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落 - 豪门问情 - 端木西子 接到儿子打来的说要离婚的电话,王家琪气得火冒三丈,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在电话里把儿子臭骂一顿,没想到,那个不孝子居然把她的电话给挂了,还直接关了机。 王家琪气得差点把手机扔到墙上,管家见状,赶紧端了一杯茶过去,安慰道,“老夫人,您消消火,消消火,少爷和少夫人这吵架也不是头一回了,以往不都又和好了吗?” 王家琪喝了一口茶,深呼吸几次,这才觉得舒坦一些,她皱起眉头,暗叫不好,儿子和儿媳都是死心眼的人,一个铁了心要离,不让离就去死,一个肯定是铁了心不肯离,要离就去死,这要真闹出人命来,可不是说笑的事情。 想到这里,她站起身,对管家说道,“老李,快,快备车,我要到若琳那边去一趟。” 管家看到她紧紧皱起的眉头,心知事态极有可能变得严重了,当下也不敢怠慢,也顾不上打电话了,一手拎起老夫人的雪貂皮大衣,一边扬声叫道,“老赵,老赵,快把车子开到门口,老夫人要出去!” 王家琪坐在车子上,莫名地觉得心绪不安,一颗心砰砰快要蹦出来一样,她烦躁地拢紧了大衣,催促司机开快一点。 管家看她这个样子,心里也七上八下的,生怕少奶奶真有个好歹。 王家琪想到那个不孝子就来气,她对管家说道,“老李,你通知银行,把他的所有卡片通通冻结,我看他没了钱还能和那个狐狸精逍遥多久!” 管家有些迟疑,“这……” 王家琪怒喝一声,“磨蹭什么呢!还不快照办!” 管家知道她这回是真怒了,忙不迭地点头,“是,老夫人!” 王家琪对着司机又是一声吼,“开车开这么慢干什么!又不是出来散步的!给我油门踩到底!” 老赵莫名其妙地挨了一顿骂,只能鼻子一捏,油门一踩,照着老板的吩咐办事,反正罚单又不是他付钱。 车子迅速地往城西的林氏小别墅飙去,一路上,王家琪忍不住双目紧闭,握紧手上的佛珠,祈求白若琳千万不能有事,她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这天下可就要大乱了。 林氏小别墅里,下人们在一楼默默打扫着大战过后的凌乱的现场,纵使听到二楼时不时传来的痛哭怒骂声,也没有人敢上去打扰。 先生和太太天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他们都见怪不怪了,只要一听到两个人开始对吼,就识相地离他们远远的,以免被夫人砸过来的危险物品弄伤,然后,等先生怒气冲冲地拂袖而去之后,才畏畏缩缩地出来打扫卫生。 别的都无所谓,只是觉得小小姐很可怜,每次先生和太太吵架根本就不避讳小小姐也在场,什么难听挑什么骂,什么东西砸人疼挑什么砸,丝毫不担心小小姐会不会被误伤;而小小姐不知是对这些现象已经司空见惯所以有了免疫力,还是被他们吓傻了,每次他们吵架她居然不哭也不闹,就一言不发地站在二楼往下看,神情冷漠,等他们吵完了,她也转身回房了。 二楼上面闹腾了一会儿,安静了,甚至连啜泣声也没有了。 下人们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有个人怯怯地说道,“要不要上去看看啊?别想不开那个了……”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另一个人打断了,“你忘了上次我们去敲门,差点被烟灰缸砸破脑袋啊?” “可是……今天这么快就没声音了,真的很奇怪呢……” 某人还在犹豫,“要是真的出事了,怎么办啊?” 管家没好气地说,“不会出事的!有一次不是也哭着哭着就没声了吗,我上去一看,居然趴床上睡着了,房间里倒是弄得乱七八糟的,害得我一通收拾哟!