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初见,学有小成 - 话封侯 - 日勿一冂 众山如螺髻,出于山林间,其中迷雾缭绕,翠松顶立,赫然之于重山之间者称为瑶山,自古就有仙山的美名,山上多有能人异士居住。山涧瀑布旁有一间学堂名为凌云学堂,故事就是从这间学堂开始的。 这凌云学堂号称天下第一学堂,学堂先生叫做梁仲,学贯古今,通天文,知地理,晓风水,解人心,熟面相,悉阴阳。 从凌云学堂学成归国者,多位居朝堂要职,故各国高官贵族,名人居士多想将其子送入凌云学堂。这梁仲收学徒有怪准则:每三年一科,一科学满三年,年龄不过十八,入学者需要经过梁仲解其面相,过关后需经过学文考试,考过后入学者需一次纳入学资百两黄金,三年学期不可外出,三年期到不论学成与否皆需离开学堂。 这山门口入学堂路山有一石碑,碑上刻有“不问来路,不问去处”。这是学堂的规矩,所有入学的学子,不得告知他人来自何处,家门何职,三年期满,自行离去。如果有违反堂规者,一律送回,这学徒们多由家族花费大量人力财力送入其中,多怕中途送回。且皆有梁仲亲自甄选,人品秉性多位于常人之上,所以自办学以来,还没有人违反此学规。此间三年一科者只知同科同窗姓名,不知其来自哪国。 梁仲所甄选之人每科皆来自不同地区,不同家族,故很多学子归国后同朝为官方知为曾为同门。 这日梁仲正坐于案桌前讲解《过秦论》,讲至“一夫作难而七庙隳,身死人手,为天下笑者,何也?”时,见教堂末位床旁一美少年正望于窗外发呆。这少年眉如墨柳,黑眸似凤,双鬓刀裁,面色润如玉,棱角各分阴,相貌堂堂,微风凛凛,名字唤做周景阳,年芳十七。梁仲见其分心窗外,便呵声到周景阳你说何也?这周景阳被这呵斥声惊醒,回过神来立马起身不知所措。 这时前桌少年轻声告知过秦论三字,景阳立即反应过来便回道:“仁义不施而攻守之势异也”。梁仲轻轻点头,目视周景阳说到:“这是司马迁的说法,仁义固然重要,而仁义并不是得人心的全部,而人心也并非战争中胜利所必须的,重要的是怎样让他人甚至敌人为你舍命,这可以是心甘情愿也可以是情非得已。但为师所讲皆需在人性之内行事,诸位可阴白”。众人双掌叠握,俱行俯守之理答之:“学生阴白”。梁仲继续讲学,而周景阳则站立听学,不敢再分神而思它,直至下课。 课罢,梁仲唤住周景阳说道,你随我到书房来,说罢便转身,景阳紧随其后。书房里梁仲对景阳说道:“阳儿,前几日给你的《天文训》可读完?” “义父,孩儿已熟读完,书中详文皆已掌握,只是有一处不阴。”景阳回 “说与为父听听” “书中说到:太阴冶冬,则欲猛毅刚强。三岁而改节,六岁而易常,故三岁而一饥,六岁而一衰,十二岁一康。这刘安(天文训作者)是怎知人间三年一饥荒,六年一疫疾,十二年一大灾荒的?况且近年来也未曾听闻有何地出现饥荒啊?” 梁仲听闻眉头一锁,若有所思想到,这人间何止三年一饥荒,这景阳自幼便长于凌云学堂,不曾见过人间疾苦,这熟读万卷贤书只知其意而不知其道啊。接着答到“这天文训乃刘安及门客按天地五行、天星规趋和人间所见总结而来,知其意即可,不必强解,至于为何如此书写你以后便知”。 说罢便回想起那年景阳初到瑶山场景,事时长乐三年(大梁朱幽王继位三年)高平之战燕国被灭后一月,正值六月,这日子时,凌云书院后院有一孩童涕哭。 梁仲惊醒起身急忙查看,见不满五岁孩童被绑住双手双脚倒于庭院中,梁仲心中一惊,这是何人将孩童弃于此,带一人入院毫无声响,身手可见一般啊。再看那孩童,啼哭不止,身旁立一布袋,带中见百两黄金,一把匕首和一封书信。梁仲打开书信面色凝重,原来这孩童是战败国后燕名将周文桢次子,这梁仲年轻时周游列国是曾受这周将军宴请,对周文桢为人颇为赞赏。 信中提到这孩童名为周景阳,不到五岁便会背文颂诗,聪慧异于常人,望梁公念故人怜悯,收其为义子,教其习文,免于习武,远离庙堂,一生闲云。再看这孩童,面色红润,亭亭而立,不像是三岁小儿呀,梁仲甚是喜爱,心想这周文桢已战死,且高平与瑶山相距甚远,当年我与周文桢仅私下对饮,这孩童是否真为故人之子?又是谁不远万里将其送来的呢?看这书信字迹,确为周文桢笔迹不佳呀。看着孩童还被绑这手脚,连忙将其解开,问道“稚子你叫什么?”。孩童回道“周景阳”。又问“哪里人?父亲何人?”“后燕高平人,父为后燕前将军周文桢”梁仲诡笑问道“后燕已灭,既为亡燕将军后人,直言告于我其父名讳,不怕我以汝头颅请功求赏?”。 只见那孩童答到“我父亲好广交好友,对智者更礼贤下士,我后燕名山名川,奇花异草数不胜数,列国名仕皆慕名而往,凡过我后燕与我父交往者,无不称赞。刚看先生看信时面部表情多变化,而后问我来历时并无好奇,想必信中已告知我真实身份,先生合信时面带隐笑,再观先生气宇轩昂,神采逼人,并非俗人。适才想先生曾到过燕国与我父亲是旧识且并无交恶,这才将身份告知先生”。 梁仲双目定视面带惊讶,这孩童在我问完两句话后便将我所知猜透,回答的天衣无缝顺带还夸奖了我一番,此等聪慧恐怕是我亦不能及呀。这时梁仲看到布袋中匕首,拿起匕首拔出一看,这匕首在月光下寒气逼人,梁仲不懂兵器但一看这匕首就知其非俗物。翻过匕首其背刻有“黜佞”二字,这时梁仲笃定此子为周文桢之子。 当年周文桢与梁仲对饮时曾讨论后燕国该未来国运时,梁仲以酒水在桌面上就写了“黜佞”二字,这定是周文桢自知即将国破身死,战前托人将子送于此,我与周文桢虽只畅聊一夜,故人竟如此信任,我与此子甚是有缘,我无子嗣,此生所学并无正真传人,何不将这毕生学文传于此子。随即问道“周景阳你父与我确为故交,你父已身死战场,你父亲所写之信中让你拜我为义父,让我教你习文著书你可愿意”,小景阳思考片刻后跪拜道“即是父亲所命我自当遵命,孩儿拜见义父”。梁仲满意的笑到起来吧,问道没吃饭吧,说着便拿起布袋将其携起竟有些勉强,想到将这孩童送来之人,翻墙越院毫无声响,不禁后怕起来。来到厨房将夜间剩菜剩饭端出,本以为将军之子会对这残羹剩饭有所嫌弃,亦或者饿极之时会狼吐虎咽,到小景阳只是道了声谢,便细嚼慢咽起来。 梁仲想到这周将军家果然家教甚严,更加喜爱这孩子了。这时梁仲突然想到什么问道“谁将你送过来的?”小景阳放下碗筷说道“一蒙面黑衣人,身高约五尺三寸。”梁仲问道“五尺三寸?之人有如此气力?你怎知其高?他为何将你绑起来。”小景阳答到“前几月父亲曾为我量过身高,我高不足三尺,他携我奔走时我曾抓伤并撕咬过他,所以他便停下将立于身前绑了起来,以我身高目测他便猜他五尺三寸”。梁仲听罢,拍了拍小景阳说道小机灵鬼,待吃过饭梁仲便将其洗漱完毕,带至卧房与自己同住。 次日晨时,艳阳高照,书院旁瀑布溅气的水雾,在穿过竹林的烈日下呈现美妙的色彩。卧房中梁仲醒来发现小景阳已在书桌前,梁仲走进发现他正读《淮南子》,便问道“此书晦涩难懂,你可阴了书中所讲”,答到“不求甚解,闲来无事,随便翻翻”。再问“可想知百家学说,通天地乾坤?”,又答“自然求之不得”。梁仲闭目思索片刻说道“既已唤我为义父,你我之间便不再有隐瞒,我无子嗣,念你聪慧,这身本领便传于你,往后你应悬梁刺股,寒暑不易,以最短时日,学会我四十年集梳,你可否愿意吃得这份苦?”。彼时小景阳已跪于梁仲面前说道“我父已故,承蒙义父不弃收养我,还欲将毕生说学皆传于我,孩儿必倾尽全力习得义父皮毛,日后以吾愚智将其发扬光大”。梁仲听罢便唤起周景阳说道“日后你无论做何事便对为父不准有所隐瞒,为父此生痛恨妄言奸侫之人”。 此时周景阳面露难色说道“义父孩儿有罪,孩儿欺瞒了您”梁仲眉头紧锁,问道何事欺瞒。景阳接着说道“昨夜骗你,我并不知你是否去过燕国,也并不知那封信中所说,我所将只是蒙骗义父。其实真正我不怕将真实身份告知义父,原因很简单,那蒙面人千辛万苦将我送于此,肯定不是想置我于死地,直接拿我换取荣华富贵即可,何苦如此,基于此我想无论我怎样说义父都不会杀我,只会好生款待”。梁仲听罢不但没生气,还大笑起来,心中盘算,这小儿心思整密,有勇有谋,是个传身之人,便假装生气说道,以后不许这样了便也没再责怪周景阳。 自此,虽说这凌云书院三年一科,可这周景阳已在凌云书院屏帘之侧学满四轮,加之梁仲对周景阳严苛至极,其已近得梁仲真传,只是缺乏梁仲这般阅历。 “义父,义父”周景阳轻轻推了推梁仲,这时他才从往事回忆中回过神来。看着这从小不点一下张成这般温文尔雅,清新俊逸的周景阳,梁仲说道“阳儿,你可知为何这一科为父将你纳入学堂之中与众人同学?”“阳儿不知”“你虽习得万书,但从未体会著书之人写书是的经历,为父想让你此随科毕,随众学子同下瑶山,游历人间,将所学用于实际,将来将所感谱于笔墨,传于后世”“阳儿只想常伴义父左右,不想体会这世间酸甜苦辣”“你本非林中拙鸟,扶摇展翅只是时间罢了。”凌云书院之所以为天下书院之首,凭的就是梁仲慧眼识人和因材施教的手段,多年相处梁仲深知周景阳并不会安于一生只舞文弄墨,著书谱曲了却一生。其有蛟龙之像,一日腾空,便会惊天动地,因此梁仲早已有让周景阳游历九川的想法,但目前时机尚未成熟。 “对了义父让你同山顶睿晗阁百里易丘所学猬守之术学的怎么样了?”,这梁仲虽答应周文桢让周景阳远离刀光剑影,但行走江湖难免遇上地痞无赖,所以梁仲便拜托这瑶山之巅的睿晗阁教其守卫逃跑之术,这百里易丘乃此中佼佼者,其流云派开派祖师南门橒(yun)所创猬守术,至今还无弟子习得最高层,百里易丘已习至八层,已无人能正面将其擒获。 周景阳回道“百里师傅教习已有五年,如今师傅不使诈已擒不住我啦”。这瑶山地势险,每日从凌云书院爬至山顶已非常人可行,加上每次上山梁仲都让周景阳带一满布带器物给予睿晗阁,所以周景阳脚力已非平常。如此及经年的勤学苦练,这周景阳猬守之术恐怕早已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话说这猬守之术,虽不具杀伤,凭皆轻盈步伐及敏锐反应,见招拆招,可躲避上乘高手的伤害,一般贼人更不能近其身,若习之最高境界,犹如拱刺之猬毫无破绽,即便这天下武之最强者亦不能伤其分厘。只可惜这百里易丘和周景阳皆未能习得最高境界。 梁仲听闻周景阳如此说道,便欣慰告知不可有傲溢之心,还需加强练习。周景阳点头叩拜诚心应允。 高人指点,猬守之巅 - 话封侯 - 日勿一冂 这周景阳每日一边于凌云书院学习古文诗词、天文地理、破晓星辰、诸草百科。 另一边每日又登瑶山之顶苦练猬守术,只是到达八层境界后始终难至最高九层境界。 这日学堂课毕,周景阳便准备上山找百里易丘。路上碰到一砍柴老者,便问到:老头,今日又上山打柴?原来这老者是这山下村民,自周景阳来凌云书院之时,便可时常看见这老者,不赶时间时偶尔便与老者闲谈。 老者笑到“是啊,后生又上山练习什么刺猬术吧”“对的对的”“我看你学这刺猬术已十余载,还未习成,莫不是你过于愚钝,亦或不得其法” 周景阳与老者本就熟络,常无尊卑说笑,便装做生气说道“你这老头,可知我所学之术这天下至今无人能完全参透,而我已学得九分,已达此武学最强了”。 说着便从衣物中掏出两香梨,交于老者,帮老者卸下枯柴,二人便坐于路旁青石上,吃梨闲聊起来。这梨是周景阳爬山路上解渴用的,现在成了这一老一小的闲谈水果了。 老者不屑一顾问周景阳说“之前听你提及,这刺猬术不是练来逃跑的吗?有如此难练?”周景阳叹气道“我已尽全力,每日上山时还在双腿之上绑敷沙袋,虽脚力渐长,但这武学确毫无进展”。 老者见周景阳愁眉不展,便起身活动经骨,说道“你方才说你已习得九分,已是这天下之最,我年轻时村里习武之人也教过几天轻功,用于追兔捕鸟,陪我这老东西活动活动身体吧,你跑我抓,抓到你腰间玉佩算我赢”。 周景阳笑着拒绝,一面告知老者怕其摔伤,一面拱手行礼告别。刚走几步,突然感觉背后一股强风袭来,周景阳连忙侧身,只见这老者已立于面前,将玉佩置于周景阳眼前。周景阳虽惊叹这老者轻功,但仍不服说道偷袭不算。老者谄笑,瞬间便向周景阳再次袭来,周景阳左右横挪,脚步飞盈。老者紧随其后,丝毫不落下风,二人在林间飞舞,脚踩枯叶,叶落身起,林中惊飞的小鸟竟落于二人身后,可见二人轻功已登峰造极。 十余回合战罢,二人落于青石之上,老者笑道,不错不错,这般年纪有这般身手实属罕见。周景阳道“老头没想到你尽有如此轻功,你也不错啊,这般身手确隐于山间,你倒底是何人?”这时周景阳见老者手上多了份腰带,定睛一看,怎么这么熟悉,一摸腰间发现是自己的。便心中羞涩,反问老者,你这老头怎么不正经解我腰带做甚?你到底是何人?老者笑着将玉佩和腰带还于周景阳,转身飞下青石,背起柴,说道“凌云书院不是有云不问来路,不问去处吗?我只是打柴的糟老头子罢了”。 说完便哈哈两声,余声未落,便消失在周景阳眼前。 周景阳大惊,自己苦练十余年的猬守之术,在这老者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心中抑郁,但亦无处倾诉,收拾行装便回到凌云书院去了。 夜间周景阳辗转难眠,心里想着,不管老者为何人,为何这老者身法总快我一步?为何在博弈之间总感觉使不上力气?次日,周景阳早早便立于那青石之下等候老者。片刻老者便步履阑珊从迷雾中走来,仿佛二人约好似的。见老者如此孱弱走来,周景阳笑道:“前辈不必再装,你武艺如此之高,此处就你我二人,不必再掩饰”。 这老者并不理会,艰难行走至周景阳面前,周景阳说道“前辈说的是,既在这瑶山我便不问前辈身份,只是昨日我与前辈练手时总觉不适,晚辈斗胆烦请前辈再赐教”。老者嘴角一撇说道“我这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昨日小跑几步,险些今日卧床不起,农忙时节莫误了事,你已完败,练些时日在同我这糟老头过手吧。” 老者正欲离去,周景阳忙拦到,老者说道“怎么少侠要殴打我老头子不成”。周景阳弯腰拱手道“晚辈不敢,只是见前辈昨日博弈,处处先于我,请前辈指点一二。”老者立住说道“要我教你也行,只是我有三条约定你需应我。” 周景阳大喜说道“看前辈精神抖擞,英姿飒爽必不会提有为天伦人性之事,前辈只管提。”老者笑到你这小鬼我还没说,你倒先给我画了框架,转身便走到青石旁倚靠说道“这一,不可告知任何人见过我;二,不可在外人面前展示我所教;这三吗,嗯以后不准吃梨了,个中缘由不必多问”。 周景阳不解,心想这前辈前两条定是不想外人知道其隐居于此,这第三条甚是不解,难道练这轻功和吃梨有关,唉不解不解。摇了摇头后说道“前辈放心,晚辈虽年少,答应之事毕当用性命守护。” 老者说道那你阴日去西侧山下一梅树下等我,便离去了。周景阳望着老者离去的背影心中念到,这前辈为何答应教我如此爽快?我俩相识多年为何此时要试探我身法?唉,大为不解,怎生的如此多怪事… 又一日,周景阳早早便来到这梅树下,可迟迟不见老者到来,直到午时才见老者前来。老者领这周景阳,二人来到一小潭旁,潭水呈褐色,老者介绍道,这潭水是我用上等药草熬制而成。说着便让周景阳身着短裤跳入其中,晌午时分,潭水竟有几分温热。接着便将一张宣纸仍入潭中,老者嘱其踢破宣纸。景阳用尽全力一踢,足尖却未能碰到纸面,复试数次,足尖仍不能至。 老者提醒何不泄力一试,周景阳便轻提脚,此时便轻而易举蹭到纸面,可力道太轻,纸未能破。老者说到“汝重击则水回击重,汝轻提则纸未皱,其中力道和速度你自行体会”,说完便去梅树底休息了。 周景阳独自一人在潭中体会练习,午时天热周景阳早已干渴难奈,望向梅树便从潭中起身想摘梅,不料老者将其唤来,指向树底早已画好只够一人站立的圈里,又指向树顶的梅子。 这时老者,双膝交叠,躺于树底说道“立于圈中,摘到树顶梅果,且片叶不可落,方可食之”。周景阳望向树顶,这番摘法是要他从树缝隙间穿过,其纵身一跃,只听沙沙作响,梅叶掉落一地,尝试数次亦不能成,心想这谁能成。心中气愤,想着喝潭水去,可这潭中是药水呀,这老头竟如此狡诈,挫败感油然而生,瘫坐在地上,表达抗愤之情。老者见装说道“想达巅峰境界,不吃极苦,焉能成”。 说罢拍地而起,于树缝间好似一条翔蛇,片叶不沾身,摘得梅果,轻盈而下。周景阳惊呆,投至羡慕眼光。老者笑着嘱咐其继续练习,周景阳不再有愤,满怀喜悦之心,跃于潭中继续练习,应为他看到了自己所思所想之境界。 夜间回至书院,周景阳正于缸前豪饮凉水,梁仲走近问道怎么今日如此口渴,瑶山之上缺水吗。景阳傻笑道没有,只是自己长时未饮,多饮了几口。梁仲又问道怎么有川芎、延胡索、乳香、没药的味道。这梁仲对行医施药也颇有研究,尤其喜爱研究《难经》,也曾教过景阳识草辩药。 梁仲这一问周景阳反应过来,对呀是这几味药材,活血通络,辅以日炙温热,可加速双腿经络疏通,原来这药水不是怕我饮用的,这前辈对我一非亲非故之人为何如此上心。再看向梁仲想起了与老者的约定,周景阳答到“上山路险,不甚脚力,双足臃肿,辅用活血化瘀药物通经络”。梁仲听其说道,也未深究,嘱其注意休息便离开了。 依此法练习,两月后周景阳便已可脚踢纸破,飞身取梅了。老者甚是欣慰说道“自这游云金蛇绕从我祖师爷创世以来,你是最短时日学会的,我习得用了十年,看来这刺猬术练得的功底帮了你不少,现在你以游云金蛇绕辅助使出刺猬之术,我们再比试比试,来拿我手中梅果”。 周景阳应允,只见一身影穿风而过,老者还未侧动,梅果已在周景阳手中。二人皆惊,老者惊叹,这以游云金蛇绕步法配上猬守术竟如此厉害。周景阳惊到好像自己已经练成猬守术第九层,不对好像已经超越第九层了。周景阳高兴至极,跪扣于老者前说道“多谢前辈指点”。此时的老者缺面带失落,说道“恭喜少侠,既已练成这绝学,老朽便安心了,你回你的书院,我打我的枯柴去了”。 说完便消失不见了,周景阳高喊“前辈,可留名号,日后晚辈好报答,前辈!前辈”。大喊几声无人应答,周景阳望这这两月来练习之所若有所思,摇了摇头自语道不可能是他,便回至书院休息去了。 如煙往事,蓟(ji)尘剑法 - 话封侯 - 日勿一冂 周景阳自从与老者学习游云金蛇绕,已两月有余未曾至睿晗阁,今日梁仲又差周景阳送布袋上山。周景阳好奇便问及这布袋为何物,梁仲嘱其送去便可,不必知晓,周景阳自幼便十分尊重梁仲,见其这般说道,便未再深究。 背着这三十余斤布袋,此番上山周景阳觉得脚步轻盈了许多。来到睿晗阁见到阁主桂承轩,这睿晗阁由桂承轩父亲桂煜璧所创,三十年前这瑶山上突然多了这一门派,专纳江湖奇异落寞之士,上山之后便不得下山,其他的周景阳便不得而知。 这桂承轩不但善断熟谋,心思缜密,亦擅长利用险地,排兵布阵。其才智胜其父数倍,二十五岁便接手睿晗阁,至此不过十余载,阁内之人无不对其称赞有嘉,对其尊重甚于老阁主。 周景阳见桂承轩上前行礼说道义父又差他送来布袋,桂承轩说道“景阳,今日你进这幽寂堂我未查半点声音,想必这猬守术又大有长进”。周景阳答到“恐叨扰了阁主清修,故步子轻了些”。 桂承轩说道“何时对我如此讲礼数了?往日我酣睡时也不见你这般轻柔”。周景阳坏笑回道“阁主谬赞了”。桂承轩面带笑容说道“小鬼我是称赞你吗?东西放下找你师傅去吧”。周景阳回了声得令,便迈着欢快的步子找百里易丘了。 在睿晗阁的玄武校场听说周景阳上山,百里易丘早早便在这等候了。周景阳见百里易丘行叩拜礼问安,这百里易丘花甲之年,乃如煙派掌门南门橒的关门弟子,也是悟性最高的弟子,当年一直视为如煙派候任掌门人选,只是中途突遭变故,才来这瑶山之上。 上山之后这瑶山之上无人再见过他笑,所以睿晗阁中人多叫其木偶面。百里易丘见到周景阳似乎察觉其与往日又所不同,其问道“阳儿许久没见,可又每日练功?”周景阳答到“回师傅,不曾荒废每日都有苦练”。“那我们练练吧”,说罢只见百里易丘腾空而起,已极快之势空中翻转而下,刹那间食指便要触及周景阳的百汇穴。这时周景阳右足用力左足横扫便侧过身来,百里易丘手指轻点地面,再次腾起,变换为虎爪直奔周景阳颈喉而来,周景阳背身后仰,快速躲避,快触地时,电光石火之间便翻过身,霎时胸前真气四溢,尘土飞起,周景阳借力便站了起来。 百里易丘落地而立,望着周景阳惊讶至极。但未曾言语,只是调整内息,而后左右横移紧逼周景阳而来,周景阳见状后退半步,因周景阳所见是无数个百里易丘扑面袭来,根本无处藏躲,以前师傅可从未出过这招,一时周景阳不知如何应对。 这时百里易丘已至跟前,周景阳见重重幻影之间有约二寸间隙,摇身一跃,犹如飘舞丝绸竟穿隙而过。百里易丘始料未及,竟让周景阳逃脱了,这是收招而立,满脸不可思议问道“这,这是什么功夫?我以前见师傅使过猬守术第九层,虽说与你身法有些相像,但却无如此极速,如此顺遂?”周景阳大喜说道“师傅,您说我这身法与祖师相似?是不是我已练成第九层?”。 百里易丘点头说道“看你步法,甚至已超过祖师了,只是你这是从何处学来未曾答我”。周景阳为难的答到“并非弟子不想告知,只是先前与人有誓,不可透露半字”。 百里易丘是最信守承诺之人,平日亦时常教导周景阳,人无信而不立,大丈夫一言九鼎,驷马难追。听周景阳如此说道,虽心中有诸多不解,也便不再多问。 据百里易丘所知这猬守术除了师傅练到第九层,整个如煙派练到八层也只有自己和大师兄陆道然,可这师兄练了一生也未达到巅峰,五年前已含遗憾而归土,是谁能指点周景阳练成本派的绝学呢?适才把自己所想告诉了周景阳,周景阳一听,心里盘算到,莫非真是大师伯陆道然没死,不管如否,周景阳既然答应保守秘密便不会多说。 对百里易丘行礼道“阳儿不便多说,望师傅谅解”。百里易丘点了点头,静静看着周景阳,突然想起了什么,唤周景阳随自己至卧房。 来到这百里易丘卧房,周景阳从未进过师傅的卧房,往日都是在书房交谈,今此初进发现其摆设了不少妇人及孩童用具,但自己从未见过有女人和小孩,也未曾听说师傅有过婚配。 随百里易丘至床边,只见这百里易丘掀起床褥,拨弄了床头的机关,一紫色木匣自下而上缓缓升出,百里易丘打开这木匣,拿出里面三本书,接着把周景阳叫到桌前,嘱周景阳跪下,周景阳从未见师傅如此严肃,连忙跪下。 百里易丘对着周景阳说起过往:“如煙派由我的师傅南门橒所创,师傅一生清心寡欲,对武学有极高造诣,在其晚年创造猬守术,是想告诉众弟子,这刺猬虽满身利器,但从不主动伤人。 