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初相识(01)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晚,夜色正浓。 白家别墅的客厅,一贯的灯火辉煌。巨大的水晶吊灯擦得莹亮,熠熠光芒从中折射出来,连接到大理石地板,形成一道诡异又璀璨的光线。 先是一阵沉默,只有笔尖轻轻划在纸上的唰唰声,薄弱而又清晰。 封天隽和白仲然同时合上签好的文件,公式化的相互握了握手,白仲然摇头轻笑:“也只有你,才能让我在业余时间谈工作。” 说完,起身走向客厅的吧台。拿出那一瓶七三年的高级红酒,倒了两杯,将其中一杯交给坐在沙发上,始终沉默不语的男人手上。 封天隽摇晃着透明的酒杯,猩红的液体凝聚出一道弧线,再向外散开,抿唇浅尝了一口,享受般的眯了眯眼睛,才缓缓开口:“这瓶酒你不是宝贝得不得了,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大方?” “还是瞒不过你。”白仲然轻叹一声:“其实,我是有事要请你帮忙。” 封天隽眉峰微扬,指腹摩挲着单薄的杯口,深眸半敛,不发一言。 白仲然的目光一一掠过他那张高深难侧的面庞,衬衫解开两颗口子,立领处低调雅致的镶边纹路…… 眼前这个男人的每一个细节都经过精雕细琢,大多时间他都是面容平静,神色疏离,但即便这样仍显得高高在上,与生俱来的强大气场将别人压得喘不过气来。 “也不是什么大事,是仲朗。”白仲然苦笑:“最近他喜欢上一个女孩,死活要和人家在一起,可那女孩已经有未婚夫了。你也知道他,小孩子心性,三天热乎劲儿一过准把人家忘得干干净净,之前因为家里反对他也闹过几次,每次都没维持过十天。不过这一次,不一样。” “哦?” “虽然我们都宠他,但仲朗自己也知道分寸。可是前几天他突然找来一帮人,将人家未婚夫打进医院,后来又强拉着那女孩上飞机要私奔,最后被机场警察给扣住才没走成。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仲朗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一件事能坚持超过一个月,但是这一次却异常的执着。我没有办法,只好把他关在房间里,省的他再到处去给我闯祸。阿隽,仲朗最怕你,你说的话他应该会听。帮我劝劝他。” “他在哪?” “二楼左手第一个房间。” 封天隽起身往白仲然所说的房间走去,房间里的光线很暗,只有床边的矮柜上亮着灯。他逆光而立,轮廓分明的面庞隐藏在黑暗中,光明与黑暗在这个男人身上交汇,只能隐约看清他颀长英挺的身影。 忽然,从门口迅速窜出一道黑影,紧跟着是一道诡异的银光。 寒风乍起,那光掠过封天隽的眼睛,他略一皱眉,微偏过头,匕首在与他的鼻梁只有一个指尖的距离处停下,极快的一个手刀砍向那人的手腕,叮当一声,匕首落了地。 “唔,痛!”那人抱住手臂弯下腰,看清面前的人后,惊诧:“封大哥?” 与君初相识(02)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与封天隽的平静无波比起来,白仲朗就稍显狼狈了。 白色的衬衣满是褶皱,高级定制的西裤也完全看不出档次。白仲朗坐在床边,十指插进发间,双眼布满了红血丝,好像已经有几夜不曾合过眼。 “对不起,封大哥,我不知道是你,还以为是我哥派来送饭的佣人。”白仲朗深知方才封天隽肯定是手下留情了,毕竟这东城能拿刀子对着封天隽的人还真没有几个,即便有,恐怕如今也已经埋在地下长眠了。 封天隽打量他片刻,冷笑从唇边若隐若现:“你这副样子,就为了一个女人?” “湛蓝才不是什么别的女人!我爱她!”听到封天隽语气中的轻蔑,白仲朗忽然激动起来。一时忘了封天隽的身份,愤愤的与他对视。 “爱?”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的字眼,封天隽勾唇:“爱到什么地步?” “我可以为湛蓝去死!”白仲朗眼底满是坚定。 封天隽点点头,忽然从地上捡起之前掉落的匕首。在白仲朗还来不及猜透他究竟想要做什么时,眼前白光一闪,下一秒,封天隽已经用匕首抵在他的喉咙。 金属冰凉的温度,尖锐的触感,如今刀尖就扎在白仲朗的肌肤上,只要他稍有动作,匕首便会不可避免的割破他的脖子。 “那你就死给我看,我相信你了,也许会帮你在你哥那里求求情。” 白仲朗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 封天隽嘴角那抹若隐若现的冷笑看起来更分明了:“看,想死其实也挺难的,是不是?” 将手中的匕首随意扔在一旁,封天隽神情一凛:“以后不要轻易的说这个字,除非你真的不想活。而且,为了一个女人,不值。” 说完,他转身离开。手握上冰凉的门把,身后传来白仲朗沮丧的声音:“我并不是怕死,只是不想这样死。如果我不在了,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人疼她了。” 看着封天隽的背影,白仲朗说:“湛蓝和别的女孩不一样,至少,她不是你们经常接触的那种女孩。她很漂亮,也很特别,否则,我哥怎么会这样千方百计的阻挠我?” 封天隽敏感的嗅出一丝不对劲,微微回过身,挑眉:“什么意思?” 白仲朗露出一丝苦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白家两兄弟,也会有得不到的东西。因为我,我哥去见过她几面,结果他也爱上她。之前我要什么我哥都会给我,可这次,湛蓝成了例外。” . 见封天隽从楼上走下来,白仲然将杯中最后一点酒液一饮而尽:“仲朗和你说了,是不是?” 封天隽只是蹙眉,他从没见过意气风发的白仲然也会有这种力不从心的表情。 “只可惜,她不爱我们当中任何一人,也不许我们去打扰她。既然不能和她在一起,至少这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就是让仲朗不去找她。”说完,白仲然看他一眼:“奉劝你一句,不要去找她,否则你也会变得成今天的我。” 封天隽沉吟了片刻,才面无表情的开口:“迄今为止,还没有谁能让我改变。” 与君初相识(03)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回程的车上,罗尼不断透过后视镜偷瞄坐在后座闭目养神的男人。 车窗外匆匆掠过的霓虹洒照在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上,依稀可见那凌厉的眉眼,英挺的鼻子,紧绷的唇角…… 终于,封天隽睁开眼睛,黑眸中满是清明:“前面的转弯处将我放下来,甩掉那几个再回来接我。” 原来,他早已经知道。 罗尼默默地点头,依言将他放在路边,然后猛踩油门,高级跑车呼啸而过,不过五秒,很快后面就有车跟上。 . 今天对于江湛蓝来说是个大日子,青阳律师事务所正式向她发出邀请,希望她能在下个月去事务所实习,这几乎是每个法学生的梦想。所以她特意买了蛋糕去周欣雅家庆祝,谁知道竟然扑了个空。 对面就是车站,等绿灯时湛蓝打开皮包从里面找出零钱。信号灯变换时,她匆匆将钱包放好,握在手心里的硬币却忽然掉落,滚进了身后的那条巷子里。 湛蓝下意识转身就追,可那枚硬币就像是故意和她过不去一样,直直的向前滚去不见停顿,抓了几次都没抓到。幸亏巷子里光线很暗,否则要是有人见到她这幅样子,还真是丢脸。 终于,穿着白球鞋的脚一下踩在硬币上,湛蓝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终于抓住你了,坏蛋!” 弯下腰将硬币捡起,她忽然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微微掀开羽睫,眼前出现一双擦得锃亮的黑色皮鞋,缓缓抬起头向上望去,笔直修长的双腿,精窄的腰,坚实的胸膛,肩胛之间是美好的流线,再然后,便对上那双黑不见底的眼睛。 她险些尖叫出来,却在前一秒被男人从地上拉起,用手堵住了她的惊呼。他们挨得很近,她甚至能清楚的味道他身上淡淡的酒香,充满了诱惑的味道。虽然正值夏季,他的指尖却冰冷,触感微凉。 他们之间陷入了一段冗长的静默之中,除了彼此的呼吸声,寂静得令人发慌。 这时候,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老大说他就在这附近,那辆车里根本没人。” “可是我们没看到他下车啊,会不会是情报有误?” “不管有没有误,今天是个好机会,一定把他给我逮到。否则等他回去了,你我都要吃不了兜着走。你们几个,去巷子那边找一找,我和阿龙去对面的酒吧看看。” 湛蓝不知道这些人口中的‘他’是不是眼前这个男人,借着不太明亮的视线,她看到他微扬着眉,薄唇边噙着轻蔑饶有兴味的浅笑。 都这个时候了,他竟然没有丝毫的慌张? 可她却做不到他这样处变不惊,那些人来者不善,若是抓到他后果可想而知。而她现在又和他在一起,谁知道那些人会不会误以为她是他的同伙,然后连她一起抓起来? 为今之计,也只有赶快脱身。 冲着他眨了眨眼睛,男人看了她一眼,竟然真的如她所想一般放开了她。 得到自由后,湛蓝第一个动作就是扬起手,啪的一下,煽了那人一个巴掌。 与君初相识(04)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即便周围昏暗不清,但湛蓝还是能看到男人挑起的眉,和眼底一闪而逝的错愕和愠怒。 在他的注视下,她开始掉眼泪,哽咽着说:“玛丽究竟有哪点比我好,比我漂亮还是比年轻,你为什么要背叛我,跟她在一起?我那么喜欢你,你却从来都不当作一回事,是不是要我为你去死,你才肯爱我?” 听到这边小情侣打架,原本要走过来的两人对视一眼:“应该不是他吧?” “不知道。不过还是看一眼吧,也好跟老大交代。” 很快,脚步声又开始响起。 眼前这男人全然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好像丝毫没有意识到他们此时的处境,让她一个人唱独角戏。 湛蓝咬咬牙,突然语出惊人:“还是她床上功夫比我好?” 一时间,周围寂静了,连不远处的脚步声都停了下来。 她只听到对面的男人低低的笑声,压得很轻很轻,就像是天使手中的竖琴,发出那种撩拨人心弦的声音。 “她没有你好。”他突然开了口。 湛蓝还没有反应过来,男人倏地揽过她纤细的腰肢,俯下身,迅速攫住她因惊讶而轻启的红唇。 背部抵着冰冷坚硬的墙壁,身前是他充满侵占性的胸膛,温软绵柔的身体就嵌在他的怀里。他撬开她的贝齿,微凉的唇瓣厮磨着她,舌尖却极其热烈的探寻和索取。 恍惚间,她好像听到那几人离去的脚步声,也许是懒得浪费时间看她这个‘怨妇’无理取闹。 巷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湛蓝这才意识到自己身陷的是怎样的境地。她猛地合紧牙关,直到血腥味侵进了味蕾。 他动作一滞,眼前有黑影闪过,眼看下一秒就要吃上她的巴掌,他精准的架住她的手腕,固定在头顶。 “没有人有机会能打我第二次。”他危险的微眯起眼睛。 湛蓝紧咬下唇,恨恨的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男人,眼神充满控诉和厌恶。 他的视线缓缓掠过她蹙起的眉心和捏紧的拳头,不知是不是光线的缘故,顺滑乌黑的头发十分随意的垂落在她的脸颊两侧,形成一道漂亮暧昧的剪影,那一双眼睛沁着怒气,格外的莹亮,像是镶嵌着两颗上好的黑曜石。 不知是何原因,他不期然的松开了手。 重新得回自由,湛蓝片刻也不停顿转身就走,身后响起他波澜不惊的语调:“要去告密?” 她脚步微停,尽力试着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那么咬牙切齿:“放心,我还没那么无聊。” “是吗?不过我却不想冒险。” 没来得及听懂他话中的含义,下一刻,湛蓝只觉得后颈一痛,鼻端飘来淡淡的酒香,然后便失去意识。 --- 【新坑开更啦,各位看官们不要忘记收藏哦~~每天固定最少两更,春巴巴眨着小眼睛等着你们的留言哟!】 与君初相识(05)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湛蓝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熹光从窗帘缝隙中投射进来,在窗台上形成金灿灿的碎光。 起身的时候,后颈传来一阵钝痛,她揉了揉太阳穴极力保持清醒。陌生的房间,陌生的装潢和摆设,充满了男性阳刚的房间设计,她却没有心思欣赏。 掀开被子下床,脚尖还没有够到地,清风从衣摆下灌进来,她打了一个寒噤,这才发现身上穿着的已经不是自己那件保守的长裙。 想到某一种可能,她下意识的轻蹙了一下眉头。 地板铺着长毛地毯,很柔软的那一种,她找不到鞋子,只好赤着脚走在上面,长长的绒毛踩在脚下如同踩着棉花,不用费心去猜也知道这地毯一定也价值不菲。 她听到门外有交谈声,没有多想便打开房门,然后,便是一阵寂静。 坐在客厅沙发上白仲朗因为位置面对卧室,所以最先发现她。 “湛蓝?”白仲朗一脸的不可思议,昨天不知封天隽和大哥说了什么,今天大哥就将他从房间里放了出来。想到之前自己语气有些不善,所以今天专程一早跑来道歉,可谁知道,却在这里遇到了江湛蓝? 湛蓝显然还没有缓过神来,尤其看到客厅里坐着好几个陌生男人,怔怔的愣在原地。 她还穿着昨晚佣人给她换上的丝质睡裙,皎洁剔透的白色布料贴合着她的身体,勾勒出纤细有致的线条。乌黑柔滑的长发垂顺得披散在背部,那一双黑蒙蒙的眼睛此刻噙着一抹茫然和无措。 封天隽淡淡的朝她瞥去一眼,吐出一圈烟雾,用来掩饰眼底一闪而逝的惊讶。 原来,她就是江湛蓝。 那个让白家两兄弟同时爱上的江湛蓝。 “什么时候,三哥这里也金屋藏娇了?”坐在沙发上的一个男人戏谑的开口说道。 白仲朗跑到江湛蓝面前,扳过她的肩,一脸关怀:“湛蓝,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因为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封天隽这时候开了口:“昨晚我受到伏击,是江小姐见义勇为的帮我逃过一劫。后来江小姐可能是受惊过度昏了过去,所以我才把她带回来。” 湛蓝咬牙,事实到他口中,真是歪曲得可以。 而听完他的解释,方才开口的男人低笑了一声,似乎是当作笑话来听。 白仲朗皱了一下眉头:“既然是这样,湛蓝也不好在这里继续打扰封大哥了,我现在就送她回去。” 佣人拿来湛蓝的鞋子和长裙,白仲朗接过,然后蹲了下去,抬起江湛蓝的一只脚。 她吓了一跳,本能的想避开他的触碰:“我可以自己穿……” 白仲朗没有说话,但也没有放开她。湛蓝一只脚站得不稳,只好用手撑在他的肩膀。 他用袖口细心的擦拭她的双足,小心翼翼的将鞋子为她穿上。 慕绍泱同封天隽对视,彼此的眼中都充满了兴味,目中无人的白家二少爷,竟然也会有这么体贴温柔的时候,还真是开了眼界了。 白仲朗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湛蓝的身上,同封天隽道别。走到大门口时,江湛蓝的微微偏过头,视线穿过白仲朗的肩膀望向客厅,不期然与封天隽撞个正着。 他的目光高深莫测,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 湛蓝抿唇,迅速收回目光。 两人离开后,慕绍泱仍有些意犹未尽,今天难得早起过来蹭一顿早餐,没想到却看了场好戏。 封天隽淡淡悠悠的开口:“绍泱,帮我查查这个叫江湛蓝的女人。” “好的,三哥。” 与君初相识(06)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车子稳稳的停在湛蓝公寓的楼下,她住的地方是一座很旧的老楼,褐红色的砖房,她就住在第四层。 白仲朗当初不知如何找到她这里来的,毕竟有钱人总有一大堆办法能知道自己想要知道的。他一直对她住的地方很有意见,嫌弃这里环境不好,可她只是一个穷学生,有一个地方可以歇脚于她来说已经很满足了。 “你和封大哥他……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他思索了一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这件事就像是根刺一样卡在他的喉咙。 江湛蓝回过头看了看他,轻轻一笑:“他不是说过了,我只是多事帮了他一次。” “可是……”封天隽那种人向来报仇不报恩,更不会将陌生女人带进自己的家。 似乎察觉到他的迟疑,江湛蓝说:“我向来不说谎的,你不相信我?” 听她这么说,白仲朗慌忙摇头:“不不不,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慌乱之下,他一时情急抓住了她的手。 一时间,他们都愣了。湛蓝半垂眉目,不着痕迹的想要从他手中挣脱。 白仲朗咬咬牙,干脆将她的手攥在掌心,紧紧握住:“湛蓝,我是真的喜欢你。贺连哲那个人,根本就配不上你。你现在不喜欢我没有关系,给我时间证明,我一定会让你也喜欢上我的。” 湛蓝感觉到有些尴尬,抬起头看他。 白仲朗搔了搔他极有性格的短发:“我知道你不喜欢听我说他的坏话,我道歉。可是湛蓝,你真的对我没有一点感觉吗?” 这一次,她没有回答。只是偏过头望着窗外,视线飘向远方,带着一丝为难和欲语还休。 而她的沉默对于白仲朗来说却是最好的答案,他眼神一亮,异常兴奋:“我就知道,你也一定是喜欢我的。” 湛蓝轻声叹息:“我欠了贺家很多,这两年也一直是他在照顾我。单是这个情分,我还一辈子也还不完。下个星期我就要订婚了,如果你能到场我会很欢迎,但是刚刚那些话,以后还是不要再说了。” 她没再看他,径自打开车门下了车。 白仲朗冲着她的背影喊:“我是不会放弃的!” 她的脚步微顿,没有回头,继续向公寓走去。 . 贺家独生子的订婚宴,自然宾客云集,东城有头有脸的人物来了不少,算是给足了面子。 尤其贺连哲未婚妻没有家世背景,没有富豪爹娘,却一朝飞上枝头,多少给这些空虚寂寞的人们,一些茶余饭后的谈资。 江湛蓝坐在化妆镜前,小心的将耳环取下,放进左手边第一个抽屉。 她打量着镜子中的自己,这件改良后的婚纱很简单,露肩和鱼尾拖尾的设计都是贺连哲亲自挑选的,虽然有些暴露,但的确很衬她,将她单薄的肩膀、纤细的锁骨以及胸前泛着玉泽的肌肤全部展露。 只是她还有些不习惯这样的自己,也不习惯上流社会的生存方式。只是同那些宾客周旋了一会儿,她就已经觉得厌倦。 深呼吸,原本想给自己一个鼓励的微笑,抬起头,却在镜中看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此刻就站在她的身后。 与君初相识(07)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没有惊慌失措,没有歇斯底里,她只是十分沉静的透过镜子与他对视。 封天隽微微加深了唇角的弧度,直直望着她,他的眼神深沉如海,其中划过一抹淡淡的欣赏。 “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这是他开口的第一句话。 “你想来,自然会有办法。更何况这里是公共场所。” 人的身上天生带着一种气质,就像小偷何时看起来都有些鬼鬼祟祟,暴发户永远不会升出那种贵族的优雅。而眼前这个男人,不消言语,即便安静的时候也会给人造成压迫感。 她虽然称不上阅人无数,但至少能分辨哪种人是能做朋友的,哪种人是不该招惹的。 显然,他属于最后一种。 封天隽只是轻轻挑了下眉,拉起一旁的椅子坐下,掏出口袋里的香烟,打火机发出叮的一声脆响,火光乍现。 而最令人讨厌的是,这一连串的动作是那么流畅潇洒,如果不是她处境尴尬,一定会拍手为他叫好。 “贺连哲,贺青地产的小开。”他吐出一口白雾:“家世不错,但白仲朗比他更有优势,你为什么会拒绝?” 她瞥了他一眼,继续摘掉项链和手镯:“我虽然没那么高尚,但也不至于庸俗。” “或许……”他笑了:“你只是在等最好的?” 湛蓝的动作一顿,终于被他激怒了,猛地转过身,咬牙说:“你来究竟是想要做什么?如果是想来讽刺我,现在就请你出去。我虽然不指望着你因为那一晚报恩,但至少请别来招惹我。” 他重新靠回椅背,神情带着几分慵懒:“父亲江得益,人民教师,五年前死于心脏病突发。母亲刘忻,护士,九年前死于车祸。膝下一子一女,儿子十五岁,今年在寄宿学校上初中。” 湛蓝脸色变得愈发苍白,很久后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找人调查我?” 封天隽没有否认:“想要得到一件东西,自然要对她有所了解。否则一不小心玩坏了,可就是我的损失了。” 他的语意分明,她根本用不着再明知故问。 “你来就是想对我说这些?” 他嘴角噙着笑,摇了摇头,站起身来,语气中似乎还有这一丝可惜:“更确切的说,我是来帮你搞清楚一件事――只要是我想要的,我有一万种方法将她得到手。只是我不喜欢迂回战术,更不喜欢花费太多的精力和时间玩游戏。” 最后,他说:“这是一个好机会,仔细考虑一下。” 湛蓝瞪着眼前这张棱角分明的脸,紧握住双手,因为她怕下一秒自己就会冲上去撕掉他脸上充满邪气的笑容。 “我不是这么容易妥协的人。” “那还真是凑巧,我也不是。”他说这话时仿佛在笑。 随后他轻轻的走了出去,在他打开门的一刹那,湛蓝说:“我不是你的猎物。” “你当然不是。”封天隽划开一抹浅笑,带有讽刺意味:“女人于我,只是玩物。” 与君初相识(08)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江湛蓝在学校里是个不起眼的学生,虽然和贺连哲订婚,已经算是半个有钱人家的少奶奶,但因为还在上学,一直行事低调。而就在订婚宴上遇到那个男人之后,这份平静却被打破了。 一连几天,教室里堆满了粉红色的玫瑰,附赠的卡片上写着她的名字。因为严重影响老师教学,甚至班上还有一位同学因为花粉过敏而请假,江湛蓝被叫到校长室挨训。这件事在学校里闹得沸沸扬扬,而大半女同学的反映都是羡慕不已,她们都以为这些花是贺连哲送的,感叹她找到了一个好的依靠,而事实真相是什么,也只有湛蓝自己才知道。 接下来,鲜花攻势停止后,便是品种繁多的礼物,有珠宝、有手机、有衣服,这时候其他人也察觉出一丝不对劲,毕竟哪个男人在和一个女人订婚后还会这样大手笔的?于是校园里又开始流传越来越多的谣言。 湛蓝苦不堪言,幸亏交完最后的报告就要开始实习了,她只希望这样的事越早结束越好。 可谁知道,那男人却愈发的过分。 湛蓝刚走到大门口,便发现前方聚集着很多人,而他们的焦点便是停在马路边上的那辆紫罗兰色的高级跑车,很靓丽明艳的颜色,几乎一眼就可以看到。 站在跑车一旁的男人穿着黑色的西装,见到江湛蓝后,立刻快步向她走来。 “江小姐,这是封先生送给您的礼物。” 四周围开始窃窃私语,无数道视线凝聚在她的身上。湛蓝觉得自己已经到了容忍的极限了:“他在哪?” 那人愣了一下,随及看向身后,湛蓝随着他的视线也望过去,见到马路对面停着三辆黑色的轿车。 她看过电视,那些大人物出行,前后总要有一辆车帮着挡枪子。不用猜,她也知道她要找的人就在中间那辆车上。 她从那人手上拿过钥匙,横穿马路,眼看就要走到车门前,从驾驶座忽然下来一名高大的黑衣男人,挡在她的前方,将车子与她隔离开来。 尽管那人比湛蓝高出两个头,但她还是尽力做出恶狠狠地眼神与他对视,表达自己的不满。而那人只是看她,直接而冷漠。 这时候,车窗缓缓降下了一道缝隙,湛蓝听到那道熟悉的嗓音:“罗尼,让她进来。” 罗尼视线上下扫了一遍她的全身,似乎是在看她身上有没有会对封天隽造成危险的武器,然后才微微侧过身子。 湛蓝又瞪了他一眼,打开车门上了车。 车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烟草味道,那人就悠哉悠哉的坐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杯香槟。 她脸上微愠的表情来不及收回,被他尽收眼底,黑眸中又泛起一丝笑意:“你是我见过收礼物收得最不开心的女人。” 湛蓝干脆也不再掩饰,将手中的车钥匙扔给他,声音因气愤而颤抖:“封先生,你这是骚扰!” --- Ps:阔别了大半年,又看到很多老朋友,真的很开心~你们是我继续写下去的动力,无以为报,只好更加努力的写文~ HoHo~~宝贝们也别忘记收藏哦~~ 与君初相识(09)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哦?你这样认为?不如你下车去问问你那些围观的同学,我砸了这么多钱,算不算得上是骚扰?” 他邪邪的笑了,带着一丝讥诮。湛蓝只觉得昏暗的车内因为他的笑容,一下子变得明亮起来。 只是,仍旧很欠扁。 她咬咬牙:“我不想收,那就是骚扰。更何况,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你这样做又有什么意思?” “有没有意思我说了算。”他喝了一口香槟,慵懒的微眯起黑眸:“也许我正无聊的很,想找一点有趣的节目。” “我不是你的消遣,也不会成为你的节目。”愤愤的瞪他一眼,说完,她转身就要打开车门。 “贺青地产斥资重资签下一块无用的荒地,如今面临严重的财务问题。亏空八千万,这可不是一个小数字。”封天隽波澜不惊的开口。 江湛蓝的身体一僵,想要打开车门的动作也因为他的这句话而停顿。 他瞥了她的背影一眼:“如果你现在改变主意,还不算晚。” 湛蓝十分缓慢的回过头来,她咬着唇,脸色有些苍白,所以愈发衬得唇色嫣红似血:“是你搞的鬼?”开口了,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嘶哑。 封天隽脸上又浮现出讥讽嘲弄的浅笑:“我最近的确很闲,但也不至于闲到去搞垮一家没有任何威胁的小公司。贺连哲是不是经商的那块料,我想你作为他的未婚妻,应该比我清楚。” 湛蓝久久说不出话来,因为她知道封天隽说的是事实,很久后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无论贺青面临怎样的危机,我相信连哲一定会挺过来的。”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说到最后,几乎已经没有底气。 封天隽蓄在唇边的笑意慢慢扩大,发出低低沉沉的的笑声:“真是幼稚无知的小姑娘。你如果聪明的话,就该知道这是你能向我提条件的最后机会。” 湛蓝有些受伤的咬唇,因为她刚刚那番话的确说的很傻气。八千万不是一个小数字,而且对于许久已经没有正常盈利的贺青来说更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最近她时常看到贺连哲愁眉不展,整个人也消瘦下去,只是还欺骗自己他还会有翻身的机会。 “总之,我不会求你。” 匆匆说完这句话,湛蓝下了车。 封天隽也没作停留,几乎是她下车后就驶离,看着三辆黑色的轿车迅速消失在马路尽头,湛蓝觉得如释重负。 方才送给她车钥匙的男人突然走来,将一张名片硬塞到她手里:“封先生说,江小姐会用得到。” 湛蓝皱眉,刚想要拒绝,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着贺连哲母亲的名字。 “湛蓝,你现在赶快来医院一趟,连哲他爸昏倒了。” 与君初相识(10)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湛蓝赶到医院的时候,贺炜还在手术中。贺连哲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神情颓废,贺母抽抽搭搭的在一旁掉眼泪。 贺炜的主治医生是贺家的熟识,在贺家的订婚宴上与湛蓝有过一面之缘。 “伯父怎么样了?”她急忙走过去。 医生说:“贺老先生是脑叶出血,出血面积较大,目前升至IV级,也就是说即便进行手术,也不一定会康复,极有可能会瘫痪、失语等,而且高龄患者手术后一般恢复较差,我希望家属最好能有心理准备。” 和医生了解完情况,湛蓝坐到贺连哲的身边,他始终低着头:“都是我不好,把公司搞成这样,爸知道后才会……” 湛蓝低叹一声,轻轻握住他的手:“不要担心,伯父一定会没事的。” 贺连哲抬起头,充满红血丝的眼睛瞬也不瞬的看着她。他将湛蓝的手紧紧攥在掌心,弄得她有些疼,但她还是忍住了,向他安慰的笑了笑。 贺连哲将头枕在她的肩上,低声说:“湛蓝,没有你,我该怎么办……” 她只是垂下眼睫,没有回答。 贺炜手术后一直是昏迷状态,公司如今还有一大堆的问题没有解决,得知贺炜没有生命危险,贺连哲连夜赶回了公司。湛蓝特意向学校请了假,同贺母一起守在医院。 之后几天,贺连哲除了下班匆匆来医院看上一眼之外,大多时间都留在公司。而贺母这几天变得心事重重,湛蓝也只当她是担心贺炜,没有放在心上。 贺炜已经从重症监护室转到普通病房,医生和贺母聊了聊,大意不过是贺炜的手术费用和今后的疗养费,对于此时的贺家来说,是一笔天文数字。 晚上,湛蓝带着煲好的汤来到医院,贺母没有胃口,她只好将保温瓶放在一旁。 “湛蓝。”贺母迟疑的叫了她一声,犹豫了半晌,才开口:“我知道你和连哲的感情很好,我们一家也都那么喜欢你。可是……如今的贺家,连医药费都掏不起,更何况公司如今还欠着人家那么一大笔钱。湛蓝,我听说……前一阵子有一个很有钱的人在追你,是不是?” 湛蓝不做声,隐隐知道贺母接下来会说什么。 “我知道我的要求很过分,但是伯母也是没有办法了啊……”说着,贺母落下泪来。 湛蓝抿了抿唇,起身从餐桌上拿来纸巾盒递给贺母:“伯母,我都明白。我会想办法的。” 除此之外,湛蓝不知道她还能说什么。 贺母急忙握住她的双手:“真的吗,湛蓝?你真的愿意帮我们吗?湛蓝,你真好,伯母这几年没有白疼你,等你伯父好了一些,伯母就认你做干女儿。” 湛蓝扯开唇,却笑不出来。 干女儿? 无异是断了她和贺连哲的将来罢了。 这时,贺连哲推开病房的大门,看到这边愣了愣:“妈,你怎么了?” 贺母迅速擦去眼泪,有些顾忌的看了湛蓝一眼。 湛蓝说:“伯母是这几天担心坏了,知道伯父有可能好转,就哭了。” 贺母向湛蓝投去感激的一瞥,贺连哲松口气:“吓死我了,你们这样,我还以为爸又出事了呢。” 湛蓝勉强笑了笑:“连哲,我有些累,就先回去了。” 贺连哲拍了拍她的脸:“看你脸色差的,这几天辛苦你了,快回去吧,这里有我。” --- Ps:明天开始恢复双更,宝贝们儿也要记得收藏个~~收藏越多,春动力也就越大嘛~~ 至于霸王我的么,我也无能为力,只要大家尽兴就好~~(*__*)~~ 与君初相识(11)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从医院里走出来,湛蓝决定散步回家。东城夜里的景色十分漂亮,尤其途经市中心,街边小店亮着各式霓虹,纷繁多姿。 只是这里的大多地方,她没有逛过。 这些年她一直是一个人带着弟弟江子衡,生活压力可想而知。认识贺连哲是一个偶然的机会,那时候她在学校附近的西餐厅打工,她平衡感不太好,尤其用餐盘端酒水的时候尤为紧张,在她经过其中一桌时,贺连哲好巧不巧的突然站起身,和她撞了个满怀。这样的事她之前也经历过,遇到好说话的客人诚恳的道歉就会没事,只是当时贺连哲整个白衬衣都被她那杯红酒染红了,她不知道自己这一次是不是惨了,一时情急眼圈都红了。 贺连哲今天是来和一位很重要的客户谈生意,这幅形象要怎么办?刚想要发怒,可以抬起头来看到湛蓝,立刻就愣住了。 当时她穿着衬衣黑裙,很普通的服务生打扮,可在他眼底不知为何竟会那样好看。她的长发因为碰撞十分凌乱,眼泪悬悬欲坠,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那种表情只要是个男人见到了,就会不忍苛责,只会想要好好放在手心里呵护。 后来贺连哲总是来这家餐厅用餐,久而久之,两人渐渐熟稔,贺连哲提出交往也仿佛顺理成章的一件事。 那时候她还是法学院大二的学生,学法学是枯燥的,而且有太多法律条文要背,她平时还要打工,精力根本不够。贺连哲觉得心疼,很多次提出要养她,都被湛蓝拒绝,两人有一度因此闹得很僵。后来湛蓝实在无法分心,只好退步,向他借了一些钱,用来缴纳自己和弟弟的学费。 虽然她现在已经在一点一点的还钱,但那份情份要怎么还? 所以当贺母提出那件事时,她心里连一丝气愤都没有。 正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湛蓝刚回到家,便接到了一通电话,青阳律师事务所因为要缩减开支,决定今年不招实习生了。 放下电话,湛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甚至也不想追根究底,这是不是那个人搞的鬼。 忽然间觉得疲惫,她和衣躺在床上,没过多久,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吵醒她的是一则短信,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摸到放在床头的手机。 看到手机最新收到的照片,猛然间睡意全失。 湛蓝迅速从床上坐起来,因为动作太急,眼前黑了黑,她闭眼等了几秒,晕眩感才过去,她重新又看了一遍短信。 “江子衡在我们手上,叫贺连哲准备五千万。不准报警。” 盯着自己的手机,湛蓝脑中一片空白。 她回过神来,立刻下床跑到客厅的沙发上,在皮包里翻来翻去。 然后,她找到了那张黑色的名片。 黑色的小纸片上什么也没有,除了一串数字外,就只有三个汉字――封天隽。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会第一时间想起他,但湛蓝已经没有心思多想,一只手拿着名片,另一只手按着手机的按键,手指轻颤,几乎花了比平时还多的时间才完整的输入十一位数字。 “你好。”电话很快被人接起。 “我……”湛蓝深呼吸:“我找封天隽。” 与君初相识(12)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下,湛蓝补充说:“你告诉他,是江湛蓝找他。不,是有事要请他帮忙。” ‘求’这个字,她还是说不出口。 过了一会儿,刚才接电话的人才又重新出声:“封先生现在在忙,不方便接电话。” 说完,手机传来了断线的声音。 湛蓝不死心,又拨了几次,对方的回话仍旧还是那句‘封先生在忙。’ 最后,不知那人是不是不耐烦,告诉她:“封先生说了,如果小姐是问令弟的事,就不要再打来了,不是我们做的。” 手机又断了线,她颓然的坐在沙发上。虽然对封天隽了解的不多,但她还是知道这样的事那个男人是不屑做的。只是五千万,她要到哪里去找? 与此同时,封天隽正坐在本市最大一家夜总会的VIP包厢内,罗尼的电话终于不再响,慕绍泱松了口气:“我现在患了电话铃声恐惧症,只要手机一响,我就心惊胆战的。拜托三哥你把该解决的事解决完,省的我在这里也不安生。” “你出来的事大哥不知道?”封天隽斜睨了他一眼,慢悠悠的点燃一根香烟。 慕绍泱缩了缩脖子:“我哪敢告诉他?他现在追他那个学生追得紧,生意都推给我做了,简直要把我累到精尽人亡,不跑出来难道要被他折磨死?” 封天隽嗤笑一声:“精尽人亡?要不是知道大哥性取向没问题,你这句话还真容易让我多想,” 慕绍泱也察觉到用词不当,瘪了瘪嘴:“我看三哥你也是欲求不满吧。怎么,那妞儿不同意?” 提到江湛蓝,封天隽淡淡的吐了口白雾:“冷她几天吧。她总会想通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慕绍泱摇了摇头:“被你盯上了,我只能给那妞儿掬一把同情的泪了。” 封天隽斜眼看他一眼:“也许我该给大哥打个电话,然后‘不小心’吐露一下你的行踪。” 慕绍泱立刻浑身一震,哀嚎:“三哥,咱们可是兄弟啊!” …… 第二天一早,湛蓝就打车去了一趟江子衡的寄宿学校。 想当然,她扑了个空。心里仅存的那一点希望,也破灭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同贺连哲说,如今因为公司的事他也是一个头两个大,五千万更是天文数字。至于报警,她更不敢冒险。 在外寻找了一天,湛蓝连上楼的力气都没有,好不容易才爬到第四层。从皮包里掏出钥匙,抬起头,忽然一名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笔直的站在自己公寓的门口,目不斜视。 这个人她见过,前不久还曾挡过她的路。 湛蓝的步伐顿了顿,微微抿唇。走到那人身边时,他如那天一样迅速用视线扫过她全身。 而她已经无暇顾及是不是被他冒犯了,打开房门,果然在客厅的窗台前,看到那抹高大英挺的身影。 听到房门的声音,他缓缓回身,漂亮修长的指尖夹着一根香烟,整个人被月光笼罩。 “听说你找我?” 与君初相识(13)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湛蓝租的房子是很简陋的两居室,虽然地点占优势,但这幢楼也有年头了,所以租金很便宜。 窗户是老式的那种铁窗,绿色的漆皮已经掉了不少,风一大就隆隆的响。她买了两盆仙人掌放在窗台,多少美观一些。 而这时候,封天隽就站在窗前。 昂贵的西装,擦得锃亮的皮鞋,双指之间飘着淡淡的白雾。这样身价不凡的男人站在她破陋的房间里,愈发衬得房间有些压抑和憋闷,她看着他,短短几步距离却像是隔着两个世界。 湛蓝咬了咬唇,小声问他:“你知道是谁绑架的我弟弟吗?” 他说:“知道。” “能帮我救出他吗?” “能。” 湛蓝看着他那双黑不见底的眼睛,心跳如擂鼓一般又重又快,过了许久她才发出声音:“我求你……” 封天隽微微挑眉,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湛蓝缓缓闭上眼睛,之前曾经那么斩钉截铁的告诉他,不会有求他的那一天,可又哪知道,才短短几天,物是人非。 她深呼吸,用微弱的声音又一次重复:“我求你,救出我弟弟,也帮帮连哲。” 封天隽倏地露出嘲弄的笑容:“江小姐,我想你恐怕是误会了。之前是我主动来追你,你不同意。如今是你来求我,恐怕我无法答应你这么多的条件。” 她咬住唇瓣,记得他上一次说过,那是她最后一次可以提条件的机会。只是当时太笃定自己不会和他有什么交集,所以她便错失了那个机会。 “不过我今天心情好,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给一分钟考虑一下,你弟弟还是贺连哲,二选一。”封天隽将手里的香烟在她的仙人掌花盆里捻灭,向上拢了一下衬衣的袖口,看一眼手表:“抓紧时间。” “我只要求你帮我这两件事,其他的任何事我都可以答应你……” 他截断她的话:“还有半分钟。” 湛蓝咬了咬牙,他是在逼她。 “还有十秒。” 来不及再思考,她脱口而出:“救我弟弟。” 封天隽慵懒的抬起眉看她,也许是很满意她的答案,他的眼底划过一抹赞许的光芒。 湛蓝的胸口上下起伏,喘息着,刚刚那一瞬间,她仿佛觉得自己是在同魔鬼做交易。 他一步步接近,她只感觉从脚底一直到心口都开始泛冷,从神经达到骨髓,冷得让她打颤。 封天隽弓起食指,轻轻抬起她的下颌,看到她苍白的脸和通红的眼眶,他有些冷漠的开口:“要是心里觉得不痛快或者舍不得你那个未婚夫,最好今晚就把这些情绪给我好好的收起来。我不喜欢玩欲擒故纵的游戏,也不喜欢女人在我身边时心里还想着其他人,尤其是异性。” 她只是与他直视,望进他的眼睛深处。 黑色曜石一般深邃明亮的眼睛,有种令人陷落的魔力。 她不发一言,他便也一动不动。 不知道僵持了多久,她松开了冒着冷汗的手心,点了点头。 封天隽嘴角勾起,俯身,薄唇印在她的额头,很轻的一个吻:“乖,明天我派人来接你。” 与君初相识(14)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这一晚,湛蓝很忙。 她整理出一些当季能穿的衣服和鞋子放在行李箱里,将该交给教授的报告E-mail发过去并且请好假期,找出一张江子衡的照片剪好塞进钱包……最后,则打了一通电话给贺连哲。 估计他还在忙,电话转到了留言信箱,听到手机里传来机械的女声,她忽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轻叹一声,关掉手机,也许什么都不说对彼此会更好。 第二天,当罗尼出现在她公寓门口的时候,湛蓝毫不惊讶。 他似乎是封天隽的贴身保镖,高大强壮,不苟言笑的模样,看上去很没有温度的一个人。 而她不止一次看到过封天隽的笑容,只是那种笑容反而让她觉得很危险。 车子行驶在路上,车窗外的景色愈发的陌生起来。湛蓝坐在后座,始终很安静,心里虽然砰砰跳的厉害,却仍旧什么都没问。也许是知道即便就是她问了,也不一定会得到答案。 她无法预知到自己的未来,就像在学校门口毅然决然的拒绝封天隽时,也没有预知到竟然会有这样一天,她坐在他的车上,朝着未知的路走去。 这一刻她终于意识到,人生出现最多的,就是变数。 车子在一幢别墅的花园前停了下来,湛蓝下了车,立刻有人上前打开车厢提出她的行李。 “罗哥。”那人喊了一声。 罗尼微点了下头,离开前留下一句:“好好照顾江小姐。” 湛蓝没有理会他们,径自走进别墅。虽然从刚刚在外面就已经能想象到里面会有多富丽堂皇,但是走进来后仍有些惊讶。 别墅的装潢是欧典欧美风格,无论是沙发、茶几,还是其他一些装饰品,都看得出来价值不菲。客厅里一座大钟分外惹人注意,对面是用红砖错落堆砌的壁炉。 “那壁炉只是装饰品,封先生另一套别墅是真的,只不过有一年家里来了几位先生的朋友,非要点火来玩一玩,后来烧掉了大半个客厅,还毁了封先生当时刚花六千万买的一副莫奈的名画,自此之后封先生就把壁炉做成假的了。” 湛蓝回过头,看到身后站着一位中年妇人。 妇人笑了笑:“江小姐,我是这里的管家,您叫我苏姨就可以了。” 湛蓝自小教养就很好,规规矩矩的叫了一声:“苏姨。” “江小姐一路上过来应该累了,我已经让人放好了洗澡水,您的房间在二楼中间的那一间,江小姐泡一泡舒缓一下吧。” “谢谢您。”湛蓝转身要上楼,走到楼梯口忽然停了下来,转过身,苏姨还站在原来的位置对她微笑。 “他……”湛蓝抿了抿唇,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今晚会来吗?” --- 卖萌版:宝贝们,不要偷懒撒,就动动小指头,点击收藏,春看到你们收藏后,会更有动力哦~ 哭诉版:都没人看文么?为啥没有收藏,嘤嘤嘤~~~~ 这么远,那么近(01)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从苏姨那得知今晚封天隽不会回来,湛蓝松了口气。 她无心欣赏自己未来要生活的地方,放下行李后径直走进浴室。浴缸里放满了热水,蒸汽氤氲了玻璃镜子,空气中弥漫淡淡的奶香和花香,走近一看,才见到水上漂浮着很多红色的花瓣。 湛蓝忽然想起曾经看的电视剧,那些后宫妃嫔被皇帝宠幸之前,好像都要经过这么一遭,只是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也会有这样待遇,湛蓝自嘲的一笑。 因为担心江子衡的安慰,她很快就从浴室里出来,刚换上带来的衣服,就听到手机响了起来。 她一直在等江子衡的消息,一听到铃声,便什么也不顾上,立刻从皮包里找出手机。 “姐,是我。我没事了。”电话一接通,江子衡立刻就向湛蓝报平安。 听到弟弟安然无恙的声音,她感觉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却没有丝毫意外。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总是觉得那个男人不会让她失望。 和江子衡通了一会儿话,她知道了原来绑架江子衡的是一帮放高利贷的人。贺连哲的公司面临财务危机,银行很早开始就不再向贺青贷款,他没有办法,只好从高利贷那里借了三千万,但这点钱却不足以填补贺青的大洞,过了还款期限,贺连哲还是拿不出一分钱。 那些人不敢冒险绑湛蓝,只好绑架她的弟弟,一来小孩子比较好完成任务,二来湛蓝肯定不会坐视不管,一定会敦促贺连哲还钱,他们便是打着这样的注意。 虽然得知了江子衡如今很安全,但湛蓝还是不放心,毕竟他还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经历这样的事一定很害怕,必须有人陪在身边。打定了主意后,她拿起皮包就向外走。 罗尼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折回来了,正站在大门口同苏姨讲话,听到脚步声抬起头,便看到湛蓝拿着皮包,急匆匆的从楼上走下来。 “你去哪?”在湛蓝走到罗尼身边的时候,他首度同她开口。 “我去看看子衡,很快就会回来。” 忽然,一直充满力量的手攫住她的手臂,湛蓝有些吃痛的皱眉,看向罗尼:“干什么?” 他面无表情的说:“没有封先生的准许,你哪里也不许去。” 湛蓝怔了怔,过了很久才消化了他的话:“你的意思是要囚禁我?” 罗尼冷声提醒:“江小姐,请别忘了你的身份。” 湛蓝瞪着眼前这张毫无温度的脸,从心底升起了强烈的恨意。罗尼瞧不起她,她能感觉到,因为他一再用眼神和态度提醒她,她不过只是封天隽一时兴起买来的玩物罢了。 她也知道,在她用自己同封天隽最交易之后,尊严,已经变成了最奢侈的东西。 “如果我一定要出去呢?”她不甘示弱的瞪着他。 这么远,那么近(O2)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罗尼直直的看着她,忽然大力的拉着她那只手,几乎是拖着她向楼上走。 他的力气丝毫没有收敛,湛蓝只感觉骨头都要被这个男人捏的粉碎。封天隽只当她是玩具,所以连他身边的人都能欺负她,湛蓝咬着唇,即便手腕疼到麻木也不肯发出声音。 打开她的房间,罗尼毫不留情的一甩,湛蓝被他推在地上,关节嗑在坚硬的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罗尼居高临下的看她:“没有封先生的命令,不准外出。” 她的回答是狠狠地瞪他,直到罗尼将她的房门关上。 四肢疼得发麻,她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湛蓝本身就有低血糖的毛病,刚刚被这么一摔,脑袋里一片空白。 她住的这间只是客房,虽然不是主人居住的主卧但是仍旧金碧辉煌,阳光照进来的时候整个屋子像是洒下了一片金色的粉末。可此时此刻,湛蓝却觉得这个地方让她冷得发颤,仿佛这里已经不是一件豪华的卧室,而是用昂贵的砖石堆砌起来的笼子,困住她的笼子罢了。 晚上苏姨来给她送饭的时候,看到湛蓝坐在阳台上,失魂落魄。 将饭放在一边的桌子上,倒了一杯热茶给她。 “小姐不要生封先生的气,封先生做到如今的地位,敌人比朋友要多。如今小姐是封先生的人,难免那帮宵小不会打小姐的注意,封先生不喜欢麻烦,所以才不准小姐出门。” 湛蓝像是没听到苏姨的话,仍是安静的看着窗外。 苏姨轻叹:“小姐若是聪明,就听我一句劝。就算小姐百般的不乐意,但是事已至此,也改变不了什么。与其闹僵,不如顺着封先生,让他高兴。知道小姐是顺从他的,自然也会对小姐放松一些。” 湛蓝终于缓缓抬起头,苏姨一笑,将手中的茶杯递给她:“想通了,小姐就吃饭吧,别饿坏了身子。” … 湛蓝除了每天和江子衡通电话外,其他时间都将自己关在房间里。 从她住进这幢叫做‘知景园’的别墅后,封天隽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她当然不指望那个男人只有她这一个女人,但松口气的同时,却又矛盾的害怕他不再出现,而她则要永远的被关在这里。 合上厚厚的《民法学》,湛蓝这才注意到已经到了凌晨。她一直看得入神,天这么黑也只开着床头的一盏小灯,眼睛累得有些发涩。 起身下楼为自己倒一杯牛奶,还没走到厨房便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 见到湛蓝,苏姨有些吃惊:“小姐这么晚怎么还没睡?” “刚看完书,想喝杯奶就睡。”湛蓝看到洗碗池里的碗筷:“之前佣人不是收拾过了?” “封先生刚刚过来,说有些饿了。刚吃完,我见也没几个碗,就收拾一下。” 后面的话湛蓝没有听进去,她只是知道封天隽回来了。 苏姨回过头,看到湛蓝失神的样子,说:“小姐要是还不困的话,就去和封先生打声招呼吧。” 湛蓝回过神来,看着苏姨。 苏姨话中的意思,她竟然能听明白。 就像古时候那些妃子,引起皇帝的注意,受宠了,便要风得风。 这种生存规则如今到了她这里,倒也一样适用。 湛蓝咬着唇,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向苏姨点了点头,转身上了楼。 等终于站在封天隽房门前时,她才发现自己已经泛出了很多冷汗,双手的手心都是濡湿的。她瞪着眼前的房门,像是在看着通往地狱的入口,心一寸寸的冷掉。 这么远,那么近(03)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这是湛蓝第一次走进封天隽的卧室,比她住的那间要大,远远的就看到那张欧式大床,四根柱子耸立,黑色的床单上绣着几不可见的暗色纹路,低调的奢华。 房间宽敞,空无一人。 这时候,湛蓝听到有水声从浴室里传来,她咬咬唇,脚步沉重得像是灌了铅,但仍步步坚定。 浴室里热气满布,薄荷清凉的味道飘散在空气中。透过一片迷蒙雾气,她看到站在花洒下的男人,全身**,完美的腹肌,骨骼之中淬着线条完美的肌理。水珠接二连三的砸在他的肌肤上,激起一层水汽,仿佛将他笼罩。 察觉到这边的动静,封天隽立刻戒备起来,回过头看到来人是她,这才放松下来,眉头却轻蹙。 “你怎么进来了?” 湛蓝没有回答,视线除了放在他的脸上,再也不敢落到其他地方。身体两侧紧握的双拳缓缓松开,一寸一寸的卸掉睡衣的肩带。 他站在原地看着她的睡衣从身上脱落,滑落在脚边。浴室里的光线氤氲,却仍能看清她玲珑纤细的身体,这个女人的神情平静,但闪烁着微微惶恐的眼睛泄露了她真正的情绪。 湛蓝站在他面前时,才发现这男人个子极高,双臂缠上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她缓缓靠近。贴上他的薄唇,有些讶异这个男人的唇竟然出奇的柔软。 在这个吻中她尝到了淡淡的酒味,感觉不到他的配合,睫毛微掀,对上他带着嘲弄和异常清醒的黑眸。 一瞬间,彻骨的冰冷顺着血管直达到心底,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耻辱。 “很高兴你也会有这么主动的时候。我猜,一定是苏姨告诉你我喜欢又乖又顺从的女人。”他的唇角一勾,颇为讥讽的笑:“只可惜,你演技太差,连我都能看出来你眼睛里的不情愿。” 湛蓝所有勇气在这一刻消失无踪,她只想立刻逃离这里,但是还未来的及做出动作,他仿佛已经看透她的想法,下一秒便被他推到浴室的墙上。坚硬的墙壁撞到湛蓝的胸口,几乎挤尽了她胸腔里的全部空气。感觉头皮忽然传来疼痛,原来是他抓住她的长发向后一扯,她不可抗拒的仰着头,花洒不断流下的水令她睁不开眼睛,皮肤传来刺痛,她像是溺水一般无法呼吸。 封天隽扣着她的手臂折在身后,辗转间听到她一声微痛的闷哼,视线顺着她雪背向下,落在她手腕间醒目的淤青上,忽而残忍的一笑,愈发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此时湛蓝已经说不出话来,口中只剩下剧烈的喘息。 封天隽在她的耳边低沉的呼吸,气息遍布她的周身:“这场游戏我才是主导者,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时候结束只有我说了算。你那些小心思最好收起来,别惹的我不高兴,否则后果是什么,你绝对想象不到。” 这么远,那么近(04)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这一刻,湛蓝感觉到她的尊严就像是一块泥巴,任由这个男人捏圆捏扁。 而他,刚刚还说着那么冷酷的话,下一秒却毫无预兆的吻上她的背脊。 肌肤已经被热水冲刷得格外敏感,当他张口咬住她纤细敏感的锁骨时,传来尖锐的疼痛。她全身蜷缩了一下,奋力挣扎着想要从他的桎梏中逃脱,却总是轻易能被他化解。 他每吻过的地方,都像是烙上了烙印一般,火辣辣的疼痛顺着神经末梢蔓延,浴室的墙壁滑不溜手,这种毫无依附、任人刀俎的感觉令她恐慌。这一刻她更宁愿他能痛痛快快的打她一巴掌,也比这样折磨她要好。 很快,水蒸汽愈发的浓重,湛蓝只感觉呼吸越来越贫瘠,就在她感觉到神志飘远的刹那,身后的压力忽然不见了,新鲜的空气瞬间吸进肺部。 “现在,出去。”恍惚间,听到他清醒冷漠的声音。 湛蓝迅速捡起地上的睡衣,离开他的房间。回到卧室,关上门,她仿佛全身被抽空了一样,顺着墙壁缓缓瘫坐在地上,到现在为止她还有一些迷糊,好像之前发生的事都是幻觉。她缓缓地垂下眼睛,看到双手手腕上的淤痕,在她白皙的肌肤上显得格外的触目惊心。 她苦笑了一下,然后抱着双臂在房门边蜷缩成一团。 … 接连几天,封天隽又不见踪影,而湛蓝似乎已经有些慢慢习惯这样的生活。 中午用餐的时候,只有她和苏姨两人,一贯的冷清。 突然,客厅里铃声大作,苏姨从厨房走过去接电话,过了几秒钟,对餐厅里的湛蓝说:“小姐,是找你的。” “找我?”她和子衡打电话时都是用她的手机,从没有用过这里的电话。 不过她还是接了起来。 不知电话那端说了什么,湛蓝的脸色瞬间白了一白,然后一言不发的挂上了电话。 抬起头对上苏姨疑惑的眼神,湛蓝解释:“应该是打错了。” 没等苏姨再问什么,她转身上了楼。 湛蓝有些择席,明明困的要命,却总是折腾到半夜能睡着。转天一早佣人起来收拾房间,稍有动静,又能把她吵醒,直到今晚才算有些好转。 睡到迷迷糊糊间,她似乎闻到空气中飘散着香烟的味道,湛蓝皱了皱眉,挣扎着坐起身,薄被从身上滑落。当她的视线掠过窗前那团黑影,猛然一惊,迅速打开床头的台灯,借着昏暗的光线对上封天隽似笑非笑的眼神时,心跳才逐渐趋于正常。 封天隽似乎很喜欢欣赏她出糗,看她惊慌失措,眼里才会浮现出那种有温度的笑容。 抽完一支烟,他又点上了一根,姿态优雅闲适:“听说今天有人打电话过来找你?” 这么远,那么近(05)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毫不意外他会知道,这个男人的眼线遍布,虽然别墅里平时只有她和苏姨,但湛蓝也曾不止一次在花园里看到穿着黑色西装的人。 与其欺骗他,还不如从实招来。 她点了点头:“是贺连哲。” “你同他说话了?” 她轻声说:“没有。” “哦?是无话好说,还是不知道说什么?”他斜挑着眼角问道,两指间夹着细细的香烟泛着白雾。 湛蓝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是说不出口。”他们这样的关系,金主和情妇,亦或是主人和玩具,无论哪一种她都没有脸去告诉别人。 封天隽似乎早已经洞悉她的心思,也知道白天那通电话她一字未说。视线扫过坐在床上的女人,还一副似醒非醒、睡意朦胧的样子,长发披散在背上,借着月光只能看到她裸露在外的肩膀,莹白近乎透明的颜色,除了太瘦了些,几乎毫无瑕疵。 湛蓝抬起头,正巧对上他打量的目光,沉默在空间里蔓延,她觉得十分尴尬。 “你饿了吗?我去叫苏姨准备些吃的给你。” 她掀开被子下了床,足尖几乎刚沾到地,一股力道忽然将她拉起,只是一甩,她整个人被扔在了床上,然后被重重压倒。 封天隽很重,他覆上来的时候湛蓝甚至感觉到了床迅速向下凹陷,而她则毫无缝隙的被禁锢在他的身下。他刚刚抽过烟,指尖带着浓烈的烟草味,当指腹摩挲着她的唇瓣时,她开始微微颤抖。 湛蓝再一次得到证实,这个男人的确十分喜欢看到她惊惶无措的模样,也许是她此时的反应取悦了他,封天隽划开一抹浅笑,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暧昧的响着:“这样才对。我不喜欢我的女人还和前男友纠缠不清。以后不准再见他,也不许再和他联络,能做到吗?” 她咬着唇,没有立刻回答。封天隽的脸迅速沉了下来,停留在她唇瓣上的手改为捏紧她的下颌,迫使她抬头看他,那双黑不见底的眼睛微眯,闪烁着危险的诡光。 湛蓝点点头。 封天隽一笑,松开手,转而轻拍她的脸颊,姿态亲昵:“这才乖。” 这个男人时而冷酷,时而霸道,性子阴晴不定,喜怒无常,这才真的可怕。 “洗过澡了吗?”他忽然问。 湛蓝机械的点头,然后又见他粲然一笑,紧跟着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落在她的嘴上―― 是他的唇。 封天隽的吻有些粗暴,舌尖伸进湛蓝的口中,临摹画作一样的认真。属于男人的气息瞬间包围了她,那样强势而霸道。从没有体会到这样的感觉,只是一个吻,强烈到好像要吸尽她的全部灵魂。 湛蓝觉得自己就要窒息,胸口因缺氧而剧烈起伏,碰触到他衬衣上冰凉的扣子和柔软的面料。 这么远,那么近(06)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他的掌心热得像是着了火,拉扯着她身上仅有的布料,沁凉的微风瞬间侵袭进来,冰火两重天的温度折磨着她。湛蓝微微挣扎,他腾出一只手来将她的手腕扣在头顶,唇一路向下,短发在她的颈子上搔痒,而更让她难耐的是他的吻所到之处,都像是被烙上了专属他的印记,使她的每一根神经都弥散起酥麻。 他将全部重量都压在她的身上,她的背部紧贴着柔软的床,密密的汗沁出,床单被汗水浸透。陌生而又隐秘的快感一寸寸吞噬她的理智,她只能无助的抓扯两侧的床单。 他完全褪尽彼此的衣服,她在迷迷糊糊中不由自主的弓起身体迎合着他,两具身体严丝合缝的密合在一起,她被折磨得香汗淋漓,乌黑的长发凌乱的铺陈在白色的床单上,形成鲜明的视觉冲击,经他润泽过的红唇宛若初开的桃花,娇艳妩媚,美得近乎不真实。 封天隽的眼神愈发狂野起来,更加深谙的情绪在眼底凝聚成狂风暴雨。 “我……今天能不能……”湛蓝在他的瞳孔中看到仓惶的自己,她开始因接下来要发生的事而不安。 但她还未完整的说出自己的意愿,就已听到他浓重的呼吸伴随着不容置疑的语气:“别说让我不高兴的话。” 她没有再出声,也许因为此时同她做着最亲密的事的人,不是所爱的人,所以才觉得格外难熬。湛蓝闭上双眼,其他感官便格外的敏感起来,随后她听到了拉链拉开的声音,紧跟着扣在腰身上的大掌将她提高,迎合。 在他终于冲破那一层阻碍,进入的刹那,封天隽黢黑的眸底闪过淡淡的讶异,汗珠从额头滑落,落在她的紧闭的眼上,羽睫因而轻颤了颤。他感觉到她在那一瞬间身体明显的颤抖和痉挛,可能是因为疼痛,秀气的眉拧在了一起。那双缠在他腰身的腿想要闭合,最终还是被他用双手扳开。 为了不发出声音,她死死地咬着唇瓣,很快就有一丝甜腥在口腔中蔓延。而他好像是故意的一般,动作愈发的激烈和粗暴。 此刻,除了疼,她再也感觉不到其它。 喘息与汗水交织,在静谧的空间里混合交融。一次次的撤出,一次次的侵占,都能带出她破碎的压抑的呻吟,和止不住的颤栗。双手从他的禁锢中挣脱出来,不由自主的攀附在他有力的肩头,指甲深深陷进他背部紧实的肌肉。 身体明明被他某部分灼烫强硬的填充着,但心却仿佛被掏空了一大块。她整个人犹如堕入了黑色的旋窝,一点一点被灭顶的**吞没。 在她与封天隽纠缠到极致的时候,所有的激情终于汇聚成一团,**达到顶点,湛蓝突然张口,在他的肩胛狠狠地咬下。 顿时,咸腥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他闷哼一声,随后埋在她的最深处爆发。 --- ps:吃完肉肉宝贝们不要忘记帮春春收藏一个哟~Mua~~-333- 这么远,那么近(07)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末了,他们两人都气喘吁吁。 湛蓝没有松开口,身体疼得想要蜷缩成一团,一想到这也许是她唯一一次能够让他疼的机会,便愈发加重了牙齿的力道。 封天隽原本趴在她身上喘息,顾不上太多,后来也许是真的被她咬疼了,猛地倒吸口凉气,伸出一只手来用力的扳开她的嘴巴,偏头看了一眼自己渗着血丝的肩膀,忽的阴鸷一笑:“行啊,能耐啊,江湛蓝。这个世界上打我一巴掌又咬我的,能活下来的估计也就只有你一个了。” 他捏着她下颌的力道很大,钳制得她无法动弹,所以只能看着他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庞,和那双深沉黢黑的眼睛。 他的额头上还有汗水,垂落下来的一缕碎发挂着汗珠儿,好像随时都要落下来,滴在她的脸上。 这时候,原本掐在她下颌上的手缓缓的向下游弋,最终停留在她纤细的脖颈上。 “哦,不对,好像之前也有人打过我。不过我觉得你肯定不想知道那人现在的下场。其实我也记不大清了,是卸了两只手丢进海里喂鱼了,还是乱枪打死了来着?”他一边漫不经心的说着,一边收紧了力道。 起初她只觉得脖子被掐的很疼,但是很快这样的感觉就没有了,肺部仅余的空气也在一点点流失,更像是溺水。她不想开口求饶,于是死死地咬着唇,口腔里弥漫着的甜腥气已经分不清是来源自他们两谁的血。也许并没有过多长时间,或者连几秒钟都不到,她抓扯着身下床单的手因无力而缓缓松开,整个人好像进入了短暂的昏迷…… 下一个瞬间,新鲜的空气猛地灌了进来,她因为不适应而剧烈的咳嗽起来。 湛蓝从余光中看到封天隽带着嗤笑的眼神,恍惚中好像听到他说:“得到你可是花了我不少的功夫,我怎么舍得让你死?至少在我玩腻之前,你会活的好好的。” 纵使觉得屈辱,湛蓝却连苦笑的力气都没有,只好偏过头去看窗外的风景。 他似乎洞悉了她的想法,所以偏不让她如意。扳过她的脸,然后重重的咬上她已经伤痕累累的唇。被他咬过的地方传来一阵刺痛,他不给她缓过来的机会,再次瞬间攻陷了她,这一次他的动作更加激烈,也更加的狠,似乎非要看到她哭叫求饶不可。 湛蓝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好似散了架,口中的血腥味始终没有散去,**于他们反而更像是一场战争。 而封天隽最可怕之处是他强大的控制欲,他会一点点磨尽你的理智和意识,他要的是完完全全的臣服。 在被他折腾到昏睡的前一刻,湛蓝看到他轻蹙的眉头,而她竟然还有力气笑出来―― 终究,她还是没有开口对他说一个求字…… 这么远,那么近(08)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那晚昏睡后没多久,湛蓝就醒过来了,她还不习惯和别人共处一室,也不习惯伴随着另一个人呼吸声入睡。之前苏姨也特别向她交代过,封天隽在家的时候喜欢清静,所以也讨厌女人在他房间里过夜。 她蹑手蹑脚下了床,回到自己的卧室,身上湿濡黏腻,本想洗个澡,可从他房间再到自己房间这一段路程已经消耗了她仅剩的体力,湛蓝终于还是支撑不住倒在床上,很快陷入沉睡。 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封天隽终于同意她和子衡见上一面。 “姐,这么热的天,你为什么穿这么多?”最近天气入暑,正热的时候,江子衡穿着T恤七分裤都不停的流汗,所以见到湛蓝穿着长衣长裤才觉得奇怪。 湛蓝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回答。 不止是吻痕,她脖子上还有那个男人留下的掐痕,为了不让子衡担心,她只能挑布料最多的衣服来穿。 她岔开话题:“你今天过来见我,向学校请假了没有?” “干嘛要请假,我办转学了啊。” “什么?”她惊讶。 “怎么,姐你不知道?”江子衡说:“之前你的朋友不是救了我么,说学校的安保措施不好,帮我找了另一家私立的寄宿学校。他们说,这是你的注意。” 江子衡疑惑的看着她,湛蓝一句话也答不上来,封天隽是要做什么,为什么要帮子衡转学。 最后,她只是勉强笑了笑:“你不说我都忘了这件事了,是我托朋友的办的,事成了你可要好好谢谢人家。” “姐。”江子衡直直的看着她:“你说谎或者紧张的时候,睫毛会颤。” 湛蓝抿唇,不再言语。 须臾,江子衡突然笑了,一副青春少年没心没肺的样子:“好啦,姐,你就不用担心我了。反倒是你,怎么又瘦了,跟根儿牙签似的。” 江子衡待会儿约了同学吃散伙饭,刚把他送走,客厅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江小姐,请准备一下,待会儿司机会去接你,封先生在高尔夫球场等您。” 电话那端响起毫无温度的声音,刻板中带着轻蔑。 她认出了罗尼的声音,不,该说是她认出了他的语气。如今她手腕上还留有那天他粗暴对待她的证据,此刻听到他的声音,一股怒气从胸臆间猛地窜了上来。 “混蛋!我不要和你说话!”砰的一声,她挂断了电话。 罗尼将手机微微拿离耳朵,Vip休息包厢里本就安静,所以电话里那道尖锐的女声显得格外清晰,清晰到足以让包厢里的其他人听到。 盛凯有些惊讶,不明所以的看向对面的慕绍泱,以眼神询问,后者啧啧两声,摇头说:“性子还挺野。” 盛凯听得一头雾水,又转眸看向好整以暇的坐在沙发里的封天隽,只见他指尖夹着香烟,几不可察的弯了弯唇角。 见此,盛凯惊得目瞪口呆。 --- Ps:小隽童鞋,你果然是闷骚型的。只有你能欺负小蓝。所以看到小蓝欺负别人你就会很开心咩? 这么远,那么近(09)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从知景园开车到球场,差不多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今天太阳很足,湛蓝真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要挑这么热的天出来打球,但如果要说是封天隽故意折磨她,想看她被晒得脱水这倒有些可能。 远远的,就看到那群穿着光鲜的人聚成一团,封天隽难得穿得这么休闲,淡蓝色的Polo衫搭配卡其裤,帽檐压得很低,戴着白手套的手里拿着一根球杆,时不时的用食指轻点一下,既慵懒又随意的站在人群中,湛蓝几乎第一眼就能看到他。 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封天隽回过头来,唇边绽开一抹浅笑。 湛蓝走了过去,好几道陌生的目光停驻在她的身上,其中一道异常灼热。她抬起头,无意间对上白仲朗复杂的眼神时,不由得微微一怔。 原来,这才是他的目的。 湛蓝在很远的地方站住,但封天隽却偏偏在这个时候要和她上演你侬我侬的戏码,没有拿球杆的那只手环住她的腰,稍稍使力,她整个人跌进他的怀里,低沉的嗓音在头顶响起:“盛凯,你还没见过她吧。江湛蓝。” 封天隽为他们做简单的介绍,既没有说她是他的女朋友,也没说她是他的女人,但那动作却说明了一切。而湛蓝此刻在心里松了口气,她刚刚真怕他会突然来这么一句‘这是我的宠物,江湛蓝’。 因为是封天隽,所以这种事绝对有可能发生。 她轻掀眼帘,担心白仲朗的反应,而白仲朗这时已经转过身背对着她,正在和身边的女伴聊天。 男人们身边都带着女伴,各个摇曳生姿,风情万种。这种女人都娇贵,陪他们说了一会儿话就受不住紫外线照射,到一旁的凉亭休息。湛蓝虽然不担心自己被晒黑,倒是刚刚一个小时的车程让她头昏沉沉,所以也跟着一起离开球场。 “呀,琳达,你这耳环是新买的吧?真钻?” 听到惊呼声,湛蓝也一同看过去。 琳达笑脸上是止不住的幸福:“那是,慕少给买的,能是假货么?” “这得有几克拉啊?” 琳达伸出了五根纤纤玉指,众人又是惊呼,阿梅说:“慕少真是大手笔啊,琳达你跟着慕少可有福了。” 琳达说:“你羡慕个什么劲儿,盛凯前几天不还给你买了辆车?” 湛蓝听不懂她们口中什么跑车什么钻石,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安静的喝着果汁。 琳达这时候注意到湛蓝,向众人眨眨眼睛:“得了得了,你们都别瞎羡慕了,谁不知道封先生对女人那才是出了名的大方,我看江小姐也没少收礼物吧?” 阿梅视线扫了一眼湛蓝全身,没有耳钉,没有手镯,没有戒指,只有她严严实实包着的脖子有些可疑:“封先生该不是送了什么稀罕的项链吧,江小姐裹得这么严实。” 湛蓝还没反应过来,阿梅已经伸过手来解开她领口的扣子。 这么远,那么近(10)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当看到湛蓝脖子上清晰的指痕,所有人都愣住了,琳达最先反应过来,尴尬的笑了笑:“那个,我去趟洗手间。”其他人也回过神,纷纷找借口离开。 湛蓝在心里笑,低下头将扣子重新系好。感觉到好像有人正看着她,抬起头,恰好撞进不远处白仲朗沉痛的目光。 她的心微微一涩。 白仲朗似乎迟疑了一下,但还是一步步向她走来。湛蓝咬唇,几乎是从座位上站起来,转身从相反的方向离开。 但刚走几步,就有人抓住她的胳膊:“江小姐,封先生在找您。” 回过头,是罗尼。 湛蓝的视线越过罗尼的肩膀,见到白仲朗的脚步停了停,转身回到球场。 “放开我。”她有些疲倦的说。 “江小姐,封先生让您过去。”罗尼不卑不亢的说。 湛蓝觉得自己就要失控:“不然呢,你是要打我还是扔进海里喂鱼?我现在好像还是封天隽的女人吧,你敢动我吗?” 她恶狠狠地瞪着他,过了半分钟,罗尼松开了手,微微垂下头:“对不起,江小姐。” 湛蓝冷哼一声,绕过他走向球场,罗尼在她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 不知道封天隽看去了多少,总之她走到他身边时,他全然一副看好戏看得有滋有味的模样。 湛蓝深呼吸,即便有多少怒火,也不能向封天隽撒,否则他只会整得你更加惨。 “会打吗?”他问。 湛蓝老实的摇摇头。 “想学吗?” 她还是摇头。 但封天隽好像没看到,招小狗一样勾了勾手指,不容置疑的语气:“过来,我教你。” 在封天隽面前,民主什么的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握杆的时候手要微微放松,如果过分紧张,会影响到下杆时的杆头速度。”封天隽从身后环住她,大掌握住她拿着球杆的手,竟然真的要教她。 背后紧紧贴着他的胸膛,封天隽胸口有力规律的心跳声透过肌肤直直的传达到她的身体里,湛蓝身体有些僵硬,周身满满都是他的气息,他说话时,不知是不是故意,薄唇会轻轻擦过她的耳垂。 无措间,隐约听到他低低的笑声,用着只能他们两人听到的声音,他说:“你这么生气,是因为罗尼,还是因为被白仲朗看到你跟我在一起?” 湛蓝没有说话。 他说:“你说那小子今晚会不会躲在被窝里哭呢?” 她忍无可忍,回过头问:“折磨白仲朗,你就觉得这么有趣?” “折磨他?”封天隽嗤笑一声:“我喜欢折磨的,是你。”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湛蓝不想理他,干脆低下头将注意力重新放在手里的球杆上。 挥杆时,她微微侧了侧身子,手肘十分‘不小心’的撞到封天隽的胸口,而且力道不轻。 余光中见到他微蹙的浓眉,湛蓝抿唇,偷偷弯起了嘴角。 这么远,那么近(11)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知景园别墅的书房里,罗尼站在书桌前低着头,目不斜视。 “罗尼,你跟着三哥也有一阵子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们也都清楚,这些年不是你护着,三哥也不可能安然无恙的坐在这。”盛凯先将好话说尽,然后话锋一转:“可是你也知道,多少人盯着三哥,等着捡咱们的疏漏。你这次失误幸亏没有造成什么大的影响,否则封老爷子那里你要怎么交代?” “我出了错,任凭封先生处罚。”罗尼回答。 盛凯拍了拍罗尼的肩:“什么处罚不处罚的,虽然这次你差点让三哥以身犯险,但三哥念你跟了他这么多年,只是让你回封老爷子那边。” 言下之意,东城已经没有他罗尼的容身之处了。 罗尼定了会儿神,弯腰向办公桌后面始终沉默不语的男人鞠了个躬,又对盛凯点点头,这才离开。 待书房只剩下他们两人,盛凯才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罗尼做事一向谨小慎微,这次怎么会把枪给搞丢了。” 封天隽从书桌上捞过烟盒和打火机,又将那双修长的双腿交叠着架上去,默不作声。 这时,有人敲了敲书房的门,是别墅的司机吴毅。 “先生,苏姨问您晚上在不在这里用餐?” 盛凯接过话茬:“当然在!让苏姨做那个红烧狮子头,这几天在日本成天吃那个生鱼片,嘴里都要淡出个鸟来了。” 吴毅接到命令,刚想离开,忽然听到封天隽问:“那天你载江小姐去球场,中途去过什么地方没有?” 吴毅回想一下:“是停过一次,江小姐去玩具店转了一圈。” 封天隽说:“没你事了,出去吧。” 书房的门再次关上,盛凯这才恍然大悟:“是那女人搞的鬼?!” 封天隽瞥他一眼,透过泛白的烟雾,显得漫不经心。 盛凯倒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那女人是什么企图?幸亏昨晚姓谢的摸不清咱们底细,否则这次不出大乱子才怪?三哥,你查过她没有?是不是姓谢的派来的?我看你还是把她打发走了吧,否则放在身边跟个炸弹似的,指不定什么时候爆炸呢。” 封天隽只是笑笑:“随她吧,搞点小动作也无伤大雅。” “无伤大雅?雅当然伤不了,要伤也是伤命!”盛凯还是担心:“罗尼的枪亲得就跟他老婆似的,都能让她拿玩具给掉包了,我看这女人不简单。三哥你要是下不去手,我来做。” “我的女人,当然不简单。”封天隽懒懒的斜睨他一眼,不容置疑道:“而且,你也不许动她。” 闻言,盛凯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他没看错吧,三哥竟然在笑,而且看起来好像还挺骄傲的? 这么远,那么近(12)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封天隽进来的时候,看到湛蓝正倚着窗棱,坐在窗台上看书,夕阳的余辉毫无保留的洒在她的身上,看起来像是虚无的幻觉。微风偶尔拂过,吹起她的长发,也许是觉得痒了,她会不耐烦的将眼前的头发拨到耳后,然后继续看书。 远远的看去,就看到她缩成那小小的一团。 “看什么书,这么入神?”不知不觉,他已经走到她的身边。 湛蓝的注意力还在书上,只是下意识的回答:“A-Study-in-Scarlet.” 没想到她会喜欢看这种类型的书,封天隽微微挑眉:“是兴趣爱好,还是想要研究如何杀人才天衣无缝?或者有朝一日,你也许会用来对付我?” 湛蓝翻书的手微微一僵,似乎这时候才回过神。 封天隽站在光里,所以看不太清他的表情,湛蓝被他的造成巨大阴影笼罩着,愈发显得她娇小纤细。 揣测不出他的在想什么,湛蓝干脆不说话。 封天隽也并未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好似真的只是随口那么一问。 “拿来。”他忽然道。 湛蓝疑惑:“什么?” “你从罗尼那换走的东西。” 湛蓝抿了抿唇,合上手里的书放在一边,想从阳台上下来,封天隽却整个人挡在那里。她抬头看了看他,封天隽面无表情的望着她一会儿,终于向后退了一步。 湛蓝走到床边,从床下拉出她来时带来的行李箱,打开后,一把黑色精致的手枪躺在那些衣服的上面,没有遮掩,好像她根本从没想过要将它藏起来一样。 她将它拿起来,有些沉甸甸的,所以她拿着的时候手都在抖。 封天隽看她一眼,接过去时有些随意,那可以要人命的东西在他手里就跟玩具一样,漫不经心的摆弄着,看得一旁的湛蓝心惊胆战,生怕那东西会走火,牵连无辜。 “罗尼将这东西看得比命还重,你竟然也能从他那里神不知鬼不觉的拿到手。江湛蓝,你总办法让我惊讶。”他用另一只手轻轻勾着她的下颌,抬起她的脸,直直望进她的眼底:“不过我更好奇的是,当你拿到这东西时,有没有那么一瞬间,想用它把我也解决了?” 她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错愕,以至于忘记立刻回答他。 封天隽神情未变,但那双黑眸深处已经缓缓凝聚出更阴鸷可怕的光芒来。 她被吓到,立刻摇头。 封天隽勾唇一笑,俯身贴在她的耳旁,热热的呼吸拂过湛蓝的脸颊:“就算有,我劝你最好也要想清楚再动手。因为你最好的机会,已经错过了。” 说完,他侧过头,凉薄的唇轻轻印上她的唇角,嗓音粗嘎:“记得晚上来我房间,乖。” 这么远,那么近(13)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封天隽让你带我来这里?” 湛蓝看了看对面巨大的霓虹灯招牌,很是惊讶。 吴毅说:“封先生就在他的专属包厢里等您。” 湛蓝下了车,走向会所,没想到却在大门口被人拦了下来:“小姐请出示一下会员卡。” 她哪有什么会员卡? 眼前两个黑衣人已经显得有些不耐烦,这时吴毅才记起她是第一次来,匆匆跑来:“这位是江小姐,来找封先生的。” 黑衣人立刻变得恭恭敬敬,叫了一声“小吴哥”,然后对湛蓝笑着说:“江小姐您请,封先生现在在一楼包厢。” 湛蓝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和她想象中的娱乐场所不一样,至少没有穿着暴露的年轻女人走来走去,也没有吵闹的重金属音乐,反而走廊很安静,他们一行人的脚步声也清晰可闻。 “这是封先生特意为朋友开设的私人会所,来这里的人都非富即贵,因为大都和封先生有生意上的往来,都是熟脸,所以那些保镖才不认得您。”吴毅跟在她身后解释。 “就是这里了。”吴毅敲了敲门,然后推开厚重的红木大门。 湛蓝一眼便看到封天隽,除此之外,还有曾有过几面之缘的盛凯,慕绍泱,另一个中年男人她就没有印象了。 “站在那里干什么?过来我给你介绍个人认识。”封天隽向她招了招手。 他又要耍什么阴谋诡计了? 虽这么想,但湛蓝还是走到他身边坐下,烟草混杂着酒精的味道从他身上传来,味道很浓,可见他之前已经喝了不少酒。 “苏叔,你不是说你那律师所缺实习生么,你看她怎么样,法政系的才女。”封天隽揽着她的肩,向中年男人介绍。 姓苏,又有一家律师事务所,那么这人就是大名鼎鼎的信威律师行的大股东苏伟信了? 湛蓝难掩惊讶,不敢相信封天隽竟然允许她出去工作,并且还把她介绍给信威。 苏伟信上下打量了一下湛蓝,喝酒喝的眼睛有些红,但还是掩饰不住精明和市侩:“你介绍的人怎么会错?回来整理个简历发给我,我让人事部安插了职位就行了。” 信威律师行在东城是响当当的名号,市里很多大人物都是他们的委托人,自然比青阳还要难进一百倍,当初决定实习的时候湛蓝连考虑都没考虑过,因为她知道自己一定进不来。她记得学校里有个学长,硕博连读,后来又出国深造了几年,在国际一家大律师行做过两年,回国后还费了很大的周折才进了信威。 可是,如今封天隽一句话,她就轻轻松松的入职了。 这时,封天隽噻给湛蓝一杯酒,她有些怔怔的,一头雾水的看他。 封天隽轻蹙眉头:“傻丫头,一点事都不懂。苏叔帮了这么大的忙,你总要敬一杯。” 这么远,那么近(14)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湛蓝咬了咬唇,她不会喝酒,但这时候已经骑虎难下,更何况不能驳了封天隽的面子。她抬头对苏伟信微笑:“谢谢苏先生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好好跟在您身边学习。” 说完,将橙黄色的液体一饮而尽,满口的辛辣,湛蓝忍住欲呕的冲动。 封天隽低低的笑了,不知是她哪句话逗乐了他。 苏伟信倒对湛蓝另眼相待:“你笑什么,看看人家小女孩,规规矩矩,又懂事,哪像你?要是你爸知道你身边有一个这么乖巧的人跟着,肯定放心不少。” “听见了么,苏叔夸你懂事呢。”封天隽邪笑着看她,湛蓝没有理他,又听他对苏伟信说:“其实她也就表面上装装罢了,苏叔不知道她有多野,我这肩膀就是让她给咬的,疼了好几天。” 说完,封天隽就要解开领口的扣子,将‘伤口’展示给众人看。 湛蓝只觉得自己的脸砰的一下烧了起来,这么私密的事他竟当作笑话说给外人听。一旁聊天的两人,不知是慕绍泱还是盛凯没忍住,笑出声来,湛蓝恨不得找个地洞藏起来才好。 眼看他已经解开胸口的扣子,就要展示伤口。湛蓝急急忙忙的抓住他的手,眼带恳求的看他。 封天隽似笑非笑的睨着她,眉峰微扬,似等待着什么。 她不仅打过他一巴掌,咬过他一口,就在前不久还捣了他一拳,就知道这个小肚鸡肠的男人铁定不会这么容易放过她。 湛蓝暗暗咬牙,轻声说:“求你了。” 封天隽蓄在唇边的笑容终于绽开,这个笑使他的五官变得异常明亮深邃,连这个昏暗的包厢在刹那间都增色不少。 苏伟信只当这两个年轻人在玩什么情趣,十分纵容的笑着摇头。 … 湛蓝喝了那一杯酒后,就一直觉得不舒服,她很少碰这种东西,记忆中最近的一次还是同贺连哲一家人过节时,凑了个热闹,尝了口进口的红酒,只是那一口就醉的不行,当时贺连哲就一直在取笑她的酒量…… 察觉自己生了不该有的心思,湛蓝的眸子暗淡了下去。不想继续呆在封天隽身边,因为她怕自己在他身边再多呆一秒就会崩溃,于是随便找了个借口出去透透气。 会所的大堂还算明亮一些,她倚靠在角落的墙壁,吹着过堂风,那种窒息的感觉才稍稍好转了一些。 这时候,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同时伴随着一道熟悉的嗓音。 湛蓝呆滞了一下,还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觉,抬起头望向声音的来源处,她看到大堂门口站着几名西装笔挺的人正在相互握手,而那其中有一道身影,她再熟悉不过―― 贺连哲。 --- Ps:宝贝们,看完了不要忘记收藏哦。春总是被霸王,可怜的~~o()o~~ 这么远,那么近(15)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贺连哲比前一阵子更瘦了许多,整个人显得很憔悴。 送走了那些人,他一个人站在大堂,远远的就只能看到那一个细长的身影。湛蓝见到他揉了揉眉心,这是他不舒服时的小动作,以前他每次陪客户谈生意,喝多了酒,头就会疼,当时湛蓝还在他身边,时常帮他冲一杯解酒的茶。可是如今,谁又能帮他分担? 湛蓝站在柱子后面,遥遥的望着贺连哲的背影。她没有出声叫他的名字,因为不知道即使见了面又能说什么。 忽然,传来一阵高跟鞋敲打在大理石地面上的清脆声响。 年轻的女人穿着火红的礼群,长发是棕色的,烫了时下最流行的波浪卷,她走到贺连哲身边,很亲密的勾起他的手臂。 湛蓝听到贺连哲对那女人说:“怎么这么久,客人都走了。” “哎呀,卫生间好远呢,我怎么知道他们也不等等我。怎么样,贷款谈成了吗?” “成了,虽然利息有点高,但到底能让贺青先缓一缓。”贺连哲说:“这还要谢谢伯父,帮我在从中搭桥。” 女人娇媚一笑:“谢什么,等我们结婚了,你就是我爸的女婿,丈人帮女婿不是天经地义嘛。” 湛蓝看到贺连哲抿了抿唇,不自在的笑了笑。 两人又说了什么,湛蓝没有听到,也许是情人之间的悄悄话,更私密一些。 直到贺连哲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外,湛蓝仍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原来,他已经找到了更好的安慰。 “咳咳……” 听到一声轻咳,湛蓝回过神,转身,见到一脸不耐的盛凯,以及似笑非笑的慕绍泱。 “我就说出来这么久,铁定有猫腻。怎么着,被我说对了吧?”盛凯吊着眼角挑衅的看了湛蓝一眼:“那是林奇田家的千金,长相虽不如你,可是人家有钱,现在对贺连哲最重要的就是钱。你这么十八里相送的看着他,人家也许早就忘了你是谁。” 湛蓝本就有些醉了头疼,刚又见到贺连哲,多少牵出一丝不快来,虽然造成这一切的并不是封天隽,但他也是最后得利的渔翁。盛凯的话句句讽刺,显然对她也很不满。只是湛蓝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位大爷,让他这么千方百计的抓她的把柄。 怪不得人都说物以类聚,封天隽身边的人都是这么阴阳怪气的! 湛蓝白了盛凯一眼,从他身边走过。 盛凯面部表情狰狞起来,还没有谁这么无视过他! 但还没说话,身边的慕绍泱拍了拍他的肩,对已经走出几步的湛蓝说:“江小姐,你该高兴看到这一切的人是我们,要是三哥……” 后面的话慕绍泱没有说下去,湛蓝的脚步微停了一停,没有答话,继续朝包厢走去。 盛凯看着她的背影,咬牙:“祸水!早晚三哥要因为她出点什么事儿。” 慕绍泱笑:“别这么杞人忧天的,大不了,派人多盯着点儿。” 盛凯叹气:“只能这样了。” 这么远,那么近(16)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湛蓝回到包厢时,桌子上已经倒着七七八八的空酒瓶。她刚坐到封天隽身边,慕绍泱跟盛凯也跟着回来了。 “怎么去了这么久?”封天隽嗓子微微沙哑,指尖的香烟燃着淡淡的星芒。 湛蓝不知要不要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她说谎的技巧不高,虽然封天隽有些醉意,但仍不能忽略这个男人的精明,更何况盛凯就坐在不远处,难保不会拆她的台。 盛凯见她不说话,便认定她是理亏,刚张开口,就被慕绍泱抢先一步,说:“可能是江小姐闻不惯咱们这烟味儿酒味儿的,出去透气去了。” 盛凯皱了下眉头,湛蓝无动于衷。 闻言,苏伟信醉醺醺的一笑:“阿隽身边的人也有讨厌酒味的?据我所知阿隽可是千杯不醉啊,江小姐,你可得锻炼锻炼,否则以后有什么活动,阿隽就带不了你了。” 湛蓝倏地微笑:“苏先生说得对,以后步入社会了,得练个好酒量才不会受欺负。”说完又看向封天隽:“我能喝吗?” 封天隽眉角微扬:“你想喝?” 湛蓝点了点头。 他目光深沉的盯视了她一会儿,直到她被看得有些不自然,他这才拿过她曾用过一次的酒杯,倒了半杯威士忌给她。 之前喝过一次,多少有些适应这种辛辣的味道,只是仍觉得呛口。 封天隽起初只是觉得她是小女孩的好奇,完全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只是见她一杯一杯的喝下去,渐渐的也察觉出什么,脸色沉了沉。 最后,就当湛蓝要将又一杯酒一饮而尽的时候,杯沿刚凑到唇边突然被人夺走,几滴澄黄色的液体溅到了她的手背上。 封天隽就着还印有她裸色唇膏的地方,仰头将剩下的酒喝了下去。 慕绍泱最会察言观色,立刻说:“我看江小姐是醉了,三哥,不如你先带江小姐回去吧,我来送苏叔。” 盛凯嘟囔一句:“你管她去死啊!” 慕绍泱白了他一眼,盛凯将头别开,冷哼一声。 封天隽蹙眉看了一眼已经有些醉态的湛蓝:“那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哥。” … 回去的车上,吴毅透过后视镜时不时的观察后座的情况。 湛蓝整个人窝在封天隽的怀中,头原本枕在他的肩膀上,一路颠簸,如今已经歪歪扭扭贴在封天隽的胸口。倒是十分安静,就像是一只柔顺的小猫般偎在他的怀里。而封天隽则是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闭目养神,许是怕她掉下去,一只手臂横过,揽着她的腰。 除了浅浅的呼吸声,车内安静极了。 行驶了一会儿,隐隐听到什么声音,吴毅以为是自己幻听,便没上心。可是没过多久,又听到一声。 这时,封天隽睁开眼睛:“她在嘟囔什么?” 吴毅背后冒出一阵冷汗,但还是不得不回答:“江小姐好像在说……连哲……” 刹那,封天隽冰寒的目光让吴毅感觉如芒刺在背。 这么远,那么近(17)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车子在知景园别墅大门前停下,吴毅迅速绕到后座,打开车门,想要将陷入昏睡的湛蓝抱起来。 但是还未碰到湛蓝的衣角,就被封天隽出声阻止:“我来吧,你去叫苏姨开门。” “先生……”吴毅有些担心,今天封天隽也喝的不少,刚才坐在车里也一副不太舒服的样子,若再抱着江湛蓝,铁定会很吃力。 但这时封天隽已经弯腰将湛蓝抱了起来,吴毅只好快速跑过去按门铃。 苏姨披着衣服前来开门,见到封天隽怀里的湛蓝有些惊讶。 封天隽抱着她上了楼,将她放在大床上。 湛蓝睡得并不是很熟,眉头紧锁,虽没再呓语着什么,但仍看得出来不太舒服。她难受的翻了个身,长裙的衣摆卷到了大腿上,柔软的衣领滑落,隐约可见布料下肌肤白皙莹润的色泽。那张干净的素颜此刻正因为醉酒泛着诱人的潮红,太阳穴上青色血管脉络清晰可见。 封天隽站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儿,眸光深深。片刻后,他俯身拉过一边的薄被想帮她盖上,因为凑得很近,所以很清楚的听到她又低低的唤了一声:“连哲。” 他的手一僵,近乎墨黑的眼底迅速跃上两簇无名之火。 苏姨站在湛蓝的门外有些担心,踌躇着不知该不该敲门进去,还没做出决定,撞见从卧室出来的封天隽。 “江小姐她……” “睡了。”封天隽有些不耐的回答。 “那我去给您放洗澡水。”封天隽的习惯,从外面回来必定要洗个澡。 “不用了,我不在这里睡。” “可是这么晚了,要不我打电话让吴毅开车回来,送您过去。” 封天隽揉了揉眉心:“嗯。” 苏姨转身朝楼下走去,刚走到楼梯处,又听他说:“算了,苏姨,帮我放洗澡水吧。” “欸,好。”苏姨本就担心他这么晚还要回去,一来一回这么折腾肯定休息不好,听他这么说肯定是不走了,生怕他会反悔似的,立刻去他的卧室放水。 洗完澡后,封天隽接到了慕绍泱的电话,他已经把苏伟信安全送到家,封天隽淡淡应了一声,说了句辛苦了。 刚挂上电话,房门外忽然传来砰的一声。声音虽不大,但还是惊动了封天隽。 他蹙起眉头,轻轻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暗格里拿出一把手枪。 走廊里燃着柔和的黄色彩灯,他敏锐谨慎的打量了一下四周,却没发现有什么不对,这个时候,又是砰的一声,封天隽朝声音来源处望去,正是湛蓝的房间。 最后,他在浴室找到了她,而刚刚那些声音也是她造成的。 地上倒着几个沐浴露的瓶子,应该是她不小心撞掉在地上的。而湛蓝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的,此时此刻正趴在浴缸的边缘,一只手还挂在水龙头上,一动不动,不知是不是又睡了过去。 封天隽已经隐隐有些不耐烦,将枪随手别在后腰,走过去就要将她拉起来。 但仅仅只是指尖触碰到她,湛蓝忽然惊跳起来:“不要碰我!” --- ps:文文有点慢热,宝贝们要看下去哦~o(∩_∩)o~ 这么远,那么近(18)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她背靠在浴缸的边缘,长发微微凌乱的披散在身后,眼底充满着红血丝,更多的则是戒备。 封天隽起先只是一怔,很快脸上划过愠怒:“大半夜的,你发什么疯?” 说完,走过来想要拉起她:“起来。” 湛蓝向后缩了缩,避开了他,垂眸盯着地板。 封天隽眯起黑眸,已有不悦:“江湛蓝,借酒装疯也要有个限度。” 她蜷缩起身体,双臂环着自己,过了很久,才说:“你不要碰我。” 他盯着她半晌,倏地邪肆的一笑:“你难道忘了当初来求我的人是谁?当初舍弃未婚夫求我救弟弟的人又是谁?不要碰你?我该碰的也碰了,不该碰的也碰了,怎么,嫌我脏了是不是?才不过见贺连哲一面,你就变成贞洁烈女了?” 湛蓝惊诧的从膝间抬起头看他,他竟然知道!她今天在会所不过见到贺连哲的背影,他竟然也知道。但是想一想,似乎还没有什么人什么事能逃得过他的眼睛,慕绍泱为她解围时他那略带深思的表情,也许那时候他就什么都清楚! 封天隽笑着说:“要不要我让人帮你放水,洗上个七七四十九天,直到你觉得自己洗干净为止,烈女?” 面对他的讽刺,湛蓝选择沉默。很久之后她再次开口,声音轻得连自己都以为是幻觉:“你什么时候才会放过我。” 封天隽看她一眼,忽然向她走过来。蹲在她面前时,她闻到了他身上好闻的沐浴露味道,和她用的不同,属于男人阳刚的味道。 他抓住她的手,不知将什么放在她的手上。湛蓝只觉得那东西很沉,很冰凉,触感有些熟悉。睫毛掀了掀,目光定格在手里那黑色的物体时,心微微一颤。 他嗓音低沉,似情人间暧昧的低喃:“想走?可以,你只要轻轻扣动扳机,用它对着我的太阳穴,只需要一秒,甚至更短的时间,你就如愿以偿了。” 他将她的食指掰开,插进那不算宽阔的缝隙里,甚至帮助她将那东西的一端对准他的头…… 湛蓝倒吸口凉气,倏地拼命挣脱开手,他不要命了是不是,万一走火怎么办? 她像是扔掉烫手山芋一样扔掉那可怕的东西,脸色苍白。而封天隽只是看着她的举动讥讽的轻笑,似乎此刻正在受到威胁的并不是他的生命一样。 “这已经是你第二次放弃可以摆脱我的机会了。不过你应该庆幸。”他意有所指的道。 他利落熟练的拆掉那把手枪,湛蓝的脸色也愈发的惨白…… 竟然没有子弹。 怪不得他如此镇定,因为这东西根本威胁不到他! 湛蓝的心砰砰的跳着,她不敢想,如果刚刚她没有放弃,而是选择扣动扳机…… 她甚至不敢想象那后果。 封天隽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轻轻拍她的脸颊:“不用急,等我腻了以后,你会自由的。” 这么远,那么近(19)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湛蓝将整理好的简历,按照苏伟信之前留给她的邮箱地址发了过去。与其说她发的东西是简历,还不如说是一个简短的自我介绍,因为她除了暑期打过几份临时工之外,根本没做过任何对未来就业有帮助的工作。 她去报道的那天苏伟信正在出差,接待她的是苏伟信的助理林姐。 “苏律师已经安排好了,你是应届生,没什么工作经验,所以先把你安排到高律师那里学习一阵子。对了,高律师你知道吧?” 湛蓝点点头:“知道,是我们学校的学长,唯一进信威的高材生。” 林姐笑着说:“没错,就是他。高律师这两年在这一行已经做出了些成绩,你跟着他能学习到不少经验,再加上你和他又是一个学校出来的,肯定会更亲近一些,苏律师也是因为这个才把你安排到高律师身边。我们律师行还从来没收过实习生,你是第一个,苏律师对你可真好呢。” 苏伟信的确用心良苦,湛蓝只是淡淡的一笑,因为心知苏伟信的这份用心不为别的,只是因为她是封天隽介绍过来的人罢了。 自她酒醉的那一晚之后,封天隽再也没有出现过,湛蓝开始上班,每天朝九晚五,似乎又回到了上学时候那样的生活。 只是她明白,已经有什么东西隐隐之中正在发生变化。 中午休息的时候,湛蓝向高伟请了假,吴毅每天接送她上下班,只有中间这段时间她才是自由的。 坐在信威附近的咖啡厅,玻璃门前的风铃时不时发出一声脆响,伴随着服务生热情的‘欢迎光临’,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的咖啡馨香,湛蓝享受这样难得的悠闲时光。 “天气热的要命,不好打车,等着急了吧?” 闻声湛蓝抬起头,周欣雅穿着干练,长发盘在脑后,一副女精英的模样。 “没有,反正时间还早,在这样的地方,等一等也是享受。”湛蓝搅动咖啡杯里的小匙。 “你真是一点没变,最懂得自得其乐了。”周欣雅一笑,向服务生点了杯冰咖啡:“对了,我刚出差回来,才知道青阳突然不收实习生了。你怎么办,不是已经向学校提交实习离校申请了吗?” “嗯。” “我们老大也真是的,说好了要收你的,合同也签了,谁知道好端端的又改变主意了,不知道犯哪门子的神经。”周欣雅有些担心:“湛蓝,不如你再等等,我再去和我们老大周旋一下,看还能不能让他通融通融。” “不用了,欣雅,我已经找到工作了。” “哦?这么快?是哪家律师行?” 湛蓝抿抿唇:“是信威。” “什么?”周欣雅颇为惊讶。 周欣雅一脸的疑惑,但湛蓝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好说:“你别问了,到时候我会向你详细说的。” 周欣雅熟知湛蓝的性格,只要是她不想说的事,就算你撬开她的嘴也没用:“好吧。不过我还真是为你高兴。” 湛蓝很感激周欣雅的体贴,想到今天见她的目的,话锋一转:“对了,我要的东西你带来了没有?” 这么远,那么近(20)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当然带来了。” 周欣雅从包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黑色纸盒,推到湛蓝的面前:“如何安装,我写在一张卡片上了,就放在里面。你曾经学过这方面的知识,应该很容易就能看明白。” “好。” 周欣雅说:“这东西是我托人从黑市上买的,最先进的高科技,卖给我的人说这东西一旦开启,就可以将图像同步传送到你设定的终端设备上,就算是世界上最厉害的黑客,也篡改不了。” 将东西仔细放好,湛蓝说:“谢谢你,欣雅。” “谢什么,我们这样的关系说这个字可生疏了啊。”周欣雅犹豫了一下,还是问:“湛蓝,你要这东西做什么?和你现在的工作有关系?” 湛蓝没有说话。 周欣雅轻叹:“我可以不问你拿它来做什么,但我希望你是安全的。湛蓝,千万不要做违法的事,也不要让自己置身危险之中,明白吗?” 湛蓝明白周欣雅的担心,伸手覆上她放在咖啡杯旁的手,微笑:“放心吧,我知道如何保护自己。” “那就好,知道劝不动你,只希望你做任何事的时候多想想自己,多想想子衡。” 湛蓝微微沉吟:“我知道。” … 湛蓝回到律师行的时候,高伟正要外出。在电梯门口见到她,高伟忽然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江小姐,晚上七点在菁华酒店有一个酒会要参加,你如果不忙的话,可不可以做我的女伴?” 如今她是高伟的助手,陪他去参加一些公事上的应酬也无可厚非,但她如今的身份…… “我可以晚一点给你答复吗?” 高伟点头:“可以。如果决定去的话,就去林姐那里说一声,让她给你安排一下。” “好的。” 湛蓝打电话回知景园,同苏姨说了一声,没过多久苏姨就带给了她封天隽的回话――随便。 后来她去找了一趟林姐,才知道高伟口中的安排是什么意思。 律师行有一间小小的储藏间,里面摆着各种礼服,男女的都有,很多都还挂着标牌。林姐见湛蓝身条纤细匀称,将一件珍藏的银色长裙拿给了她:“这是当初苏律师为一位名设计师打赢一场官司的谢礼,全世界仅此一件呢。不过这礼服的尺码太小,咱们律师行的女人都是熟女,没人穿的下,今天你运气好,拿去穿吧,一定要把那些男人狠狠地震撼震撼,省的他们总是嘲笑咱们律师行没有美女。” 湛蓝拿着那件礼服有些犹豫,这么暴露…… 林姐不耐烦的推她:“发什么呆呢,灰姑娘,今天为咱们行雪耻的大任就交给你啦!” 闻言,湛蓝哭笑不得。 --- ps:今天是粽只节,亲爱的们都吃粽只了木有?宝贝们节日快乐哦~o(∩_∩)o~ 这么远,那么近(21)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今天是东城最著名的检察官荣峰荣家举办的宴会,政商两界颇为重视,宾客各个都是来头不小的大人物。 湛蓝同高伟一同出现在会场,理所应当的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高伟对于这些人来说已是熟面孔,反而是初出茅庐的湛蓝得到了更多惊艳的目光。 “我就知道,将你交给林姐一定不会错。”环视四周,高伟在她耳旁低语。 湛蓝苦笑。这一下午高伟不在律师行,她也无所事事,林姐自从下了要她为律师行一雪前耻的命令后,就一直在折腾她。一会儿弄头发,一会儿化妆,摆弄得她昏昏欲睡。 不过还是要承认,林姐的确有一双化腐朽为神奇的手。 银色的拖尾长裙穿在湛蓝身上像是量身定做的一样,映衬着头顶奢华水晶灯散发出的光芒,光影撩动,湛蓝的全身仿佛被镀上一层闪烁晶莹的光影。起先林姐还为她盘了一个发髻,但最终因为湛蓝觉得少了长发遮挡太过暴露才作罢,此刻她长发披肩,若有若无的贴合着身体,勾勒出纤细优美的轮廓来。 湛蓝的五官本来就生得精致,稍加以打扮,整个人更是犹如盛放到了极致。 “走,我去为你介绍一下荣检。” 荣峰在东城的地位举足轻重,十五年前轰动全省的秦氏大案便是荣峰一手破获的,当时得到了无数赞誉和尊敬,在官场上更是平步青云。高伟代表信威时常和检察院接触,所以两人极为熟悉。 荣峰虽人到中年,但也许是因为官途顺畅,看起来十分年轻有精神。见到高伟,便热情的和他握手:“我刚还问荣蓉呢,高律师怎么没到。” 一旁的年轻女人开玩笑:“怎么样,爸,我说的没错吧,高律师是属曹操的,一提到他立刻就会出现。” 这番话对高伟十分受用,他笑的快要合不拢嘴。 这时荣峰的目光落在湛蓝的身上:“这位漂亮的小姐是?” 高伟介绍:“湛蓝,这是荣检,这是荣检的女儿荣蓉。荣检,这是我的学妹兼助理江湛蓝。” 湛蓝对二人礼貌的微笑:“荣检好,荣小姐好。” 荣峰也亲和的笑了笑,荣蓉说:“我还以为一向就知道打官司的高律师开了窍,也交上这么漂亮女朋友了呢,谁知道原来是我想多了,高律师还是那个高律师。” 荣峰闻言大笑出声,高伟有些尴尬的扒了扒短发:“荣小姐就知道取笑我。” 又是一阵哄笑,湛蓝也浅浅勾起唇角。 会场内衣香鬓影,筹光交错,湛蓝陪同高伟在高官富商之间应酬周旋,笑得脸都僵了。索性高伟还算体贴,在他陪某位高级经理聊天之前,恩准湛蓝去吃些东西休息一下。 也许是饿过头了,湛蓝毫无食欲,找服务生要了一杯橙汁,一个人走到阳台吹风。 微风夹杂着青草特有的清新味道扑鼻而来,多少驱散了一些疲惫,湛蓝想起曾经看过的那些小说中,阳台是邂逅王子的最佳地点,不过这里倒是清静的很,可见她实在没有这种好运气。 她自嘲的划开浅笑,忽然在这时,身后想起一道熟悉低沉的男性嗓音:“湛蓝?” 她一怔,不会真这么巧吧? 这么远,那么近(22)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湛蓝缓缓回过身,在见到对面的男人时,眼底划过一抹诧异。 “没想到真的是你。”刚刚他只看到了一个背影,隐隐的觉得熟悉,却又想不起来是谁。目光上下打量湛蓝,今晚的她美得让人移不开目光,怪不得他一时间没有认出她。 她收回惊讶的神色,微笑着说:“好久不见了,白先生。” 白仲然向前两步,手里举着一杯香槟,清澈澄黄的液体在月光下格外的剔透:“的确是很久了。你最近还好吗?” 湛蓝神色自若的点头:“我很好。” 白仲然看了她片刻,摇摇头轻笑出声:“你还是那样,防备心太重。” 湛蓝没想到他会说这话,怔了一下才缓缓开口:“我只是不知道除了‘很好’,还能对你说什么。” 白仲然嘴角那一抹慵懒的浅笑也在听闻这句话而渐渐消失,也许是不想继续围绕这个话题打转,他说:“你最近见过仲朗?” “嗯。前不久见过一次面。” 白仲然轻叹一声。 湛蓝蹙眉,问:“他怎么样?” “不太好。”提到自己唯一的弟弟,白仲然也显出了几分无奈:“不过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为他办了去英国进修的手续,只希望他到了那里,多少能长大一些。” “他同意了?”湛蓝担心的问。 “怎么可能会同意。”白仲然苦笑:“但至少他还是听我的,多劝劝,总会点头的。” 湛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白仲然白仲朗两兄弟相依为命,感情好的没话说,因为白仲朗是白仲然唯一的亲人,又是弟弟,白仲然一直很溺爱他。可如今却要因为她,将白仲朗一个人丢在大洋彼岸,白仲然一定也很不好过。 “对不起。”最后,她呐呐的开口。 白仲然摆摆手:“这本不是你的错,你也不需要说对不起。既然已经这样了,我只希望我的牺牲不会白费。” 湛蓝垂下羽睫,沉默以对。 这时候,白仲然忽然又上前几步,阴影笼罩在她周身,彼此靠得很近。 湛蓝疑惑的抬起头:“白先生?” 白仲然食指抵在她的唇边:“嘘,别说话。他来了。” 湛蓝一头雾水,眨了眨眼睛,视线越过白仲然的肩头,看向会场内,这才明白白仲然突然转变的原因。 会场中心,封天隽成了唯一的焦点。 一身合体剪裁的黑色西装,衬衣是相同色系,立领的领口绣着复杂的纹路,顶端两颗纽扣解开着,里面的项链上镶钻的S型字母吊坠若隐若现。他个子极高,站得又十分笔挺,所以衬得周围的人都有些毕恭毕敬。 他姿态雍容倨傲,优雅沉稳,也许是自身的光芒太过耀眼,所以旁人都显得卑微渺小起来。 此刻封天隽正微微敛着眸子,同一位官员说话,身后仍旧站在盛凯和另一名她不曾见过的男人,愈发显得高高在上。 大概感觉到自己被注视,他侧脸朝她俩的方向看了一眼,湛蓝的目光与毫无预警的他对上,虽然明知道他们距离相隔很远,她所处的位置又昏暗不明,但他视线仍清明犀利得仿佛能看透一切。 她心微微一惊,立刻垂下眼睛。 --- ps:春家这几天网络不稳定,不能常上来,宝贝们的留言只能等稳定的时候再回了,抱歉~o>_<o 这么远,那么近(23)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虽然只是短暂一瞥,但湛蓝还是看到了挎在封天隽臂弯的女人。 不用说,那女人十分漂亮,纤细又高挑,模特一样的身材,穿着很少人能驾驭的淡紫色连衣裙,露出大片蜜色的肌肤,别有一番独特的韵味。他们两人的身高相近,挨得极近,远远看去特别的匹配。 过了片刻,湛蓝又抬头向那边看了一眼。之前同封天隽说话的官员已经离开了,换成了今晚宴会的女主人荣蓉。 荣蓉巧笑盼兮,不知封天隽在她耳畔低语了什么,双颊迅速染上两抹红晕,看着他的眼睛里充满着毫不掩饰的好感。 封天隽身边的女伴虽然全程微笑,但这时,眉宇间也升起了几分不悦来。 “他还是那么招女人喜欢。” 白仲然的声音让湛蓝回过神,这才发现自己的注意力放在那个男人身上的时间似乎太长了。那晚之后他就消失了,她当然也明白他的身边肯定不止她一个女人,正如封天隽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女人于他来说,不过是闲暇无趣时打发时间的玩物而已。他身边的女伴应该也是清楚这一点,才会在荣蓉那么刻意的接近他时,还隐忍不发。 “你听说过么?” “听说什么?”她的视线仍停留在聚光处,下意识的问。 “曾经有女人为了他自杀的事。” 湛蓝看向白仲然,脸上出现错愕:“真的?” 白仲然说:“当然。虽然这件事被封家压了下去,但我也算是他的朋友,多少有些耳闻。女方也算是上流社会的千金小姐,一次聚会上认识了封天隽后,就疯狂的爱上他。跟踪、骚扰、寄恐吓信,无所不用其极,不过封天隽是谁,他不感兴趣谁也强迫不了他。女方的家人也求过封天隽,让他试着接受她,哪怕是暂时的演戏,却还是被封天隽拒绝了,没多久,就传来那女人自杀身亡的消息。” “天……”湛蓝惊愕的捂住唇。 “你也应该知道他对女人的态度,就算有人为他而死,他也从没将那些女人放在心上过。但是,你却是第一个能让他如此费心的女人。” 湛蓝根本不相信他的话:“你的意思是,在他眼里,我还很特别了?” 白仲然忽然一笑:“特别不特别,试一试就知道了。” 湛蓝还没来得及问如何试,白仲然已经俯下身来,将唇印在她的额头。 她一怔。 几乎是立刻的,她感受到了一道灼热的视线,紧紧黏在她的身上,她甚至没有勇气抬起头去看那道目光的主人。 湛蓝瞪着他,白仲然轻抚她的脸颊,在外人看来似乎很亲昵,但只有她自己知道他有多幸灾乐祸。 “举手之劳,不用谢。”他自顾自的说。 湛蓝气极,她哪一种表情让他觉得她想要感谢他了? 想杀了他还差不多! 这么远,那么近(24)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白仲然是唯恐天下不乱,惹完祸立刻就逃了。 湛蓝小心翼翼的掀眸,见到封天隽仍在和荣蓉攀谈,似乎并未注意到这里,而刚刚那道视线好像是她的错觉。 但无论如何,这里也呆不下去了。 