别理睬她!她哭哭就没事了!再说了,小小姐不还在楼上呢吗,真要有事她也会叫我们的。” 王家琪的声音从门口出来,格外的凌厉,吓得管家手里的笤帚掉到了地上。 “原来你们就是这么伺候主人的!要不是今天我过来,还不知道你们这么能干呢!” 下人们回头看见老夫人乌云密布的脸,吓得像风中的树叶一般,剧烈地都动起来。 王家琪狠厉地瞪了别墅的管家一眼,问道,“少夫人呢?” 管家结结巴巴地回道,“在……在楼上……” “那小小姐呢?” “也……在,在楼上。” 管家被老夫人一瞪,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少夫人上去多长时间?你们就不会上去劝一劝吗?少夫人要有个好歹,你们谁负责啊?” 别墅的管家是老李的远房亲戚,不等王家琪再度开口教训,他抢先一步对着她吼了起来,顺便朝她使了一个眼色。 别墅的管家再傻也知道这是让自己赶快到楼上去看看,赶紧大步往楼上跑。 王家琪气极,“这些下人,平时就是因为疏于管教才会这样放肆!过几天我就要把她们通通撤了,换一批新的。” 话还没说完,楼上传来的惨叫声吓得王家琪手里的佛珠一下滑落到地上,断成了好几段,她只觉得眼皮狂跳,心就像掉到了嗓子眼里一般,整个人也紧张起来。 先前上去的人连滚带爬地从二楼下来,鼻涕眼泪在脸上恣意流淌,她吓得嘴唇发白,手脚直哆嗦,“老……老……老夫人……” “把话说清楚!” 王家琪故作镇定地说道,声音也开始发颤。 “血……血……好多血……” 别墅的管家哇地一声哭起来,“少夫人躺在床上,淌了好多血……” 王家琪的顿时沉到了底,心中暗叫还是来晚了一步。 老李恨铁不成钢地对着她吼道,“还呆着干什么!还不快叫救护车!”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叫救护车的叫救护车,搀人的搀人,忙做一团。 王家琪沉声对老李说道,“老李,扶我上去。” 老李有些迟疑,“老夫人,您一向晕血,还是不要去的好吧……” 王家琪大叫一声,哽咽不已,“那是我的媳妇呀!” 老李见她沉痛的模样,也不由得鼻子一酸,搀着她一步一步地往二楼走去。 灵堂风波(一) - 豪门问情 - 端木西子 林漠颜一身素白,胸前戴着一朵白色的绢花,头发上也别着一朵,她跪在母亲的灵前,乖巧又安静。 她垂着脸,让人看不清此刻脸上的表情。 上官青鸾和白奕杨先后来拉过她,她却分毫不动,也不说话,就这么跪着。 白奕杨的额头上青筋暴露,恨不得把整个林家都毁掉。 上官青鸾蹲下身子,小声对漠颜说道,“颜颜,吃点东西,好不好?” 林漠颜摇摇头,没有说话。 上官青鸾直起身子,无奈地朝白奕杨摇头,两人齐齐看向那小小的身影,很是担忧。 自从白若琳的灵堂摆起之后,她就一直这个样子,不哭不笑不说话,也不吃东西,谁去劝都没用。 白奕杨深吸一口气,蹲了下去,“颜颜,告诉舅舅,你想干什么?” 林漠颜慢慢抬头,看向白奕杨。 就在白奕杨失望地想直起身子时,林漠颜开口了。 “舅舅,是不是我想干什么,你都会帮我?” 白奕杨和上官青鸾听到她略显沙哑的声音,都同时一愣,随后回过神来,他们看了看林漠颜脸上的淡定和森寒,对望一眼,心中也有了主意。 白奕杨轻轻点了点头,应允道,“没错,只要是颜颜想做的,舅舅一定会帮你。” 林漠颜靠过去,在他耳边低语一番。 白奕杨的神色由开始的不以为然逐渐变得凝重,听到后来,他脸上的神情很复杂,他凝视着林漠颜,似乎想要看透这个九岁的孩子。 上官青鸾离他们很近,自然也听到了林漠颜说的话,她的凤目中闪过亮光,更多的是不敢置信。 “颜颜,你真的想好了吗?” 上官青鸾忍不住问道。 林漠颜点头,目光坚定,“妈妈教过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白奕杨看着她坚定的目光,也点了点头,“好,那,舅舅就按照你说的去做。” 