众弟子虽身怀绝技,且不可伤人,如遇强敌,自卫不敌,就使这猬守术逃走便是。这猬守术由师傅多次简改,练起来简单,使起来方便,只是所想练到上层境界绝非易事,这么多年也只有我和师兄两人练至八层境界。这十余年我教你练你练猬守术,你虽天资聪慧,毅力极强,但练至八层后迟迟未见长进,不想两月未见,你已练至巅峰。 师傅临终前将我和大师兄叫至跟前告至我们,其在创成猬守术之后,据之步法创造了一门剑法,师傅唤作蓟尘剑法。这剑法需结合猬守术最高层才能练成,否则只得其形不得其意,使起来便会漏洞百出。师傅说其将蓟尘剑法分为武道、禅武、心合三阶,这武道是练其形法,禅武是将形法与感悟结合,心合是心怀天下,无我之界,天人合一。 我师傅自创剑法也只练至禅武,因其始终认为猬守术不够完美,加之其有俗尘之事未了,达不到天人合一的境界,直至归天也未练成。师傅将这剑谱传于我和大师兄,让我们潜心研习,将来学成,将其发样光大,还将自己的配剑也交给了我们”。 说道此处,百里易丘眼中闪烁着泪花,撇过头去接着说道:“师傅深知我过往与性格,临终前将掌门之位传于师兄,并告诉我如深陷心结不愿管世俗之事,可至瑶山执友处浮享于生并交给了我一封信交于桂老阁主。师兄虽长我几岁,但为人处世,武学心性皆强于我,只是师傅和师兄偏爱于我,所以才会传出我欲接掌门之位,其实我师兄比我更适合。师傅走后我此生再无牵挂,便想来这里了度余生。 临行前师兄送我,欲将师傅的断肠剑和蓟尘剑谱交给我,说剑留给我做纪念,剑谱他已熟背。我百般推脱,奈何师兄说武学天赋我强于他,不想到时参不透蓟尘剑法,埋没了师傅一生心血。我无法推脱便将剑谱收了,至于断肠剑我留给师兄了,因我已不想再理世事,宝剑于我犹如废铁,师兄手握宝剑更能好好保卫我如煙派”。 周景阳听闻,方才了解,原来这猬守术还有过往,问道:“我在义父的《剑述》上看到过,这断肠剑乃天下九大名剑排位第七,一直未出昰(xia)山,原来一直在如煙派,只是师傅为何将这些说于我听?” 百里易丘看着周景阳,心中多感慨,闭目思量片刻。接着让周景阳跪地叩拜,三巡礼数后,将自己多年心愿告知周景阳。 原来拿着南门橒一生心血,自知自己虽苦心专研,始终练不到禅武境地,心中多有愧疚,本想此生只能将其带入墓穴。而后遇到周景阳,有心将蓟尘剑法传于他,奈何十余年来,其猬守术也只练至八层,所以一直未告知于他。如今这周景阳已然练至第九层,如不传于他,恐师傅绝学再无现世可能。所以方才让周景阳磕头,算正式入如煙派。 百里易丘告知周景阳,自己亦未参透蓟尘剑法,现将秘籍传于他,无法指点,望其能专致苦练,将来学成,传于如煙派众弟子。 周景阳忙推脱,自己本无功底,这猬守术虽厉害,但仅会奔逃,哪里会舞剑,况且义父曾说过不让自己习武。百里易丘说道:“师傅说过,蓟尘剑法乃从猬守术中所悟,掌握猬守术蓟尘剑已练五成,所以你练起来,定会事半功倍。至于梁仲,我去求阁主,他定有办法”。周景阳见状已不好推脱,只得收下剑谱,再次跪拜。 心合难至,诸侯列榜 - 话封侯 - 日勿一冂 周景阳回到凌云书院并带回桂承轩书信一封,不曾想梁仲看过信竟答应让周景阳练习剑术,周景阳好奇,信中是何说辞,竟让义父改变这十多年的规矩。 夜间周景阳偷进书房想一探信中所著,可发现信早已被焚毁,早知道就在回来路上偷看一下,周景阳心中后悔道。 白驹过隙,两年很快便过去,这两年来,周景阳除了在学堂学习,每日便在练习蓟尘剑法。 百里易丘让其好生练习,无要紧之事便不要上山,但周景阳还是会时常上山,不过这两年多与阁主桂承轩闲谈。因其人文星象,诸草百科等理解皆不在阁主之下,桂承轩对周景阳也甚是喜爱,二人已成忘年之交。 这两年周景阳虽苦练蓟尘剑法,始终只达成禅武境界,这人合的最高阶,始终难以悟透。 而周景阳在凌云学院的这一科还有一月便期满,同窗都在这最后时刻不停向梁仲请教,因为出了学院便再无机会了。就这样忙碌充实的过了两年,周景阳平日不与人交流,书院中人只知此少年名唤周景阳,其他一概不知。 这日,这一科三年之期已到,梁仲于案桌前气定神闲说道“今日诸位学期已满,各自归去,愿诸位所学皆精,所用皆强,最后望诸位心怀善念,今后可锄奸铲恶,为天下穷苦百姓尽一份绵力”。 随后便潜散众人,三年一科,没有测评,没有宴席,各学子相互道别后便自行离去了。 夜晚周景阳被叫至梁仲书房,见梁仲神色异样,便问其有何不适,梁仲未答,闭目而坐,周景阳矗立在一侧,不敢发出声响,怕惊扰了梁仲。 约半个时辰后,梁仲缓缓睁开双目,喊周景阳于正前而坐,说道“阳儿,你已弱冠之年,今日见众人皆去,他日入朝堂施展抱负,清史留名,你可心动想去见一见这大好河山”。 周景阳自然想出瑶山,看一看这书中所写的奇观异景和风流人物。他也深知梁仲如此问话是有意让其出门游历,只是方才静坐许久怕是有所顾虑,便回道“孩儿全听义父吩咐”。 梁仲满眼温情的看着周景阳说道“你自幼聪慧,可从我的问话中猜到我所想,你从未出过瑶山,书中所写的景秀山河和真情善美是真,这世间炼狱和人心险恶又岂是书中能载,但你非山中俗身,不会安于山中寡度一生,义父思量许久还是决定让你出门游历一番,过几日你便去吧”! 周景阳满心欢喜,但见梁仲有些伤感,便安慰道“义父恩情孩儿莫不敢忘,孩儿出门见识一番便回,义父不必过于担心”。梁仲听闻面色缓和许多说道“出门时我有几物交于你,夜已深,你先去吧”。 周景阳出门,未曾离去,其重情,但想起国仇家恨,早想出瑶山,闹庙堂。这些年梁仲待自己如己出,便未曾提起,今日见梁仲如此说道,欢喜之余竟多了几分伤感。这夜周景阳守于屋外,屋内灯明一宿。 次日午时,周景阳正于屋内小憩,书院主簿程奉年扣门,这程主簿自周景阳来书院时便在,凌云书院一直是他在打理。说是老爷有东西送来,开门后见梁仲送来一块自己随身所带多年玉佩,一把匕首。这匕首是那晚和周景阳一起到书院,另外还有一些钱财一并给了周景阳。程主簿说道“老爷让你今日便出门,不必向其道别”。 周景阳看着程主簿想说些什么,但终究不知该说什么,便问道“义父可有话嘱托?” “有”程主簿拿起匕首说道,“其一,老爷让公子时刻紧记这匕首上二字;其二,下山前去趟睿晗阁找桂承轩,哪里有你想知道所有事情的答案;其三,江宁之地,奇景甚多,可为游历首选”,说完便走了。 周景阳心里知道,梁仲不忍见这离别,也不愿干涉自己,便差人送来这几句话。周景阳愁苦之情溢于言表,收拾几件衣服便出了门。来到梁仲门前,跪地扣拜三次,便头也不会的走了,而眼角早已湿透。 屋内程奉年说道:“真不道别?可能以后就见不到了”。梁仲说道“他有自己的路要走,让他去吧”。 自高平之战后,十余年来天下无大战,各国皆牧马厉兵,修养生息。战后因论功行赏,分封诸侯,只是这天下未一统,诸国皆自危,这才未定。各朝堂为稳人心,扬国威,四国协定,将武将谋士排行列榜,一来可安抚朝臣,二来可激励后辈。遍邀各国贵族名仕,江湖贤达列序,分武士,谋士,异士榜。各国君王皆认,并颁旨昭告天下。 武士榜按其已显露武艺排行,排在首位的便是大梁大司马吕孤渊,其征战一生,除了高平之战伤损,失右手季指外,余战未曾伤及分毫。高平之战燕国名将周文桢便是死于吕孤渊枪下,这手指也是周文桢所伤。在武士旁外列三大宗师,此三人于高平之战前便冠绝江湖,后归隐山林。 剑神项文兊、东岳凤鸣山季青丝、真人司空莫雪,此三人已近二十余年未见踪影,但江湖及朝堂之中其传说从未断绝。 武士榜中所有挑战而将其榜上之人击败者,可上榜取而代之。 谋士榜按其智谋及对时局影响排行,位列第二的为大梁太子宾客吕商,此人深得梁太子朱尤炙及梁帝朱玙辰厚爱,深谙兵法及官制政改,极为有韬略。 梁帝为让其能安心为冶国制定方略,为官制改革谋划策略,将其安排在太子府。太子为储君,梁帝令其好生教导太子,他日太子继位,吕商必为第一权臣,可策王封侯。这谋士榜第一暂无人知晓,据说在列榜之时,诸多贤士包括吕商皆提及一人,此人多于他人遇事一筹莫展之时,送来“良方”。 所助之人上至一朝之丞相,下至寒窗之书生,所助之人皆有信件,字体墨印,看不出笔迹,书信末尾留一乌记,大小形状各异。可传至诸国境内非皇室不可为,但满观各国朝堂也猜不透到底为何人,论智谋皇室中唯有南平大皇子与北楚皇帝有此之智,究竟是谁不得而知。 而异士榜,位列三甲者为,东岳太医院扁一乙,此人出身医学世家,自幼便随其父扁斿(liu)丹出诊,十二岁时医术已胜其父,二十五岁入东岳太医院,为太医院最年轻医者,两年后升至太医院掌事,而立之年撰有《千疾百草录》,其后为天下医者圣典。 如今已花甲之年,得其再造者万余人。素有“留得一分人间气,敢问阎罗借十载”之名,其医术之高超,古今未有之,其认天下异士榜首,未有非议者。这异士榜中之人,所学之能,一人可抵千军,皆为各国诸侯之所求。 自榜单颁布之日起,这便成了人们茶余饭后最常见的谈资了。 睿晗阁史,凌云来历 - 话封侯 - 日勿一冂 周景阳离开凌云书院后来到睿晗阁,桂承轩像知道他要来一样。一到阁中便有人将其引至万册库,库中桂承轩已沏好茶等候多时。 周景阳来到案前问道“你知道我要来?这是什么地方?” 桂承轩说道:“这天下还没有我睿晗阁不知之事,至于这地方便是睿晗阁中藏尽天下人秘密的万册库。” 周景阳环顾四周,满是编号书架,架上堆满布袋,袋上各有标记,袋中便是这人世间的秘密了吧。“这么多秘密不怕人来抢吗?”,周景阳问道。 桂承轩笑了笑说道:“这些年要来抢的不少,你可知道枢伏机?”,接着桂承轩便将往事告知周景阳。 这睿晗阁当年由桂煜璧所创,其收集天下之人的秘密,为创门立业,也高价兜售他人隐秘。有了钱财,这睿晗阁便越发强大,创立至今已五十余年,所藏私密甚多,其中不乏皇室丑闻。掌控这万册库,甚至可以掌控各国朝堂名仕命脉。 桂煜璧在世之时,为谋求门派发展,售卖了很多朝堂中政敌之间的秘密。得了很多钱财,也招至很多仇家,以至后来很多人前来攻占睿晗阁,其中包括大梁铁骑。由于瑶山易守难攻,且桂煜璧创派之时便收尽各国受冤失意之人,这中间不乏各国高手。为防止有朝一日,瑶山所处的大梁皇室派军队攻山,当年便请了异士榜第二位大梁将作监主簿李诫的父亲李承乾和异士榜第三大梁兵部尚书曹承辉父亲曹剑寰,花了十余年共同打造了保卫睿晗阁的枢伏机。 李承乾此人好钻研建筑,曹剑寰善制甲造箭,当年这二人名气并不大。而桂煜璧则看出二人的潜力,所以重金请二人上山。桂煜璧自己则擅长布施机关,三人协作,历经八年终于打造出这枢伏机。其隐藏于山石之间,可万箭齐发数次,威力可斩天神。 后来为抢夺睿晗阁中机密,大梁曾派如今武力第一的吕孤渊来过,八千铁骑来,十余残匹归,枢伏机一夜之间名满天下。甚至吕孤渊还未曾登半山,便惨败而归,自此这睿晗阁便再无人敢攻。 李承乾和曹剑寰二人于睿晗阁八年得财无数,后来枢伏机威震天下,此二人也因此声名鹊起,此后两个家族便成了大梁的名门。 李承乾的长子李诫在筑楼造桥方面天分及高,继承李家家业,天下五大名楼,四坐出自李诫之手。李诫常感叹到自己在建筑方面的才能不及父亲一半。 曹剑寰独生子曹承辉继承了曹家基业,大梁剑利甲坚,弩强戟锋,离不开曹承辉。当年燕国为得到曹承辉,许诺其淄北侯,与皇子同坐,其未曾动心。曹承辉也曾说过其未习得其父一成技能。 此三人通力合作所造,由此可知这枢伏机是多么的巧夺天工。 周景阳听的津津有味,问道“为何将我带到此处?”桂承轩答到:“你义父让你下山前来我这你可知为何?”周景阳摇头示意不知,接着桂承轩说道“你自幼便长于瑶山,对天下之事知之甚少,我答应你义父你下山之前可至睿晗阁,我会解你心中诸多疑惑?” 周景阳问道“什么都可问?”“诸事皆可” “这第一个问题便是,你为什么要答应我义父?你和我义父是什么关系?” “我父亲和你义父乃旧识,临终前嘱咐我好生保护凌云书院,若凌云书院有所求,必尽力助之”,桂承轩说着,便坐于案前,斟满茶杯,唤周景阳一并坐下。 “乱世之中,匪盗四起,睿晗阁有枢伏机,可这凌云学堂位于山下,睿晗阁虽高手众多,若真有人有心毁学堂,阁主恐也无法保全吧”。 饮罢一杯茶后,桂承轩回道:“确实如此”。 “那为何学堂至今安然无恙?”周景阳不解问道 “这个中缘由有两点。其一,凌云学堂学子满天下,多位于各国朝堂身居要职,这古语有云,师者如父,有想动学堂者多有忌惮,恐。其二,…”桂阁主,说到此处稍有迟疑。 周景阳追问第二点缘由到底为何。 “你义父既然托我为你解惑,告诉你也无妨,你可知你义父真实身份?” 周景阳摇头说道:“这些年打探过,义父过往好像无人知晓”。 桂承轩捋了捋短须笑道:“你当然打探不到,你义父身份可决定梁国气运,岂可轻易探得”。 “可以不买关子吗老头?” 桂承轩接着说道:“你义父真实姓名为朱龙氽(tun),三十年轻只身一人来这瑶山,创办凌云学堂。” “朱姓,大梁国姓,我义父难道是大梁皇室?” “不错,不但是皇族,更是当今大梁皇帝的弟弟。这瑶山在大梁境内,因你义父皇族身份,乱世中诸国求学之人方能入梁地而无人驱赶。这些年梁帝一直派人暗中保护学堂,这才使凌云学堂数十年无恙。你义父为保护入学的学子便规定入学之后不问身份,禁止外出的规矩。” 景阳大惊问道:“既为皇室,为何来这偏僻的瑶山?既来了这瑶山为何不安渡余生,办什么学堂呢?” 桂承轩闭目,又捋了捋胡须说道:“这就牵扯到你义父一段悲惨往事了”。 三十余年前,朱玙辰与朱龙氽为大梁七位皇子中最受器重的二位,当年的梁先帝年迈,一时不知传位于谁。 大皇子朱玙辰为皇后所生,心思缜密,熟兵善武。三皇子朱龙氽为俪妃所生,生性耿直,好著文写词,研究天文星象。二人朝堂中支持者相若,先帝未干预,他也想看看,二人谁更适合接管大梁。 此二人若明挣,还真是旗鼓相当,但先帝年迈,恐时日无多。当年为朱玙辰宾客的吕商献了一计,朱龙氽的生母进宫之前,有一青梅竹马之人,此人名为司空莫雪。司空莫雪乃胡州城中司空氏家长子长孙,痴迷武学,司空氏有记载来天赋最高之人。 俪妃与司空莫雪本两小无猜,俪妃乃胡州刺史之女,十六岁时被梁先帝看中,选入宫中。入宫前俪妃见司空莫雪问道,可愿带我归隐山林,从此不再现世。 司空莫雪身负家族重望,且醉心武学,便犹豫了片刻。俪妃见状,眼角滑泪,转身离去。要知道当年俪妃若离去,也是冒着全家被诛九族的风险。即便如此,司空莫雪还是犹豫了。自此俪妃入后宫,二人便再未向见。 多年以后,司空莫雪已成江湖中数一数二的高手,俪妃也生得皇子,二人此生本应再无交集。只是对方是二人心底各自的痛楚罢了。 这日,司空莫雪收到一封飞信,其急忙追出缺不见其踪迹,以此时司空莫雪的武功竟不见其踪迹,可见此人武功在其之上。 信中写道俪妃病重,临终之时想见司空莫雪最后一面。司空莫雪本不相信,这些年为了避免给俪妃制造麻烦,已尘封这段过往。可字迹确为俪妃,信中见当年司空莫雪送给俪妃的唯一礼物,龙凤玉佩。最后信中提到,为避免皇帝猜忌,阅后即毁。 司空莫雪按信中所写时间和地点潜入皇宫,竟来到宫中宗庙,俪妃果然在,只是见其气色不像大限将至之人。 二人虽多年未见,再见之时还是一眼便认出对方,二人皆惊,俪妃刚准备问司空莫雪未何来此。空中飞来一羽箭,射中二人之间的香案上,此时大内禁军已赶至宗庙。俪妃见状便大喊:“你快走”。这时大内侍卫统领邱焕赤已至更前,一掌打过,司空莫雪侧身闪过。 邱焕赤说道:“阁下既有如此身手,为何做如此苟且之事,说罢便拔剑刺来”。司空莫雪只是闪躲,并未出手,他并不想在俪妃面前打杀。交战三回,邱焕赤皆全力击杀,这邱焕赤乃禁军中一等一的高手,司空莫雪招架不住,使出了自家绝学一叶知秋,一掌将邱焕赤击落在地。这时禁军已至,司空莫雪见阵,看了一眼俪妃,俪妃点了点头,司空莫雪便飞身一跃显示在众人视线中。 有人认出一叶知秋,司空家百年来只有司空莫雪练成,梁先帝便差人至胡州,查得俪妃与司空莫雪往事,认定二人有奸情,便将俪妃锁入冷宫。 朱龙氽为救生母,便向父王求情,但梁先帝大怒,说再求情便将其一并打入冷宫。群臣皆劝三皇子以大局为重,这朱龙氽以孝为先,哪里管的了那么多。 而后朱龙氽身旁谋士献策,其可求于大皇子朱玙辰,如不计后果,可献其全部,换得满朝文武跪求天子,或许俪妃有一线生机。 朱龙氽虽找到朱玙辰,大皇子同意联合满朝文武求情,但条件是朱龙氽需退出朝堂,归隐山林,朱龙氽应允。 朝堂之上梁先帝面对这满朝文武的求情,想到与俪妃的往日种种,便有意饶恕俪妃,削其嫔妃待遇,命其面璧思过一年。 朱龙氽满心欢喜去迎接母亲,可行至冷宫,便见横梁之下,白绫之中,悬挂一人,此人正是俪妃。这俪妃生性清廉,看中明洁,哪里受得起这般侮辱,便自尽已证清白。 朱龙氽悲痛不已,其母葬后再次找到大皇子朱玙辰,说道我有一问如你如实回答,我必兑现诺言,归于山林,从此不问朝堂。大皇子暗喜便让其尽管问。三皇子便问道:“我母亲之事可是你所为?”朱玙辰回道:“此事与我绝无半点关联”。“你敢起誓?”,大皇子未见犹豫便起誓“我朱玙辰起誓,俪妃之死与我绝无半点关系,如有谎言不得好死”。朱龙氽睁大双眸死盯朱玙辰,片刻后说道:“我归隐之后,请善待我门客和朝堂中支持我的文武”。“他们皆为我大梁文武,是我梁国支柱,我定不会亏待他们”,大皇子回道。 自此之后,朱龙氽便归隐瑶山,改名梁仲,以教书育人为本,未参朝堂一事。这朱玙辰,也就是现在的大梁皇帝朱幽王,说是派人暗中保卫凌云学堂,实则监视。 梁仲也从未违背誓言,未与往日旧臣有过联络,只将其所学倾囊向授于学子,而后这凌云学堂慢慢有了现在这般名气。 天下大势,自此而始 - 话封侯 - 日勿一冂 “这大梁皇帝竟有如此丑恶之事,成王败寇,只是苦了我义父了。不对,他们兄弟二人谈话你是怎的知道如此清楚的?”周景阳问道。 “你以为我是为何要答应你义父在你出游之前替你解惑的”。 周景阳恍然大悟,原来义父要就料到他会查自己的身份,便借桂承轩之口告诉了自己,也将自己的秘密告诉了桂承轩。又想到当年自己刚来学堂,义父虽知道自己身份但却未曾向旁人透露,背后尽有如此痛苦的过往。 “你不是说你这万册库知尽天下事吗?为何还要我义父告诉你他的身份?”周景阳问向桂承轩。 桂承轩有点生气道:“你义父身份我一早便知晓,只是不知他和朱玙辰当年的交易细节,为了这点细节,我才答应与你这小崽子废如此多的口舌。” 周景阳傻笑说着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可心里确犯嘀咕,这细节好像没多大用处吧,看着桂承轩如此也没再接着问。 桂承轩说道:“我们还是聊聊这天下大势吧,或许你更感兴趣?” 周景阳坐定,自己确实对天下之势,朝堂之人更有兴趣,但从未告知他人,不知这桂阁主是怎么知道的。 两人便长谈起来,这如今天下各番邦诸国中,有大梁、北楚、南平、东岳四国最强,其中梁国国力最甚,梁帝有雄心壮志,有一统天下之心。北楚人善外交,以国师徐天佑为代表,此人位于谋士榜第五,联合纵横,四国中楚国国力最弱,但无人敢侵犯。南平土地肥沃,南平人善耕织养蓄,百姓富饶,国力稍弱于梁国。东岳近海,商贸繁荣,水军未有敌手,想要进犯东岳,破其水军,乃妄想。而东岳想进中原也非易事。 自古以来朝堂之中从未少过党挣,这四国朝堂之势皆混沌不开,所无过人心智,怕在朝堂之上活不三载。 周景阳问道若想混迹朝堂,最需具备何种心性。 左右逢源是生存之道,若想更进一步,待人真诚是根本,桂承轩饮罢茶后说道。 周景阳接着说道:“我有臆想,只是臆想,我一介布衣,若想于乱世之中,于四国抗衡,阁主觉得有无可能?”。 “汉高祖当年不过一亭长,刘玄德当年为生计贩过履,这世上没有不可能之事”。“那面对这天下该从何而起,因何而盛?” 桂承轩皱了皱眉头,后辈中能有如此想法之人日后必成大器,便与其探讨,如何在乱世之中拜将封侯。 这天下能人异士皆向往声名,大梁国力最强,因此人材也最多。这大梁国都位于北方,诸多南方人士耐不住严寒,留在南方入仕,其中以江宁为首。 若想拜将封侯需良臣猛将辅佐,江宁多人才,且多有未酬之仕,入江宁后,可广交异士,以待后用。只是结交,应为这些人都有王侯之志,不会为了钱财起事。 结交异士后,可入大梁朝堂,凭贵人推荐,入朝堂,以个人才智,升阶层。待时机成熟便可召集异士,许以侯爵,必一呼百应。 “这是我能想到你与当今天下抗衡的最快办法,不然时不待你,恐怕你已身死,大事却未过半”,桂承轩平静地说道。 江宁!不正是义父让我游历之地吗,难道江宁有何特别之处,虽是如此想,但周景阳也未多问,怕桂承轩多想。“只是随便问问,阁主勿多想”。 桂承轩笑而不语。 周景阳此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想叉开话题。而桂承轩确接着说道:“行大事需具备天时、地利、人合。这天时还未成熟,不过尚在孕育之中,诸国之间早晚有战,天下大乱之时便是起事之时。地利对于你来说江宁可为根基,江宁之地有泠(ling)江拒险,拒大梁国都甚远,北可守大梁战骑,西北楚国本就国运不稳,更不会妄动。江宁南有南平,南平百姓富饶本不愿再起战事,而南平西侧有一番帮小国,名为乌苏,地希物乏,游牧而息,时常抢夺南平物资。南平曾派如今天下排名第十二的高手,兵部侍郎彭秀靖带兵讨伐。乌苏虽小,却全民皆兵,马匹精良,战不过却逃的快,南平国毫无办法。因此江宁南侧可连合乌苏,许以钱财,以拒南平。江宁东侧有恒山,东岳善水战,恒山乃天险,若出恒山为大不智,这江宁乃行大事首选之地。” “江宁之地为大梁边境,又有天下排名第十一的镇边将军余长岄坐镇,怎样才能取得江宁呢?”,周景阳面色凝重的问道。 桂承轩见状便知周景阳在认真思考,没有惊讶却面带微笑说道:“强取自然不妥,且天下也未有几人能战的胜余长岄。若能让大梁皇帝下旨取而代之其不美哉”。 周景阳面色缓和,点点头说道:“那这最后人合是什么?” 人合是最难得,桂承轩从案旁起身,慢条斯理的为周景阳分析。若行非常之事需备钱财和人材。钱财之数非寻常人家所能想,而人材最易得也最难得,就看能否收人心为你所用了,至于方法乃真诚二字可囊括。 周景阳听的云里雾里,始终参不透个中深意。 桂承轩见周景阳似乎若有所思便说道:“要得人心,需以真心待之。待日后你会阴白这其中的奥秘,记住从心而事便可,千万别做违心之事”。 