湛蓝环伺了一下会场,没有看到高伟,尽量不惹人注意的从另一侧离开,忽然被人攥住了手臂,湛蓝蹙眉,还有完没完? 回过头,便愣住了。 只听眼前这人说:“湛蓝,我们谈谈。” … 菁华酒店的会场正对着花园,夜晚的风景更是迷人,小霓虹灯装饰着周围的树木,像是璀璨的银河,喷泉的左侧装着两个秋千,湛蓝坐在其中一个上面,双手扶住绳索,慢慢的摇晃。 贺连哲也坐到她身旁的秋千上,一时间,除了偶尔微风拂过吹动树叶的沙沙声,彼此都没有出声。 他回过头看她,月亮的清辉洒照在湛蓝的身上,美得不可方物,她坐在秋千上摇摆,就像是水里的美人鱼,姿态妖娆优美,留给他的侧颜是沉静的,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眼前的这个湛蓝同之前的湛蓝比起来,更美了。 不是表面上的,而是从自身里散发出来的,女人的独特的韵味。 许是察觉到他的视线停驻在她身上,湛蓝回过头,对上贺连哲痴迷的目光。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第一次见到她时的场景:“知道吗,有的人要看清自己的心需要很久,或者要等到失去过,才知道对方对自己多重要。可是在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告诉自己,这个女人,就是我想要的。” 湛蓝半垂着睫毛,沉默的盯着脚下的草地。 “后来随着了解的加深,我更加觉得自己没有爱错人。湛蓝,你总是有什么事都喜欢闷在心里,但是偶尔出现的小狡黠和小执拗,只会让我更加为你着迷。你只是看起来聪明,其实才是最笨的那一个,你可以为身边的每一个人付出,从不计较得失,就是这股傻劲儿最让我无法割舍……” 湛蓝出声打断他:“连哲,我已经不再是从前的湛蓝了。” 贺连哲眼底划过一抹沉痛和自责:“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妈跟我说了,如果不是我,子衡他不会被绑架,你也不会和那个男人……” 贺连哲抱住头,满是懊悔。 湛蓝逸出一声轻得不能再轻的叹息,从秋千上站起身,背对着他说:“连哲,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我从来就不是你以为的那个湛蓝,也许你真的爱错了人。” 贺连哲只当是湛蓝为了让他死心才说出这样的话,激动的站起身,看着她纤细的背影:“不,你是我的湛蓝,你一直都是!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爱你。湛蓝,你等等我,等我过了这个难关,等我真正能独当一面的时候,我一定会风风光光的娶你进贺家的大门!” 她没有回答,闭了闭眼睛,向会场里走去。 贺连哲大声的冲着她离开的方向喊:“湛蓝,我不会放弃的!你等我!” 对于他的话,湛蓝恍若未闻,走进会场,仍是一派的歌舞升平。 她找到一处角落,缓缓靠在墙边,平静的看着舞池里起舞的男女,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忽然,她的脚边出现一双擦的锃亮的皮鞋,湛蓝收回思绪,怕挡住人家的路,忙退到一边,但还没走两步,一股拉力从手腕处传来,她毫无防备,猛地被拉近旁边的房间内。 --- ps:明天恢复双更,宝贝们看完文也不留言,也不收藏,春写的好没动力~o>_<o~ 这么远,那么近(25)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湛蓝被狠狠地按在门板上,她穿的礼裙背部是镂空的,抵在木头上一片冰凉。 这是间储藏室,隔绝一切,除了会场隐隐传来的音乐声,只有他们两人的呼吸声混杂在一起。 虽然房间里光线很暗,但是湛蓝却知道禁锢自己的男人是谁。 那道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烟草味,她只在一个男人身上闻到过。 “封天隽,你要做什么?”她微微挣扎,却挣脱不出。 封天隽这时才附身靠近她,让她能看清自己的脸。一双黑眸闪烁着晦暗的光芒,幽深得望不见底。 “怎么,才几天不见就耐不住寂寞了?”他幽幽的开口,低沉的嗓音在房间内回荡,犹如大提琴一般美妙低沉。 短短几次接触,她已经对他的讽刺练就了一身钢筋铁骨:“你不要乱说,而且,今天我来参加宴会可是经过你同意的。” “哦,原来这才是你的计划。”他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先是经过我的允许,然后光明正大的和这些男人私会,如果被发现了,理所应当变成了我的错。是不是这样?” “请不要用你的那一套做法套用在我身上。”她语气一转,喃喃的道:“再说,我和高律师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公事,我也没有和某某名模大庭广众之下亲亲我我。” 封天隽挑眉:“吃醋了?” 湛蓝不着痕迹的蹙眉,然后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我知道自己的身份,吃醋这种事还轮不到我。” 他用指尖挑起她的下巴,望进她的眼底,像是要借此分辨她话中的真假一般。湛蓝也不回避,直直的与他对视。反倒是他,一双瞳孔隐藏起来,分不清喜怒。 湛蓝被他看得有些紧张,她刚刚那番话的确说的有些过头,她是他的所有物,而他并不属于她,她根本没资格抱怨他和哪个女人太过亲近。 就在湛蓝犹豫着要不要先低头时,封天隽倏地一笑:“放心,你太高估我的体力了。一个你我都应付不来,哪有力气去找别的女人。而且,你在我肩上留下的痕迹,我是无论如何不会让第三个人看到的。” 湛蓝愣了一下,随及才想起他肩膀上的伤。那晚她是用尽全力咬他的,后来过了很多天仍能看到他肩头那枚小小的齿印。的确,他这种大男人,才不会将自己身上的缺陷让别人欣赏。 不过想一想,还是挺乐的,至少他也算在她这里吃了闷亏。 而且,还不止一次。 见湛蓝眼底控制不住泛出一丝笑意,封天隽的眉头一蹙:“老六说得对,你还是太野了。” 湛蓝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觉得下颌一痛,脸被迫扬起,封天隽毫无预兆的低下头,精准的攫住她的唇。 --- ps:宝贝们,稍后还有一更。╭(╯ε╰)╮ 这么远,那么近(26)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封天隽一只手下滑到湛蓝的腰间,箍住她的腰线,使她动弹不得。另一只手则扣住她的后脑,五指缠绕着发丝,以吻封缄。他高大的身躯也跟着覆了上来,结实的胸膛严丝合缝的压着她,湛蓝只觉得鼻端满满的都是他男性阳刚的气味。 这个吻太过突然,也太过激烈。有那样短暂的一瞬,她几乎不知所措。 封天隽熟练的撬开她的两片唇,舌尖探了进来,细密乌黑的碎发扫过她的脸颊,立刻引起她的轻颤。他天生强势,容不得别人拒绝,湛蓝知道无从选择,只能容纳他这样算得上粗暴的吻。 她开始拥抱他,并且生涩的回应,双手攀上他宽厚有力的肩头,指尖在扫过她曾经留下印记的地方,只感觉他吻得更加激烈,像是要将她生吞入腹一般。 昏暗的房间内视线不明,听觉才更加敏锐。门外的音乐声不知什么时候换成了低沉悠扬的钢琴声,夹在着他们彼此粗重的喘气声,回荡在狭窄的空间里。 忽然这时,有人敲了敲门。 湛蓝还未完全恢复理智,只是知道封天隽在那一刹那绷直了身体,像是充满戒备、又蓄势待发的野兽。 几乎是没经过思考,她环在他背部的手缓缓地轻拍,似是安抚一个受了惊的孩子。 “三哥,荣检已经在找你了。”盛凯的声音隔着门板清晰的响起。 闻声,封天隽这才又恢复了往常的慵懒。 只不过看向她的眼神,多了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芒。 “我马上出去。” 盛凯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至听闻不到。 封天隽附在她耳边低哑的说:“结束后坐我的车走,嗯?” 湛蓝仍轻轻的喘息,像是刚做完什么剧烈的运动,发不出声音,只好点点头。 他再度看了她一眼,嘴角轻勾,就要打开储藏间的门离开。在刚碰触到门把手的时候,湛蓝忽然拉住了他的衣摆,手指无力。 但封天隽仍旧停了下来,挑眉不解的看向她,湛蓝有片刻的迟疑,还是伸出手指,沁凉的指尖碰触到他温软的薄唇,倏地手腕一紧。 封天隽捉住了她的手,她抬起头与他对视,却被迅速吸入那一对幽邃晦暗的黑眸之中,在那最深处看到闪烁着的一簇火焰。 湛蓝知道那神情代表了什么,只好出声解释:“你嘴上,有我的唇膏。” 他没有说话,却缓缓松开她的手腕。他的眼睛太黑又太明亮,让人无法逼视,湛蓝半垂着睫毛,避开他的视线,很轻柔的用指腹擦去他唇上的颜色。 而在封天隽的眼里,面前的女人肤若凝脂,唇瓣嫣红似血,眼里还有未完全褪去的激情和羞怯,连此刻他唇上不带任何**的触碰,在这刹那都成了最无法抵挡的引诱。 这么远,那么近(27)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封天隽再次扣住她的手腕禁锢在头顶,一手扳住她的脸颊,温热的唇密密麻麻的落在她的裸露在礼裙外的肌肤上,另一只手已经顺着她的裙摆探了进去。 他用膝盖抵住她不安分的双腿,尖锐的牙齿撕咬着她颈上的肌肤。 湛蓝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能任由他在身上撩起熊熊火焰。这时不知什么人从外面经过,清脆的高跟鞋击打在大理石地板上的声音猛地拉回她的理智。 湛蓝倏地抓住他在自己胸前作祟的手,摇着头,仿佛带着点撒娇的味道:“不要在这里……” 封天隽停了下来,深深的看她,用牙齿厮磨她的耳垂:“真不想这么放过你。”说完,深呼吸,压制住体内的躁动,才缓缓放开她,向后退了一步。 得到自由,她全身虚脱的靠在门板上。 他调整得很快,随意扒了扒有些凌乱的头发,打开门,临走前,不忘回头对她邪邪的勾出一抹笑来:“回去再收拾你。” 湛蓝本就嫣红的双颊,此刻烧得更烫。 封天隽离开后过了一会儿,湛蓝才重新走入会场。见到她,高伟松了口气:“可算找到你了,你要是再不出现,我都要打电话报警了。” 湛蓝说:“对不起,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场合有些不太适应,所以在花园逛了一会儿。” “嗯,没关系,只要你没丢就好。”高伟这时候注意到她的唇:“咦,湛蓝,你嘴怎么了?” 她面色绯红,尴尬的说:“被蚊子叮了一口。” 说完,她察觉到落在身上的视线,抬眸,不期然与封天隽对上。 他离她并不远,眼底隐带恶劣的笑意,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她和高伟的对话。 高伟不知这个中曲直,很实诚的点头:“的确,最近天气热,花园里的蚊子确实不少。” 湛蓝仿佛听到封天隽发出低低的笑声,她垂下眼睛,忍住想要上前堵住高伟嘴巴的冲动。 宴会结束后,高伟说要送她回家,被湛蓝婉拒了。她随便找了个借口,说之前碰到了熟人,待会儿会一起回家,高伟不疑有他,先行离开。 等会场的人散得差不多,湛蓝才走出酒店。 远远的,就看到马路对面,封天隽依靠在车门吸烟的身影。 街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烟雾缭绕,他的五官在雾气中变得模糊和柔和。 湛蓝走近他,封天隽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将剩下的半截香烟扔在地上踩灭,然后向她伸出手来。 她停顿了片刻,垂着的双手握紧,又松开,才缓缓交给他。 即将触及时,隐隐听到嗡嗡的引擎声,沉闷而清晰。 下一秒,不知什么人大喊了一声:“小心!” 这么远,那么近(28)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由于事发突然,湛蓝完全没有任何反应,怔怔的站在原地。 突然,手腕一痛,一股大力将她拉入怀中。 湛蓝的鼻子撞上那人坚硬如石的胸膛,头也晕晕的,只感觉到一阵疾风从背后一闪而逝。 “三哥!” 听到盛凯焦急的声音,湛蓝才从封天隽的怀里仰起头。 他仍是从容镇定,只是望着那辆车子消失的方向,那双黑眸中闪烁着眸中危险莫测的诡光,下巴线条紧绷,抓住她双臂的手有些用力,湛蓝疼得皱眉。 这时候,除了盛凯,其他保镖也纷纷围上来:“封先生!” 她意识到此刻她和封天隽的姿势太过暧昧,想要推开他的手臂,封天隽这时候轻蹙了一下眉心,湛蓝微怔,摊开掌心,一片湿濡。 盛凯显然也看到了她手心中的猩红,满脸的愤慨:“靠,这帮孙子!我去办了他们!” 之前那个陌生男人这时候也走过来,及时拉住要离开的盛凯:“先别惹事,送三哥去医院要紧。” 盛凯咬牙忍了忍,难得这么听劝。 封天隽只是十分冷静的说:“不用了,叫徐医生直接去知景园一趟。” 盛凯不赞同:“可是,三哥,知景园那么远,你还流着血……” 封天隽有些不耐的摆手:“别废话了,都上车。” 说完,他转过身,保镖立刻打开车门,封天隽坐了进去。 湛蓝也跟着转身,忽然听到盛凯低低骂了一句:“祸水!” 她脚步停了一下,没有回过头,弯腰,坐到封天隽的身边。 … 一路上,车内寂静无声。 中途,坐在副驾驶的保镖接到了一通电话,然后对后座的封天隽说:“封先生,徐医生已经在知景园等着了。” 过了一会儿,传来封天隽略带沙哑的声音:“嗯。” 湛蓝沉默的望着车窗上倒映着的封天隽的侧颜,他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神情自若,完全不像是受伤的样子。 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了她的注视,他仍闭着双眸,却开口命令:“过来。” 湛蓝回过头,看了他一眼,顺从的向他身边挪了挪,但还是维持了一段距离。封天隽似乎很不满意,睁开眼,伸手过来就要抓她,却被她躲过。 他眼底升起不悦,湛蓝提醒他:“你受伤了,不要乱动。” 他冷冰冰的说:“没有良心的小东西。” 湛蓝看着他因失血略微苍白的脸,轻叹一声,磨磨蹭蹭的靠了过去。 刚到他身边,他便抬起那只没有受伤的手臂,将她揽到怀里。 她柔顺的偎在他胸口,耳边响着他规律又有力的心跳。 因为担心他会失血过多,耽误病情,司机将车子开的很快,偶尔遇到不平稳的道路,车子会颠簸一下,通常这时候她会感觉到封天隽身体明显紧绷起来。 “疼吗?”她忍不住开口问。 “什么?” “伤口。疼不疼?” “不疼。”他的语气一如往常。 湛蓝没再说话,双手却主动缠上他精窄的腰,脸贴在他的胸膛蹭了蹭。 封天隽身体一僵,片刻后,揽着她的那只手臂,缓缓收紧。 这么近,那么远(29)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接到命令,吴毅很早就把徐医生接到了知景园。 别墅里站着一群面色不善的黑衣人,乌压压的一片。盛凯怕打扰封天隽,所以让他们都在客厅等。 封天隽脱了西装外套,只穿着黑色的衬衣坐靠在床上,姿态闲适,只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徐毅带上手套,不急着查看伤口,问:“怎么伤的?” 盛凯骂了句‘娘’,才说:“那帮孙子开车撞过来,三哥用手挡了一下,可能是用后车镜刮到了。” 说完,不忘瞪一眼湛蓝这个‘罪魁祸首’。 徐医生说:“血流了不少,不过现在都干了,苏姨,你去弄盆干净的水来,我润一下,否则揭开衣服的时候会扯痛伤口。” “好,我马上就去。” “不用了,直接撕开就行了。”封天隽突然开口。 “可是……”徐医生还想说什么。 封天隽嗤笑一声:“又不是女人,这点小伤我还受得住。还有,盛凯,叫楼下的人都撤了,不用这么大惊小怪的。” 盛凯点点头。 苏姨递上剪刀,徐医生将封天隽的袖子剪下,一鼓作气揭了下来,当事人封天隽没多大反应,反倒是房间里的其他人倒吸了口凉气。 “还好,只是皮外伤,就是血流的多了点,看上去吓人,其实养几天就可以了。”检查完,徐医生下结论。 徐医生为封天隽将伤口附近的血迹擦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腥气。湛蓝站在角落里,远远的看着,脸色越来越苍白。 封天隽这时候向她这边望了一眼,眉头轻蹙:“湛蓝,去倒杯酒给我。” “这个时候还喝什么酒啊……”徐医生不赞同的说,抬起头,顺着封天隽的视线也看向湛蓝,许是她的脸色真的很差,徐医生明白过来封天隽不过是为了支开她,便没再说什么。 湛蓝失神的点点头,转身走出卧室。 盛凯交代完折返回来,恰好在走廊遇到湛蓝。推开卧室的大门,徐医生正在为封天隽包扎,他说:“那女人脸色怎么跟鬼似的,别人不知道,还以为受伤的是她呢。” 站在窗边的迟浩立刻轻斥一声:“盛凯!” 封天隽抬眸斜睨了他一眼,盛凯闭了嘴。 迟浩问:“查出来了吗?” “还用查,除了谢明朗那孙子,还能有谁。”一提起来,盛凯眼底涌上怒火。 这时候徐医生已经处理好封天隽的伤口,嘱咐了几句不能碰水不能用力的话就离开了。 卧室里只剩下他们三人,封天隽从搭在床边的西装外套里拿出一根烟,受伤的那只手有些不方便,盛凯见此掏出打火机帮他点上,一边问:“三哥,怎么处理姓谢的?” --- PS:后天就能有网了,到时候先把大家的留言回了。这个文春写的很细,湛蓝也并不会像看上去那么简单,好戏压轴,很快会一点点揭晓的,宝贝们收藏哦!╭(╯ε╰)╮ 这么近,那么远(30)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迟浩开口说:“谢明朗有头无脑,不构成威胁,但是我们动他之前也要顾忌一下他老子。” 盛凯满不在乎的说:“就算是谢梵也不敢碰三哥一下,谢明朗刚接了几单他老子的生意就以为自己成大佬了,竟把心思动到三哥头上,就算咱们剁了他,谢梵也说不出什么来。” 迟浩皱眉:“你不要冲动,谢梵在东城还有些势力,现在还不能闹太僵。” “冲动?也比你畏首畏尾的好!要我说,直接带几个人冲过去,灭了那孙子,一绝后患!” 迟浩白了他一眼,真是秀才遇到兵。 封天隽这时慢悠悠的开口:“就听迟浩的,先留他一阵子。” 盛凯不甘心:“三哥!” 封天隽挑眉:“怎么,你有意见?对了,刚刚你叫江湛蓝什么来着?” “就是祸……唔唔……” 迟浩捂住盛凯的嘴,对封天隽笑着说:“三哥,你好好休息,我们先走了。” 封天隽瞥了盛凯一眼,淡淡的应了一声,又说:“待会儿叫江湛蓝过来照顾我。” “知道了,三哥。”迟浩应道。 … 刚走出卧室,盛凯连忙扒开唇上的手,啐了几口:“你有毛病啊,干什么堵我的嘴?” 迟浩翻了翻白眼:“你要是想死就提前吱一声,我好离你远远的,省的三哥修理你的时候溅我一身血。” “迟浩,你孙子!你瞧不起我!”盛凯怒道。 迟浩凉凉的问:“我说错了么,你打得过三哥?” 盛凯的气焰一下子熄灭了,谁不知道在他们这几个兄弟中,三哥的功夫最好? “我的意思是,三哥才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跟兄弟翻脸。” 迟浩白他一眼:“但你也总不能老虎嘴上拔毛。江小姐如今是三哥的女人,你总祸水祸水的叫,算是怎么回事?” 盛凯动了动嘴,却也没反驳。 … 湛蓝刚从浴室里洗完澡出来,长发还没来得及擦干,听到敲门声,便赶过来开门。 门外站着那个和她有过几面之缘的年轻男人,他也穿着合体的西装,只不过折腾了一晚有些凌乱,他的身形高挑,一副商业精英的模样。 他笑着说:“江小姐,我是三哥的助手迟浩。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来打扰你,三哥那里手不方便,需要人照顾……” 他没有说完,湛蓝已经点头:“我知道,我马上就过去。” “那就拜托江小姐了。” 她看着迟浩走向正在楼梯口抽烟的盛凯,盛凯这时也向她这边看来,触及到她的目光,冷哼一声,很快移开视线,同迟浩一起下了楼。虽然迟浩一直表现的彬彬有礼,但湛蓝也明白这些人都不太喜欢她。 至于为什么,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毕竟她并不需要所有人都喜欢她,最好连封天隽都对她失去兴趣才好。 想到那男人,湛蓝皱了皱眉头,轻叹一声,朝他的房间走去。 这么近,那么远(31)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湛蓝刚走进封天隽的卧室,就听到从浴室那边传来的动静,她推开门,见到只穿着西装裤,裸着上半身的男人,洗手盆边上的垃圾桶里扔着他那件染了血的黑色衬衣。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封天隽的身体,但是她还是止不住的烧红了双颊。也许是和他的职业有关,封天隽的身体是结实的,坚实的骨骼淬着壁垒分明的肌肉与皮肤,肩胛之间是美好的流线,是会令所有男人嫉妒、女人爱慕的好身材。虽然细看之下,能看到几处浅浅的伤疤,但却丝毫不影响美感,反倒散发着男人粗犷狂野的味道。 湛蓝强迫自己将视线从他的背部收回,看到他此时正微微弯下腰,测试着浴缸里的水温,问:“你要干什么?” “放水除了洗澡,还能干什么?”封天隽回头瞥了她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讥讽她问的问题完全是废话。 湛蓝想也没想,上前一步将他从浴缸边上拉起来,封天隽似乎没有料到她会有这样的举动,所以也就任由她将自己拉到一边。 湛蓝一边关上水龙头,一边说:“徐医生临走前嘱咐过了,你的伤口不能碰水。” 封天隽皱了皱眉头:“身上都是味道,这样我睡不了。” 她轻叹一声,转过头问:“忍一晚不行吗?” “不行。”他斩钉截铁的说。 他眼底是不容反驳的坚持,湛蓝想了想,说:“那你等等,我帮你放水,你泡一会儿就出来,否则血液循环的太快,你的伤口又要出……” 没等她说完,封天隽不耐烦的点头:“知道了,老太太。” 她白了他一眼,真是好心没好报。 很快,湛蓝为他放好水,刚转过身,就看到封天隽已经脱掉了身上唯一的一件遮挡,她惊呼了一声,迅速闭上眼睛,耳旁传来他低沉恶劣的笑,随及是哗啦的水声。 她等了一会儿,没再听到什么动静,想必他已经不需要她了吧,刚要和他说一声,自己先出去,忽然一条毛巾扔到她头上。 “过来帮忙。”他命令道。 她忍着想要把毛巾再扔回去的冲动,在心里默念了几遍他是因为她才受的伤,心里这才舒畅了一些。磨磨蹭蹭走到浴缸边上,她尽量目不斜视,索性封天隽向来奢侈,这浴缸大的可以和SPA馆里的那些媲美,所以当她将毛巾放倒水里润湿时,也不会碰到不该碰的隐秘部位。 她的一举一动从始至终被封天隽看在眼底,他都有些担心,怕下一秒她会自燃起来。 低低的笑了声,挑起她的下颌:“害羞了?” 见他一脸戏谑,湛蓝皱眉,不留情的拍掉他不安分的手,而封天隽也难得的没有发怒。 懒得再理他,只想着快点帮他洗完,快点解脱。 她的视线无意间扫过他搭在浴缸边缘的手臂,白色的绷带上渗出了一点点猩红,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 而她则是盯着那一片鲜艳,移不开目光。 这么近,那么远(32)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封天隽忽然扳过她的脸:“在想什么?” 湛蓝回过神,目光缓缓落在他的脸上,过了一会儿才垂敛:“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受伤。”也许,此刻她也不会呆在这,而是躺在医院里了。 封天隽松开她:“如果真要这么计较的话,你才是无辜的不是吗?那些人本来就是冲着我来的,和你没关系。” 她愣了一下,随及慢慢醒悟他话中的含义,才抬眸望向他,眼底逸出一丝浅笑。 这个男人啊…… 封天隽忽然笑了:“小野猫原来也有收起爪子的时候,这么伤春悲秋的林妹妹做派反倒不像你了。” 她瞪他,果然还是不能给他好脸色。 将毛巾扔到水里:“宝哥哥您自己洗吧。” 说完,她站起身,这时手腕却忽然一紧,湛蓝尖叫一声,被他猛地拉到了水里。 虽然浴缸不深,但是却很滑,湛蓝扑腾了好久才坐起身来,立刻朝他怒道:“封天隽!你竟然让我喝你的洗澡……唔……” 还未说完,便又被他按进水里。只是这一次不同的时,他的唇也跟着一并覆了上来。 湛蓝本想反抗,但当手一碰到他的手臂,忽然想起他的伤,就再也不敢动弹。封天隽得寸进尺,撬开她的贝齿,像是要将她肺部所有的空气吸走,湛蓝只好像是抓着浮木一般的双手攀着他的肩膀,却也不忘避开他的伤口。 等一切结束之后,她极其狼狈,睡衣全湿,头发也湿漉漉的黏在身上,不断的向下滴着水。反观罪魁祸首,倒是悠闲自在,一副清水出‘芙蓉’的模样。 湛蓝在自己的房间换好了衣服,才折返回来,封天隽已经擦干了身体,换上了一条干净的长裤,坐在床边抽烟,见到她眼底仍泛着坏笑。 她白他一眼,径自拿着医药箱,为他拆掉已经沾上水的绷带。 小心的将湿掉的绷带换下来,不可避免的看到他的伤口,湛蓝的双手不着痕迹的一颤。 封天隽看她,有所发觉:“怎么?晕血?” 湛蓝半垂着眼睑,轻轻的‘嗯’了一声。 封天隽吐出最后一口白雾,将烟放在床头的烟灰缸里捻灭,说:“我的女人晕血怎么行?改天让盛凯想办法帮你克服掉这个毛病。” “我既不是护士,又不是医生,也不会天天都看到血。” “那也要改掉。”他又恢复那种霸道的语气:“万一哪天我受伤了需要你,你这样怕来怕去怎么能行?” 湛蓝皱眉:“快呸!” “什么?”他一怔。 她说:“哪有人诅咒自己受伤的?说了不好的话就要呸掉,快呸!” 封天隽只是看着她,什么也没说,眸色极深,黑得望不见底。 这么近,那么远(33)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有时候,我真是看不懂你。”他声音很轻的说道。 湛蓝没有听清:“嗯?” 他耸肩一笑,好似什么也没说一样,倒是十分听话的‘呸’了一声。 她也没多纠缠,低下头一心认真的帮他包扎伤口。她很少接触到这些东西,因为子衡从小就很乖,几乎没怎么受过伤,再加上她对鲜红色的东西很感冒,也没太多机会充当护士的角色。她的手法生涩,也不知扯痛了他没有。不过她也没怎么小心就是了,反正这个男人是狗肉,皮糙肉厚,不会觉得疼。 忽然,一股凉凉的风从衣摆下窜了进来。 纤眉轻蹙,她拍掉探进睡衣里的大手,瞪他:“都伤成这样了,怎么还这么不老实。” 封天隽揉了揉被她拍掉的手,挑眉邪笑:“这算是什么伤?再说,就算是一只手我也能做很多事,比如,爱你……” 她连惊叫的机会都没有,便被他甩在身后的大床上,紧跟着,火热紧实的身体也跟着贴上来。他用尖牙撕咬她的下巴和颈子,薄唇慢慢上移,最终落在她的唇上,邪恶的逗弄着她紧闭的牙关。 湛蓝说不出话来,因为只要她一开口,他一定会唇舌进驻。想了想,只好狠下心来咬他,可不知是不是早已经洞悉了她的意图,就在她刚轻启牙齿,还未来得及闭合的时候,他突然用一只手紧紧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口,唇齿间纠缠的声音愈发的响,他的胸膛震动,发出低低的笑声,看着她的眼睛里满是得逞后的得意之色。 他终于转移了进攻的方向,她才得以喘息,一边阻止他说:“别这样,你的伤……” 灼热的吻密密麻麻的落在她耳后敏感的肌肤上,他不甚清晰的说:“现在最要紧的不是我的伤。” “不……不行!”感觉到他已经一手托起她的腰,她急急说道:“我那个来了!” 猛地,他停了下来。抬起头,那双眼睛还蕴藏着激烈的**之火,幽深得像是要将人吸进去。 她直直的望着他,咬唇:“是真的,刚去换衣服时候发现的。” 封天隽又沉沉的看了她一会儿,才从她身上翻身下去,坐到一边,湛蓝松了口气,从床上爬起来,拉好被他扯乱的睡衣。 看了下时间,该吃药了。湛蓝下床倒了杯水,把徐医生开的药递到他跟前:“吃了吧,消炎的。” 他皱了下眉,但还是和着水吞下。湛蓝接过空杯子刚要转身,听到他说:“你们女人来的那个也是血,我怎么没看到你晕呢?” 轰的一下,她感觉到脸颊的温度飙升,这男人真是什么都敢说! 见她如此,封天隽这才感觉自己某个部位没有发泄的火气稍稍舒解了几分。不着痕迹的勾唇,将烟掐灭,无视她恶狠狠地目光,若无其事的转过身,背对着她躺好,不忘命令道:“今晚守着我,哪也不许去。” --- PS:有想要看加更的吗?╭(╯ε╰)╮ 这么近,那么远(34)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就算他不这样说,湛蓝今晚也是决定要守着他的。徐医生之前说过,今晚他也许会发烧,再加上刚刚伤口又沾到水,感染的话就严重了。不过这男人的身体好像是铁打的,到了夜里体温也丝毫没有要升高的迹象。 夜深了,除了他平缓有节奏的呼吸声外,只有偶尔微风吹过带动窗帘的沙沙声。一丝清辉从缝隙中洒照进来,恰好落在他的侧颜,就像是某部小说里描述的‘圣光普照’一样,一下子把这个恶劣的男人描绘出一丝纯净无暇来。 不过,这也只是表相而已。 即便是睡梦中,封天隽的眉头仍没有完全舒展开,浑身充满了戒备,之前她用手去摸他的额头测量体温时,在碰到他的一刹那他会立刻惊醒,抓住她的手。开始的时候还会吓她一跳,再过几次她也就习惯了,而他也许知道身边的人是她,也不再睁眼,但湛蓝知道,他仍睡得不安稳。 她忽然明白了苏姨之前对她说的,封天隽从不让女人在他身边过夜的原因。 人在睡眠的时候警惕性最低,万一他的枕边人是敌人派来的,即便他再怎么提防,也不一定能防得住有心人的加害。也许不知什么时候给他一刀,或者给他一枪,再铜墙铁壁的身体也是会一命呜呼的。 这样英俊貌美的男人,这么显赫的地位和身份,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可是谁又知道,这个男人连睡一个安稳觉都是奢侈。 这难道就是古人所说的,有得必有失? 有那么一瞬间,或者比一瞬间更短的时间,她是同情他的。 … 第二天一大早,吴毅就将徐医生接到知景园。 盛凯和迟浩也担心封天隽的伤,天刚亮就赶了过来。 徐医生拆开绷带,一见他的伤口就皱起了眉头:“你真是我见过最不配合的病人了,我就嘱咐了你两样,一不能碰水,二不能过力,你倒好,全占上了。” 徐医生应该是封天隽十分信任的人,他这样说,竟然也没有人阻止,连崇拜封天隽崇拜的要死的盛凯,都对徐医生惟命是从。 封天隽这时候挑起眼角,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湛蓝。 紧跟着,房间里的其他人也都齐刷刷的看过来,好像她是什么稀有动物一样。 徐医生摇了摇头,轻叹:“年轻人啊,血气方刚,就不知道克制一下。” 闻言,迟浩尴尬的轻咳一声,盛凯一副‘果然是祸水’的眼神瞪了一眼湛蓝,而封天隽则是忍不住弯起薄唇偷笑。 湛蓝最无辜,昨晚明明什么也没发生,如今却要背这样一个令人难堪的黑锅。 有苦说不出,只好狠狠地瞪向坐在床上十分惬意的男人。 可却忘了这男人皮糙肉厚,视而不见的功夫做的顶好。 这么近,那么远(35)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封天隽受伤后,就一直留在知景园修养,苏姨开心的不得了,每天都换着样的做菜给他吃,盛凯最爱苏姨的手艺,天天缠着苏姨做红烧狮子头给他,迟浩也跟着来蹭饭,这几天,别墅里经常出现这几个男人的身影。 湛蓝下了班回来,就看到客厅里坐着那三个男人,封天隽和迟浩倒还好,主要是盛凯,她和他都是相看两厌,湛蓝干脆直接绕到厨房。 苏姨正在厨房里收拾,见到她一进来就翻冰箱,笑着说:“别喝冰水了,太贪凉了对女孩子不好,我给你做杯鲜榨果汁吧。” 湛蓝不好意思的点头:“那就麻烦苏姨了。” 苏姨最大的兴趣就是窝在厨房里摆弄这些吃食,此刻就连切橙子的刀法都十分讲究,湛蓝真的很想告诉她,反正都是要扔到榨汁机里榨成泥的,随便切掉果皮就好了,但是看苏姨切得欢畅,忍了忍没有开口,只好耐心的等在一旁。 这时候,盛凯出现在厨房门口,突然将一包东西扔了过来,湛蓝下意识的接住,拧眉看向他。 盛凯无视她眼底的小火苗,不客气的吩咐:“这是我朋友专程送来的大红袍,沏几杯给我和三哥尝尝。快着点,别磨磨蹭蹭的。” 湛蓝瞪着盛凯的背影,苏姨这时候把榨好的果汁放到她手里,说:“盛先生也就嘴巴厉害了点,其实人不错,江小姐别和他一般见识。” 湛蓝瘪了瘪嘴:“我才懒得理他。” 苏姨拿过她手里的小纸包:“这个我来沏吧,封先生对这东西也挺讲究的,沏不好喝了他又要闹别扭了。” “好。”湛蓝说:“那待会儿我端出去。” … 快速喝了果汁解暑,苏姨正好也把茶沏好,湛蓝端到客厅,分别在封天隽和迟浩面前放了一杯。盛凯等了等,迟迟不见他的那杯,问:“喂,祸水,我的呢?” 湛蓝不理他,好像没听见一般,盛凯心里有气,刚要发怒,忽然脚底下被狠狠地踹了一脚。 他怒瞪向迟浩:“你抽羊角风啊,踹我干嘛?” 迟浩向封天隽那边努了努嘴,盛凯这才看过去,封天隽挑着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盛凯被看得背后窜起一阵冷汗,嘿嘿笑道:“三哥,你看我这记性,我朋友还送了条烟给我,我尝着不错,三哥你抽个试试,要是觉得好,我再让他给你带几箱过来。” 盛凯毕恭毕敬的掏出烟,双手奉上,封天隽斜睨了他一眼,明显懒得和他一般见识,就从中拿了一根。 刚将烟叼在嘴里,忽然,一只手将烟从封天隽口中抽走。 --- ps:今天加更,稍后还有。没收藏此文的孩只们动动手指头收藏起来哦!~o(∩_∩)o~ 这么近,那么远(36)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几个人都愣了一下,抬眼看过去,是湛蓝。 “你伤还没好,抽烟对伤口有益无害。”她说完,就将盛凯口中的好烟扔到垃圾桶里。 见此,盛凯破天荒的没有发怒,反倒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心想着,这下你丫的还不死,三哥最宝贝的就是他那些烟了。 但谁知,封天隽只是说了句:“嘴里没味,难受的慌。” 她说:“我去拿个橙给你吃?” 他想了会儿,点头:“去吧,挑个甜的给我。” 湛蓝去厨房挑橙,盛凯和迟浩两人面面相觑,见了鬼一样。 最后,盛凯弱弱的出声:“三哥?” “嗯?”封天隽懒懒的斜眼看过去。 “那祸……” ‘水’字还没出口,封天隽眼底的慵懒顿时换成了危险的寒光,盛凯连忙闭嘴。 其实,他想问的是,三哥,那祸水究竟给你灌了什么**汤? … 盛凯说鸿鼎轩最近来了个新厨子,红烧狮子头做的最拿手,提议去尝一尝,封天隽伤好的差不多,也没反对。 湛蓝本意是不想去的,恨不得这些人快点走,还她清静才好。但一想到盛凯,就偏不想让他高兴,于是也跟着去了。当然,盛凯又是气得不得了。 盛凯点了他的最爱,迟浩也点了几个,封天隽对吃的似乎没有什么偏爱,只要两个字――‘精致’就好。 特意为他们腾出来的包厢很大,中央摆着一个大大的圆桌,封天隽坐在首位,左手边坐着盛凯和迟浩,湛蓝坐在他的右边。 菜上来后,盛凯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刻向狮子头进攻,只不过刚吃一口,眉头就皱了起来,将嘴里的菜啐在地上。 迟浩捣了他一拳:“文明点行不行,真恶心。” 盛凯猛灌了几口水后说:“你他妈的这么多年和老子一起吃一起睡,还嫌老子恶心?” 这话很有歧义,所有人都听出来了,迟浩的耳根子飘上淡淡的红,只有盛凯还兀自在那里骂厨子。 湛蓝忍住笑,加了几口菜尝了尝,的确不错。偏过头去看封天隽,他坐姿端正,对盛凯的抱怨充耳不闻,只是皱眉盯着眼前的东西,十分认真的模样。 湛蓝好奇的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是一颗圆溜溜的丸子。 他受伤的是左手,若是别人倒没什么影响,只是偏偏封天隽是个左撇子,这几天吃饭都是用的右手。虽然也挺利落的,但是遇上这么难夹的东西就费劲了。 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从旁边拿了一副干净的筷子,夹了一颗丸子,放到封天隽的碗里。 这么近,那么远(37)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封天隽明显愣了一下,抬起头,对上湛蓝带着浅笑的眼睛。 她轻声问:“要不让服务员拿个叉子过来,这样你还方便些。” 他摇摇头,好似很厌恶的皱眉:“又不是残废了,用什么叉子。” 说完,他又专注的低下头,用不灵便的右手去夹她放到他碗里的肉丸。 湛蓝无奈的摇头,这个男人十分执拗,从这些小事上就能看出来,他只要认定一件事情,非要做到完美不可,而且还不会让其他人插手。 盛凯抛弃了他的最爱,瞄上了其他菜,吃的津津有味,迟浩仍是彬彬有礼的模样,吃饭都像个绅士,见湛蓝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会对她点头微笑。 几个人吃的正兴起,忽然包厢的大门被人打开,动静很大。 湛蓝也听到这声音,转过头,看到一个年轻的男人正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两个保镖似的人物。 “哟,都吃着呢!”那男人个子不高,脸上的笑容有些流里流气,脖子上带着一条金项链,粗得晃眼。 盛凯眯起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来人:“哟,我说是谁呢,都要把人家的门撞烂了。我就想着我认识的人当中没有这么缺心眼的啊,原来是小谢。” 迟浩附和着低低笑了两声。 湛蓝虽没见过这个男人,但听盛凯的语气也知道同这些人的关系并不好。盛凯和迟浩在那个人闯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放下筷子,虽然没站起来,可包厢里气氛瞬间紧绷起来。 “盛哥这是损我呢,我听得出来。”姓谢的年轻人嘿嘿笑了两声,不怀好意的眼睛转向封天隽:“封三哥今天好兴致,要不我给您介绍个招牌菜?这里的炖小牛肉可是一等一的好,封三哥吃了没?哦,不对,看我这记性,三哥这手受伤了,那牛羊肉都吃不得。” 湛蓝看了看谢明朗,又回过头看了看身边的封天隽。 封天隽仍稳稳的坐在那里和碟子里的肉丸奋战,头也不抬,好似根本没听到谢明朗的话。 谢明朗的脸上有几分挂不住了,脸色阴了阴,又笑着说:“听说三哥之前被人撞了,我还不相信,谁这么大胆子竟然敢向三哥动手?不过看三哥手上这绷带……嘿嘿,三哥,怎么样,疼么?” 盛凯拍了下桌子,怒道:“你孙子!” 一旁迟浩反应很快,急忙将盛凯拉住。 谢明朗吊着眼角,痞性十足:“哟,盛哥动什么气啊这是?” 封天隽这时候才抬起头,先看了一眼盛凯,将目光缓缓移向谢明朗,很随意的一笑:“不疼。至少,没有撞我的那人疼。” 谢明朗阴晴不定的干笑:“可不是,那司机被卸了手,如今还躺在医院里呢。三哥做的真是干净利落,连警察都找不出证据来呢。” 封天隽优雅的勾起唇,只是微笑,不置可否。 谢明朗摆明着是来套封天隽的话,只可惜封天隽的精明非他能比。 这时候,湛蓝忽然放下筷子,起身走到封天隽身边。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坐到了封天隽的腿上。 这么近,那么远(38)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湛蓝环住封天隽的脖子,用很撒娇的语气,娇嗔道:“人家今天好不容易才有了点胃口,突然来了只恶犬在吠,搞的人家又没有食欲了。” 封天隽挑着眉峰,起初眼底蓄满了兴味,听到她的话,唇边的笑意扩大,捏了捏她的鼻尖:“那可真是我的不对了。说吧,那你想怎么办?” “把他赶出去,让我耳根清静清静。”湛蓝纤细的手指玩弄着封天隽贴在胸口上的吊坠,既然她的身份是他的情人,那么就要尽职尽责的把这个角色扮演好。而谢明朗的确是影响了她的食欲,若是继续再这样闹下去,不说封天隽,就单是盛凯那个暴脾气,一发飙,她就别想能安安稳稳的吃完饭回家。 突然有点后悔出来跟他们吃饭了,真是自找罪受。 封天隽握住她在胸前作祟的手,抬眸对谢明朗说:“谢先生想必也听到了,我女人喜欢安静,没什么事的话,就请吧。” “你们……”见他们一唱一和,谢明朗憋了一肚子气,又不好当面发作。 盛凯听封天隽这么说,笑嘻嘻的站起身:“请把,小谢先生。” 谢明朗最后瞪了一样湛蓝,冷哼一声,便走了。 盛凯‘送走’谢明朗,收起了笑脸,气哼哼的说:“那孙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还跑这里示威来了!不办了他,我可咽不下这口恶气!” 迟浩没理他,而是犹豫了一下,直接对封天隽说:“三哥,谢明朗是个小人。我们在明,他在暗……” 没等他说完,封天隽已经明白他的意思,点头,说:“吃完我们就回去。” 谢明朗也走了,也没什么戏好唱了,湛蓝站起身,但还没站稳,忽然腰间一紧,又被封天隽一把拉回了怀里。 他斜睥她,近在咫尺的薄唇噙着一抹坏笑:“今天比上回林妹妹演得好,我喜欢。” 湛蓝瞪了他一眼,心里却是一惊。 他这样说,是无心之语,还是别有深意?他发现了什么? … 高伟最近一直在出差,湛蓝在信威本就是个闲差,最近更是无聊得发慌。 今天早早的下了班,封天隽和盛凯他们出去办事还没回来,湛蓝无所事事,便和苏姨一起去逛超市打发时间。 这是湛蓝同苏姨一起出来采买,才发现苏姨竟然也是这么爱聊天的人,天南地北的菜系全部给湛蓝讲了一遍,哪颗白菜好,什么样的肉最新鲜,听得她头晕。结账的人很多,苏姨怕湛蓝站的久了会累,就让她到大门口去等。 超市的空调吹的时间长了很不舒服,索性湛蓝直接走出超市,刚站定,忽然身后响起了那道轻浮的声音:“哟,真是巧呢,这位不是我们封先生身边正得宠的江小姐么?” 这么近,那么远(39)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湛蓝回过头,是谢明朗。 她皱眉,不动声色的向后退了一步,但谢明朗仍旧察觉了:“咦,江小姐那天不还很理直气壮的说我是恶犬嘛,这会儿怕什么?” 湛蓝看着他的眼睛,轻笑了笑:“怕?只要我叫一声,封天隽派在我身边的保镖立刻就会出现,而且这光天化日的,谢先生还能明绑我不成?” 谢明朗闻言大笑:“怪不得封先生这么宠江小姐呢,真是镇定自若啊,你和他们家佣人来买东西,就只带了一个司机,哪有什么保镖,江小姐以为这样也能唬住我?不过江小姐倒是有一点说对了,我的确不会明绑你,对我没有好处的事,我不做。” “既然这样,我就不耽误谢先生的时间了。” 湛蓝转过身,谢明朗身边的两个保镖忽然揽住她的去路,身后响起谢明朗的声音:“我都说过了,对我没有好处的事我不做。今天来找江小姐,自然是有原因的。怎么,不想听听么?” 湛蓝没有回过身,仍一动不动。 谢明朗又说:“据我说知,江小姐和封天隽在一起并不是出自于真心的吧?当初他用令弟的安危来做交换条件,才让江小姐低头。而当时江小姐身边,已经有一位温柔又多金的未婚夫了不是?唉,可惜了,拆散了人家金童玉女不说,还赶尽杀绝,这样的事,也就只有心狠手辣的封三才能做得出来。” 湛蓝转头看他:“你想说什么?” 谢明朗装作吃惊的样子:“哟,江小姐还不知道吗?贺青地产宣布倒闭,贺连哲被查出吞并公款,做假账,偷税漏税,这样大的事,封三竟然也能把江小姐瞒得滴水不漏,还真是煞费苦心呢。” “那又怎么样?” 谢明朗说:“江小姐这么聪明不会想不透,这后面是什么人在指使吧?” “就算是封天隽,我又能怎么做?谢先生告诉我这个,不会是希望我能去杀了封天隽吧?”湛蓝淡淡的勾了一下唇角:“如果是这样,那谢先生还真是高估我了,我一没那个本事,二没那个胆量。” “真是冷静呢,江小姐。不过你放心,张口闭口杀人的那都是电视剧里才有的情节,我想要的就是江小姐能和我合作,做我的眼线,我们一起搞垮封天隽。这样江小姐不仅能摆脱封天隽,还能为贺连哲报仇,何乐而不为呢?” 湛蓝抿唇,没有回答,谢明朗这时看了出口处一眼,说:“江小姐考虑一下,不必急着给我答复。” 谢明朗带着他那两个保镖刚离开,苏姨就结完帐走了出来,此刻她身边还跟着一天不见的盛凯。 “三哥刚忙完,听说你们来逛超市,就直接过来接你们了,走吧,三哥还在车里等着呢。”盛凯提过苏姨手里的东西。 湛蓝跟在他们身后,盛凯脚步停了停,同湛蓝走并排,忽然听他问:“刚才你在和谁说话?” --- ps:谢谢宝贝们的钻石和鲜花,大么个!-3- 这么近,那么远(40)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湛蓝神情自若的看了盛凯一眼,回答:“不认识,问路的。” 盛凯皱了下眉头,却也没说什么。 苏姨上了之前送她们过来的那辆车,湛蓝则坐到封天隽的房车里。车子里飘散着淡淡的烟味,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很寡淡又清新的味道。很奇怪,他的烟有时抽的很凶,却不会有那种很难闻的烟糟味儿,人家都说爱抽烟的人指尖会发黄,可封天隽的十指十分干净,甲片如白玉,除了拇指和食指上的薄茧说明他经常会拿枪外,一双手漂亮得似女人。 湛蓝坐在车里有些心不在焉,封天隽也低头拿着一份文件再看,眉头轻蹙。 这时,坐在副驾驶的盛凯忽然问:“三哥,这次生日你打算怎么过?其他兄弟可能都会过来给你庆生,要不咱们搞的大一些?” 湛蓝收回落在窗外的视线,转而看向身边的封天隽,惊讶的问:“快到你生日了?” 封天隽掐了掐眉心,看她一眼,勾唇问:“怎么,要送我什么礼物?” 湛蓝抿抿唇:“我又没有钱,我能送的东西你肯定也不稀罕。” “这可不一定,要看你送什么了。”封天隽淡淡悠悠的说,目光却上下打量她。 湛蓝被他看得不自在,这样的目光她不用猜就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湛蓝面色一红。 封天隽这时凑到她耳边,呼出的热气拂过她的耳垂,低声问:“你的亲戚走了没有?” “亲戚?”她疑惑的问。 见他眼底浮现出越来越多的笑意,盈盈的光芒流动其中,湛蓝恍然大悟,脸烧的更红,用手肘捣向他胸口,小声斥道:“色狼!” 她这一系列举动明显取悦了他,封天隽发出低低的笑声,连坐在副驾驶座的盛凯都好奇的不停从后视镜望过来。 “你的生日,到底什么时候?”终于,她还是忍不住开口问。 “大概十天后吧。记不大清了。”他说完,问她:“真的不给我准备礼物?” 湛蓝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封天隽笑着摇摇头,又将注意力放在腿间的文件上。 … 封天隽的伤已经好了,她的亲戚也走了几天。晚上,他便留她在他的卧室。 他心情好的时候,在这方面会体现出可怕的耐心,前戏做的很足,每次他还没有进入正题,湛蓝已经被折腾得汗涔涔,浑身上下毫无力气,像个死人。在他满足后,她还是会一个人回到卧室,从不在他身边过夜。当温水冲刷过每一寸肌肤,被他亲吻过的地方传来刺痛,她才觉得自己也是活着的。 如她自己所说的,她的确穷的叮当响,信威的薪水除了要用来支付她日常的开销外,还要存起来为江子衡下学期的学费做准备,她不想用封天隽的钱,并不是矫情,而是一旦人习惯了依附,便再也不能独立。 没有钱给他买什么昂贵的礼物,思来想去,湛蓝决定亲自做个生日蛋糕给他。 这么近,那么远(41)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湛蓝在这方面并不是能手,不过幸好有苏姨在一旁帮忙,她去封天隽的书房,用他的电脑特意下载了一个看起来还算简单的蛋糕照片来做模型,又去买了奶油和工具,折腾了整个下午,才算是勉强做出个样子。 当湛蓝和苏姨在厨房里做最后的奋战时,就听到别墅大门传来的动静,听脚步声好像来了很多人,她还记得上次盛凯好像说会有很多人来给封天隽过生日。 “可能是封先生回来了,要是先生看到小姐亲自为他做的蛋糕,肯定会高兴坏的。” 苏姨冲湛蓝眨眨眼睛,湛蓝轻轻一笑。她倒不盼望他有多捧场,只要不嫌弃她做的样子不好看就行了,毕竟她也是真的费了心准备的。 将蛋糕交付给苏姨,湛蓝洗了手,走出厨房。封天隽,迟浩和盛凯都在客厅里,还有很多她没见过穿着黑色西装的人。 封天隽不知有没有注意到她,随手脱了西装仍在一旁的沙发上,盛凯和迟浩的脸色看起来都不太好,十分严肃,让她想问今晚会有多少人参加的话也堵回了口中。 “三哥,现在怎么办?”盛凯问。 封天隽唇角紧绷,须臾,冷冷的开了口:“你带人上去搜。” “是。” 盛凯立刻带了些人上楼。封天隽走到落地窗前,抽出一根香烟掉在嘴里,打火机发出一声脆响,他微微偏头将烟点上,这时候余光扫到站在餐厅门口的湛蓝,淡淡的一瞥,目光清冷。 很快,盛凯从楼下走下来。 “三哥,找到了。这东西就装在你的卧室。”说着,拿给封天隽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已经检查过了,是最新的产品,监听和视频同步,数据也不可更改。” 封天隽吐出一口白雾,没去看盛凯手里的东西,语气平静的说:“按照编号,找人查查这东西是经过谁的手。” 盛凯没有动,而是缓缓回过头看向湛蓝。这知景园里的人都是可以信任,并且跟在封天隽身边多年的,不可能会有人背叛他。 就连盛凯都想得到,有机会将摄像头安装在封天隽的卧室里的人,只有一个人,封天隽不可能想不到。 就在盛凯开口前,迟浩拉住了他,对封天隽说:“三哥,我们这就去查。” 封天隽仍站在窗前一动不动。 迟浩拉着不甘心的盛凯向外走,许久不曾出声的湛蓝忽然在这时开口:“不用查了。” 话落,迟浩和盛凯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看她。 这一刹那,客厅里的气氛紧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湛蓝只是看着封天隽的背影,用很轻的语气说:“是我放在你的卧室里的。” 此刻,她已经无心再去管其他人。 她看到封天隽缓缓地回过头看着她,目光很平静,甚至找不到一丝波澜,他的瞳孔深深的隐藏起来,叫人辨识不出其中的情绪。 可湛蓝却在他的目光下一点点的冷掉,身体冷,心更冷。 遥遥的与他对视,她只是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这个男人有着可以只用眼神就将人摧毁的能力! 终于,在这种沉默的对峙中,她听到他沉着声音,一字一句的问:“江湛蓝,你究竟是什么人?” ――― Ps:明天此文就要上架了,如果没有特殊情况,每天会固定更新六千字,节奏也会快起来滴。 宝贝们,想要看万字更新吗,那就把乃们口袋里攥出汗的小月票掏出来哦!帮春春冲榜吧!爱你们!~o(∩_∩)o~ 引爱入局(01)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江湛蓝,你究竟是什么人?” 听到封天隽的问题,湛蓝没有回答,只是沉默。 他的黑眸愈发的晦暗,似有什么激烈的情绪在其中翻涌,浑身上下散发着让人无法接近的戾气。 盛凯和迟浩站在不远处,也没有人敢在这时候插嘴。 忽然,苏姨从厨房走了出来,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感觉到客厅里剑拔弩张的气氛,于是拿着蛋糕僵在原地。 湛蓝的视线扫过苏姨的手,停了几秒,然后缓缓移到封天隽紧绷的俊颜上:“差点忘了,我做了生日蛋糕给你。” 她好似什么都没发生的语气让他皱眉:“盛凯。” “是,三哥。” “扔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但在场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盛凯看了一眼湛蓝,随后走到苏姨面前将蛋糕拿过来,毫不迟疑的扔进垃圾桶。 湛蓝的睫毛半垂,露出苦笑,真是可惜了,她做了一个下午的成果,他连尝都没尝到。 不过这也是应该的,此时此刻在他们眼底,恐怕她就是一个敌人或者叛徒,敢吃她做的东西,那还真是要有不一般的勇气才行。 封天隽没再逼问什么,而是叫苏姨将她关在房间里,直到说出视频的下落才会放她出来。 盛凯当然是不赞同的,他向来看她不顺眼,恨不得借着这个由头,直接灭掉她这个隐患。 想到这,湛蓝倒是感激封天隽的,至少他没有将她交给盛凯,这是不是也证明他还不想让她死?起码现在还不想? 晚上苏姨过来给她送饭,湛蓝正坐在窗台上看书,恐怕再也没有比她还悠闲的犯人。 苏姨什么话也没说,将餐盘放在床头的矮桌上就要离开。 这时候,湛蓝合上手中的书,忽然叫住她:“苏姨。” 苏姨的脚步滞了滞。 她问:“没人过来吗?为什么这么安静?” 苏姨知道她问的什么:“先生说不过生日了,叫几位先生都各自回去了,而且........先生也不在知景园,而是回市里的公寓了。” “哦。”她淡淡的应了一声。 怪不得楼下这么安静,是她,扫了他的兴了。 见湛蓝始终神色平静,苏姨也有些着急。人都是有感情的,毕竟她们又相处了这么久,湛蓝的性子又合她的意,所以也不想看着她受苦。 苏姨犹豫了一下,还是劝道:“小姐,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都不要再和先生闹别扭了,把他想要的东西交给他,至少你还能好过一些。其实先生只是看起来凶,但是对小姐还是很好的,这些日子,我相信小姐不可能一点也感觉不出来。” 湛蓝打断她:“苏姨,我明白的。但是,我不能将东西交给他。” 她这般斩钉截铁的语气,苏姨也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轻叹一声,径自带上门出去了。 湛蓝望着房门片刻,将视线收回,打开放在腿间的书本,继续背她的法律条文。 接连三天,她都没有跨出房门一步,苏姨是她唯一见到的人。 而苏姨也再没有同她说过话,每天只是放下饭就离开。 除了限制自由,封天隽再也没有其他举动,但是湛蓝知道,这个男人的耐性早晚有一天会消磨殆尽的。 .............................................................................................................................................................. 盛凯站在书房门外徘徊,不知道该不该进去,犹豫了良久,还是敲了敲门。 进门的时候,封天隽正坐在办公桌后看文件,抬了抬眼,见来人是他,复又低下头去。 月光的清辉顺着他身后的落地窗洒照进来,而封天隽整个人就沉浸在这种月光中,多了一分清冷和沉着。碎发随着他翻页的举动而微微拂过额头,侧面更加轮廓分明,精明黢黑的眼睛此刻半遮掩着。 这个人在沉静的时候,就像是一副大师的名作,静态中带着让人无法拒绝的吸引。 盛凯走上前,欲言又止:“三哥........” 他迟迟没有再说话,封天隽这才将注意力从眼前的文件上收回。抬眸看向盛凯,也许太了解他,只消看一眼他的表情,封天隽就明白他想谈论的话题有关于什么。 “她说出东西的下落了?”他问,声音很平静,无波无澜。 盛凯摇了摇头,将刚得知的事情汇报给他:“我刚刚打电话过去了,苏姨说她还是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坐在窗台上看书,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 封天隽合上文件,整个人向后靠去,解开两颗纽扣的领口露出那个漂亮的吊坠,闪耀夺目,一如黑暗中他的眼睛。闲适交叠修长的手指,薄唇边划开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只是那双眼睛里,并没有什么温度 ,甚至是极冷的。 “她倒是自在。”他轻嗤了一声。 “三哥,其实我来是想要和你说另一件事的。”盛凯有些为难,始终小心注意着封天隽的神色,一边说:“那天我们开完会回来,去超市接祸........江湛蓝和苏姨,我走过去的时候,正好见到她和一个男人说话。” 封天隽微眯起眼睛:“是谁?” 盛凯看着封天隽,说:“这个人我们都认识,是谢明朗。” 果然,当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封天隽的眉宇间微微拢起。 “其实那天我也不太确定,只是看到那个人的背影很像谢明朗。那一阵子三哥很宠她,所以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对你说,不过我倒是私下查了查江湛蓝,她的资料很干净,就像是一般的大学生,完全没有任何污点。她和谢明朗唯一的一次交集,就是在鸿鼎轩同我们一起吃饭那次。于是我想,如果她没做什么出格的事的话,这件事我也不会说出来,只是看她如今的作为,我想谢明朗应该脱不了关系。” 封天隽拿出一根香烟叼在嘴里,换了一个坐姿,更加闲适的靠着椅背,瞳孔习惯性的隐藏起来,不知在想什么。 “三哥,我们该怎么办?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你得尽快拿主意啊。”盛凯焦急道,他还从来没遇上过处理一个人会这么难的,三哥不会真的........ “盛凯,明天跟我去知景园。”最后,封天隽吐出一口白雾,低声的吩咐。 盛凯听了松一口气,立刻明白封天隽的意思,点点头:“好,到时候我叫上几个兄弟。” .............................................................................................................................................. 这几天,湛蓝的作息都很固定,中午苏姨依旧来给她送饭,但是湛蓝却从苏姨的表情上嗅出了一丝不对劲来,看来,她的好日子就快要到头了。 果然,到了下午的时候,楼下传来一阵引擎的声音,湛蓝因为就坐在窗台,所以可以很清晰的看到停在花园的几部黑色车子。 封天隽从最中间的那部走下来,一双擦得锃亮的小牛皮鞋,干净得像是能反光一样。慵懒随意的发型,看不见褶皱的衬衣和整齐笔挺的西装外套,领口微微敞开,S型镶钻吊坠衬着阳光若隐若现。 曾有一度,她无聊时最想要做的一件事,就是为他扎上领带,因为她觉得封天隽穿上正装,一定比那些个模特和政商名人都要英俊。 只可惜,也许是和职业有关,封天隽有些迷信,觉得领带更方便别人扼住他的喉咙,于是从来都不带,整个知景园也找不到一条领带。 这时候,盛凯也从副驾驶的位置下了车,走到封天隽身边,对一旁的手下吩咐着什么。封天隽兀自站在原地,像是一尊漂亮的雕塑,那么有款有型,那么赏心悦目,能让所有女人为他疯狂。 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他缓缓抬起头,在眼神遇上的前一秒,湛蓝下意识的将自己隐藏在窗纱的后面。 没过多久,他们应该进了别墅,因为她背后那道灼热犀利的视线已经消失了。 湛蓝深呼吸,重新打开小说,尽量将注意力放在书本上,但一双耳朵却仔细的聆听楼下的动静。 当封天隽打开她房门的时候,湛蓝就坐在窗边,穿着很简单的米色黄裙,有些波西米亚风格,偶尔微风吹起白色的窗纱,也会轻轻佛起她的长发,搭垂在半空中的裙摆随风摆起时,更像是一对漂亮的羽翼。 湛蓝合上书本,向门口看来。 他没在她的眼中看到惊讶,可见她应该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他来了。 那么冷静,那么沉着。 如果不是所处的位置对立,他更想吹一声口哨来赞美。 就像那次她和贺连哲的订婚礼上,他的出现,也没让她表现出丝毫的慌乱和无措。 封天隽只是站在门口,没有上前一步的打算,以湛蓝的角度看过去,他的个头很高,几乎要和门框持平。 这应该是他第一次迈进她的房间,只可惜,是在这样的情境下。 “还是不想说吗?你背后的人,是谢明朗,还是谢梵?”他双手插进裤带,悠闲随意,只是语气很冷,看她的眼神很陌生,完全没有之前相处时偶尔流露的嘲笑或者戏谑,一副看着叛徒或者蝼蚁的不屑眼神。 和他对眼神,她注定会输,湛蓝微微垂下眼睛。 女人的武器不止是眼泪,而且恐怕此刻就算她真的哭了,只怕封天隽会更加厌恶。适当柔软的示弱,有时更能激起男人的怜悯之心。 只是,因为面对的人是封天隽,这个喜怒无常的男人,所以她毫无把握,只能绞尽脑汁,让自己好过一些。 果然,他轻笑出声,声音没有一点温度:“江湛蓝,你是第一个让我看不懂的女人。通常我身边的女人要的都很简单,名、利、财富,可是这三样你都不想要。有一度我甚至以为你是真的喜欢上我了,可是后来我又发现,你这个女人的心是铁做的,是怎么捂都捂不热的。” 他顿了顿,又说:“有人说,曾看到过你和谢明朗在一起。” 湛蓝抬起头,对上他锐利的眼睛,终于开口:“我根本不认识他。” “我相信。”他如此肯定的说。 湛蓝微微一怔,还以为要有一番解释,没想到他会这么轻易的相信她。 “谢明朗有头无脑,如果他真的有心思将你安插到我身边,就不会笨的被我的人发现。更何况谢明朗不值一提,他从来都不是我的对手。” 说这话时,封天隽表现的很自然。也许他自己从没有发现过,他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霸气与孤傲。 湛蓝看了他良久,才说:“我不是任何人派来的,我也不会伤害你。” “那就把东西的下落说出来。” 她咬着唇,不再支声。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江子衡似乎还在我的手里。” 湛蓝轻摇头:“不,你不会伤害他的。” 虽然对这男人了解不深,但湛蓝却知道这个人在某一方面很有原则,近乎偏执。 封天隽倏地一笑:“的确。但是贺连哲呢?你也不管不顾了吗?我不会伤害江子衡,是因为他还是个孩子,但是贺连哲不同,更何况我已经做过一次了,就也不怕再做第二次。” 湛蓝戒备的望着他:“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我难道没有告诉你吗?”封天隽唇边噙着浅笑,慢慢悠悠的说着:“贺连哲做了这么多违法的事,如今正逃亡在外,你如果是想借此来拜托我,和他双宿双栖可就错了。只要我一句话,全东城的警察都会追缉他,你想和他做一对亡命鸳鸯吗?” “你凭什么伤害他,自始自终,他都是无辜的,你只是为了满足你的私欲,就打垮了贺青,连连哲都不放过!你好可怕!”湛蓝的情绪终于产生一丝波澜。 封天隽收敛起笑意,黑眸微眯,阴鸷的情绪从脸上闪过:“我可怕?偷税漏水的人是我?还是我挪用公款了?这些事可都是那个正义凛然的未婚夫做的,我只是尽一个公民的本分,举报他而已。” 湛蓝无力的垂下眼睛,再抬头时,眼底已有了凄然的神色:“我们这种人,永远都斗不过你的,是不是?” 他面无表情:“东西在哪?” 她别过头去,看向窗外,对他再不理会。 封天隽眼中浮起戾色,微偏头,出声唤道:“盛凯。” 几乎是立刻的,盛凯带着两个人出现在门口:“三哥。” 封天隽的视线始终停留在湛蓝的身上,只在听到他唤来盛凯时,拿到纤细的肩膀才微微产生了波动。 他收回视线,转身:“她就交给你了。” 说完,封天隽走出房门。 “忘了跟你说一声........”在他即将踏出房门的前一刻,身后传来她轻飘飘的声音:“生日快乐,封天隽。” 他的脚步微微一顿,没有回过头,只是片刻,离开,顺手带上房门。 ..................................... ps:稍后还有一更。~o(∩_∩)o~ 引爱入局(02)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咔的一声动静传来,湛蓝的房门被关上。 盛凯像只终于抓到鱼的猫,眼里满满的都是得意。 “视频传送到哪里去了?把地址告诉我。我可没有三哥那么有耐性,看到我身边的人了吧,折磨女人他们可不在行,手重了手轻了,可是一点把握都没有,聪明的话,就快点说,省的吃苦。” 闻言,湛蓝摇头轻笑:“落到你手里,你会这么轻易放过我?” 她也佩服自己在这个时候竟然还能笑出来。 盛凯听到她的话,不怒反笑:“这倒是真的。不过那也是之前的想法了。三哥对你和对别的女人不一样,我还以为三哥是喜欢你。其实,三哥有喜欢的人我也替他高兴,只是这个人是你,说白了,你是三哥用手段才得到手的,和我们不是一条心,把你放在身边就像放了一枚定时炸弹,谁知道什么时候会把我们炸个面目全非,死无全尸?” 湛蓝明白盛开的意思,封天隽越宠她,盛凯就越担心。只是如今倒是没有担心的必要了,封天隽肯将她交给他,就说明她在他心中毫无地位,毕竟他并不是不知道盛凯厌恶她,却仍是将她交给盛凯,只说明,他还真是将‘女人如玩物’这五字箴言执行得彻底。 “来吧,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出东西的下落。我这么雍容大度也并不常有,你好好想想。” “不用了,我不会说的。”湛蓝轻声说。 盛凯微一挑眉:“倒是挺有骨气的,就是不知道过一会儿,你还会不会这么说。” 说完,他勾了勾食指,身后两名大汉上前来。 “上次参加荣峰的宴会,谢明朗找人开车撞了三哥。三哥没受什么大伤,所以我们就只卸了那几个人的手。至于你么,我们自然要温柔一些了。”一个男人将红色的工具递给盛凯,他继续说:“小指怎么样,我够意思吧?也不会影响你日常生活,将来你结了婚,婚戒也有手指可以带。” 盛凯使了个眼神,那两个人立刻走到湛蓝的身边,一左一右将她从窗台上架住,其中一个人拉住她的左手,露出她的小手指。 湛蓝浑身打了一个冷颤,盛凯手里的那东西很大,像是钳子一样的东西,还没有碰到她,她甚至就能预想到那种尖锐的疼痛。 终于有些呼吸不稳,湛蓝瞪着他:“你怎么敢?!封天隽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三哥将你交给我,就知道我会做什么。” 的确,没有封天隽的默许,盛凯怎么敢碰她一根汗毛? 盛凯把玩着那个东西,像是在玩玩具,湛蓝只是浑身紧绷的盯着,瞬也不瞬。 他忽然‘啊’了一声,笑嘻嘻的对她说:“我还记得三哥跟我说过,你晕血是不是?自己的血你晕吗?别等到待会儿血流出来,还没疼你就先昏过去了,那可就不好玩了。” 如果这人是迟浩,湛蓝还有几分把握能过安然无恙,但是眼前这人是盛凯,一向憎恶她的盛凯。 那金属的东西终于碰到她的肌肤,很凉的触感,她的呼吸不顺,甚至觉得窒息。她不敢看,所以别过头闭上眼睛,死死地咬住下唇。 他还没有做什么,她已经尝到了血腥味。 “真的不说?”最后一次,盛凯问她。 她沉默,一言不发,理也不理他。 如果想要求饶,刚刚面对封天隽时她就会做了。更何况是对盛凯,就算害怕,她也不会吭一声。 见她如此,盛凯冷笑一声,摇摇头:“真是倔,这一点倒是和三哥像的很。” 说完,便收起小脸,十分缓慢的向中间合并扳手,像是要让她尝尽这痛楚一般。 可怕又尖锐的疼痛从小指传来,人都说十指连心,但也只有最开始刀刃割开皮肤的时候,她会感觉到那种无法言喻的疼,但是接下来,便没有任何感觉。 湛蓝感觉到黏黏的湿润的东西从手指一直流到手背上,是她温热的血。 盛凯见她脸色已经开始发白,唇角已经被咬破,但仍闭着眼睛,一声不吭。 她这么坚定执拗,反倒是他一时间没了注意。 三哥只是说要吓吓她,看能不能把视频的下落说出来,毕竟江湛蓝也只是个女人。可见,他们都低估了这个女人的韧性。 箭已经在弦上,是发呢,还是不发呢? 正犹豫着,吴毅忽然闯了进来,破门而入。 盛凯下了一大跳,手一哆嗦,那刀刃又没入几分,湛蓝立刻皱了下纤眉。 “你他妈的不会敲门啊,吓死个人!”险些失手把湛蓝的小指真的绞下来,盛凯也是惊出了一声冷汗,将火撒给吴毅。 吴毅上气不接下气,说:“盛哥,封先、生叫你下楼,出事了!” 盛凯脸色一变:“出事了?!” 立刻不管不顾的扔掉手里的家伙,湛蓝手上的肌肤被他这样一拿开,扯痛了,闷哼一声。 盛凯烦躁的摆摆手,吩咐架住湛蓝的两个人:“走走走,出事了,先别管这里了。” 他们放开湛蓝,跟着盛凯离开。 吴毅走过来,看了一眼靠在墙壁上,脸色如 白纸的湛蓝,小心翼翼的问道:“江小姐,你没事吧?” 冷汗从额头落下,湛蓝勉强扯了扯唇角,但是忘记嘴唇也咬伤了,又是一阵撕裂的疼。 她摇摇头,微微喘息说:“能帮我拿一条毛巾给我吗?” 吴毅慌忙点头:“哦,好,我这就去!” 吴毅从浴室里拿毛巾沾了水,交给湛蓝。索性他用的是凉水,敷在伤口上多少会舒服一些。而湛蓝的脸色,这才稍稍和缓了一些。 吴毅还很担心的看着湛蓝,湛蓝忽然想起什么,抬起头问:“楼下出什么事了?” “啊?哦,有消息过来,谢明朗死了。”吴毅补充:“被人打死的。” 湛蓝倒吸口凉气,怔住。 ............................................................................................................................................................. 盛凯带着人下了楼,在客厅里见到迟浩,有些惊讶:“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去………” “又回来了。刚得到了个消息,谢明朗在家里被人打死了,死了有几天了,刚被发现的。”迟浩解释说。 盛凯听完后一愣:“那孙子死了?被谁打死的?” 迟浩摇摇头,也是一脸郁卒:“还不清楚。不过市面上都传,是三哥做的。咱们和谢明朗的矛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之前又在鸿鼎轩对上了,再加上谢明朗派人撞过三哥,这一桩桩,一件件,加在一起,就咱们嫌疑最大。” 死个人不要紧,现在的这世道每天都有人死,只不过要看死的人是谁。谢明朗是谢梵的独生子,谢家的独苗,就算谢明朗多张扬跋扈,多不可一世,谢梵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宠着,这下谢明朗在家中被人打死,而且还好几天后才被发现,死相肯定也不好看,只怕谢梵这次铁定要闹大了。 盛凯转过头,去看坐在沙发上抽烟的封天隽:“三哥,现在怎么办?” 封天隽呷了一口香烟,简单的吩咐:“迟浩,去查查谢明朗哪天遇害的,先把我们的嫌疑排除掉。剩下的,就是警方该做的事了,人不是咱杀的,谢梵再怎么闹,也闹不到咱们的头上。” 迟浩点头:“我这就去。” 迟浩走到大门口,打开门,一抬眼,眼前站着好几个穿制服的人。 为首的那人冲迟浩笑笑:“小迟,这么急急忙忙的要去哪呀?” 迟浩很快反应过来,也笑着说:“这不是张副局么?怎么,您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得了得了,别跟我玩着套了,我是来找你们三哥的,封先生在不?” 迟浩又看了看张炳然身后的人,这阵仗,肯定是有把握会在这里找到封天隽才过来的。 “在了,正等着您呢,请进吧。”迟浩向身后退了一步。 盛凯没有迟浩做事这么圆滑,见到张炳然和他身后的人立刻皱眉:“哟,张副局,至于么,来做客就做客,带这么多小孩子来看什么?吓唬人呐?” 张炳然显然也熟知盛凯性格,白了他一眼,没有理会。 封天隽这时候从沙发上站起身,大步走过来,衣服很整齐,不见一丝慌乱。 “张副局怎么亲自过来了?”他笑着问,一边伸出手和张炳然握手,他的态度并不倨傲,甚至算得上很谦和,但张炳然此刻明显多了几分恭敬。 “封先生应该听说了吧,是谢明朗的事,有人说见到您和谢明朗有过矛盾,这不,特意请您过去问话。局长怕封先生多想,也是照顾您其他兄弟的情绪,就特意派我过来了。”张炳然陪着笑脸。 封天隽理解的一笑:“既然说是问话,我也理当应该配合,更何况是张副局亲自过来了,这个面子我自然要给。” “好说好说,还是封先生明事理。那………封先生就请把?” 封天隽点点头,苏姨将他的外套递给他,这时候,张炳然身后的小警察拿着手铐就过来了。 盛凯冷笑开了口:“这是什么意思啊,张副局,不是‘请’我三哥去的么,亮这家伙是什么意思?” 封天隽只是微微挑眉,站着一动不动,张炳然已经汗涔涔。 转过头呵斥:“没长眼啊,咱们这么多人封先生还能跑吗,赶紧把拿东西收起来!” 张炳然笑呵呵的对封天隽解释:“都是新来的小警察,没见过世面,也不认识封先生,您别和他们一般见识。” 封天隽也陪笑脸:“没关系,这也是程序,我明白的。要不,就给我带上吧?” 张炳然立刻惊了惊:“别别别,我还不相信您嘛。” 封天隽浅浅的勾唇,眼底划过一抹冷笑。 ............................................................................................................................................................. 封天隽被带去问话,没多久,又有警察来知景园。好像谢明朗死的那天封天隽正好在知景园,于是警察也把别墅里的人叫去做笔录。 见到湛蓝手上的血时,来的小警察也惊了一下。 湛蓝说是自己不小心被刮到的,那小警察也是半信半疑。 “我去向上级请示一下,你这样还受着伤,万一破伤风就不好了,我看能不能先带你去医院包扎一下。” 湛蓝点点头。 很快,他请示回来,让他先带湛蓝去医院。 小警察开着警车载湛蓝去医院,路上,还很热情的自我介绍:“我叫向辉,刚做警察不久,你呢,和嫌疑人什么关系?” 湛蓝转头看向向辉,很年轻的小伙子,笑起来很阳光,其实他不说,她也能猜到,他当警察的时间不长,因为他身上的那种激情和热心,都像是刚接触到这一职业的人身上才会有的。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只好敷衍的说:“只是朋友。” “朋友?那你手受伤了,怎么也没人带你去医院。别看这伤不重,可风险就大了,我之前逮捕过的一个嫌疑人,在牢里用铁钉扎了一下,没多久就感染坏死了,现在正在医院里等着截肢呢。” 湛蓝皱了皱眉,向辉也想到这话不该说,搔了搔头:“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吓你的,只是想让你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不能不这么把自己当回事。” 他回过头,见湛蓝瞬也不瞬的盯着他看,疑惑问:“怎么了,我又说错什么了?” 湛蓝摇摇头,轻轻的勾了勾唇:“只是好久没有听到过这种唠叨了,真是怀念。” 到了医院,医生看到湛蓝的伤直皱眉,包扎好后,和向辉到一旁说了些什么。 回警局的路上,向辉欲言又止,湛蓝知道他想问什么。 医生见的伤口多了,一看她的手就知道是用什么弄伤的,也一定会告诉向辉。 她倒不担心向辉会问,只要她一口咬定是自己不小心碰的就可以,其实她觉得为难,只是不想对向辉说谎。 幸好,这一路向辉都没再同她说话。 到了警局,就有人带她去询问室做笔录,在走廊里她见到盛凯和迟浩。 湛蓝跟在向辉的身后,从他们身边走过,盛凯这时候恰好回过头看到她,忽然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他拉住的那只手恰好是湛蓝之前受伤的那只,突然被碰到,湛蓝闷哼一声。 走在前方的向辉听到,立刻回过头,就见到盛凯用力的攥着湛蓝的那只手。 “喂,你怎么回事,这里是警局,容不得你放肆!”向辉走过来就要将湛蓝从盛凯手里解脱出来。 盛凯冷笑,将湛蓝向怀里一拉:“警察什么时候也管的这么宽了,我和我女人说话,你管得着么?” 向辉脸上闪过错愕,视线落在湛蓝脸上。 一旁的老警察将向辉拉到一边:“是盛哥的女朋友,你别瞎管闲事。” 盛凯哼了一声,半拉半拖的将湛蓝拽到角落里,阴狠狠的问:“才这么一会儿工夫,这警察都被你俘虏了,能耐啊,真不负我给你起的这个‘祸水’的名儿!” 湛蓝懒得理他,想他也是故意的,攥着她那只手的劲道越来越大。 “你和那警察都说什么了?”盛凯问的口气很冲。 湛蓝也学他冷哼,仰起下巴,似笑非笑的说:“还能说什么?说实话呗!我的手是你用钳子夹的,谢明朗是封天隽亲手杀死的!” 引爱入局(03)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盛凯瞪着两只眼睛,咬牙:“你敢?!” “我怎么不敢,你若是再惹我,我就真的对警察这么说!”湛蓝也呛回去。 盛凯听她并没有真的这样对警察说,才算放下心来,与湛蓝对视时,那眼睛里闪烁着怒意,好想恨不得在这里就想将她掐死。 迟浩这时候也走过来,拍了拍盛凯的肩膀:“这里是警局,别闹得太僵了。再说,我想江小姐这么聪明,说话做事都有分寸的。” 迟浩的视线落在湛蓝的脸上,分明带着几分威胁。 盛凯压抑着怒气,终于松开了她。 湛蓝狠狠地瞪他一眼,跟着向辉,走进其中一间询问室。 迟浩见周围没有人,才对盛凯说:“你别总是这么惹她,这个女人有爪子,你把她惹急了,早晚有你的亏吃。” “一个女人而已,又能怎么样?我是怕她借此机会对三哥不利,咱们还没搞清楚她的底细,我真不放心把她交给警察。”盛凯皱了皱眉头。 迟浩也轻叹:“顺其自然吧,现在最要紧的是将三哥弄出来。” 盛凯也明白这才是重中之重,点点头:“嗯,我知道的。” ............................................................................. 湛蓝虽然还没拿到律师的执照,但是也知道自己的权利,她打电话给作为律师的周欣雅来接她,对于警察的询问也是很配合的回答。 结束后,办好手续,湛蓝同周欣雅一起走出警局的大门,没想到盛凯和迟浩还没有走,就站在门口。 湛蓝想对他们视而不见,可盛凯又怎么是这么好打发的? “哟,这么快又找到了个靠山,你可真是百变啊江湛蓝。”盛凯双臂环胸,大剌剌的将车子停在警局门口,整个人半倚靠在车门上,虽然湛蓝对这个人的印象差到极点,但却也不能否认这个男人长得也是极好看的。 对于盛凯的风凉话,湛蓝不予理会,迟浩这时候走过来,问:“江小姐,车都准备好了,三哥说了,让你回知景园。” 湛蓝抿了抿唇,沉默以对,身旁的周欣雅适时站出来,挡在迟浩和湛蓝面前:“据我所知,我朋友还有自由的权利吧?她想去哪,会去哪,我想你口中的‘三哥’应该无权干涉。” 迟浩微微挑眉,这才将注意力放在周欣雅身上,盛凯已经有几分不耐烦,大步跨过来:“权利?她唯一的权利就是选择做我的车回去,还是跑步回去!” 周欣雅做这行很久,财大气粗、有权有势的人也见过不少,当然没这么容易被盛凯唬住,她一笑:“湛蓝哪样都不会选的,而且恕我提醒这位先生,这里可是警察局,你要是觉得号子里的饭好吃,大可以动手掳人。” “你!”周欣雅根本就是靠嘴皮子吃饭的人,盛凯哪里斗的过? 于是,他又恶狠狠地看向湛蓝:“你到底跟不跟我走?别以为三哥现在管不了你,你就无法无天了,视频的下落你还没有交代,哪都别想去!” 湛蓝看都不曾看盛凯一眼,转头对周欣雅说:“欣雅,我们走。” “江湛蓝,你要是敢再走一步,我剁了你信不信?!”盛凯对湛蓝的背影吼道。 周欣雅回过头,气愤的皱眉:“先生,你再不住口,我就要告你恐吓!” 盛凯就要冲上来,幸好迟浩及时将他拉住:“行了,都说不要闹大,你就不能消停会儿!” “我消停?你怎么不说是这个女人忘恩负义!”盛凯看向湛蓝:“除了一开始耍点手段外,三哥哪里对你不好?知景园那么远,之前一直空着,三哥加起来没住过几次,可这次养伤他都是在知景园养的,就连晚上也指名要你照顾……” 他还没说完,湛蓝也转过身,讥讽的扯开唇角:“那我就该感恩戴德,谢主隆恩吗?我从来都没想要和他在一起,也没想过要得到他什么宠爱!我不稀罕,知道吗?我一点都不稀罕!” “三哥说的没错,你这女人的心是铁做的!”盛凯咬牙:“就因为一开始的时候是三哥强迫你的,所以你才和谢明朗串通一气?还是谢梵?你这么做对你自己有什么好处,得罪了三哥,整个东城都容不下你!你知不知道之前背叛过三哥的人的下场是什么?可这次三哥却不让我动你,甚至知道你和谢明朗有来往时,也只是说让我找人吓吓你。我们从不碰女人小孩,你以为我是真的要绞断你的手指吗?” 湛蓝微微垂敛下羽睫,没有在说话。 盛凯说:“你如果在这个时候离开三哥,我才瞧不起你!” 周欣雅皱了皱眉,虽然不知道湛蓝这些天发生了什么,但是她十分不喜欢这个男人对待湛蓝的语气,她搂住湛蓝的肩膀:“湛蓝,不要被外人干扰,你想去哪,由你自己支配。” 湛蓝抬起头看了看周欣雅,又看了看对面的盛凯和迟浩,两个男人同时很严肃的正望着她。 须臾,她抿抿唇,对周欣雅说:“我和你一起回去。” “好。” 同周欣雅走出好几步,听到身后的盛凯叫嚣:“江湛蓝,你祈祷以后不要走在我的地盘上,否则我绝对会打破不打女人的原则!” ............................................................................. 湛蓝本想回到她之前的出租屋,因为当时她并不觉得自己会留在封天隽身边很长时间,于是那里一直没有退租,但是周欣雅不太放心,怕盛凯会带人找上门,于是湛蓝只好跟着周欣雅住到她的公寓里。 听周欣雅得知的消息,封天隽这一次似乎并不会这么容易就拜托嫌疑,似乎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他一样,谢明朗被害现场满满都是他的指纹和DNA,包括丢在现场的凶器上,也有一枚他的很清晰的指纹。 而湛蓝之所以那么确定封天隽是被人栽赃的,是因为谢明朗被杀那晚,封天隽就和她在一起。 警察也询问过她那个时候有没有见到封天隽,可湛蓝却无法明确的回答,因为每次满足过封天隽后,湛蓝就会回到自己的卧室休息,所以封天隽究竟有没有离开知景园,她不能百分之百的给予警方答案。 之所以觉得不是封天隽做的,那是因为这个男人太过骄傲,他自己也说过,从未将谢明朗当作对手,又怎么会让这样的人的血,脏了自己的手呢? 周欣雅收拾好客房,回到客厅,见到湛蓝坐在沙发上发呆。 走过去,坐在她的对面,问:“想什么呢?还在想封天隽的案子?” 湛蓝怀里抱着抱枕,整个人蜷缩在沙发的角落里,听到声音抬起头看了看周欣雅,片刻后,点点头:“这次会不会很麻烦?” “有一点。”周欣雅说:“封天隽在东城算得上是呼风唤雨,但是谢梵也不是吃素的,更何况这一次牵扯到了他的独生子。封天隽惹上的不是别的,是命案,就算他在东城多厉害,只要谢梵不松口,他也没这么容易摆脱嫌疑。” “可是他并没有做过。” “我也觉的不可能,毕竟封天隽那样的人……”周欣雅摇头笑了笑,又说:“就算是他想要谢明朗的命,随便找个手下做就行了,犯不着亲自动手。不过,谢梵现在急了眼,恐怕也想不了这么多,更何况这个时候若真能把封天隽这个大威胁铲除,对于谢梵也只有利无害。” 湛蓝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仍旧像是在思考什么一样,有些发呆。 周欣雅犹豫了一下,还是问:“湛蓝,你和封天隽……你这么担心他,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 湛蓝看向周欣雅,划开淡淡的笑:“你怎么会这么问?” “只要你不喜欢他就好。封天隽这个人我还是有些耳闻的,爱上这样的人注定会很辛苦,你的心愿不是一直想要找个老实忠厚的男人结婚,然后平平稳稳的过一辈子么?而且,”周欣雅咬了咬唇,谨慎的小声说:“贺连哲联系上我了,他说很想你,想……带你离开这里。” ........................................ ps:还有一更。 引爱入局(04)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拜封天隽所赐,如今贺连哲被东城警方通缉,只是湛蓝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冒险联系上周欣雅。 “他说他已经办好了出国的手续,这几天就会走,他又联系不上你,只好给我打电话。”周欣雅说:“湛蓝,你的意思呢?要不要跟他一起走?” “我不知道。” 周欣雅叹气:“看得出来,贺连哲还是放不下你,但是和他亡命天涯又不太现实,更何况你还有子衡。封天隽那里,如果能借此摆脱他倒是最好,你说呢?” “我会考虑一下的。”湛蓝点了点头,对周欣雅微笑:“谢谢你欣雅,帮了我这么多。” “说什么呢,咱们认识多少年了,你这样说可真是生分。”周欣雅撇了撇嘴。 湛蓝缓缓笑开,有这样的朋友是她的幸运。 第二天,湛蓝找遍各大报纸媒体,就是没有找到任何有关封天隽或者谢明朗被杀的新闻,可见迟浩肯定将这消息压了下去。 警方没再传唤湛蓝,反倒是周欣雅为了她特意联系了一下她在警局的朋友,打听了一下有关于封天隽的消息。 听说谢梵这次是咬死了封天隽不松口,封谢两家在东城对立许多年,如果能借机铲除封天隽,谢明朗也不算白白牺牲,可封天隽毕竟也不是这么容易被扳倒的,虽然不见他有什么动静,可迟浩在外面也没少周旋,目前让迟浩焦头烂额的,是没有找到确切的证据,证明谢明朗被杀那天,封天隽并没有离开知景园。 不久后,湛蓝接到了贺连哲的电话。 那时候她正在和周欣雅吃饭,周欣雅听到对方的声音时,神情顿时变得有些奇怪,捂住话筒对湛蓝眨了眨眼睛,湛蓝很快会意过来。 她对周欣雅点点头,周欣雅这才将手机交给她。 湛蓝走到阳台,那边很快传来贺连哲的声音。 “湛蓝。”他轻轻的唤道。 她‘嗯’了一声,一时间相对无语。 又过了一分钟,贺连哲才开口:“我的事,你应该听说了吧。警察现在在到处找我,家里我也不敢回……湛蓝,如今我已经一无所有了,你还想和我在一起吗?” “连哲,去自首吧。” “不要和我说这样的话,湛蓝,你知道吗,只要我一出现,就要面临至少二十年的牢狱之灾。我不想坐牢,不想还这么年轻就进去,监狱就像是个食人窟,我呆不了的。湛蓝,和我走吧,我准备了我们两人的机票和护照,和我一起离开这里,好吗?” 湛蓝很久都没有说话,贺连哲也知道这事对她来说并不是今晚吃什么这么简单。 最后,他说:“你好好考虑,如果决定和我一起走的话,明天下午三点来机场找我。” 挂上电话后,周欣雅也走到阳台:“还是那件事?” “嗯。”湛蓝点点头,半垂着眉目。 “湛蓝,如果你决定了的话,那就和他离开这里吧,国外的生活也没有什么不同,你可以很快适应。子衡这里,就交给我照顾就行了。” 湛蓝没有说话,反而抬起头看向周欣雅,问:“封天隽这一次,会不会真的有事?” 周欣雅轻笑:“你当封天隽是什么?街头的小混混?如今的黑道和从前我们小时候在电影上看到的可不一样了。黑白两道相辅相依,谢梵上面有人,封天隽同样有,据我所知,荣峰现在已经在为封天隽运作了,应该不用多久,他就会安然无恙的走出来。” “也就是说,他会没事?” “对,只是早晚而已。如果这次对象不是谢梵的话,封天隽也许连警局都不用去。” 湛蓝若有所思的点头,周欣雅有些好奇:“你这么关心封天隽做什么?该不会你真的……” 湛蓝抬眸,对面的公寓家家户户点着灯,远远看去一格一格的很是漂亮。 过了半晌,她缓缓的说:“我想我可能有对封天隽有利的证据。” “什么?”周欣雅一怔。 湛蓝看着她:“欣雅,明天载我去一个地方,好不好?” ................................................................................ 车子在一家银行门前停下,湛蓝独自下了车。 她将保险箱的钥匙交给银行经理,见到是她,经理立刻带她走进一间房间。 经理用她的钥匙和自己的钥匙同时***钥匙孔,将保险箱打开,取出里面的手提电脑交给湛蓝。 湛蓝道了声谢就要走,经理叫住她:“对了,叶小姐,您之前保存的另一个保险箱很久没有来看了,您要不要看一下?” 湛蓝微怔,随后摇了摇头:“不用了,存在这里我很放心。等我有需要的时候,再来拿吧。” “好的,叶小姐。我这就为您办理退租手续。” 周欣雅看到湛蓝拿着一个电脑上了车:“这就是盛凯一直在找你要的东西?” “嗯。” 周欣雅也不由得笑了:“你竟然放在这种地方。估 计盛凯想破头也不会猜到,你竟然这么光明正大的存在银行。” 湛蓝也勾起唇角:“越是危险的地方就越是安全,古人不会说错的。” 周欣雅一路将车开向警局,停稳车后,还是又问了一遍:“你真的决定用它来救封天隽?” 湛蓝毫不迟疑的点头。 “可是要知道,封天隽出来后,也不一定会感激你。” “我知道,我也不需要他的感激。是你说的,他早晚都会出来,不如我卖这个人情给他。我不需要他感恩戴德,只要能念着这一次我帮过他,放过我就行了。” 周欣雅知道湛蓝的性格,一旦决定了什么就很难轻易再改变。索性,她也不再劝,而是说:“那你快去快回,我在这里等你,待会儿送你去机场。” “好。” ................................................................................. 湛蓝找到了向辉,告诉他她这里有可以确定封天隽在谢明朗被杀那天不在场的证据。 向辉有些惊讶,毕竟之前湛蓝还说不确定封天隽当晚的行踪。 将电脑交给向辉,向辉找到了专门负责这个案子的老警察,当着湛蓝的面,打开了视频的程序。 这个是湛蓝曾经要周欣雅买来的针孔摄像头,也是后来被盛开在封天隽发现的东西。 当初盛凯扬言要绞断她的小手指,她也没想把这东西交出来,却没想到,有朝一日会用它帮助封天隽提前重回自由。 虽然,她知道封天隽一旦出来,恐怕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她捉回去。 不可避免的,几位警察都看了一场活春宫,虽然操作的那位警察将视频快进,却还是难免看到一些。向辉当时的脸色很复杂,几分错愕,几分尴尬。 视频终于放到谢明朗被害的那天,那晚,湛蓝离开后,封天隽就一直在床上睡觉,不曾离开过。当看完这段视频后,张炳然松了口气:“就说不会是封先生做的,小向,快去,叫人打电话给盛凯,叫他过来给封先生办手续!” “是!”向辉临走前看了一眼湛蓝,才转身出了门。 张炳然对湛蓝说:“小姐,这个东西是证据,等结了案我才能还给你,可以吗?” “没关系。”湛蓝点头,反正这东西已经没有用了。 “那好。现在我就去放封先生出来,小姐要不跟我一起去?”张炳然自然也看到了视频,多少能猜到湛蓝和封天隽的关系,于是说出这样的邀请。 湛蓝却摇头:“不了,我还要回去为他准备些饭菜,拘留所的饭他肯定吃不惯。” 张炳然笑道:“这倒是,肯定不如小姐做的顺口些。那小姐去签个字就可以走了,待会儿见到封先生,我会把小姐的事和他说的。” 湛蓝微笑:“那就麻烦您了。” 走出警局,周欣雅的车就停在路边。上了车,周欣雅立刻问:“怎么样?” “都办好了,封天隽马上就会出来。” “那我们现在……” 湛蓝抿了抿唇,下了决定:“欣雅,送我机场吧。” 引爱入局(05)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周欣雅将湛蓝的行李从后备箱拿出来交给她,一时间,有些舍不得。 周欣雅打开皮包,拿出一张银行卡:“密码是我的生日,钱虽然不多,但足够你和贺连哲生活一段时间的了。” 湛蓝摇头,刚要开口,被周欣雅打断:“别说你不想收,湛蓝,我知道你性子傲,当初你连子衡的学费都缴不出来,走投无路的时候也没找我借过一分钱。可是现在情况复杂,贺连哲那里算是指望不上了,你跟着他,肯定要吃苦。这个就当是我做朋友的心意,别拒绝我。” 湛蓝看着周欣雅良久,放下手里的行李,抱住她,周欣雅眼眶一时间也有些红了,谁知道湛蓝这一走,还会不会再回来,也紧紧地抱着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还是周欣雅先出声,推开湛蓝:“好了,别这么婆婆妈妈的了,别耽误了上飞机的时间。” 湛蓝点点头,弯腰提起行李,又深深的看了一眼周欣雅,向飞机场入口走去。 周欣雅站在原地,目送湛蓝离开。忽然见湛蓝脚步微停了停,徐徐转过身来,远远的对她微笑:“欣雅,我们还会再见的。” 周欣雅看着她脸上的笑容,不知怎么就心酸了,但还是佯装笑脸对她摆了摆手。 直到湛蓝的身影在视线内完全消失,周欣雅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来。 ................................................................................................ 很快,湛蓝在机场的某个角落里找到了经过伪装的贺连哲。 他带着一顶棒球帽,鼻梁上挂着一副黑色的墨镜。衣装光鲜笔挺,丝毫不会让人将他和通缉犯逃犯这样的词联想在一起,反而会认为他是某个为了躲避媒体或者粉丝的明星。 湛蓝躲在一根柱子后面看着他,见到贺连哲紧张的不停四下环顾,一边频繁的看手腕上的手表。 她知道,不等到三点贺连哲是不会放弃的。 从和他相遇伊始到现在,贺连哲是个很容易看懂的男人,他就是一般的纨绔子弟,花钱如流水,对商场上的勾心斗角不太精通,所以这也是导致了他为什么会将贺青一步步带向危机。 但是,如果没有封天隽的重重一击,也许贺青还能支撑到贺连哲脱胎换骨的那一天,可惜的是,封天隽从不会给敌人翻身的机会。 湛蓝迟迟没有现身,而是隔着一段距离,遥遥的凝望贺连哲的一举一动。 他还在等着她的出现…… 湛蓝忽然有些迟疑,她接下来要做的事足以击垮贺连哲和贺家。 忽然,封天隽和盛凯曾经形容她的话闪过脑海。 她自嘲的勾起了唇角,江湛蓝,他们说的没错,你的确是铁石心肠的女人。 收敛起讥讽的笑,提着轻便的行李,湛蓝来到一处投币电话前站定,指尖微微停在半空中顿了一顿,但也只有一秒的时间,然后,她熟练的按下了一串数字。 “您好,东城警局举报热线,请问有什么事能帮您?”话筒里传来礼貌温婉的嗓音。 湛蓝开口,用很平静的语气说:“你好,我这里有一位你们正在通缉的要犯的线索。” “请您具体说明一下,可以吗?” 说完后,听到那边又问:“请问您能留下您的姓名和联系方式吗,以便我们可以........” 没等对方说完,湛蓝已经挂上了电话。 果然没过多久,驻机场的警务人员立刻找到了贺连哲。 贺连哲被抓到时,脸上的表情十分惊讶,似乎在问为什么他做的这么隐蔽,为什么还有半个小时就要离开这座城市,却在最后时刻还是被抓到了。 警察在确认贺连哲的身份后,不由分说的为他带上手铐。他可没有封天隽的优待,被抓时还能由副局长出面,只为顾全封天隽的情绪。 周围的乘客都纷纷看向贺连哲,有的窃窃私语,甚至躲得远远的,好像他是瘟疫。 被警察一左一右的架着向外走去,贺连哲低垂着头,没有棒球帽和眼睛的遮掩,脸上的恐惧和颓败展露无遗,再也没有当初第一次见他时那种意气风发,那种公子哥儿的傲气和尊贵。 他们离开后,围观的乘客也渐渐散去,湛蓝才从角落里缓步而出。 她只是定定的望着贺连哲消失的方向,良久,微微低垂了眼帘。 提着手里的行李,湛蓝又从机场走了出来。 她本就没打算同贺连哲离开这里,自始自终,从来都没有。 而今天,只是开始,只是第一步而已。 忽然,一声刺耳的刹车的声音,在吵杂的机场大门前也显得格外清晰。 湛蓝闻声下意识抬头望过去,一辆十分熟悉的黑色房车违章停靠在路边。 几乎是立刻的,她看到玻璃门一旁的巨大盆栽,立刻闪身藏了过去。 盛凯同迟浩下了车,脚步匆匆,只听盛凯那个大嗓门说:“你快点行不行?刚刚查到姓周 的那律师的车的GPS,显示她来过机场都好一阵子了,刚才警局又打电话过来说在这里抓到了贺连哲,估计祸水准备和他私奔呢,现在应该还没来得及离开。” “你还要多快,刚刚一路都飙到一百二十迈了,明天看你要收多少罚单!”是迟浩的声音。 “哎呀,哪顾得了这么多,三哥说了,必须把祸水带回去,否则让我吃不了兜着走,你说是罚单重要还是被三哥修理重要........” 盛凯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听闻不见。 果然,封天隽已经出来了。 等盛凯和迟浩走进机场里面,湛蓝立刻从盆栽后面走出来,快步走出机场,迅速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上去。 “小姐,要去哪里?”司机回头问。 湛蓝有些紧张的说:“火车站,越快越好。” “好嘞!您坐稳!” ................................................................................................ 在湛蓝多给了司机几百块钱的前提下,司机连闯了三个红灯,将四十分钟的车程缩短了一半的时间。 半小时后,湛蓝已经坐上了离开东城的火车。 直到火车启动,湛蓝才松口气。 封天隽一出来,立刻就让盛凯和迟浩找她,他们能这么快查到周欣雅车的GPS,也能这么快的由贺连哲被抓而联想到她的下落,那么她就一定要在封天隽再找她之前离开这里。 她乘坐的这辆车,是年头最久的那种铁皮火车,当火车轧过铁轨时会发出不小的震动,晃得人十分不舒服。车厢里弥漫着各种气味,偶尔夹在着各种方言,还有小孩子的哭闹声,而湛蓝,自始自终坐在靠窗的位置望着窗外,一手撑着下巴,维持这个姿势很久很久,就像是她完全沉浸在另一个世界,完全不受任何人的干扰。 下了火车,她先去了一趟墓园,在一块无字碑前站了一会儿,放下了几朵顺手摘下来的野花。 然后,又乘坐出租车来到市郊的一幢二层小楼前。 这是一个很古老的房子,墙面上的漆脱落了很多,露出里面砖瓦的颜色。附近的其他房子也很少有人居住,大多拆掉了一半或者房梁,以防流浪汉在此占地为王。 轻轻敲了敲门,很快,响起一阵脚步声,铁门‘咔嗒’一声下了锁,轻轻开启的门缝中露出一名中年妇人的脸。 湛蓝轻轻漾出柔软的微笑。 看到来人,妇人先是惊讶,随及露出笑脸:“呀,是小念回来啦!” ................................................................... Ps:下午还有一更!谢谢宝贝们的月票,你们真给力!Mua~>3< 引爱入局(06)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妇人打开大门,让湛蓝进来,顺便帮湛蓝提着行李。 湛蓝一面向里面走,一面问道:“刘妈,我阿姨在了吗?” “在了,这几天阴天下雨的,你也知道她腿不好,所以就一直留在房间里。” 打开房门,左手边是一条窄窄的楼梯。 一步步上了楼,又推开一间卧室的房门,湛蓝望向阳台边上的藤椅。 坐在藤椅上的人听到声音缓缓回过头,见到湛蓝,脸上迅速划过一抹惊讶,但这种情绪并没有维持太长的时间。 湛蓝向房间里走了几步,带上房门。 “阿姨。”她轻轻唤道。 叶敏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问:“你怎么回来了?” 对叶敏这种反应,湛蓝早已经习以为常,抿了抿唇,站在原地,回答:“最近有些空闲,所以回来看看。最近的天气阴晴不定,我听刘妈说您的腿……” “我的腿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明白吗?”叶敏正色的打断湛蓝的话。 湛蓝微微垂下羽睫,所有关心的话都堵在胸口,说不出来。 叶敏见她这样,也知道自己语气过于急了一些:“算了,都已经回来了,说这些也没用。晚上叫刘妈做你最喜欢吃的苦瓜肉团,很久没有吃到了吧。” 闻言,湛蓝的脸上这才染上几抹浅笑,点了点头:“实在是馋的慌。” 叶敏也笑,但是笑纹并不深:“你爱吃的菜刘妈都知道,待会儿让刘妈去买菜,晚上咱们早些开饭。” “嗯。”湛蓝笑着点头。 刘妈果然对湛蓝喜欢的口味十分了解,做了满满一桌子的菜,都是她最喜欢的。 “小念,这个你之前最爱吃,你离开之后我都好久没做过了,尝尝,看看刘妈的手艺退步了没有。”刘妈夹了一块肉丸给湛蓝。 湛蓝咬了一口,孩子气的皱了皱鼻尖。 刘妈有些紧张:“怎么了,很难吃?” 湛蓝看了一眼刘妈,然后缓缓笑开:“简直好吃死了,比我吃过的鲍参鱼翅都好吃!” “你这孩子,吓死我了!”刘妈笑着轻斥,又夹了许多到湛蓝的碗里:“那就多吃点,那些鲍参鱼翅哪里好吃,其实还没这些有营养。” 湛蓝的确也不喜欢吃那些东西,主要是饭店里的菜少了家里人做的人情味,便也觉得难吃。只不过封天隽…… 意识到自己竟然想到了不该去想的人,湛蓝心里微微一沉,刚刚开玩笑的轻松也瞬间消失无影无踪,神色微微一变。 刘妈粗枝大叶,只顾着给湛蓝加菜,一旁的叶敏却看了个满眼,心里有了计较。 吃过饭,刘妈在餐厅里收拾,湛蓝泡了叶敏最喜欢的玫瑰茶,端进叶敏的卧室。 推开房门,叶敏正如往常一样,擦拭着挂在墙壁上的照片。 大部分照片里都能看到叶敏年轻时候的样子,十分美丽的女人,一头乌黑的长发垂直的流泻在肩膀上,她最爱火红色的连衣裙,搭配珍珠项链,涂着颜色鲜艳的唇膏,即便在那个年代,她也是足以让所有男人为之心动的女人。 直到如今,叶敏也是风韵犹存,只是不复见当初的妩媚和妖娆,更多了一份沧桑在脸上。 湛蓝知道,在叶敏擦拭这些照片的时候,是不喜欢被人打扰的,于是她快速的将玫瑰茶放在茶几上,想要离开。 “小念。”忽然,听到叶敏叫着她的名字。 湛蓝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叶敏。 叶敏的视线停留在某一张照片上,那是她和一个男人的合影,也是叶敏最珍视的照片之一。 她的手指缓缓摩挲着照片中的男人,流连不去。 “自己在那边,还习惯吗?”叶敏问。 湛蓝的目光也停留在叶敏手下的那张照片上,看了一会儿,又将视线移到叶敏的脸上,点点头:“没有什么不习惯的,都是生活,在哪里都一样。” 叶敏手指微微一顿,转过头来:“你怨我么,将你一个人留在那里去面对那么多丑陋邪恶的事?” 湛蓝抿抿唇,没有回答。 叶敏轻叹一声。 湛蓝还是不舍得让叶敏自责,尽量扯出一个轻松的笑容:“不会的,阿姨,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为我……爸爸好。” “你知道就好。”叶敏缓了缓,还是问:“你计划什么时候回去?” 湛蓝看着叶敏:“阿姨想我什么时候走?” 湛蓝眼睛里的希冀叶敏没有看到,亦或是她看到了,也只是视而不见罢了。 叶敏的目光重新落回照片上和她并肩的英俊男人的脸上,口吻却十分冷静:“越快越好,你也知道,在这里的时间越长,越容易被人发现。” 湛蓝垂下羽睫:“好,我知道了。我会尽快离开。” 从叶敏的房间里出来,带上房门,湛蓝依靠在墙壁上,望着头顶上脱落了墙皮的房顶发呆。 刘妈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的身边,手轻轻搭上她的肩膀,轻声安慰:“小念,我知道你过得很苦,但是不要怨你阿姨。她也是爱你的。” 湛蓝 苦笑:“是么,刘妈。” 刘妈有些难过的轻叹,也不知该如何安慰眼前这个像是迷了路的女孩。 只好轻轻揽过湛蓝的肩膀,像是妈妈一样的抱住她,湛蓝乖巧的将头埋在刘妈的怀里,过了良久,闷闷的出声:“刘妈,如果你是我的妈妈该多好。” 为这句话,刘妈也红了眼眶。 ........................................................................................................ 第二天一早,湛蓝到镇上的一家旅馆,用周欣雅找人为她做的新身份证办理入住手续。 “您需要住几天?”前台小姐问。 湛蓝说:“两天吧。”也许更短的时间,她就会离开。 “好。刷卡还是现金。” 湛蓝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周欣雅的卡拿给服务生:“刷卡,谢谢。” 这种小地方办理入住十分简单,很快,湛蓝住进了被分到的房间里。 十平米左右的地方,采光不好,一张床,一个卫生间,一台电视。 却也足够她一个人留宿一晚。 无心看电视,湛蓝从行李里拿出了那本厚厚的司法学。这也是她唯一从知景园带出来的东西。 不知不觉一看书竟然看到了晚上,服务生过来询问是否在房间里用餐,湛蓝倒是念着这家的服务真是好,不过她什么都不想吃,摇了摇头,最后还是点了一瓶很廉价不知是什么牌子的红酒。 她对喝酒不在行,上次和封天隽在会所见苏伟信那次喝醉失态之后,她一直很谨慎的不再碰任何有酒精的饮料。 可今天,她想醉。 喝了半瓶下去,才发现这东西酒精度数不高,但是后劲很足,后半夜头疼得睡不着觉,她就这么睁着眼睛等着天亮。 坐在窗台上,从楼与楼之前的缝隙中看旭日东升,看那一抹熹光映透了天际,竟然也别有一番滋味。 直到被风吹的头疼更甚,湛蓝才从窗台上下来。 洗去一身的酒味儿,她挑了一件干净的衣服换上。 没过多久,就听到房门被人敲响。 湛蓝看了一下墙壁上的时钟,六点四十五分。 通常这个时间,旅店的服务生是不会随便敲响客人的房门,而且,也不会这么粗鲁。 隐隐有些预感,知道这一扇门后站的人会是谁,但湛蓝还是出声,问:“谁在外面?” 当然,对方没有回答。 她深呼吸,望着房门半晌,缓步走过去开门。 房门只刚刚开启了一条小缝,来人就不耐烦的推开,湛蓝被这力道弹得向后退了一步。 眼前,出现盛凯那张欠扁的俊脸。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湛蓝,说:“祸水,你可叫我好找啊!” 引爱入局(07)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见到盛凯,湛蓝的表情很平静,好像丝毫不觉得惊讶。 她只是默默地看了他两秒钟,随及转过身,当他不存在一样向房间里面走去。 忽然,盛凯抓住她的手臂,及时将她拉了回来。 湛蓝皱眉,抬眸冷冷的看他,盛凯的眼底闪过一抹尴尬,缓缓开了口:“那个........三哥脱不开身,叫我开车带你回去。” “我不想回去。”湛蓝一字一句的说:“更不想跟你回去。” “你........”盛凯撇了撇嘴,耳根飘上可疑的潮红,深呼吸了几次,才说:“对不起还不行么,之前都是我的不是,您老人家就大人大量的宽恕我吧。如果我这次不能把你带回去,三哥说我干脆也不要回去了,让我一直跟着你。行行好,行不?” 三哥刚出来,积压了好多事要做,的确脱不开身。但三哥不让迟浩过来接湛蓝,却让他过来,摆明了是想让他趁和湛蓝独自相处的机会,取得她的原谅。 看来经过这一次,三哥是不可能再对这个女人放手了。三哥希望他身边在乎信任的人都可以毫无芥蒂的在一起和睦相处,所以才想让他和湛蓝搞好关系。不过他其实倒不像从前那么讨厌湛蓝了,尤其是在知道最后竟然是湛蓝去警察局将三哥救出来后。 湛蓝不想理他,甩开他的钳制,而盛凯也没有很用力的抓她。 见湛蓝转身向里面走去,盛凯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祸水,你就跟我回去吧。如果你这次不跟我回去,三哥也会派迟浩来的。” 湛蓝坐到床边,收拾被她瘫在床上的几本书。 盛凯仍不甘心的劝说:“如果你不跟迟浩回去,三哥也会亲自来抓你的。要知道,三哥可不像我这么有耐心.......” 湛蓝终于抬头,瞥了一眼盛凯。 盛凯努努嘴:“好吧,三哥耐心稍微比我多那么一点点,可是你也不能老虎嘴上拔毛呀,三哥他.........” “好。” 盛凯还径自说着什么,又说了一会儿,才定了定,惊讶的看向湛蓝:“你刚刚说什么?” 湛蓝却不再说话。 盛凯眼珠转了转,露出一抹憨憨的傻笑:“得了,我听到了,你说‘好’。反正你答应了啊,收拾好了一定要跟我走!” ........................................................................................................... 这次盛凯是一个人过来的,可能是不想让手下看到他对她卑躬屈膝的样子吧。 路上,盛凯开车开得有些快,看得出来归心似箭,恨不得立刻奔到他的三哥身边。湛蓝坐在副驾驶,一路很沉默,望着窗外的景色发呆。 盛凯时不时的会转过头来看向湛蓝,欲言又止。湛蓝不是没感觉到,只是懒得理会,更好奇盛凯会憋到什么时候。 果然,没过多久,盛凯终于还是开口:“欸,祸水,我听说那天你一个人拿着证据去找张副局,为三哥出头。