂时应该是安全的,她停下来看了看四周。 太阳刚刚露出一个圆弧形,空气湿润清新,四周是无边无际的碧绿的草地,在朝阳的映照下生机勃勃,春意盎然。没有人迹,甚至连个小动物都没有,晓娣说不出是恐惧还是孤寂。 她忽然间渴望能看到有生命的东西,哪怕是她平日里最怕的老鼠也好!她会和它说说心理话,会热情的和它打招呼,她甚至可以把手里的饼干或者牛肉干分一些给它。 她坐在草地上吃早餐,只有一瓶水,她要省着喝,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能找到人家,没有水的滋味她当然知道。肚子里有了食物,她似乎也歇过乏了,似乎又有了精神,她环顾四周,准备再一次起身前行。 太阳已经在这段时间完全的露出笑容,那么明媚、那么的静谧、那么的温暖!今天是个好天气,碧空如洗、清风徐徐,整个草原更显得宁静荒凉。如果游山玩水,这也不失为好去处,恬静舒爽之际呼吸着自由新鲜的空气,那也该是种特别的享受吧? 在阳光的抚慰下浑身温暖而惬意,她多想静静地躺在这,接受阳光的爱抚宽慰?她却不得不站起身,明知道有时候努力了不一定会有结果,她必须要坚持走下去,那样或许会有希望找到人家、找到生路,总比坐在这等死要好! 随着阳光的移动,整个草原一片安静,到处都是阳光的足迹,空气里充斥着灼人的炙热,这个时候晓娣感觉到相对于冷而言,她还是比较欢迎冷,因为眼前的炽烈让人无法忍受,而且在这光秃秃的草原上无处躲无处藏。 求生的强烈欲望让她不得不打起精神继续前行,她走啊走,孤寂凄凉的荒野道路向前后延伸着,感觉脚下的路无边无际,前后左右都是一个样子,她甚至看不出自己到底走没走?太阳也赌气似的一直在头顶盘旋。 没有时间,只是盲目的走着,脚掌针刺一样的疼,改成了火辣辣大面积的疼,她到后来甚至搞不清到底是哪儿疼?嘴唇已经干裂的用手一揪掉下一层硬皮,自己已经筋疲力尽了。 她在炙热难耐、两脚生疼中不得不坐到地上,她脱掉脚上的鞋,脚掌上磨出的水泡都已经破裂露出血水。 她甚至觉得就这么闭目等死吧,活着不一定会比死好过。让整个身体直挺挺的仰倒在路上,只当接受阳光浴吧!她的眼前忽然出现了爸爸关切的眼神,妈妈伸手想摸她的脸,哥哥泪流满面的看着她,小侄儿伸出小手…… 她有一瞬间的恍惚,伸手想去触碰他们,她想他们、她多想和自己的家人热烈的拥抱,永远的和他们在一起啊!可是她们都是无形的,无法触摸,伸出的手只能空荡荡的举在眼前。她忽然间无助的大哭起来,“妈呀——” 哭过后,她感觉心里敞亮许多,她拿出那个扁脸男人给的食物,搭配着填饱肚子,水只能喝很少的几小口,现在只剩下少半瓶水了,不知离有水的地方有多远? 吃过东西,似乎也有了继续走路的精神头和力气。她又开始往前行走,虽然脚下很痛,一想到家人,想到自己不能就这么抛尸在这没有人迹的荒郊野外,她忍着痛继续前行。 黄昏的时候,也是这一天最舒适的时间,没有太阳火辣辣的烘烤,阳光的余热让人感到说不出的暖洋洋的舒适,没有夜晚凄冷的风,感到周身一阵舒缓,她让自己尽快多走出一段路。 她拼力的走出好一段,以至于她还希望多走出一段时,夜幕完全的拉开,圆盘一样的月亮跳到半空中,星星也在不知不觉中露出靓丽的容颜,风的吟咏声也很轻缓,好一个寂静萧条的夜晚!四野茫茫、很安静似乎也很安全。 她感到实在太疲乏了,歇歇或者才更有力气?她再一次停下来,先让自己的肚子装满,白天的炽热,水已经剩一瓶底了,她押了一小口,强迫自己吃些别的东西,然后就放开四肢,仰面朝天的躺在地上。 望着满天的星辰和皎洁的月亮,她再一次想起家,想起自己这二十年来的遭遇,茫然无助中她又一次泪眼模糊…… 老天对她实在太刻薄了,没有让她尽情的欢愉过,没有让她过过一天舒心幸福的日子,甚至到此刻还要夺走这个可怜巴巴的小命?她真的感到命运的不公,她真的有些不甘心!…… 由于疲劳她很快就睡着了。 57 意外出现了 次日,黎明的曙光唤醒沉睡的晓娣。她睁开眼的瞬间惊异的发现自己还活着!这就意味着自己还拥有生命,只要有生命就应该争取!她又吃了些东西,这是活下去最根本的需求,水就留着中午的时候再喝吧! 这一夜,似乎睡的很安稳、很踏实,身体的疲劳似乎得到了缓解,她又开始了为生存而努力的争取,她要极力的忍受各种痛苦,有心理的恐惧、有身体的疼痛,她必须要忍耐,她甚至想到:以后不管做什么,首要的前提是必须要活着。 或者在那个时候她已经后悔没听那个陌生的男人的话?或许等在酒店,结果会好些吧?至少不会像眼前一样,要经过生于死的残酷抉择? 她再一次经历了头一天的炽烈燃热,她甚至想放弃再走下去的念头,她想让自己真正的放轻松,让自己放纵的享受一下自由自在!她感觉实在太疲劳了。于是喝光了唯一的一口水,她想静静的迎接死亡的降临。 躺了一阵,她最后还是坐起来,趁现在自己还有些力气,往前走走吧,或许前面不远就有人家?她勉强自己吃了两块牛肉干,刚开始吃时,这东西实在是人间美味,越吃越香越吃越令人回味无穷!可到了此刻,由于干渴,这东西本身又是咸的,吃下后更是渴得嗓子冒烟。 她环顾四周,希望能找到个水池,哪儿怕是个小水坑也好!眼睛所及之处都是茫茫的草原,甚至连杂草都很少,到处都是这种叫不出名的野草,她只好强迫自己忍耐着,站起身继续前行。 直到夜幕完全笼罩,她也没见到希望中的人家,更没遇到活着的人或动物。她似乎已经接受了这种无望的结果,只是木然的漫无目的的前行着,到最后,她已经分辨不出道路,她知道不会有奇迹发生了!于是沉痛的倒在这片土地上。 她在孤苦凄凉中似乎已经没有了知觉,她对外界似乎已经没有了感知能力,没有痛和疲乏,没有冷和难耐,她似乎已经很平淡很坦然的接受了命运对自己的安排,她竟然心平气和的等着死亡的降临。 在茫茫的荒野,在暗无天日的凄冷的夜晚,在没有一点生命迹象的死亡边缘,在对生命已经不抱希望的绝望情境里,她异常的轻松的睡着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在沉睡中再也醒不过来? 当她再一次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冉冉升起的朝阳!她似乎已经麻木了,没有欢喜也没有失望,好似生命对她来讲已经无所谓了!活着于死对于她来讲并没有什么区别! 她甚至感觉死亡是早晚的事,就算再次看到升起的太阳,她也只是在经受痛苦和磨难,也只是苟延残喘,或者连太阳落山都已经无缘再见了!她竟然没有了那种绝望后的痛不欲生,她感觉竟然那么的坦然。 尽管她对生已经不抱有希望,她也知道不会有奇迹发生,她依旧下意识的迈着两条灌铅一样的腿向前挪动着,她不想坐在一个地方静静的等死,她怕自己一旦停下来就会伤心难过,就不想死,就怕死,那种恐怖似乎比死更加令人可怕。 她像蜗牛一样慢慢地移动着,她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有没有走?四周都是相同的景物,她完全分辨不出,就好像自己遇到鬼打墙,在同一个地方不停的盘旋着。 水早就没有了,食物也没了,她竟然感觉不到饥饿,像僵尸一样,两眼发直,空洞洞的行走着。就那么麻木的毫无知觉的走啊走,在不知不觉中,迎来了太阳再一次的西坠。 她好像看到了自己的末日,看着那逐渐沉沦的发光体,她想:这是我最后一次和他再见了!明天,我应该就是一具没有任何生命体征的僵尸了!活着真的太累了!死亡对我来说是种最好的解脱吧?我就要和死神拥抱了! 在暮色还没完全降落前,她再一次停下脚步,她已经没有了一丝的气力,她不抱希望的向前方远处望去,只是下意思的随意的看看,她想再看看这最后的天空,看一眼自己将要沉睡不醒的地方! 这一次,意外却出现了,她期盼已久的奇迹仿佛真的要出现了!那在暮色中暗青色的草原尽头,有个白色的东西格外的显眼,她以为是自己的眼花了,揉揉眼睛,再一次睁大眼睛仔细的看去,果然有个白色的东西突兀的立在那! 那个白色的东西在平坦的草原上显得分外的突出,在黑暗即将来临前尤为扎眼。好像一下子看到了希望,她的心跳有些加快,心里兴奋的想到:那里应该是人家,只要有人自己就有救了!她的心里顿时又升腾起希望,升起对生的渴望! 她一时忘记了疲劳、忘记了脚上的痛。她拼命的走啊走,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就如一只即将燃尽的蜡烛,在拼尽全力想释放自己最大的能量。她奋力的用双脚向前挪动着,每迈出一步就带着一丝希望。不能倒下一旦倒下就站不起来了。 夜幕已经毫不留情的将最后一抹光亮抹杀,她机械的行走走,奔着目标也是自己最后的一线希望,吃力的挪动着脚步,她甚至不停的摇晃着虚弱的身体,在她的心里只看到那仅存的光亮,她不想死所以绝不能放弃。 月亮静静的观望着,她也在为这个顽强的小生命加油,用她仅有的一点光亮为她把那个渺茫的希望照亮。那个白色的东西早变成模糊的黑影,似乎在慢慢的变大,希望也越来越清晰。 就在她觉得两条腿再也不听自己的使唤时,那两只僵硬的家伙说什么也不听自己的支配了,她有些丧气,重重的摔倒在在草原中碾压出的路上。在摔倒的一刻,她似乎听到了声音。 她的精神为之一震,难道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她躺在地上侧着耳朵仔细的听,果然,声音陆续的传来,好像是狗的叫声,而且不只是一条狗在叫。她一下子又被希望的火点燃。 58 上天的赏赐 听到狗的叫声,无疑给了晓娣无穷的希望,有狗的地方就一定有人家。她咬紧牙艰难的想站起来,努力几次都没有成功,最后她不得不用手肘,一点点的向前、向着希望靠近。 她在艰难的往前移动着,就像乌龟一样缓慢的挪动着,忽然间身边串出好几条狂吠的庞然大物,都虎视眈眈的对着她狂吠不止。她吓得“妈呀”一声就昏死过去。 只是短时间的失去知觉,很快她就有了模糊的意识,有人的说话声传来:“杨叔,好像是个人?” “这方圆百里都没有人家,怎么会有人?不可能,你先别靠前。”另一个声音回道。 晓娣这时已经睁开眼睛,一道强烈的光亮射过来,虽然刺得眼睛模糊,在她眼里这道非同寻常的光亮却是那么的绚丽温馨,她顿时感动得一股暖流涌遍全身,她一只手肘着地,一只手用力的举高,嘴里也发出梦呓般的声音:“救命啊!” “狮王,不许叫!”先是一声吆喝,声音洪亮清脆,很快传来他说话的声音:“她在喊救命,真的是人,我去看看是什么人?” 说话的人很快就到了晓娣的跟前:“喂!你受伤了?还能走吗?” 终于看到了久违的人,晓娣说不出的激动和欢喜,更多是紧绷着的神经一下子就放松了,人也一下子昏厥过去。 “杨叔,她好像晕过去了,你拿着灯,我先把她抱进毡房。”依旧是那个清脆悦耳的声音。晓娣似乎有着浅浅的意识,她似乎感觉到自己进入了一个温暖舒适的怀抱。 等她被轻轻放到床上的时候似乎已经恢复了知觉,可沉重的眼皮就是不争气的抬不起来,她急的想哭。 那个抱着她的人放下怀里的人仔细一看,惊异中带着喜悦的叫道:“还是个女孩!好漂亮的女孩!”接着转为忧愁的又低声嘀咕道:“就是不知道她怎么了?怎么到了这里?为什么昏迷?” 这时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说道:“看她嘴唇都干裂了,一定是长时间没喝到水渴的,先给她喂点水吧!” 接着是急切的脚步声,很快晓娣的嘴被轻轻掰开,有水慢慢滴进她的嘴里,她贪婪的吞咽着。洪亮惊喜的声音叫道:“杨叔,你看!她在喝水呢!” 她终于睁开双眼,看到的是一张圆圆的年轻的脸,宽宽的额头,黑红色的皮肤,一双虎目,又粗又黑的连在一起的眉毛。直挺的鼻梁,圆圆的鼻头,厚厚的下嘴唇,圆圆的下巴。 宽阔的肩膀,健壮的身体,身高至少在一米八五左右,看上去真的高大威猛。 看着他,晓娣第一感觉是:他虽然不算英俊却也很顺眼、很让人信任。晓娣艰难的想对他笑笑,却没气力带动面部肌肉,她略带惊慌的无力的问道:“是你救了我?谢谢你!我这是在哪儿?” “这是我的牧场,你在我的毡房附近晕倒了,我就把你抱进来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他的声音变得很温和,他从没和年龄相近的女孩子接触过,特别是这么漂亮柔弱的女孩,这让他不由自主的内心充满了柔情。 这时她的肚子不争气的“咕咕”直叫,她不好意思的脸一下子就红了。那个苍老的声音说道:“她一定是饿坏了,一平,给她弄点稀粥之类的东西吃,还不能一下子让她吃太饱了,容易做病!” “杨叔,麻烦你给她弄点粥,我给她弄点水帮她洗洗脸。”一平大概看到她满身的灰尘泥泞实在看不过眼吧? 很快他就打来半盆温水,投湿了毛巾就要帮晓娣擦脸,晓娣哪儿好意思,急忙挣扎着坐起来,勉强挤出个笑脸:“谢谢你!我自己来吧。”她有气无力的擦过脸和脖子,想站起来,脚一着地,又是:“啊”一声,身子就往下坠。 一旁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的一平,一伸手就把她抱住,轻轻的又把她放到床上:“你先躺着,我来!”他接过毛巾放到脸盆里。转过身,弯腰帮她拖鞋。 这次晓娣更受不了,他们只是初次见面,怎么可以让他帮自己脱鞋呢?她挣扎着还想起来。一平有些埋怨的说道:“你都成什么样了?还讲究那么多做什么?不就脱下鞋吗?别想歪了!” 当他用力把鞋从她的脚上扒下来的时候他吓了一跳,两脚已经浮肿,他看到的是血淋淋的一双脚,不知道哪伤了?他担心的看向她,她忍着眼泪,声音颤抖的说道:“走了太多的路,脚掌磨破了!” 她想收回脚,自从记事后,还真的没有人为自己脱过鞋,更没有谁碰过自己的脚,特别是这么脏这么狼狈的时候。 一平很严肃:“别动!你现在受伤了,必须得处理一下。你只当我是医生好了。” 说着就细心的为她清洗,然后拿来药箱消毒、涂药、包扎,做好后轻轻的把她的脚放到床上,动作那么的温柔,就像在抚弄最心爱的珍贵物品,他做的那么专注,那么的专业。 晓娣吃惊的问道:“你真的是医生?看上去很熟练。” 他抬起头对她笑笑:“不是,我是牧民。总骑马放牧很容易受伤,时间长了久病成医!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家里还有什么人?怎么会来到这?” “我叫吉晓娣,没有家了。我是想到城里打工,谁知道坐错了车,就被拉到什么蒙什么旗,这的名字很古怪,我根本就记不住。那根本就没有人家,我就顺着路往前走,一直走了三天。要不是遇到你我真的会死在这荒郊野外。” “你没有家?你的家人呢?”一平惊讶的问道。 晓娣并不是想骗他,她实在不想提家,怕他知道自己过去的事。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大概是自己的过去太不光彩、见不得人吧?到这时她只能硬着头皮答道:“我家只有我一个人了。” 59 同病相怜 晓娣说她家只有她一个人了,一平神色黯然,显然非常同情她,怕她难过,忙说道:“我叫岳一平,我家也只有我一个人,我们真的同病相怜!” “怎么会?刚才的叔叔?”晓娣吃惊的问。 “他是帮我放牧的叔叔。我还有位亲叔叔,他把我抚养大,虽然对我像亲生儿子,可他毕竟有自己的家,我终究不能算成他的亲生,虽然我们从内心里对待彼此比亲生的还要亲。”他的表情很复杂。 晓娣惊讶的在等着他往下说,这时杨叔端着一碗粥和一碟小菜进来:“先让这闺女吃饭吧!” 一平的脸色马上恢复了明朗和欢快:“你先吃饭,明天我们再接着说。” 她真的饿坏了,几天没正经吃饭了,今天终于能吃到可口的饭了,她美美的吃着,感觉就是人间的美味,感觉那么的温暖亲切。吃完一碗并没饱,她不好意思说再要。 一平好像发现她没饱,:“还想吃?” 没等她答,杨叔道:“今天只能吃这么多,明早可以多吃些。你这么小的年纪做了病可不是玩的!”他忽然想到睡觉的事接着说道:“一平,晚上怎么睡?先搭张床?” 二人又在毡房内支张临时行军床,因为地方有限,相隔只有两步的距离。一平抱歉的说道:“平时只有我和杨叔俩人,就这一个住人的毡房,你就委屈点先凑合着住吧!” 三人都各自躺到床上,沉默一会儿,一平问道:“对了,你名字叫小弟?我直接叫你小弟?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晓娣已经又困又乏,正蒙蒙隆隆中,听到问话,一个机灵又清明过来:“我想找个地方打工,只要管吃管住,别的什么都好说,我不怕脏、不怕累,什么都能干!” 一平一下子又坐起来,惊喜的喊道:“太好了!我这正缺个收拾屋子做饭的人,要不你留在我这帮我干吧?” 晓娣也一下子高兴起来:“真的?那太好了,我正愁找不到打工的地方呢!”她从心里往外的欢喜,老天真的眷顾自己,竟然在自己走到绝境的时候,忽然间什么都替自己解决了。她打心里相信眼前的大男孩,相信他是个值得信赖的好人。 这一夜,晓娣虽然同两个陌生的男人住在一个房间,她却睡的格外安稳踏实,或者是因为她实在太疲乏了?次日清早,当她醒来的时候,看到一双老虎一样的眼睛,正在毫不遮掩的看着自己。 她不由得紧张的看过去,见到她的目光,那双眼睛的主人,黑红的脸蛋明显的变得紫红。在她睡着的时候他已经看了好久,那张小脸不知道怎么回事?让人越看越想看,就是无法收回目光。 一平有些尴尬,大概和他没接触过女孩子有关?他难为情的咧嘴笑道:“你醒了?看你睡的真香就没叫醒你。饿了吧?先擦擦脸,吃饭吧?” 晓娣翻身想下地,他连忙制止:“你的脚有伤不能下地,你想做什么我帮你!” 她的脸一下子红了,不过还是低声答道:“我要上厕所。” “我给你拿盆,你在屋里解决吧?” “我脚根本算不上伤,没事的,什么也不耽误。我还是去厕所吧。”晓娣当然不肯接受他的建议,那是多丢人的事。 一平也不反驳,上前就用两臂抱起她,她吓坏了,傻愣愣的看着他。他这才说道:“我抱你去!” “我真的自己行,就是破点皮,我的皮肤和,两天就长好了!”晓娣真的没那么娇气,哪儿破个皮出个小口,就像家常便饭一样,她从没当回事。反倒他的过于紧张让她很不适应。 不管她说什么他还是把她抱到厕所里,然后自己转身出来:“完了叫我一声。” 晓娣自己走出厕所,一平正侧耳听着里面的动静,见她出来,埋怨道:“叫你喊我,怎么自己出来了?”说着轻轻地把她抱起。他一米八六的身高,膀大腰圆,体格健壮,抱起不到一米六,稍显瘦弱的小娣,就像抱个孩子一样。 为晓娣投湿了毛巾擦好手和脸,他端出早就准备好的早饭:“昨晚你就没吃饱,早就饿了吧?来,快吃!” “你也没吃?”看到他摆两付碗筷,晓娣顺口问道。 “怕你一个人吃没意思。”他倒是实话实说。 她有些感动,低头开始吃饭。见她不说话,一平终于找到话题:“我二十三了,你多大了?”“我二十” “我昨晚跟你说我家就我一个人,我在四岁的时候妈妈就没了,后来在我十岁的时候爸爸也走了……”一平语调平和的说道,好像那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或者不关他的事。 “你那么小是怎么过来的?”晓娣没想到眼前的男孩的命比自己还苦,不管怎么说自己有爸妈和哥哥关心爱护,他却连个亲人都没有,实在太可怜了! 一平接道:“我昨晚不是提到还有个亲叔叔?我是叔叔抚养长大的。” 晓娣放心的吁口气,仍关心的问:“叔叔对你好吗?” 一平忽然眼眶发红,他点着头:“他就像爸爸一样,对我比对自己亲生的孩子还要好!我以后一定要好好孝顺他!” “那你叔叔呢?你怎么说你家就你一个人呢?”晓娣不解的问。 “这事还得从我爸爸和叔叔说起。我爸爸在十六岁的时候我爷爷就死了,二年后奶奶也去了!当时叔叔才六岁,爸爸比叔叔大十二岁。因为给爷爷看病花去了家里所有的钱,爷爷好像得的是食道癌。家里除了两间破房子什么也没有了。爸爸就给别人家放牧供叔叔上学,一点点的自己后来开始养羊,爸爸不仅能干,而且头脑特别灵活,经过几年后就挣下一个牧场,就是我们现在呆的这儿。” “快吃饭,边吃边说。”他看晓娣一直看着他听他说话,连饭都忘吃了,提醒道。二人低头吃几口饭。 晓娣急于想知道后来的事,忙问:“后来呢?” “爸爸二十一岁就和妈妈结了婚,第二年就有了我,叔叔和爸爸相依为命,我们一直生活在一起,那时真的很幸福(我还没记事,都是后来叔叔跟我说的。)爸爸的牧场越来越兴旺,可是就在我们高兴的时候,妈妈在一次事故中没了。我那时才四岁。”一平的眼睛通红,他大概已经记不清妈妈长什么样子了? “你爸爸后来没给你找个后妈?” “爸爸妈妈的感情特别好,而且爸爸说,要是我和叔叔不喜欢的女人他不会带回家的。”他看着晓娣心里一定很伤心? “后来呢?” 60 累赘 “在我九岁的时候爸爸忽然病了,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可看到叔叔成天闷闷不乐愁眉苦脸的,我就预感到不太好。果然不到半年爸爸就不行了,他得的是骨癌。”一平低下头,大概想到爸爸痛苦的情形心里难过。 沉默一会,他抬头看着她继续说道:“爸爸临走时拉着我和叔叔的手,他说:春盛,哥哥对不起你!还没给你娶妻,没看到你结婚生子,我没脸去见爸妈,你要尽早找个好女人成家,哥在九泉之下也心安了!哥把一平托付给你了,哥不求他大富大贵,只要健康平安就好!哥相信你能把牧场打理的很好,你就替哥哥多受累了!” “爸爸当天就去世了,当时叔叔二十岁,我十岁。叔叔高中刚毕业,他就开始管理牧场,因为爸爸已经教过,所以叔叔干的很顺手。就像当年爸爸和叔叔相依为命那样,那时我和叔叔相依为命。叔叔怕我想爸爸,总是换着法的哄我高兴,鼓励我好好上学。叔叔对我特别的好,直到我十四岁的时候,他为我娶了婶娘。那时我已经上了初中二年级,真为家里终于有了女人而欢欣鼓舞。” 一平把碗里的粥喝光,看看晓娣有些矛盾的接着说道:“我的婶娘长的很标准、很漂亮,只是她很少笑,特别是面对我的时候笑容更少,我在她面前有些受拘束。好在她从来没说过我,她也知道叔叔从来不让我受一点的委屈。一年后,婶娘就为了生了妹妹一梅,妹妹可爱极了,我只要在家妹妹就由我带着,我喜欢她,我也知道她是我的妹妹,在这世上除了叔叔她就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晓娣想了想:“你妹妹今年应该八岁了?你不和他们在一起了?为什么?” 一平点点头:“嗯!自从有了妹妹后,我常听婶娘埋怨叔叔,说他对她们母女漠不关心,说他的心里除了侄子谁也没有。我当时就想让叔叔对我的关心照顾少些,我上高中想去住校,可叔叔看后说那的条件太差,说什么不舍得让我去,他每天接送我上学放学,我都已经是比他个头还高的大小伙子了,每天还要他像孩子一样的照顾,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也不能怪婶娘总是为这愤愤不平!” 他的眼圈通红,继续说道“在我高中毕业那年,正好满十八周岁。在高考结束后,有一天,同学约我出去玩,我跟家里打了招呼就出去了,可走到半路接到信说是改日子了,我又返回家里。” 他把目光从晓娣的身上移开,接着回想道:“我用钥匙开了门换了鞋正想回自己的房间,这时听到婶娘在厅里大声说话的声音,我家进门是个门厅,再往里走就是客厅。我原本想到厅里打声招呼,可还没迈步就听婶娘气乎乎的说道:“你这辈子就是为你这个侄子活着,你为我们娘俩活过吗?嫁给你的时候还以为你多有钱,老半天这钱都是给你侄子攒的!你挣这么多年的钱,拼死拼活的自己连个狗屁都没留下!我们娘俩和你喝西北风啊?”” 一平说到这眼圈更红了,他见晓娣一直在看着自己听自己说话,根本也没顾的上吃饭,忙说道:“你吃你的饭,边吃边听。要不等你吃完我再说吧?” 晓娣急忙吃两口:“你说吧,我马上就吃饱了。” 一平声调有些改变,好像想起了让他不安的什么大事:“我当时听到婶娘的话很迷糊,家里有牧场而且在叔叔的努力下又增加了一个牧场,婶娘怎么说什么也没有呢?我停下脚步想听个明白。当时叔叔坐在沙发里,脸背对着门,一梅在地板上玩,婶娘坐在地板上,他们根本没发现我进来,我就静静地站在客厅外面听他们说话。” 叔叔的声音有些不耐烦:“我们当初认识的时候我不是已经跟你说清楚了吗?我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哥哥留下的,这些东西我要在一平成年的时候都交到他的手里,我不能做对不起哥哥、对不起一平的事。所以,现在一平已经成年了,我是时候把所有的东西都交给他了!” “婶娘有些失望:当初你是这么说的,可是你哥哥死后,有许多钱,还有那个新牧场都是你辛辛苦苦挣来的,那应该属于你的,我们是合法夫妻,所以也应该有我的份!怎么能全都给他呢?再说,你哥哥死的时候并没有多少钱,现在银行里到底有多少存款,他根本就不知道,你干了这么多年,这些钱留给自己也是应该应分的!” 一平低着头停顿了一阵,然后抬起头看看晓娣:“其实,我觉得婶娘的话很有道理!其实家里所有的钱和物都归叔叔我也特别的乐意!他辛辛苦苦的把我养大,如果不是他,我活都活不下去,还说什么财产?我这时就想出去和叔叔说,我什么也不要,只要有个家就心满意足了!” “还没等我动,叔叔哀叹一声,然后声调带着明显的颤音:我六岁开始就由哥哥抚养,他对我的照顾、对我的爱、一点也不次于父母,甚至父母没做到的他都做到了!记得妈妈刚走不久,我因为想妈妈,伤心难过,高烧得了肺炎。当时哥哥身无分文,他背着我到医院,求医生先给我看病,都跪下了,那个女医生见我们哥俩可怜就同意先给我看病,让哥哥去张罗钱,哥哥去哪儿弄钱?他不知道听谁说的卖血来钱快,就跑去卖血。我在医院住了三天,哥哥不吃不喝寸步不离的守着我……” 一平眼泪流下来,他用手抹了把,又继续说道:“叔叔哭了,过了阵他又说道:没有哥哥我早就成了孤魂野鬼!你知道我哥对我有多好吗?我现在对一平的好根本不如他对我的好的一半。哥哥拼命挣钱,他想给我最好的生活,他原来跟本就没打算结婚,他最想做的是让我成家立业,他好向爸妈交代。” “婶娘不屑的插话:可他还是结婚了!而且还把累赘扔给了你!这不是事实吗?” “叔叔一下子恼羞成怒,他怒吼道:你闭嘴!你怎么能这么说,一平是我岳家的根苗,他是哥哥和我的血脉,他不是累赘,他是我和哥哥的希望、是我们的命根子!以后你再这么说,就不要在这个家呆了!如果让我在你和一平之间做选择,我毫不犹豫的只能选他!你给我听好了,任何时候在我的心里一平都是最重要的,你没法和他比!” 61 不负所托 一平眼泪开始成双成对的往下滚落,他哽咽着:“我从来不知道自己在叔叔的心里这么重要,更不知道他对我的爱这么深。” 晓娣也跟着他抹着眼泪,她真的为这种超越常人的亲情感动,抽噎着问道:“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叔叔平静了一下接着说道:叔叔接着对婶子说道,哥哥只想把我养大成人,并没想自己娶妻生子!要不是我,他根本就不会结婚!妈妈走后,哥哥给别人打工挣钱供我上学,他无微不至的照顾、处处为我着想,可他毕竟精力有限,又是个没有经验的半大小子,在生活中的一些琐碎的细节中,很多时候还是会出现许多纰漏。我当时的老师是个刚毕业的女老师,长的不算漂亮,心却特别的好,她知道我的情况后,对我像自己的孩子一样特别的关心照顾,我回到家就经常和哥哥说老师如何的好。哥哥出于感激,就经常帮这位老师干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来报答她。哥哥那么出色的男人,其实他很有男人味,很多女孩子都喜欢他,可是哥哥怕自己成了家会分心,更怕妻子对我不好,所以从来就没有结婚的打算,更不肯跟女孩子接触。大概也是老天的安排,我的老师竟然也深深的爱上了他!我喜欢老师,就像喜欢自己的妈妈那样,我希望她能和我、还有哥哥在一起生活。在我和老师做了许多的努力后,哥哥知道老师是真心的喜欢我,对我也是发自内心的爱护,而且有她的照顾,总比自己的照顾好上许多,而且老师的确很善良很温柔,他从心里一点也不排斥她!就这样哥才答应跟我的老师结婚,条件是:将来不管有没有自己的孩子,一定要实心实意的对我,并且负责为我娶妻建家!” 一平抬起泪痕满面的脸,艰难的笑了一下:“老师听到哥哥的条件一下子就乐了,她动情的说道:就凭你这个条件我嫁你嫁定了!我对天发誓,将来我自己或者我的孩子可以不花或者少花钱,我绝不会让春盛受一点点的委屈!结婚后,老师——也就是我的嫂子真的做到了,有她的那几年我感觉自己掉在了蜜罐里,哥哥和嫂子对我的宠爱不亚于任何有父母的孩子得到的爱!哥哥对嫂子的态度因为嫂子对我好,所以哥哥也从心里往外的对嫂子好!我们这个家真的太幸福快乐了!” “叔叔好像在哭,停了一会接着说道:可惜好人不长寿,嫂子和哥哥先后离开人世,哥哥在临走前把一平托付给我,我要是有负所托,还有什么脸去见对我如亲生父母的哥嫂?我最后悔的是:自己就不该结婚,我还妄想着能像哥哥那么幸运,找到像嫂子那样的女人,用真心对一平,给他母亲般的温暖和爱!可是我错了,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并不喜欢他,你只是表面在应付,甚至有时连应付都很勉强!要不是结婚生子,一直是哥哥对我最大的愿望,我真的就不该成家!” “婶娘好像很伤心、很失望,她声音有些刺耳:本来我并不讨厌他,可是看你对他那么好,我心里就有气,我和一梅就好像是外人,你把我们当什么了?特别是家里所有的财产都要给他,他凭什么拿走应该属于我们的东西?想到这些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我恨他!如果没有他,我和一梅的生活能这么糟吗?” 一平用手砸自己的头,懊恼的自责道:“都是因为我,要不然叔叔和婶娘的关系也不会那么僵!” 晓娣心疼的看着他:“你怎么能这么想呢?跟你没关系!” 一平感激的看她一眼,这个女孩陪着自己一起哭又为自己担心,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温暖。