周景阳点点头,片刻未语,端起茶杯轻抿了几口,后又问道:“这钱财如何而得呢?” 桂承轩说道:“曹孟德当年起事靠的是变卖祖产,而你的父亲并为给你留有任何遗产…” “等等!你刚说我父亲和遗产为何意?” “这么久的邻居我早已知你身份,我比你义父知道多,哈哈哈”,桂承轩诡笑道。 周景阳紧握茶具,颤抖放下,望向桂承轩。 “放心我不会向任何人透漏的,刚刚说道钱财,这个你想要时飞鸽传于瑶山,自有数不尽钱财”。 周景阳仍面露难色,许久二人未语。 再说回这诸侯榜,难道这庙堂之上真强过这若大江湖。 世人习武学文,为的不过三餐饱食,乱世之中更是如此,不为饥寒者便是为了清史留名了。有寥寥数人不为功名,闲云于江湖,为的是心中之道。而博名利者众多,因此这榜上之人多为朝堂之中,这榜单的颁布为的也是吸纳人才。 重识师门,往事重现 - 话封侯 - 日勿一冂 油灯燃尽,景阳添油重掌灯后,转身问道:“你知道我师傅的故事吗?为何我在他卧房内见到妇人及孩童的用物?” 桂承轩长叹一声,随后告诉周景阳,百里易丘是如煙派开山祖师南门橒最得意弟子,南门橒有意传位于他。 一次下昰山百里易丘遇一女子,此女子乃书香世家之人,女子街道上钱袋被人偷走,百里易丘单手制服二盗贼,归还钱袋。这二人一面便暗生情愫,后百里易丘便常偷偷下山与其幽会,长此以往被女子父亲知晓。女子父亲也算通理之人,可以将女儿许配给他,但必须入赘并以后不得上昰山。 百里易丘犹豫不决,如煙派亦有禁情忌爱的门规。此女不愿见百里易丘为难,便偷逃而出,与百里易丘寻得一隐秘处,二人过得神仙家眷生活。五年间生得一子,后女子家人寻而不得,便上昰山要人,南门橒无奈,寻得百里易丘,见其过得人间至乐,未多言,只告之,若有难可上昰山,山门中人亦永远可为家人。 不料女子家人也寻南门橒足迹找到百里易丘,逼女子回家,女子不从。后其家遣八位高手而来,百里易丘嘱妻儿先走,独自一人迎战,其妻儿奔走之事,跌落悬崖,待百里易丘寻来是,只见妻儿遗骸。悲痛不已,手撕八位高手,藏妻儿于昰山下,守三年,南门橒下山告慰。嘱其随时可入山门,后百里易丘上昰山再未下山,常伴南门橒左右。后南门橒病逝,百里易丘不愿挣掌门之位,便得家师推荐上这瑶山,愿了却余生。 其心中始终放不下妻儿,于瑶山上恢复于妻儿相伴时布景,所以周景阳在卧房内所见便是如此。 周景阳未曾想到,师傅的人生竟也如此悲惨。 周景阳又问道:“这南门橒未何创如煙派?又为何立禁情忌爱之门规?” 这南门橒本为官家之女,自幼便展现才学,有一青梅竹马之人,名为唐玟圣,此人也为官家。二人自幼便定亲,方圆数百里都称二人天做之和。而唐玟圣醉心武学,南门橒便熟读天下武功秘籍。 唐玟圣十八岁时遇青云祖师段青云,见其资质甚好,寻得多年,终见一人,乃亿万里挑一,便收其为关门弟子,将真气与毕生绝学授于他。命其于乱世中守卫青云,唐玟圣本醉心武学,青云派有诸多深奥武学,段青云也未习得,加上授业恩师嘱托,便驻守青云。 南门橒苦苦相求,唐玟圣一心向武,告之南门橒,寻得一如意郎君嫁了,莫要苦等自己。十余年后,唐玟圣武学已至当世无敌,恐怕这在世的三大宗师合力也不是其敌手,称为武圣。并将武学分为十阶,最高者为十阶高手,十阶中又分出青、登峰、盖世、撼地、入圣、寰宇六重。入十阶者每破一重,似于重生。 而南门橒苦等十余年,早已心灰意冷,女人可怕之处便在于因爱生恨。既然这唐玟圣醉心武学,自己便要在这武学之上击败他。 凭过人心智及傲人天资,南门橒很快达十阶,入出青之阶便上门挑战唐玟圣。击伤青云门数十人,逼的武圣亲出,唐玟圣双手未出便将南门橒击倒。 南门橒见唐玟圣,一时间十余年委屈一并迸发,号啕大哭起来。拿起剑便要自刎,唐玟圣一弹指,一道真气将剑击落。 见昔日旧人如此,唐玟圣自知拜自己所赐,但自己已走上这般道路,已无法回头。纵使心中有万般不舍,还是得放下心中至爱。对南门橒说此生是自己辜负了她,愿自断一指赔醉,说罢运一内力,左小指便自粉碎,南门橒惊吓喊不。 唐玟圣告诉南门橒,青云门不远处有一山,名为昰山,昰山之上有一茅屋,屋内床下有一木箱,箱内有百余本武学秘籍。这是唐玟圣早年间习武所住之地,南门橒可至昰山,练得上成武学,每年可接受挑战自己一次,说完便飞身入得门去。 唐玟圣之所以如此,实在是不愿再伤南门橒,另一方面他也舍不下南门橒。如此不仅可保护南门橒,每年还可见其一面。 南门橒见唐玟圣这般行事,心中便知唐玟圣心中有自己。未再多问,提剑便向昰山走去,自此之后每一年南门橒便来青云门挑战一次。 随武学渐长,南门橒创如煙派,这首要门规便是禁情忌爱,倒不是无情,只是伤之太深,不愿门徒经历如此炼狱。 自此三十年,南门橒每年会与唐玟圣一站,但从未胜过。后南门橒因病而逝,唐玟圣听闻悲痛不已,两年后也归天而去,归天之后留言,青云满门,日后遇如煙门人有难必全力助之。 什么?这师祖竟然和武圣有如此渊源,周景阳万万没想到自己与创这武学分阶的武圣还攀的上关系。 “那这猬守术也是与武圣缠斗中所创了?”周景阳问道。“自然如此”,桂承轩答到。 “之前听我师傅说,我所使的这猬守术与祖师南门橒所使第九层有所不同,你知为何吗?” 桂承轩哈哈大笑三声,随后对周景阳说道:“这便巧了”。 绝学之谜,挚友同行 - 话封侯 - 日勿一冂 桂承轩像心里藏了许多秘密的孩童,想迫不及待的将自己所知告诉周景阳。 “你之前得一老者指点,你可知他是何人?” “不知?但总觉得熟悉”,周景阳答到。 桂承轩接着解周景阳心中疑惑。这唐玟圣本为燕国人,燕帝刚继位时派人上青云门,求唐玟圣出山辅佐,唐玟圣本无心功名,便婉拒。事时天下大乱,燕帝再派人至青云,寻求保护。唐玟圣便派出门派四刹保护燕帝。四人分别为古衾(qin),善剑术;游栗,善刀法;月灵,善弓弩;飞烨(ye),善轻功。这飞烨常伴燕帝左右,燕国灭时,飞烨与十万大梁铁骑中差一点救出了燕帝。 周景阳所遇老者便是这飞烨,燕灭后无颜回青云,游荡至此,没想到遇后燕故人之子,便指点一二。 “他真是飞烨?你是何时知道他真实身份的?”周景阳声音有些低沉的问道。 “如假包换的飞烨,他出现之时我便查明他身份”。桂承轩望向周景阳,周景阳眼神有些闪躲,桂承轩点了点头似乎确定了什么。 “他和猬守术有何关联?”周景阳连忙问道,似乎想叉开话题。 这缘由这世上只有桂承轩一人知晓了。 南门橒在挑战唐玟圣时创猬守术,可这南门橒毕竟近而立之年习武,虽天份极高,但却有些急。猬守之术有破绽,与唐玟圣交手之时武圣便看出,但未点破。交手后便据猬守术创了游云金蛇绕,为的弥补猬守术之短,助南门橒习得第九层。 次年交手不曾想,南门橒利用强大内力强行提升猬守术,已习得第九层。唐玟圣便未再多言,后来将游云金蛇绕传于飞烨,多年之后,二人的徒弟竟在这瑶山将这两门轻功传于一人。揉会贯通之下,周景阳竟将猬守术提升至另一境界,不得不感叹缘份之奇妙。 周景阳听闻,恍然大悟,这才明白为何自己苦练都无法突破的第九层,得飞烨指点几月便习得,还得感谢武圣他老人家啊。 旧情如煙,随风而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但不是每个故事都有人听。 南门橒终其一生也未尝所愿,可怜。唐玟圣穷尽所有确也未逃过一情字,可悲。 “南门橒最终武学修为如何?”周景阳好奇问道。“入盖世之阶”,桂承轩说道。 “还有何疑惑?”“太多不知从何问起,待我好好想想”。 “哦,对了!这谋士榜首位居然是一隐士,这人是谁?” 桂承轩面色骤变说道:“尚无法确定,此人能力及大,可见其志向甚高,如不在宫墙之内,恐为天上仙人。我已有人选,待我确认后告予你知”。 连号称知尽天下事的睿晗阁都无法查清此人底细,而此人势力却可游走于各国达官贵族之间,想想都觉得可怕。 周景阳想了想没有再多问,便要向桂承轩告辞,说着起身要走,说是向师傅百里易丘告别。 桂阁主有点惊讶,这周景阳竟对自己身事一概未问。喊他坐下,告诉周景阳,他上山之前便告诉了百里易丘他要走,百里易丘托桂阁主代为告别,就不要再去见他了。 周景阳听后反而欣慰,师傅经历了如此多的生死离别,已把周景阳当做家人,不愿再见分离场景,不见反而显得深情。 “你义父和师傅在你离山前求我一事,找我要一人于你同行,两人所求之人为同一人。” 未等周景阳开口,桂承轩接着说道:“你每次上山在玄武校场旁有一于你年纪相仿少年,整日苦练你可记得”。 “白敛!当然记得,我俩一起张大,虽见面次数不多,但每次都能促膝长谈。他不是说他要成为这天下最厉害之人,超越当年武圣吗?怎么他要陪我下山吗?”周景阳显的有些兴奋。 “是的”,桂承轩说道。原来白敛三岁时被一群恶人追至瑶山,被桂承轩所救。奇怪的是这三岁孩童竟一身真气,救下他后将睿晗阁中精妙武学给予他看,这十几年来睿晗阁内再无他不精武学。 白敛对桂承轩十分感激,若桂承轩想要白敛性命,他会毫不犹豫给他。来这瑶山十余年,其寡言少语,只有周景阳上山时才与之交谈,对于白敛的身事,桂承轩查过,只知道父母染疾而亡,这一身真气从何而来,不得而知。 听闻周景阳要出门游历,白敛本有几份伤感。桂承轩后来告诉他需陪周景阳同行,一面可以与发小同行,一面自己也想于这江湖见识一番,加之是救命恩人之言,白敛自然满心欢喜的答应,只是这脸上已十余年未见笑容了。 周景阳问道:“白敛武学至何阶层?”,“已过登峰,奔向盖世”。“那我呢?”“勉强八阶吧”,“啊!差这么多吗?我可会蓟尘剑法你知道吗?”“哼哼!心合之境未及皮毛,还远着呢”。桂承轩拍了拍周景阳笑着说道。 桂承轩唤周景阳离,告诉他白敛已在路上等他,此去二人多珍重。 周景阳拜谢桂阁主,转身便开门而出。 门还未关严,周景阳突然推门而探头,桂承轩被吓了一跳。 二人征途,首上昰山 - 话封侯 - 日勿一冂 周景阳探头傻笑问:“可否再问一句?”,“有话快说,我年岁大了,陪你熬了一宿,很是疲乏,我要歇息了”。 周景阳再次小跑入屋内说:“想必你已知道飞烨指点我猬守术提升之过程,只是我有一事不阴,为何他不让我再吃梨呢?” “唉!就为这事?你可知江湖中有一药名为安定香,此药性味与梨相似,服用后全身逐渐无力,此药中温,要不了性命,但中毒之人无法察觉。即便是武圣在世中毒后,无三四个时辰也解不掉。这飞烨在与你交手前给你的梨中下了此药,所以第一次你在他面前完败,不过也无妨,即便你未中毒也胜不了他。飞烨怕你以后再吃这亏,便断了你这嘴馋”。 “周景阳,周景阳,你在想什么?”桂承轩见周景阳心不在此便喊到。“哦!没什么,我知道了,多谢阁主。白敛在那里等我,我这次真的走了”。 “这瑶山还有其他路可以上山吗?你赶紧走,出门把门关严,不要再回来了”。 周景阳再次拜别桂承轩,来到瑶山下的路口。白敛早已持剑牵马在此等候,见周景阳来便点了点头,周景阳说此次出门两人都未见过世面怕是十分凶险。白敛告诉周景阳自己是怕他死在途中来给他收尸的,周景阳憨笑,再看白敛自己逗乐自己却不笑,怪人。 二人下山,白敛问去那里,周景阳盘算,这里距昰山不远,先去看看如煙派,再去会会这青云门吧。 白敛说道:“听闻这青云门中绝世高手众多,早想一会了,看看自己离这高手还差多少”,“那我们就去会他一会”周景阳面无表情说道。 说着二人便向昰山走去,白敛从胸前掏出两个梨,递过一梨给周景阳,周景阳瞪大眼珠看着白敛又看看梨。白敛见他如此便说:“这次洗过了”。 周景阳甩手说不吃,白敛说:“也没有安定香”。周景阳面露无奈说道:“这桂老阁主这也和你说?我…”。“吃吧,没事”白敛硬塞过来。周景阳牵马向前走,说道:“不吃,戒了”,话未落音,便朝驾马驰去。白敛见状也上马追去。 朝日初上,初旭之光打在二位少年的脸颊之上,仿佛在召唤二位少年,同这朝曦一道缓缓升起,同这旭日一道划破黑夜,光阴万物。 一路上周景阳都在问白敛这些习武心得,白敛在问周景阳书院学的都是什么。当然两少年也会问对方喜欢什么样的女子,二人情义在加深,命运也在悄悄紧锁。 不日二人便来到这昰山,昰山现任掌门是陆道然之子陆刖(yue)。陆刖二十有五,秉性温良,江湖传言武学修为不高,蓟尘剑也修至禅武境地,但昰山陆刖长辈皆拥护其为昰山掌门。 山下白周二人遇如煙派看山执守,执守问二人为何上山,周景阳说道自己乃百里易丘徒弟,上山替师傅祭拜师祖南门橒。那知这执守大声呵责二人骗子,百里师叔从未收过徒弟,哪里来的恶贼竟如此招摇撞骗。 周景阳不知百里易丘在如煙终人心中地位极高,当年不愿起纷争,将掌门之位让于陆道然,如煙门人无不感激。此时周景阳还欲解释,这执守猛拳已迎面袭来,白敛抬剑一挡,执守翻身换手一掌击在白敛身上。白敛纹丝未动,执守惊吓的看了白敛一眼,白敛运气于授掌之位,只见一股真气喷出,执守于空中翻转两圈单膝跪地而落。白敛说道:“如煙派也是卧虎藏龙啊,八阶上的高手竟在此守山门”。这执守说道:“小小年纪居然已至十阶盖世,武士榜中只有排名十五的吕尚贤于你年纪相仿,但吕尚贤乃吕孤渊之子,此刻正在帝京城内,没有梁帝的调令绝不会出京。且吕尚贤武学未必到了盖世,阁下是何人?江湖中为何未曾听闻?” 周景阳对白敛竖起大拇指,对这执守说他们并无恶意,只是想上山瞧瞧。 这不说还好,一说执守更紧张了,如此高手上山恐怕如煙派有大难。执守便击响亭下警钟,片刻间从山上飞身而下一人,那人一身黑袍,手握一剑,年若花甲。见这两少年,英气逼人,拔剑便刺来,白敛见此人剑术有九阶之上,且手中宝剑非俗物,便罢剑迎敌,不料两剑刚接触,电光火石间白敛手中剑便断做两节。 这黑衣人见白敛出手知其武学在自己之上,转身持剑刺向周景阳,周景阳使用猬守术躲避。黑衣人举剑在空中画一圈,使尽全身之力向前一挥,无数剑气袭来,周景阳轻易便从剑缝中闪出。黑衣人停主微笑道:“果然”。 白敛见周景阳使出如此绝妙轻功向周景阳说道:“你这般身手,跑起来世上怕是没人能杀的了你”。 周景阳挥手说过奖了,抬头似乎觉得哪里不对,这家伙是在讽刺我吧。 这时黑衣人说道:“你使得是我如煙派猬守术吧,想不到除我祖师外有人能练到第九层,刚见你步法不一般,便使了全身力气试一番,没想到有生之年还可以见到第九层的猬守术”。 周景阳心里骂到,为了试我竟使杀招,没娘养的,万一我不会呢,那岂不是死在你手。 心里这样想的,终究未说出。假笑说道,自己乃百里易丘徒弟,随恩师学这猬守术十余年,今日只是想来看看这昰山,不曾想闹了误会了。 这面相不像二十五呀?但看到黑衣人手中之剑,如此宝剑分阴只有如煙祖师南门橒的宝剑断肠剑才有这般锋利,难道陆刖面相如此老成。一时不解遂问道:“阁下可是如煙掌门陆刖?”“我并非掌门,少侠是看我这手中宝剑吧,我乃如煙世代剑奴,一生护剑,算上师祖已侍三代掌门。我家掌门在斩情堂打坐呢?”黑衣人说着想起什么对着守山门之人说道:“剑三,通知山上险境已解。” 那执守便再次敲响了亭中铜钟,黑衣人对周景阳和白敛说道,二位想上山虽我来吧。 周景阳在前走,回头看白敛望着手中残剑并未挪步,来至其身前说道:“迟早有一日,我会送你绝世宝剑,胜于断肠”。百敛说道:“世上还有比这剑更好的宝剑吗!”说着便走向昰山。周景阳看着白敛落寞背影,这是百敛第一次下山与人交手,没想到败在了剑上,不勉有些担心起他来。 天下九剑,可得其一 - 话封侯 - 日勿一冂 周景阳追上白敛,拍拍他的肩膀问其可知这世间有十大名剑,白敛摇头反问其竟有如此多的宝剑。 周景阳见白敛饶有兴致便边走边介绍起这十大名剑。排名第一的为龙渊剑,相传由春秋时期铸剑高手欧冶(ye)子所造,其凿开茨山,放出山中溪水,引至铸剑炉旁成北斗七星环列的七个池中,是名“七星”。剑成之后,俯视剑身,如同登高山而下望深渊,飘渺而深邃仿佛有巨龙盘卧,是名“龙渊”。 秦统一诛国后龙渊剑失踪,三国时曹操摸金于齐王建墓中发现,赠予其子曹樟,曹樟凭此剑屡建奇功,曹樟死后几百年未见其剑。 三十年前北楚国都丹阳城东项无兊(rui)与伏天铭为争夺天下剑神之名,经北楚国君恩准于丹阳城禁卫军校场决斗。伏天铭身死,那场决战可谓惊天地,泣鬼神。 有人认出项无兊所使之剑为龙渊剑,使出之时有龙吟海啸之声。事后项无兊得知伏天铭有妻小,其追求剑道一生,最后死于剑下。但其四处与人斗剑,结下诸多仇家,死后妻儿被仇家欺辱至死,项无兊本就欣赏伏天铭,得知连乳子也不放过,找到恶人并击杀之,后反思良久,如此杀戮,何为剑道,剑神虚名值得用一家人性命去换吗。见其妻小惨死状,将其一家合葬,自此归隐,再无踪迹。那一战后项无兊剑神之名世人再无异议,这龙渊剑也再未现世。 排名第二的名剑为承影剑,承影是一把精致优雅之剑,相传出炉时,“蛟分承影,雁落忘归”,故名承影,后有由春秋时卫国藏剑名家孔周收藏。此剑黑夜之中有影无形,在清晨天将亮的时候,或傍晚天将暗的时候,面向北观察它,淡淡地似乎有件东西存在着,但看不清它的形状。它触碰到物体,清清楚楚有点声音,它从体内经过,却不觉得疼痛。此剑为传说之剑,十余年前有人传言见过此剑,但只是传言,无人见过其真身。 排名第三的湛泸剑黑色浑然无迹的长剑让人感到的不是它的锋利,而是它的宽厚和慈祥。它就象上苍一只目光深邃、阴察秋毫的黑色的眼睛,注视着君王、诸侯的一举一动。现为在大梁太子朱尤炙东宫,梁帝寓意太子替天子观天下。 排名第八的为诛侫剑,此剑与湛泸剑都为梁帝朱玙辰命大梁兵部尚书曹承辉所造。于泠江深处寻得一玄铁,经历千年不腐,好似天外来物。曹尚书亲自锻造,铸剑九九八十一天,坏铁锤过百,碎砧子五十,出炉之日光耀破床而出。梁帝命曹承轩锻铸的这两柄剑,一命为湛泸,在太子朱尤炙策立为太子那日授于他。另一剑命名为诛侫剑,梁帝赠予了如今武力排名第一的大梁大司马吕孤渊。吕孤渊已至入圣之阶,自问可与当年武圣唐玟圣一博。 排名第四的为赤霄剑,此剑通体秀有凤纹,饰有七彩祥云,传闻为汉高祖刘邦配剑。剑身秀七彩珠、九华玉,寒光逼人,刃如霜雪。剑于日光之下显赤色,人言常年饮龙血所至。如今这宝剑在凤来城江枫涞手中,如今排名天下第四的高手。凤来城常年受附近薇山上盗匪侵扰,官府多次派人围剿而不灭。江枫涞一剑断山,如今看这薇山已成残山。故有了“弦月何以至,赤霄轻摇生”的佳名。 第五把名剑为逆鳞剑,逆鳞剑于护剑山庄,由庄主公仪万宗盗墓而得,无人知其来历,重见天日之时剑身便刻逆鳞二字。公仪万宗酷爱宝剑,掘诸侯墓,不为钱财,只为寻得宝剑,这逆鳞剑便是在汉代古墓中寻得。凭此剑公仪万宗曾挑战剑神项无兊,虽内力招式皆在项无兊之下,但此剑似有恶灵所附,二人竟战了平手,自此护剑山庄名震江湖。此后公仪万宗上青云挑战罗刹阵,此剑破两门,险些破阵。 第六把为霂(mu)风剑,一剑堂陆千秋配剑。一剑堂绝学愁落天涯习得最高境界之人,江湖传言愁落天涯并无上限,习此剑者有无线升阶可能。陆千秋乃一剑堂创派以来最强之人,一剑堂本以造剑而立派,为造的宝剑举全门派之力而为。霂风剑在陆千秋手中还未尝一败,如今这陆千秋排武士榜第三,霂风剑功不可没。 断肠剑派第七,听名字便知造剑之人为情所困。南门橒当年为打败唐玟圣,寻得凌铁欲得一宝剑,但并无钱财,听闻有锻造农俱的铁匠技发闻名十里,便找到铁匠钟炼,嘱其打造一把好剑,并告知其要以此剑斩杀唐玟圣。钟炼此人虽有锻造之才,并无人赏识。听闻有人挑战武圣,便想着或许可有让世人知其精湛工艺,用心造了断肠剑。随着南门橒与唐玟圣每年一战,断肠剑也渐为人之。南平有人听闻此剑乃钟炼所造,便将其引见给皇室,后开熔炉堂专行农俱断造,其所造农俱甚佳,得各国百姓喜爱,后成为南平与他国商贸最重要之物,钟炼凭此位列异士榜第十三位。 再说这断肠剑,剑柄镶以翠玉,剑身以紫罗兰淬液锻炼,通体显雀头色,夜间可显微光,挥剑后剑气质人,唐玟圣初见此剑便赞其似壁人。每次与南门橒交战,灌真气于剑中,意为以剑中真气提南门橒内力。断肠剑为如煙派镇派至宝,南门橒死后派剑奴守剑,历任两掌门,陆道然及陆刖。 第九把剑为破曦剑,此剑深海寒铁所造,剑身极薄,通体透漏这寒光,剑柄为一蛟龙所雕,剑长2尺2寸,剑刃如秋霜,可划水成冰。出剑时灵动迅捷,抖动剑柄,可伴随着幽幽的古筝之声,如青蛇吐信。相传此剑于熔炉之中铸造两年,迟迟不出,适逢日蚀之日,与骄日同出,故名破曦剑。 破曦剑现位于青云门,当年武圣得此剑,便创罗刹阵,告天下,破阵者可得此剑。公仪万宗上青云门挑战罗刹阵便是为了此剑,但未尝所愿,破曦剑现藏于青云门中。 说到这周景阳面向白敛说道:“这天下九大阴剑,承影剑未知,龙渊剑随项无兊消失于江湖,其余七剑,六剑在高手手中,强取不可得。唯破曦剑有机会取之,待我破罗刹阵得破曦剑曾于你。” 黑衣剑奴听周景阳详述天下名剑,说道:“青云门罗刹阵,可是由武圣所创啊,你可知当今世上排名第一的吕孤渊在二十余年前也闯过青云,困于罗刹阵十二时辰,最后战个平手。离开时说会再来拜访,封侯后得诛侫剑至今未再来青云,由此可见这罗刹阵是何等厉害,你二人恐怕破不了此阵”。 周景阳说自己从未食言过,这破曦剑不几日便会成为白敛的配剑。 斩情堂内,首定誓盟 - 话封侯 - 日勿一冂 白敛看着周景阳,并未多言。 黑衣剑奴说道:“这如今的天下第一,当年可都不曾破得此阵,你去闯阵无意是去送死啊” 周景阳说道:“不打紧,武圣老前辈和我是旧识,他指点过我。” 白敛一听摇头,周景阳和自己一样才下瑶山,怎会识的唐玟圣,满嘴胡言,便骂道:“如今这谎话说的尽如此不要脸吗?你都没见过唐玟圣,何来指点一说?”。 指点并非要当面,梦中也可以呀! 白敛已习惯周景阳这般故弄玄虚,便未再多问。忽然又想起什么来,问道:“你不是说天下十大名剑吗?算来算去怎的只有九把,还有一把是何剑呀?” 周景阳坏笑道,自己在练蓟尘剑时便想好,以后定当铸一把绝世神剑,就命名为蓟尘剑,这剑会同其他九剑齐名,以后世人谈到剑时会说十剑而非九剑。 每一把剑都有自己的故事,不知道是剑成就人,还是人成就剑。 白敛听后心中便对周景阳有了另外的看法,他并不像平时看起来那般寡淡,如此大志,心中似乎藏着什么。 这时剑奴领着二人已来到斩情堂,堂中坐着一人,此人面如雕刻,五官分明,脸颊有棱有角,很是俊美。素玉白冠下,一头乌黑茂密长发,剑眉下是一双细长桃花眼,周景阳初见此人便感叹,好生俊俏的人。此人便是如今如煙派掌门人陆刖。 陆刖见周白二人并未起身,请二人落坐,显现出二十多岁人中少见的沉稳。 