没看出来,你倒是挺勇敢的。不过你不是不稀罕和三哥在一起吗,为什么还要帮我们?” 湛蓝缓缓回过头,看了盛凯一眼,没有回答,反而问:“封天隽是怎么交代你带我回去的。” 盛凯怔了怔,有些哀怨的说:“说务必把江湛蓝带回来,否则我有两条路选,一是跟着你也不用回去了,二是打断一条腿爬回去。都打断腿了,还不让我坐车回去,三哥真是够狠的。” 最后几句,自然说的音量越来越低。 湛蓝浅浅的勾着唇角,果然像是封天隽的语气。 不过封天隽也不过吓吓盛凯罢了,也只有盛凯这一条筋真的会想‘打断一条腿再爬回去’的可行性。 盛凯对你没有偏见的时候,是个很爱聊天的人。一路上,一个人噼里啪啦的讲个不停,湛蓝却听进去很少。 后来,粗线条的盛凯也发现了不对劲:“祸水,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湛蓝掐了掐眉心,认真胃部的翻搅,将车窗降了下来,风吹在脸上,她贪婪的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风吹过湛蓝的长发,盛凯闻到一丝很浅很浅的酒味,拧眉问:“你喝酒了?” 她点点头:“嗯。” “喝了多少?” “半瓶红酒。” “什么?”若是别人半瓶红酒也不算什么,可湛蓝上次醉酒他还有些印象,这女人酒量很浅,不算沾酒就醉,可也不是个让人省心的主儿。 “你不会吐吧?”盛凯脸色也有些白,这车可是为了庆祝三哥洗清嫌疑,特意买来的新款。 忽然,湛蓝拍了拍盛凯的座椅:“快停车!” 盛凯也不管这里能不能停车,立刻踩下刹车,湛蓝打开车门,迅速跑到旁边的草地上。 吐过之后才算好了些,用盛凯递过来的水漱了漱口,勉强撑着身子站起来。 可也许是因为站得猛了些,眼前忽然一黑,她整个人向 前跌去。 索性,在最后一秒,一直有力的手臂将她捞回怀里。 盛凯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怎么样,好点了没有?你们女人就是娇气,坐会儿车也会这么多毛病。” 湛蓝没理会他的抱怨,有些无力的唤道:“盛凯。” “干嘛?”他的语气很冲。 “头好晕,让我靠一会儿。” “哦。” 盛凯难得耐着性子,让湛蓝将头抵在他的胸口,公路上不时有车驶过,他也不知道那些人有没有看到他和湛蓝这种暧昧的姿势。 耳根红了红,他推了推湛蓝的肩膀:“喂,你靠好了没有?” 她没回答。 盛凯扳过她的肩膀低下头,却发现湛蓝竟然这样就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洒下了一层阴影,她的脸小的出奇,这才发现,她似乎比前一阵子又消瘦了许多,纤细的锁骨清晰可见。 “女人啊,真是麻烦。”忍不住再念叨一句,却还是动作轻柔的将她拦腰抱起,小心翼翼的放进车子的后座。 湛蓝的意识混沌不清,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在做梦,只是隐约能感觉到,车子又开了一会儿,然后拐了一个弯。 这距离,应该还不到东城。 感觉到盛凯将她抱起来,走了一阵,然后听到了陌生人的声音,他们说的很小声,有几句话听不见,但盛凯的大嗓门却还是把她吵得头疼。 “这房子也是高级套房啊,小的跟医院病床似的,还有大点的吗?三室一厅有吗?” 湛蓝听到那人很委屈的解释:“先生,我们是旅店,不是大酒店,这荒郊野岭的,哪有什么三室一厅,您能不能凑合一夜,先住下来?” 盛凯不知又说了什么,分明是嫌弃,的确,他这样的大少爷哪住过这种地方。 可湛蓝却经不起折腾了,她在他怀里不舒服的动了动,引来盛凯注意,盛凯忍了忍,终于还是交了钱,办了入住手续。 可算能躺在床上,湛蓝干脆什么都不管,先睡个昏天黑地,半睡半醒间似乎听到盛凯打电话:“祸水不舒服,路上吐了........不不,我真的没招惹她,一路上就差每当奶奶贡着呢........啊,没请医生啊........什么?可是三哥你不是那边好多事没处理吗,祸水交给我就行了........可.........” 盛凯再说什么,湛蓝已经没有力气再听下去了,勾了勾唇角,美美的继续睡。 一觉似乎睡到了半夜,开门声和脚步声吵醒了湛蓝,她皱了皱眉,翻了个身。 后来不知过了多久,脸上传来搔痒,似乎有人正在用手指碰触她的肌肤一样。 那只手带着淡淡的烟草味道,很久违的气息。 那人拨开她因汗湿黏在脸颊上的长发,动作很轻很柔,让湛蓝觉得很舒服。 不自觉的动了动,她将脸更贴向那人的手心。 他似乎明显的顿了顿,随后,熟悉的气味儿更浓,她的唇上传来柔软温热的触感........ ................................. ps:不好意思今天有点晚了,晚一点还有一更。有票票的宝贝们撒点票票给春吧~顶锅盖闪去写文~ 引爱入局(08)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不知道又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间,似乎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我真没招惹她,是她坐在车上,好好的突然让我停车,然后下车就吐了,我根本没气她,三哥!”这声音,一听就知道是盛凯。 然后,好一段时间都很沉默。 直到一道刻意压低的低沉声音响起:“她睡了多久?” “从中午一直睡到现在。”盛凯老实回答。 那人又沉吟了半晌,再说话时声音有点远,似乎转过了身:“徐医生,你看能检查一下吗?” “检查什么?盛凯不都说是晕车?” 听到那人声音,湛蓝就已经有些清醒了,没想到,他竟然回来,盛凯不是说他有事脱不开身,难道是骗她的?可是,他又为什么会赶过来,甚至还带着徐医生? 真是搞不懂他。 封天隽没再说话。 徐医生认识他多年,也算了解他的心思。想到封天隽的想法,徐医生挑眉,有些不可思议的问:“你不会让我给江小姐检查……是否怀孕吧?” “啊?!”盛凯在一旁惊叫了一声。 徐医生白了盛凯一眼,然后又对封天隽说:“我是外科医生,不是妇产科。再说,你平时都不知道要避孕的吗?” 封天隽难得被堵得没有话说,盛凯在一旁偷笑,封天隽察觉到,狠狠剜了盛凯一眼,盛凯立刻收起笑容,做正经状。 封天隽说:“我们平时……不是太注意。” 徐医生看了封天隽一会儿,似乎再看怪物。过了一会儿,也忍不住笑了,又怕惹得封天隽不高兴,才说:“你大半夜的带我过来,我怎么知道是要我做这样的检查,设备也都没带。” “你不能把脉吗?”盛凯好奇宝宝的问:“不是摸摸手腕就知道有喜没喜么?” 徐医生怒道:“你们俩怎么回事?!我是西医,不是中医!西医外科医生!” “哦。”盛凯小声说。 封天隽也几不可察的勾了下唇角。 徐医生懒得和盛凯计较,说:“反正明天江小姐醒了,也要回去了,不放心的话就去我院里做个精密点的检查。不过我觉得应该是晕车,不是怀孕。” “好。” “没什么事我就去休息了,这一路你开的这么快,颠的我这身老骨头都要散了。” 封天隽说:“盛凯,去给徐医生订间房。” “哦,那我睡哪,三哥?” 封天隽挑挑眉:“你难道还想睡这里?” “可是这最好的房间就这一个了……” 封天隽的眉峰越跳越高,眼底淬着危险的笑意。盛凯意识到不好,立刻夺门而出:“我去订两间房!” 徐医生笑了笑,摇摇头:“这小子。” “您去休息吧。” “行。”徐医生走到门口,忽然停下脚步,不放心的叮嘱:“你要是怀疑江小姐怀孕,今晚最好……不要,嗯,你懂的。” 封天隽愣了愣,随及皱了下眉:“我还没那么急。” 传来徐医生闷闷的笑声,然后开门,关门。 封天隽笑着摇了摇头,转过身来,却对上一双很清明乌黑的眼睛。 “你醒了?” 湛蓝点点头,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 封天隽走过来,坐到床边,不帮忙,只是瞬也不瞬的盯着她。 湛蓝被他这样专注的眼睛看得发毛,将被角拉到胸口,微微垂下羽睫,躲避他的视线。 封天隽却不让她如意,弓起食指挑起她尖尖的下颌,拇指在她的唇瓣上摩挲。 湛蓝偏过头,躲避他的触碰。一下子,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格外的尴尬。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闷闷的开了口:“我没怀孕。” 他挑眉:“你怎么知道?检查过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和他谈论这样暧昧的事,脸颊不自然的飘上几朵红晕:“我前几天……亲戚刚走。” “嗯。”他低低的应了一声,然后再也不说话。 湛蓝觉得纳闷,抬起头,忽然被他大掌扣住后脑,薄唇紧跟着覆了上来。 这是一个很轻的吻,一点都不符合封天隽霸道的个性的吻。 他只是贴着她的双唇,没有入侵,缱绻中带着几分柔情。 过了一分钟之久,他才离开她,额头抵着额头,如此近的距离,她甚至能看清他黑眸中闪烁着的笑意。 比天上的星辰更加明亮,璀璨如银河。 她不由自主的看着他的眼睛,像是被吸了那道旋窝中,再也挣脱不出。 过了很久,他才开口,呼出的热气拂过她的鼻尖:“为什么要交出视频?” 没料到他会突然问这样的事,湛蓝一愣。 他浅笑:“盛凯那样逼你,你都不肯交出来。为什么反倒用它来帮我,嗯?” 湛蓝不知道该怎样回答,索性抿抿唇,继续沉默不语。 封天隽始终凝视着她脸上的所有表情:“你原本是打算用它摆脱我的,是吗?” 湛蓝眼底闪过错愕,稍 纵即逝,但还是没有逃过封天隽的眼睛。 “果然是这样。”他蓄在唇边的笑意扩大:“你想有朝一日用它来交换条件,叫我放过你?可是你算错了两件事。一,你难道不知道你有多保守吗?在我的床下就像是个小女孩,我实在想象不出有一天你会将我们两个上床的视频到处宣扬。二,你忘了,我有的是方法可以压制这种消息,就像是我一样可以把这段视频从张炳然那里拿到手一样。” 湛蓝有些惊讶,轻启唇瓣。 封天隽似乎心情很好,低下头轻啄了她的唇,又惹来她的脸红,他低低的一笑,胸膛传来震动。 “如果再有下次,一定要先让我知道,我来解决,明白吗?”他轻咬她的耳垂:“我可不喜欢其他人看到你动情时候的模样,这样的你只有我才能欣赏。” 知道封天隽将视频从警方手里拿了回来,湛蓝也松口气。的确,她不是那种很开放的女人,虽然跟在封天隽身边一阵子,却还是改不了保守的性子。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她问。 封天隽又是一笑:“你很聪明,但是还不够聪明。虽然你知道用假的身份登记,却忘了你用的是周欣雅的卡。从她送你去机场的那一天,我的人就已经盯上她了。” 其实不用问,湛蓝也知道。 她计算的十分精准,每一步都是思考过的。如果她用自己的身份证,未免太过招摇,也太过刻意。用假的身份,再加上用周欣雅的卡,即便封天隽查到了,也只当她是失误,低谷了他能力而已,却不会觉得她是故意想要被他找到。 封天隽太过精明,所以要算计他,必定要深思熟虑,一如她当初接近他一样。 不能太过激进主动,也不能太过拿乔。 男人对于主动送上门的女人,一般兴致都不会维持太长久。而女人若是太过欲擒故纵,将男人放的远了,时间一长,他们同样也会失去兴趣,一去不回头。所以拿捏这个度,才是最重要的一环。 他挑起她的下颌:“在想什么?” “我们来订个期限吧,封天隽。”她深呼吸,说道。 他蹙眉:“什么意思?” “什么时候,你才会放过我?给我一个期限,可以吗?” “你还是想离开我?”他眉宇间的褶痕更深。 湛蓝苦笑:“我只是不想让自己沉沦的太快。给我个期限吧,让我无时无刻都记得总会有离开你的那一天,这样我才不会有奢望。毕竟,我想要的东西你给不了。” 封天隽瞬也不瞬的盯着她的眼睛,忽而不耐烦的说:“刚刚见面,你就要提这样扫兴的事吗?” “可这是事实。”她也直视他漂亮的眼睛:“你宠我,你对我有兴趣,但这些都不代表你会娶我,不是吗?” 良久,封天隽逸出一声轻叹“怎么?爱上我会让你这么痛苦?好,我答应你,等我想好了,会给你一个期限。” 她点点头:“谢谢。” 这个话题一结束,房间里的温情也一下子消失无踪。 封天隽从床上起身:“我去洗澡,你休息吧。” 浴室的木门砰的一声关上,湛蓝将脸埋进膝间。 封天隽,我是不会爱上你的。 只希望,你也同样,不要爱上我…… 引爱入局(09)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当车子驶入知景园,熟悉的景色从眼前匆匆掠过,湛蓝也分不清此刻的心情是喜是悲。 苏姨见到她,热情的拉住她的手:“小姐你可回来了,这几天你不在家,家里就像是少了什么一样。先生说今天你回来,我立刻就准备了你最爱吃的饭菜,待会儿一定要多吃点。” 盛凯这时冒出头来:“苏姨你偏心,我爱吃的你准备了吗?” 苏姨用看小孩子的眼神剜了一眼盛凯:“肯定准备了,红烧狮子头嘛,忘不了你这张馋嘴。” 盛凯嘿嘿一笑,封天隽将外套随手交给佣人,问:“迟浩呢?” 苏姨说:“迟先生有事要去办,说晚饭的时候一定会来。” 果然到了晚饭时间,苏姨刚将晚饭端上桌,迟浩就匆匆赶了过来。 盛凯在一旁嘟囔:“你这是狗鼻子吗?菜刚上好,你倒是准时。” 迟浩不理他,直接在盛凯旁边坐下来,夹了一大筷子的红烧狮子头放在自己碗里,气得盛凯嗷嗷叫。 两个人跟没长大的男孩子一样闹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盛凯获胜,把迟浩没来得及吃完的狮子头又夹到自己碗里。 湛蓝知道这两人感情一向很好,却不知道他们也有这么温馨的时候,就像是普通家庭里的兄弟,打打闹闹。 也许是察觉到湛蓝的视线,迟浩抬头看了过来,触及到湛蓝的视线,微笑着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虽然他的举动和之前没什么不同,但湛蓝却能敏感的发现从她今天走进知景园的那一刻开始,所有人对待她的态度明显改变了许多,好像……将她当作自己人一样。 正想着,忽然有人掐着她的下颌,扳过她的脸。 封天隽漂亮的俊颜在眼前扩大,他微微挑眉:“看什么呢?他有我好看?” 过了两秒钟,湛蓝才恍悟封天隽口中的‘他’是迟浩。 盛凯早在一旁乐不可支:“哟,三哥吃醋呢这是?迟浩,你小子可小心点,别用这张小白脸到处勾搭,小心惹火烧身。” 迟浩也笑笑。 封天隽倒是没有反驳,看湛蓝不自在的红了脸,这才放过她。 他夹了一些肉到湛蓝的碗里:“瞧你瘦的,把这些都给我吃光!” 这几天舟车劳顿,湛蓝一点胃口也没有,碗里的大鱼大肉一点也勾不起她的食欲,反而觉得有些恶心。 盛凯看到了湛蓝皱眉,说:“三哥,徐医生不是说祸水最近肠胃不好,要多吃点清淡的嘛!” 闻言,封天隽蹙了一下眉心,看到湛蓝带着乞求的目光,抿了抿薄唇,又将她碗里的肉夹回自己的碗里。 湛蓝轻轻的笑开,然后向盛凯抛去感激的一眼,而后者则趾高气昂得像只孔雀。 晚饭过后,湛蓝回房间洗澡。这是这一阵子以来,她洗的唯一的一个舒服的澡。 从浴室里出来,床上的人影险些吓到她。 湛蓝愣在原地,封天隽望过来,挑了挑眉:“怎么,你想在那里站一夜?” “你怎么在这里?”她问。 “不然呢?我该在哪?” 当然是你的房间。湛蓝忍了忍,将这句话吞回肚子里。 她咬了咬唇,走到床的另一侧,掀开被子上了床。 还没躺好,封天隽忽然一把将她压在身下,湛蓝惊叫了一声,随后用拳头锤了下他结实的胸膛:“你要吓死我?” 他眼底含笑:“我怎么舍得?” 说完,他便低下头来。 见封天隽就要吻下来,湛蓝连忙用手堵住他的唇:“我有事要和你商量。” 他一副不高兴的样子:“非要这个时候谈?” 她眨着眼睛,点点头。 封天隽看了她一会儿,轻叹一声:“好,你想谈什么?” “我想继续上班,明天就去。” 封天隽眉宇间的褶痕加深:“不行。”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他又是很霸道的口气。 湛蓝望着他的眼睛,半晌,不知从哪来的力气推开他,揪着被子下了床,有些负气的说:“那就算了。” “你去哪?”看她似乎要向门口走去,他问。 “去客房睡。” 还没走出多远,她忽然被封天隽从身后拦腰抱起。重新被甩回那张大床上,封天隽紧跟着压住她。 他低着头,墨色的碎发垂在眼前。那双黢黑幽邃的眼睛,漾着几分无奈的纵容:“你就不能向其他女人一样,老老实实的呆在别墅里,老老实实的花我的钱,别总想着要独立,要离开我,不行么?” 她咬唇,没有回答。 “算了,还有什么条件,一起提出来吧。” “不许要求我辞掉工作。” “可以。” “我这次离开的事,不许你怪在欣雅的头上,也不许你去找她麻烦。” “可以。” “不许限制我的自由。” “可……这个不行。”他说:“我可以不管你去哪,但是必须要有人跟着。 谢明朗的事还没水落石出,你先安分一些。” “那,不许你……” “女人,你真是得寸进尺。”他低下头,直接用吻截断她的话。 他的手直接灵活的钻进她的睡裙,她没有抗拒,只是任由他摆布。他用吻厮磨着她的下巴、锁骨,从头到脚,每一处都不肯轻易放过,撩拨得她轻声呻吟,微微颤抖才算罢休。 他衔住她的红唇,唇舌交缠,意乱情迷。湛蓝不自禁用双臂缠紧他的颈项,献上自己。清楚的感觉到他拉开自己的双腿,脑海中忽然浮现出昨晚他和徐医生的对话,微微一惊,伸出手阻止他下一步动作:“别……套子……” “不需要。”他拨开她的手,扣在头顶,沉身进入,她不适的闷哼一声,脚趾也蜷缩起来。 也许是因为处在黑暗中的缘故,她的身体格外的敏感。他的一只手扣着她的腰肢,每一次抽出后,就会迫使她欺近迎合,灼热嵌入得更加彻底。 喘息与汗水交织,在静谧的空间里混合交融。 这一场激烈的情事不知道究竟进行了多久,湛蓝只是知道最后被这个男人抽干了身体里的最后一点力气。昏昏欲睡间,封天隽似乎还没有停歇。 ............................................................................................................... 早上醒来的时候,封天隽已经离开了。 湛蓝收拾好自己,下了楼,苏姨正好从厨房里出来,见到她起床,笑着说:“先生出门办事了,说小姐还睡着,让我们不要吵你。我准备好早餐了,小姐现在要用吗?” 湛蓝摇摇头:“我现在想出门。” “这样啊,没关系,我去叫吴毅开车送小姐去。正好我把早餐打包,小姐路上吃。” 不想让苏姨失望,湛蓝拿着三明治上了车。 吴毅回头问:“江小姐要去哪?” “市中心医院。” 吴毅点点头,没多问什么,显然封天隽已经吩咐过了。 车子在市中心医院门前停下,湛蓝叫吴毅在车上等她,一个人乘坐电梯来到三楼的病房。 病房外,贺母正在和主治医生聊贺炜的病情,最近因为贺连哲被抓,贺炜知道后病情又加重了许多,如今已经失语,瘫痪在床,能康复的几率也小很多。 贺母无意间抬起头,看到湛蓝时,脸上划过一丝惊讶。 湛蓝笑着走近,将来时路上买的水果交给贺母,微笑说:“伯母,我来看看伯父。” 贺母看到湛蓝,眼眶突然就红了:“湛蓝,没想到这个时候,你还惦记着我们。” 湛蓝笑了笑,拍了拍贺母的肩:“再怎么说,您也是照顾了我两年的亲人。我来看您,也是应该的。对了,伯父好些了么?” “唉,自从连哲进去之后,老贺的病情就一直反复,始终也不见好。你先进去吧,我和医生谈完就来。” 湛蓝点点头,推开病房的门。 ............................. ps:还有一更。 引爱入局(10)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贺炜同之前比起来显得消瘦许多,也老了许多。躺在病床上,毫无生气。曾经也只有鬓角微微泛白,而如今却已经满头白发。 见到湛蓝,虽然不能动,也不能说话,但贺炜的眼底还是划过一抹兴奋。 湛蓝走过去坐在床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许是贺炜也察觉到什么,不解的皱了皱眉头。 “伯父,你还记得我吗?”湛蓝轻轻出声。 贺炜纳闷的眨眨眼睛,似乎在问她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湛蓝却笑着说:“不,你忘记我了。你记得的,只是两年前遇到的我。其实在我小时候,你就曾经见到过我的。” 贺炜一头雾水,湛蓝低下头,俯在他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说:“即便所有事你都忘了,可是我想,你应该不会忘记在十五年前,你是如何建立贺青的。那笔创业资金,你是怎么得到手的?东郊应县的那块地,伯父应该不会忘吧?” 倏地,贺炜瞠圆了双目,像是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东西一样盯着湛蓝。 “想知道我是谁?”她笑了笑:“想一想十五年前你都做了什么,你就会知道我是谁的。” 湛蓝说完这句话,贺母也同主治医生聊完,走进病房。 湛蓝从病床上站起身,对贺母温和的说:“伯母,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你不是刚来么,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你伯父也很久没见你了。”贺母出声挽留。 湛蓝笑着摇了摇头,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交给贺母。 贺母惊讶:“这........” “钱虽然不多,但是交伯父的疗养费用还是够的。伯母,伯父身体不好,连哲如今又无法尽孝,您就不要推脱了,我只希望伯父健健康康的,健健康康的看着连哲和贺青........”湛蓝故意顿了顿,目光移到贺炜苍白的脸上,微笑着说:“是如何一步步‘改变’的。” 贺炜瞪大了眼睛,脸色灰败。 不知这其中原委的贺母拿着支票,感动不已:“我们一家这么对不起你,湛蓝,你还对我们这么好。要是早知道会有今天,当初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你去和那姓封的........” 湛蓝截断贺母的话:“好了,伯母,都过去了。如今伯父就拜托您好好照顾了。如果没有钱的话,再来找我要。” “我哪里还有脸在找你要钱。”贺母抹着眼泪说。 湛蓝没再说什么,看了病床上无法言语的贺炜一眼,转身离开。 刚坐上吴毅的车,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抬眸,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吴毅,吴毅立刻心虚的躲避她的视线。 湛蓝拿出手机,接通了电话,那边传来封天隽特有的低沉嗓音:“你去医院了?” “嗯。” “去看贺炜?” “嗯。” 封天隽咬牙:“也只有你,才敢这么气我。” 湛蓝沉吟了一下,还是说:“他们都是老人家,你不会对他们做什么吧?” “你太高估我了,贺青如今也倒了,贺连哲蹲了大牢,我还能怎么样,拔了贺炜那老家伙的氧气管吗?” 听到他这么说,湛蓝也明白他只是气不过而已:“我今天没事做,晚上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做饭给你吃?” “什么意思?打完一巴掌,再给个甜枣吗?” “你到底要不要吃?” 湛蓝仿佛能听到封天隽咬牙的声音:“要!六点就回去!” 她轻轻的笑了,这个男人也并不是那么难以揣摩:“好,晚上见。” 挂上电话,无意间抬头,撞上吴毅的视线。 吴毅没有躲开,反而笑着说:“小姐和封先生感情真好,像是夫妻呢。我从来没见过封先生对谁这么忍让过。” “夫妻?” “是啊。小姐在接封先生电话时,一直在笑呢。真像是刚刚新婚的小夫妻。” 她的目光从吴毅的脸上移到后视镜,镜子中的她,微微扬起的唇角还未来得及收回。 湛蓝只觉得心里一沉,立刻垂下视线,轻蹙起眉心。 ...................................................................................................... 湛蓝先让吴毅载她去了一趟超市,封天隽的口味她大致了解一些,只是她之前都是为了果腹做的家常菜,肯定不如苏姨做的精致美味。 不过只是为了安抚他而已,好吃不好吃也没有实质上的差别。大不了让苏姨再多做出来一份,封天隽不喜欢的话,就让他吃苏姨做的。 逛完超市,吴毅开车载她回知景园,顺便帮她将买好的蔬菜拎进厨房。 苏姨听到他们回来的声音,从厨房走出来。 “小姐,你回来了。” “嗯。苏姨,待会儿我想做几道菜,你帮帮我。”湛蓝一边说着,一边将蔬菜从袋子里拿出来。 “行,没问题。”苏姨将湛蓝拉到一旁:“小姐,家里来人了。” “哦?”湛蓝不太感兴趣的问:“是谁?” “我也不认识,好像是先生从国外为您请的医生。” “医生?”她有些惊讶,转过头看向苏姨:“为什么给我请医生?” “小姐难道不知道你最近瘦了有多少吗?看着都吓人。先生不放心,徐医生又只是对外伤比较在行,所以先生特意从国外请了一个医生过来。”苏姨老实说。 湛蓝知道自己最近的体重一直在骤减,只是她也没感觉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封天隽这样做,的确有点小题大做了些。更何况,还特意从国外请医生给她。若不是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她都要觉得自己是得了什么绝症。 “我用不着医生,更何况如果我真的不舒服,去徐医生的医院检查一下就好了,根本用不着还去国外请........” “哎呀,先生这样做也是在乎小姐嘛。先生早就吩咐过我了,让我每天做补汤给你喝,好好帮你养身体。对了,那医生现在就在客厅里等着呢,先生说等你来了,就先让医生给你检查一下。” “可是........” 湛蓝实在对那些医生啊打针啊什么的头疼,可根本来不及拒绝,苏姨已经把她拉到客厅。 她忘了知景园里的所有人,对封天隽的话绝对的言听必行。 刚走进客厅,湛蓝就在落地窗前看到了一个瘦削颀长的身影。 那人听到动静,缓缓回过神来。身上穿着纯白色的衬衣,长长的衣摆,下面搭配着浅灰色的西裤,显得十分高挑干净。见到湛蓝,他脸上漾出一丝浅笑,狭长的眼睛笑的像只狐狸一样。阳光将他面部轮廓照耀得十分出色,镀上了一层璀璨的金光般,让人见了,是那样的舒服和温暖。 他缓步走过来,对湛蓝伸出手:“你好,我叫胡离,是封先生请来的医生。” 湛蓝有些走神,还是身边的苏姨叫了她一声,才记起伸出手和对方交握。 “你、你好,我是江湛蓝。” 那人的手指纤长,掌心出奇的温热。 他笑了笑,偏头对苏姨问:“我想先为江小姐做个检查,可以吗?” 苏姨也被这男人脸上炫目的笑容闪了闪,立刻点头:“当然可以。您去小姐的房间吧,我这就准备些解暑的果汁给你们。” “那就谢谢了。”他礼貌的微笑。 湛蓝走进房间,胡离跟在她的身后,啪的一声房门被他落了锁。 她转过身来面对他,瞬也不瞬的盯着他看,一时间,有些沉默。 胡离笑着耸耸肩,说:“江小姐这么看着我,难道是被我的美色迷倒了。” 他的笑话还是这么冷。 湛蓝没有笑,很严肃的看着他,终于开了口,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引爱入局(11)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胡离扬了扬眉角,笑问:“江小姐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我们之前认识吗?” 湛蓝皱眉:“阿离!” 胡离收起笑,正色道:“好了好了,不闹你了。” “你怎么会来这里?” “还不是担心你?你已经很久没有给我电话了。所以我就亲自过来看看喽。恰好知道封天隽在找家庭医生,我就毛遂自荐了一把。” “他怎么会允许你出入知景园?”那男人防备心不是一般的强,更何况胡离还长了一副漂亮的脸蛋,封天隽怎么可能让除了盛凯迟浩以外的男人和她这么亲近。 胡离向湛蓝眨眨眼睛:“凭我一流的学历,难道还做不成你的家庭医生吗?而且,那男人调查我的时候,我可是从头到脚都经过伪装的,他只会以为我是GAY,对我完全放心。” 胡离有一等学府的医生执照,做家庭医生的确大材小用。封天隽知道他是GAY,的确就不会防备他和她之间会有什么。 不过看看胡离,的确有做GAY的潜质,尤其上吊着丹凤眼,漂亮的像个女人。身体不如封天隽或者盛凯他们结实有型,瘦削纤细,甚至带着一丝不属于男人的孱弱,连她都要以为胡离是传说中的零号。 胡离注意到她眼底渗出的笑意,无奈的摇了摇头,伸出双臂:“过来,小蓝,让我抱抱。” 湛蓝白了他一眼,但还是依言走了过去,窝进胡离的怀里。 他紧紧抱着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轻叹:“你瘦了许多,小蓝。” 她靠在他的胸口,闭上眼睛:“我好想你,阿离。” “很辛苦,是不是?” 虽然语意不详,但湛蓝还是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她没有说话,而是环着胡离的一双手臂渐渐收紧,像是在他的怀里寻求慰籍一般。 胡离收敛起笑容,只觉得心疼:“没关系,以后会有我陪在你身边。” 虽和胡离好久不见,但湛蓝仍是没忘记自己的任务。在苏姨的帮忙下,湛蓝做了一桌子的菜,看起来颇有成就感。 晚上六点,封天隽的车子准时停在花园。 湛蓝还在厨房做后续工作,就听到客厅里佣人恭敬的喊了一声‘封先生’,然后便没了下文。她做任何事都仔细认真,过了很久,才发现有一道视线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转过头,看到靠在厨房门边的封天隽。 “你什么时候到的?” 他眼睛微眯,似笑非笑的盯着她。 直到盯得湛蓝有些不自在,封天隽才从门旁直起身,用脚踹上厨房的门,发出砰的一声声响。湛蓝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他钳着腰肢,略一使力,整个人被他抱在餐台上。 她下意识的用手攀附上他的肩头,以防自己跌下去,一面错愕的看着他。 封天隽站在她的双腿之间,即便她坐在高处,但仍比他矮半个头。他微微垂下头,碎发拂过她的脸颊,封天隽的唇精准的落在她的耳边厮磨。 湛蓝担心的看了一眼厨房入口的方向,生怕有人会在这时候莽撞的闯进来,推了推封天隽的胸口:“别这样,大家都还等着开饭呢。” 他不理会,反而抓住她不安分的一双手按在自己胸口,出声问:“早上几点起床的?” 她一怔,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面色绯红,闷闷的说:“八点多就醒了。” “以后不许起这么早。”抬起头,见她眼底带着迷茫,是他最喜欢的表情。又忍不住低下头吻了吻她的唇,说:“我和苏叔说过了,这几天就恢复你的工作。但是我不想让你太累,所以苏叔允许让你每天十点才去上班。” “为什么?我不想搞特权。” “晚上还要应付我,早上还要去上班,如今你这样的小身板,觉得能吃得消吗?”他笑了笑:“而且搞特权也没什么不好,我如今这样的地位,我的女人跟着享点福有什么不好?” “可是........” 他伸出食指抵上她欲发言的唇,邪邪的挑着眼角:“你若是再拒绝我,我就收回昨晚答应你的事。” 湛蓝只好把话再吞回肚子里,有些不太高兴的瘪着嘴。 他被她这样孩子气的表情逗得心情大好,似乎从没见过她这样,所以偶尔流露出这种小情绪和神情时,会让他格外的喜爱。 扣住她的后脑,迫使她迎合,封天隽低下头,攫住她的唇瓣,撬开贝齿,舌尖探了进去。 湛蓝的手紧紧抓住他的领口,藏在衣领下的吊坠露了出来,贴在她的手背上,微微冰凉。 他衔住她的红唇,唇舌交缠,耳边响起暧昧的润泽声。 在被他抽干胸腔里最后一点空气前,封天隽才放开她。靠在他的胸口,湛蓝低低的喘息,他的大掌一下没一下的顺着她的背脊,帮她调整呼吸。 须臾,他出声问:“新来的医生,你见过了吧?” 她没力气说话,只是动作轻微的点了下头。 “你帮贺家我可以不干涉,但是你必须答应我,这段时间好好配合医生和苏姨,尽快把身体养好,明白吗?”他的口气不容置喙。 />  湛蓝仍是点头。 他这才露出笑容,拍了拍她滚烫的脸颊:“走吧,盛凯他们都在外面等着我们开饭。” 这时候他又想起外面一大推人等着了? 瞪了他一眼,湛蓝仍坐在上面一动不动。 封天隽走了两步,回头看她:“还不来?” 她瘪瘪嘴,小声说:“没力气。” 封天隽一挑眉,须臾,唇边的笑容扩大。大步走过来,一只手将她从餐台上抱下来,附在她耳边小声说:“真是没出息。” 他当她是他么,兽性大发完还生龙活虎的。 湛蓝懒得理他,推开他,打开厨房的门走向餐厅。 ............................................................................................... 盛凯和迟浩早就坐在餐桌边上聊天,胡离则是和苏姨不知在说什么,哄的苏姨笑的乐不可支。听到厨房的门响,纷纷都看过来。 只有盛凯口无遮拦的抱怨:“三哥你要是这么急,就带着祸水上楼,别耽误我们开饭,真是的,饿的我都眼冒金星了。” 迟浩也帮腔说:“小别胜新婚么,你懂不懂。” 封天隽冷笑了一声:“你俩看来还是很闲,正好明天有个会要开,盛凯去替我主持,迟浩记录。” 盛凯哀号一声:“别啊,三哥,你让我老老实实的坐在那三个小时,还不如杀了我比较快!” 封天隽不再理会,显然一副没得商量的样子。盛凯委屈的跟个小姑娘似的看向迟浩,迟浩耸耸肩,爱莫能助。 湛蓝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感觉到一道视线始终跟着自己,抬起头,恰好对上胡离的眼睛。 她有些尴尬,迅速低下头。 封天隽是不是注意到什么,看向胡离,笑着说:“胡医生比照片上看起来还要年轻。” 胡离也笑了笑:“很多人都这么说。也许正是因为吃了长相的亏,去求职的时候人家都不相信我的专业技能。” 盛凯的注意力这时候也落在胡离身上,好奇的问:“听说胡医生是那个........” 胡离知道他想问什么,大方的接着他的话说:“是GAY?没错。不过我最近刚和男朋友分手,想换个环境,所以才回国。对了,盛先生不知道有男朋友了没有?” 说着,胡离还向盛凯眨了眨他的桃花眼。 盛凯打了个激灵,没想到自己被胡离调戏了,连忙申明:“那个,我很健康,生理心理都很健康!” 胡离摇摇头:“喜欢同性并不代表心理不健康,只是性取向不同而已。如果盛先生真的有这方面想法,我可以帮助你好好了解一下。当然,不收费的。” 盛凯哪里说得过胡离这只狐狸,连忙向迟浩那边靠了靠,恨不得躲胡离远一些,生怕胡离会将注意打到他头上一样。 胡离看了一眼迟浩和盛凯,表示理解的点了点头:“迟先生和盛先生很配。” “噗........”迟浩刚喝的一口红酒险些喷了出来。 ........................... ps:稍后还有一更。 引爱入局(12)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早上十点,湛蓝准时走进信威律师事务所。 见到湛蓝,林姐显得十分高兴,也许是开心能为他们律师行一雪前耻的灰姑娘又回来了。苏伟信那里应该交代过,所有人都对湛蓝这么晚来上班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 有一段时间没有工作,湛蓝落下了很多功课。索性有林姐带着她熟悉了一下高伟最近接的几个案子,帮助她整理了一遍。 正和林姐说话,高伟的的办公室门打开。高伟同一名中年男人走了出来,握了握手,又交谈了几句,高伟一路送那男人去坐电梯。 湛蓝盯着那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问林姐:“这是高律师最近新接的案子吗?” 林姐点点头:“是的。不过这男人你不认识吗?” 湛蓝一头雾水。 林姐解释说:“这是方正集团的大股东刘明启,很有权有势的一个人。” “和咱们律师事务所也有合作的那个方正集团?”湛蓝问。 “是啊,就是他。刘明启是方正的元老级人物,也是大股东之一。”四下瞧了瞧,高伟还没有回来,林姐小声凑在湛蓝耳边说:“刘明启没有别的爱好,就是好色。之前咱们律师行接过他好多被告猥亵或者强奸的案子,不过人家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样的事有真有假,大多私下都能解决,给对方一些钱就能撤案了。不过这次听说挺棘手的。” “为什么?” “那女的是坐台小姐,但是说明了不陪夜的。后来刘明启喝多了,给那女人一顿胖揍,然后……你知道吧,男人一喝多了就容易误事。那小姐被打的进医院,好几处软组织挫伤,手腕还被打的脱臼,血液里也查出有致幻剂成分,立刻就报警提出告诉了。你也懂的,这种事一牵扯到警方就难办了,更何况那小姐心里有气,一副不把刘明启告进监狱不罢休的样子。” “这样的人早就应该进监狱。”湛蓝厌恶的说。 林姐也赞同:“是这样没错。可现在都是金钱社会,像刘明启这样的人,有钱有势,让他进监狱可不是容易的事。而且很多女人都觉得既然已经吃了亏,刘明启坐牢不坐牢也没什么不同,与其这样,不如拿着赔偿好好的生活下去。毕竟,刘明启给的钱都不少。” 湛蓝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林姐叫她:“湛蓝。” “嗯?” “高律师接了这个案子,你既然已经回来工作,肯定也是要在一旁从中协助的。虽然我和你都很讨厌这种败类,但是他毕竟是我们的客户。如果你不能摆正好心态的话,最好去和高律师说一声,你退出这个案子。” 湛蓝点点头:“我明白的。不过你放心,我知道我该做什么。” 林姐笑了笑:“你很聪明,湛蓝,我知道你能行的。” ……………………………………………………………………………………………………. 这个案子还没进入司法程序,高伟也放下了手边其他的事,专攻这一个案子。 第二天,湛蓝陪着高伟找到了受害人的家,打算劝说对方接受庭外调解。 前来应门的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女人,素颜,脸色有些暗黄,应该是常年抽烟再加上黑白颠倒造成的。 高伟报上姓名和来意,对方立刻板着脸,不太欢迎。 她们这样的人大多都是合租,女人朝卧室那边用家乡话喊了几句什么,得到应答,才让开,让高伟和湛蓝进门。 她带着他们来到其中一间卧室,有些杂乱,衣服堆得到处都是,床头的矮柜上放着一个烟灰缸,里面满是抽了一半的烟头。 “是王婧菁小姐吗?我是刘启明先生的代理律师。”高伟对坐在床上的女人说道。 女人的视线从窗外收回,回过头来,看到她红肿的脸,湛蓝暗暗倒吸口凉气。 王婧菁显得很平静,默不作声的打量了一下高伟和湛蓝,才点点头:“坐吧。” 高伟环伺了周围一眼,好不容易找到两个塑料的凳子,坐下后,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刘先生对于对王小姐的遭遇十分抱歉,这是一张十万块的支票,刘先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希望小姐拿这笔钱能得到好一些的治疗。” 王婧菁看着高伟冷笑一声:“然后呢?我拿了这笔钱,是不是就证明我原谅他对我的所作所为了?” 高伟连忙摇头:“当然不是。这只是刘先生作为王小姐的相识,对您的遭遇表示同情,给您一些买营养的钱,和这个案子没有丝毫的关系。” 高伟的话滴水不漏,他当然不会承认这是刘启明对王婧菁造成的伤害,所给的赔偿。因为在他的角度,刘启明根本没伤害过王婧菁。 王婧菁别过头,她身边的女人这时开了口:“刘启明这样的人我们见的多了。有几个钱又怎么样,就当我们不是人了?如果我们有钱又怎么会出来干这个,可是这也不代表你们给我几个臭钱,我们就感激涕零了!” 王婧菁忍住泪意,对高伟说:“你是律师,我明白你的立场。所以我可以很认真的告诉你,我不会接受刘启明的一分钱,他也别想用钱堵住我的 口。这一次,我一定要告得他身败名裂!” 王婧菁看起来心意已决,高伟无功而返。 ......................................................................................... 今晚封天隽回来的比较晚,来到湛蓝的卧室,看到她正坐在阳台上看书,她似乎特别喜欢那个位置。 大步走过去,伸出手,来没来得及碰到她,就被她躲了过去。 封天隽轻轻蹙眉,再次伸出手,这次没让她躲开,反而扳过湛蓝的双肩,让她面对自己。 “怎么了,谁又惹你了?”他面色不悦的问。 湛蓝垂着头不说话,封天隽抬起她的脸:“在闹什么别扭呢?” 她掀开睫毛看他,半晌,出声问:“你们男人是不是一有钱,就一定要变坏呢?” 他一怔,挑眉,须臾才摇头轻笑:“今天见到谁了?” 他了解她,她不会无缘无故问这个。而且这女人十分容易受到外界干扰,心情变化一定和遇到的人或事有关。 封天隽没有生气,而湛蓝也意识到自己有些迁怒了,她咬了咬唇,将今天发生的事告诉他:“高律师接了一个案子,今天我陪他去见了原告。是个很可怜的女人,被一个有钱有势的男人强迫,还被打到医院。可是这个男人只想用钱来解决问题,丝毫不把这个女人当作人看,连一声对不起都没有说过,反而觉得他仍一张支票给对方,就是大发慈悲了一样。” 见她脸上愤愤不平,封天隽坐到她的床上:“那个女人收下支票了没有?” 湛蓝摇摇头,还没意识到封天隽竟然耐着性子在跟她聊天:“她说要告到那男人身败名裂,态度很坚决。” “那就告诉她不要收下任何支票或者现金,这是个圈套。” 她一惊:“什么意思?” 封天隽耸耸肩:“律师们惯用的手法罢了。如果她接下了支票,却还想着要上诉,进入司法程序后,被告的律师就会反诉原告已经收过他们的钱,在打这场官司前会让原告先将这笔钱吐出来。通常情况下,原告是拿不出来的,后果就是被迫接受庭外调解,得到的赔偿也会比原定的低很多。” 湛蓝初出茅庐,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肮脏的事。 封天隽看了一眼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说:“傻丫头,你以为那个男人真的会这么好心?现实就是现实,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美好圆满。” 封天隽虽比她大不了几岁,但不得不承认,他的社会经验远远不是她所能比的。 “如果……”她顿了顿,问他:“我做了违背职业道德的事,后果会不会很严重?” 封天隽挑眉,但丝毫不显得惊讶:“你想怎么做?” “想帮那个女人,让那个男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封天隽慵懒向后靠了靠,双手撑在床上:“随便你。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反正就算这件事被捅开了,也没人敢把你怎么样。” 看,这就是特权的好处。就算她做了多人神共愤的事,有封天隽罩着,就不会出乱子。 湛蓝总算明白,如今这个世道,果然还是权势更好说话。 “可是,”湛蓝看向他:“这个男人,你也认识。” 引爱入局(13)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可是,”湛蓝看向他:“这个男人,你也认识。” 闻言,封天隽看向湛蓝,随及垂眸思考,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只见到他邪邪的勾起一边的唇角:“刘明启?” 湛蓝知道以他的精明,定然瞒不过他。而封天隽能这么快就想到刘明启,恐怕这个男人好色已经是人所皆知的事情。 这时,封天隽朝她招了招手。湛蓝犹豫了一下,离开阳台走到床边,刚接近,就被他一把拉入怀中。 “如果我说不让你继续做下去,你难道就不会背着我去帮那个女人?” 她的心思早已经被他看穿,湛蓝低下头。 封天隽的胸膛传来轻微的震动,发出沉沉的低笑:“早就知道你不像其他女人那样听话,不过这也正是我最喜欢的一点。算了,没有人能在做过那么多坏事后还能安然无恙,刘明启也应该明白自己早晚都有阴沟里翻船的那一天。而且你一直都有自己的小算盘,我也不会干预,只是希望你答应我一点,无论做什么,安全是第一位。” 湛蓝点点头,算是答应他。 她的视线始终停驻在他的脸上,出色的五官,神采飞扬又异常沉稳的眉目。 他笑着问:“在想什么?” “那你呢?” “我?”他挑眉,不解。 “你做过的所有事不可能都没有触犯过法律吧?” 闻言,他的眼底闪过笑意:“的确。不过,我比刘启明聪明。没有人,能抓住我的把柄,除非是我愿意。” 此刻的他,展露的完全是自负骄傲的那一面,连笑容都明亮许多。 湛蓝瞬也不瞬的凝视着他的双眼,过了半晌,双臂穿过他精窄结实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胸口,耳边响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封天隽,你要一直都这么聪明下去。” 他手心轻轻顺着她的背脊,五指穿过她长长的头发,嗓音低沉:“怎么,再为我担心?” 她摇摇头,闷声不语,缓缓闭上眼睛。 他只当她那股子伤春悲秋的林妹妹做派又来了,只是轻笑,带着几分纵容和自己都不曾发现的宠溺。 .......................................................................................................................... 第二天早上,在上班之前,湛蓝让吴毅开车绕到王婧菁的家。 前来开门的还是之前那位叫做林茹的女人,见到湛蓝,她立刻变得戒备,也不友善:“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说完,就要关上房门。 吴毅在房门关上的前一刻阻止了她,男人女人毕竟还是有差距的,吴毅轻轻一推,林茹就后退了几步。 湛蓝轻斥:“吴毅,别这样。” 然后,转头对林茹说:“我并不是以律师身份来的。只是单纯的想看看王小姐。” 林茹冷哼一声:“谁知道这次你们又有什么圈套。我们打电话问过我们的律师了,你们昨天要我们收下支票,无非是想控制我们。怎么,今天又想出什么法子来了?” “如果我说我想帮你们,你相信吗?”湛蓝直视林茹的眼睛,想要得到她的信任。 林茹只是皱眉,这时,王婧菁突然出现在她身后,对湛蓝说:“是江小姐吗?江小姐请进吧。” “阿菁!”林茹不赞同。 王婧菁走了两步,听到声音,回头对林茹笑笑:“别这样,江小姐不是坏人,我可以看得出来。” 林茹没再说什么,轻叹一声,去厨房为他们沏茶。 和王婧菁在客厅的椅子上坐下,王婧菁对湛蓝笑着说:“江小姐别介意,我们这种人的防备心要比一般人多些,而且……我又经历了这样的事,林茹才这么不礼貌,她也是怕我再出什么乱子。” “我明白。”湛蓝也微笑:“其实我并不是律师,只是昨天那位高律师身边的助理。” “哦?那江小姐这次来是……” “想帮你,想让刘启明得到应有的惩罚。” 王婧菁看着湛蓝的眼睛,似乎在分辨真假。湛蓝其实也能理解,她们这样复杂的工作环境,见过肮脏不堪的事情一定不少,防备她也是应该的,更何况昨天,她还和高伟差给她们挖了个陷进等着她们跳下去。 林茹沏好茶,不客气的放在湛蓝面前,发出很重的声响。 林茹冷笑:“你想帮我们?谁知道这是不是又是一个圈套。” “你们怀疑我也是应该的。但是如我所说,我是真的想帮你们,而接不接受,则在你们。不接受的话,我也奈何不了你们的,不是吗?” 王婧菁比林茹稳重一些,她的脸上还有刘启明之前留下的乌青,嘴角也破了,在她白皙的肌肤上更为明显。 她垂眸思考了一会儿,问:“江小姐想怎么帮我?” “我现在还没有想好,只是想过来通知你们,从现在开始,没有律师的情况下,一定不 要和高……就是昨天同我一起来的那位律师接触,他是律师界很厉害的人物,也许即便是你们请的律师也不一定能比得过他。” 王婧菁点点头:“好。” 湛蓝握住王婧菁放在腿上的手,眼神真诚:“谢谢你肯相信我。我知道你也许并不想要我的同情,因为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坚强许多许多,但我只是单纯的想要帮忙,完全没有任何阴谋。” 王婧菁看了她一会儿,也将手搭在湛蓝握着她的那只手上,缓缓的开口:“知道我做这件工作后,学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吗?” 湛蓝沉默,等着王婧菁说下去。 “就是如何分辨丑陋的人和善良的人。可惜的是,我接触的大都是丑陋的人,善良的却没见过几个。”王婧菁讥讽的一笑:“江小姐,我很高兴还有人想帮我们,我知道我的职业很容易让人厌恶,也理解周围的邻居见到我们就躲着走的原因。可是,但凡只要我有一点点的选择,我也不会选择走上这条路。” 听到王婧菁的话,坐在一旁的林茹别开脸,偷偷抹了抹眼泪。 “我有一个儿子要养,他爸爸出了车祸一直瘫在床上,光是疗养费我就付不起。我从小是在一个保守的农村长大,之前见到过毫无礼义廉耻的小姐们也是觉得恶心,可是那又怎么样,为了钱,为了生活,再恶心的事我也要做。其实我也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了,只是我不能够容忍这种禽兽大摇大摆的过着他奢侈名贵的生活,我想要他坐牢,即便我一分钱都拿不到,我只是想为以后可能会受到他侵害的姐妹们做件好事。” 王婧菁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又坐了一会儿,湛蓝就要离开。 林茹送湛蓝出门时,忽然小声的叫了她的名字,湛蓝转过身看她,林茹动了动唇,最后还是开了口:“有的人做我们这行是为了买名牌包包,喷昂贵的香水,可是我们不是。江小姐,希望你是真的帮阿菁,她再也经不起任何伤害了。” 湛蓝看着林茹,点了点头。 林茹如释重负,也扯出了一个心酸的笑容。 其实说要帮她们,可湛蓝如今都没有一个比较完善的计划。 林姐说信威之前接过不少刘启明被告的案子,虽然大都私了,但应该有些线索给她。湛蓝偷偷地用电脑查阅了一下,可是她的权限太低,刘启明又是信威的大客户,他的档案她是不可能看到的。 几天下来,她还是一点线索都找不到,而高伟那里似乎已经有了新对策。 为了这件事,湛蓝刚刚养胖的几斤肉又没了,封天隽虽没说什么,但她知道他已经有些不高兴了。在知景园,每每在他面前,她绝不会表现出一丝疲惫来,生怕他会突然改变主意,不让她在干涉这个案子。 就在她愁眉不展的时候,忽然接到了盛凯的电话。 当时她正在办公桌前发呆,刚接通电话,就听到盛凯的大嗓门:“祸水,下楼来,我在你公司楼下。” ................................. ps:稍后还有一更。 引爱入局(14)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湛蓝向高伟请好假下了楼,刚走出信威大楼,就在路旁看到一辆闷***的银色跑车,而盛凯就倚在车门旁,笑着对她招手。 不时有路人经过,看到香车美男,都驻足观望,盛开这张脸也能吸引到不少视线。 湛蓝走过去,见他就没好气的问:“叫我下楼干嘛?有事吗?” “啧啧啧,态度好差哟。”盛凯跟只孔雀似的昂着头:“态度这么差,我怎么能把东西交给你呢?” “东西?什么东西?” 盛凯忽然笑了:“叫声哥来听听,我就告诉你。” 湛蓝看着他半晌,竟然真的乖乖的叫了一声:“哥。” “欸!”盛凯欢欣鼓舞。 她漾着明媚的笑容,说:“晚上我就告诉封天隽,让他别忘了要喊你一声大舅子。” 盛凯弯起的嘴角僵在脸上,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她:“你!歹毒!” 这下轮到湛蓝趾高气昂:“怎么?要不要我再喊你一声?” “真是的,跟着三哥什么都没学会,竟学会欺负我了。”盛凯哀怨的嘟囔道:“算了,给你吧。” 盛凯扔过来一个包裹,湛蓝下意识接住,没打开,只是问:“这是什么?” “三哥叫我给你的东西,说是对你有用。” 湛蓝一头雾水,疑惑将包裹打开,看到里面许多照片和文件,甚至还有录音。 她的眼底闪过一抹惊讶。 盛凯也好奇的看过来,见到照片里的人后,吊儿郎当的挑了下眉:“咦,这不是刘启明么?” 湛蓝连忙合上包裹,一字也不肯透露。 盛凯说:“听说刘启明最近官司缠身,原来是真的。怎么,你不是应该是刘启明这一国的么,三哥帮你差刘启明之前的资料做什么?难道是……” 盛凯虽然平时大大咧咧,但是也很精明,毕竟跟在封天隽身边出生入死的,总不会太差。 没多久,他便想通了,用一副看着怪物的眼神盯着湛蓝。 湛蓝被他看得发毛:“你干嘛?” “啧啧啧,你说你除了这脸蛋美点之外,有什么能让三哥这么死心塌地的对你的?刘启明和我们可是有合作的,他又是方家的大股东,和三哥家也算是世交,三哥竟然肯为你揭刘启明的老底。”盛凯忽然凑过来:“欸,祸水,你别再是狐狸精转世吧,连我们三哥都没逃得过你的魔掌?” “懒得理你!”湛蓝白了他一眼,转身就要走,却被盛凯拉住了。 “喂,我大老远给你做跑腿的,你连个谢字都不说有点说不过去吧。” “你想怎么样?” 盛凯讨好的笑了笑:“祸水,你请我吃饭吧,最近我的钱都用来买车了,穷得好几天没吃口热饭了。” 她才不信他。 不过看看时间,真的也到午饭时间,她只好点头。 刚想打开车门坐进去,盛凯忽然跟幽灵似的卡在她和车门之间:“这车我刚开两天,开门的时候温柔点,别把老婆弄疼了。” 湛蓝简直有些无语了,推开盛凯,关上车门的时候故意用了点力,砰的一声。 隔着车窗,她好象看到了盛凯心疼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忽然,心情大好,她偷偷地忍住笑。 绕了大半个市中心,车子停在了鸿鼎轩的门前。 湛蓝本以为在律师行附近找个比较上档次的酒店请他吃一顿就好了,谁知道这人竟花了半小时,非要来鸿鼎轩吃。 在这里吃一顿饭,简直要花她大半个月的工资。 这厮是故意的! 湛蓝同盛凯下了车,他走过去潇洒的将车钥匙扔给泊车小弟,湛蓝趁他不注意,偷偷地用脚踹了一下车门,忽然警铃声响起,吓了她一跳。 盛凯在第一时间回过头来,见到车门上的脚印,忙跑过来:“哟,姑奶奶哟,你干嘛啊!我老婆怎么得罪你了!” 看盛凯竟然用衬衣袖口去擦车上的脚印,泊车小弟连忙拿来一块干净的布:“盛哥,我帮您擦吧。” “都躲开!谁也不许碰我们家宝贝!”盛凯叫到。 许是也没见到过盛凯这一面,泊车小弟一脸错愕,愣在原地。湛蓝在一旁看着,终于忍俊不禁,和盛凯在一起时,她好像也变得比较幼稚了。 因为车门的事盛凯赌气不和她说话,湛蓝也觉得自己太小心眼了,人家大老远来给她送东西,帮了她这么大的忙,就只是请他吃一顿饭而已,就不甘心的踹人家车,也的确小气了点。 于是为了哄他,她点了好几道菜,这才意识到有点得不偿失。 盛凯倒是很容易哄,亦或是不和她计较。吃了一会儿,胃口大开,心情自然也就好了。 中途,鸿鼎轩的经理敲了敲门,走了进来。 刚刚许是他不在,后来听说大门口那一幕,于是过来‘请安’,顺便说要帮盛凯洗车,但被盛凯回绝了。 这人三天新鲜劲儿一过去,估计又要换一辆车了。不过目前这车还是他的新欢,估计谁也碰不得。 经理似乎也了解他这怪癖,没 再多说什么。 这时候,经理看向湛蓝,许是觉得她眼熟:“这位是……” 盛凯还在和红烧狮子头奋战,抽空抬起头看了湛蓝一眼,介绍:“这是我三哥的女朋友,你叫嫂子就行了。” 闻言,湛蓝错愕的看向盛凯,后者倒像个没事儿人一样继续吃得不亦乐乎。 经理听到盛凯的话,连忙恭敬地问:“三嫂觉得菜还合胃口吗?要不要再多点几个?” 多点几个?那她一个月的工资就没了。 湛蓝笑着摇头:“不用了,这些就够了。” 又寒暄了几句,最后还是盛凯不耐烦吃饭的时候有人在一旁说话,把经理给轰出去了。 湛蓝又看了眼盛凯,若有所思。 吃完饭,盛凯送湛蓝回律师行,临下车时,他说:“祸水,三哥对你可是真不错,我们这些人都看得出来,你可不许辜负他。” 湛蓝没料到他会突然说这事,愣了愣,没有回答,打开车门要下车,又听他说:“上次生日三哥没过好,我们哥几个打算在给三哥补办一次。你想想三哥喜欢什么,给他个惊喜吧。” 湛蓝下了车,盛凯开车扬长而去,湛蓝看着车子消失的方向,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包裹,轻叹一声。 ....................................................................................... 下午下了班,湛蓝回到知景园。 胡离正和苏姨在花园里不知捣鼓什么,神神秘秘的,湛蓝走过去,看到他们手里拿着某种植物的种子。 听到脚步声,胡离回过头,阳光迎着他的脸,笑容也没有收回,见到她,他眼底更多了几分柔情。 “我有点……”湛蓝看了苏姨一眼,说:“身体上的事,想要问一下胡医生。” 胡离点点头,拍了拍手上的土,对苏姨说:“苏姨,我和江小姐先上楼了。” 苏姨点点头。 来到湛蓝的卧室,她将封天隽中午叫盛凯交给她的东西拿给胡离。 胡离看过后,讶异的扬了扬眉角:“你哪里弄到的?” 她咬了咬唇:“封天隽给我的。” “哦?”胡离一笑:“比想象中的还要顺利。” 她点点头。的确,不是顺利,而是十分的顺利。 只是这种顺利,会让她觉得不安。 胡离很敏锐的洞悉她的心情,将东西放到一旁,温热的大手托起她的小脸,让她看向自己:“别这么愁眉苦脸的,看着就让人心疼。” 湛蓝扯了扯唇角,但是笑得并不好看。 胡离逸出一声叹息:“你觉得自己在利用他?” 湛蓝点点头。 胡离看了她半晌,说:“可是你也要往好的方面想。封天隽这么做,不是帮你,而是帮社会,帮所有的弱势群体,铲除了一个败类。你并没有利用他,而是他心甘情愿帮你。” 她苦笑:“阿离,你这样说并没有让我好受一些。知道吗,盛凯跟我说,要我不要辜负封天隽。你知道我当时的感受吗?” 引爱入局(15)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不好过?嗯?” 湛蓝点点头:“很难受,好像我是十恶不赦的罪人一样。阿离,你有没有做过违背自己心愿的事?” “当然有。不是每个人都能按照自己的心意来生活。” “是啊,”她艰涩的扯了扯唇角:“只是我更不可以。” 胡离看着她,难得收起了一贯挂在脸上的笑容,伸出手将她揽入怀中。 他笑着问:“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湛蓝也回想起从前,露出笑意:“当然,我十四岁的时候见到你。” “嗯,那个时候第一眼见到你,我就在想,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也许是我当时见到的女孩子并不多,所以你完全符合我心目中天使的形象。后来渐渐熟知,你真的变成了我的守护天使。” 在他怀里,她低低的笑。对于这个称呼她并不陌生,从很小开始他就喜欢这么叫她。 “我还记得我的房间靠海,视野宽阔。我能看到很多孩子在沙滩上玩,而我却只能躺在病床上,动也不能动。幸好,那个时候有你陪在我身边。有好几次醒来我都看到过你带着笑容,羡慕的看着窗外,我知道你也很想和那些孩子一起玩,可是怕我伤心,你从来都不会在我面前表露出来。小蓝,从那个时候开始,你就是个非常爱为别人着想的人。” 他看着她的双眼:“人自私一些并不是坏事,这并不证明你就是坏人。这条路并不好走,别让体贴和善良成为你的弱点,明白吗?” 她点点头,虽然明白胡离这番话很有道理,但是明白和做到又是两回事。 只是如今,她回不了头。 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胡离放开她,挑了一个比较轻松的话题:“子衡那小子打电话给我了。” 想到子衡,湛蓝抱歉的说道:“我很久没有见他了,不知道他怎么样。” “那小子智商那么高,你完全不用为他担心。反倒是他,电话里一直问我你好不好,担心的要命。” 湛蓝也笑出来:“子衡和你一样,总拿我当小孩子看。” “你难道不是吗?”胡离笑问。 湛蓝白了他一眼,但还是忍不住唇角微扬。 看着她露出笑容,胡离也跟着弯了弯眼睛,忽然问:“知道我从小到现在,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吗?” 湛蓝摇摇头:“是什么?” 胡离抿唇微笑,只是看着她:“等时机到了,我会告诉你的。” 湛蓝皱了皱眉,早就习惯他这喜欢卖关子的性子。 .................................................................................. 本来这场官司,王婧菁完全没有胜算。刘启明的身份先摆在一边,首先她的职业就很受人质疑。她本就是性工作者,即便证据确凿,法官也要考虑她是否为了有其他目的才提出告诉,比如想要从中捞一笔。 更何况,主持这场官司的法官,是和刘启明颇有渊源的荣峰。 王婧菁的律师本来没有太大的把握,直到湛蓝将封天隽派人搜集来刘启明曾经多次对不同女人进行过侵犯的证据,案情瞬间峰回路转,所有矛头直指刘启明。 近几天来,在某位有心人士的匿名举报后,媒体也对这场官司进行关注,各大经济版社会版头条,全部都是报道有关刘启明的案子。在公众的关注之下,即便刘启明、荣峰只手遮天,恐怕也无法施展拳脚了。 没过多久,一审进行宣判,王婧菁胜诉。 除了赔偿王婧菁精神和身体上的损失,共计四十八万元后,刘启明也被如愿的送进了监狱,至少未来十年,他都要在监狱里度过。 刘启明当然不服,高伟整理好材料进行上诉,但是得到的二审结果是依旧维持原判。 为此,王婧菁和林茹开了一个庆功会,还邀请了湛蓝参加。 吃过饭,林茹去为他们倒茶,王婧菁拿出之前准备出的一个信封,交给湛蓝。 “这是?”湛蓝好奇的接过来打开看了看,随后,眼底闪过一抹惊讶。 “钱不多,但是也是我的心意,江小姐不要嫌弃。”要是没有湛蓝给她的证据,她不会这么轻松的打赢这场官司。 湛蓝把钱放回信封,放到桌子上:“我帮你,并不是为了这个。” “我知道。江小姐是好人,可是我没有什么可报答的,只有这个。” “我还是不能收。如果你想报答我,那就帮我个忙。” “好,你说。”王婧菁很痛快的答应。 湛蓝说:“回老家,好好照顾孩子,没有父亲已经很可怜了,不要再让他没有母亲在身边。” 王婧菁眼眶红了起来,点点头:“我也有这个打算,这笔钱够我做些小生意,养家糊口了。对了,还有林茹,她也不做了,在一家外贸公司找了一个话务员的工作,工资虽然不多,但至少是正经的职业。” “这样也好。” 没想到一场官司, 改变了三个人的命运。 八点一过,湛蓝起身告辞,王婧菁接到一个电话,只好由林茹送她出来。 吴毅见到湛蓝,忙绕到后面打开车门,湛蓝说了声再见,刚想要上车。 林茹突然塞给了湛蓝一张纸,湛蓝不解的看她,林茹说:“就像阿菁说的,我们没什么可报答江小姐的,这是我的电话号码,短期内我会一直留在东城,江小姐如果有用得着的地方,林茹一定万死不辞。” 湛蓝看着她半晌,露出微笑,点点头:“好,我会记住的。” ........................................................................................ 湛蓝回到知景园已经有些晚了,她先回房间洗了个澡,然后来到封天隽的房门前,敲了敲门。 推开门,他正坐在床对面的沙发上工作,腿间搭着一个笔记本电脑,一旁的地上放着许多散落的文件。浴袍微敞,露出精壮的胸膛和肌理分明的蜜色皮肤,还有些湿润的短发就垂在额前,多了一丝不羁浪荡的魅力。 一旁矮柜上的台灯散发出晕黄迷蒙的光芒,斜照在他的脸上,锋利的五官因此柔和了许多,从远处,甚至能看到他半垂着的、根根分明的睫毛。 迟迟没听到动静,封天隽抬起头看过来,见到湛蓝在门后露出一张小脸,歪着头,长发垂直的流泻下来。 他无奈摇摇头,薄唇抿着一丝浅笑:“快进来,小心保镖把你当坏蛋抓起来。” 湛蓝发出轻轻的笑声,进了门,顺便关上房门。 她走到他面前,从背后拿出一个漂亮的纸盒放在他的电脑上。 封天隽挑起一边的眉:“这是什么?” “谢礼。感谢有爱心、有正义感的封先生,大公无私的帮助,王婧菁才能赢得这场官司。” 他眼底泛出几丝笑意:“哦?我都不知道我有我这么好。” 湛蓝催促:“快打开看看。” 封天隽笑睨了她一眼,放下手中的文件,拿起她送的盒子,轻轻打开。 是一块手表。 封天隽有收集手表的习惯,她看到过他有一个保险柜,里面全是各个品牌限量款的机械表。 她送的这款和他的那些比起来并不名贵,但却是她特意去挑选的。 当时在柜台里看到这块表的时候,脑海里立刻就浮现出他戴上后的模样,觉得一定很搭,就买了下来。 封天隽将表从盒子里拿出来,指腹摩挲着表盘,似乎摸到了什么,他将手表反过来,在表盘的后面看到刻上去的字―― Stephen: Thankyou。 抬起头,看到湛蓝满含期待的望着他。封天隽面无表情,问:“就送我这个?” 听他语气似乎并不太喜欢,湛蓝眼底的小火苗也灭了几分:“这个是没有你的那些表贵,可是我很喜欢,所以就……” 他藏在眼底的笑意逐渐逸了出来,薄唇划开一抹浅弧。 湛蓝才知道他是故意在逗她,不高兴的皱了皱眉,转身就要走,却被他一把拉住,整个人被拽到他的腿上。 “这样就生气了?小气鬼。”他咬了咬她的鼻尖。 湛蓝哼了一声,还是赌气的不想理他。 封天隽轻叹一声,将表放到她的手里,然后摘下自己手腕上戴着的那只,将手横在她面前:“喏,帮我戴上吧。” 她这才露出点笑容,甚至是有些得意的。 他终于意识到,原来她的不高兴也是装的。 这只小狐狸! 引爱入局(16)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为他戴好手表,湛蓝将他的手举到他自己面前,问:“好看吗?” 他装作十分认真的欣赏,边点点头:“嗯,真不错,看不出是便宜货。” 她怒问:“哪有很便宜,三个月的工资呢。” 知道她是守财奴,封天隽无奈的轻笑:“听说前几天你请盛凯吃饭了?”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到这个她的眉头又皱在一起:“他诚心宰我,一顿饭吃了近两千块。” “那我帮你教训他,怎么样?” “真的?”她双眼发亮:“你要怎么教训他?” “把他的老婆开去撞大树。”他果断的说。 湛蓝睁大了眼睛,半晌,扑哧笑出声来。 盛凯爱惜他‘老婆’是出了名的,封天隽果然够狠,她上次轻轻的踹了车门一脚盛凯都要哭了呢,他要是真的开着盛凯的车去撞树,真难保那男人不会服毒自杀。 “算了,别闹出人命。”她笑着说。 封天隽也点头:“嗯,朋友妻不可欺,搞不好盛凯会杀了我,然后自杀。而且,惹到他,就没人帮我处理工作了。” “干什么要他帮你工作?” 封天隽神秘一笑,越过她的腰,拉开一旁矮柜的抽屉,拿出两张票交到湛蓝的手上。 “我已经为你请好假了,这个官司结束,高伟暂时没有什么案子接了,我们去瑞士度假。” “度假?”她错愕,低下头看到手里拿着的机票。 “会滑雪吗?”他问。 湛蓝摇摇头。 他将她额前的长发佛到耳后:“没关系,我会。到时候,请我做你的私人教练。” “请?”她谨慎的盯着他的眼睛:“要花钱吗?” 他低低的笑:“不要,但是是有代价的。” “什么代价?” 刚说完,他已经俯下身,精准的攫住她的唇瓣,略微沙哑的声音从彼此唇齿间流泻出来:“这个。” 他用手捏住她的下颌,抬起她的脸。唇瓣与唇瓣之间贴合得更加紧密,她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鼻尖是她清新纯净的沁香,他的舌滑入,细致仿若临摹画作般的舔弄着她口中的甜美。 封天隽的眼睛变得愈加深谙浑浊,深眸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迷人的她。 湛蓝因为呼吸不畅而微微颤抖,那双眸子却蕴藏着迷蒙的盈盈浅光。封天隽结束了这个吻,突然弯下身一把横抱起她走向大床。 湛蓝今晚穿着如皎月般洁白的蕾丝睡裙,躺在大床上,设计精良的白裙将她的肌肤映衬的更加细腻光滑,并且将她的纤细的腰身和浑圆的娇胸,勾勒出了足以让男人血脉喷张的弧线。封天隽覆在她的身上,晦暗莫测的双瞳此刻闪烁着骇人的,那样的**毫不掩饰的热烈。 渐渐的,他的吻来到她的颈项,湿热如火一样的舌舔食着她的甜美,微微湿润后,取而代之是更加滚烫的温度。将她的肌肤一点点的掠入口中,吮吸啄吻。很快,湛蓝那里白皙得仿佛能看到血管的肌肤上瞬间就形成了许多的吻痕。 他浑厚的大掌放肆地隔著衣物揉捏她高耸的丰盈,粗粝的手指拂过她的肌肤。他以伟岸的身躯压住扭动的她,吻得更加深入霸道,而另一只手已伸入她裙里。 “封天隽......”湛蓝难耐的轻呼出声,这种激烈的感觉让她几乎连呼吸都在颤。 男人刚毅的唇由她皓洁的下巴一路蜿蜒而下,迅速地脱下她的睡裙,深邃幽暗的眸子渐渐变得炽烈起来。 菲薄的唇此刻带着分外灼热的温度在湛蓝的身上烙下痕迹,同时也在她的身上点燃一簇簇火焰。 湛蓝难耐的偏过头,闭着一双美瞳睫毛轻轻可怜的颤抖着。咬着唇瓣,忍住羞人的呻吟。月光下,她的肌肤莹亮近乎透明,这样既羞涩又魅惑人心的表情,让封天隽心痒难耐。 他用微微嘶哑却性感异常的声音,轻声诱哄:“湛蓝,不要忍着,我喜欢听你的声音,叫出来.......” 低低的语息带着蛊惑的情味从她的耳畔蔓延。 闻言,只见湛蓝的睫毛轻轻颤动了几下,然后缓缓的睁开了那双眼睛。 而她的眼神令他的小腹快速的窜过一股热流,封天隽深深的凝着她,黑眸里的烈焰燃得更炽烈了,似要狠狠地将她吞噬。 他俯身,用吻覆盖上她的美眸,厮磨她的耳根、下巴、锁骨好像每一个位置,每一片肌肤他都想要尝遍,留下他们相爱的证据。 “封天隽........”终于,她动情的嘤咛出声,带着女人特有的妖媚和性感。 而这声轻唤,却着实的挑断了男人最后的一丝丝理智。神思再不受理智管束。他低头,看着她如丝媚眼,娇唇湿润,再不迟疑,张口衔住她樱花一般娇美的唇。 舌尖缠绕,听她在他口中煽情的润泽声,柔缓抒情的,灵活的舌,深入,用力,每一次的探入都几乎深入喉咙。 封天隽用手分开她紧绷而有羞涩的双腿,圈在他的腰上,仿佛陷入了疯狂。他再次低下头,精准无误的攫住了她的娇唇,封天隽湿濡的舌尖轻 巧的开启她的檀口,然后探了进去。搜寻到她的舌头,然后重重的允吸和厮磨着。 他的碎发轻扫在她的脸颊,狡猾的舌尖带着强烈的狂野男性气息向湛蓝席卷而来,酥酥麻麻的感觉,自唇瓣至四肢百骸压抑的喘息声一丝一丝传入耳际。 然而这时,他的大掌也解下她身上的裙子和底裤,手缓慢探进她双腿间摸索,微微湿润的紧闭的入口如温暖的小嘴,像是急欲吸引着他指尖的破入。 只是指尖浅浅探入,她便停住了呼吸,身体微微轻颤。 封天隽抓住她的小腿轻轻向两边分开,他引导自己的灼热,缓慢的滑进她体内,进入她温暖的私密。 瞬间的胀痛引出湛蓝身体的瑟瑟颤抖,这种被胀满而又侵入的感觉让她很疼,下意识的她闭合双腿,想要推挤他出去。 封天隽不能自已,尤其是在感受到她令人疯狂的紧窒。于是,一手扣紧她的腰,要她紧密的迎合。继续推进,一点一点,直至完全没入。 他贴着她律动,她在剧烈的颤抖中只剩下呻吟。身体紧密地纠缠在一起,他的吻蔓延在她的皎洁身体上。 “湛蓝........” 他的声音温柔缱绻,一点一点哄诱,她身体便失去抵御能力,神思迷离地迎合,双臂渐渐紧缠他的颈项,双腿也有了自己的意识,缠上他的腰身。 灼热在嵌入,坚硬地摩擦,湛蓝呻吟声愈发不受控制,一丝一丝的喘息都带着极致的痛苦与欢愉,指甲深深地陷进他背脊皮肤。她的额头抵在他肩颈中,无意识地厮磨。封天隽清晰无比感觉到,她在绞紧,纠缠,耳鬓厮磨间,她一声一声的娇喘吟哦,紧致的内壁肌理,不断颤动,迫使他更加深入其中。 封天隽睁开幽邃的黑眸,灼灼的看她眸光迷乱,所有的热情及妩媚,也只为他一人盛开怒放。他捧紧了她的臀,要她的蜜处吞咽着他,没有缝隙。它在她软嫩的深处,危险地跳动,一下一下强势而蛮横的撞击冲刺,恨不能将她揉入骨血一般,勾引她一道坠落漩涡........ .................................................................................................. 湛蓝几乎什么也不用操心,封天隽早已经准备好了一切。 他们身后跟着迟浩,苏姨,几个保镖,还有胡离,一同办好手续登机。 湛蓝跟在封天隽身边上飞机时,还是忍不住问:“我们坐客机吗?” 他回过头来:“是啊。怎么了?” “你们这种人,不是要有个私人飞机什么的吗?” 听到她的话,胡离和迟浩在一旁轻笑,封天隽皱了皱眉头,只说了句:“以后少看点没营养的电视剧。” 引爱入局(17)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因为飞行时间超过十几个小时,生怕自己会不舒服,湛蓝找空姐要了晕机药,折腾了一小会儿,再回过头,和她只隔着一个过道的封天隽已经带上眼罩,腿上搭着深蓝色的毛毯,悠哉悠哉的进入梦想了。 这个时候她还毫无困意,头等舱又清静的很,她只好带上耳机,正要打开眼前的电视机看电影消磨时间,忽然想起封天隽之前说的话,也觉得索然无味起来,于是只好关掉跟他一样闭上眼睛休息。 只是没想到,这一睡竟然睡到了瑞士。 他们的行李不多,主要是滑雪用具很占地方,封天隽不愿意到商店去租,只好将自己订制的那一套带过来。在酒店折腾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封天隽就带着包裹得像只种子似的湛蓝到滑雪场。 湛蓝向来怕冷,这边虽称不上寒风凛冽,但是一踩着脚下的雪,总觉得有股寒气窜上来。封天隽一开始还算是耐心,但是湛蓝学的笨手笨脚,久而久之也就不管她,找个教练给她,反倒和迟浩两个人滑到偏远的地方玩个痛快。 他不在身边,湛蓝反而更自在,迅速跑到一旁酒店附属的休息室,要了杯热茶,脱掉手套和防寒服,握着冒着热气的被子取暖,舒服的逸出一声叹息。 彼时,胡离正从电梯里走出来,见她如此,忍不住摇摇头。 “封先生说得对,你的确要该好好的补补身体。才在外面呆了这么一会儿,就冻成这样。”胡离拉开湛蓝身边的椅子,坐了下去。 “你说的轻巧。”湛蓝斜睥了他一眼:“你去外面转一圈,难保不会像我一样躲进来。” 刚说完,湛蓝就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话:“对不起,我……” 胡离轻松的笑了笑:“对不起什么?对不起我身体比你还弱,经不起这风吹日晒的?小蓝,你不用在我面前这么避讳,其实我早都习惯了,再说,我现在的身体比之前还好了许多,至少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也没什么反映。” 湛蓝不放心的仔仔细细的上下打量了一下胡离,除了没休息好脸色显得苍白些之外,的确没有什么虚弱之色。 谁也不会想到,拿了加拿大医科大学两个博士学位的胡离,其实才是真正的病人。他的母亲在他五岁的时候就去世了,而他是早产儿,遗传了母亲先天性心脏病,抵抗力一直很弱。她还记得从她十四岁见到他的时候,大多时间,他都是在那间干净得像是病房的卧室里度过每一天的。 偶尔也有小朋友好奇,来房间里找他玩。但是小孩子天性好动,时间久了就觉得无聊,所以经常都是他一个人躺在床上,看着其他小朋友在外面的沙滩上蹦蹦跳跳。 湛蓝觉得他很可怜,再加上她也本是喜静的性子,于是那几年,她就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看着他慢慢好转,看着他成为医生。 “在想什么?”他出声打断她的思绪。 湛蓝摇摇头:“没什么。对了,你什么时候回去?” “回去?干嘛要回去?” 她皱眉:“你已经出来好多天了,胡叔叔会担心的。” “我回去也是在家里,像是坐牢一样,和现在没有什么区别。而且,现在还没有好的心脏捐赠者,我回去也没有用,不如在这里陪着你。” “可是……”她还想再劝些什么。 胡离摆摆手:“别可是了。到了时间,不用你说,我会自动离开的,放心吧。” 湛蓝虽心里担忧,但听他这么说,也只能点头。 封天隽和迟浩滑完雪回来,几个人在餐厅用了餐,然后回到酒店。 封天隽兴致正浓,本想趁着月色,带湛蓝再去玩一圈,可这个时候恰好接到盛凯的电话,好像有什么急事。 湛蓝已经穿戴好了,封天隽却不去了,和迟浩在书房里同盛凯进行视频会议。她一个人觉得无聊,又不想白白穿了这么麻烦的衣服,于是和酒店的佣人说了一声,自己出去滑雪。 等封天隽结束会议已经是两个小时后的事了,从书房里出来,却不见湛蓝的身影,找了一圈后,问过工作人员才知道,她已经出去很久了。 晚上这里也有很多人滑夜场,但是今天不同,刚刚起了点风,而且还飘起了小雪,所以滑雪场除了一片银白没有任何人。 “先生,那位小姐有没有手机,我们可以给她打个电话。”工作人员提醒道。 封天隽这才想到刚刚因为开会所以将手机关机了,忙将手机翻了出来,果然看到上面有好几通未接来电。 他拨过去,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他的心跳似乎也缓慢了许多。 终于,电话接通了,声音不是特别清晰,但是可以听出来就是湛蓝。 “封天隽.......”那边传来湛蓝微弱的声音,夹杂在风里,听闻不清。 “江湛蓝,你在哪里?”他语气不稳的问道。 封天隽挂上电话后,立刻将湛蓝告诉他的方位转述了一遍。 滑雪场的工作人员听了尤为震惊:“她怎么去哪里了?哪里已经很长时间不允许人进入了,那里的积雪松动,很 危险的,经常会发生雪崩,所以我们都不允许客人去那边的。” “告诉我怎么走,我要去找她。”封天隽沉沉的说道。 工作人员皱了下眉毛,好像很为难的样子:“先生,我说过了,那边危险的很,再加上现在还在下雪,夜路又很黑。如果可以的话你等一等,我先请示一下上级,如果上级同意了,我立刻带人帮你找.......” 还没说完,那人就被封天隽揪住了领口,他眯起眼睛,一字一句的说:“等你们请示完了都要什么时候了?现在就告诉我她在哪里,我自己去找!” “三哥,他们说得对,不如再等一等。让他们派人去找,你现在去了,也摸不清方向,反倒更加麻烦。”迟浩在一旁劝道。 封天隽不说话,只是用沉沉的眼睛盯着工作人员。 最后,滑雪场的工作人员受不了这样的眼神,大概说明了了个方向,封天隽立刻松开他,迅速戴好滑雪用具,走出酒店。 临走前,还不忘交代迟浩:“让其他人都出来,跟我一起找。” 工作人员过了一会儿才想到今晚的天气预报说会有大风,万一遇上了雪崩可怎么办?这人虽是来度假的,但是上面早已叮嘱过千万要好生的伺候着,若是出了什么差池,他怎么交代? 思及此,工作人员立刻请示上级,批准派遣搜巡队。 ....................................................................................... 湛蓝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这么倒霉,只是出来玩一会儿,没想到竟会撞见雪崩,索性崩塌的范围并不广,但是为了赶快逃跑,她不小心从高处摔了下去,腿有点疼,脚踝也肿了起来,稍微一动弹就会疼痛难忍。 此刻周围又黑又暗,连个人影都没,听着耳边呜呜刮过的寒风,疼痛早已经让她忘记了寒冷,亦或是全身早已经冻僵,也察觉不出冷还是热。 也许,她最后的结局是在这里冻死,或者被野兽吃掉。 思及此,她反而想笑。天气这么冷,恐怕连野兽都懒得出门。 “湛蓝?”忽然,不远处响起男人的嗓音,闷闷沉沉的,还带着轻喘。 湛蓝以为是自己幻听,等那人又喊了一声她的名字,沉重的脚步声也在耳边响起,湛蓝这才抬起了头。 “封天隽!”湛蓝惊喜道。 封天隽迅速跑了过来,周围积雪有点高,每一步迈出来都很吃力,双腿的裤管也湿了,更是增加了重力,但他还是尽快来到湛蓝的身边,双手扳过她的双肩,有些用力。 “你找到我了........”湛蓝将小脸埋进封天隽的胸膛。 ...................................... ps:不好意思,前两天参加年会,在外地不方便码字。今天已经到家,会继续六千字更新。等春稍微休息一下,会加更补给大家的。抱歉! 引爱入局(18)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她以为他不会来了,因为她知道若是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为了客人的安全着想,滑雪场的人是不会让客人在这样危险的情况下再进滑雪场的。她之前虽然打过电话给封天隽,但是不确定他是不是会冒着危险来救她。 可是,他却真的来了。 被他抱在怀里,湛蓝甚至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的心跳。 “有没有受伤?”封天隽借着月光的光芒,仔细的检查湛蓝的全身。但因为她被滑雪服包的严严实实的,所以看不到伤处。 湛蓝无力的点了点头:“脚好痛,腿也好痛。” “那还能走吗?” 湛蓝摇头:“好像不能了.......” 刚说完,她忽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对了,你是怎么过来的?” 封天隽皱了皱眉头,其实他是滑着过来的,但是晚上光线不明,腿上恐怕现在也有几道被树杈划到的伤口了。但是因为担心湛蓝,所以他将雪具都仍在一旁,走着来找她的。 虽然花费了不少时间和力气,但幸好,总算找到她了。 湛蓝见他的表情和此时狼狈的模样,也猜到了**分。 “到了后半夜会越来越冷,现在我们要赶快离开这里。”封天隽背对着湛蓝蹲下啊:“来,趴到我背上来,我背你回去。” 湛蓝摇摇头:“不行,你刚来的时候走了那么长的一段路已经很累了,我不能让你背着我回去。” “不用担心我,最重要的是你的伤,千万不能耽搁了,知道吗?” 湛蓝看着他宽厚的脊背,心里涌出一股异样的感觉。沉默了一会儿,她才说:“如果没有出路的话,就放下我,你一个人走。我出事没有关系,你却不行。而且子衡交给你,我会放心。” 封天隽只是微笑:“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 湛蓝不知道封天隽背着她走了多久,只记得自己一路昏昏沉沉,到最后实在支撑不住睡了过去。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房间里温暖异常,厚厚的羽绒服搭在身上,就像是某人的怀抱一样,甚至还能闻到那淡淡的烟草味道。 她眨了眨眼睛,视线恢复清明。 环伺了一下房间四周,十分陌生的环境。 “你醒了?” 听到声音,湛蓝回过头,封天隽站在门边,高大的身体将门外投射进来的阳光挡了大半,整个人沉浸在阴影里。卡其色的羊毛衫穿在身上,袖口卷到肘部,露出结实有力的手臂,只见他一只手插进裤带中,半倚靠在门旁,慵懒的看着她。 “这是哪?”她找到自己的声音,发现竟有些嘶哑,应该是昨晚吹了太多冷风的缘故。 “不知道。”他很随意的耸肩,大步跨了进来。 湛蓝听到这个答案睁大杏眸:“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昨晚天气恶劣,背着你我也走不了很远,索性找到这件别墅,所以就住了进来。”他走到床边,忽然弯下腰,手指间夹杂着淡淡的烟草味道,很寡淡的味道。 湛蓝屏住呼吸,看着他将掌心贴在自己的头上,沁凉的感觉让她很舒服。 “嗯,烧退了一些。”他喃喃道。 她昨晚发烧了? 她倒是没有什么印象。 不对,她该担心的不应该是这个。 “这不是我们之间住的酒店吗?” “当然不是,酒店和这里完全相反的方向。”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封天隽斜斜的挑起眉:“放心吧,这里应该是度假别墅,平时都是空置的。” 听他这样说,她才松口气,可随后却发现头实在晕的可以,皱了皱眉心。 见她脸上出现倦色,封天隽倒了杯水给她,一边说:“我已经打电话给迟浩了,他马上会带着胡医生过来,吃过药你会好一些。” 湛蓝点点头:“我想再睡一会儿。” “嗯,也好。” 他起身。 湛蓝问:“你去哪?” 他回过头:“到客厅去等。怎么了?” 她咬了咬唇,看了他许久,才闷闷道:“能不能在这里........陪我?” 封天隽眼底逸出坏坏的笑意:“这种邀请,可是容易让我误会的。” 她头昏沉沉,过了好几秒才明白他的意思。 其实她根本没想这么多,只是生病时,本能的想要有人陪着,想要感觉到他的体温,就这么简单。 湛蓝原本就烧红的脸,此刻更是艳若桃花,半带娇嗔的瞪了他一眼:“算了,我自己睡更清静。” 说完,气呼呼的拉过搭在身上的外套,背对着他闭上眼睛。 身后传来他的轻笑,随后是脚步声。 封天隽掀开她身上的外套,躺在她身边,从身后环住她过于纤细的身体,一只手横过她的腰肢。 湛 蓝没有挣扎,反而十分乖顺的偎在他的怀中,背后贴着他炽热的胸膛,能清晰的感觉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这种声音已经会让她觉得很安心,甚至变得依赖。很容易,便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又睡了一会儿,吵醒她的,是楼下传来的动静。 湛蓝还似醒未醒,迷迷糊糊中隐约听到盛凯的声音,也许真的是她在做梦,盛凯这个时候怎么会在这里。 她睡的不安稳,封天隽像是在安抚一个受惊吓的孩子一样,轻拍她的后背,贴在她的耳侧,轻声说:“没事,是迟浩他们过来了。我下楼看看,你睡你的。” “嗯。”她困倦的应了一声,翻过身继续睡。 封天隽小心的从床上起身,关上房门的动静也很轻。 顺着楼梯下了楼,见到盛凯时,浓眉立刻一蹙,而在见到盛凯身后的人影时,深邃不见底的黑眸中迅速闪过一丝淡淡的讶异。 ........................................................................................... 到了晚上,湛蓝终于睡足,缓缓睁开眼睛,却在床边看到胡离。 “你怎么进来了?”她立刻用双手撑在床上,坐了起来。 湛蓝谨慎的看向门外,好像生怕下一秒有什么毒蛇猛兽就闯进来一样。 胡离开口:“放心吧,他已经回去了。” 闻言,湛蓝一怔。 他竟然提前回去了。 以她对封天隽的了解,即便他以为胡离是GAY,但是至少他也是异性,怎么会任他一直在这里陪着她。 思索间,忽然听到胡离十分古怪的问题:“湛蓝,你........有没有喜欢上封天隽?” 胡离觉得这个问题,是那么难以开口。他始终盯着她脸上的表情,不想错过一丝一毫。 昨晚在得知她失踪的消息后,他也曾出来找她,只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他看到封天隽背着她,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直到他们的背影在视线里消失,直到外套全部湿透,才恍惚的回过神。 “阿离,你怎么了?”他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这时候,湛蓝才注意到胡离不太好的脸色:“阿离,你是不是也生病了,脸色为什么这么难看?” 胡离笑着摇头,唇色发白:“我没事,只是有点冷而已。湛蓝,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湛蓝半垂下眼帘,半晌,才反问:“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因为我不想看到你受伤。”他斩钉截铁的回答。 湛蓝抬起头,疑惑的看他。 胡离对上她的视线,过了良久,才缓缓说道:“现在,封天隽正和他的未婚妻在一起。” 引爱入局(19)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原来,并不是做梦,盛凯是真的来了,而且不是一个人。 当从胡离口中得知这个消息,湛蓝忽然发现自己有一些茫然,甚至过了许久才恍然记起,封天隽的那位钦定未婚妻――方家大小姐。 无论是家世还是身份,都是她不能比的,这一点她很清楚。 就像从一开始,她就知道和封天隽不会有结果一样。 他那样的人,理当要配最好的女人,而方依晨则最合适。 牛津大学毕业的才女,样貌也是一等一的好,她曾经在凑集资料时见到过有关方依晨的新闻,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千金大小姐,而是更有主见,更独立。她甚至一个人跑到英国求学,不曾动用过家里的关系,也不曾花过家里的一分钱。 胡离带着她湛蓝回到酒店,当然,之前她和封天隽同住的那间房间方依晨已经搬了进去,认真算起来,她才是鸠占鹊巢的那个人,所以理当该是她搬走。 只是没想到封天隽动作这么快,只是几个小时的时间,她的所有行李已经被搬到另一栋楼的套房,和他相隔远远的。只是即便这样,还是难免会见到。 当时她正在一楼的大堂吃早餐,远远的就看到封天隽格外高大的身影,他仍是走在最前方,只不过步履微微缓慢了些,臂弯里挽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女人,身材高挑,远远望去,两人格外般配。 当时他正低头和女人低语,惹得她轻笑,攥起的拳头轻捶他的肩头,然后被他握住,一路都没有再放开。 如果这一幕的男女主角换成别人,也许连她都会羡慕,那两人对视时眼睛里涌动的情绪,是相交多年才会有的默契和感情。 恍惚间,她似乎和他隔了一个世界。 看着他牵着方依晨的手走出酒店,看着他为她打开车门,然后驶离。 突然觉得之前那个不惜以身犯险,在深夜冒着大雪去救她的男人,不是他。 接连几天,她没有再接到他的任何消息,或者电话,似乎已经被他遗忘。方依晨的到来代替了她,而她也没有资格抱怨,毕竟人家才是名正言顺,将来要结婚的男女朋友,而她,什么都不是。 胡离一直闭口不谈封天隽,甚至每次带她出门都小心翼翼的避开封天隽等人。 湛蓝却觉得他太过大惊小怪。 之前他问过她是否喜欢上了封天隽,她没有回答,他当她默认,但其实,她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回答而已。 因为这个问题无需问,她和封天隽根本不会有结果,她又怎么会喜欢上他? 虽然,每每安静时脑海中就会浮现出他同方依晨相视而笑的画面,心底深处便会涌出一丝陌生的情绪来,但她知道,这绝不是喜欢。 也许,曾经她有过一刹那的心动。 但是即便有,也被如今的他消磨光了。 胡离接到胡叔叔电话飞回加拿大,湛蓝在酒店里等了一天一夜,第二天晚上,也办了回东城的机票。 仍旧是十几个小时的飞行,相比起来的时候,稍显漫长。 她回来,没有通知任何人。既然封天隽能将她丢在一旁不闻不问,那她也可以不告而别。 她之前的公寓一直没有退租,只是好久不曾住过人,家具落上了一层厚厚的尘土。 湛蓝用五个小时将公寓收拾干净,也整理出许多之前和贺连哲在一起时的照片,她只是入神的看了一会儿,然后扔到了盆里,一一烧掉。 看着眼前的火光,燃起的黑色碎屑,她眼底闪烁着比之前更加坚定的情绪。 东西烧到一半,公寓的门铃响了起来。 湛蓝只是怔了怔,看了一眼还没有烧完的照片,前去开门。 门外站着盛凯,一脸的风尘仆仆。湛蓝只开启了一道门缝,还来不及说什么,他已经推门而入。 她皱了皱眉,却也由着他。 “你真是不老实,我刚找了个借口跑到瑞士,还没玩几天呢,就奉命来抓你回去。我说祸水,你上辈子和我有仇是不是,这辈子我净为了你跑腿了。”盛凯完全不像是客人,径直走到厨房打开冰箱,拿起一瓶水猛灌。 湛蓝懒得理会他,一边将没来得及烧完的东西整理好。盛凯跟着出来,见到盆里的火苗,有些好奇,趁湛蓝不注意,抽走她手里的照片,看了一眼,随及啧啧出声:“这照片把你照得挺美啊,烧掉多可惜。” 湛蓝不悦的拧眉:“还给我。” “真是狠心,监狱里那位要是知道你把你们两个的照片都烧了,不知道该有多伤心。”虽是这么说,但湛蓝只从盛凯脸上看到了幸灾乐祸的表情。 她白了他一眼,从照片从他手里夺过来,懒得再整理,干脆直接扔进了火盆里,哄的一下,火苗窜得很高。 湛蓝只是安静的看了一会儿,才开口:“都已经结束了,我只想断得干干净净。” “那三哥呢,如果是你和三哥,你也能断得干干净净吗?”盛凯也看着那一簇火光问道。 她勾起一抹轻笑:“只要我想。” 盛凯蹙了下眉心,不知道是不是他看错了,有一瞬间,他在她的眼底 捕捉到了一抹不同以往的神情。 有些狠绝,有些冷漠。 没容他多想,湛蓝回过头来看他:“说罢,你来做什么?” 盛凯摇摇头,将那奇异的念头抛到脑后,对她说:“三哥叫我来接你回去。” “他回来了?” 盛凯沉默了一下,语焉不详的说:“呃,很快就回来。” 湛蓝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走到沙发上坐下:“我不回去。” “什么?不回去?姑奶奶,你就饶了我吧,看在我刚下飞机就直奔你这来,给个面子好不好?” “他在陪他的方大小姐,干什么还要管我?” “你知道了?”盛凯的错愕维持了一秒,继续说:“方依晨是和家里闹了别扭,才来找三哥的。三哥也是奉了封老先生的命令,好好招待她,你不会因为这个就生气吧?” “生气?”湛蓝轻蔑的一笑:“我和他的关系,情人不像情人,姘头不像姘头,只有人家嫌我碍眼的份儿,我有什么资格生气?” 说完,抬起头,盛凯正瞬也不瞬的看着她,眼神怪异。 “怎么了?”她出声问。 盛凯又看了她一眼:“知不知道你刚才的口气像什么?” “像什么?” “被抛弃了的妒妇一样。” 湛蓝脸色瞬间白了一白,心微微一沉。 盛凯摆摆手:“算了,来之前就料到你不会这么容易就跟我回知景园。反正离三哥回来还有几天,我就跟你慢慢磨,看谁磨得过谁。” 湛蓝懒得再理会他,沉默的坐在那里,还没从刚刚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接连几天,盛凯果然不知疲倦的天天来她这里报道。盛凯这个人只要一熟悉起来就知道,话痨一个,一开始湛蓝还会应付他几句,后来渐渐的变成直接无视他。 到了第四天,盛凯没有来,湛蓝知道,今天是封天隽回国的日子,她之前在盛凯和他的通话中听到的。 盛凯不在,她反倒耳根子清静,约了林姐去逛街。 今天逛街的人格外多,也许是周末的关系,林姐开车绕了十分钟没找到车位,只好找了个路边停了车。 因为是违章停车,她们每逛半小时,林姐都会看看楼下,是否有警察突击检查。几次没发现什么异样后,索性她们也就安安心心的逛。 两个小时后,她们提着大包小包向外走。林姐忽然朝车子的方向惊叫一声,湛蓝吓了一跳,看过去,见到一名交警正在给林姐的车子开罚单。 林姐拎着买的东西跑过去,忙讨好似的赔笑脸:“警察同志,别开了好不好,我就停了一会儿,马上就开走。” 警察公正无私的说:“什么一会儿,我来来去去好几次了,一直见你的车停在这。” “我马上就走还不行?念我是初犯,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湛蓝在一旁帮腔:“是啊,今天车子太多,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才停在这里。” 警察丝毫不理会,还是冷冷的口气:“初犯就更要罚了,否则你怎么会记得住。” 林姐欲哭无泪,一世清白就毁于这一旦啊。 忽然,身后有车子经过,车窗缓缓摇了下来。 湛蓝下意识回过头望了一眼,愣住。 封天隽坐在后座,正沉默的望着她。 副驾驶座的迟浩下了车,走过来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引爱入局(20)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林姐没有见过迟浩,所以回过头来问湛蓝:“你朋友?” 湛蓝点点头,尽量忽视背后拿到灼热的视线,对迟浩说:“我们的车违章停车。” 迟浩看了警察一眼,明白过来,问:“你是哪个分队的。” 警察有些年纪了,看了看迟浩,又看了看他走下来那辆车的车牌。经验多了,也知道坐这种车的人惹不起。 迟浩走到一旁打了通电话,没多久,警察就接到上面的指示。 警察终于收起他的罚单,临走前还不忘提醒:“这次就算了,下次若是再违章,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林姐忙点头:“是是是。” 警察离开后,林姐省了几百块罚款,自然高兴。 和迟浩握了握手,说了声谢。迟浩仍是一贯的亲和,也微笑和林姐呼唤名片。 林姐看完迟浩的名片,小声在湛蓝耳边说:“哟,湛蓝,你还有来头这么大的朋友呢。” 林姐声音不算小,迟浩也肯定听到了,加深了唇边的微笑。 湛蓝敷衍的扯了扯嘴角,若是林姐知道车子里那位是谁,肯定会更惊讶。 迟浩这时候走到湛蓝面前,说:“坐我的车,一起回去吧。” 湛蓝知道他这话是帮封天隽说的,抿唇,她摇了摇头:“我和林姐待会儿还有节目,就不劳烦你了。” 迟浩微微皱了下眉,回过头看向车里。湛蓝因为背对着封天隽的方向,不知道他什么表情,到最后,迟浩只是说了句‘路上小心’,然后上了车,离开。 湛蓝纳闷封天隽为什么忽然变得这么好脾气,直到晚上回到家,她才知道他这么轻易妥协的原因。 许久不见的房东忽然上门,还拿着晚上现做好的小炖肉给湛蓝,嘴里抱歉的说:“真是不好意思,江小姐,我也是没有办法,对方给了我市价三倍的钱要买我的房子,这么好的机会我肯定不能错过是不是。耽误您的话我很抱歉,这三个月的房租我就不收了,再陪您点钱,就算是住酒店的钱,请您务必明天搬走。” 买这间公寓的人是谁,湛蓝连问都不必问,心里已然明了。 于是,这一夜,她用来整理行李。 这间公寓不大,东西也不算多,她找了辆计程车,多给了司机一些小费,帮她搬到车上。 她还是没有回知景园,而是直接来到距离事务所不远的一家快捷酒店,房东赔给她的这些钱,足够她在这里住上一个月了。 不是她矫情,而是咽不下这口气。凭什么他想见她就见,嫌她碍眼了就仍一边?男人这种毛病其实都是女人惯出来的,他觉得自己很优越,女人离了他就活不了。 可她偏不,她要让他知道,她也会生气,也会有小脾气。 因为之前刘启明的官司打输,方正集团计划着要和信威解约,高伟这几天忙的焦头烂额,光是方正集团总部就跑了很多次,因为那场官司是他打的,如果方正集团真的不再和信威合作,高伟觉得自己也是有一定责任的。 湛蓝虽不赞同他这个想法,但是职责所在,也只好陪着他一起忙。 这几天都是在公司忙到晚上,晚饭也是叫外卖和高伟一起吃,每天要工作到晚上九十点才回酒店。 一连几天都是这样,她都觉得自己有些精疲力竭了。 周五下午,高伟出现在她办公桌前:“待会儿有一个很重要的饭局,陪我一起去。” 和高伟陪同客户吃饭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湛蓝点点头答应下来。 下了班,高伟突然声称有事,让湛蓝提前去预约好的酒店安排一下。 湛蓝只好一个人先打车到酒店,跟在服务生后面来到包厢。 推开门进去,在落地窗前看到了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湛蓝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转身离开。 但没来得及打开包厢的大门,那人已经快步走到他身后,一只手扣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猛地合上被她开启的房门,砰的一声。 身后弥漫着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道,还有一丝酒气,萦绕在她的鼻端。 湛蓝没有回过身,绷直了身体。 他俯下身来,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脸颊:“你这次的别扭要维持多久?” 她向身旁移了一步,恰好离开他的怀抱。掀开眼帘,冷静的看着他黑不见底的眼睛:“你让高伟骗我来这?” “说骗就太过了,我只让他告诉你,有个饭局而已。”他无辜的耸肩。 是。只不过高伟还加了一句‘很重要’的饭局。 趁她走神间,封天隽忽然蹲下身。 湛蓝奇怪的看着他,不知道这个满脑子阴谋诡计的人又要做什么,却只见他用一只手掀开她长裙的裙摆。 湛蓝一惊,忙抬了下脚,差点踹到他的脸上:“你干什么?” 他固定住她乱动的脚,掀开裙摆,十分严肃的审视。 “已经不肿了。”他仰起头看她,额前的碎发因为这个动作而左右摆动:“虽然看起来好了,但是伤筋动骨还是要好好调养。照过片子了吗?” />  从没有在这个角度看过他,她才发现不用仰视他的感觉竟然这么好。他的睫毛长长的,像是两排黑色的扇子,所以衬得那双眼睛也格外有神。湛蓝收起视线,被他掌心握住的那只脚踝微微发热。 她摇摇头:“也不怎么疼了,就没去。” 封天隽皱眉:“那怎么行,明天我叫人安排一下,你早上上班前先去医院一趟。” 他的口气一贯的霸道,虽然是为她好,但是她却非常不喜欢他用命令的口吻和她说话。更何况,她的‘别扭’还没有结束。 刚要开口拒绝,忽然包厢的门被人打开,盛凯和迟浩一同走进来,第一眼就看到封天隽蹲在她面前,一手捧着她的脚,都愣了一愣。 被这么多人看到,湛蓝忙脸红着收回脚。 封天隽这个主角反倒像是没事人一般,悠哉的站起来,动作优雅。 盛凯回过神,偷偷地笑,回过头故意跟迟浩说:“看我们来的多不是时候,打扰你家两人亲热了。”迟浩也跟着笑。 “这位是……”一道清晰的女声这时候插了进来。 湛蓝循声望过去,这才注意到盛凯身后,站着一个漂亮女人。 盛凯显然也刚想起她来,连忙介绍:“这是江湛蓝,别名‘祸水。’祸水,这是荣检的千金。” 荣蓉恍悟的拍了一下手,说:“我就说怎么看着这么熟,原来是高律师身边的助理。江小姐,我们之前见过一面的,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湛蓝点头:“荣小姐,你好。” 荣蓉虽始终微笑着,但湛蓝仍是能察觉到她充满打量的视线。荣蓉又看向一旁的封天隽,带些试探的问:“封大哥原来和江小姐也认识。” 盛凯暧昧的笑:“岂止是认识,熟的很呢。” 闻言,荣蓉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僵了僵。 迟浩最圆滑,笑着招呼:“来,都别站着了,坐下点菜吧。” 若是这顿饭只有她和封天隽,湛蓝还能明白他的用意。可是又把荣蓉请来是做什么? 正在找藉口离开,忽然封天隽拉住她的手腕,将她安置在他的身边坐下。 “待会儿吃完饭,跟我一起回去。” 湛蓝皱眉:“不用了,我回酒店就行……” “你的行李我已经叫人搬回别墅了。”他截断她的话。 湛蓝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封天隽挑眉:“怎么,不高兴?” 她看了他半晌,终还是无法当着这么多人让他没面子,只是低低的抱怨了声:“暴君!” 闻言,他低低的发出轻笑。 用餐过程中,封天隽的话不多,主要是荣蓉一个人在唱独角戏。偶尔迟浩和盛凯会热一下场子,但在场所有人都知道,荣蓉的目光只有封天隽。 中途,湛蓝起身去卫生间。 正洗手的时候,荣蓉也恰好推门进来。 湛蓝向她友好的点了下头。 荣蓉站在她身边,透过镜子望着她的脸,忽然说:“原来就是你。” 引爱入局(21)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什么是她? 湛蓝回过头,疑惑的看向荣蓉。 荣蓉满是风情的撩了一下长发,回望她的眼睛里带着一丝轻蔑:“之前都传言封大哥有了新欢,甚至还瞒宠爱的,我却还不信,毕竟封大哥的性子……”她低笑一声,才又说:“只不过没想到,这人会是你。” 荣蓉语焉不详,眼神是湛蓝不喜欢的,索性她也沉默,不予理会。 “可是……”荣蓉勾起唇:“这样的宠爱又能维持多久。男人,新鲜感也就只能维持那么一会儿,除了女人的脸蛋,他们还有更想要的东西。” 听到这番话,若再弄不懂荣蓉的意思,湛蓝就白活这么多年了。 湛蓝笑问:“你的意思是,封天隽想要的东西在你那?” “你觉得呢?”蓉蓉反问:“荣家和封家的交情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而封大哥如今做的这种生意,没有我爸这种职位的人罩着,你以为他能光辉多久?” “据我所知,封天隽的能耐不只如此吧?为什么从你口中说出来,好像没有你父亲的帮衬,封天隽就一事无成了。”湛蓝眯着眼睛,故意问道。 荣蓉得意一笑:“那是自然,只要我爸一声令下,他的生意就要全部停下来。这么大的摊子,每个人都要吃饭,他停不起。” 湛蓝沉默了一会儿,才出声问:“你是来和我示威的?” “不,”荣蓉仰起下巴,十分高傲的说:“我是来提醒你。你可以得宠这一时,却不可能得宠一世。男人的价值观和女人不一样,感情对他们而言只是调剂品,成功才是他们想要的。我从来没有把你当作对手,就连方依晨都不够格。” 听完荣蓉的话,湛蓝并没有生气,反而轻松的挑起唇角:“那你就更没有必要和我说这些了,如果你能把封天隽抢走,让他不再纠缠我,我求之不得,甚至还要感谢你。” “你!”荣蓉怒极反笑:“有意思,是我小看你了。既然这样,我们就各凭本事吧。” 说完,荣蓉头也不回的离开。 湛蓝只是看着她的背影半晌,走到角落里拿出手机。 很快,电话被接通。 她冷静的开口:“两天之内,将荣峰和荣蓉的资料全部发给我,还是老地方。” 吩咐过后,湛蓝挂上电话,看着荣蓉离开的方向出神。 等过了一会儿,湛蓝才出去。 刚打开卫生间的大门,就在走廊的对面看到倚墙而立的封天隽。 他两指间夹着香烟,抬起头看到她,嘴里缓缓吐出一口白雾,烟雾模糊了他锋利的棱角,却更加凸显那双深而亮的黑眸。 这样的男人,有地位,有身份,有样貌。 几乎女人幻想的,男人嫉妒的东西他都有。 湛蓝只是看了他半分钟,或者更短的时间,在收回视线时,已经变得十分冷静。转过头,再也不看他,而是向酒店外面走去。 虽然她的步履很快,但还是能感觉出他就跟在身后。 ....................................................................................... 走在夜幕下,她的身影被街灯拉得很长,愈发消瘦。 终于,封天隽耐不住性子,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止住她的脚步。 “你到底在闹什么?!”他何曾这般迁就过一个女人?谁不是看着他的脸色度日?只要他一个皱眉,其他女人立刻会检讨自己是不是哪点做的不对他的心思,可是她偏偏不。 这一刻忽然发现,他和她的地位如今完全对调了过来。 还记得刚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她虽不情不愿,但至少还会有些顾忌,生怕会惹他不高兴。 可现在,都是他看她的脸色居多。 高兴了就送你个东西,哄哄你。 不高兴了大可甩东西走人。 再也没有别的女人比她更潇洒了。 若是换做之前的他,走就走,他从不强留女人。可如今,偏偏放不开手。 为什么? 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你还要闹多久,给我个期限,至少让我心里也有个底。”他脸色不善的说道。 湛蓝立刻反问:“那你告诉我,你还要招惹多少女人才罢休?” 封天隽一怔,被她问得措手不及。可他到底是个精明人,想通一件事并不需要花费很长时间。 他微微眯起眼睛:“荣蓉跟你说什么了?” 湛蓝别过头,死死地咬住唇,一副不愿多说的模样。 虽然她不回答,但封天隽多少也能猜到些。之前的怒气见她如此也消散了不少,荣蓉那张利嘴不饶人,她肯定在她那里受了委屈。 轻叹一声:“你不能把每个喜欢我的女人,都算在我的头上。而且我从不会招惹生意伙伴,更何况是他的女儿。荣蓉只是一个不相干的女人。” “知道最让我无力的是什么吗?”她苦笑,颇有自嘲意味:“是连这种不相干的女人 都可以来质问我,而我却不能理直气壮的顶回去。