他再一次重新回忆道:“叔叔听婶娘这么说当时就翻脸了,他愤怒的说道:你看不惯可以离开,一梅留下!没人留你!如果你觉得吃亏,我现在可以给你打张借条,数目由你决定,等以后我挣到属于自己的钱的时候再补偿给你!” 晓娣瞪大眼睛:“他们就这么就离婚了?” 一平摇摇头:“没有。婶娘说,把一梅留给你不可能,而且我不会要借条,那东西同废纸没什么区别,我只要现金,你给我二十万元我马上离开!” “二十万?太吓人了!”晓娣惊呼道。 一平接道:“九五年的时候二十万的确吓人。不过婶娘不是信口开河!因为他发现叔叔手里的存款不只二十万,另外还有两个相对不错的牧场和加工厂。叔叔更加气恼:告诉你,这些钱都是一平的,跟你没一分钱关系!你要是不想走就呆这好了!” “叔叔怒气冲冲的想离开,一出门就发现泪流满面的我。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我当时就抱着他哭了,我跟他说:叔叔,你别和婶娘吵架了,为了一梅,你们好好过日子吧!我啥也不要,给我个能睡觉的地方就行!” “叔叔说什么也不肯,最后我们坐下来谈。我说我现在已经是成年人了,我可以自己养活自己了,我啥也不要。叔叔把家里所有的钱物都给我拉了清单,非要如数交给我,那样他才问心无愧、才有脸去见我的爸妈!我们俩都坚持自己的看法,谁也不肯让步!”一平回忆道。 “后来怎么解决的?”晓娣被这种真诚的感人场面完全的吸引了。她最敬重这种有情有义的人。 “后来婶娘说话了,她说:不是我贪财,我实在觉得你们俩的想法都有失公道。原来的家底是哥哥留下的,但后来春盛辛辛苦苦又挣了大多数。所以我觉得现在应该按原来一家,现在分成两家这么分配,这样谁也不亏,今后还可以相互照顾。” 晓娣觉得这样最好,喊道:“对呀!这样合情合理!” 一平也跟着她笑了:“是。后来我和叔叔各让一步,爸爸留下的房子归我,叔叔自己再重新买一套。两个牧场爸爸办的给我,存款对半分。另外叔叔这些年又办了几个加工厂,经销部什么的,他觉得容易管理的就给了我。我坚持叔叔的买房款要另外刨除,就这样我们就正式分家了!” “这些年你一直一个人?”晓娣心疼的问道。 一平这次笑了,发自内心的:“没有,叔叔在另外的城市买了房,婶娘和一梅住过去了。他一直陪我呆了两年,把所有的事情都手把手的教会我,然后他开始专心自己的买卖了。我自己生活也就不到三年的时间,而且叔叔每年都要陪我一段时间。” 62 有你真好 听一平说了他叔叔的事,晓娣的脑海里勾画出一个高大英俊的形象,她真的想见见一平的叔叔,看看这位令人尊重、令人敬佩的完美高尚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子? 一平看着和自己一起同悲同喜的女孩,她的清纯娇媚的容颜,让他第一眼看到她时,就已经深深的喜爱上了,经过短暂的相处,他更加感觉到她的善解人意、她的温柔善良、她美好的一塌糊涂,让他更加如醉如痴的喜欢上她! 晓娣赶忙站起身准备收拾碗筷、收拾屋子,一平赶忙阻拦:“你的脚伤还没好,不能乱动,这些小事我做就行了!”他真的心疼这个女孩,更主要的是想在女孩面前表现一番,博得她的好感。 “这根本就算不上伤,我在家经常这样的,你看,啥事没有!既然你收留了我,我就不能在这吃闲饭!你就让我干吧,要不然我不好意思留下来!”晓娣带着乞求的说道。她没有那么娇气,还是做点什么她心里会踏实、舒服些。 他有些痴迷的看着她干活,发自内心的说道:“晓娣,你能留在这我太高兴了,以前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什么事都得自己干,这回有你就不一样了!我感觉自己太幸运了!真的,有你真好!” 晓娣一个愣神,她好像明白了,他那么的孤独、那么的渴望有个人相伴,而自己又何尝不感觉孤单无助呢?自己多希望有个人依靠! 她忽然间想到自己已经几天没换衣服了,身上已经有股怪怪的味道,她看着他的眼睛然后又低下头:“这哪儿有卖东西的地方?我想买件换洗的衣服,身上实在太脏了!” 一平一拍自己的脑袋:“我怎么连这都没想到?真笨!”说着他转身到旁边的柜子里翻出一件大T恤:“你先洗洗澡换上我的衣服,然后把自己的衣服洗洗,明天我们去市里买东西!” “去市里,要很远吗?”晓娣感觉这荒山野岭的出门一定很远。 “还行,不到两个小时的路程。”一平很随便的答道。 “两小时就到市里了?我到这走了三天啊?”晓娣实在接受了不了,自己难道真的遇到鬼打墙了? 一平一愣,咧嘴傻傻的笑了:“我是说开车两小时。” 这个地方虽然只住着一平和杨叔二人,却所有的设施齐全,连热水器都有。晓娣美美的洗了个温水澡,套上一平的大T恤回到住人的毡房。 一进来就看到一平两眼发直,表情惊讶的看着自己。晓娣吓了一跳,她红着脸:“我穿你的衣服赶上连衣裙了,是不是太难看了?”她个头只到一平的肩头那么高,而且一平身体魁梧结实,自己除了两座小山,真就没什么有肉的地方,衣服到她身上直接到了膝盖,又肥又大。 在一平的眼里,晓娣的这个穿法别有一番的吸力,宽松的衣服让她的身材奥妙中参杂着神秘,那种松散让她更显得朦朦胧胧和飘逸,让人一下子就想到两性的方面,他忽然间就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刺激的浑身酥麻,有种类似于膨胀剂的东西在体内迅速生效。 他的体内好像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他感到莫名的惶恐,口干舌燥,甚至呼吸困难,大概自己身体欠佳吧?他的眼睛却无法从晓娣的身上移开。 看到他近于痴呆的样子,晓娣惊道:“你怎么了?”晓娣的问话似乎改变了一点他身体的不适症状。他咽口吐沫,急忙挪开目光:“我忽然间这么渴呢?”说着到一旁咕嘟咕嘟的喝下一大杯水。 晓娣忙着洗衣服,把房间里的脏衣服及床单被罩统统的清洗干净。这两个男人的世界不算很脏乱,在很多细微的地方,却也一眼就能看出来缺少女人。 看着她干活,一平很不自在:“这些都是体力活,我身强体壮的还是我来干吧!” 晓娣开心的看着他:“这本来就是女人的活!再说了,我要是没事做,怎么好意思留下来?” 晓娣麻利爽快的干着活,她的心情说不出的好,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很想笑——发自内心的想笑。 一平的眼睛紧跟着她,也不知道她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他总想呆在她身边,随便找些话,哪怕不说话也好,反正跟她在一起心里就有种无法形容的感觉。 午饭是早饭带出来的,因为一平和杨叔两个男人都不喜欢做饭一类的家务活,图省事,经常是上顿把下顿或者下下顿都带出来。一平笑着:“晓娣,你会做饭吗?” 晓娣点头:“嗯,当然了!不会做饭早就饿死了!” 一平更加高兴起来:“我和杨叔两人有时干脆就吃方便面或干粮,现在一想起那些东西就没法下咽了。这回有你,我们可以不用吃那些东西了,真的太好了!” 晓娣很好奇这里的生活:“你在草原上生活,难道你是MGZ平时说汉语?” “我虽然出生在这,又在这长大,却是地道的汉族!大概是在我爷爷的时候在这落的户。” “那你长年住在这?” “现在不用了,我只在放牧的季节过来,冬季我住在市里,我在市里有房子。” “那你这冬天就不会用人了?我还得去别处找工作?”晓娣有些失落,她不知道离开这该去哪? 63 送你了 晓娣担心冬天牧场没人自己就失业了,一平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热诚欢快的说道:“我家有工厂、店铺,你喜欢做什么都没问题,只是我一句话的事,不用担心!如果你愿意就长年给我做饭收拾屋子吧?” 晓娣一下子就没了后顾之忧,她心里这个高兴!“真的?一平?那可太好了!你在这每天都做什么?” “我和杨叔早晨把羊群牛群带出去,不用总看着,有牧羊犬看着它们,我们只在晚上再把它们圈起来,其实就是散放也没关系,这里很安全,没有危险的动物,也没有人。” “你是骑马放牧吗?”晓娣最向往的就是骑着马在草原上尽情的驰骋,悠悠的白云在头顶盘旋,青青的草地在眼前蔓延,呼吸着清新芬芳的带着野草和泥土气息的空气,该是多么令人心驰神往啊! 提到骑马一平的眼睛一亮,他欢喜道:“晓娣,你没骑过马吧?我教你骑马吧?” “真的?太好了!我一直喜欢骑着马奔跑的感觉。”她只是凭空想像那是怎么样的感觉。 下午,晓娣想准备晚饭:“这吃菜到哪儿去买?是不是很远很不方便?” “不远,开车一个小时就能找到卖东西的地方。这里有冰柜,我每次都买许多东西回来,省得总出去买!”他带她来到大冰柜前。 等晓娣做了丰富的晚饭,一平惊喜的睁圆了眼睛:“天啊!原来你这么能干?这回我和杨叔真不用愁了!”他夹一块羊肉放到嘴里更加的惊叹:“这么好吃,我一辈子都吃不够!” 杨叔嬉笑着看着二个年轻人:“这还不简单?那就娶家给你做一辈子的饭呗!” 晓娣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一平也有些难为情,不过这句话一下子就点醒了他,原来自己真的下意识里,从见她的第一眼就有了这种潜意识,只是自己没想到。 次日,一平开着车,晓娣看着他的车感到吃惊,感觉这车特别的贵重,坐上去不是一般的舒服。她在一平面前一点也不感到拘谨,很随便的问道:“这车好棒啊!这是什么车啊?一定很贵吧?” “这是宝马X5,不贵,你要是喜欢我送你辆同系的?”一平毫不在意的说道。 晓娣吓了一跳,这么好的车他竟然可以随便送人,他该多有钱啊?心里想着,却摇头:“这么贵?我可不要,我不会开。” “不会可以学啊!我教你!然后给你弄个驾照,没事的时候兜兜风心情会好许多!”一平真诚而欢快的说道。 他带晓娣到商场去买东西,晓娣最先相中一条裙子,浅综色的细腰半长款的,样式看上去很简单,给人一种很朴实的感觉,却又显得落落大方。 她反复看了看,最后还是决定不买了,在草原里穿裙子应该不适合。她正准备离开,一平对卖衣服的人说道:“老板,把这条裙子包起来,我要了!” 晓娣一惊:“我不要,穿它没法干活!” “那就不干活的时候穿!”一平坚持道。 “可我还没试合不合身?” 老板是位三十多岁的男人,瘦高个,长脸,两道浓眉中间好像隔着一条宽河,尖鼻头,薄薄的一张嘴。他讨好的笑道:“指定合身,这衣服就像为你量身定做的一样!不合身、穿着不好看,我都不要钱!不信你到里面试一下!” 也是出于好奇,晓娣果真就到里面把裙子换上了。当她羞涩的从里面走出来的时候,不只一平的眼睛,连过路的和想买衣服的人全都看直了眼睛。 一个正想买裙子的女孩最先反应过来:“老板,这裙子还有吗,我来一条!” 老板这才惊喜的挪开眼睛:“还真有一条,这裙子一共就上了二条,早知道这么漂亮我就多进些!这裙子配上姑娘真的太绝了!还真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孩!” 他把另一条裙子递给那个女孩,眼睛还在看晓娣,他有些艳慕的对一平道:“小伙子,真有福气!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花多少钱都不亏!这裙子多少钱都得买!” 一平简直看花了自己的眼睛,真的人在衣服、马在鞍,本来就美若天仙的晓娣,再配上能让身材显高、显得更加亭亭玉立、曲线更显得曲凸有致的裙子,真的让人眼目一新。 见一平掏钱,晓娣忙阻拦:“我有钱,不用你的钱,我自己买。”她手里的确有钱,就是那个扁脸的男人在她下车时给她的,她昨晚数了一下二千四百元!看来真的是有钱人! 老板在一旁嬉笑着:“美女,这裙子送你了,不要钱了,你到我这帮我卖服装来吧?报酬指定让你满意!”他的眼里似乎还有着一丝明显的贪婪。 64 我教你骑马 一平一听卖服装的要送晓娣裙子,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平白无故的送人家衣服,他一定是有所企图,当然是看晓娣长的漂亮了!他大怒道:“你说什么呢?什么意思?” 见一平动怒,就这身材,老板哪儿还敢多嘴?一平气冲冲的把钱甩给他,拉着晓娣就走。他的心里不是一般的不满:妈的,竟然把主意打到晓娣身上了?当心小爷扒了你的皮! 在一平的心里晓娣似乎已经是她的亲人了,谁想打他的主意,那不是自己往枪口上撞?他怎么能忍受?不找他拼命才怪! 下意识里,他已经深深的爱上她,他无意识中已经开始了吃醋、开始有了想独自拥有她的欲望,他更想在她的面前表现自己,让她的目光总是在自己的身上,喜欢自己、信任自己、赏识自己、甚至是崇拜自己。 晓娣又买了两套衣服,买了骑马装,以及遮阳帽、围巾等物。她还想买内衣裤及女人用的东西。她抬头看看他,脸色微红,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 看到她的神态,一平不明就理,他没接触过女人,当然有许多事都不知道。不过他感觉到晓娣想跟自己说什么,就温和的问:“有什么事你就说吧,没关系的,你就当我是你的亲哥哥好了。” 就算是亲哥哥也有些话没法说,晓娣低头沉吟一阵,最后还是红着脸低声说道:“我想买一些女人用的东西,到哪儿去买?” 一平一听,直想笑,心想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不过,看到她紧张羞涩的样,他装作毫不在意,拉起她的手直接进了一家大型超市。 晓娣买了一大堆用的东西出来,二人又买了许多菜,然后满载而归。一路上,一平一边开着车一边不时的看着晓娣,开始她羞怯的低了头,到后来感觉到他没有恶意,她也不时的偷眼看他,他的样子单纯有趣,她并不讨厌他不停的看自己,心里甚至有种说不清的欢喜。 时间异乎寻常的飞逝,早晨刚到,夜幕就跟随而至,一平在晓娣的身前身后不停的转悠着,好像离开她,他不知道该干些什么?真不知道晓娣出现以前,他的日子都是怎么打发的? 晓娣只是低头做事,不时的偷偷看他一眼,她心里说不出的快乐和满足,似乎眼前的大男孩把她所有的忧愁、烦恼都驱逐得无影无踪!她甚至感觉他像空气一样的不可或缺。 晚上,二人躺在床上竟然不肯闭眼,似乎总有说不完的话?睡意也被黑暗偷走了,他们甚至连时间的观念都没有了,好像眼睛里除了彼此什么都没有了! 又一天开始了,满怀着期待和兴奋,吃过早饭,他们就牵过两匹温顺的马,备上马鞍,还不等晓娣踩着马镫上马,两只蒲扇一样的大手,掐着她的腋下,轻轻的把胳膊抬起,她整个人就被稳稳的放到马背上,她惊呼一声,不知道是怕还是喜? 他牵着马慢慢的走着:“不用怕,有我呢!你骑的这匹马叫红日,是我这些马里最温驯的,它能听懂人话!” 走了会儿,旭日初升,洁白的云朵变换着万千的姿态,微风拂面,一望无际的碧绿的草原,像大海一样碧波万顷,那翠绿的浪花在清风的抚弄下,更像一层层涌动的波浪,白云下面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孩,正骑在马上幸福的微笑着…… 一平顿感心旷神怡、如醉如痴,他放开喉咙尽情的高歌:“蓝蓝的天空白云飘白云下面马儿跑挥动鞭儿响四方百鸟齐飞翔要是有人来问我这是什么地方我就骄傲的告诉他这是我的家乡……”歌声高亢浑厚、婉转绵长,有如高山流水让人如梦如幻! 晓娣听的入了神,被这美妙的歌声感染着,她有些质疑眼前的事实,不久前还在死亡线上挣扎的自己,怎么转眼之间就来到天堂?该不会是自己在做梦吧? 她看着唱歌的大男孩,威武雄壮的男人,那么的真实,并不是自己的想象或者梦境!她痴痴的看着他,少女的情怀竟在她历经沧桑、劫难重生后潸然而至。 唱歌的男孩正深情地看着她,毫不掩饰的爱慕之情从那溢满深情的眸子里,满满的洒在她的身上,她的心怦然而动,她顿觉面红心跳。男孩因为她的羞涩更加的感情炙热,他自己也不明白,原来对一个女孩怀有好感,竟然是这么美妙的感觉? 他凝望着她:“喜欢歌?”她红着脸点头。“喜欢我唱的歌?”她的脸更加的绯红,更加羞涩的点点头。 “喜欢草原吗?”他的双眸温柔又炙热,她被灼的无处躲无处藏,依旧娇羞的点着头:“嗯” “喜欢我?”他终于勇敢的说出憋在心里的话。 65 看日出 一平竟然大胆直白的问晓娣喜欢他不? 晓娣不知是羞的还是被吓到了,身体一栽,险些从马背上掉下来。她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忽然间问出这句话,他们认识才几天?不过看他那真诚的样子,又不像拿自己寻开心。 见晓娣的反应,一平似乎并不吃惊,他急忙伸出胳膊稳稳地抓住她。眼睛依旧盯着她的脸和眼睛,等着她回答。她感觉脸被他火热的目光灼得火辣辣的,下意识的垂下头不敢再看他。 一平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她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自己?看她羞怯慌乱又有些惊恐不安的样子,他不忍心再追问下去,沉默就是默认,就当她是喜欢自己的。 他依旧心里没底的转身上了另一匹相对肥壮高大的枣红马,手里依旧牵着晓娣那匹马的缰绳,让两匹马并排慢慢地行走着…… “晓娣,你真的是第一次骑马?骑的这么好?我让马走的快些你怕吗?”在一平的眼里,她是那么的与众不同,甚至骑马的姿势都那么的曼妙迷人。 “不怕,我就想骑着马在草原上奔驰!感觉好自由、好轻松、好豪放!我从电视里看过,之后就一直在想——”晓娣从羞涩中挣脱出来,脸上带着向往、带着惬意、也带着甜美的微笑,欢快的应道。 一平一下子被这美艳的面孔迷呆了,他多想吻上这纯洁美丽的面孔!稍微的呆愣片刻,然后他轻轻的拍拍自己的马背,马开始慢跑起来,晓娣的黑红马也随着一起跑动起来。 马一跑,背上的人就像坐船一样,身子一起一伏的,女孩那傲挺的峰峦也随着起伏波动,她的脸像变幻莫测的云,一会儿惊喜一会惧怕,一会儿是甜美的笑容,一会儿如烟雾笼罩!一平在一旁看得如癫如狂。 跑了一阵,一平体贴的说道:“你头一次骑马,不能骑的太久了,不然大腿跟会磨破的,今天就到这,明天再接着练吧!” 说着他伸出长长的臂膀,已经把她整个人抱下马背:“我们走走吧?” 漫步在辽阔的草原,晓娣总感觉有种梦幻般的不真实。她看着一平:“我怎么感觉在做梦?你掐我一把,我看看有没有感觉!” 一平无邪的笑着,一把抓起她柔软的小手,像婴儿般光滑细嫩的小手握在掌心,他忽然间觉得心旗摇荡,好像有股电流从手心直接流入心脏,他出气不匀,很想把眼前的女孩搂在怀里,又怕吓到她,他怯生生的看着她,好像做梦的是他一样。 看到他的样子,晓娣的心也随之快速的波动,她毕竟是有过经验的女人,她明白了他的意识。她急忙抽出自己的手,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草这么柔软,躺在上面一定特别舒服吧?” 说着她仰面躺在草地上,故意不去看身体有些僵硬的一平。身下是软缎子一样的地毯,亲切美好,头顶的蓝天在白云的掩映下如烟似雾,形态各异,自由轻松。这时,一平在她旁边也躺下来,她更有种踏实欣慰的快活。 她静静的躺在那里,心里说不出的满足。如果能永远这么躺下去,不用去想许多让人心碎的或心惊肉跳的事情,不用去想那些不堪的往事,不用去想将要面对的许多可怕的未知,身边只有这个真诚的热情的男孩,该有多好啊! 他们正午之前就回到毡房,她做了午饭,然后喂留在家里看家的两条大狗。这里的几只狗好像都特别的懂事,自从那天它们围着陌生的自己吠叫一次后,好像已经把她当成了自己人,对她总是摇头摆尾的表示友好,在她喂它们的时候还友好的同她互动,舔舔她的手,或者在她的身上深情的蹭蹭。 一平总是在一旁喜滋滋的看着她做所有的事,就像一个慈爱的家长总怕孩子摔倒,跟在一旁随时准备伸出手臂去搀扶即将摔倒的孩子。她心里真的喜欢他的注视,喜欢他的形影不离。 傍晚的时候,西方一片红灿灿的,把毡房里都映衬成红色,一平欢快的叫道:“火烧云!快!有火烧云!”他不由分说拉着晓娣就出了毡房。 红彤彤的太阳慢腾腾的正在往地平线后面移动,他正努力的把最后一丝余晖留给这片土地。天空中的云朵被染成了耀眼的火红火红的颜色,整个草原在火红的映衬下竟然发出金色的光芒。 看着天空瞬息万变的云朵,那迷人的景物使两颗年轻的心,忽然之间又缩短了彼此的距离,他们的心离的那么近,他们的呼吸似乎已经紧紧的融合、缠绕在一起。 等火红的圆盘在半空中完全的消失,满头的霞光被夜幕驱散,一平兴奋的说道:“今天有火烧云,明天又是个大晴天!我们明早去看日出吧?有个地方看日出特别的好,我明天就带你去!” 66 销魂 由于激动兴奋,这一夜一平都没睡踏实,天蒙蒙隆隆还没放亮,他就到晓娣的床前轻轻地把她推醒,因为屋里还有杨叔,他打着噤声的手势。 她当然明白一平是让她去看日出,她快速的穿好衣服和鞋,二人连脸都没洗,径直出来。一平拉来那匹枣红马,自己先上了马,然后弯下身子把晓娣抱到怀里,横坐在自己的腿上,二人驶向远处。 马跑出近半小时,在眼前突兀的出现一座是山非山的高台,上面一块巨型的大石头横空出现,平整光滑的板石像人工做成的一张大床,真该慨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怎么就造出如此精巧的神奇之物? 石床离地面并不太高,不到一米的高度。一平把她抱上去,然后自己一跃身也跳到上面。他脱下自己的外衣铺在石床上,和晓娣并排坐在上面等着日出。 他们好像出来的太早了,天才刚蒙蒙亮,万物还在沉睡中,还分辨不出天空和云彩,望着高远的天空,好像水洗过一样的洁净,四周一片静谧,世界原来那么的安静甜蜜。 凉凉的风拂过,带着黎明前的浓浓冷意,晓娣不由自主的打个寒颤。旁边紧挨着她的一平立即感觉到她的不适,他心里谴责自己的粗心大意,怎么忘了提醒她多穿衣服?黎明的早晨是一天最冷的时候,让人感觉阵阵寒冷。 他伸出胳膊轻轻地把她抱起,让他横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他用整个胸膛为她取暖。晓娣并没有挣扎,她安静的依在他的胸前。有一刹那,她似乎大脑一片空白,已经不会思考,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宁静和安稳,又忽然间有一种难以抑制的渴望,她忽然间不受控制的伸出胳膊,好像行为不受自己大脑的支配一样,竟然毫不犹豫的搂住他的脖颈,把头紧紧地贴在他坚实的胸上。 一平被她的动作弄得浑身僵硬,他的呼吸停滞,手臂也下意识的搂的更紧!他紧张的低下头,饥渴的看着怀里正抬着羞怯的眼眸看向自己的小人儿,由于距离太近,除了彼此的浓重的呼吸,根本看不清彼此的面容。 出于本能,他张开嘴去吻近在咫尺的那张、思慕多日的性感甜美的小嘴。此时的晓娣,忽然间身体燥热,大脑一片混沌。她的身体里好像有无数的蚯蚓在蠕动,她有种抓心挠肝、无法抵制的感觉,她想—— 晓娣迎着一平炙热的唇,两张唇紧紧的重叠在一起。一平从来没吻过女孩,他只是一味的张着嘴不停的摩擦碾压她的唇!她感到有些压痛,也明白了他对这方面的生疏,她的渴望愈发的强烈。 她张开嘴,伸出小巧的舌头,在他的唇上轻轻的****,然后探入他的口中,巧妙的在他的嘴里搅动,他很快就学了她的样子,伸出舌头,两人的舌头纠缠在一起,他们相互吸吮着…… 在一阵眩晕中,一平的手已经探入她的衣服里,一双大手不停的揉捏抚弄着——很快,二人的衣服尽褪,原来男人剥去女人的衣服是天生的本能?老练的男人会,什么也不懂的男孩子也会,这就叫无师自通吧? 一平伏在她的身上,认真的吸吮着她的一座山峰的红豆,一只手不停的抚摸着另一侧的峰峦,那样子像极了可爱的婴儿。另一只手已经探向芳草丛中—— 晓娣的身体一阵阵的颤栗,浑身犹如上万只蚂蚁在啃噬,她无法抑制的发出阵阵轻喃声—— 一平感到浑身有种将要爆炸的爆发力,他已经到了火山喷发的关键时刻,没有什么可以阻止他的喷发,没有什么可以让他能停下来!他最后只剩下最原始的渴望! 只是,由于未经人事,他找不到火山的喷发口,他无从下手,呼呼喘着粗气,笨拙的不知道该如何进行。 晓娣明白,此刻他需要自己的帮助,而自己此刻也迫切的需要他的进一步的动作,自己感到从未有过的迫切的渴望,她伸出芊芊玉手——可是,抓在手里的东西吓了她一跳,她有些害怕、有些犹豫。 手里的东西实在太粗太大,硬梆梆的热的烫手,她迟疑着:它会不会把自己捅露?自己能受得了这么大的型号?一平已经到了危险的边缘,似乎由不得自己多想?自己的渴望也似乎达到了要不顾一切的程度。 她一闭眼,管不了那么多了!自己已经到了不受控制,非要不可的饥渴程度。她把他的男性**放到火山口,用手又慢慢的演示两下。受到启发的一平一点就通,他有如脱缰的野马,再也不受任何控制,他快速的推送自己的腰胯。 一种无法形容的美妙感觉让他甚至脱离了尘世,他克服了最初的羞涩和笨拙,开始了最振奋、最有意义的律动,像神仙一样飘忽神圣的感觉,那种说不出的舒爽、快慰真的让人如醉如痴,流连忘返! 晓娣开始感觉自己被填得满满的,那种无法形容的充实让她有种忘我的兴奋,她感到从没有过的踏实。随着他的不停的运动,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和快乐,那种愉悦真的让人如饥似渴的向往,那种期望让人奋不顾身,甚至不顾一切的想要得到! 她原来那么的渴望,那么的期盼这种神奇美妙的感觉,她甚至有,为了这种渴望、这种说不出的感觉可以放弃一切、甚至放弃生命的冲动,只要此刻自己能够踏踏实实的感觉到那种奇妙的感觉。 她紧紧的搂着他的腰,迎合着他的动作,愉悦的纵容着他大胆的如暴风雨般的狂暴!二人竟然配合的那么的密切,简直是天衣无缝!最后在一阵阵的旖旎眩晕中,二人同时迎来最销魂的一刻! 67 羞耻 二人经历一场暴风雨后,短暂的休息之后,一平搂着身边玉琢冰雕一样的美人,心里说不出的情意绵绵。 他轻轻地抚摸着她光滑仿若无骨一样的身体,不知不觉,体内的血液再次的沸腾,火山再一次熊熊燃烧!有了第一次,他尝到那种神奇的滋味,也有了经验,他开始热吻那片甘甜的嘴唇,把内心所有的激情一股脑的在她的唇间释放! 她深埋在身体里的原始欲火也再一次被点燃!她紧紧地搂着他,激烈的回应着他火一样炙热的激情,他们的身体再一次紧密的缠绕在一起,她再也没有羞怯、没有掩饰,她大胆的在他的身上不知疲倦的索取着,她感到酣畅淋漓,她有种********的复杂感觉。 她当然不知道,每个人的身体里都有着最原始的这种欲望,只不过她的这种需求,重来都没被别人、也没被自己注意,今天忽然间被自己大胆的释放了,她甚至可以为这种欲望不顾一切! 一平好像忽然间心智大开,就像吸毒者见到毒品一样,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他更不想错过这种美好!接下来,他又开始了那种令人心驰神往的销魂行为,一次比一次的熟练,一次比一次的从容。 等二人再一次安静下来,依在一平的怀里,她忽然间开始自责起来:她觉得自己不可思议,自己就是人们眼里的坏女人,竟然有那种不要脸的想法,竟然无所顾忌的做那种事,而且还是在—— 这种欲望让她忽然感觉自己是****邪恶的,不知廉耻、不懂自爱,自己不就是那样吗?自己的表现不就是完完全全的****吗? 她为自己的这种见不得人的行为感到不安、可怕和无法原谅,她觉得自己是下贱的,她甚至不敢去看身旁的男人,她坐起身开始穿衣服。 刚刚还火热的像火一样的女人,此刻忽然间面部表情复杂,好像谁抱着她的孩子下井了一样?一平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她,更是摸不清头脑!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刚才的行为惹她伤心难过了?还是自己的鲁莽粗暴伤了她? 他一把抱住她,带着乞求:“你生我的气了?都是我不好,你怎么对我都行,求你别跟我生气!我以后一定对你好,一辈子只听你一个人的话!” 晓娣一下子愣住了,自己怎么可能生他的气呢?自己是恨自己太不要脸,跟他有什么关系?她默默的依在他的怀里,紧紧的想搂抱他,只是胳膊不够长,她动情的扬起头想给他一个安慰的笑脸。 在她扬起头的一刻,他的唇再一次覆上她的,他们又开始长时间激烈的亲吻,然后还没来的及穿上的衣服被抛到一旁,他再一次激情四射的侵占了这片美丽富饶的土地。 晓娣所有的自责已经被激情驱逐得烟消云散,她再一次被自己的欲望和一平的无尽的激情打败,她再一次不受自己思维控制的,只为了这瞬时的欢愉而忘我的发泄着内心的激荡。她所有的不安和自责都统统被身体的快乐所驱散。 当二人穿好衣服时才恍然发现,金灿灿的阳光早就悬在天际,似乎在嗤笑二人:还来看我怎么出现?原来是让我看你们如何秀恩爱?二人相视一笑。 一平幸福的看着她,眼里满是柔情蜜意:“今天错过了,我们明天再来看吧?” 晓娣的嫩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心里在想:他的意思明早还来这做这个? 看她羞答答的样子,一平感到浑身燥热,他搂住她动情却认真的说道:“晓娣,我们结婚吧!我想天天和你做这个,我想时时都和你在一起!你也想是不是?” 她感到无地自容,有些难堪的说道:“我们快回去吧,杨叔见不到我们会不会瞎想?我还是快点回去做饭去吧!” 一平坐在马上,依旧把她抱在怀里,这次同去时不同,他不时闻着她的发香,甚至把鼻子探到她的脖颈用力的闻吸着,那享受的样子真的很让人陶醉,时而他又俯下身子,在她的脸颊或唇上不停的啄吻,他快乐的无以言表。 