林漠颜回过头,继续她之前的动作。 白奕杨直起身子,本想走到白继明身旁告诉他林漠颜刚才说的话,然而,看到他一脸疲惫的神态时,他停住了,想着等妹妹的后事办妥之后再说也不迟。 上官青鸾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个跪在地上的小身影,心中有些许的安慰,更多的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怜惜,她在心中暗暗发誓,她一定倾尽所有,好好地护着她。 --------------------------------------------------------------------------在白家人的要求下,白若琳的灵堂就设在了她死去的别墅一楼,而她身上的那件染血的婚纱也没有换下来。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白家已经顾不上什么家丑不可外扬,他们认为女儿不能就这样平白无故地死去,即使不能做到一命偿一命,也要让世人知道林启雄的真面目。 王家琪一边招待着前来吊唁的宾客,一边心急地朝门口望去。 从两家的保全人员全部出动的那一刻起,她的心就一直悬在半空中,她心知肚明那个不孝子多半会和顾念惜那个女人腻在一起,因此,她希望是林家的保全先找到他,这样事情还有一些回转的余地。 如果被白家的保全抢先一步找到的话,只怕事情更难善了了,林家的几位长辈对白若琳的死已经颇有微词,如果那个不争气的逆子在这个节骨眼上再弄出点什么动静来,她也没办法了。 然而,往往越怕,事情就偏偏往不如意的方向发展。 王家琪刚把一个客人送走,抬头就看到了来势汹汹的白家保全人员,她的心咯噔一下,在看到随后跟进来的几个人扛着的人形“粽子” 时,她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全一指挥手下把被捆在一起的那对狗男女扔在灵堂前,然后把绳子解开,顿时,两个人像刚出生的婴儿一般光溜溜的身子引得灵堂周围一片哗然。 林启雄被扔在地上,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等他好不容易爬起来,看到满屋子挂的白布和满屋子的人时,吓得跳了起来,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还光着身子。 他大叫一声,一把抓过地上的蚕丝被裹在身上,他的这一举动,无疑让同样没穿衣服的顾念惜尖叫不已,林启雄这下抓也不是,不抓也不是,万分尴尬。 林家辈分最高的林政早已是气得胡子都抖了起来,他拄着的龙头拐杖狠狠地在地上敲了几下,大骂道,“不知廉耻!不知廉耻!家门不幸!家门不幸!” 王家琪的一张脸青红交加,她既不跨上前去,一记耳光甩了过去,口中骂道,“逆子!” 甩了林启雄一巴掌,还不解恨,又站到顾念惜面前,左右开弓,狠狠地打了她几个耳光,不一会儿,顾念惜细皮嫩肉的小脸就肿得像猪头一样。 顾念惜捂着脸,低下头,眼中闪过怨毒的光,却只能低低地抽泣几声。 林启雄看到顾念惜被母亲掌抠,心疼不已,当下也顾不上看身处何处,就开口替心上人讨公道,“妈,有什么错你怪我好了,何必要打念惜呢?” 王家琪听了,浑身发抖,狠狠地又甩了林启雄一个耳光,“我打死你这个逆子!若琳已经被这个贱人害死了!你居然还护着她!” 林启雄和顾念惜双双一愣,前者一脸不敢置信,后者则心中窃喜。 “妈,你说什么?你说谁死了?” 林启雄追问道。 王家琪别过脸,擦了擦脸上的眼泪,“你自己的眼睛,不会看么?不会看看挂的是谁的照片么?” 