如果今天的人换做是方依晨,我又该怎么办?在她们眼中,我是狐狸精,是小三,是完全配不上你的女人,我在你们这些人的眼中永远都是最低贱的蚂蚁,因为我名不正,言不顺。” 封天隽渐渐蹙起眉,湛蓝知道他误会了。 “你放心,我并不是在找你要名分,我有自知之明。只希望若下次再有这样的饭局,请不要让我参加了,我宁愿一个人呆在家里。” 最后看了他一眼,湛蓝再次离开。 只不过转身后,她脸上悲戚的神色渐渐消失不见,面无表情的向前方一步步走着。 终于,有人从身后揽过她的腰肢,他的一只手轻轻的按在她的肩上,薄唇贴在她的耳后,有一股淡淡的酒精味道:“为什么你总是无理取闹,为什么你就不能像其他女人那样乖巧听话,而不是经常惹我生气?” 她一动不动,身体有些僵。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这样问她了。 可惜她给不出回答,因为她不是他的那些其他女人。 之所以她们会成为他口中的‘其他女人’,也许就是正因为她们太过乖巧听话,太过千篇一律。而不是像她这样,总能勾起他的脾气和另一面。 她听到他轻轻的叹息:“可是你这么不讨我高兴,为什么我还放不开手?湛蓝,你之前向我要一个期限,我说我会考虑。我想过了,这个期限我不能给你。我是封天隽,我从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如果我给你了那个期限,时间一到你就会离开我,那时候也许我会真的痛恨自己这个决定,所以这件事我不能答应你。” 他低哑的声音响在耳畔,那么低沉,却也那么清晰。好像一字一句都砸在她的心坎上,她轻轻闭上眼睛,嗅着专属于他才有的迷人味道,心变得柔软起来。 他扳过她的肩,湛蓝睁开眼睛看他。 借着月光他的眼睛,明亮而深邃。 怪不得那么多女人都甘心沦陷。 他低下头轻轻吻了吻她的耳朵,然后低声说:“换一件事吧。换一件比较容易的事让我做。” 她犹豫了一下,说:“不要对我太好,不要让我爱上你。” 他愣了愣,看着她的眼睛说不出什么情绪,随后,他摇了摇头。 “也很难吗?”她问。 “很难。”他说:“‘不要对你太好’,我从不觉得我对你好过,也许是本能,也许是潜意识在作怪,若是连自己都不能控制的事,你不能要求我。而‘不要让你爱上我’,这颗心是你的,不是吗?” 湛蓝地垂下眼睛,封天隽却又抬起她的下颌,直视着她:“你已经喜欢上我了,是不是?” 她咬唇,不言不语。 封天隽忽然觉得这一刻,这么喜欢看她倔强不发一言的表情。 她的沉默让他开心。 “如果我可以答应你,在你‘喜欢我’的这段时间里,我也会以相同的感情回应你呢?” 她的脸上出现错愕的表情。 他低笑拍了怕她有些冰冷的脸颊:“我承认,我已经被你吸引了,江湛蓝。” ................ ps:下一更可能要晚一点更新了,亲们如果等的了可以明天再看~o(∩_∩)o~ 引爱入局(22)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第二天一早,湛蓝来到公司,见高伟红光满面,一副有喜事的模样。 她偷偷问林姐:“高律师是不是找到女朋友了?” 高伟是个黄金单身汉的事谁都知道,不是没有女人喜欢,毕竟他又有钱又有能力,只是人在这方面木讷了些。主要是一直没有遇上合适的,所以到了三十几岁还是单身公害。 林姐摇头:“当然不是,是比找到女朋友还让高律师高兴的事。是方正集团,和咱们事务所又续签合同了。” “咦?”湛蓝有些惊讶,前不久她陪高伟去方正大楼,高层还避而不见呢,短短两三天功夫怎么就来了个大逆转? “我听说啊,好像是方正的唐董改变的注意。他和刘启明是莫逆之交,这次刘启明打输官司进了监狱,责任理当都怪在我们头上,当初说要解约也是他第一个提出来的。不过他这人有个最大的弱点,就是疼女儿。荣蓉你认识吗,以前是是唐正飞女儿的钢琴老师,好像就是她从中牵线,才让唐正飞改变主意继续和我们续约。”林姐又喃喃自语道:“不过荣蓉为什么要帮咱们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她爸爸和咱们苏律师也是朋友的关系吧。” 湛蓝听后不言不语,心里却已经有了底。 究竟是谁能说动荣蓉帮助信威,除了封天隽,别无他人。 晚上下了班回到知景园,封天隽正坐在客厅里看报,听到湛蓝回来的声音,只是慵懒的掀了掀眼皮,随及又垂下去,将注意力放回他的报纸上。 而她也一如往常的先换了鞋子,去厨房里端了一杯橙汁来到他身边坐下。 封天隽伸出手臂,她靠在他的肩上。 这一系列动作他们两人都做的十分自然,好似已经老夫老妻了一样。 过了一会儿,湛蓝才出声说:“谢谢你。” 他翻了一页报纸,问:“谢我什么?” “唐董和信威的合同,谢谢你帮我们。” 封天隽终于将视线转到她的脸上,凝视半晌,斜斜的挑眉:“只要你不认为我是招惹荣蓉就行。” 他还记得那晚她说的话。 湛蓝面色一红,微微发窘。 他倒是心情不错的吹起口哨。 这时候盛凯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见湛蓝和封天隽靠在一起也从一开始的大惊小怪到现在的见怪不怪,拿过湛蓝放在茶几上准备喝的橙汁一口饮尽,如愿得到封天隽两个白眼。 “三哥,事情我办好了。苏姨已经去买菜了,待会儿着手准备。”盛凯说。 湛蓝皱了皱眉,看向封天隽:“待会儿有人要来吃饭吗?” “嗯。”封天隽一副不愿多谈的模样,只淡淡的应了一声。 ................................................................................... 到了晚上,苏姨准备好一桌的饭菜,门铃恰好响了起来。 佣人前去开门,封天隽带着湛蓝起身迎接。 来人是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蓄着络腮胡,有些虎背熊腰。他手里牵着一个洋娃娃似的女孩,估摸着也就十来岁。 那女孩从一进门就开始打量,最后,目光落在湛蓝的脸上。两人的视线对了个正着,湛蓝扯出一个浅浅的微笑,但不知是不是她的笑容太可怕,那女孩瞪圆了双眼,迅速躲在了中年男人的身后。 “唐董,感谢您抽空光临。”这边,封天隽伸出手,俊脸上划开有礼又不倨傲的笑容。 之前湛蓝见到这一大一小本就有所怀疑,如今听到封天隽这声‘唐董’,便证实了心中所想。 原来这个人,就是传说中的唐正飞,方正集团的大股东。 唐正飞没有笑,颇显严肃,但还是伸出手和封天隽交握:“哪里,封先生请我们来,才是我唐某人的荣幸。” 封天隽没再说什么客套的话,只是一笑。 他这人,恭敬谦卑也是有限的。即便是拜托别人办事,他也从不会卑躬屈膝的露出一副谄媚嘴脸,可即便这样,却从没有人抱怨过,好像他天生就该如此,人人都会在他与生俱来的强大气场下折服。 晚餐进行得很顺利,封天隽和唐正飞的交谈大多也是关于股票啊经济这一方面的,湛蓝听的云里雾罩的,索性自己吃自己的。 唐正飞的女儿叫唐恬,已经十二岁了,但是可能是不太活泼的缘故,整个人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小许多,个子也不高,有时候佣人上菜会从她身旁经过,她会立刻像是个惊弓之鸟一样,等陌生人离开,她才会放松下来。 湛蓝虽一直在安安静静的用餐,但也能察觉到唐恬一直在偷偷地观察她。偶尔她会抬起头给唐恬一个微笑,一开始唐恬还会立刻移开视线,但几次下来,唐恬渐渐不再那么害怕,而是眼神带着好奇的看着她。 因为封天隽他们一直在交谈,用餐进度并不快,而一直默默吃饭的湛蓝和唐恬早就吃完甜点了。 湛蓝见唐恬在椅子上动来动去,又十分小心,好似怕大人们会不高 兴一样,应该也是呆不住了。 湛蓝出声,打断两人的交谈:“唐先生,你们应该还有事情要谈。不如我带着唐恬去花园里逛一逛。” 唐正飞明显一怔,随及看向唐恬:“恬恬想和这个姐姐去玩吗?” 唐恬睁大眼睛看着湛蓝,没有说话。 唐正飞略带歉意的对湛蓝说:“不好意思江小姐,恬恬从小就怕生,可能……” “我想去。”忽然,小小的声音插了进来。 唐正飞这次愣的时间比刚刚还多了两三秒,这才反应过来出声的是自己的女儿,颇为惊喜:“恬恬想去逛花园?” 唐恬怯怯的点头。 唐正飞闻言,不知道为什么反而露出松口气的表情,对湛蓝说:“恬恬有些闷,就拜托江小姐好好照顾了。” 湛蓝笑着点头:“没问题,您放心。” 湛蓝牵着唐恬来到花园,之前胡离在这里种了一些花花草草,如今也长出了一些花苞,湛蓝耐心的为唐恬一一介绍,不过准不准确她就不知道了,毕竟她对这些东西没有胡离那么了解。 唐恬虽然偶尔会点点头表示附和,但是一双眼睛总是偷偷地落在湛蓝身上。 走到尽头,唐恬看到不远处的秋千,双眼露出晶亮的,充满渴望的眼神。 湛蓝问:“想去坐吗?” 唐恬抬起头来看她,小心翼翼的开了口:“我,可以吗?” “当然可以。但是不要飞的太高就行。” 湛蓝带着唐恬坐在秋千上,然后站在她身后轻轻推着她。 唐恬起初紧张的抓着秋千的绳索,后来玩性大起,发出极轻的笑声。 玩了一会儿,两人都有些喘。湛蓝索性陪着唐恬坐在另一个秋千上,足尖点地,轻轻的摆荡着。 她回过头,恰好对上唐恬来不及收回的打量的眼神。 湛蓝对她笑了笑,唐恬立刻红了脸,过了半晌,才嗫嚅的说道:“江姐姐,你很像我妈妈。” “真的吗?”湛蓝弯着眼睛:“那我一定没有你妈妈漂亮。” 唐恬摇头:“不,你很漂亮。我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所以我也记不清她的样子了。只是她有一头漂亮的长发,和江姐姐的一样。” “恬恬的妈妈一定很厉害,是不是?” 唐恬笑着点头:“我妈妈是很厉害的舞蹈家呢,得过很多大奖。我的愿望就是和妈妈一样,做一个出色的舞蹈家。” 说这话时,这个羞涩的小女生眼睛里闪动着盈盈的光彩。 湛蓝看着她出神。 “姐姐,你会跳舞吗?”唐恬忽然问。 湛蓝点点头:“当然会,我还得过学校舞蹈比赛的金奖呢。” “哇,真的吗?”唐恬褪去羞涩,问:“那姐姐能不能做我的老师,教我舞蹈?” 餐厅里,封天隽和唐正飞两人已经用完餐,正坐在客厅里喝茶。 远远的,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唐正飞看向门口,唐恬像只小鸟一样开心的扑进他的怀里。 “爸爸爸爸,我想求您一件事。” 唐正飞看上去似乎有些受宠若惊,看了看唐恬,又看了看一旁坐着的封天隽,才问:“恬恬想要什么,爸爸一定都满足你。” “我想要江姐姐做我的老师,教我跳舞。” 唐正飞一愣。 封天隽放下茶杯,眯着眼睛凝视着湛蓝。 “这……”唐正飞为难的看向湛蓝:“江小姐,可以吗?” 湛蓝笑了笑:“只要恬恬不嫌弃我跳的不好就行。” 刚说完,唐恬就从唐正飞的怀里起身,跑到湛蓝身边,拉着她的手:“怎么会,江姐姐跳舞还拿过金奖呢!我就要江姐姐来做我的舞蹈老师。” 唐正飞也露出笑容:“江小姐还真是深藏不露呢。好吧,恬恬,只要你听话,不许让江姐姐生气,江姐姐就做你的老师,教你跳舞。” “哇!太好了!”唐恬开心的拍手,和之前羞怯自闭的小女孩好像是两个人。 唐正飞在一旁看着,露出欣慰的笑容。 ..................................................................................... 送走唐正飞两父女,湛蓝回到房间洗澡。 洗完后从浴室里出来,就见到坐在她床上的封天隽,湛蓝只看了他一眼,走到化妆镜前吹头发,不知什么时候他来到她的身后,拿过她手里的吹风机,湛蓝顺从的松了手,任他一只大掌在头上按摩,为她吹干长发。 不知道他竟然还有这样的手艺,湛蓝舒服的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忽然听到他问:“你什么时候还拿过舞蹈大赛的金奖,我怎么不知道?” 湛蓝没有睁开眼睛,答:“上大学的时候。你之前调查我的资料上没有告诉你吗?” “那种无关紧要的事不会出现在资料上。”封天隽观赏吹风机,俯下身,将下巴枕在她的肩头,呼出的热气拂过她的耳垂:“什么时候跳给我看?” 湛蓝缓缓睁开眼睛,看向前方的镜子。 封天隽也抬起眼,隔着镜子与她对视。 半晌,她才摇摇头:“不要,我跳的不好,会出丑。” “那就跳个不会出丑的。我好像知道一个舞种,你会跳的很好看。”他眼睛里有邪恶的东西煽动。 湛蓝疑惑的问:“是什么?” “脱衣舞。”薄唇轻启,他暧昧的眯着眼睛。 湛蓝脸瞬间红了几分,推开他:“没正经。”说完,起身要走。 封天隽一把揽住她的腰,让她面对自己:“看在我帮了你这么一个大忙的份儿上,跳给我看,嗯?” “你帮了我什么?” 他只是神秘一笑:“明天你就会知道。” ................. ps:不好意思昨天没有更新。今天开始春会增加字数,将前几天欠的补回来。稍后还有一更,今天最少更八千字。 引爱入局(23)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一早,信威举行紧急高层会议,湛蓝也被破天荒的要求参加。 苏伟信和方正集团刚签完正式的合同回来,带来的消息是方正那边要求信威的高伟和江湛蓝主要负责方正集团所有法律事宜。 对方这个决策让所有人都觉得吃惊,湛蓝虽前不久得到了律师执照,但是在人才济济的信威也只是个菜鸟而已。将信威这样的大项目交给她来做,未免太过冒险。 可是即便所有人都觉得不妥也没办法,毕竟这个决策是对方做出的,急欲想要拿到这个合作项目的信威也只得同意。 而今天的会议,除了这件事,苏伟信也宣布,从现在开始湛蓝已经脱离高伟助理的职务,而是正式成为了一名信威的律师,毕竟以后要负责方正集团,她的名头一定不能顶着某某助理,而是江律师。 原来,这就是封天隽前一晚保密的事。 湛蓝的律师生涯从这一天开始,正式开启了。 她开始接触到各种有关商业起诉的案子,并协助高伟。而业余时间,湛蓝的另一个角色是唐恬的舞蹈老师。 随着接触,湛蓝才了解到,唐恬并不是天生这么自闭,而是在她五岁那年目睹母亲出车祸受到惊吓后,留下的后遗症。 而只要谈论到有关她母亲的事,例如舞蹈,唐恬也会像一般的小孩子那样爱说爱笑。 没过多久,湛蓝便取得了唐恬的信任,也许是因为她有着和她母亲一样漂亮的长发。 甚至唐恬开始缠着湛蓝,有时湛蓝休息,她也会打电话给湛蓝聊天。 封天隽还时常因此抱怨,觉得唐恬简直就像是湛蓝的女儿一样,占用了她的太多时间。 不得已,湛蓝只好向唐家请了几天假,特意空出时间来安抚这个觉得受到了冷待的男人。 一场**后,湛蓝趴在床上一动不动,像是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 之前本打算去洗个澡,但谁知这男人兽性大发还不满足,又把她压在身下好好折磨了一番,如今,她是连回房的力气都没有了。 封天隽侧躺在她的身边,完全不似她一般懒洋洋的,好像还并未满足。大掌在她的裸背上下游弋,薄唇也不安分的到处吻吻亲亲。 湛蓝嘤咛了一声,实在没有力气推开她,只好任他在身上作祟。 解救她的是一通电话。 她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起来,封天隽本不想理,但是打电话那人似乎比他还执着。轻叹一声,只好翻身,拿过床头铃声大作的手机。 “喂。”他按下通话键。 听到完全不同于湛蓝糯软的声音,而是一道低沉的,带着微微嘶哑的男声,电话这端的唐正飞明显呆住了。 “请问……是江小姐的电话吗?”唐正飞还没有听出封天隽的声音,小心翼翼的问。 封天隽看了一眼陷入浅眠的湛蓝,低低的应了一声:“唐董,是我,封天隽。” 听他报上名号,唐正飞立刻就明白过来。 毕竟之前被请到知景园,他多少能猜到些江湛蓝同这个男人的关系。如今都大半夜了,江湛蓝的电话是封天隽来接的,甚至那声音明显带着满足后的慵懒和粗嘎,这两人的关系也就不言而喻了。 唐正飞立刻抽回神思,说:“封先生,请问江小姐在吗,我有点急事要找她帮忙。” “她已经睡了。”封天隽皱皱眉,这样回答。 说他霸道也好,说他幼稚也好。总之能吵醒她睡觉的人只有他,别人休想能打扰到她。 唐正飞也听出封天隽的语气,叹息着说:“是这样的,我现在人在国外,家里的保姆打电话来说恬恬病了,嚷嚷着要找江小姐。我这边的事情还没结束,最快也要两天后才能回家,所以能不能让江小姐抽空去陪陪恬恬。我知道这要求很过分,但是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恬恬这么粘着江小姐,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封天隽犹豫了一下,说:“好,我会转告她。” 唐正飞也知这事不能勉强,道了声谢后就挂断了电话。 封天隽刚将手机又放回原来的地方,这时候湛蓝却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问他:“是谁来的电话?” 他帮她拉好身上的被子,随意的道:“是唐正飞,他现在在国外。说唐恬病了,吵着闹着要见你。” 湛蓝一下子清醒了许多,拉着被子坐起身,惊讶道:“恬恬病了?” 见她这般紧张,封天隽已经有些知道她要做什么了,蹙眉:“你今晚很累了,就不要出门了。明天一早我让吴毅送你到唐宅,今晚好好睡,嗯?” “那怎么行?唐董现在人不在国内,恬恬身边一个照顾的人都没有。”湛蓝已经掀开被子要下床。 封天隽拉住她的手臂:“保姆不是人吗?你又不是医生,去了也没用。” “至少我可以陪着她啊。”见封天隽眉心蹙得越来越紧,湛蓝扯开一抹笑,伸手拍了拍他严肃的脸:“好了,我不是这几天一直再陪你么?今晚是特殊情况,我去看一眼,至少能放心。” 他攥住她的手,还是不高兴,但眼底的坚持已经淡化许多:“我不是 唐恬,不要用哄小孩子的手段来哄我。” 湛蓝看着他的表情忍住笑,真想拿来镜子给他照一照,这表情还说不是小孩子。 最后,他还是没有劝动她,反而还特意开车送她来唐宅。 湛蓝到的时候,唐恬还没有睡。烧的有些迷糊,一见到她,就拉着她的手不松开,湛蓝没有办法,只好坐在床边等她睡着。 好不容易唐恬才睡,问了问保姆唐恬的情况,知道她是前几天洗完澡后没有及时擦干着了凉,刚刚已经打过一针后才放下心。 封天隽等在客厅,已经有几分不耐烦。因为出门着急,他只穿着衬衣西裤,头发凌乱的垂着,胸前的吊坠也露了出来。 听到她下楼的声音,原本站在落地窗前面对着外面夜景的男人转过身,拿起车钥匙:“走吧,回家。” “等等。”湛蓝咬咬唇:“唐董后天才回来,我想在这里陪陪恬恬。” 果然,听到她的话封天隽就开始皱眉。 湛蓝犹豫了一下:“不如你先回去,等到唐董回国了,我就回去。你不是想要看我跳舞?” 闻言,封天隽的眼睛闪了闪。半晌,才不悦的瞪了她一眼:“唐正飞回来了,你就离开?” “嗯。”她重重的点头,生怕他会不相信。 封天隽抿了抿薄唇,又看了她一眼,才轻叹一声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湛蓝无奈的摇头。 唐正飞家里的保姆一般是不在唐宅过夜的,只是偶尔遇到唐正飞出差这种特殊情况,才会留下来。不过今晚保姆已经够忙的了,于是,湛蓝叫她回家休息,这边有她照顾着,让保姆直接后天再来。 保姆离开后,湛蓝又去守了一会儿唐恬。 唐恬睡得很熟,应该是药效发挥了作用,一时半刻的也不会醒过来。 湛蓝轻轻带上卧室的房门,来到走廊尽头的一扇房门前站定。 唐正飞的家是公寓型住所,并不大,只有两三间客房。而这一间,明显区别其他房间,房门紧闭,门锁也是特质的。 应该是唐正飞的书房。 ...................................................................................... 第三天,唐正飞从国外赶了回来。 唐恬的病情已经好转了许多,只是她体质弱,体力还没有完全恢复。 唐正飞刚签完合同回来,还有好多事要做,唐恬又不放湛蓝离开,唐正飞只好邀请湛蓝留下来吃完饭。 唐正飞用完餐,直接去书房办公,湛蓝陪着唐恬吃保姆特意为庆祝唐恬恢复做的蛋糕。 没一会儿,唐正飞急匆匆的从书房里出来,在餐厅门口,语气有些急躁的问:“这两天有谁进过我的书房?” 说这话时,唐正飞的目光缓缓落在了湛蓝的脸上。 其实他认为是湛蓝也无可厚非,唐恬这两天病着不可能去他的书房玩,就算平时唐恬身体好好的,也知道那是她爸爸的禁地。而唐家的保姆干了五年,除了平时打扫外也很少出入那里。 湛蓝察觉到唐正飞审视的目光,没有退缩,也同样直视着他。 这时候,保姆突然从厨房里出来:“啊呀先生,是我,不好意思。小姐那晚病了,我急的跟什么似的,就没顾得上那么多,在您书桌里翻了翻刘医生的名片,忘了给你的东西归位了……” 唐正飞闻言稍稍松了口气,又看了湛蓝一眼,对保姆摆了摆手:“不要紧,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打个电话知会我一声。” “我知道了,先生。”保姆低着头说。 这两天多亏了湛蓝照顾,唐正飞特意派人开车送湛蓝回知景园。 当时封天隽还没有回来,湛蓝一个人上了楼,刚要打开自己卧室的门,忽然另一间客房的门同时被打开。 湛蓝转过头,脸上划过一丝惊讶。 “阿离?” 胡离对湛蓝笑了笑:“我听到引擎的声音,算算你也该回来了。怎么,唐家送你回来的?” 湛蓝点点头,四下望了望:“去你房间聊?” 胡离也点头。 关上卧室的门,胡离为湛蓝倒了杯水,交到她手上:“这两天你在唐家过夜的?” “嗯。唐正飞出国,我就留了下来。” 胡离看着她,忽然严肃的小声问:“有什么发现?” “很重大的发现。”湛蓝勾出一抹笑:“我看到了几分唐正飞保存起来的文件,他在五年前为唐恬办了一个自闭儿患者基金会。” 胡离轻笑:“既然你说是重大发现,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吧?” “当然。只不过他的账目我只是草草的看了一眼,具体的还要让我再研究一下。如果真的是我所想,这件事如果曝光,唐正飞至少要面临十年的牢狱之灾。” “嗯,那就好。至少你有了线索,顺藤摸瓜,扳倒他应该不难。” “是,所以这几天如果还有机会,我会再去一趟唐家。”湛蓝说。 胡离闻言皱了下眉头:“报仇事小,最重要的是注意安全,千万不要被抓到,否则你的身份曝光是迟早的事。这些人都不是软脚虾,十五年前能做的那么绝,对付你一个区区无名小辈更不成问题。” “我知道的。唐正飞如今感激我都还来不及,应该不会怀疑我。而且等我有了证据,他也就不足为惧了。”湛蓝看着胡离的眼睛:“阿离,这件事我筹划了五年,我也懂得如何保全自己,你不要担心我。” 她虽这样说,但说真正放下心来也是不可能的。他和她认识也不是一年两年,这个女人只要认定一件事,就会不装南墙不死心,这也是为什么他伪造身份,想尽一切办法来到她身边的原因。 至少有他护着,她的报仇之路还能走的顺畅些。 而他,时时刻刻能看着她,看着她安然无恙,心里也不会那么难受。 ............... ps:八千字完毕! 引爱入局(24)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事情正如湛蓝所想的那样,唐正飞为唐恬建立的基金会只是一个幌子,账目很乱,可以查到大部分的慈善基金都被悄悄挪做它用了,只是唐正飞为人谨小慎微,又是商人出身,所以很难抓到他的把柄。 只是湛蓝没有料到的是,这件事竟然和荣峰也有关系。 从她刚得到的资料来看,荣峰和唐正飞之间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这基金会的建立,也是当初荣峰未升职时帮他审批下来的。 相比起唐正飞,荣峰更是狡猾。除了基金会最初建立时有荣峰的参与外,他没有留下丝毫的线索。但是以湛蓝对荣峰的了解,没有好处的事他是万万不会去做的。 为今之计,也只有从唐正飞这里下手。 利用为唐恬授课之便,湛蓝又去过几次唐正飞的书房。似乎他已经有所警觉,东西又换了个地方藏好。但他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多疑和恋旧,即便知道这些资料藏在书房里很冒险,但他更不会将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倒银行或者假手他人。 找到这些资料湛蓝又费了一些时间,但最终的结果是好的。 她将搜集到的证据整理成册,等待最合适的时机。 中午,湛蓝和林姐出来买午餐。 湛蓝在面包房外面的小窗口排队,林姐刚从店铺里买了饮料出来。 没走几步,忽然有人从身边经过,行色匆匆,撞到躲闪不及的林姐后迅速消失在人群之中。 林姐手里的饮料被撞翻在地,喃喃的咒骂了一声。 湛蓝闻声回过头:“怎么了?” 林姐皱眉看着某一个方向,湛蓝也看过去,什么也没看到。 林姐一副不得其解的模样:“刚刚撞我的那个人,好像是荣蓉。” 他们律师行经常会和法院打交道,几乎所有人都认识荣蓉。 湛蓝闻言又看了看林姐之前望着的那个方向,这时恰好见到一个消瘦的男人从巷子里走出来,穿着破旧的牛仔裤,黑色T恤,有些邋遢,唯一不符合他这身形象的是脖子上带着的金链子,很醒目。 “咦?!”林姐又惊讶的叫了一声:“这不是........” “是谁?” 林姐左右看了看,走到湛蓝身边小声说:“是这附近有名的小混混,叫瘦猴。之前我们查某一个案子的时候调查过他,周围夜总会和酒吧,所有的‘糖’都是出自他的手。” “你是说,他是毒........” 湛蓝还没说完,林姐迅速的捂住她的嘴巴:“小祖宗,小点声音,咱现在可是踩在人家的地盘上。” 湛蓝看了看身前排队的人,并没有什么异样,应该没听到她刚才的话。 她眨眨眼睛,表示知道了,林姐这才放开她。 湛蓝得回自由,便问:“可是他怎么会和荣蓉认识?” 林姐想了一下,说:“之前我听到过传言,荣蓉在美国留学的时候就玩的很疯,好像染上了不该碰的东西。但这也是传言罢了,而且她爸是谁?东城检察院的老大,谁敢说三道四?所以这事也就是私下几个人传一传罢了。我看啊,一定是荣蓉的瘾又犯了,才会找到瘦猴拿货。” 湛蓝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林姐忽然推了推她:“到你了。” 她还有片刻的迷糊,后来林姐用眼神示意她才知道,排的队已经轮到她了。 两人一同回到公司,林姐刚将新出炉的点心分给大家,一转头,就不见湛蓝的身影。 湛蓝向高伟请了病假,打车来到市郊区的一家别墅。 别墅的装潢全部是日式风格,刚走进花园,就看到亭榭楼台。 看门的黑衣人立刻拦下湛蓝:“你找谁?” 对方面色不善,眼角一直到耳后划着一道长长的疤痕。湛蓝不动声色,十分冷静的开了口:“麻烦告诉青叔一声,故人来了。” 黑衣人有些纳闷,但是见湛蓝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思考片刻,转身进去通报。 果然没多久,黑衣人就从别墅里走了出来,微微弓着身:“江小姐请进。” 能说出她姓江,他果然还是记得她。 湛蓝点点头,跟在黑衣人身后走进别墅,来到一件日式房间,推开木门,一名微胖的中年男人正盘腿坐在榻榻米上喝茶。 等湛蓝进入,黑衣人为两人合上木门。 被称作青叔的人缓缓回过头,目光严肃的上下打量了一下湛蓝后,才露出笑容:“当年的小女孩长大了。” 湛蓝微笑,没有回答,坐在青叔的面前。 青叔为她倒了一杯茶,边问:“说罢,来找我有什么事?” “青叔是痛快人,我就不瞒您了。真有一件事,只能青叔帮我。”她不卑不亢的说。 “哦?什么事?” “请问您知不知道新开街那周围的‘药丸’都是谁负责?” 青叔皱眉想了一下,才说:“是我管辖的地界,具体谁负责,我需要问一下我的手下。” “不用了。”湛蓝一笑:“据我所知,是一个叫瘦猴的人。” “嗯,好像是他,我倒是有 些印象。”青叔懒懒的掀了掀眼皮:“你问这些,和想要我帮你做的事,有什么关系?” “不瞒您说,今天我见到了瘦猴,当时他正在买药给一个人,一个不该和你们有交集的人。” “是谁?” “荣峰的女儿,荣蓉。”湛蓝利落的开口说道。 闻言,青叔眉尖褶痕愈发深,忽的,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坏我的规矩!白道上的人不能碰,那蠢货不知道吗?” 说完,青叔按下身旁木制墙壁上一个红色的按钮:“叫阿福进来!” 很快,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男人走了进来:“青叔您叫我。” “瘦猴是你的人吗?” 阿福点点头:“是的,青叔。” “他竟然卖药给荣峰的女儿,他疯了是不是?” “什么?这怎么可能?”闻言,阿福也显得很震惊。 “有人亲眼所见,怎么会假?”青叔深呼吸:“算了,你去把这件事查清楚,他也好心服口服。帮里该怎么办你也知道,这种笨蛋我这里绝不能留!” “是,青叔,我这就去办........” “等一等!”湛蓝忽然出声。 青叔和阿福一同望向她,湛蓝抿了抿唇,说:“青叔,这就是我想要您帮我的地方。我想让您帮我下个套,当然,这件事做完也绝不会牵累您得罪荣峰。” 青叔犹豫了一下,与阿福对视一眼:“你想怎么做?” 将自己的计划一五一十的对青叔说了一遍后,湛蓝耐心的等着他的回答。 她并不着急,毕竟做他们这行的,风险大,考虑的方方面面也多一些。 过了一会儿,青叔才点头,对阿福说:“就按照江小姐说的去办。” 等阿福离开,湛蓝也要告辞。 她刚要打开木门,就听青叔慢悠悠的说道:“还拖江小姐回去告诉阿离大夫,我欠他的人情这次已经换完,以后若是再有什么事........” 湛蓝从容的笑着说:“我明白。这件事结束,我们再也不会来打扰青叔。” “那就好。再会了,江小姐。” “再会,青叔。” .................................................................................................. 没过几天,各大媒体忽然爆出一个消息。 东城最公正廉洁的检察长荣峰,竟然教出了一个毒女。 荣蓉在和瘦猴进行交易的时候,被警察抓到,当时还有媒体接到举报在场,将荣蓉被逮捕的画面全程捕捉到,甚至将她戴着手铐,被警察押解上警车的照片刊登在了头版头条上。 一时间,荣蓉吸毒的消息闹得东城满城风雨,适时正值荣峰提干,就要上调到市政府的关键时期,媒体这番举动下来,荣峰也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虽直接责任人不是他,但荣蓉毕竟是官二代,这对于老百姓来说是一个很敏感的词。 各大媒体连篇累牍的报道,三流小报甚至将荣蓉在美国的‘光荣史’也挖了出来。子不教,父之过,更何况荣蓉不止是犯了无伤大雅的小错,而是触犯了法律,荣峰这个父亲的自然不能撇个干净。 没过几天,上面就下了批文,荣蓉这件事,荣峰也有责任,甚至对社会造成了不良影响。提干的事情暂时搁置,荣蓉被强制戒毒。 这个批示理当不会公示给百姓,只是湛蓝呆在封天隽身边,他想知道的事情自然有他的路子。 荣峰等于间接被停职,湛蓝等的也是这个时机。 不久,唐正飞被匿名人士举报,私自挪用善款八百多万,牵扯数额较大,警方迅速立案侦查。 继商业大鳄刘启明,检察长荣峰后,唐正飞成为了百姓茶余饭后又一个谈资。 而湛蓝,依旧四平八稳的做她的江律师,背地里做封天隽的地下情人。 下了班回到知景园,并没有见到封天隽和盛凯等人的人影,湛蓝也见怪不怪,和他相处这几个月,早已经习惯他不正常的作息和工作时间。 刚要上楼,忽然听到书房里传来的动静。她以为是封天隽留在书房里办公,没做他想,走过去轻轻敲了敲房门。 书房的门没有关严,随着她的轻敲,开启了一道缝隙。 里面的人似乎也警觉起来,迅速回过身望向门口。 与那人对视,湛蓝愣了愣随及皱起纤眉:“你是谁?” 那人胖得有些敦实,头发微秃,是经常见到的地中海发型。看着湛蓝的眼睛很小,眯起来的时候更像是只有一条缝。 “你又是谁?佣人?”那人问。 湛蓝没有回答,犹豫着要不要先离开这里。毕竟她势单力薄,又发现这人在翻封天隽的书桌,若是坏人她肯定打不过。 正思忖时,忽然身后传来熟悉的气息。 淡淡的烟草味道夹杂着一丝酒气。 不用想,也知道他刚应酬回来。 转身,封天隽就站在她身后,许是酒喝的有些多,眼底充斥着红色的血丝,见她堵在书房门口,眉头紧蹙起来,揉了揉太阳穴,沙哑着声音问:“干什么站在这?” “我........” 还没回答,就被人打断。 书房里的人走了出来,见到封天隽,脸上露出喜色:“哟,阿隽啊,怎么才回来,让叔叔好等啊!” 封天隽闻声看过去,见到对方时,脸上迅速划过一丝不耐,但还是语气平常的问:“二叔,你怎么过来了?” “这不是刚回国嘛,就过来看看你。之前到你市中心的公寓去了一趟,没见到你人,后来问了佣人才知道你搬到这里来了。怎么,市里的房子又住腻了?跑郊区来多不方便。” 封天隽没有说话,仍是皱着眉头。 那人似乎已经习惯封天隽这幅爱理不理的样子,这时候又将视线放在湛蓝身上:“去,给我倒杯冰水来喝。真是的,一点规矩都不懂。” 湛蓝讨厌对方的语气,所以一动不动。 封天隽自然也没给他这个二叔面子,直接将湛蓝拉到身边,横过她肩胛的手臂坚强有力。 “二叔,她可不是佣人。” “啊?”封宇阳显得有些吃惊,又打量了下湛蓝:“那她是........” “我女人。也是知景园的女主人。二叔来是客人,她自该招呼给你倒杯水,但是您若是使唤她就不必了,就算她依,我也不会依。” 这话虽然说给封宇阳听,但湛蓝听在耳里又是另一番滋味。转过头看了他一眼,下巴上长着青色的胡渣,头发凌乱,而那五官仍凌厉带着睥睨一切的霸气,锋利而震荡。 封宇阳脸色微微僵了一僵,然后皮笑肉不笑的说:“是我唐突了。这位小姐,可不要介意,我们家阿隽还从没介绍过女朋友给我们,你可是第一个哟。” 湛蓝实在笑不出来,稍稍扯了扯嘴角,就算是打过招呼。 回到房里,封天隽将自己仍在床上。 湛蓝到衣柜前为他找出睡衣,这些日子他一直睡在她这里,也放了不少日常用品在她的房里。 之前每每都是陪完他,她直接回房的,但是渐渐的,不知怎地,他也改掉了不让女人在身边过夜的规矩,反倒是时常缠着她,赖在她这里不肯走。 拿着浴袍站在床边,看他眼底泛着青色,湛蓝小声问:“要不要现在放水给你洗澡?” 他没有睁开眼睛,却循着声音摸到她的手臂,一把将她拉到床上。不容湛蓝反抗,手臂横在她腰间,脸埋在她的肩头,发出闷闷的声音:“先陪我睡一会儿。” 想他应该是累极了,湛蓝点点头,将他的睡衣放在床头,翻过身,手臂缠上他的肩膀。 封天隽渐渐放松下来,没一会儿,便传来他均匀的呼吸声。 湛蓝怕吵醒他,于是动也不敢动。 窗帘没有拉上,夕阳的橘光透射进来,恰好洒在他的脸上。湛蓝用目光描绘着他脸部的轮廓,一一掠过他浓浓的眉毛,和长长的睫毛,一路下移,直到他薄而寡情的唇瓣。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她也知道,最近一定有什么事困扰着他,他时常会回来得很晚,甚至身上时常带着酒气。 他虽然酒量不浅,但是每次喝多了都会头疼。她见过一次他头疼发作的样子,脸色发白,冒着冷汗,恨不得将头发一根根拔下来,才能缓解疼痛一样。 他天天这样喝下去........ 忽然,意识到自己竟然在为他担心,湛蓝的唇微微抿起,眉头一拧。 她现在要做的事情很多,最不该的,就是关心仇人的生死。 她盯着他的脸,五指缓缓摊开,向他的脖子伸去。 但是在即将触及的时候,还是停了下来。 她的手僵在半空中,最后,徐徐的攥拳,收回........ ......................................................................................................... 转天,封天隽一早就离开,如同这几天一样。 湛蓝坐着吴毅的车来到律师行,还没做稳当,就接到了上面的指派,唐正飞竟然想要见她。 说不惊讶是不可能,毕竟湛蓝并不是他的代表律师。 但既然上面已经下了命令,多纳闷她也要去。 打车来到看守所,安检后,又填了个表格,才被狱警放行。 很快,唐正飞被带了出来,手上锁着手铐,因为不是重刑犯,并没有带着脚镣。 短短一个星期不见,唐正飞一下子老了许多,头发也白了一半。 在湛蓝的对面,他坐了下来。 一时间,有些沉默。 还是湛蓝最先开了口:“听说,您想见我?” 唐正飞不答,只是那双眼睛诡异的盯着湛蓝瞧。 湛蓝被他看得有些不自然,心里有些气,语气就冲了许多:“看来唐先生没什么要紧的事,那我还是改天再来吧。” “果然很像........”他喃喃的开口,更像是自己对自己说话。 湛蓝收回迈出一半的脚步,疑惑的回身凝视他。 唐正飞这时才抬起头来与她对视,徐徐的说:“如果我猜的没错,这一切都是你做的,是不是?毕竟也只有你,才能接近我的那些资料。” 湛蓝面色如常的看了他一会儿,悠悠的道:“您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唐正飞忽然笑了笑:“听不懂就听不懂吧。其实我这次叫你来也并不是来找你算账的,只是想要你帮我转达给苏伟信,这一次的官司,我不打了,我认罪。” 湛蓝眼底划过一丝错愕。 “其实从十五年前开始,我就已经预料会有这一天,只是这一天推迟了十五年,也算是我赚到了吧。”唐正飞忽然看向湛蓝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你说是不是,秦大小姐?” 引爱入局(25)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听到这声秦大小姐,湛蓝忽然睁大了眼睛,浑身上下戒备起来。 唐正飞只是轻笑:“不如坐下来谈?” 湛蓝迟疑了片刻,但还是坐在他对面,等着他开口。 此刻,唐正飞轻松得丝毫不像是面临十年牢狱的人,反而更像是从某件困扰许久的事上得到了解脱。 “其实这件事很好想通,当初你来教恬恬舞蹈,我真的没有多想。也许是我多疑吧,自从那天我的书房被保姆翻过之后,我开始意识到你是个陌生人,多多少少对你有了些防备。但我还是低估你了,你还是抓到了我的把柄。” 知道他已经想明白,湛蓝也并不想隐瞒。 她轻划开一丝浅笑:“拿到证据的确花费了我一些力气。而且,我最遗憾的是,即使你坐牢,也只不过是一些无关紧要的罪名。我最想让你得到惩罚的,却找不到线索。” 唐正飞并无吃惊之色:“果然,你真的是秦家大小姐。” 湛蓝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唐正飞轻叹了一声:“不管你是否相信,十五年前那件事,是我这一辈子做的最错的一件事。不知道为什么,冥冥之中我总觉得自己早晚会有这一天。所以当我真的被关在这里时,我只是感觉到放在心里这么多年的石头终于落了地,我也终于松了口气。” “即便你这样说,我也不会原谅你。”她冷漠的开口,那语气与她带给人一贯的柔和大相径庭。 如果此刻封天隽在这里,见到这样的她,一定会很吃惊。 唐正飞点点头:“我明白,我也并不是要求得你的原谅。甚至,我叫你来是想告诉你,我不会为自己脱罪,甚至可以按照你的意愿,吃个十年八年的牢饭。我只是,求你一件事........” 湛蓝皱眉。 他说:“我希望你能放过恬恬,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牵挂。如果不是还有她需要我照顾,我早就会来公安局自首了,只是这件事牵动的人太多,而且势力也太广,我冒然的出头,最后只会连累我的女儿。” 湛蓝冷笑:“如果我没说错的话,如今唐先生您已经是阶下囚,有什么资格要求我为你放过唐恬?” 唐正飞正色道:“如果我这里有你想要的东西呢?” 见湛蓝许久没有说话,唐正飞补充:“这个交易对你来说有益无害,如果我没有猜错,刘启明获罪也是你一手策划的吧,紧跟着是我,我想曾经亏待过你们秦家的人,你都会一一报复回来。但是我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如果我对别人说起,你的计划肯定要落空。” 湛蓝眯起眼睛:“你想做交换。” “没错。” 她笑:“那也要看你的东西我感不感兴趣。如果你是指会将我的身份泄露出去,我倒是不担心,因为我有的是方法叫你不再开口。” “我相信你一定会感兴趣。”唐正飞说:“荣峰参与了我基金会的运作,我手里有他贪污公款的证据。” 闻言,湛蓝收敛了笑容:“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还是假?” “当初未怕荣峰有所发现,我留了一手。将证据复制了一份出来,我可以先将复制的证据交给你,如果你答应我放过恬恬,我再将原件交给你。” 湛蓝只是迟疑了一秒,点头:“好,我答应你。” 这本就不是亏本的生意,而且她也从没打过唐恬的注意。她要的,只是当初害她家破人亡的人受到惩罚,她虽不是圣母,但也不会将恨意转移到无辜的孩子身上。更何况唐恬,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得到地址后,湛蓝起身离开。 唐正飞忽然叫住了她:“当初,你是怎么逃离那场大火的?” 湛蓝的脚步滞了滞,没有回身,说:“我已经没有印象了。” “嗯,也是。毕竟当初你还那么小,而且........”唐正飞似乎陷入某种往事中,神色暗淡了下去,问:“那你母亲她........” 她利落的打断他的话:“已经死了。”说完,示意守卫打开铁门离开。 唐正飞闭上眼睛,低声轻喃:“真是作孽啊........” 按照唐正飞说的地址拿到拷贝出来的文件,湛蓝花了两个晚上的时间研究,果然证实了唐正飞所说的,这些都是荣峰多年来从他的基金会里贪污受贿的罪证。 ............................................................................................... 下了班回到知景园,看到胡离正和封宇阳坐在客厅的沙发里聊天,湛蓝有些惊讶,这两人怎么会聊到一起去? 见湛蓝出现,封宇阳并没有表现得如封天隽当天在场时那么热络,而是时而不仅,径自喝自己的茶。而湛蓝也并不是喜欢阿谀奉承的人,他不理她,她更是懒得与他说话。 向对面的胡离使了使眼色,胡离站起身对封宇阳说:“我该为江小姐做身体检查了,失陪。” 封宇阳客气道:“您请 。” 两人一起上了楼,湛蓝连忙将东西交给胡离。 胡离纳闷问:“这是什么?” “可以将荣峰判刑的东西。” 胡离错愕的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出现了惊讶之色。 湛蓝将这东西的来龙去脉向他说了一遍,胡离听后点点头:“原来是这样。本还觉得扳倒荣峰是一件很困难的事,还计划着将他放到最后,没想到,会这么容易。” “我也是掌握了一些证据而已,这证据只有这一份,如果被荣峰的人接到了,不知会不会包庇他,我不敢冒险。” 胡离明白她的意思:“你想怎么做?” “将证据交到给更上面的人那里去。东城这里,荣峰虽然正在暂时性的停职,但是势力还在,所以肯定不能将证据交到东城任何一个人手里。” 胡离思考了一下,决定:“你不能出城,会引起封天隽的怀疑。不如交给我吧,我保证帮你安全的送达。” “可是,你的身体........”如果胡离帮她,是再好不过的人选。只是她很担心胡离的身体,出城肯定不能乘飞机,会给有心人留下线索,所以只能开车。距离东城最近的西城,开车也要近七八个小时,她担心胡离会受不了这么长时间的车程。 胡离轻松一笑,拍了拍她的肩:“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第二天一早,胡离就带着证据出发。 湛蓝虽和往常一样上班,但心思却已经不知飘到哪里去了。 临下班前,接到了封天隽的电话,她有些纳闷,毕竟这个男人已经忙的好几天没有见到人了,不知道突然打电话给她做什么。 “今晚你有没有时间?”接通电话后,他直截了当的问。 湛蓝点点头:“应该有。怎么了?” “没什么,秘密。”他故意卖了个关子,又说:“那下班我就不去接你了,做吴毅的车来找我,他知道地点。” “哦,好。”她兴致缺缺的答。 刚想要挂上电话,封天隽补充了一句:“晚上打扮得漂亮点。” 湛蓝心思早不再这里了,敷衍的嗯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终于等到下班的时间,湛蓝乘电梯来到大厅。远远的,就看到吴毅停在马路对面的房车。 这时候,皮包里的手机同时响了起来。 她以为是封天隽打电话来催促她,也没看来电显示,直接接通了电话:“我已经在公司楼下了,马上就........” “请问是江湛蓝小姐吗?”对方的声音很年轻,应该是个三十上下的女人。 湛蓝皱眉:“我是,请问你是........” “您好。我这里是西城市中心医院,我是手术科的护士长。刚刚我们接收到了一个出车祸的病人,他手机里的紧急联络人是您,请问您认不认识一名叫胡离的人。” “他是我朋友。”湛蓝开始有了不好的预感,拿着手机的手也开始微微颤抖:“请问,他现在怎么样........” 引爱入局(26)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封天隽已经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这样烦躁的拨打电话,但是得到的回复都是一个机械的女声:“您拨打的电话暂时不在服务区。” 终于,他隐忍不住怒气,将手机狠狠仍在墙壁上。 一旁的盛凯和迟浩听到声音吓了一跳,对视一眼,均出现了无可奈何的表情。 这时候饭店负责宴会的经理也没胆子找封天隽,而是问脾气最好的迟浩:“迟哥,我所有的演员还有饭菜都就绪了,什么时候才能开始?” 盛凯小声说:“开始什么?!主角都失踪了。” 经理被堵得没话说,迟浩解围道:“具体时间还没定下来,总之你全部都准备好,等人一到准时开始,就算最后没搞成,钱也不会少算你一分。” 经理连连应是,知道这几人此刻心里都有火气,急忙离开。 盛凯又看了封天隽那边,轻叹:“这祸水到底哪去了,三哥准备了这么多天,不会泡汤了吧。” 迟浩想了想,说:“你再给律师行打一个,我去问问吴毅,顺便叫几个弟兄再去几个地方找找。” 盛开说:“只能这样了。” “找什么?”忽然,低沉夹在着怒意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了起来。 封天隽脸色不善的扫了两人一眼,说:“不用找了,告诉经理,今天的生日宴取消。” “可是……” 盛凯还想说什么,封天隽摆摆手:“剩下的事交给你们了,我回公司。” 湛蓝赶到西城的时候已经快要天亮,索性胡离的伤势不重,车祸也并不大,只是当时情况突然,他受了些惊讶,心脏病复发,才导致昏迷,甚至一度情况危险。 但是还好,他挺了过来。 早上八点,胡离幽幽转醒。刚经过异常劫难,脸色还有些不正常的泛白,他眨了眨眼睛,实现恢复清明后,注意到坐在病床边椅子上,正在打瞌睡的湛蓝。 不想吵醒她,但是全身僵的难受,胡离试着动了动,声音不大,但还是惊醒了湛蓝。 她迅速睁开眼睛,好似一直没有睡熟,对上胡离睁着的双眼,只觉得惊喜和松口气:“你终于醒了,要吓死我了。” 胡离躺在枕头上,除了有几分虚弱之外,显得十分放松。 “你连夜赶过来的?” 湛蓝点点头:“你有没有觉得不舒服的地方?” “没有,我很好。倒是你,今天不上班,向单位请假了没有。” “已经请好了,你就不要操心了。医生说你还要住院观察些日子,暂时不能出院,可以吗?” 胡离耸肩:“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反正你交给我的任务我已经完成了。” 想到胡离是因为她而出的车祸,湛蓝的心上就像压了一块大石。幸好他平安无事,若真出了什么意外,她要怎么向胡叔叔交代? “湛蓝。”胡离忽然出声唤道她的名字。 “嗯?”湛蓝抬起眸,看他。 胡离苍白的唇划开一抹微笑:“生日快乐。” 她一怔,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心里一暖,点点头,也弯起嘴角。 .................................................................... 等她再回到知景园的时候,已经是转天的事了。 胡离那边病情还算稳定,未怕封天隽或者荣峰有所察觉,胡离让她提前回来了。 刚走下出租车,恰好碰见要离开上班的封天隽。 两人对视一眼,随及他很快别过头。 湛蓝有些抱歉,因为情况紧急,她也没打电话通知他一声,后来胡离没什么大碍后,她曾打过电话给封天隽,只是一直传来他手机关机的消息。 见他就要上车,湛蓝急忙走过去,脱口而出:“对不起,一晚上没回来,害你担心了。” 封天隽的身形略停了停,转过身子看了她一眼,眼神十分怪异,似乎带着一丝轻蔑。 湛蓝以为是自己看花了,毕竟她已经许久不曾见到他这样的表情了。 他笑着说:“究竟是我给你错觉,还是你太自我感觉良好?我担心你?拜托,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就算你跑了,我也有的是办法给你抓回来。” 他语气不善,但湛蓝也自知理亏,咬了咬唇:“很抱歉我没有回来,我是真的有急事,所以……” 没等她说完,封天隽已经上了车,利落的关上车门,车子扬长而去。 湛蓝站在原地皱了下纤眉,轻声叹了叹,转身要回房。 可没想到,迟浩正站在她的身后,不知是不是看到了刚刚封天隽那样对待她。 忙了两个晚上,也担心了两个晚上,湛蓝累极,也没有体力再去关心这些人在想什么。对迟浩微微点了点头,从他的身旁错身离开。 “三哥等了你很久。”轻轻的,迟浩开了口。 湛蓝的脚步一滞。 “为了准备你的生日宴会,三哥从很早前就瞒着你开始准备了,只想着要给你一个惊喜。所以那天他 打了很多通电话给你,找不到你时,才会那么生气。” 湛蓝转过头,不可思议的看向迟浩。 迟浩也笑:“我也觉得不敢置信,毕竟我还没有见到三哥这个样子过,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这么浪费心思和时间,即便是方依晨……现在,你还想离开三哥吗?” 湛蓝不解他为什么会这么问,很快听迟浩又说:“如果你还想离开三哥,我可以帮你。三哥曾经救过我一次,从那开始我就已经发誓这一辈子都效忠他。而像他这样身份的男人是不该有弱点的,而你,显然很快就要成为他致命的弱点,所以如果你想离开,我可帮你。” “你不怕封天隽以后会怪你?” “不,即便是会生气,我相信也只是一时罢了。很多事三哥都明白,只是一时想不通而已。”迟浩抬起眼皮看她:“你的答案呢?走还是留?” 湛蓝沉默了片刻,才说:“就算要走,我也不会需要你的帮忙。” 迟浩笑了笑:“如果你想留下来,我也不会阻扰。但是希望你看在三哥对你这么尽心尽力的份儿上,多站在他的角度为他想一想吧。” 说完这些,迟浩离开。 湛蓝看着他的背影许久,才低下头,不知在想什么。 因为实在很累,这两天她都没怎么合过眼,洗了个热水澡,躺在床上立刻就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楼下传来动静将她吵醒。 湛蓝随便找了件外套披上,最近天越来越冷,她有时都不想出屋。沿着楼梯下了楼,见到盛凯和几名佣人正在收拾客厅里的东西。 湛蓝疑惑的问:“你们在做什么?” 盛凯闻声抬起头看过来,见到湛蓝后,眼底明显还带着一丝赌气,肯定也是怨她辜负了他那位三哥的心意。 但他还是说:“三哥让我将房子收拾出来。” 忽略掉盛凯的语气,湛蓝问:“收拾房子做什么?” “明天三哥的朋友会过来寄宿一段时间。”盛凯这时声音明显微弱了几分,小心翼翼的观察湛蓝的神色,一边说:“还有你住的客房,也要收拾出来。待会儿你休息够了,就开始整理行李吧。” 湛蓝一怔,这算不算是变相的轰她出门? “我能问,这位神秘的贵客是谁吗?”她说。 盛凯动了动嘴,欲言又止,最后十分清晰的说出了三个字:“方依晨。” 湛蓝并没有太大的惊讶,可笑的是,竟然还因为自己猜对了而想笑出声来。 而她,的确也笑了笑。 盛凯眼睛怪异的盯着她的脸。 湛蓝懒得理会,直接点头:“好,我马上就收拾。那我要搬去哪里,封天隽吩咐了吗?” “没有。不过三哥在桃园酒店有一套套房,你可以暂时搬过去。” “不。”湛蓝摇头:“我市里的公寓他不是买了下来?就让我住那里吧。” 盛凯看了她良久,才点头:“也好。” 湛蓝转身上楼,走出两步,脚步一停,回过头:“我想他暂时也没有时间见我了吧,盛凯,帮我告诉他,生日那天的事我很抱歉,如果我事先知情,一定不会白白浪费掉他的心意。只是……算了,替我跟他说对不起就行了。” 湛蓝不哭不闹,甚至还很配合,迅速整理好她所有的东西。她离开时,带走了她添置的很多小玩意,包括封天隽书房电脑前的几盆仙人掌,知景园恢复最初的模样,就像是她不曾来过这里一样,封天隽抹去了她所有的痕迹。 盛凯开车将她送回了她市里的公寓,临离开前,几番欲言又止的看着她,湛蓝视而不见,全当没有看到,将所有的东西搬回她那件小小的公寓,时隔一段时间又回来,忽然发现这里小的可以。 第一晚,她睡的很熟,转天一大早才起来收拾,到了九点,再坐公共汽车去上班。 人就是这么能随遇而安的动物,即便天快要塌下来,还是该做什么做什么。 早上进行例会时,湛蓝听到了有关荣峰的传言,当时分不清什么感觉,没有特别开心,只是觉得舒口气,她又完成了阿姨交代的一件事。 下了班打车来到江子衡的学校,接了他出来吃饭。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他了,湛蓝发现子衡已经长得比她还要高,人也黑了不少,全身上下都透露着健康阳光的味道。 两人去吃火锅,***辣的大排档,湛蓝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吃这种‘贫民化’的晚餐了。 “姐,我听说荣峰已经被刑拘,进行调查了。” 湛蓝并无意外,夹了几根青菜到江子衡的碗里:“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报纸上了,今天所有的报纸都在报道这件事。东城最有名的检察官贪污,多大的新闻啊。” “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关心政治了?”湛蓝笑着说。 江子衡瘪了瘪嘴:“姐,我很担心你。虽然看着你一步一步的成功,但是我的担心也越来越多,他们都是狠角色,不是我们能轻易铲除的人,现在只是没有人怀疑你,万一哪天……” “没有万一。”湛蓝放下筷子,正色说:“子衡,知道吗,我不想的就是将你牵扯进来。封天隽当初帮你办了这所学校,我没有反对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希望你能远离我做的这些肮脏的事。虽然我已经不可避免的将你牵扯进来了,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和一般的孩子那样,每天上学,打打篮球,和朋友吵吵闹闹,就像是普通孩子那样。” “姐……” “以后不要再看类似这样的新闻了,也不许偷偷地打听。我是为你好,明白吗?”湛蓝很严肃的看着他。 江子衡无奈,也深知湛蓝的固执,只好点头:“我知道了。” 知道自己语气严厉了一些,湛蓝拍了拍他放在碗边的手:“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有关找寻你亲生父母的事,胡叔叔那里已经有了些线索,只是暂时还不知道线索来源的可靠性,不过距离找到他们应该不远了。” 提到这件事,江子衡的眼神暗淡了下去:“还找他们做什么,他们都将我仍在孤儿院,肯定是不要我了……” “不许这么说。”湛蓝皱眉:“也许他们是有难言之隐,也许他们是迫不得已的,总之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你就不能妄下定论。而且当他们看到我们子衡如今这么高大,这么优秀,一定也会骄傲的。” 看着湛蓝的笑脸,江子衡也扯出一抹笑。他开口,真诚地说:“姐,能做你的弟弟,是我最开心的事。能不能找到他们,我真的已经不在乎了,我只是希望能和你一直在一起。” 湛蓝有些动容,握住他的手:“会的,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江子衡重重的点头。 ..................................................................... 湛蓝回到公寓几天,就几天没有封天隽的消息。这已经是他第二次为了方依晨而将她抛在一边不闻不问了。 这期间,湛蓝曾约周欣雅出来吃饭,虽然对于封天隽和方依晨她只字未提,但周欣雅也不是傻子,随便想想也能明白。 虽没有明说,但周欣雅对封天隽也很是不满。 反倒是湛蓝,提到他时,还能十分淡定平静的微笑。 这天下了班,湛蓝绕到超市去买些吃的。回程的路上接到周欣雅的电话。 她劈头就问:“湛蓝,你在哪里?” 湛蓝看了一下周围,随口回答:“在河边。” “天!”周欣雅紧张的说:“湛蓝,你千万不要做傻事,这种男人不值得你这样,听到没有?你就站在原地,不许给我动,我马上就过去。” 湛蓝还来不及解释,周欣雅已经挂上了电话。 她一头雾水的盯着手机半晌,随及笑了笑,又打电话拨了回去,周欣雅很快接起:“天啊,看我这脑子,忘了问你,你在哪个河边……”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为什么要做傻事?” 周欣雅那边安静了几秒,才说:“你不知道?” 湛蓝挑了挑眉:“我该知道什么?” “呃……”周欣雅终于了解自己闯了大祸,湛蓝本来什么都不知道,这下被她搞的,不想不开也不行了。 “到底出什么事了?”湛蓝追问。 周欣雅心里暗叫了声,解释:“我也是刚刚看财经新闻看到的,封家……似乎要和方家联姻了。” 湛蓝没有说话。 周欣雅说:“是方家发言人今天下午刚刚宣布的消息,说封天隽要和方依晨订婚,从宣布这个消息以后,封方两家的股票就在一直升……湛蓝,你没事吧?” 引爱入局(27)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说不惊讶是假的,但是又好像没那么震惊。 湛蓝只是拿着电话,脑海里有几秒的空白,很快恢复正常:“我很好,不用担心。” 说完,她挂上电话。 按下一串熟悉的数字,她拨通了盛凯的电话,电话接通后,还没等盛凯开口,湛蓝率先出声:“他什么时候结婚?” 盛凯显然没有料到她会直截了当的这样问,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下个星期先举行订婚仪式,婚礼时间还没有定下来,但是,应该也不远了。” 湛蓝这头没有再出声,盛凯担心的问:“你不要瞎想,三哥和方依晨的事并不是三哥自己乐意,而是老爷子从很早就给三哥安排的。其实在三哥心里,还是更在乎你一些,对于方依晨,三哥只是拿她当妹妹……” “我知道了。”湛蓝不想再继续听下去,说来说去都是修饰后的说辞,听不听又有什么分别。而他,究竟还是要和别的女人订婚,被逼还是自愿,都无法改变结果。 挂上电话后,她沿着河边走回家。进屋后,打开电视,果然看到一名斯文的中年男人在记者会上宣布封方两家即将联姻的事,新闻上只是插播了两分钟现场的画面,但这件事一经宣布,足以撼动东城的股价。 直到新闻结束许久,湛蓝才缓过神来,拿起遥控器关上电视,而这时,门铃也响了起来。 走过去开门,门外站着风尘仆仆的盛凯,头顶上还有一撮头发立了起来,想必他刚刚一定是把这辆新的敞篷车开得‘淋漓尽致’。 “你没事吧?”一见到她,盛凯便这样问。 湛蓝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摇摇头:“我能有什么事?” 盛凯像是松了口气的样子,可又不像,好似又带着一丝纳闷和疑惑:“听到三哥订婚,你……没什么感觉吗?” “什么感觉?自杀吗?”她语气稀松平常的问道。 可盛凯再听到这两个字后,整张脸都严肃起来。 湛蓝看着他的表情笑了笑,向后退了一步,让他进来,说:“我和他还不至于到这个地步,而且我也不会为任何男人而舍弃自己的生命。他要结婚成家,这是好事,于情于理我只会祝福他,而不会让他扫兴。” 盛凯研究似的盯着她好久,最后颓然一叹:“我说祸水,我该说你什么好?同情你吧,可你这幅铁石心肠,比男人的心还要狠。可怜你吧,你肯定也不需要。” “那就留下来陪我吃饭吧,今天我买了很多东西。” 盛凯犹豫了一下,然后点头。 湛蓝到厨房里洗洗涮涮,很快菜就都端了上来。 盛凯似乎也饿了,摩拳擦掌的上了餐桌,跟要打仗一样。 湛蓝为他添了两碗饭,他也很给面子的将菜几乎都吃光,毕竟湛蓝心里对自己的厨艺多少也了解一些,盛凯这样,无非想要她高兴。 吃完饭,她又打了杯果汁给他,刚喝两口,盛凯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然后悄悄望了望湛蓝,起身到阳台去打电话。 “三哥,嗯,我没在公司,待会就回去。啊?我现在?”盛凯小心的捂住话筒:“我现在在外面,不太方便。” 封天隽并不傻,听他这么说话,再稍微一想,就知道盛凯现在在哪。他只停顿了两秒钟,说:“嗯,那你玩吧,不用着急回来。” 虽然封天隽这么说,但盛凯也坐不住了。 回到客厅,湛蓝正窝在沙发的一角,全神贯注的盯着电视屏幕。盛凯好奇的也看过去,无非一男一女又在为某件误会而大吵特吵,这种偶像剧,都是这样,吵过之后,男的道歉,女的哭一哭,感情又会比从前还要好。 “那个,我还有些事没办,先走了。” 听到声音,湛蓝抬起头看他,点点头:“好。” “我明天再来看你。”盛凯临走前,这样说。 湛蓝知道他是不放心她。 忽然想起和盛凯刚认识那会儿,他成天找她麻烦,好像她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再看看如今,真是判若两人。 盛凯这样的人心思其实十分简单,他看你不顺眼,就会成天找你的茬,但如果他真的认定你了,就会一辈子不惜一切的对你好。 就像他对封天隽那样。 ...................................................................................................... 那天以后,盛凯来她家报道的次数多了起来,就算有时候忙于公事没时间过来,也会打电话问问她在做什么。 周欣雅也是如此,十分反常,平时她工作很忙,就算出来见个面也要提前三天才能订下来,可最近,她也是每天一个电话,两天见一次面,勤的很。 湛蓝只是觉得他们有些神经过敏了,为了一个男人她还真不会自杀,就算说她铁石心肠也罢,这个世界没有谁,离开了谁就活不了的。 而且以她和封天隽的关系,就更不可能。  湛蓝反而觉得如今这样的生活更自在些,不用去想报仇的事,也不用去应付封天隽的**和喜怒哀乐。 她总是觉得,这件事一结束,她也许会单身一辈子,其实也很好。 这些天,湛蓝还是照常过她的日子,照常吃饭,睡觉,上班。 周一来到律师行,不知是不是她感觉敏感了些,总觉得今天律师行的气氛格外的严肃,很多之前见面会笑着打招呼的同事,今天就算走在对面,也很难露出一个笑容,各个严阵以待的样子。 自从湛蓝成为信威真正的律师后,就有了自己的办公室。 刚坐到椅子上,林姐就敲门进来了。 “湛蓝,你怎么才来?” 湛蓝不解的问:“我平时都是这个时间啊。怎么了,林姐?今天大家好像都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还不是苏律师来坐镇了。苏律师的朋友今天要过来做法律咨询,好像来头很大。我刚送茶的时候见了一面,好像前几天还上过电视新闻。” “哦。”湛蓝对于八卦向来兴致缺缺。 “嗨,你看我,光和你说话,忘了我为什么来了。”林姐说:“之前你不是神情做法律援助吗?现在手头上正好有这样一个案子,检方那边来电话了,要给我们一些资料,我陪你一起去。” 湛蓝拿起衣服和林姐走出办公室,隐约见到电梯前有一道熟悉的身影,她的脚步顿了顿。 林姐没注意到她的不对劲,说:“怎么了,湛蓝,怎么不走了?” 林姐的声音不大不小,却也足够被电梯前的几个人听到。 那人回过头来,很随意的一瞥,目光清冷。 而他身边的女人,高挑漂亮,和他站在一起很配。 没给湛蓝犹豫的时间,一无所知的林姐将她也拉到电梯前。 林姐见到苏伟信,很礼貌的微笑,点头:“苏律师。” “嗯。”苏伟信随意应了一声,然后将目光落到湛蓝身上,似乎带着一丝不解。 毕竟他是知道封天隽和她的关系的,如今肯定很纳闷。 但也许是因为这样的事见的多了,苏伟信并没有表现出来,湛蓝也乐得轻松。 电梯今天上来的格外的慢,终于听到叮咚一声,电梯门缓缓开启,苏伟信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封天隽携着方依晨走了进去,随及是苏伟信。 林姐大大咧咧的也要跟着上去,却被湛蓝一把拽住:“我们等下一班吧。” 林姐莫名其妙的看她,湛蓝兀自对苏伟信点头。索性苏伟信了解这其中来龙去脉,也没说什么。 当电梯门缓缓合上的时候,湛蓝暗自松了口气。 只是这口气还没完全吐出,忽然电梯的门再一次在她面前打开。 封天隽一只手插着西装裤口袋,一只手按着电梯的某一个按键,斜吊着眼角看她,慢悠悠的说道:“电梯还有地方,何必还要浪费时间再等?” --- ps:下午还有更,周五周六会加更! 引爱入局(28)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没想到他会这样说,电梯里的人和湛蓝都是一愣,一时间,他们就在电梯内外僵持起来。 方依晨原本并没有注意到湛蓝,但这下子,也不由得将目光缓缓扫过她的全身,带着一丝探视,一丝打量。 林姐不知这各种原委,拉住湛蓝的手,附和着说:“是啊,时间块来不及了,我们进去吧。” 湛蓝被拉近了电梯,她和林姐站在前面,封天隽等人站在她们的身后。 电梯缓缓地移动,湛蓝双眼盯着头顶赤红的数字,却只觉得芒刺在背。 大约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见到他了,和平时并没有什么不同,不见憔悴,却也不见准新郎倌的喜悦。 忽然,他的声音在背后响了起来,应该是在同苏伟信说话:“这位小姐也是律师吗?” 苏伟信一头雾水,但在商场里时间久了,也是个人精,点头道:“没错,江律师是我们律师行最年轻的律师呢。” 封天隽‘嗯’了一声,然后随口说:“那苏律师就将我的事交给江律师去办吧,反正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让江律师来办我也放心。” 苏伟信不说话了。 湛蓝因为背对着他们,所以看不到封天隽说这话时的反应,身旁的林姐向她抛来好奇的一眼,湛蓝仍笔直僵硬的站着,不插话。 苏伟信缓过神来,不知道这两人究竟玩什么花样,但也只能答应:“也可以啊,只要江律师的时间排得开。” 这句话刚说完,叮咚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 这次变成了湛蓝拉着林姐,回身向苏伟信点点头,然后疾步离开。 背后隐约响起方依晨纤细的嗓音:“这位律师看起来没有什么经验,能为我们做……” 做什么? 湛蓝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 如果可以,她根本不想见到他和方依晨。 上了出租车,林姐还在纳闷:“那位封先生怎么找你啊,这也太随便了吧,也不坐下来谈谈,就这样定下来了?” 湛蓝明白林姐并不是嫌她经验不够,而是觉得封天隽做这个决定太草率。但她哪里知道,封天隽就是这样喜怒无常的人,他想做的事,大多都是一时兴起。 湛蓝忍不住还是问:“他这次来律师行做什么?” “你不知道?”林姐看了她一眼,说:“封先生身边的那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方小姐,是东城很有名的名媛。他们即将要订婚的事如今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之前我还不相信,但是今天一大早,这一对儿就过来找苏律师,让他找个律师为他们做婚前财产公正的事,他们有钱人的财产也多,所以清算起来有些麻烦,估计苏律师也不会派一个律师负责这件事,毕竟封家和苏律师家里也颇有渊源,而且,封先生结婚可是东城的大事。” “他们感情不好吗?为什么还要做婚前财产公正?” “哎呀,这也不代表感情不好拉。两个人都是名门望族,就拿封先生来说,身价不知道多少,如果将来真的要闹离婚,光是分财产估计就要拖拖拉拉一两年才能离成,我想他们也是怕麻烦吧,而且商人嘛,总是想的比较全面,也理智。” 湛蓝没再说话,林姐这时候偷偷笑了笑:“不过那方小姐也不是很漂亮啊,起码本人没有相片上来得年轻,听说已经二十八了,怪不得这么急着结婚。” 湛蓝敷衍的扯了扯嘴角,随后又听林姐说:“我听别人说,方小姐和封先生同岁,之前还是同班同学呢,方小姐一直暗恋封先生,只不过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唉,方小姐就独自去国外舔舐情伤去了。不过他们最后还是能走到一起我倒是不惊讶,毕竟他们这种人,最讲究门当户对,我做这行也久了,见的多了,那灰姑娘啊,麻雀变凤凰啊,都是假的。” 湛蓝抿抿唇,没有说话。 ...................................................................... 再回到律师行,苏伟信将湛蓝单独叫到了办公室。 果然,封天隽竟然真的将为他和方依晨做财产清算的事情交给了她。 听苏伟信说完,湛蓝立刻就拒绝了:“苏律师应该知道我和他之前是什么关系,我不知道他这样做是什么目的,但是我想我是没办法完成这个工作的,苏律师还是找别人吧。” “那怎么行?这不仅是阿隽跟我开的口,而且我也答应了,这话出去就像是泼出去的水,怎么还能收回来。其实我也为你想好了,阿隽的财产清算你一个人是做不来的,我会让高伟主要负责,你继续给他帮把手,之前你是他的助手,两人合作起来应该会默契一些。” “可是……”她还想说什么。 苏伟信摆摆手:“我不管你和阿隽之前是什么关系,这次又是玩什么把戏,但是私事是私事,工作是工作,如果你不能将两者分清楚,那也做不了一名合格的律师。江小姐,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苏伟信连这些话都说出来,就已经将她后退的余地给堵死了。 湛蓝咬了咬唇,轻叹, 点点头:“我明白了。” ........................................................................ 这是湛蓝第一次来到封天隽的公司,黑社会如今也能搞的这么光明正大,写字楼比那些市中心的繁华地段的还要富丽堂皇,后来从高伟的口中她才得知,封天隽竟然也是外国名校MBA硕士生。 不知是不是她落伍了,如今混黑社会的竟然不要求身手,反而更看重学历了。 封天隽的公司主要负责进出口贸易,她和高伟一走进大堂,一位漂亮穿着得体的小姐就微笑迎了上来:“是高律师和江律师吧?” 高伟点点头。 小姐说:“迟总已经交代下来了,两位律师无论需要什么,我们都是全程配合。我是财会部的总监Anne,如果高律师有什么疑问可以直接来找我。” 对方笑容灿烂,高伟连忙点头:“好好好,谢谢你,有问题我一定找您帮忙。” Anne将他们带到小会议室,并且交给他们一大堆财务报表和公司最近的进出帐账单,包括封天隽在这间公司的股份分成和分红状况,足足有几百本。 湛蓝陪高伟看了一会儿,实在有些坚持不住,于是向高伟说要去卫生间,忙逃了出来。 从小她就对数字格外的讨厌,所以当初选专业时毫不犹豫的跳过了许多和数字有关的专业。 在卫生间里,打开水龙头,湛蓝洗了洗脸,看那些数字看得她头晕。 洗完脸,抽出一旁的纸巾擦了擦,这时候,身后某一扇门打开,湛蓝透过镜子看过去,方依晨一身白色长裙,正缓步走到她的身旁。 方依晨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也看过来,微微一怔,皱眉片刻,似乎也觉得湛蓝十分眼熟。想了半分钟,方依晨恍悟,眼睛一亮,笑着说:“你就是苏叔律师行里的那位江律师?” 见湛蓝没有说话,方依晨继续开口:“那天在电梯里我们见过,阿隽说要你帮我们做财产清算的事,原来真的订了下来。江律师这时候出现在这里,应该是已经开始了吧?” 湛蓝点了点头,实在不想和方依晨有太多的交情,语气也十分客套:“您好,方小姐。” “叫我依晨吧。”方依晨一笑:“这次真的要麻烦你了,我和阿隽的财务都很混乱,要一点点捋顺,就多辛苦你了。” “方小姐说的哪里的话,这是我的本职工作。” 湛蓝态度不冷不热,方依晨这种大小姐能坚持这么久不变脸,脾气也是相当好了。 方依晨最后对她笑了笑,转身走出卫生间,外面似乎有说话的声音响起,湛蓝也没多想,跟在她身后也走了出去。 只是没想到,此刻封天隽竟然会也出现在这里。 他正和方依晨说话,听到开门声时,下意识的抬起了头,目光落在湛蓝的脸,黢黑的眼底划过一丝浅浅的错愕。 封天隽的话说了一半停了下来,方依晨觉得纳闷,跟着回过头,看到站在她身后的湛蓝。 湛蓝对方依晨微微点了点头,视线自始自终没有看向封天隽,本想从这两人身旁穿过去,封天隽却忽然开口:“江律师请等一等。” 引爱入局(29)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闻声,湛蓝的脚步微微一顿。 封天隽转头对方依晨说:“你先去我的办公室等我,我有些话要问江律师。” 方依晨撒娇的皱皱眉:“有什么话是连我也不能听的吗?” 封天隽抿唇,一言不发,但湛蓝已经能察觉出他的不高兴。 方依晨自然也不傻,立刻扬起笑脸:“好啦好啦,我现在就去,你快点哦。” 方依晨离开后,封天隽忽然攫住湛蓝的手腕,拉着她就走。 湛蓝只是愣了一愣,随及挣扎开,想要甩开他的手:“你要拉我去哪?放开我!” 封天隽手劲很大,攥的她的地方微微发疼,一直将她拉到附属的会客室,才还给她自由。 湛蓝迅速站到角落里,离他很远,谨慎而又戒备的盯着他。 封天隽面容很紧绷,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望着她的那双眼睛黑不见底。 两人沉默的对峙很许久,他才缓缓的开了口,质问:“为什么不告诉我,那天你是为了胡医生才爽约的?” 湛蓝微微惊讶。 惊讶后,沉默以对。因为她不知道他此时此刻是在兴师问罪,还是别的。 她垂着眼睫,不看他,片刻后,听到他轻声一叹。 “胡医生都跟我说了,那天他出了车祸,在东城又没有朋友,当时给盛凯迟浩打电话都不通,这才打给你……” 她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一丝端倪,倏地冷冷的出声打断:“你给我机会解释了吗?而且,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区别?” 封天隽顿时语塞。 是啊,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分别?他和方依晨的婚事是上一辈人早就约定好的,他虽不太喜欢,但也从没反对过。只不过是因为这件事,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对湛蓝生了同其他女人在一起时没有的心思,所以才会一赌气,提前将和方家联姻的事提上日程。 他沉默了半晌,盯着她脸上的表情,说:“依晨搬到了知景园,所以那里你是回不去了。我在市区的房子还空着,这几天你准备一下,我会让盛凯帮你……” “你要干嘛?金屋藏娇?”她忽的轻笑:“方小姐知不知道,你们都还没结婚,你就打算在外面养小?” 他不喜欢她的语气,蹙起眉头:“别这样说你自己。” “那我该怎么说?地下情人?第三者?二奶?这些不都是我吗?”她尖锐的问道。 封天隽眉头间的褶痕更深,冷冷的说:“你非要惹我生气,是不是?” 湛蓝看了他半晌,眼底生出一丝疲惫:“我已经厌倦了这样的生活,封天隽。至少在这之前,同你一起出门,我还会安慰自己,你没有女朋友,我也不是第三者,我们是光明正大的男女关系。可是以后呢,你的户籍上出现另一个女人的名字,你的无名指上带着属于另一个女人的戒指,和这样的你在一起,我怎么会心安理得?连自我安慰的理由,我都找不到了。” 他嘴角紧绷,但表情却出现了一丝柔软。 她讥讽的扯了扯唇瓣:“你们都说我铁石心肠,盛凯和迟浩也这样说过我。可是你们知道吗,就算我再铁石心肠,我也是一个女人。我能预见我们的未来,也知道我们必定不可能会在一起。你们太自私,只要求我一味的付出身心,可是有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你抛弃我另结新欢,我该怎么办?封天隽,知道我现在最庆幸的是什么吗?” 她盯着他的眼睛:“庆幸我对你还没有用情太深,还能笑着祝福你和方依晨,白头偕老。” 封天隽的表情阴晴不定,凝视着她转身而去的背影,无数情绪顷刻翻涌,一咬牙,开门追了出去。 他快步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臂:“你这是什么意思?” “分开吧。”她闭了闭眼睛,沉吟了两秒,十分冷静的说道。 封天隽心口泛起一丝愠怒,又不忍对这时的她发脾气,深呼吸了几次,才勉强能心平气和的对她说:“你明明知道我喜欢的是你。” “可是你要娶的却不是我。封天隽,我不是什么贞洁烈女,否则当初也不会答应你那样的条件和你在一起。但我也有我的底线,至少我不想在以后结婚生子,带着儿子出门后被人指指点点,说这个女人,曾经破坏了一个家庭。” “你想结婚生子?和谁?”封天隽不知从哪里来的怒气,尤其听到她说出这几个字时,黑眸危险的眯了起来。 湛蓝无奈叹息了一声:“你快要结婚了不是,难道要我下辈子都为你守身如玉?” “没错。”他理直气壮的说。 湛蓝摇了摇头,果然男人都是自私的,他自己可以大大方方的娶一个美娇娘回家,但决不允许你背叛他。 “不要这样,封天隽,很难看。”虽然来往这里的人不多,但是被别人看到她和封天隽这样拉扯,毕竟不好,尤其如今他还是这样的身份。 反倒是他,不管不顾的道:“有什么好难看的。只要你答应我,不会离开我。就算你不搬到我那里,而是住你的小公寓也可以。” 他退了一万步,但湛蓝偏偏不领情:“对不起,我不能。” “你……”他还想说什么。 忽然,一道柔柔的嗓音打破两人之间的僵持。 “阿隽?”方依晨的眼神充满好奇和不解,在封天隽和湛蓝的脸上来来回回数次,打量着。 封天隽皱了皱眉,终于还是松开湛蓝,方依晨走上前,自然而然的挽住封天隽的手:“你怎么拉着江律师?这可不是绅士该做的事。” 说完,她又转向湛蓝,很亲切的笑着:“江律师,你没事吧?请别放在心上,阿隽就是这个脾气,一生起气来就什么都不管。” 如今,方依晨已经一副女主人的口气了。 湛蓝看了一眼封天隽,他脸色仍不太好。 对方依晨露出公式化的笑容:“是我不好,忙了一上午还对封先生的财务状况不了解,一问三不知,才会惹封先生生气,真是不好意思。” 方依晨笑着说:“原来是这样。阿隽对待工作一向这么严谨,江律师就多多包涵吧。” “哪里。”湛蓝向方依晨微笑:“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帮高律师了。” “好,去吧。”方依晨说。 湛蓝向两人点点头,转身离去。 方依晨转过头,见封天隽仍维持之前的姿势和表情,只不过目光始终盯着江湛蓝离开的方向,直到良久。 方依晨忽然踮起脚尖,想要亲吻他的唇,这是她一直想要做的事。 但即将在触及到的时候,他似乎如梦初醒,然后反射性的向后退了一步,躲开了。 方依晨脚尖还踮着,脸上的笑容却僵了。 封天隽这时也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不动声色的拍了拍她的肩,佯作什么都不知的对她说:“方锐还等着我们去吃饭,你赶快准备一下吧。” 方依晨点点头,眼睁睁看着他转身向办公室走去,不知再想些什么。 .................................................................................. 从封天隽的公司结束工作,已经过了大半天的时间。 今天胡离会来找她,湛蓝特意请了三个小时的假,提前下班,和胡离去医院复查。 两人从医院走出来的时候,心情都放松了不少,医生通知他们胡离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再调养几天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 两人难得悠闲的坐在咖啡厅里喝东西,而胡离则是喝果汁。 见他每喝一口都会皱眉的模样,湛蓝就越想发笑。 他最喜欢喝美式咖啡,只是咖啡因对心脏不好,被医生明令禁止,所以他只能喝一些无刺激性的饮品,而胡离最讨厌甜腻腻的饮料,所以才会喝的这么痛苦。 不过果汁里含有的糖分对他身体好,又是湛蓝为他点的,也只能忍痛喝下去了。 “听说封天隽给了你授权,可以翻阅封氏的财政账目?”两人聊着聊着,话题又转到了这上面。 湛蓝点点头:“嗯。” “那你有没有查到些什么?”胡离问。 “没有,因为我根本就没有看。” 胡离有些讶异的挑眉:“为什么?” “既然是封天隽主动拿给我看的,我想这些账目一定没有问题,毕竟也牵扯到方家和他的婚前协定,他肯定不会拿有问题的来给我看。既然注定查不到什么,索性我也就没有特意去查,而且为了避嫌,一直都是高伟在看他的账目,我只做记录。” 胡离笑望着她,湛蓝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疑惑的问:“为什么这样看我?” “你长大了,也成熟了。”胡离语气中带着那么一点点的欣慰:“我开始放心你了,你现在做事已经不那么马虎,而是知道先用脑子思考后在决定怎么做。” 湛蓝听后只是一笑,带着些自嘲:“也许这是跟在封天隽身边唯一的好处,他做事向来谨小慎微,小心翼翼,我跟着他,也学到了一些。” “他要结婚的事……”胡离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 “我已经跟他摊牌了,想要离开他。”湛蓝利落的回答。 “他同意了?” “怎么可能?”湛蓝望向窗外:“以他的性子,绝对不会放我走。” 胡离也明白这一点,发出一声叹息。 湛蓝抿唇,说:“阿离,现在每天早上我起床对着镜子,有时候会发现完全不认识镜子里的人。我总是问自己,这个人是我吗?我现在已经忘记什么叫做发自真心的笑。我没说一句话,每个举动,都是经过深思熟虑,都是有目的的。我现在经常会想,当我报完仇,我该怎么办?我还能向其他那些女孩子一样生活吗?” 胡离皱眉,握住她微微冰凉的手:“你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湛蓝看向他,倏地苦笑一下:“我觉得我是喜欢封天隽的,可是又不是。如果我不喜欢他,当听到他和方依晨订婚的事时,却也会心痛。可是如果我喜欢他,为什么我还能这么面不改色的利用他,欺骗他?阿离,我感觉我现在快要疯掉了。” 胡离握着她的手渐渐用力,湛蓝颓然的垂下羽睫,艰涩的扯了扯笑容:“阿离,究竟什么时候,这一切才能结束?” “如果你想结束,它就会结束的。” 她摇摇头:“可是不行的。如果我退出,阿姨会恨我的。还有爸爸妈妈,和哥哥,他们都会恨我的。” 胡离盯着她愈发消瘦的小脸,心里泛出一丝丝尖锐的疼。 从他见到她那一天开始,她的身上就背负了太多太多的东西。 林敏的希望,灭门的仇恨。 那时候他总是想,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背负了这一切时,竟然还能流露出那样真实而单纯的笑容。 他发誓一定要守护她这个笑容,可是却失败了。 在她一手策划这场天衣无缝的复仇大戏的同时,她自己也在深陷。 而他,却不知该怎样做,才能帮她重回笑容。 ......................................................................... 同胡离分手后,湛蓝直接回到她的小公寓。 刚进家门,包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本以为是胡离担心,打电话来确定她是否已经到家,可屏幕上却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数字。 湛蓝疑惑的将电话接起:“您好,江湛蓝。” “江小姐吗?我是林茹!” 湛蓝愣了一秒钟,才想起来:“林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林茹声音有些急切:“江小姐,我现在和朋友在警察局,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过来保释我们一下。” 湛蓝没有犹豫便答应:“好,告诉我地址。” 湛蓝打车来到林茹告诉她的地址,一走进警察局,走廊里就蹲着许多穿着暴露的女人,一看,便知道他们的职业。 她随手拉住一名从身旁经过的警察:“您好,我想请问一下……” 那警察回过头来,脸上出现惊讶的神情:“江小姐?” “向警官?”湛蓝也错愕了一下。 随后,两人相视而笑。 向辉问:“你刚刚想问我什么?” “哦,我是来保释一个朋友,她叫林茹?不知道向警官知不知道该去哪找她?” “林茹?没什么印象。不过我们今天大突查,抓了很多人,我可以帮你去问一下。” 湛蓝微笑道:“那就麻烦你了,向警官。” 有了向辉的帮忙,找人就方便多了。 湛蓝在一个角落里找到林茹,她还是一贯的花枝招展,只是此时此刻有些颓废。 见到湛蓝,林茹眼睛一亮:“江小姐,你真的来了!” 湛蓝向她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转头又问向辉:“请问我想保释她,要办什么手续?” “她倒是不麻烦,我们在包厢里看到她朋友在吸粉,给她做尿检也合格,直接签个字就可以带走了。”向辉说。 湛蓝刚要问去哪里办手续,林茹这时候拉起身旁明显精神恍惚的女人:“江小姐,也帮我把我朋友保释出去吧。我们两个是一起进来的。” 湛蓝又看向向辉。 向辉皱了皱眉,说:“这个人就有点麻烦了。算了,我去帮你问一下我们领导,申请一下。” “那就谢谢你了。” 向辉离开后,湛蓝走向林茹,小声问:“你没吸吧?” 林茹摇摇头:“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只是丽丽……” 湛蓝虽林茹看向她身旁的女人,三十岁上下,但是保养得宜,加上穿着又时尚,反而像是二十几岁。 “丽丽吸了点,被抓个正着。她不敢叫她的男朋友来保释,所以才拜托我找江小姐一起帮我们保释出去。” 湛蓝点头:“好,我会尽力,主要还是要看警方那边放不放人。” --- ps:稍后还有更新,今天加更! 引爱入局(30)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经过向辉从中调解,湛蓝最后还是将林茹和苏丽丽保释出来。 临走前,她向向辉道谢,向辉只是笑着说:“记住你欠我一个人情就行了。” 经过这么一折腾,苏丽丽也恢复了些清醒,只不过还不能回家。无奈之下,湛蓝打车带着两人回到她的公寓。 湛蓝去准备些面条给她们做夜宵,吃完后,苏丽丽先去洗澡,林茹在厨房帮着湛蓝收拾。 林茹告诉她,王婧菁在老家开了一个小卖部,生意虽谈不上发家致富,但赚个日常开销还是够的。再加上刘启明赔给她的钱,足够这一家老小吃喝了。 听到这些,湛蓝有些欣慰。 林茹又看了看厨房门口,见没有什么动静,才对湛蓝说:“蓝姐,你知道苏丽丽是谁吗?” 湛蓝摇摇头。 林茹说:“苏丽丽来头不大,但她男朋友来头不小。她男朋友叫铭欧,新街那块的夜总会都是他管辖的地界,他一直不赞同苏丽丽吸粉,可这东西一沾上就戒不了,所以苏丽丽才不敢让铭欧知道。” 湛蓝小声问:“封家的那个铭欧?” “嗯,听说是。”林茹说:“听说他一直跟在封老爷子身边打江山,如今东城大部分都是封家的,地位也稳定了,封老爷子就把夜总会这一块分给了他,油水多大就别提了,主要是封老爷子看重他。表面上好像是分家了,但实际上铭欧还是直接为封家做事。” “嗯。”湛蓝不冷不淡的回应。 林茹有些急了:“蓝姐,苏丽丽这里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如果想要找有关当年那件事的证据,就一定要从苏丽丽这里下手,铭欧很宠她的,什么都对她说,苏丽丽还告诉我,铭欧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也一定会放在她这里........” 湛蓝沉声打断她:“林茹,如果你只是想告诉我这些,我已经知道了。但如果你要是为了我才接近苏丽丽,那你现在就停止。我最不想的,就是把你们这些无关的人牵扯进来,我很感谢你为我做的事,但我更担心的是你的安全。别让我不放心,好吗?现在就收手。” “蓝姐!” “就这样决定了,明天一早你就带着苏丽丽离开,我会安排你去别的城市,剩下的事情我可以自己安排。” “可是........”林茹还想说些什么,这时候,苏丽丽洗好澡也跑来厨房,林茹立刻闭上嘴。 湛蓝依旧若无其事的刷碗,苏丽丽走进来,好奇问:“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呢,怎么我一进来,就都不说了。” 林茹瘪瘪嘴,湛蓝笑着说:“就是一些琐事而已。怎么样,苏小姐,现在要休息吗?” “也好,折腾这一天我也累了。”苏丽丽看着湛蓝,皱眉想了一会儿,说:“是江律师吧?我的保释金改天一定会还给你的。” 湛蓝点头:“不着急。” ............................................................................................................ 第二天一早,送走林茹和苏丽丽,湛蓝开始着手送林茹离开东城的事。 这件事牵扯的人已经够多了,她不想让更多的人因为她而深陷危险的境地。 铭欧这个人她有所耳闻,年轻时跟在封钦杨身边打天下,是个地地道道的狠角色。如今掌握着东城大部分娱乐场所,能力一定也不差。 如果铭欧知道林茹接近苏丽丽的真正目的,会做出怎样的事,她都没有把握。 而她,最讨厌没有把握的事。 所以为了林茹的安全,要尽快将她送离这里。 办好一切后,湛蓝找到林茹,将机票和新的身份证交给她。 看得出来,林茹还不想离开。她这个人喜欢人死理儿,想要帮湛蓝,就一定要帮。 可湛蓝却不敢拿她的生命去冒险,上次胡离为她去西城举报荣峰那件事就是一个教训,如果在那一次胡离真的出了什么意外,那她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 送林茹来到飞机场,湛蓝不放心的嘱咐:“这里面有十万块钱,虽然不多,但也足够你支撑一阵了。到了陌生的地方不要露财,尽量低调一些。我给你的新身份,只要不做违法乱纪的事,没人会发现的。” “我知道了,蓝姐。别忘了我也在那个圈子混了许多年,知道该怎么保护自己,你不要担心。”林茹笑着答道。 “那就好。”湛蓝看了看林茹半晌,最后还是忍不住抱住她:“我也不舍得跟你分开,但是我更不想看到你受到伤害。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想要帮我,但这件事太危险了,我得自己完成。我只希望你们都好好的,至少要过得比我好。” 林茹也忍不住红了眼睛:“我都明白的,蓝姐。相信我,我不会辜负你的,我一定会好好的生活下去的。” “嗯。”湛蓝点点头。 尽管不舍,终究还是要离开。 湛蓝等林茹过了安检,又站了一会儿,这才转身离开。没 走几步,眼前出现的熟悉的人影让她止住了步伐。 远远的,她便看到了封天隽。纵使他穿着一身黑色衬衣西裤,带着一副巨大的墨镜,但那股子从身体里散发出来的味道和气质,也就只有他。 他似乎在等什么人,看上去隐隐有些不耐烦,机场里禁止吸烟的巨大标语就在他的对面,可他仍是视而不见,从放在口袋里的烟盒中抽出一根香烟,斜斜的叼在嘴角。 这时有机场工作人员想要上前警告,但还没来得及靠近,就被封天隽那些保镖给挡在了外面。许是封天隽觉得那些人叽叽喳喳的烦人,最终还是将香烟给掐了,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 还是那么不可一世,还是那么霸道自我。 所有人都在变,心理上的,外貌上的,但是他似乎永远也不会变。 湛蓝轻轻的摇了摇头,收回视线,离开。 忽然,手臂被人紧紧的攥住。 她一惊,回过头来,封天隽已经摘下了墨镜,危险的眯着黑眸盯着她的脸,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野兽一样。 “你干什么?”她也皱眉:“快放开我。” “放开?”他发出冷冷的笑:“看到我也当作不认识?你真是好样的,江湛蓝!” 最后她的名字,他是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来的。 湛蓝心里打了个寒噤,这是这男人发怒的前兆。 可最要命的是,她天生就有一种冒险精神,偏偏爱捋老虎的胡须,尤其是封天隽的。 她微微扬起眉,装作讶异的问:“装?难道我认识你吗?” 封天隽一怔,随及黑眸深处的怒火更加张扬,他倏地阴恻恻一笑:“好,很好。几天不见,你真是愈发长进了!” 湛蓝还没明白过来他要作什么,就被他拉着向机场外走去。 她挣扎了几下,他哪会让她如意? 这时跟在身后的保镖其中有一个人跑过来,提醒道:“封先生,我们还接不接表少爷?” 闻言,封天隽的脚步一停,似乎也刚想起来还有这回事。 湛蓝趁这个空档,立刻甩开他的钳制。 封天隽凝眉又怒气冲冲的向她看了过来,湛蓝仰着下巴,似乎不把他气疯不罢休一样。 就在两人用眼神角力的时候,一道半带着疑惑的声音插了进来:“哥?” 听到这声音,湛蓝觉得熟悉,转过头看向封天隽的身后。 封天隽也回身,见到那人,才稍稍收敛了脾气,冷冷的应了一声:“嗯。你刚到?” “嗯,刚下飞机。”那人回答。 似乎察觉到湛蓝打量的视线,那人也望了过来。在对上湛蓝的视线时,两人都是一怔。 他瞬也不瞬的盯着湛蓝的脸,眼睛微微睁大,视线粘着她不放。 一旁的封天隽将他这样的表情尽收眼底,有些不悦,将发呆的湛蓝揽在怀里,向两人介绍:“这是我女人,江湛蓝。这是我表弟,封擎。” 湛蓝皱眉,纠正:“我们已经分开了。” “什么时候的事?我同意了吗?”他装作无辜的样子。 湛蓝白了他一眼,懒得理他。 这时封擎向湛蓝点点头:“你好。” 湛蓝的目光转向他,两人对视了片刻,湛蓝才微笑:“你好。” 被封天隽强迫压上了他的车,封擎这位贵客反倒坐在前座,湛蓝和封天隽坐在后座。 封天隽问:“回律师行,还是回公寓?” 湛蓝看着窗外,不言不语。 封天隽又耐着性子,说:“晚上我去接你吃饭?意大利菜还是泰国菜?” 她还是不理。 封天隽的耐心也就只有这么一点,两次不理他,他就火大了:“江湛蓝,把我惹火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那就不要拉我上车,不要见我,不就行了!”她呛声回去。 封天隽咬牙:“你再说一遍。” “说一百遍也是这话,我们已经分开了,你不要再来找我。”她决绝的语气说道。 封天隽胸口上下起伏,似乎被气得不轻:“你非要逼我是不是?” “是,我就是要逼你。如果你娶了方依晨就和我断得干干净净。如果你还想见我,就别娶她。” “你明知道不可能。” “那就更好,咱俩一刀两断!” “你想得美!” 湛蓝盯着他的眼睛,半晌,才收回怒气,闷闷的斥了一声:“暴君!” 他邪肆的咧开薄唇:“我就是暴君,我不仅是暴君,还是黄世仁。你别想嫁给别人,这一辈子都别想和别的男人结婚。” “好啊。”她痛痛快快的答应:“你不娶,我就不嫁。” 封天隽一愣,你不娶,我不嫁。 若是放在平常,这是多缠绵的情话。 只可惜…… 须臾片刻,他轻轻一叹:“你就非要这么钻牛角尖,我宠你喜欢你,心在你这里,你还要什么?” 他突然情意绵绵,湛蓝一时也没有反应过来。 黢黑幽邃的眼睛里,有盈盈的光芒在流动着,她险些就要陷了进去。 这时候,似乎是前座的封擎也有些不习惯封天隽突然的转变,轻咳了一声,湛蓝这才重回理智。 抿了抿唇,再次看向窗外。 封天隽这一路都在看着她,她知道,因为她从眼前的玻璃窗上看到了反射出来,他格外复杂的眼神。 但是,却只能装作不知。 ............................................................................................................... 一连几天,封天隽打电话过来,但都被湛蓝拒接了。 有一天晚上,她一个人坐在阳台上发呆,无意间憋到了楼下停在路边的一辆车。 熟悉的车牌。 是封天隽的车。 因为窗纸是黑色的,所以她看不到封天隽是否坐在里面。 但是她能感觉得到,他正在看着她。 没多想,湛蓝从阳台上起身,刷的一下拉上了窗帘。 她不再见他,不再接他的电话,杜绝去听一切有关于他的消息,似乎真的要和他断得干干净净一般。 而他,这一晚过后,也不再打电话来找过她。 关于封天隽和方依晨婚前财产清算的事,一直都是由高伟负责,湛蓝协助,说白了,就是偶尔搭个下手,做个报表什么的,所以并不算很忙。 下午下班铃声一响,湛蓝就收拾好东西准备要离开。 这时候负责前代接待的小妹坐电梯上了楼,跑到湛蓝面前,十分惊奇的说:“江律师,楼下有人找,是个大帅哥,很帅很帅的那种。” 湛蓝疑惑,毫不谦虚的讲,她认识的帅哥还真是多了去了。 到底是谁找她? 一旁的林姐听到,急忙凑过来:“哟,帅哥哦?湛蓝,我发现你平时闷闷的,不爱讲话,其实是个闷***的孩子。快从实招来,什么时候认识的帅哥,确立关系了吗?是不是上次为我们挡罚单的那位?” 小妹听到林姐这样说,也好奇的问:“什么挡罚单啊,林姐你也见过?” “哎呀,我没跟你讲过吗?就是上次我和湛蓝出去逛街,然后........” 湛蓝懒得理会这两人,摇摇头,拿着包下了楼。 刚跨出电梯,就见到了小妹口中的‘帅哥’。 湛蓝不由得一怔,脚步也停了下来,微微皱眉。 那人穿着一身休闲的运动衫,身形高挑颀长,站在大堂的落地窗前,整个人像是浸透在阳光中,白色的衬衫偶尔随风轻摆,形成一幅美好的动态图画。 光是站在那里,就吸引了来来往往不少异***慕的眼光。 许是察觉到了湛蓝这边发出的动静,他缓缓回过身来,见到站在电梯附近的湛蓝,露出久违的微笑。 .................................................................. ps:下午还有更新! 引爱入局(31)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律师行附近的小咖啡馆里。 偶尔清风拂过,湛蓝用手将长发掖到耳后。 “你还是一点没变。”对面的男人笑着说。 湛蓝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半晌,也柔柔的勾起唇角:“不,我变了,只是你还没有看出来。” “是吗?”他笑了笑:“我也有两年没见了吧。” 她点点头:“嗯,两年多了。” “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会和我哥走到一起。” 湛蓝轻叹一声:“那是以前的事了,他快要和方小姐订婚了。” “可是他喜欢的人是你。” 湛蓝语塞。 这一点,她无法否认。 封天隽对她的用心,她能察觉的出来。 尽管他们会经常闹别扭,但每次时间都不会很长,而那个向来趾高气昂的男人在她面前竟然也会屡屡低头,频频纵容。 “你呢?画展开了没有?”还记得在法国遇到他的时候,他当时最大的心愿就是开一个真正属于他的画展,当时她还做过他的模特,也约定有朝一日他若出名,一定要给她一副最漂亮的画作。 封擎笑着点头,在说起自己最爱的兴趣时,眼睛都是闪亮的:“在法国和意大利都开过一次,很成功。这次回来,也是筹备在这里开一个画展,毕竟这里是我的故乡,这是我一直以来的心愿。” “真是太好了,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就整天埋首画室,要不是Lidya每天给你送饭,估计你都要饿死了。” 封擎也笑:“Lidya如今已经是我的助手了。” “真的?”湛蓝觉得惊喜:“真是佩服她,竟然能陪你这个不得志的画家这么久,索性你现在已经成功了,否则不知道人家还要陪你在暗无天日的画室里呆多久。” “Ellen。”封擎忽然叫了一声她在法国时的名字。 湛蓝起初一愣,许久没有听到过别人这么叫她,都有些不太适应。 她微笑:“什么事,Frankie?” “有一件事我很久之前就想要问你,只是当时的我……真的问不出口。”他认真的看着她:“如果你真的和我哥分开,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我?” 湛蓝有些惊讶的看着他,她和封擎在法国相识的时间并不算长,但也许这对于向来随心而为的封擎已经足够,毕竟艺术家和她这种凡夫俗子的眼界不同。 她以为两个人在一起必须要经过长时间的相处和了解,但封擎只单纯的觉得感觉对了,那就可以。 她微微垂敛下羽睫,不知该如何开口,拒绝人这种事,她并不擅长:“我……” “先不要说!”他忽然出声打断。 湛蓝抬起头来看他,封擎浅浅一笑:“我似乎能料到你想说什么,所以在你开口之前,我还是不让你说出来的好。算了,是我唐突了,你刚结束了一段感情,而且和我又是刚刚重逢,这么多不确定加在一起,你若真的同意,就不是我认识的那个Ellen了。” 湛蓝咬着唇。 封擎向她伸出手:“先做朋友,嗯?” 湛蓝盯着他宽厚温暖的手掌,同封天隽的不同,他的指尖不算洁白,因为常年碰触染料,指尖有着浅浅的各异的颜色,却诡异的好看。 她轻叹一声,伸出手放在他的掌心,微笑,点头:“和大画家做朋友,是我的荣幸。” 封擎闻言轻笑:“你又在调侃我了。” 湛蓝也跟着露出笑意。 其实和封擎相识是个意外,那时候她在法国做交换生,而封擎则是在做他的街头艺人。 那时候他很颓废,蓄着胡须,长发漂漂,很有不得志的艺术家的那种气息。她为了挣一些日常开销,开始做封擎的模特,久而久之两个人渐渐熟稔,他们也成了朋友。 偶尔她会去帮他收拾一下那个不算大,却乱哄哄的画室。而他则经常带着最好吃的羊角面包来学校接她下课。 那是段非常单纯又简单的生活,没有仇恨,没有目的,只是两个人对了脾气,就成为了朋友。 直到那天在飞机场见到全然一新的封擎,她才知道原来他也姓封,原来他是封天隽的表弟,那位看起来对她不太友善的封宇阳的儿子。 这个世界,还真是小。 ....................................................................................................... 告别封擎后,湛蓝直接坐车回家。 也许是阔别已久后又见到故人,她开始回忆曾经在法国的点点滴滴,还有最开始认识贺连哲,也是那个时候。 从她开始筹划这件事,到如今,竟然也过去了这么久。眼见目标一个个被她击垮,心里却没有最初时的那种兴奋,反而更多的是麻木和波澜不惊。 她就像是完成一件任务,无关感情和仇恨,只是心里一直将报仇作为目标。 最近她时常会想,当所有的仇都报完 了,当所有和这件事有关的人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她又该做什么? 手里端着一杯红酒,站在窗前,她轻声一叹。 举起酒杯想要品尝一口,忽然甜腥的酒味在鼻端弥散,胸口一窒,忽然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干呕了一下,湛蓝连忙拿着酒杯走向厨房,将里面红色的液体全部倒掉,胸口堵着的一口气这才舒解了一些。 拍了拍胸口,直到恶心的感觉渐渐消失。 这时候,客厅的电话响了起来。 她走过去,接起,是胡离。 “阿离,这么晚了,什么事?” “你让我帮林茹做的新身份,我看了一下,并没有在降落的机场使用。你真的确定她上飞机了吗?” 湛蓝思忖了片刻,摇头:“我只是看她过了安检就离开了。” “好,我会再查一下,也许林茹并没有离开东城,你做好心理准备。” 湛蓝叹了一声:“我知道了。” “她不会让你暴露吧?”胡离还是有些不放心。 “不会的。我想她纵使留下,也是想要帮我。林茹那个人很简单,也很义气。”湛蓝十分笃定的说。 “那就好,总之如果你察觉到什么不对劲,一定要和我说,让我来解决。” “好。”她应了一声。 “那,早点休息吧。” 湛蓝点点头,挂上电话后,不由得皱起眉头。 林茹如果真的没有离开东城,那么也只有一个地方可去,就是苏丽丽那里。 只是如今这样的情况,她也只能当作不知道这件事。林茹和她的性子很像,决定了什么事,就一定要去做。 罢了,随她去吧,只要不会威胁到林茹的安全。 毕竟林茹也不是那种可以轻易妥协的人。 想通之后,湛蓝想回房间洗澡,忽然,门铃响了起来。 她皱了皱眉头,这个时候,还会有谁来找她? 疑惑的按下与大门想通的通话键,她问:“你好,请问是?” “开门!”命令声随之响起。 湛蓝一怔,纤眉拧在了一起,语气有些冷淡的问:“封先生,这么晚了,你有事吗?” “封先生?看样子你真的要和我老死不相往来了?”话机里传来他的轻笑,带着一丝轻蔑的味道:“开门!否则我就闹得整栋楼都不得安宁!” 听到他的语气,心里有几分了然,湛蓝颇为无奈的问:“你喝酒了,是不是?” .................................................................... ps:今天更新完毕!求鲜花花,明天继续加更! 引爱入局(32)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你喝酒了,是不是?” “你管我!江湛蓝,快开门!”这句话刚说完,楼下传来砰砰的砸门声。 以这个男人的性子,说要扰得整栋楼都不得安宁,肯定能做得出。 湛蓝颇为无奈,他到底是要做什么?原本以为这些天没有他的消息,就是证明他也同意了她说要分开的决定,可是如今........ 披了件外套打开公寓的门,下了楼,果然见封天隽倚在墙壁上,好似随时都有要倒下的可能,但即便这样,他也不忘用手拍着她公寓的大门。 湛蓝走上前,打开大门,还没来得及反应,封天隽整个人就倒了过来,湛蓝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用手接住他,可他身形庞大,她也只能勉强撑住他的身体。 “江湛蓝,你开门........”他将头埋在她的颈窝,仍喃喃自语。 湛蓝耐着性子说:“我已经开门了。你快点清醒一下,你这样怎么和我上楼?你别指望我能搬得动你。” 似乎他真的听进了她的话,从她肩上缓缓起身。没有了重担,湛蓝稍稍松了口气,呼吸也顺畅许多。 他醉眼迷离,一双黑亮的眼睛在她的脸上上下打量,最后死死地盯住她的眼睛。 半晌,他才露出一丝笑意:“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会把我仍在外面。” 湛蓝懒得理会,直接问:“你怎么来的?自己开车吗?” 他闭上眼睛,再次用额头抵在她消瘦的肩膀上,咕哝着道:“吴毅送我过来的。” 闻言湛蓝松了口气,如果他醉成这样还自己开车来,万一出了什么事,那她的罪过可就大了。不说别人,盛凯就会把她给吃了。 “那叫吴毅送你回去,已经很晚了,盛凯他们会担心你的。”她果断的说。 他却摇头:“我已经叫他回去了。” “你........”唉,她已经无话好说了。 好不容易将封天隽连拉带拽的拉上了楼,湛蓝觉得二万五千里长征都没今晚这么累,索性封天隽这个醉鬼还有些神志,否则她真的要陪他在楼下喝一晚上的风了。 一进屋,她就把封天隽扔在了客厅的沙发上,然后走到厨房为他去煮一些醒酒的烫喝。 