晓娣也被他的快乐感染着,她的内心本就激荡着滚热的温情,她回想着在石床上的那种销魂时刻,她甚至感到自己的身体——好像是小腹在一阵阵的酥麻,她甚至还渴望着—— 68 天衣无缝 晓娣和一平回到毡房的时候杨叔早起床了,他看到有些怪异的二人,心里似乎什么都明白了,只是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一平明显的春意盎然,他的脸上甚至每个动作都写着幸福满足!晓娣比之前更加的羞涩,隐隐的有种莫名的喜悦流露。看来这对少男少女已经开始热恋了!虽然晓娣是个来历不明的女人,看着并不像坏人,杨叔一点也不为一平担心。 一平像只狗皮膏药,寸步不离的围着晓娣转,弄得她哭笑不得:“你别总跟着我好吗?你帮杨叔干些活吧,我又跑不了!” 一平嘻嘻笑:“我帮你干活,我怕把你累坏了!” 真拿他没办法,晓娣只好把他当成空气,可这个空气总是趁她不防备的时候或者亲一下或者搂抱一下,不时的吓她一跳或者不时的给她一个惊喜。 晚上,两人躺在床上互相看着,要不是有杨叔在,一平早就生吞活剥了她,他饥渴却无奈的向她伸出手臂,晓娣瞪他一眼,想转身不理他,可是他不停的弄出响动。晓娣无奈只好伸出一条手臂给他握着。 晓娣朦朦胧胧中感觉自己梦游一样,整个身体在移动,她惊恐的睁开眼睛,看到的是自己已经来到毡房外。淡淡的遥远的月亮悬在空中,稀少的星星散布在四野的半空。在空寂的黎明前他们静静的在窥视着…… 自己并不是梦游,而是被一平抱着来到野外,他打开吉普车的车门,把晓娣放到座位上,把座位向后移动然后放平,做完这些动作,他看着静静的看着自己的女孩,那双由于吃惊睁大的清澈美丽的眼睛在痴痴的看着自己。 他无法经受这诱人的注视,自己也上到车上,他快速的扒掉她身上的衣服,又麻利的脱掉自己的衣服,然后两个身体紧密的贴合在一起,他深情热烈甚至是忘我的亲吻着她。 晓娣体内的热火在升腾着,她热烈的回应着亲吻着,体内一股股热浪在汹涌澎湃着,她强烈热切的渴望着、期待着他!她甚至感觉世上所有的事都已经不重要了,只要和他在一起,只有他才是真实存在的。 他们温习了昨天清晨他们演练好的动作,那么的默契,那么的和谐,那么的完美无瑕。 晓娣感觉自己的身体被充涨得满满的,只有这种感觉才让自己心里踏实,只有这种感觉她才感觉自己是真实的存在,只有这种感觉她才觉得活着是件美好的、令人向往的事,她只想为这种感觉、这种无法形容的美好感觉,实实在在的活着。 一平刚刚品尝到人生在世的美好和期望,那种感觉可以取代任何的美好,他甚至希望这种奇妙的感觉永恒下去,他想永远和她保持着这种姿势,享受这美妙的令人神魂颠倒的感觉。 二人竟然惊人的默契,他们一起陷入爱的漩涡,在爱的惊涛骇浪中驾驭着爱的风帆,在二人共同的努力下竟然同时到达爱的巅峰。他们在爱的港湾慢慢地停下来,把小船靠岸,他们幸福甜蜜的相互拥抱着,他们向对方传递着爱的信息,他们彼此心贴着心! 二人穿好衣服,一平深情的看着她:“我们现在去看日出!应该还来的及。”说着车已经驶出。 他们来到昨早的石床前,一平把她抱在怀里,二人一同抬头仰望着遥远的东方。 天空中出现了紫色的霞光,刚刚露出头的太阳透露出第一道光芒,像鲜血一样的红艳,红的有些刺眼、让人眩晕。红色一点点的的向四周蔓延,很快,半边天空都被染成鲜红色。紧接着火球腾空,似乎有万道彩霞相映,有无数的光柱喷射而下,空气也变得柔和、透明、色彩斑斓、甚至是迷人的。 二人静静的观望着圆盘一样的火球慢慢升腾,那种壮观迷人的场景,让人甚至没有能力去思考去形容。直到太阳在半空中把温暖的阳光投在他们的身上,他们似乎才从美妙的梦幻中苏醒。 一平搂着她感叹道:“我看过那么多次的日出,只有这次是最美的!美的都让人感觉不真实了!”他低下头,声音有些沙哑:“是不是因为有你在我的怀里?” 晓娣被刚刚的美轮美奂惊得瞠目结舌,此刻才缓过神来。她扬起脸,红扑扑的小脸带着醉人的诱惑,扑闪的眼睫毛像两把无形的刷子,一下下扑打到他的心上,他一下子又心潮汹涌,两眼迷离。 一平再一次无法自抑,随着他暗哑的声音,浓重的喘息,他有力的大手又开始重复以前的动作,他的嘴、他的身体的每个部位都开始重复以前的动作。他的动作越来越熟练,他的感情越来越炙热。 二人温习着前次的动作,那种美妙的感觉越发的香醇浓厚,他们已经默契到天衣无缝、无懈可击的超理想境界。当二人歇息下来的时候他们紧紧地搂抱在一起,彼此那么的满足那么的幸福快乐! 69 意外之喜 二人幸福的在一起,生活那么的美好、幸福、宁静,除了晚上杨叔在同一个毡房里睡觉外,他们的二人世界那么的让彼此欢愉满足。 晓娣甚至忘了自己不堪的往事,她甚至已经到了乐不思蜀的程度。偶儿想起家人的时候她才有淡淡的思念和忧伤袭上心头,但很快就会被一平的激情所驱散。 他们每周开车去买菜、买生活用品,一平最高兴的就是给晓娣买她喜欢的东西,看到她爱不释手的样子,他满眼的兴奋、满眼的宠溺!他恨不得把全世界都送给她! 有两次,晓娣在支开一平后偷偷给家里汇了两次钱,主要是告诉家人自己很好,让他们不要担心挂念自己。 偶尔一平也有小小的遗憾,他不无担心的和晓娣说道:“叔叔每年这时候都过来陪我一阵子,今年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真想去看看他,又怕婶娘见到我不高兴。” 晓娣提醒道:“他没有电话吗?你可以打电话问问啊?” 一平的眼睛一亮:“这么简单的事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老婆,还是你聪明,有你真好!” 他拿起电话,又有些犹豫:“老婆,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先和叔叔说你,然后说我们结婚的事?” 晓娣看着他:“你先问叔叔怎么了?如果他没事你再说我们的事,如果他有烦心事你就先不要说了。” 一平欢快的点着头,拨通了电话:“叔叔,你好吗?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一平,叔叔今年恐怕不能过去陪你了!前些日子一梅住了阵医院,现在她又得了自闭症,整天只让我陪着,我哪儿也走不开!你有什么事给叔叔打电话吧!”对面传来忧郁的声音。 “叔叔,我去看看一梅和你好吗?我真的很想你们!”一平忽然眼圈发红、动情的说道。 对面沉吟一会:“算了,一平,我怕一梅见到你会激动。再说我不想让你看到你婶娘的冷淡面孔。牧场那边现在也离不开人,你就不要过来了,等一梅的情况稳定些我就过去看你。” 放下电话,一平满脸是泪:“一梅的情况一定很糟,要不然叔叔不会不过来陪我,而且也不会不让我去看她。你不知道,一梅可招人稀罕了!” 晓娣也开始为叔叔担起忧来,她拉着一平的手劝慰道:“你别把事情都往坏处想!现在的医学那么发达,一梅的病很快就会治好的!再说自闭症好像没有生命危险!” 担忧归担忧,很快二人之间又被快乐幸福紧紧包围着,特别是晓娣,她更希望:永远是二人世界、什么也不要改变才好! 十月下旬,牧场停止了放牧,一平带晓娣回到他的家。 这是一套在市中心的房子,一百多平的面积,看上去宽敞明亮。屋内陈色简单,似乎有很长时间没有住人,也是,一平一直没回来,家里又没有别人。 二人打扫一下房间,一平有些激动:“老婆,这里还是叔叔搬走前的样子,许多东西都是好多年前的,这回有了你,我得好好的装扮装扮这个家了!” “我感觉挺好的,关键是什么都不缺,东西只要实用就行,不用太讲究。”晓娣节俭惯了。 在楼房里住了不到一个月,这天,晓娣开始不停的呕吐,到后来都吐出黄水来,她已经痛苦的泪流满面。一平吓坏了,赶忙开车带她到医院看病。 结果看了一圈没查出毛病,看内科的医生忽然间恍然大悟:“你是不是结婚了?去妇科查一下吧!” 当晓娣拿着怀孕二个月的孕检单出来时,她自己都无法相信:自己不是不能生育吗?跟彭家富结婚两年都没怀上,后来跟——自己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不完全的女人,以至于有几次一平提出来要登记结婚,自己都找理由推迟掉了。 自己竟然怀了孩子,她忽然间又想哭又想笑!自己竟然还有做妈妈的资格?这是不是老天太宠爱自己了?让自己遇到一平这么好的男人不说,竟然意外的还给了自己一个孩子?真的太出人意外了! 一平高兴的一下子把她抱起来:“我要当爸爸了!我马上就有自己的儿子了!” 高兴之余他一下子想到:“老婆,我们还没登记呢?我们要成为合法的夫妻,那样孩子才能和正常的孩子一样落户口。” 晓娣有些不安:“一平,结婚登记这么大的事,是不是该跟叔叔说一下,看看他什么态度?” “老婆,你说的太对了!我得把这个天大的喜讯告诉叔叔,让他也高兴高兴!”一平只差欢呼雀跃了。 一平听到电话另一端的声音更加的激动,由于激动他声音颤抖:“叔叔,我要当爸爸了!我老婆怀孕二个月了!” 电话另一端显然大吃一惊:“你老婆?你什么时候结婚娶的老婆?” 70 冤家路窄 一平的叔叔听到喜讯,很是惊讶,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一平竟然有了老婆?这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还没结婚呢,我正想和叔叔说这件事呢!叔叔,我和一个非常漂亮、温柔、体贴的女孩在一起有半年的时间了,我一直想跟你说,又怕分你的心,现在她已经怀孕二个月了,实在不能再拖了,我想和她登记结婚!”一平喜悦中有着丝丝不安。 另一端的声音明显很高兴:“太好了,你终于成家立业了,叔叔真替你高兴!女方是哪儿的人?你们怎么认识的?她家里情况怎么样?我哪天过去给你们办婚礼去!” 一平忙道:“叔叔,我老婆家里就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所以她只想简简单单的登记就可以了,不用举行仪式。” “这怎么可以,别让人家寒心了!你们先登记,仪式等我抽空过去看看再说吧!” 晓娣终于拿到了受法律保护的结婚证书,她心里说不出的幸福和满足!这回自己真的什么都不缺了,自己真的太幸运、太满足了。 2001年春节后,晓娣的孕肚已经很明显了,一平寸步不离的在家照顾她,生怕有一点点的差错。 这天上午,一阵敲门声传来,一平正端了盘水果进来准备给晓娣,晓娣已经起身去开门了。他放下水果盘,也赶到门口。 进来的是位一米八多同一平一样健壮的,三十多岁的男人。那人在门打开的瞬间,第一眼就看到晓娣,他一双深沉的眸子一亮,但,只是瞬间就又黯淡下来。那种惊喜和失望只是转眼之间的变化。 晓娣开门后,看到来人却大惊失色,脸色惨白,“啊”了一声踉跄着向后退去。一平在她的后面,伸出胳膊一把抱住险些摔倒的她。 “怎么了?老婆。”一平担心的问。 晓娣看着来人竟然说不出话来。实在太出乎意外,她简直被吓傻了,她做梦也不可能想到,这个人怎么会忽然间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呢?这是不是老天在故意和自己开玩笑? 难怪她那么大的反应,进来的人她印象太深了,以至于根本无法从记忆里抹除。如果可以,她真的一辈子也不愿意想起这张面孔,更不用说在自己最幸福的时候,再看到这张面孔! 她唯一的感觉就是自己现在所有的幸福和快乐都将会成为泡影。自己平淡安稳的生活也即将被打破,等待自己的不知道是什么? 她最害怕、最担心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此刻的她欲哭无泪,她的恐怖和绝望甚至超过了她在无人境地时,面临死亡时的那一刻。那时她不抱任何希望,还能平心静气的迎接该来的一切厄运,可是现在呢? 在她最幸福、最快乐的时候,忽然间所有的一切又都被剥夺了,她爱的男人,她快乐温馨的家,她美满幸福的生活以及她所有的希望……她将被剥夺一切,从新变成一无所有! 一时间,她感觉万念俱灰,整个人也一下子由快乐的天堂,跌到痛苦的十八层炼狱,她那重燃的希望之火瞬间就被熄灭,她甚至都没有一点点的准备空隙,她只能无助的被动的接受,尽管,这已经超越了她所能承受的能力。 这就是那张令人过目难忘的、很特别的脸,宽阔的额头,平面一样的面孔,眼睛细长,眉毛粗重,鼻子像趴在嘴上的一条线,紧抿成一条缝隙的嘴唇、此刻因为惊讶而半开半闭。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晓娣第一天在荒野中碰到的开车的那个男人。 那个欺负她三次,最后把她带到酒店要她等他的男人。就像噩梦一样,晓娣以为一切都已经成为过去,这个人也将永远的成为过去!怎么忽然之间他就出现在眼前了?真的是冤家路窄?这也是老天的有意安排? 看到她这个样子,来人吃惊后很快冷静的说道:“可能是我长的太吓人了,一下子把她吓到了。” 一平扶晓娣在沙发上坐下,他当然不会想到其中的许多“奥妙”,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茫茫人海,一个天南、一个地北,任谁也无法联想到:二个毫不相干的人会有那么多的渊源? 看晓娣似乎平稳下来,一平兴奋的奔向来人,伸出胳膊,紧紧地抱着那人高兴的大叫道:“叔叔,你回来了?你可回来了?想死我了!” 听到一平叫来人叔叔,原来这个人竟然是一平口中那个待他胜过亲生父亲的叔叔,自己一直想认识的重情重义的人!晓娣的心一下子沉到了底,完了,这回自己全完了!看来这个家自己呆不下去了! 如果只是个相识的男人,或者自己还不至于太难堪、太凄惨,可是,这个人竟然是一平最最敬爱的叔叔,看来自己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晓娣除去悲伤绝望,她谁也不怨、谁也不恨,她甚至觉得这都是老天故意安排好的,因为自己的命不好,无福享受太多的幸福和快乐,自己就应该有这种不如人意的结局。 71 我现在就走 那男人看着晓娣担心的问道:“吓到你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没事,刚才大概起身急了,迷糊一下,现在好了!”晓娣低着头不敢去看来人,状着胆答道。她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平担心的看着她,他实在太紧张她了,哪怕她有一点点的不舒服,他都会坐立不安,担惊害怕。 来人看到一平的紧张样子,似乎什么都明白了,自己这个侄子已经深深陷入感情的沼泽中,想要他从里面挣脱出来,恐怕不太容易?他开始担心一平,不过,他依旧很平淡,好像他根本就没见过晓娣,更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他很自然很随便的对一平说道:“一平,我本来想去看个重要的朋友,说好今天去他家的,可是今天身体不太舒服,浑身无力,你替我去看看他吧!” “叔叔怎么了?严重不?我陪你去医院吧?”一平紧张起来。 “没大事,应该是感冒了!你到国际茶庄替我买几包普洱生茶,然后到佳乐缘给你方叔叔送去,陪他说说话,替我解释一下实在不舒服,改天有时间我再过去。回来的时候到药房给我捎点感冒、消炎和胃药回来。”他好像真的不舒服,说话时直皱眉。 听他这么说,晓娣开始恐慌起来,她知道他这样做是有意打发一平离开,支走一平,接下来她要独自面对这个男人了,她不知道他会对自己做什么?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却明白必须要面对,其实她已经彻底的绝望了,她甚至想到放弃,她想和一平合盘托出,告诉他事情的原委,求他的谅解,可是,她看着若无其事的男人,她没有勇气说出一切,也没有胆量去打破他的计划,她只能静静的惶恐不安的等着他最后的宣判。 她偷偷的看一眼那个男人,他也在看自己,目光似乎很平常、很坦然,她的心稍稍放下些,从第一次见面,她对这个男人有种莫名奇妙的信任或者依赖,特别是他在一平的嘴里是那么好的人,她相信他不是个坏人。 目送一平穿好衣服走出家门。家里只剩下她和那个男人,晓娣心慌意乱,甚至她感到无助的恐惧。她依旧低着头等候他的下一步行动。 男人径直走到他的面前,已经很明显的看到她几个月的身孕。他眼睛一直盯着她:“你怎么认识的一平?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他了解你的身世和过去的事吗?” 晓娣想到自己将要面临的痛苦和绝望,她流泪满面,抽泣一会儿,她扬起苍白的小脸:“我那天从你车上下来并没有去酒店,而是走上另外一条路,我走了三天也没遇到人更没见到人家,就在我决定放弃的时候,一平救了我,我就留在了他的牧场。后来我们就到一起了!我真的什么目的也没有,当时就想着能活下去,能有份养活自己的工作就行了,我真的没想到一平会爱上我,而且我也很爱他。我只想和他好好过日子!真的,我什么奢求也没有,只要我们一家三口平平安安的过着平淡的日子就行了。” 看着她伤心害怕的样子,他感到心疼,他很想走上前抱着她,给她安慰,可是她现在的身份不同了,他必须把她所有的事弄清楚,这涉及到侄子的终身幸福,他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大意和怜悯。 “既然你和一平在一起,我就不能不过问你的身世和你以前的事,你应该清楚一平对我的重要性,他比我自己的亲生骨肉还要亲。所以我绝不允许有一点对他不利或者能给他带来麻烦的人和事存在。你可以把你所有的事都跟我讲清,如果你不愿意,我也可以去你的老家调查!我还是觉得由你自己说比较好,这样对谁都好些。”他在她的对面坐下来,声音有些激动。 晓娣感觉他在威胁自己,她却只能点头:“不用麻烦了,我把我所有的事都告诉你好了!”她一边流着泪,一边把自己从小到大,然后到遇到他的那天的所有的事,都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你的这些事都和一平说了?他知道多少?”他的语气温和许多,他感到心口隐隐作痛,他真的想安慰她、帮她拂去心里的创伤,而那伤痛似乎也有自己为她留下的。 她擦擦眼泪:“我什么也没和他说,我怕他会瞧不起我,会赶我离开。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骗他的,我太在意他,怕他会不接受我的过去,他那么的单纯善良,我真的怕他知道了会没法接受我这种不要脸、不光彩的女人!今天既然又遇到了你,我想这也是老天的安排!我会离开他、离开这里,我不会赖在这不走的,真的,你放心!我现在就走!” 72 嫌弃 晓娣说离开一平,离开一平的家,说着她真的起身想走,她也不想想,他们现在是合法的夫妻怎么可以说走就走? 男人看着她有些不不忍,更有些好奇:“你走了准备去哪?你怀着孩子能干什么?” 她的眼泪更加的汹涌,多少的委屈和不甘她却没法说,她只是孩子般的说道:“我回爸妈身边,我也让村里人看看,我不是不能生孩子,我可以的,我现在就生个孩子让他们看看。你放心,我会把孩子养大成人的!” 男人叹口气:“孩子都有了还走什么走?你要是走了,一平回来我怎么和他交代?只要你是真心实意的想和他好好过日子,我也不会拆散你们,你们依旧过你们的小日子好了!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一平不知道就一直瞒着他好了!他那么爱你,如果知道了反而心里会难过,就让他一直这么高兴下去吧!我们俩的事也不要再提了,就当我们从来没见过!我知道你能做的到。” 晓娣完全的惊呆了,她睁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男人:“你的意思——我可以留下来?我能留在一平的身边?这是真的?你不嫌弃我?” 男人呆愣了一下:“我嫌弃你?”沉默一会儿,他苦笑着说道:“怎么可能?应该是你嫌弃我、厌恶我、憎恨我?” 晓娣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他强行占有了自己,本来自己该恨他鄙视他,可她在他把自己抱在他怀里的那一刻,她就对他有种特殊的依赖和情愫,在接下来的一路上,她甚至对他有种莫名的好感!她一点也没怨恨责怪过他,或者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感激成分? 想到这,她抬起泪痕满面的小脸,眼睛清澈见底,让人那么的信赖、爱怜,低声说道:“其实那天我真的很感激你,也非常相信你,要不是因为我当时刚刚从魔爪里逃出来,我真的会按你说的去等你!可是我真的不敢赌,我怕你和那些坏人一样对我另有所图,所以我才拼命的逃跑!说真的要不是你给我留下的水和食物,我早就暴尸荒野了!” 听到这些话,男人眼睛里一片晶莹,他仰面停滞一阵,这才转过脸对着她,声音明显的在放松,好像要调节一下这紧张尴尬的气氛:“你真的不记恨我?我却看得出,我给你的印象很深刻!是不是特别可怕的那种?” 晓娣挤出一丝笑,依旧有些拘谨的回道:“我真的很感激你,特别是今天你允许我留下来!我对你的印象确实太深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大概是你长的很特别吧?” 他看着她,有一丝丝的温柔:“好了,别哭了!等会一平回来还以为我给你气受了呢?会做饭吗?算了,你腆着肚子也不方便,我去做饭吧!” 晓娣赶忙阻止:“我会做饭,现在还行,做什么都不碍事!你先歇会儿我去做饭。” 晓娣到厨房准备做饭,他也跟到厨房:“我们一起动手吧。对了,你刚才说你家里还有爸妈哥嫂,你不想和他们联系一下?”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这么说,是想核实一下她话的真假? “我隔一段时间就给他们寄点钱回去,让他们知道我还好。但是我不敢往家打电话,我怕他们通过电话找到我。”晓娣不是不想,她怕自己一旦暴露行踪,家里人会找上门来。 他有些吃惊,你家有电话?你还记得?她想也不想,赶忙答道:“当然有,我嫂子花钱安装的,我一直记在心里,就是不敢往家打。”她的声音越来越小,透着小小的伤心。 “用我的手机现在给家里打一个电话吧?”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想证实她的话还是有别的目的? 晓娣当然没想那么多,她竟然惊喜道:“真的?真的可以?” 当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晓娣有些紧张,她声音在抖,身体也在抖,带着明显的哭腔:“嫂子!我是晓娣!嫂子,你好吗?爸爸妈妈哥哥还有安安,他们都好吗?” 她一口气问出了她离开家这几年自己最关心的问话,听到家人的声音,她再一次的泪流满面。 “晓娣?真的是你吗?你在哪儿?家里人都替你担心呢,你快回来吧!爸妈还有你哥成天念叨你呢!你一离开,我爸都后悔死了!他不停的到处找你,听说你在市里打工,他到市里找过,后来听说你在内蒙,他还去内蒙找过你!他真的变了,他说只要你平安的回来,他一定好好的对你,再也不和别的女人乱来了!晓娣,你快回来吧,家里人都想你!”另一边的嫂子也非常的激动,她大概更想让晓娣回到她爸爸的身边? 晓娣哭泣着:“嫂子,我也很想家里的人!你和爸妈说一声,我在外面挺好的,过一段时间我就回去!让他们放心。” 晓娣不敢再往下聊下去,她怕自己控制不了自己。挂断电话,晓娣神色凄然。 男人看着她,心里有些难过,却不再说什么。 一平回来的时候,两个人都恢复了正常,男人正在厅里沙发上躺着,晓娣已经准备好了饭菜。 一平满心欢喜的说道:“叔叔,方叔叔看到我可高兴了!他还说好长时间没看到你,都想你了!让你有时间过去和他喝两杯。”他拿出几样药:“叔叔的药,我给你倒杯水吃药?” “不急,刚才睡了一会儿,现在好多了!先吃饭吧,我早饭还没吃,真的感觉饿了!” 他吃过几口菜,感到很吃惊:“侄媳妇,这都你做的?手艺不错啊?一平眼光不错!” 73 细心周到的男人 听一平的叔叔夸她厨艺好,晓娣羞的满脸通红,他不敢抬眼看这叔侄俩。一平看她的羞怯拘束样,笑了:“老婆,你不用拘束害怕,叔叔又不是外人,他跟我爸爸没有什么区别!” 叔叔只住了一宿就准备回自己的家,一平很是不舍:“叔叔,再住一天吧?我还有好多话没跟你说呢!” 叔叔扶着他的肩头:“叔叔也想多陪你些日子,只是一梅离开我的时间一长就会害怕,我怕她病情会加重。你要照顾好媳妇,家里顾个保姆好有个照应,还有,提前找好月嫂照顾大人和孩子,别到时候抓瞎!” “我自己能照顾好孩子,我嫂子生孩子的时候,大人孩子都是我照顾的!”晓娣好像没有了最开始的拘谨,她很随便的说道。 “你嫂子?”一平不知道她还有家人,很是吃惊。 “啊!我原来打工的那家,我一直叫嫂子!”晓娣慌忙扯谎。 叔叔看看她,似乎有些不放心,他对着一平问:“预产期在哪儿天?” 一平怎么会记得,晓娣忙答道:“是六月十号。” 叔叔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晓娣的心里说不出的轻松。接下来的日子依旧那么的幸福和谐,同一平在一起,她永远那么轻松自在,幸福快乐!她当然希望一辈子就这么幸福下去只有他们二人,不——只有她们一家人那该多好啊! 他们一天天的期盼着孩子的来临,他们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无限的希望。 叔叔一直没有再来过,晓娣也希望他少露面,毕竟见面难免会觉得尴尬,特别是自己的那些底细他全知道了,他虽然不会跟一平说,可是他心里一定是瞧不起自己的! 对于这个叔叔,晓娣的心里除了不安就是不安,就好像他就是一枚定时炸弹一样,不知道哪儿天他就会爆炸。 离预产期越来越近了,晓娣早就准备好了孩子用的物品,她幸福的等着孩子的降临。 六月八日,叔叔竟然意外的出现了。他带来大包小裹孩子和女人用的东西,嘴里说着:“怕你们两个小孩子什么也不懂,特意让你婶娘准备的,到时候应该能用上!” 一平欢快的笑着:“叔叔,你心也太细了!不过晓娣也准备了许多东西,你看!这都是她自己准备的。”说着他抱出两大包的东西。叔叔看了看,很满意:“看来晓娣带孩子还真的有经验,真的不用我操心了!” 叔叔看着晓娣问道:“是不是提前去医院?也稳妥些,免得到时候急急忙忙?” “是啊!我也这么想的。还是提前去的好!”一平赞成道。 晓娣心里也没底,听二人这么说只好点头。“那就收拾收拾,下午我们就去医院。”叔叔决定道。 晓娣住到医院,做了各项检查,心里似乎也踏实许多。九日 清晨,晓娣忽然间有生产的征兆,推进产房,八时多顺利生下八斤重的男孩。从产房出来,晓娣一眼看到叔叔正抱着自己的儿子在仔细的端详着,慈祥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晓娣的心里一阵热乎乎的,他没想到叔叔对一平的感情那么的真挚,竟然爱屋及乌!一平站在叔叔身边也欢天喜地,他看着儿子有些激动,想抱却不会抱。 躺到病床上,一平先拿了红糖水:“老婆,累坏了?先喝点红糖水补补血,叔叔特意准备的,叔叔还为你准备了小米粥和鸡汤!” 她感激的看一眼叔叔,他依旧抱着孩子,不停的看着,那小心翼翼,那种难以形容的惊喜和激动,好像初次当爹的人是他一样。 晓娣以为这都是因为他对一平的感情,他把一平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一平的孩子就是他的孙子,他的爱似乎很正常。 直到三天晓娣出院,叔叔看到家里的事都安排好了,杨叔妻子及他们的儿子和儿媳妇在家里帮忙,他一个大男人似乎在这也不太方便。况且他的心里还有一梅放不下。 他千叮咛万嘱咐:“一平,产妇不能吃盐,特别是还是肾功能不全,吃盐损伤肾,千万注意!做月子的时候很容易作病,你千万注意,要多听你杨婶杨、嫂的,有啥不懂的就问,可不能胡来!这可不是小事!” 听着他的絮絮叨叨,晓娣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她低下头也不知是不是自己想的太多?他只是出于对孩子的关心和爱护,跟自己真的没有关系! 74 天灾人祸 有了孩子,晓娣的生活更加的充实和满足,她每天看着儿子茁壮的成长,心里就升腾起无数的希望,她似乎看到了生命的光彩,也有着无穷的力量。 叔叔隔一段时间来看看孩子,他的所有注意力都在新生的小生命上,用他的话说:“这是我们岳家唯一的根苗!哥哥嫂子在九泉之下,不知道有多开心、多宽慰!” 他对哥嫂的深情和对一平父子的爱护之情,让晓娣感动之余真的心生好感!她感觉到他是个尽职尽责,又重情重义的好男人,甚至他还是个体贴周到,心思细腻的温柔男人!晓娣私下里觉得,像这样的男人应该有个完美的家,应该得到幸福!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之间儿子岳灿已经两岁了。这段时间里晓娣学会了开车,拿到了驾照。同时一平为她买了宝马轿车,同时二人都买了手机。他们在放牧的季节多数都住在牧场,一平喜欢那里,晓娣也喜欢那里。 这是2003年八月的一天,一平正逗孩子玩,这时接到加工厂厂长的电话:“老板,咱们卖出的一批货好像有点问题,悦达老板非得要和您见一面,当面和您详谈。他说我不够级别,跟我说不着。悦达一直是咱们的老客户,我们的厂子有百分之四十到五十的销售都是在他家。您看——” “没关系!我马上和他联系,具体的我出面和他谈,没事的,你放心忙你的吧!”一平虽然很少在厂子里露面,谈个生意还是不成问题的。他立即和悦达的老板联系,二人定好中午在一家酒店相见。 一平逗会孩子,然后把他交给晓娣。他搂着母子俩深情款款的说道:“老婆,对不起了!今天不能在家陪你了,我要去见一位大老板,跟他一起吃午饭,大概晚饭前能赶回来!” 