林启雄抬起头哦,白若琳正对他笑得温婉又得体,那镶了黑框的照片和跪在灵台前的小小身影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摇头,拒绝接受这个事实。 他再摇头,口齿不清,“不……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不可能!” 白奕杨自动看到这对狗男女的丑态时,就强忍着杀人的冲动,若不是先前答应林漠颜要用“怀柔示弱” 政策,他早就冲上去吧林启雄的脖子拧断了。 欧阳笑自从女儿死后,已经哭了四天,神情有些恍惚,看到林启雄和顾念惜一起出现在灵堂,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她推开丈夫的手,一把冲了上去。 灵堂风波(二) - 豪门问情 - 端木西子 欧阳笑冲到林启雄面前,一个巴掌甩过去。林启雄犹如灵魂出窍一般呆愣在原地,一动不动地任由她打。 白奕杨朝上官青鸾使了一个颜色,她立即会意地上去拦住欧阳笑。 欧阳笑拼命挣扎,嘴里大叫道,“别拦着我!别拦着我!让我打死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上官青鸾拦着欧阳笑,无限哀戚地说道,“妈,别打了,你打死他又有什么用呢?你就算把他打死了,妹妹也不会回来了!” 欧阳笑一愣,随机开始嚎啕大哭,她指着白若琳的照片,似哭似笑,“我的傻女儿,你看到了吧?这就是你爱的男人!这就是你铁了心要跟他过一辈子的男人!如今你尸骨未寒,他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和别人厮混了!我的傻女儿啊!你怎么就这么傻呢!” 在场的人本来都是存着几分看好戏的心思,如今看到欧阳笑的悲痛欲绝的哭泣,那种母亲痛失爱女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哀伤和无奈让在场的人都心有戚戚焉。 上官青鸾扶着几近虚脱的欧阳笑走到一旁,瞄了白奕杨一眼。 白奕杨径自走到灵堂中央,嘶哑着声音,双目赤红,“各位,你们都看到了吧?我妹妹白若琳不顾家人反对,执意要嫁入林家,嫁给林家大少爷林启雄,就落得个这样的下场!她死的那一天是她们结婚九周年纪念日!她迟迟不肯咽下最后一口气,就是为了等着盼着她的老公回来看她最后一眼!而林启雄呢?他在周年纪念日里和别的女人厮混在一起,根本不顾自己老婆的死活!你们说说,还有公理吗?” 林政没想到白奕杨会来这么一出,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他本以为依照白奕杨的火爆脾气,必定会乱打乱砸,这样他心里的愧疚就会少一点,还可以为林家挽回一点点声誉,谁曾想到,白奕杨居然走的悲情怀柔路线,生生调动了来吊唁的人的同情心,这下林家可真是下不了台了。 白奕杨又转向王家琪,悲愤地问道,“王老太太,你口口声声说会把我妹妹当做亲生女儿一样疼爱,试问,你的疼爱在哪里?你的怜惜又在哪里?你敢说,你不知道你儿子和这个女人混在一起?” 王家琪不敢迎视白奕杨的目光,垂下了头。 “在我妹妹死后,你们林家居然还有心庇护这对狗男女,迟迟不肯告诉我们他们的下落。今天,你们就让他们这个样子来侮辱我妹妹,想让她死了都不能安生,是吗?” 王家琪有苦不能言,她看着宾客们朝他们指指点点,言语中是对林家满满的鄙视和苛责,求救的目光转向林政,却对上了林政像刀子一般狠厉的眼神,当下心中一抖,万念俱灰。 林启雄愣愣地看着桌子中间摆着的照片,照片中的人温婉地笑着,无限生机,他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她真的就这样死了。 