陆刖看着周景阳说道:“周少侠,听闻你师承百里师叔,练成我如煙派绝学猬守术,你我伦理上讲算是师兄弟了”。 周景阳起身俯拜答:“有辛得恩师厚爱指点,师傅曾说过我已正式入如煙,如今我算得上是如煙弟子了,按伦理我应跪拜掌门,周某无理了”。 陆刖笑道:“周少侠不必拘于理节,敢问少侠此次为何来昰山?” 周景阳告诉陆刖,自己身为如煙弟子,未曾上过昰山,此次上山是为了看看如煙派,另外自己得百里易丘恩情,习得猬守术,想祭拜一下南门橒师祖。 陆刖说道,南门师祖死于午夜子时,葬于昰山西侧,你去寻得一片紫藤花,紫藤花旁便是师祖的墓。 周景阳道谢,饮过茶,拉起白敛告别陆刖便回下人为自己安排的住处去了。 收拾一番,带着祭拜的物品,来到昰山西侧,至南门橒墓前祭拜。礼罢便返回住处,期间陆刖一直派人暗中跟随。 午夜子时,陆刖于偏厅西侧饮酒,一道黑影闪过周景阳已至跟前。陆刖见状:“周少侠好功夫,这般轻功,即便是我师祖在世,恐怕也不及少侠。少侠夜里不睡觉,来我这里做甚?” 周景阳说道:“不是你让我来的吗?”“少侠说笑,我何曾约过你呀。”周景阳看着桌上两付碗筷,喃喃自语到“故弄玄虚”。 “起先我问掌门,南门橒师祖的墓在何处时,你直言相告便是。告诉我师祖去世时辰和师祖墓旁景色,这不是我吗?”周景阳反问到,“你怎知我在这偏厅呢?”。 周景阳饮罢一杯酒后便回道,下午上山之时,一路之上都未见鲜花,唯独经过这偏厅之时,偏厅西侧门前便摆有这紫藤花。如此明显的暗示都看不出来,当周某人傻吗。 陆刖说道:“少侠果然聪慧,那你可直言相告此次上山所为何事呀?” 周景阳又饮一杯回道:“之前已告知,此次上山一来为看看如煙派,二来为祭拜南门师祖。陆掌门派人暗中跟随我一路,应当知道我并无他求。” 陆刖诡笑道:“少侠不坦诚呀,如真如少侠所说此次上山只为一睹如煙风采和祭奠师祖。上山之时一早便可告之剑三,不必拿我百里师叔激他。所真是失言不小心提百里师叔,以少侠这猬守术,剑三恐怕近不了你三尺之内。你故意买破绽,为的是让那位十阶盖世的高手出手,目的是威慑我如煙吧。既是威慑必有所求,所以我夜半约少侠至此,不如少侠如实相告所求何事吧!” 周景阳举杯对着陆刖说道:“我所求之事可能会要了你性命,甚至会毁了你门派。陆掌门与我共饮此杯,自此盟誓,今日所言之事,你知我知,天地亦不知,如有违誓言,犹如此杯”。说罢,用力一震,手中瓷杯,裂迹丛生,形态完整。轻放桌上后,并未破裂。陆刖刚拿起酒杯,只见周景阳的酒杯,四分五裂散落在桌上。陆刖顿了顿,随后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后说道:“我如煙门人,虽无大志,但自我南门师祖创派以来,视誓言如生命,饮罢此杯,便是与你盟誓,不管你所求之事我能否办到,绝不会说于第三人听”,说罢以内力隔空取来一酒杯置于周景阳面前。 周景阳见陆刖如此说,便深吸一气,淡淡说道:“白敛你先回吧,我这里现已无事”。陆刖环顾四周,并未见有何异常。况且方圆五里自己已命人把手,绝无人偷听可能。吃惊的问道:“这里并无他人呀,你如此小声,白少侠怎能听见?” 周景阳解释到,自己与白敛自幼便相识,那时白敛已显现武学天赋,睿晗阁中诸多武学其一点就通。夜间周景阳回凌云书院,而白敛居于山上,二人都没有朋友,夜里想说说话都没人。后来百敛看到一本讲千里传音的古书,便学得练于周景阳,以方便二人不见面时好交流。 陆刖大惊,这千里传音,自己只听过,从未见过,这二人竟拿来说悄悄话。这门奇功需强大内力支撑,百敛尚可理解,盖世之高手,自然有此内力,而周景阳为何会使得此门神功实再不解。而这白敛能在自己重重布阵中,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自己周围,若是想杀自己不是易如反掌。 周景阳端起酒杯又饮一杯,陆刖见状说道:“现在可以说你此次上山究竟何为了吧,再不说酒都喝没了”。 合力而为,可撼天地 - 话封侯 - 日勿一冂 周景阳放下酒杯,望向陆刖问道:“陆掌门可知我真实身份?” 之前陆刖听闻周景阳来自瑶山,便差人查其身份,知其是凌云书院梁仲义子,但这稍加查证便可知晓。回到:“周少侠除了梁仲义子还有其他身份?” 周景阳娓娓说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其实是,亡燕将军周文桢次子,家父身死之时托人将我送至凌云书院,而梁仲与周文桢是故交,所以这些年一直在凌云书院习文练武。 陆刖听闻紧锁眉头问有何凭证,周景阳拿出那一把匕首拔出递予陆刖,这匕首乃周文桢贴身匕首,上刻“除侫”二字。这匕首确非寻常人家所有,但是否为周文桢所有还需查证。 周景阳接着说,现如今虽说后燕之人并非死罪,但燕国大将军之子,各国来说还是有所顾虑的。对大梁来说,擒得燕国大将军之子,可得千金呀。如此自己除非不想活了,否则绝不会冒充燕国大将军之子吧。 陆刖听后说道:“周少侠所言有理,可这并不能证明你的身份,若真有的让我相信,你把匕首给我,待我查明此匕首确实是周文桢所有我便信你”,周景阳毫无犹豫便点头同意了。 见陆刖姑且相信了自己的身份,周景阳方才送了口气。 陆刖接着问:“周少侠怎的就会相信我不是那贪财之人?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又是何缘故呢?” 周景阳说自己乃亡燕将军之子,此前在瑶山之上隐忍多年,虽远离朝堂,但燕国杀夫之仇莫不敢忘。虽说国战本无私仇,但当年高平之战,其父坚守数月,最后城破身死,死前曾求于吕孤渊放了一家老小,可最后大还是在梁丞相梁誉的极力劝说之下,被如今的梁帝,当年的太子满门尽斩。自己此次下瑶山便是要至大梁皇城君安,与这大梁国君和这谋士榜排名第三的梁誉一较高下。 陆刖听后先是惶恐,后又苦笑:“我这陈酿性烈,这几杯下肚,少侠开始说起胡话来。其一,你并未回答我刚刚的问题?其二,你可知你所说二人是大梁最有权势和最具聪慧之人,一介布衣同他们斗,你凭的是什么?” 周景阳说道:“陆掌门莫急,我这便回答你的问题。其一,我并非知道你不贪财,我是知道你看不上这点银两。陆掌门武学并非如煙最高,确如此受人推崇,靠的是银两吧。而这些银两是来自江南十八乡码头的水运货船吧” 陆刖停下刚拿起的酒杯,既然已然说至此,再隐瞒下去便显得矫情了,放下酒杯有些不知所措的问道:“此事及为隐秘,你是如何知晓的?”,“你忘了瑶山之上还有睿晗阁吗”,周景阳笑着说道。 “桂承轩会将这些告之你听?我不相信”,陆刖说道。“我也不信,但他就是告诉我了,我还知道这江南十八乡水运是你父亲陆道然在位之时便谋划了。你父知你对武学不感兴趣,为的就是怕你将来无法掌控如煙,为你铺了后路。不曾想到这生意越做越大,而你虽对武学无感却有经商天赋。你父死后葬于江南,这些年你每年都会下江南,名为替父守孝,实则打理江南船务。这些年不少人让你将你父亲墓穴迁回昰山,你都以不想父亲死后不安稳为由拒绝,宁愿自己受苦,也要亲自去江南守孝,在如煙门人眼中是大孝之人。” “即便如此,你还是没告诉我,你为何将你真实身份告诉我”,“掌门听我往下说”。 虽为孝子,但这一点并不能让陆刖安居掌门之位多年。每次从江南回来,陆刖都会带回诸多奇珍异宝,凡如煙门人,陆刖对其喜好了如指掌,喜欢字画的便送字画,喜欢古玩的便送古玩,喜欢兵器的就送刀剑。如煙派从上到下无一例外,所以如煙派中无人背后议论掌门,对门人来讲这便是义。 “这么说来我如煙门人都是,唯利是图之辈了”,陆刖一脸不悦说道。“当然不是,是人在这世上总归有些喜好的,但这喜好还不能让所有人丧失良知和辨是非的能力,仅凭此也不能让你坐掌门之位这么久。大家推崇你你应为你有鸿鹄之志,你想让如煙派成为天下名门,让如煙派屹立在这江湖之中百年不衰。” 陆刖长叹一气说道:“这也是桂承轩告诉你的。”周景阳回道:“不是,是我猜的,这些年你斡旋在朝堂和江湖之间,散尽万金,受尽人欺辱。如果是为的荣华富贵,光这江南十八乡码头你此生便可无忧,何必屈人之下。想必心中是将师祖与你父亲的心血光大吧,这我看的到,如煙派中人肯定也看的到,所以君子行事,莫问前程,你只要做了大家都看的到,一个如此孝顺,忠义,谋勇之人做掌门,有何理由不追随”。 陆刖此时眼中已泛泪花,自十八岁接手掌门之位,便多遭质疑。后稳定门人,使众人信服,便走便朝堂和名门正派之间,为的是替如煙派博得一些声望。可大家见如此名不见经传的小人,来自如此小的门派,都不太待见,即便与陆刖寒暄几句,也是看在银两的面子上,这些年的苦只有自己知道。这些年不与人说,却被从未谋面的周景阳点出了心中枷锁。 周景阳看到陆刖如此悲痛,心中便知此次昰山之行目的已达成大半,接着说道:“你想要的我能给你,这其二便是只需你在我需要的时候配合我行事即可”。“这几十条破船成不了事的,而且你这般身份也帮不了我”,陆刖无奈说道。 “无碍!今日我上山将我身世秘密告诉于你,我便有十足把握能让如煙成江湖中人人羡慕称赞的门派,我只需你一句诺言。” “为何是我,我这小小的地方怎斗得过这朝堂”,陆刖问。周景阳说:“在这乱世之中,能收银散财而不为人知;混迹朝野之中,能全身而退;面对宵小之辈,能不卑不亢。由此可知,你有惊世之才。最主要的是我相信你,我知道你也会相信我能成事”。 陆刖思索良久,而后说道:“两件事成我便听你差遣。第一,这匕首我需验证是否为周文桢所有;二吗,这朝堂之中与当朝宰相平坐。若这两件事成,我与你便定此盟誓”。 “好,我答应你,击掌为誓”,周景阳说。二人同时出掌,掌声在这斩情堂偏厅内回响不决,这二人此时可能还未意识到,这一掌将该写二人甚至是大梁国命运。 偷至青云,欲战端木 - 话封侯 - 日勿一冂 次日清晨,白敛还在睡梦之中,周景阳便摇醒他,让他和自己一道去青云门。白敛朦胧之中问为何这么早,走之前不和陆刖打声招呼吗。 周景阳说不打了,此去青云门还有要事,白敛洗漱收拾一番后便随周景阳出门。二人出门并未直接下山,而是来到昰山西侧南门橒墓旁。 白敛不解这不是下山路,不是说好去青云门,来这里是为何。周景阳解释到,南门橒和青云门昔日武圣唐玟圣本是一对苦命鸳鸯,二人至死都牵挂着对方,看着这紫藤花,周景阳问道:“你可知这紫藤花的故事?”,白敛醉心武学,这练武之外的事哪里有兴趣,便摇头说不知。 紫藤有个美丽的传说,是古代有对有情人婚事遭到了反对,最终两个相爱的人双双跳崖殉情。在他们殉情的悬崖边上长出了一棵树,那树上居然缠着一棵藤,并开出朵朵花坠,紫中带蓝,灿若云霞。后人称那藤上开出的花为紫藤花,紫藤花需缠树而生,独自不能存活,便有人说紫藤就是女孩的化身,白衣男子就是树的化身。由于这个传说,所以紫藤为情而生,为爱而亡紫藤的伤感花语由此而来。 听如煙派的人说这紫藤花在南门橒在世之时便种上了,这墓葬之地也是南门橒自己选的。周景阳昨日来此处祭拜之时便好好观察过此地,此地位于昰山西侧,与青门山隔山相望,山涧历经千年长满藤蔓,好似将两山连在一起似的。 周景阳对白敛说道:“当年武圣前辈曾在昰山修行,而后嘱南门师祖定居于此,再看这满山紫藤,我想这二人心中这生都牵挂的彼此吧。而这二山之间又有如此奇景,不免让我生疑,再想二人无缘无故创这猬守术和游云金蛇绕,此处必是二山之间秘密通道。” “你是说这武圣与南门橒通过此处私会?”白敛一下来了兴致的问。周景阳歪头看着白敛,白敛只是催促他赶紧说。 周景阳接着说,若二人想在一起,这世上怕是无人可阻拦。唐玟圣醉心武学,并答应段青云此生守护青云门,虽对南门橒有情,终究给不了她想要的,但又不忍伤她,这种纠结的心态使得唐玟圣对南门橒的态度若即若离。 而南门橒对唐玟圣自始至终爱多于恨,一次一上门挑战也是为了看一看昔日情郎吧,这如煙派中万物取名皆为断肠、斩情之语,恰恰证实南门橒忘不了唐玟圣。这南门橒死后将自己葬于此,我想是想离这唐玟圣近一些吧,不知这武圣有没有来看过南门橒的墓。 这世上最难学堂的便是男女相处之道,凌云学堂诸多典籍,唯男女相处之道众说纷纭,甚至有背道而驰的论调。 白敛听的云里雾里随后恍然大悟说道:“你不是想从此处上青云吧,这摔下去可是连尸首都找不到。”周景阳傻笑道:“是的我看着藤蔓走势,使得猬守术过去应该不算难事。”“我可不会猬守术,要过去你自己过去,再说下山后从山下过不正好吗,何必冒此风险?” 周景阳解释道,从此处过是不想有人知晓其上过青云门,至于个中缘由以后白敛自然知晓。而白敛是盖世高手,自己使猬守术在前,白敛只需跟着自己即可,此上青云本不在自己此次下山的计划之中,有了白敛一起才中途想起上这青云,所以白敛一定要和自己一起。周景阳说这话时极为认真,白敛虽不知其想做什么,但看着他如此,便点了点头,好像周景阳想做的,就是自己想做的一样。 二人在山上观察了一番,周景阳便纵身向山涧飞去,白敛摇摇头便跟着飞去,二人如山间猕猴,在丛林之中跳跃,显示在山涧迷雾中。 有人回报陆刖说周白二人跳下悬崖不知所踪了,陆刖听闻后说知道了。陆刖幼时得南门橒厚爱,南门橒死后,其便常常至墓前祭拜,有时至墓前便见墓前已被人清扫,长大后知师祖旧事便猜测可能是武圣所为,今日这周景阳行事证实了自己的想法。 约一刻钟,二人便越过山涧飞至青云,落地之时二人皆回头,不觉有些后怕。在过这山涧之时,可见有藤蔓断落,此痕是人为。白敛对周景阳说:“看来武圣前辈真的去看过南门橒”。周景阳清叹一声随后说道:“若是我,武学和爱人我都要,那里来的这么多规矩和束缚”。 说罢二人向青云走去,路上周景阳说,二人上青云后直达端木尽忠卧房,一见面便全力与之交手。白敛说道:“这端木尽忠可是武士榜排名第九的高手,自己可斗不过”。 “你先出手,我从后策应,我二人合力,无需战胜,只是为给端木尽忠一下马威”,“你是想同如煙派一样,让青云门做你在江湖中的盟友?” 青云门乃江湖中有威望的大门派,朝堂之中诸多势力想与之交好,端木尽忠却只听命于梁帝。当年唐玟圣派四大护法保卫燕帝,梁先帝甚为不满,燕灭后曾派军队围剿,可武圣在世,八千铁甲,一日之间,只剩单骑而归。后唐玟圣已故,朱玙辰继位后与青云门修好,青云门便成了大梁在江湖中最强的势力。 如此,青云便不会像如煙派一样,此番上青云一为取破曦剑,二为解端木尽忠多年来的顾虑。 对当年八千铁甲去,一只残骑归,朝堂中人多有怨念,多年来朝堂中要灭青云的话语从未间断。梁帝朱玙辰对端木尽忠还是颇为信任,这些年青云也为大梁朝堂做了不少事,所以目前这青云门对朱玙辰还是忠心耿耿的。 只是这端木尽忠多年来仍忧心忡忡,怕突然一日朝堂反目,自己可没有唐玟圣那般境界,可一人破千甲。 周景阳说自己此行是给端木尽忠和自己一个机会,至于能不能成日后再说。青云门目标太大,从正门走一定会有人知晓,有盖世高手至青云,一方面会引起朝堂警觉,另一方面可能会害了青云门。 飞烨曾指点过自己,唐玟圣又是自己多年来崇拜之人,自然不想给青云门添麻烦,所以选了从这山涧越过。 说着这二人便来到青云门门外,二人至墙外,翻身而入,于屋顶之上寻找端木尽忠的卧房,是时看见有人端送早点,便跟随着,早点送入内堂,随后见其敲门说道掌门用早点,将早点送入后那仆人便出门了。 周景阳和白敛向视一笑,白敛心知,周景阳如此早便将自己唤起至这青云门,一方面是早上人稀,不易被发现,另一方面,恐怕就是乘着这餐时寻得这端木尽忠的住处吧。周景阳心思之整密,恐怕自己再修行五百年也赶不上。 二人相互点点头,白敛便一跃而下,推门而入,这次换周景阳紧随其后,入门后将门轻闭,此番动作流畅,竟未发出半点声响。二人冲进屋内,却被屋内景象吓了一跳。 直言以告,青云可期 - 话封侯 - 日勿一冂 周白二人冲入屋内,本想见端木尽忠便与之交手,进屋内二人惊呆。这里并不是端木尽忠的卧室,四周墙壁之上挂满了字画,屋内木架上皆是宝剑。 周景阳自幼在凌云学堂,自然知道这些字画出自大家之手。百敛惊讶的是这里琳琅满目的宝剑。 二人正矗立不动之时,突然一声响传来:“二位好功夫,可至我青云门这内堂,竟无一人查觉”。 白敛听这声,好似鬼魅发出,震耳欲聋,便知这人武功在自己之上。小声告诉周景阳,这人有可能便是端木尽忠,这架打是不打。 周景阳点头,二人直奔声源而去,只见一老道立于一道像前,身着八卦素袍,头戴紫金道冠,手拿炫白浮尘,留有三绺长髯,双目炯炯有神。见二人来并未慌张,百敛抬掌飞身至道士左肩出,只见那道人不慌不忙一侧身便躲了过去。周景阳见状,随手拔出一剑,向老道刺了过去,老道轻摇浮尘,便将周景阳挥至一旁。 二人显然不是道士的对手,但此次而来,并非想祭拜端木尽忠,只是想让他知晓自己的实力。周景阳此时,使出蓟尘剑法,只见晨光透过窗,映在剑刃上,幻化出千把宝剑。而白敛也使出全身真气,全力集于一拳之上,犹如泰山压顶之势排面而来。 那道人见状稍有些紧张,使出全身真气,左手接拳,右手持浮沉对抗剑式。拳掌向接,白敛推后三步。周景阳剑气与浮尘交错与一起,浮尘未伤分毫,三招后周景阳阴显招架不住,收剑后退。 老道见二人如此,抖起八卦袍向二人袭来,速度快若闪电,风驰电掣之间已至二人面前,周景阳使出游云金蛇绕躲避,白敛使出内力真气硬接,素袍受真气之力,弹回至老道身上。 老道有些惊讶,这少年如何会使得如煙派的蓟尘剑法,并且这剑法显然并非初学。更不解的是,还会青云派的游云金蛇绕,这轻功使出竟连自己都不及。更惊讶的是另一人的内力如此之强,若不是其不知如何利用,自己是斗不过他的。 老道暗笑但:“你二人年纪轻轻竟有如此功力,痛快,老夫好久没和这样的高手过招了。只是你二人并未出死招,且出招之时畏手畏脚是怕惊动院外的人吧?既然如此见我,且亮阴身份,说阴来意吧?” 周景阳收剑鞠躬说道:“前辈多有得罪,我二人并非有意。此次至青云门是有事向商量,怕前辈以我二人是乳臭,不得已出此下策,望海涵。” 老道说道:“我端木尽忠活过一甲子,你二人是我见过年轻一辈中最出色的,有什么就直言吧”。 周景阳亮阴自己燕国大将军之子身份,说同白敛从瑶山而来,自己的蓟尘剑法是百里易丘所教,而游云金蛇绕是飞烨传授的。至于白敛,自己从小在瑶山便认识了,这一身真气,他自己也不知从何而来。 端木尽忠听到飞烨的名字,眉头一皱,问道:“你是说,我青云门四大护法飞烨没死?他人在何处?” 周景阳说自己在学完游云金蛇绕后也未再见过。 端木听后未再追问:“姑且信你,这游云金蛇绕乃我派唐武圣所创,派中弟子唯飞烨师叔习得巅峰,看你所使怕是超过我师叔了。那你二人此次闯青云为何事?” 周景阳接着说道:“有两件事,一为破曦剑而来,想来会一会这罗刹阵,白敛刚好缺一把剑。二是为了解前辈多年来的忧虑。” 端木尽忠听后笑着摇头,说这罗刹阵连自己都无法破裂,凭你恐怕会伤着自己。而自己居青云深山何来忧虑? 周景阳轻笑道:“没试过怎知不行,万一自己破了阵呢?”端木尽忠看了看周景阳赞道,年轻人就是要有如此胆识。 而忧虑之说,周景阳开门直言,当年武圣前辈为了报答燕帝对唐家的照顾之恩,派四大护法保护燕帝,后燕灭,大梁皇室欲灭青云门派八千铁甲攻打青云,是武圣前辈率青云众弟子护山才得以幸免。此些年,虽青云门为大梁皇室做了些事,但此番心结仍在,皇便之中,再灭青云的声音从未间断。端木尽忠这些年一直忧心是不知大梁皇室何时翻脸,青云的命运一直掌握他人手中,岂能安眠。 端木尽忠听后好似被人撤掉了衣物一般,觉得有些羞辱。当年八千铁甲攻打青云,青云门八阶以上高手只剩唐玟圣一人,端木尽忠还是个小喽啰。唐玟圣在那一战也身受重伤,闭关修炼三月。但那一战其武学修为也更进一步,进寰宇之阶很大程度上也源于此战。 青云门前辈拼死守卫的门派,如今自己却只能靠奉承守卫青云。端木尽忠说道:“能知我弱点,说话不带一丝含蓄,少侠不简单呀。不过说得这些又如何?” 周景阳挺重抬头,问道:“前辈看我二人若如朝堂会如何?”“武学非凡,聪慧卓绝,必有一番大作为”。 “我二人此次便是要直进大梁皇室,只要前辈再危难只是出手相助,待我拜得侯爵,一定为青云消此忧虑” 端木尽忠看着这两青年,心中泛起波澜,等到这两青年成事,不知到何事,况且万一是大梁皇室派来试探自己的岂不是万劫不复。 周景阳看端木尽忠似乎有所迟疑,接着说道:“我的身份前辈不必多虑,待前辈查实之后再答复我不迟。至于我要前辈相助,自然要前辈看到我有能力封侯之后,那时再相助于我,待我与那梁誉平坐之时,前辈再做觉得不迟。我今日偷偷前来,就是不想让人发现给前辈添麻烦,今日之言如有除我三人之外的第三人知,便是我周景阳死无葬生之地之时”。 “你如此信这已达盖世之阶的少年?你连他这身本领哪里来的都不知”,端木尽忠似有不解说道。“即使信不过我这双眼睛,我也相信他”周景阳斩钉截铁的回答。白敛脸上未有丝毫波动,只是眼中仿佛多了几分晶莹。 端木尽忠并未表阴态度,这般已经是周景阳能得到的最高答案了,至少在端木尽忠心中,对自己之言已有所思考。 周景阳说道:“前辈请细细斟酌,如若不信晚辈,权当听了疯癫之人的一番胡言乱语,今日过后拋之九霄即可”。 端木尽忠闭目思虑:“知道了,你们且走吧,今日我权当你们没来过”。 白敛看着周景阳,似乎在说这趟白跑了,而周景阳却面带微笑说:“那我们告退了”。 准备出门时,周景阳递过一封信说道:“前辈,晚辈这里有一封信,待我与梁誉可一争高下时,前辈可将此信拆开”。说完将信递了过去,但周景阳并未离开,似乎还有事未说。 罗刹鬼阵,至强无比 - 话封侯 - 日勿一冂 端木尽忠见周景阳递信而来,便嘱其放至一旁。而周景阳并未离开,端木尽忠问其还有何话要说。周景阳抬头看这满屋的画与剑,说道:“晚辈爱书画,见前辈这满屋大家真迹,斗胆请前辈送一副于我,晚辈必当感激涕零”。 端木尽忠说道:“随便选一副吧,只放是看在你与我飞烨师兄的情分上,送你的见面礼了”。 “多谢”。周景阳满心欢喜,走到一副字前,似乎早已选好,取了便将白敛拉出门外,朝着刚才来青云门时,在屋顶之上看到的,罗刹坛走去。 白敛问周景阳为何如此匆忙,周景阳坏笑道自己刚拿的书画是褚遂良的真迹,名为《孟法师碑》,怕老道儿反悔,赶紧走。白敛脸现茫然支吾问道:“这字很厉害吗?” 周景阳叹气说,这褚遂良是唐初重臣,三朝元老,书法造诣及高,与欧阳询、虞世南、薛稷并称“初唐四大家”,《孟法师碑》是其传世墨宝。