很快他就开车离开了,一平不在身边,晓娣总觉空落落的,平日里他总是身前身后的转个不停,没人在这转了感觉有些不适应!她带着儿子、同儿子说着话,虽然知道他根本就听不懂,还是和他说个没完。 “儿子,爸爸不在身边是不是不适应?”“是不是想爸爸了?”“你是喜欢爸爸多些还是喜欢妈妈多些?”“儿子,饿不饿?晚上给爸爸做点什么吃的?”…… 就在晓娣翘首以盼的时候,时间似乎出奇的漫长,晓娣不时的看着时间,希望一平快些回来。在午后四点多的时候,晓娣的手机忽然响了,一看是一平,她兴奋的接通电话。 “一平,你什么时间回来,儿子都想你了!”晓娣不待对面说话就急忙说道。 那边一个陌生的声音答道:“你是这个手机主人的什么人?” 晓娣一惊,电话另一端是个女人的声音,她惊愕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傻傻的连话也不会说了。 对面又传来急切的声音:“这个手机的主人出车祸了,现在在市医院抢救!你认识他吧?能不能帮忙找下他的家人?” 这下晓娣完全的吓傻了,她最先反应是眼泪如滂沱暴雨,下意识的问道:“他人怎么样?不严重吧?” “不严重?是非常严重!让家属快点到!” 晓娣的感觉是天塌了!她大脑完全的空白片刻,紧接着她拨通了一个熟悉的号码,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出事的时候第一个想起的竟然是他? 她什么也不会想了,只知道哭,她抽抽噎噎的说道:“一平出车祸了——呜——” 那边急切的声音有些震耳,她当然感觉不到,“他人现在怎么样?在哪儿呢?你们在一起吗?晓娣,你先别哭,你告诉我他在哪儿?你在哪儿?”对面是一平的叔叔——岳春盛。 “他在市医院抢救!我,我在——牧场。”晓娣自己也无法控制自己,她真不知道自己除了哭还能做什么? “晓娣,你在那好好带孩子,我马上去医院,有什么事我给你打电话。” 晓娣什么也听不进去,她要去医院,她要亲眼看看一平是不是还好?她抱起儿子,拿了汽车钥匙,开车直奔市里。她只能勉强找到市里,至于医院她真的不太熟悉。 她在市里几经周折,打听了几次终于找到市医院的大门。她匆匆忙忙停好车,把儿子背到背上,往里面走。她不知道急诊室在哪儿,又赶忙拉人打听,问了两个人都没问出所以然来,最后她来到一位护士面前。 她急切的带着哭腔问道:“护士,能告诉我抢救室在哪儿吗?” 护士看了看她正想说话,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晓娣?” 她一惊,忙回过头,看到的是一张扁平的脸,她眼泪唰一下又奔流而下。叔叔伸手把她背上的孩子抱过去,见她那么悲伤无助,哭的那么令人心碎,一只胳膊轻轻的拥抱她一下。 她忽然间好像就有了一种力量,好像自己没有那么的恐怖和绝望了。她在他的怀里停留了几秒钟,他的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轻声说道:“别怕,没事的!我们过去吧!” 跟着他默默地来到抢救室外,他让她先坐下来,然后自己也抱着孩子坐在一边,他看看已经六神无主的她,虽然很心疼,却不得不问:“怎么回事?一平怎么就出车祸了?” 75 命保住了 “好像是悦达的老板非要见他和他商量事,他中午就过去了!可是直到下午我才接到一个女人用他的手机打的电话,说是出了车祸,非常严重。” 他已经问过医院里的人,只听说伤势特别严重,听说是被一辆大货车从侧面给撞上了,车都报废了!他不敢把他听到的情况告诉晓娣,他也感觉特别的恐惧无助,但他是个男人,他不能表现出来。 一平对于他来说不只是他的侄子,他把他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要,他是哥嫂唯一的血脉,也是他们岳家唯一的男孩。他不知道如果一平出了事,他会伤心绝望到什么程度,他只知道他只要这个侄儿活着,一平是他唯一的希望。 二人开始惶恐不安的等待着,无法形容他们焦急恐怖的心情。后来孩子开始哭闹。他站起身抱着孩子说道:“小灿饿了,我带他买些吃的,你先歇一会儿,别胡思乱想!” 他看看她,真的不太放心她一个人。他很快买了一大方便袋的东西回来,孩子吃上就安静下来。他拧开一瓶奶递给她:“先吃点东西,不吃东西可不行。” 晓娣摇摇头:“我不饿!”她还哪儿有心情吃东西?一平在里面生死未卜,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和儿子还怎么活? “不饿也得吃!你要是也病倒了,小灿谁管?你忍心看着他着罪?你要是饿坏了,等会一平出来了,他该多心疼、多难过?为了孩子和一平你必须坚强起来!先吃东西,不饿也得吃!”说着又递给她一块面包。 晓娣两眼空洞也不知在看什么、想什么?她有一口没一口的往下吞面包,吞了两口,眼泪又止不住了,这一哭,一下又呛到气管里,她边咳嗽边哭着,那份可怜的模样让人的心都跟着碎了。 叔叔控制着自己的感情,他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敲着她的后背,他多希望自己能减轻她内心的苦痛!咳了一阵,哭泣却止不下来,他一把把她搂在怀里,让她靠在自己的一侧胸前。 渐渐地晓娣安静下来,她又默默地坐到位置里。孩子吃饱后很快就睡着了。叔叔关切的注视着她,她好像一只生病的小猫,可怜巴巴的静静的坐在那,好像在等着死神的降临?那绝望的眼神让人心酸。 在她的世界里丈夫就是她的天、她的一切,如今丈夫生死未卜,她实在无力撑起这片天。 看到她的样子,他不仅仅是心疼,他更吃惊。没想到短短三年多的时间她同他的感情已经密不可分,他们相爱的那么深!如果当初她嫁的是自己,又会是怎么样的情景呢?他甩甩头,自己这是怎么了?在这种时候竟然能想这么不要脸的事? 时间有时就是故意在作弄人、折磨人,这种漫长的等待会把人一步步的带到精神崩溃。晓娣已经开始崩溃,她嘴里不停的念叨着“老天保佑!老天有眼!老天保佑!老天有眼,千万不能让一平有事!” 叔叔这下更加心慌,他真的怕这个柔弱的女人一时撑不住,有个什么差池这个家就完了!自己恐怕也要完全的崩溃了! 他急忙放下怀里的孩子,一把把她紧紧地抱到怀里,轻声的安慰道:“不会有事的,你放轻松点,没事的,要是有事、早就有事了!现在医生不是正在抢救吗?指定没事的,你放心,放心好吗?” 晓娣安静下来,紧接着又泪如雨下:“怎么会这样?是不是我做错了事,老天在惩罚我?为什么出事的是他而不是我?” 他的心在颤抖:“别这么说,跟你没关系!老天要是惩罚也是该罚我!一平会没事的!” 终于在痛苦的煎熬和等待中,抢救了近八个小时的一平被从急诊室里推出来。二人急忙上前。 一平双目紧闭,脸上乌青,似乎没有生命的体征。晓娣扑上去就大哭大叫起来:“一平,你不能走啊!你不能扔下我就这么走了!一平,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 一旁的护士看不过眼,不冷不热道:“他还没死,你哭什么?” 晓娣也没听到她说话,依旧悲号不止,叔叔急忙过来,搂住她的双肩,在她耳边说道:“别哭了,一平没事了!” 晓娣一怔,哭声立即停止,眼泪婆娑的瞪视着叔叔,泪痕未干竟然咧嘴笑了:“真的?一平没事了?是真的?” 医生看看二人,似乎非常的疲乏,有气无力的说道:“把他推到重症监护室。” 叔叔急忙追问:“医生,他怎么样?还有没有生命危险?” “应该是没有生命危险了!只要能挺过今晚就捡回一条命。不过家属可要有心里准备。”他停下话看看晓娣和叔叔,晓娣一下子就愣怔了:要有心里准备?什么意思? 医生接着说道:“他今后没有行走的能力了,也没有***的能力了!” 没有行走能力,就是说他今后要瘫痪在床了?没有***能力?管它呢?只要人在就行了!晓娣当然不会在意他还有没有那方面的能力,只要人活着比什么都强!人活着又不是只为了那事?有没有又有什么关系?晓娣相信自己和一平的感情绝对不是只为了那事! “晓娣,你还是带孩子回家歇歇吧!大人行,孩子受不了!你放心吧,一平这有我呢!无论如何你不能倒下,知道吗?”叔叔现在不只担心一平,他更担心的是这个柔弱的女人。 一平顺利的度过危险期,他看到守在病床前一脸担心的晓娣和叔叔,他有些吃惊:“你们都在?我这是在哪儿?” 76 心有不甘 晓娣见他醒过来,惊喜的叫道:“一平,你醒了?你终于醒了!太好了!”说着眼泪又不受控制的涌出来:“你吓死我了!” “出什么事了?我好像正开着车,怎么忽然间就没了知觉?我是不是睡着了?在做梦吧?”一平并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 叔叔已经猜到了:“你出了车祸。当时你正开车正常行驶,忽然间从侧面冲出一辆大货,转眼之间就把你的车撞瘪了,我去看过了,你的车已经撞得面目全非、完全报废了!你能捡回一条命,真的万幸!警方透露:开大货的司机喝了酒,当时正在打瞌睡。” 一平懵了:“这么说我伤的很重?” “你在抢救室里抢救了近八小时,这才保住这条命!你得需要很长的时间来康复,所以你一定要有心里准备。”叔叔怕他知道真相无法接受,只能先安慰他了。 晓娣抓住他的手:“一平,已经没事了,我们慢慢的康复,不急!” “你们不用担心,这个我懂!”一平只是单纯的以为要用很长时间自己才能恢复正常,他并没有想到会再也站不起来。 刚开始一平情绪还不错,他并不知道自己的真实情况,他乐观的积极的配合治疗,想早日康复,他看着守在病床边的晓娣真的很心疼,特别是看到叔叔每日没夜的守在床前,他也不放心一梅。 他劝道:“叔叔,你别一天总守着我,我这没事了,这有晓娣和杨哥杨嫂照顾,你回家照顾一梅去吧!” 叔叔的确不放心一梅,看着一平精神状态挺好,他真的回家了。晓娣感觉有些心慌,她好像没了主心骨,不知道有事该找谁商量?她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对他产生了强烈的依赖性。 晚上,叔叔又回来了:“一梅状态还好,有她妈妈陪着,没事的。” 晓娣感觉自己放心许多,也没那么担忧害怕了。就这样大多数夜晚的时候都是叔叔在陪着一平,晓娣在白天带着孩子过来。 这样过了近半个月,终于有一天一平发现自己的下身没有知觉,他感觉不对劲:“晓娣,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怎么回事?” 晓娣一下子就懵了,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她不知所措,慌乱的回道:“医生说得慢慢恢复,这才几天啊?” 看着她惊慌失措的神情,一平知道她有什么事在瞒着自己,她没对自己说实话,他不知道是伤心还是愤怒:“晓娣,你不用瞒我了,你的反应已经告诉我,我成了残废!我是个废人了!是不是?” “不是,一平,你别瞎想,医生说得慢慢恢复!” “骗人!我自己的情况我知道!我成了你们的累赘!我活着就是拖累你们,我就是个废人!我还活着干什么?让我死了干净!”一平情绪有些失控,晓娣自从见过他后,他从来没有过这种表现。她一时间吓得傻乎乎的怵在那儿。 叔叔这时从外面进来,他早就想到一平会有无法面对的时候。他在一平的对面坐下,用手拂着他的肩头,语重心长的说道:“一平,你先别激动,听叔叔跟你说。” 一平安静下来,他看看叔叔,有些无助:“叔叔,我是不是成了废人了?你跟我说实话。” “一平,你这次伤的特别严重,差点连命都没了!不过,咱们只要有命在就什么也不怕!现在的医学这么发达,没有看不好的病。你的情况比较复杂,现在主要是等你稳当以后,身体没有什么大碍了,咱们就去北京大医院找专家进行治疗,应该不成问题。所以,在目前来讲,最关键的就是让你的身体各项指标都正常,然后咱们再进行下一步治疗。”他的确有些不甘心一平就这么过下半辈子,他说的也正是他想做的。 听到这些一平感觉似乎还有希望,他的情绪渐渐地平复下来。晓娣惊魂稍定,她感激的看看叔叔,这段时间多亏有他,若不然她真的不敢想会是什么样子?她听了叔叔的话,心里也升腾起一线希望,她多么希望:一平是健康正常的一平啊! 一个月后,叔叔决定带一平到北京看病,他看着晓娣,真有些不放心:“晓娣,我带一平去看病,你一个人带着孩子,还有那么多的事,我找两个人过来陪你吧?” 晓娣摇摇头:“我没事,要不我陪一平去看病吧?” “一平那么沉你没法搬动,而且孩子怎么办?你就在家等我们的好消息吧!”他嘴上这么说,心里一点底也没有。 一平坐着轮椅就这么叔侄二人进京了,结果和市医院的诊断没有太大的出人,一平站起来的希望虽然微乎其微,却并不是没有可能,只是他永远也不会恢复性功能,而且恢复的好,小便的意识也不会完全像正常人那样。 一平像泄了气的皮球,他心灰意冷,前途那么渺茫,他才刚刚二十六岁,坐轮椅要坐多少年啊?晓娣该怎么办?她才二十三岁,难道让她跟着自己守活寡吗? 一路上他不再开口说一句话,叔叔也有些情绪低沉,茫然无助,他不知道该怎么样打开侄儿的心结,他多希望侄儿能幸福快乐的生活啊!他有种无奈和无助的感觉。 晓娣已经知道了此行的结果,不过她还是微笑着迎接他们:“回来了?这一路吃了许多苦吧?”她看叔侄二人都苦着脸谁也不说话,她的心里莫名的开始疼痛。 77 惊人噩耗 晓娣因为一平叔侄二人的心情不好,她的心也感到恐慌。她现在不在奢求什么,只要能一家人厮守在一起她就满足了! 她上前拉住一平的手深情的说道:“一平,不管你能不能站起来,你都是你——是我最爱的老公,灿灿的爸爸!只要有你,我就有丈夫、有家,灿灿就有爸爸!如果你不在了,我们这个家就没了,你难道狠心不顾我和儿子?一平,只要你在,不管你什么样,我们都是幸福的一家人,我和儿子就有依靠。别扔下我们好不好?” 一平终于受不了,他流着眼泪:“晓娣,我已经成了废人,我活着只能成为你们的累赘,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让我死吧,这样也免得受罪,你也不用跟着我守活寡了!咱们都解脱了,这样不是挺好吗?” “不好。一平,只要你有一口气在,我就有活下去的支撑,我的生活就有希望,我和儿子就感到有所依赖,如果你不在了,我和儿子还指望谁?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你不在了,让我一个人怎么活下去?你难道忍心看着我生不如死?你就忍心看着儿子从小就没了爸爸?就算为了我和儿子,你也该坚强的活下去是不是?我们不能没有你!” “我活着也帮不了你什么了,只能让你活的更辛苦,你就别为自己找罪受了!”一平想到的是不能拖累他所爱的人。 “一平,我们是夫妻,我有义务伺候你,我心甘情愿的照顾你一辈子,你什么也不用说了,如果你真的爱我和儿子,你就应该为我们好好的活着!我不管,如果你想不开真的走了,我也跟着你一起走,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晓娣竟然把话说到这份上,一平惊呆了,叔叔也暗自吃惊。 叔叔在旁边也泪眼滂沱,他扭过脸擦掉泪:“一平,晓娣她们娘俩不能没有你!而且叔叔也不能没有你!这么多年来,你就是叔叔的命根子,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的,你让我怎么心安?你难道就忍心让我白发人送你黑发人?”他只比侄子大十岁,竟然弄出白发人送黑发人,大概伤心过度迷糊了。 这时晓娣把灿灿抱到一平的跟前,小家伙伸出两只胳膊:“爸爸,抱抱!”一平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他下肢瘫痪,胳膊却很正常,而且还是那么的强壮有力,他抱起儿子,让他稚嫩的小脸贴着自己的脸,那一刻,他忽然发现:还是活着好啊! 岳春盛带着侄儿四处求医,一走就是一个多月,他心里一直放不下自己的女儿。见一平已经想开看明了,他急忙连夜回家。 在家住了两日,他又返回来,他看着一平和晓娣:“我想给你们换个住的地方,住在四楼上下楼太不方便,轮椅来回搬动也费劲,咱们再弄套一楼的房间吧,那样一平可以自己坐轮椅自由出入。” 一平眼前一亮:“行,我觉得挺好!”晓娣也赞成。这样他就张罗着买房,很快房间就买好了,而且直接入住。屋里的家具完完全全换成全新的,他们似乎开始了全新的生活。 一平已经慢慢适应了坐轮椅的生活,他可以坐着陪儿子玩,他还可以用电话操控加工厂,除了不能正常行走,他的生活基本上走上了正轨,他已经完全接受了这种生活方式。 这天,岳春盛接到妻子打来的电话:“一梅跳楼自杀了!”他手中的电话一下子就滑落到地上。一平和晓娣惊诧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一平看着表情绝望悲戚的叔叔终于忍不住问道:“叔叔,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岳春盛的眼泪滑下来,毫不掩饰自己的悲伤和痛苦,他悲怆的说道:“一梅跳楼自杀了!” 整个房间顿时一片沉寂,每个人都难抑悲伤、泪流满面。一平最先说道:“都怪我!要不是因为我,叔叔也不会留在这,一梅怎么可能会自杀呢!都是我害了一梅!” 岳春盛悲伤过后,整个人也冷静下来,他扶着一平的头顶:“一平,不许你瞎想,这事跟你没关系,一梅本身就有病,这也是命!一梅没了,现在叔叔只有你了,你千万不能再出什么差错!要不然我也没有活下去的信心和勇气了!” “叔叔,你快回去看看吧!这里没事的。”晓娣虽然没见过一梅,却听一平讲起过她,一个天真可爱的小女孩,而且她是岳春盛的唯一的女儿,她感觉自己同他有着血肉一样的亲情。 她因为他的伤心难过而感到心碎,她担心他,她甚至想能分担些他的痛苦,她的心似乎跟他的心是紧密相联的。 岳春盛回家去料理一梅的后事去了,他不在的日子家里似乎死气沉沉,连灿灿都不爱说话了,偶尔他会问:“爷爷呢?”晓娣忽然间感觉心里莫名的空虚,好像无依无靠?下意识中她似乎在期盼着他的出现? 78 阴魂不散 不知不觉,岳春盛离开已经十天了。在这十天里,家里除了有些沉闷似乎一切都很正常。晓娣只是有些心慌意乱、魂不守舍。 这天下午,儿子不停的拉着她的手:“走、走——”他比划着外面,又比划着嘴,儿子这是想买东西吃了。 晓娣温和的看看一平:“一平,我带儿子出去转转,你上床躺一会儿吧?” “你们去吧,我没事,有事我叫杨哥。多给儿子买些好吃的!”他对儿子的痛爱总是情不自禁。 晓娣领着儿子在超市逛了一大圈,买了满满两大方便袋的东西,她推着购物车,儿子坐在购物车里,看着小家伙新奇的样子,她只想笑。来到停车场,她把东西放到后备箱,把儿子放到副驾驶的位置,用安全带把他固定住,然后开着车回家。 她的心思一直在儿子身上,眼睛也没离开过儿子,她当然没注意到,有一双贪婪、惊讶的眼睛正在关注着自己。当她的车开出停车场的时候,有一辆出租车正不紧不慢的跟在自己的车后。 开到家门口,她下了车正准备先抱出儿子,然后再拿东西。当她来到副驾驶一侧的车门前时,“吉晓娣!真的是你?”一个意外的声音把她吓得魂飞魄散! 这个声音她感觉那么的熟悉和恐怖,好像来自于地狱,这声音让她感觉浑身冰冷,这个声音更让她有种万念俱灰的功效!她对这个声音印象太深了,即便已经太久没听到,她还是一下子就感到不寒而栗! 她惊恐万状的慌忙回头,这一眼她已经两腿颤抖,心要跳出喉咙,这一眼让她确认这场噩梦是真真实实的。 说话的是位五十多岁的男人,红黑皮肤,细长的眼睛,粗而短的眉毛,目光阴冷恐怖。 这个人正是晓娣做梦都怕的顾振群,他竟然阴魂不散的找到这了?他不是对自己已经腻烦了?怎么会又追到这?他想干什么? 想到他的恶毒狠厉,想到他作恶多端连畜生都不如,晓娣更加的恐惧,她已经惧怕他到了无以形容的程度。她呆呆的看着他,竟不知道该如何应付?她还天真的以为是顾振群特意来寻她! 看到呆若木鸡的小美人,顾振群有一秒的神魂颠倒,他多少还是迷恋她的,当初后悔把她赶走,四处追赶没结果,要不然说不定这个女人一直就归自己所有! 他皮笑肉不笑:“真的是你?咱们真的太有缘了!哥真的很想你!”他仔细的看看晓娣,又看看她开的车,眼前一道精光闪过:“行啊宝贝,看来混的不错?都开上宝马?想必富的流油?到如今,哥是完了,现在只是个落难的人,不过老天还算照顾我,竟然在我山穷水尽、走投无路的时候遇到你!相信我的宝贝不会见死不救吧?” “你想干什么?”晓娣看着走到跟前用手抚摸自己脸蛋的顾振群惊恐的问道。她想躲开他肮脏的手,可是她后面是车,前面是他,她已经无处可躲了。 “宝贝,哥想你了!你难道不想哥了?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一年多的夫妻,一日夫妻百日恩,当初哥对你可不错啊!现在是时候该回报回报哥了?”他一脸的狰狞邪恶。 “想我?你手下的晁珏和朱世孝是不是也想我了?你当初那么对我,还好意思和我提?”晓娣看到他丑恶的嘴脸就想起曾经的耻辱,想到他们的禽兽行为,她胆战心惊又有些怒火中烧的说道。 “你竟然还惦记着那两个兔崽子?实话告诉你,他们已经见阎王去了!”听到晓娣提他的两个手下,他不知道是惧怕还是伤心?或者以为晓娣真的想二人,他吃醋了? 他有些穷凶极恶:“老子所有染过的女人,对你是最好的,还让你往家里寄钱,这些你都忘了?实话跟你说吧,当初没把你卖到窑子里已经不错了,跟过我的,我哪儿个不赚上一笔?也就在你身上,不但没赚钱还倒搭了那么多,你难道不应该感恩戴德?” 晓娣一惊“死了?怎么可能?” “晁珏被政府给正法了!朱世孝死缓还没执行!”他满不在乎的说道。 “为什么?”嘴上问,晓娣心里想,他们一定是作恶多端罪有应得。 “他们——不,应该是我们,我们做的事就是枪毙十回也不冤枉!每人身上都背着人命!”他眼睛盯着她,看她被吓得体如筛糠,竟然感觉很得意。“老子现在是漏网之鱼,身背几件大案,国家的重点通缉要犯,怎么?你想检举我?” 晓娣更加的恐惧,这实实在在的亡命之徒,自己怎么这么倒霉?竟然能在异地他乡碰到这个恶贯满盈的家伙!看样子他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 她颤抖着,带着哭腔:“顾大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放心,我不会报警,也不会和别人说的,我只当没碰到你就好了!你还是快点离开这,到什么地方避避!” 79 危机时刻 顾振群想吓住晓娣,然后任他摆布。他知道她胆小怕事,没有主见,他要的就是她百依百顺的结果。 逃亡三个月了,他见到女人特别是见到漂亮女人,眼睛都绿了,心里这个痒,他现在缺的不只是女人,他还缺钱、缺容身之地。他没想到,真的是老天有眼,竟然在自己穷途末路的时候遇到了晓娣,有了她自己就不愁怎么隐藏下来,不愁今后的日子了。 他看看晓娣又看看车里,知道她已经今非昔比,她应该是个有钱的女人了,而且还有孩子。想让她乖乖的就犯就得拿她的孩子下手。 想到这他狞笑着:“看来小日子过的不是一般的滋润?车里是你的儿子?抱出来让哥瞧瞧,你放心!我会像疼自己的儿子那么疼他。”说着就想开车门把孩子抱出来。 晓娣一下子就急了,她如护崽的母鸡,浑身的毫毛都立起来,她紧紧的护住车门,警觉的喝问道:“你想干什么?” 他嬉笑着:“只要你乖乖的听话,哥不会伤害你的!哥是真的稀罕你,我还会像以前那么疼你!好了,让我见见儿子!” 晓娣一下子惊恐万分,她死死的靠在门上,哀求道:“顾大哥,你放过我和孩子吧!我跟了你一年多,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而你竟然把我送给了你手下的人,你对我做的那些我都不怪你,你就念在以往的情分上放过我们吧!” “放过你?我真的稀罕你,难道你就不念旧情,眼看着我走投无路,要我也去见阎王?你不会真的那么狠心吧?我当初对你可是不薄啊!”他的脸一下子阴沉起来。 晓娣的脸色惨白,她知道今天遇到这个大魔头,自己完了,看来他是吃定自己了,他现在是狗急跳墙,临死也要拿自己做垫背了。自己死了倒无所谓,儿子不能有事,这可是一平唯一的血脉。 她只好可怜巴巴的哀求道:“顾大哥,我什么都听你的,我手里有钱,我把钱都给你,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只求你放过我的儿子,好不好?” “我可不敢相信你,万一你阳奉阴违背后捅我一刀,我不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想拿孩子做人质。 晓娣已经绝望恐怖到极点:“顾大哥,你就可怜可怜我吧,孩子的爸爸现在瘫痪在床,这个孩子是我们活下去的唯一希望!你放过他,我真的什么都听你的!” 顾振群突然两眼放光,他一下子就看到了希望,惊喜的问道:“你说孩子的爸爸瘫痪在床?”晓娣被问的呆了,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机械的点点头。 “太好了!真是老天都在帮助我!这下我有身份有保障了!我可以冒名顶替做你实实在在的丈夫了!外人怎么会想到我这遭偷梁换柱?只要你不说,我们就是幸福美满的一家人!而你也不用守着残废,我总比你那残废的男人要强的多吧?”他带着期望欢喜道。 晓娣看着他更加的惊恐,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反正不会有好事!她害怕又不解的问:“你要干什么?” “我当然是顶替你的男人拉!他一个残废能做的了什么?我替代了他,你今后就不用守活寡了!我也不用东躲西藏、提心吊胆了,并且还有了安稳的家,这样真的是两全齐美!你放心,哥会好好的疼你跟孩子!”他竟然打上了如意算盘。 “你要干什么?你想把他怎么样?”她惊恐懊悔。 “怎么样?还能怎么样?为了我能活命,也为了我们的美好生活,只有让他去见阎王了!反正我身上的人命多了,也不差他一条!”他竟然心平气和的回道。 听到他的话,晓娣却后悔死了:自己竟然把一平也牵连进去了,真是笨死了!现在该怎么办?后悔已经晚了!如果把他带到家里,一平怎么能斗得过这个亡命之徒?自己绝不能引狼入室。 想着要保护一平和孩子,她不得不再次央求道:“顾大哥,你放过他吧,他救过我的命,对我又那么好,我不能连累他!我跟你走,你让我干什么都行,只要你放过他们父子两个。” 顾振群伸手抚摸着她的脸,莫名其妙的怪笑着:“这么好的安排你不赞成?简直是天衣无缝!我都感觉老天对我真的太好了,竟然给了我这么好的改头换面的机会,我要是不抓住,那不是傻吗?怎么?心疼他?舍不得他?那你就舍得我送命?你对我到底有没有感情?” 晓娣简直傻眼了,对他有感情?他怎么问得出口?人怎么能对禽兽有感情?她惊恐的看着他。 他玩味的抚摸着她的脸,又用力捏住她的下颌:“痛快的带着孩子回家,要不然我马上让这个小杂种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晓娣忽然间用两手拼命的向外推他,他没料到她会来这手,毫不提防的向后退出两步,晓娣就势边锁了车边向外跑去。她要保护儿子,不能让儿子落到这个坏蛋的手里,更不能带着他回家连累一平。 晓娣拼尽全力,不要命的跑出几步,顾振群很快就反应过来,他不禁恼羞成怒,快速的追了过去。就在他伸手想抓住晓娣的后脖领子的时候,一辆车开过来,车没等挺稳就跳下来一人,同时一声大喝:“住手!干什么?” 惊魂未定的晓娣忽然间就看到了救星,来者已经快速的把她拽到自己的身后。,结结实实的拦在顾振群的面前,前面有了高大魁梧的身体,她的心一下子安稳许多。 不过事情似乎并没有这么简单?顾振群是个穷凶极恶的通缉犯,估计他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她又开始害怕起来。 来人正是一平的叔叔岳春盛,一晃他已经离开十天了,却在今天回来了,正在在危急时刻他忽然就出现了!晓娣甚至来不及多想,她依旧惊魂未定。 顾振群看到突然横在他和晓娣中间的人,不禁勃然大怒,他并未停下身体,径直往前冲着,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把匕首。他遂不及防的一把扎进岳春盛的身上。 岳春盛没想到他有匕首,也是大意了,这刀他根本没有躲,不过他看到顾振群冲过来,他对着顾振群就打出一拳,正打在顾振群的脸上,两人几乎是同时出手,同时中招。顾振群吃痛,一捂脸,刀也没来的及拔出来。 岳春盛感觉左侧腹部一麻,想躲已经来不及了,他用手捂住中刀的地方,并没有退缩,而是直逼顾振群。这时晓娣发现岳春盛中了刀,她疯了一样大叫着:“杀人了!救命啊!” 刚才在她自己受到威胁的时候她没喊出来,此刻她拼命的叫了两声,顿时,小区内涌出几人,竟然有人拿着菜刀或者棍棒。岳春盛捂着左腹还在步步紧逼,他对过来相助的人喊道:“别让他狗急跳墙跑了!晓娣快报警!” 80 陪护 岳春盛提醒晓娣报警,晓娣这才回过神来,她第一个想到的是他受伤了,急忙拨通了急救电话,哭着:“这边有人受伤了,快来呀!” 对面很冷的问道:“在什么位置?” 晓娣说出位置,然后报警:“通缉犯在这杀人了,你们快来人啊!” 晓娣报完警急忙赶到岳春盛的面前想要看看他的伤势,他在和顾振群对峙,看也不看晓娣:“别过来!到后面远点的地方。” 很快警笛大作,警察来了,顾振群很快伏法。晓娣见安全了,急忙扑到岳春盛的身边,抓住他的胳膊惊恐的流着泪:“你怎么样?伤哪儿了?流了好多血——” 被压上警车的顾振群直勾勾的看着二人,他好像明白了:那个高大的不要命的男人应该是晓娣的丈夫,要不然他不能为了护着她不顾一切,难怪晓娣那么紧张他,看来他对她是真心的?