之前他也经常出去应酬,回来的时候身上总带着一些酒味,但是她却从来没见过封天隽喝醉的模样。 不过今天一见........ 果然,无论是不是帅哥,喝醉了都全无优雅可言。 煮好醒酒汤,湛蓝放在冰箱里冰了几分钟,温度适宜,才端去给客厅里的那位。 不知他是不是已经睡着了,趴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湛蓝伸手拍了拍他:“起来把这个喝了,否则你明天早上要头疼。” 封天隽缓缓睁开眼睛,只是看着她,湛蓝抿抿唇,蹲下来,将碗凑到他的唇边,他这才乖顺的张开嘴巴,将一碗烫都喝了下去。 “去房间睡吧。”她说。 他点点头,似乎仍有一些不清醒。 她出租的这间公寓并不大,之前江子衡也一直寄宿在学校,为了省钱,她就租了这间只有一间卧室的公寓。 将封天隽扶到卧室的床上,她那张单人床忽然显得小了许多,房间也变得狭窄起来。 安顿好他,湛蓝起身刚要离开,忽然,手腕一紧,整个人被封天隽拉到了床上。 她惊了一惊,抬起头,对上他蓄着笑意的眼睛。 她愣了半晌,惊讶道:“你没喝醉?” 他的眼睛里,分明清醒极了。 封天隽大方的点头承认:“我根本就没说我喝醉了,一直都是你这么以为的不是吗?” “你耍我!”一想到这个,她就气不打一处来,亏她还跟个老妈子似的帮他煮解酒汤,生怕他明天早上醒来会不舒服。 “我没有,只是骗骗你而已。如果我不装做喝醉了,你会让我进门吗?”他凝视着她的双眼问道。 “当然不会!”她也理直气壮起来:“但你也不能骗我,再有下次,就算你真的醉了,我也不会让你进门了。” 她气呼呼的要走,他却攥住她的手腕不松手,甚至轻轻一拉,因为作用力的关系,湛蓝趴到他的身上。 他拂开她凌乱的长发,温柔的帮她掖到耳后,深邃的双眸始终凝视着她:“还在赌气?” 她抿了抿唇,也不再挣扎:“我没有赌气。” “还说没有?嘴巴已经厥得老高了。”他眯起眼睛,低低的一笑,靠过来轻啄了她的唇,才说:“相信我,我会找到一个让我们三个人都平衡的方式。” 她想笑,却笑不出来:“你太自私了,封天隽。我说过,这和平衡不平衡没关系,而是我的良心不允许我破坏别人的家庭,你明白吗?” 他神情也严肃起来:“你还想要我怎么做?方依晨我必须要娶,这是我的责任,明白吗?而你,我也不会放手。” “男人总是这样的想法是不?左拥右抱,三妻四妾。”她讥讽的勾着唇。 他皱眉:“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男人?”  她直视着他的眼睛,过了许久,僵硬的身体放松下来,脸埋进他的胸膛。 他的心柔软了几分,掌心摩挲着她的背,低声轻喃:“给我一些时间,我再想想办法。” “嗯。”她虽这么应着,但也知道他也无计可施。 和方依晨结婚是上一辈就订好事,更何况这样的联姻对封家还是方家都只有益无害,就像封天隽所说的,这场婚姻也许无关情爱,但却是他的责任,谁让他是封家的人呢? “湛蓝。”他忽然出声唤道。 她掀开羽睫:“嗯?” “什么都不要想。至少今晚,我在你身边。”他的眼神炙热,带着异样的火。 ................................................................................. 湛蓝的眼神四下游弋,却独独不敢停驻在他的身上。 眼前的封天隽穿着最喜欢的黑色衬衫,领口的V字型开的很大,可以见到他大片蜜色的肌肤,完美的肌肉线条像是上帝之手亲自创造出来般没有一丝瑕疵。 湛蓝的视线在落在他的胸膛后,慌忙又收回,一对露在发外的小巧双耳红的像是熟透的樱桃。 封天隽凝视着眼前这个女人,恍惚间,他感觉鼻间涌入一缕缕沁人肺腑的冷香,封天隽地深呼吸了一下,这满腹芳香的香味,顺着他的鼻子,钻入他的五脏六腑,顺着血液流动润过他的心田,并往他心底最深处缭绕不去........ 静谧的空间,响起他一声轻轻的喟叹。 “你到底有什么魔力,总是让我无法对你彻底放手?”他俯下身,额头的碎发微垂,瘙痒着她的肌肤,低沉充满磁性的声音如最晶莹剔透的翡翠一般从喉咙中滚出,煽动人心。 听闻他的话,湛蓝陡觉腰间一暖,下一刻,她便落入结实的胸膛之中。 封天隽搂住了她,一双健硕的手臂如铁钳般将她的腰身桎梏,他微微一偏头,的鼻尖穿过她清秀的发丝,来到她的颈部,贪婪地啃咬着........ “封天隽,别........这样........” “别哪样?”封天隽英挺的身子紧密、不留一丝缝隙的贴合着她的后背,高大的身躯描绘着她的娇俏轮廓,他的手臂渐渐收紧,薄唇更是深深埋入她的颈部,低低的话语因啃咬而变得含糊不清........ “别........啊!”她刚吐出一个字,忽然身体传来一阵拉力。 一阵天旋地转,只觉得身体轻飘飘完全被男人所掌握。他将湛蓝抛在旁边那张大床上,然后自己滚烫的身体立刻就覆了上来。 墨色的眸心带着狩猎的光芒沿着她的小脸落下―― 雪藕般的柔软玉臂,葱尖如温玉的雪白小手上十根修长柔美的纤纤素指,盈盈一握的如织纤腰,好像稍一用力就会被折断一般,给人一种娇柔万分的美感,平滑而有弹性的小腹,一双纤长匀称,白皙削直的**,线条柔美而浑圆。 “告诉我,别哪样?嗯?”尾音微微上扬,已经带了一丝沾染上**后的沙哑低沉。 他低下头,菲薄的唇落在她的肌肤上,满鼻的沁香就这么溢了进来,密密麻麻的啄吻落在她的耳后、颈间,和性感魅力的锁骨上,辗转吸允........ “嗯........”湛蓝难耐的嘤咛了一声,身体不由得弓起,头部向后仰去,露出完美纤柔的颈部线条,却反而更加迎合着他。 感受着她的娇媚,封天隽深邃的眸间倏然一黯。衬衫的纽扣一颗颗被解开,黝黑的大手贪婪地将她的丰盈覆盖。 “我没有........”感受到他的大掌盈握,湛蓝惊喘一声。 见她晕红的脸颊美轮美奂得如同仙子,封天隽喉间更是干涩和紧绷,这几日没有见面,他却无时无刻不再想着她。 真是从没有过的陌生体验,整个脑袋似乎都被她一个人所占据,那些情绪和心情都统统不听使唤,只有她的笑一直在脑海中徘徊。 当湛蓝的娇态完全暴露在他的眸间,他的黑眸闪烁着深深的赞叹。 她,真的有让男人发狂发疯的资本―― “今晚,别拒绝我........”热气吐在她的耳边,他的嗓音粗嗄,眷恋似地轻轻抚过她的丰盈,深邃英俊的眸子渐渐变得充满饥渴的幽暗。 湛蓝没有拒绝,而是顺从的紧贴着他的胸膛,他衬衫上的钻石纽扣有些冰凉,贴着她**的锁骨。湛蓝只觉得呼吸愈来愈急促,他的味道顺着两人纠缠的舌尖滑进她的檀口之中。 恍惚中,湛蓝半睁开眼睛,清晰的看到他一对纤长让女人都会为之钦羡的长睫,月光抖落在上,好似铺满了一地的银色碎沙。 终于,一吻作罢。 湛蓝气喘吁吁的看在封天隽的一侧肩膀,她都已经快要窒息,而他却仍旧那么不疾不徐的优雅雍容的微笑着。大掌轻柔的顺着她的背脊,那动作更似爱抚,只让她更觉得好似有一团火从身后传到她的全身。 这一晚,他真的令她忘记了方依晨,忘记了那个婚约。 他的怜惜和疼爱都体现在爱她的一举一动中,视她为珍宝一般。被充满的时候,她几乎忘了呼吸,又痛但又很舒服的陌生感觉从身体里流动着,像是无数道电流从两人身体交接的地方传达到四肢百骸。 她咬着下唇,只得双手紧紧攀住男人的脊背。裸露在外的肌肤如凝脂一般的嫩滑如丝,但此刻她的身体上却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吻痕和诱人的潮红,别有一番娇柔的美态。 乌黑的长发如瀑,流泻在他们二人的身上,紧紧纠缠着。 封天隽阒沉的眸子如星辰般闪耀着熠熠的光,目光再也无法从她的身体上移开。 封天隽紧紧扣住湛蓝的腰,一次比一次更深地撞击。 无法忍受的欢愉如山洪般爆发,他的喘息粗嗄。而已浑身酥麻的湛蓝早已无法言语,只能被动地配合他........ ..................................................................................... 第二天一早,湛蓝醒来的时候封天隽还在睡,虽然他昨夜装醉,但身上确实有些酒气,再加上他眼底的青色和红血丝,也能知道他最近休息的并不是很好。 没有打扰他,湛蓝下了床,随手捡起他的衬衣穿上。 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喜欢上了他身上那种夹杂着淡淡烟草味道的男性气息。 打开厨房的冰箱,昨天忘了去超市,也就只有几片面包和鸡蛋,打开火,决定煎两个鸡蛋来吃。 “真庆幸我现在醒来了,否则错过这幅难得的美景,岂不可惜?”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倏地在身后响起,空旷而安静的房间内,刹那充斥着封天隽的声音低低回荡。 湛蓝正在布置早餐的手不由得一颤,转过身,只见到封天隽**着上半身,短发上还挂着几滴水珠,显然已经醒来好一会儿了。 他高颀的身子慵懒的斜靠在她卧室的门边,涔薄的唇角挂着一丝浓浓的玩谑,幽深阒暗的墨色眸子闪烁着奇异的诡光,那**裸的视线此刻毫不保留的上下打量着她的身体。 她的身材纤细娇小,他过于宽大的衬衣穿在她的身上,有些可爱滑稽,但是那搂在衬衣下摆外的纤美长腿,却勾弄着他的视线不由得被深深吸引,还有胸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松开的扣子,露出迷人的春色,无一不在挑战他的忍耐力。 他一步一步的向湛蓝走来,沉稳的步伐带着无论如何都无法撼动的坚定,并且带着强大的侵占力。走近她,低下头,碎发随之垂落,轻啄了一下他想念了几天的娇唇,满意的看着她的脸颊瞬间染上绯红。 “我喜欢你穿我的衬衣,很美........” ........................................................ ps:稍后还有一更! 引爱入局(33)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湛蓝红着脸,躲过了他第二个吻。 微微推开他:“快吃早餐吧,都要凉了。” 没偷香到,封天隽自然不太高兴,但一大早就能尝到她的手艺,多少也算弥补了一些。 两人刚坐下来,门铃忽然响了起来。 湛蓝看了封天隽一眼,这个时候,应该是来找他的。 见封天隽没有起身要开门的意思,湛蓝摇摇头,走过去开门。 果然,一脸睡意的盛凯就出现在她门前。 “三哥昨晚是来你这了吧?”盛凯问。 湛蓝点点头:“他在吃早饭。进来吧。” 盛凯跟着进来,在餐厅里看到封天隽:“我的三哥哟,你怎么跟我们完消失啊,找了你一晚上呢,手机也不开机,这是诚心要折磨死我么?” 封天隽挑挑眉角,没有说话,湛蓝问盛凯:“吃早餐了吗?” 一提起吃,盛凯就来了精神,两只眼睛发光:“有什么好吃的?” 湛蓝白了他一眼:“面包鸡蛋,就这些。” “啊?就吃这个?” 湛蓝还没说话,封天隽插话:“吃就吃,不吃拉到,滚蛋。” 盛凯小媳妇似的瘪瘪嘴,湛蓝忍住笑,将自己那盘推到他面前:“好了,这个我还没吃,你先用。” 封天隽皱眉,倒也难得没说什么。 盛凯狼吞虎咽,看上去像是几天没吃过东西,不过也是,昨天封天隽失踪,知景园一定乱的跟什么似的。 一边吃着,盛凯一边问:“祸水,你什么时候搬到三哥的房子里去啊,这里多不方便,三哥住的也不舒坦,这么小。” 这时候,封天隽抛给盛凯赞赏的一眼,也抬起头来,眼巴巴的盯着湛蓝。 湛蓝面无表情的说:“这里没有什么不好啊,而且你三哥又不会在这边住,昨天只是特殊情况。” 盛凯刚吞到一半的东西听到这话险些呛出来,小心翼翼的抬起眼皮看向封天隽,果然后者的脸色不太好看。 他还以为经过一晚,三哥将祸水搞定了呢。 其实一进门他就看到祸水穿着三哥的衬衣,脖子上还有可疑的红痕,这说明了什么自然不言而喻,再加上祸水难得这么贤惠,还做早餐给他们吃,就以为三哥和祸水已经和好了呢,谁知道........ 封天隽沉吟了一下,下决定:“既然这样,你不肯搬家,那我就搬过来。反正又不是没住过。” 湛蓝掀开眼帘,皱眉看他:“别这样。你如果总往这里跑,方小姐会怎么想。” 还有方依晨,他都要忘了。 封天隽眉宇间的褶痕愈发的深了,盛凯虽平时大大咧咧,但这个时候也知道最好不要出声,忙低头吃自己眼前盘子里的东西,但两只耳朵却竖了起来。 “她不是问题。”最后,他这样说。 湛蓝轻叹一声:“但她终究还是你的未婚妻。为她想一想吧,如果若是换做我,我也会伤心难过的。” 封天隽沉默不出声,盛凯这时也将盘子里的东西吃完了,犹豫了一下,小声的开了口:“那个........昨晚方依晨也一直在打三哥你的电话,还交代我,如果找到你了,让你打一通电话给他。” 封天隽看了一眼湛蓝,湛蓝脸上没多大表情,起身拿着两人吃好的空盘子走进厨房。 等客厅只剩下他们两个大男人,盛凯凑到封天隽跟前说:“三哥,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方依晨我不知道,但祸水性子拗,如果你不把这件事解决了,她肯定不会跟你回去的。” “我知道。”封天隽低低的道,目光紧锁在厨房的方向。 “那........”盛凯小心的问:“一个星期后的订婚宴........” 封天隽收回目光,半垂着眉目:“照常举行吧。” “........哦。” .............................................................................................. 这几天,封天隽每天都会来湛蓝的小公寓来吃饭。 她的厨艺不精,和苏姨比起来更是没法吃,但他表现也不错,每次都把她做的菜吃光光。 前些日子他说想要吃鱼,湛蓝之前忙着工作,最近才抽出时间,特意去超市挑了条活鱼,回家做给他吃。 吃过饭,湛蓝到厨房里收拾,封天隽在客厅里看文件。 等收拾好,湛蓝倒了杯果茶给他,封天隽看也不看,举起杯就喝了下去。 她坐在对面,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如果放做他们刚认识的时候,他一定不会这么轻易的喝下她拿来的东西。他向来小心翼翼,就连晚上睡觉都要一个人。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这些小细节小习惯统统不见了,他会赖在她的卧室里不肯走,她给他的东西他会看也不看如数吞下。 也许,就是这一点一滴的小改变,感动了她。 “今天,”她开口打破 沉默:“苏律师给我接了一个外地的案子,让我明天动身,可能一个星期内都不会回来。” 他翻阅文件的手顿了一顿,继续,很稀松平常的应了一声:“嗯。” 湛蓝的眼睛始终停驻在他的脸上,许久,发出一声轻叹:“如果你想我离开,我就离开。何必花费这么大的周折?” 他这次才终于抬起头来,视线在空中与她交汇。 湛蓝抿着唇,其实他的用意她都明白,但他也真的不必这样此地无银三百两。他和方依晨订婚的事,尽管多方压制,但这样的新闻也还是会泄露出来的,更何况她还认识一个很八卦的林姐,所以从很早之前,她就知道三天后,就是他和方依晨订婚的日子。 只不过,他这样的用心,让她无法埋怨他。 他沉默了半晌,说:“我只是不想你多想,也不想让你受到外界的影响。” 其实更确切的说,给她一张机票离开这里,至少他能知道她的目的地是哪。如果她真的看到新闻,一声不吭的离开,他也许连找都不知道去哪里找。 做这一些,不过为了买一个心安。 “唯一能影响我的,就只有你。”她说。 封天隽轻叹,将腿上的文件放倒一旁,拍了拍身边的空位。湛蓝乖顺的坐到他身边,将头依靠在他的肩膀,听见他说:“那就听我的,离开这里一段时间好吗?我不想看到你强颜欢笑的样子,至少出去散散心,也是让我放心,嗯?” 她点点头:“好。” “那,明天我去机场送你?” “不要了,你还有很多事要做,而且我是打着出差的名义,会有同事送我,你在场,终归不好。” 因为不是光明正大的关系,所以即使在一起也要小心翼翼。但这也只是开始,以后等他真的和方依晨确立关系,也许他们连出现在同一个场合,都要装作互不相识的模样。 封天隽也明白她的意思,心里有些微微的钝痛,愈发收紧了拥着她的手臂。 ............................................................................................ 第二天,湛蓝一早就醒来收拾行李,飞机是早上十一点的,所以时间还很富裕。 既然已经知道了这次去并不是有什么工作,所以湛蓝准备了很多海边城市应季的服装。她的确也该趁这个时候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也想一想她和封天隽以后该如何走下去。 尽管她也明白,和这个男人并没有所谓的未来。 收拾好一切,拉着行李箱,湛蓝锁好公寓的大门。 刚走到楼梯口,忽然听到身后响起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声音。 她察觉到背后似乎有谁在盯着她,下意识的回过头,看到身后站着两个人时,湛蓝戒备的向后退了一步。 “怎么?落荒而逃是不是你这样?”荣蓉双臂环胸,穿着十二厘米的高跟鞋,居高临下的看着湛蓝。 而荣蓉的身旁,则站着湛蓝如何也想不到的人。 方依晨。 --- ps:今天八千字更新完毕! 引爱入局(34)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这两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湛蓝心里已经有了底。 方依晨在订婚前夕来找她,无非叫她离开封天隽,这几天封天隽频频光顾她家的举动一定让这位大小姐忍无可忍,至于荣蓉,她喜欢封天隽是众所周知的事,只是站在她的角度来说,宁愿最后同封天隽在一起的是早就和他背着婚约的方依晨,也不要是什么都低她一等的湛蓝。 “要出远门?”荣蓉轻蔑的笑:“是封大哥把你轰出去了,还是你终于意识到自己不可能拆散方姐和封大哥,所以才离开?” “无论是哪一种,”湛蓝直视着荣蓉,波澜不惊的开口:“好像都与你无关吧。” 湛蓝的脾气向来谈不上好,刚和封天隽认识的时候只是压抑了一些,后来渐渐的小性子显露出来,连封天隽都时常说她是个有爪子的野猫。 她不惹事,并不代表怕事。如果对方找茬都找上门来了,她也不会忍气吞声的做小媳妇状。 果然,荣蓉脸色瞬间变了变,冷哼:“的确与我无关,但是方姐这里你要怎么交代。和有妇之夫乱搞,也只有你这种不要脸的女人才做的出来。” 湛蓝看向始终默不作声的方依晨,如果说她可以毫不留情面的和荣蓉呛声,但对着方依晨,便没那么理直气壮了,毕竟理亏的是她。 湛蓝不说话,荣蓉就像是抓到了她的把柄一样得意万分:“怎么,没话说了?我还以为你这种女人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羞耻呢!怎么,知道封大哥和方小姐坚持要订婚的消息,心里不好受吧。啧啧啧,这出卖色相终归还是青春饭,这男人一旦腻了,你们这些狐狸精也就会被当作垃圾一样的扔掉。” 湛蓝只是轻笑:“被当作垃圾扔掉,证明这东西曾经被使用过。而某些东西呢,高置楼台,也许一辈子都没有人注意到她。” “你!”荣蓉气得双目赤红。 这时候,不曾出声的方依晨忽然对荣蓉说:“荣蓉,让我和江小姐单独谈一下吧。” “方姐!这女人伶牙俐齿,你说不过她的。”荣蓉焦急道。 方依晨只是摇摇头:“反正你就在不远处,不用担心我。” 荣蓉见方依晨主意已定,只好点点头,狠狠地瞪了湛蓝一眼,后退了几步,倚着墙壁站好。 “方小姐……” “其实我也没有什么新意。”方依晨突然说了这样一句,然后扯了扯嘴角:“以前看那些电视剧中,女主人去找老公的情人叫她离开他,就觉得千篇一律,可没想到,这样的事也会发生在我身上。江小姐,我能拜托你离开阿隽吗?” 还没有结婚,就已经自诩女主人。 看来,方依晨也并不如看上去那么简单。 湛蓝沉吟了一下,起先心里的愧疚也消失无踪,反而还是谨慎的戒备起来。 方依晨又说:“我和阿隽已经认识许多年了,从很小的时候我们就是玩伴,到了后来,结婚似乎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家里帮我们安排好了婚事,他也并没有反对过,我想,这么多年,总有一些情分在的。江小姐,我请你离开他也并不是为了我们两人,也是为了你。你还年轻,何必将青春浪费在‘不可能’上?” 湛蓝也问:“方小姐也说了,这么多年,你们也只有‘情分’。那么我也想问问你,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将感情浪费在‘不可能’上?” 方依晨愣了愣,随及露出笑:“蓉蓉说得对,我真的说不过你。江小姐,不知道是不是女人的第六感在作祟,从看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觉得你很不简单。” 湛蓝心里一沉,却没在脸上表现出来。 “江小姐和阿隽在一起,真的是为了钱吗?”方依晨问。 湛蓝紧跟着也是一笑:“不然呢?” “我觉得不是。”方依晨说:“不过我也不相信方小姐是真的爱上阿隽。因为我知道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滋味,至少,是绝不会在面对心爱的人即将另有所娶时,还会这么冷静。” 湛蓝沉默不语。 方依晨最后笑了笑:“我想最终我一定会知道江小姐的目的的。” 湛蓝知道方依晨不简单,却也没想到女人的第六感竟然这么准确。 与她对视片刻,轻轻的笑开:“不好意思,我还要赶飞机,就不和方小姐聊了。” 说完,湛蓝拉着行李箱要离开,方依晨也收起笑脸,这时候,荣蓉也走了过来。 湛蓝无视她们两人神色各异,刚要下楼,忽然不知道什么东西绊了她一脚。 她本来就正要迈楼梯,身体忽然不稳,让她一脚踩空,紧跟着,连带行李箱,一起滚落楼梯。 湛蓝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头疼欲裂,有黏黏的东西从额头流了下来。 她勉强睁开眼睛,看到楼梯上方的方依晨和荣蓉,十分平静的、居高临下的盯着她,丝毫没有想要帮忙的意思。 忽的,方依晨的视线缓缓下移,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眼神一变,连脸色都变白了。 湛蓝迷迷糊糊的顺着她的视线也望向自己的下半身,米黄色的裙摆已经被血浸透,形成一片诡异的橘色。  猛地,钻心的疼痛从下身传来过来,通过血液和骨髓,传到四肢百骸,冷到极致,痛到极致。 她终于明白自己即将要失去什么,要昏过去的前一刻,只觉得身体里有重要的东西在一点一点的流失,到最后,心也空了一大块。 ................................................................................................ 是被谁救起,是如何被送进医院、抬进手术室,又是如何躺在病床上的,湛蓝都不知道,她只是一直昏睡,像是陷入了眸中咒语中,想醒也醒不过来。 似梦似醒间,隐约听到了一道低沉熟悉的男声,只是不同于以往,此刻夹杂了一些痛苦和焦急:“她究竟什么时候才会醒?不是说过了麻醉的药力,在休息一会儿就可以了吗?” “这……”说这话的人似乎是医生,声音带着轻颤:“也许是病人身体体质太差,损坏的身体机能需要时间修复,所以到了现在还没有醒过来……或者……” 封天隽揪住医生的衣领,怒目相向:“或者什么,说!” “或者……病人知道自己醒来要经受极大的悲痛,所以不愿意醒过来。这就是心理上的障碍了,所以确切什么时候她才会清醒,这都要看她自己……” 眼看封天隽就要发怒,迟浩立刻上前拉住他,并且将医生从封天隽的魔掌里解救出来。 “三哥,他们已经尽力了,我看应该是江小姐自己不想醒过来,毕竟……”迟浩迟疑了一下,没有说出口。 而封天隽却像是撒了气的气球一般,瞬间没了火焰,转过身,闭上眼睛。 迟浩向医生使了个眼色,医生会意过来,立刻带着护士离开。 病房里一下子恢复寂静,连呼吸声都显得那么清晰。 “都怪我。”封天隽低低的道:“她已经……我竟然都没有发现。” 盛凯轻叹一声:“三哥,你不要自责,这本来就是个意外。” “对啊,三哥,如今最重要的是治好江小姐的身体,安抚好她的情绪,毕竟这件事对女人的打击一定不小。” 封天隽点点头,目光移向病床上那张失去了血色的脸:“我知道。” 盛凯看了一眼迟浩,还是问:“那方依晨那边,三哥决定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后天就是你和方小姐的订婚宴了,现在出了这样的事,三哥,要不要先取消?” 迟浩立刻摇头:“不能取消,这件事不仅是方依晨和三哥两个人的事,如今也事关方家和封家两家公司利益。如果平白无故,这么突然就取消,已经会引来不必要的猜测,而且封老爷子那边,也不好交代。” 盛凯有些气不过:“那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算了吗?还让三哥若无其事的和方依晨订婚,然后结婚吗?祸水怎么办?方依晨这次不是做了别的,而是害死了三哥的孩子……” “盛凯!”迟浩呵斥出声,阻止他再火上浇油。 盛凯瘪瘪嘴,窝到沙发里不再出声。 封天隽沉默了半晌,才说:“这件事我自有分寸,你们都不要管了。” “那三哥,江小姐这里……” “我来陪她,你们都走吧。” 迟浩轻叹一声,点点头:“有事就给我们电话。”说完,拉起一旁还不太甘心的盛凯离开。 病房里好不容易安静下来,湛蓝才踏实的睡过去。 .................................................................................................. 不知睡了多久,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湛蓝眨了眨眼睛,环视四周,空荡荡的一片,不远处的墙壁上亮着一盏节能灯,一片死寂,连流进她血管里的药水似乎都能听到流动的声音。 她舔了舔干涩的唇,想要起身倒一杯水给自己,可稍微一动,腹部一直牵扯到下身,传来钻心刺骨的疼,双腿也是麻木的。 她愣了愣,半晌才回想起在公寓的楼道里发生的那件事,以及,触目惊心的血…… 心里已经隐隐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她无力的重新跌回枕头上,闭上双眼,手心缓缓贴上冰凉的小腹。 她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她竟然粗心到,连怀孕了都不知道。 不用去计较是什么时候有的宝宝,因为宝宝已经嫌弃她太过马虎,先离开了她。 一滴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她甚至连哭出来的声音发不出。 她有什么资格哭? 不仅不知道自己怀孕,甚至还没有好好的保护她的孩子,她还有什么脸流眼泪? 宝宝离开她是对的,因为她不会是个好母亲…… 这时候,病房外的走廊响起一阵脚步声。 湛蓝仍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一如之前不曾醒来的模样。 紧跟着,她听到房门开启的声音,脚步声也越来越清晰,但是也可以听得出来,那人还刻意放轻了步伐,只怪这房间太安静,一切都听的如此清楚。 他好像坐在了她的床边,庞大的压迫感随之而来,一阵清风拂过,那人的手轻轻拨开她脸颊上的长发,动作轻柔,那么小心翼翼。 虽然没有睁开眼睛,但她知道这人是谁。 除了他,谁的手即便夹杂着烟草味道还是这么好闻。 除了他,谁还能在她的病房里来去自如。 只可惜,她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他。 说是迁怒也好,如果不是因为他,方依晨和荣蓉于她也只会是路人。 她不是圣母,无法做到那两个女人害死了她的孩子还能宽宏大量的原谅她们。 她会让她们得到应有的惩罚。 总会有那一天。 ................................................................................................... 湛蓝醒来后,拒绝再见封天隽。 他当然不会这么乖乖的听话,只是湛蓝当时心情波动太大,为了她的健康,医生也建议暂时还是不要刺激病人,他这才作罢。 这一天之内,盛凯过来了两趟,无非是劝她宽心,也顺便告诉她封天隽有多么不好过。 她当然知道。 之前他们**时他总不会做安全措施,甚至禁止她再吃避孕药,那个时候她就知道,他希望能有一个属于他们两的孩子。 只是,他的愿望终于实现了,同时,也破灭了。 盛凯说这些时,湛蓝始终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脸色苍白。盛凯也察觉到她并不想听这些,叹了一声,说了句让她好好修养之类的话就离开了。 后来迟浩又来看过她,两人跑的次数比医生还要多,她明白,是封天隽放心不下,才派这两人频频过来看望。 到最后,她实在不想再见任何人,告诉护士谢绝任何人看望,直到胡离晚上赶了过来。 见到湛蓝比前几天他见到时更加的消瘦虚弱,胡离忍不住心疼,得知她小产,纵使脾气这么好的他也不由得发起脾气来。 一是气封天隽没有好好的保护她,二是气她让自己置身于危险当中。 只是,再多的怒气在见到湛蓝的眼泪后,都消弭得无影无踪。 她向来坚强,就算遇到再大的苦难都不曾掉过眼泪,也不曾在别人面前哭过一次。 他知道,这一次,她是真的伤了心,才会控制不住自己,默默地哭了出来。 好不容易将湛蓝哄睡,胡离去见了湛蓝的主治医生,索性她只是营养不良,加上流产身体亏损太大,只要调养一下就可以,并没有因为这次而伤害到根本,恢复后还是可以再要孩子。 只是,再告诉她这个消息,湛蓝已经没有什么反应。 也许,是意义不同了吧。 失去了就是失去,在得到也不是最初的那一个。 胡离知道,她已经在心里将失去孩子的过错加注到自己的身上,怕她会出什么意外,胡离不断的开导她。第二天,她才的情绪才算稳定一些。 下午,她说了,胡离很高兴,立刻去买粥给她喝。 回来的时候,听到病房里电视传来声音,胡离心里暗叫了一声不好,迅速推开门,但还是晚了一步。 湛蓝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对面的液晶电视,而屏幕中,一对璧人正在众人的恭贺下宣布订婚。 引爱入局(35)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封天隽和方依晨订婚的消息传遍了东城的大街小巷,成为了所有人热议的话题。 很多媒体的头条都刊登了这两人在订婚宴会当晚,你侬我侬的照片,更是为这一对璧人增添了一则佳话。 王子配公主,这是自古以来的规则。 几天后,在湛蓝的坚持下,她出了院。胡离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公寓,提议要去照料她,但却被她婉拒了。 如今她最需要的,就是一个人静一静。 律师行那边她请了一个月的病假,苏伟信也并没说什么。起初的几天,湛蓝整天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饿了就叫外卖吃,但是吃的也很少。觉得房间太过安静的时候,便会打开电视,而这几日所有电视台的新闻,都是报道那场隆重盛大的订婚宴的消息。 电视中的他,依旧英俊,不可一世。她极少见他穿正装,原来他穿起西装来,倒是有木有样,更是一副成功商人的做派,短发梳理的一丝不苟,露出那张极有性格,锋利的五官。无论摄像头何时捕捉到他的脸,清晰或者模糊,他都微抿着薄唇,没有任何笑意。 是啊,和杀害自己孩子的凶手订婚,又有几个人能没心没肺的真心笑得出来? 目光转向方依晨,笑靥如花,眉目如画。真真的幸福小女人的样子,穿着经过改良的简易婚纱,全程依偎在封天隽身旁。从她的脸上,丝毫看不出就在不久之前,这双手,沾上了鲜血。 湛蓝死死地盯着电视屏幕,动也不动,只是捏着遥控器的手泄露了真正的情绪,渐渐发紧,指尖也因用力而泛白。 当她还在为来不及出世就离开的宝宝哀悼时,这两人,一个孩子的亲生父亲,一个杀死宝宝的真凶,却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多么可恨…… 这时候,房门响了起来。 湛蓝这才回过神,视线从电视上收回,关掉。 起身走到门边,透过猫眼看到了来人。 刚刚还出现在电视上,意气风发的男人,此刻就站在她的房门外。 只是不同的是,他显得憔悴不少。 湛蓝没有开门,回过身要离开,门外,传来他沙哑的声音。 “湛蓝,我知道你在里面。”也许是听到了她靠近的脚步声,也许是从她回到公寓的那一刻起,他就时刻在关注她的行踪。 是怕她会在一起离开吗? 她的唇角划出轻蔑的笑,她怎么会离开,在没有亲手手刃凶手,她怎么舍得离开? 湛蓝没有再动,止住了步伐。 门外,封天隽颓废的扒了扒头发,愈发凌乱。他松下身体,额头抵上冰凉的门板,疲惫的闭上眼睛。 “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很怨,也很恨我。我不仅没能保护你,还保护不了我们的宝贝。可是湛蓝,这件事已经发生了,已经成为了事实,就不能再改变了。听我的话,你千万不要再为这件事想不开,亏待自己的身体,知道吗?” 已经发生了……再也改变不了…… 他就用这样的话来搪塞她吗? 她失去的不是一根头发,一根手指,而是一个生命。 一个流淌着她和他血液的生命。 封天隽,你怎么能如此冷静的说出这些话? 这个孩子对你,难道真的一点意义也没有吗? 哦,不对,是她忘记了,他已经订婚了,有了一名漂亮的未婚妻。这位未婚妻再不久之后会变成他的妻子,自然会为她生儿育女,而她江湛蓝的孩子,自然不值得一提。 她再也不想听那些所谓的安慰从他的口中说出来,转身回到卧室,砰的一声关上房门,隔绝一切。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离开的,只是晚上有外卖送来时,开门,看到了门外堆着的成小山似的保养品和水果。 多得连外卖师傅都愣住了,而湛蓝,毫不犹豫的将这些东西扔到了楼下。 犯错了才懂得道歉,这性质和失去了才懂得珍惜一样,不可原谅。 一天一天的过下去,湛蓝的身体恢复了许多,只是却无法控制的消瘦下去。 她本来就没有几两肉,这次大伤过元气后就更不成样子了,连周欣雅见到她,都足足呆了好几秒。 而湛蓝发现自己瘦了许多,是因为平时爱穿的那些衣服。本来是很合适的,但是如今穿上却像是一个麻袋套在身上一样,又肥又大。 她也知道自己这样很危险,只是无法说服自己吃东西。恶性循环下来,她现在就像是一个飘荡在人间的女鬼。 再见面时,周欣雅拿了一张名片给湛蓝。 湛蓝疑惑的抬起头。 周欣雅说:“这是我中学时的一位同学,她现在是东城很著名的心理医生。湛蓝,我觉得你心里有个疙瘩,这个疙瘩存在一天,你就永远无法真正的快乐起来。去和她聊聊,至少心理上能轻松一些,嗯?” 湛蓝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接过名片,对周欣雅点点头。 见此,周欣雅松了口气。 ............................................ ...................................................... 按照名片上的电话,湛蓝和张医生预约了一个时间。 第一次会面很简单,就是互相大致了解一下,很快,湛蓝就从张怡的办公室出来。 走出写字楼,刚要打车,忽然湛蓝在不远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荣蓉虽然穿着不同以往的风格,脸上也带着一副巨大的黑色墨镜,但湛蓝还是很快的认出她来。 自从荣峰进了监狱,荣蓉也进了戒毒所这件事曝光之后,媒体一直追着荣蓉不放,所以她现在出门一般都要经过伪装。 只是湛蓝没想到,荣蓉竟然也会来看心理医生。 看着荣蓉走进写字楼,湛蓝垂了垂眼帘,半晌,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拨通了一通电话。 “青叔,是我,湛蓝。我还有一件事,想要麻烦青叔帮忙……” ................................................................................................ 一个小时后。 荣蓉结束了疗程,从写字楼一身轻松的走了出来。 但几乎是她刚走到门口,忽然不知从哪窜出了一大群人,紧跟着,镁光灯闪个不停,也有人将话筒递到荣蓉嘴边―― “请问荣小姐,有消息称您吸毒后,得了精神分裂症,请问这是真的吗?” “荣小姐,请问荣峰检察官入狱这件事,对你心里造成了什么影响?这是你来这里看心里医生的原因吗?” “荣小姐……” 层出不穷的问题,尖锐而又无礼,面对这么多突然出现的媒体,荣蓉吓得花容失色。 她一直都是千金大小姐,在东城,就算走在路上,所有人也要让她几分,她何时尝过这样被人侮辱的滋味? 荣蓉歇斯底里的挥着手,推着挡在眼前的记者,尖叫道:“滚开!都给我滚开!你们是谁,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我是荣蓉!” 几架摄影机将荣蓉发狂的画面全程捕捉,也引来不少路人的围观,对着荣蓉指指点点。荣蓉已经开始应付不来,幸亏这个时候,医院的保安即使出现,将荣蓉又带了回去,这才结束了这场闹剧。 而不远处的转角处,湛蓝缓步走出,目光落在荣蓉仓皇逃跑的方向,面无表情的看着。 没有人,能在伤害了她的孩子后还能安然无恙的生活着。 这,也只是第一步而已。 请千万不要低估一位失去孩子的母亲的怒气。 荣蓉,方依晨,好戏还在后头。 这时候,电话响了起来。 “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动用关系叫来了大部分媒体。明天早上的头条,不会再是封方两家的订婚礼,而是荣蓉精神失常的新闻。” “谢谢你,青叔。” 青叔一笑:“不用。荣峰这几年没少让我吃亏,这一次,也算回报他了吧。” 湛蓝没再说话,挂上电话,又看了几眼人群的聚集处,优雅的转身,离开。 引爱入局(36)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荣蓉这件事闹得很大,她得了精神病的消息在东城传得沸沸扬扬的。这一次,荣家是真的一蹶不振了,再也无法东山再起。 然而荣家的没落,并没有让湛蓝松口气,反而更是绷紧了神经。 如今,她已经没有回头路,而曾经害得她家破人亡的凶手,也一个个得到了惩罚,只是还不够。 被她铲除的只是一些小角色而已,唐正飞,刘启明,贺炜,荣峰,这些人现在已经不足为惧,真正需要她谨慎小心对付的,还有方家,还有封家。 有时候她会想,这个孩子离开,也许是天意。毕竟以她和封天隽这样的关系,早晚有一天会决裂,留下一个孩子又要怎么办? 也许这一次,是老天帮她下了决心。 晚上,胡离约湛蓝吃饭。 胡离预定了一家泰国餐厅,这里通常都是人满为患的,听说餐厅的老板是曾经为泰国皇室掌过勺的大厨,所以很有有钱人也慕名而来。湛蓝最近消瘦得不成模样,又经常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面担心她的身体,一面又担心她会想不开,所以才千方百计找到这家餐厅,希望能让她开开胃,多吃一些。 报上名字,餐厅的服务生将胡离和湛蓝领到餐厅里一处视野开阔的位置。 这间餐厅坐落在山腰上,从这个位置看过去,可以看到夜晚漂亮的山景。 周围邻桌也是一对对的情侣,可见这里有多浪漫。 刚坐下来,湛蓝环伺四周,觉得有些别扭:“干嘛带我来这里,又远又贵。” 胡离调侃着说:“我这请客的兼司机还没说什么,你倒嫌弃起来了。” 湛蓝白了他一眼,好心没好报:“待会儿我专门点贵的吃,吃穷你。” “好啊,我求之不得,反正我钱多的很,不怕被你吃穷,就怕你吃不穷。”胡离大方的耸耸肩。 说虽这么说,但湛蓝还是只点了几道价钱适中,看上去让人觉得有食欲的菜。不一会儿菜端上来,尝一尝,果然味道不错。 见湛蓝难得吃得津津有味,胡离也不自觉的露出笑容:“怎么样,我找的这家还不错吧?” 湛蓝点点头:“很好吃。” 他的用心良苦,她不是不知道。所以,即便没什么食欲,也要多吃一些,让他安心。 吃完后,胡离又为湛蓝点了一杯芒果汁,趁服务员还没将果汁端上来的空档,湛蓝起身去洗手间。 走到洗手间的门口,她刚要伸出手推开大门,忽然这时候,卫生间的门却被人从里面缓缓推开。 湛蓝抬起头,眼前的人也明显愣了一愣,两两相望,彼此眼底都有一抹复杂的光芒划过。 而湛蓝,却只是想笑。 看来她和方依晨,在卫生间这样的地方,果然有缘。 不过只是片刻的功夫,湛蓝将视线从方依晨的脸上移开,就像是看到一个陌生人,面无表情的从她身旁错身而过。 方依晨回头看了看湛蓝的背影,略一抿唇,也举步离开。 回到角落的位置,坐在对面的封天隽这时听到动静,目光从落地窗外的夜景收回,落在方依晨的脸上:“怎么去了这么久?” 方依晨随意一笑:“遇到了一个熟人。” “嗯。”封天隽应的更是随意,然后端起手边的红酒,视线盯着窗外,优雅的酌饮。 方依晨心思一动,忽然笑了笑,说:“其实这个人你也认识。” 封天隽转过头,看她。 “是江律师。” 方依晨盯着他的眼睛,瞬也不瞬,不想错过那其中一丝丝的情绪。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样说有什么目的,是想看到他向来平静波澜不惊的脸上出现复杂的表情,还是报复他订婚宴会以后,这些日子对她的不闻不问和冷淡?也想让他尝一尝,心爱的人就在不远处,却不能靠近、不能触碰的滋味? 只可惜,她失望了。 封天隽的情绪向来控制得很好,就算她用‘江湛蓝’这个人狠狠的戳痛他的心窝,他的冷漠表情也不会出现一丁点儿的龟裂。 难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最发自真心的表情,就只会表现给最亲密的人看? 方依晨已经不知此刻自己心中是何种滋味,但明显的,她小小的报复,只伤害到了自己。 她却还不死心的追问:“我看江律师的脸色不太好,身体也弱了许多。是不是这件事给她造成了很大的伤害,如果是,那我真的难辞其咎,虽然这一切都是荣蓉主导的,可是……毕竟,我也有责任。不如,阿隽,我去向江律师道歉?” 方依晨的表情满是真诚和歉意。 封天隽只是定定的望了她两秒,时间虽短,却看得她心底发毛,只想退却。 最后,封天隽摇了摇头:“不必了,我想她不会想要看到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 说完,他放下酒杯,弹了个响指。 饭店经理立刻恭恭敬敬的走过来:“封先生有什么需要的?” “结账。”他言简意赅的说道。 方依晨皱眉:“可是,我们还没吃……”  “我待会儿还有事,先送你回去,这些菜打包吧,顺便带一些回去给方锐吃。”说完,他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阿隽!”方依晨站起来,看着他的背影,咬着唇,渐渐握紧了双拳。 ................................................................................................ 湛蓝和胡离吃完晚饭,又去喝了杯咖啡,然后看时间不早,他又带着她去夜市吃了一些小吃。看来,今晚他不把她吃撑了是绝不会罢休的。 等湛蓝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胡离送她到门口,打开车门,一只脚刚跨出去,胡离忽然出声:“湛蓝。” “嗯?”她回过头看他。 胡离看了她一会儿,勾勾唇角:“没事,只是想要告诉你,这几天我可能要回去一趟,有些事要去办。” 湛蓝点点头:“好,你不用担心我,专心办好你的事情。” “好。” 对胡离笑着点点头,湛蓝打开车门离开。 他目送她上楼,直至她的身影消失在楼道里,嘴角的笑容才一点点暗淡下去。 拿出口袋里的手机,开机,果然立刻,就有一通电话顶了进来。 胡离接起,那边想起老同学雷蒙德的声音:“我说祖宗哟,你又跑哪里去了。我这好不容易才收到一个愿意捐心的病危患者,你不好好的在医院里给我等着,又跑去哪了这是。如果错过这一次机会,不知道又要等多久了!” 胡离笑道:“我知道了,管家婆,我马上就回医院。” “那就好。对了,这件事你和叔叔说了没有,毕竟……毕竟还是有些风险的。” 胡离脸上的笑意消失了下去,摇摇头:“没什么好说的,说了只是平添他们的担心罢了。” “你这人……唉!” 挂上电话前,胡离又望了一眼湛蓝公寓窗口的方向,轻轻叹了一口气,发动车子离开。 ........................................................................................... 而同一时间,湛蓝刚刚来到自己公寓的门前,掏出钥匙。 忽然,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引起了她的注意。 很轻、刻意放缓了的声音,却在这寂静的楼道里还是能听的一清二楚。 湛蓝用力攥住钥匙,没有回过头,但全身已经防备起来,感觉到一股奇异的热源正在接近自己,在最后一刻,她弓起手臂,狠狠地向后捣去。 只是,瞬间的,就被对方擒住。 那人抓住她纤细的手臂,反扣在她的腰后,略一使力,湛蓝被那人压在冰冷的房门上。 刚要开口呼救,那人就伏在她的耳侧,灼热带着一丝酒气的呼吸拂过她的脸颊,夹杂着那淡淡的熟悉的烟草味道。 “湛蓝,是我。” ........................... ps:下午还有更新! 引爱入局(37)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顿时,湛蓝的身体一僵。 他们彼此还保持之前的姿势,他压在她的身后,只是不敢用力,此刻她在他的怀中,仍是那个味道,仍是那个触感,而心里,却总觉得缺了一块什么。 “最近没好好吃饭吗?为什么又瘦了?”感觉她没几两肉的身体,封天隽心疼的皱眉。 湛蓝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眼底已经平静无波,开口,声音更是没有任何起伏:“你不该来这里。” “我为什么不该来?”他不高兴她说出这样的话:“你还在生我的气?” “我没有。”她轻叹口气:“先放开我,好吗?这样我很不舒服。” 虽然指尖和胸口都留恋着她,但是听她说会不舒服,纵然不舍,也只得松开手。 封天隽后退一步,湛蓝转过身,他的视线上下打量着她,像是要仔仔细细将她看个够。 她缓缓掀开眼睫,说:“请你,不要再来找我了。” “我不会答应。” “那我就搬家。”她立刻坚定的回道。 封天隽神情一变,眉宇间的褶痕更深了。 “也许我会搬到你再也找不到我的地方。”湛蓝的眼睛里满是认真:“如果你想这样的话,大可以来找我。” 他摇头,上前一步,双手箍住她的肩膀,微微用力:“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倔?让我照顾你不好吗?” “然后呢?你的照顾能维持多久?又可以维持多久?你和方依晨结婚后,她会允许你在外面养别的女人吗?我还没有怎么样,她就已经害我掉了孩子,如果我真的和你在一起,她会怎么做?杀掉我,还是杀掉我们两个?” 封天隽抿唇,不再言语。 她深呼吸,疲惫的开口:“如果你还有一丝喜欢我,就请不要让我夹在你的婚姻当中。而且,我也不想再和方依晨有任何瓜葛。我恨她,恨她害我失去了最宝贵的宝贝。我知道你和我不同,这个孩子也许对你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所以你才可以像什么事没有发生一样和她订……” “不是这样的!”他打断她:“我很期待这个宝宝,也许比你还要期待他的降生,所以失去他,我比你更痛苦。” 首度,他眼中的痛意这样不加以掩饰,那样**裸的出现在湛蓝的眼前。 “给我一些时间,好吗?我会让你和宝宝都得到公道的。” “时间?公道?”她苦笑,摇着头:“从一开始,你就一直在要求我。要求我给你我从来都没有过的东西。这一次,我不想再迁,再无休止的退让了。” 封天隽心里一沉,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湛蓝深呼吸,缓缓说:“这一次,我是真的很认真的和你说,分开吧,封天隽,连朋友都不要做,就做陌生人吧。” 最后看了僵在原地的男人一眼,湛蓝拿出钥匙,关上房门。 两个人,被一道薄薄的门板,隔绝了两个世界。 封天隽不知道湛蓝多久,双腿有些发酸,裤子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好久,他才意识到。 机械的拿出手机,按下通话键,然后放到耳边:“三哥,你在哪?方依晨喝醉了,在知景园大吵大闹呢,你什么时候回……” 电话那头还再说个不停,他却已经挂掉了电话。 如果可能,他希望‘方依晨’这个名字永远不要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第一次意识到,失去湛蓝,会比他想象中的更加难挨。 ................................................................................................... 律师行的假期还没有用完,正好用这个时间,湛蓝决定回家一趟。 几个小时的车程并不会很难挨,下了火车,搭了一辆计程车,湛蓝再一次回到那幢有些年头的老楼前。 用钥匙开了门,房间里很清静,刘妈也不在。湛蓝上了楼,敲了敲房门,却没有得到回应。 推开门,空无一人,映入眼帘的首先就是那挂在墙壁上,一幅幅被擦拭得干净的照片。 湛蓝走过去,很少能这样近距离的观察这些照片,因为叶敏很少出门,她在家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会把自己关在这里,看着这些照片发呆。 这些照片中,出现最多的就是一名中年男人。 意气风发,十分稳重俊朗的男人。如果不是穿着合身的西装,带着那么一丝商人的精明味道,单是从面相看,更像是一名高校的文学教授一样。斯斯文文,书卷气十足。 湛蓝对这个人的印象已经不深了,大多也都来自于叶敏的转述。 她知道这个男人叫秦子城,当年叱咤东城最有钱的商人。 秦子城十八岁的时候白手起家,一手建立了赫赫有名的秦氏地产,后来,秦氏又开始涉及百货业,商贸业,经营范围一点点扩大,直到所有人都记住了秦子城这个名字,秦子城这三个字,也成为了东城的活字招牌。 只可惜,这一切风光,都止 于十五年前那一场动荡。 秦子城膝下一子一女,包括他的夫人,都在他锒铛入狱后,死于一场大火之中。 秦家没落后,紧跟着方家和封家崛地而起,如今这两家在东城形成了两足鼎立的势态。 如今,再也没有人念起曾经的秦家如何风光,再也没有人会提起秦子城的名字。 “晓念?” 身后响起自己的名字,湛蓝收回思绪,回过神,刘妈站在房门口,十分惊喜的看着她。 湛蓝唇角上扬,划出一抹浅浅的弧度:“刘妈,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刘妈走近,眼眶都红了:“看看你,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竟然瘦了这么多,比当初走的时候瘦的还不成样子。” 湛蓝浅笑:“因为外面的饭,没有刘妈做的好吃。我馋了,所以就跑回来了。” “没关系,多留下来住几天,刘妈给你好好补补,把你之前的分量都给你补回来。” 闻言,湛蓝轻笑了笑,忽然又问:“对了,刘妈,我阿姨呢?” “哦,你阿姨这两天出远门了。” “出远门?”叶敏极少出门的,就连门口的菜市场恐怕都没有去过,又怎么会出远门。 “嗯,是啊,我也不清楚她去哪了,只是交代我好好看家。晓念,反正你阿姨也不在,你就多留下来几天,让刘妈炖些好吃的给你补补身子。” 湛蓝点点头。 刘妈去做饭,湛蓝先回房间休息去。 洗完澡,接到了来自胡离的电话。 “湛蓝,你上次给我子衡小时候曾经穿过的婴儿衣,有线索了。” “真的?”湛蓝也觉得惊喜。 “嗯,我请了一位老师傅看过了,这种面料是苏州一家小作坊做的,而且我现在也联系到了那里的绣娘,这几天我会请朋友帮我带过去把衣服给那位绣娘看,也许会查到子衡父母的线索。” 虽然子衡口上不说,但湛蓝知道,他一直很想要见一见自己的亲生父母。 “谢谢你,阿离。” “谢什么,你我之间还用的着这么生疏吗?” 闻言,湛蓝也笑笑:“对了,阿离,你现在不是在外地办事?什么时候回来?” 电话那端似乎停顿了一秒,胡离笑着说:“还不知道,手边的事有些棘手,不过我会尽快回去的。就算是为了我的小外甥,我也会拼命赶回来的。” 湛蓝笑着,摇了摇头。 虽然只有两个人吃饭,但刘妈还是做了一桌子的菜,也许是见湛蓝这次真的少了不少肉,刘妈特意炖了小炖肉给她吃。 夹了几块肥肉到湛蓝的碗里:“晓念,这些都是很补的,我炖的时候还特意放了些健胃的药材,你多吃一些。” 湛蓝点头,夹了一块放进嘴里。 忽然,恶心的感觉随之而来,让她措手不及。 连忙扔掉碗筷,用手捣住嘴,向卫生间跑去。 引爱入局(38)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因为担心,刘妈立刻也跟了过来。 湛蓝趴在马桶上吐个不停,看起来就十分难受。末了,她脸色苍白,按下冲水键,缓缓的扶着墙壁站了起来。 回过头,刘妈还愣在洗手间门口,怔怔的看着她。 湛蓝走到水池边,拧开水龙头,冷水扑在脸颊上,这才舒缓了一些。懒 刘妈将毛巾递过来,一双眼睛仍惊疑不定的看着她,半晌,才闷闷的开了口:“湛蓝,你该不会是……” 湛蓝会意过来,抿唇浅笑,点了点头。 刘妈的眼睛慢慢睁大,充满不可思议,随及,眼底划过惊喜。 “天啊!这么大的事,你这孩子怎么也不说。”刘妈似慌了手脚:“不行,那些东西都太油腻了,你肯定吃不下去,头几个月最要紧,我再去给你弄点清淡的东西……哦!对了,你最爱喝海鲜粥,冰箱里还有新鲜的鱿鱼和大虾,我现在就去拿出来化……” 看着刘妈急匆匆离开的背影,湛蓝哑然失笑。摇了摇头,抬起眼帘,看到镜子里那张消瘦却五官更加鲜明的脸,最终轻叹一声。 刘妈最终还是重新做了几道菜,加上一锅煲得烂烂的海鲜粥。 而湛蓝也很给面子,吃了两大碗粥,看得刘妈开心得要命。 吃过饭,她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 房间不大,但每个摆设都是她曾经亲自去挑选的。记得小时候有一阵子她非常喜欢水晶球,那东西又不是明码标价,所以为了买下它,她攒了小半年的钱。虫 手指抚过房间里的每一样东西,都带着回忆,很久远的回忆。 这时,房门被敲响。 回过头,刘妈端着一瓶牛奶走了进来:“喝些牛奶吧,有助于睡眠的。” 湛蓝乖巧的接过,喝下。 刘妈接过空杯,目光扫过湛蓝身后的小摆设,也不由得笑了笑:“这些东西当初搬家的时候我就没敢给你扔掉,你这个孩子太念旧,好多东西都旧的快要散架了也不舍得丢,所以我现在每天都会过来给你擦擦它们,就怕时间长了,这些东西没有人照看都要烂掉了。” “谢谢刘妈。”她发自肺腑的说。 刘妈摆摆手:“说什么谢啊,你几乎也是我从小看大的,我一直拿你当我的亲孙女来疼的。不过湛蓝,有句话,刘妈还是要说。” 湛蓝点点头,心里明白刘妈想要说什么。 “你啊,太重感情,这是优点,但也是缺点。如今你正做的事,会给你很大压力。更何况如今,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了。” “我知道。”她颓然垂下羽睫。 刘妈见她如此,也轻叹一声:“孩子的爸爸知道吗?” 湛蓝苦笑:“不。他以为孩子掉了。” “为什……”刚问两个字,刘妈似乎已经明白,又是重重的叹息:“真是苦了你了,湛蓝。虽然这该是喜事,但是你和那个男人的关系毕竟……留不留下孩子,我希望你还是想清楚些。” 湛蓝点点头:“刘妈,我能求您一件事吗?” “嗨,你这孩子,什么求不求的,跟我你还这么客气。” “我想……这件事,请先不要和阿姨说,好吗?” 如果叶敏知道这件事,那么这个孩子的唯一下场就只有…… 刘妈也打了个寒噤,忙点头:“我什么都不知道,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 闻言,知道刘妈的态度,湛蓝唇边缓缓划开一抹笑意。 ............................................................................................... 又呆了三天,湛蓝该启程回到东城了。 刘妈嚷嚷着要送她去火车站,湛蓝不依,两人僵持不下,最终还是刘妈说服了她。 两个人打了一辆出租车,走到高速的时候,路况十分拥堵。不知是不是这司机驾驶技术太差,快要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忽然撞上了前方的一辆宝马。 知道自己惹了祸,年轻的司机脸色立刻白了下来,毕竟这种限量版的车,光是上层漆,就价格不菲。 司机忙下了车,对方出来的也应该是一名司机。 湛蓝也跟着下车,看到擦撞并不是太严重,宝马没出什么问题,只是刮出了一道白色的划痕,反倒是出租车,情况有些严重。 “你怎么开车都不看路的?这车是我们少爷刚从店里提出来的,还是新车呢,你赔的起吗?”宝马司机有些趾高气昂的说道。 出租车司机一听到对方说什么‘少爷’,就知道这些人一定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一紧张,就结巴起来:“我我……明明是你……” “你什么你!说罢,先告诉我你打算赔多少吧?” 有些见不惯对方财大气粗的样子,湛蓝走到两人中间,看着宝马司机,说:“这次的事故我们没有一点责任,是你不打灯就转弯,而且车速还这么快,根本让我们没时间做出反应。” 对方司机被说的有些气急败坏:“你算老几?这里轮得到你说话吗?有谁看到我没打灯了?我明明就打了。” 湛蓝不怒反笑:“我不算老几,而且我和你和这位司机都没有半点关系,所以就算被请到警局,我的证词也会非常有效。再说,我记得好像每辆出租车车头都安装了摄像头,口说无凭,将录影带交给警局 就皆大欢喜了。” “你……” “老纪!”宝马车的后车窗忽然摇了下来,露出一张年轻,带着不耐的脸:“到底还要谈多久,我赶时间。” “是是,方少爷,马上就好。”司机立刻变了一个态度,十分恭敬。 湛蓝下意识看过去,不想对方也正回过头看向他,视线在空中交汇,她眼底迅速划过一抹淡淡的惊诧之色,第一个反应就是低下头。 只是没想到,这时候刘妈也下了车:“晓念,严不严重啊?你别误了火车。” 湛蓝感觉到那道视线仍停留在她身上,回过头对刘妈点头:“马上就好,您先回车里吧。” 不知是不是那位少爷发威起了作用,宝马司机也不再那么得理不饶人,但出租车司机还是赔了一些钱给他们。 到达火车站,下车的时候,湛蓝多掏了几张百元大钞给对方,司机忙摇头:“小姐,车费你给的太多了。” “没有多,这算是补偿吧,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上高速。” “不不不,这是我的错,精力没有太集中……” 湛蓝微笑:“拿着吧。如果觉得多的话,就帮我把我的姨妈安全送回去。” 司机有些感动:“好好,小姐,我一定会安全把这位大婶送回去的。” 湛蓝对刘妈笑了笑,转身要走,刘妈忽然出声叫住了她。 回过身,询问的眼神看向刘妈。 刘妈说:“一般四个月,肚子就会大起来了。如果不想让他知道,就要抓紧时间。” 湛蓝怔了一秒钟,随及意识到刘妈的意思,点点头,留给她一个安心的笑容。 .............................................................................................. 刚回到律师行,就赶上了信威二十周年聚会。 这次的举办场地选择了东城最大的五星级酒店,相当隆重。湛蓝理当也被邀请加入,毕竟她也是信威的律师之一,再加上上一次她为信威扬眉吐气了一把,至今还有很多商业精英在打听上一次高伟身边的那位女律师是谁。 当晚,湛蓝一如往初被林姐给折腾个够,然后像是被皇帝宠幸的妃子一样送到了会场,就差用棉被将她裹起来了。 一进入酒店,果然冠盖云集,东城政商两届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到场了。这其中也不乏湛蓝熟悉的面孔。 例如迟浩,例如盛凯,例如方依晨,例如方锐。 而封天隽,鹤立鸡群一般,想不发现他都难。 果然,冤家总是路窄。 引爱入局(40)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湛蓝作为主办方的员工,虽然穿着礼服,但是胸前会挂着一个信威律师事务所的小标牌,穿梭于会场中央,是不是会有男宾客借口咨询法律事宜来搭讪。 在收到不知是第十九张还是二十张名片后,湛蓝终于被林姐给解救了出来。懒 她向来不喜欢出风头,如今这种场合,再加上总有一道视线紧紧盯在她背后,更是不自在。索性,林姐还是颇为怜香惜玉的。 只是湛蓝千算万算,没有想到林姐棋高一着,原来是想把她推销出去。 被林姐推到角落里,察觉到有第三个人,抬头,意外看到一张亲和帅气的脸。 “湛蓝,看你,忙了一晚上都没和迟先生打过招呼。”林姐责怪的说。 湛蓝倒是诧异,林姐什么时候知道迟浩姓迟的?而且看起来还这么熟稔? 更加意外的,是迟浩下一步的举动。 他忽然揽过湛蓝的肩膀,对林姐扬起杀伤力十足的潇洒笑容:“谢谢你了,林姐。我和湛蓝也好久没见了,我想带她去花园里聊一聊。” 林姐大方摆手,显然已经被迟浩的笑容蒙的晕头转向:“快去快去,会场里的事有我呢,最好多聊一会儿,不回来也没关系。” 闻言,湛蓝真想翻个白眼给林姐。 不想在会场上闹得大家不愉快,直到走出酒店,来到后面的花园,湛蓝才甩开迟浩搭在她肩上的手:“你到底想说什么?”虫 迟浩也停下脚步,他们的不远处有一座喷泉,偶尔拂过的微风,会将喷出来的水珠吹到他们这里,十分凉爽。 迟浩回过头,目光落在湛蓝的脸上,与刚才不同的时,此刻这张阳光帅气的脸上,没有任何笑容,眉尖也多了一丝严厉:“这话该我问你,你到底该怎么样?” 湛蓝垂下眼睛,摇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的。你向来聪明,不是吗?”迟浩紧盯着她巴掌大的脸:“折磨三哥,你有这么快乐吗?失去那个孩子,三哥比谁都要痛苦,而且他连自己的婚姻都无法做主,还要去娶一个他完全不爱的女人,你不觉得他很可怜吗?就连一丝丝的同情都没有吗?” 听到迟浩的连声询问,湛蓝发出轻笑,唇角上扬出一丝讥讽的弧线:“为什么他的婚姻无法做主?是因为他如果不娶方依晨,他就会失去如今所有的一切吗?如果这么说的话,他根本不算可怜。” “不,你不知道。”迟浩摇头,轻叹了一声,缓缓说道:“和方家的联姻,是封老先生很早就订下来的。三哥之所以不能拒绝和方依晨结婚,绝不是因为钱或者地位才这么做的,其实……” “迟浩!” 忽然,身后响起一道更为低沉的声音。 湛蓝的背影在听到这个声音时瞬间僵持。 迟浩转过身,看到不远处数下站着的男人时,也是一愣,随及皱了皱眉,咽下了即将出口的话。 迟浩看看封天隽,又看看湛蓝,说:“我那边还有些事,先走了。” 说完,迟浩大步离开,在经过封天隽的身边时,脚步微顿,拍了拍他的肩。 迟浩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紧跟着,是另一道逐渐清晰的声音。 她闻到了飘散在风中的烟草味道。 “真的打算再也不见我。就连回头看都不想看到我吗?”他苦笑。 “看又有什么用。既然决定了的事,就要做得干干脆脆,不是吗?” 封天隽摇头:“真没有想到有一天,会有女人同我说这样的话。更可笑的是,我却不能反驳。” 似乎听够了他的话,湛蓝迈开脚步要走,却忽然被他一把拉住。 “下个月我举行婚礼。”他瞬也不瞬的看着她的侧颜,月光的清辉在她的脸上镀上了一层淡淡的白光:“只要你开口,我就可以不结这个婚。” 湛蓝一言不发,夜幕下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沉默。 终于,她轻轻说:“这种事不应该由第三个人来决定,我不想将来成为众矢之的。” 她要走,可他偏不放手:“就一句话,你都不肯跟我说。” 她闭了闭眼睛,轻叹:“我爱不起你。对不起。” 终于,他颓然放开了手。 ................................................................................................... 湛蓝迅速离开,在走到花园通往会场的走廊时,眼前忽然窜出一个人影。 她被吓了一跳,立刻向后退了几步,借着会场里的灯光,这才看清眼前的人。 “真是巧啊,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方锐比之前坐在车里时显得要高一些,也更瘦一些,脸上带着纨绔子弟的不羁,和玩世不恭。就连此刻脸上邪邪的笑容,看起来都让人觉得厌恶。 “对不起,你好像认错人了。”湛蓝今天化了妆,虽然不浓,但与平时相比也算有些区别,只希望方锐不会看出什么来。 方锐只是笑:“我这个人,什么都会认错,但是却不会认错美女。怎么,你忘记我了?还是不想记得?” 湛蓝皱眉。 这时候,身后响起熟悉的脚步声,应该是封天隽。 这里是从花园通往会场的唯一通道,毫不意外,他们会撞见。 见到方锐堵在湛蓝的前方不 放行,封天隽眉头蹙了起来,大步走来,看向方锐:“干嘛不进去,反倒在这里呆着?” “刚看到了一个熟人,姐夫。”方锐的笑意加深。 封天隽低下头看了看身旁的湛蓝:“你们认识?” “当然。” “不认识。” 方锐和湛蓝异口同声。 湛蓝解释:“我想这位先生应该是认错人了。” 方锐突然笑出来:“也对,这么晚了,天色又黑,我也许真的认错人了。对了,这位小姐,还没请教尊姓大名。” “她是苏叔律师行的律师,江湛蓝,之前帮我和你姐做过婚前财产公正。” “哦?湛蓝?好名字。可能是我真的记错了,江律师应该和我上次在齐米镇看到的‘晓念’,不是同一个人。” “晓念?”封天隽疑惑。 “是啊,之前从齐米镇经过的时候,我的司机不慎撞上了一辆载客去往火车站的车,当时车上也有一位漂亮小姐,道理讲得头头是道,如果不是名字不同,单说口才,我肯定能一口咬定这两人是同一个人呢。” 方锐说这些话时,眼睛闪烁,与湛蓝四目相接。 这人,绝对不像看起来那么简单。 只是湛蓝不清楚,方锐故意在封天隽面前说这些,是否经过方依晨的授意? 难道他们已经开始怀疑她了? 封天隽又看了湛蓝一会儿,半晌,说:“估计你是看错了,她很少出东城的。江律师,你不是还有事?” 湛蓝点头:“是啊,不好意思,我先走一步。” 借机脱身后,但湛蓝仍没有松口气。 之前谢明朗被杀,封天隽被陷害时,她就是被盛凯从齐米镇接回来的。 这一次方锐又说在齐米镇见过和她长相一模一样的人,不知这些会不会引起封天隽的猜忌? “湛蓝,你去哪了?”林姐拎着裙子跑过来,挽起湛蓝的胳膊:“和迟先生聊的怎么样?” “聊了一会儿。”湛蓝敷衍的笑了笑,这时不远处围拢的人群引起了她的注意:“和苏律师站在一起的那位是……” 林姐看过去:“哦,你说白头发的那个?那是方家的大家长,方世毅。呀,苏律师跟咱们招手了,让咱们过去。” 湛蓝本想推脱,却还是被林姐拉了过去。 苏律师对眼前的几位名流介绍:“这是我的助手林丽,这位呢,是我们律师行最年轻漂亮的律师,你们之前不是总是说我们律师行都是老气横秋的员工吗?这次啊,我一定要堵上你们的嘴。” 闻言,有几个人轻轻的笑了起来。 方世毅的视线却停留在湛蓝的脸上,疑惑:“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这位小姐?怎么这么眼熟?” 引爱入局(41)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湛蓝不动声色的望了一眼方世毅,随及笑道:“可能是我长得太大众脸了吧,所以方董才会觉得我眼熟。” 听到她这样说,方世毅也笑:“江律师说笑了,这么漂亮如果还是大众脸的话,那还让其他人怎么活。” 闻言,其他人也跟着符合,湛蓝却也只是很淡的勾了一下唇角,随及对苏伟信说:“苏律师,会场还有很多事要忙,我们就先走了。”懒 苏伟信摆摆手:“快去吧,今天辛苦大家了,年终的时候我会多给大家一些分红。” 听到这,林姐眼睛一亮,欣喜道:“那就先谢谢苏律师啦!” 湛蓝向众人点点头,和林姐一同离开。不远处,一双眼睛始终盯着她的所有举动。 迟浩这时走到封天隽面前:“三哥,你打电话找我?” “嗯,需要你帮我调查点事。” “哦?” “刚刚方锐说他在附近的县城出过一次小的车祸,对方是一个叫晓念的女人。”封天隽言简意赅的说,并没有告诉迟浩,方锐说那个叫做晓念的女人和湛蓝长得很像。 迟浩虽然心里有些疑惑,但还是点头:“我会立刻着手去办的,三哥,你放心。” 几天后,湛蓝还在上班,却接到了封擎的电话,两个人相约在律师事务所的附近见面。 湛蓝出来的时候有些晚了,一走进咖啡厅,就远远的见到封擎坐在角落里,赶忙走了过去。虫 “不好意思,等急了吧。” 封擎随意一笑:“我也是刚到。吃饭了吗,点些饭来吃?” 湛蓝摇头:“不了,待会儿还有些上诉的状子要写,要赶紧赶回去。” 封擎也了解湛蓝的意思:“那也好,待会儿直接买一些去办公室吃吧。” “嗯。对了,你告诉我有事要和我说,究竟是什么事?” 封擎看着湛蓝,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湛蓝也察觉到他的欲言又止,说:“没关系,有什么事你尽管说。” “有人在调查你,你知道吗?”封擎果然直截了当的开了口。 “调查我?”湛蓝颇为惊讶。 “嗯。其实……是三哥。”仔细观察湛蓝的一举一动,封擎继续说:“不知道方锐跟三哥说了什么,三哥最近有些不对劲,而且还让迟浩去齐米镇调查一个叫做晓念的女人。” 如果说意外,却也并不。至少,她觉得自己撑到如今才引来封天隽的猜忌,倒是应该觉得吃惊的,毕竟封天隽是成天走在刀口上的人,行事谨慎小心,如果不是真的对她动了心,扰乱了理智,他早就应该发现,自从她在他的身边出现之后,东城已经有许多曾经和封家有来往的人如今都深陷麻烦之中。 湛蓝许久没有说话,封擎忽然握住了湛蓝放在咖啡旁的手。 察觉到他的举动,湛蓝一怔,抬起了眼睛。 “晓念,尽管在法国相识的时候,我们一直用英文来称呼对方,但是我一直都知道,你的中文名字叫叶晓念。”封擎看到了湛蓝眼中的惊讶,和迅速一闪而逝的戾色:“这也是为什么我在三哥和迟浩的口中听到这个名字,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湛蓝抿唇,仍是不语。 封擎继续说:“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你现在又叫做湛蓝,而且出现在三哥身边,但我并不关心那些,我真正关心的人就在眼前。所以,你放心,我会尽一切努力帮助你瞒住这个身份。” 湛蓝凝视了封擎半晌,须臾良久,缓缓地摇了摇头:“该知道的,封天隽早晚都会知道。你想瞒他,是万万不可能的事。这次我只是投机取巧,就算他发现我的身份,也不会拿我怎样。而我也不想牵扯更多的人卷入这件事。我虽然不能告诉你我正在做什么,但我却能说这并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现在已经有够多的人在为我担心,我不想再多欠一个人的人情了。” “可是,湛蓝……” 湛蓝直接打断他:“不要再说了,封擎,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这件事,还是请你不要插手了。” 封擎看着她良久,轻叹:“那你自己……要万事小心。” 湛蓝展颜一笑,点点头:“放心吧,我知道怎么保护自己。” ............................................................................................... 听从封天隽的话来调查一个叫做晓念的女人,迟浩顺藤摸瓜找到了当时出车祸的那辆出租车和司机。 车子在一家破旧的公寓楼下停住,吴毅回过头,对后座的迟浩说:“迟先生,就是这里了。” 迟浩看了看手上的地址,点头:“你就停在这里好了,我上去看看。” “好的。” 迟浩到了四楼,那位刘姓司机的家门前,按了按门铃,没有回应,他又敲了敲门,等了一会儿,仍是没有动静。 “这家人昨天回老家上坟去了,估计要晚上或者明天才能回来。” 背后的那户人家房门开启,紧跟着,是一道轻柔熟悉的嗓音。 迟浩的背影不由得一僵,缓缓转过身…… 与此同时,在看到眼前背对着自己的高大男人转过身后,那张棱角分明极有性格的脸庞,以及那双她再熟悉不过的眼睛,关彤彤自己也愣住了。 竟然…… 是他 。 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场景重逢。 从他们分手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幻想了无数次重逢时的画面,她该做出什么样的笑容,她该说什么样的话,各种版本都演练过无数次。 很幼稚,却也很幸福。 每一次脑海中浮现出和他如此近距离重逢的画面,都那么的幸福。 只是却在真正见面的时候才发现,那种突然而来的情感和堵在胸口里的每一句话,都是表达不出来的。 最后,庆幸她这么快找回了理智,对眼前的男人微笑:“Hi,好久不见了。” 在说这句话的同时,关彤彤还想起了一首歌的歌词―― ‘我来到你的城市,走过你来时的路……我多么想和你见一面,看看你最近改变。不再需说从前,只是寒暄对你说一句,好久不见。’ 第一次发现,除了‘我爱你’之外,还有一个词语是那么令人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心酸。 听到关彤彤的声音,看着关彤彤甜甜的笑靥,过了许久,他才回过神,轻轻的点头:“好久不见。” “你要找这户人家?他们出门了,晚上你再过来看看吧,也许他们就回来了。” “嗯。”他淡淡的应了一声。 关彤彤扯出笑:“我待会儿还有事,就不和你聊了。” “嗯。”他还是同样淡漠的语气。 她最后看他一眼,眼底分明已经没有了勉强出来的笑意,咬咬唇,转身关上了房门。 关彤彤背靠在门板上,她不知道迟浩有没有离开,只是她却不想回房间。 他明明就在眼前,他明明就和她只有一道房门之隔。 只是她却再也没有力气打开门。 闭上眼睛,她虚脱似的滑坐在地。 这一刻才意识到,脑海中他的模样,早已经模糊了。 她幻想过无数次的迟浩,却只是他们分手时的迟浩。而眼前的这一个人,早已经是另外一个人。 ................................................................................................. 破天荒的,迟浩的调查工作,进度前所未有的缓慢。 遣退了吴毅,迟浩坐在车子里,一整个下午都没有离开过。 手边的香烟燃了又灭,完了又抽,周而复始,唯一没有改变的,是一直盯着四楼某个窗户方向的眼睛,其中充斥着复杂的情绪。 从两年前分手的那一刻开始,就没想过还会再见面,所以,今天突然见到她,他才会不知道该如何做出反应,只是像个呆子一样,傻傻愣愣的盯着她看。 她还是一点改变都没有,像个大学生,但却只有他才知道,这个女人的心智也就只能和幼儿园的孩子们比一比了。她可以为了路人随手扔掉一个烟头而和人家大吵特吵,丝毫不会顾忌一下自己势单力薄,她也可以为了随便一个公益广告大哭特哭,第二天顶着两只核桃眼去面试。 她就是这样的女人,总让你措手不及,措手不及的让她闯入他的心。 厌烦的掐灭最后一只香烟,迟浩拿过烟盒,才发现竟然已经空了。 视线终于才从四楼窗口移开,找寻附近有没有便利店,向车窗外望了望,忽然发现天已经黑了,而他就一直坐在这里几个小时。 而这几个小时里他都再想什么? 除了她,什么都没有。 烦躁的扒了扒头发,迟浩打开车门下了车。 这个时间,关彤彤一般都已经上床睡觉了,只是今天情况特殊,一个人呆坐了许久,意识到这样的自己有多么可笑后,才起身去洗澡,也希望最好能将徘徊在脑海里一整晚的男人随着水冲下去才好。 刚从浴室里出来,就听到有人在敲自己家的房门,捞起一件浴袍披上,关彤彤跑过去打开房门。 其实这样的举动很危险,只是没办法,她租的公寓已经很有念头了,门板上也没有安装什么猫眼之类的东西。 一打开门,看到门外站着这个时候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男人,关彤彤惊讶的轻启嘴巴。 迟浩片刻没有犹豫,直截了当的问:“为什么来东城,却不来找我?” 她停顿了两秒,消化了他的话,抿唇,轻轻道:“我不敢。忘了吗,是你说的,让我们彼此都冷静一下。” “可我并没有说永远。”他急急的说。 关彤彤咬着唇,听到这句话,眼眶莫名的红了起来。 忽然,觉得很委屈:“两年,你都没有给过我任何消息。我又怎么知道,如果我出现在你面前,你会不会再一次冷漠的头也不回的离开。” 见她如此,迟浩意识到自己当年自己究竟伤她有多深。 垂在裤线两侧的手紧了紧,大男子主义在作祟,他仍是不肯低头:“如果你想回到我身边……” 她直接打断他的话:“不,我不想。” 他愣住,掩饰不住的惊讶。 “我一直都在等。等你的电话,等你的消息,等你的到来。迟浩,我很爱你。可是这份爱,已经被等待磨光了。” 关上房门前,她红着眼睛对他说:“对不起,我已经不想再等了。” 引爱入局(42)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刘庆元刚刚回到家中,就有人来敲门。 打开门,门外站着一名陌生的英俊男人。 刘庆元皱了皱眉头:“请问你是?” 迟浩扬起温文有礼的微笑,伸出手来:“你好,我是交通局的迟浩,您有一辆东D4576的出租车是吗?”懒 刘庆元一头雾水,但还是点点头:“是我的车。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哦,是这样的,前几天我们在整理摄像的时候看到在半个月前,去往火车站的高速上,您好像出了一次小小的事故。” “是的,不过因为只是擦撞了一下,也没有什么大碍,人也都没事,我就没报警。”刘庆元问:“难道对方没有让我陪修理费,觉得不合适,又去告我了?” “哦,倒不是这个。我们只是做一下简单的调查而已。请问您出车祸当天,是不是有人在您的车上?” “是啊。”听到迟浩这么问,刘庆元更加纳闷了。如果他真的是交通局的警察的话,那应该能从视频上看到当时的确有一位女乘客就坐在他的车上,如果他看到了,为什么还要这么问。 想到此,刘庆元心里也开始打鼓。 这时候,迟浩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请问刘师傅,当时您载的是这位小姐吗?” 刘庆元看了一眼迟浩,拿过照片。 照片中的女人很年轻,面色很白,唇嫣红似血,一双眼睛黑色琉璃似的莹亮。虫 这样的相貌,他若见了,肯定不会忘记。 迟浩仔仔细细的盯着刘庆元脸上的表情,生怕会错漏一丝一毫。 过了半晌,刘庆元才将视线从照片上移开,将照片重新交换给迟浩,摇摇头:“不是哦,当时我载的小姐哪有这么漂亮。” 迟浩本能的眯起眼睛,有些怀疑:“您要不再想想,真的不是她吗?” “哎呀,虽然我年纪大了,但是每天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如果我真的见到过这位跟明星似的小姐的话,我怎么能忘?我当时载的人真的不是她。” 据迟浩拿到的调查,刘庆元没上过什么学,也没有多少文化,但是做人一直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照理说,应该不至于撒谎骗他,更何况,江湛蓝和这人毫无瓜葛,刘庆元也犯不上特意为了不相干的人说谎。 最后,迟浩点点头,将照片重新收进口袋,对刘庆元点头微笑:“好了,谢谢您的合作,如果有进一步的消息,我会再通知您的。” 见迟浩要走,刘庆元还追问:“对方真的没有告我吗?我没事了吗?” 迟浩只是笑笑,继续大步向前走,已经无再在理会。 .............................................................................................. 夜里两点,院子里的大铁门铮铮作响。 刘妈披上一件毛衣,小跑出屋,一边嚷道:“来啦来啦,大半夜的,催命啊这是。” 拉开笨重的铁门,发出刺耳的轰隆声,外面的夜色很黑,四周也很安静。刘妈眨了眨眼睛,适应了光线后,借着月色皱眉盯着眼前的陌生人:“你是?” “大婶您忘了我了?我就是那天送您侄女的司机啊!” 刘妈一时还是没有想起来,刘庆元补充解释道:“就是那天,在告诉上还出了车祸的那次。” “哦哦哦,我想起来了,是你!”纳过闷来,刘妈倒更加疑惑了:“大半夜的,你来找我做什么?” “您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想法。我只是想过来告诉您一声,有人再调查您家侄女呢。”刘庆元说。 “什么?”刘妈惊诧的瞪圆了眼睛。 “其实这本不关我的事,但是那天出了事,那位小姐非但没有怪我,还赔钱给我,让我去修车,我怎么能恩将仇报呢?所以今天那人拿着您侄女的照片来问我话的时候,我就撒谎给瞒了过去。” 虽还不知道是什么事,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来调查湛蓝,刘妈却也还是向刘庆元道谢:“谢谢您了,大老远还来通知我们这些。” “嗨,您客气什么。主要是小姐对我有恩,更何况今天来的那男人根本不像是警察,虽然穿的人模狗样的,但一看就知道不是个让人省心的料,毕竟我见过的人可都多了去了,一看就知道这人是做什么的……” 刘妈懒得再听刘庆元啰嗦,敷衍的一笑:“好了,真是谢谢您了,如果再有人来问您,您还是这样回复就行了,我们一定会感谢您。” “不用您嘱咐,我也会这么做的。” 刘妈又道了声谢,本想再给刘庆元一些钱做报酬的,但是被刘庆元回绝了。 刘庆元离开后,刘妈立刻打电话给东城的湛蓝,当时湛蓝还在睡,只是迷迷糊糊听了个大概,知道危机暂时解除,也松了口气。 虽然她心里知道封天隽早晚都会查到她的底细,但是拖的时间越久,对她的计划就越有利。 ................................................................................................ 第二天,湛蓝约了林茹出来。 如今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进行得差不多,最关键的就是时 间。 再过不久,她的肚子就会大起来,就算对封天隽避而不见,也难免他不会发现她欺骗他的这件事。而一旦封天隽知道孩子的存在,是绝对不会放她离开的。 而和方依晨共享一个男人,却是她江湛蓝死也不会做的事。 她们约会的地点是一家比较偏僻的茶餐厅,中午这个时段来喝茶的人不少,应该不会有人注意到她们。 林茹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梳着一个马尾匆匆赶来,脸上没有上任何妆,第一眼见到,湛蓝还以为自己看到的是十年前还是学生的林茹。 “湛蓝姐,等急了吧?”林茹坐下说。 湛蓝摇摇头:“没有,我也是刚到。为你点了一杯橙汁,可以吗?” “没事,我喝什么都行。” 服务生见湛蓝约的人到了,连忙将橙汁端了上来。 “湛蓝姐,你让我查的事我已经查到了。”林茹小心的观察了一下四周的动静,才小声的说:“铭欧现在手底下还掌握着封钦杨在东城的一半的夜总会和酒吧,不过他大多时间都会在‘夜色’。封钦杨前几年中风后,就洗手不干了,事业都交给了封天隽,封天隽接手后大肆整顿,虽然没有完全漂白,但是那些作孽的生意早就已经不在做了。但是铭欧却没有。” “哦?你的意思是?” 林茹点点头:“我最近经常和苏丽丽在一起,也经常会听苏丽丽字里行间提到过一些。铭欧还是那种比较老派的黑社会作风,他有点不太认同封天隽将夜总会这些见不得光的生意职业化,但毕竟人家是少东,他也只能敢怒不敢言。封天隽当时接手整顿的时候就已经说过,绝不能再碰那些粉儿啊面儿的,铭欧虽表面上没什么,但私下里却一直没有真正的金盆洗手。” “有证据吗?” 林茹摇摇头:“有点难。铭欧很精明的,为人也小心。而且你别看苏丽丽表面上很大大咧咧,其实她也很难搞的。我查了这么久,也只查到了这些。” 湛蓝轻叹一声。 握住林茹的手,鼓励的道:“你查到这些已经给我很大的帮助了。如果不是你,我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抓到铭欧的把柄。” “湛蓝姐,其实我也没帮上什么忙。不过你再给我些时间,我一定能找到证据。” 湛蓝看着林茹半晌,轻声问:“你真的想要帮我?即便这件事真的很危险,甚至可能会危及到你的生命。” 林茹点点头,认真的望着湛蓝的眼睛:“我不怕的,湛蓝姐,就让我帮你吧。” 湛蓝轻叹一声,须臾,点点头:“好。而且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铭欧自乱阵脚。” 林茹眼睛一亮:“真的?是什么办法?” 引爱入局(43)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几天后,湛蓝接到林茹的电话,听筒那端的声音显得很雀跃:“湛蓝姐,事情进展的很顺利,苏丽丽前天晚上在交易的时候被警察抓了个正着,如今被扣在警局,不准保释呢。” 听到这个消息,她丝毫不觉得意外。悌 稍后,湛蓝接通了向辉的电话,而后者给他的答案和林茹说的一样。湛蓝稍稍松口气,而接下来,就要等铭欧自投罗网了。 这个世界上最难的事,恐怕就是等待了。湛蓝仍如往常一般上班,下班,只是这几天看起来却心事重重。这期间,她再也没有听到有关封天隽的消息,就像他这个人突然消失了一样。心里虽知道在齐米镇迟浩是查不出来什么的,但心里仍旧忐忑,毕竟以封天隽的作风和精明,他并不是这么好打发的人。谀 只是如今她却已经顾不上那么许多,她最想的还是能从铭欧这里形成突破口,那么以后打到封钦杨就会容易很多…… 晚上,闲来无事,湛蓝将从封天隽那里带出来的东西整理了一遍,目前用不上的衣物全部打包,放在一个便携的行李箱里。 等忙完,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现在的她已经不适合做这样大活动量的事情了,只是叠叠衣服就腰酸背痛。湛蓝看着角落里的行李箱出神,晚风微微袭来,吹动乌黑亮泽的长发。 等这里的事情一结束,她就会离开这里,或许还会离开中国,找个平静安稳的地方,和孩子、阿姨,刘妈一起度过余生。悌谀 她很累了,不止是身体,还有心。一个人是没有办法变成两个人生活的,她如今的生活充斥了满满的谎言,有时候就连她自己都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谁,那句话又是真的。而对封天隽的感情,也变得越来越模糊。而离开,就成了她现在唯一的念头。 只要按照计划报完仇........ 只要让那些害了她一家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这时,电视机里忽然传出女主播清晰圆润的声音:“据最新报道,东城警局一名姓向的警官,在夜晚下班的途中遭到不明人士的袭击,被路人发现后送往医院,目前情况不详。据目击者称,袭击的歹徒当时身穿........” 手中未叠完的衣服散落在地毯上,湛蓝捂住嘴巴,惊愕的盯着电视机,耳旁却已经听不进任何声音。 迅速的拿起放在玄关的钥匙和钱包,湛蓝在楼下拦了一辆出租车赶到医院。因为警务人员被袭击,这样的事对于他们这样的小城市来说已属大事,病房外还有两名身穿警服的警察守在门口,湛蓝还未走到病房门口,就已经被拦了下来。 “小姐,这病房现在不能探访。” 听到对方的声音,湛蓝似乎才回过神来,望了望病房,又看了看眼前义正言辞的人,点点头:“向警官没事吧?” 两人对望了一眼,那人才说道:“没事,只是小伤罢了。现在已经过了探视的时间,小姐如果是向队的朋友的话,那就请明天早上再来吧。” 湛蓝又看了一眼病房的房门,理所当然看不到什么,虽还有些不放心,但仍是点点头,依言离开。 第二天一早,湛蓝再来到病房的时候,守在门外的人已经撤了。 湛蓝敲了敲门,里面传来有力的嗓音:“进来。” 她推开门走进去,第一眼就看到穿着病号服的向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应该没有什么大碍,除了左臂上缠着的一圈圈白色的绷带之外。 见到湛蓝,向辉并不意外:“守在这个两个兄弟说昨晚有位漂亮的美女过来探视,我一猜就是你。” 湛蓝扯出一个浅笑,将带来的水果放在一边的桌上:“伤的严重吗?” 向辉摇头:“不,只是手臂上有点擦伤罢了,不碍事。下午我就要出院了,你带来的这些水果恐怕在这是吃不了了。” “嗯。”湛蓝敷衍的应了一声,脸色还有些不佳。 向辉收起脸上的笑容,轻叹一声:“我真的没事,昨晚是我大意了,才会被那帮小喽啰得逞。” 湛蓝抬眸看了他一眼,忽然轻飘飘的说:“我现在已经有些后悔了。” “后悔让我们参与到你这件事来?” 湛蓝点点头。 向辉看向她,神情变得认真:“后悔做什么?又不是你拿着抢逼着我们帮你,是我们自愿的。毕竟我欠了你一个大大的人情,如果不是你当初将林茹从火海里救出来,她现在还不知会糟糕成什么模样,而且也是你让我们两个认识的。说起来,我还欠你个人情没还呢。林茹将你看成自己的姐姐,那她姐姐的事情,自然也就是我的事情。” 说起向辉和林茹,湛蓝现在仍觉得意外,他们两个人出身不一样,受过的教育不一样,就连生活的圈子和工作环境都有巨大的差异,可是,这样完全没有交集的两个人却在第一次见面就碰出了火花,这是湛蓝自己都没有想到的。 “而且,我还要感谢这次受伤。”向辉突然笑着说。 湛蓝纳闷的蹙起眉:“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已经掌握了让铭欧自投罗网的把柄。”向辉解释说:“我已经派人查清了昨晚袭击我的人是谁,每个人身上都不干净,而且袭警可是重罪,就算他们多忠于他们的老大,我也能从他们身上找出突破口,只要他们供出铭欧, 我就有办法让铭欧和我合作。” “这样真的可以吗?”湛蓝还有些不相信,毕竟她听说过,出来混的人多少都有些义气。 向辉只是笑笑:“如今和过去已经不一样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更何况,现在跟着铭欧的人大多还算是封天隽的人,他们对我做出这样的事,只会让封天隽为封氏漂白设立障碍,在东城已经是很难有容身之地了,所以为了一线生机,也会和我合作的。” .................................................................................................... 经过几天的审问,那些人果然已经有人招架不住,供出了铭欧。第二天晚上,向辉带着他的小队突袭铭欧的老巢,将他带到了警局。 经过两天两夜的审问,铭欧拒不开口,向辉将情况向湛蓝说了一下,湛蓝决定亲自会会他。 推开审讯室的木门,视线昏暗,四四方方的房间里只摆着一张木桌和两把椅子。 湛蓝将皮包桌子一角,优雅的坐下。这时,铭欧也抬起头,眼角处一个刀疤在不清明的光线下显得愈发的狰狞,他眯起眼睛:“是你?” 湛蓝勾起一边的红唇:“哦?你认识我?” 铭欧收回目光,轻蔑一笑:“封天隽和你的事在圈子里闹得沸沸扬扬,我又不聋也不瞎,自然知道一些。” 湛蓝点点头,这倒是,恐怕封天隽周围的人都该知道她这个被方依晨打败的怨妇吧。 倏地,她悠悠浅笑了笑:“那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会是我来见你?” 铭欧再次抬起头,阴狠的目光盯着湛蓝的脸,稍带几许疑惑:“不知道。” “因为我想来看看你。”铭欧眼底的疑惑更甚,而湛蓝脸上的浅笑也愈发的深,她继续一字一句的说:“因为我想要亲眼看看,杀死我父亲的凶手,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铭欧脸上的错愕来不及掩饰,被湛蓝尽收眼底,但很快,他将表情隐藏了起来,嘴角挂着自大的笑:“我杀的人虽然不多,但也不少,不知道江小姐说的是哪个。” “十五年前,东城那场大火,铭先生还记得吗?”湛蓝微笑的问。 瞬间,铭欧脸上的笑意不见,满眼满脸的惊愕:“你说的是.......” 湛蓝仍旧微笑,与铭欧四目相对:“没错,我说的就是东城曾经最大的商户,秦家。而秦子城,是我的父亲。” 即使见惯了不少大场面,每天面对着打打杀杀的生活,都已经习惯的铭欧,此刻,也不由得白了脸色:“可是........你不是已经........” 湛蓝平静无波的道:“我没死于那场大火,你是不是很失望?” 98 引爱入局(44)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眼前这位经历了不知道多少风雨,二十年前在东城最有名的大哥,此刻,也无法掩饰眼底渗出的深深的惊愕。 湛蓝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自己却不表露任何神态,只是轻轻浅浅的笑,那语气像是在说陌生人的故事一样:“十五年前,秦氏总裁秦子城在东城一人独大,事业做得风生水起,膝下一子一女,生活也十分美满。但是他的富有也让很多人红了眼睛,妄想分一杯羹。不久之后,秦子城发现自己的亲信一直利用公司便利,偷偷为黑道洗黑钱,欲向警方揭发。但是这时候却不知那人早有察觉,联合有黑道势力的封钦杨,和股东刘明启、唐正飞,律师苏伟信,陷害秦子城导致公司亏空,又合谋将做假账的罪名诬陷在秦子城的头上,秦子城锒铛入狱,不久之后在监狱中的一场混乱中被意外杀害,秦夫人知道后发狂烧掉别墅,**身亡,一双儿女也在火中双双遇难。” 语毕,她笑着抬眸望向铭欧愈发苍白的脸:“铭先生,我说的对不对?” “你........”铭欧仍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丫。 “没有人知道,秦夫人在两个孩子睡前喂了加了安眠药的牛奶,随后点燃了别墅。只是那个女孩对牛奶深恶痛绝,悄悄的倒掉了,所以也成为了这场事故中唯一的幸存者。” 原来如此。铭欧紧皱眉头,却还有一件事不太明白:“当时你才八岁,怎么会........” “怎么会瞒着你们这些人活了十五年?怎么会把十五年前的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湛蓝替铭欧将问题问了出来,须臾,收敛了笑意,身体微微前倾,曾经琉璃宝石一样黑亮的眼睛,如今倒影着铭欧疑惑的脸。 “因为这十五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报仇。”深深的望着对方的眼底,湛蓝一字一句,清晰无比的说道媲。 “秦家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秦家的一双儿女更是无辜,却成了你们这帮人得到财富名利的牺牲品。这十五年,我一直在暗查这件事,计划这件事,为的,只是为了秦家死去的三条人命报仇,为了让我成为无父无母的孤儿报仇。” “所以,刘明启、唐正飞........他们先后遭殃,都是因为你?”这一刻,铭欧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些人都是经历过无数风雨的,却没想到,最后却会栽在眼前这个二十几岁的女人身上。这其中,也包括他自己。 湛蓝没有明确回答,但脸上的笑容已经代替了答案:“知道吗?就算是杀了你们,我也不觉得痛快。当年秦子城经历过的事,我要你们一一都经历一次,也让你们尝尝身败名裂,犹如蝼蚁一样存于世上,是怎样一种感觉。” 心里虽震惊,但表面上却不能输给湛蓝,铭欧也是一笑:“所以,先是刘明启、唐正飞,然后是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现在是在信威上班,我想,接下来就是苏伟信了吧?江湛蓝,哦,不,秦小姐,你的计划果然周详,这么久,都没有人发现你。” 湛蓝嘲讽的勾唇:“那还要多谢你们,过了这么多年安逸的日子,自然就放松警惕,才会让我这个小辈趁虚而入。” 闻言,铭欧放声大笑。 湛蓝只是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的脸,半晌,才波澜不惊的开口:“我想知道,这么多年,你就没有过一次,会做恶梦吗?梦到秦子城临死前最后的一个眼神?” 铭欧渐渐止住笑声,抬起眼皮看了湛蓝片刻,哼笑了一声:“我这辈子称不上杀人如麻,但做过的坏事也不止这一件。如果你想问我有没有愧疚,那么我告诉你,从来没有过。” 湛蓝点点头,似乎并不意外:“果然是封钦杨培养出来的人才。” 铭欧皱了一下眉头:“怎么,你还要对付封家?” 湛蓝不语,只是似笑非笑的看他。 铭欧眉头更深:“据我所知,封天隽对你不薄,你就对他没有丝毫的感情?” 湛蓝垂下眼睑,放在桌下的手渐渐紧握成拳,再抬起眸时,无波无澜:“没有。” 铭欧眼底闪过一丝压抑,其后似乎带着点幸灾乐祸的笑意:“封三如果听到了,不知会做何感想?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他也会栽倒一个女人手里。” 湛蓝不予理会,铭欧收起笑脸,问:“说罢,费尽周折来见我,不可能是只想要告诉我你的身份吧?秦小姐,你到底想做什么?” 铭欧也是聪明人,毕竟在东城也混了这么多年,湛蓝也没想自己会瞒过他。 “封钦杨当初陷害秦家的证据。” 铭欧眯起眼睛:“秦小姐说笑了吧?找错人了吧?这些东西,你应该去找封钦杨本人。我只是封家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喽啰。” “小喽啰?铭先生也太看不起自己了。留条后路,不是你们这种人惯用的手段吗?” 铭欧既不反驳也不承认,只是冷冷的别开头:“你要的东西我没有,恐怕秦小姐今天是白费时间了。” 湛蓝看了他片刻,倏地笑了。从座椅上起身,不疾不徐的拿起一旁的皮包,抽出一张纸,摆在铭欧眼前:“既然这样,我也不为难铭先生了。只不过临走前,我倒是有一件礼物想要送给你。” 铭欧回过头,先看了一眼站起来的湛蓝,随后低下头,看到了眼前的东西后,瞬间睁大双眼:“你........” 湛蓝轻笑:“恭喜铭先生了,老来得子。” 铭欧瞠达双眼:“江湛蓝,你!” 眼前湛蓝送给他的这张纸,是不久前苏丽丽被拘留后去医院检查出来的结果。 怀孕四周。 湛蓝不再理会铭欧杀人一般的眼神,转身就要离开。就在她要开启木门的前一刻,身后传来铭欧咬牙的声音:“除了那些东西,我可以和你交换另一个你不会知道的信息,我只要他们母子平安。” 湛蓝没有回答,微微偏过头,等铭欧的下文。 见她如此,心里知道多少还有些胜算,铭欧沉定了许多,幽幽的说道:“当初秦子城能那么容易被封钦杨搬到,其中一个人也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这个人和秦家是莫逆之交,却也是当初第一个背叛秦子城的人。他........” “方世毅。”湛蓝打断他:“方依晨的父亲。” 铭欧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异常纤弱的背影:“你竟然知道。” 湛蓝只是一笑:“别忘了,我可是做了十五年的功课。” 手中没有了筹码,铭欧也不自觉慌了神。要想苏丽丽母子平安,只能和湛蓝做交易,可是他又不能交出封钦杨当初陷害秦家的证据,毕竟和如今的湛蓝相比,封钦杨还是更具威胁一些。 踌躇不定间,湛蓝已经打开了审讯室的大门:“铭先生,再会了。” ......................................................................................... 湛蓝出来时,向辉已经等在门外。 “可以看出来铭欧马上就要妥协了,为什么你不继续逼问下去?”向辉始终在另一个房间里看监控,所以也知道湛蓝和铭欧的对话。 湛蓝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没有必要。我想我已经知道铭欧把证据放在哪里了。” “哦?”向辉倒有些惊讶,不过却也不方便开口问。 “对了,你现在告诉铭欧这些,不怕封钦杨会知道吗?” 湛蓝抬起头看向向辉,笑着摇了摇头:“他不敢。苏丽丽母子的命还捏在我手里,他怎么敢轻易泄露我的身份。他也会怕封钦杨终有一天会来找他的麻烦,所以还不如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嗯,那就好。” “向辉。”湛蓝轻唤了一声:“我还想麻烦你帮我一件事。” “没事,你说。我办得到的,一定帮你。” 湛蓝深呼吸,开口:“放了苏丽丽吧。” “什么?”向辉错愕的问:“苏丽丽如今可是控制铭欧,唯一的砝码。” 湛蓝摇头:“铭欧是聪明人,他不会再有能逃脱的妄想了。苏丽丽现在怀着孕,她和孩子都与这件事无关,如果我再牵连无辜,那么和十五年前,这些人当时做的事又有什么分别?” 引爱入局(45)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看守所里。 再次见到苏丽丽,这个曾经明艳一时的交际花也还是扛不住监狱里的艰苦条件,没有了毒品,她整个人就像是老了十几岁,皮肤毫无光泽,眼眶凹陷,一双眼球似乎随时要掉出来,唇色发紫,总之看起来十分可怕。 林茹也怔了怔,不过还是状若若无其事的样子拉住苏丽丽的手:“这些天在这里,你还好吧?” “怎么会好?”苏丽丽见到林茹就像见到了亲姐妹,也急急的握住她的手不放开:“林茹,去找铭欧,让他救我出去,我实在是呆不下去了,这个地方我一秒钟也不想多呆!” “我……”林茹欲言又止,转头看向身后站着的人媲。 苏丽丽似乎这时候才意识到现场还有第三人,也顺着林茹的视线望过去:“江律师?” 湛蓝仍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点头,对苏丽丽划开完美的微笑:“我们又见面了,苏小姐。丫” “你还记得江律师吧,这次多亏有江律师帮忙,我才能进来看你。最近外面风声一直很紧,而且听说铭先生手上的几家夜总会都被抄了,好多当事人都被牵连进来。”林茹说。 “那铭欧有没有事?!”苏丽丽慌了神, “他……”林茹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这时候,湛蓝冷静的语调响了起来:“铭先生现在在监狱,本来在判罪前应该呆在看守所的,但是铭先生身份特殊,警察也只好特殊对待。” “天,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都是因为我……”苏丽丽六神无主,喃喃自语。 林茹回头偷偷瞄了湛蓝一眼,湛蓝这时坐在苏丽丽对面:“如果你相信我的话,我可以作为你的代理律师,把你从这里弄出去。” “那铭欧呢?”苏丽丽下意识的问。 “铭先生这次的罪过不小,警方打黑势头渐强,听说已经搜出了很多铭先生犯罪的证据。所以这次……”湛蓝仔细的端详苏丽丽愈发苍白的脸色,顿了顿,一字一句的说:“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为什么?怎么会变成这样……” “丽丽姐,冷静点。”林茹握住苏丽丽的手,试图拉回她的注意力:“你现在怀孕了,铭先生肯定最惦念的是你们母子。江律师在这方面是很厉害的人,而且江律师在东城认识很多有势力的人,如果她愿意帮忙的话,也不是不可能。”林茹说。 “真的吗?”苏丽丽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江律师,求你了,救救我们一家吧。” 眼看苏丽丽要给湛蓝跪下,湛蓝立刻阻止她的举动,脸上的表情始终波澜不惊:“先不要跪我。这件事很棘手,不过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只是不知道你会不会配合。” “不,我一定都会配合的,只要能救出我们一家。” “好。”湛蓝沉吟了一下,说道:“铭先生在自立门户之前一直再为封钦杨办事,这件事你应该知道。而且,据我所知,警方这几年一直没有将封钦杨缉拿归案,是因为苦无证据。而铭先生如果能将证据拿出来主动上缴的话,我想我一定可以说服警方和检察院,对铭先生进行宽大处理。” 苏丽丽不说话了,而且低下头,怔怔的发呆。 湛蓝知道这种事并不是一时半刻能拿的了注意,轻轻一笑,说:“虽然紧迫,但至少是个机会。不过我也了解,这么大的事情,你一时也拿不定注意。只是我可以等,铭先生不一定等的了。” 湛蓝从椅子上站起来,对林茹说:“我们走吧,给苏小姐一些考虑的时间。” “嗯。”林茹点点头,看向苏丽丽:“你好好考虑,不过要相信江律师,这可是唯一能帮助铭先生的办法了。” 江湛蓝同林茹刚走到门口,身后传来苏丽丽有气无力的声音:“我给你们……只要能救出他……” 湛蓝同林茹对望一眼。 苏丽丽还算聪明,她用一位同乡的名字在银行开了一个保险箱,而湛蓝需要的东西就在里面。 .................................................................................................. 晚上,宁静的夜。 窗外有冷风呼呼刮过,叶子扑簌簌的落下,原本应该是清朗的天空,此刻却被笼罩着一层薄雾,虚虚渺渺,夜幕被压得很低很沉。 湛蓝的眼前,摆着两样东西。 信威律师行和黑道白道作恶的证据,另一样是封钦杨当年诬陷秦子城的证据。虽然并不多,但只要曝光,也足以改变很多人的命运。 为了这些东西,她付出了很多,甚至将自己交了出去,在封天隽身下婉转承欢。做这一切,要的,不过是为秦家的几条人命报仇。 只是,在这一刻,将所有的东西都拿到手的这一刻,在湛蓝的脑海中,出现的不是自己的家人,不是阿姨,而是那个男人…… 一声轻轻的叹息从红唇中逸出,她闭上眼睛,将自己环抱住,脸蜷缩在双膝。 不知道过了多久,公寓的门忽然被人敲响。起先湛蓝并没反应过来,惶惶忽忽的,还以为自己睡着了,直到砸门的声音越来越响,她才从膝间抬起头来。 打开门,不期然遇见一个许久都不曾见面的人。 “盛凯?”湛蓝愕住了一秒,紧跟着视线转到被盛凯架在肩上的男人。 “楞跟着干什么,快让我进去啊。沉死了都要……”盛凯抱怨。 湛蓝连忙回国身,向后退了一步,盛凯搀扶着醉醺醺的封天隽一路来到客厅,最后将封天隽放在沙发上,才呼出一口气:“累死了我这一路,你怎么住这么高,还没有电梯!” 湛蓝没有理会,目光在昏睡状态的封天隽脸上徘徊许久,蹙了蹙眉头:“他怎么了?” 怎么全身都是伤,嘴角也裂了一个小口子,有血凝固在唇上。 “唉,别提了,和三哥出去喝酒,谁知道他一杯一杯的喝个不停,就醉了。我让他等着我去开车,谁知道回来的时候就见到他和六个人在打架。那几个小混混不知道三哥身份,叫了几个人来,幸亏我回来的及时。”话了,盛凯嘟囔:“看我回去怎么好好收拾他们几个兔崽子。” 湛蓝轻叹一声。 在她的记忆里,封天隽并不是冲动的人,甚至这个男人,有着非同寻常的冷静和高傲。 和小混混动手? 这真是天方夜谭。 “你带他来我这里干嘛?”一边说着,一边将茶几上的文件收好。 