当年唐玄宗李隆基为求得此墨宝,号令天下,如有寻得真迹者,赏千金,封千户,始终未尝所愿,不曾想到居然在这青云山上。 白敛仍不解,周景阳说道:“相当于武圣所写的武学心法被你不小心发现了阴白否?”“哦!那就很厉害了”,白敛点头。周景阳龇牙咧嘴,嘴里鼓鼓囊囊,似乎在骂说什么,白敛问:“你说什么?”“没说什么,没说什么?” “不对呀,这端木尽忠,一早便来这内堂之中,应该是懂字画,这么厉害的东西,怎么轻易的让你拿走?”白敛问周景阳。 周景阳解白敛疑惑,这喜爱书画之人,对书画摆设悬挂及为讲究,忌环境光线暗淡,忌悬挂位置过低,忌作品多而杂。端木尽忠犯了书法悬挂三大忌讳,应该不太懂字画,看不出来书法好坏。而宝剑摆设却及为工整,说阴其喜武厌文。 早年间就听闻唐玟圣在唐家做少爷时便酷爱字画,这些字画怕是唐玟圣生前喜欢字画收集来的。周景阳要宝剑或许端木尽忠会犹豫,要字画端木尽忠会应允的。 白敛似乎阴白了:“原来如此,没听你提起过你喜欢字画呀?”周景阳答到:“没有这爱好,字画拿来是送人的,送给陆刖介绍的一人,此人一直在江南替陆刖打理十八乡码头的生意”。说罢二人便继续往罗刹坛走,周景阳走了几步看看白敛问道:“你不问我刚刚那封信里写了什么吗?”“该告诉我的你自然会说,再说知不知道对于我并无差别,何必多此一问”。周景阳听后,一直注视着白敛,似乎二人前世便认识一样,要不此生怎会如此了解对方秉性。 “快走啊!我还等着你给我取剑呢”,白敛在前向周景阳招手,周景阳笑道:“来了”,便赶了上去。 二人来到这罗刹坛前,有小道立于坛前,问道:“二位来这罗刹坛是想挑战罗刹阵吗?”,周景阳回礼说是的。 小道士说,挑战罗刹阵前需胜过阎魁,打赢了他方有资格来此挑战。说罢便从嘴中发出似鸟鸣声响,不一会儿,一彪形大汉从屋顶飞下。小道士见后对大汉说,这二位要挑战罗刹阵,话音未落,大汉便朝白敛和周景阳而来。 只见其一手抓住白敛臂膀,想要拎起白敛,而这时一道真气从白敛体内喷出,阎魁被这真气震慑,手松开白敛,一屁股坐倒在地。起来后未多言语,便朝外走去。 小道士见如此场景说道:“二位请稍等片刻我去请四位门主”,说完小道士便走了。 白敛看着周景阳说道:“好像也不过如此吗?” “你可知这罗刹阵的来历?”周景阳问道。白敛第一次听说这罗刹阵还是周景阳告诉的,自己哪里知道这罗刹阵的来历,便摇了摇头。 五十余面前,江湖之中出现一高手,名为鬼魅影子方天刃,此人习得一身邪教神功。在江湖之中未逢敌手,传言此人受东岳皇室指派,来大梁血洗各派。当时青云掌门是唐玟圣的师傅段青云,这段青云虽武功高强,但自觉胜不过方天刃。 段青云在阵法探究方面的天赋远胜其武学,其据八卦五行幻化而来。罗刹阵分四门,坎、屯、蹇(jian)、困四门,四门皆凶卦,当年段青云请江湖中四位顶尖高手守四门,因此阵凶险,阵中招数皆为搏命,故名罗刹。 方天刃到青云,段青云以性命为铒,告知方天刃,若其可破罗刹阵,自己任其处置,方天刃欣喜应允。本就未听说此阵,初闯之时轻敌,困于阵中。后拼死反抗,四大高手皆拼力击杀,阵中似有无数鬼魅显影,后方天刃力竭而死,而四大高手也受重伤,罗刹阵便消失数十年。 唐玟圣继任掌门后,重拾此阵,消了几份阴狠,入了几份缠诡,为试阵,以破曦剑引江湖高手闯阵,以补阵中漏洞,修改十余次后,演变成现在这阵式。 这罗刹阵虽不至命,但仍凶险万分,唐玟圣选青门门中修为甚高的四人守阵,分别为坎门门主游世高,高手榜派名第十七位、屯门门主释慧远,高手榜排名第二十一位、蹇门门主吉道生,高手榜排名第二十三位、困门门主安图澄,高手榜排名第二十四位。这四人不仅武功高强,且道家修为极高,如此方能压住此阵,不然可能会伤及自己。 后来闯阵者,皆未受伤,当今天下排名第一的吕孤渊也曾闯阵,亦惨败而归,一时罗刹阵闯阵者甚多。一为成名,二为宝剑,但数十年过去,仍未有人破得此阵。 白敛问:“既然这阵式这么强,其中一门的高手都打不过,何况这四人同时出手,这阵怎么破?” 周景阳笑说道:“我说过武圣前辈指点过我,我今日试试能不能破阵”。 “怎样算破了此阵呢?”白敛问道。 力斗罗刹,勇夺破曦 - 话封侯 - 日勿一冂 这罗刹阵经过唐玟圣的善改,早已没了杀气,闯阵之人困于阵中,犹如身在无间地狱。明知出路在前,可就是触摸不到,如此反复,最后只能力竭而败。 至于怎样才算得破阵,在四门主腰间皆系有一枚铜钱,凡创阵者在败阵之前,能拿全四枚铜钱者为胜。 小道士见守阵四门主已准备完毕,便向二人行礼,接着问道那位先挑战。周景阳不明,问道这阵可换人循而往复的挑战? 小道士说自然不行,本来每日只可一人挑战,战败就得等下一次了。只是二位突然出现在罗刹坛,而山上竟无人知晓,方才请示了掌门,掌门说让二位少侠都可挑战一番,挑战完便自行离去吧。 听这意思,端木尽忠是觉得我二人必败呀,周景阳揣摩着。也顾不得许多了,今日上山主要的目的还是夺这破曦剑,周景阳便踏前一步。 刚准备说自己先来,白敛已跳如坛上,意气风发的说道:“我先来”。四位门主一看这少年,皆惊叹,这少年如此年纪竟浑身真气,怕是已达盖世之阶。释远慧便说道:“少侠这身真气世间罕见,若能破得罗刹,也不枉我大梁江湖出了英才了”。 白敛抱拳言语一声各位前辈晚辈讨教了,便运得真气,展开架势。先前战端木尽忠,斗阎魁,白敛也消耗不少真气,现还未全复,这真气提的有些费劲。 只见那四位道长齐聚在白敛身旁,四掌齐出,白敛横身躲避,出掌还击。四人矗立,未挪半步,轻松化解。四人又齐出右手,立二指直逼而来,点击着白敛身上的各个穴位。白敛自觉招架不住,再次猛提真气,真气在全身游走,迸发出强大力量。 周景阳在一旁观战,气力袭来,站立不稳,人跟着摇晃起来。而四位道长却纹丝不动,白敛明显是打不过的。 正当众人觉得白敛要放弃之时,白敛使出一套掌法,将真气强灌于掌尖。掌式如山洪泵泄,幻化成无数铁掌。四位道长仍未挪步,以电掣之速接其掌法。 白敛已大汗淋漓,觉得四肢皆有些乏力了,看这四位老道,神情自若。周景阳怕白敛受伤,便喊其停手。白敛并未应答,提起最后一丝真气,大叫一声,此声震耳欲聋,山林间鸟兽齐奔,一道白气喷体而出,四位道长运气抵挡,竟挡不住这气式,推后半步。 白敛此时已力竭,单膝而跪,吐了一口鲜血。周景阳见状赶紧上前搀扶,白敛挤出一丝微笑说道:“我没事,接下来看你的了”。周景阳训斥着问他为何如此,白敛只是摇摇头未说话。周景阳将其搀扶到一旁休息,嘱其好生修养,便向罗刹坛走去。 四位道长看着白敛,游世高说道:“贫道修练真气四十余年,从未见过如此强的真气,怕是只有我师傅唐武圣能与之匹敌了。少侠内力不足,还不能完全控制这真气,假以时日,恐怕世上恐无敌手”。 白敛听后拜拜手,后捂住胸口表情痛苦,周景阳欲反身询问。吉道生道长说道:“少侠不必担心,他只是强运真气导致真气在经脉之间乱游,休息片刻即无大碍”。 周景阳反问,吐血了也没问题吗? “如此强的真气,吐这一口血并无大碍的”,吉道生说道。 周景阳将信将疑,这时安图澄说道:“这少侠在明知自己已败的情况下还愤力一击,此勇猛另人倾佩,此番行为是想消耗我们的内力,好为这位少侠争取一点机会吧?” 周景阳看着白敛,心中不免有些波澜,白敛闭眼运气调养,似乎没有听到二人对话。 周景阳深一气,站立坛中央,说道:“请四位道长指教”。说罢展开架势,好似要同他们决一死战。 四人再次出掌,周景阳使出游云金蛇绕,轻易躲过。四人相视,有些许惊呀,这少年竟会我青云绝学。四人心领神会,像是在说情敌了,需出全力。 四人再次出抓,欲将周景阳擒住,周景阳单腿而立,如狂风中摇摆的幼苗,在四人胸前横撞,四人竟被轻易弹开,飞身后腿。 释远慧露出微笑说道:“好轻功,少侠使得我派这游云金蛇绕炉火纯青,怕是只有我飞烨师兄能有此功力了”。周景阳并未应答,向释远慧奔来,释远慧也使出游云金蛇绕,躲开周景阳袭击,一手点在周景阳腰间。周景阳顿时觉一阵腹痛,停在原地。 看来这四位道长也会使这游云金蛇绕,加上自己内力不如几位,怕是斗不过呀。 四位道长再次集于一处,看着周景阳,周景阳摸了摸肚子挺起胸膛,又向四人袭来,四人摆开阵势,好似一鸟笼,等着周景阳钻入。 周景阳未见过如此阵势,躲避不急,已身陷其中。接着四人再次申出手爪,此时在周景阳眼中,似有万爪从四面八方而来,跟本无处躲避。 白敛见这般阵势,心想周景阳被抓住,肯定无法脱身了,此番闯阵也就失败了。 眼看自己就要被擒住了,周景阳蜷缩身躯,如一条青蛇从抓缝间溜出,绕到释远慧身后。周景阳刚庆幸自己躲避出来,接着便看见,四人突然转身,二人在前,另二人在后。此次更为凶险,按刚刚那般躲避,肯定不行。 在这时,见周景阳如一缕青烟在四人爪间腾挪,四人再次齐出掌法,却发现找不到周景阳身显何处。四人背靠背而立,周景阳从安图澄跨下游走,安图澄附身,另三人转身,合围周景阳,安图澄一把抓住周景阳的脚腕,用力一抽,周景阳便在地上滑行了几米。 四人刚准备再次冲向周景阳,突然看见周景阳手中握这一枚铜钱,这正是安图澄腰间的那枚。 四人面面相觑,这少年居然在安图澄胯下游走时抓走了铜钱。安图澄大笑,弯腰行礼便飞下罗刹坛。 这一枚铜钱就如同一人性命,安图澄没有铜钱只能下台了。只有将四人铜钱全部摘下,方能算破了此阵。 自这罗刹阵创世以来,周景阳是第一个抓到铜钱的,不免让剩下三人有些惊讶。观三人神色有些慌张,慌张中有透漏出几份欣慰。 周景阳站起来回安图澄之礼,再看向三人,经过刚才一斗,加上之前白敛的消耗,这三人显然有些疲惫了。 周景阳未等三人缓过神,便冲三人飞来,三人再次背靠而立,有了刚刚的教训,三人这次面前已看不出破绽。 周景阳使出猬守术第九层,三人面前似乎都可看见一个周景阳,只是伸手去抓犹如幻影。 白敛看着坛上,竟一时便不清那个是真,那个是假,自觉眼花缭乱。 三人的阵法始终不如四人那样难缠,周景阳似乎找到了破解之法。 缠斗一番,周景阳见无法突破,腾空而起,如流星赶月,随后俯身而下,巧捷万端至入三人背间,好似一把飞剑从天而降。三人刚想转身,周景阳眼疾手快,干净利落的将三人腰间铜钱尽收于手。 三人转身后看见周景阳手中握这的铜钱皆大笑起来,释远慧说道:“少侠将我派功法与猬守术揉会贯通,有如此大成者,看来我等输的不怨。少侠将来必名满江湖,我等虽败犹荣”。 四人行礼,周景阳回礼,抬头间四人已不见踪迹。 周景阳看着白敛欣喜道:“我们赢了,我们赢了!” 白敛也露出笑容,周景阳看着白敛:“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如此开心的笑,以后要多笑”。白敛赶紧收起了笑脸。 这时小道士走过来对二人说道:“少侠好功夫,恭喜二位,这破曦剑是你们的了”。 “剑在何处?”周景阳问。 小道士说道:“可否借少侠手中铜钱一用?” 周景阳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四枚铜钱,不知何意,便将铜钱递了去。 死士初归,携剑而回 - 话封侯 - 日勿一冂 周景阳将铜钱摊在手心,四枚铜钱同街市之中所用不同,稍大且分别刻有坎、屯、蹇、困四字。 那小道士并未拾取铜钱,而是抖袖一挥,四枚铜钱便从周景阳掌心飞出,分毫不差的落在坛上四角凹陷处。而后坛中央逐渐下沉,缓缓升起一把宝剑,这便是破曦剑吧。 周景阳和白敛惊讶,惊讶的不是这宝剑,而是这小道士,年龄看上去比这二人还小,武学觉不亚于二人。 “好功夫,敢问道长名讳”。小道士说道:“区区小道,名讳何用,有缘再见,促膝详谈”,说完就走了。 这青云门中之人都这样吗,不打招呼就走。看着小道士离去,周景阳跑过去取过宝剑,将宝剑给白敛说:“呐!我说过我会送你一把宝剑,这破曦剑以后是你的了”。白敛说道,周景阳也需要一把剑,这蓟尘剑法的威力方能呈现,要不这破曦剑还是给周景阳吧。 周景阳将剑塞进白敛手中说道:“我这剑术还未成熟,宝剑在我手是暴殄天物。再说了我先前说过,我会自己铸一把蓟尘剑,这把剑你自己留着,我不稀罕”。 白敛接过剑,拔出剑身,如霜剑气扑面而来,寒光中透漏着凌厉。白敛说道:“确实是一把好剑!” 二人取了剑,周景阳看看四周,寂静的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心想这青云门就放这两陌生人再次,无人来看管吗? 白敛起身,周景阳欲上前去搀扶,白敛摇手说不用,自己便站了起来。说不知为何,刚那一战,自己不但没有觉得不适,反而觉得更加有力量了,全身真气自己控制的也更加娴熟了。 周景阳也告诉白敛,自己在受到释远慧一指后,感觉腹部疼痛不已,但疼痛过后,感觉身轻如燕。后面再战,发现这轻功的运用好像也更加自如了。 莫非这四位道长是在有意帮助我们,二人盘算着。不由得感叹,不愧为得道高人,本是来抢自家的剑,却不愤慨反而帮助二人提升境界。在输给晚辈后,不但没恼羞成怒,反而笑到后继有人。这般境界,好似天人,难怪唐玟圣会派这四人守如此凶残的罗刹阵。四人的行径,给周景阳和白敛狠狠的上了一课。 二人朝因不知四人从何方离去,又想感谢四位高人的相助,便向罗刹坛跪拜,扣了三个响头,以表感谢之情。 行完大礼二人见四下无人,便准备离去了。 刚刚这里发生的一切端木尽忠都看到了,握着手中的信,心中似乎有了新的打算。 周景阳同白敛一道从青云门出来,看见这阎魁守在门前。阎魁在吃着肉,看见白敛手中拿着剑,停了半秒又再次大口咬着肉,不过脸上多了笑意。 二人正准备从刚刚来的地方回昰山,这时端木尽忠出来了,对二人说道:“二位且满,刚刚二位破我罗刹阵,贫道大开眼界。虽不知二位所谋何事,今日贫道在此承诺,若二位能解我心结。以后有用的着我端木尽忠和青云门的地方,尽管言语便是。” 周景阳大喜,说一言为定,端木尽忠便让二人自行离去。离去前让阎魁同去,说这阎魁本是为守剑而在此,剑没了便随剑而去吧。 周景阳推脱,说此去前路凶险,怕是会连累阎魁。端木尽忠告诉他俩,这阎魁本是江南大户人家子弟,奈何受奸人若害,满门抄斩,只有阎魁藏于木箱中得以幸免。当年他才六岁,此后便像是受了刺激,暴饮暴食。 端木尽忠受朝堂旨意前往大梁都城君安,路过江南听闻此事,便至阎魁当年居所,发现躲了三天奄奄一息的阎魁,将其带回青云门,让其习武。阎魁便习武,犹如丧尸一般,后来达出青之阶,端木尽忠便让其于青云门前守剑。今日破曦剑走,而端木尽忠又不愿让阎魁一生都困于深山,想着这两青年有如此智慧和武功,阎魁跟着去见识一番,说不定心智会有所恢复。 “本就无路之人,何来前路凶险”。端木尽忠对二人说道,权当对贫道应允你所求的报答吧,带阎魁一同下山,替他好好保护阎魁。 周景阳思索片刻,阎魁本就是高手,说不定以后还可以帮的上忙呢?加上端木尽忠如此请求,便答应了端木尽忠带上阎魁一道下山。 端木尽忠对阎魁说:“阎魁你此次下山,若寻得此生所想,可不必回山。下山之后想做什么便去做吧,不必忧虑其它”。 阎魁摇头,不同意下山。端木尽忠有些生气:“怎么连我的话也不听了?”,阎魁剧烈摇头,同意和周白二人下山,下山前跪地一直磕头,直到端木尽忠已离去。周景阳一把挽住阎魁臂膀,告诉他端木尽忠已走,和他们一起下山吧。 周景阳让阎魁先行下山,在昰山下的铜钟亭内等候。阎魁便先下山而去,下山之时什么也没带,只是手中拿着一鸡腿。 周景阳同白敛一道再次来到开始来青云的那山涧,此事太阳已高升,薄雾渐散。看着这山壑,白敛还是一阵哆嗦,周景阳说跟好了,我们回去了。说罢便纵身跃去,白敛紧跟其后,二人又从青云回到昰山如煙。 二人回到如煙派收拾好行装便向陆刖告别,陆刖见二人身旁多了一把宝剑和一副字画,便说道:“二位好身手呀,这罗刹阵数十年来都未有人能破,不想被你二人破了。我有不解二人能否相告?” 周白二人有些尴尬,原来陆刖知道他们二人今晨去了青云门啊。 周景阳让陆刖有何不解便直说,陆刖说道,当年这吕孤渊武学境界二人连手恐怕都不敌,这二人是如何破得了此阵的。 “可能是端木尽忠觉得我们俊美,甚是喜爱送给我们的”,周景阳坏笑说道。 陆刖假笑道,这青云门最忠师训,当年唐玟圣创阵立规矩,需破得阵法方能得剑。青云门人尤其是端木尽忠绝不会违背师训,周少侠莫要同自己说笑了。 周景阳说道自己就是笑打个趣,至如为何自己不是众多创阵之人武学最高的却能破得此阵,其实还得多些如煙祖师南门橒前辈呢。 陆刖不解,自己祖师已故多年,如何助周景阳破阵呢? 告别如煙,途遇桃花 - 话封侯 - 日勿一冂 为何破罗刹阵与南门橒有关,周景阳向陆刖解释道。 当他在睿晗阁中听闻唐玟圣和南门橒的往事时,他心中便疑惑,若两人真如此,何必这么纠缠不清,一刀两断岂不更好。后来知道唐玟圣创游云金蛇绕是为了弥补猬守术的缺陷时,而南门橒自创蓟尘剑法,周景阳心中便想着,是否这唐玟圣有心将破曦剑送给南门橒,在这游云金蛇绕中藏了破阵之法。 在睿晗阁中打听了许多关于罗刹阵的种种,周景阳便认定了自己的想法,此次来青云门,这便是其中一意图。 看了白敛与四位道长的交手,周景阳心中便有了七八分的确定,这游云金蛇绕是解阵之法。但自己低估了守阵之人的实力,最后幸亏得白敛消耗不少四位道长的真气,不然单凭自己,肯定无法破阵。 “你是说我门派这猬守术有漏洞,而补漏之法是青云门中的游云金蛇绕?”陆刖恍然大悟道。 “正是如此”,周景阳点头。 陆刖接着说道:“难怪我初此见人使这游云金蛇绕便觉得眼熟,你是如何学会的”。 周景阳面露难色,他曾答应过飞烨前辈不将这身份告诉他人,陆刖见状便说道:“既然为难我便不再多问。” 周景阳谢过,此前只是将自己从飞烨前辈哪里学来这游云金蛇绕告诉了端木尽忠,并未告知飞烨身在何处。自己若使得这青云门中轻功,必然会被端木尽忠认出,况且这端木尽忠为青云掌门,这提前告知,也不算违背了诺言。但陆刖则不同,如煙和青云表面上素来不和,这飞烨前辈的身份万万不能告诉他。 陆刖看着周景阳说道,这猬守术初练虽易,自己也练过,但若想练至九层,即使有游云金蛇绕的加持,也绝非易事。除了天赋之外,这周景阳怕是下了不少功夫。 陆刖说道:“也罢,周少侠此番前来收获颇丰,今日便下山去吧。” 陆刖一来怕周景阳和白敛这等高手长居如此,引朝堂之人猜迹。二来怕门人闲言碎语,这外人都能练成的猬守术第九层,自己却未练成。 周景阳也看出了陆刖的心思,便向陆刖拜别,说自己已收拾好了行囊,本就是想着来告辞的,而后同白敛二人便下了昰山。 下山之时碰到黑衣剑奴,白敛上前寒暄了几句,最后临走之时说道:“有机会我们再切磋一下剑法。” 黑衣剑奴说道,自己练剑以来还未碰到白敛这等高手,若不是昨日自己在剑上占了上风,恐怕胜负还无从知晓。日后有机会一定再找白敛切磋切磋, 这时周景阳过来小声问道:“我看你这使得也是蓟尘剑法,从昨日打斗来看,也至禅武但并未达到心合,为何使起来比我的厉害。” 黑衣剑奴吃惊的看着周景阳,这如煙派之中,只有自己和陆刖知道这蓟尘剑法的心法,而陆刖不好武学,这蓟尘剑法只有自己练到了禅武。心合之境自己苦练十余年仍未参透,近些年才有了小小的感悟,这周景阳是哪里知道蓟尘剑法的。 忽然想起昨日似乎听周景阳和白敛言语间提到过百里易丘和蓟尘剑,当时并未听清二人说什么,现在想来定是百里易丘传授于周景阳的。 看着周景阳,黑衣剑奴恐自己领悟不到剑法的心合之境,这蓟尘剑法怕是会蒙尘,既然这周景阳已入如煙派,不妨将自己的感悟高诉他。 “你学会了这猬守术第九层,而我只练至第八层。按常理这蓟尘剑法的修为应当比我要高,如今这心合境始终不至,我近年来有些许的感悟”,黑衣剑奴认真的说道。 当年师祖南门橒从猬守术中悟出了蓟尘剑法,但自己却也未练至心合之境。所谓心合指的是人心与剑合,剑与天地合,如此方能使出这蓟尘剑法的威力。 所谓心与剑合,要求练剑之人断了凡尘一切俗想。剑与天地合,要求练剑时心无杂念,忘我兼忘世。 黑衣剑奴对周景阳说道:“是人在这世上皆会有念想,不然人活着便无趣了。你我皆凡俗之人,自然练不到最高境界”。 周景阳听闻,心里觉得有几分道理,但嘴里确说着:“胡扯吗,人吃五谷杂粮,生七情六欲,没了想法那不是死人”。 说完便拉着白敛下山而去。 二人来到山下看见阎魁与剑三展开架势,似乎二人像要决斗一番。周景阳赶忙上前,说阎魁是自己好友,并无恶意,三人马上便走,剑三这才松来拳脚。 从瑶山出来只牵了两匹马,周景阳问剑三这地方那里有马,剑三回道,山上有一匹,是掌门的坐骑,从未见其他人骑过。 周景阳听后叹气,既然从未有其他人骑过,那你告诉我干嘛? 周景阳挤出一丝假笑,呵呵的问道:“还有哪里有马买的吗?” 剑三说距此二十里地有一小镇,名为水乡。平日并无什么人烟,每年到此季节,桃花盛开,不少人会来此赏花,许多商贩也会聚集再次,去那里瞧瞧或许有买马的。 周景阳看了看白敛说道:“我们去赏赏花吧!” 白敛说既然要买马便顺道瞧瞧吧,拉起周景阳上了自己的马,对阎魁说你先骑那匹马,跟着我们去水乡镇看看吧。 三人两马,向着水乡镇驰去,只是苦了这两匹马,一匹驮着两个人,一匹驮着如此重的一人,还不如驮着那两人呢。 来到这水乡镇,镇上车水马龙,到处有街头艺人的吆喝声。将马寄于客栈,便至街道而去,周景阳并无心欣赏这景色,而阎魁却异感新鲜,旁人见阎魁皆躲避。 阎魁不修边幅,加之身形魁梧,所以寻常人都避而远之。白敛见状却故意走的离阎魁近些,阎魁自己并无察觉,周景阳看见白敛如此,也靠阎魁近了些。 白敛虽不苟言笑,但却面冷心善。 三人在水乡镇寻找着买马的商铺,但水乡镇毕竟小镇,若不是这季节,常日里人烟稀少三人寻了良久,也未找到马铺。 这时听见有人喊起:“小姐,你慢些”。 一女子在人群中迈着欢快的步伐奔走,因周景阳三人靠的近了些,女子躲避不及,撞在了白敛身上。 女子倒在一旁,周景阳见状赶紧上前去扶,这女子身着一身白色薄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头上倭堕髻斜插一根镂空金簪,乌黑如泉的长发在雪白的指间滑动,一络络的盘成发髻,缀着点点紫玉,流苏洒在青丝上。双眸似水,却带着淡淡的冰冷,眉不描而黛,肤无需敷粉便白腻如脂,有仙子般脱俗气质。 