自己从来没为任何人而不顾一切,所以注定也不会有人对自己真心吧? 看她紧张恐惧的样子,岳春盛感觉非常满意,他看着她笑了笑:“我没事!不用担心!快去看看孩子!” 晓娣这才想起孩子被自己锁在车里这么长时间一定吓坏了,她急忙从车里抱出孩子,孩子已经哭成泪人了。杨嫂这时也赶过来。 救护车也到了,晓娣把儿子放到杨嫂的怀里:“杨嫂,叔叔受伤了,我跟他去医院,你帮我照看一下孩子还有一平,让一平别担心!”说着她也跟着上了救护车。 来到医院医生进行紧急抢救,临进抢救室,晓娣跟在后面哭着:“医生,他伤的怎么样?严不严重?” 医生看她一眼:“没伤到要害,估计没有生命危险!” 岳春盛一直清醒着,他看到晓娣急迫的样子好像疯了一样,心里竟然很温暖很满足,竟然有种无法形容的幸福的感觉。 很快匕首就拔出来,伤口进行了处理,正如医生所说,伤的并不严重。晓娣要了单间病房,他回家处理一梅的后事一定没休息好,又受了伤,一定需要好好休息。 她坐在病床边,看着他那张扁平的脸,竟然那么的平静,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甚至连身上的伤都是假的。晓娣感到很惊异,在她的大脑里,这应该是一张悲伤痛苦的脸。 知道晓娣在看自己,他也迎着她的目光看向她,她似乎消瘦了些,大概刚才的惊吓让她心有余悸,她的脸色过于苍白,一双清澈灵透的眼睛因为哭泣已经红肿。她一脸的惊恐和犹疑。 他知道她心里的苦,他真的想把她搂在怀里安慰一番。他压压自己内心的冲动,看着那张清纯的小脸问道:“那人怎么回事?你们好像认识?” 晓娣点点头:“他就是以前我和你说过的流氓头子顾振群,就是玩弄我之后又把我送给他手下兄弟的那个禽兽!” 岳春盛也吃惊道:“他怎么找到你了?” “我也不知道,我带灿灿去买东西,回来时就被他堵在那,对了他现在是通缉犯,好像是逃到这的,怎么发现我的我也不知道!”晓娣摇着头,然后把和顾振群相遇以及他们的谈话都和他说了,最后她担心的问道:“我以前的事这回瞒不住了,我该怎么和一平解释?” “别担心,应该没事的。就算一平知道了,他也不会怪你,毕竟你只是受害者。”他本人就是这么想的。 晓娣忽然间想到一梅的事情,试探的问:“一梅的事都处理完了?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为什么不在家陪陪她?” 岳春盛忽然间很恼怒的说道:“陪她?我下辈子都不会再见她一面了!” 晓娣大吃一惊:“为什么?你们怎么了?” 他闭眼沉默了一会,然后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怒火似乎已经平息了:“我上次从这里不是回过一次家吗?我当时无意中在家里安装了摄像头,很隐蔽,我当时怕一梅发现,我想看看一梅平时都什么样子?这样好了解她的心思。可是我没想到,我处理完一梅的后事之后,无意中我就看到了拍下的情景。” 他好像说不下去了,再一次闭上眼睛,很快又睁开,眼睛看着别处,不知是伤心还是愤怒:“原来一梅的死和她的妈妈脱不了干系。” 晓娣吓了一跳:“她可是一梅的亲妈妈?” 他冷哼一声:“这个女人竟然在我不在家的时候和别的男人鬼混,她把一梅独自锁到房间里自己逍遥快活,那天一梅竟然跑了出去,一下子正撞到二人不堪的场面,一梅吓坏了!可是那个女人不但没有安慰她,竟然还对她破口大骂,并再一次把她锁到房间里。” 晓娣实在不敢相信,做为女人怎么可以做那种事,而且还不尽母亲的责任,她不解:“她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自己的亲生骨肉?” 他看着她,心里想如果女人都像你这么善良、这么善解人意、这么温柔体贴就好了!他叹口气:“她是那种自私自利的女人,这我早就知道,可是我没想到她竟然还这么不要脸,竟然对女儿这么冷酷无情!如果不是她的行为,女儿根本也不会出事!我无法原谅她,更没法再跟这样的女人在一起生活!” 晓娣更是吃惊:“那怎么办?” “离了。我和她当即摊牌——离婚!她还想和我平分家产,这种拜金女我真的无言。我当即拿出她出轨的证据和女儿死亡的真正原因。大概她心里也不安宁,或许对女儿、对我还有些愧疚,只好同意离婚!”他轻松的说道。 “她没有跟你争财产?”晓娣只是好奇,她并不关心财产。 “她已经没脸争了,不过毕竟跟我在一起生活这么多年,我虽然恨她害死了女儿,毕竟我做的不好在先。我也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绝,就把房产和两辆车给了她,另外又给了她五十万的现金。以后我们就是陌路人了!”他好像解决了一块多年的心病。 晓娣吃惊的看着他,想安慰他一番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看着晓娣的样子,忽然间心情大好,他温情脉脉的看着她:“我现在终于恢复单身了,我成了名副其实的钻石王老五!”晓娣被他看的脸一红,赶紧低下头。 本来他还想逗她两句,看到她害羞的样子,不禁心里一动。马上想到现在自己的身份是她的长辈,他只好闭了嘴。 81 终于爆发 第三天,公安局来人对勇于和通缉犯做斗争的英雄进行慰问。岳春盛问道:“那人都交代了?他会被判什么刑?”他之所以这么问是想知道顾振群有没有说到晓娣,晓娣的平静生活会不会被打破? “他只是流串到这,已经被押解回案发地了。在这,他只是临时见利起异。” 听到这话,岳春盛感觉轻松多了,他从心里不希望晓娣有一点点的不安和为难。 几天后他也出院和一平住到一处。平日里要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晓娣都是一个人打理家中的事物,这些活对于她来说并不算什么。而且她也想通过不停的劳动让自己的生活充实些,至少她没有更多的时间胡思乱想。 她每天忙完孩子忙一平,然后要收拾房间洗衣做饭买菜。她就像只陀螺不停的转动着。一平看着她感到负疚,感觉对不起她:“晓娣,你别管我了,你再找个正常的人嫁了吧,别跟我受这份罪了!” 晓娣怎么肯,她流着眼泪:“一平,你别这么说,我的生活里要是没有了你,真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每天只要能看到你,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别的我都不在乎,你也别多想好吗?” “那你别这么操劳,咱家不缺钱,你雇两个保姆吧,看你成天这么辛苦,我真的很心疼。”一平由衷的说道。 “你和孩子都是我最亲的亲人,只有我亲自为你们做好每件事,我的心里才踏实!我喜欢做这些,真的,一点也不辛苦!”她抚摸着他的头,然后让他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胸前。她只想跟他在一起过着平静的生活。 岳春盛在门口听着二人的谈话,他说不清自己心里的感觉?似乎又为侄子庆幸,又对晓娣多了一份怜惜。他又退回到厅里,这个女人真的太不容易了,几个月来他早已心知肚明,在心里,他更希望她能幸福。 这天晚上,晓娣哄睡了孩子,又看看一平的情况,然后自己冲了澡准备睡下。她穿着睡衣从浴室里出来,这时,一只有力的大手忽然间拦腰抱住了她,她惊吓中张大嘴正想呼救,嘴却被另一只手捂住了。 她扭过脸睁大眼睛,看到的是一张扁平的脸。她吃惊的看着他,似乎已经猜到他想做什么?她没有再挣扎,也没再试图呼救。屋里除了一平就是孩子,她知道叫也没有用处,或者会更糟糕。更重要的是:她相信他! 他用一只胳膊夹着她来到他的房间。他买下的这套房子,原本是两家住户,他给贯通成了一家,在中间开了门,实际上他和一平一家分别住在原来的两家屋子里。 他进到自己的房间,把她放到床上,紧接着整个人压到她的身上。他深情、热烈并且霸道的亲吻着身下的小女人,他的吻让人无法躲避,他的吻让人陷入一种迷茫的错乱中,他的吻激发起一种让人难以平静的激荡,他的吻让人有种蠢蠢欲动的欲望。 他忘情的深吻着她柔软略带芳香的小嘴,他把饥渴的舌头探进她的嘴里,同时他的手在她身上不安分的却温柔的抚摸着…… 二人的衣服被他熟练的褪下,他滚烫的身体紧贴着她光滑细腻的皮肤,他虽然在极力的控制自己,终于还是让无法遏制的所有积压在身体里的激情,火山一样的爆发了! 他们早就有过这种类似或相同的行为,他强劲的热吻、火热的激情,让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产生一种最原始的欲望,她空虚的心忽然间就被填得满满的,她忽然间就那么渴望自己被他强硬的占有,她甚至感觉到自己似乎早就渴望着这一时刻、这种事情的发生。 或许是把自己的身体禁锢的太久,此刻她已经无法让自己顾及其他,她想让自己身体里积压的所有的欲望得到彻底的释放。 她两只纤细的手臂紧紧地攀上他健壮的腰身,她开始扭动着身体,迎合着他的动作。她早已忘记了他们的关系,她已经忘记了所有的事情,她想要的只是被他毫不迟疑的完完全全的填满。 他被她的强烈反应刺激,那种膨胀的欲望更加的喷薄而出。他也屏弃了所有的束缚和障碍,让那些伦理和道德都见鬼去吧!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和她融为一体。 两个完全压抑的身体,这一刻同时都开始让那种内心的、无限的、难以抑制的魔力完全的迸发。他们就像干柴遇到烈火,他们就像几欲干涸的鱼,忽然间遇到清爽的救命之水。他们忘情的发泄着身体内的所有的能量,他们相互间达到最完美的给予。 二人平静下来,晓娣羞答答的起身想穿衣服离开,看着那美好的身子,光滑的脊背,岳春盛就好像熊熊燃烧的烈火,忽然间又被泼上一层汽油,那难以扑灭的冲天烈火再一次从天而降。 他从她的身后再一次紧紧的抱紧她,他感觉自己好像一团无法熄灭的火,除了尽情的燃烧再也无法熄灭,而他却想就这么烧下去,无所畏惧的毫不吝惜的任由火势蔓延升腾,哪怕自己烧成灰烬也不后悔惋惜。 经过又一次的翻江倒海,二人甚至已经忘却了原始欲望以外的任何事情,都统统见鬼去吧!这一刻,他们都心甘情愿的被烈火炙烤燃烧。此刻晓娣已经完全的抛却了羞涩和愧疚,她完完全全的纵容着自己身体里的唯一的渴望,她愉悦的接受他大胆的翻腾。 二人在欢乐的巅峰驻足,他们欲仙欲死的达到共同消魂的美妙境界,彼此那么的欢愉满足。她在他的怀里温顺的躺了几分钟。那种无法形容的快慰和依赖,让她心甘情愿的想躺在温柔乡里不醒。 很快她恢复了平静和冷静,她懊恼羞涩的急忙穿衣离开。回到自己的床上,她就像一个矛盾的小动物,开始自责后悔:自己怎么那么无耻下贱?竟然一点也没挣扎没反抗,还恬不知耻的配合他,竟然做出那么令人脸红的龌龊事!自己还有什么脸面对一平? 82 畸形恋 同岳春盛有了肌肤之亲后,晓娣开始自责懊恼,她甚至瞧不起自己,怎么就那么不要脸?竟然和丈夫的亲叔叔做那么见不得人的事?自己还有什么脸见人?有什么脸活在世上? 一夜的辗转反侧,她矛盾重重甚至无法自拔。她甚至想到死,可想到孩子和一平,她忽然间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想。他们现在都生活无法自理,他们需要自己,自己怎么这么自私?不管发生什么事,自己都不应该放弃他们。 她下着决心,以后再也不做那种不要脸的事了!可是,不由自主的,她总会回放同岳春盛在一起的画面,不知为什么有一种无法摆脱的幸福和渴望在自己的身体里盘旋。她开始害怕起来:自己真的不可救药了,竟然从骨子里就这么下贱! 次日她怀着矛盾的心情重复着每天要做的事情。岳春盛默默地看着她,她虽然知道他在看自己,却不敢去看他,她怕那双燃烧着烈焰一样的眼睛。她不想见到他,一想到头晚和他在一起的情景,她就心情难以平复,她甚至感觉出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涌动。 为了躲避他,她总是低着头,在他出现的时候像鬼一样远遁。看着她羞怯的样子,他心情大好!他当然知道她是很在意自己甚至很喜欢自己的。他想把她堵在某个角落,然后逗弄一番,可是她那副娇羞、害怕的楚楚可怜状,让他又不忍心。 等到晚上,他再一次故伎重演,把她“强制性”的带到自己的房间。他们云雨之后,晓娣矛盾的想快速离开,他一把把她搂在怀里,声音有些沙哑:“为什么躲我?是恨我、还是厌恶我?” 晓娣的脸埋在他的腋窝处不敢看他,听他这么问,她鼓起勇气忧郁的说道:“我们别再做这种事了!我们都是一平最亲的亲人,他要是知道该有多伤心?我这样做是背叛他、对不起他!求你以后别这样了!” 岳春盛把她搂的更紧:“我第一次在一平的家里看到你的时候,我的确打算成全你们,只要你们两个幸福了,我也就无所谓了!可是命运偏偏作弄人,他让一平失去了健康,让你备受煎熬。我知道不论是心理还是身体上,你都需要一个健康的男人,那才是正常人过的生活!一平不能给你的,我做为他最亲的亲人替他给你!” 晓娣没想到他会说这么冠冕堂皇,而且无耻到家的话!在她的印象中他一直是个值得尊敬和信赖的人,他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他竟然说对自己做这种事是为了帮一平? 晓娣无法接受他的说词,她想远离他,她的内心在清醒清明的时候,还是有廉耻、懂得伦理的。她更多时候觉得自己愧对一平,她甚至想把他的这位叔叔扫地出门。但她不敢,她知道一平和他的感情,她甚至拿不准一平对他更信赖些还是对自己更信赖些? 她选择了沉默,默默的按部就班的做每天自己做的事情。只是她在一平面前显得很不自在,她甚至不敢正眼看他,她毕竟做了亏心事,她感觉在他面前抬不起头来,她觉得他看穿了自己这种卑劣的行径。 一平也发现了她的反常,他关心的问:“晓娣,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你跟我说说?” 她慌忙的躲避:“没事,什么事也没有!” 一平同他的叔叔念叨着:“不知道晓娣这几天怎么了?好像变了个人一样?她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应该不会,家里最近也没有什么事啊?大概她成天忙碌、太累的缘故吧?我多帮她做点家务就是了。”岳春盛心里明白,言不由衷的说道。其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和晓娣和一平去说这件事? 岳春盛更多的时间用来照顾一平,没事时陪着他说话或者把原本两家的生意都同一平交底,然后二人进行分析决策,他知道一平现在的样子自己很难再独立支撑了。他要让他感觉自己还能做事,而不是个废人,他想让他有活下去的信心。 他会在处理好生意上的事的同时,帮晓娣做好各种家务,晓娣也默默的接受了他的做法。不时他会在出去的时候,带些小礼物给她,当然都是背着一平送的。大多数的晚上,他都要把晓娣带到他的房间,晓娣也只是半推半就的默认了这种关系。 一晃几个月的时间过去了,时间已经是2004年的4月。这天晓娣忽然间感觉不对劲,自己昏昏沉沉总想睡觉,见到荤腥还恶心,一算,自己的月经已经近三个月没来了,她马上意识到自己可能怀孕了! 那天晚上,当他们巫山云雨之后,晓娣并没有急忙离开他的怀抱,她看上去有些忧心忡忡,最后担心的说道:“我可能怀孕了,该怎么办?赶紧去医院做了吧?” 岳春盛刚开始一惊,马上转惊为喜:“我又要当爸爸了?你有了我的骨肉?太好了!真的是老天有眼,我终于又有自己的孩子了!” 晓娣感到惊讶:“这个孩子不能要!一平要是知道了会被气死的!我已经对不起他了,绝对不能再对不起他了!” 他赶紧把她搂得更紧,生怕她真的会做出伤害孩子的事,他半喜半忧的说道:“晓娣,你放心!我会把事情解决好的,我对你只有一个请求,那就是你要为我生下这个孩子!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这个孤苦伶仃的老人,让我老了能有个为我养老送终的人!” “可是,我们该怎么面对一平?再说,留下这个孩子,他和灿灿是兄弟还是叔侄?这种关系怎么去面对别人?”晓娣当然想了许多,她不想让孩子感到尴尬,让他们面对流言蜚语。 “有许多事我们早晚必须要面对,现在是该面对的时候了!”他搂着她好像在跟自己说。 晓娣心里七上八下的,她这时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83 叔叔对不起你 次日早,一夜难眠的晓娣准备好早饭正准备去推一平吃饭。走到他的卧室门前看到,他靠着床头坐在床上,岳春盛正坐在他的床边。 就听岳春盛在说:“一平,你是叔叔在这个世上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我最敬爱的哥嫂唯一的骨血,比我自己的孩子还要亲的亲人。有件事,叔叔不想隐瞒你、必须和你说!” 看叔叔这么严肃,一平也吓了一跳,他也很郑重的说道:“叔叔,在我的眼里,你跟我的爸爸没有什么区别!没有你,我可能早就不在人世了!你为一平做的太多了。反倒是一平没为你做过一件事,没孝敬过你一天,一平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叔叔!”说着他的眼泪流出来。 岳春盛有些无地自容,侄儿对他这样,他怎么开口去说自己睡了他的老婆?他愧疚的说道:“叔叔简直禽兽不如!叔叔对不起你!我甚至没有脸求得你的原谅!对不起!一平!” 一平当然想不到叔叔会有什么地方对不起自己?要不是因为自己,叔叔的唯一女儿也不会发生意外,自己连累了他,他怎么反过来说对不起自己呢?他越想越无法理解,他干脆说道:“叔叔,不管你做了什么事,一平永远不会怪你!” 岳春盛的眼眶发红,他真的很想恸哭一场!事已至此他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说道:“这要从头说起。大概在四年——确切说差一个月四年的时间说起,你应当记得当时一梅得了急性阑尾炎险些穿孔,当时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我当时正从外地往医院赶,这事就是那时候发生的。那晚我心急如焚,开着车准备连夜赶往医院,就在我开着车急忙赶路的时候,在荒无人烟的一个地方,我遇到了一个孤零零、无依无靠的女孩。” 他停顿一下,看看侄子:“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欢女人,大概是从和一梅的妈妈结婚后不久,就开始厌恶女人,我以为女人都自私自利、虚伪做作、贪慕虚荣,所以很少对女人感兴趣。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我甚至怀疑自己性无能。我甚至一看到一梅的妈妈就感到厌恶,所以也很少回家,更很少和她有夫妻生活。可是那天,我在空寂的旷野,在漆黑的夜晚,竟然遇到那个女孩!她大概迷了路,在荒芜人烟的地方走投无路了,她想要搭我的车,她犹豫不决,好像是想搭车又有些害怕,当时我开着车已经从她的身边驶过。车走出一段路后,我忽然间就像着魔一样,眼前都是那个女孩的无助的样子,我真的鬼迷心窍,竟然不顾女儿那边情况危急,竟然有一种无法克制的欲望,于是我不受自己大脑控制的,又把车又开回到那个女孩所在的位置。” 一平非常惊讶:“你让她搭车了?” 岳春盛低着头,似乎在回忆当时的情景,很快,他抬起头看着一平说道:“我当时已经无法控制自己,到现在我也不明白,当时心慌意乱、担心一梅有什么不测,为什么竟会有那种无法遏制的强烈的想要做那种事的冲动?我并没让那个女孩搭车,而是把她按倒在地,扒光了她的衣服,强行把她给——我现在也不明白当时是怎么回事?我侮辱了她!等她起来想穿衣服的时候,我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好像鬼魂附体,我竟然无耻的再一次撕碎了她的衣服,把她——这才心满意足的开车离开了!” 一平难以置信:“你把她给**了,然后又把她一个人扔到荒郊野外?怎么会这样?” “我心急火燎的往医院赶,可是就好像中了邪,我的眼前总是出现那个女孩的身影,她竟然站在我的车前,用惊恐绝望的眼睛看着我!任我怎么想摆脱也摆脱不了!后来我干脆又把车开了回去。我想至少自己应该把她带到安全的地方。可是,当我再一次来到她面前的时候,她大概已经有了放弃求生的欲望,她连衣服都没穿,赤裸着身体在那伤心欲绝的哭泣着!当时看到她那凄苦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始痛恨自己,我竟然忍心伤害那么柔弱、那么无助无依、那么楚楚可怜的一个女孩,我的心竟然非常的疼!我竟有种想抱紧她、安慰她、保护她的冲动!”他开始回想当时的情景。 一平急忙问道:“你救了她?后来她怎么样?” 他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竟然一看到她就有那种无法遏制的冲动!那么多年,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于是我脱光了自己的衣服,然后紧紧地把她搂在怀里,我真的想给她安慰,让她静静地依偎在我的怀里。那时我真的想一辈子呵护她、爱她,不让她受一点点的伤害,用我的后半生给她幸福。当然了,在她面前我好像欲求无度,我竟然第三次轻薄了她。” 一平瞪大了眼睛,他无法相信自己的叔叔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岳春盛语调里竟然带着一丝甜蜜:“之后,我让她上了车。一路上我终于弄明白,她只是想找个能养活自己的工作,那么简单的要求没有一点的奢求,我当时真的想就这样一辈子让她衣食无忧、幸福快乐!我决定要一辈子照顾她、保护她!可是,当时是一梅在抢救室里生死不明,如果换成其他任何事情,我都会置之不理,可是一梅是我唯一的女儿,我怎么也做不到对她漠不关心,于是我做了个让自己一直都后悔的决定。” 一平惊奇的问:“你做什么了?” 84 一见钟情 岳春盛懊恼的接着说道:“也怪我当时想事不周,我竟然给了她一些钱让她先住到酒店里,说过几日来接她给她安排工作!我确实是想等一梅的事完了,我就马上安排她。当时我要是先给她安排工作就好了!让我没想到的是,等我忙完了事情,回过头去找她的时候,发现她根本就没在那等我,一打听,酒店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人入住过。我当时就像疯了一样,我在那附近不停的寻找,真怕看到她的尸体。找了几天也没发现她的踪影!你知道我当时该有多懊恼、多自责!我甚至想:哪怕让我找到她,即便是伤了、残了,我也要尽心尽力的照顾她!可是我什么也没找到,我只能默默的祈祷,希望她能平安无事,能好好的活着!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大概是出于对自己卑鄙行为的忏悔吧?我的眼前总是出现她哀怨的眼神,那楚楚可怜的样子总是让我心神不宁!她不时的就出现在我的眼前,她的模样在我的心里更是越来越清晰。” “叔叔,你该不会对她一见钟情了吧?”一平问道。 他有些木然的点点头,有些凄凉的继续说道:“我那时就想,如果我能再次遇到她,我会不顾一切的去爱她、保护她!我甚至不计较她是怎么样的人,就算她是个坏女人,我也想接近她、和她在一起,哪怕被她伤害被她欺骗,我都心甘情愿!我当时真的已经不可救药了!” 一平有些惋惜:“就这样结束了?” 岳春盛看着他,有些愧疚的说道:“如果就这样就结束或许就好了!偏偏我们又相见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她了?我已经心如止水,除了对她深深的愧疚和回忆,我以为我和她再也无缘相见了!我一直对自己的未来都不抱任何希望,没有了她,我更感觉心里空洞洞的,好像缺了什么?或者说我都不知道活着是为了什么?我甚至觉得自己就该孤独寂寞,自己竟然弄丢了自己心仪的女人,这是老天对我的惩罚?可是,就在我已经心灰意冷完全不抱任何希望的时候,我竟然出乎意料、完全的出乎意料的又见到她。” “你又遇到她了?她竟然没有死?你们后来怎么样了?”一平不知道该为叔叔高兴还是为他担忧? “我再一次看到她的时候,我整个心都为之颤动,我差点没惊喜的叫出声来!可是,当我看到她的样子的时候,就那么一瞬间,我马上又恢复了理智,因为她是以一种我无法想象的身份,出现在我的眼前,这无异于宣布我的死刑,比死刑还另我无法接受!” “到底怎么回事?”一平惊问道 岳春盛回想起在一平家里,再次见到晓娣是的情景,他的心很复杂,好像五味俱陈。 他沉默了一会,这才问一平道:“你还记得你和晓娣在一起,我第一次去你们家的情形吗?” “当时你好像感冒了,身体不太舒服。”一平回忆道。 “你没觉得晓娣有什么异常?”岳春盛直接问。 “她当时怀着灿灿,好像有点迷糊了?”一平当然只能想到这些,他根本不可能再往别的地方想。 “你当然想不到,晓娣当时看到我时是因为受了惊吓,才有那么强烈的反应。她不是那种会隐藏自己感情的人,她见到我的第一反应就是,以为我是拆散你们这对恩爱鸳鸯的无情铁棒,她以为她会失去你,失去她所有的幸福和快乐!” 一平感到诧异:“为什么?” “因为她知道我是个坏人,甚至是卑鄙无耻的坏人!她以为我会夺走她的一切。所以她才会大惊失色,甚至她心里已经万念俱灰了!”岳春盛猜度着当时晓娣的无助、悲观绝望的心情。 “叔叔是那么好的人,她怎么可能那么想你?不会的!”一平当然无法理解,因为他一直被蒙在鼓里。 “因为她认识我,而且记忆特别深刻,可以说,在她的印象中我就是个无恶不作,被她深恶痛绝的坏人!”岳春盛也不知道该怎么想自己在晓娣心中的形象?她应该很恨他、很讨厌他? “你们认识?怎么可能?”一平有些难以接受。 85 是我拖累了你 一平很难相信叔叔和晓娣原来就认识,他感到不可思议! 岳春盛肯定的说道:“我们的确认识,而且不是一般的表面上的认识!我刚才不是和你说了?我对一个陌生的女人,忽然就有了无法摆脱的感觉,我对她痴迷的程度几乎是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而那个女人——那个被我欺辱过不只一次的女人就是晓娣。” 一平一下子惊呆了,他完全的无法接受:“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这不是真的?绝对不是真的!” 岳春盛看看一平,然后盯着他的眼睛缓缓地说道:“这的确是真的!就是她,当我在你家第一眼看到她时,我真的以为这是老天对我的眷顾,让我再一次和她相遇!可是,我马上就发现她已经是个孕妇,我很快就冷静清醒了,我立即明白我和她的关系,她已经成了我的侄媳妇,是我唯一的亲人,比儿子还亲的侄子的媳妇,而且你们已经有了孩子!我当时无法形容自己的矛盾心情,我真的为自己痛苦绝望,不过马上又安慰自己,看到她还活着,这至少对我也是一个不小的安慰!” “怎么会这样?当时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平疑惑重重。 “当时的情况,我怎么可能和你全盘托出呢?她怀了你的孩子,那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但是她毕竟是个来历不明的陌生女人。我对她有种特别的感情,也可以说是爱恋,我甚至心甘情愿的为她做任何事,就算被她骗、被她伤害,我也毫无怨言!可,我不能让任何人、包括我爱的女人去伤害你!你知道叔叔对你的感情,如果你生活的不好,受到伤害,我想我会比你更痛苦,我会自责一辈子,甚至不会原谅自己!当然,我也不能冒冒失失的破坏你的幸福。” “所以你就什么也不告诉我?”一平说不清自己现在的感觉。 岳春盛看着一平,很坦诚的说道:“为了摸清晓娣的底细,也怕你会受到伤害,我故意把你支开。” “原来叔叔让我办事是想把我支走?”到这时一平才明白。 “一平,叔叔当时支开你并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想摸清她的底细,想知道她对你有什么企图?我怕她会伤害你!因为我从你的言谈举止中已经看出:你爱她,而且爱的很深。所以我不能冒然的说出事情的原委。” “我找借口把你支出去以后,趁机向她询问了她的所有事情。我相信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我从她的眼睛里看到她的真诚,她的善良,她的弱小无助,她又是那么的不幸,我甚至从她的眼里看到伤心绝望,从谈话中我也很容易发现她真的爱你,而且爱的很深!特别是她很依赖你,并且还有了你的骨肉,我相信你们会是幸福的一对。所以我当时就和她说:不要再提以前的事情,这样你什么也不知道或许会很轻松很幸福。就这样,在当时我就已经决定永远忘记她,不在想她!你们俩个都是我爱的人,我要你们两个都幸福快乐!” 一平这时完全明白了:“叔叔,原来你早在我认识她之前就已经爱上她了?可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做出牺牲的总是你?你让我一辈子都感觉对你的亏欠!” “一平,别这么说,叔叔一直希望你平安快乐!这样我才有脸去见你的爸爸妈妈!当时的情况不允许我再说什么,你们那么的美满幸福!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叔叔真的为你们感到高兴!叔叔也会感到满足!