盛凯自己从冰箱拿了瓶光泉水就灌,末了擦了擦嘴,说:“哪是我要来,三哥根本就不回家。吵着要上你这里我。没办法,他又醉了,就算回家也没人能照顾,我只好开车上你这里来了。” “可是……” “好了好了,别说了,就一晚还不行么。就算看在三哥因为你吃了这么多苦头的份上,收留一晚总可以吧?” 湛蓝盯着盛凯许久,心里却松动了。片刻,瞪了盛凯一眼,去卫生间拧了一把毛巾回到客厅。 昏睡中的封天隽还一副眉头紧锁的模样,她怕弄疼他,小心翼翼的擦去他嘴角的血痕,和脸上的脏污。 一旁的盛凯瞬也不瞬的注视着湛蓝的举动,薄唇微抿,半晌,幽幽的出声:“你对三哥,也不是完全的无动于衷,对吗?” 闻言,湛蓝为封天隽擦拭的手,不着痕迹的微微一僵。 “我还没见过三哥为哪个女人变成这副样子,这简直就不是我们之前的那个三哥了。”盛凯叹气:“那个孩子……因为那个孩子,三哥浑浑噩噩了好多天。方依晨有她老爸撑腰,而方家有封老爷子撑腰,三哥夹在这中间,真的很为难。明明想为你和孩子做些什么,可是封老爷子给了三哥这条命,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做出伤封老爷子的事。” “不要说了。”湛蓝的声音冷静,近乎冷漠。 盛凯摇头:“我不说,你也知道的对不对?没说过喜欢你,可三哥对你绝不止喜欢这么简单。他甚至想要违背老爷子的意思,和方依晨解除婚……” “闭嘴!”湛蓝冷冷的打断,回头看着盛凯的眼睛毫无波澜:“如果想让他留在我这里,就不要再说了。” 除了封天隽,盛凯还没被谁这么吼过。可是,最终他还是闭了嘴,不放心的看了一眼沙发上的封天隽,说了一句:“好好照顾他。”就离开了。 末路缱绻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盛凯离开后,湛蓝吃力的将沙发上早已经不省人事的封天隽带回自己的卧室。 他一个大男人本来就很沉,再加上喝醉后完全不知道配合,一路上,整个人全部的重量都靠在湛蓝瘦弱的肩膀。等到好不容易将封天隽放倒在卧室的那张不算大的双人床上,湛蓝已经满头大汗。 先去卫生间洗了把脸,随后才又拧了把干净的热手巾出来。 这时候,他仍在睡。 安静得像个孩子。 只是眉宇间的褶痕,并没有随着入睡而舒展看,反而愈发的深了起来媲。 湛蓝的口中逸出一声轻叹,视线目不转睛的盯着近在咫尺的这张俊朗的脸庞,只是此刻早已经被红肿所替代,却又多了不羁的风流味道。 五指缓缓划过他浓而深的眉毛,紧阖而狭长的眼睑,直挺的鼻子,最后来到受伤微肿的薄唇...... 盛凯说得对,湛蓝湛蓝不想同意,但是她对封天隽的确不是表现出来的那样无动于衷。 看到他为她喝醉,看到他为她打架,看到他为她变成全然另一番模样,她的心也会痛。 这场计划得天衣无缝的复仇,唯独错漏了她自己的感情。 只是人的感情,又哪里能是仅能控制,就真能控制的了的? 封天隽是这计划中至关重要的一环,最后竟然也变成了最无法估量的一环。 她唯一的错是低估了自己的冷血程度,而他唯一的错,是在这场计划中,入戏太深。 看着他熟悉的眉眼,仍旧邃然和深刻的五官,湛蓝原本毫无温度的眸子,也一点一点的柔了下去。 封天隽,我究竟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 夜里,封天隽开始发烧,不知道是不是有心火,这场病来得又迅又猛,她不断为他擦拭身体,才发现他的上半身也有很多青青紫紫,应该是早前打架留下来的。 为他擦完身,换上干净的衣服,然后湛蓝又小心翼翼的为他擦药。虽然他仍在昏睡状态中,就算是平时也不会觉得有丝毫痛感,但是看到他偶尔紧蹙下眉头,她都不舍得,只好更加的小心。 而封天隽因为又病又醉,意识一直昏昏沉沉,只觉得始终有一双柔柔的手在身上游动,温度和触感是他所熟悉的,甚至那种味道,都是他梦中都不敢奢想的。 所以即便脑袋混沌,他此时唯一想做的,就是将这场梦延长。 “水........水........”他干哑的发出声音。 很快,一双并不算有力的胳膊将他上半身撑起来,那人似乎坐在了他身后,让他可以靠在她的身上。她的身体柔软而满腹馨香,那种味道立刻就让他的眉头舒展,温度适中的清水湿润了干裂的唇,喝完后,他的唇缓缓抿唇上扬的弧度。 身后的人似乎起身要离开,他只知道要紧紧抓住。 他的动作快过于大脑,第一瞬间,就仅靠最后一点力气,将她压在身后。 听到她轻轻的惊呼了一声,他还是不放手,将她压在身下,她渐渐放弃抵抗,刚在扶起他的小手此刻正一下一下顺着他的脊背。 将头埋在她的怀里,他的嘴角轻扬,意识飘远,又沉沉的堕入梦中。 ........................................................................................................................................................................................ 第二天中午,封天隽是在宿醉中清醒过来的。 头疼欲裂,像是有千斤重,睁开眼睛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用手掐住太阳穴,止住那里不断传来的钝痛。 此时,窗帘拉着,看不清外面的天色,于是也不知道此刻的时间。 房间飘散着一股淡淡的酒精的味道,还有一种盈盈浅浅的馨香,属于女人的味道。 他的视线在房间里四下环顾,不知是不是还未完全清醒,只记得这里并不是他的家。 那么昨晚他一直环抱着的身体,那双安抚着他温柔的手,会不会并不是他在做梦,而是真的? 疑问还未得到解答,这时候,封天隽听到卧室的门锁被打开的声音,他立刻浑身戒备起来。 房门被缓缓的打开,一个纤细的身影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香味满溢。 虽然房间昏暗,没有看清来人的脸,但封天隽还是听到了自己有力而紊乱的心跳声。眼中的情绪由最开始的戒备,慢慢转换成了惊讶,最后成了满满的愕然。 湛蓝走到床边时,才发现封天隽已经醒了,那双仍带着微微疲倦和血丝的深眸,瞬也不瞬的停留在她的脸上。 对他微微一笑,先走到床边拉开最外层的遮阳窗帘,留下窗纱使得房间的光线不会那么刺眼。 房间一下大亮起来,总算看到他有些苍白的脸色。走过去,手轻轻覆在他的额间,湛蓝松了口气:“总算不那么烧了。” 手在要离开他的时候,倏地,被紧紧的攥住了手腕。 她抬起眼疑惑的望向他,见到封天隽愈发深浓的眉眼。须臾,他嘶哑的开口,声音并不算好听:“我怎么会在这里?” 其实他想问的是,这是不是一个梦?梦中的她太美好,也太温柔,近乎不像是现实。只是如果是在梦中,她的体温,她的触感,又怎么会如此真实? 闻言,只见她似无奈又叹息的说:“你昨晚喝醉了,又和人打架,闹得盛凯将你送到我这。半夜,你开始发烧,现在体温才降了一些。” 他直直的看着她,仍不松手。 这时候的封天隽,还没有完全清醒,所以并没有恢复到平时的冷峻和理智。 湛蓝笑着向他扎眼:“还有想问的吗?” 他沉了沉,然后摇头。 “那就喝些粥吧。”湛蓝从他的禁锢中抽出手腕,拿过放在一旁矮柜上的粥碗,盛了一勺,轻轻吹凉后,送到他的嘴边。 封天隽像是一个机器人,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很快,就将一碗粥都喝光了,而那双眼睛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湛蓝。 将粥喝完后,湛蓝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这时候,传来他低沉的嗓音:“为什么留下来照顾我?” 她的手微微一顿,微笑着说:“你病了。” “你也可以让盛凯将我带走。”他看着她在阳光下姣好的侧颜。 湛蓝转过头来,目光清润入水,半晌,低头将唇印在他的唇角:“可是我不放心。” 那么几个字,只是那样简单的几个字,封天隽的胸口几乎狠狠地一震。 不待她离开,他第一时间用手扣住她的后脑,逼她更加贴近自己。 起先她下意识的反抗了一下,但也只是一秒而已,便乖顺的贴在他的胸膛,轻启红唇,承受他几乎疯狂的激吻。 已经多久没有尝到过她的味道了? 他已经忘了,因为已经太久,想念也太久。 撬开她的贝齿,唇舌进驻,疯狂掠卷她的一切甜美。他控制不住的撕咬她的唇肉,口中的血腥味不知是他的还是她的,总之他已经疯狂。 感受她在自己的身上喘息,心口被盈得满满的,之前的空洞似乎也被填满了。 似乎这样还不够........大手从她的衬衣下摆钻了进去,覆上胸前柔软的浑圆,灵巧的舌来来回回舔弄她殷红微肿的唇瓣,另一只手要解开她牛仔裤的扣子。 “别........”她的手适时止住了他的动作。 他的手微僵,却也顺从。浸了**的眸子浑浊而深沉似海,却也隐隐带了些失望。 她似乎看懂了他的情绪,唇瓣被润泽得莹亮,美眸也愈发的迷人。 她的一双手微微撑在他的心口,还不忘小心避开他的伤处,开口,声音也带了一丝暗哑和她特有的柔软:“你还病着,身上还有伤,不能做激烈的事。” 湛蓝的脸愈发的红了起来,封天隽眉角微扬,眼底淬了浅浅的笑。 “好了,别闹了,我出去买些东西。”她又问:“中午想吃什么?” 她的语气稀松平常,就像是妻子在问丈夫一样随意。 封天隽的脸上有一丝诧异一闪而逝,随着理智的回笼,他更加不敢相信这一刻的温馨。 她怎么了?怎么会对他如此温柔? 就算是曾经被他困在知景园,她也不曾这样对过他。 他心里不能平静,表面却还要维持镇定。 天知道,只是听着她说着这些最普通不过的话,心里就像是有暖暖的东西划过。 同时,他也怕,怕会对这些上瘾。 “你拿注意。” “好。”她点点头。 要起身,他却不松手,只要又弹回他的身上。 抬起头,看到封天隽眼中压抑的情绪,她眼底划过一丝心疼,轻轻吻在他的额头,同时很轻的说:“我马上就会回来,不会走远的。” 他的手这时才放开。 又对他笑了笑,拿起空空如也的粥碗离开。直到走出卧室,带上房门,背后拿到紧紧跟随的灼热视线这才消失。 湛蓝靠在卧室门边的墙壁上,方才脸上的轻松和笑意已经全然不见。 他竟然也会害怕。 那样的男人,人人口中又敬又畏的封三,竟然也会有害怕的东西。 他怕她会离开他。 那一刻,她几乎要哭出来。 江湛蓝,你何德何能,能得到那个男人的感情? 而你,却始终都在欺骗。 .................................................................................................................................................................................. 也许是终于扛不住,湛蓝回来的时候,封天隽已经睡了过去,只是并不安稳,一对眉头紧蹙,似乎再也没有见到过他轻松起来的样子。 她的手抚上他的眉宇,就像是带着魔力,几乎是立刻,深深的褶痕渐渐舒展开。 湛蓝来到厨房,最近自己住在这里,又无心下厨,总是随随便便就吃一口填饱肚子。今天倒是有了想要做菜的***,将刚从超市里买来的食材一一料理好,很快就做了几道菜出来。 她似乎是太认真了,所以没有意识到身后逐渐接近的男人。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还来不及转身,一双手臂紧紧环住她的腰肢。 他的双手是凉的,身体却火热。怀抱紧而近乎窒息,她感觉到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我以为你又走了。” 她拿着餐具的手渐渐捏紧,缓缓闭上眼睛,只是心口溢出来的酸痛却怎么也止不住。 末路缱绻(02)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他的小心翼翼和害怕失去,像是两把尖锐的刀刃扎进湛蓝的心口。 她闭上眼睛,深呼吸几次才能将不断上涌的酸涩压下去。 须臾,她转过身,他的脸近在咫尺,虽然脸上青青紫紫,但仍旧不掩英俊。 湛蓝浅浅的微笑:“这是我家,我要走到哪去?” 封天隽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不想你离开我。” 说完,封天隽将头埋进湛蓝的颈间,吸取她身上独特的馨香。方才醒来,没有在卧室见到湛蓝,他的心不由自主的跳得迟缓起来,以为她又不告而别,以为再想见到她之前那样的笑容又要遥遥无期。所以在厨房看到忙碌的她时,才会第一反应就是走过去紧紧地抓住她媲。 湛蓝一动不动任他抱着自己,男人的强势和霸道也许会吸引女人,但男人偶尔流露的脆弱和无助对女人来说才是最无法抵抗的魔力。 只是渐渐的,身上的男人呼吸逐渐急促,她甚至感受到了他冰凉的唇在轻轻吻着自己颈间的肌肤,浅吻一路向上,皆留下浅浅的印记。 在他的唇吻上湛蓝的前一刻,湛蓝伸出食指抵住他的薄唇,佯作抱怨道:“干嘛,想把病毒传染给我吗?” 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她不敢保证封天隽接下来会不会得寸进尺。她现在的身体才刚刚恢复,宝宝不一定能够承受这个男人的激情,所以只能在事态还能控制的时候,阻止下他。 果然,封天隽眉宇就轻蹙了起来。只是不知道是嫌恶自己忘乎所以,差点将病毒传染给湛蓝,还是不高兴没有亲到她。 轻叹一声,松开对湛蓝的钳制,封天隽向后退了一步,退到安全范围,以防自己忍不住变身饿狼。 “你在做什么?”他望了望她拿在手中的蔬菜,岔开话题。 他眼底未消的**湛蓝看在眼底,敛住笑意,回答:“你最爱吃的几道菜啊,不过你刚还在生病,所以只能做的清淡些。” 湛蓝转过身,继续手里的工作,过了半分钟又问他:“对了,让盛凯他们也过来吃吧,我买了很多,应该能招待他们。” “你,让他们过来吃完饭?”封天隽眼底满满的错愕。 湛蓝头也不回的回答:“是啊,好久没在一起吃饭了。而且你也需要一些换洗的衣服,可以让盛凯顺便带过来。” 封天隽已经越来越搞不懂她了,前几天分明还见也不想见,只是喝醉了一晚,这一晚过后她就像是变了个性子,不仅很亲切的和他同处一室,甚至还邀请他的朋友来聚餐。 而且,她字里行间的意思........ “你是说........”他还犹疑不定。 这时候,湛蓝转过身,一双琉璃似黑亮的美眸在他的脸上停留了半晌,然后溢出清浅盈盈的笑意:“我和事务所请了半个月的假,这段时间也没事做。你如果闲的话,可以留下来陪我吗?” 可以? 她根本无需征求他的意见,天知道这对他来说是天下最好不过的邀请。 连忙点头:“当然可以。” 她又笑了,笑容明媚如春。 “那你现在就去打电话给盛凯吧,牙刷毛巾我都买好了,你习惯用的剃须刀和剃须水我没有买到,你就让他们和衣服一起带来吧。啊,对了,还有.........” 看着面前的湛蓝滔滔不绝的嘱咐,封天隽的眸光深得像是夜里的大海,海水中央渐渐晕出了波澜。 ..................................................................................................................................................................... 晚上,盛凯和迟浩果然带着封天隽的简便行李过来串门来了。 封天隽去开的门,穿着湛蓝从超市里给他买的廉价睡衣。 门打开,盛凯和迟浩见到如此模样的封天隽时,嘴巴长大几乎可以放颗鸡蛋在里面。 他们印象中的三哥,那个挑剔到变态的三哥,样样要求精致奢华的三哥,竟然像是个刚回到家的上班族一样,穿着蓝色条纹的睡衣,身上飘散着普通香皂味道,碎发凌乱,哪里还有曾经的利落潇洒。 而那身昨晚还穿在身上六位数的手工西装,此刻就仍在玄关的一个塑料袋里。 真是糟蹋东西! 盛凯和迟浩进了屋,湛蓝许是听到动静,从厨房探出头来:“你们先坐一下,饭还要等一等。” “喝水吗?”封天隽客气的问,俨然一副男主人的模样。 盛凯终于闭了嘴,但显然还没有完全回过神,下意识的点头:“喝。” 封天隽懒散的看了他一眼,凉凉的道:“自己去倒。顺便给我倒一杯。” 盛凯翻翻白眼,这哪是待客之道。 盛凯对一旁站着的迟浩使了个眼神,起先迟浩还没看到,封天隽倒是看了个满眼,眉峰一挑:“怎么,眼睛抽筋了?” 盛凯连忙笑道:“哪有,哪有,我这就去倒水。” 走之前拉了拉迟浩,迟浩跟了过来。 一边在客厅的角落里倒水,盛凯小心翼翼的环顾四周,才小声问:“三哥和祸水这是再唱哪一出?一个晚上就和好了?” 迟浩耸肩,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性子:“小两口嘛,哪对不是床头吵架床尾和的?” “可是看祸水之前那架势,可不像是想要和三哥好好过下去的样子。昨晚我把三哥送过来,她还有点不情愿三哥在这里过夜,这是怎么回事?突然就峰回路转了?” “哟,成语用的不错。”迟浩调侃。 “和你说正事呢!”盛凯瞪了一眼迟浩。 迟浩沉吟了一下,说:“谁知道呢,也许是看三哥这样子也不忍心了吧。三哥也是第一次对一个女人这么用心。你看他现在,一看就知道心情好的不得了。你也别瞎猜了,待会儿不要乱说话,省的惹三哥不高兴。” 两个人刚说完悄悄话,把水放在茶几上,恰好湛蓝也端着两盘菜从厨房里出来,只见封天隽快速走过去,说了句,我来,然后接过湛蓝手中的菜。 两人又是惊得瞪大眼睛。 终于开饭了,四个人入了席。 湛蓝这里没有酒,加上前一晚封天隽还喝醉了,于是盛凯他们也不喝,湛蓝直接盛了四碗饭。 盛凯还算捧场,席间很少说话,大快朵颐,偶尔会和迟浩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而封天隽,他的全部心思当然都在湛蓝那里,看她吃的很慢,会时不时加菜给她,然后唤来她的一个微笑。 过了最初的愕然,盛凯和迟浩见到两人你侬我侬的画面也就处变不惊了,虽然还是疑惑为什么湛蓝会突然原谅封天隽。 这时候,外面开始下起了雨,雨点搭在玻璃上噼里啪啦的声音很有规律,像是一种独特的大自然的音律。 湛蓝停下来看了眼落地窗外的天气,轻轻道:“又下雨了。不知道这个时候,去南边的话是不是天气会好一些。” “想去南边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封天隽听到湛蓝的感叹,立刻出声询问。 湛蓝将目光移到封天隽的脸上,点点头:“有一点。” “那还不好办。交给我来安排。”封天隽回头对吃的正开心的盛凯吩咐:“通知一下封氏在海边的度假村经理,这几天我会过去一趟。” 盛凯看看封天隽,又看看湛蓝:“可是,方........” 封天隽不着痕迹的蹙了下眉头,盛凯接下来的话是被迟浩桌下踹的一脚给赌回去的。 盛凯醒悟过来,立刻点头:“知道了,三哥,交给我吧。” 盛凯知道,这时候,江湛蓝想做什么,哪怕是上天入地,封天隽都会眼也不眨的为她做到。 谁让他一门心思就扎在这女人身上,回不了头了呢! 很快,第二天下午,封天隽带着湛蓝乘上了飞机。 两个小时后飞机落地,机场外有专车特意来接。 两人从机场走了出来,都带着墨镜,一身休闲,湛蓝更加简单,背心短裤,脚上趿着一双人字拖。 远远地就看到高大的封天隽一只手拖着行李,一只手牵着一个娇小的女人。他走路不算快,还会偶尔放慢脚步等一下女伴,俨然一副绝世好男人的体贴模样。 接机的经理一看便知道这就是龙头老大,事先盛哥嘱咐过,一定要好好招待,尤其老板身边的女人,更是要一百二十分的小心伺候。 因为她高兴了,老板也就高兴了。 末路缱绻(03)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一走进度假村的酒店房间,湛蓝就古脑将自己仍在卧房的那张大床上。做了两个小时的飞机一动不动,她腰酸背痛,早就有些支持不住了。 将行李放在卧房门边,封天隽悠哉的看着床上的小女人孩子气的抱着被子扭来扭去,也温温的笑了。 已经记不起有多久,她这样肆无忌惮的用真性情来面对她。 从耍手段将她禁锢在身边开始,似乎每天都在盼着能见到湛蓝这样毫不掩藏的笑脸,只可惜,她发自真心的笑容少之又少丫。 也是因为太少,所以才显得太珍贵。 望着她开始出神,直到她从床上坐起来,一只手肘撑在床上,一只手向他挥了挥。他抽回游走的思绪,大步走过去,坐在床边,自然而然的将她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她的长发是他最喜欢的,触感丝滑柔顺,让他忍不住一碰再碰。 “饿了吗?”他问的声音很轻,好像是怕会惊动这样温馨的场面一样。 她乖顺得像只猫咪,摇了摇头,抬起手来,沁凉的指尖在他光洁的下巴上来回摩挲,一边懒散的道:“有些困了,想睡。媲” “不是飞机上已经睡了一路,怎么又困了?”他颇为无奈,攥住她作祟的小手:“那我去客厅收拾东西,你先睡一会儿,醒了我再叫些饭来吃。” 她笑着点头。 将湛蓝放在枕头上躺好,又不放心的将被角为她掖好。他的举动引来她的轻笑,封天隽白了她一眼,天知道他还从来没这样伺候过人,哪怕是自己,也有的是人来照顾。 她总是打破了他许多的第一次。 湛蓝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最近她很嗜睡,长途旅行更是吃不消,只能随时抽出时间来补眠。 封天隽这时候没在房间,在梳妆台的镜子上给她留了字条,说是去游泳了。 将字条揉揉扔进垃圾桶,就看到摆在一边的行李,有几件衣服拿了出来,可大部分还留在里面。男人啊,尤其是封天隽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拿枪还在行,收拾东西恐怕对于他来说会很难。 反正也要等他回来,暂时无事可做,湛蓝蹲下来将他未整理完的行李一一拿出来摆好。 忽然,手指碰到一个硬硬的东西,好奇的从衣服下面将那东西拿出来,湛蓝只觉得自己的脸刷的一下血气上涌。 这男人,什么时候将保险套放进她的行李箱里的?! 她还自顾自的在这边又气又无奈,忽然身后有人欺近,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就将她横抱起来。湛蓝第一个反应就是揽住他的脖子以防自己跌下去。其实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封天隽身上的味道她再熟悉不过,是深刻到骨髓里的熟悉。 湛蓝刚被放在床上,铺天盖地的吻就像她袭来。许是刚游过泳的关系,封天隽的唇是冰凉的,触感极润,四片唇相交的那一刻,像是有一束电极从两人相触的地方传来,湛蓝不由得打了一个颤栗,双手却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浮木一般,攥住封天隽的衣领不松手。 他的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迫使她更加的接近,另一只手则横过湛蓝的纤腰,她的双腿紧紧的抵着他膨胀起来的小腹,抖得更加的厉害了。 一吻作罢,她大口大口的喘息,而男人则像是没事人一般,眼底蕴藏的波纹愈发的深了起来,润泽过的薄唇微微上扬着完美的弧度。 “你总是勾引我。”末了,他倒是不疾不徐的说了这样一句。 湛蓝听了只想瞪他,可眼下她双颊潮红,眼波莹亮,双唇被吸允的微微红肿,这样的她在封天隽眼里,只有挠心般的娇嗔。 知道她不服,封天隽举起她的一只手:“看,拿着这个在我面前晃,对我来说,就是邀请。” 湛蓝脸色又红了几分,连忙将手里的小盒子扔掉。见她如此,低而沉的笑声从封天隽的喉咙里慢慢逸出,恍若美妙的大提琴弦动一般,说不出的动听。 看戏弄她也够了,封天隽将湛蓝从床上扶起来,仔细的将她皱巴巴的衣裙整理好,抬眼问:“待会儿晚饭想吃什么?” “能出去吃吗?呆在房间里太无聊了。”他的俊颜近在咫尺,似乎她掀开眼睑,睫毛就会扫到他的眼睛一样。 他点点头:“当然可以,你想怎样都可以,有我宠着你。” 从何时开始,这个一贯强势并且强硬的男人,也能这样将情话脱口而出。不过湛蓝倒是很受用罢了。 湛蓝去浴室打理自己的这段时间,封天隽已经打电话叫人安排好。 湛蓝换上了一条淡黄色的短裙,一双修长纤细的腿匀称又白皙,脚下踩着一双大红色的平底娃娃鞋,倒是不太般配就是了。 封天隽见她从浴室里走出来,起先眼底划过一抹惊艳。他从不否认她的美,不是那种惊心动魄的冶艳,而是第一眼见到就会让你的心为之一震的浅浅的清雅,她极少化妆,但未施粉黛也能让人移不开目光。 “待会儿吃完饭,我去叫人将商场打开。”他说。 湛蓝不解的问:“做什么?” “陪你去买双高跟鞋。”这样的双腿,搭配高跟鞋才最美。 只是想着,封天隽感觉到身体涌起了浓浓的**。 谁知她却摇头:“最近不想穿高跟鞋,还是平底的稳当些。” 他不置可否,因为这女人向来随心所欲惯了。 刚说完一分钟,她又回头仰着尖尖的下巴,问他:“干嘛突然要给我买高跟鞋,嫌我矮了?” 见她无理取闹,封天隽只是轻笑:“对,矮死了。当初怎么会喜欢上你,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 她向他皱皱鼻子,又惹来他的笑声。 .................................................................................................................................................................. 饭店经理早就接到上面的通知,早早的将餐厅安排好,带着几位服务生等在直达餐厅的电梯门口。 见封天隽手臂中挽着一名漂亮的女人走了出来,经理立刻笑脸相迎:“封先生,一切都准备好了。” “嗯。”面对外人时,封天隽便又变回了那个不近人情,近乎冷漠的男人。 湛蓝对经理笑着微点了下头,经理立刻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餐厅的灯光昏暗,远远的就看到中央那桌燃着蜡烛的烛台,小小的火苗偶尔会随着游动进来的微风幻影幻灭,与天花板上玲珑剔透的水晶灯交相辉映。 湛蓝环顾了下四周,问:“怎么只有我们?” 封天隽为她拉开椅子,只是笑了笑。 经理代替他回答:“封先生将餐厅包了下来,今天只有小姐您这一桌。” 湛蓝一愣,随及将视线移到封天隽的脸上。 封天隽揉了揉她的发顶,落下了一个轻吻才坐到对面的位置:“不要瞎想,是我想要清静一下。好久没有和你好好吃顿饭了,今天就先这样好么?” 她最不喜欢玩特权这种东西,他清楚,只是又不想和别人分享这段时光,只好出此下策。 谁知她竟然也没有反对,破天荒的点点头:“好吧。” 这顿饭吃的极其平和,封天隽也很照顾她,湛蓝觉得这个男人似乎是想要将她宠坏似的,只要她有所要求,全部会一一满足。 他没有问为什么,为什么会突然接受她,她也没有问他和方依晨之间的事,也不想知道那个所谓的婚约还算不算数,只是这样安静的彼此相处在一起,就好像是无比的满足,那些禁忌的话题他们都很有默契的不去触碰,这一刻才真正的像是相爱的情侣一般。 刚吃完,服务生将餐盘收起来,经理附在封天隽耳边说了什么,湛蓝见到封天隽微点了下头。 经理离开后,湛蓝好奇的问:“怎么了?” 封天隽勾起薄唇,从座位上起身牵起她的手:“走,带你去看一个好东西。” 湛蓝一脸莫名,被封天隽领到了酒店外的沙滩上。 末路缱绻(04)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湛蓝此刻真是庆幸自己没有穿高跟鞋,否则走在沙滩上不知要摔多少次。封天隽的大手牵着她,暖暖的温度从彼此交握的肌肤上传来,海风轻轻吹起她的长发,从拂动的发丝间她看着男人宽厚笔挺的背影,移不开视线。 如果时间能在此刻静止下来,那该有多好丫。 如果这样温馨的时间能够延长,那该有多好。 可惜,生活中最缺少的,就是如果。 在靠近海边的地方站定,封天隽来到湛蓝的身后,双手从她的腰间环过,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男性气息从她的耳畔拂过:“有礼物送你,好好看着。” 他刚说完这句话,不知道谁点燃了烟火,砰的一声,一簇火焰迅速升到大海的中央,紧跟着五颜六色霓虹一般的火花点燃了黑色的夜幕,比星星更加美,比月亮更加闪耀。 一个个烟火升到天空,周围还有几对出来散步的情侣,也不由得停下脚步驻足关上,湛蓝听到不远处有女人发出一声声赞叹。 烟火持续了很久,愈发的好看,花式也繁多。 封天隽的注意完全没有在远方的天空,而是一直都在湛蓝的脸上。 纷繁的颜色照亮了湛蓝的侧颜,整个人也似乎随之璀璨起来。黑珍珠似的瞳孔倒影着美丽的烟火,她专注而痴迷。长长的羽睫上似乎有萤火虫落在上面,娇唇轻启,她更像是深夜绽放的百合,清丽素雅媲。 想到之前一直横亘在两人之间的事,封天隽的眸子瞬间暗了暗,随及将她揽得更紧,好似生怕下一秒她就会消失不见似的。 薄唇靠近她的脸颊,说话的时候,唇会轻轻扫过她的肌肤。他小声问:“喜欢吗?” 湛蓝没有说话,笑着点头,眼底满是欢喜。 他喜欢她这个样子,只要能换来她的笑容,哪怕她要的是星星,封天隽都会不顾一切为她做到。 犹豫了许久,他开始开了口,声音很轻很浅,却很坚定:“如果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重新开始,我就不结婚。” 她脸上的笑意未消散,只是眼睛里那莹亮璀璨的东西渐渐熄灭了。 封天隽的意思很明白,她也清楚,只是最终湛蓝还是一言不发,用沉默来回答她。 这半个月,她只想抛开一切,好好的和他在一起,没有顾虑,没有仇恨。 至于未来,她知道,他的未来不属于她,她亦是如此。 毕竟摆在她们面前的,是她一家几口的深仇大恨,她已经破戒让自己爱上了仇人的儿子,所以更不能和他在一起。 而她和封天隽之间,很多事情都不需要过多的言语。她没有回答,他也没有再问。 观赏完了烟火,湛蓝同封天隽回房。 几乎刚打开房门,湛蓝就被封天隽推进房间,然后被他死死地按在了木门上。 唇被精准的攫住,趁她还来不及反应,封天隽灵滑的舌趁虚而入,他的呼吸火热,差点灼烫她。那种吻更像是末日一般的狠狠纠缠,湛蓝觉得胸腔里的空气被他一点点抽干,全身虚软,只得紧紧攥住他的衣领支撑自己。 一吻作罢,因为缺氧的关系,湛蓝的眼前都还是黑的。 感觉到封天隽打横抱起她,然后听到了卧室大门转动的声音。 封天隽将湛蓝放在大床上,惊艳的看到她双颊晕红,乌黑的长发铺陈了一身,解开碍事的领带,扔掉西装外套,顺便解开衬衣领口的扣子。在湛蓝要从床上起身的前一刻,封天隽又俯身下去,将她压住。 “今晚不会让你逃了,我已经等了好久。”他用鼻尖蹭在湛蓝颈间的肌肤上,声音暗哑,语气却又似乎带了点撒娇的味道。 湛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理应拒绝,脑子里却又是一团乱。 这时候感觉到身上有凉凉的封灌进来,她低下头,封天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将她的上衣解开。 见到她玲珑有致的娇躯,墨黑的眸子又深了几分,他忽而春风般的一笑,嗓音仍旧粗嘎:“原来这些日子过得人不像人,鬼不像的鬼的只有我一个。你倒好,似乎是胖了些。” 说完,低下头,还亲了亲湛蓝的肚子,笑道:“尤其这里,肉多了。” 其实湛蓝并不胖,只是之前心中郁卒的事太多,和封天隽在一起后就一天比一天消瘦下去。而如今,隔了一段时间不见,加上她又怀孕,封天隽当然会以为她是胖了。 湛蓝听了,心里一惊一跳的。 “今晚就给我,好么?”他从她身前抬起头,眼睛里的颜色已经浓到让人看不清。 湛蓝本想说不,可这个字却徘徊在嘴边怎么都吐不出。如果她不想,他肯定不会为难,只是看到封天隽这样隐忍的样子,又觉得不忍心。她现在情况已经稳定下来,如果小心点,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而湛蓝这时候,也是真的想念他的。 终于,她点了点头。 “你温柔些。” 封天隽神采一亮,像是中了大奖。低下头细细密密的吻着她,极尽温柔。 他的举动引起湛蓝一阵阵战栗,仿佛有股热源从每一根神经流窜到四肢百骸。她低低的轻喘,压制不住的呻吟。 两人坦诚相见时,封天隽的呼吸也粗重了很多,抬起手就要拉开抽屉,将之前被湛蓝扔在一旁的小盒子拿出来,刚要打包,谁知她却伸出手拦住他。 身下的她媚眼如丝,吐气如兰:“用不着它。”反正她现在也不会来个二次怀孕。 封天隽闻言,眼角一点点的上扬:“好。” 在封天隽终于进入的那一刻,湛蓝觉得有些疼,也很胀,她难耐的咬着下唇,眼睛里有水光渐渐涌上来。 封天隽觉得心疼,不着急动作,又俯下身印上她的唇,直到感觉湛蓝可以接受自己,才一点一点的律动起来。将湛蓝纤细的双腿缠上自己的腰,封天隽像是对待易碎品一样,始终温柔得快要溢出来。 快要爆发时,封天隽含住湛蓝已经粉透了的耳垂:“我们再要个孩子,好不好?” 她没有回答,似乎沉浸在**当中,紧紧地闭上眼睛,感受封天隽将全部的他埋进自己的身体,感受他的颤抖和最后的给予。 事后,湛蓝是连一根小手指都动不了了。 封天隽耐心的抱着她去洗澡,仔仔细细的将两人清理干净才又回到卧室。 将被子为湛蓝盖上,再抬起头,她已经沉沉的入睡。 封天隽宠溺一笑,知道将她累坏了,低头又吻了吻她的额头,然后掀开被子躺在湛蓝的身旁,大手一横,将她禁锢在怀里,闻着她特有的馨香,手臂收紧。 ................................................................................................................................................. 第二天湛蓝醒过来的时候,封天隽正在书房里办公。这样急急的就跑出来,什么都没有安排,只好抽空将乱成一团的公事一一捋顺。 湛蓝不想打扰他,同封天隽打了个招呼,自己清闲的去逛商场。 为封天隽挑了一条领带和一件衬衣后,又想着要不要再搭配一身西装。 她站在某一个做手工西装的裁缝店前发呆,因为不知道封天隽的尺寸。但如果去问封天隽,就不算是惊喜了,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给盛凯咨询一下的时候,忽然眼尖的发现一个和封天隽身形差不多的男人,湛蓝眼神一亮。 ................................................................................................................................. 事实证明,玛雅人很不靠谱。今天没末日,所以春还是继续更文吧。谢谢很多亲爱的们一直不离不弃,这文不会坑,会圆圆满满的写完它,放心吧! 末路缱绻(05)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这时候的湛蓝倒有些不管不顾了,若是平时,她肯定做不出这种让陌生人帮忙的事情来。 也许是因为心里没有负担,所以整个人也轻松起来。她走到男人的身后,目光移向对面的落地窗暗自比了比。 没穿高跟鞋的她果然只到男人的肩膀,就连身高,他都和封天隽差不多。 忽然这时候,男人转过身,眼睛带着疑问睨着湛蓝:“小姐有事吗?” 湛蓝从落地窗里看到了男人的脸,棱角分明的五官,眉眼夹杂着凌厉和冷峻,如果不是此刻轻蹙着的眉头,应该可以吸引不少女人的芳心丫。 湛蓝有些尴尬的转身,抬起头直视陌生男人,觉得他真人比镜子里的又好看许多倍,心虚的笑了一下:“是有点事需要先生帮忙。” 见到她,男人眼底有一抹光闪过,不过很快就消失了媲。 他收敛起眉宇间的不快,挑唇问:“哦?小姐有事不妨直说。” “那个........”湛蓝犹豫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但沉吟了片刻,还是硬着头皮说下去:“先生您和我朋友的身材差不多,我想买一套西装送给他,他现在又不在,能浪费您一点时间帮我量一下尺寸吗?” 男人的目光带着打量,倏地,微微眯起了那双过去精明的黑眸:“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小姐?” “啊?”湛蓝愣了一下,然后摇头:“应该没有吧。” 如果她见过这个男人,她一定会记得。毕竟在她的眼中,气度、气质和气场,能与封天隽媲美,甚至不相上下的人应该没有几个。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他的目光让湛蓝觉得不舒服。她不自在的拢了一下长发,尽量忽视男人的视线:“是我唐突了,真不好意思,耽误您时间。” 说罢,湛蓝就转身想要离开。 “小姐说的朋友.........”男人沉沉的嗓音在身后响起:“是小姐的男朋友吧?” 湛蓝脚步一停,不知怎么回答。 谁知男人突然大步跨过来,一只手钳住湛蓝的手臂,不顾她吃惊的表情,就将她往裁缝店里带。 里面有两位店员,都是很年轻的女生。自从男人刚刚站在店面外面打电话开始,她们的视线就从未从他的身上移开过。 在这样高级的时装店里并不是没见过有钱有势的人,只是这男人十分年轻,长相只能用丰神俊朗来形容,只是这人气场太过冷厉,所以她们才不敢接近。后来见一个纤细娇小的女人竟然不怕死的过去搭讪,都以为有好戏看了,谁知那男人只是沉默了一会儿,就亲密的拉着女人走进店里,真是让她们大跌眼睛。 而惊讶的人也不止店员两人,连湛蓝一时间都忘记要如何反应。 男人带着湛蓝刚走进裁缝店,两位店员如梦初醒,忙上前迎接:“先生有什么需要吗?” 男人没有理会,一只手插着西装裤的口袋,看得出来,这一身行头显然也是鼎鼎有名的大牌师傅手工制成的。 男人没有说话,而是垂下头来,一双黑眸看向湛蓝。 湛蓝回过神,对店员笑了笑,一双宝石般的眼睛弯起来的时候也美极了:“请帮我量一下这位先生的尺寸,我想做一套西装,可以吗?” 男人身材十分高大,要不是湛蓝早已经习惯和封天隽站在一起时的那种比例,恐怕早已经被男人散发出来的无形压力给压死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太走运了,这男人一看便知身份不凡,竟然会出手帮她的忙,也真让她吃惊不小。 两个店员拿着皮尺走了过来,男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冰冻一般,一时间谁也不敢上前一步,更何况是贴身量男人身材的尺寸? “这个........”其中一个脸红心跳的刚走进一步,就被男人凉飕飕的眼神给止住了脚步,不安的看向湛蓝。 湛蓝也一头雾水,他应该是来帮忙的,怎么又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 男人忽然抬手一指,指向湛蓝:“你来给我量。” “我?”湛蓝有些吃惊的指着自己的鼻子,然后有些尴尬道:“可是我不会啊。” 闻言,男人耸肩,没再做任何表示。 一旁的店员小心翼翼的附在湛蓝耳边:“我可以帮小姐指导一下,其实也不难,就是量一下肩宽腰围什么的,数字我们记下来就好。” 湛蓝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看手中拎着的几袋衣服,因为实在太想给封天隽买点什么,只好点头:“好吧。” 将东西放在一边,拿过店员递给她的尺子。因为男人很高,不可能让他弯下腰来,店员也伶俐,连忙拿过放置在仓库的小台阶一样的东西,湛蓝站在上面,才勉勉强强和男人同高。 量完肩宽,臂长,就是胸围。 男人伸展着双臂,站在湛蓝的对面,两人靠得很近。 湛蓝味道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道,还有独属于男人的气息。 虽然他带给湛蓝很强大的存在感,但她似乎也对美男的美色免疫了不少,毕竟整天对着封天隽盛凯他们那几张脸,对这种珍稀动物早就见怪不怪了。 湛蓝伸出手将尺子绕到男人背后,这时候几乎小脸都贴在男人胸口,一旁的店员都不正常的红了脸。 在量胸围的时候,湛蓝始终感觉到两道视线牢牢的黏在自己身上,下意识的掀开睫毛抬起头,目光不期然与男人相对,他的眸子黢黑到让人一眼望不到底,仅仅一瞬间,湛蓝似乎见到其中一闪而逝的诡光。 她收回视线,不着痕迹的蹙了下眉头,应该是她看错了吧。 .................................................................................................................................................... 好不容易将男人的尺寸交给店员,没想到裁缝店里竟然有尺码差不多的西装,湛蓝看着样式也很喜欢,是很深的蓝色,封天隽穿上应该不错。 刷了卡,拿到收据,湛蓝拎着战利品走出店铺。 男人此时等在店铺门外,湛蓝走了过去:“谢谢您帮我这么大的忙,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 男人沉默盯着她半晌:“请我杯喝的吧。” 湛蓝愕住了一下,微笑:“应该的。” 走到不远处的咖啡店,湛蓝排队去买咖啡。快轮到她的时候,湛蓝回过头,见到男人就站在不远处打手机,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抬头与她对视了一秒,然后转过身去继续谈手机。 买好了咖啡,将其中一杯交给男人。 “还不知道怎么称呼您?” “我姓沈。” “我江湛蓝。”湛蓝也自报家门,然后又是一阵沉默。 湛蓝犹豫着要不要再开口时,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对男人说了声抱歉,按下通话键。 “你忙完了?........我没去哪,刚看你在忙,就在商店逛了逛.........你不用来找我,我自己回去就行了..........知道了,你先去洗个澡,洗完了我应该就到家了。”不知电话那端说了什么,湛蓝轻轻的弯起了娇唇,语气轻柔:“知道了,三哥。” 许是这声三哥取悦了电话那端的男人,这才挂了电话。 男人始终眯着眼睛,神色高深,虽没有看着湛蓝,但始终观察着她这边的情况。 “男朋友?”将咖啡饮尽,他问。 湛蓝只是笑,没有回答,而是说:“今天谢谢沈先生了,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一步了。” 和男人道别后,湛蓝拿着东西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男人始终面无表情的脸终于出现一丝浅到无法察觉的笑容:“江湛蓝,原来是你。” ..................................... ps:男二终于出场了,汗,估计是春所有文中男二出场最晚的一个吧。挺厉害的小伙儿,以后有的虐了,吼吼~~ 末路缱绻(06)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湛蓝回到酒店房间,封天隽恰好从浴室里出来,时间掐得刚刚好。 见到他,湛蓝愣住了几秒。封天隽只在腰间围了一件浴巾,结实精健的好身材展露无遗,健康的古铜色肌肤,虽然上面有浅浅的伤痕,但却丝毫不损英俊,反而多了男人气概。 这样的身材搭配俊美的面孔,却也理解了为什么有那么多女人前仆后继的想要和封天隽拉上一点关系。就算是一夜露水,恐怕也会给女人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吧。 她在胡思乱想什么! 湛蓝自己倒红了脸,和封天隽这人在一起时间长了,连思想也跟着邪恶了丫。 封天隽几个跨步走了过来,一把揽住湛蓝的腰肢,把她整个人都靠在自己的身上,嗅着她身上特有的馨香,封天隽的眼睛瞄到了她手里拿着的大包小包。 “买了什么?”听说女人最爱的活动就是购物,只是和湛蓝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了,却极少见她买这买那媲。 湛蓝这才想起来手里的东西,忙伸手推开封天隽。他身上还没有擦干,挂着水珠,湛蓝摸到了却觉得火热,又立刻将手缩了回来。 见她脸上一点点晕上浅红,封天隽心情大好,又抱起她,细细的吻了起来。 好不容易才推开封天隽,湛蓝将袋子递到他面前,一脸兴奋的盯着他瞧:“去试一试,看看合不合身。” 封天隽略微吃惊的挑眉:“买给我的?” “是啊,去逛商场,看了觉得不错,就买给你了。”湛蓝说的轻松,其实当时看到那些衣服的时候,她只觉得心酸。 恐怕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和她与封天隽这般了,即便喜欢他,却也不能说出口。更何况不久之后,她还要狠狠伤害他。 他们之间,似乎连一点点甜蜜的回忆都没有,有的只是互相伤害。 她也想像电视里的妻子一样,给心爱的丈夫采购衣物,看他穿着自己亲手买来的衣服,心里就会觉得很高兴,空洞洞的地方也能填得很满一样。 封天隽看起来也很高兴,直截了当的解开浴巾就开始试穿。如果转过身就太矫情了,可直接看封天隽的**,湛蓝又觉得不好意思,只好低着头,视线到处瞄来瞄去,就是不敢落在男人的身上。 片刻后,封天隽已经穿戴整齐。 “还是我眼光好。”湛蓝为他整了整领带,笑眯眯的说:“真帅!” 封天隽大掌搂过她的腰,一脸的骄傲:“是人帅,穿什么都好看。” “厚脸皮。”她笑着轻斥。 封天隽没理会她这句,直接说:“快帮我脱了。” 湛蓝扬了扬眉:“脱掉干嘛?很好看啊,待会儿穿这身出去也不错。” “不行,还有重要的事要做。”说罢,封天隽就攫住湛蓝的娇唇,结结实实的一个法式舌吻。 湛蓝终于明白他口中重要的事是什么,一边被动的承受他的吻,一面不忘用拳头锤着男人的胸膛,真是色中饿鬼。 脱下西装外套,湛蓝一颗一颗的解开他衬衣的纽扣,在封天隽强烈目光的注视下,手微微在颤,她抬眼,娇嗔的瞪了他一眼,惹来他的低低的轻笑,又附过身吻了吻她,这才让她继续。 好不容易解开衬衣,湛蓝却低头看着他的裤子发起愁。深呼吸几次,手才落在裤子的纽扣上,解开,然后是拉链。 拉下的一瞬间她立刻闭上眼睛,她在同一时间听到了封天隽粗粗的低喘声。 他的呼吸灼热,全部萦绕在她脸部的肌肤,似乎能烫到她一样。 封天隽不由分说将湛蓝放倒在地毯上,连回房的时间都不想等。相比湛蓝的青涩,封天隽脱衣的技术真是出神入化,几下就将湛蓝的上衣扔到了一旁。 他吻她的时候,湛蓝伸出双臂缠绕上他的颈子,热情而又主动。 封天隽似乎再也忍不了,接触湛蓝身上最后一道妨碍,急急的却又不失温柔的冲了进去。结合的瞬间,两人都发出舒服的呻吟。 湛蓝只感觉自己像是在大海中一叶飘摇的小舟,而封天隽是她此刻唯一的依靠,紧紧抓住他,贴近他,却总觉得不够,好像随时都会落进海中。 被他充满的那一刻,她几乎想要哭出来。 因为觉得很幸福。 这样肆无忌惮,没有面具,没有谎言,将完完全全的自己交给他,灵魂与身体的相融,让她幸福到有一瞬间想要抛却那些仇恨。 但是,只是一瞬间而已。 “你不专心。”封天隽粗嘎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惩罚似的轻咬她的耳垂。 湛蓝闷哼出声,却将他揽得更紧。 在封天隽爆发的时候,湛蓝的大脑一片空白,耳边似乎响起他的声音,又好似幻觉。 他说,湛蓝,我爱你。 湛蓝似乎累极了,用手臂搭在眼上,阻挡了光线,也遮掩了她不住落下的眼泪。 我听到了,封天隽。 我也爱你。 ............................................................................................................................................................ 封天隽觉得,这些天,他又重新认识了江湛蓝这个女人。 不再是清心寡欲,平淡冷情的性子。而是一个偶尔懒散,偶尔调皮,偶尔胡闹的女孩子。 难怪别人都说女人的是猫,多面性,这句话在江湛蓝身上完全的印证了。 而他,似乎又爱上了这个女人一次。 指针刚刚指向了凌晨,封天隽小心翼翼的将熟睡中的湛蓝从自己的手臂中放回到枕头上,低下头吻了她一下,才蹑手蹑脚的下了床。 书房里,视讯里的盛凯早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面对着电脑直皱眉头。 直到见到封天隽,眉宇间的褶痕才舒展开,盛凯连忙叫了声:“三哥。” 封天隽带上蓝牙耳机,应了声,然后问:“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几家夜总会最近还在查封中,只能停业。听说铭欧那里还是老样子,三缄其口,什么都不说,谁把他搞成这样的也不说,真是嘴硬。” 封天隽说:“铭欧是老江湖了,你以为他能在咱们这些小辈面前服软吗?而且能把他扳倒,又能让他封口的人,必定有他的把柄在手上。算了,铭欧这条线放了吧,他在外面闯荡多年,在牢里安度晚年也不错。盛凯,你去安排下,封家的人就算是坐牢,也一定要风光。” “我知道的了,三哥。”盛凯又说:“封氏的股票最近跌了不少,可能也是因为几家夜场的关系,不过我还查到点线索,有人在偷偷收购封氏的散股。” 封天隽半天没有说话,盛凯刚要开口问,就听封天隽嘱咐:“别查了,反正是散股,都是无关紧要的,成不了什么大事。” “可是........” “别说了,就这么决定。”封天隽有些急躁的打断盛凯的话。 盛凯虽然心里疑惑,但还不敢忤逆封天隽,只好又点头。 两人又谈了一些工作,才结束视讯。 封天隽没有立刻回到卧室,而是掏出许久都不曾碰过的香烟,点燃了一支。 薄唇缓缓轻启,吐出白色的烟雾,白眼模糊了他过于深刻的棱角,在夜幕下渐行渐灭。 封天隽微微眯起眼睛,若有所思。 “你怎么还不睡?” 带着睡意的慵懒嗓音在书房门口响起,封天隽转过身,就看到穿着他衬衣的湛蓝,疑惑的望着他。 封天隽立刻将手中的香烟在烟灰缸中捻灭,用手挥了挥了烟雾,味道消失了不少,才向湛蓝招了招手。 湛蓝也很乖顺的走过来,被封天隽一把抱住,放在腿上。 她还有些迷糊,睡了一半觉得困的不得了,于是便猫儿一样的枕在封天隽的胸膛,闭上眼睛。 封天隽的大掌温柔的顺着她的长发,过了许久,低低的开了口:“我们结婚吧,湛蓝。” 末路缱绻(07)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出声,封天隽面色如常,只是抚顺着她长发的大掌渐渐握紧。 就在封天隽以为湛蓝睡着的时候,听她轻声问:“你怎么了?” 他自嘲的轻勾了一下唇角:“我提出要结婚的事,很奇怪吗?” 的确很奇怪。湛蓝抿唇,窝在他的胸口,却已经睡意全消,不想看到他的表情,只好一动不动丫。 “我爱你,湛蓝。”他低低的嗓音在不算宽敞的书房里回荡,三个字重击着湛蓝的胸口。 “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就想要安定下来,这是所有男人都会做的事,我当然也不例外。我想给你一个家,也给自己一个家。” “可是,你不是和方依晨........” 封天隽打断她的话:“我可以解除那个婚约,只要你答应我。媲” 湛蓝一言不发,只是沉默。 封天隽沉吟了半晌,忽然说道:“我从没和你说过吧,我并不是封钦杨的儿子。” “什么?” 平地一声雷,湛蓝吃惊的从他的怀里坐起来,神情显得十分复杂。 封天隽轻笑了笑,似乎并不在意孤儿这个身份,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触感让他舍不得离开:“我之前只是一个被遗弃的孤儿,这件事在封氏是一个公开的秘密,只是碍于我和封钦杨的身份,没人有那个胆子敢提起来罢了。在我小的时候,封钦杨就派人收养了我,他一辈子没有孩子,后继无人,只好将我培养成继承人。” 湛蓝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的调查应该不会出错,只是为什么封天隽会突然变成封钦杨的养子? 只能说,封钦杨在掩盖这件事上的确下了功夫。 当初湛蓝拿到的调查资料上,也的确显示封天隽是长大以后才被封钦杨带在身边,但那是因为外界都传封天隽是封钦杨在外的私生子,可现在,他却说他和封钦杨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方家和封家是世交,只是如今,关系却也不如曾经那般亲密无间了。只是双方都是东城的大户,总要互相牵制,到了我们这一辈,他们唯一的希望就是盼着我们不要把家产败光,方家的儿子不争气,只有方依晨一个女儿,又不能独挑大梁,只好找到封钦杨,让封、方两家变成一家。” “以封钦杨的想法,就算我不娶方依晨,也会有别家小姐嫁给我。只是不知道方世毅哪点说动了他,封钦杨竟然真的会答应他。”封天隽轻叹一声:“封钦杨没有生过我,但养育之恩大于天,更何况使我们这种每天在刀口上舔血的人,是最重感情的。封钦杨从未要求我做过我不愿意做的事,当初我想要将封氏漂白,多少元老在背后反对,向我使绊子,但唯有封钦杨二话不说,任我去闯。” 单是这份信任,封天隽就不能辜负。 如果是曾经的封天隽,娶谁对他来说根本无关紧要,所有女人在他的眼中都只是一枚棋子,无论这枚棋子可以帮助他的事业,亦或是能帮他还这个人情债,都无所谓。但人算不如天算,他遇到了湛蓝,一个他不认为自己会爱上的女人。 也是因为想要的人是湛蓝,所以不想勉强自己娶方依晨。 所以,即便辜负封钦杨这份恩情,他也不想再放开手,让自己心爱的女人离开。 “不过,你要有心理准备。这次我放弃和方依晨的婚约,就算封钦杨多么欣赏我,恐怕也不会饶了我,我们恐怕不会再有这么好的日子过了,如果下次还想来玩,也许要存钱存个十年八年的。”其实并没有这么夸张,但封天隽却想在女人面前卖卖可怜。 湛蓝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只是双眸凝在他的脸上。 手缓缓碰了碰封天隽的脸颊,他微笑,偏过了头,薄唇吻上她的指腹。 “值得吗?为了我,和封家闹翻,放弃你一直优渥的生活,你觉得值得吗?” 封天隽微笑,缓缓吐出几个字:“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财富,优渥的生活,他的确喜欢,但如果和湛蓝相比,他想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 湛蓝许久都没有说话,微微垂敛下了眸子,深呼吸,压制住胸口不断上涌的酸涩:“如果........如果某一天我伤害你了,你会不会恨我?” 闻言,封天隽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收敛起来,声音压得很低:“你会吗?” 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是如果。你会恨我吗?” “会吧。”他说。 听到封天隽的答案,湛蓝的胸口猛地紧缩了一下,钝钝的疼从那里传来,疼痛几乎要淹没了她。 见她脸色发白,封天隽蹙起了眉头:“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湛蓝摇摇头,艰涩的挤出一抹笑来:“太累了吧,有点想睡。” 他轻叹一声,将她重新揽回胸口:“什么都别想了,先休息,好好睡一觉,嗯?” 她乖乖的点头。 湛蓝被封天隽抱回卧室的床上,刚躺在枕头上,湛蓝立刻拉住了封天隽的收:“陪我。” 封天隽一笑:“我不走。” 掀开被子躺了进来,湛蓝将自己埋在他的怀中,这一刻竟懦弱的不敢再去看他的脸。 ...................................................................................................................................................... 接下来的两天,封天隽再也没有提结婚这件事。 他不提,湛蓝也只当这件事从没有发生过。 仍旧和他住在度假村的酒店里,每天到处玩玩,竟也开始害怕这样的时光会有终结的那一天。 湛蓝坐在沙滩上,看不远处的封天隽从小商贩手里买来烧烤用的材料。 她最近胃口变化很大,比最初怀孕的时候还要麻烦,早上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想吃烧烤,只是这周围环境优美,根本不允许有污染环境的店铺存在,但封天隽却不管这些,几乎忘了当初度假村里不允许客人私自玩火的这个规矩是自己立的,叫手下买了BBQ的材料,又从餐厅的厨房里拿了很多的肉类,说要亲自烤给湛蓝吃。 看着他忙来忙去,只是如此简单的事,对湛蓝来说却是那么温馨。 忽然,有一个东西,轻轻碰到了湛蓝的脚。 疑惑的低下头,却看到一个花俏的皮球停在脚下。 “阿姨,那个是我的。”身后传来童稚的嗓音。 湛蓝站起身,将皮球捡起来,走到小孩的面前,将皮球交给他。 小孩笑嘻嘻的说:“谢谢阿姨。” “好乖。”也许是因为怀孕的关系,湛蓝觉得自己越来越有母爱,最近看到小孩子都会移不开目光:“对了,就你自己吗?你家人呢?” 湛蓝环顾四周,没有其他大人的影子。虽说这里大多都是来度假的,但是放任这么小的孩子一个人出来玩,也的确太粗心大意了一些。 小孩拉了拉湛蓝的手,指向不远处:“我Uncle在那里,阿姨你带我过去吧。” 湛蓝看了一眼身后的封天隽,他还在忙着手下的活,似乎没有注意到她这里。反正只是把孩子送到大人身边,应该花不了多长时间。湛蓝不疑有他,笑着点点头:“好吧。” 只是领着小男孩走到转角,却不见任何人,湛蓝皱了下眉头,蹲在孩子面前:“你Uncle真的在这里吗?有没有记错?” 孩子不再说话,而是沉默的盯着湛蓝。然后,他的眼神徐徐的越过湛蓝,抬起了头。 湛蓝似乎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脑子在飞快的运转,想办法如何脱身。封天隽现在距离她有些远,但是吸引他的注意力不是问题。而湛蓝真正担心的是,如果对方的目标根本就是封天隽,那她的呼救不是更加让封天隽陷入困境? 倏地,身后有一种无形的压力袭来,湛蓝身子一僵,只是还未等她有所行动,忽然颈后猛地一痛,下一秒,湛蓝整个人陷入了黑暗当中。 末路缱绻(08)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湛蓝再次醒来的时候,只觉得颈后传来接近麻木的钝痛! 空气中有腐朽潮湿的味道,光线昏暗,什么都看不清。她极力想要从冰凉的地板上坐地来,才发现自己已经行动受制。双手被反绑在背后,也许是昏迷中她无意识的挣扎过,被绳子束缚住的皮肤火辣辣的疼,温热的液体顺着手腕缓缓蔓延。 此时,湛蓝的脑子里有满满的疑惑。 究竟是谁绑架的她? 在这里她几乎没有认识的人,若是说在东城,摆明着和她有仇的人也无法形成真正的威胁。难道这些人真正目的是........ 忽然,门外传来几声轻微的细动,湛蓝屏住呼吸,重新闭上眼睛媲。 果不其然,过了一分钟左右,有人推开了沉重的木门。湛蓝几不可察的掀开眼帘,一丝刺眼的光线照射进来,她下意识的立刻闭合,过了片刻再睁开时,借着那一缕光,她看到两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身上穿着合体的黑色西装,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显然不是能招惹的人物。 见有人接近,湛蓝立刻又恢复昏迷的模样。那人踹了她一脚,没有收住力量,湛蓝感觉到肩膀传来的疼痛,但还是咬碎了牙拼命忍着。 “她怎么还没醒?”踢了几脚不见湛蓝睁眼,其中一个人出声问道。 “我怎么知道?是不是六子当初拐人的时候,下手太重了?这女人看起来轻飘飘的,应该受不住六子那么大的力量。” “那怎么办?如果她出了什么差池,咱们几个都别想活了。哥只要活人,活人才能用来要挟封三,懂不懂?” “那.......”说的话人顿了顿,提议道:“我去跟哥请示一下,叫医生来给她大致看一看?” “那也好。” 两人脚步匆匆的离开了,湛蓝才睁开眼睛。果然,他们的目标是封天隽,而她只是他们用来威胁封天隽的筹码。 想到此,湛蓝也不由得心惊。 是怎样的人,竟然能掌握封天隽的行踪?并且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她从封天隽身边掳走? 封天隽向来做事缜密,之前身边有迟浩和盛凯几个兄弟保护着,更是安全得密不透风。只是这一回,他答应了她来度假的要求,没让迟浩和盛凯跟着,甚至没让任何一个属下跟着。 湛蓝苦笑的勾起唇,原来是她自己害了自己。 以封天隽的性格,若是那人用她来作要挟,恐怕无论那人提出什么要求,封天隽都会一一做到吧。 不知过了多久,但时间并不长。 又是那两个人的脚步声,铁门被打开时发出沉重的闷声。 湛蓝还没想好如何从两个彪形大汉的手里脱身,就听到一人的脚步越来越近,紧跟着刺鼻的味道冲进鼻腔,她下意识开始挣扎,而对方显然已经有所准备,立刻扣住她的后脑,动作并不称不上是温柔。 很快,湛蓝呜呜两声,然后昏了过去。 那人解开湛蓝手上的绳子,将她扛在肩膀上,一面走出去,一面对着同伴道:“打电话给苏医生让他准备好设备,我这就带她过去。” ............................................................................................................................... 深夜,一个男人站在阳台静静的抽烟。 身后响起开关门的声音,然后苏静然走了进来。 苏静然在距离男人两步的时候,微微停了停。 眼前的男人只穿着一件纯色的宝蓝色衬衣,散发着沐浴后清爽的气息,修长笔直的双腿隐藏在黑色西裤中,衬衣大敞,露出肌理分明的胸膛。 纵使认识这个男人超过十年的时间,苏静然却始终看不懂他。 也许是从小生长环境的关系,也许是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造就了这个男人喜怒无常的性格。 沈慕之,一个斯文与禽兽的混合体。 道上于他的传闻并不多,却样样说的难听。 说他嗜血成性,说他暴戾绝狠。 但在苏静然的眼里,这个男人身上更多的味道,是一种名为寂寞的味道。 苏静然敛住眼里热烈的感情,微微低垂下睫毛。他不喜欢感情,更不相信感情,所以能呆在他身边的唯一方式,就是让他知道,她从来没有爱过他。 苏静然走到沈慕之身后,啪的一声拍向男人的肩膀,男人没有转头,仍是沉默的吞云吐雾。 苏静然小声的哼了一声::“人家大老远的过来给你帮忙,你倒是连个招呼都不打,干嘛,不想看到我啊?” 沈慕之低低的一笑,虽仍没有将视线放在苏静然身上,但语气却是少有的轻松:“苏大小姐还需要我看么?在美国不是有个小伙子成天的盯着你呢么?” “哎呀,你都知道了!”苏静然惊呼一声,做娇羞状。 但在沈慕之没有看到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自嘲―― 和Alex故意在媒体面前亲热,不过为了让沈慕之相信她别有所爱。 这个男人太敏感了,敏感到对一切感情绝缘。只要他察觉到有人对他产生爱情,他会立刻逃的远远的。 但是那样,她就再也看不到他了。 她不想那样,所以只要拼命的伪装自己。 拼命的,不在他面前做最真实的自己。 “事情办的怎么样?”说话时,沈慕之已经掐灭了香烟。拇指一弹,烟头被扔出去很远,直至淹没在黑夜中。此时此刻的他,已经全然没有方才的轻松,这样的语气,只有在谈公事时才会这样。 苏静然回答说:“我刚简单的为她检查了一下,身体各项技能还算正常,只是有轻微的营养不良。不过这倒不难办,真正难办的是........” 苏静然的停顿引来沈慕之微微蹙眉,冷言道:“你知道,我不喜欢别人吞吞吐吐。” 苏静然轻声一叹:“她怀孕了。” 平地一声惊雷般,沈慕之首次将注意力放在苏静然的身上。虽然他脸上一贯没有什么表情,但此刻眼中浅浅的错愕之色,苏静然却看了个彻底。 “她怀孕了,身子不稳,所以你不能将她在扔到地下室里了。如果你不想她死的话,最好先留她在别墅里,否则你就什么筹码都没有了。” 苏静然知道沈慕之的事,自然也了解这个男人和封天隽不共戴天之仇。 只是,不要白白连累了无辜的人。 苏静然并不是菩萨心肠,只是不想沈慕之再多添罪孽罢了。 造孽太多的人,死了之后是要下地狱的。而她救过太多人,铁定要上天堂,她不想死后也要和他分开。 许久没有听到沈慕之回答,苏静然有些发慌,是不是她干涉过多,引得他的不快了? 半晌,却听到沈慕之冷哼一声:“果然连老天都在帮我,一人两命,封天隽这次彻底是要载在我的手上了。” “你要做什么?”苏静然见到这样的沈慕之,也不由得浑身发冷。 沈慕之只是撇唇,黑眸闪烁着诡光,不答反问:“你说呢?” ............................................................................................................................. 这一夜,安静得近乎诡异。 空旷的大房间里只有浅浅的呼吸声,几不可闻。 但过了许久之后,呼吸声渐重,床上的人显然已经转醒。 垂眸望着那张略显苍白的脸色,却奇异嫣红的唇,沈慕之终于缓缓开口:“在我面前装睡,那也要真能骗的过我才行。” 他的言外之意,是她终究太嫩了些。 果然,江湛蓝在他话落的那一刻,睁开了眼睛。 那其中还带着一丝无法掩藏的疲倦,还有浓浓的戒备。 房间的光线极暗,湛蓝只能隐约看到被男人叼在嘴边那一抹火光。其实是香烟的味道将她唤醒,她还以为是封天隽来到她身边了呢。 “你想做什么?”她说话的声音极其嘶哑。 身下是柔软的床,又和陌生男人独处一室,这让湛蓝的心里并不如表现出来的那般平静自如。 沈慕之喉咙微动,逸出一声浅笑,上前一步,将自己的面目完完全全展现给江湛蓝看。 瞬间,江湛蓝的杏眸微微瞠圆,满是不可思议:“怎么会是你?” 末路缱绻(09)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湛蓝如何也没有想到,将她绑架到这里的人竟然是他! 忽然想起那次他几次三番问到她,她买衣服送的人,是不是她的男朋友。她只当是一般的闲聊天,却没想到........ “你想做什么?”她看着沈慕之的眼神充满防备。 沈慕之浅浅一笑,只是那眼中的诡光实在称不上友好:“做什么?放心,我还不至于卑劣的伤害一个孕妇。我想要的,不过是让封天隽付出一些代价罢了。” 孕妇? 听到这个词,湛蓝的脸色一变媲。 他竟然已经知道她怀孕的事。 心里虽惊得心跳紊乱,但湛蓝还是极力想要保持镇定,语气也淡淡的:“你想用我来威胁封天隽,那可就错了。他不会轻易妥协,更何况是因为我。” “哦?”沈慕之微微挑眉:“江小姐,你对自己还真不自信。封三对你的宠爱,在道上可是人尽皆知。尽管,他将你保护的很好,但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还有.......就算拿你威胁不了封三,那么我就不信他会不要自己的孩子。” 闻言,湛蓝下意识的用手护住小腹。 “你从很早就盯上我了?” “不,只是听说封三带着他的女人过来度假,所以专程来见一见。后来在裁缝店见到你,见到你刷卡时签的名字,我才知道了你的身份。” 说来也真是巧,如果那天他没有去商场,如果他没有破天荒的好心帮助江湛蓝,那么也不会发现封三的致命弱点。 这一次,他一定会击得封三溃不成军,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沈慕之眼底闪过一丝阴狠之色,这种表情显然让湛蓝感到害怕。如果封天隽真的沉不住气,没有想好退路就来救她,那么他就真的会败在这个男人的手里! 江湛蓝虽称不上阅人无数,而眼前这男人对封天隽毫不掩藏的恨意,真的让她心惊。 接下来的两天,湛蓝都被囚禁在在这间卧室,每天都会有佣人按时给她送餐,甚至每天下午,还有一名苏医生为她检查身体。 湛蓝试图和这位看起来很友好的医生交谈,但对方除了有关她身体状况的话之外,什么都不说。几次下来,湛蓝也终于放弃这种无效的沟通。不过想想也是,若不是沈慕之的心腹,又怎么会放进来单独见她。 几天下来,再坚强也会变得心慌,更何况她现在完全不知道封天隽的情况,如果真的是自己拖累他,那么这一辈子她欠他的注定要还不完了。 晚上一如往常,佣人将晚餐送进房间。 湛蓝站在窗边,感激那男人没有将窗户也封死,反而能让她看到夜晚的美景。 “拿走吧,我不会吃的。”她没有转身,淡淡的说道。 佣人就像是没有听见,僵尸一样没有表情的脸。安静的将晚餐放下,然后离开。 湛蓝轻叹一声,房间没有人后,才转眸将视线放在今日的晚餐上。 这几天,沈慕之都‘很好’的照顾她,吃的东西都像是有专业人士特意为孕妇搭配过的一样,可见,在她还有利用价值的时候他一定会将她养得好好的。 一个小时候,佣人来收晚餐。 见到完好未动的晚餐,才露出大事不妙的表情。 湛蓝站在一旁始终观察那人的神色,轻轻的笑了:“告诉沈慕之,他不出现,我就不吃饭。” 佣人急急忙忙的出去,也不忘带上房门。 只是湛蓝等了许久,都没有再等来任何一个人。 沈慕之那人心思缜密,也是不好掌握的人,就算她绝食抗议,他也不一定会冒然出现。 绝食第二天,湛蓝已经没有什么体力。 晚上早早的洗过澡,就上床休息。 本来打算长期抗战,心里怀着对宝宝的愧疚,湛蓝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夜深,似乎听到房门的动静,她还没有清醒,只当自己在做梦。 感觉到有人站在床边,他身上传来熟悉的烟草气息让睡梦中的湛蓝微微勾起了唇角,忽然抬起双臂抱起那人的腰,脸在他的身上蹭了蹭,咕哝了一声:“怎么才回来,我好想你。” 感觉到那人身体有一刻的僵硬,湛蓝又蹭了蹭,这种姿势让她觉得很累:“好困,你陪我.......” 最后几个字她已经说不出来,双手无力的垂下,整个人也重新跌回枕头上。两天没有吃饭,再加上怀孕,体力本就糟糕,脑子里只有一丁点的意识,这一刻也被周公唤走了。 只能感觉到,似乎那人真的留下来陪她。 他沉默的掀开被单钻了进来,他身上的衣服让湛蓝觉得不舒服,但也只是皱了下眉头,然后整个人攀上去,窝进那人的怀中,然后如偷腥的猫儿一样弯着唇,沉沉的睡去。 ...................................................................................................................................................... 第二天,佣人来送早餐和午餐,湛蓝依旧选择绝食。 到了中午,苏静然来为湛蓝看诊。半晌,摇摇头,轻叹一声。 “我怎么了吗?”看着苏静然的表情,湛蓝有些担心。 “你本身就有营养不良,你难道不知道吗?都三个多月了,你的肚子一点也不见大,而且人也越来越瘦。这样下去,你的身体和孩子的身体都会被搞垮的。” 湛蓝抿唇,沉默着,又听苏静然说:“你绝食不要紧,但也要顾忌一下宝宝。孩子没有了,你会开心吗?就算你不想呆着这里,那也要把自己身体养好,这样才有体力离开,不是吗?” 湛蓝苦笑:“我还有机会出去吗?” 苏静然也沉默,半晌,才很轻的语气,道:“放心吧,他的目标并不是你。” 湛蓝抬眸看向她,苏静然再也没说什么,拿着东西离开了。 似乎知道湛蓝会想通一般,到了晚上,佣人送来的晚餐格外丰盛。湛蓝也饿了几天,连宝宝都在抗议了。狼吞虎咽的吃了很多,丝毫不顾及形象。苏静然说得对,即便要出去,也要健健康康的出去,不能因此而委屈了孩子。 到了夜里,仍旧是那个温暖的怀抱,和她所熟悉的烟草味道。 也是这种味道,会让她一夜安睡。 转天到了中午十二点,这一次佣人没有按时将午餐送上来。 等到佣人开门时,手里也没有拿着托盘,而是告诉她:“小姐,午餐已经准备好了,小姐请下楼用餐。” 她可以下楼了? 湛蓝觉得不可思议,难道还是沈慕之有什么阴谋。 跟着佣人下楼,走到餐厅,这一路心情忐忑,倒也忘了观察一下四周的情形。 在餐桌的尽头,湛蓝看到了正翻看报纸的沈慕之。一身合体的休闲家居装,将身上的戾气磨合了不少,修剪精短的碎发也凌乱的垂着,整个人散发着慵懒随意的气息,好似心情不错。 佣人为湛蓝拉开了椅子,她坐在了沈慕之的左手边,没有在餐厅看到苏静然的影子,湛蓝轻蹙了一下眉头。 很快,佣人端上午餐,沈慕之也将报纸合上,开始用餐。 直到察觉身旁的女人一动不动,才缓缓抬起头,将视线望过来:“又要绝食?” 湛蓝目光充满戒备,盯着沈慕之那张英俊的脸,抿了抿唇,才开口:“你到底有什么阴谋?为什么无缘无故让我下来用餐?” 虽然希望可以出来走动,但如果是面对沈慕之这张脸,那她宁可闷在房间里不出来。 沈慕之只是一笑:“听佣人说,你不是想要见我?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好好把握这次机会,把想说的话说出来。” 事隔几天,湛蓝都忘了当初曾经还绝食,只为见这男人一面。 湛蓝犹豫了一下,说道:“你和封天隽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 话音刚落,沈慕之的脸上闪过一抹阴郁的神色,不过很快就消失了。 “你真想知道?”仍旧是一副漫不经心的调调。 湛蓝点头,随及又摇头:“无所谓。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算,反正我关心的并不是这个。” “哦?那你关心什么?” “怎样让封天隽生不如此。”她如此回答。 末路缱绻(10)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湛蓝的话果然成功引来的沈慕之的注意,他放下手中的餐具,左边的眉峰一挑,眼底划过一丝怀疑的浅笑:“我洗耳恭听。” “如果你真的彻底调查过我,就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留在封天隽的身边。”如今,她对沈慕之这人还称不上了解,所以也不想这么早就泄了底。 沈慕之自然也是聪明人:“这么说,一切都是封三自作多情了?” “如果你这么想的话,也可以这么理解。”湛蓝面无表情的说丫。 “可是,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你肚子里的孩子应该是封三的种吧?据我所知,一个女人钥匙愿意为一个男人生孩子的话,不可能对那个男人没有半分感情。”显然,沈慕之对于湛蓝的说辞并不全然相信。 湛蓝抿唇,羽睫微微垂下,眼底划过一丝讥讽:“如果我说,我对他动心过,你是不是就会相信了?可是,即便我真的曾经想要和他好好在一起的话,这份感觉也被封天隽的举棋不定磨没了。我不会和方依晨——一个我深深恨着的女人,共侍一夫。” 说这话时,湛蓝小心的观察沈慕之的表情。虽然这男人同封天隽一样,向来不外露感情,但她还是捕捉到了他眼底一闪而逝的疑惑。 果然,沈慕之什么都没有查到媲。 而这,正可以被湛蓝好好利用。如果她不想让封天隽受制于人的话,那么就只能从沈慕之对封天隽的恨意下手,让他以为自己和他是一国的,可以共同对付封天隽。 “秦子城,你应该听说过吧?” 沈慕之双手交叠,放在腿上,点头:“在东城,应该没有人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是,秦子城可以称得上是东城的传奇。白手起家,短短十几年时间就变成了东城的首富。也正是因为这样,才引来不少小人的觊觎。终于在十五年前,爆发那场大规模的经济战争,而秦家家破人亡,一家几口命丧大火的消息也成为那几年最炙手可热的话题。 只是,却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事情的真正真相。 “秦子城膝下一子一女,传闻也在那场大火中死亡,你也应该知道吧?” 沈慕之的神情仍是闲散慵懒,但只消半分钟,他眼底就出现了更加凝重的神色,似乎正在思考。而湛蓝也知道,沈慕之这样的人,只要给他一根线,他会从那牵引出更多的真相出来。 而沈慕之也的确没有让湛蓝失望,短短几分钟,就已经想到了最不可能的一个事实,他眯起眼睛,语气低沉:“别告诉我,你就是十五年前应该死于那场大火的秦玥蓝。” 湛蓝不疾不徐的回答:“的确是我。” 沈慕之竟难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张了张口,又将话吞了回去。只是审视湛蓝的眼神中,多了一丝忖度和深意。 “那么你和封天隽在一起,就不是什么巧合了?” 沈慕之果然很聪明。 湛蓝也没有否认:“所以你该知道,你用我来威胁封天隽并不明智,因为我和你的目的一样,就是搞垮封家,搞垮封天隽。让所有害过我秦家的人,自此以后都抬不起头来。” 沈慕之沉默了,这时候才将所有的事情串联起来。 似乎从江湛蓝出现在封天隽身边之后,曾经在十五年前吞并秦家的参与者都落得了不好的下场,最近铭欧的审判也下来了啊,被法院判处了三十五年的监禁,苏伟信的律师行在半个月前被匿名人士揭发,很多贿赂当地官员的证据确凿的呈上了中央政府,信威律师事务所一夜之间垮掉,苏伟信也面临牢狱之灾,甚至很多当年和苏伟信走得很近的政府官员被相继落马........ 这些事,果然不是巧合,而是某人有意为之。 而这个某人,就是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江湛蓝。 沈慕之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这一切,竟然只是一个女人一手策划的。封三的精明和睿智他是了解的,否则不会与之相斗这么多年,他还毫发无损。由此可见,爱情的确会让人昏头,而这个女人,也的确不简单。 “你想怎么做?”最后,沈慕之敛神,幽幽的问道。 “我手上有封钦杨当初陷害秦子城的证据,这一份证据,已经足够让封钦杨和封天隽焦头烂额了。” “那我又有什么好处?” 湛蓝倏地一笑:“你该知道,报复一个人的最好方法,就是夺去那个人最在乎的东西。你认为,封天隽最在乎什么?” 沈慕之端起酒杯,轻啄一口,才笑笑的道:“你的意思,就是你喽?” “没错。如果封天隽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策划的,甚至我来到他的身边也都是经过精心准备的,我从来没有爱过他,你觉得这样的打击对他来说还不够吗?更何况,封钦杨对他有养育之恩,因为我而致使封钦杨破产,他还会好过吗?” 沈慕之沉默许久,都没有说话。湛蓝听到自己的心脏砰砰的声音,心跳紊乱。 终于,她见到他划开一抹笑意:“这的确是个好主意。最毒妇人心,这句话,的确不假。” 湛蓝听出他话中的讽刺,垂下眼睑。 如今,只能提前她的计划了。 沈慕之是个定时炸弹,而且还是个很精明的定时炸弹。如果注定要伤害封天隽,那她只能将伤害尽量控制在最小。沈慕之想如何她没有把握,所以只能亲自来做这件事。 ...................................................................................................................................................... 那天之后,虽然湛蓝仍不能走出别墅,但却已经可以自由出入房间。 沈慕之还没有全然信任她,而她也放弃找机会逃出这里。 索性她是个能静的下来的性子,每天就抱着佣人买来的法学书看,偶尔会在餐厅见到苏静然和沈慕之,几人却也相对无言。 卧室的门忽然被人推开,湛蓝将视线从腿上的书本移开,看到站在门口的沈慕之。 他眼底的兴奋之意让她无法忽略,显然他得到了什么让他开心的消息。 “知道么?封天隽取消了同方家的婚约。”说着,沈慕之将报纸扔在了床上。 湛蓝脸色微变,这个男人在想什么?怎么会突然取消同方家的婚约,这样的话封钦杨根本不会饶了他,更何况没有方世毅的支持,封天隽如今的地位真是岌岌可危。 “心疼了?”沈慕之深沉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湛蓝身上。 她淡淡的撇过去一眼:“别开玩笑了。” 沈慕之轻笑:“可真是无情啊,封天隽这样做还不是为了讨你欢心,听说因为取消婚约的事,他和封钦杨已经闹翻了。如果他知道你是这种反应,会不会心痛致死?” 面对沈慕之,湛蓝的脸色很差:“你来就是为了挖苦我的?” “当然不是。只是看到他痛苦,我高兴得口不择言而已。”沈慕之大剌剌的坐在她的床上,这动作熟悉得好像之前曾经做过无数次一样。 湛蓝微微蹙眉,眼底有什么闪过。 “你是怎么将我消失的事情压下来的?”封天隽竟然没有找她。 沈慕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扔给湛蓝。湛蓝下意识的接过,才看清原来是自己的手机。 “你用它发假消息给封天隽?”她不敢置信的问。 “反正你们之间的关系也并不牢固,封天隽也总以为早晚有一天你会突然离开他。既然这样,我就帮他一把,将这个愿望实现了。” 湛蓝拧眉,却因寄人篱下,不能说什么,只能选择沉默。 “对了,宝宝这几天还安分吧?”沈慕之忽然收起之前一贯的痞子神色,竟然问的十分严肃。 ........................................................................................ Ps:宝贝们新年快乐,2013,一定要幸福哟! 末路缱绻(11)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对了,宝宝这几天还安分吧?”沈慕之忽然收起之前一贯的痞子神色,竟然问的十分严肃。 湛蓝纳闷的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还好。”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心情影响的缘故,她开始孕吐,无论吃了什么,半个小时后一定会如数吐出来。苏静然帮她看了看,但因为是正常反应也束手无策,只能吩咐厨房多做一些开胃的东西给她。 白天被宝宝折腾的够呛,晚上却奇异的听话。这几天,她总能一觉睡到天亮。 沈慕之走后,苏静然又来看过她,湛蓝察觉到苏静然对她的态度似乎有些改变,已经不会像之前那样偶尔不放心的交代几句,如今更像是毫无关系的医生与病患,湛蓝想,如果可能的话,苏静然也许并不想来为她检查身体丫。 洗过澡,佣人照常送来一杯牛奶,盯着湛蓝喝完。 佣人走后,湛蓝立刻跑到厕所,食指伸进喉咙,将刚刚喝掉的牛奶如数的抠出来,过程十分辛苦,她几乎干呕了五分钟才无力的坐在地上媲。 午夜零点,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所以开门的声音即便很轻,也能被听到。 卧房的门被打开又轻轻合上,来人的脚步声淹没在厚厚的地毯之中,呼吸清浅,几乎听闻不到,所以反而衬得床上熟睡中的人儿呼吸更加平顺并且重一些。 湛蓝盖在身上的薄被被人掀开,一股冷风顺着灌了进来,她本能的打了个哆嗦,微动了动。 紧跟着,一具火热的身体上了床,就躺在她的身旁。 湛蓝没有如往常一般偎近那人怀里,好像是因为被吵杂的声音吵到而睡的不安稳,微微蹙着眉头。 过了片刻,那人伸出手来,将胳膊垫在她的颈下,一把揽过她。而湛蓝也很顺从,在男人温热的怀中蹭了蹭,找到了舒服的位置后,继续沉睡。 没多久,男人的呼吸也平稳起来。 而这时,窝在他怀间的女人才缓缓的睁开眼睛,一双黢黑的眸子没有丝毫的睡意和疲倦。 终于,她明白了为什么一到晚上就会睡这么熟,为什么佣人每晚都要盯着她喝完牛奶才离开。 原来........ 她一动不动,怕吵醒身边的沈慕之。 虽不明白沈慕之为什么会这么做,毕竟她和他认识也只有短短十来天。但湛蓝却清楚,若想自保,只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想清楚后,湛蓝也经不住困意袭来,刚刚为了弄清真相,一直假装自己是睡着的。可是沈慕之是谁,这么精明,所以必须花费更大的力气才能不惹来他的猜忌。这一会儿放松下来,也忍不住沉沉的闭上眼睛,陷入黑暗。 只是,沈慕之毕竟还是沈慕之。 湛蓝本以为自己能瞒他一阵子,但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他戳穿。 在四天后,她一如几天前那般,趴在马桶上,将喝下去的牛奶吐出来的时候,浴室的大门被人打开。 沈慕之瞬也不瞬的望着她,眼中没有任何情绪,一丝一毫的怒意都没有,反而像是没有一点惊讶。 湛蓝垂落在双腿两侧的手渐渐捏紧,明明是他做这些下作的事,可是面对他坦诚的眼神,就像是她做错事一般。 “你怎么发现的?”她还是忍不住开口问。 沈慕之耸耸肩:“我每天都过着舔刀口的生活,你睡没睡着,我只会比你更清楚。” 湛蓝这时候想到封天隽,一开始和他睡在同一张床的时候,他也是这样,一点轻微的动静就会将他吵醒,并且全身进入戒备状态。 只是,这样非人的生活,他们不觉得累吗? “你之前给我吃的是什么?”竟然能让她不知不觉的睡一个晚上。 “美国新研究出来的安眠药,放心吧,对胎儿没有一点副作用。毕竟我还用得上你们娘俩,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受罪。” 湛蓝不知他话中真假,却已经失了想要探究的力气。 如今,沈慕之如果真想伤害她,她也没有办法反抗。 就在沈慕之转身离开之际,湛蓝出声,道:“以后别给我吃那个了,我不喜欢。” 他脚步没有停,直直的走了出去。 ...................................................................................................................................................... 接下来的几天,湛蓝都没有再见到沈慕之。 连苏静然都不来给她看诊了,只是别墅的佣人还算客气,每天都会问她想吃什么,有没有胃口之类的话。 只是没想到再见到沈慕之的时候,竟然会是这样一幅模样。 当晚湛蓝还在睡,只是没多大一会儿就被楼下的动静吵醒了。 本来并不想管,但动静越来越大,她也睡不着,只好下床披上件外套,来到客厅。 客厅里一股难闻的味道,有酒精,有烟草,还有淡淡的血腥味。 佣人正架着醉醺醺的沈慕之,见到湛蓝也是一愣,随及很快恢复了神色,说:“小姐,沈先生醉了。” 湛蓝上下打量了一下沈慕之,点点头:“我帮你。” 喝醉的人都特别的深,更何况沈慕之这一米八无的身材。 两人气喘吁吁的将沈慕之移到他楼上的卧室后,都满头大汗。 湛蓝将沈慕之放到床上后,向后退了两步,这时候才发现手上有黏腻的东西。 低头一看,掌心上都是血。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个颜色了,隐约记得上一次还是封天隽受伤的时候。看着掌心发怔,连佣人都发觉湛蓝脸色苍白,喃喃道:“那是沈先生的血吧........” “他怎么了?”湛蓝面无表情的抽出一旁的纸巾,擦了擦手。 佣人说:“每年这个时候,沈先生都会喝醉。只是今天他喝醉了,还甩掉了保镖,一个人开车走了。沈先生开车向来是不要命的,保镖发现他后,车头已经装散了,沈先生就趴在方向盘上昏迷不醒。” “那怎么不把他送去医院?” “沈先生不去........”佣人也显得十分为难。 湛蓝知道这人的性子和封天隽一样,任性妄为。轻叹了一声,想了想,说:“那去把苏医生叫醒吧,让苏医生给他看一看。” “苏医生也不在家。”最近苏医生和沈先生之间闹得很不愉快,前几天苏医生就搬出去了。 “那........”湛蓝张了张口,一时间也想不出所以然来。 佣人反倒说:“小姐,您能照顾一下沈先生吗?” “我?”湛蓝很意外佣人竟会这么信任她,就不怕她趁沈慕之昏迷的时候除去这个祸害吗? 佣人点点头。 她没有告诉湛蓝,沈先生之所以不去医院是不喜欢医院的味道,沈先生除了苏医生之外的人,是谁也不叫砰的。可是每晚却都.........苏医生也是因为这个才寒了心,搬了出去。 湛蓝犹豫了一下,目光移向皱着眉头的沈慕之脸上,半晌,轻叹一声:“你去拿急救箱来吧,我帮他简单处理一下伤口。如果还不行的话,明天一早等他醒了,一定要去医院的。” “好好好,谢谢小姐!”佣人很感激。 ...................................................................................................................................................... 拜封天隽所赐,湛蓝包扎伤口的手法十分地道。 沈慕之身上的伤口大都都是装出来的淤青,只有额头上的一个扣子在汩汩的向外流血。喂给昏迷中的沈慕之一些止血消炎的药,又找来苏静然放在别墅里的营养水,按照之前的记忆小心翼翼的将针头扎在沈慕之的手背上。 沈慕之有片刻的僵硬,但还算配合。 只是那张俊颜始终都显得很忧郁,眉头也皱得紧紧地,和他平常喜怒无常的样子大相径庭,看了让人倒觉得有些心酸。 佣人说,他每年这个日子都会喝的酩酊大醉,可究竟是为什么呢?湛蓝坐在床边,看着这个于她来说还算是陌生人的男人,不知为何,总能从他身上赶到一种莫名的悲伤。 这悲伤.........和封天隽有关吗? 湛蓝摇了摇头,阻止自己再去想封天隽,因为总想着他对现在的处境没有一点好处。 从浴室倒了盆热水,拧了把热毛巾,湛蓝将沈慕之的衣服脱了下来,然后为他擦干净身体,再换上佣人早早准备好的浴袍。 到了后半夜,他开始发烧,口中一直念叨着一个名字,湛蓝也累了,一面还要帮他用凉毛巾退烧,所以也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只觉得,那应该是一个女孩子的名字。 折腾了一天一夜,沈慕之才算是退了烧。这期间即便是昏迷中,都还记得嘱咐别人不要送他去医院,湛蓝没有办法,拖着个身子只好当个丫头似的伺候这位大爷。 但她毕竟体力有限,最近又开始嗜睡,总是帮沈慕之退着半截烧就坐在床边打起盹来。 沈慕之转醒的时候,就看到床边坐着个女人,不住的在点头。 落地窗边的纱帘半掩着,一丝丝月清星朗的光从其中流露出来,房间里昏暗不堪,他醒来的时候竟也适应了半天才能看清自己所处的地方,然后第一眼,就见到了不断瞌睡的江湛蓝。 她随意的将长发用丝巾拢成一个马尾,但这时候也乱糟糟的,好几缕都垂落在腮边,她手中还捏着湿答答的毛巾,水滴在她腿上的裙摆,湿了一大片好毫无知觉。 唇咬着,似乎睡的并不安稳。 沈慕之只是看着她,一动不动。睡梦中总感觉到有一双柔软温暖的手不停的落在他的额头、他的身上,动作轻柔,好像他是一个珍贵的易碎品。 那双手的主人,就是她吗? 沈慕之不知沉默的在想些什么,这时候卧室的房门被轻轻推开,见到睁着眼睛的沈慕之,佣人大喜:“先.......” 还未说完,就被沈慕之食指抵在唇边给制止了。 佣人顺着沈慕之的视线望过去,才看到坐着都能睡着的江湛蓝,心下一片了然。 佣人将热水和药片放在床头,如来时一样安安静静的离开了。 沈慕之掀开被子小心翼翼的下了床,站在湛蓝面前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去。 许是她太困了,睡的十分沉,连沈慕之将她抱起来放在床上都没有醒过来。 沈慕之又低头看了一眼她身上的裙子,已经湿了,这样睡怎么能行? 于是,又伸出手去将她身上裙子脱下来。 一双白皙纤长的腿,毫无遮挡的暴露在他的眼前,从未见到过这么细腻甚至吹弹可破的肌肤,她的皮肤很薄,毛细血管清晰可见,一双小脚白玉似的颜色,比沈慕之在任何女人身上看到过的都要漂亮。 他的喉咙火烧似的,热流无法抑制的从小腹猛地窜了上来,口干舌燥,眸子也不由得暗了暗。 立刻将被子盖在她身上,防止自己继续想下去,沈慕之去冲了个澡。 二十分钟后,从浴室里出来,床上的女人还在睡。只是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嘴角微微勾起。 沈慕之上了床,她像是猫一样自然而然的攀附过来,一双纤细的手臂揽着他的腰际,她已经有些微微凸起的小腹抵在他的身上,似乎又热源从肌肤相触的地方隐隐传来,传到他的四肢百骸。 沈慕之垂眸看了她许久,才伸出手抱住她,两人额抵着额,就这样睡了过去。 第二天湛蓝醒来,床边的温度还温温的,却不见人。 她缓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是在哪里。 沈慕之的房间,沈慕之的床,她怎么会睡在这里?佣人不是说,沈慕之最讨厌别人砰他的贴身之物,尤其是床? 坐在床上,湛蓝揉了揉太阳穴。这几天休息不好,头都是沉得,是不是一阵抽痛,十分难受。 这时,浴室的水声停了,湛蓝才意识到刚才浴室好像有动静她竟然都没有发觉。 还没做出反应,沈慕之已经一身清爽的走了出来,身上搭着一件浴袍,许是没想到她会醒,也没系紧,就那么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胸膛的肌理分明若隐若现,连下面....... 湛蓝觉得自己的脸像是炸开了一样,连忙转过去,羞愤得连一句斥责的话都说不出来。 起先沈慕之也是一愣,但片刻见了她红了脸又觉得稀奇,笑道:“都是做妈妈的人了,见了男人竟然还会脸红?” 他想,封天隽也不是什么好鸟,没认识江湛蓝之前夜生活也丰富着呢,不可能在江湛蓝面前倒成了贞洁烈男,所以江湛蓝也不可能没见到封天隽的**。 不过见她害羞,沈慕之莫名的勾起了笑。 湛蓝懒得理他,索性岔开话题:“你伤口好了?现在就能洗澡了吗?” “放心,我没那么脆弱。” “是啊,反正发烧到三十九度,也有人伺候你。”她有些讽刺的说出来,想到前几天晚上累死累活的帮这男人退烧,不但一点感激没有,还不爱惜她的‘劳动果实’,想来就一肚子的气。 末路缱绻(12)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沈慕之倒难得没有怪里怪气,将手里的干毛巾突然扔到湛蓝身上,她转过头来,疑惑的望着他。 此时湛蓝的长发已经松散,就披散在背后,眼中还有刚刚睡醒后的混沌,睡眼惺忪,一双唇也水亮亮的,脸色也白中透红,嫣然一副俏丽绽放的桃花。 沈慕之垂眸,敛去眼中的神色,沙哑开口:“手有点疼,使不上劲,帮我把头发擦干。” 说着,就坐在湛蓝旁边的床上丫。 湛蓝对着沈慕之的背影,樱唇微启,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 不过寄人篱下,又看到伸拇指苍白的脸色,湛蓝轻叹一声,将不怨咽了回去。 直起腰跪在床上,双手拿着毛巾在脑子的短发来来回揉搓,渐渐的毛巾有些潮湿,他的短发也不滴水了。忽然,听到他说:“这几天想要出门逛逛吗?” 湛蓝的动作一顿:“你允许我出门?媲” 他耸肩:“当然得有保镖和保姆在身边跟着。” 就知道他不会这么大方。湛蓝继续手中的动作,摇摇头:“不了,最近懒得动,更喜欢在家里。” 也许说这话时湛蓝并无其他想法,但是沈慕之听过后就沉默了许久。 家里。 她说这是家么。 沈慕之忽然转身,吓了湛蓝一跳,他的目光在她的脸上和肚子上徘徊:“再过些日子孩子就大了,你和封天隽的事情准备怎么解决?” 突然提到封天隽,湛蓝也没有提防,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表面虽平静,但沈慕之却还是察觉到了她眼中迅速划过的伤痛。 对这男人,她显然也并不是完全无情,虽然他与她之间有着几条人命的深仇大恨。 沈慕之的下颌渐渐紧绷起来,从床上坐起身,打开衣橱拿出一套全新的西装换上,然后一言不发的出了门。 湛蓝保持同一个姿势很久很久,久到双腿发麻毫无知觉。 该来的总要来的。 未怕夜长梦多,她手中的证据也要早早的送出去。她似乎能想到封天隽将要受到的打击,可是,她又有什么选择?为了报仇,她蛰伏了十几年,计划了十几年,如果在这时候功亏一篑,恐怕连阿姨都不会原谅她........ 湛蓝露出苦笑。 而沈慕之则是这计划中的意外,她没有料到这个男人会那么恨封天隽。只是如果沈慕之出手,那后果就不是她能预料的了,所以她也一定要在沈慕之有所动作之前,取得他的信任。 她脸色苍白的瘫坐在床上,缓缓的闭上眼睛,究竟,她为自己选择了怎样一条难走的路? ..................................................................................................................................... 晚上八点,沈慕之从外面回来,脱下大衣放到佣人的手里,一边问:“小姐呢?” “在客厅看电视呢。”用人回答。 沈慕之轻轻嗯了一声,又问:“最近小姐又什么不对劲的吗?” “没什么,还是老样子,吃了就吐,不过倒是没有瘦下去。孩子也大了,肚子都出怀了呢。” “情绪呢?” 佣人一怔,才知道刚刚自己说了一大堆都不是老板想知道的,又说:“表面看没什么,作息也正常,看到那些........新闻,也没什么反应。” 沈慕之没有说话,将公文包交给佣人,来到客厅。 果然,看到她抱着一摞纸巾,对着电视里难分难舍的男女哭得不能自己。 也许是孕妇的喜怒本就没有个准谱,有时候沈慕之总会看到她莫名其妙的掉眼泪,或者听到某一句话就乐不可支,搞的他这个大男人一头雾水。 走到电视旁,没有说话,沈慕之直接关了电视。 湛蓝有一瞬间的愣然,半晌才发出抗议:“你干嘛,正在演**呢!” “怀孕期间老是这么哭,你想瞎是不是?”沈慕之没好气的说。 湛蓝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抽出纸巾又抹了抹眼泪。 沈慕之的视线始终停留在她的脸上,忽然出声问:“你不是为了他在哭吧?” 她拭泪的收一顿,抬起头,眼睛还通红,像只兔子:“他?” “别告诉我你没有看到电视上的新闻。” 封氏最近几笔签过合约的项目都夭折了,股票连日跌得很惨,沈慕之的岚慕集团挖了很多封氏的元老级人物过来,显然已经宣布开战了。 这样大的新文最近闹得风生水起,沈慕之并没有限制她看电视,她又怎么看不到。 湛蓝站起来:“你知道我和他的关系,干什么还明知故问。” 不打算理会沈慕之,可刚走几步,就被男人拉着了手臂。湛蓝回头有些怒气冲冲的看他,沈慕之与她对视许久,才渐渐松开了手中的力道,但也没有放开她:“走,去客厅吃饭。” “我不饿。”她却不动。 最近湛蓝经常会使小性子,只是她奇怪,沈慕之这样高高在上、众星捧月的男人,怎么也会耐着性子哄她? 沈慕之沉默的抿唇,显然在压抑怒气,过了一会儿,胸口起伏没有那么大了,却还是拉着她走进了餐厅:“苏阿姨特意为你熬得海鲜粥,多少喝一些。” 湛蓝也是后来才知道,沈慕之算是苏阿姨从小带起来的,他对苏阿姨多多少少还是敬重几分的。 无奈下,被沈慕之按在了餐桌旁坐下,湛蓝也察觉到自己的怒火也太无缘无故了一些。若是惹怒沈慕之,最后吃亏的还不是自己?于是这样想着,也乖顺了一些。 见湛蓝拿起勺子开始吃饭,沈慕之才动筷。苏阿姨在一旁看着两人的互动,偷偷的抿嘴笑了笑。 吃完后,湛蓝回到房间,沈慕之先去了书房处理些文件,最近因为和封氏开战,他也是忙的焦头烂额,但是每天,却不忘回别墅吃饭。 过了两个小时,沈慕之推开湛蓝的房门。果然看到她坐在阳台的美人塌上开始打瞌睡。 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才是最安静乖巧的。 走过去,一把将她抱起,湛蓝动了动,手中的书落在了地上,索性地毯将声音淹没掉了。 将她放在床上,小心的盖上被子,沈慕之刚要起身,忽然发现自己的睡衣被拉住了,抬起头,对上了她睁开的双眸。 “封氏怎的要垮了吗?”她问的小心,声音几乎听不闻不到。 而沈慕之到希望没听到她问这些,眼底划过愤怒,脸上确实阴恻恻的笑:“心疼了?” 湛蓝咬唇,见到他的神情有些后悔问这个问题。只是刚刚睡梦中,她梦到了封天隽,那样绝望。那样悲伤的望着她,心如绞痛。 所以感觉到沈慕之的体温后,便想也没想的拉住他,想要问了究竟。 沈慕之脸色愈发难看,打掉她攥着他衣摆的手,力道也并不留情:“你的男人有几分实力,你不知道?放心,如果封天隽这么容易被我打垮,我也不会和他斗了这么多年。” 说完这些,沈慕之摔门离开。 湛蓝环抱着身体,只觉得寒冷。 然后,一夜无眠。 ....................................................................................................................................... 这些天,总会有封氏和岚慕集团的消息传出来,各种各样。 湛蓝从苏阿姨那里也打探不到什么,索性放弃。而自那晚之后,沈慕之又开始失踪,应该是工作太多。 下午的时候,苏阿姨特意做了些冻奶给湛蓝。最近她又开始没胃口,也开始消瘦,苏阿姨见了,只好换着样的为她做些东西来吃。 湛蓝刚吃完,就接到了沈慕之的电话:“待会儿你准备一下,我叫秘书去接你,陪我参加一个宴会。” “宴会?”她已经很久没有走出过别墅了。 沈慕之没说什么,语气也是淡淡的:“记得打扮得漂亮点,六点会有司机将你送过来。” 半晌,她才点点头:“好。” 末路缱绻(13)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其实根本用不着湛蓝亲自打扮,沈慕之的秘书带着三位造型师过来,还有专门为她准备新一季的小礼服,钻石首饰,样样出手阔绰。 而湛蓝也明白,沈慕之要开始了。 准时六点,沈慕之的司机等在楼下。湛蓝因为怀孕,沈慕之为她准备了一双露脚趾的平底鞋,不愧是价值高昂的精品,走起路来十分舒适丫。 上了车,沿路风景越发的熟悉,湛蓝才知道原来她始终没有离开东城。 半个小时后,在某一幢宏伟的建筑物楼下,接到了沈慕之。 司机为他打开车门,晚上的气温有些低,随着他钻进来,一股冷风也随之灌进来,湛蓝打了个哆嗦。 沈慕之上了车的第一句话就是吩咐司机:“把暖气打开。” 司机一怔,这个气候,哪里用得着开暖气?但老板的话又不得不从,只好拧开开关。 湛蓝只穿着一件薄纱似的娃娃裙,这衣服有些暴露,当然比他们这些穿西装的要冷。沈慕之倒也体贴,从来没有让她不舒服过媲。 车子缓缓行驶在路上,沈慕之打开公文包里的文件翻看,湛蓝觉得无趣,视线一直落在窗外,两人一直没有交谈过。 “先生,再有一段路就到会场了。”司机出声提醒。 “嗯。”沈慕之合上手里的文件,抬眸看了一眼窗外,然后又将目光移到湛蓝身上。 这件浅黄色的裙子果然适合她,肩带是用一百九十九颗奢华水晶串联而成,下面是木耳边带有层次感的斗篷娃娃裙,几分稚嫩,又奇异的带着几分魅惑,这样的颜色和样式,在他翻开专卖店送上来的目录时,第一眼见到就觉得很衬她。 然而事实证明,他的确很有眼光。 忽然,伸出手握住她放在双腿上的手,温度让他皱眉,那么冰冷。 即使车里开着不合时宜的暖风,她还是冷。 “为什么不问我去哪里?做什么?” 湛蓝在他握住她的手是就已经全身僵硬,听了他的问题,更是一动不动。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转过头来。嘴巴动了动,但半天没有发出声音,沈慕之的眼睛盯着她的,四目相对,彼此眼中的情绪都很多很多,但谁也不肯先出声。 打破沉默的,是司机熄火的声音。 已经到了。 沈慕之深呼吸,别开视线,先下了车。 湛蓝紧跟其后,脚步有些虚浮。在落地的时候,双腿一软,险些跪在地上,幸亏身边的沈慕之眼疾手快,立刻捞住她的腰身,才让她幸免于难。 扶住她的同时,沈慕之的薄唇从她的耳边轻轻擦过,用着只能两人听到的声音,说:“待会儿见了他,希望你不要失态。” 湛蓝闭上眼睛,果然,今天是冲着封天隽来的。 随着沈慕之进入会场,湛蓝感觉到很多目光都落在他们两人身上。 沈慕之英俊又年轻,事业有为,在这之前一直低调神秘,这一次出现理当成为话题人物。不少千金名门都不时向他抛来多情的眼神,只希冀能夺得这样出色男人的青睐。 而几乎是湛蓝刚步入会场,她就注意到了不远处穿着铁灰色西装的男人。 他瘦了。 这是湛蓝时隔这么久,见到他后的第一个想法。 封天隽似乎在走颓废路线,没有扎领带,反而将领口解开,古铜色的胸膛若隐若现,短发修的有些凌乱,胡子也没有刮,多了一丝粗狂和豪放的味道。 当时他不知正同谁一起说话,一只手插着西装裤袋,一只手端着淡黄色的香槟。偶尔配合着身边的人说上几句,时而淡淡的划开一抹浅笑,却稍纵即逝,那眼中,分分明明写着五个字――他不快乐。 湛蓝立刻收回视线,因为察觉到身旁的男人散发出的戾气。 而沈慕之牵着她,直直的走向封天隽所在的地方。 封天隽察觉到对面同他讲话的几个人,慢慢变幻的脸色,才转过身。在见到湛蓝,和她身边的男人时,眼底迅速划过一抹情绪,却快得让人捕捉不到。 “没想到封总也在这里。”沈慕之接过一旁服务生送上来的香槟,轻轻品了一口。 封天隽淡淡一笑,消瘦使他的五官显得愈**廓分明,一双眼睛也深邃到不行:“真是巧了,沈总竟然也会参加这种宴会。” “刘总刚签成一笔大项目,这样的事我怎么能不过来祝贺一下?更何况,刘总和我们岚慕集团还有着合作关系,不来总说不过去。”沈慕之笑里藏刀,恐怕这里每个人都能感觉的出来。 站在封天隽身后的盛凯,目光始终停留在沈慕之牵着湛蓝的手上,忽然,阴恻恻的一笑:“哟,这位美女是谁?可从没见过沈总这么护着一位女士。” 湛蓝听到盛凯含讥带讽的声音也抬起头,果然见到盛凯咬牙切齿的看着她。视线不自觉的又转向封天隽,后者则没有看她,敛眸轻轻摇晃着手里的红酒杯,好似那猩红色的液体更加吸引他一般。 沈慕之一笑,将湛蓝带到身前,一只手臂环过她的腰肢上方,将将勒住她宽大的裙摆:“这是我的未婚妻,马上就要成为内人了,所以带着出来见见世面。小蓝,来认识一下,这是封总,和咱们沈家可是颇有渊源。” 沈慕之的话让盛凯的脸色更加难看,如果不是有那么多人在场,恐怕真要动起手来。 湛蓝说不出话,只是对着封天隽的侧颜微微点头,而封天隽并未理会,在外人看来,他显然并没有把这位未来的沈夫人放在眼里。 举办此次宴会的主人刘能健立刻出声恭喜:“沈总年轻有为,没想到背后还有着这么一位漂亮佳丽打理着家里,怪不得沈总能大刀阔斧的在商场里打拼。” “哪里。”沈慕之一笑,将湛蓝揽得更紧,也愈发亲密:“我最近这么忙,只是想要将时间挤出来,因为家里有更大的事情要发生了。” “啊?什么大事?”有人好奇的搭腔。 沈慕之忽然轻吻了一下湛蓝的头顶,笑起来:“还不是沈家后继有人了,这位准妈妈成天难伺候的紧,所以我得把工作向前赶,好抽时间多陪陪他们母子。” 有人惊呼,有人道喜。 湛蓝脸上却毫无喜色,甚至更加苍白。 忽然,听到有人叫了一声:“呀,封总您怎么了!” 滴答滴答。 是血珠滴落在地上的声音。 原来封天隽刚刚用力,将手中的酒杯捏碎了。 破碎的破例嵌入他的掌心,多出了好几道伤口,鲜血正沿着他的手腕向下蔓延,铁灰色的西装袖口颜色转身,变成了沉沉的黑色。 湛蓝感觉到箍在腰肢上的手臂渐渐收紧了力道,同时也感觉到封天隽抬眸望在她凸起小腹上的视线。 沈慕之像是特意配合一般,将她的裙摆贴在她身上,她的肚子刚刚出坏,还十分小,但却也能看出来一丝孕相。 然而几乎只是一瞬间,封天隽就已经将目光移开。 服务生迅速拿来了毛巾,封天隽若无其事的接过,对刘能健说:“刘总,今日我还有事,不能久留了,改天一定再登门造访。” 首次,湛蓝看到了封天隽的低姿态。 但刘能健仍是显得受宠若惊,忙道:“没事没事,您快去忙您的,先去医院看看手,可别划到了什么重要的地方。” 盛凯这时说:“那我们就先告辞了,刘总。” 没再看向遮拦这边,盛凯同封天隽一起离开。 他们走后,沈慕之也没留太久,找了个借口带着湛蓝离开会场。 坐在回程的车里,两人仍是一言不发。 