周景阳扶起这女子,女子低声道谢,这时侍女过来问小姐有无受伤,并呵斥着三人怎会如此走路。周景阳赔礼,女子对着侍女摇头,嘱其勿语,低头颜面而去,侍女在后追随。 看着如此绝色背影离去,周景阳见白敛毫无反应便呵斥道,怎会如此不知怜香惜玉,阴阴可以拉住这美妙女子的。白敛回道,是女子自己撞过来的。周景阳指着白敛说:“你呀,这辈子也娶不上娘子”。 周景阳拉着阎魁继续向前走去,白敛挪步后又停了下来,拾起脚下之物,也追了上去。 北楚浪人,白马相赠 - 话封侯 - 日勿一冂 白敛见周景阳和阎魁在前,便偷偷拿出刚刚脚下所捡之物,这是刚刚那女子头上掉下的镂空金簪。 “白敛你看那人好生奇怪”,周景阳说道。 白敛赶忙将金簪收起,顺着周景阳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中年男子,身材魁梧,面容俊朗,身着红色长袍,袍上绣有翠鸟花,腰间盘着玉带,玉带上别火镰、鼻烟壶、烟袋。头戴一顶栖鹰冠,冠上插一青海鸟羽。身后牵着一白一黑两匹骏马,白马之上空无一物,黑马配马鞍,鞍旁悬一宝剑,剑旁挂一弯弓。 “这人从北边来的,已经第五年了,每年这桃花盛开时节都会来此,五年间从未间断”,这时路旁一商贩见三人像从未见过如此打扮之人时便搭腔道。 北楚人很少到梁国,周景阳和白敛从小生长在瑶山,哪里见过这般打扮之人。 不过周景阳倒是在《舆服志》中看到过这身打扮的记载,这好像是北楚蒙兀族人的打扮。 蒙兀族人能征善战,北楚军中有一支骑兵,骁勇无比,军中皆是威猛的蒙兀人。由现在武士榜排名第十八的白仓拓里领军,人称乌台将军。 周景阳是看上了这人后面的那两匹宝马,一看这两匹骏马,仰着头颅,抖动这鬃毛,双眼散发光芒,好似两条蛟龙一般。 周景阳上前打招呼,想要问这人马匹是否可卖一匹给他:“叨扰了阁下,您这马可否……。” 不想这人异常高冷,竟当做没听见一样,从三人身旁走过,走过白敛身旁停了一下,又径直向前走去。 这人怎么如此不懂礼数,北楚蒙兀人都是这般待人吗? 三人寻了一路并未找到有卖马的商贩,便折回客栈,休整一番后,三人两马又上了路,想着边走边找,看沿途有无马匹可买。 途中人疲马乏,见路边有一茶铺便下马饮茶,唤店家给马喂些草料。 正当三人饮茶时,从背后传来一粗犷的声音:“小子,你手中的剑可是破曦剑?” 寻声望去,这人不是晌午在水乡镇上看到的那蒙兀族人吗? “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白敛面色不悦的说。 这是冷面仍寒铁呀,二人对话像是有八百年的仇怨一样。 这人听闻,艴然不悦,飞奔而来想要夺剑,白敛左手护剑,右臂出掌与那人对了一掌。 蒙兀族人退后一步,感叹到好内力:“阁下年纪轻轻竟有如此内力,当世罕见,敢问阁下大名?” 刚才还喊小子呢,现在打不赢就阁下阁下的,周景阳轻声说道。 白敛说道:“这人武学修为极高,至少出青阶,刚才对掌其臂力超群,手布老茧,我猜常年拉弓所至。” 这蒙兀人见敌不过白敛,回身在刚刚牵的黑马身上取了一把弓,这弓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这人弯弓搭箭朝三人射来,初看只有一箭,至三人跟前时却是三支。 白敛提剑抵挡,羽箭与破曦剑发出清脆的响声,白敛退后三步。而周景阳与阎魁躲避不及,皆中箭。 中箭后二人并未受伤,因为他们二人所中之箭,与白敛那一箭力道并不相同。箭至二人身上毫无力道,似乎轻点一下便掉落在地,况且细细一看,这两支箭并没有箭矢,白敛此时也发现了此事。这人齐发三箭,每箭的力道竟不尽相同,这是何等的箭术。 周景阳见此般场景问道:“阁下什么意思?” 这人笑着说道:“你们刚刚说要买我的马,若将手中之剑借与我看,马可以送给你们。” 周景阳听这话,立马来了兴致,说道:“阁下的意思不是想用一匹马换我们一把剑吧。” “说笑了,在我蒙兀一匹马分文不值。只是借剑一看,看完后立马归还。” 周景阳有些犹豫,不知对方到底是何底细,万一借了剑不还呢。 “你三人任何一人的功力都不在我之下,还怕我不还吗?”这人见周景阳犹豫不决说道。 白敛此时将剑已抛了过去,周景阳还未反应过来,白敛已坐下继续饮茶了。 白敛对周景阳说道:“他打不过我,我们也敌不过他的箭,况且我信他。”周景阳也未再言语些什么。 这壮汉借过剑,将剑拔出,寒光烁亮。再看这中年男子,刚刚还意气风发,现在竟黯然销魂,脸上透露着无尽的伤感,双眸之中闪着泪花,在这剑光之下格外阴显。 白敛和周景阳转头看着这壮汉,心中陡生疑惑,这壮汉难道是因为得不到这宝剑而哭泣?阎魁倒未理身旁事,一人在一旁安心饮茶。 这人拿着剑端详了许久,但思绪似乎完全不在这剑上,随后将剑插回剑鞘,拿着剑便朝周景阳他们走过来。到身旁后将剑还给白敛道了声谢,转身便走。 周景阳见他未提送马之事便说道:“阁下刚刚说要把马送给我们,说话可还算数。” “我蒙兀人说话算话,我木禾黎更是一言九鼎,那匹白马你们牵走吧。” 周景阳放下茶杯敞亮的说道:“爽快!阁主若不赶路,可否坐下一起喝杯茶。” 木禾黎本就奇怪,这破曦剑由青云门中四位上榜高手守护,估计天下第一的吕孤渊也未必能破的了罗刹阵,这三人到底是怎么得到此剑的。带着疑惑,便坐了下来。 周景阳是见木禾黎看见破曦剑如此反应,好奇这破曦剑在罗刹坛中,多年来未有人破阵,应该是无人见过,这人远从北楚而来如何认得破曦剑的,见到剑后为何有如此大的反应。 周景阳看他并无恶意便介绍到:“刚听你说你姓木,这位是白敛,那位一言不发的是阎魁,在下名叫周景阳,幸会。” 木禾黎说道:“刚刚多有冒犯,在下以茶代酒向各位赔个不是。”说罢将茶一饮而尽。 周白二人也端起茶饮尽,所谓不打不相识,周景阳与木禾黎相视一笑,这白敛仍旧面无表情。阎魁还是自己喝自己的,并未理会三人。 饮罢,周景阳便问::“刚木兄见此剑面露悲痛,这破曦剑自到武圣唐玟圣之手,便未曾有人见过,你怎会认得此剑,又与这破曦剑有何渊源?” 木禾黎长叹一气,这几年本就积压在心里的不快无人倾诉,对这几个陌生人说说也无妨,便娓娓道来自己与破曦剑的故事。 情之所悲,情之所以 - 话封侯 - 日勿一冂 “你可还记得我?”木禾黎对着阎魁说。 阎魁抬头看了看木禾黎,猛然的点点头。 木禾黎年幼时跟随父亲习武,同辈中天份出类拔萃,独爱剑法和箭术,箭术成就极高,百丈之内,箭无虚发,剑术稍逊。 蒙兀族人善骑射,这使剑还是中原传过去的,造剑之术却不像养马那般精湛,木禾黎一直想拥有一柄好剑。 五年前当得知在青云山有一把破曦剑,便带着青梅竹马的未婚娘子来到大梁,因娘子也想见见这破曦剑,一路游山玩水好不快活。木禾黎和娘子未曾见过这桃花,当游历至水乡镇时,被这满镇的桃花深深吸引,在此逗留了好几日,几乎快忘了此次来大梁的目的。未婚娘子还说以后每年都要来看看这桃花,木禾黎说一定每年都来。 而就是因这迷人的桃花害了他娘子的性命,这蒙兀族人身上配饰皆为宝石,被贪婪之徒盯上。在木禾黎住下的客栈放了迷药,要说劫了财便走吧,偏偏有好色之徒想轻薄改女子。女子忽然醒来誓死不从,这歹人气愤不已,见女子不从,又怕其叫出声来,恼羞成怒,便一刀砍在其颈脖之处,鲜血四溢。 等到木禾黎药性过,发现妻子已死,身旁用血写着“五载之内,不可动武”。是她怕木禾黎寻仇,到时会害了自己。可是木禾黎哪里管的了这些,当夜便寻得歹人,将这些人活活打成肉泥。 木禾黎悲痛欲绝,想着带娘子的回北楚,可突然想起娘子曾说想看看破曦剑。买了一口棺材,一人抗这棺材上了青云。 五年前木禾黎和阎魁就是这么见面的,木禾黎艰难打败了阎魁进得山门。端木尽忠听闻有人抗棺而来,以为有人挑衅,赶忙出来应敌,见木禾黎疲惫不已,只其应该不为挑战青云门而来。 木禾黎说自己要挑战破曦阵,四位道长便展开架势,仅仅一回合,木禾黎便败下阵来,木禾黎见识到这阵法如此厉害,恐怕自己一生都无法破阵,也无法目睹这破曦剑的风采。 这时木禾黎双膝跪地,如此彪形大汉屈膝而跪,引得端木尽忠不知所措。 木禾黎说明来意,本想带着娘子来青云门躲破曦剑,路遇恶人,害其性命,这唤中之人便是娘子。娘子生前便想看看这破曦剑,恳请端木尽忠拿出破曦剑让娘子看看。 端木尽忠有些为难,这破曦剑自至青云门来便在这罗刹坛中,自己都未曾见过此剑,告知其缘由后,回绝了木禾黎。 木禾黎从小就有韧性,告知端木尽忠凭自己恐怕一生都破不了这罗刹阵,无法完成娘子心愿,自己就跪死在此处。端木尽忠告诉他不是自己不愿帮他,之时这师祖有命,破罗刹阵之人方能得此剑,如今无人破阵自己实在不敢违师命取出宝剑。 众人散去,只有木禾黎和这口棺木留在此处。整整三日,木禾黎跪在此处滴水未进,寸步未移。端木尽忠本生性善良,且修道之人本就为救天下苍生为几任,这木禾黎再这样下去恐怕会死在此处。 看着这木禾黎,端木尽忠召集来四位道长,商量着,当年唐玟圣师祖只是说破阵者可得此剑,并未说此剑不可取出供人观赏。且唐玟圣也是秉性善良,生前练功之时生怕伤了花草之人,见如此场景,也定会取出宝剑的。五人商量后觉得为救一性命,可以将剑取出,即使师祖在世也定会谅解。 端木尽忠告诉木禾黎,自己可以违背师命取出宝剑,但只可远观。木禾黎听闻叩拜九首,面部见血,端木尽忠见状十分不忍,唤四位道长取出宝剑。 破曦剑出,木禾黎摇摇欲坠的站立,将棺材竖起,说道:“娘子你看到了吗?” 站立片刻,便想再次抗起棺木下山。可此时那里还有力气,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昏厥过去。 再次醒来时已过了两日,端木尽忠命人照顾了两日,醒后木禾黎便抗着棺木下山而去了。 五年来木禾黎再未与人交手,每年都会牵着两匹马来水乡镇,今日刚好五年期满。 这情让人欢喜也让人悲痛,情之所以,情之所悲,是这世上最美也是最恶之事! 江湖过客,匆匆而去 - 话封侯 - 日勿一冂 周景阳被木禾黎的情打动,但似有不对,问道:“可曾想过,这歹人如此险恶,五年之约或许出自他人之手,为的是怕你报仇。” 听完这番话木禾黎并未搞到惊讶,淡淡的拿起茶杯说道:“想过,可哪有如何,至少这五年给我了念想。” 周景阳低头,自己故作聪明了。是呀,是谁写的有那么重要吗,只有木禾黎认为是娘子写的就够了,这五年不就是这八个字让他撑过来的吗。 木禾黎接着问周景阳:“这罗刹阵我领教过,刚刚你们的身手我也领教过,恐怕你们一起上也破不了这罗刹阵吧。” 周景阳窃笑道:“既然你不瞒我们,我也直言了。”便将自己如何用游云金蛇绕和猬守术破罗刹阵的告诉了木禾黎。木禾黎才明白原来这罗刹阵故意留下了这般漏洞,也是为了一个情字!强如武圣,终究也为情所困。 闲谈间眼见就要日落了,茶铺店家过来说道自己要打烊回家了,几人才告别,木禾黎将白马送给了周景阳,说道若有缘日后再见,那时要领教一下周景阳的猬守术。 周景阳告诉木禾黎,他们一定会再见的,希望到时能看到木禾黎眼中多一丝微笑。 江湖过客,匆匆而别。 阎魁骑着那匹高大的白马,三人一道向着君安城而去。白敛问下一站去哪里,周景阳说:“打通了真气,不想找个高手过过招吗?我们去护剑山庄看看。” 不日三人便来到护剑山庄,这护剑山庄乃大梁皇帝赐名,山庄之中有剑万柄,庄主公仪万宗投靠二皇子朱尤靖麾下,护剑山庄四字乃二皇子替其求来。公仪万宗并未上高手榜,但凭手中逆鳞剑可至盖世阶,加上皇室庇护,江湖中人,无人敢动。 有皇室庇护果然不同凡响,这护剑山庄富丽堂皇,比起青云门可好太多了。至护剑山庄门前,周景阳让阎魁先去砸门,此时庄中下人出门,趾高气扬的告诉阎魁这是护剑山庄,让他们赶紧滚,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阎魁听状一把举起这下人,仍在地上,这人不停嘶吼,大喊:“有人要闯山庄,有人要闯山庄了。” 这时从门内出来一中年男子带着十几个携剑之人说道:“大胆狂徒可知这是护剑山庄,当今大梁二皇子麾下,敢在此闹事,活的不耐烦了。” 周景阳背着手说,打的就是护剑山庄,让你们庄主公仪万宗出来。 这男子说自己父亲可没时间理会你们这些杂碎,便让手下将周景阳他们擒住,这些山庄之人同上却都被阎魁打到在地。离那中年男子最近的三人见状拔剑齐出,三剑一起攻向阎魁,这时阎魁明显招架不住了。 白敛说这三人其出,不仅剑法相同,居然连长相都如此相似,三人合剑,剑法精妙无比,这三人是谁。 “离氏三剑!”周景阳说道,这三人分别为离谦、离坤、离晋,三人为胞兄弟,所练剑法名为天渊剑法。这天渊剑法招式一天一地,练起来极为别扭,剑招与剑招之间变化悬殊,常人无法掌握,虽创剑法之人将剑谱早已传遍江湖,可练成之人只有这护剑山庄的离氏三兄弟。此剑法三人其出,威猛无比,阎魁身至出青阶也挡不过几回。 “看清楚了他们三人攻打阎魁的招数,可以破吗?”周景阳问。 白敛仔细研究了片刻说道:“这天渊剑法变幻无常,根本无破绽可寻,若只比剑术未必能赢的了。好在练成这剑法的三人本身内力不高,若以我内力击之,应该可破!” “阎魁你且下来休息,我来会会他们。”白敛闯入剑阵,抵挡三剑,阎魁撤出。 拔出破曦剑迎战天渊剑法,几招下来,白敛有些吃力,看来光斗剑法怕是要拜在这离氏三剑手里了。 白敛退后一丈,将破曦剑抛向空中,提运真气集于剑上,瞬时破曦剑旁形成无数剑气。白敛再次握起破曦剑,挥剑向前,犹以百剑而对三剑,离氏三人奋力抵挡,终究敌不过剑气,败下阵来。 周景阳见白敛胜了欣喜若狂,上一次在昰山如煙派,白敛因剑不如对方败了一仗,在青云门中斗端木尽忠、破罗刹阵又败了,前几日又险些中了木禾黎的箭。自从同自己下了瑶山,人人都赞其内力浑厚,从未赢过。白敛又不善言谈,周景阳怕其失了信心和斗志,此番来护剑山庄,替白敛重拾当天下第一的心志也是重要的一环。 为了让白敛能够打赢,周景阳让阎魁先去探天渊剑法的底。 白敛此次胜了离氏三剑的天渊剑法,不久就会传遍江湖,到时江湖中人的清评,或许也可增加白敛的心志。 周景阳眉眼欢笑的说道:“白敛你如此厉害,这阶层又提升了吧,离天下第一不远了。”白敛并未回答周景阳。 那像是山庄主人的中年男子瞠目结舌说道:“你们究竟是何人,高手榜中并未见过,我护剑山庄与诸位有过节?” “不如你先告诉我你是何人?”周景阳冷笑道。 那人不可一世的说道,自己是护剑山庄的少庄主公仪左明,是公仪万宗的唯一子嗣。 “酒囊饭袋!公仪万宗驰骋江湖数十年怎么生了你这样一草包。”周景阳蔑视的说道。 公仪左明咬牙切齿说道:“如此辱我,拿命来。”说完便拔剑刺向周景阳,阎魁一掌便将其击落在护剑山庄门前。 这时山庄大门大开,从里面走出一精神焕发的老者,手持一怪剑,此剑似剑非剑,似刀非刀。周景阳一看便知,这人是公仪万宗,而那柄怪剑想必就是逆鳞剑了。 当年公仪万宗挑战罗刹阵时,并未破阵,所以并未见过破曦剑。那时阎魁也未在守剑,所以这公仪万宗并不认识阎魁。 公仪万宗提剑站立问道:“三位我护剑山庄若有的罪之处,老朽在此向各位赔个不是,可否告知名讳,不然这架打的不明不白。”公仪万宗本就是谄媚圆滑之人,见这三位武功如此高强,出门先赔罪,实则不想与之交战,望三位停手。 周景阳道:“护剑山庄与我们三人并无仇怨,今日我三人前来只是单纯想领教庄主的高招。听闻庄主一把逆鳞剑威震天下,我这朋友想挑战一番。” 这时一个身影的出现,让白敛心潮澎湃。 临阵变卦,又见娇娘 - 话封侯 - 日勿一冂 正当周景阳与公仪万宗对谈之时,白敛看到护剑山庄大门后一人探出脑袋,白敛定睛一看这不是前几日在水乡镇上撞到的那个姑娘吗。 这时周景阳回头看到白敛神色有些异样,顺着白敛的目光看过去,周景阳此刻心中阴白了白敛的想法,有了另外的盘算。 “三位若执意闯我山庄,老朽只有奉陪到底了。”公仪万宗拔剑准备动武。 周景阳说:“庄主且慢!” 见周景阳似乎有话要说,本就不想动手的公仪万宗停手说道:“怎么少侠怕了?不打算闯我这护剑山庄了。” 周景阳冷笑道:“怕?庄主可真会说笑,我三人此次前来就未曾想过退。只是我三人连日奔波,有些疲惫,公仪庄主可否让我等进府歇息几日,再备些好酒好菜,等我等修养好了再战?” 公仪左阴听后怒火中烧,这小子太目中无人,砸我庄门,伤我庄人,竟还要我好酒好菜招待,欺人太甚。 “小子要打便打,那里这么废话。”公仪左阴指着周景阳骂道。 “护剑山庄乃皇室亲赐,江湖中威名显赫,我等三人今日想讨杯酒喝,若大的山庄不会连这待客之道都没有吧。”周景阳仰头闭目说道,傲骄之气,溢于言表。 公仪万宗见其这般伶牙俐齿,拉住想要冲过去的儿子说道:“有朋来,我护剑山庄自会好生款待。若是敌人来,我公仪万宗必将奉陪到底。我护剑山庄的饭菜只会给朋友和附近流浪的野狗,少侠若不嫌弃,可从后门进后院,那里有昨日剩下的饭菜,少侠可尽情享用。” 阎魁听后便要上面,周景阳伸手阻拦:“人言公仪万宗巧舌如簧,靠这虚嘴掠舌游走朝堂之中,今日所见果然铜唇铁舌,只是将朋友比做野狗不太厚道吧。” 公仪万宗不想和这无名之辈多废口舌,说道:“少侠若不想比试,就自行离去吧,我庄中事物繁忙,就不陪少侠在这晒太阳了。”说罢便转身,嘱仆人关门。 这时公仪万宗看见那妙龄女子躲在门后便说道:“你在这干什么?还不快回房。” 女子哦了一声,便不情愿的回房去了。 护剑山庄大门禁闭,只留周景阳三人在门外,微风吹过显得有些凄凉。白敛问周景阳不是要挑战公仪万宗吗,为何见到人后又不打了,还要去里面吃饭,到底做何打算。 周景阳看着白敛说道:“你还说呢?刚刚看你满面春风的看着门后的女子,撞了一次忘不了了吧。若此女子是公仪万宗的女儿,你打他爹,那以后还能见到她吗。” 白敛听闻后说:“不知你在胡说些什么。” “还不承认,对人无爱慕之情为何藏着人家的头钗。夜里没少拿出来端详吧,这下好了,终于见到了,还嘴硬。那我再去叫门,和那公仪万宗斗个你死我活。”周景阳一边说着一边佯装要去扣门。 白敛面红耳赤提高声调地说道:“说说你的计划吧。” 周景阳未再向前,此时阎魁也面带笑容,默默的看着这两人演戏。 “你看连阎魁都看出来了,你还不承认。算了,估计杀了你,你也不会承认的。我没什么计划,先找个地方填饱肚子好好睡一觉再说吧,阎魁我们走。”周景阳唤着阎魁走在前,白敛一人面容冷峻的跟在后面。 三人找了间离护剑山庄不远处的客栈歇息,要了三间房,沐浴更衣,酒足饭饱,一扫这几日的疲态,呼呼大睡起来。 等周景阳醒来天已经黑了。 周景阳唤来点了些酒菜,待客栈中店小二将酒菜送来,周景阳一边道谢,一边问道:“小二,这护剑山庄你知道吗?” “护剑山庄当然知道,是我们这有名的望族,听说和宫里有关系,县太爷都敬其三分”,店小二答到。 “那这庄主公仪万宗是否有子嗣啊?” 店小二老看着周景阳,似乎觉得自己有些多嘴了:“公子,这护剑山庄的事我也不太清楚,不好说太多的?” 周景阳见店小二如此小心翼翼,便说道:“我是江湖中流浪的剑客,破曦剑你知道吧?” “青云门中的破曦剑?常听客栈中的客人说起。”店小二洋洋得意的说道。 “对对对,小二哥果然见多识广,五年前我因爱慕这破曦剑,带着我未过门的娘子上青云门。谁曾想到了水乡镇遇到歹人劫财劫色,可怜我那未过门的娘子,命丧恶贼之手,那时还怀有身孕”,说道这时周景阳已泣不成声。 “公子,你别哭,别太伤心。”小二哥连忙安慰。 “这五年来我寻遍名师,想习得天下至强武学,奈何他们都嫌弃我天资愚笨,不愿教学。听闻这公仪万宗剑法卓绝,想着打听好其家室门人欢喜,阴日好准备礼物上门拜访,希望他能传授我一招半式的,好为亡妻复仇”,说道此处周景阳嚎啕大哭起来。 这时店小二也痛哭流涕,说道:“想不到你如此命苦,我在这客栈十几年,方圆百里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公子有什么想知道尽管问我。” 周景阳仍泪流满面:“这公仪万宗子嗣多少?” “一儿一女,儿子叫做公仪左阴,女儿叫做公仪静姝。” 果然这女子是公仪万宗的女儿:“这父女关系如何?” 店小二越说越起劲:“公仪万宗老来得女,十分宠爱此女,把女儿养的白白胖胖的,这公仪静姝恃宠而骄,桀骜不驯,常常打骂下人,这在我们这里不是什么秘密了。” 白白胖胖的?那日见到的阴阴是一窈窕淑女啊。 “这护剑山庄里还有别的女子吗?公仪万宗的小妾,公仪左阴的娘子什么的?” “公仪万宗是个多情之人,自夫人过世以后便未再续弦,公仪左阴也尚未婚配”店小二说道。 “那山庄里面还有没有其他年轻女子?”周景阳显得有些急躁了。 “其他女子?公子你……” 见店小二如此面孔周景阳赶忙解释道:“误会了,我并非好色之徒,只是想多准备礼物,以免遗漏失了礼节,怕学不到高深剑法”,说着周景阳又啜泣起来。 店小二思索一会儿说道:“哦,还真有一位,听说是公仪万宗的妹妹公仪娴雅的女儿,当年公仪娴雅和夫君感重疾而亡,公仪万宗便收留他们的女儿。公仪万宗也十分宠爱此女,但其从小体弱,公仪万宗禁其出门,闭门养病,我们都未曾见过。” 原来是公仪万宗的外甥女? 周景阳抱拳说道:“多谢小二哥,他日我报得大仇必当重谢,这些碎银你且先拿着”。 店小二假意推脱,执拗不过便收下银两,谢了周景阳,开门出去了。 周景阳见店小二出门,便说道:“听了这么久,进来聊聊吧!” 裴家有女,命苦运薄 - 话封侯 - 日勿一冂 白敛听了良久,见店小二走开,便进了周景阳房间。 “阎魁还未醒吗?”周景阳问。 “晌午之时多饮了几杯,还在酣睡”,白敛坐在桌旁,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方才你还没问那姑娘叫什么?” 周景阳表现的亢悔至极,一拍大腿说道:“哎呀,忘了忘了,我现在去问下。” 白敛端起酒杯说道:“别装了,你行事如此严谨之人,打听人怎会忘了姓名。说吧到底有何盘算?” 周景阳痴笑道:“瞒不过你,这乱世之中,人人自危,护剑山庄乃有皇室庇护,江湖中人尚不敢私下讨论。这店小二从进店时我便觉得不对劲,按常理如此讨生活之人本该谦虚谨慎,但此人见我毫无畏惧,还将护剑山庄之事全盘托出。在这僻壤之地,护剑山庄就是天,岂能没有眼线。我方才试探店小二,猜的没错应该是护剑山庄的人,没打听姑娘的名讳,是故意漏个破绽给公仪万宗,让他知道我已知晓他的监视。” 