纵使他对她有诸多埋怨,却也不会真的恶毒到要置她于死地的地步,更何况,他们还有一个女儿呢。 这下,她死了,女儿可怎么办? 林启雄的目光看着那个跪在灵堂前一动不动的身影,脚无意识地朝她走去。 “颜颜。” 林启雄低声唤道。 林漠颜仰起头,朝他甜甜一笑,软糯的童音唤道,“爸爸。” 一声“爸爸” 让林启雄的眼睛一热。 “爸爸,你回来了,妈妈等了你很久呢。” 林漠颜起身,抓着林启雄的衣角,脸上是九岁的孩童应有的天真,“妈妈好累了,可是一直不肯睡,我就唱歌给她听。爸爸,颜颜是不是很乖?” 林漠颜的话让周围的人为之动容,一想到这个九岁的孩子亲眼目睹了妈妈的死状,都对她生出了无限的怜悯,对林启雄和顾念惜则更加鄙视。 “这林家小小姐真是个可怜的孩子,这么小就没有了妈妈,真可怜。” “听说,她亲眼看着林家少奶奶割脉自杀呢!我听林家的下人说,那个血啊,淌了一地,说有多可怕,就有多可怕。” “真是造孽啊!你说,好好的日子不过,为什么偏要寻死呢?” “你是有所不知啊,她和林家少爷结婚之后,林家少爷根本就不顾家,天天和那个叫顾念惜的女人混在一起。喏,就是那个光着身子的女人。不仅如此,还天天吵着闹着要离婚,你说,林家少奶奶能有好日子过吗?” “原来就是这个女人啊!看起来就不像什么好人!指不定是哪家酒家的小姐呢!在这么多人面前光着身子居然还朝男人抛媚眼,真是不要脸到家了!” “就是就是!” ……周围的议论声让林政和林家的几位长辈坐立不安,他们想转身走人,却又碍于面子不能动弹,只能生生地受着,对林启雄甚至王家琪的怨责又多了几分。 林启雄听到周围的谩骂声,突然良心发现,深觉自己的确愧对白若琳,姑且不论她是自己明媒正娶的老婆,她对自己确实是尽心尽力,百依百顺,他站在白若琳的牌位前,甚至生出了如果没有顾念惜,他们一定能做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的想法。 林漠颜不动声色地观察林启雄的神情,看到他居然站在妈妈的牌位前像模像样地露出了悲悯的神色,心中顿觉不齿。 她轻轻地拉了拉林启雄的衣角,说道,“爸爸,你不进去看看妈妈吗?” 林启雄一愣,王家琪一愣,甚至连白继明和欧阳笑也都愣住了。 白若琳死前的恐怖模样,只怕是胆子大些的人看到了也要吓一跳,更何况是有愧于心的林启雄呢。 林漠颜似乎不知道大人的心思一般,她苦苦地哀求道,“爸爸,妈妈说她穿了你最喜欢的衣服,说你看到了一定会高兴的。爸爸,你就进去看妈妈一眼吧,妈妈她,真的很想见你。” 林启雄忽略心中异样的感觉,他看着女儿,觉得哪里怪怪的就是说不出来,他摇摇头,定了定心神,觉得自己一定是多想了,女儿才九岁而已,一定是自己多想了。 王家琪看到儿子一步一步往白布后面走去,张了张嘴想说话,却被白奕杨和上官青鸾警告的冷芒骇住了,只能揪着一颗心,在心中巴望儿子能回头看她一眼。 林启雄一步一步,没入了白布后面。 他没看到,女儿在他背后露出了冰冷的笑意。 请君入瓮 - 豪门问情 - 端木西子 林启雄迈着步子,只觉得好像都脚踩在棉花里,一点力气都没有。 他的眼前全都是白若琳温婉的笑容,哀怨的哭泣,声嘶力竭的怒吼,一幕一幕,走马观花一般,让他的心慢慢地疼痛起来。 她现在安静地躺在那里,再也不会为了顾念惜的事情和他大吵大闹,也不会再一遍又一遍地问他是否曾经爱过她。 林启雄忽然生出一种空虚的感觉,好像身体里有一些东西被生生地拔了出来。 白若琳安静地躺着,身上覆着一块白布,两条手臂垂着,手腕上深刻而清晰的刀痕灼痛了林启雄的眼睛,那上面干涸的黑色的血迹,还有印在身下的纱裙的大块大块的黑血,无一不在诉说着白若琳当时的痛苦和绝望。 他伸出手,颤巍巍地揭开覆在她脸上的白布。 