本来我看到你俩那么恩爱幸福,我真的已经别无他念,你们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我感到已经很满足了!可是,偏偏事于愿违,你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叔叔做梦也没想到你会出事,当时接到晓娣的电话的时候,我真的懵了,简直无法相信这会是真的?我的侄子怎么会这么的命苦?我情愿出事的是我,那样至少你们两个都还幸福快乐!” 一平再一次泪流满面:“叔叔,都是我不好,让你受拖累,还把一梅也给搭上了!是我对不起你!” 岳春盛愧疚的说道:“一平,叔叔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叔叔真的很惭愧!我甚至都没有脸请求你的原谅!我真的不是人,我就是个大混蛋!” 一平着急的劝慰道:“叔叔,你不能这么说!这辈子是一平对不起你,一平欠你的!恐怕一平这辈子也无法偿还了!” 岳春盛越发的愧疚:“一平,你听我把话说完!我还有许多话没说完呢!患难见真情,通过你出事,我更能感觉到你们俩个爱的有多深有多真,你首先考虑的是晓娣的今后会不会幸福,而晓娣更是对你不离不弃,她心地善良纯洁,这些我都发现了!可以说,我对她的感情一天比一天浓厚,我当时就想,我就和你们一起生活,只要看到你们两个我心里就舒服、踏实,你们两个是我这辈子唯一放不下的人!我还以为这样的生活也是一种理想和幸福!我真的想就那么默默的守护着你们俩。” “叔叔,都是我拖累了你!”一平流着泪说道。 86 真的对不起 岳春盛长吁口气,下面的话他真的有些难以启齿:“我离婚后急忙返回到这儿,因为我的心里记挂着你,我怕你有什么想不开,其实隐隐的我也怕晓娣吃不消。看着她若不经风的柔弱样子,我真的感到说不出的心疼。” 岳春盛看看一平,有些艰难的继续说道:“在早,我还不知道自己到底爱她有多深。正好那天赶上有歹徒欲对她不轨,我那时竟然那么的恐惧,我真怕她出现一点点的闪失,我宁愿自己用命去换取她的平安!也是在那时我才发现,自己在内心深处已经根深蒂固、无法自拔的深爱着她!如果事情到这就结束也就好了!偏偏你是我和她共同的亲人,我们为了照顾你,必须要成天面对!” 他说不下去了,低着头开始沉默。过了好一阵才继续说道:“一平,你也是男人,你应该能理解和明白:一个男人在面对心爱的女人时的那种不顾一切的冲动。在她面前我艰难的忍耐着,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不要越雷池一步!因为她是我唯一的亲侄子的妻子!可是越是这样我的感情越炽烈,我越无法控制自己,我已经到了无法自拔的程度。一平,终于有一天,我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就又一次重蹈覆辙。” 一平难以置信:“你把晓娣给——” 岳春盛闪开逼视自己的目光:“是,我又做了禽兽不如的事。晓娣是个好女人,她并不想背叛你,更不想和我做这种见不得人的苟且之事,可是她实在太软弱,甚至在很多时候她都是逆来顺受。她除了默默地忍受,她心里很痛苦、很矛盾、很复杂!那阵你已经发现了她的异常,她怕你担心,更怕你知道事情真相后我们叔侄会闹僵,她甚至不知道在你的心里:到底是她重要还是我这个叔叔更重要?所以她一直忍辱负重的在委曲求全。我之所以厚着脸皮向你道歉:是因为晓娣她怀孕了——她怀了我的孩子。你也知道我快四十岁的人了,一梅一走,我成了孤家寡人!我也怕到老了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一平,我真的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 此时一平已经完全的惊呆了,他没想到自己的叔叔——自己最敬重的叔叔,竟然对自己的妻子做出那种禽兽不如的事情!他简直无法接受,他流着眼泪,忽然间歇斯底里的大叫着:“为什么?为什么?如果晓娣没有怀上你的孩子,你就想这么欺辱她、欺瞒我吗?你今天和我说这么多是什么意思?你根本就不是道歉!” 岳春盛真的感到无地自容:“一平,真的对不起!做出那种事,我一直感到愧疚!我很多次想和你坦白,可,我一看到晓娣那惊恐不安甚至愧疚的表情,我就没有勇气说,我怕你会不原谅我,更怕她也会怪我!现在,她有了孩子,你知道她有多善良,她根本就不会忍心伤害无辜的小生命!你也知道,她刚刚二十多岁,她不应该就这么生活下去!而我也实实在在想要个自己的孩子!一平,是我对不起你!叔叔求你原谅!” 一平怒火冲天,他直瞪着自己的叔叔,歇斯底里的大叫着:“出去!你出去!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岳春盛张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低下头默默地走出房间。 他转身准备离开的瞬间发现了站在门边的晓娣,他一愣,然后深情的看看他,把她揽在怀里紧紧地拥抱两秒钟,然后径直离开。 看到一平盛怒伤心的样子,晓娣也没敢进屋,她听到岳春盛的话时就一直在流泪,她怎么也没想到,那个高大的男人原来爱自己爱的那么深?她更不知道接下来一平会怎么做?应该让他冷静一下? 一平真的太意外了,他甚至没来的及思考。他由最开始的无法接受,自己心目中最完美、最让人尊重的叔叔竟然做出那么卑鄙的事,他真的无法接受,他甚至以为无法原谅他的行为。 慢慢地他一点点冷静下来,他最先想到的是叔叔这么多年来,对自己的爱护和父亲般的深情,他凡事都以自己这个侄子为先,要不是因为自己,他也不会夫妻不睦,一梅更不会过早的离开人世。 再说他爱上晓娣的时候自己还不认识晓娣,这怎么能算他的过错呢?他为了这个侄子牺牲了自己的幸福,连自己唯一动情的女人也默默地让给了自己。自己还有什么资格去责怪他呢?他唯一做错的就是自己残废后他对晓娣的欺负。 反过来,如果自己是个正常的人,晓娣幸福的话,他当然不会做这种事。自己不是希望晓娣幸福吗?多次劝她再次嫁人寻找自己的幸福,既然叔叔这么爱她,叔叔也一定会给她幸福。现在自己已经残废了,自己还有什么不放心、不舍得的呢? 叔叔和晓娣是自己在世上最亲的两个人,如果能看到他们幸福,不是比三个人都痛苦强上许多吗?自己为什么不能做回牺牲,成全自己所爱的两人呢?更何况自己根本也无需做出牺牲,自己已经不能给晓娣幸福了,让叔叔给她幸福不是更好吗? 他似乎已经想的很明白、很透彻,只是难以下定决心,他实在舍不得晓娣,虽然不能做夫妻的事,有她在身边看到她,只要她还是他名义上的妻子,他就有种说不出的幸福和踏实。 过了一阵,灿灿蔫头八脑的跑过来,他用手拉着一平的手指头:“爸爸,妈妈,哭,呜——!” 一平的怒气瞬时间就烟消云散,听到儿子说妈妈哭,他知道晓娣一定是知道刚才叔叔跟自己说那事了!他开始担心她、心疼她。他抱起儿子,温和的问道:“儿子吃饭了?吃的饱不饱?” “爸爸不吃、妈妈不吃!妈妈哭——”说着竟然“哇”一声嚎啕大哭起来,小家伙依旧强调妈妈不吃饭。 87 怪异的家庭 看到儿子这么小的年纪竟然知道心疼大人,为大人的不吃饭和伤心,他也跟着难过,一平感到心里一阵阵的温暖,他真的感到欣慰。 他把儿子抱到怀里亲了亲,想了想,然后说道:“儿子,去,让妈妈和爷爷到爸爸这来,爸爸有话和他们说。” 儿子一跑一颠的出去了,很快岳春盛和晓娣进来。晓娣低垂着脑袋,她真的不敢看一平,她觉得自己对不起他,没有脸再见他。她不知道一平会不会原谅自己?她更怕一平为这事想不开,那自己不是害了他吗?她紧张羞愧的站在一平的床前。 岳春盛最怕一平为这事想不开,他心里也没底。他来到一平的房间,同以往一样,他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眼睛却不敢去看一平的眼睛,他看着自己的拖鞋等着一平说话。 一平看看二人,然后平静的说道:“我已经想通了!晓娣还这么年轻,不能跟我受一辈子的罪,她应该重新组建她的家庭。所以我决定明天就去办理离婚手续。” 晓娣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她伏下身,抓着一平的胳膊泣不成声:“一平,都是我不好,我对不起你!不要让我离开你好吗?我只想一辈子生活在你的身边,我只想伺候你一辈子!原谅我吧!我一定不会再让你伤心难过了!” 一平用手轻轻地拍拍她的手臂:“别难过!听我把话说完。我知道叔叔一直深爱着你,他也是有能力、有担当的好男人,而我现在什么也不能给你,连生活都不能自理,我不能再耽误你的青春了,你应该有你自己的幸福,把你交给他我真的放心!” 岳春盛没想到自己的侄儿竟然这么深明大义,大概也是为了这个叔叔着想?或者他爱晓娣爱的太深,真心希望她能得到幸福?不管怎么说,他绝对不会离开这个侄子。 他有些动情的说道:“一平,叔叔对不起你!不过,叔叔这辈子不会离开你!你就是我的亲生儿子,不论我生活的怎么样,你都是我的亲人,是家里的最重要的一员!我会和晓娣一同照顾你,照顾灿灿,直到我死!” 一平咧嘴想笑笑,他故意调节一下气氛:“你们看,我该多狡猾?现在有你们两个不离不弃的照顾我,我该多幸运啊!” 晓娣依旧板不住满眼满脸的泪水,一平劝解道:“我们还和以前一样过日子,就是多了一本证书的事,不会影响什么!反倒是因为我的残废,原本我们三人都痛苦,如果你和叔叔结了婚,我们三人都得到了解脱,看着你们幸福我也感到宽慰!别哭了!这是好事!” 他说的似乎很在理,关键是他们的关系让人无法接受。同是一母所生,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辈分,总感觉别扭。晓娣依旧有些抵触。虽然她心里确实也很喜欢岳春盛。 岳春盛却并不在乎:“这片土地上的祖先最早的时候都是子承父妻,也就是父亲死了,儿子理所当然的娶亲生母亲以外的父亲所有的妻子。也有弟娶兄妻的,像这种情况太屡见不鲜了!没什么新鲜的。” 晓娣依旧哭泣不停,岳春盛抱着灿灿离开。 晓娣躺到床上,依偎在一平的怀里,她紧紧的搂着他,她想就这么永久的依偎在他的怀里,直到天长地久,直到地老天荒!她从心里爱他,她也下定决心要和他厮守一辈子,哪怕只是精神上的相互厮守,她也有足够的思想准备。 一平也紧紧的拥抱着他,他知道离婚后就不会再这么拥抱在一起了,他爱她,哪怕只是单纯的搂着她,他也感到心满意足!他知道自己不能给她真正的幸福,自己必须放手,这样才是对她真正的爱。 次日三人去办离婚手续,岳春盛非要坚持这边办完离婚立即就办理结婚手续:“这样即省事又节省时间,两全齐美。” 晓娣依旧不敢迎接二人的目光,她低着头,忽然说道:“这太丢人了!别人会怎么看我?我不得被人笑话死啊?” 岳春盛笑道:“谁敢笑话你我把他的牙都打掉!晓娣你不用想那么多,我们过我们自己的日子,在意别人的看法多累啊!” 他是叛逆性格,可是晓娣实在无法去面对别人的嗤笑。她又气又羞,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她涨红了小脸,岳春盛直想笑,这个小家伙竟然总那么害羞,动不动就羞红了脸。他才不忍心让晓娣为难,只好笑道:“那就改天再去吧!” 他们很顺利的办理了离婚手续,隔两天岳春盛和晓娣又领了结婚证。 只有两人的时候,他高兴的只差手舞足蹈了,他紧紧的把她拥在怀里:“晓娣,我为你办一场豪华的婚礼吧?你还没穿过婚纱,我就圆了你这个梦吧!我要你做世上最美最幸福的新娘!” 晓娣低着头,有些忧伤的说道:“别声张了!我们这种关系好说不好听。而且一平心里一定很难受,我们就不要刺激他了!” 他真的非常满意这个小女人,她总是处处为别人着想,看来自己真的没看错人!他动情的说道:“听你的!以后所有的事都由老婆大人做主!只是太委屈你了,只当我欠你一个婚礼,以后我一定要弥补上!” 就这样这个看上去很普通的家庭,女主人由侄媳妇变成了婶娘。当晓娣想帮一平换下尿湿的裤子时,一平有些尴尬,他怎么也不让晓娣动手:“我自己来就行了,你先去忙别的事情吧!” 晓娣一下子就涕泪交流:“一平,你是不是怪我了?你不肯原谅我?我们是夫妻,现在虽然办了离婚手续,可是我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同?你在我心里永远是儿子的父亲,永远是我深爱的好丈夫!如果你和我生分就说明你不肯原谅我!” 一平也不知道该怎么样好?“晓娣,我从来没有怪过你的意思,反倒是我觉得对不起你!是你想的太多了!我只是觉得你现在是叔叔的妻子了,我们应该尽量避嫌!” 岳春盛这时走进来,他抚着晓娣的双肩,柔声说道:“一平,你不用避嫌,以前她是你的妻子,现在她是我的妻子,而我把你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哪有给儿子换裤子还用避嫌的?” 88 每月寄钱 一家四口过着平淡安稳的日子,虽然情况有些特别,如果不去介意那些,似乎一切都挺普通。他们相处的那么融洽温馨,就好像根本就不存在女主改变身份的事情。 到了这一年的八月末,晓娣已经孕味十足,她每天依旧忙碌着。岳春盛心疼老婆,不时的抢着她手里的活计,就像新婚的夫妇,他眼里心里有的只是这个娇妻。 这天傍晚,四人正围在餐桌前吃晚饭,岳春盛的手机忽然响了。他看看号码有些吃惊,按了免提:“喂”了一声。 对面传来一个焦急的男声:“岳大哥,我是吉晓娣的哥哥。实在没办法还得麻烦你,我爸爸病了——晚期肺癌。他已经知道自己的时日不多了,现在,他唯一的愿望就是在临死前能见到晓娣。岳大哥,求你无论如何也要告诉晓娣一声,让她回家一趟。” 岳春盛呆住了,他没想到会有这么糟的事。他急忙对电话里说道:“晓娣就在我身边,我让她跟你说话。” 晓娣接手机的手在抖,她听到哥哥的声音时就已经泪如雨下,当听到爸爸得了绝症的时候,她无法抑制自己的悲哀,只感觉心被刀扎了一样,自己已经几年没回家了,没想到年迈的爸爸竟然—— 她哭着:“哥——我是晓娣,爸爸怎么样了?什么时候病的?不管花多少钱我都要给爸爸治病!” 对面:“晓娣,你真的是我的好妹妹?这几年家里人想你都快想疯了!你快回来吧!再不回来就见不到爸爸了!” “爸爸真的得了癌症?真的治不好了?不可能,你一定在骗我!”晓娣无法接受爸爸患病的事实。 “爸爸昨天从医院回来的,到医院的时候就已经是晚期了。医生说他岁数大了,只能维持了!估计还有几个月的时间。晓娣,你一定要想办法尽快回来!要是看不到你,爸爸死都不会瞑目的!” “哥,我会尽快回家的!你一定要照顾好爸爸妈妈。”晓娣哭的泣不成声。 对面:“好妹妹,你稍等一下,我让爸爸妈妈和你说两句话。”他好像往另一个房间走:“好妹妹,你不用每个月都往家里汇钱了,咱家现在过得还行,不缺钱!你一个人在外面不容易,挣点钱都补贴家里了,自己也存点钱!” 另一端的声音变得微小:“爸爸,是晓娣,你跟她说几句!” 接着里面传出苍老却熟悉的声音,那久违的声音让晓娣浑身颤抖,她嘴唇哆嗦着竟然说不出话来,眼泪霹雳啪啦的掉落。一旁的岳春盛心里不是滋味,他上前把她搂在怀里。 爸爸的声音特别激动:“真的是晓娣?真的是我的宝贝闺女?闺女呀!你一走就是这么多年,爸爸想你呀!你一个人在外面过的好不好?是不是吃了许多苦?那么难你还想着月月往家寄钱,爸爸的心不落忍啊!” 晓娣哭着叫道:“爸,我是晓娣!爸,你还好吗?晓娣也想你们了!” 一阵抽泣声,对面继续说道:“好闺女,都是爸妈对不起你!爸妈一想到你的遭遇,心里就有愧啊!闺女,你快回来吧!要是回来晚了就见不到爸爸了!爸爸还想当面向我的宝贝闺女道歉呢!” 晓娣勉强发出声音:“爸爸,我挺好的!我早就结婚了。真的,我现在生活的特别美满幸福!你都有外孙子了,我会尽快回家看你!” “你有孩子了?这是真的?难道你当初没有病?真是老天有眼!我闺女有孩子了!”他好像跟旁边的人说话。 电话里很快传来老太太的声音:“晓娣,你真的有了自己的孩子?你能生孩子?这是真的?你真的是我的晓娣?” 晓娣一下子辨别出那是自己的妈妈。她再一次涕泪横流:“妈,你还好吗?我是晓娣啊!我是你的女儿晓娣啊!” 妈妈显然在哭:“晓娣啊!想死妈妈了!妈妈想你啊!家里的人都想你!你快回来吧,让爸妈闭眼前能再见上你一面,爸妈就心满意足了!” “妈,你放心!我会尽快回去的。”晓娣哽咽着。 放下电话,晓娣呜呜哭了一会。岳春盛一直把她搂在怀里。一平惊愕的看着她,他当然不明白怎么回事?晓娣不是没有家人和亲属吗?怎么忽然间多出了这么多人?到底怎么回事? 晓娣哭完,抬眼看着岳春盛不解的问:“家里人说我每月给他们寄钱?我只在节日或者爸妈的生日的时候才托你给寄些钱?” 岳春盛搂着她深情的说道:“晓娣,不是我要隐瞒你,是我觉得实在没必要告诉你!我知道你记挂着家人,你爱他们又不敢回去看他们,同时你也怕他们牵挂着你!你想用寄钱的方式让他们知道你生活的很好。所以我就每月定时给他们寄些钱,这样他们就不用担心挂念你了!” 晓娣感激的搂住她,她真的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这么细心体贴。自己无法做到的事情他却替自己做了:“谢谢你!春盛。”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一直一来她都无法称呼他,感觉那么的尴尬和拗口,今天竟然这么自然的喊出他的名字。 岳春盛说不出的激动,他知道自己已经博得了自己所爱的人的认同,他所有的付出都有了回报,尽管做这些事的时候他没想到要回报,他只是想尽力多为她做些事情,而且是默默的去做,不让她知道,免得她心里会感到欠缺。 一平忽然发现叔叔比自己细心体贴,他才更适合做一个好丈夫。不过从今天发生的事他已经看出,晓娣有许多不为自己所知的事,至少叔叔已经知道了,而自己却一直蒙在鼔里。 他说不清此刻是什么心情,好像酸酸的?他终于板不住问道:“晓娣,你不是说你什么亲人也没有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搂在一起的二人这才想起一平的存在,他们对视一眼,走到一平身边坐下来。 晓娣有些难堪的说道:“一平,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想骗你的!当时我只是——我曾经的过去真的太丢人了,所以我一直不敢说、不敢提!刚开始的时候我们萍水相逢,我只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可是,后来我们在一起了,我就更不敢说了,我怕你会因此瞧不起我,不要我!我真的很矛盾、很害怕!” 一平看看叔叔,无法平静的问道:“你瞒着我却跟叔叔都说了?你一开始就选择了相信他,而不是相信我?” 89 为了保护你 一平越发觉得自己受了很大的委屈,他甚至怀疑晓娣自始至终爱的都是叔叔,而不是自己。 岳春盛也发现了一平的情绪波动,他接过话说道:“一平,还是我跟你说事情的始末吧。” 一平看看二人,默默地点点头。 岳春盛说道:“我曾经跟你说过我在晓娣怀孕几个月的时候在你们的家再一次见到她。我当时心情特别的复杂,不过看到你们已经即成事实的婚姻,我唯一想到的就是不能让你受到伤害!毕竟晓娣属于来历不明的女人。我想知道她的底细和目的,这才故意把你支出去。” 晓娣在一旁接道:“我当时吓坏了,因为他曾经对我做过那种事,我怀疑他不是好人!虽然在你的眼里和心里,以至于我的想像中,他都是那么的出色,那么的重情重义,那么的正人君子。可是当我知道他就是你最亲最敬爱的叔叔时,我真的心灰意冷,我以为他会坚决反对我们在一起,毕竟我不是什么好女人!” 岳春盛继续说道:“我追问她的底细还有曾经发生过的事,不难看出,她是那种担心很容易上当受骗的单纯女孩。我就吓她说去她所在户籍的地方去调查她,让她最好自己说出都做过什么?她真的害怕了,就把自己从小到大所有的事情都跟我一五一十的说了。我当时真的很心疼,如果可以我真的想不顾一切的去保护她、爱她,可她偏偏爱上了我唯一的亲人,我视为生命的侄子。所以我只能告诉她,让她不要提起以前的事情。晓娣的确爱你,爱的越深她的心里负担越重,她越怕你知道她的过去,越怕你不肯原谅她曾经的过去,就越怕失去你,而我认为她的过去真的太让人心疼,真的不是她的错。之所以要隐瞒你,是因为,我觉得这样即避免了你知道真相后心里会有负担,又隐藏了我曾经做下的可耻行径,也出于我的自私。这些都是我的主意,要怪也只能怪我!” 一平更加的稀奇:“晓娣到底有怎样的过去?竟然难以启齿?” 晓娣低头沉思一会,然后抬头看看一平,有些难堪的苦笑一下:“一平,既然再也瞒不住了,我就都跟你说了吧……” 晓娣又把自己从小到大,从结婚到打工,然后逃亡,最后遇到岳春盛的所有经历又述说了一遍,她看看岳春盛又看看一平:“一平,我怕别人知道我这些不光彩的过去,所以我真的不想告诉你!叔叔替我保密也只是为了保护你!就连前段时间他受伤也不是意外。” 这下一平更是大吃一惊:“不是意外?什么意思?” 晓娣鼓起勇气看向一平:“那个通缉犯就是设圈套让我跟他在一起的流氓头子!他因为被通缉、逃亡到这里,不知怎么就发现了我,他想以灿灿做为人质,让我对他言听计从,要不是你叔叔及时赶到,我真的不敢想会是怎样可怕的结果?” 听到这,一平的心里更加的酸楚,他自责道:“都怪我没用,对你的身世一点也不关心,在你出现危险的时候却什么也做不了!要我这个废人有什么用?” 晓娣哭的更加伤心:“一平,你别这么说!要是没有你,我早就成了孤魂野鬼!要是没有你对我的爱,我真的会流落街头。要是没有你,我会觉得活着没意思,你并不是废人,在我眼里你依然是很强很棒的好男人!我真的为自己能认识并和你相爱,感到骄傲也感到幸福!我的心里对你一直都没有变。” 一平也开始哭泣起来:“晓娣,我竟然不知道,你原来受了那么多的欺辱和不平,你那么柔弱怎么挺过来的?我怎么会怪罪你呢?是你没遇到好人,根本就不是你的错!你的过去那么的悲惨,只能让人更加心疼。是我没有福气不能和你这么好的人在一起一辈子!不过能和你在一起几年的时间,我也知足了!”。 他抬头看了看自己的叔叔:“有叔叔心疼你、珍惜你,我看着也高兴!我真的为你能得到幸福高兴!” 岳春盛只好转移话题:“晓娣,爸爸得了不治之症,我们是不是得回去看看?你这么多年没回家了,也应该回去看看了!” 晓娣收住眼泪,刚才只顾伤心把回家的事险些忘了:“我也想回。可是我怕我一回去,彭家富会找上门来,他要是不依不饶的想和我过日子,我该怎么办?毕竟他是我嫂子的爸爸,我们总不能弄得太僵吧?” 岳春盛毫不在乎的笑道:“这点小事还用怕?有我呢!我陪你回家。” 晓娣仿佛一下子看到了光明,她心里的疙瘩终于可以解开了,不用再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也可以回家看爸妈了!几年来她做梦都想回家看看,年迈的爸妈不知道怎么样了?他们一定非常的担心挂念自己吧? 次日晓娣和岳春盛四处买了许多营养品,特产,及珍贵物品。晓娣已经几年没回家了,想要表达自己内心积蓄多年的感情。一切都准备妥当,准备次日早,开车回晓娣的家。 一平感到有些失落,他多希望陪晓娣回家的人是自己啊!他看着灿灿对晓娣说道:“让灿灿跟我在家吧?你现在的身体不能大意了!万一灿灿不小心碰到怎么办?” 灿灿已经四岁了,他当然听懂了爸爸的话,他撅起小嘴马上就不高兴了,不过并没有哭闹。 岳春盛一把抱起灿灿:“告诉爷爷,灿灿想跟着爸爸还是妈妈?” 灿灿跟这个叫爷爷的人最好了,平日里都是他带着自己玩。他老老实实的答道:“我想跟着妈妈。” 岳春盛笑了:“跟爷爷行吗?” 灿灿拍着手:“好啊!好!” 岳春盛把脸贴在孩子细滑的小脸上:“灿灿答应爷爷,出门的时候不许缠着妈妈,听爷爷的话,爷爷就带你跟妈妈一起出门。” 灿灿郑重其事的点着头。 岳春盛对一平道:“没事,有我呢!晓娣都跟家里人说有儿子了,就让他去见见姥姥姥爷吧!” 90 亲人相聚 次日清晨,岳春盛开着丰田酷路泽,晓娣带着儿子一同踏上了回家的路。 一路顺利,在傍晚的时候晓娣站在了分别了几年的家门口。就在车停在大门口的一刹那,她莫名的慌乱、恐怖起来,这里就是自己多少次梦回的地方,这里就是自己心系的所在,这里就是自己的根。 四间北京平被时间蒙上一层灰尘,看上去有些陈旧寂寥。那熟悉的门窗,却让晓娣忽然间怕的不敢接近,她伫立在那,岳春盛拉了她一把:“不敢进了?” 晓娣仿佛在梦中忽然被惊醒了,她急匆匆的像在跑,直接就奔向爸妈的房间。在门口她又慢下来,好像怕惊吓到老人,她的眼泪早就顺着两腮滚滚而下。她悄悄的开门走进屋子,屋里坐着她日夜思念的人。 屋里爸爸正躺在炕上,妈妈坐在他不远处的炕沿上,嫂子和侄子在沙发上,哥哥就站在爸爸的头顶位置的地上。 就听爸爸咳嗽两声,然后有些吃力的说道:“晓娣说尽快回来,怎么还没到啊?你们说,她真的会回来?都是我这个做爸爸的太无能,连女儿都护不了,让她撇家失业的在外面受苦受罪,她是不是怪罪我,不想见我?” 哥哥回道:“不会的,妹妹怎么能怪你呢?要怪也只能怪我这个哥哥太自私,为了自己的幸福牺牲了她的一辈子幸福!我甚至明知道凤英的爸爸在外面***人,却无动于衷什么也没做。都怪我!” 妈妈流着泪:“你们别瞎乱猜了,我闺女我知道,她那么善良、那么的懂事,那么的心疼人,她是不会怪任何人的。”说着她好像感觉到了什么,惊讶的问:“谁站在门口?” 屋内的几人都望向门口。哭成泪人的晓娣几步上前抱住妈妈大哭。“晓娣?晓娣回来了?”几人几乎异口同声。 已经在岁月的洗礼下变得满脸皱纹的妈妈,头发雪白,黄黑的皮肤,因为消瘦,脸干巴巴的,整个鼻孔好像在脸上多出的两个窟窿,两只本来就支出来的板牙因为牙床萎缩变得更长更黄。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她都是晓娣最亲爱的妈妈。 这时在炕上躺着的爸爸一骨碌爬起来,光着脚就站到地上,他老泪纵横,颤颤巍巍的说道:“真是我宝贝闺女回来了?” 晓娣急忙离开妈妈,扑到爸爸的怀里:“爸,我是晓娣,是晓娣回来看你了!” “回来就好啊!爸还以为这辈子再也看不到我的宝贝女儿了!老天有眼啊!我现在就是死也闭得上眼了!我终于看到闺女回来了!”他边说着边开始仔细的打量着女儿。 女儿比离开时要白些胖些,也水灵俊秀许多,看上去高贵淡雅温婉可人。这么多年这孩子独自离家在外,吃了那么多的苦受了那么多的罪,不但没有被岁月摧残,反倒是越长越漂亮了! 晓娣也在看多年未见的爸爸,他脸色黄白不是正常人的脸色,原本就不胖的身体,此刻已经瘦骨嶙峋,说白了就是一层皮包着骨头架。那双还算漂亮的眼睛已经黯淡无光,里面好像蒙着一层白色的烟雾。 晓娣讶然于爸爸的巨大变化,她的心在不住的颤抖!这几年自己竟然在外面轻松快活,却没想到爸爸为自己牵肠挂肚。自己这些年过的那么的幸福美好,却因为怕失去、因为贪恋那美好,而不敢回家见自己最亲的亲人,如果可以重来,自己真的不会那么自私。 分别和哥嫂侄子拥抱恸哭了一会,这时嫂子最先发现门边还站着一位身材高大魁梧,怀里抱着个小男孩的男人。她惊奇的问道:“晓娣,那是谁呀?孩子是你的儿子?” 经她一问,众人抬起迷离的泪眼都看向门口的岳春盛,他跟着晓娣进屋后,看到一家人团聚的悲喜情景,不禁也有些英雄气短,竟然眼泪模糊。怀里的孩子好奇的看着自己的妈妈,不知道妈妈为什么哭?因为在这位疼爱自己的爷爷怀里,他安然的看着。 晓娣急忙说道:“这是我男人,他叫岳春盛。这是我儿子叫岳灿。”岳春盛听晓娣介绍,心里暖洋洋的。平日里晓娣很少说话,甚至连喊他名字的时候都很少,她总是对曾经的关系无法适应,甚至总感觉难堪羞涩,今天竟然当着全家人的面说自己是她的男人! 他心里激动,脸上却温和的同每个人打着招呼。这些都是晓娣的亲人,无疑也是自己的亲人,他会像晓娣一样去爱护他们。 众人礼貌的和这位娇客打了招呼,然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这个小男孩吸引。他同样也是一张略微扁的脸,冷眼看还真的有些像岳春盛,小家伙一双滴溜转的眼睛,虎头虎脑,看上去精灵古怪。 晓娣拉过儿子:“儿子,这是姥姥,快叫姥姥。” 他有些恐惧的看着眼前的老太婆,一双向上翻的白色眼睛,好像电视里经过化妆弄的,那长相看了真的害怕,就像一具会行动的僵尸。灿灿看着看着就躲到妈妈的身后,然后探出脑袋紧紧盯着眼前的怪物。 晓娣从身后把他拉出来,往妈妈的身边送,以为儿子怕生,她当然没觉得自己的妈妈有多难看,她已经习惯了妈妈的长相,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缓慢的和儿子说道:“儿子,姥姥是妈妈的妈妈,你要是不喜欢姥姥就是不喜欢妈妈,知道吗?” 灿灿拼命的向后躲,用求救的眼神看着岳春盛。岳春盛只好蹲下身搂着他:“灿灿最乖了,你不是最听妈妈的话,最喜欢妈妈吗?妈妈也最喜欢她自己的妈妈——你的姥姥!快,叫姥姥!” 灿灿胆怯的叫了声:“姥姥” 等介绍到其他人时他就乖巧听话的好像熟人一样。小妹看着自己的外甥都已经这么大了,说不出的欢喜:“灿灿,来,让舅舅抱抱!”岳春盛鼓励的看着他点点头:“去吧!” 很快,灿灿就和一家人混得很熟络。姥爷非要他坐在炕上陪他说会话。能看到这么健康活泼的外孙子,是吉福星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毕竟晓娣离家前是顶着不能生孩子的名声走的。 悲伤的气氛刚刚被驱散,这时传来一个尖利刺耳的声音:“是晓娣回来了?晓娣,我找你找的好苦啊!”声到人也进到屋子里。 屋里的几人都看向进来的人,将近五十岁的彭家富看上去明显苍老了许多。本来就瘦肖的身体,更加的清瘦,半白的头发很久没修剪了,已经盖住了半只耳朵,一脸的颓废由于此刻的喜悦,让他更显得落魄孤寂。 