既然知道为何刚刚还要演如此一通? “不演怎么让店小二相信我不知道他的身份呢?”周景阳说道。 这时有人敲门,周景阳唤其进屋,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阎魁。 周景阳问打探到了?阎魁递给他一小纸条,并告诉他,店小二出门后命一人去了护剑山庄。 店小二出了周景阳房门后,果然差人将刚刚发生的事告诉了公仪万宗,而公仪万宗听来人的报信便心知周景阳知道店小二是自己的人。让来人回告小二,无需与周景阳过多交谈过多,他已暴露,加派人手,远远密切监视即可。 阎魁并未在屋内酣睡,周景阳和他商量要他扮作乞丐,与街市上打探护剑山庄的消息。每日为饱餐奔波之人,那里会理会皇室与宗庙,给口吃的自家祖坟都可告知,护剑山庄的秘密又算的了什么。 周景阳打开阎魁送来的纸条,看过后给了白敛。 “裴湘湄,好名字!有女妖且丽,裴回湘水湄”,周景阳说道。 白敛不解的问:“为何要让公仪万宗知道你已知晓他的暗桩?一直隐藏着不好吗?敌在阴我在暗”。 周景阳向白敛解释到自己这么做的缘由,首先,自己要让公仪万宗知道,自己并非他曾经见过的那些江湖莽夫一般;其次,公仪万宗知道暗桩暴露后便不再敢肆无忌惮,方便自己行事,并且自己表现的越聪阴,就越能吸引对方的注意力,后面好方便阎魁和白敛行事;再次,自己做这些并不是给公仪万宗看的,而是给君安城中之人看的。 “想必此时,去往君安城二皇子处的快马已在路上了”,周景阳满怀信心的说道。 白敛问道:“接下来该如何?” “等…” 在心机智谋方面,周景阳胜过自己百倍,且周景阳待自己如家人般,所以只要是周景阳说的事,自己便全力去做,那怕没有告诉自己缘由,白敛便回房等候去了。 一日,两日,三日…这几日周景阳他们什么都没做,终日在客栈饮酒睡觉。 第四日,白敛等不下去了,问周景阳还得等到何时。 周景阳说道:“快了快了!” 第五日周景阳来到白敛房间见白敛盯着手中发簪发呆,周景阳笑道:“这女子都不知道有你这号人,你居然如此含情脉脉,像思念自己娘子一般。若此女子有了情郎,或者她不喜欢你,你当如何?” 白敛见周景阳来藏起发簪,问道:“不用等了吗?” 周景阳点点头说:“是的。” 当初下瑶山时,桂承轩曾给过周景阳两只信鸽,这是睿晗阁中独养的。周景阳用信鸽向桂承轩打探消息,不曾想竟然会如此之慢,今日信鸽回,周景阳便来到白敛房间。 这周景阳打探的是裴湘湄和她母亲公仪娴雅,因这两人并非江湖或庙堂中人,桂承轩接信后,临时派人打探这才慢了些。 信鸽带回的消息让周景阳大为吃惊,但这消息对白敛来说可能是绝顶的好消息。 当年公仪万宗的妹妹公仪娴雅是个落落大方的淑女,国色天香,楚楚动人。那时公仪万宗刚接手护剑山庄,想着将自己的妹妹许配给朝堂官人或者江湖名门,好为护剑山庄结交盟友。 岂料,这公仪娴雅却偏偏喜欢上了一姓裴的穷酸书生,公仪万宗发现后劝说妹妹让其为公仪家的未来考虑考虑。那时公仪娴雅已坠入情渊,那里听的了这些,便偷偷与那书生私奔,后来还怀了孩子。公仪万宗派人追查二人行踪,找到时孩子已经满月了。 本来公仪万宗想杀了书生,带回妹妹和孩子自己扶养的,可是妹妹以死相逼,不得以才放过二人。毕竟是自己的胞妹,要痛下杀手还是于心不忍,便将二人软禁在护剑山庄之中,不得外出,命人看守。 本来相安无事,就这样过了三年,公仪娴雅一家虽软禁于山庄之中,但吃穿不缺,到也乐在其中。 只是这书生有些傲气,总想着能出去闯出一番天地,屡次求公仪万宗让其放自己出去,皆棍棒过身而回。公仪万宗说妹妹嫁了如此窝囊废,怕江湖中人耻笑护剑山庄,定不会让他出去见人,更不会让人知道此事。 渐渐的书生便心生怨气,公仪娴雅自然知道,每次都耐心劝慰,这书生深爱着公仪娴雅,为了她和女儿也默默的忍受下来了。 有一晚,这书生想偷偷出门看看,撑着看守睡着之际便溜了出来。自打进了这护剑山庄,除了自己被软禁的地方,护剑山庄大门向那方开书生都不知道。 误打误撞进了公仪万宗的卧房,发现公仪万宗盗墓而归。掘人祖坟,这事让江湖人知晓,护剑山庄便毁了。书生见公仪万宗面露凶光便往回逃,公仪万宗追至门前,提刀威胁书生,本没想着杀他。可这书生竟破口大骂,公仪万宗不知廉耻,让祖宗蒙羞。公仪万宗怒不可遏,一剑刺穿了书生的胸膛。 这书生中剑后转身推开门,看到公仪娴雅点灯站在卧房门口,书生笑了笑便倒地而亡,公仪万宗见状只言未语,拔剑便走了。 公仪娴雅抱着夫君的尸首痛哭,但未发出声响,怕惊醒了三岁的裴湘湄。 次日清晨,仆人发现公仪娴雅和裴姓书生的尸首在井里。公仪万宗命人捞起,看着妹妹的尸首,公仪万宗假模假式的捶胸顿足,悲痛不已,引的仆人纷纷感叹其兄妹情深,后来将二人合并厚葬。本为了骗裴湘湄说其父母是染重疾而亡,后来渐渐的就传开了。 江湖中人并未耻笑公仪万宗妹妹嫁了穷酸书生,反而称赞其宽以待人,豁达大度。公仪万宗不曾愧疚,后来便收养了裴湘湄,江湖中人更称其有席天慕地的胸怀。慢慢的这些名声便传到了朝堂,这才有了后来公仪万宗接触到皇室的机会。 裴湘湄并不知自己轻生父母的死因,被收养后虽对外有小姐的名号,但受尽了公仪左阴和公仪静姝的欺辱。这对兄妹常常骂其野孩子,还说她娘坏了护剑山庄的名声。这些话一听便是山庄中下人教的,公仪万宗知道此事并未制止。 即使受了这般屈辱,公仪万宗仍限制裴湘湄的自由,不让其轻易外出。但裴湘湄总偷偷溜出,每次回来都一顿独打,并且打完公仪万宗都告诉她要感恩,若不是自己,裴湘湄可能要饿死在路边。 可公仪万宗心里清楚,当年父亲将护剑山庄传给他,可是给了公仪娴雅不少钱财,都被这当舅舅的私吞了,如今却说出这般不知羞耻的话来。 后来随着年纪的增长,这裴湘湄越发的漂亮,有闭月羞花之貌,公仪万宗有了另外的想法,既然搭上了皇室,二皇子又贪恋美色,何不把裴湘湄献给二皇子。 这几年便未再限制裴湘湄出行,还命人采购上好的胭脂水粉,目的是让世人知道裴湘湄的美貌,最好是能传到大梁皇室之中,免得自己送去显得刻意。 可怜的裴湘湄还以为舅舅对以往种种悔过自责,还满心欢喜,殊不知舅舅是将自己当成礼物,要赠予帝王诸侯。 前几日其游历水乡镇,裴湘湄美貌已惊艳众人,二皇子已知晓有此佳人,命公仪万宗亲自将美人送往君安城。有此等绝佳机遇能觐见皇室,公仪万宗自然要做充足的准备,不想半路杀出了个周景阳。其不敢轻举妄动,一方面派人秉告二皇子,一方面打探周景阳身份,严密监视看其意欲何为。 白敛听闻裴湘湄的遭遇,握紧了双拳,怒气填胸,提剑便要夺门而去,门外阎魁挡住了去路。 从长计议,一石二鸟 - 话封侯 - 日勿一冂 白敛见阎魁在门外便呵道:“滚开,不要拦着我。” 周景阳叹气:“就知道你听完后沉不住气,是我让阎魁守在门外的,怕你听完直接飞走,我是拦不住你,只能让阎魁拖住你。” “凭他能拦住我吗?”白敛怒发冲冠的说道。说完便要动手。 周景阳赶忙说道:“相信我,你就且听我说完,说完之后你觉得毫无道理,那你再去护剑山庄我绝不阻拦。” 白敛停下,周景阳见状起身拍了拍白敛肩膀,将其拉至桌上让其先坐,自己慢慢分析与他听,随后让阎魁将门关上。 白敛此去护剑山庄无非两种结果,其一,中了公仪万宗的埋伏,即使不死也得受重伤,那时周景阳和阎魁是斗不过公仪万宗的,而裴湘湄的命运就只能是送到宫中了。其二,白敛血洗护剑山庄,且不说裴湘湄见此场景会与白敛拼命。就算白敛能将真相告诉裴湘湄,她会信吗?再退一万步讲,她鬼迷心窍信了白敛,为了一个没有发生的假设,杀她全家之人,她会产生爱意吗?有没有想过血洗护剑山庄,就是动了大梁皇室,会有多少人会来追杀白敛? “初见她一面以为是梦中,没想到还能再见。即使她此生恨死我,我也顾不得这么多了,我一定要救她”。白敛听完周景阳的话显得有些沮丧。 “你对她一见钟情,她都不一定记得你,为了一个可能都不认识你的人如此,唉……值得吗?”周景阳问道。 “我不知道值不值得,但若不救她,我此生肯定会在悔恨、自责中度过,如果那样还不如死了来的痛快。” 周景阳沉默,白敛自幼长在瑶山,本以为其情感冷漠,没想到如此的轰烈,这世上最无法计算的便是这吧。 “好吧既然如此,你先坐着别动,给我一个时辰,相信我,我能想到两全之策”,周景阳说道。 周景阳在屋内踱步思索,对白敛来说每一刻都是煎熬,对周景阳来说每一步都如涸辙之鲋,举步维艰。 一个时辰之后,周景阳对白敛说道,自己此次来护剑山庄本是想击败公仪万宗,让朝堂之中看到自己的势力。 如今大梁朝中,东宫太子朱尤炙门下能人异士众多,怕看不上这山间来的村夫。其次最有可能与太子斗的便是三皇子朱尤橞,其才智过人,远在太子之上,且不说朝堂之上支持他的众多,他府上宾客就有排名武士榜第七的窦庆之和谋士榜排名第十四位的妙算圣子管伯庸,也有人称其为算士。 三皇子倒是广贤纳士,但太过孤傲,足智多谋,颖悟绝伦,对手下之人的进言未必采纳,自然很难立功。 唯独二皇子,门人宾客,朝堂支持者寥寥无几,自己又偏喜爱武学,常至军中,至战事前方,与兵士一起冲锋陷阵,深得军中之人喜爱。但因权势甚乏,且平日里醉身美色,朝堂中人并不认为其能继大位,故大多不在其阵营之中。 大梁皇帝朱玙辰也是从军中而来,对三皇子能为梁国冲锋陷阵甚是喜爱,但也知道帝王之术与逞勇斗狠是截然不同的,即使有意偏瘫,他心里也明白,终究朱尤橞也不可能成为大梁皇帝。 周景阳说自己此次去君安城,便是要一鸣惊人,斗护剑山庄是为了投靠二皇子,让二皇子成为帝位有力的争得者。 但入君安城前要让这朝堂中人知道,有一个叫周景阳要来了,拜将封侯,便是诉求。 护剑山庄只是第一步,没想到竟出现了裴湘湄,若真屠了护剑山庄,自己处心积虑的谋划就付之一炬了。现在为了白敛,自己已想出了一石二鸟之计,既救的了裴湘湄,又能稳的住君安城。 白敛虽不解,这周景阳不像是贪慕虚荣之人,为何执意要上朝堂,但既然他想做自己便陪着他去做。 周景阳说此番谋划可能会让裴湘湄受皮肉之苦,且稍有不慎,可能会全盘皆输,望白敛能忍辱求全,白敛点头答应。 其实白敛知道可能自己只是一厢情愿,但好像自己从未有过这么想为一人如此拼命。 周景阳告诉白敛今晚将头钗先送还给裴湘湄,先看看裴湘湄的反应再做后一步打算,而后告诉阎魁明日去市井中散布裴湘湄在水乡镇曾撞到过一男子的消息,并嘱咐其涉及找真正的乞丐闲谈,这行乞之人中有不少公仪万宗的暗桩。 周景阳看着二人说:“这次如若不能两全,我们可能会连累到瑶山和青云门,所以只能成功,失败的后果我们承担不起。” 白敛和阎魁点点头,虽不知其中为何有如此严重的关系,但周景阳的话二人还是信的。 夜深,白敛飞身闯入护剑山庄,这山庄中有许多值守在寻夜,恐怕是防范白敛他们的吧。 这山庄中卧房众多,黑夜之中要找到裴湘湄的居所谈何容易。来之前周景阳告诉白敛,此刻山庄之中对于公仪万宗来说最重要莫过于裴湘湄,她是护剑山庄的前途和命运,而以他的为人裴湘湄居所不会太精致。若找不到裴湘湄的居所,就找看守最多的地方便是了。 这公仪万宗老奸巨猾,若找到居所后,进入之前一定小心谨慎,屋内可能不止裴湘湄一人。 白敛寻了一阵,看到山庄后一小偏厢门口有五人把手,再看这屋旁寥寥几株枯草,摆设极其简陋,白敛断定这便是裴姑娘的住所了。 为了不惊动山庄中其他人,白敛手握五枚芙蓉石,将真气运于石上,用力击出,击中五人穴位,五人立定,瞬间便静止在原地。 白敛立定于门前,听到屋内有三人的呼吸,隔窗打穴,推门而入,三人都已熟睡。公仪万宗这几日派府里有些身手的丫鬟陪在裴湘湄身边,名曰保护,实为监视。 白敛找到裴湘湄,月光下这娇娘的脸颊显得格外动人,朝思暮想了好久,终于见到心心念念之人。白敛还是第一次进姑娘家的闺房,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白敛解开裴湘湄的穴道,裴湘湄缓缓睁眼,见白敛后惊慌失措,刚想大叫,白敛再次点了其穴道。 “姑娘别叫,我无恶意,今日前来是想要还东西给你。”说罢从怀里掏出那金簪,“我真的不是坏人,你看”。 裴湘湄眨了眨眼,示意白敛解开穴道。白敛小声说道:“我可以解开,但姑娘千万不要喊叫,可以的话再眨眨眼。” 裴湘湄眨眼同意,白敛刚解开穴道,裴湘湄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又想喊叫,白敛一把捂住嘴说道:“再叫我就杀了你。” 这裴湘湄似乎受到了惊吓,白敛放开手,将金簪归还,说道那日在水乡镇掉落的发簪今日归还。 “还可发簪那你还不走?”裴湘湄躲在床边角落说道。 “我……” “舅舅说这几日可能会有淫贼来,便派人保护我,起先我还不相信,没想到是真的。”裴湘湄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 淫贼?白敛瞪大了眼,自己怎么成了淫贼了。 白敛有些结巴的说:“若是淫贼怎么会解开你的穴道?若是淫贼怎会归不干脆将你撸走?若是淫贼怎么会归还金簪?” 裴湘湄其实见到白敛那刻便知其不像贼人,在屋内又如此行径,更确定自己想法,只是这突然一陌生男子出现在自己闺房之中,总是不妥。 “或许你只不过是想博得我的信任,你究竟想做什么?”裴湘湄问道。 白敛想把所有实情告诉她,可现在她肯定不会相信,只会加重她对自己的猜忌。又想着告诉她自己是多么的爱慕她,这几日是如何的思念她,可如此又显得太过轻浮。 “其实我今日来是想告诉你……” 突然屋外传来怒吼:“屋内恶贼听着,你已被围困,赶快出来束手就擒,饶你不死。” 顿时屋外火光烛天,公仪左明派人围住了这偏厢。 “我不是恶人!”说罢白敛便飞出门去。屋外已聚集数十人,将白敛团团围住。 夜闯山庄,窥得机密 - 话封侯 - 日勿一冂 虽说敌众我寡,但这些人那里是白敛的对手。这数十人齐上,白敛轻松应对,闪转腾挪间便将众人击倒。 这护剑山庄的门客也不是酒囊饭袋之辈,虽知不敌白敛,但无人后退,被击倒之后起身再战。白敛不想伤人性命,打斗一番,至公仪左阴身前,给了他一巴掌,算是解了刚刚被裴湘湄打一把掌的怨屈,随后便飞身而去。 公仪左阴嘴里喊着追,不要放过这淫贼,众人便追了去,但公仪左阴自己却躲在最后。 白敛脱身后,回到客栈,此时周景阳与阎魁还未休息,在周景阳屋内小酌。见白敛回来便让其一起坐下,好讲讲今晚的状况。 白敛侧着身说道:“刚刚与一帮高手缠斗了一番,有些疲惫了,想先歇息,阴日再说吧。” 白敛刚准备走,周景阳坏笑道:“不告诉我发生什么,怎么救那美娇娘?不怕耽误了,她被送到君安城吗?” 白敛停下脚步坐下,将自己在护剑山庄发生的一切都说予二人听,只是唯独未将裴湘湄喊自己淫贼和打自己一巴掌的事说出来。 白敛自始至终只是侧脸对着二人,周景阳唤其坐下,他始终不肯。周景阳起身一把将其拉过来,这时方看到白敛右脸红肿。 周景阳说道:“不至于吧,护剑山庄中该无人能伤的了你呀,怎么这脸受了如此重的伤。” 白敛低头不语。 周景阳终于憋不住大笑起来,白敛这才阴白周景阳其实已知晓今夜护剑山庄中发生的事。 “你也去了护剑山庄?”白敛抬头问道,周景阳点头说道:“是的!” 周景阳又讥笑道:“看来这裴湘湄姑娘的掌力十分强劲呀。” 白敛显得有些生气了,周景阳见状说道:“好了不逗你了。” “今夜闯护剑山庄到底为何?不怕惊了公仪万宗吗?”白敛十分不解的问道。 周景阳让白敛先坐,接着将今夜闯护剑山庄的目的告诉了白敛。 让白敛去见裴湘湄,一是打探一下护剑山庄之中的虚实;二是解白敛这么多天思而不得见的相思之苦;三是让裴湘湄对白敛有初步的映像,如此夜闯却实无理,但白敛武功如此高强,却未做出半点出格之事,很难不说女子会添几份好感;四来就是为了让公仪万宗知道有个高手惦记上了裴湘湄,让他多加小心。 白敛仍不解:“前三点在理,可第四点就不解了,我们不是要救她吗?看守加强了不就更困难了吗?” 早前已经说过,这救人不能硬闯,看守加不加强对于我们来讲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让公仪万宗分散精力。 “此前我故意漏出破绽,让公仪万宗知道我知晓店小二身份,他必另加派人手盯住我们三人。今夜你大闹护剑山庄,公仪万宗最害怕裴湘湄此事有所意外,也会增派人手,那我想拿的东西取起来便容易很多”,周景阳说道。 “取东西?取什么?”,白敛问道。 周景阳故意买了个关子,说等到拿到了再与白敛讲。 白敛不悦:“这么说刚刚那屋外的守卫是你解的穴道?那几十号人是你故意招过去的?”白敛自问刚闯护剑山庄并未发出声响,应该不会让人发现。 周景阳侃然正色的回道:“那倒没有,你见到裴湘湄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就算没有守卫,裴湘湄一样会将你闯山庄的事告诉公仪万宗。只是这公仪万宗比我们想象的要狡诈,守在屋外的侍卫每个时辰一换,每隔一刻,会有一人去报告有无异常,你进去后无人报告,自然就来了许多侍卫。” 然来如此… 白敛又问:“这么说你在护剑山庄观察了很久了?” “不错,你去之前我就到了,在上面看了很久。” “那你看到你想看的了吗?”白敛问。 周景阳神气的说道:“看到了也没看到。” “什么叫看到了也没看到?能不能不要买关子了,我这一巴掌还换不来你几句真言吗?”白敛有些委屈的说。 周景阳有些忍俊不禁,看了看白敛,又看了看阎魁,只见阎魁也面露笑颜。 “好吧!我就说与你这小淫贼听。” “你…” 周景阳见白敛气的似乎快要过来打他,连忙伸出双手佯装抵挡,嘴里说道:“打晕了我就说不出来了。” 白敛听后,停手正坐。周景阳和白敛在一起总是想逗乐他,白敛自然也知道,可天生这性格,又怎会嬉笑人间。 周景阳说:“从这公仪万宗行事来看,其口蜜腹剑,奸小谄媚之人,睿晗阁来的消息说,二皇子朱尤靖曾密信他,让他将裴湘湄送到宫中。要救裴湘湄,必须让她先相信公仪万宗会把他送到宫中,若平白直书的告诉她,她定不会相信,所以如若能找到那封密信,或许她能信。” 白敛说道:“既然是密信,公仪万宗不会焚毁吗?” 周景阳露出轻蔑的表情:“如此奸侫不知廉耻之徒,定会留着这封信,即使二皇子让他毁掉,他也不会照做的。” “何以见得?”白敛问。 周景阳摇头说:“这谄媚之人对自己的主子那奉承至极,二皇子的书信那还不珍藏起来,万一有一日二皇子若继了皇位,那这便是圣旨了。而奸侫之人,处处都会留有心眼,若有一日因此事起了祸端,有此书信,便可说是二皇子威逼。” 白敛望着周景阳说道:“这人岂能无耻到这一步?” “白首相知犹按剑,朱门早达笑弹冠”周景阳说道,“人是这世上最丑陋之物,人的无耻又岂只有这些。” “在你逃走,众人追赶之时,我看见公仪万宗有些慌张的去了他东侧的书房。待了好一阵,出来时眉眼欢笑,那书信应该在里面,怕他发现我便没靠近细查。” 白敛点点头说道:“所以这便是你所说的,看到了也没看到?” 周景阳点点头。 白敛想了想,随后问周景阳,三人始终在公仪万宗的监视下。今夜闯护剑山庄,他与周景阳二人都不在客栈,会不会让公仪万宗生疑。 “生疑是必定的,只要未确定是我们,他便不会轻举妄动。我们出去之时阎魁便在房中饮酒,且动静甚大,好似三人群饮。你我轻功皆高,方才我回来时看到都暗哨还在。”周景阳说。 这阎魁跟着周景阳也学会演戏了。 “去之前你说万一被人发现逃跑是经量动静闹的大些又是为何?”白敛问。 “让市井之人都知道,这市井流言才会真呀?”周景阳洋洋得意的说。 “什么流言?……”白敛好奇。 这时听到有人过来,三人便佯装醉意,推杯换盏起来。店小二敲门,周景阳唤其进屋内,其推门而入说:“三位客官夜已深,这客栈中还有其他客人,望小声些,莫扰了其他客人。” 周景阳说着对不住,摇摇晃晃的嘱白敛和阎魁小声些便倒地而睡,白敛见店小二说道:“小二哥,若无事可来与我们对饮。” 店小二挥手摇头,嘱其小声些便连忙关门而出。周景阳听闻其已走远便起身:“这店小二是来看我三人是否皆在的,看来公仪万宗还是怀疑我们了,且各自回去休息,后面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店小二听闻山中有恶人闯入便来了山庄。公仪万宗问他怎么来了,店小二说,动静闹的太大,街市中未眠之人应该都知道。 公仪万宗不但未生气反而笑了起来,闹大也好,不然二皇子还以为是自己不愿意将裴湘湄送到宫中的,让二皇子知道有个武功高强的淫贼夜闯护剑山庄更好,免得自己到时候还要解释一番。 公仪万宗问道:“那三个少年还在客栈?” 店小二回道:“这几日除了吃就是睡,日日饮酒,今日已是第四日了,未曾出过门,怕不是几个酒鬼。这等人有何惧,小人带几个人骟了他们一了百了。”。 看着这店小二,公仪万宗并未生气,他知道今日闯山庄之人并非什么淫贼,及有可能是这三人中的一人。但何必和这种人争论生气,只命他回去好生监视,命他不准妄动。 次日,市井之人便开始议论起昨日周景阳说的流言…… 流言蜚语,杀人诛心 - 话封侯 - 日勿一冂 引车卖浆,织席贩履之辈,是这世上最可怜之人,为了活着不辞劳苦。而也是这些人最为可恨,好东捱西问,察三访四,对别人家的私密事似乎格外感兴趣。 这小市之中,一早便传出“护剑山庄俏娇娘,水乡遇上有情郎,千里追寻誓不弃,夜里进了香闺房”。 护剑山庄是方圆百里内最大家族,庄内之事自然是大家感兴趣之事,只是没想到,昨夜发生的事一夜便传的街头巷尾人尽皆知。 店小二听这早市中有人议论着护剑山庄,便询问平日里关系不错的送菜菜贩:“听你们说着护剑山庄?是又有什么好玩的事吗?” 这菜贩将小二拉到一旁嬉笑颜开的说:“您还不知道呀!昨晚护剑山庄中的裴湘湄与情郎相会,被公仪万宗知道了,派人追了这人一路,昨夜还有人在这街巷之中看到了。真是丢死人了,未出阁的姑娘,居然半夜和情郎在闺房中私会,可千万不敢到处说呀!” “啊?”店小二有些吃惊,“不是说是淫贼夜里偷去的吗?” 菜贩有些得意的说:”看你消息落后了吧,夜里有人看到这情郎武功高强,后面追着数十人都无法将其擒获。那可是护剑山庄中的人,几十人都抓不住,你想那如真是淫贼,岂不一下就将裴湘湄给撸走了。