当林启雄看到白若琳瞪大的双眼和张开的嘴时,忍不住发出惨叫声,他吓得连连后退,直到贴到了身后的墙壁上。 听到林启雄的惨叫声,一些好奇的宾客再也忍不住,也跟了进去,一看到白若琳死不瞑目的样子,也吓得尖叫连连,灵堂前顿时乱作一团。 欧阳笑看到女儿的灵堂被惊扰,悲愤终于化作喷涌的怒吼,“都给我住口!” 欧阳笑一贯以温柔娴淑著称,即便是白若琳生前与林启雄不断争执,恪守本分而又传统的她一再劝说丈夫和儿子不要出面多加干涉,如今,她披头散发,怒目相视的样子着实让人格外震惊,也确实很有威慑感。 “我女儿已经死了!你们还想如何!死者为大的道理你们都没听过吗!在别人的灵堂前大吼大叫的成何体统!” 那些宾客纷纷退回灵堂中,欧阳笑又转向瑟瑟发抖的林启雄,目光冷厉如刀。 “林启雄!你怕了吗!我女儿变成这副样子可都是拜你所赐!你有什么资格害怕!她还没变成厉鬼缠着你呢!” 欧阳笑指着他,悲愤不已,“既然你来了,就由你负责让我女儿安息吧!” “亲家母,这……” 王家琪忍不住跳出来为儿子说话,却被林政一声怒喝吼了回去。 “胡闹!这是我们林家欠他们的!今天就算是他们要启雄一命偿一命,你也只能受着!退回去!” 王家琪咬了咬牙,退了回去,心中却对林政的私心有了埋怨,谁不知道,他无时不刻不想着把林启雄拉下马,好把自己的儿子扶上位! 林启雄一听到欧阳笑居然要让自己去摸一具死人的身体,而且还是死状如何凄惨的死人,两眼一翻,直接晕过去了事。 王家琪见状,再也顾不得林政和其他人,扑了上去,哭喊着,“启雄!儿子!快来人啊!出人命啦!” 林漠颜看着伏在林启雄身上护犊心切的王家琪,再看了一眼缩在灵堂的角落里得意偷笑的顾念惜,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妈妈,你走的时候太孤单,现在,你看得到这里的热闹嘛? 妈妈,你放心,这还只是开始,只是开始而已。 ------------------------------------------------------------------------------------------------虽然灵堂上出现了一番骚动,但林启雄出现了,白家最终也同意把白若琳的尸体送去火化,然后入土为安,葬礼事件算是告一段落,林家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新的问题又来了。 白若琳的尸体火化后的第二天,白奕杨召开记者招待会,扬言要收回白若琳陪嫁时带到林家的庞大嫁妆,其中包括已经转化为林氏将近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 他的言论不啻于一颗重磅炸弹,轰得林家上下不得安宁,要知道,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回到白家手中就意味着林氏的第一把交椅随后有可能换成其他异姓来坐。 自从白若琳嫁进林家后,虽然不得老公欢心,但她出色的经商手腕却是让林家上下乐得合不拢嘴,在她经营和白家的扶持之下,林氏一跃成为n市大型企业的前三甲。 这也是林启雄三番五次想离婚却离不成的原因之一,在家族利益面前,他个人的婚姻幸福渺小得连蚂蚁都不如,然而,林家的老人们煞费苦心想要维持的局面被白若琳的死打破了。 白若琳一死,白家势必要撤回对林家的所有资助,没有人会怀疑他们的决心,林家本以为他们会沉浸在丧女的悲痛中无法自拔,本想在他们有所行动之前先想出办法来,谁想到白奕杨的动作这么快,这一下,林家是真的急了,林政的拐杖敲了又敲,打了又打,还是没有任何头绪。 林浩洋急得满屋子转圈,一会儿抓抓头发,一会儿跺跺脚,长吁短叹一声接着一声。 林政不耐烦地呵斥道,“行了行了,你别转圈了,转得我的头都大了。” 