91 她是我的合法妻子 彭家富从外面进来,看到晓娣的一刻眼睛发亮,放射着精光,就像狼看到了猎物,他迅捷的来到晓娣的面前伸出胳膊就想搂抱她。 就在他的胳膊要碰到她时,中间突然间就出现一座大山,他吓得急忙收回自己的胳膊,瞪大眼睛想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隔在他和晓娣中间的是位身材高大壮实的男人,看上去三十多岁,长的有些特别,一双眼睛像火山一样,有种蓄势待发的怒火让人不由胆战心惊。彭家富勉强开口:“你是谁?想要干什么?” 那男人脸上荡漾着令人玩味的笑:“这正是我想问你的?你想对我老婆干什么?” 彭家富更加晕头转向:“你老婆?吉晓娣是我老婆好不好?这的所有人都知道,她可是三媒六聘明媒正娶的老婆!不信你可以问她自己!她身上哪有痦子我都一清二楚。” 岳春盛有些恼怒,他当然早就猜到进来的人是谁。他声音明显的带着火气:“那是以前的事,是晓娣未成年、什么也不懂的时候,被你给欺负了!你有结婚证吗?你们的婚姻受法律保护吗?没有吧?换句话说:我可以告你强奸未成年少女。晓娣十八岁之前一直被你非法拘禁,这是事实吧?” 彭家富简直暴跳如雷:“我们俩结婚是两厢情愿,你怎么在那胡说八道?所有的人都可以作证,就连这间房子都是我出钱给她家盖的。要不是她答应嫁给我,我那宝贝女儿会嫁给穷的揭不开锅的人家?没领证是因为她岁数小,可我们是事实婚姻。” 他转脸看着晓娣:“晓娣,当初结婚是不是你亲口答应的?做人得讲良心!是,我那两年对你确实不太好,总在外面和别的女人勾三搭四的,可我从来没给过你气受?我碰过你一个手指头?没有吧?晓娣,我知道自己错了!这些年我一直后悔没好好对你,我真的已经改了,只要你回来安心和我过日子,我以后一定啥事都听你的,我再也不碰你之外的任何女人了!我所有的钱都交给你!我也不再嫌弃你不能生孩子了。你回来吧,好不好?” 晓娣紧张的看着他,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个人再怎么说也是嫂子的亲生父亲,万一处理不好,哥嫂的关系就会受到影响,该怎么办呢?她开始为难、开始后悔,或者自己就不该回来吧? 没等她开口,岳春盛冷笑道:“我不管你是谁?以前和晓娣是什么关系?我只知道她现在是我的合法妻子,她是我儿子的妈妈!谁要是敢打她的主意,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是想经官解决还是私下解决,我无所谓!” 听这话彭家富再一次打量晓娣,这一次他看明白了,晓娣正身怀六甲,她竟然怀了孩子?那么不能生孩子是自己的问题了?可我有个凤英这不是证明我没问题吗?看来,那两年晓娣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凤英早就闻出了火药味,她也正在头疼,自己是站在爸爸的一边,还是顺其自然呢?按理,爸爸虽然现在挺可怜的,可他当初做的实在太过份,别说没有结婚证,就是有结婚证也应该早就离婚了。当初是他自己非要跟向玉姝在一起,现在想吃回头草了? 爸爸已经五十多岁的人了,再看看晓娣,水灵灵的一朵鲜花,怎么看怎么的不般配,当初就是爸爸不顾脸面非要娶人家,而且的确晓娣属于未成年人,要是追究起来爸爸恐怕要吃亏。 而且现在已经今非昔比了,晓娣已经正式结婚还有了孩子,看上去晓娣的这个男人不是个善茬——绝非等闲之辈。 为了缓和一下这种紧张的氛围,凤英赶忙走到爸爸身边,用手拉着他的胳膊:“爸爸,你也五十多岁的人了,怎么遇事还这么激动?有啥话坐下来慢慢说。” 彭家富终于看到救星,他一把拉住女儿的手:“凤英啊,当初要不是为了晓娣,爸爸怎么舍得把你嫁给这种人家?简直就是火坑!他们吉家可不能忘恩负义、卸磨杀驴啊!现在日子过的好了就不认账了!他们现在能过上这么好的日子,还不是都借我的光?要是没有我关照,他们能有今天吗?” 凤英也没想到爸爸会说这些没边的话,她有些挂不住劲,怪喃道:“爸爸,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跟小妹是有感情的,不管他家什么情况我都心甘情愿的跟着他!是你非要娶晓娣,不错,这些年你一直在帮衬着这个家,可是你之所以做这些不是为了你的女儿我吗?现在晓娣已经结婚生子了,你看看人家儿子都这么大了。当初要不是你赶晓娣走,她怎么能孤零零的离开家到外面受苦受罪呢?这些都是你自找的,你就认了吧!” 凤英用手指着在炕上瞪着眼睛看屋里情况的灿灿。彭家富没想到女儿竟然站在对立面,看来自己真的成孤家寡人了!他看眼在炕上的孩子,天啊!晓娣的孩子都这么大了?那么说他们已经结婚几年了?自己还有什么资格跟人家争啊? 不过他心里真的有些不甘,想到自己手里还有张王牌,他急忙说道:“晓娣,我是真心爱你的,我也不介意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过,也不介意你有了别人的孩子,只要你肯回到我身边,我会像疼自己的孩子一样疼你的孩子!我把所有的钱都给你!你知道我有的是钱,足够你养儿子娶儿媳妇了!” 岳春盛在旁边嗤笑道:“有的是钱?你开的是钱币印刷厂?不就开家小规模的工厂吗?十几个工人?净挣能挣多少?告诉你,像你这样不成规模的小厂子我还真的有几个,跟小孩玩家家没什么不同!真是井底之蛙,在这个小地方有点钱就以为自己是阔佬了?没见过真有钱的人吧?” 并不是他想显摆自己如何有钱有势,他一看就知道眼前的男人,是个自以为是没见过世面的井底之蛙,而且一定要把他的气势压下去,让他再也没有胆量打晓娣的主意。 灿灿在炕上用双臂比划着,随口说道:“爸的厂子、那么大!”灿灿是说一平,他想起爸爸的牧场,在他眼里那的确太大了!他当然不知道他的这个爷爷都有什么? 众人并不知道孩子嘴里的爸爸另有其人,听到孩子说爸厂子大,童言无欺,他们立刻想到难怪这个男人这么狂妄,原来人家是有资本!顿时一种倏然起敬的目光投向这个不寻常的男人。 92 贴心男人 本来彭家富就底气不足,他的确没有什么资本可以让自己能有异于普通人了,这下连他向来自信的有钱,此刻也成了他没脸见人的原因了,自己还凭什么趾高气扬? 凤英赶忙在一旁安慰道:“爸,你都五十多岁的人了,还是找个岁数差不多、正经过日子的女人好好过日子吧?总这么胡乱的混下去也不是办法!” 彭家富有些挂不住脸,今天这人丢大发了。他不耐烦的:“我的事不用你管,管好你自己得了!”说着径直离开。 待他离开,晓娣才开口问道:“他不是和玉姝在一起了吗?玉姝呢?” 凤英叹气道:“原来我一直觉得玉姝挺好的,可是自从你离开后,她就住到我家——和我爸住到一起。刚开始还行,没过几天两人就开始干仗。爸爸说她又懒又馋又败家,成天就知道要钱买这个买那个,给了就高兴,不给两人就又骂又打的!真是不比不知道,把她跟你在一起一比较,简直一个天上一个人间!就这么在一起半年多的时间,我爸爸就开始后悔,一心想把你找回来!成天的就开始四处找你。那个玉姝也不是什么好饼,她一看我爸的钱也骗的差不多了,人家偷摸的在外面找好了人家,鸟悄的嫁走了!我爸也没辙,其实她不走我爸也已经开始厌恶她了。就这么我爸这几年就一直在这混日子呢!晓娣,不瞒你说,现在我爸的心里还真就只有你一个!他经历了那么多的女人,只有你让他念念不忘!” 晓娣低头不语,还不是因为自己能忍气吞声,逆来顺受?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 看到晓娣低头不语,哥哥瞪嫂子一眼:“竟说那些没用的,早干什么了?非得让人心死了他才后悔?有用吗?现在晓娣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幸福,让你爸死了这条心吧!” 被哥哥这么说凤英有些不高兴,不过有外人在场她又不好发作,他白了一眼自己的丈夫,然后忽然发现新大陆一样:“晓娣,你又有了?几个月了?” 晓娣低头看自己的肚子,温和的回道:“马上就七个月了。” 凤英惊讶道:“现在不是计划生育吗?你已经有了个儿子,怎么会还让你要孩子?你这不会是超生吧?” 晓娣一下子就愣了,她正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解释,岳春盛说道:“内蒙是少数民族聚居地,计划生育有优惠政策。” 一家人这才恍然大悟,凤英如释重负:“我说的呢!” 晓娣在父母家住了几天,岳春盛依旧没有一点架子,他无微不至的照顾晓娣和灿灿,就连照顾晓娣爸妈的事他也很自然的做了,仿佛那就是他应该应分做的事情。看到他这个样子,一家人说不出的满意和对晓娣的归宿放心。 一天,当晓娣看到岳春盛不停的接电话,知道家那边有什么事?她担心的问:“是不是家那边有什么事?要不我们回去吧?” 他看着她真诚的说道:“你现在的身子来一趟不容易,多住几天吧,下次再来说不定得等到生完孩子以后呢,尽量多在这住几天吧!家那边有一平呢,这些小事一平处理得了!你不用担心,没事的!” 他说的自然在理,晓娣说不出的感激,他处处为自己着想,自己总不能拖他的后退吧?她不安的说道:“要不,你先回去吧,过几天再来接我。我在自己的家不会有事的。” “那怎么能行,你现在都这种情况了,一时一刻也不能离了人!钱可以不赚,我的老婆和儿子必须要安全!”他认真的说道。 嫂子用羡慕的眼光看着二人,她当然羡慕了,眼前这个男人不只有着非凡的能力,看样子一定有的是钱,关键是还这么细心体贴,能找到这样的老公真的让人眼红。 凤英笑道:“还是晓娣有福气,找了个这么体贴又有本事的男人!”她忽然间想到:“你们说的一平是谁呀?” 她一提一平,在炕里正在玩玩具的灿灿大叫一声:“爸爸!”他的意思一平是他的爸爸。别人当然不明白怎么回事?还以为他在喊爸爸,岳春盛笑着站到炕边看着他。灿灿起身就扑到他的怀里,搂着他的脖子还亲了一口。 岳春盛就势把他抱出屋,爷两个跑到无人的地方给一平打电话。 听到儿子的声音一平说不出的高兴:“爸爸想儿子了!儿子是不是也想爸爸了?”灿灿喜滋滋的和爸爸说几句话:“爸爸,想,我想爸爸!” 岳春盛说道:“一平,晓娣的爸爸情况很不容乐观,我怕晓娣这次回去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他了,所以我想让她在这多住些日子,免得以后她的心里有缺憾!家那边你就多费心吧!” 一平:“叔叔放心吧,家里有我哪,你就安心在那边多住些日子吧!” “你自己在家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岳春盛总觉得把一平一个人扔在家里对不起他。 93 依依不舍 又住了半个月,岳春盛心里开始没底了,胎儿月份越大他怕路上颠簸会出危险,晓娣这才依依不舍的和家人告别。临行前,岳春盛把一张银行卡放在小妹的手里:“哥,这卡里有二十万元钱,你先用着,用完了再给我打电话。” 小妹有些意外,二十万元钱在当时已经算一笔巨款了。他虽然知道这个妹夫很有钱,却没想到一出手就这么阔绰。他急忙推迟:“这钱我不能要,你也看到了,我们这不缺钱!” 岳春盛温和的笑道:“哥,跟我你就别见外了!现在爸爸身体不太好,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钱了,这点钱不算什么。” 他又看看勉强站起身准备送出门的爸爸,动情的说道:“爸爸,等晓娣生完孩子就回来看你来!”言外之意:你可千万要等到晓娣生完孩子啊! 晓娣忽然间感到恐慌无助,爸爸会等到自己生完孩子?父女这一别会不会成为永诀?自己还有见到爸爸的机会吗?想到父女刚刚团聚,如今面对的很可能是生离死别,她忍不住肝肠寸断,泪如雨下。 看着她这么伤心难过,岳春盛心里一阵阵的绞痛,他担心妻子会伤心过度,对身体对胎儿都不好,他用力的拥抱妻子一下,信心满满的说道:“别难过,爸爸会等我们回来的,一定会的!” 晓娣坐上车,摇下车窗,她抹去眼泪想再看看已经骨瘦如柴的爸爸,他的脸色苍白,脸颊没有一点的肉,看上去就像一具干尸,不过他的思维却很清晰。 在哥哥的挽扶下他来到晓娣跟前,喘息着说道:“闺女,放心的回去生孩子吧,爸爸不会有事,爸爸一定要看到你的小儿子才肯闭眼。去吧,我一定等着我的宝贝闺女回来!” 晓娣流着泪点着头:“爸爸,一定要等我和孩子!” 晓娣回到家,每天和爸妈通电话,相互鼓励着,吉福星似乎找到了精神支柱,每天的精神都特别的好,他很乐观:“闺女,爸爸现在好着呢!保不齐等你生完孩子回来,爸爸能帮你抱抱孩子呢!” 晓娣当然希望事实就如爸爸所说的那样,她现在倒觉得时间太漫长,肚子里的孩子过于稳重,她想孩子快点出生,自己好去看爸爸。 终于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晓娣顺利生下岳春盛的儿子。三十八岁的岳春盛乐的像朵盛开的鲜花,他小心的抱着儿子,没想到,这辈子自己也有了儿子,自己的生命终于有了延续,有了自己的亲生骨肉,那感觉真的就是不一样! 岳春盛很郑重的给儿子起了名字:岳一辉。 出了医院,晓娣就迫不急待的想回妈家看爸爸:“我还是去那坐月子吧,万一爸爸的病情加重,这么远的路程怕是来不及?” 岳春盛当然理解她此刻的心情,他想的更多的是晓娣的身体,要是月子没保养好会落下病根,那可是今后一辈子的大事,他绝对不允许她这么对待自己,哪怕是为了见爸爸最后一面也不行。 他暖言暖语:“晓娣,不是每天都跟爸妈通话吗?爸爸现在病情稳定,听到你又生了个儿子,他心情老好了,身体也好了许多,你放心吧,爸爸指定不会有事!你现在身体虚弱,儿子还没满月,经不起折腾,咱们先在家恢复一个月,只要满月,我马上带你过去,听我一次,好不好?” 他怕她心里不踏实,马上又拨通了电话:“哥,我是春盛,爸爸现在怎么样?能让他接电话?晓娣想跟他说几句。” 晓娣接过电话有些不安,自己当初跟爸爸说生完孩子就回去看爸爸,现在又要等到满月,自己怎么跟爸爸解释?她颤声道:“爸爸,我是晓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身体还行吗?吃饭还行吗?我已经生完孩子从医院回到家了,我准备过几天就回去看你。” 对面依然是浓重的喘息声:“闺女,不用着急,自从你回来以后,爸爸感觉、自己的病、好多了,现在、比你回来的时候、还硬实了,每天、都下地、走动走动。你放心,再过、三两个月、爸也死不了!你在家、好好、做月子,没满月、不许过来,听到了?”他开始咳嗽。 这时电话里传来妈妈的声音,妈妈焦急的说道:“晓娣啊,妈告诉你,没满月不能动地方,落下病根可是一辈子的大事,以后病病怏怏的活着多着罪?再说咱这边可有风俗,嫁出去的女儿不能回娘家做月子,那样犯忌讳,知道吗?不用担心你爸爸,他现在挺好的,他成天唠叨再多活几个月,要看着你的小儿子会爬,他死了才能瞑目!” 晓娣根本没听说妈妈说的什么不许回娘家坐月子的风俗,不过既然妈妈这么说了,她也只好相信。岳春盛自然更是如愿以偿。 终于熬到满月,晓娣早就归心似箭了,她恨不得马上到家回到爸妈的身边。这时岳春盛当然不会再阻拦她回家了,他心疼她、更不愿意看到她伤心失望,如果真的不让她见到爸爸最后一面,恐怕她这辈子都会痛苦自责。 他们准备好了平时所需之物,临出发的头晚,一平道:“让灿灿留在家里陪我吧!你们既要照顾刚满月的孩子,到家还要照顾老人,带着他实在不方便!并且我一个人在家的确太寂寞了!” 晓娣听一平的话,知道他是心疼自己,同时一个人在家也确实寂寞。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只好求救的看着岳春盛,等着他拿主意。 94 天伦之乐 岳春盛当然不怕灿灿给自己添麻烦了,他想到的是一平独自在家没有个伴。一时间他也不知道灿灿到底在哪儿好? 这时灿灿来到一平的旁边,用小手拉住他的大手:“爸爸,你舍不得灿灿离开你,灿灿也舍不得离开你!”说着他就大哭起来,哽咽着哭道:“我也舍不得妈妈,舍不得弟弟,舍不得爷爷。” 三个大人六只眼睛相互对望了一阵,岳春盛上前把灿灿抱到怀里,脸贴着他嫩滑的小脸,柔声道:“好孩子,跟爷爷在一起!爸爸是大人、是男子汉!让他自己看家就行了!我们灿灿还要帮妈妈看着弟弟呢!” 正是严冬时节,放眼望去,到处是白茫茫的一片,除去萧条凄凉,给人的感觉就是无尽的茫然。晓娣早就思绪万千,虽然同家人分别刚刚三个月,她感觉已经有几个世纪没看到他们了。 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变化?特别是爸爸,他的身体会变成什么样子?他们是不是望眼欲穿的在盼着自己回来? 车还没到村头,远远的就看到一辆车停在村口。见到晓娣的车,有两个人从车上下来,正是晓娣的哥哥嫂子,还有其他人坐在车里观望着! 原来他们一家人,为了早一刻见到他们,竟然开了车来,小妹自己已经买了辆轿车,他现在的日子已经算得上村里的上等人家了!一家人全都守在村口等他们的出现。晓娣的眼睛再一次泪水滂沱。 因为天冷,也没下车,两辆车先后回到家,屋里已经热气腾腾、温暖如春。晓娣抱着孩子走进屋,还没等说话,怀里的孩子早就被嫂子抱过去,一家人立即把孩子围起来。 这个新鲜的小生命得到众人最热情、最火辣的关注,小家伙睁着一双黑油油的眼睛好奇的观看着,他一定很惊奇: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眼睛,这么多的臂膀? 晓娣等爸爸呼吸均匀些,然后把孩子放到坐在炕头的爸爸怀里。爸爸小心翼翼的看着孩子,浑浊的眼睛里流出两行清泪,他好像特别高兴:“闺女,爸爸终于等到你们母子回来了!爸爸死也瞑目了!” 有了子女围绕膝前,吉福星更加的满足,他不停的逗弄着孩子,一边对在岳春盛怀里的灿灿道:“灿灿,来,到姥爷这来!和姥爷亲性亲性!” 一家人就像过年一样,一片的喜气洋洋,根本看不出有一位绝症的老人。他们每天都和乐美满的生活着,仿佛最幸福的时光就是为他们准备的,再没有痛苦和烦恼,再没有生老和病死!有的只是幸福和快乐! 吉福星真的不敢相信眼前的幸福生活就是真实的,他记忆最深的就是一家人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现在儿女都有自己的家和自己的孩子了,而且看着他们那么的幸福美满,看着他们都快乐的围着自己,自己终于享受到了天伦之乐!他真的死也瞑目了! 初二的时候,向永刚带着妻子和女儿回来过年。当他得知晓娣一直在家的时候,他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矛盾的心情过来和晓娣相见。 他已经是年近三十的人,妻子是市里一个单位的同事,现在有个两岁的女儿。看到晓娣的那一刻,他果然还是被吓到了。在他的想像中晓娣应该是一位家庭妇女的形象,虽然容貌秀丽,却也是一身的俗气。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晓娣比他最后一次见到的更加的成熟,透着女人特有的魅力,更加的清新靓丽,更加的温婉妩媚。简直超出他的想象范围。在他的想象中,晓娣一个没有文化、没有能力的穷乡下打工妹,应该是土里土气,畏畏缩缩的。 虽然他也听父母提起过,说晓娣嫁给了一位有钱的大老板,而且有了孩子,说她依旧年轻漂亮。他以为父母眼中的年轻漂亮和真正的年轻漂亮根本就不是一个概念。所以在他的想象中,晓娣只不过还是红颜未完全褪去的年轻媳妇。 他此刻看到的晓娣,真的让他所有的想象和感官都来个大逆袭。晓娣比以前还要魅力十足、光芒万丈。他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酸楚和失落,更多是无可奈何。 他略有些难堪的看着晓娣,他当然记得自己在宴请的那天对晓娣说过的一些侮辱性和鄙视的言语。他苦笑一下:“晓娣回来了?几年不见了,还好吗?” 晓娣很平淡也很坦然:“永刚哥回来了?几年不见了,我还好,你也挺好的?”她指着沙发:“坐会吧?” 永刚坐在沙发上,神情有些黯然:“我凑活事吧,就是混日子。” 晓娣为了不至于冷场,接着问道:“在家多呆几天?家人都一起回来了?听说你有个女儿?带来了?” “她们都回来了,我准备初六回城里,你回来好些日子了?听说你都有两个孩子了?没想到你比原来更漂亮迷人了!哪像两个孩子的妈妈?不像我,三十不到,看上去倒像个中年人!”永刚自嘲的说道。 “忘了给你介绍,这位就是我孩子的爸爸,岳春盛,那两个是我的儿子!”晓娣看着永刚指着几人说道。 然后扭过身对岳春盛说道:“这是我家的邻居向永刚。小时候,我上学,永刚哥总是把自己的午饭分一半给我吃,要不是他的午饭,说不定我连这么高的个也长不到,肯定是个小不点!永刚哥,真的谢谢你了!” 95 迟来的道歉 晓娣郑重其事的谢谢永刚,让永刚更是五味杂陈。他站起身和已经站起身的岳春盛点头示意,然后又象征性的握握手。 晓娣一说邻居,岳春盛就已经想到晓得跟自己说过的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给了一个自己一直愧疚的男孩,那么眼前的男人应该就是那个爱过晓娣,并且和晓娣有过肌肤之亲,后来又用言语伤害过她的男人? 他不太友好却也没有太多的敌意,看上去像一无所知的样子,好像很随意的打量他。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长相一般,不太难看,也不帅气。看上去文质彬彬,却给人一种不够踏实、不够沉稳的感觉。 看他的穿着,应该家庭条件一般,衣服并不太讲究,应该是很普通的工薪阶层。看他看晓娣的眼神,岳春盛总感觉心里不太舒服,好像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惦记上了!不难看出他对她还是余情未了、甚至心有不甘! 不过晓娣看上去坦然多了,他知道晓娣已经完完全全的把这个人给放下了。就连当初被刺痛、被羞辱的怨恨都没有一点。看到这,岳春盛感觉很得意、也很满意,似乎自己小小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 他看到向永刚似乎有话想对晓娣说,大概碍于屋里的人多,难以开口,他便善意的提示道:“晓娣,你不是一直想看看他的爱人和孩子?不是还买了衣服想送给他们吗?现在正好家里有人,等永刚回去的时候,你也过去看看吧?顺便把衣服拿过去看看合不合适?” 晓娣没反应过来,只是机械的应道:“呕,你不说我差点忘了!我马上把衣服拿出来。” 永刚一愣,他没想到晓娣的男人竟然让晓娣跟自己出去。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和晓娣以前的事呢?听说他这人很狂妄的,当时把彭家富生生给吓退了,难道他不知道?晓娣应该不会把自己见不得人的过去告诉他吧? 他那么想当然有自己的依据,自己都从来没把这件事告诉过自己的妻子。他怕引起她的误会和不高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毕竟那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想到这他一下子轻松自然多了,整个人也感到换了个人一样了。 晓娣拿出为永刚的妻子和女儿买的羽绒服和几套漂亮的衣服,然后和永刚一起走出自己的家。 永刚见身边无人,这才目光闪烁,有些矛盾的看着她说道:“晓娣,许久以来我一直想向你道歉!” 晓娣真诚的回道:“永刚哥,是我对不起你!怎么反过来对我道歉?永刚哥,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永刚眼眶发红:“晓娣,还记得我考上大学,宴请客人那天,我到彭家富他家和你说的话?” 晓娣当然记得,虽然她并不怨他、更不会记恨他,并不代表她可以忘记一切。她诚实的点点头:“记得,不过也没什么啊?” “晓娣,我那天的话真的太过分了,我正式向你道歉!其实说那些话,我自己的心也像刀扎的一样疼!晓娣,你知道从小到大,我一直都喜欢你,而且直到现在,我心里唯一喜欢的人也是你!别人无法走进我的心里,更无法取代你的位置!我当时真的很恨你,我放不下你,所以才跟你说了那些混账话!我还以为时间长了,我会慢慢的把你给忘了!可是直到现在我才发现,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永刚越说越激动。 晓娣大吃一惊,她不知道永刚为什么还要和她说这些?她有些难以应付:“永刚哥,都是我对不起你!你还是忘了我,好好过日子吧!” 永刚久久的望着她,里面太多的、太复杂的感情,却只能被他淡淡的苦涩的笑、笨拙的掩藏起来:“晓娣,其实我知道,我那天说的话很绝情,我心里何尝不知道你为我做出的牺牲?如果不是因为你把第一次给了我,也不会受到彭家富那么残忍的对待。其实我心里还是很感激、很愧疚的。幸好,你现在过上了幸福美好的生活,要不然我真的会为自己的自私,愧疚一辈子的。” 晓娣终于等到永刚的这句话,她真的不后悔自己曾经的付出了!其实即使没有永刚的道歉,她也一直没后悔过,她相信:这一切都是命里注定的。要不然,她也不会有现在的幸福生活。 她感激的看着永刚:“永刚哥,只要你生活的好,我就不那么自责愧疚了,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生活。” 永刚深情的看着他,然后凄然的笑道:“你放心!我会生活的很好的,特别是有了我们共同的记忆,有了那刻骨铭心的时刻,我真的已经很满足、很幸福了!” 晓娣的心里忽然间感到无比的酸楚,她甚至想哭!或者自己当初用身体去报答永刚对自己的爱护,根本就是个无法挽回的错误!如果不是自己那么愚昧无知,怎么能造成如此的结局? 如果不是自己的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永刚怎么可能在心里留下难以磨灭的记忆呢?而这记忆应该不是那种美好的、纯洁的?自己当时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顾及,结果差点造成两个人的终身都生活在痛苦中。 不过一切都已经成为事实,一切都已经成为过去!晓娣知道,自己再如何后悔自责也于事无补了!现在最关键的是让永刚能正视自己的生活,珍惜自己的眼前人。 晓娣忧心忡忡的看着永刚,那双深潭一样的眸子里,装满了担忧和无助。永刚再一次看到这双久违的眸子,他的心似乎在滴血。 他有些落魄的看着她,最后为了让她放心,他平缓的说道:“你不用担心我,我挺好的,妻子很体贴,孩子很可爱!我们一家三口真的很温馨、很幸福!过去的只能在我的心里,我不会在别人的面前晾晒,更不会让他影响到我的生活。我不会让任何人看出,我的心里还深爱着另一个女人!” 96 生老病死 春节在无声无息中在悄然而去,晓娣心里记挂着一平,打电话过去:“一平,你还好吗?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过年实在太孤单?真的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会在这边这么久,是不是想灿灿了?” 一平平和的安慰着她:“我没事,挺好的,灿灿每天都给我打电话,咱儿子越来越懂事了!有杨叔一家人陪着我,一点也不孤单!你安心的陪着家人,不用担心这边!” 晓娣眼圈一红眼泪又下来了,带着浓重的鼻音:“一平,你自己要注意身体,多保重!” 一平能感觉到她的情绪波动,很着急的说道:“晓娣,你别哭,我真的挺好的!反倒是你,一定要多注意身体!” 初六的夜晚,众人正准备睡觉的时候,爸爸忽然间精神倍增,他对全家人说道:“我看到你们的爷爷奶奶来接我了!我还有几句话要交代给你们,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 众人只感觉一阵恐惧和凄凉。 吉福星好像病一下子全好了,他挨个看了看屋里的人,语气很轻松:“我要走了!”声音忽然间又有些凄凉:“你们的妈妈跟了我一辈子,受了那么多的苦和罪,没享到什么福,我挺对不住她的,我走之后,你们要好好照顾她!” 小妹和晓娣都哭着:“爸,我们会照顾好妈妈的。你放心。” 吉福星看着晓娣又看看岳春盛接着说道:“闺女啊!你的命不好,生在咱这样的家庭,这个家对不起你!不过爸爸还是要说:你是个好孩子,更是个有福气的人,咱家就你和哥哥二人,以后爸妈不在了,你要多照顾哥哥!有你在,爸妈可以闭眼了!” 晓娣一下子跪在爸爸面前,抽泣着:“爸爸,我会照顾好妈妈和哥哥全家,你放心吧!我起誓,我会尽自己的所能照顾他们。” 吉福星点点头,又看看小妹夫妇:“儿子,你这个做哥哥的也要有哥哥的样子,一定要多疼妹妹,她为了这个家已经做了太多!今后你们要互相照顾!” 这天夜里,吉福星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虽然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可是搁到谁的身上,谁也不会无动于衷。虽然爸爸七十四岁属于寿终正寝,可是毕竟是最亲的亲人,毕竟是天人永隔,不伤心难过,怎么可能呢? 晓娣无声的流着眼泪,岳春盛说不出的心疼和担心。他看着两个孩子,不时的守着晓娣,真怕她伤心过度支撑不住。看她哭的悲伤,灿灿也跟着嚎啕大哭起来。 岳春盛一手抱着儿子,一只手揽着灿灿,眼睛却看着晓娣:“晓娣,你别再哭了,看你把孩子吓的?快点上炕给儿子喂奶吧!”他看着她,一本正经的又说道:“伤心过度奶水对孩子健康不利!” 