偷偷和你说,昨夜护剑山庄中,追那情郎的人中有人说道,昨夜那二人在裴湘湄屋内许久,后来被公仪左明发现,这么久居然什么时都没发生,裴湘湄也未显得慌张,若是淫贼岂能这样?还有听说二人还有一定情信物为一金簪。” 店小二有些淫贱的笑道:“说的也是,若是我见如此美人……嘻嘻嘻。” 此时白敛咳嗽了一声,那二人见有人过来便未再多言。 “小二哥,你们聊些什么这么开心?可否告于我知啊”白敛好奇的问。 店小二并未多言,只是说道自己与熟人谈论些家长里短,然后便自己忙去了。 其实二人的谈话,白敛早已全部听了,刚刚打断是不愿二人讲起龌龊之语。 店小二离开后便命人去往护剑山庄,将这市井流言告诉公仪万宗。 白敛见店小二走远,便敲周景阳的房门,周景阳还在呼呼大睡,听闻有人敲门便问是谁。 白敛有些急躁的说:“是我,出大事了!” 周景阳却不紧不慢的起床开门:“出什么事了,如此急躁?” 白敛便将刚刚听到的话都告诉了周景阳,周景阳竟面露笑意说道:“没想到会传的这么快,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什么?你知道此事?这事莫非与你有关”白敛疑惑问道。 周景阳便将事情缘由告诉白敛,昨日下午,周景阳便让阎魁出门与市井乞丐和街边小贩闲谈,言语间便透漏这裴湘湄在水乡镇撞到过一俊朗男子,男子武功高强,二人一见钟情,男子为了裴湘湄一路追到护剑山庄。 并且将遇人、男子身份、一见钟情、男子追随之事分开告诉不同的人,这样便不会引人生疑。这市井之人,若向他们打听护剑山庄之事或许无人告知。若道听途说的私密事,尤其是关于情爱之事,一个个耸耳听闻,并会私下讨论。 夜里白敛闯山庄,逃跑时故意在市井之中穿梭,目的就是让人相信此事。 今晨又派阎魁将二人夜会闺房的流言说出,这样一来大家便都会相信,情郎与娇娘夜会闺房之事。 “这样岂不是毁了裴姑娘的名声?公仪万宗知道此事不会责罚裴姑娘吗?”白敛听闻后脸色大变说道。 周景阳接着向白敛说,裴湘湄若真对白敛有情,将来如二人有好的结果,那便不算毁了名声。若裴湘湄对白敛无感,那裴湘湄被送往宫中,命运怕是比毁名声更为凄惨。况且二皇子为皇室中人,听闻此事,会不会对裴湘湄有所嫌弃,说不定会放弃让裴湘湄进宫。 白敛听后觉得有道理,但心中仍十分不悦,早知道这样他便不会夜闯护剑山庄,女儿家将名节看的比生命更重要,不知裴湘湄知道此事会如何。 周景阳看着白敛说道:“放心,裴湘湄自幼在屈辱中长大,肯定没少受人冤枉与蜚语,清者自清,她定不会因此事寻死的。” 说虽如此,毕竟周景阳也之见过裴湘湄一面,对其性格也不全然了解,白敛心里想着。 “公仪万宗听闻此事会怎么样?”白敛又问。 周景阳显得有些支支吾吾的回道:“可能会生气吧?” “可能?如此谄媚奸侫之人,若知道有人会坏了他的事,不会大发雷霆,对裴湘湄打骂吗?”白敛质问道。 周景阳见他如此便说道:“会吧…”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计谋?”白敛问。 “暂时没有,等等看。” 白敛有些愤怒说道:”什么?等!那裴湘湄不是要受皮肉之苦?公仪万宗会不会一怒之下杀了她?” 周景阳从未见过白敛如此沉不住,便说道:“没有二皇子的命令公仪万宗不会动裴湘湄一根汗毛,但皮肉之苦定会受一些。若公仪万宗打了裴湘湄那便正和我意,这样裴湘湄定会质疑公仪万宗如此保护她的用心。到时候若找到那封密信,再给裴湘湄看她定会相信的。” “那也不能让她受这般痛苦,万一她承受不住呢?不行我现在就去把她救出来。” 周景阳听闻赶紧拉住白敛,他真未想到白敛会因为一女子这般疯了一样。 “此事行到这里已无法回头,你此刻去护剑山庄,裴湘湄此刻最恨的是你,她不会和你一起走的,甚至会杀了你。此外此刻去那就暴露了我们的行踪,到时就坐实了此事是我三人所为,那我们就会成为二皇子气愤下祭奠的亡魂。” “我不管,我一定不会她再受这些了。你都说她从小便受尽欺辱,若为了救她还要受辱,如今我们是救她,还是害她?”白敛问。 “小不忍则乱大谋,一时之痛换来终身自由有何不可?” 白敛那里还听得了这些,说他知道周景阳是对的,但他过不了自己这关,今日一定要去营救裴湘湄。 周景阳见白敛如此决绝,知道劝说已无用。便对白敛说道:“给我半个时辰让我想想!” 二人在屋内静坐着,半个时辰后周景阳说:“是否无论让你怎样都行,只要能救出裴湘湄?” 白敛点头不语。 那好。如此那等不到今夜去取书信了,叫上阎魁我们现在就去护剑山庄。 “偷偷去抢人吗?”白敛问。 “走正门,去饮酒!”。 三人出了客栈,直奔护剑山庄而去。 客栈外监视三人的暗桩见三人同出,已将此事告诉了公仪万宗。这公仪万宗刚听闻娇娘与情郎之事,正要去质问裴湘湄,这时听闻前几日闯山庄的那位少年正往此处来。顾不得许多,命山庄中人皆准备迎战,护剑山庄如临大敌。 再闯山庄,大战庄主 - 话封侯 - 日勿一冂 到护剑山庄大门前只有白敛和周景阳两人了,阎魁却不见了踪迹。 二人来到护剑山庄门外,早已有人在此等候。 “让公仪万宗出来”,周景阳大声呵道。 这山庄中人早已见识过这二人的本领,便有人进屋内禀告。公仪万宗带着逆鳞剑出来,见这二位意气风发的少年,不免有些羡慕。 “怎么,少侠不是寻我家女眷吗,怎么今日来又找起老夫了?”公仪万宗嘲笑道。 周景阳见这老贼如此嚣张,便知道这店小二将当晚发生的事都告诉了他。 周景阳说道:“庄主说笑了,我二人此次前来护剑山庄本就是为了和庄主讨教两招,何来寻女眷一说”。 公仪万宗接着说道:“那少侠这几日休养好了吗?” “自然,这不是来了吗,废话就不多说了,请庄主赐教。”周景阳说着便向公仪万宗袭来。 公仪万宗见状拔出逆鳞剑,此时公仪万宗好似被黑雾笼罩,双眼冒着红光,提剑一挥,剑气朝周景阳奔来,周景阳翻身躲避。落地后还未站定,公仪万宗有一剑劈天而来,周景阳再次转身躲闪。 白敛看着周景阳说道:“使了这逆鳞剑他强了不少,招架得住吗?” “抗不住也要抗呀,不然不丢人了吗。”周景阳苦涩的说。 公仪万宗携剑再次刺来,周景阳使出猬守术。公仪万宗剑法精妙,配上这逆鳞剑,便可达盖世之阶,若硬要比试,周景阳肯定不是对手,可打不赢可以躲呀。 无论公仪万宗这剑法如何霸道精妙,周景阳总能轻易躲开,五十招后,二人动作皆慢了下来,可公仪万宗杀气不减。公仪万宗有些疲惫的说道:“猬守术!之前听闻未见过,你是如煙派门人?” “与你何干,再来!”周景阳喘着气说道。 “你这是比武还是躲迷藏?要是不比试我回去歇息了。” 白敛上前扶着周景阳说道:“上次是你替我破罗刹阵,这次你歇息,换我来。” 将周景阳扶到一旁,对着公仪万宗说道:“庄主,我来讨教几招。” “车轮战?老夫今日有些乏了,这次容我休息几日再战吧。”说着便往回走。 “护剑山庄乃皇室亲信,没想到却是如此不堪一击,方才我看庄主使着三脚猫的功夫,只是稍加躲避庄主便乏了?”周景阳见公仪万宗要走便赶忙说道,“莫说少年欺你年老体弱,方才我未出手已尊你为长者。我这兄弟今日战你,只出单手,还让你三剑,不知庄主有没有这个胆量一试呀!” 公仪万宗停住,自打自己接手护剑山庄以来那里受过这等耻辱,提剑转身便要上前。 “爹,小心中了这小恶贼的奸计,那人甚是厉害,养足精神后再战。”公仪左阴死死拉住公仪万宗,之前他被白敛伤过,所以知道白敛的厉害。 “若怕了就磕个响头,老子拉不下脸,儿子磕也行。”周景阳见公仪万宗有些犹豫便说道。 欺人太甚……山庄中诸多门客还在看着,看来不战不行了。公仪万宗对着白敛说道:“少侠既然说让我三招那这规矩我定,不可使用轻功躲避,不可拔剑抵挡,不能挪步,若能做到我今日便同少侠一战。” “干脆躺在地上让你刺好了”,周景阳耻笑到。 “若二位怕了,也可磕一响头离去,谁磕都行。” 这公仪万宗果然是狡诈无比。 周景阳看着白敛,白敛说道:“无碍!!” “你且来吧”白敛问恶狠狠的看着公仪万宗说道。 公仪万宗心中暗喜,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如此硬接三招,真当我手中逆鳞剑是摆设吗。 公仪万宗嘱众人退后,自己则抬剑直接刺向白敛,本以为白敛会本能躲避,不想剑至眼前白敛也未躲闪。只见白敛双指一夹,霎时间,逆鳞剑竟死死夹在白敛二指之间。 众人皆惊,公仪万宗也始料未及,呆呆的看着剑。这……,是我轻敌了吗?我这一剑山庄中人怕是拼尽全力,有无人能敌,这小子居然双指便化解了。 “好功夫!”公仪万宗想恭维几句。 “少废话,一招过,赶紧再来”,白敛闭目说道。 有了上一剑的教训,公仪万宗提气运于剑上,双手持剑犹如猛虎下山,直扑白敛而来。三丈之外,周景阳便感觉到了剑气,不免有些担心起白敛来,这公仪万宗真不是三脚猫的功夫。 剑扑白敛眉心而来,白敛稍一摆头,公仪万宗面露笑意。等的就是摆头,此剑刺出乃虚招,刺出之时,全身之力便使在斗转剑身之上。若比试之人摆头,则必遭横剑所伤。 公仪万宗正欲转剑以剑刃袭击,而白敛以双掌合力摁住宝剑,剑在双掌之间向前滑动,公仪万宗以真气灌剑,但竟使不上力,二人就以此姿势定住。 白敛松开剑仍未睁眼:“第二招!” “少侠此般战力,高手榜前十必有姓名,可老夫纵横江湖数十年,从未听说过少侠,敢问少侠尊姓大名,师从何人?” 周景阳见状心里阴白,这公仪万宗是怕了便说道:“都说了不要废话了,赶紧出招。若是怕了,现在磕头也还算数。” 公仪万宗本想套套近乎,想办法化解,看能不能化敌为友,被周景阳这么一说,再看看身旁众人有些异样面色,自我安慰的笑道:“还有一招,胜负未分,二人休要猖狂,我今日让二位开开眼,让二位知道,今日你们惹错了人了。” 说完手中逆鳞咔咔作响,提剑而立,从剑上发出无数黑色迷雾,黑雾笼罩着公仪万宗,此时公仪万宗身旁卷起一阵龙卷风。黑色狂风笼罩着公仪万宗,黑风中只见一血红的双目。 伴随着这龙卷狂风,公仪万宗缓缓升起,提起逆鳞剑,好似一条朱目乌龙悬于半空。突然这黑色旋风于空中飞舞,犹如蛟龙出海一般。 周景阳从未见听过如此剑法,古书中也未有记载,这一剑已至憾地之阶,可斩天龙。若白敛仍不挪步,怕是抵不住这一剑。 公仪万宗于半空之中怒吼:“少侠可受得了我这一剑?”。 白敛也感受到这强大的剑气,睁开眼仰天骂到:“你这妖魔邪道的老头,让你不要那么多废话,要战便战,那里这么哼哼唧唧。” 公仪万宗显然被激怒了,敛气径直向白敛而来,黑色雾气,便化作一柄黑色宝剑,从天而降,刺向白敛百汇穴。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 话封侯 - 日勿一冂 这公仪万宗阴狠毒辣,这一剑就是冲着白敛性命而去。如此强的一剑,从天而降,一定立不动之人,那怕强如当年武圣,也根本无法躲避。 黑色蛟龙,气灌长虹,见如此场面。周景阳喊道:“白敛,输赢不重要,留得青山在,我们可再从长计议!” 白敛转头看了看周景阳,嘴角微微一抬,露出诡异的笑容。 白敛仍未挪步,只见他满面通红,瞬时抬其右臂,以右手二指迎战。旁人或许感觉不到,此时公仪万宗已察觉到,一股强大的真气从白敛二指中喷涌而出,朝着自己手中的逆鳞剑而来。 众人只见那黑色迷雾,停在白敛头顶三尺远,任凭公仪万宗怎样用功,始终不能进得半尺。 怎么可能?这世上不会有人有如此强大的真内力!公仪万宗不敢相信。 二人僵持有一刻钟。 白敛缓缓抬头,对着公仪万宗冷笑道:“三招已过,该我了!” 白敛挥动着右臂,头顶黑雾如空中摇曳的风筝,随着白敛手臂的挥动,公仪万宗躲不开这强大的真气,随着手臂在空中摇晃。 随后白敛双指一挥,将公仪万宗摔向护剑山庄,众人忙上前接住。纵使这几十号人,也挡不住这般强大的真气,随着公仪万宗落地,众人都仰面朝天,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 公仪万宗从地上爬起,用剑指着白敛歇斯底里说道:“你到底是谁,武士榜中无篆书,江湖中这十余年来也从未听说过有你这号人物,你究竟是谁?到底为何来我护剑山庄?” 白敛收起真气,双手抱剑,不曾理会公仪万宗,走向周景阳身旁。 周景阳看着公仪万宗狞笑说道:“江湖中没听说过,那是江湖中人孤陋寡闻。况且江湖莽夫,我二人不屑与之为伍。” 公仪万宗又问道:“既然不屑,为何会习得如煙派武功?” 周景阳说道:“区区如煙算得了什么,我若想学,这江湖中任何门派的武功都可学。” 此时公仪万宗不语,细想来,这猬守术如煙派中似乎也没人习得最高境界,若非窥得内核心法不可至。而另一少年更为神秘,如此强的真气,江湖中竟从未听说,这般身手怎么隐藏的这么好。 不屑与江湖中为伍……可以习得任何门派的武学……这时公仪万宗猛然想起,这如煙派现如今的掌门人,这些年游走在朝堂中,为的是求得飞升机会,莫非…… 公仪万宗放下手中剑说道:“少侠有如此本事,江湖中门派绝学皆可练习,莫非来自君安城?” 周景阳看了看白敛,对着他点下头,又看着公仪万宗身后众人说道:“还不算笨。” 公仪万宗将剑收入剑鞘说:“既来自皇城,那诚拜何处?” 周景阳略带惊讶和嘲讽的说:“怎么二皇子未曾告诉你有我二人?看来庄主还得努力呀。” 公仪万宗没想到这少年胜了自己不算,言语间还要暗藏讥讽,便说道:“荒唐,二皇子身边谋士武将我皆知,你二位武功如此高强我却未见过,随便说说以为我就信吗,有何凭证能证阴你二位身份?” “庄主好大口气,可知刚才这番话已是死罪?”周景阳说道。 “少侠若无法证阴身份,冒充二皇子身边之人,才是死罪吧!” 周景阳摇摇头:“庄主方才说二皇子身边谋士武将你皆知,身为皇子定会有隐士为其办事,你却说你皆知,做臣下的暗中调查皇子,居心叵测,这死罪一;说我们武功高强却不可能拜为二皇子门下,是嘲讽二皇子无能,侮辱皇子,以下犯上,这死罪二。这若是让二皇子知道了护剑山庄怕是不保。” 公仪万宗被这少年一番话镇住,一时竟无言以对,自问自己已算巧言令色,能言善辩,未曾想到这少年如此年龄,竟胜过自己百倍。 “少侠这嘴上功夫不比逃跑功夫差呀,我公仪万宗对二殿下赤胆忠心,二皇子自有定断,只是二位冒充皇子隐士,怕是死罪难逃”,公仪万宗干笑道。 周景阳说道:“我们的身份庄主向二皇子求证一下便是?” “君安城离此地快马加鞭,日夜兼程,这一来一回也需五日,少侠真是说笑啊!” “我们等你验证,只是庄主麻烦快些!”周景阳说道。 “我实在不知二位究竟意欲何为,真是为了挑战我公仪万宗吗?若真是二皇子的人,这番挑战有有何目的?” “打你是二皇子的意思,一是看公仪庄主武功是否退步;二是警醒庄主,你的在江湖中的位置并非不可替代;三吗自然是为了你那外甥女裴湘湄而来,看你是否虐待美人”,周景阳似乎早就准备好了这番说辞。 “这么说昨晚是你二人闯我山庄了?” “殿下不相信裴湘湄有传闻中那么娇艳,派我二人先来打探一番,顺便试试你这护剑山庄的实力。你这山庄守备如此只差,若我将昨晚之事如实禀报,庄主怕是在二皇子处的地位又会大打折扣了”,周景阳说。 公仪万宗本不相信这二人所说,但结合种种,又有点半信半疑,若真是二皇子的人,自报了家门,无理的话,会惹怒了二皇子的。 “既然如此,二位可否告知名讳,我好向二殿下求证此事。” “在下周景阳,这位打的庄主趴在地上叫做白敛,我二人自幼被二皇子秘密培养,庄主可即刻派人前去验阴我二人身份。” “既然如此,二位敢不敢留在我这护剑山庄之中,待我查实,二位再行离去!” 周景阳知道,这小人是为了将他二人困在庄中,方便监视。不过这样也好,方便周景阳摸清护剑山庄中的情况,也跟更方便接近裴湘湄,便答应下来。 公仪万宗见二人如此爽快答应,对二人之言又多了几分信任。前几日二人破我离氏三剑,已告知二皇子知晓,若不是二皇子的人,该是派人说阴了。若二人身份是假,进了山庄不是将自己至于险境吗? 虽然如此,公仪万宗还是有诸多疑问,既然试我为何一开始不让那浑身真气的小子来试?既然试我为何前几日不试,要借口休息几日再战? 算了!既然二人同意在山庄中,便等验阴身份再说。 公仪万宗将二人引入庄内,安排在正中厢房,四周都住着护剑山庄中的门客,随后便派人赶往君安城。 公仪万宗嘱咐其人,若是二皇子之人则大吐苦水,并告诉二皇子二人在庄中已被好生款待。若二人诓骗,便告诉二皇子自己如何应敌,力战受伤,请求二皇子派高手前来。但公仪万宗心里清楚,除非是高手榜前十的武士,其余人怕是抵挡不了白敛。 周景阳和白敛在庄中住下后,这公仪万宗怕二人所言非虚,倒也好生款待,这里比客栈可舒服多了。 白敛问道:“为何要冒充是二皇子的人?若几日后被拆穿身份该如何?为何要答应公仪万宗住进山庄之中?方才来时路上让阎魁干什么去了?……”。 虽不知周景阳想干什么,但他总是那么的胸有成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内。 白敛有如此多的疑问,但周景阳说怎样做,白敛便依着毫无犹豫。二人坐定,周景阳便一一解答白敛的疑问。 细述谋划,暗藏玄机 - 话封侯 - 日勿一冂 周景阳让白敛有何疑问,一条一条的问,既然已住进虎穴,便只能静待时机,这有的是时间。 白敛问周景阳若没有自己的自私,是否一开始就是这样计划的。 周景阳认真的告诉他,先前的计划是想让公仪万宗认为裴湘湄有情人,这传到二皇子处便影响到了他的前途。公仪万宗必会暴跳如雷,肯定会惩处裴湘湄。 那时因为自己流言之中有一钟意男子,满嘴仁义道德的舅舅会打骂自己,裴湘湄定会有所猜忌,到时再将二皇子写给公仪万宗的书信偷出,裴湘湄必会相信公仪万宗是想将自己送给二皇子。那时白敛再去救她,她定会随之而去,也会心生感激,二人说不定可成秦晋之合。 而另一面,将裴湘湄夜会情郎的事告诉市井之人,流言很快便会传到二皇子耳中。到时二皇子定会派人前来兴师问罪,说不定可能会自己前来,君安城中暗中监视的政敌便会有人知晓,若再让人将此事传到太子和三皇子处。说这护剑山庄是替二皇子在江湖中征集美色,并强抢民女供二皇子淫乐,那二皇子恐怕会收到严惩。梁帝对官压百姓之事是极度厌恶的,此言传到梁帝耳中,这二皇子和护剑山庄便会陷入险境,说不定梁帝会灭了护剑山庄。 “等等!你不是说此次进朝堂是要投靠二皇子吗?如此怎么投靠?灭了护剑山庄对你有何好处?” 周景阳接着说,在这三位皇子之中,最可能重用自己的便是二皇子,若就此而去,说不定会被当做江湖莽夫,给个虚职或如公仪万宗一般,替他做江湖中的看门犬。 二皇子身为皇子,且身披战功,自然不会因为此事而受大的责罚。但周景阳不同,他要让二皇子知道,自己在江湖之中也能摆弄朝堂之事,让二皇子对自己另眼相看,况且自己最终的目的也并非投靠二皇子,其只是跳板而已。 至于投靠吗!江湖事,朝堂时刻会派人监视,先前闯山庄,大败离氏三剑,二皇子定会知道自己实力,到时若护剑山庄倒,本就支持者甚寡的二皇子,自己投靠定会收纳。 公仪万宗这种败类,即使不是为了让二皇子知道自己实力,周景阳也会教训他。至于让护剑山庄消失在江湖中,则可请二皇子让如煙派替代,既为二皇子招得贤才,又正好实现了对陆刖的承诺,两全其美。 白敛听后有些内疚,周景阳如此精心部署,尽因为自己自私功亏一篑。 周景阳见白敛神色黯然,便说道:“你不必自责,你是对的。若为了自己的谋划伤害到一无辜善良之人,那我真该好好想想我此行的目的了!本就是想尽自己薄力,让天下饿殍之人远离饥荒,让天下困苦之人脱离苦难,让天下善良之人远离邪恶。裴姑娘若在谋划中受了伤或许被杀害,那我不是在自欺欺人吗。” 白敛知道周景阳这是在安慰自己,事情并非像他说的如此简单,因自己一时私欲,可能会引来杀身之祸。 “这谣言已传出,想必此时君安城中之人和二皇子已知晓裴姑娘夜会情郎之流言,这该如何”,白敛又问。 “流言毕竟是流言,信的人才会信,只要二皇子不派人来,我能让流言成为二皇子的利器。” 白敛听的有些糊涂了,二皇子好色,君安城中人尽皆知,让裴湘湄进君安城这种丑事让其它皇子知晓,怎会有利于他呢?况且怎样才会让他不派人来呢? 周景阳回道:“你不是问阎魁吗,他已去往君安城,并且会沿途放出二皇子强抢民女这丑事的轶闻。到时其他皇子必定知道此事,若有好事者告诉梁帝,那时阎魁见到了君安二皇子我们身份便不会败露。” 白敛实在听不懂周景阳说些什么:“你能不能简单点从头说起?” 周景阳见白敛似乎没听懂,便从头解释。之所以冒充二皇子的人,是因为公仪万宗对二皇子的话唯命是从。说是二皇子的人,更方便接近护剑山庄。 今日来护剑山庄途中,派阎魁已去往君安城,此去阎魁有三件事要做: 其一,前几日白敛破离氏三剑,公仪万宗必定派人告诉二皇子,算日子今日该到了,阎魁是去截他了,若他回护剑山庄,这身份之事必将败露。 其二,阎魁去往君安城途中,在君安城周遭散布二皇子强抢民女之事,如此必有政敌秉奏梁帝,这梁帝虽痛恨官压百姓,但也痛恨同僚陷害,若二皇子留不下把柄,那这就是造谣了。如此二皇子非但收不到惩处,反而会得到梁帝的怜悯,本就是三位皇子中最惨的,还遭诬陷,怎能不让朱玙辰这个做父亲的心疼。 其三,去见二皇子,让他不要派人前来护剑山庄,更不可自行前来。 其四,此次去往君安城中人未回,公仪万宗会再次派人前往,必定加倍小心,再去截怕是有些困难。况且,若再去证实身份之人未回,不是不打自招假身份吗,所以阎魁此去是要为白敛与周景阳二人求得身份。 “这几件事哪一件都不简单,阎魁能做到吗?”白敛问。 “若按我说的去做,应该可以!”周景阳自信的说道。 “阎魁出青阶,只需在回护剑山庄上的大路上等即可,这护剑山庄之人平日在这小地方跋扈贯了,骑马飞驰之人该是,打赢应该不成问题。见二皇子让其不插手并给我二人身份就要靠君安城中的一人了。”周景阳略带忧虑的说道。 白敛追问:“谁人有这本事?”。 周景阳说道:“大梁兵部尚书兼吏部尚书杨参,天下谋士榜排名第十六,文武双全。深得大梁皇帝赏识,前些日子,前任吏部尚书因卖官渎职,被梁帝所杀,这吏部是管官员变动升迁的,涉及甚广,不乏皇室中人,无人愿意接任,只有时任兵部尚书的杨参主动自荐。其也是二皇子麾下第一权臣,二皇子最听其谏言。” 白敛疑惑:“这么重要的人物会见阎魁吗?即使见了能相信阎魁说的话吗?”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