一直将这沉默维持到了别墅里,湛蓝上了楼,脱下身上昂贵的礼服,急急忙忙的模样,好似这衣服像是捆仙绳,勒得她喘不了气一般。 而沈慕之就斜斜的依靠在门边,看她只穿着内衣,然后换上睡裙。 “知道为什么封天隽会出现在那里吗?” 身后忽然响起沈慕之的声音,湛蓝没有回头,从梳妆台里的抽屉里拿出头绳,将长发绾成了一个发髻。 “因为封氏最近搞砸了很多项目,夜总会的生意最近也被查封,封氏洗白的账目有很多纰漏,警方也在查。再加上封天隽和方家解除了婚约,方世毅也不是什么好人,落井下石的事他最擅长,所以.......”沈慕之低低的笑,笑声恐怖:“看到封天隽这幅狼狈模样,是不是觉得很爽?” 湛蓝回过身,目眦尽裂,咬了咬牙,道:“变态!” 沈慕之脸上的笑容没有了:“变态?你应该说,是谁把我搞成这幅变态模样的!” 湛蓝咬唇,不想理他。 刚刚在会场,他折磨封天隽,但同时也在折磨她,他在封天隽和盛凯面前给她难堪。 可没走几步,身后传来沈慕之皮鞋踩在地毯上的声音,很轻,却能听得到。 他抓住湛蓝的胳膊,毫不留情的将她转过来面对自己,那双狭长的眼睛里面闪烁着让湛蓝也害怕的光芒:“是不是在你眼底,封天隽多变态都不能称之为变态!你以为他手脚干净?他漂白就真没有人命在他手上吗?你觉得他好?他好,为什么还和我在一起?” “我没和你在一起!”她咬牙。 “哦?那每晚和我睡在一起又算什么?” 湛蓝几乎要碎了一口牙:“那你可以让我走啊,让我离开。” 沈慕之眯起眼睛,好半晌才一字一顿说:“想都别想!” “........”湛蓝瞪视他的眼睛。 “别忘了我们现在才是同一战线,没有我,你以为就凭你那点证据可以扳倒封家?” “那又怎么样,只要我想做到,总会成功的。至少,我不会这样任人摆布,做人家的棋子!” “棋子?”沈慕之忽然笑出声:“棋子也不错,不是吗?” 他忽然捏住湛蓝的下颌,微微扬起她的头,然后俯首,攫住她的双唇。 湛蓝有片刻的震惊,他也趁着这短短时间,舌尖撬开她的唇瓣,探了进去。 和封天隽的吻不同,沈慕之没有丝毫的温柔,从不留情。好似她只是他手中的玩具,随意玩弄,只要他高兴。 湛蓝回过神,本能的想要阖紧牙齿,却被沈慕之先一步透析她的意图,捏着她双腮的手愈发用力,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他的吻侵占意味浓厚,到了最后,湛蓝肺部的空气全部被他吸走,脑中一片空年空白。 沈慕之一只手已经顺着睡裙探了进去,冰冷的指尖温度让湛蓝瞬间打了一个颤栗,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他。沈慕之并没有被推动,反而是她因反作用力而弹到床边,小腿嗑在床沿一阵钝痛,一个不稳,坐在了床上。 沈慕之的眼底涌动着让湛蓝心惊的风暴,最终,他只是沉沉的看了她一眼,转头离开。 ...................................................................................................................................................... 沈慕之走后,湛蓝来到浴室刷了三次牙才放过自己,回到床上,满眼都是封天隽最后的那个眼神,辗转反侧,最后反倒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吵醒她的是楼下传来的动静。 湛蓝警醒的从床上坐起,楼下的动静愈发的大,想起之前和沈慕之的不欢而散,她咬了咬牙,又盖上被子躺回床上。 第二天一早,佣人来叫湛蓝用餐,她穿好衣服下了楼,却没想到在餐厅里会看到这样一幅景象。 一对男女旁若无人的坐在餐桌上的椅子上亲热,女人的红裙一边的肩带已经滑落,胸前的春光若隐若现,而正激吻中的男人,却一副绅士公子的模样,衣衫整洁。 湛蓝的脚步在发现他们的同时就停了下来,片刻,就转过身想要回到房间。 “不是叫你过来吃饭?怎么,这么多还不和你胃口?”沈慕之的嗓音带着沙哑。 不知他是什么时候发现她的,湛蓝没有转身。 分开腿坐在沈慕之身上的女人这时候也看向湛蓝,只见到一个毫无玲珑身段的背影,嗤笑了一声:“沈总,别告诉我这就是你家那位。” “怎么?”沈慕之微挑眉,但视线黏在湛蓝的身上,没有移开。 女人极尽魅惑之色,揽着沈慕之的脖子,一脸的不屑:“沈总这般英俊,又富可敌国,我想,您家里那位怎么样也该是个活色生香的倾城人物吧。可没想到........” 女人的语意明显,湛蓝并不是听不懂。 而她也没有义务留在这里自取其辱,不再理会沈慕之,湛蓝重新迈开脚步上楼,只是刚走到楼梯边,一股拉力险些将她带倒。 湛蓝连忙下意识的拉住身后那人,双手紧紧捏住他的衣领,被吓得有些脸色发白,她不敢想要是摔倒,肚子里的宝宝会怎样。 沈慕之在见到她离开时,也没多想,迅速推开了身上的女人,女人也一脸的难看之色。他拉住她时没想到她一只脚已经伸了出去,后来见到她苍白着脸,才心有余悸。 差点,酿成了大祸! 湛蓝大口大口的喘息,显然被吓得魂不附体。 沈慕之原本一肚子的气,这时候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大掌扣住她的后脑将她按在自己怀里,紧紧抱住她,却仍能清晰的感受到她的颤抖。 “是我不对,现在没事了,没事了........” 他轻言安慰,从未有过的温柔,听得一旁的苏阿姨也一副震惊的模样。 末路缱绻(14)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不知道是真的被惊到,还是觉得委屈,豆大的泪珠从湛蓝的眼睛里落下来。沈慕之皱眉,在这之前,除了偶尔看肥皂剧她会哭之外,从未见到过她的眼泪。 可见是真的吓到她了丫。 湛蓝紧紧攥着沈慕之的衣领,虽然不住的落泪,却死死地咬住唇瓣,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眼泪没入他的衬衫,很快就湿了一大片。 沈慕之拧着眉头,拦腰将湛蓝抱起,刚转身,之前还在餐厅的女人就缠了上来:“沈总这是要去哪,人家还在这里呢。” 沈慕之的脸色已经不太好看,一旁的苏阿姨倒是看了个真切,忙上来拦住那女人:“小姐,沈总还有事,我来招待你吧。” “你?”女人冷哼一声,拉着沈慕之的手臂不松手:“又没摔倒,也没怎么样嘛,干嘛装成一副弱不经风的模样,给谁看啊?沈总,别理她,我们........” 沈慕之只说了一个字:“滚!” 女人一怔,对上沈慕之的眼神,忽然像是见了鬼,脸色大变,忙松了手,向后退了几步。 沈慕之脱身后,抱着湛蓝上了楼,径直来到他的卧室,将湛蓝小心的放在床上。 “怎么样?不舒服的话,就让苏静然来给你看看。”沈慕之坐在床边,盯着她挂着泪痕的脸媲。 湛蓝摇摇头,羽睫上挂着水珠,哽咽了几下,才说:“我难受。” 沈慕之眉头已经拧成了川字,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没有发烧,是不是肚子疼?” 她继续摇头,终于抬起通红的眼睛看向他:“沈慕之,我难受。” 沈慕之一怔,终于明白她所谓的难受不是指的身体,而是心。抿了抿唇,掀开被子依靠在床头,将她揽到自己怀里,她默默无言,他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出声打破沉默:“我不会收手的。” 坚持了这么久的恨,不是说能放弃就能放弃的。 湛蓝闭着眼睛,呼吸清浅,像是睡着了,但是沈慕之知道,她是清醒的。 ...................................................................................................................................................... 接下来的日子,沈慕之似乎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扳倒封氏,而新闻报纸也到处播放着封氏又一新项目泡汤的消息,封天隽为人低调,但湛蓝还是从一次新闻中看到了他的侧影,不止是瘦,而且还憔悴了血多。 没有封钦杨的扶持,没有方家的帮助,这样的封天隽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而湛蓝,如今也只能看着封氏日渐消沉下去。 岚慕集团随着抢了封氏几单大生意,在东城的名号愈发的响亮,湛蓝总觉得沈慕之这人不简单,虽然岚慕集团根基很深,但在东城如今封氏一人独大的局面,他再如何厉害,也不可能短短的时间内,将封氏压制至如此。恐怕封氏,甚至封天隽身边,有沈慕之的亲信。 而这个想法,很快就得到了证实。 那天湛蓝刚午睡醒来,如今孩子已经五个多月,她的身体也明显笨重许多,每天瞌睡的时间比清醒的时间还要长。 见到湛蓝下楼,苏阿姨连忙将热煲里刚刚炖好的汤拿给她:“这是我刚从电视上学来的,里面的几位药材都是补气补血的,对孩子好,也很有营养。” 湛蓝捧起来喝了几口,最近她的口味改变许多,这种中药材浓厚的味道竟然也很喜欢,抬起头对苏阿姨一笑:“谢谢,您费心了。” “哪是我费心,是沈先生看你最近都吃不下什么东西,才吩咐我换着花样多给你补补营养,省得将来孩子生下来,你也落个营养不良的病。” 湛蓝耸肩一笑,提起沈慕之,才想起已经三天没见到他了:“他还在公司?” “哦,没有。”今天湛蓝睡的早,而且比平时睡眠时间还长,沈慕之听后,就打了个电话给公司,所今天在家里办公,苏阿姨知道,他这是担心呢。苏阿姨偷偷笑了一下,才说:“在书房里和朋友谈事情呢。” “哦。”对于沈慕之的朋友,湛蓝见过几个,不过印象都不深,所以也没多大兴趣。 喝完汤觉得肚子很胀,起身想要去花园走走,这时听到有人下楼的脚步声,沈慕之的声音也随之响起:“你怎么起来了?” 湛蓝回过头:“你忙完了?” “嗯。”沈慕之走到她跟前,看了一眼放在茶几上的空热煲,说:“今天的好喝吗?” 湛蓝点点头。 “喜欢的话以后就让苏阿姨多照着这方子给你做几次,但中药这东西吃多了也不好,都是虚补。” 湛蓝还没说什么,忽然有另一道含笑的嗓音,说:“还没见过沈总这么唠叨过呢,果然今天我没白来。” 有些熟悉的嗓音让湛蓝一怔,视线越过沈慕之的肩膀,落在楼梯间的男人,忽然睁大了眼睛。 怎么会是他? “好久不见了,湛蓝。”男人终于在她面前站定,对她微笑。 湛蓝完全没有反应,因为想不到,沈慕之放在封天隽身边的人,竟然会是....... 沈慕之忽然一把揽过湛蓝的腰,不知是开玩笑还是挖苦,说:“干嘛这么看他,他比我帅,还是怎的?” 闻声,得到对方低低的笑。 湛蓝收回视线,忘记挣脱开沈慕之的手,脑中一片空白。 ................................................................................................................................. 很快湛蓝回到房间,那人也跟在她身后,不一会儿,听到敲门声。 “我可以进来吗?” 湛蓝看着门板,那目光像是要将木门也看穿一样,片刻,才说:“进来吧。” 迟浩推开门走了进来,仍是一副贵公子的模样,也许是跟在封天隽身边久了,身上多多少少有着那男人的影子,无论是穿衣还是表情。 就连站在那里的姿势,都能让湛蓝透过他想起另外一个男人。 “你是沈慕之的人?”许久,湛蓝才出声,嗓音微微沙哑干涩。 迟浩点头:“不算是吧,只能说我们是合作关系。” 见湛蓝皱着眉头,迟浩脸上的表情柔和了许多:“问吧,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要问,如果我可以回答,一定言无不尽。” 迟浩这么大方,反而是湛蓝不知道该问什么,因为心中的疑惑太多了。 迟浩和盛凯是封天隽的左膀右臂,封天隽对这两人的信任恐怕要比信任她还要多,即便是之前猜到封天隽身边的奸细一定是和他很亲密的人,但湛蓝却始终没有猜到那人会是迟浩。 “为什么?”久久的,她只问了这一句。 迟浩收起脸上的笑容,神情变得认真起来:“如果我说,我的理由和你一样呢?” 湛蓝皱眉,一头雾水。 “传闻中,十五年前那场大火,秦夫人,秦家的一子一女,都被烧死了。但事实却是,你没有死。你,秦玥蓝,没有死于那场大火。”迟浩说。 “你的意思是........”湛蓝震惊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呢。 迟浩上前一步,大手轻轻拂过湛蓝的脸庞:“真的好久不见了呢,玥蓝,是不是都把哥哥忘记了?” 秦昊! 他竟然是秦昊! 此刻,湛蓝真的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她一直认为死掉的人,她唯一的亲生哥哥,竟然还活着。 “究竟........是怎么回事?” 迟浩收回轻抚她面庞的手,视线遥遥望向窗外,目光没有焦距:“当年的事你应该很清楚,但是妈妈准备放火烧死我们的事,当时谁也没有发觉。那天夜里我上卫生间,听到客厅里有声音,才好奇的跑过去看,才知道爸爸死在了监狱里。而妈妈的反应很奇怪,没有哭,只是拿出我们全家福的照片,一张张烧掉。” 当时年幼的秦昊并不知道,烧掉照片只是序曲,接下来还有更可怕的事情等着他们。 末路缱绻(15)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当时年幼的秦昊并不知道,烧掉照片只是序曲,接下来还有更可怕的事情等着他们。 也正是因为知道爸爸死去,秦昊迟迟没有睡觉,所以便立刻闻到了从楼梯间传来的烧焦的味道。 当秦昊打开门,巨大的火苗犹如恶魔般迅速窜进来,想要吞噬他,他感觉到很热,像是将自己放在火上炙烤,但是一想到隔壁房间的妹妹,又有了勇气。 他照着在学校学到的知识,打湿了毛毯披在身上,一点点爬到妹妹的房间,妹妹当时已经昏迷了,他叫了很多声她都没有醒来,但他还是将妹妹从房间里一点点的拖了出来,当时哪里来的力气,他不知道,只是知道那个时候,满眼都是红色的火焰,等他再回去救母亲的时候,已经晚了一步........ 迟浩,不,秦昊很快敛起眼中的情绪,对眼前惊愕的湛蓝微微一笑:“都过去这么久了,真没想到还有那么一天,可以和你相认。湛蓝,当初你是怎么........丫” 湛蓝知道秦昊要问什么,她已经不记得八岁之前的事,秦家、包括秦子城的死,都是叶敏后来告诉她的。 也许正因此如此,在她见到秦昊的时候,才会没有那种看到亲人的亲切感吧,因为她忘记了在秦家的所有事媲。 湛蓝将之后的事一一说给秦昊听,秦昊沉默了许久,最后还是她忍不住问:“你们........你和沈慕之,打算如何对付封家?” “首先,当然是打击封氏。没有封氏在背后撑腰,封钦杨也不过一个半瘫痪在家的迟暮老人而已。封天隽很厉害,但我知道封家太多内幕,也太了解他,我有把握能够将封家打击的一蹶不振。”迟浩显得很自信。 湛蓝却不知该如何应答,微微垂眸,目光盯着自己隆起的肚皮。 秦昊的视线也随之望过去,眼底迅速闪过一抹复杂之色,说:“你要把孩子生下来?” 湛蓝明白他的顾虑,点点头:“孩子和封家无关,而且,封天隽并不是封钦杨的亲生儿子,就算是,孩子也是无辜的,我不会让他有什么意外。” 说这话时,湛蓝眼底闪烁着的光芒,更像是母性的光芒。 秦昊一笑:“你和妈妈很像,她当初在保护我们的时候,也是这幅让人惧怕的模样。不过,要等我的外甥出生还有几个月,不过这些时间也足够我们将事情做完了。” 竟然.......这么快?! ...................................................................................................................................................... 后天的某天,一夕间,封氏股票大跌,之前的几笔项目出了状况,东城最著名的一个地产项目也意外夭折,赔了许多钱,湛蓝在电视上看到了封天隽,消瘦,憔悴,早已不复见曾经的意气风发。 再过一个月,封氏易主,沈慕之竟摇身一变,成为封氏最大的股东。这其中沈慕之和秦昊如何运作的,湛蓝并不知道,但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封天隽从封氏龙头,一下变为沈慕之的手下,而这期间湛蓝也知道了沈慕之与封天隽之前的过节。 曾经白家兄弟跟她说过,有一个女人喜欢封天隽,甚至最后还因他而自杀。而这人不是别人,竟然是沈慕之的妹妹,沈晚晴。 湛蓝一直以为这是一个传说,没想到竟然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事。 再想想曾经的封天隽,无情冷漠,倒是真的有可能对沈晚晴不闻不问。 而沈慕之后来的这一系列动作,无非是为自己的妹妹报仇而已。可见,封天隽今后的日子并不会太好过。 湛蓝坐在前往封家的车内,始终沉默不语,秦昊坐在副驾驶座位上,时不时回眸透过后视镜撇来关心的眼神。 沈慕之在一旁翻看文件,只是偶尔飘来的目光,也让湛蓝无法忽视。 这时,沈慕之轻轻合上手中的文件,一把抓住湛蓝,湛蓝一怔,奇怪的看向他,只见到沈慕之握着她的手皱眉:“怎么这么冰?” 湛蓝抿了抿唇,又低头盯着自己的膝盖发呆。 “在担心什么?担心我们对付不了封钦杨,还是担心封天隽受不了这种打击?”沈慕之了然的问道。 湛蓝还是沉默,秦昊向后望了望,轻叹一声:“慕之,你别逼她。” “我逼她?”沈慕之笑了:“当初封天隽逼死我妹妹,怎么没有人好心的说一句,让他不要逼她?江湛蓝,今天这一仗必须打,而且一定要打胜。未来还有很多场这样的仗,你只要告诉我,你打不打的了吧!” 湛蓝紧紧攥住宽大的裙摆,须臾,闷闷的道:“不用担心我,我可以的。” 沈慕之一笑:“嗯,我相信你。” 车子终于停在了封家的老宅,这是封钦杨居住的地方,很偏僻,也很寂静。秦昊说就是他也只来过两次,可见封钦杨有多么小心翼翼。 有黑衣保镖迎上来:“几位是?” 沈慕之将一张名片飞给保镖:“就说沈家公子来了,让你家封老爷出门迎接。” 十足十的挑衅。 保镖眯起了眼睛,但可能是知晓沈慕之的身份,又看了湛蓝和秦昊一眼,转身走进别墅汇报去了。 这时,温热的手掌包裹住她的,抬眸,竟然还是沈慕之。 “别怕,有我在。” ...................................................................................................................................................... 很快,大门开启,刚进去的保镖带话出来:“我们老爷有请。” 沈慕之牵着湛蓝走进老宅,秦昊则跟在一侧。 刚进门,看到沙发上熟悉的身影,湛蓝脚下有片刻的迟疑。 封天隽,他怎么会在这里? 封天隽站起身,目光未看向湛蓝,而是对沈慕之和秦昊微笑,眸光微闪,愈发的诡异:“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二位,怎么,有事?” 沈慕之也面不改色:“封老爷呢?不在么,怎么是封先生来迎接我们呢?难道........封老爷还不知道他辛辛苦苦创立的封氏,如今已经易主了?” 封天隽双手插着裤带,眼底虽然挂着疲惫的青色,但仍是那副无人可以睥睨的气度:“这点沈总就不用担心了,我自家的事,还用不着外人操心。” 封天隽的声音很冷,冷到极致,湛蓝轻微颤了颤,没想到沈慕之会注意到,转头关心的问:“很冷么?” 湛蓝摇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封天隽的目光如同凛冽寒刀,向她射来,最后落在她隆起的肚皮上。 “来人,将空调调高一些。”封天隽交代。 湛蓝错愕的看过去,封天隽并未看她。而沈慕之则微微一笑:“谢谢封先生这般体恤我的内人。” 封天隽撇撇唇,难得没有说话。 这时候,一楼的某一个房间房门被人推开,封天隽大步走过去,而湛蓝和沈慕之也转过头望了过去。 虽然知道封钦杨因为几年前脑溢血,而一直坐在轮椅上,却没有想到他却一点也不像是秦昊口中所说的,迟暮的老人。 六十几岁,仍然精神矍铄,甚至一双眸子精明极了,扫向客厅的所有人。 “这位,就是沈家公子吧?”被封天隽推到客厅,封钦杨的目光落在沈慕之身上。 沈慕之收敛起了笑意,冷哼一声:“被封老先生熟知,可真是沈某人的荣幸。” 封钦杨笑了笑,似乎并不像与小辈一般见识,目光缓缓移向秦昊,然后瞬间变了颜色,不过只是刹那间,又换成了完全无害的笑意:“秦家的公子,果然,和秦子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末路缱绻(16)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秦昊笑道:“我还以为,见到我,会让封先生想起从前那些不开心的事呢。” “哈哈哈。”封钦杨大笑起来:“这伶牙俐齿,可不像秦子城,倒像是得了秦夫人真传。” 说完,封钦杨又缓缓看向湛蓝,倏地,目光一变。 “你.......” 众人皆因封钦杨这个眼神望向湛蓝,却没发现什么异常,反观封钦杨向来淡定沉着,此刻仿佛见了鬼一般丫。 沈慕之最先反应过来,伸出手臂搭在湛蓝的肩头,果然见到不远处的封天隽几不可察的轻蹙了下眉头。 “这位是内人,也是秦昊的妹妹,不知封老先生还有印象吗?媲” 封钦杨尽管尽量克制脸部表情,但还是有一丝泄露出来,带着些许的惊诧:“你……..真的是秦子城的女儿?” 面对这个残害了她一家的凶手,湛蓝却出奇的平静,嘴角扬起一抹轻笑:“不然封先生以为我是谁?” 封钦杨凝眉,坐在轮椅上行动不便,却也掩饰不住身上的强大气场,过了片刻,他才幽幽问道:“你和叶敏,是什么关系?” 没想到封钦杨竟然会问起叶敏。 不过想一想,十五年前叶敏在秦子城身边做助理,也算是秦子城的左膀右臂,封钦杨知道她,也不足为奇。 “是叶阿姨将我养大,也是叶阿姨,将您和秦家的往事告诉我的。”湛蓝不想隐瞒。 始终沉默的封天隽这时抬起头,深沉的目光停留在湛蓝身上许久,让人无法忽视。湛蓝想装做视而不见,但行动还是背叛了她率先迎了过去,与封天隽四目相对。 男人的眼神说不出的复杂,似有千言万语,但终于,他还是缓缓转过头,将目光移到落地窗外,那一片开得茂盛的白色蔷薇上。 封钦杨同样很长时间没有说话,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慕之看来并没有耐心和他们周旋,将一早准备好的文件仍在封钦杨面前的茶几上,封钦杨挑眉,问:“这是什么?” “您很感兴趣的东西。” 封钦杨嘴角瞥了瞥,但还是示意一旁的护工将东西递给他,打开牛皮纸,里面是一沓厚厚的文件,越看下去,封钦杨的脸也难看了几分。 湛蓝这时候发出一声轻笑:“怎么样,很精彩吧。” 这里面正是封钦杨当初陷害秦家的所有证据,包括封钦杨买通当地政府官员的行贿证据,等等,更甚,还有当初封钦杨敛财害命的录音资料。 这些,足以让封钦杨永世无法翻身。 封钦杨倏地一笑,将东西仍在茶几上,看意思并不想毁尸灭迹。不过毕竟他的对手是沈慕之这样狡猾的男人,既然敢将这些证据亲自拿给他看,那么必定已经想好退路。封钦杨不是傻子,自然能想通这些。 “说罢,你们想要什么。” “当初你从秦家那里得来的一切。” “封氏如今也已经在你们掌控之下,难道秦小姐所说,是秦家的老宅?”封钦杨问。 湛蓝点头:“当然这只是其中之一。秦子城当日被你们这些小人陷害,白白获了牢狱之灾,最后死在铭欧的手里,这些难道封老爷子不该一一补偿回来吗?” “你想要我这条老命?” 湛蓝摇头:“您怎么能将我们想得如此肤浅呢?” 说着,她笑了笑,又道:“希望封老爷子能站出来,将当日陷害秦子城的事情向大众说个明白,还我们秦家一个清白!” 封钦杨脸色果然大变,所有人都知道封钦杨最要脸面,让他在众人面前承认十五年前的荒唐事,还不如直接杀了他更快一些。 封钦杨冷哼一声:“就凭这些证据?” 秦昊这时候也跟着冷笑:“就凭这些证据,也足够让您在大牢里蹲到死了。” 封钦杨视线上扬,看向秦昊,精明的眼睛眯起来,语气不善:“当初阿隽将你带在身边提携,我便知道你不是什么好鸟,原来我封家竟是养了一条会咬人的狗。” 听封钦杨这般骂他,秦昊也不恼怒,毕竟能在封天隽手下隐姓埋名那么多年,耐性肯定比普通人不知要好多少倍。秦昊跟着点头:“只要咬的是封家人,那我也不嫌脏了我嘴。” 沈慕之笑道:“封老爷子放心,这些事我都已经安排好了。后天在封氏大楼有个记者会,您在那里向各位记者交代一下就可以了。” “你们!”封钦杨有些恼怒:“你们这些鼠辈,甭想羞辱我封钦杨!” “是是是,不过您该知道,封氏如今摇摇欲坠,您若不出面,我心情怎么能好?我心情不好,可喜欢裁员,到时候跟着您拼杀的那些忠心耿耿的人……..”沈慕之粲然一笑,并没有将话说完,但其中的威胁意味也已经十分明显。 封钦杨双手死死的攥住轮椅的两侧,阴狠的目光简直要讲沈慕之吃进肚子里。 过了片刻,封钦杨整个人垮了下来,闭上眼睛,突然说道:“让我说明一切也好,叫叶敏来见我。” 湛蓝和秦昊等人皆是一愣,万万没想到封钦杨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不过为了让世人知道封钦杨的真面目,还秦子城清白,湛蓝沉吟了一刻:“好,我可以帮你去说,但不保证阿姨会来见你。” 封钦杨摆摆手,似乎已经非常疲惫:“叫她来就是了。” 说完,示意护工推着他回房间。 “我们也走吧。”沈慕之在湛蓝耳旁道。 湛蓝点点头,与沈慕之转身后,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向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一身干净的休闲装,没有了令人闻风丧胆的戾气和很绝,当日让人头疼的封三,如今只是形影单只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湛蓝无法形容此刻心里的感受,只得连忙将头别过去。至少不在看着他,心里的痛才会少一些。 手悄悄的覆上已经隆起的小腹,宝宝,保佑爸爸挺过这次难关吧。 虽然这关卡,是她给他的。 ........................................................................................... 湛蓝打电话回老家,将封钦杨的要求向叶敏说了一遍,本以为叶敏会拒绝,谁知竟然答应了。但叶敏也有要求,便是等封钦杨开完接着招待会后,才肯见他一面。 三天后,封氏举办了一场隆重的记者招待会,明着是庆祝岚慕集团入主封氏,其实不过是找借口将记者们都招来,然后好好羞辱封钦杨而已。 而湛蓝一直奇怪的是,按理说沈慕之的敌人只有封天隽,却没想到这男人竟然也会帮着他们铲倒封钦杨,难道沈慕之和秦昊之间并不是相互利用的关系,而是有真情意的兄弟吗? “准备好了吗?”秦昊忽然来到湛蓝身后。 湛蓝看向秦昊:“今晚的主角并不是我。”所以她根本用不上准备什么。 秦昊耸耸肩:“我已经派人将叶阿姨送去封氏的会议室,等封钦杨完事了,便可以见到她。” “嗯。”湛蓝淡淡的应声,似乎并不感兴趣。 看着她从衣橱里拿出外套笨拙的穿在身上,秦昊也没有上前帮忙,而是高深莫测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许久,才轻轻一叹。 坐着秦昊的车,湛蓝从停车场的电梯直达沈慕之的办公室。 她对这间办公室并不算陌生,因为在这之前,这间办公室属于另一个男人。 想到封天隽,湛蓝的眼眸暗了暗。 不得不承认,她多少还是担心他的。封钦杨于封天隽并不只是养父这么简单,封钦杨教会了封天隽不少东西,甚至在封天隽想要漂白,被众多小人从中作梗时,也只有封钦杨一个人在支持他。 所以封钦杨的落败,对封天隽来说,并不是一件无伤大雅的小事。 沈慕之也算是今晚的主角,所以一直在招待室里接待记者,秦昊不方便出面,只得陪在湛蓝身边。 终于,湛蓝在沈慕之办公室里那面巨大的显示屏里看到,记者招待会开始了。 主持人介绍沈慕之入主封氏,成为封氏最大的股东,似乎对于记者来说已经不算什么太大的新闻,毕竟之前封氏被岚慕集团排挤得摇摇欲坠,几乎东城的每一个人都知道。 而湛蓝,也没在电视上找到封天隽的身影。 很快,沈慕之的事情告一段落,这时主持人,也是沈慕之身边最信任的心腹拿着话筒,说道:“其实今晚还有一个重头戏爆料给大家,是有关封氏老总裁封钦杨,和十五年前秦家灭门的事。” 封钦杨已经隐退许久,听到他的名字,记者们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有些无法消化。后来又听到主持人提到秦子城灭门的事,立刻寂静了下来,这件事在当年闹得很大,无人不知。突然十五年后被封氏拿来爆料,记者们一时间也摸不着头脑。 而令人意外的事,那个传说中的古稀老人,瘫痪在床多年的封钦杨,此刻拄着拐棍,笔直的走进所有人的视线内。 只见到沈慕之微微挑眉,唇角微勾,并未说什么。 湛蓝也显得十分吃惊,一旁的秦昊过了半晌才喃喃道:“这老家伙,原来早就复原了,竟然将这秘密隐瞒了这么久。” 外人都知道封钦杨因为几年前的一场大病瘫痪在床,却不知道他早已经康复,甚至完全不用依靠轮椅就可以走路。前几天还是一副病恹恹的模样,今日却意气风发,由此可见封钦杨的城府。 封钦杨坐在中央,将十五年前的事情婉婉道来,而全场始终寂静,唯有在听到秦子城在狱中被人杀害,秦家全家死于那场大火时,才纷纷吸口冷气。 而封钦杨,这场灾难的创造者,却始终像个冷眼旁观的不相干的人,叙述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丝感情流露,更别提有什么悔意。 也许是时隔的年头太长了,湛蓝听着音响里传出封钦杨的声音,心里竟然没有一丝波澜。像是想到什么,湛蓝偏过头望向秦昊,只见他微微低垂着头,看不清脸上的神态,但放在膝头的双手紧握成拳,可见这件事在这男人的心里,造成了极大的阴影。 很快,封钦杨将当年的事阐述完毕,记者过了几分钟才回过神来,但按照安排,记者没有提问的时间,封钦杨也从原来的座位上站起身。 刚走两步,忽然听到某个大胆的记者大声问道:“秦家一家四口生命陨落,都是封老爷子您因为贪心一手操纵的,这么多年过去了,请问您有没有后悔过?” 封钦杨的脚步一听,犀利的目光直奔着提问的记者而去。记者接触到这个目光,连忙缩了缩脖子。 而沈慕之和他身边的主持人也一直没有站出来解围,大有看好戏的味道。 而封钦杨这时候发出浑厚的笑声,在众人奇怪的注目下,才缓缓说道:“如果说对于秦家我有没有悔意,那么答案可能会让你们这些卫道士不满意了。但是,如果因为这件事伤害了我最爱的女人,那么我可以承受一切后果,只为让她开心一些。” 记者们窃窃私语起来,封钦杨一生未娶,原来竟也有心爱的女人,只是这话似乎另有玄机,他最爱的女人是谁?当年这个叱咤整个东城的黑道老大,竟然真的也有得不到的女人吗? 在众人的疑惑目光中,封钦杨一步一步的离开了。 秦昊自然也将封钦杨这番话听了进去,拧着眉头:“封钦杨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说的人是谁?” 湛蓝摇头:“我也不知道。” 她知道所有关于秦家的事,都是叶敏告诉她的。叶敏如果没有说,那么她怎么可能知道。 不过,叶敏到底知不知道这个人呢? 这时候,秦昊的手机响了起来,按下通话键和对方聊了一会儿,秦昊告诉湛蓝:“慕之已经带着封钦杨去见叶敏了,我们也过去吧。” “嗯。”湛蓝从座位上站起身。 “对了,忘记告诉你,警察局那边我们也都疏通好了,很快就有人带封钦杨走了,等我们再将十五年前的那些证据交给他们,这件事,也终于可以告一段落了。” 湛蓝的身形微微一顿,很快,也点点头。 这件事是早就安排好的,封钦杨在背负了秦家二老的人命后,不可能继续再光明正大的过他的好日子。 只是在听到这些时,湛蓝还是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封天隽。 ............................................................ 在封钦杨之前,湛蓝见到了叶敏。 刘妈还跟在叶敏身边,一如湛蓝八岁开始见到的那样。 只是今天,叶敏的脸色看上去并不好,整个人瘦了许多,脸也苍白极了。 “阿姨。”湛蓝轻轻唤道。 叶敏许久没有抬头看向湛蓝,直到刘妈轻轻推了推她,叶敏抬起头见到湛蓝的瞬间,一抹狠戾之色从她的眼底划过,湛蓝一颤,不禁向后退了一步。 幸好沈慕之就在湛蓝的身后,多少给了她些勇气。 叶敏似乎也才回过神,目光在湛蓝的脸上徘徊许久,缓缓点头。然后,视线又落在她的肚子上,微挑眉:“你怀孕了?” 湛蓝怀孕的事只告诉了刘妈,叶敏并不知道。湛蓝低着头,像是做错了事,咬着唇没有出声。 叶敏这时候发出轻叹:“唉,孽缘啊孽缘。罢了,你们年轻人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刘妈有些担忧的看向湛蓝,湛蓝挤出一抹笑给她。 这时有人在沈慕之耳边说了几句话,沈慕之说:“叶阿姨,那人已经在等您了。” 叶敏脸色微变了变:“嗯,我跟你过去。” 末路缱绻(17)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叶敏和封钦杨在里面聊了许久,直到听到里面咚的一声巨响,封钦杨身边的护工最先做出反应,不顾阻拦推开大门闯了进去。 沈慕之,湛蓝和秦昊也跟着走进去,便见到叶敏在一旁冷冷的站着,封钦杨倒在地上不停的抽搐。 “快叫救护车!”护工上前迅速观察了一下封钦杨的状况,转头对门口的人嚷道。 湛蓝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一时间也愣住了,沈慕之和秦昊相互对视一眼,似乎有些犹豫不决丫。 护工见所有人都没有动作,悲愤的摇头:“你们不会这么冷血吗?他如今已经是病入膏肓的老人,就算想要找他报仇,也至少得先让他活着不是吗?” 湛蓝闻言一震,她竟然变得这么冷血吗? 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才想起因为怀孕自己已经好久不用了。转过头看向沈慕之,而后者似乎有所感应,轻叹一声,回头对属下交代。 而秦昊费心安排要将封钦杨送去警局的计划,显然也要推迟了媲。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昏迷中的封钦杨被送上了车。场面混乱,再加上还有未来的及离开的记者见此,更是如蜜蜂见了蜜一般蜂拥而至。 幸好沈慕之有所准备,手下的人全部集结,将记者从封氏请了出去。而湛蓝始终沉浸在这场混乱当中,过后才将若有所思的视线转向一直沉默的叶敏身上,究竟阿姨对封钦杨说了什么,竟让那个心机深沉的男人昏倒了? 沈慕之提议先将叶敏送去他的别墅,湛蓝也没有异议。刘妈和叶敏上了秦昊的车,湛蓝跟着沈慕之坐在第二辆车上。 车窗外的景色匆匆掠过,现在想想在东城她也已经生活了很多年,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十分的熟悉。等这件事结束,她离开东城,不知会不会想念这里的景色? “在想什么?”身旁隐隐传来沈慕之的声音。 湛蓝回过头,对上男人幽深如海的双眸:“没什么。对了,封钦杨那里怎么样了?” 沈慕之说:“我的人已经跟过去了,不会让他跑了的。而且,现在警方也在到处通缉他,有了这些证据,他就算是插翅也难逃。” 湛蓝点点头,说不清脸上的表情是喜是悲,反而过于平静了些。 “怎么不开心?难道这些不是你想要的吗?”沈慕之好奇的挑眉。 湛蓝抿唇,才道:“我不知道。只是刚刚看到封钦杨毫无生气的躺在地上,忽然觉得如果他就这样死了,好像我准备了这么多年,筹划了这么多年,都变得没有意义。” “复仇是这样的。”沈慕之似乎十分了解一般,轻笑一声,说:“在你前半段的生命中,唯一能支撑你继续下去的便是心中的那团火。但等这团火消失的时候,就像是将生命燃尽了一样,了无生趣。所以,如果想继续生存下去,就要找另一个支撑才行。” “另一个支撑?”湛蓝喃喃的念道。 “对啊。”沈慕之的目光下移:“你肚子里的这一只,不就是你后半生的支撑吗?” 湛蓝这个母亲当的的确不称职,这段时间竟然连怀孕的事都忘记了。不过沈慕之说得对,她还有一个支撑,那便是她的宝宝。 沈慕之的手机响起,他听了一会儿,忽然脸色大变。 等沈慕之放下手机,湛蓝担忧的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沈慕之盯着湛蓝看了半晌,才开口:“封钦杨坐的救护车在半途出了车祸,爆炸了。” “什么?”湛蓝倒吸口凉气。 “你先回去,我同秦昊先去看看,一有消息就会告诉你。”沈慕之飞快的交代。 一直到回到沈家的别墅,湛蓝都还魂不守舍,眼前都是封钦杨之前昏倒的画面,这时候也无心招呼刘妈和叶敏,径直上了楼。 到了晚上,沈慕之的电话终于打了过来,却告诉了湛蓝一个不知算不算坏的消息——扑灭救护车的大火后,人们在车里找到了封钦杨的烧焦了的尸体。 湛蓝不知道这是不是恶有恶报,秦夫人亲手烧死自己,还险些烧死她和秦昊,到了十五年后,却轮到封钦杨被活活的烧死。 .................................................................................................................................. 吃完饭的时候,许是湛蓝的走神太难以掩饰,刘妈关切的问:“怎么了,一晚上都没怎么说话,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对于刘妈的关心,湛蓝觉得温暖,从她八岁有记忆开始,印象中刘妈对她总是比叶敏更上心一些。 湛蓝犹豫了一下,又望了一眼坐在对面吃东西的叶敏,缓缓的说:“是封钦杨........在去医院的途中,他乘坐的救护车遇到了车祸,救护车爆炸,封钦杨被烧死了。” 空气一下子寂静下来。 过了半分钟左右,忽然听到啪的一声,是叶敏将筷子狠狠放在桌子上的声音。 紧跟着,叶敏狂笑起来。 “哈哈哈哈,报应!全是报应!真是老天有眼!!”叶敏大声嚷道。 叶敏这副样子吓坏了湛蓝,在她的记忆中,叶敏总是冷漠的,孤傲的,极少有这样失控的时候。就连几天见封钦杨在她面前昏倒,都是一副冷冷的旁观者模样。 刘妈倒是低着头,很平静的轻叹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 吃过晚饭,叶敏和刘妈回各自的房间了。 湛蓝洗了个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也没有睡意。索性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之前看了一半的小说。象征性的翻了两页,然后就停在某一页上,再也没有动作。 而打断湛蓝出神的,是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怕吵醒叶敏和刘妈,湛蓝迅速接了起来,对着话筒喂了几声,却听不到对方出声。 隐隐的,湛蓝察觉了什么,也沉默了下去。 终于,对方开了口:“你还好么?” 就是这么一句,湛蓝只觉得有热泪涌上了眼眶,死死地咬住手指才能不发出声音,然后,又听到电话那端的叹息声:“宝宝没有让你难受吧?” 湛蓝咬着唇,竟在下唇咬出了一排血痕,过了许久,调整了呼吸,才用着平静的声音对他说:“事到如今,你应该什么都知道了吧。为什么还打电话过来?” “他对你好不好?”他也安静了片刻,然后执意继续问道。 “他对我很好。我们要结婚了,他怎么可能对我不好?”撒谎如今对于湛蓝来说,竟然变成了如此简单的事。而她不知道,此刻对封天隽撒谎,究竟是为了什么? “那就好。” 湛蓝不知道为什么他还能如此平静的同她讲话,明明是她别有目的的接近他,利用他,然后到最后还和他最大的敌人站在一起反抗他,连他最信任的兄弟都倒戈相向,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一点都不气,为什么这么平静,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你不恨我吗?”幽幽的,她问道。 封天隽轻笑,声音通过话筒传到湛蓝的耳里,听起来那么动听。 “傻丫头。” 他这样说她。 两人又沉默了许久,但是谁都没有主动挂上电话。 不知又多了多长时间,湛蓝听到他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我只希望你能开心,所以,不要在过沉溺于曾经的事,也不要将自己困在死胡同里,知道吗?这样你不会得到真正的快乐。如果不喜欢沈慕之的话,就走吧,出国,或者到别的城市生活。你不是一直喜欢有海的地方?带着宝宝,还有你自己,丢下所有的包袱,做真真正正的江湛蓝,而不是为了别人而活。” 湛蓝安静的听着,眼泪一颗一颗的滚落。 “在公司被收购之前,我用你的名字存了一笔钱,这笔钱不会被人追查到,所以你可以随便使用。这些日子我应该会很忙,但我已经嘱咐过盛凯,只要你还在国内,就会有我封三的兄弟照顾你。” “但是,这些都是有前提的,知道吗?宝宝要安全的生下来,你也要完完整整的,这样我才放心你离开东城。嗯,不行,最近东城会不太平,你还是现在就走吧,去之前我们去过的度假村,你不是很喜欢那里?” 封天隽似乎还要说些什么,但湛蓝已经不想听。他为什么要说这些,为什么还要为她着想? “你是傻瓜吗?”她大叫:“我利用你,我背叛你,甚至和你上床都是为了取消你的戒心,好扳倒你们封家!我这样对你,你还要给我和宝宝存钱,还要你的兄弟照顾我?封天隽,你没有脑子吗?你的那些理智呢?” “........我的理智在遇到你之后,统统都不见了。” 湛蓝捂着唇,沉默的掉泪,眼泪像是开了闸的洪水,再也无法控制。 最终,她狠狠地将手机摔向墙角,四分五裂。 将头扎进被子里,就像是遇到危险只懂得自欺欺人的鸵鸟。 第一次,她嚎啕大哭。 ............................................................................................................................ 封天隽说的很对,东城果然一夕间变了天。在封钦杨死后,封氏手下不见光的生意,包括夜店,娱乐城等,每天都在上演着只有电视里才会出现的你争我夺的场面,每天都有无名尸出现,而每日都有新的大哥上位。 封氏在封钦杨的这些勾当被公布于众之后,被检察院查封,开始进行深入调查。封氏也因此一蹶不振。 听说,封钦杨的葬礼是封天隽亲手操办的,因为当地政府和官员盯梢,所以只能一切从简,但封天隽仍将封钦杨的身后事办得风风光光。这样的手腕和作风,估计只有封天隽才能做到。 之前封钦杨曾答应过湛蓝和秦昊的事,也因为他人死而变得没有定数。本以为会变得艰难,没想到封天隽却主动旅行封钦杨的承诺,在封氏和封家如此困难的情况下,将秦家保留下来的财产一一归还给他们。 得知得回了秦家的大宅,叶敏十分高兴,而秦昊也大方的邀请叶敏和刘妈到秦宅居住,那是第一次,湛蓝见到叶敏发自真心的笑。 第二天,沈慕之派车将湛蓝和叶敏等人送回齐米镇,因为要搬到秦宅,老家的房子便也无用,于是过来收拾。 湛蓝的东西很久之前就搬走了,帮刘妈忙,刘妈又忌惮她的肚子,于是将湛蓝轰上了楼。 楼上只有叶敏一个人的卧室,敲了敲门,湛蓝推门而入,叶敏并不在卧室里。不过地上堆着好几个纸盒,房间里显得很空,看来她已经收拾得差不多。 吸引湛蓝注意的,是摆在床上的几幅照片,湛蓝认得这些照片,在过去的多少年里,叶敏对待它们,总比她这个养女更加亲切一些。 湛蓝总会见到叶敏在无人的时候,温柔摩挲这些照片的画面。 终于还是忍不住好奇,湛蓝走了过去,拿起其中一幅,照片里只有一个丰神俊朗的年轻男人。看上去,倒有些眼熟,似乎和........ “你在干什么?!”叶敏大步走了过来:“谁允许你碰这些照片的!” 一声厉喝。 湛蓝忙要解释:“我只是........” “滚开!”叶敏不等她说完,像是推开垃圾一样的推开湛蓝,从她手中夺走照片。 而湛蓝没有料到叶敏会有这样的举动,被推的措手不及,脚下一滑,狠狠地跌在地上。 “唔!” 等刘妈听到动静赶上楼时,就见到湛蓝一只手捂着肚子,脸痛苦的扭成一团。 而叶敏,抱着那一张冰冷的相框,看也不看地上的湛蓝一眼。 ..................................................................................................................................... “刘妈,怎么样了?!” 沈慕之和秦昊在接到电话后,立刻迅速驱车赶来。 医院的走廊只有刘妈一个人慌慌张张的在走廊徘徊,见到沈慕之和秦昊,才像是有了支撑,整个人跨掉了坐在地上。 秦昊连忙上前将刘妈从地上拉起,放在一旁的椅子上。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进了医院?”沈慕之皱眉,神情冰冷。 早上湛蓝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忽然间就被救护车接走了? “这........”具体情况,连刘妈都不清楚,她只是知道应该是叶敏推了湛蓝。 将来龙去脉说给两个男人听,而两个男人却反应不一。 沈慕之在听到叶敏的名字后神情愈发的冰冷,让刘妈这经历过多少风雨的人都不由得一颤。 而秦昊,却更加沉默了,望着手术室亮着的红灯,若有所思。 幸运的事,湛蓝因为之前保养不错,胎象很稳,所以这一次意外并没有什么大碍,在出院的那一天,沈慕之立刻亲自开车,江湛蓝接回了沈宅。 在湛蓝住院的这几天,从没见过叶敏的身影,就连一句问候都没有。湛蓝始终不明白,叶敏为什么那么在意那些照片,而又为什么总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对她的厌恶。 没错,就是厌恶。 湛蓝已经不止一次见到过那种神情从叶敏望着她的脸上划过,也许叶敏掩饰得极好,但湛蓝向来敏感,叶敏对她的敌意她早就发现,只是一直不敢面对而已。 想到这些烦心的事,湛蓝对着窗外的花园轻叹一声。手心不自觉的贴向小腹,幸好,宝宝没事,否则丢失了这个‘支撑’,她要怎么活下去? 忽然,隐隐察觉到背后的一道视线,湛蓝转过头去,却见到一身黑衣的秦昊。 很少见到秦昊穿这种颜色,他天生皮肤白皙,不过倒是没有一丝女气。而皮肤白的人更能驾驭一些鲜艳的颜色,秦昊便是极少穿素雅的衣服。 “你怎么没去上班?”近些日子,秦昊一直在岚慕集团上班。 秦昊望了湛蓝许久,到最后看得湛蓝都有一些不自然,才听他说道:“你穿上衣服,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闻言,湛蓝眼中升起一丝疑惑。 虽然不明白秦昊这番举动是为了什么,但出于信任,湛蓝知道秦昊并不会伤害她,于是还是坐上了他的车。 车子越开,周围就越荒凉。 直到秦昊将车子停在郊区的某一处,湛蓝才睁大了眼睛,回过头望着他:“这里是……..” “下车吧。”秦昊没有多做解释,而是直接打开车门下了车。 湛蓝已经接近预产期,肚子很大,走那些楼梯的时候相当吃力,而秦昊也配合她,一路上走得极慢。 最后,他停在一处十分偏僻的角落。 湛蓝站在他的后面,随着秦昊的视线看过去,在石碑上,看到一个年轻漂亮女人的黑白照片。 “这就是我妈。”秦昊悠悠的开了口。 湛蓝从没见过秦夫人,曾经十五年前的新闻大多被封钦杨当时的势力压了下来,所以报纸媒体上都没有刊登过秦夫人的照片,而叶敏那里....... “很漂亮吧?”秦昊笑着问,眼中却多了一丝萧索。 湛蓝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点点头。 可是半晌过去,却觉得这种气氛着实诡异。 秦昊应该说这是咱妈,而不是我妈吧? 就在湛蓝疑惑的同时,秦昊又走向了另一块墓碑。 “这里是秦家的祖坟,世世代代的秦家人都会葬在这里。”秦昊指着眼前的墓碑,问:“湛蓝,知道这是谁吗?” 湛蓝忘了过去,倏地,呼吸顿了顿。 墓碑上有一张极小的照片,照片中的女孩年纪不大,却笑得十分开怀。 照片下,是非常醒目的几个大字——吾妹,秦玥蓝。 湛蓝倒吸口气:“这是我?” 末路缱绻(18)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照片中的女孩子不过七八岁,眉目间却和方才的秦夫人很像。 怪不得人家说只有小孩子的笑容才能用‘花儿’这样的词来形容,眼前的秦玥蓝,像是朝阳下的向日葵,单只是看着她的笑容,便觉得十分温暖。 但也是因为这张照片,湛蓝心中开始打鼓,她虽然没有了八岁之前的记忆,但至少知道小时候的自己长得是什么模样。 至少........不是眼前这个样子。 忽然,心里有些明白秦昊带她来这里的原因。 “这是我妹妹。”秦昊顿了顿,然后一字一句的说道:“但却不是你。媲” 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听到这个事实,湛蓝仍是不敢相信。 瞠圆了双眸,死死地盯着秦昊,似乎想要从他的脸上找出一丝丝不对劲来,来证明他在说谎。 但是,湛蓝还是失败了。 此刻秦昊的脸上,除了浅浅的悲恸,十分平静。 过了许久,湛蓝闭上眼睛,调匀了呼吸,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是谁?” “你是谁,我也不知道,但我却知道,我真正的妹妹,在那年大火中,就死了。”秦昊说:“那天我对你讲的故事,只讲了一部分。在我将小玥救出放在别墅外的空地上之后,就回老宅找我母亲去了。但终究,我还是晚了一步。后来实在太累了,我想,干脆和妈妈一起死在这里也不错。可是后来我想到小玥,才八岁的小玥,就摒弃了这个念头,一点点的,从燃烧着大火的别墅里爬了出来。” “只是,当我从火中爬到小玥身边的时候,才发现她的身体早已经冰凉。那么热烈的温度,她却那么的冷。”秦昊闭上眼睛,声音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哽咽:“小玥是被呛死的,那时候她才刚刚过完八岁的生日。” “我知道爸爸死的蹊跷,妈妈也是走投无路,才选择带着我们兄妹俩个自杀。但我既然选择了活下来,就不可能再让害死我父母、唯一妹妹的凶手再逍遥法外。所以,我背着妹妹的尸体离开了,找到爸爸的心腹,将小玥埋在了这里。” “后来的事,就很简单了。我查到了封钦杨很有嫌疑,于是这么多年,就一直在竭力接近封家,一次意外,让我结实了盛凯,也终于来到了封天隽的身边。只是,这些对我来说还不足够,封天隽为人谨慎,但我查到,他并不知道封钦杨当初的所作所为。而封钦杨只会更加狡猾,想要从他那里得到当年陷害秦家的证据,真是难如登天。” 湛蓝当然知道这些,她也是靠着不光彩的手法一步步接近封天隽,最后靠着和封天隽的关系才得到了封钦杨当年做这些事的证据。 “所以,我很抱歉。在我从沈慕之那里听说你自称是我的妹妹后,第一反应除了吃惊外,却没有想要告诉你事实真相。我想知道你手中掌握着多少证据,有多少可以为我所用,来扳倒封钦杨和封家。” 秦昊这时转过身,眼底带着浓浓的歉意:“本来我不想告诉你这些,因为这些事毕竟多说无益。你已经帮助了我,我也真心喜欢你,完全将你当作我自己的妹妹看待。只是那天,看到叶敏那样对你........” 想要叶敏,湛蓝也疑惑起来。 她是谁?叶敏又是谁? 既然她不是秦家的女儿,那么叶敏为什么独独选中她,让她来向封家报仇? 紧跟着,湛蓝只觉得悲哀。 这十五年,她从未在叶敏身上感受到一丝丝的亲情,反而被人家当作一枚棋子,甚至献上了身与心。而如今,她才知道,这些年她的这些谋划,步步惊心,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笑话。 真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我只是在小时候听到过叶敏这个人。她是我父亲的左右手,当年我父亲很重用叶敏,叶敏也是我父亲的私人助理。”秦昊说:“至于你........我不知道你的身世,所以,你如果想要知道的话,只能去亲自问叶敏了。” 秦昊当年也不过是十来岁的小孩子,她也不期盼他能知道的更多。不过湛蓝不确定,她去问叶敏,叶敏就会真的告诉她这一切吗? 为什么利用她?为什么偏偏是她? .................................................................................................................................. 回程的路上,湛蓝愁眉不展,这些事情如同巨石压在她的心口,最让她无力的是,她对封天隽做的这些残忍的事,竟然毫无理由? “我们到了。”秦昊出声提醒。 湛蓝这才收起思绪,原来车子已经停在了沈宅。打开车门刚要下车,忽然被一旁的秦昊拉住了手臂。 她回过头,对上秦昊仍带着抱歉的眼神:“这件事是我不对,我太想报仇了,所以才…….如果你不原谅我的话,我也无话可说,不过今后你有任何事,都可以来找我,就算拼了这条命,我也会护你周全。” 看着对方的眼睛,湛蓝知道,秦昊说的是真的。 设身处地的换到他的位置想一想,如果是她,也会这样做。所以秦昊的做法也无可厚非,湛蓝点点头,声音有些轻飘飘的:“我知道,我不怪你。” 秦昊闻言,眼中的歉意更浓,不过还是松了手。 既然湛蓝已经这么说,便是真的不乖他了。 刚踏进沈宅,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叶敏和刘妈,秦宅那里还没收拾妥当,毕竟也搁置了那么多年,不过沈慕之对叶敏的印象不太好,应该不是他将她们请来的吧? 刘妈见到有些苍白虚弱的湛蓝,焦急的走上来握住她的收,感受到冰凉的温度,皱了皱眉:“你身子还没好利索,怎么就出去了?现在这么冷的天,也不知道加一件衣服。幸亏我了解你粗枝大叶的,才央求沈先生让我住进来几天,先帮你调养调养,否则还不知道你又要怎么虐待自己了。”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湛蓝嘴角勾起嘲讽的笑意,叶敏向来不关心她的不是?恐怕她和肚子里的孩子加起来两条命,也不如那没有生命的照片来的重要。 这时候,湛蓝的目光移向了坐在客厅里的叶敏。 十五年,她竟然觉得从未真正认识这个女人。 这个一手将她养大的女人。 叶敏在她的生活里充当的是什么样的角色? 复仇使者,是不是应该这样形容她? 在湛蓝有记忆以来,叶敏每一次同她讲话,几乎都是围绕着秦家、封钦杨打转。三句不离复仇二字,也是在这样的灌输下,湛蓝从未真正的为自己着想过,就算是当初献身给封天隽,也将自己的个人意愿抛在脑后,只想着为叶敏、为封家报仇。 呵,现在想来,真是可笑至极的一件事。 十五年的光阴,她刚刚萌芽的爱情,原来,不过一场空而已。 湛蓝走到叶敏面前,神色波澜不惊:“阿姨,我想和您谈一谈。” 叶敏这时候才抬起头,第一次正眼看向湛蓝。许是湛蓝此时的表情十分认真,叶敏这才点了点头:“回我房间吧。” 走在叶敏身后,湛蓝二人一同走近了叶敏在沈宅的卧室。 刚进门,湛蓝就见到了放在窗台上的照片,被擦拭得极其干净。 照片中的男人,湛蓝终于知道为什么她会觉得如此熟悉,就在刚刚,秦家的祖坟,湛蓝见到了这个男人的另一张黑白照片。 “阿姨,我究竟是谁?”湛蓝直接开门见山。 果然,叶敏怔了怔,徐徐得向湛蓝看过来,然后反问:“你说你是谁?” 这个时候,竟然还在和她打太极。 湛蓝忍住嘴角想要上扬嘲讽的笑意,说:“刚刚秦昊带着我去了秦家的墓地,在那里我见到了秦先生和秦夫人。当然,还有秦玥蓝的坟。” 叶敏的身子晃了晃。 “你........去了秦家的祖坟?”叶敏睁大眼睛问。 湛蓝点头:“所以,阿姨,告诉我真相吧。既然我已经完成了你的愿望,帮你将封钦杨和封家报复得一蹶不振。那么作为我当了你十五年的棋子,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些回报,告诉我事实的真相?” 叶敏闭了半晌眼睛,再睁开时,已经毫不掩饰对湛蓝的恨意:“你想知道你的身世?可以啊,有什么不可以的?只是我怕当你听完,会受不住。” 湛蓝仍是平静的语气:“既然我开了口,就必定能受得住。阿姨,请说吧。” 叶敏狠狠瞪了她一眼,转过身去,似乎连看她一眼都不愿。 “二十年前,我就跟在秦子城的身边,跟着他一起打江山。这个男人在东城是一个神话,是一个无人能敌的强者,他优秀、温柔、善良,更重要的是,他也是从贫丁通过努力才收获了那些成就,所以他从不会低看我们这些从乡下出来的孩子。秦子城很欣赏我,一路提拔我做他的左右手,而这些年的朝夕相处,也让我渐渐对他生了心思。” 湛蓝似乎早已经明白,叶敏,很爱秦子城。 “但是那时候的他已经结婚了,可是即便也混又怎样,还是不能阻止我爱他。我爱他,爱得疯狂极了,只要每天能看到他,就算是将情愫悄悄暗藏,我也绝不会有一句怨言。而我知道,他早晚也会像我爱他一样的爱上我,毕竟我才是他一手教出来的学生,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最了解他!” 真是很狗血的情节,叶敏在秦子城身边工作,渐渐对秦子城心生爱慕,但是那个男人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除了秦氏,眼中也只有自己的妻子和一双儿女,叶敏根本无法插进他们夫妻之间。只是叶敏真是如她所说,爱得十分疯狂,她一直认为秦子城是喜欢她,对她有感情的。她始终坚信,再坚持几年,秦子城必定会被她感动,离婚来娶她。 只是这中间,却生了不该有的变数。 叶敏在当年也算是数一数二的美女,再加上为人高傲,心中爱着另一个男人,所以从不多看其他男人一眼,她这幅模样,吸引了当时年轻气盛的封钦杨。 封钦杨派人打探了叶敏的资料,了解一切有关叶敏的讯息,很快,就展开了攻势。但叶敏也是个认死理的主儿,除了秦子城之外,对每个男人都抱着敌意。对于封钦杨的追求,也从不闻不问,漠不关心。封钦杨当时事业也如日中天,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气?于是,再一次醉后,派人将叶敏绑架,然后强暴了她。 叶敏醒来后,恨极了封钦杨,甚至拿过封钦杨放在床头柜里的佩枪,一枪射中了封钦杨的胸口。幸亏封钦杨命大,很快脱离了生命危险。而当时封钦杨并不是没有还手的余地,只是看到叶敏悲愤欲死的表情,只想着如果她开一枪能消气的话,死也甘心。 封钦杨爱上心有所属的叶敏,爱得也极为癫狂。后来才知道叶敏始终对他无动于衷是因为秦子城,便有了想要扳倒秦子城的计划。 男人再聪明,遇到爱情也是盲目的。封钦杨以为铲除了秦子城,叶敏就会来到他身边,岂止他大错特错。在秦家一家没落之后,叶敏也没了消息,让封钦杨再也找不到。 而这接下来的十五年,新仇旧恨,叶敏有多爱秦子城,就有多恨封钦杨。 所以,才有了湛蓝,和接下来一系列的事。 听完叶敏的话,湛蓝才知道上一辈人的纠葛。只是这些,又和她有什么关系。 许是猜到湛蓝所想,叶敏忽然猛地睁开眼睛,双眸像是两把锋利的寒刀,直直射向湛蓝:“如果没有你,我的生命至少还是完整的。但是因为你,秦子城才会拒绝我,你知道吗?” 湛蓝拧着眉头,面对失去理智的叶敏,也不由得头疼。 为什么,将所有的错都归结在她的身上? 她做错了什么? “知道你是谁吗?”叶敏忽然问? 湛蓝摇头,心脏咚咚的跳着。 叶敏冷冷一笑:“你是野种!封钦杨留下来的野种!” 湛蓝脸色瞬间没了血色,向后退了一步,背部抵在冰冷的门板。但这温度,却没有她身上的温度冰凉。 “当年封钦杨强暴我,要不是他,我也不会怀孕。在知道我怀了他的孩子之后,你知道我有多恨?!有多恨吗?!”叶敏大叫道。 湛蓝无法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她竟然将这种恨埋藏了十五年,多么可怕。她们甚至在开始的那十几年,天天相见。 “为什么不打掉我?”湛蓝颤抖的问。 “打掉你?”叶敏冷哼:“我会让封钦杨这么好过?我不仅要生下你,还要亲眼看着你的下场如何凄惨。身体里留着封钦杨血液的野种,只配在这个世界上苟延残喘!所以你一生下来,我就将你送进了孤儿院,做个有娘生没娘养的野种!彻头彻尾的野种!” 叶敏,竟然是她的亲生母亲。 而她的亲生母亲,竟然这般恨她,恨不得拆她的骨,喝她的血! “不过事实证明,老天还是开眼的!封钦杨做了那么多事残害子城,那么我也不会留情。让他的亲生女儿来对付他,是不是很好?很精彩?哈哈哈哈!!!” 叶敏大笑着,背后从窗棂流泻进来的阳光洒在她身上,却没有散发一丝暖意,那种光芒却只将叶敏的可怕彰显出来,她一边笑着,一边用无穷恨意的双眼,紧盯着湛蓝的脸! “为什么这张脸和我这么像?连封钦杨都看出来,你是我的女儿!所以在封氏,当我承认这一切,告诉他,他的女儿因为要向他报仇,出卖身体,在别的男人身下呻吟,他有多气氛!哈哈,竟然昏倒了,他不是最强悍的吗?竟然昏倒了,甚至还死掉了!哈哈,这一切,真是出乎意料的顺利!!!” 湛蓝简直不敢相信,她报复的人,竟然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相比起这个所谓的母亲,她一直想办法害的父亲,却因为她而痛苦! 湛蓝闭上眼睛,却觉得眼睛干涩,连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封钦杨,她的父亲,已经死了........ “为什么我不记得八岁之前的事?”湛蓝忍着心痛,想要将所有的疑惑解开。 叶敏仍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在孤儿院生活了八年,我怎么还有把握能够控制住你?而且将你带回家,你满口都是你的‘天哥哥’,谁知道那个‘天哥哥’是个什么玩意?!所以我请来了催眠师,为你催眠,将你所有的记忆抹去,再灌输我想告诉你的,这样,你才能彻头彻尾的成为我的工具,我的棋子!” 原来........ 原来,竟是这样。 事实的真相,原来竟是如此的不堪。 “你就不怕遭到报应?”用她亲生女儿的一生,来报复一个深爱她的男人,叶敏啊叶敏,真不知该为你感到气氛,还是悲哀。 “报应?哈?你疯了吧?该遭到报应的是你们父女两个!封钦杨现在已经遭到了报应,接下来就是你!”叶敏脸上划过狠戾之色,从皮包里拿出一沓报纸仍在湛蓝的胸口上。 报纸掉落在地上,听到叶敏幸灾乐祸的声音:“如今你也没有利用价值了,那么我也的确该回报你一些。看看吧,省的被蒙在鼓里,被人家抛弃了,还眼巴巴的要给人家生儿子!” 湛蓝的视线开始模糊,刚刚那么痛苦都哭不出来,现在只是看到报纸上的几个字,就泪水涟涟........ 封天隽,竟然和方依晨结婚了........ 一切,都已经太迟了么? 真的如叶敏所说,她江湛蓝真的遭到了报应! 当初那样爱他的男人,终于在承受了那么多的背叛之下,选择了另一个女人。 “哈哈.......”这一次,笑出来的,竟然是湛蓝。 阿隽,你真的放弃我了,是吗? 枕边敌人(01)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江湛蓝昏倒了。 在和叶敏交谈之后不久,昏倒在叶敏的卧室。 秦昊隐约猜到了一个大概,便自作主张派人将叶敏送回老家,省的让湛蓝见到她后再受到什么刺激。而刘妈,这次却破天荒的没有跟在叶敏身边,而是决定留下来照顾湛蓝。 几天前湛蓝就昏倒过一次,沈慕之怕有意外,就请了家庭医生时刻观察湛蓝的情况,所以这次她刚刚昏倒,就马上得到了治疗。 湛蓝醒来的时候,卧室站着好多人,当湛蓝的目光停留在沈慕之的身上时,眸光微微一暗媲。 “我有话要问你。”湛蓝看着沈慕之,很平静说道。 沈慕之向医生点点头,医生跟在秦昊的身上出门,刘妈不放心的看了床上的湛蓝一眼,便将卧室留给这二人丫。 “有什么事?”沈慕之坐在湛蓝的床边,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湛蓝低垂着眉眼,沉默许久,似乎在犹豫着该如何开口。 “报纸上说,封天隽结婚了,是真的吗?”说出这几个字,湛蓝才知道有多费力。 沈慕之显得并不惊讶,点点头:“是真的。昨天和方依晨登记了,好像半个月之后才会举行典礼。因为封钦杨的死,婚礼并不会大操大办。” 湛蓝异常的安静,脸上甚至没有什么表情。 可带给人的感觉,却是令人心惊的。 仿佛这种平静,是接近绝望,接近苍凉的。犹如古代战争后满目疮痍的古城,就是这种平静。 沈慕之目光在她身上停驻,半晌,也徐徐的开口问:“叶敏和你说了什么?竟然让你昏倒了?” 沈慕之发现叶敏这个女人似乎有着特殊能力,之前是封钦杨,如今是湛蓝,都能因为这个女人的几句话而心绪大变。 湛蓝闭上眼睛,语气带着无法掩饰的疲惫:“别问了,沈慕之,什么都不要再问了。” 知道她无心再谈,沈慕之从床上站起来:“你好好休息吧,公司那里还有很多事要做,我先走了。秦昊和刘妈会留下来照顾你。” “嗯。”她点头。 沈慕之离开后,进来的人是秦昊,秦昊一脸担忧,可见之前说将她当作妹妹的话并不假。毕竟没有湛蓝,他的报仇大计也不会实现。 “叶敏将真相告诉你了是不是?”除此之外,他想不到有什么理由会让湛蓝失控到昏倒。 湛蓝这时候睁开眼睛,认真的看向秦昊:“我想求你一件事,可以吗?” “说什么求不求的,我不是说过,只要你有麻烦,尽可以来找我。”秦昊很爽快的说。 湛蓝抿抿唇,说:“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沈慕之,可以吗?我不想让他知道这件事。” “为什么?”秦昊下意识开口问。 湛蓝苦笑,语气带着浓浓得自嘲:“因为我发现,真正恨封家的人并不是我。现在你的心愿已了,封钦杨也已经死了,封氏归到岚慕集团名下,封天隽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但如果沈慕之知道我不恨封天隽的话,一定不会将我留在身边。” 听到这里,秦昊也不由得吃了一惊:“你想留在沈慕之身边?!”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封天隽一夕间成为了方世毅的女婿,而眼前这个女人,竟然也想和根本就不爱的人在一起。 湛蓝很坚定的点头,转过头,遥遥的望向窗外,目光却没有焦距:“现在轮到我补偿的时候了,封天隽为我做了很多,也抛弃了很多,直到现在我才明白我究竟欠了他多少。”所以当听到封天隽和方依晨结婚的消息后,她更多的是心痛,而不是妒忌。 毕竟,是她亲手将封天隽推开,是她做了那么多不可饶恕的事情,让封天隽痛苦。 如今,痛苦的人终于轮到了她自己。 报应吧,只是这个报应来得太快,快到让她措手不及,还没有好好的享受报仇后的快感,就这么早的被打入了无边的地狱。 “沈慕之恨封天隽,我相信,收购封氏也只是第一步而已,这个男人有着无法让人忽视的野心。所以只有呆在沈慕之身边,我才能知道他究竟要怎样对付封天隽,才能在关键时刻帮助他。” 换言之,她要留在沈慕之身边做封天隽的卧底。 “不行!”秦昊听后,一口回绝:“这样做太危险了,沈慕之也不是吃素的,平时他给你的平和形象不过都是假象而已,如果知道你背叛他,他一定不会轻易饶过你。你难道没有想过你肚子里的孩子,就算是为了宝宝,你也不能做出这样的选择,太危险了!” “我只要求你为我做这一件事也不可以吗?” “江湛蓝!” “好,你不帮就算了,告诉沈慕之去吧,反正我已经无所谓了,他知道也好,大不了同归于尽。” 秦昊焦急的看着眼前的女人,知道她一旦下了某种决心,就算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这个,他很早就清楚了不是? 秦昊轻叹一声,发现自己在女人面前永远都是吃瘪的那一个:“好吧,我答应你。不过你也要答应我,凡是都要以你为第一位考虑,太冒险的话,我一定会组织你。” 听到秦昊的承诺,湛蓝终于松口气。 .................................................................................................... 湛蓝又昏睡了几个小时,这期间没有人敢来打扰,直到再次醒来,窗外已经披星戴月。 湛蓝从床上站起身,因为自身虚弱,再加上大肚子,行动已经不如曾经那般自如。披上一件外套,赤着脚来到窗边,平静无波澜的目光如一潭死水,遥遥的望着窗外夜空的某一个角落。 这样清静祥和的夜,却不知有多少人正走向死亡的尽头,又有多少人被打入了地狱。 她,不就是这样吗? 湛蓝想笑,可嘴角迟迟的只牵扯出一丝讽刺的弧度。想哭,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流干了泪。 从八岁开始,她的生活中只有一样东西,那就是复仇。她的生命,似乎就只为了复仇而活。只有谈到复仇,叶敏才会对她笑,她从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阿姨似乎不太喜欢她,为了叶敏能够多拨给她一些笑容,她甚至让自己除了复仇之外,生命中再无其他东西。 沈慕之说得对,复仇已经成为了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支撑,没了她,她的生命就如干涸的河水,再也起不了波澜。 而当叶敏告诉她真相,湛蓝只觉得,天塌下来,也不过如此。 十五年,她用十五年去恨一个根本无从恨起的人,十五年,她用这么长的时间和青春,去害死了自己的亲生父亲。这期间,她爱上了一个男人,却不敢爱,不敢承认,甚至,执意伤害他。 而生下她的那个人,却恨不得她去死。 江湛蓝,你不过是一枚棋子,捏在叶敏手里,可悲又可怜的棋子........ 她的人生,真是一场笑话。 她缓缓抬起手,因为室内温暖,玻璃上结成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冰凉的指尖轻轻抵在玻璃上,轻又不能再轻的写下一个人的名字―― “封天隽,这一生,是我欠你的。”瞬也不瞬的盯着眼前的名字,湛蓝喃喃轻语。 即便如今他已经放弃了她,即便此刻他已经成为别人的新郎。 但她心里更多的,是愧疚,是歉意,是........爱。 终于可以承认的爱。 “辛苦吗?江湛蓝。” “可怜吗?江湛蓝。” 她自言自语。 须臾,手掌心贴上已经隆起的硕大的肚子,轻轻摩挲,脸上浮现出了一种耀眼的光辉。 “宝宝,妈妈现在有了想要守护的人。未来的路可能会很难走,也许会吃很多苦,请不要怪妈妈,妈妈现在只想守护着爸爸,来偿还爸爸的情。” 前半生,她为了叶敏而活。 后半生,她要为了她爱的人而活。 虽然从未为自己考虑过,但她的生命已经注定凄凉。无所谓了,什么都无所谓了,她本来就不该活在这个世界。 是了,她本来就不该存在。 ............................................................................................... 自从封天隽和方依晨结婚后,沈慕之就变得很忙,时常会留在公司里或者到处应酬。但过了一段时间,他又变得轻松起来。 毕竟一损俱损,封钦杨倒台后,方家也一直力求自保,即便封方两家联姻,恐怕也掀不起什么波澜。 餐桌上,沈慕之和湛蓝安静的用餐。 刘妈留下来之后,专门照顾湛蓝的饮食和营养,做的饭菜也很符合湛蓝的胃口,最近可以看得出她胖了许多,连沈慕之都觉得奇怪,封天隽结婚后,这个女人似乎一点反应都没有,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 沈慕之这时候将目光从报纸上移到湛蓝的身上。 不可否认,人家都说怀孕时的女人最美,沈慕之也这么觉得。湛蓝的皮肤本就白皙,怀孕之后却更加吹弹可破,双腮总若有似无的飘着两朵妩媚的红晕,一对水眸,仿佛蕴藏了天边最美的星辰,偶尔看向他时,里面闪动的微光,让人心醉。 看,就是此刻这样。 “怎么了?”察觉到沈慕之的视线,湛蓝一脸莫名,还伸手抹了抹嘴角,以为是脸上沾了东西。 沈慕之轻咳一声,又将注意力放回眼前的咖啡上。 刘妈将湛蓝吃完的碟子换下,将从早上就开始煲好的汤摆拿上来,然后又回到厨房。餐厅里只剩下湛蓝和沈慕之两个人,她安静了一会儿,忽然开口,缓缓说道:“沈慕之,我想回家了。” 沈慕之拿着报纸的手一顿,却未看向她,只是问:“怎么?在这里呆得不舒服?” “你知道不是这个原因。是我打扰你太久了,而且宝宝很快就要生了,未来只会有更多的麻烦,我不想耽误你。” “我不觉得麻烦。” “可是,这不该是你的责任........” 沈慕之终于合上报纸,脸色有些阴沉,声音也清冷得要命:“那是谁的责任?你别忘了,封天隽已经结婚了,就算你现在跑去告诉他,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是他的,他也不会和方依晨离婚。” 湛蓝觉得这一刻非常窒息,像是有什么人紧紧抓住了她的喉咙。 她只是微敛了睫毛,嘴角划出嘲讽的笑:“我也没想让他负责,这个孩子根本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听她如此说道,沈慕之凝眉观察了湛蓝许久,片刻,轻叹:“算了,这件事稍后再谈。你安心在这里住下来.......” 湛蓝直接打断沈慕之:“住下来?凭什么身份?而且,将来孩子出生,然后慢慢长大,他要是问起我,我会很难回答。叔叔,还是什么?我们的关系其实不过是........” 沈慕之也如同湛蓝刚刚那样,出声截断她接下来的话:“爸爸,这个词怎么样?” 湛蓝一怔,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沈慕之也没想到自己会这样说,心下诧异,但也只是一瞬间,忽然心里像是豁然开朗,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到湛蓝身边,宽厚的手掌按住她的双肩,薄唇印在她的额头:“下午去公司找我,我带你去买东西。” 说完,走到玄关,接过佣人递上来的公文包和外套,打开门离开。 湛蓝坐在原位,低垂着眉目,表情很难测,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再抬头时,就见到一脸担忧的刘妈站在餐厅门口。 湛蓝扯出笑意:“刘妈,我们很快就要在这里定居了。” ................................................................................................ 沈慕之现在一直留在封氏工作,因为收购计划很困难,入主封氏就要立刻手掌大权,所以沈慕之基本上大部分时间都会留在封氏坐镇。 而在封方两家联姻后,封天隽就辞去了封氏的副总裁位置,而去了方世毅的公司工作。方世毅一儿一女,儿子只会吃喝玩乐,对公司的事一点也不在行,方依晨那么喜欢封天隽,如果他能留在方氏,那对方依晨来说,就多了能够拴住男人的筹码,自然高兴。 前台小姐见到湛蓝,一脸敌意,湛蓝也认得她,封天隽在时就在封氏工作了,如今封氏易主,她这个曾经封天隽的情人如今纳入沈慕之的怀抱,在外人看来早与叛徒无异。 而她,的确是叛徒。 “我想找沈总。” “好啊,那你等一等。” 湛蓝点头,然后找到大厅角落里的位置,坐下。前台小姐并没有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总裁办公室,而是径自忙自己手头的事,偶尔抛来颇有敌意的目光,落在湛蓝的肚子上。 等了半个小时,湛蓝坐的腰酸背痛,眼下她因为怀孕,连手机都没有,根本没办法联系上沈慕之。 终于,叉着酸痛的腰,湛蓝走了过去:“不好意思,请拨个电话给沈总好吗?” 前台小姐挑起眉:“不是叫你等着吗?没看到我在忙?” 因为是曾经封天隽的手下,湛蓝也难得没有脾气,轻叹一声:“已经半个钟头了不是吗?如果沈总知道的话,一定会怪罪下来。你多讨厌我没关系,却不必用你的工作来开玩笑。” 前台小姐盯着湛蓝的眼神更加火辣,但最后还是撇撇嘴,拿起手边的内部电话。 还没来得及拨出那组数字,就听到沈慕之低沉的嗓音:“湛蓝?” 沈慕之走过来,目光深沉的看了一眼前台小姐,问湛蓝:“等很久了?” 前台小姐因沈慕之这一眼,心一惊,就垂下了头,又听到他的问话,心里捏着一把汗。 湛蓝轻轻笑了一下:“刚到的。你呢,怎么下来了?” “我看你还不到,就拨电话给司机,司机说半个小时前就送你过来了。”说着,如刀般锋利的目光落在前台小姐的身上,后者将头垂得更低。 湛蓝说:“是我坐车坐的腰疼,就在附近转了转,也是刚到不久。对了,你叫我过来干嘛?” “不是说了带你去买东西?” 伸出手揽着湛蓝的手臂,刚走两步,沈慕之又突然回头:“这位是未来的沈夫人,她来的话不用通报。如果还想留着这份工作,希望不要把私人感情放进公事里面。” 前台小姐身子一颤,连忙点头。 和沈慕之走到大门,他的司机已经将车开了过来,为他们打开车门,沈慕之偶尔会自己开车,湛蓝也不太喜欢有陌生人在车里,好像**被侵犯了一样。 “下次遇到这种事,可以向我抱怨。”沈慕之启动车子时,对湛蓝说道。 湛蓝奇怪的看了沈慕之一眼,随后摇摇头:“你想让我变成电视里那种爱嚼舌根的家庭妇女?” 沈慕之低低的笑了,没有再多说什么。 车子开的很平稳,后来开到某条商业街上,沈慕之忽然停了车,毫无预警。 “你在这里等一下。”不等湛蓝说话,沈慕之就下了车。 过了五分钟,沈慕之从店面里走出来,手中似乎拿着什么东西,径直绕到车后。湛蓝好奇的下了车,看到他在撕一张贴纸,将没有粘性的那一张纸扔掉,然后将另一面贴在了后车窗上。 湛蓝看到一副涂鸦的简易画,下面一排可爱的英文字――MaMa.In.Car. 高级黑色房车,贴着黄橙橙的东西,看上去有些可笑。 而湛蓝的目光却落在沈慕之阳光下的脸,深邃,有型,她开始出神。 沈慕之回过头就见她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发呆,男人不着痕迹的勾起唇角,然后拉着她的手,将她推进副驾驶座,又为湛蓝拉好安全带,调整舒服的长度,才绕回驾驶座。 湛蓝一路都很安静,头转向车窗,似乎在欣赏景色。 沈慕之认识的湛蓝一直都不多话,所以也不觉得奇怪。 终于,车子稳稳地停了下来。 湛蓝看到了店面的名字,回过头,问:“来这里做什么?” “自然是买东西。”沈慕之模棱两棵的回答。 枕边敌人(02)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Lady&Pink珠宝旗舰店,东城唯一一家贩卖限量版手工钻石的地方。 这里的每一颗钻石都是独一无二的,而且都会保留最原始的大小,光泽和打磨技术,在东城也是最出色的。 湛蓝被沈慕之拉近了这家店,很快就有热情的店员迎了上来。 “先生太太来挑戒指吗?”店员笑靥如花。 湛蓝却有些不自在,尴尬的拉了拉沈慕之的收:“你做什么?” 沈慕之很奇怪的看着她:“不是说了?来买东西。媲” “可是这家是........”专门卖钻戒的地方。 沈慕之将湛蓝带到柜台前的凳子上,然后整个人站在她的身后,从后面看起来,简直就是恩爱的未婚夫妻一起来挑选结婚戒指。 在这里工作的店员早已经见怪不怪,一见到沈慕之,论气质就大约能猜到这是个成功的男人。而成功男人最不缺的,就是金钱。 “太太喜欢什么颜色的钻石?我们这里新来了一批南非的粉钻,都是极品呢,而且Clarity和Colour都是最高等级,切割也是由我们大师Simon亲自操刀哦!” 湛蓝对这些东西没有什么研究,店员在她面前滔滔不绝,她只觉得头晕。低下眼睛,都是琳琅满目的钻戒,的确十分耀目,而且最重要的是,价值不菲。 “挑一个。”沈慕之在她耳旁说。 湛蓝抿抿唇:“我不想要。” 沈慕之似乎没有听到,在玻璃上随意指了指:“这几个,都拿出来给她试戴。” 店员乐吱吱的赶忙用钥匙打开柜台的锁,很快,一整排的戒指就摆在那里。 “沈慕之,我.........” 沈慕之干脆截断她的话:“挑一个,乖,别惹我生气。” 沈慕之脸上已经没有方才的轻松,湛蓝也能看出来他的确处在愤怒的边缘。于是犹豫了一下,纤细的食指指了一枚钻石最小的戒指。 店员一愣:“这........” 沈慕之却立刻拿了另一枚钻石比湛蓝挑选的大了三倍有余的:“就这枚吧。” “沈慕之!”湛蓝怒了,明明是他让她选的,到头来她的意见根本不会被采纳,那他带她来做什么! 沈慕之回过头来看她,也许是她气呼呼的表情取悦了他,沈慕之低笑了一声:“沈太太怎么能这么穷酸,让别人看到,还以为是我小气。算了,将两枚都包好吧,都要了。” 最后,拎着包装惊喜的两枚戒指,沈慕之和湛蓝走出了Lady&Pink。 刚坐进车里,湛蓝就开口,问:“为什么带我来选戒指?” “结婚吧。” “什么?”湛蓝没有听清。 沈慕之这时候转过头来,狭长的眼睛里充斥着分外认真的神情,一字一句的说:“我们结婚吧。” “........”湛蓝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半晌,她撇过头:“这种事情沈先生也能拿来开玩笑吗?” 沈慕之深色未变,只是眼睛深沉了几分:“你以为我在开玩笑?” “不然呢?为什么突然要和我结婚?我们认识的时间并不久吧,而且我的肚子里........”湛蓝把下面的话吞下去,又说:“除非你是想要借此来气封天隽,否则我想不到什么理由让你决定和我结婚。” 身边的男人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最后听到他启动车子,挂挡,然后才听到他沉沉的说:“既然你这么想,那就算是吧。” 湛蓝咬唇,将头别向窗外。 早就料到了会走到这一步,不是吗?只有和他结婚,才能名正言顺的留在沈慕之身边。 顺便........也断了自己不该有的念想。 毕竟就连他也已经有佳人常伴身侧,她没机会了不是? 时间已经接近晚上,冬天的黑夜总是来得出奇的早,路灯已经开启,车窗上倒影着她苦笑的脸,玻璃上的水雾缓缓滑过,倒多了一丝悲凉的意味。 他已娶,她也要嫁。 这辈子,就这样了吧。 两人一路都没有再交谈,不久后,车子缓缓停在了沈宅门前。 下车前,湛蓝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因为恨,就要葬送自己的后半生,值得吗?” 沈慕之要开车门的手微微一顿,目光落在窗外,并没有看向她。须臾,轻哼一声:“只要我想,就值得。而且,也不一定是‘葬送’。” 沈慕之第一次没有来未她打开车门,湛蓝看着他远去的颀长的背影,街灯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 这一刹那,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觉。 其实沈慕之和她都是一样的人,深处在同一个世界。 那个世界的名字――叫寂寞。 ................................................................................................ 很沈慕之结婚,似乎是很顺理成章的一件事。 秦昊得到消息,因为知道湛蓝的想法,所以并没有太高兴。唯一开心的,只有刘妈一个人。 湛蓝很少同刘妈说自己的事,刘妈也不知道她和封天隽之间发生过什么,只当湛蓝终于完成了复仇大计,也终于开始为自己着想。 刘妈以为湛蓝和沈慕之是天生一对,郎有情妾有意,却不知道这两人其实是各怀鬼胎。 这样的婚姻,大约最后也逃脱不了悲剧的结局吧。 在湛蓝的一再要求下,沈慕之同意将婚礼办得简单一些,只请少数亲友。但喜讯必须登报,这事却毫不退让。 湛蓝也知道他的目的,所以也没有多做反对。现在木已成舟,再遮遮掩掩也太矫情。 后来沈慕之让湛蓝负责喜帖的事,照着他给的名单,一一写了邀请函。可到了湛蓝这里,却不知道该请谁,忽然发现,自从有记忆的这十五年以来,她竟然可悲的没有一个朋友。 时间所有最可悲的事,大约都发生在她的身上了。 湛蓝苦笑,将女方所有的邀请函完完整整的又装了回去。 ................................................................................................ “小姐,真的不用我陪你一起等吗?”司机不放心的问。 湛蓝摇摇头:“不用了,他应该很快就到。”沈慕之刚电话过来的时候已经在路上了。 司机拗不过湛蓝,只好开着车先行离开。 酒店里的附属咖啡厅,湛蓝要了一杯橙汁,刚要坐下的时候,肚子一阵抽痛,湛蓝疼得弯下腰来。一个过路的男士适时搀扶住她:“太太你没事吧?” 听到这个称谓,湛蓝还没有立刻适应过来,后来又看看自己的肚子,才恍然大悟。 半分钟后,疼痛缓解了许多,对陌生男人笑笑:“谢谢,我没事了。” 男士不放心的看了她一眼,见她真的没事,才抬脚离开。 湛蓝请拍了一下自己的肚皮:“知道你想出来,但是还不到时间,不许调皮哦。” 宝宝像是真能听懂她的话,安分起来。湛蓝看了看手表,应该还早。 无意间抬头,马路对面一道熟悉的身影跃进了湛蓝的视线。 浑然天成的魅力和领导气质,走在那么多人面前,也犹如一朵孤立的罂粟花,妖孽一般的吸引所有人的注意,让人移不开目光。 细碎的夺目光芒像是将他整个人包裹起来,一种不近人情的清冷。他低头抽烟,手里摆弄着小巧的手机,时而按下几个键,时而出神的看着面前路过的人群........ 湛蓝明知道他看不到自己,却还是小心翼翼的将身体缩进座位里。 很快,他要等的人出现了。 一身黄裙的方依晨,脸上带着一副棕色墨镜,走到男人面前时,才摘下眼镜,冲着他微笑。手里的钻戒迎着阳光,一阵耀眼的闪光,紧跟着那只手插进了男人臂弯。契合的两个人,很快相谐而去。 湛蓝收回视线,垂着睫毛,手里的茶匙在被子里晃动。 --------- ps:看到亲们送的荷包和鲜花啦,大么么个!《假爱》应该快接近尾声了,还有大约几万字吧(草草估计),嗯,应该快了,加油! 枕边敌人(03)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很快,沈慕之推开咖啡厅的玻璃门走了进来,一眼就瞧见坐在落地窗旁的孕妇。 只见她低着头,一动不动,垂在脸颊两侧的长发遮挡了那张漂亮美艳的小脸。 沈慕之略一皱眉,为什么在她身上看到了那样让人难受的落寞和悲伤。 双腿自动自发的走到她身旁,忽然牵起她的手腕,湛蓝受惊似的抬起头,双目通红,像只被抛弃的兔子。 沈慕之被蜇到似的,甩开她的手丫。 “你来了。”湛蓝笨拙的从座位上站起来,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眼睛。 “车停在外面,我们走吧。媲” “好。” 湛蓝安静的跟在沈慕之后面,像是没有感官的木偶,没有喜怒哀乐。 终于到达目的地,沈慕之下了车,拿出口袋里的香烟,抽出一支,点燃。 袅袅的烟雾升起,在空中愈发朦胧起来,沈慕之棱角分明的脸也因此模糊了几分。这个男人身上带着让人无法直视的犀利和精明,每一样都是成功商人不可或缺的因素。 只是愈发看她,愈发觉得这个男人很寂寞。 湛蓝绕过车头,在他面前站定。 沈慕之仍兀自依靠在车门,姿态慵懒且优雅,额前的碎发偶尔随着微风拂动,形成小而浅的弧度。 她学着他同样靠在车门上,这个季节的天气已经转冷,但似乎因为身边有沈慕之,所以也温暖了几分。 湛蓝望着远方,开始发呆。 等他抽烟的过程中,两人谁都没有先开口。 最后还是沈慕之用两指将香烟掐断,因为刚刚想起她现在怀孕,闻不得烟味。 “你在想什么?” 听到沈慕之的声音,湛蓝回过头,眼底有一瞬间的迷惘,随及摇头:“没想什么。” 她是真的什么都没想,刚刚那一瞬间,仿佛大脑放空了一样,好像有意识,却又空荡荡的。 “如果现在你向后悔,还来得及。” 湛蓝轻笑起来,掀开眼帘望着男人深邃异常的眸子:“干嘛,你后悔了?” “当然不。”只是刚刚在咖啡馆见到她的一瞬间,他忽然有了想要放手的想法。 他知道她这一辈子都在为了叶敏,为了封家而活,就像是一只被禁锢了羽翼的燕子。 真的有一刹那,他想给她自由。 忽然,湛蓝主动牵起了他的手。 冰凉的,却又奇异的柔软。 沈慕之微惊,抬眸,见到她浅浅的笑:“走吧,沈先生。” 终于,他也笑开。反客为主的将她冰凉的手握紧掌心,走向前方的建筑物。 湛蓝不知道,原来登记结婚是这么容易一件事,尤其当身边的男人已经安排好一切。 二十分钟后,湛蓝同沈慕之从民政局里缓步走出。 想到刚刚里面工作人员不停瞄她肚子的眼神,湛蓝就想发笑。 难道没见过先上车后补票的吗? 虽然,这票和这车关系不大。 .................................................................................................. 没想到那么快,就迎来了她的婚礼。 也许是此生唯一的一次。 湛蓝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因为怀孕的关系,双颊已经渐圆润,唇红齿白,倒像是民国时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秀小姐。头纱插在盘好的发间,像是累赘,赘得头很沉,湛蓝忍了忍,最终还是忍住没有将它从头上摘下来。 听到有人敲门,湛蓝回过头,见到来人,真的是愣住了。 “江小姐,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结婚这么大的喜事都不通知我?” 和周欣雅已经许久不见了,她还是一副干练女的模样,女精英的打扮,只是头发不同往常,没有梳成一个老气的发髻,而是扎成一个利落的马尾。 “你怎么过来了?”湛蓝记得自己并没有写请帖邀请过周欣雅。不是不想,而是有意无意间,她将自己从以前的人和事隔离开。因为见到周欣雅,她总会想起初到东城时候的自己。 那时候的江湛蓝,是她最不愿回想的。 周欣雅左右打量湛蓝,最后满意的点头,才说:“报纸上最近一直登着岚慕集团总裁结婚的消息,虽然对于新娘子身份媒体也没什么料好爆,但一见到江湛蓝三个字我就知道是你。给我如实招来,怎么把这么好的金龟婿纳入怀中的?” 湛蓝轻笑:“别这么不正经,什么金龟婿?” “哦,对不起,是我说错了。”周欣雅暧昧的眨眨眼睛:“是钻石王老五,而且还是彩钻的那种。” 见到好友,湛蓝多少还是高兴的。 周欣雅说:“其实我是你老公请来的啦,他派人去了我公司,将请帖交给了我,还特意电话来让我务必到场,看来,你老公挺疼你的嘛,连请帖这样的事都要亲自关心。” 湛蓝听到也有些惊讶,没想到她的一举一动沈慕之都知道。这么多天他一直没有什么动静,湛蓝只当他并没有将这场婚礼放在欣赏,却没想到........ 唉。 “对了,外面还有你的朋友呢,好像是叫林茹,和一位年轻的警官,那警官我看着像向辉向队长。” 他们也来了? 和周欣雅没聊几句,新娘助理就敲开了化妆室的门:“新娘子,马上就要典礼了哦!” 周欣雅这时站起身:“好了,不打扰你了,我去外面等着观礼,你好好准备一下。” 周欣雅离开后,湛蓝又对着镜子照了照。忽然,对着镜子中的那双眼睛就愣住了。 时光回旋,似乎回到了很久很久,很久以前。 那时候她和贺连哲订婚,好像也穿着类似这样一身白纱,在休息室里,她从镜子里捕捉到了一双漂亮的眼睛,像是有着一种魔力,让她深深陷入,不能自拔。 也许那个时候,她就已经为他着迷。 毕竟他是封天隽,人人惧怕就尊敬的封天隽啊。 最重要的,他是深爱她的封天隽。 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她每走的每一步都无比艰难,纵使从叶敏那里得知真相,即便觉得愤怒,但也没有后悔过。 她想,她这一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在和他共有的时光里,没有倾尽一切的去爱他。 终究,是缘分太浅,还是缘分已尽? 似乎,还能从镜子中看到那样的一双眼睛,让她沉沦并且深爱的眼睛。 只是,轻轻触碰,却只有一片冰凉。 错过了,永远不可能再重来。 咽回喉间的酸涩,湛蓝强迫自己收回视线。手轻轻覆上小腹,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给自己一些力量。 今后,天涯陌路,再见,恐怕连说一句好久不见的资格都没有了。 婚礼虽然简单,却也十分庄重。 秦昊担任女方哥哥的身份,将湛蓝递到了沈慕之的手中。 站在神坛的男人丰神俊朗,一身白色西装愈发衬托了高颀的身材,和气质不凡。透着薄薄的一层白纱,湛蓝看到了他嘴角的浅笑。终于多了一丝温度和暖意。 宣示的过程在这之前湛蓝同沈慕之彩排过,两声我愿意将男女今后的生活紧紧地结合在一起,无法分离。 当沈慕之掀开她的面纱,将薄唇印在她的唇上时,她缓缓闭上眼睛,想象着和她结婚的人是另一张脸,吻她的是另一个人。 只是,当双眸睁开时,美梦破碎。 接下来,是繁琐的婚宴。 沈慕之也是怕麻烦的人,全权交给手下的人去办,举行婚宴的地方是东城数一数二的五星级酒店,最重要的是这里很注重客人的**。 湛蓝怀孕月份大了,稍微站久了就腰酸背痛。等一切繁冗的仪式举行完毕,她已经累得站不起来。 刘妈去帮她到楼下会场找些能补充能量的饮料,出门时恰好和刚要进来的沈慕之打了个照面。关上门,沈慕之看了一眼已经换下婚纱的女人,浅粉色的娃娃裙穿在身上十分合体,衬托了肌肤的白皙剔透。他走近时,她正在费劲的弯腰锤着酸痛的小腿,姿势有些滑稽。 沈慕之忍住笑,坐在她身边,将她的双腿抬起,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湛蓝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而他接下来的举动更让她吃惊。 他竟然........在帮她按摩? 枕边敌人(04)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沈慕之的大掌在湛蓝的肌肤上游弋,却并不暧昧,而是单纯的为她按摩。 可仅仅这样,却让湛蓝觉得有些尴尬。除了封天隽,她很少和异性接触,而自从心里住了某个人之后,对别的男人的触碰也变得十分反感。 湛蓝缩了缩脚,想要从他的腿上下来,却被沈慕之按住了双腿,阻止了她的动作。 “不是脚酸吗?”他抬起头问,语气很自然,仿佛没有察觉到湛蓝的困窘。 “现在已经没事了,我很好。丫” 沈慕之盯着她许久,目光坦然,让湛蓝觉得都是自己小题大做了。 “我们是夫妻,不是吗?”他忽然开口媲。 湛蓝一怔,疑惑的抬眸望向男人,却望进一片幽深如海的眸子。 “夫妻间,不用这么生疏吧?而且,你现在怀着宝宝,身体难免会臃肿一些,我这个做丈夫,有义务让妻子舒服一些,不是吗?难道连这点责任,你都要剥夺吗?” 沈慕之连连追问,反倒让湛蓝哑口无言。 是啊,从今天开始,她的户籍上就多了一个男人的名字。从今往后,她也不再是单身,而是沈太太,沈慕之的妻子。 湛蓝垂眸,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只是清楚,口中的酸苦,让她一个反驳的字眼都说不出来。 “沈慕之,我从来没有拜托过你什么。但现在,我有一件事想要求你,你可以答应吗?” 第一次见到她这样放低姿态,沈慕之说:“什么事?” “等宝宝出生以后,能不能让他,用我的姓氏?” “你的姓氏?” 湛蓝点头:“嗯,我姓叶。” 沈慕之挑眉,虽然曾经仔细的调查过她,但他也是后来才知道她是秦家的女儿。可是,姓叶?这又是怎么回事? “可以么?” 沈慕之的视线缓缓落在湛蓝已经大到出奇的肚子上,过了一会儿,似乎是在犹豫,才说:“这件事,还是等宝宝出生后再说吧。” 湛蓝知道这要求有多无理,堂堂沈氏、岚慕集团的总裁,第一个孩子竟然姓女方的姓。在上流社会中,这样的事只会被以讹传讹得不堪入耳,沈慕之说要考虑,也是情理之中。 但是,就算沈慕之最后不答应,她也不会妥协。 封天隽的孩子,怎么能姓别的男人的姓氏? 那个骄傲的男人若是知道了,不知会气成什么样。 湛蓝似乎能想象到他的表情,嘴角倏地轻勾起来。 沈慕之抬眸时,就见到她这幅样子,深邃的双眸不由得一暗。 他忽然起身:“外面不能没有主人招呼,我先出去,你好好休息一会儿。” 没等湛蓝点头,沈慕之已经大步离开。关上房门,男人缓缓靠在墙壁上,目光落在前方片刻,又移到无名指上的婚戒。 闪动着熠熠光芒,钻石散发着彩虹的颜色,那么漂亮。 但是,这段婚姻,又能维持多久? 他的妻,他的新娘,永远在心里保留着一个男人的位置。 而这个男人,却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 他蓦地低低笑开,沈慕之啊沈慕之,仇人的情人你也敢娶,你究竟是沦落到了什么地步? ............................................................................................................. 最让湛蓝头疼的是晚上的洞房花烛夜,虽然嘱咐过秦昊,但光凭他一人之力,又怎能将沈慕之灌醉? 所以当沈慕之清醒的回到卧室的时候,湛蓝心跳都慢了一拍。 沈慕之并未看她,而是拿了件浴袍转身走进浴室,湛蓝站在窗边,僵硬的像是一尊雕塑。她该怎么开口?她眼下这幅模样,沈慕之肯定不会对她有什么想法,但是同床共枕........ 单是想到,湛蓝都紧张的呼吸不顺。 啪的一声,浴室的门被轻轻推开,湛蓝严阵以待,模样像是上战场一般的盯着从浴室走出的高大男人。 和封天隽相比起来,沈慕之一点也不逊色,同样出色的气质和强大气场,这是最能吸引女人的特质,而和封天隽的冷漠无情相比,沈慕之偶尔伪装的和善,还多多少少的为他增添了一丝人气儿,不再显得那么高高在上、难以靠近。 这时候,让湛蓝松口气的是佣人的敲门声。 “太太,你的牛奶已经热好了。”苏姨将牛奶送过来,这时被沈慕之从中途劫走:“我来吧,您去休息吧。” 苏阿姨笑了笑,暧昧的目光在新婚的小两口身上转了转,很快就带上门离开。 沈慕之将牛奶递给湛蓝,湛蓝却迟迟没有接过。 这杯牛奶每天都会送到她面前,而喝过它后的每一晚,她都会睡得格外的沉。 湛蓝犹豫了许久,还是接过,仰头一饮而尽。 “我先去书房看些资料,你先睡。”沈慕之接过空杯,对湛蓝说道。 湛蓝点点头,等沈慕之走了,才解开外套,穿着睡衣躺上床。 渐渐的,眼皮变得很沉,头也昏昏的。没过多久,她就和周公约会去了。 而卧室的房门在不久之后也被人推开,沈慕之一身清爽,身上犹带着刚刚沐浴过后的清香味道,走到床边,盯着她熟睡中的脸庞,许久,轻叹一声,掀开被子上了床。 展臂将娇俏的女人揽入怀中,她的肚子隔着薄薄的衣料抵在他的腹间,倏地,一阵轻微的触痛。 沈慕之警觉的低下头,见到湛蓝微微皱起的纤眉,过了半分钟,又见她舒展开。 这不是沈慕之第一次感受到湛蓝的胎动,却是一次有如此激动的情绪。 从今天开始,怀中的这个女人,和她腹中的宝宝,都将是他的家人了。 家人,真是太太生疏的词。 他已经很多年都没有家人了,几乎都要忘记每天房间里有人为他等门的滋味,但是今天开始,空荡的别墅不会再只有他形影单只,饭桌上不会只摆着一双碗筷,而自此以后的每一天晚上,他都不会再孤枕难眠。 沈慕之,你距离幸福,已经很近了。 ............................................................................................................ 距离预产期越来越近,湛蓝也做了很多准备。 沈慕之为她找了东城最权威的一家医院来生产,甚至已经预定了最好的护工和月嫂。 今天复查沈慕之临时有事,只好让秦昊陪同。去做产检这样的事,让毫无关系的男人陪同实在有些尴尬,但沈慕之霸道,秦昊更霸道,两个男人都担心她会出事,所以湛蓝除了答应没有别的办法。 索性,她的宝宝很争气,一直都很乖,大夫也说宝宝发育的很好,现在只要等他平安出生就行了。 秦昊去办手续,湛蓝等在一楼的医院大厅。 不愧是东城最昂贵的私家医院,环境和装潢都是一等一的好,大门前的停车场都停放着几百万以上的豪华名车,可见这里的病人或家属,大多都是达人显贵。 湛蓝等的有些无聊,因为是假日,所以医院的人也很多。她坐在走廊,目光在眼前走过的人们身上徘徊。 “阿隽,你说过几天你的生日要怎么过?不如我们去阿拉斯加吧?玩个痛快怎么样?我记得你以前玩牌最厉害了,不如我们就........” “你脚受伤了,怎么去阿拉斯加?” 不身后不远处响起低沉而又熟悉的嗓音,湛蓝不由得微微一颤。 像是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一般,僵硬着身体,不敢回头。 “湛蓝!你怎么跑这里来了?不是让你在妇产科那里等我吗?”秦昊手里还拿着一大堆的收据,一边说道。 不过很快,秦昊就噤声了。 应该是看到了不远处的封天隽和方依晨了吧。毕竟封天隽这样的男人,是无法让人忽视的。 但湛蓝没想到的是,当她转过身后,除了预想中的两人,还有许久不见的盛凯。 五人面对而立,面面相觑,如果湛蓝不是当事人之一,一定会为此时此景而笑出来。 什么叫冤家路窄,什么叫狭路相逢,这便是了。 封天隽的目光停在秦昊身上片刻,很快,就被前方从座椅上缓缓站起的女人所吸引走。 他的目光仍如往昔的冷漠孤傲,唯有在看到她硕大的肚子时,才有一抹复杂的光芒从眼眸深处迅速闪过。 盛凯也左瞧瞧右看看,最终也以同样好奇的目光投向笨拙站起来的湛蓝身上。 方依晨恐怕是这几人之中最快调整好表情的人,她忽然朝着湛蓝走过来,湛蓝还没有动作,秦昊就已经挡在二人之间。 湛蓝和方依晨之间也算是积怨已久,上一次方依晨险些将湛蓝的孩子弄没,这是谁都知道的事。虽然明白方依晨不会笨的在封天隽面前做什么出格的事,但如今做惯了保镖的秦昊,已经先一步将湛蓝的安危放在第一位。 方依晨在秦昊面前停下脚步,目光却是看向湛蓝的,她忽然一笑:“没想到在这里也会遇到熟人。怎么样,沈太太,近来可好?” 湛蓝抿唇,她清晰的能感觉到落在身上那道灼热的视线,刻意回避着对方的目光,湛蓝对方依晨点点头:“很好,谢谢关心。” “唉,你不知道,其实我很早之前就想来对你说声对不起。上一次你的宝宝…….上一次是我不对,你不会恨我吧,沈太太?”没等湛蓝说话,方依晨又一笑,回过身挽住封天隽的手臂:“阿隽,为了那件事我一直都吃不好睡不好的,生怕会害到沈太太,不过看她这么快就又有了孩子,我还真是高兴,幸好,我那一次失去理智,没有酿成大祸。” 湛蓝闻言只想笑出来,方依晨这话说得好,一石二鸟。一是揭开了封天隽的伤疤,明摆着说湛蓝掉了孩子没多久,就怀上了沈慕之的种,二又在封天隽面前买了人情,只是以这男人精明程度,信或者不信,反倒是让人觉得好奇。 封天隽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又深沉了几分。 方依晨问:“沈太太,宝宝的预产期是什么时候?到时候,沈家添子,我方家也好送上一份大礼。” 湛蓝本不想说,可刚要回绝时犹豫了一下,再开口时却是:“六月九日。” 立刻,湛蓝感觉到了秦昊诧异的目光。 一直沉默的封天隽这时候忽然开了口:“沈太太的肚子这么大,若是不说,还以为很快就要生了。我想沈太太应该怀的是双胞胎吧,如果是这样那还真要恭喜沈总,也许是龙凤呈祥。” 湛蓝面色同平时无异,但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十指深陷进掌心,折断,会有多么痛。 她扯开唇角一笑:“谢谢封总的关心,等宝宝出生,还盼着封总和封太太的大礼呢。” 封天隽冷着脸,方依晨笑得像是朵骄阳下盛开的花:“那是自然。” “不好意思,我们待会儿还有些事,先走一步了。”湛蓝说完便转过身,秦昊很快也跟了上来。 直到坐上车,湛蓝才深深的呼出口气。 低下头看着自己缓缓松开的手,掌心被指甲划出痕迹,甚至有的地方已经渗出些微的血丝,可见她刚刚有多用力。 是谁说过,分手后,只会再见陌路。 与刚刚相比起来,她宁愿互相装作不认识,也比强装坚强的、互相伤害的好。 秦昊迟迟没有启动车子,透过后视镜看着她苍白的脸:“为什么将宝宝的预产期足足向后说了三个月?” 湛蓝将头别过,目光落在窗外。 原因很简单,这样,他就不会怀疑孩子是他的。 只是让他以为孩子是沈慕之的,恐怕会更恨她了吧。 不过这样也好,总比忘记她要好。 这个世界上没有了他深爱的江湛蓝,多出一个他深深恨着的江湛蓝,总归是比两两相忘的好。 沈慕之回到家的时候,一进入卧室,就看到江湛蓝收拾好的包裹,摆放在床脚。 他皱眉,目光扫了一眼空了一半的衣橱:“干嘛收拾东西?” “我想去散散心。”湛蓝叠着手里的衣服,说道。 “散心?如今你这幅样子,要去哪散心?你随时都会生,你忘了吗?” 湛蓝停下手中的活,轻叹一声:“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想要离开。沈慕之,我不想让孩子出生在东城,在这里有我太多难堪的回忆,我不想连生孩子这样美好的事都毁留在东城,这样对我来说,是一种侮辱。” 沈慕之看着她轻声叹息:“因为中午见到了他,所以才想离开这里,是吗?” 湛蓝咬着唇,并不否认。 她知道沈慕之一定会知道这件事,虽然不清楚他是如何掌握她的一举一动。不过这样反倒给了她离开这里的理由。 今天再见到封天隽之后她才意识到这个问题,沈家添子这样的大事瞒不过上流社会那么多双眼睛,所以肯定也瞒不了孩子的出生日期。 如果封天隽知道孩子的出生日期,必定会算出这个孩子与沈慕之根本毫无关系。 “我只想离开东城。只要离开东城。”最后,她闭上眼睛,只觉得疲累不堪。 沈慕之忽然说:“去英国吧,我的家在那里。” 湛蓝诧异的抬起头,最后,听到他说:“我陪你一起去。” .......................................................................................................... 很快,沈慕之就办好了所有出国的手续。 湛蓝想不通他怎么会想要陪她一起走,而且还是目前封氏如此不稳定的时期。 但这个男人一旦决定了的事,就不容置疑。 秦昊只好代替沈慕之坐镇封氏,岚慕集团沈慕之会从英国遥控管理一如从前未来到东城时那样。 而这一次,湛蓝和沈慕之只带了刘妈一个人,连行李也十分请便。 上飞机之前,湛蓝在机场的落地窗前站了很久,久到连沈慕之都几次三番的过来叫她休息。可她还是无动于衷。 沈慕之说要离开东城,湛蓝虽然意外,却觉得松口气一般。他不在这里,就等于封天隽不会在束手束脚,甚至天高皇帝远,沈慕之对封天隽也不会形成任何威胁。 湛蓝是完全相信秦昊的,那个男人恨得人是封钦杨,如今封钦杨已经死了,他对封家的仇恨已了。对封天隽,秦昊虽不说,但心里终究是觉得愧疚,否则他不会在湛蓝决定留在沈慕之身边时,也会主动提议将自己留下来,帮衬着湛蓝。 所以沈慕之若对封天隽有所行动,必定要通过秦昊。而以秦昊的性子,必定不会让沈慕之成事。 所以,封天隽,我的离开,只希望能换来你平和安稳的生活。 脱离黑道,脱离暗无天日的勾心斗角,不是你一直以来的心愿? 那么这一次,就由我为你完成吧。 湛蓝看着如大鹏一般翱翔在天际的飞机,隐隐生出几分羡慕来。 究竟什么时候,她才能这般自由自在的飞走呢? 只做叶晓念,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叶晓念。 这时候,一只皮球滚到湛蓝的脚边,她低下头,却因为肚子无法弯下腰。 一双大手代替她将皮球捡了起来,交给从远处跑来的小男生。 “谢谢叔叔。”小男生留着西瓜头,憨憨的,眼睛好奇的盯着湛蓝的腹部,问:“这里面的是弟弟还是妹妹?” 湛蓝为这童稚的问题勾起笑意,沈慕之心情似乎也不错,声音充满磁性:“是弟弟。” “咦?