伤心又不是晓娣愿意的,她瞥了他一眼,接过孩子。这些天这个男人的表现,真的让她以至于让所有的人都无可挑剔,她从来没敢想,他不只细心体贴,而且堂堂的大男人在自己的面前从来不讲究什么“面子”。 只要是晓娣高兴或者只要是对晓娣和孩子有利的事,他都义无反顾的去做,那种心甘情愿的态度,足以让所有的人折服。他更会想着法的哄晓娣和两个孩子开心。 虽然现在不是时候,他还是尽可能的减少晓娣伤心的程度和时间。 在岳春盛无微不至的照顾下,很快就过了爸爸的头七,给爸爸上过坟,晓娣收拾东西准备回内蒙的家,出来的时间不短了,不知道一平独自在家怎么样了?她真的不放心他自己,怕他孤单寂寞,怕他照顾不好自己,更怕他心情不好,…… 其实最为焦急的还是岳春盛,他把一平自己扔到家总感觉对不住他,特别是还把工厂的许多事情都压在他的身上,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承受?只是他心里急却没有丝毫的表现,他永远都是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很难看到他的情绪有太大的变化。 晓娣看着一直坐在旁边默不作声的妈妈,她的心忽然就沉到深渊,她当然清楚爸爸和妈妈的感情,二人几十年的夫妻一直同甘共苦,都没发生过分歧更不用说生气干仗了!爸爸爱妈妈,处处体贴她、爱护她,他在用自己的真实行动去实践对妻子的真诚和热爱。 妈妈同样也深爱着爸爸,爸爸就是妈妈的眼睛,是妈妈的天!她对他向来深信不疑,她对他向来言听计从,她对他向来心无芥蒂!此刻天塌了,真不知道她该如何面对? 妈妈的眼里似乎没有眼泪,谁也没看到她流泪,也没人听到她的哭声,她甚至连句话都没对人说过,更看不出她内心的苦于痛!她总是呆呆的坐在一个地方,好像她只是个石像或者木雕。 晓娣不是一般的担心妈妈,妈妈眼前的样子让人心碎、让人痛苦绝望!她当然知道妈妈已经对生不抱希望了,在她的心里一定已经铁定了要去陪爸爸,她担心他一个人在另外的世界孤独寂寞,她更无法接受失去她相依相伴的老伴。 97 归于平静 看到妈妈木然的神情,晓娣伤心欲绝,她扑上前抱住妈妈痛哭流涕:“妈妈,爸爸已经走了,你不能想不开呀!你要是有个好歹,让我和哥哥怎么活啊!” 小妹也在一旁哭泣着喊叫着妈,大概是被儿女的悲伤的哭喊声惊醒,妈妈挪动下身体换种姿势,然后伸出干巴巴老树皮一样的手,晓娣急忙接住妈妈的手。 妈妈终于张开紧闭的嘴巴,轻声说道:“晓娣,妈妈知道你不放心我,没什么可担心的,生老病死是人之长情,我知道你爸爸也算是寿终正寝了,他去到令一个世界去建立门户了,我知道他想把一切都准备应当的好接我过去,我们在那边好团聚,没有什么可难过的!你放心吧,我会安心的等着你爸爸来接我的那天!” 晓娣动情的说道:“妈,爸爸是到另一个世界享福去了,你不用担心他,更不要放不下他!我们已经没有了爸爸,不能再没有妈妈了!” 妈妈抚着晓娣的脸:“傻孩子!妈妈的年纪也大了,也是时候该和你爸爸团聚了!就算再舍不得你们,早晚也要离开你们的!” 岳春盛在一旁说道:“妈,您跟我们去吧,晓娣也好天天能看到你!她一直想能天天呆在妈妈的身边呢!” 妈妈摇摇头:“不动了!这么多年在家已经习惯了。年轻的时候就没出过门,岁数大了更不想出去了。我的眼睛什么也看不到,在哪儿还不是都一样?再说了,叶落归根!我可不想死在外面,我怕离家太远找不到你爸爸。” 小妹急忙上前:“妈妈眼睛看不到,冷丁的换地方会不方便,你们还有两个孩子要照看,哪还有那么多的精力照顾的过来?再说了,路途遥远,妈妈的身体也吃不消。妹妹,妹夫,你们放心好了,我会照顾好妈妈的!倒是你们,有空就常回来看看!” 虽然很不放心,晓娣最后还是带着两个孩子,踏上了回自己家的路,一家人早就归心似箭了! 一平表面上并没有太大的变化,稍稍的瘦了些,精神却比原来好上许多,大概是生意上的事让他处于忙碌中,同时也让他再一次认识到自己活着的价值,他开始信心满满,对生活也是充满了希望。 看到一平的变化,岳春盛和晓娣发自内心的高兴!他们都希望一平能快乐幸福的生活,他们都希望一平能有正常人的心理,这才是他们最想看到的结果。 晓娣依然心里挂记着自己的妈妈,不知道妈妈能否经受住失去丈夫的打击?打过电话,妈妈的心情明显有了好转,或者时间可以改变一切? 妈妈很快就从失去爸爸的悲恸中脱离出来,晓娣悬着的心这才安稳些。一家人又开始了平静的生活,隔一段时间岳春盛就陪晓娣回家看看,生活似乎都归于正常。 转眼2005年的冬季再一次来临,这天,一平一早就去一个加工厂查看,一平自己可以遥控轮椅,行动基本可以独立。 岳春盛很快也出去了。到了中午的时候,晓娣正在洗儿子的衣服,小儿子正在午睡,岳春盛抱着一大抱东西喜滋滋的从外面进来。 晓娣被他的情绪感染,一下子整个人也欢愉起来,她带着灿然的微笑迎上前,声音带着柔情和妩媚:“有什么喜事让你这么高兴?” 他一扬手里的服装袋,眼睛里流露着爱恋:“我为年买了几件衣服,你看看喜欢不?”边说已经拿出一件递到晓娣的面前。 晓娣眼前是一件黑色短款的裘皮大衣,她惊讶的看着自己的男人,半喃半怨道:“我有裘皮大衣,怎么又买了?一年也穿不了两回,多贵、多浪费啊!” 他一点不在意她的埋怨,神秘兮兮的柔声说道:“你的已经买几年了,早就过时了!再说,那是一平给你买的,这是我专门为你买的最新款式,能一样吗?” 晓娣娇喃的乜斜他一眼,不再说话。 他依旧嬉笑着:“只要我老婆喜欢,怎么能嫌贵、嫌浪费呢?快穿上试试!”他已经动手把大衣套在晓娣的身上,就像为晓娣量身定做的一样,那么合体。 衣服穿在晓娣的身上,优雅遮盖了奢华,端庄里透着文静。她白里透红的脸蛋越发显得娇艳欲滴,两眼含笑、春意荡漾,无形中又增添一种令人望而生羡的高贵气质。从骨子里就散发出娇媚迷人的气息,她无时无刻不在牵动着他的神经。 岳春盛简直看直了自己的眼睛,不知道他是为自己的好眼力,自信满满还是因为晓娣的风华耀眼而满足?他不停的点着头:“人在衣服马在鞍!你穿了这件衣服整个人都不一样了!雍容华贵、气质不俗!” 晓娣好奇的问:“怎么不一样?难道我不是我了?” 他发自内心的轻笑:“原来的你清纯靓丽,温婉可人,典型的小家碧玉!穿上这件大衣就完全不同了!你看上去高贵大气,华丽耀眼,简直就是光芒四射!打个比方:你原来是一颗天然的珍珠,虽然淡雅靓丽,清纯耀眼,但是现在却是经过进一步精雕玉琢的修饰,你已经变成夺人眼魄的夜明珠,真的光芒万丈!你老公我的魂都要被你摄去了!” 晓娣的脸更加的红云密布,虽然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她依旧还那么容易害羞,还保留着少女般的羞涩。他因为她的娇羞忽然间一种温馨甜蜜的情愫在心中蔓延…… 晓娣又看向旁边的服装袋:“那是什么?” 98 乐极生悲? 岳春盛一愣,马上又笑逐颜开:“还有一件,快打开试试!” 当一件长款原色的裘皮大衣套在晓娣的身上时,她好像脱胎换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她的身材并不高,属于婷婷玉立之外的修辞,好在她体形匀称,看上去给人的感觉依旧曲线玲珑有致。穿上长度接近脚踝的大衣,整个人看上去竟然显得高挑挺拔。 晓娣从来没敢试探着穿长款的衣服,她以为自己身材矮小不适合穿,好像穿上会更加的暴露自己身材矮小的弱点。没想到今天的大胆尝试竟让她体现出别样的韵味。二人面露惊喜的好像在欣赏自己的伟大创作。 岳春盛看着娇美动人的小妻子,不由得心旗荡漾,他两步上前一把抱住他,低下头吻着她柔软墨黑的头发,闻着淡淡的发香,他有些陶醉了,伸出脖子正想进一步的亲吻她,这时手机不合时宜的想了。 他不得不在她的脸颊上啄了一口,然后拿起电话。他看了眼号码,心忽悠的一闪,下意识的看了晓娣一眼,他感到有些意外和慌乱,接通电话的一刻心里在不停的祈祷着。 岳春盛看上去很自然、很随便的走到窗前,他怕有什么令晓娣难以承受的消息.电话里传来晓娣哥哥悲恸的声音:“妹夫,是我,我没敢给妹妹打电话,还是先告诉你吧!妈妈刚才没了!” 岳春盛感到意外,昨天晓娣还跟她通了电话,听上去还好好的,怎么一天的时间人就没了?他急忙问道:“怎么回事?” “上午的时候,妈妈忽然间说困了,想睡一会。我也没多想,等到吃午饭的时候,我就叫她,结果怎么叫也没叫醒。”小妹后悔的说道,他感觉不让妈妈睡觉或许就不会有事? 岳春盛急忙说道:“别着急,该干什么干什么,我们马上就往那边赶。” 放下电话他快速的想了想,然后对晓娣说道:“老婆,你有了这么好的衣服,窝在家里太可惜了,是不是该出去展示一下?” 晓娣对他接电话并没太在意:“去哪儿?” 他故意装做想了想:“去你家吧?咱们已经一个多月没去了,回去看看妈妈?” 晓娣一下子兴奋起来:“那当然好了!明早我们就去吧?”现在大儿子在幼儿园,小儿子在午睡,所以她当然想到的最快时间就是次日早。 “今天也没什么事,呆着也是呆着,现在就出发,正好天黑就到了。”岳春盛心里急,表面装的很淡定。 晓娣忽然间感觉什么地方不对劲,她的心忽然间慌乱起来,她带着惊疑:“刚才谁来的电话?是不是我哥?到底出什么事了?是不是我妈?” 他没想到她会这么敏感,竟然一下子就想到是自己的家出事了,看来她太在意自己的家人了。他稳稳了稳自己的慌乱,一向沉稳、喜怒不形于色的他,感觉自己的定力在最亲的人身上已经寻不到了。 他只好说谎:“刚才电话是你哥打来的,他说妈妈好像是想你了,总念叨你,问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晓娣听到信以为真,不过心里依旧不踏实。妈妈想自己为什么不给自己打电话?不过想到昨天才和妈妈通的话,她以为是自己在疑神疑鬼:“不差一天吧?” 岳春盛故作轻松:“当然不差一天的时间!你在家呆也是呆着,在那多呆一天陪陪妈妈不是更好吗?” 晓娣一听,也对:“那我去收拾东西。” 岳春盛很随意的说道:“有什么好收拾的,带上孩子的东西,直接抱着他,让他在车上接着睡。” “灿灿呢?我们还得去接灿灿?”晓娣再急也扔不下儿子。 “我们总把灿灿带在身边,耽误他上学不说,一平一个人在家多寂寞啊?我们不能总想着自己?你快去收拾东西,我给一平打电话。”岳春盛恨不得立即出发。 晓娣当然觉得丈夫的话很有道理,她急忙去收拾东西。他看她忙碌的走开,也拨通了一平的电话:“一平,晓娣的妈妈刚才没了,我和她要马上赶过去,时间太紧,这次就不带灿灿一起去了,放学的时候你去接他吧。家里和厂子里都交给你了!” 一平也感到吃惊,他担心晓娣会不会伤心过度?他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关心,急忙回道:“叔叔放心吧,家里有我呢!好好照顾她们娘俩!” 车走了一阵,很快一辉睡醒了,晓娣抱着他边逗弄着他玩,边和岳春盛说着话。岳春盛边开着车边试探的说道:“晓娣,妈妈马上也是七十岁的老人了,岁数大了出现什么意外的情况也属于正常,你说是吧?”他想让晓娣有些精神准备。 99 父母团聚 晓娣虽然难以接受妈妈再出现什么意外,但生老病死并不是人能左右的,这点她当然明白,她也明白丈夫说这番话的含义。 她感到一阵的心酸,她从丈夫小心翼翼和刻意掩饰的慌乱中已经猜到:可能是妈妈发生了意外。她幽幽的说道:“你说的我都明白,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什么想不开的!” 由于冬季天短,当车开到晓娣家的时候,夜幕早就笼罩了整个大地。农村的冬季,夜晚更加的凄凉寒冷,蒙蒙隆隆的月亮阴冷的悬在半空,稀疏的几颗星星在不安的眨着眼睛,风不是很猛却很凛冽。 本该是宁静漆黑的夜晚,却被喧闹的声音冲刺着,那种喧腾或者那种喧闹让人的心更加难捱和凄苦,晓娣远远的听到这声音,心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紧紧揉捏着,她疼得无法呼吸、她痛得泪流满面,她唯一的感觉是:我回来晚了! 是的,晓娣远远的听到的声音,是村子里有人家在举办丧事,雇佣的鼓乐、喇叭在播放着哀伤的音乐,那催人心肝的声音让她无法从悲伤中自拔,她最本能的一下子就想到的是:妈妈走了! 岳春盛当然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在农村凡是遇到老人亡故都要雇佣鼓乐,为死者停尸三日,同时吹奏鼓乐,晓娣爸爸离开的时候就是这么办的。 看着悲恸欲绝的晓娣,他说不出的心痛,他多想能分担她的苦和痛啊!他深情的看着她:“晓娣,我想你已经想到了?不管怎么说妈妈也这么大的年纪了,我想她一定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为她太过伤心难过?你也不要太伤心了。” 车在晓娣家的门前还没停稳,晓娣已经迫不及待的推门下车,岳春盛急忙奔到她的跟前,接过她怀里的孩子,用一只胳膊挽扶着她向屋内走去。 此刻的晓娣已经跌跌撞撞,她的两腿发软,大脑缺氧,她张着大嘴想哭出声,却像睡梦魇了一样,好像自己的真魂已经离鞘。她在村里人的同情目光中,在丈夫的有力大手的搀扶下,来到爸妈的房间。 爸妈的房间敞着门,确切的说是门已经被卸下去了。在屋子正中摆放着类似于床的东西,是用东西搪起的门板,上面安安静静的躺着一个人,脸被一块黄布蒙着,一件黑色宽松的对襟寿衣,下面露出一截黑色的紧腿寿裤,一双黑色绣着花纹的寿鞋格外的显眼。 晓娣在门口呆愣了片刻,然后一下子扑到这人的身上,她当然知道:躺在这的只能是自己的妈妈,她伏在妈妈身上拉扯着妈妈冰凉僵硬的手:“妈!你怎么能就这么走了?怎么也不等见女儿最后一面?妈,你这么狠心撇下我和哥哥?妈,我不让你走!你快起来啊!” 一旁的人为她悲切的声音感染,不禁也流下眼泪!晓娣嚎哭一会儿,忽然间好像想起什么,腾的立直身体,颤抖的伸出双手。 旁边的岳春盛吓了一跳,急忙凑到她贴身的位置。晓娣用手抹了下眼里的泪,然后双手小心翼翼的揭起盖在妈妈脸上的黄布。 展现在眼前的是一张安详的脸,土黄色的面容,紧闭的双眼,微微张开一条缝隙的嘴,就好像正在微笑!大概她正在睡梦中,梦到了爸爸,夫妻二人正高兴再次的重逢吧? 妈妈的面容看上去比生前要端庄生动,一定是她知道自己终于和爸爸团聚,内心欢喜?其实她的亲人们都知道,自从爸爸离开人世,妈妈似乎对生活已经毫不眷恋! 她最想做的唯一的一件事就是和丈夫一同离开,在另一个世界他们也好有个伴,也好相互照看!要不是顾念儿女对她的不舍,怕孩子们同时失去两个亲人无法接受,或者她早就随着丈夫一同驾鹤西游了! 死对于妈妈来说似乎是一种解脱,是一种求之不得的最可心的事,她早就期盼着有这一天,自己终于不用品尝丈夫不在身边的痛苦和思念,她的生活里除了丈夫,真的了无牵挂,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固执的打算:丈夫在哪儿、她就在哪儿。她要永远追随着丈夫,哪怕是阴曹地府她也要不离不弃! 可以说:现在,妈妈终于如愿以偿,她终于苦苦的等待到,殷殷的期盼到自己的愿望实现,自己终于可以和丈夫团聚了! 看到妈妈栩栩如生,就像在甜美的梦乡一样的表情,晓娣忽然间感到很宽慰。妈妈走的那么坦然、那么的恬静,那应该是她渴望已久的美好愿望!她不是死了,而是去和爸爸过幸福美满的二人世界去了!自己应该为爸妈高兴! 100 真爱 送走了妈妈,晓娣没有太多的悲伤和哀恸,她已经看开看淡,爸妈的离去让她明白,人生的短暂和无常,活着的人就该珍惜每一刻美好的时光。 她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宁静美满的生活。一家五口的特殊家庭却明显的比一般正常的家庭还要和谐温馨。他们相互之间有尊重、有爱护、有为彼此着想真诚的心,他们每个人都感受到这个家的温暖和美好,他们珍惜这个属于他们自己的幸福天地。 时间把这幸福的一家人带到2007年的春季。万物复苏,草木开始探出嫩嫩的芽孢,柔和的东风带着醉人的芳香唤起沉醉的大地。到处都充满了生机!到处动充盈着喜悦!春天带着迷人的身姿,温情脉脉的光临到这个和谐美满的家庭。 灿灿已经上一年级的下学期了,这天早晨,一家人围在餐桌前吃早饭,岳春盛先放下碗筷准备送灿灿去上学。喂好了小儿子的晓娣正准备吃饭,她把一只煎蛋还没放到嘴边,人就开始哇哇干呕起来。 正要穿衣服的岳春盛一惊,他担心的跑过来:“晓娣,怎么了?你哪儿不舒服?”在一平面前他从不叫她老婆,二人也很少有什么恩爱的举动,他们怕一平心里不好受,更怕他感到难堪。 一平坐在一旁焦急的看着她,他当然在意她,她是他最爱的人,他们虽然已经没有了夫妻的名分和关系,他对她的挚爱的心却无法改变,她的喜怒哀乐直接左右他的心,他最大的希望也是最大的幸福就是看到她幸福快乐!他的爱已经升华到一种无私的忘我境界! 一平忙说道:“叔,你带她去医院吧,我去送灿灿。” 晓娣脸唰一下就红了,连忙对二人摆手,对岳春盛说道:“我没事!你赶紧去送灿灿上学吧!” 岳春盛是何等的精明老练?他一见晓娣的反应,马上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爱怜的看她一眼,然后去送灿灿上学。 房间里只剩下一平和晓娣,还有她两岁多的小儿子,孩子坐在沙发上摆弄一只翻跟头的电动狗。 一平关心的问道:“你真的没事?到底哪儿不舒服?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晓娣的脸更加的绯红:“真的没事。”她抬起头,目光有些闪烁的看着一平,有些艰难的说道:“一平,你恨我吗?” 一平一愣,无缘无故她怎么这么问?自己真的很关心、很爱护她,两人曾经那么刻骨铭心的爱过,他怎么可能恨她呢?他有些不解的摇摇头:“我怎么可能恨你呢?” 晓娣眼圈发红:“我对不起你!” 一平更加的迷糊,怎么又对不起我了?他惊讶的看着她:“你到底怎么了?在胡说什么呢?” 晓娣顿了顿说道:“你出车祸身体也残疾了,而我却和你离了婚,还嫁给了你的亲叔叔!我一直感觉对不起你!” 一平宽容的笑了:“那怎么能怪你呢?是我自己没有福气,我感觉对不起你呢!如果你一直守着我,我真的不敢想还有没有活下去的信心?老天让我成了废人,如果我再连累你,让你受苦受罪,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说真的,有时候我为你和叔叔的这段婚姻感觉很庆幸很满足!大概老天为了帮我抱恩吧?才安排了你们这段姻缘。” 这回轮到晓娣莫名其妙了,她迷惑的睁大眼睛看着一平,看他很认真的神情,她更加的好奇:“为什么?” “你想啊?叔叔把我养大成人让我继承财产不说,还为了我整个家都毁了,连唯一的女儿也没了,我心里一直不好受,感觉是我拖累了他!我欠他的那么多,恐怕这辈子也无法偿还了!并且他那么的爱你,当然我也能看出来,你也不讨厌他,你们才是最合适的一对!见到你们这么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还有了孩子,我真的感到很宽慰!特别是我每天都能看到你,而且每天由你照顾,我真的很满足!看到你们幸福,我也感觉很幸福!叔叔能给你我给不了的幸福,他实际上也是在帮我完成心愿!他替我做了所有的事,只要你幸福,他也幸福,我也感觉很幸福!” 101 奇迹发生了 晓娣相信一平的话,她一直都相信一平的真情,她自己也同样珍惜这份感情,她的内心还隐藏着对他的爱。 晚上,当夫妻二人独处时,岳春盛体贴的问:“老婆,是不是又怀了孩子?你有什么打算?”他想知道的是晓娣想不想要这个孩子? 晓娣总是喜欢男人为她做主,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要好、还是不要好?她倚在他的怀里:“你说的算,我听你的!” 岳春盛搂着这个娇小柔弱的女人,她的柔弱总是让他很心疼,总是让自己不由自主的想保护她,为她着想!他似乎养成了把她当女儿那样去照顾,让她全身心的依赖自己。不过他也知道她有自己的想法,只是她怕和自己的想法发生冲突。 这个小女人,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该多么的让人怜爱?他声音里都充满了柔情:“老婆,我们有了一辉我真的已经很满足了!只是我有时又特别希望能有个女儿,长的像你一样的女儿!” 晓娣鼻子发酸,她甚至能体会到他沉痛的心,她内心的所有柔情又被激发,于是动情的问:“想一梅了?” 岳春盛紧紧地把她搂在怀里,心有些抽痛。 晓娣翻身爬到他坚实健硕的身体上,脸在他的脸部上方,她脉脉含情的看着他,很快一脸的真诚无邪:“我一定非常努力,争取为你生个女儿!够意思吧?” 岳春盛被她调皮可爱的小样给逗笑了,他会心的笑了,又有些忧伤:“你身体这么弱,还要受那么多的罪,我——” 晓娣把手指放到他的嘴上,制止了他下面的话,她其实心里挺感动的,她带着一脸的骄傲:“我愿意为你生孩子,女儿是妈妈的小棉袄,我也想要一个知冷知热的女儿!再说,女人怀孕生孩子是最幸福的过程,虽然要吃些苦,却很幸福,特别是我喜欢被你像宝贝一样照顾的感觉,就像公主一样!” 他一脸的甜蜜温馨:“你有没有怀孕,我都会把你当公主一样的伺候!” 晓娣忽然脸一绷,好像受了委屈,嘟起小嘴:“那我要是再生个儿子怎么办?” 岳春盛被逗得差点呛了,他欢喜的笑道:“没办法,不是女儿我就只好把你当女儿了!” 晓娣转动着秀美的眼睛,坏笑道:“那我还是生儿子好了!有了女儿,她就是公主了,那我只能成为打入冷宫的失势的妃子了!我才不要被忽视被冷落!” 他一把把她紧紧的搂在胸前,宠溺的说道:“傻瓜,我喜欢女儿,更喜欢女儿的妈妈!什么时候你都是我生命里最最重要的人!我爱你!很爱很爱!” 晓娣真的再没有别的奢求了,她感觉老天对她真的太好了!她已经别无所求了! 幸福的时光总是稍纵即逝,温馨甜蜜的每一天总是围绕着懂得爱、懂得珍惜的人,在美好的生活中,很快就来到2008年的年初。 已经接近春节,这天,岳春盛抱着刚刚出生三天的女儿,一旁跟着刚刚出院的晓娣,他们说不出的欢喜满足,幸运竟然再次光顾他们,他们如愿以偿的有了一直期盼的女儿,他们从医院回到家,幸福的笑容从来就没有在他们的脸上消失过。 当他们走进房间时,一平正同杨婶婆媳带着晓娣的两个儿子。见到他们喜滋滋的进来,一平忽的从轮椅上站起身,几步走到岳春盛的跟前,欢天喜地的想抱抱女婴。 屋内所有人都睁着惊讶的眼睛看着他,他们都以为自己眼花了或者在做梦,当发觉眼前的是现实时都已经目瞪口呆,屋里鸦雀无声的沉寂让一平忽然间意识到什么? 他抬头看到众人惊诧的目光,低下头看看,自己竟然直挺挺的站在叔叔跟前,往身后看过去,轮椅竟然在几步外!天啊!一平自己简直无法相信,自己不只站了起来,竟然还走了这么远? 这时惊呆的岳春盛也明白过来,他激动得满眼含泪,欣喜的叫道:“一平,你能走了!真的太好了!真的老天有眼!一定是哥嫂在天有灵在保佑你!”说着他已经放下女儿,冲到一平的身边。 这时,一平忽然间感觉两腿发软,他的身体开始往下沉。岳春盛用两手托住他的两腋下,让他不至于倒下去,同时激动的说道:“一平,我们去医院彻底的检查一下,说不定你已经跟正常人没有什么差别了?这实在是天大的喜事!” 事不宜迟,叔侄二人立即起身去医院,一家人都怀着期盼的心情默默的等待着。 102 皆大欢喜(大结局) 岳春盛陪一平到医院做检查,他们都一人期盼着奇迹发生,希望一平能向正常人一样的健康。 到了傍晚,叔侄二人走进家门,他们似乎面无表情,看不出忧伤和喜悦。晓娣急忙上前一把拉住一平的手:“一平,怎么样?医生怎么说?你是不是恢复正常了?” 一平勉强的一笑:“医生说我可以像正常人一样走动了!医生都无法相信,说我这种情形简直就是奇迹!” 晓娣欢快的叫道:“太好了!你又恢复了行动自由,这不是天大的喜事吗?你们叔侄两个怎么还都摆出个苦瓜脸?” 一平苦笑一下不再说话,岳春盛道:“饿死了,可以开饭了吧?” 晓娣感觉不对劲,见这种气氛也不敢再说什么,一家人开始吃饭,几人都低头无声的吃饭,就连小儿子也特别乖巧,连声音都不出,让人感觉有些诡异。 晚上,当岳春盛搂着晓娣有些心不在焉的想着什么时,晓娣终于板不住问道:“我说你们爷俩到底怎么回事?明明一平可以站起来走路是天大的喜事,怎么看不出你们有一点的高兴劲呢?到底怎么回事?” 他叹了口气:“今天,在医院一平做了全身检查,他身体各项都正常健康,这的确是值得庆幸的天大喜事!按理说我们真的已经很满足了,毕竟一平行动正常,身体健康这是我们求之不得的好事!可是,唯一遗憾的是:他的性功能却无法恢复了,他还是无法过夫妻生活。” 晓娣立即明白了叔侄二人没有欢天喜地的原因,又感到困惑,她很难理解:“就为这?过***就那么重要?没结婚、没有夫妻生活的人多了,难道他们都为这闷闷不乐?人只要活着就有许多值得我们高兴的事,既然已经是事实无法改变了,还不如欣然接受!更何况一平已经很幸运的能自由行走了,同坐在轮椅上相比,这不是天大的喜事吗?我们应该知足才是!” 岳春盛睁大眼睛看着晓娣,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一番很有道理的话,的确,知足者常乐!既然已经比以前好上许多,只稍稍有那么点不足,又何必耿耿于怀呢?生活不是还有许多别的乐趣吗?又不是离了这事就活不下去!快乐的生活就是明智的选择! 他忽然间豁然开朗:“还是老婆说的对,那又不是唯一的生活乐趣,我们就应该知足,好好的珍惜我们已经拥有的,何必总是追求已经失去或无法再拥有的东西呢?面对现实最重要。老婆!你真了不起!”他真的很想好好夸赞她一番。 看到他潘然醒悟,晓娣也跟着欢快起来。她看着这张扁平的熟悉的面庞,忽然间严肃的问道:“春盛,如果一平恢复了性功能,你是不是打算把我再还给他?你一项疼他,而且为了他自己甘愿做出任何牺牲,我说的没错吧?我想知道在我和一平之间哪儿个更重要?如果要你和一平之间选出只有一个能获得幸福,你是把幸福留给他还是留给自己?” 岳春盛被晓娣的问话惊呆了!他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他一直以为自己可以无私的奉献,只要这个比儿子还亲的侄子幸福,自己就无所谓了!他会毫不迟疑的把幸福留给一平。 可是现在自己有了儿子和女儿,自己真的甘心就这样退出吗?而且不是自己做出牺牲或奉献就可以让一平得到幸福的。这不是他一个人的事,这也关系到晓娣的幸福,他更应该尊重晓娣的选择。 他有些矛盾的看着晓娣,忽然间就有了决定,他试探的说道:“晓娣,如果一平恢复了,你是喜欢和他在一起、还是喜欢和我在一起?你爱我们两个哪儿个更多一些?我尊重你的选择!” 晓娣没想到狡猾的岳春盛会把皮球又给自己踢回来。她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别问我,我向来都没主见,什么事情都听你的!再说,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也没尊重我啊?后来,一平出事后,你也没征求过我的意见,而是直接把我吃光抹干了!” 晓娣当然有自己的想法,自己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一件物品,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她也不愿意被人——特别是被这两个深爱着自己的人让来让去,好像自己没人要一样! 他更想知道自己在岳春盛的心里到底是什么位置?到底是自己更重要还是一平更重要?她不会吃一平的醋,只是女人在这方面都小心眼儿,她也只不过想满足一下自己小小的虚荣心。 他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些,他开心的笑起来,同时真诚的说道:“老婆,你应该能感觉到我爱你,更清楚我爱你爱的有多深,当初我成全一平是因为我以为你们在一起会很幸福!所以我才放心的把你交给他!可是,我见不得你受一点的委屈和磨难,既然他无法给你幸福,我只能自己给你幸福了!你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女人,比我的生命都重要!所以,即使一平恢复了性功能,只要你不离开我还是我的老婆,我只能让他重新去找别的女人结婚生子,我绝对不可能再把你交给他!你这辈子只能属于我的!” 晓娣被他的话感动得热泪盈眶,她又不是物品,即使一平恢复了正常,她也不想—— 岳春盛看着她眼泪汪汪的样子,用手刮一下她的鼻子又补充道:“除非——” 晓娣一愣:“除非什么?” 他似笑非笑,两眼戏谑的看着她,貌似很认真很严肃的说道:“晓娣,在我和一平之间,如果他没出现过意外,我们公平的竞争,你是不是喜欢一平多一些?毕竟他那么年轻,那么有活力,你们相处的那么和谐?你看,我比你大了十三岁,女人的寿命又都比男人长,这样一算,你至少要比我多活二十年左右。在我死后的二十多年时间里,你就和一平互敬互爱、相濡以沫、白头到老吧?就这么定了!” “滚蛋!别和我说话!”晓娣用两只手使劲的往外推他,这说的叫什么话? 岳春盛嬉笑着,一把把她搂在怀里:“别生气!我不是逗你玩呢吗?我一定陪着你到白头,我们一辈子不离不弃!” 晓娣已经得到了她所要的答案,她已经心满意足了! 多年后,人们可以看到这样一个:充满欢声笑语的和谐快乐的家庭,他们一家六口时而开着房车到各处游玩,时而坐着飞机全家出游,他们那么的温馨和谐、甜蜜幸福!他们那么的令人羡慕! 所有的人都能猜到这家人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