我也是弟弟,那弟弟一定很聪明。” 他又问了几个问题,小男生的哥哥跑了过来,对湛蓝说了句不好意思,将恋恋不舍的弟弟拉走了。 湛蓝看着一大一小离开的画面,移不开目光。 耳旁,忽然响起沈慕之的声音:“家里一个孩子,总归还是太孤单了。” ................................... ps:这几天电脑坏了,泪,刚刚修好,会尽量把前几天欠的补上,抱歉!TAT 枕边敌人(05)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妈咪!妈咪!” 郁郁葱葱的草地上,一名胖乎乎的男孩挥舞着藕节般的双臂向前奔跑。 虽说是奔跑,但那副姿态实在…….让人目不忍视。 远远看去,若不是看出那是个孩子,人们都以为是一个球在地上滚。 “妈咪!妈咪!”孩子又脆生生的叫了几声,才将躺在地上的人儿唤醒媲。 曼妙的身影从草地上缓缓做起,长裙的裙摆随着风轻舞起来,女人墨色的长发顺着肩膀流泻,铺陈在纤细的背上。 湛蓝刚坐起身,眼前一个黑影闪过,很快怀中就被人装了个满怀丫。 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湛蓝笑了起来,眉眼生起几分妩媚,轻轻拨开孩子汗湿的刘海,不太赞同的说道:“以后不要跑这么快,会摔到。摔倒的话就会受伤,到时候念堔会很疼。” 叶念堔嘟着嘴,胖嘟嘟的脸活脱脱的像是个肉包。琢磨了一会儿湛蓝的话,觉得很对,才点点头答应下来。过了半分钟后,又想起来找妈咪的原因:“妈咪,爹地回来了!还带了很多礼物给念堔,妈咪也一起来吧!” 沈慕之回来了? 湛蓝一怔,随及在心里算了下日子。整整半个月,的确是该回来了。 从草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裙子上的草屑,将放在地上看了一半的希腊文学夹在臂弯处,一只手牵着肥肥的叶念堔,母子俩向着别墅走去。 沈慕之去意大利办公有半月之久,这次回来不知会不会久留? 湛蓝刚走进别墅,就看到一身西装笔挺的叶念堔站在客厅的茶几旁,修长的双腿一边摆放着一个迷你行李箱和手提电脑包。 可见,他应该也是刚刚进门。 听到湛蓝和念堔进门的脚步声,沈慕之缓缓转过身。 仍是那副迷死人不偿命的美人脸蛋,狭长的眸子没有丝毫的女气,反而多了一些勾魂摄魄的魅惑。只是那坚毅的下巴上此刻被青黑色的胡茬所覆盖,又多了几分不羁味道。 叶念堔甩开湛蓝的手,在她心惊胆颤的目光下跑向沈慕之。 沈慕之扫去一脸风尘,见到叶念堔,勾起笑脸,弯下身,一把将男孩抛向空中。 玩了几个来回,只听到叶念堔童稚的笑声在别墅客厅里回荡。 “好了,别再这么惯着他了。你不在这几天,总缠着司机要玩抛抛。”湛蓝走到两人面前,无奈的说。 沈慕之挑眉,看向叶念堔,叶念堔连忙低下头,装无辜。 “不是说了,这个游戏只能和爹地玩吗?别人万一大意把你摔到,到时候妈咪会心疼死的。” 叶念堔点点头,又好奇地问:“那念堔摔到,爹地会不会心疼?” 孩子无辜的语气逗笑了男人,沈慕之放下叶念堔,宠溺的大掌揉了揉他的短发:“当然。爹地会比妈咪更心疼。” “念堔也好爱爹地!”叶念堔连忙谄媚的抱住沈慕之大腿。 沈慕之颇为无奈:“好了,知道你想要什么。” 说着,拿出从意大利为孩子带回来的礼物:“拿去玩吧,最新Lux&Gss火车。” “哦耶!爹地最好了!” 拿到朝思暮念的火车,叶念堔再也顾不得拍沈慕之的马屁,屁颠屁颠的抱着他的新宠就回卧室了。 沈慕之轻轻一笑,回过头,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到湛蓝面前:“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湛蓝微微皱眉:“不是说过了,不要在为我花钱。” “不收?那我就丢了它算了!” 沈慕之佯作要将东西丢进垃圾桶,最后一秒,果然见她紧张的将东西夺过去:“不要糟践好东西。” 湛蓝打开,是一对袖口,微微一怔。 沈慕之解释:“我新做的一套西装少了一副合适的袖口,在意大利看到这一副,就买了。晚上帮我缝上,嗯?” 知道自己被耍,湛蓝瞪了一眼男人,却也没拒绝。 晚上,为沈慕之接风洗尘,刘妈做了很多他爱吃的菜,湛蓝仍旧吃的清淡,叶念堔这个无肉不欢的孩子,几年如一日的抱着一块猪扒在啃。 和湛蓝这个当妈咪的人想必,沈慕之显然更加细心,偶尔分神会用餐布帮叶念堔擦擦嘴上溢出的汤汁,时不时倒些果汁给儿子。 沈慕之回家后,叶念堔反倒不会经常缠着湛蓝。而湛蓝,竟然奇异的没有觉得吃醋或者嫉妒,反而落得个轻松。 忽然,盘子里多了一些青菜,抬起头,恰好见到沈慕之对她一笑:“多吃些,半个月没见,怎么又瘦了?” “我吃的很多,而且刘妈每天都会煲汤给我和念堔,估计是虚不受补吧。”她半开玩笑的道。 沈慕之摇摇头,没再说什么。 晚上,沈慕之去哄叶念堔睡觉,湛蓝窝在床上继续看她的小说。 听到房门的声音,才放下手中的书抬起头。 沈慕之靠在门边,高大的身体将身后客厅的光亮挡了大半,整个人隐藏在阴影里,更加显得神秘莫测,湛蓝的角度,只能隐约看到他坚毅下巴的轮廓。 “怎么了?”她疑惑的问。 沈慕之没有动,仍是站在原地:“我可能只会在家呆几天。” “为什么?不是说意大利那边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 “不是意大利。”沈慕之顿了顿:“是东城那边。” 听到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名词,湛蓝拿着书本的手微微收紧,她垂下头,翻动纸张,声音平静无波:“那里不是有哥在照看?出事了吗?” “东城最近有些动荡,我怕秦昊处理不来。而且我已经很久没去,去年封氏和岚慕集团正式合并,总要我去坐镇一阵子才行。”沈慕之难得有耐心解释了一大堆儿,最后沉吟了片刻,才问:“这次可能会去很久,我想你带着念堔,和我一起回去。” 湛蓝终于无法再做到无动于衷,眼底带着诧异,望向男人:“你要我们和你一起去?” “是。因为这次恐怕要在东城定居,你和念堔在这里,我不放心。”其实最重要的是,他已经厌了那种时常分离的日子,也想过上正常的生活,更更重要的是,他舍不得念堔,更舍不得…… 湛蓝咬唇:“我想问问念堔的意思。” “可以,反正我会留在这里几天,一个星期后你可以再告诉我你的决定。” 湛蓝点头:“好。” “那……晚安。”沈慕之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床上的女人,转身关上大门。 房门的锁传来咔嚓一声,很快卧室就趋于平静。湛蓝放下手中的书,手心捂在了心口的位置。 已经五年了,听到那个地方,她却还是做不到无动于衷。 ................................................................................ 事实证明,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当听到可以去别的地方生活时,叶念堔立刻又好奇又兴奋。 沈慕之早就料理好了一切,念堔虽然第一次离开英国,但一点恐惧的概念都没有,毕竟他要去的地方,是有很多和他一样黑眼睛黑头发的小孩子,而不是金发碧眼,嘴里说着一口别扭难听的外国话。 下飞机时,秦昊早已经等在Vip会客室。 沈慕之这次回东城,是瞒着媒体行动的,所以并没有人知道。 沈慕之走在最前方,湛蓝牵着调皮的叶念堔紧跟其后。秦昊先和沈慕之打了个招呼,随及抱起了圆嘟嘟的念堔。 念堔见到秦昊,也亲热极了:“大舅舅!” 亲昵的嗓音听得秦昊心情大好,抱着叶念堔在原地赚了几圈,引得孩子一阵笑声。 湛蓝无奈摇头,念堔的性子不知道像谁,是个小人来疯,哪里人多,就往哪里扎。 目光这时与不远处的青年相撞,湛蓝微微一怔,随及,眼底升起了浅浅的温暖的笑意。 青年走过来,几年不见,竟然已经比她高出一头来。 “姐。”青年轻轻唤道。 听到这个称呼,湛蓝觉得有些陌生。 轻轻的点头:“好多年了,子衡,你还好吗?” 江子衡,她名义上的弟弟。 当初只是偶然遇到这个少年,便一时心软将他带回家,给他家,给他温暖,江湛蓝待他像是自己的亲弟弟。但是他们彼此却各有使命。 江子衡,他要寻找他的家人。而湛蓝,要用江子衡这个挡箭牌来遮掩自己真实身份。 后来事情发展步入正轨,湛蓝便将子衡送到了他的亲人身边,因为呆在她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于是就和他断了联络。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兜兜转转,曾经的少年如今也出落得盎然挺立,一副稳重老城的模样,而江子衡凭着自己超强的能力,进入了岚慕集团,现在,已经是秦昊的左右手。 “走吧,我已经为你们准备了接风洗尘,先去我那里吃完饭,怎么样?”秦昊抱着叶念堔,对沈慕之和湛蓝说道。 湛蓝轻笑:“我们又麻烦嫂子了,是不是?” 秦昊摇头:“她说要去旅行,前几天和闺蜜跑去非洲了。你们要过来的事我还没来得及告诉她,否则又该嚷嚷着要回来了。” “让嫂子好好玩吧,反正我们暂时不会离开东城,别扫了嫂子的兴致。”湛蓝说。 秦昊自然赞成,抱着叶念堔开路,身后一行人,坐车来到秦昊位于市中心的公寓。 在秦昊家吃过晚饭,沈慕之开车回家,叶念堔彻底贯彻了吃饱就睡的原则,此刻正趴在湛蓝的怀里,轻轻的打着鼾。 车子听到沈家的老宅,苏阿姨听到车声立刻就出来迎接,见到沈慕之,眼睛一亮。 苏阿姨看到湛蓝怀里的小家伙,笑得更加开怀,谁都知道叶念堔这小奶娃最会讨喜,凡是认识的长辈,每一个不喜欢他。 见到苏阿姨伸出手,沈慕之却抢先一步:“还是我来吧,这孩子睡觉太挑剔。” 只要闻到陌生的气味,就会睡不踏实。 所以只能和他平静亲近的人来抱他睡觉,而苏阿姨已经好久没见到念堔,自然生疏了许多。 沈慕之将叶念堔抱在怀里,目光落在湛蓝微微僵硬的手臂上。 嘴角微扬,摇摇头,他先抱着念堔离开。 苏阿姨没抱到念堔,倒也不着急,过来帮湛蓝拿着她带来一书包的幼儿用品。 “太太,这次要留多久?” 留多久? 湛蓝无奈一笑:“我也不清楚,但慕之说东城分部公司积压了很多文件,恐怕一时半会都不能回英国。” “那很好啊!反正东城你也熟悉,也有很多朋友在这里。可比英国要好的多。” 湛蓝笑笑,不置可否。 回到东城,日子如流水一般。 湛蓝除了每天照顾叶念堔之外,偶尔会和秦昊、周欣雅他们喝喝茶,但大多时间,她都很少离开公寓。 下午,秦昊刚签完一个工程合约,于是从沈慕之的眼皮底下溜了出来。 和湛蓝约在了距离封氏不远的一家咖啡厅,一坐下来,就满是抱怨:“湛蓝,回家劝劝你家那口子。我已经很久没有休过假了,若是再这么干下去,我恐怕会英年早逝。” “说什么呢?快呸,童言无忌。”湛蓝不赞同道。 秦昊立刻呸了一声:“瞧我这张嘴,胡说八道的。对了,念堔的保姆请好了没有?” “没有。不过别墅里有我和苏阿姨,暂时不请保姆也没关系。” “是啊,只是沈慕之那家伙怕你会累到嘛。”秦昊暧昧的一笑。 湛蓝不语,只是低下头喝她的果汁。 和几年前相比,秦昊整个人显得活跃许多,可能是肩上再也没有复仇的重担,他也会经常开个玩笑,或者说个冷笑话来听。 又或许是因为结婚的缘故,身边有天生大条的关彤彤,想不快乐都不行。 “湛蓝。”秦昊忽然换了语气,有些严肃。 湛蓝摆弄着手里的细管,兴致缺缺的应了一声:“嗯?” “你......想不想知道他的消息?” 湛蓝手下动作一停,缓缓抬起头,目光让人无法揣测她的想法,但也只是一瞬,她轻轻的摇头:“如果他很好,请不要告诉我。” “唉。”秦昊轻声一叹,然后再也没了声音。 到最后,秦昊终于还是被沈慕之一通电话给叫了回去。 湛蓝又在咖啡厅里坐了一会儿,听着店里播放的舒缓的音乐,一点点的沉寂下来。午后的阳光照在她的侧脸,白皙的肌肤看上去更加剔透晶莹,整个人沐浴在光芒之下,仿佛被隔离出了另一个世界。 当盛凯走进这家店时,目光立刻就停在那抹纤细的身影上。 再见,竟然觉得恍如隔世。 “怎么了,盛哥?”身旁的朋友问。 盛凯回过头:“你们先去点喝的,我看到个熟人,待会儿再过去。” 打发了一干人,盛凯朝着床边坐着的女人走了过去。然后,站在她的身侧。 等了好一会儿,女人似乎才意识到自己的地盘已经有外人入侵了,于是缓慢的转过头,视线对上他时,盛凯清晰的看到她漂亮的眼睛里,闪过的错愕和震惊。 见到他,怎么像是见了鬼? 他在心里轻斥。 “怎么,祸水,好久不见了。别来无恙。”他痞痞的将双手插进口袋,挑着一边的嘴角说道。 湛蓝脸上的异色也只维持了几秒钟,很快就恢复正常。 盯着眼前的盛凯,听到他叫自己‘祸水’,鼻尖竟然觉得有些发酸。她低下头,遮盖自己不适宜的情绪,过了一会儿,才对他微笑:“好久不见了,盛凯,你还是那么让人讨厌。” 盛凯似乎并不气恼,无所谓的耸耸肩:“什么时候回东城的?和你家那位一起回来的?” 湛蓝并不喜欢在盛凯面前提起沈慕之,所以只是抿唇,没有接话。 “盛哥!快点!”远处,有人再叫盛凯,也不顾这里是该安静的场所。 盛凯向那边望了一眼,又回头看着湛蓝:“怎么,过了五年就和我这么生疏了?当初的伶牙俐齿哪去了?” 湛蓝听出盛凯的语气中并没有讽刺之意,于是也轻松起来:“老了,哪还有那么好的口才。倒是你,一点也没变,还是那么……..” “那么流氓么?哈哈,这倒是真的。”盛凯倏地收敛起笑容:“不过我身边倒是有个人变了,变化很大,你想不想知道。” 湛蓝脸色微白,尤其是听到盛凯最后那句话。 她半晌没有言语,盛凯叹了一声:“朋友再叫我了,我先走了,有缘的话,咱们再见。” 盛凯走出几步,忽然听到身后传来的轻的不能再轻的声音:“他还好么?” 如果不是他听力灵敏,换做一般人,恐怕只当是自己出了幻听。 盛凯脚步一顿,并没有回头:“丢了心,还能过的好么?” 湛蓝紧紧攥住了手里的细管,柔软的塑料在掌心里变了形。 今天有两个人问她,想不想知道那人的情况。之所以后来问盛凯,是因为盛凯是那个人最亲近的兄弟。那个人最擅长伪装,也许心上已经伤痕累累,但却一定不会让人看出他的脆弱。所以,如果他过得不好,盛凯一定会知道。 但从盛凯那里知道答案,湛蓝并没有想象中的如释重负,而是更加的沉默,更加的难受。 封天隽,如今你已经有妻有家,怎么能过得不好?! 我们彼此都牺牲了那么多,你怎么能不快乐?! 怎么可以?! .......................................................................... 湛蓝只知道沈慕之近来很忙,却不知道东城已经风云变色。 信威律师事务所在前不久,因为一场行贿的官司被人揭发,告到了检察院。很快,就有人匿名举报,检察院特地组建了临时小组,对苏伟信进行调查,甚至冻结了事务所所有的资金流动。 不久后事实证明,苏伟信参与了二十年前秦子城一家灭门的惨案,当年他伪造证据陷害秦家,甚至向当时政府官员行贿,这些犯罪的证据全部列举在案。很快,检察院那边有了结果,律师行被正式查封,凡是和苏伟信有密切往来的政府官员全部被彻查。而苏伟信本人,也因为行贿受贿,伪造证据,间接造成人身伤害,而被判处无期徒刑。 苏伟信锒铛入狱,恐怕这后半生都要和铁栏为伍,而没有了封钦杨做后盾,本就摇摇欲坠的信威律师行也终于宣告破产。 得知这个消息,最高兴的人莫过于秦昊。 但是秦昊的高兴,却没有湛蓝想象中那般兴奋。 也许是时间隔得太久,又或者是这五年之中生命又有了新的感悟,恨也就变得不再那么重要了。 后来,湛蓝接到周欣雅的电话,想要约她出来喝茶。 每天中午是叶念堔的午睡时间,趁着儿子和周公约会,湛蓝打车来到周欣雅告诉她的地点。没想到会是一家高级会所,不过想想周欣雅如今在律师界的地位,这种消费倒也符合她的身份。 向服务人员报上了自己的姓名,而对方立刻从热情变成了恭敬,甚至还有一些…….战战兢兢? 湛蓝有些想笑,看来这几年周欣雅没能好好的将自己改造成贤良淑德的好女人,反倒成了母夜叉,单是听到名字,就人人惧怕起来。 服务生敲了敲包厢的门,然后打开,退后一步。湛蓝走进去,里面灯光很暗,服务生很体贴的将包厢的门关上。 湛蓝放下书包,今天她只穿了牛仔裤T恤,很简单又干净的打扮,而且为了搭配,还特意背着一个休闲的双肩背服装,显得和大学生无异。 湛蓝有些渴,自行端起茶几上的水杯为自己倒了杯冰水,喝过后才觉得解暑,吹着空调也分外惬意。 她靠在沙发上,整个人显得懒洋洋的。马尾也有些松散,几缕头发垂在颊边。 “喂,叫我来不是说要谈心,怎么从我进来之后,你倒是一言不发起来了?”湛蓝觉得奇怪。 对方还是不开口,甚至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湛蓝的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却也只能看到对方黑漆漆的身影。 但是即便只是一个大约的轮廓,却让她的心跳瞬间停摆。 几乎是立刻的,湛蓝从沙发上猛地站起身,因为动作幅度有些大,带倒了放在桌边的水杯,冰水撒了出来,溅到了她白色的T恤上。 她苍白着脸,甚至不敢看向那个方向:“我想起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她连不远处的包都忘记了,脑海中只有一个大字清晰的闪过——逃! 湛蓝疾步走到包厢门边,手刚刚碰到冰凉的门把手,身后倏地传来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我有那么可怕?让你连见,都不愿再见我一面?” 她闭上眼睛,浑身都在颤。 她的确是在怕,怕极了。 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忘记彼此已婚的身份,抱住他不松手。 当你没有见到一个人的时候,你永远不会知道,你会有多思念他。 而时隔五年,再度见到这个男人,湛蓝只觉得,这几年,几千个日夜,她全部的伪装在这一刻全副破功,筑起自以为结实的堡垒也土崩瓦解。 原来,她是那么想他。 想到只是凭着一个黑暗中的轮廓,轻飘的嗓音,就能在脑中自动画出他的眉眼。 封天隽,我真正怕的,是我自己的心啊! 枕边敌人(06)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湛蓝站在门边,竟再也没有力气打开门离开。 只是僵硬的站在那里,如同雕塑。 封天隽起身,朝着她一步步走来,他能清晰的看到她越来越僵直的背脊,能感受到她身上所有毛孔散发出来的紧张和恐惧。 深沉的目光所在她纤细的背影,瞬也不瞬,动也不动。 “你和他在一起的这五年,有没有想过我?哪怕一次?” 湛蓝轻颤了一下,随及闭上眼睛。为什么说这样意味不明的话?为什么要这样质问她媲? 但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当然有,她的全部心思都被他占满,这五年的日夜无时无刻不再思念他。 可是这样的话,又怎么能说出口? “为什么让欣雅骗我?你有什么目的?”她深呼吸,语气竟意外的平静。 “如果说我想见你,想看看你,你相信么?” 忽然,她转过身,猩红着双目,里面荡漾着水波,此刻看着他的眼神有些恨意:“不要再说这种话了,你我都已经没有资格再说这种话。请不要忘记还有封太太在家里等着你。” 他对她的话无动于衷,带着薄茧的手指缓缓轻触她下颌的肌肤,冰凉的指尖,早已经失了几年前的温度,这样冰冷,让她不由得蜷缩了一下。 “如果我和方依晨结束了,你会不会回到我身边?” 瞬间,她怔住。 “如果说这五年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你会不会回来?” “我没把握,我没把握啊,你和沈慕之在一起五年,心里还有没有我的一点位置?你和他孩子都有了,会不会为了我抛弃这一切?” 湛蓝摸不清他的心,第一次,觉得自己完全不明白他。 “你在说什么?” 话音刚落,封天隽忽然一把将她揽进胸口,那样紧窒,几乎要折断她的肋骨:“等我,湛蓝。” 早晚,你会回来。 ...................................................................................................................... “妈咪,你在想什么?” 儿子的声音拉回湛蓝的思绪,她回过头,对上叶念堔的大眼睛。 黑溜溜的,比星辰还要亮还要深沉的颜色,简直和他父亲如出一辙。 湛蓝挑起唇角,抚了抚儿子的头:“妈咪在发呆。念堔呢,怎么不去睡觉?” “念堔今晚想和妈咪一起睡,好不好?”叶念堔手里抱着娃娃,因为怕湛蓝拒绝而紧张的捏着娃娃的小脚:“爹地今晚不回来,没人给念堔讲故事。而且念堔对这里好陌生,觉得好怕。” 湛蓝一向鼓励儿子独立,但是面对可怜兮兮的小人儿也无法狠下心来拒绝。 掀开被子的一角:“快进来吧。” 叶念堔一喜,连忙抱着娃娃笨拙的躺在湛蓝的怀里,一只手习惯性的拉着湛蓝的小拇指,另一只手换着自己的娃娃。 “念堔想要听什么故事?” 叶念堔嘟着嘴巴想了一会儿:“妈咪,我可不可以有小妹妹?” 湛蓝微怔:“怎么忽然想要小妹妹了?” “大舅舅说的啊,大舅妈怀了小妹妹,念堔要有小妹妹了。可是别人的东西念堔不能要,所以念堔才不知道能不能有小妹妹。” 原来是这样,湛蓝松口气。 轻笑了笑:“念堔当然可以有小妹妹,等妹妹出生了,念堔可就是大哥哥,要坚强起来。” “念堔一直很坚强!爹地说念堔是个男子汉!”叶念堔颇为骄傲的说。 湛蓝无奈的摇头,念堔对沈慕之几乎是崇拜的要命,都把她这妈咪比下去了。沈慕之说什么,念堔都会牢牢的记在脑子里。 第二天一早,湛蓝帮叶念堔打理完毕,刚走到客厅,就看到坐在餐桌旁吃早餐的男人。 “哥,你怎么过来了?”而且还是这么早,他不用去公司吗? “我来吃早饭啊。昨晚在公司加了一夜班,饿的我要死。” 苏阿姨端上秦昊最爱吃的咸饭,秦昊果然眼睛大亮,口水都快要留下来。 湛蓝给叶念堔盛了一小碗,盯着儿子将早饭全部吃光光。 叶念堔被苏阿姨带出去买菜,客厅里只留下湛蓝和秦昊两个人。 “你最近听到风声了吗?” “什么风声?”湛蓝倒了一杯牛奶给自己,一边问道。 “方氏。”秦昊说:“方世毅三年前退休了,将位置传给了唯一的儿子,可惜那二世祖除了败家什么都不会,暗地里方氏其实早已经是封天隽的囊中之物。不过前几天,听说那二世祖签了一个大项目,但是被套牢在里面了,赔了几乎半个方氏。最近封天隽在重整方氏,很多元老级的人物都人人自危,生怕会被封天隽拉下马。” 封天隽的雷厉风行,湛蓝是见识过的。 当初他刚接受封氏的时候,同样很不受尊重,尤其他一心想要将封氏漂白,那些黑道上混了几十年的老人们自然不肯。但这男人想要做的事,还没有失败过,任凭那些人如何从中作梗,封天隽仍是完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一事无成的人难道还要继续留下来做米虫么?”湛蓝倒是很能理解那男人。 秦昊耸肩:“方氏是个老企业,有很多从上一代遗留下来的老问题,的确该整顿整顿了,不过这样也好,方家破产对我来说是个好事,当初我爸的死,和方世毅最脱不了关系。我一直在找方世毅的把柄,只是那男人太老奸巨猾,我一直无从下手。” 秦昊后来还说了什么,湛蓝却愣住了,盯着手里喝光的牛奶杯,怔怔的发着呆。 “对了,刘妈这次怎么没有和你们一起回来?” 湛蓝不动声色的望了秦昊一眼:“刘妈想回齐米镇看看。” “哦,是这样。” 听到别墅大门传来的动静,湛蓝和秦昊都看了过去,原来是一夜未归的沈慕之。 他的下巴已经隐隐生出了青色的胡茬,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衬衫皱巴巴的,解开了领口的几颗纽扣。 走到餐厅,沈慕之随手将外套放在空出来的椅子上,看了一眼秦昊:“你怎么在这里?” “家里没有吃的,我只好过来蹭饭。”老婆回娘家了,他不喜欢一个人孤零零的独守空房。 沈慕之没多说什么,湛蓝这时盛了咸饭给他:“吃完饭就去睡一觉吧,看你眼睛里都是红血丝。” 沈慕之看向湛蓝,没有异议,忽然拉住她要离开的手:“陪我坐一会儿。 湛蓝有些尴尬,感觉到了秦昊暧昧的眼神在她和沈慕之身上流转。不过,还是依言坐在沈慕之身边。 她和秦昊都用完早餐,四只眼睛盯着沈慕之,他反倒吃得更自在,仿佛并没有受到他们眼神的困扰。 秦昊这时候出声,问道:“我昨天再做新项目的计划按才熬夜,你又是为什么工作了一晚?” 沈慕之抬起头,说:“封氏最近账目不太对。” 秦昊愣住:“怎么会?一直是岚慕的老人在盯着封氏的帐。” “嗯。不是那个问题。”沈慕之似乎也没有心情吃饭了,将碗推了出去,掐了掐眉心:“封氏连年在亏空,这件事你知道吗?” “不可能!”秦昊想也没想就否定:“那些账目我每月都会过目,而且你不也每个季度都会叫人查账,我们一直在盈利,怎么会亏空?” “有人在这中间动了手脚。”沈慕之下结论。 秦昊不再说话,皱着眉头,似乎在想这个可能性。 “现在封氏有五个亿的大洞。” “五个亿?”连湛蓝都惊呼出声。 “嗯,如果这五个亿不能即使填补,新项目也就要撤回投资了,这样的话我们会亏得更多。” “那么......秦昊也想不出办法。” “封氏只是岚慕的子公司,当初收购封氏时,岚慕的很多董事就已经不赞同了,如今我要再拿出五亿填补封氏的无底洞,那更是不可能。” “可是,如果不把资金补上,封氏就会破产。” 沈慕之抿唇,神情凝重,先不论封氏是他敌人的公司,就算是结束一个小公司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况封氏到手才短短五年,怎么会每年都亏损一个亿他们却不知晓? 湛蓝似乎也能体会到沈慕之的担心,又看向秦昊,只见到后者蹙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接下来几天,沈慕之似乎忙的焦头烂额,很少回家,叶念堔每天晚上吵着要找爹地,睡前肯定要打电话给沈慕之。不过沈慕之倒也有耐心,每次都要给叶念堔讲完一个故事才挂上电话。 湛蓝除了每天照顾叶念堔之外,也没有什么事做,于是,拖周欣雅帮她找了个老师学钢琴。 其实学钢琴是湛蓝很早之前就想做的事,只是现在终于抽出时间,而且叶念堔也大了,不需要她每天忙前忙后的跟着。上了几堂课之后,湛蓝也算是小有所成,沈慕之不知从哪里听到她学琴的消息,第二天就派人买了一架钢琴回来。 其实,论父亲,或者丈夫这两个角色,沈慕之都做的尽善尽美。 晚上,沈慕之难得回来很早。 叶念堔见到他开心极了,沈慕之一把将胖嘟嘟的儿子放在肩上,对身后的湛蓝说:“今晚咱们出去吃吧。” 叶念堔拍手叫好,只要能出门,他就高兴。于是,一家人坐车来到沈慕之定好的酒店,有沈慕之在的时候,叶念堔基本上都会粘着他。 湛蓝落得轻松,拿着念堔专用的小水瓶和他的外套,跟在两人的身后。 刚走进餐厅门口,经理就迎了上来,额头上挂着汗珠,一副为难的样子:“对、对不起沈总,我刚刚才知道包厢已经订满了,您看这个........” 沈慕之身份地位摆在那里,当然不可能找个角落用餐,听到经理的话,很严肃的骤起眉头:“刚电话中不是说有位置?” “也是刚刚上面才通知下来,今天有位客户过生日,包厢都被订了出去。真是不好意思,沈总,您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在大堂给您找个好位置,绝对不会让人打扰您。您上次不是说想要喝73年的红酒,我们正好给您留了一瓶。” 沈慕之如果这么好说话就不是沈慕之了,经理应该也清楚这男人的性格,频频紧张的试汗。 其实这家餐厅饭菜一般,只是叶念堔爱吃这里的慕斯蛋糕,所以沈慕之才订了这一家。 湛蓝看饭店经理战战兢兢的,实在有些可怜,对沈慕之说:“不如就在这里吃吧,已经很晚了,在找地方的话又要耽误时间了。” 沈慕之皱眉,还没下决定,于是几个人就堵在门口当门神。 叶念堔有饭店专门派来的服务生看着,一个人在门口盆栽那里玩树叶。 忽然,啊了一声。 整个人正以五体投地的姿势趴在地上,身后的服务生因为小少爷这一摔,心都揪起来了。不过惊讶的是,这孩子倒也不娇气,自己噗噗的又爬了起来,只是没有站起来,而是攀着眼前刚进门的男人的腿爬了上去。 就像是树袋熊。 服务生抬起头,对上男人的脸时,蓦地一阵颤抖。 “叔叔,你好俊!”肥仔叶念堔刚从电视剧里学来的这句话,立刻加以运用。 不过听到这句话,被称赞的男人立刻脸色发青,而他身后的另一位叔叔扑哧笑了出来。 “三哥,小孩子都知道你俊。” 见男人没生气,叶念堔像只猴子从男人的腿上一点点的向上爬,最终还是男人看不过去他笨拙的动作,一只手拎着他的后领,将他抱了起来,挑眉,低沉有力的嗓音:“你爹地妈咪呢?” 封天隽不是爱管闲事的人,而且刚被这孩子夸赞一番,实在是面上无关。但不知怎地,只觉得这长着一张包子脸的孩子很可爱,将他抱在眼前,那双眼睛尤为讨他的喜欢。 孩子还没说话,方依晨踩着细高跟鞋一脚垮了进来,见到封天隽怀里的孩子一愣,又看了看男人的脸色。 见到封天隽难得面色柔软下来,方依晨带着些讨好的意味:“呀,谁家的孩子,好可爱。” 封天隽没有说话,身后的盛凯也一副不关我事的模样,方依晨弄了一鼻子灰。 这时候,惹不起封天隽的服务生立刻去找经理,当时经理正和孩子的父母说话,听到自己儿子惹了祸,那个漂亮妈妈立刻紧张起来。 还是孩子爸爸镇定,拍了拍孩子妈妈的肩,说:“我去看看。” 跟在服务生身后,沈慕之走了几步就见到儿子的背影:“念堔。” 叶念堔听到声音,回过头,笑嘻嘻的叫了一声:“爹地!” 在叶念堔转过身的同时,沈慕之的视线对上了封天隽,瞬间,一股僵硬的气氛流转在两人中间。 盛凯和方依晨这时也都变了脸色,不是因为见到沈慕之,而是惊讶封天隽现在抱着的孩子,竟然是沈慕之和……那个女人的儿子。 沈慕之将孩子从封天隽的怀里抱回自己这里,叶念堔还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搂着沈慕之的头:“爹地,叔叔长得好俊。” 沈慕之挑眉,目光没有看向儿子,而是始终和封天隽四目相对。 这时,湛蓝也等不及赶了过来。远远的,就看到了这一副诡异的画面,错愕的停下了脚步。 叶念堔好巧不巧的,眼神倒是很好,一眼就看到湛蓝。 “妈咪!” 枕边敌人(07)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叶念堔这一嗓子,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到了湛蓝身上。尽管再也不愿,湛蓝也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叶念堔一只手揽着沈慕之的脖子,一只手伸过来要牵着湛蓝。 封天隽面无表情,但心里却波动异常。 眼前似乎才是真的一家三口,似乎已经没有外人再能插进去的余地。 方依晨刚回过神,阴恻恻的笑了:“我说哪里来的这么可爱的孩子,原来是江小姐的儿子。小宝贝长得倒是很可爱,很像沈总呢,简直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一样。丫” 对于不安好心的人,湛蓝向来不予理会。 沈慕之目光在方依晨身上停留了半秒,随及看着封天隽,道:“刚刚真是麻烦封总了,小孩子不懂事,还希望封总大人有大量。媲” 封天隽的眼神说不出的平静,但倏然,又见到他浅浅的勾起唇角:“我很喜欢这孩子呢,说麻烦就太见外了些。说到底,我和孩子的妈妈也算是旧相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湛蓝刚开口要阻拦,就听到叶念堔毫无心机的回答:“我叫叶念堔!” 闻言,所有人都愣了,包括封天隽,可能连他都没有想到,只是随口一问,却问出这么石破天惊的答案来。 大名鼎鼎的沈总,儿子竟然随了别人的姓。 封天隽没再说话,沈慕之说了句‘告辞’,揽着湛蓝离开了。 用餐的时候,湛蓝一直沉默不语,只有沈慕之一个人在应对调皮的儿子。后来回到家,两人谁都没有主动提起今晚的小插曲,仿佛不曾见过封天隽一样。 每周四的下午都是湛蓝学钢琴的时间,她计划学完钢琴时,让保姆带着叶念堔来找她,然后去外面吃饭。 可距离钢琴课结束已经有二十分钟,却还不见保姆带着叶念堔出现,湛蓝又不放心的拨了保姆的电话—— “太太!”保姆焦急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小少爷不见了!” “什么?”湛蓝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小少爷说要去卫生间,我就让他自己进去了,可是很长时间不见他出来,后来我闯进去才发现里面根本没有小少爷的身影。”保姆急的快要哭了,这家女主人待她不错,小少爷也可爱,男主人虽然不经常回来,但也还算和善。把这家的命根子弄丢了,她也是自责不已。 湛蓝有些慌了,但还是保持一丝理智:“你打给先生了没有,是不是念堔跑去他那里了?” “秘书小姐说先生现在在外省开会呢,根本联系不上先生。我报了警,可是对方就做了一个简单的笔录,说没到24小时,没办法立案。” 湛蓝深呼吸,手脚冰凉:“你现在在哪里,我立刻去找你。” 在湛蓝急的焦头烂额的时候,罪魁祸首此刻正坐在环境优美的冰淇淋店里,吃他的巧克力奶油杯。 “好吃吗?”封天隽轻声问道。 坐在另一桌的保镖听到这轻柔的嗓音肉不由得一颤。 可叶念堔却没察觉什么不对劲,笑得像是一朵包子花:“好吃死了,谢谢叔叔!” 封天隽一笑,他搞不清楚自己的心情,按理说眼前这个孩子是湛蓝和那个男人的儿子,可是他却一点厌恶感都没有,反而觉得他很可爱,甚至今天还离谱的让人将孩子从卫生间的小悬窗里偷出来,这若是传出去,简直要笑掉道上那些人的大牙。 他封天隽什么时候也会做这么幼稚的事了? “叔叔。”叶念堔嘴里含着勺子,含含糊糊的唤道。 封天隽抽回思绪,挑眉看着他。 “叔叔,我好喜欢你哦。”叶念堔眯起眼睛,整张脸除了肉,在看不见其他。 封天隽却因这句话而心情大好,恨不得将店里所有的冰淇淋都送到这个孩子面前。 “念堔,叔叔有几个问题想要你回答。” “什么问题?”念堔好奇的眨巴着眼睛。 “妈咪和爹地会吵架吗?”如果直接问湛蓝和沈慕之感情好不好之类的话题,可能孩子会听不懂,所以封天隽才问的那么直白。 叶念堔很认真的想了一下,摇头:“没有欸,爹地很好,从来不会骂妈咪和念堔。” 封天隽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了。 “不过爹地经常会睡在外面,念堔都见不到爹地。”叶念堔想起沈慕之不陪在自己身边,就会哀怨不已。 “你爹地不和妈咪睡在一起吗?”不愧是封天隽,很快就能从简单的一句话中剖析出不同的释义来。 “爹地和妈咪为什么要睡在一起?”叶念堔疑惑了。 封天隽闻言沉默的盯着叶念堔,目光让叶念堔也觉得一些不自在:“叔叔你在想什么?” 封天隽笑了笑:“念堔这么聪明,一定记得自己的生日吧。” 听到自己被夸奖,叶念堔立刻拍了拍胸脯,骄傲极了:“当然,我的生日是六月四日!” 六月啊…… 封天隽自嘲的一笑,你还在幻想什么,不是早就知道这孩子和自己并没有关系么? “不过叔叔,看在你请我吃冰淇淋的份上,我偷偷告诉你哦,其实念堔真正生日是三月四日哦,但是妈咪说要告诉别人六月四日。” 封天隽的身体倏地一震,连一向波澜不惊的脸都因为这句话而错愕的睁大了眼睛。 ................................................................................ 联系不上沈慕之,湛蓝急死了,又找不到秦昊,只有她和保姆两个人到处在找叶念堔。 叶念堔虽然顽皮,但是很懂事,从来不会乱跑,这一次湛蓝也相信保姆没有疏忽,难道是有心人把叶念堔绑走的? 为了钱? 不过想想,沈家小少爷的这个头衔也的确能够吸引很多不法分子的注意了。 就在湛蓝犹豫要不要找向辉帮忙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个陌生的号码。 湛蓝手指颤抖的几乎按不下接听键,过了好一会儿,才恍惚的将电话放在耳边:“妈咪!我好想你!” “念堔,你现在在哪?”湛蓝焦急的问,听出叶念堔的声音并没有什么异常,卡在喉咙的心脏这才稍稍放下了一半。 “我和叔叔在一起啊!” “什么叔叔?哪个叔叔?”湛蓝追问。 “香蕉船叔叔啊。” 湛蓝迷糊了,这时候,手机似乎被别人接了过去,耳旁是一道低沉熟悉的男性嗓子:“孩子在我这。” “封天隽?!”湛蓝回过神,厉声问:“念堔怎么会在你那里。” 封天隽不想解释那么多:“如果想接孩子的话,你亲自来一趟我这里。对了,我还住在我们以前住的地方,你应该记得地址,你自己单独过来。” 然后,不由分说,他挂上了电话。 听到了湛蓝的通话,保姆焦急的上前询问:“是不是有小少爷的消息了?” 湛蓝咬唇,半晌,才说:“琳达,我去接念堔,你先回别墅吧。” “可是……” “我们没事,还有,今天的事不要和先生说起,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吧。” 琳达虽然疑惑,但也听话的点点头。毕竟是她闯了祸,能隐瞒下来最好了,因为据她观察,先生十分疼小少爷呢,如果让先生知道自己把小少爷差点弄丢,一定会辞掉她的! 湛蓝打车来到封天隽所说的地方——知景园。 已进入知景园,她的心情就变得十分复杂,这个地方,她生活了近一年的地方,五年过去,竟然还和从前一模一样,没有丝毫的变化。 听说封天隽婚后并没有和方依晨搬到知景园来,而是另购置了一套别墅居住。 所以这个地方,很安全,是不是? 按下了门铃,很快有人来给她开门。 湛蓝抬起头,竟然是盛凯。 “你总算来了,你家小祖宗的精气神可真是大,当年老子和别的帮派火拼,都没有带孩子这半天累。” 湛蓝抿唇,没理会盛凯抱怨,走近了别墅。 远远的,就看到封天隽抱着叶念堔在空中玩抛抛。 叶念堔发出咯吱咯吱的笑声,笑得欢畅,而男人,也一扫平时的阴郁冷峻之色,眉眼都挂着浅笑。 看着这样的一幕,湛蓝几乎不忍心上前打扰。 但封天隽似乎先察觉到了湛蓝,结束一个抛抛,将叶念堔抱在怀里,目光懒懒的投向门口的湛蓝。 湛蓝走过去,叶念堔叫了她一声,从封天隽的怀里爬下来,扑到湛蓝身上,湛蓝很快将儿子拉住,蹲下来,亲了亲儿子的头,见他无恙,才算放心。 “念堔,去和盛凯哥哥到花园里玩,好不好?” 闻言,叶念堔自然高兴,盛凯一阵哀号。 等一大一小离开后,封天隽将双手插着裤袋,一步步走向湛蓝。 “干嘛支开他们?” 这句话刚说完,然后‘啪’的一声—— 封天隽的脸被打到一边,湛蓝气呼呼的瞪着他,那目光恨不得要从他身上戳出两个窟窿来。 “干嘛不经过我同意就带走念堔,你难道不知道我会担心吗?”想起一开始得知念堔失踪时的心情,湛蓝到现在也不能忘怀,甚至还心有余悸。 幸亏带走念堔的是封天隽,若是别人的话…… 她甚至连想都不敢想。 封天隽抿唇,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举动会让已经做母亲的湛蓝多么担心:“抱歉,是我唐突了。” 湛蓝还在生他的气,暂时根本不想看到他,于是转过身就要离开,可还没来得及走出一步,身后的男人猛地贴上来,铁臂紧紧地箍在她的腰肢,她整个人都被他紧紧地揽在怀里。 背后,是他沉稳而又清晰的心跳。 她瞬间全身僵硬起来。 “我好想你,湛蓝。想到会不择手段,只为了见一见你。” 所以他不声不响的带走念堔,就是想要引她过来吗? 湛蓝咬唇,却也没有挣扎,而是任男人抱着自己。 这样的心跳,这样的怀抱,甚至这样的烟草味道,都是从前她不敢怀念的。就连偶尔出现在她的梦中,都是那么奢侈。 可此时此刻,她却能和他那么接近。 心贴心的距离。 “我说过了,不要再说这样让人误会的话,我们都已经……” “我没有!”封天隽打断湛蓝:“和方依晨,我没有。” 虽然他说得语焉不详,但湛蓝却奇异的听懂了。 “那你呢,你和沈慕之呢?”他追问。 湛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告诉他事实,还是编造另一个谎言敷衍他,然后让他放手。 可是她好自私,贪恋着这一瞬间的温度,竟然不想让他放手。 她不语,他也不逼她,而是说:“湛蓝,知道吗,我所做的一切只是想要你高兴。所以,等我,等我将这一切都解决好,我们重新开始。” 她疲惫的闭上眼睛,重新开始,多么美好的词语。 “你不恨我吗?封天隽,我曾经那样骗过你,背叛过你,伤害过你,你不恨我吗?” “我当然恨你。” 她蓦地一颤。 然后,他徐徐的道:“我恨你能头也不回的走掉,我恨你竟然五年不曾留给我只字片语,我恨你轻易的将我从你的生命中剥离,我说过,你是我的,不是玩笑。湛蓝,如果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人来爱你,那一定是因为我死了。” 再缠绵的情话,似乎也没有这些话来的动听。 湛蓝觉得自己的心里似乎有什么坍塌了,再也搭不起来,再也阻挡不了这个男人的进驻。 “湛蓝,再耐心等一等我,好不好?” .................................................................................... 封天隽的问题湛蓝没有回答,因为不知该从何答起。 为了避嫌,盛凯开车送湛蓝和叶念堔回家,路上叶念堔有些乏了,窝在湛蓝的怀中熟睡。 盛凯几次三番将视线通过后视镜落在湛蓝的身上,最终还是湛蓝无法忍受这个男人的欲言又止,主动问他:“有话要和我说?” 盛凯也不想隐瞒,大方承认:“的确有些话要告诉你。” 于是,盛凯将车子停在了东城郊区的海边。 湛蓝将盛凯的外套搭在熟睡的儿子身上,然后同盛凯一起走到沙滩上。 “五年了,我一直没有离开东城,而是守在三哥身边,你知道为什么吗?”景区的岩石上刻着‘禁止吸烟’几个大字,盛凯视而不见,掏出口袋里的香烟,缓缓点燃。 湛蓝望着眼前辽阔干净的大海,点点头:“你不放心他。” “是啊,跟在三哥身边那么多年,从来都是他为我们着想,这还是第一次,我会担心他。”盛凯有些嘲讽的一笑,看向湛蓝:“得知你结婚,然后离开东城,三哥都像是没事人一样,但是每天晚上都会喝的醉醺醺。他和方依晨一直分居,从来没有住在一起过,就是因为怕自己会酒醉做出什么不该做的错事。祸水,就连他醉了,都还怕自己会让你伤心呢。” 她缓缓垂下羽睫,面色很平静,然后,开口:“我对不起他。” “你岂止对不起他。”盛凯深吸了一口香烟,吐出了白色的厌恶,眯起眼睛眺望海的方向:“这些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可是不告诉你,却又觉得不甘心。明明三哥都是为了你,明明三哥做这些委屈的事都是为了你,没道理你这当事人还被蒙在鼓里。” “知道吗?很早很早以前,三哥就知道你的目的了。” 湛蓝猛地抬头,错愕的视线对上盛凯挂着嘲讽表情的脸:“你说什么?” “我说,三哥很早就知道你留在他身边的目的。”盛凯笑:“封三是谁?从来都只有他算计别人,哪有别人陷害他的份?可是这人遇上感情也那么不理智,明明已经查清楚你的身份,明明知道你接近他是为了什么,却还甘愿陪你演这出戏。” “还记得那次宴会吗?方家少爷说在齐米镇见过一个叫‘晓念’的女人,和你长得一模一样,三哥派迟浩去齐米镇调查你的事?” 湛蓝没有说话,但一直在听。 “其实迟浩,哦,不对,现在该叫秦昊了。”盛凯捻灭手中的香烟,又点燃了一根:“秦昊背叛我们,算起来也是那时候开始的。他调查出了一些蛛丝马迹,却什么都没说。但可惜的是,三哥早就知道了你的身份,于是为了不揭穿你,连秦昊的背叛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接下来你的戏演的很好,在度假村的那段日子,也是三哥过得最快乐的时候。还记得离开前他对我说,如果你肯放下复仇,他会抛下东城的一切、包括方依晨、包括他的养父封钦杨,还有封氏和千千万万的兄弟,他会带着你离开这里,甚至连婚戒都准备好了。” 湛蓝苍白着脸,记起那段时间他不止一次向自己求过婚。 原来他竟是抱着那样的心态想要和她在一起。那么在她拒绝的时候,他强颜欢笑的时候,他的心究竟会有多痛苦? “可是后来他孤零零的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会继续下去。” 湛蓝深呼吸:“我并不知道他是那样的想法。” “就算知道了,你会答应吗?”盛凯反问。 湛蓝被问得哑口无言。 她很执拗,也很倔强,坚持了十五年的事岂是一朝一夕就能决定放弃的? 只是,如果知道封天隽当时是以那样的心情和她在一起,那么她会对他好一点,再好一点……. “所以,他一直都知道我的计划,却还配合我演到最后吗?” “是。” 一个字,就能将湛蓝打入地狱。 她闭上眼睛,干涩的眼睛,早已经没有泪再流出来。 “如果让你知道,三哥和方依晨结婚也是为了你,你会不会更心疼他一点?” “你的复仇计划一直很完美,每个曾经有负于秦家的人都被铲除,却唯独方世毅。以你的手段,是玩不过方世毅,而方世毅也没有任何把柄在别人手上,所以,铲除方世毅这样的事,除了三哥,没有人能来做。” “我们让方世毅以为三哥对你由爱生恨,再加上方依晨是真的爱三哥,才促成了这段婚姻。” “祸水,知道吗?当你和沈慕之、小包子一家人快乐的生活在一起时,三哥在做什么?他一面要将封氏从沈慕之的手上夺回来,因为这是他欠封家的。封钦杨养了他十几年,可他却为了你背叛给他第二次生命的养父,所以他绝不会让封氏落在别人的手里。一边,他还要应付方世毅,掏空方氏,搞垮方世毅。” “祸水,这五年来,他吃的苦比这十几年加在一起的都多。他的苦,是我们所有人都想象不到的。而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因为只要是你想要的,他都会为你做到。很傻吧?傻到不像是我崇拜了那么多年的三哥,所以我不放心,这样失去理智的封天隽,我怎么能放得下心?” 是很傻。傻到让她心疼。 湛蓝依靠在车门,微微弯下腰,胃部抽痛,像是有无数把钢刀在她的身体里翻搅。 “这是我第一次求你,祸水,如果还有一点点的可怜他,就回到他身边吧。”盛凯叹息了一声:“我再不想看到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了。” ................................................................................ 晚上回到家,哄睡了叶念堔,湛蓝却一个人站在卧室的窗台前,毫无睡意。 她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月亮的清辉洒在她的身上,连她整个人一起都显得清冷许多。 她皱着眉,望着远方的视线却毫无焦距。 忽然,轻微的震动声,发自她放在床头的手机。 她回过神,盯着手机半晌,才走过去拿起来。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但她却知道这个号码的主人是谁,因为这个号码在今天下午出现在她手机上过。 是一条短信。 “你全知道了?” 看来,盛凯回去后应该是负荆请罪了。 湛蓝犹豫了许久,才极为缓慢的打下三个字——“对不起。” 他的短信很快传了过来:“我想从你口中听到的,并不是这三个字。” 湛蓝不知道该怎样回应这一句,然后就又看到他传来的第二条短信:“永远不要对我说这三个字,念念。” 她讶异,他竟然在叫她的小名。 “为什么你都知道了,却不告诉我真相?”她发过去。 如果她及时知道真相,也许就不会做出那么多无法挽回的事。 过了很久,才看到他的回信:“因为我怕。当你知道自己坚持了十五年的事,到最后变成一场笑话,被认作唯一的亲人一直再利用你,我怕你会崩溃。所以,宁愿崩溃的那个人是我,也不想你难受。” 湛蓝咬着自己的手指,几乎察觉不到疼痛,眼睛被手机屏幕的光亮刺得很痛,几乎要落下泪来。 这个男人,一直在为她着想,不是站在他的角度,而是始终站在她的位置,在一步一步帮她筹划,甚至不惜牺牲自己。 帮助她完成这样的事,却要背叛有恩于自己的人,他的心也一定更不好受。 “封天隽,我等你。”眼睛视线模糊不清,但还是慢慢的打出了这行字。 她等他,等着将欠他的所有都一一还给他。 哪怕要偿还一辈子。 ..................................................................................... 方氏两个项目都赔了大钱,风声一经走漏,股票立刻大跌。很多银行在催促方氏还钱,甚至两名方氏的元老在面对破产和封天隽清理门户的双重压力下,带着几千万逃到了国外。 很快,方氏就只剩下一个空壳子而已,方世毅重新出山,但效果并不奏效,毕竟如今的方氏已经被掏空,外强中干,如今,只剩下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棵稻草。 而这颗稻草,还是封天隽给的。 封天隽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对外宣布已经结束同方依晨的婚姻,并且说明方氏并不适合自己,已经辞去了代理总裁的职位。 对于封天隽的离开,媒体炒得沸沸扬扬,没有这个男人坐镇,方氏再想东山再起,只靠着方世毅一个人恐怕是不行。 半个月后,方氏宣布破产,传闻方依晨受到情伤,到外国舔拭伤口,方世毅被刺激的一病不起,整日与医院的病榻为伍,而仅有的继承人,方家的二世祖,也什么力都没出,卖掉方家的老宅,带着几百万离开东城。 一夕之间,风云变幻。 而在方氏出事之后,沈慕之更加的忙了,封氏很快也变得摇摇欲坠,宣布破产也只是一朝一夕的事,但是除了这条路,沈慕之还可以选择竞拍的方式将封氏出售。 相比于前者,后者更能创造更大利益。 沈慕之是商人,当然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封氏被竞拍的消息很快压下了方氏破产的事,曾经在东城呼风唤雨十几年的大佬们如今全部落难,这些老牌企业也早已经物是人非。 但是,封氏的这个头衔在东城还算得上是一种标志,所以消息被放出去之后,就有十几家公司参与竞拍。 湛蓝在整理书房的时候,看到过这些公司投递上来的竞标书,随意翻了翻,都是让她眼花缭乱的数字。 “对封氏很感兴趣?”身后传来沈慕之的声音。 湛蓝合上手上某一本竞标书,回过头,沈慕之刚洗完澡,穿着一身家居装,就站在门口的位置。 湛蓝将竞标书放回原位,耸肩:“只是好奇,你会将封氏卖给哪一家?” “你觉得我会卖给哪一家?”沈慕之反问。 湛蓝真的认真在思考,想了想:“岳霖。” “为什么?” “因为出的钱多。”商人嘛,不应该都是以利益为先? 谁知,沈慕之却轻轻的一笑:“这也许是我参考的条件之一,但我还有其他想法。” “哦?” “擎悦。” 湛蓝皱眉:“这是不是一家新公司?这名字我怎么听都没有听过?” “已经是三十年的公司了,只是规模很小,所以这次才想要买下封氏,然后盯着封氏这块大招牌,在东城捞金。” “擎悦给的价钱并不是最多,你为什么要将封氏交给这样名不经转的小公司?” “正是因为他是小公司,所以才和我心意。” 沈慕之说完,湛蓝就明白了,不管怎么说,封氏也是他仇人的公司,虽然要竞拍出去,但也会找更加符合自己心意的公司,将封氏卖给小公司,结局大多会是会毁了封氏这个招牌,既然不能掌控在自己手下,当然也不能在别人的手中壮大。 湛蓝没有说话,沈慕之公司的决策还轮不到她插手。 “湛蓝。” “嗯?” “我们结婚吧。” 湛蓝奇怪的看着男人:“我们不是已经结婚了?” “我说的是,真正意义的上在一起。”而不是有名无实的婚姻。 湛蓝心中有一瞬间的震惊,眼睛和沈慕之四目相对,搞不懂他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会提出这种要求。 但是反过来想想,沈慕之今年也三十几,却和她过着这种不伦不类的生活,他毕竟也是男人,她虽然能和他平和的相处,但却给不了作为妻子能给他的。 “如果你有想要谈婚论嫁的对象,我可以退出。”本来就是他们在彼此耽误,就算是为了报复封天隽,沈慕之也不应该将这一辈子都耽误下去。 谁知听到她‘善解人意’的话,沈慕之的眼光却是一沉:“我说结婚,并不是离婚。你就那么想摆脱我?” “我…….”她被这男人弄晕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沈慕之莫名其妙的生气,湛蓝只好闭上嘴,不再言语。 “现在的生活对我来说还算满意,我也很爱念堔,所以,离婚这件事你就不要想了,我不会答应,这一辈子都不会答应。” 说完,沈慕之离开书房。 湛蓝被搞的一头雾水,随及,轻声一叹。 沈慕之,封天隽,唉,总之现在真是一团糟。 很快,封氏竞拍的项目开始启动,沈慕之和董事挑选了十个公司,参与最后的竞争。 沈慕之心里属意擎悦,但是这种事还是要慎重,秦昊被派去调查擎悦的背景,很快就有了消息。 但是在报告沈慕之之前,秦昊特意先找湛蓝谈了谈:“沈慕之要将封氏卖给擎悦,你知道吗?” 湛蓝点头:“他和我说起过,怎么了?” 秦昊沉吟了一下,说:“我查到擎悦有很多账目都不对劲,它是一家老公司,账目也都是用最原始的方法记录的,而且从四年前开始账目就一塌糊涂,现在不过是个皮包公司而已,如果沈慕之将封氏卖给擎悦,封氏倒闭也只是朝夕的事。” 湛蓝明白秦昊来找她的原因,他知道她对封天隽的感情,也清楚她留在沈慕之身边是为了什么。 封氏,对封天隽来说十分重要,那么间接的,她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封氏落得关门破产的结局。 但秦昊没有想到,湛蓝听后反倒没有什么表情,而是很平静的对他说:“将事实告诉沈慕之吧,我想他大概已经有了决定,让你去调查也不过走个程序而已。而且,封氏能不能重振旗鼓,也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可是……” “哥。”湛蓝抬眸看向他:“你现在还恨不恨封家,恨不恨封天隽?” 秦昊听到这个问题一怔,随及苦笑:“封家已经倒了,封钦杨也已经死了,再恨也无济于事了吧。不是有句话说的,最大的报复是自己过的更快乐,而不是被仇恨禁锢。更何况,我从来没有恨过三哥,他一直是我的大哥。” 封天隽瑕疵必报,但是秦昊这般背叛他,他都没有什么举动,可见对秦昊多么特别,这些秦昊自己心里也是清楚的吧。 “那就帮帮他吧,让沈慕之将封氏卖给擎悦。” 秦昊是聪明人,立刻就明白过来,惊愕的盯着湛蓝许久:“你是说,擎悦是…….” 湛蓝只是秦昊,秦昊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连忙闭嘴:“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不过,你是什么时候联系上他的?” “前几天吧。”湛蓝隐瞒了自己和封天隽会偶尔通电话的事。 秦昊理解的点点头,也不再多问。封天隽对湛蓝的感情,当时一直跟在封天隽身边的他是看得一清二楚,而且现在他又已经离婚了。 方氏和方世毅垮台,秦昊是很感激封天隽的,若是没有他,他一辈子也不会扳倒老奸巨猾的方世毅。 其实,他也很早就想明白了。 封天隽这个人骄傲的很,不想做的事谁都勉强不了,方依晨曾经那么样追他,他都无动于衷,怎么会突然就和方家联姻了。原因,不过是为了湛蓝,帮她一偿夙愿,帮她将她做不了的事情完成。 所以从这点来说,对封天隽,他十足十的感激。 而湛蓝,这些年,肯定也从没忘记过封天隽。 只是……. “你和封天隽在一起了,沈慕之怎么办?” 湛蓝愣住。 “他很喜欢你,我可以看得出来。否则,怎么可能那么疼爱念堔,即便他是看着念堔长大、出生,但是念堔毕竟也是他仇人的儿子。” 枕边敌人(08)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擎悦成功收购了封氏,过程十分顺利。 封氏的财政面临着大一笔亏空,但是湛蓝相信封天隽一定有办法让封氏东山再起。而她也一直怀疑,其实掏空封氏的人,根本就是封天隽。 到了湛蓝学琴的日子,沈家的司机将湛蓝送到了老师公寓的楼下。前几天因为她一直没心思学琴,所以落下了很多课,湛蓝来之前和老师通过电话,对方希望今天可以多教她两个小时,湛蓝也同意了。 按下门铃,很快,公寓的大门被人打开。 湛蓝迎上林老师的笑脸:“你来了,湛蓝。” 林老师向后退一步,将门口让出来。湛蓝在玄关换了鞋,将脱下的外套挂在衣架上。刚要回头问林老师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却听林老师说:“湛蓝,抱歉啊,我有些东西需要现在去楼下买,你一个人先练习一会儿,我马上回来。媲” 湛蓝一个人来到琴房,白色的钢琴摆在房间的最中央,对面是整幅墙壁般大小的镜子。 她坐下,弹了几个音,然后,流畅动听的音乐从指缝间流转出来。有几首曲子湛蓝已经不需要看琴谱就可以弹奏出来,她闭上眼睛,享受音乐带给她美好的感觉。 忽然这时候,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让她湛蓝睁开眼睛,本以为是林老师回来了,但她却在镜子中看到男人高大的身影。 她瞬间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转过身,不可思议的看着男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封天隽悠闲的依靠在门边,双手插进裤子口袋。 “你.......”她怔了怔,整件事情迅速在脑海中闪过,明白过来:“林老师也是你的人?” 封天隽耸肩,沉默,但是脸上的浅笑已经表明了答案。 “你弹的很好听。”他认真的说:“我一直就认为你有很好的音乐天赋,所以才让周小姐建议你来学习弹琴。” 连周欣雅都被他收买了? 湛蓝盯着封天隽一会儿,才坐回凳子上,手指轻轻的按着几个键,显得心事重重。 封天隽从口袋里抽出手,大步走了过来,与她一同坐在凳子上,单双手却抱住她的腰肢,将下巴垫在她的肩头:“我好想你。” 湛蓝嘴角浮现出浅笑:“不是每天都和你通信吗?” “那也不过是望梅止渴,我想的,是真正能拥有你,就像是现在这样。抱抱你,吻一吻你。”说完,就真的亲了亲湛蓝的唇角。 湛蓝没有躲,双颊沁染上一抹娇红。 “你真的.......和方依晨离婚了吗?”直到事情过了这么久,她仍是不敢相信。 方依晨那么爱他,怎么肯轻易离开他? 因为她深刻的体会过,对这个男人放手,有多么苦难。 “是真的。”封天隽似乎知道她的顾虑,耐心的解释:“方家一家的命脉都握在我的手上,方依晨不会不肯。更何况,我害得方家那么惨,就连当初和她结婚都是别有用心。即便她的感情多深,也经不起五年的打磨。” 这一瞬间,湛蓝倒有些同情那个女人。 虽然得到了最爱的男人,却始终得不到他的心。而他的接近不过是为了找机会将她一家打入地狱,再加上冷淡的夫妻关系,方依晨恐怕是心死了吧。 “现在就等你了,湛蓝,赶快和沈慕之离婚,我怕我会等不及。” 提到沈慕之,湛蓝的眸子暗淡了下去,她没有告诉封天隽,沈慕之就在前不久还在向她提出要像真正的夫妻那样生活。 还有念堔,如果和沈慕之分开,念堔会怎样想? 她和封天隽之间存在太多太多的问题,她要怎么解决? “湛蓝,我想让你见一个人。”封天隽忽然说。 湛蓝抬起头,疑惑不解。 然后,她看到了从门口走进来的男人,错愕的用手捂住了唇。 是死而复生的奇迹,还是从一开始就是障眼法? 看着一步步蹒跚向她这边走来的古稀老人,湛蓝不敢置信。辛亏此刻身旁有封天隽的搀扶,成为她唯一的依靠。 “湛蓝。”封钦杨轻轻唤道。 这一副模样的封钦杨,和湛蓝第一次见到他时完全不同,那是封钦杨是冷漠阴沉的,而此时此刻,封钦杨望着她,俨然一副慈父见到失散多年女儿的样子,激动而又兴奋。 也许是因为早已经过了需要爸爸的年纪,又或是湛蓝早已经不习惯将情感外露,面对封钦杨,她无法喊出‘爸爸’两个字,甚至上前拥抱,都不行。 毕竟对她来说,除了无法割舍的血缘关系,封钦杨完全是个陌生的存在。 见湛蓝许久没有动,封钦杨眼底划过浓浓的失望,封天隽见此,说:“爸,湛蓝应该是被吓到了,给她一些缓冲的时间吧。” 封钦杨看了看这些日子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养子,又看了看封天隽此刻揽着湛蓝的手臂,缓缓点头。 三个人来到公寓的客厅,湛蓝有一肚子的疑惑要问。 封天隽似乎对这里很熟悉,为封钦杨和湛蓝倒了杯茶水,才坐回她的身边。 “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记得那天........封先生不是晕倒了,然后被送往医院了?” 封天隽点头:“晕倒是真的,但是救护车是假的。那天我没有去封氏,就是要去安排这一切,爸现在年纪已经不小,已经不适合进监狱,所以只好想了金蝉脱壳这一个办法。” 尽管想要配合湛蓝,但是封钦杨对他还是有养育之恩的。那时候他并不知道湛蓝就是封钦杨的女儿,但仅凭着封天隽对他的恩情他就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封钦杨被送进监狱,所以,只等一切尘埃落定,再计划封钦杨诈死。 不过现在想想,也正是因为他才没有导致封钦杨死亡,否则,这个女人不知会自责多久。 听封天隽将几年前那场事故的缘由讲了一遍,湛蓝还是有些回不过神,封天隽原来不止很早就知道了她的计划,甚至将之后的每一步都算好了。 这个男人,究竟心思缜密到什么地步? 湛蓝沉默不语时,封钦杨始终盯着湛蓝看,像是看不够似的。 “孩子,你真是我的孩子.......”封钦杨感概,那眉眼,那举手投足的小动作,真是十足十像极了他年轻时候的模样。 湛蓝闻声看向封钦杨,这个陌生的父亲。 “这些年你受苦了,如果我知道叶敏她竟然这样待你,说什么我也会将你找出来。”回想到往事,封钦杨脸上多了一丝悲切:“那时候是我年轻,少不更事,才对她做出那样禽兽不如的事来。但是也是因为我真的爱她,如果她肯和我在一起,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我也会为她找来。只可惜,她的眼里只有秦子城一个男人。” “那次之后我知道她怀孕了,但是却不知道她竟然将孩子留了下来。知道她怀孕的时候我去找过她几次,要让她将孩子生下来,哪怕她不想养,但那毕竟也是我的骨肉,可是她竟然说........竟然说已经将孩子打掉了。后来我查到,是秦子城帮她找的医生,否则以我当初的势力,既然在道上放了话就没人刚帮她做孩子........所以,我恨极了秦子城,他不仅抢走了我得女人,还害死了我的孩子,于是我就联合方世毅还有苏伟信他们,做了那样的事........” 原来是这样。 如果追根究底,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竟然是叶敏她自己。 这就是所谓的孽缘吧? 一切皆有因果,叶敏如果没有欺骗封钦杨,将湛蓝给了他,便也不会生那么多事。而不是联合秦子城欺骗封钦杨,不仅害了秦子城一家家破人亡,她甚至将所有过错推在封钦杨身上,甚至洗去了湛蓝的记忆,让她这个女儿去报复自己的亲生父亲! 封钦杨固然有错,可是她又做错了什么? 人无法选择自己的亲生父母,但就是因为她是封钦杨的女儿,所以才会让叶敏这样对待吗? 她难道也忘了,湛蓝的身体里,同样流着她的血? 湛蓝缓缓闭上眼睛,前尘往事,如今想来,仍是痛彻心扉。 枕边敌人(09)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车子停在距离沈宅还有几百米的地方,湛蓝解开安全带,要下车时被身边的人握住了手,拦下了去路。 湛蓝转头,看到封天隽自嘲的笑容:“如果时间能停下来就好了。很安安静静的独处,在这五年里,我幻想了无数次。” 湛蓝咬唇,看着他,心隐隐作痛。 “可能只有这样,我才能坚持下去。因为想着熬过了这段时间,就可以永永久久的和你在一起,我才有力量和勇气。”他抬起手,指尖轻抚她的脸颊:“湛蓝,不要让我等太久好么?丫” 当封天隽这般温柔的对她讲话,湛蓝发现自己几乎连拒绝的想法都没有。满眼满心,都是他认真的双眸。 她想点头,可是答应简单,但是要遵守承诺是那么困难。 最后,她咬唇,说:“给我一些时间好吗?沈慕之那里……我还没有想到怎么和他说。” 封天隽点头,不舍得逼她:“没关系,你只要记得,我一直在等你就好了。媲” “嗯。” 最后,附身,轻轻的吻了吻她:“快去吧,省的念堔会想你。” 封天隽只是轻轻的碰了碰她的唇,湛蓝就像是情窦初开一样,忍不住红了脸。低下头,轻轻应了一声,打开车门,朝别墅走去。 封天隽坐在车里,久久望着她离开的背影。 耳边,想着不久前盛凯带给他的消息:“DNA的鉴定结果出来了,和你的血液比对,符合率达到了百份之九十九点九。三哥,这样的结果你应该能明白它意味着什么。” 当时他不语,抽完了一根烟,很快又点燃了另一根。 然后,听到盛凯一声轻叹:“叶念堔,是你的儿子。” 抽回思绪,眼前早已经没有湛蓝的身影,封天隽低垂下眼睑,神情莫测。 叶念堔。 念堔。 竟然真的是他的儿子。 封天隽无法形容那种心情,激动,却也觉得遗憾。叶念堔延续了他和湛蓝的骨血,他很感激在那段艰难时期,湛蓝仍把念堔留了下来。可是一想到错过了儿子成长的五年的岁月,封天隽又觉得遗憾。在念堔出生,第一次学会走路,第一次学会说话时,陪在他身边的不是他,而是沈慕之。 叶念堔对沈慕之的依赖,是封天隽心上的一根刺。 而这五年时光,他最爱的女人,也是陪在那个人的身边。 想着,大掌愈发捏紧了方向盘。 湛蓝蹑手蹑脚的回到别墅,先去看了看熟睡中的儿子,然后一路小心翼翼的回到自己的卧室。 刚打开卧室的大门,忽然啪的一声,灯光大亮。 湛蓝愣住,然后僵在门口。 在她卧室落地窗前的皮椅上,作者一身西装的男人。 沈慕之面色平静的望着她,眼神高深,让人瞧不出情绪。 湛蓝按捺住紊乱的心跳,走过去,将搭在手臂上的外套和皮包放进柜子里:“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早么?已经十点了。”沈慕之瞄了一眼床头的卡通闹钟。 湛蓝无言以对,这个时间回家对沈慕之来说是早了,可是于她却是晚了。 前几天一直没去学琴,落下了很多课。今天林老师多教了一会儿,有点忘记时间了。 “从下午一直到现在?”沈慕之挑眉,言下之意,忘记时间竟然能忘记这么久? 湛蓝被堵得再也说不出一句话,说谎话,她不在行。 而沈慕之似乎已经无意追问下去,从沙发上站起身,解开领口的领带:“赶快准备一下休息吧。” 看沈慕之脱下衬衣走向浴室,湛蓝惊讶的问:“你要在这里洗澡?” 沈慕之回头,挑眉反问:“在我妻子这里睡觉,没有什么不对吧?” “可是我们之前……” “那是以前,我说过,要改变现状,你不会忘了吧?”沈慕之截断她的话。 湛蓝沉默了。 沈慕之洗好澡从浴室里出来,湛蓝也已经在别的地方洗完,穿着保守的睡衣,和叶念堔的是母子装。 他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躺下,却仍见她坐在床的一角,一动不动。 幽幽的,响起她的声音:“沈慕之,我们能不能不要这样?” 他的脸色沉了下去:“不要哪样?不要像正常夫妻那样生活吗?” “我们之间明明不是那种关系,为什么非要搞的那么复杂?” “是你搞复杂了。而且,我们之家就是那种关系!结婚证也领了,儿子也生了,你认为什么样才算得上是夫妻?” 湛蓝不知道沈慕之为什么突然这般执拗,这五年他从没提过类似这样的事,可是一回东城,就什么都变了。 她不言不语,拒绝在交谈,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强力的戒备意味,好似将自己保护起来,与他完全隔离开。这是沈慕之最无能为力的地方,每每想要和她接近,她总是会退后退无可退,所以,他才从不曾她谈论这种事,所有有关感情的事他都刻意回避,只是因为不想见她越推越远。 可是直到前不久,他才意识到,这样下去,她也不会走近他。 湛蓝就像是一辆火车,你不推她,她永远不会走。 唉。 他轻声叹:“试着爱上我,有那么难吗?” 湛蓝苦笑:“爱上一个人,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 “可是对我来说就很容易。” 湛蓝闻声抬起头,对上沈慕之分外认真的视线,那一瞬间,她的心跳加速,竟然害怕想下去。 “我喜欢你,从很久之前。”沈慕之说的认真:“我不在乎你心里是否还有别人,也不在乎念堔的身体里是不是流着别的男人的血。但是对我来说,你是我的妻子,念堔是我的儿子。如果我们一直没有孩子,我也打算将念堔培养长大,然后将岚慕交给他。” 湛蓝惊愕的睁大眼睛,岚慕对沈慕之来说有多重要,她再清楚不过。而他,竟然已经计划好让念堔继承岚慕。虽然她知道,沈慕之一直是出自于真心的疼念堔,可却想不到他竟然会做到如此。 秦昊前不久的话跃上脑海,真的是爱屋及乌吗?爱到连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都能拱手让给仇人的儿子。 这一刻,湛蓝觉得自己好卑鄙。 和沈慕之结婚五年,她可有一刻,对这个男人真心过? 泪意就这样轻易的涌了上来,沈慕之见她愈发红的眼眶,也措手不及。 然后,看到她的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下,手足无措了一会儿,才没办法的将她拥进怀里。 她就那么抗拒和他在一起? 这五年,即便是当初最艰难的时期也不曾见到过她的眼泪。 可是在听到他想要和她好好过下去时,却哭了。 沈慕之心里泛起苦涩,那么想拥有的人,却排斥他,世间还有比这更悲哀的事吗? ....................................................................... 岚慕集团顶楼,总裁办公室。 空气僵凝着,似乎连呼吸都不能。几位高管站在办公桌前战战兢兢,有的频频落汗,却不敢擦拭。 而坐在前方的皮椅上的男人,抿唇,一言不发。 今天令大老板生气的事,是封氏重新上市,之前亏空的庞大数字似乎并不存在,而拍下封氏的擎悦也在一夕间没了消息,仿佛从来不曾存在过一样。 于是,他们才明白过来。 他们被耍了。 “封氏现在的老板是谁?”终于,沈慕之冷冷的出声。 下面几个人面面相觑,最后一个人站出来,哆嗦着声音,道:“是、是封天隽……” 啪—— 沈慕之挥掉了桌上文件,白色纸张在空中飞舞,每个人的呼吸都窒了窒。 没有人不知道沈慕之和封天隽之间的仇恨,因为在岚慕之所以在东城扎根,大部分原因是因为沈慕之要将东城从封氏的手中夺过来。 但是他们计划了那么多年,却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没有人想到,封天隽竟然韬光隐晦,瞒着所有人暗地里操控着封氏,即便那时候封氏还在他们的管辖之内,也没有阻挡封天隽的计划。 一步步吞噬封氏的计划。 “你们都出去。” 沈慕之说完这句话,下面的人都竞相走出总裁办公室,生怕下一个倒霉的人会是自己。 沈慕之眯起眼睛,盯着某一个地方,诡光从眼底倏然划过。 封天隽…… 与此同时,湛蓝正在沈宅里陪叶念堔在花园里栽花。 听到手机想起来,湛蓝将叶念堔交给保姆,自己回到客厅。 电话那端,是秦昊略带焦急的声音:“湛蓝,你现在在哪?” 湛蓝听到秦昊的语气,皱眉说:“我在家啊,怎么了?” “沈慕之都知道了。封天隽、擎悦、封氏,他都知道了。” 湛蓝心里咯噔一声,收捏着手机渐渐泛白:“他人呢?” “现在正在回去的路上。”秦昊说:“他走之前气冲冲的,我也是去外面开会才躲过一劫。湛蓝,沈慕之要是被激怒,也不是那么好摆平的。你顺着他,千万不要在让他继续生气,还有念堔……” “他不会伤害念堔的。” “唉,是啊,他疼念堔。”秦昊顿了顿,说:“我现在也在路上,我去接念堔,省的你们两个若是吵架,孩子在一边也不好。” 湛蓝沉默了一会儿,说:“好吧。不过,哥,你接到念堔之后,把念堔送到阿隽那里。” “什么?”电话里传来秦昊错愕的声音。 湛蓝无心再解释,搪塞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回到花园,阳光正盛,念堔胖嘟嘟的蹲在花圃前,很认真的在挖坑,然后将花根种在里面。 湛蓝走过去,听到声音,念堔抬起头,视线迎着阳光迫使他眯起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妈咪,你看我做的好不好?” 湛蓝微笑,将念堔从地上抱起来,接过保姆递上来的纸巾,擦了擦儿子脸上的汗水:“念堔好棒,妈咪为念堔骄傲呢!” “嘿嘿。”听到被夸奖,念堔高兴极了。 湛蓝深深看着儿子的脸,抚摸着,像是永远也看不够,敏感的念堔也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妈咪怎么这个样子?好像念堔做错事了一样。” 湛蓝摇摇头:“不,做错事的不是念堔,是妈咪。妈咪做了坏事,很坏很坏的事。” 念堔似懂非懂,但还是抱住湛蓝的头,吻她:“妈咪就算做了很坏很坏的事,念堔和爹地也不会生气的。” 听到念堔的话,湛蓝苦笑,但还是点点头。 很快秦昊就出现了,比沈慕之提前十分钟,湛蓝将念堔和他心爱的玩具一起交给了秦昊,然后遣散了佣人,一个人坐在客厅,等沈慕之的到来。 客厅里的时钟钟表一点点的滴答作响,她垂着头,很安静的坐在沙发上。 沈慕之进门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湛蓝,像是个乖巧的娃娃。 可是这乖巧的娃娃,却总是能伤害到他。 走到她面前,看着她缓缓抬起头,那种表情……她应该已经知道了吧,毕竟秦昊是她埋在他身边的眼线…… 为什么这之前他没有看出来,亦或是他一直躲避着这个答案。 对,是他,是他一直不敢承认,江湛蓝的心中一直没有过他。 “你什么时候和他串通好的?” “我没有。”她直直的看着他,并没有回避他犀利的视线:“我一直不知道擎悦是封天隽的公司。但是,我猜到了。始终没有对你说,隐瞒你,是我的不对。对不起,沈慕之。” 对不起,这句话的杀伤力比他想象中还要大。 沈慕之深呼吸,垂在裤线两侧的手紧握成拳,他要很用力的控制自己,才能不出手伤害她! “所以,你提出离婚?”他笑了,笑的阴鸷:“因为他又重新得回了封氏,因为他又重新做回了他风光的封氏总裁,那样你就又能和他双宿双栖了,是不是?还带着我们的儿子,你是不是那么计划的?!” “我没有。”她仍是摇头,虽然她曾经这么想过,却也始终没有答应过封天隽。 “可是你的心已经向着他了不是吗?否则你不会在知道擎悦是封天隽打的一个幌子时,就开始隐瞒我,甚至拉着秦昊一起!呵呵,我怎么忘了,秦昊当初和封天隽是兄弟,不也背叛了他?他既然能背叛第一次,那么也能再背叛我一次!” “不关秦昊的事,一切都是因为我!”湛蓝怕沈慕之会牵连到秦昊。 秦昊已经很辛苦了,这么多年,也一直为了报仇而失去自己的幸福。眼下他刚刚结婚,和心爱的女人组成了家庭,她说什么也不会在连累秦昊。 见湛蓝如此维护秦昊,沈慕之更加生气。她可以为任何人阻挡危险,却独独只伤害他! “江湛蓝,你到底有没有心?我对你的如何你难道不知道?封天隽是你的仇人,这些你都忘记了吗?!”他终于低吼出声。 湛蓝却奇异的平静:“对不起,我骗了你。其实……我不是真正秦家的女儿,秦家的女儿已经在那场大火中死了,而我,是叶敏和封钦杨的女儿。” 湛蓝将自己的身世婉婉道来,沈慕之从一开始的错愕、震惊,到最后的沉默。 她不知道他的想法,也不知道他会如何对她,尤其,是在知道了她从一开始答应和他在一起,就是为了阻止他伤害封天隽。 倏地,沈慕之笑了起来,低低的笑声回荡在别墅的客厅,让人觉得阴森可怕。 湛蓝咬着唇,制止自己想要后退的***。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的婚姻,竟然也是一场天大的笑话! 他竟然还异想天开,想要和她重新开始,真是可笑至极! 沈慕之冷冷的看了一眼湛蓝,随及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杰森,帮我准备飞机,我要立刻飞回英国。” 湛蓝倒抽一口冷气,等他放下电话,才喏喏的问:“你要做什么?” “回英国!” “……” “你不是想和封天隽在一起,我怎么可能会让你们如意?我忍了五年,一直为你着想,可是你呢?同床异梦,大概就是形容我们,江湛蓝,我再也不会迁就你,再也不会了!” 说完,沈慕之拉过湛蓝的手腕,湛蓝被这力道捏痛了,叫到:“沈慕之,你放开我!” “我会放开的,不过是回到英国以后!” 英国是沈慕之的地盘,如果沈慕之将她藏起来,短时间内封天隽一定不会找到她。 “我没有答应封天隽和他在一起,也没有和他暗通款曲,我们是清白的。沈慕之,和你有一天婚约在,我就不会背叛你,就像是这五年来你从来没有背叛过我一样!我知道,我都知道,只是我的心已经不在我这里,我要怎么爱你?沈慕之,放过我吧,也放过你自己好不好?恨一个人很累,为什么要为了不相干的人毁了自己的婚姻,毁了自己的后半生……” 湛蓝是真的急了,她怕自己这一走,是真的再也回不来。而且,还有念堔…… 她语无伦次,只是想把所有的话都说出来,让沈慕之打消带她回英国的念头。 可谁知,他捏着她的力道更加紧了:“是你毁了我的婚姻!是你毁了我的后半生!江湛蓝,你真的没有心是不是?我爱你,我爱你!你都不知道吗!” 她怔住了,呆呆的看着他气得喘息的背影。 一路被沈慕之拉近了车子,她不再反抗。 她像是断了线的木偶,没了力气挣扎。 沈慕之的话将她打进深渊,他竟然真的爱她! 感情,究竟是怎样的一团乱麻?! 车速飞快,湛蓝回神的时候,他们的车已经狂奔在高速公路上,沈慕之将所有的车都狠狠地甩在身后,她甚至能听到车胎摩擦在地上的声音。 “沈慕之,你开慢一点……” 他简直是不要命! 沈慕之紧绷着下颚,里也不理湛蓝,心里只觉得气愤不已! 如果将她关在英国,关在只有他的地方,她的眼睛,她的心,是不是就只能看到他一个人了!? 就在这时,身后一辆黑色的跑车很快的追了上来。 湛蓝注意到了,沈慕之也注意到了。 价值千万的跑车,性能超强,几乎毫不费力气的就与他们平行。 然后,湛蓝看到身侧的车子,车窗缓缓降了下来,飞速掠过的狂风将坐在驾驶座的男人的碎发吹的飞扬。 封天隽焦急的脸倒映在湛蓝的瞳孔,他张着嘴,似乎在说着什么,但湛蓝却听不到,想要降下车窗,但却被沈慕之锁住了所有开关,她只能暗自着急。 沈慕之这时一轰油门,车子飙到极致,湛蓝只来得及看到封天隽愈发担忧不已的眼睛。 回过头,她第一次降下身段哀求:“沈慕之,求你了,停下吧,我可以跟你走,真的,我和你回英国,你快停车吧……” 谁知,沈慕之的回答是冷冷一笑:“你的信用在我这里已经破产了,江湛蓝。” 然后,猛踩油门,湛蓝感觉自己的心脏都随着沈慕之的这个动作而跳出喉咙。 通过后视镜,还能看到封天隽。 他挥舞着手臂,大叫着。 湛蓝却只能氤氲着眼眶,看着那张熟悉的脸。 其实,她真的想过离开沈慕之,和封天隽相依相伴走完以后的日子。 这十五年,她从未好好的为自己着想,再后来,有因为封天隽,而来到了沈慕之身边。她的整个人生,似乎都是为别人而活的。她多么希望能有一天,能自由自在,能无拘无束的做她自己。 她爱的人是封天隽,她想和他在一起,她想要真真正正的为自己活一回。 可是,似乎也不能了。 她欠沈慕之颇多。 封天隽忽然从车窗探出半个身子,两只眼睛惊恐的睁大,手臂挥舞,大叫。 湛蓝看到了,却听不到。 然后,一切发生的都很快。 湛蓝只知道沈慕之忽然愣了一下,随及踩下了刹车,车子在公路上打转,却还是压制不住车速。眼见车子就要从未修好的公路坠下的时候,沈慕之倏地向自己的方向猛打方向盘,在车头撞向护栏的前一刻,他突然扑向湛蓝,整个人都将她保护起来…… 再然后,湛蓝似乎闻到了血腥和汽油的味道…… 再再然后,除了一片黑暗,什么都感觉不到。 ................................................................................. 救护车将已经陷入昏迷中的湛蓝和沈慕之送往了最近的医院,封天隽浑身是血,染红了他的衬衣。 盛凯和秦昊都听到消息,闻讯赶来。此刻也来不及清算往事那些账,而是都将心系在了急救室里的两个人身上。 “湛蓝怎么样了!”秦昊赶过来赶了一身的汗,看到了封天隽身上的血,更吓得险些站不住。 “还在急救。”封天隽跌坐在走廊的椅子上,脑海中一直回荡着车子撞击在水泥护栏上的声音。 那么响,重重的击在了他的心上。 虽然打开车门后,沈慕之的情况更糟,然他仍只是担心湛蓝。 她头上有血,身上也有,分不清是沈慕之还是她的。 总之看到她一脸苍白,如何都叫不醒,第一次,他慌了。 盛凯联系了医院的院长,将湛蓝和沈慕之的身份告知,园长立刻严阵以待,带着医院里最好的内外科医生,进了手术室。 手术持续了四个小时,湛蓝最先被推了出来。 封天隽想起身去问医生湛蓝的情况,但是这时候才发现双腿都是软的。以前面对生死,面对无数敌人的封天隽都不会眨一下眼睛,但是此刻,面对着受伤的爱人,却脆弱如同孩子。 甚至,不敢听医生讲的话。 “放心吧,手术很成功。肋骨断了两根,但是没有伤及内脏,最近二十四小时都是观察期,如果没什么问题,就没有生命危险。” 听完,封天隽松了口气。 ............................................................................. 昏迷中的湛蓝一直能听到一个声音,低沉,熟悉。 那是属于封天隽的声音。 他在叫她的名字,想要将她叫醒。但是她真的好累,即便想要睁开眼睛看看他,却没有力气。 睡梦中的她,没有叶敏,没有封家,没有复仇,没有沈慕之,一切都那么美好,美好到让她不舍得离开。 但是,当封天隽一次次向她说起念堔时,湛蓝的心还是动摇了。 她的儿子啊,她怎么能狠得下心抛下她的儿子? 挣扎着睁开眼睛,视线还未清明,唇瓣上就传来一阵湿润的触感。 封天隽用棉棒沾湿湛蓝干裂的唇,见到她睁开眼睛,一直坚强的男人也红了眼睛。 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他懦弱的哽咽着:“你回来了,你回来了......” 一遍一遍,叫着她的名字。 她昏迷的这五天,对他来说,比之前的这五年还要漫长。 他甚至想过,如果她一直不醒过来,那么他就一直守着她。 总有一天,她会觉得他烦,忍不住睁开眼睛的。 “念堔.......”湛蓝艰涩的发出声音。 封天隽都想要吃儿子的醋了,无奈苦笑:“念堔一直跟着秦昊夫妻俩,现在他很好,你放心。” 听到这个消息,湛蓝舒口气。 但很快,撞击时的最后一个画面闪过脑海,她本就苍白的脸更加毫无血色,睁开眼睛,对上封天隽的黑眸:“沈慕之.......沈慕之怎么样了?” 封天隽与她对望,却迟迟没有出声,湛蓝却在他沉默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什么....... 像是悲哀,像是同情和怜悯....... 难道沈慕之他....... 不!根本不可能! 沈慕之那样的男人怎么肯轻易妥协?他还没有将她带去英国,怎么可能甘心离开她?! 眼泪毫无预警的落下,一颗一颗,像是开了闸的洪水,封天隽只是轻叹,她流下一滴眼泪,就为她擦去一滴,然后,久久的不言不语。 她揪住封天隽的衣领,像是溺水之人抓到了浮木一般:“他没死,对不对?!告诉我,沈慕之他没死?!” 诱情:假爱真做最新 - 诱情:假爱真做 - 都春子 事实上,沈慕之坚持了下来。 医生说在很久之前沈慕之的头里就又一个小肿瘤,即便这次不出车祸,肿瘤也会慢慢长大,直到被发现。 但是车祸却加速了肿瘤的爆发,肿瘤在外力的促使下压迫了沈慕之的神经,引起了出血。尽管医生在第一时间进行了清创和剔除工作,但还是晚了一步。 沈慕之开颅两次,湛蓝一直陪在他身边。虽然自己的身体也还没有康复,但湛蓝总觉得自己站在他身边,就能给他一些力量。 隔着一层厚厚的透明玻璃,里面是无菌病房。 沈慕之被纱布包得像木乃伊,生命迹象微弱。医生说,即便他醒过来,也有很大可能成为植物人媲。 他生气的样子,微笑的样子,似乎还在眼前。 可湛蓝知道,想要在看到这个男人的笑容,哪怕是发怒的模样,都非常困难了。 沈慕之像是破碎掉的木偶,在如何缝缝补补都回不到当初模样。 而这一切,都怪她。 坐在轮椅上,湛蓝的手轻触冰冷的玻璃,好像透过玻璃,能触摸到他一样。 “快醒来吧,沈慕之,你如果再不醒过来,要我怎么向儿子交代?” 过了探视的时间,湛蓝被护士推回了自己的病房。 封天隽站在床边望着窗外的景色,听到她进来的声音,才缓缓转过身。湛蓝的脸色苍白,短短十几天,就瘦了一大圈。期间,秦昊和封钦杨都来看过她,也劝过她,可是她还是一点点的虚弱下去。 封天隽颜色微微黯然,朝她走过去,勉强牵出一丝笑:“今天探视的时间有些长了,累么?” 湛蓝摇摇头,有些不自然的躲开封天隽想要触碰她脸的手。 然后,彼此都愣住。 封天隽最先收起情绪,若无其事的站起身:“念堔刚刚打来了电话,他现在在外公那里,叫你不要担心。” 湛蓝和沈慕之出车祸的事没有告诉念堔,怕小孩子会害怕。于是就骗念堔,说湛蓝和沈慕之出国办事去了。 湛蓝点点头,最近对什么都提不起劲儿来,说道念堔,情绪也是淡淡的。她缓慢的从轮椅上站起身,一点点挪到病床上。 封天隽在一旁看着,未怕她会排斥,于是一直忍着没有出手。 “湛蓝。”他的目光锁住她。 湛蓝扬起眸子:“嗯?” “如果沈慕之一直这样下去,我们怎么办?”他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问这种问题,毕竟沈慕之现在面临的是生死大关,可是每天看着湛蓝有意无意的躲着他,甚至连触碰都会引起她的反弹,封天隽也终于无法隐忍于如今这种关系。 沈慕之出事并不是他们任何人的责任,要真的归根究底,也是老天造化弄人罢了。 如果湛蓝因此而疏远他,那么他绝对不会允许! 听到封天隽的问题,湛蓝愈发的沉默,这个可能性,是她连想都不敢想的。 曾经那样意气风发的沈慕之,怎么可能一辈子都躺在床上,没有知觉? 那个男人,应该指点江山,再创他的企业王国。 怎能甘心被困在几米大小的病床上? 可是,你永远不会猜到老天爷下一秒会用什么来考验你。 就像她从没有想到过,有一天,她、封天隽、沈慕之,会走到今天这种地步。 ........................................................................... 在封天隽的带领下,封氏东山再起,甚至以让所有人咋舌的速度回到正轨,东城再度回归到封天隽的掌握之中。 而沈慕之受伤的事一直秘而不宣,隐瞒了所有人包括媒体,所以岚慕集团至今还如往常一样运转着。但是没有人知道,如今岚慕集团背后的领导者,是封天隽,这个被沈慕之恨之入骨的敌人。 其实,封天隽大可以利用这次机会吞并岚慕,一如五年前岚慕吞并封氏那样。 但是他没有。 原因,盛凯明白,秦昊明白,所有人都明白。湛蓝,自然也清楚。 如今的岚慕一直风平浪静,在东城仍占有一席之地,完全是封天隽的功劳。他几乎是瞒着岚慕所有的高层,替沈慕之在重要的事件和项目上下决策。也因为这之前的很多年,沈慕之一直长期居住欧美洲,所以并没有引起岚慕高层的怀疑。 清晨,用过早餐,湛蓝第一件事就是回到卧室。 房间里很暗,湛蓝先走到窗边掀开窗帘最外面的一层,待阳光慢慢照射进来,才将第二层窗纱也拉开。瞬间,房间大亮,有温暖的光芒在房间里流转。 回头,看向躺在床上异常安静的男人,她的眼眸迅速闪过一抹黯然,随及慢慢踱步到他的身边,手指轻触他的眼角眉梢。 “已经半年了,你怎么还不醒?”在卧室里回荡的,是湛蓝的轻轻喟叹。 已经好久了,距离上一次车祸已经很久很久了。可是即便经过那么长的时间,沈慕之却仍如当初那般,静静的沉睡着。 只是此刻他的头发已经长出了许多,遮掩了他当初手术过的疤痕。 湛蓝先去浴室打了一盆水,这时候护工也恰好走进来,见此,忙上前要接过湛蓝手中的水盆:“太太,还是我来吧。” 湛蓝微微偏过身,恰好躲过护工的手,摇头:“不用了,还是我来吧。” 别人,她都不放心。 护工了然的点点头,从她走进这家家门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女主人是个心细的女人,但凡事有关男主人的事,她都会亲自动手,从不假手他人。 于是,护工站到一边的角落。 湛蓝先用温水将沈慕之擦了一遍身体,然后在护工的帮助下为他换上干净清爽的衣服,为了怕肌肉会萎缩,每天湛蓝都会为沈慕之早中晚按摩三次,除非有特殊情况,否则她一定要亲自来。 做完这些事,她已经有些疲倦了,但还是用摩丝涂到沈慕之的下巴,然后用剃须刀小心翼翼的为他刮掉冒出来的青涩胡茬。 于是,一个上午就这样慢慢的过去了。 从沈慕之卧室离开的时候已经到了中午用餐时间,湛蓝没在客厅找到念堔,于是问苏阿姨:“念堔哪去了?” “太太忘了吗?前天封天隽就将小少爷给接走了。” 啊,对了,念堔在封天隽那里。 她摇头,自己的记忆简直越来越差了,很多事都记不清。 晚上,秦昊一如既往的来蹭饭,上个月秦太太生了个大胖小子,秦昊高兴坏了,可惜因为岚慕集团的事情太多,只好把老婆送回娘家坐月子。秦昊家里又变得空荡荡,于是除了和盛凯厮混之外,大部分时间都会来湛蓝家里蹭饭。 苏阿姨也很欢迎秦昊,从不嫌他烦,甚至每次听到他要来,都特意做几道秦昊爱吃的菜。 湛蓝知道,苏阿姨这么做也是为了沈慕之。沈慕之如今昏迷,公司的大小事都是靠秦昊才能正常运转,苏阿姨自然想要以自己的方式来还秦昊这个人情,但苏阿姨并不知道,除了秦昊之外,封天隽才是真正为如今的岚慕默默付出的人。 湛蓝几乎只吃了两口就放下碗筷,但因为餐桌礼仪,一直没有离开。但秦昊吃的很慢,湛蓝屡屡看向客厅的钟表。 秦昊也看不下去,轻叹,放下餐具:“现在才七点,而且医生说只要早晚两次按摩就足够,你每天三次累的也是自己。已经多久了,我没看到你正常的吃一顿饭了?” 湛蓝沉默,没有看向秦昊的眼睛。 她讨厌这种状态,讨厌被人看穿,也讨厌被人问的哑口无言。 这半年,她又开始消瘦,甚至回到了那时候怀念堔初期的时候。每天早上她都能从镜子中看到愈发苗条的自己,下巴也像是刚做完整容手术,被削尖了一样,简直可以做整容医院的代言人了。 “湛蓝,我不想看着你为了沈慕之再搞垮自己。说一句难听的话,现在木已成舟,你折磨自己不能让沈慕之醒过来,而是会让你身边更多关心你的人都为你难受。”秦昊想,既然今天开了这个头,索性就说下去:“你整天躲着三哥,只陪在沈慕之身边,这样,你真的快乐吗?反正我是知道,三哥现在过的并不比沈慕之好。最起码,沈慕之最爱的女人现在整日整夜的陪着他,就算是过了五十年,他在你心中的地位恐怕也不会动摇。可是三哥呢?明明你们之前所有的阻碍都不见了,可以正大光明的在一起了,但你却选择了逃避。” “湛蓝,你要知道,沈慕之出车祸并不是你的错。” 她沉默着,安静着,过了很久,才极为缓慢的点头:“我知道,不是我的错。” “可是我会忍不住想,如果没有我,东城,很多人、很多事也许都不会像现在这样面目全非。” 她会忍不住想,如今所有的悲剧都是她造成的。 如果二十几年前她没有出生,而是死在了叶敏的肚子里,那该有多好? 叶敏不会用她来做复仇的棋子,封钦杨不会因为被自己的女儿报复而失去一切,封天隽不会爱上她,沈慕之不会和她结婚,方家、苏伟信、铭欧,苏丽丽,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命运都因为她而改变了。 如果她从来都没有存在过,那么…… 湛蓝明白,自己现在就像是撞进了死胡同的人,走也走不出去,找不到前路,没有出口,等着她的只有一片黑暗,和越来越消极的心态。 和秦昊谈过之后,湛蓝并没有做什么改变。 每天仍是围着昏迷中的沈慕之打转,一丝不苟的照顾他,甚至每天抽出两个小时在网络上学习如何照顾病人和按摩的手法。 渐渐的,连苏阿姨都看不下去了,现在的湛蓝就像是在心里盖上了一座围墙,除了沈慕之,没有人能够走进里面。 她开始变得孤僻,甚至整日整夜的不出门,最多是念堔偶尔从封天隽那里回来,她才会陪念堔在客厅或者花园玩一两个小时,然后又钻回卧室,陪着沈慕之。 念堔小小年纪,已经能接受沈慕之昏睡不醒的事实,但是自己的妈咪似乎将所有心思都放在了别处,这让念堔觉得有些失落,妈咪不再爱他了吗? 不太高兴的回到封天隽那里,封天隽一眼就看出念堔的不对劲。 用眼神询问了盛凯,盛凯耸肩表示不知道。 然后,封天隽低下身,拢了拢儿子的齐刘海,问:“念堔有什么心事,可以说给叔叔听吗?” 念堔眼眶忽然就红了,抱着封天隽开始大哭:“呜呜,叔叔,妈咪不爱念堔了。妈咪理都不理念堔了,是不是念堔做错事了?呜呜……” 封天隽皱眉,盛凯叹气。 好不容易将儿子哄睡,封天隽来到吧台,打开前一晚喝剩下的半瓶白兰地,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然后,一杯接着一杯,即便有了微微醉意,但心里的郁闷之气还是没有消失。 他犹豫了一下,拿起一旁的钥匙就要出门。 盛凯撞上面色不好的封天隽,又看到他手里的车钥匙:“三哥,你要去哪?” “出门。别等我了。”封天隽头也不回。 盛凯立刻想要拦住他:“不行三哥,你喝了酒,不能开车,就算是非出去不可,也可以让我开车送你!” 封天隽甩开盛凯的手:“不用了。” 盛凯没有拦下封天隽,听到别墅外跑车引擎发动的声音,一阵心慌,这样出去,不会真出什么事吧? 还是不放心,盛凯连忙拿起口袋里的手机,拨出一组数字。 当时湛蓝刚结束为沈慕之按摩,洗了澡回到卧室要休息,就听到手机铃声大作。 拿起,是盛凯的号码。 “这么晚了,有事吗?” “祸水!三哥喝了酒,现在开车出去了,我不知道他要去哪,但我估计是去找你了,如果你见到三哥,一定要拦住他,不能让他再开车了!” 湛蓝不知是错愕还是惊讶,半天没有出声。 盛凯终于也忍不住哀求:“我知道我这个外人没资格说什么,但是湛蓝,为什么你和三哥不能在一起?我头脑可能是太简单了吧,我觉得,你爱我,我爱你,那就好好过啊。你和三哥之间经历了太多的事,太多的不如意,如今终于有机会幸福,为什么不把握这个机会,而是要让你爱、并且深爱你的人痛苦呢?湛蓝,这不是爱。你现在二十四小时陪着沈慕之,和他在一起,这也不是爱。” 不知不觉挂上电话,湛蓝团坐在阳台的窗口望着窗外。 不知过了多久,又或者没过多长时间,她终于听到了一阵尖锐的刹车声音,然后封天隽黑色的跑车立刻进入湛蓝的视线。 他喝了酒! 否则,不会这样开车。 湛蓝忘记穿鞋,赤着脚跑下了喽。满心只记得盛凯说的,如果见到封天隽,一定要留下他。 打开别墅的大门,没想到那个男人此刻就站在自己面前。 颓废的,萧索的,看着她的那一双眼睛甚至早已经没了当初的光良,而是暗淡如被乌云遮挡了的星辰,失去光彩。 封天隽的薄唇抿得很近,在湛蓝反应过来之前,大力的抓住湛蓝的手腕,将她带出别墅,扔进自己的车里。 湛蓝没有穿鞋,双脚被柏油路磨得有点疼,刚上车,就将双脚蜷缩在车椅上,然后目光锁住男人,看着他绕过车头,打开身边的车门,坐了进来。 启动车子,利落的转弯。 车子行进到高速公路上,湛蓝才想起盛凯交给她的任务。 她竟然忘了,在看到这个男人的时候就什么都忘了。所以,他们现在奔驰在黑夜的公路上,那样不要命的速度,而且她还能清晰的闻到,车里都是满满的酒味。 “封天隽,你要带我去哪里?” 封天隽仍是沉默,沉默得让湛蓝发慌,她想抓住他的手臂,想碰一碰他,但还是不敢,这样的车速,只要稍稍一个倾斜,都会车毁人亡的吧? 她不知道,也不敢试。 于是,只能看着他将车子开的越来越快。 很快,湛蓝就认出了这条道路。太熟悉了,熟悉到让她颤抖,半年前她和沈慕之就是在这里出的车祸,因为当时施工人员疏忽,只在前方一百米处放了很小的一个施工牌,当时车速超快,沈慕之和她才没有看到,才酿成了最终的大祸。 现在,封天隽开往的这条路俨然是半年前一模一样的路线,湛蓝害怕的双手都捏紧,环抱着自己:“封天隽,停车!停车!” 他的脚越往下踩,车速就越快。 湛蓝尖叫一声,可怕的画面从她脑海闪过,然后车子里响的都是她犀利的尖锐的声音:“停车!停车!封天隽,你到底要怎样!” 终于,始终老僧入定般的男人终于肯割舍目光看向她,眼中没有冷漠没有冷酷,有的只是无奈和自嘲:“我想怎么样?江湛蓝,这句话我真想好好的问问你?你还想折磨我多久,折磨我们多久?” 湛蓝说不出话,只是不停地流眼泪。但是奇异的,心也安静了下来,看着眼前男人这张英俊的面庞,原来消瘦的并不只是她一个人…… “如果沈慕之出车祸可以夺得你的注意力的话,那么我也能。”说着,他愈发加快了车速:“湛蓝,你永远不知道我会疯狂到哪种地步?你用不会明白,为了你,我可以比沈慕之更疯狂,比他更惨,只要你肯看我,我想要的只是你能看看我!” 湛蓝捂住唇开始呜咽,环抱着自己,身体却也开始失温。那么冷,那么冷,他的话那么冷和残忍,他怎么能伤害自己,为什么要比沈慕之更惨,难道她的爱只会让人变得那么悲哀吗? “不要……不要……” 他忽然伸出一只手,指腹拭去她脸上的泪珠,嘴角勾起的竟是绝望和悲凉的笑容:“湛蓝,如果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人爱你,那么一定是我死了。可是,即便是我死了,我也不回停止爱你,知道吗?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很早很早以前,这颗心就属于一个女人,它从未离开过。” 湛蓝握住他的手,死死地,前方不远就是她和沈慕之出事的地方,难道封天隽也要重蹈覆辙了吗? 难道她又要失去一次,而这次失去的却是她最爱最爱的男人! 她一直想,如果没有出生过就好了,没有存在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人痛苦。可是她从未想过,她已经在这个世界上生活了二十几年,甚至还有了念堔,既然回不去,为什么不好好的活下去,活的更快乐? 她的奢望是为自己活一次,希望以后的生活能没有仇恨,没有愧疚,和心爱的人每天看看旭日,再看看夕阳。眼看这种生活就在自己的手边,她却没有伸出手将它紧紧握住! 为什么? 江湛蓝。为什么要再失去一次,你才肯明白?失去的是最珍贵,但没有失去的,又何尝不珍贵。失去的不能重来,那么只要好好的把握现在仅有的就可以了啊! 盛凯说爱情很简单,你爱我,我爱你,那么在一起就好了啊! 什么愧疚,什么恩情,都与爱情无关,她为什么要为了不相干的东西去折磨最爱的人? 此刻,封天隽的眼底已渐疯狂,她清楚的明白,他可以为了她,做出怎么样疯狂的事,她真的明白! 用力的抓住他的手,指甲陷进他的肌肤,她大叫:“不要了,封天隽,不要离开我了!” 这一次,她不会再放开他的手。 就算是他推开她,他不要她,她都不会再松开。 人的一生那么短暂,短暂到一个亲吻、一个拥抱,就会过去。 她为什么要连仅有的幸福的可能都要丢掉? 不行,不能。 不能失去他! 最后,她的眼睛模糊,唯一的感官是听觉。 那声刹车的声音真是可怕,像是饥饿的巨兽险些吞噬了她。 紧跟着,是紧窒到几乎灭顶的拥抱,他的双手用力,狠狠地箍住她的腰肢,像是失而复得后的喜悦,又像是经历过生死考验后的深深痛苦。 周身都是他的气味和体温,在封天隽的怀抱中,湛蓝哭的不能自已。 十五年,她不断约束自己,不断隐藏自己,到最后,却忘记了最初的江湛蓝是什么模样? 其实,她何曾不是和封钦杨、沈慕之那些人一样可怜,她终其一生都活在了那些人的阴影下,没走一步,都是艰难再艰难,从未真切的体会到快乐,就连幸福都是连带着痛苦作为代价。 如今,最爱的男人就在身边,还有什么理由再彼此折磨下去? “封天隽,对不起……”她知道自己的泪打湿了他的衬衫:“不要离开我,我再也承受不了了,不要离开我……” 他难受的轻吻她的发顶,像是安抚,又像是补偿。然而,他的口中一再重复的,却只有三个字:“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 后来的后来,封天隽搬进了沈宅。 苏阿姨代替昏迷中的沈慕之和封天隽冰释前嫌,因为她知道,一直是这个男人在照顾沈家,照顾沈慕之。她感激不尽。 秦昊和盛凯仍旧做他们的难兄难弟,只是偶尔封钦杨来沈宅看外孙的时候,秦昊会刻意找借口离开东城几天,湛蓝知道这种事不能勉强,尽管封钦杨跌破众人眼镜的向秦昊道歉,但是原谅,也是需要时间的。 湛蓝再也没有联系到叶敏,刘妈也离开了沈家,湛蓝想一定是叶敏那里出了什么事,不久之后,刘妈打来电话,叶敏去世了,死于一场大火。刘妈说,即便叶敏没有死于那场大火,也会死于肝癌。那场火,可能是叶敏人生最后的盛宴,也许是她自己放的火,但是却没有人知道了。 湛蓝在齐米镇为叶敏买下了一块安静的墓地,环境还不错,她想,对于这个亲生母亲,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叶念堔开始上学,每天放学后会先去卧室和沈慕之说一会儿话,然后,就是到处找他的封叔叔。 封天隽对待念堔十分有耐心,这让湛蓝觉得惊奇,但是一想到曾经沈慕之对待念堔这个仇人之子极尽疼爱,再一想封天隽,就也觉得不那么意外了。 湛蓝始终没有告诉封天隽,念堔其实是他的儿子。而念堔到现在还一直叫封天隽叔叔,这让湛蓝也觉得过意不去。 直到某一天晚上,湛蓝来到封天隽的卧室。当时男人正在看邮件,见她进来,忙关上电脑。 “怎么了?”他摘下鼻梁上的眼睛,揉了揉太阳穴。 湛蓝看着他的举动,忽然意识到这个男人也在慢慢变老,如今他多大了,三十一还是三十五?可是无论几岁,人总是会老。这是任何人都不能抗拒的。 心有些疼,于是跑过去一头扎进他的怀抱。 因为封氏、岚慕两头忙,蜡烛两头烧,这个男人的两鬓已经长了些白发。而这些,都是因为她。如果不是因为她,他大可以不这么辛苦,甚至可以吞并岚慕,然后继续开创他的商业王国。 真是对不起,爱上我之后,你一直那么辛苦。 “怎么了,今天怎么这么热情?”他调笑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大掌却奇异温柔的轻抚她的长发。 湛蓝从他的怀中抬起头,对上那双柔软到极致的眼睛:“我……有件事想要和你说。” 在湛蓝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开口的时候,男人却四平八稳的道:“念堔的事?” “嗯。”有些惊讶他竟然能看穿她的想法。 封天隽轻笑,又像是恶作剧似的揉弄她的长发:“念堔是我儿子,我是念堔的亲生父亲,你是要和我说这个?” 湛蓝这次惊讶到不能再伪装了:“你怎么知道?” “我是封天隽,你的男人,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语气中是满满的骄傲和自负。 湛蓝还是诧异。 他收起笑容,解释:“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了。你那么爱我,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将自己交给别的男人?而且,知道念堔的生日后一比对日期,真相就自然明了。不过我倒是应该生气,你怎么那么狠心,瞒我这么久还不向我坦白?” “我……” 她刚说一个字,又被他打断:“我知道,我明白。沈慕之对你们母子太好了,好到你没办法将真相告诉念堔。所以,那就不说了吧。念堔依旧叫沈慕之爹地,我也不会反对。沈慕之遗嘱上说要将岚慕给念堔,那么我就帮他好好经营岚慕,反正我的公司,他的公司,早晚都是念堔的,现在不合并也无关痛痒,反正那些最终都是我儿子的,我才是赢家不是?” 听他一字一句的婉婉道来,湛蓝说不出一个字,只是盯着他的薄唇,看着他的眼睛。 为什么会爱上他? 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吧。 你们看他那么好,那么体贴,什么事都为她想好,却不言不语。他可以默默忍受孤独五年,同样也可以辛苦帮助沈慕之打理江山,这一切,不过是为了她。 她轻轻的微笑,双手又箍紧他的腰肢。 这个男人啊,哪怕是五十岁,六十岁,双鬓斑白,难看的让人再也看不下去,她还是会爱他爱到死去活来。 “阿隽,如果我不会和沈慕之离婚的话,你会不会怪我?” 他停下了微笑,她的心脏似乎也跟着停止了跳动,但是很快,他心疼的吻了吻她的唇:“受苦的是你,我为什么还要怪你?没关系的,湛蓝,我在乎的不是那一张纸,而是能和你长长久久的时光。他不能醒过来,你陪着他一天,我就陪着你一天。但他若是某一天醒了,我可不会再将你让给他。我的心就针眼大小,是你的爱把它变大了。” 听着他甜蜜的情话,湛蓝几乎一整晚都弯着嘴角。 其实,就这么简简单单的过下去也很好。 有朝一日,念堔会张大,会明白很多事,然后她就会把父辈的这些恩怨完完整整的告诉儿子。告诉他有两个父亲,两个父亲都疼他疼进骨子里。多么幸运?! 后来的后来的后来,念堔开始念小学。 湛蓝的钢琴弹得不错,偶尔会去当义工,给孤儿院的小朋友弹弹琴。 她去的这家孤儿院是封天隽出资赞助的,真没想到那个冷漠的男人也会有一颗这么柔软的心。哦,对了,她险些忘记了,封天隽其实也是个孤儿。 今天湛蓝见到了刚从别孤儿院调来的新院长,年纪不小了,七十岁上下的模样,全白色的头发绾成了一个利落的发髻,微微佝偻的身体也遮盖不住眼中的清明。 湛蓝弹得歌曲很受孩子们欢迎,新院长在这之前就听到湛蓝的大名。几次接触下来,也喜欢上这个年轻的女人。 一次在孩子们的表演会上,院长终于还是忍不住,说:“江小姐,你真像我以前带过的一个孩子。” 湛蓝有些诧异。 “那孩子对弹琴也很有天赋,孤儿院有一台钢琴,几乎天天被她霸占着。虽然她有天赋,但是孤儿院很穷,没有钱请音乐老师。然后,她的哥哥就去外面做零活,用攒下来的钱给她请了一名还在上学的大学生还教她练琴。那时候大学生打工,价钱很低,但也不是他十几岁的小孩子能负担得起的,可那孩子一声不吭,偷偷做了好几份工,直到最后因为劳动过度,被我勒令禁止,他才辞去了工作。他病的那几天,他妹妹就成天蹲在他的床边哭,我想他也是舍不得看着她哭,所以才不敢生病了吧,你不知道,那孩子的哭功可真是……” 回忆到从前,院长无奈的笑了笑。 某天,湛蓝想到院长说的这件事,就同封天隽说了。 封天隽听过后倒没有什么反应,不过想想也是,他总不会也跟她似的被感动的哭的稀里哗啦,好像那小女孩是自己似的。 封天隽当时刚用完早餐,湛蓝自讨没趣就将注意力放回面前的煎蛋上,用番茄酱在上面画出一个笑脸。 这时候,他抖抖报纸,不经意似的问:“你在银行里还有一个保险箱?” 湛蓝先愣了一下,随及点点头,那个保险箱已经有很长时间了,她几乎都要忘了。 “那里面放着什么宝贝,还要你藏起来。” “只是一条项链罢了。”她回想了一下,说。 “哦。”封天隽淡淡的应了一声,然后又是久久的不说话,直到盛凯来找他,才听他转头对她说:“密码是多少,我今天路过的时候帮你取回来吧。” 湛蓝奇怪封天隽怎么对她的保险箱那么感兴趣,不过现在也没有藏起来的必要,于是将钥匙和密码都给了他。 晚上,封天隽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红色的锦盒。 湛蓝当然认识那个盒子,还是她最开始去存保险箱的时候买来放项链的。 接过那条项链,打开,仍是她记忆中的样子。 很简单的款式,和封天隽之前送给她的那些不知差了几千几万倍,白金的细链子,全无款式可言,但一见它,就是亲切。 “我帮你带上吧?”他忽然说。 湛蓝转过头,一边让他帮自己带项链一边说:“这条项链从我有记忆的时候就跟着我了,我一直以为是叶敏,或者秦夫人送给我的,所以当初接近你的时候就把它收起来,以免你能顺藤摸瓜查到我的身份。可是后来一想,觉得这两个人都不可能。” 帮她戴好项链,他附身在她的颈子上轻吻:“也许是你失去记忆那段时间,初恋情人送你的呢。” 湛蓝扑哧笑了一声:“我当时才几岁,怎么可能有初恋情人?” 封天隽没反驳她,突然环住她的腰,两人双双跌进沙发上,她乖顺的窝在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特有的味道,想,幸福,应该就是这样了吧。 过了片刻,又响起了他低沉好听的嗓音:“给我讲讲孤儿院那对兄妹的事吧。” ---- ps:不知道要不要写番外,还是这样的结局已经足够?纠结TAT……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