林浩洋眼睛一瞪,不甘示弱地叫道,“你以为就你一个人头大啊?我急得头发都要掉光了!” 王家琪揉揉眉心,虚弱地说道,“好了,你们就别吵了,现在得赶紧想出个应对的法子来。” 林浩洋的怒火成功地转向,“你以为我们想吵啊!还不都是你那个宝贝儿子!要不是他,我们现在还不是在安安稳稳地享清福了!至于半只脚都入土的人了,还要担惊受怕吗?” 王家琪只觉得委屈不已,她忍不住为自己辩护,“怎么你们都来怪我啊?我也不想事情发展到这步田地呀,但既然已经这样了,与其互相埋怨,不如团结起来共同对外。” 一直沉默不语的林必祥开口了,“我觉得阿琪说的没错,无论谁对谁错,现在已经没办法改变了,与其起内讧,不如大家团结起来,无论如何,不能让林氏落到白家的手里。” 林政和林浩洋沉默了,林必祥说的没错,当务之急是要对付白家。 王家琪闭着眼,轻声说道,“我觉得,白继明这么做无非就是为了要出一口气,他认为女儿不能平白无故地就这样死掉,所以想给林家一点教训。” “那他的目的何在?” 林必祥也想到了这一层面,但是却觉得白家的做法有些匪夷所思,如果是打定主意要报复,何必要多此一举昭告天下他们的行动计划呢? 林政眸光一闪,“因为他们不能做到完全不讲情面。” 林浩洋嗤笑,“有什么不能?” 他突然也反应过来了,林政知道他们想到一块儿去了,忍不住笑道,“虽然平时我和你话不投机半句多,但很多时候,倒是常常想到一个同一个点子上去。” 王家琪拧紧了眉毛,“你的意思是说……” “没错,我说的就是漠颜。” 林政点头,“虽然不待见这个女婿,但是白家上下对林漠颜的疼爱却是不容置疑的,甚至可以说,在某些方面还超过了对白若琳的疼爱。现在,白若琳死了,意味着漠颜已经没有了妈妈,依照他们对漠颜的疼爱程度,他们一定不愿意她再失去爸爸,这就是他们迟疑的原因。” “可是,平日里若琳和启雄的争吵漠颜都看在眼里……” 王家琪还是有点不放心。 林浩洋不以为然,“不过就是个九岁的小女孩,能知道多少事情?更何况,白若琳的一门心思都放在启雄身上,对女儿的关心少之又少,她又能对她有多少感情?” 听林浩洋这么一说,王家琪的疑虑减轻不少,但想到要让儿子下台,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乐意。 似乎是看出了她心里的不快,林必祥说道,“阿琪,你别忘了,你儿子姓林,漠颜也姓林。” 王家琪的私心被人戳穿,顿觉面上一热,她不安地绞了绞手,让步了,“好吧,那我听你们的。” 林家的几位长辈达成一致,让林漠颜坐上林氏董事长的位置,一来是为了让白家消消气,二来是认为林漠颜不过是个九岁的孩子,掀不起什么大风浪,再辅以柔情政策,还不将她吃得死死的? 他们哪里想到,白奕杨的行动根本就是林漠颜的授意,他们更想不到,林漠颜虽然年纪小,该有的心眼和心计一样不差,早就将他们的秉性摸的清清楚楚,所以才会故意让白奕杨虚晃了这么一招,目的就是为了要请君入瓮。 街头一景 - 豪门问情 - 端木西子 林漠颜穿着白色的灯笼袖天鹅绒裙子,胸前别着一朵白色的菊花,安静地坐在椅子上,一口一口地把盘子里的叉烧饭送进嘴里,慢慢咀嚼,动作优雅。 她吃的很专心,一口叉烧饭一口饮料,偶尔会分神看一眼对面正在接电话的男子――她的舅舅白奕杨。 白奕杨一手举着手机,另一手则习惯性地伸向放在桌子上的烟。 一双筷子迅速地摁在他拿烟的手上,对上林漠颜的目光,白奕杨只得干笑两声,然后乖乖地把手缩了回去。 听完电话,白奕杨的脸上终于显出一丝愉悦的表情,这是继得知妹妹的死讯之后连日以来他第一次发自内心的愉悦。 他看向专心吃饭的林漠颜,笑眯眯地,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顶。 林漠颜也不恼,等着舅舅宣告好消息。 白奕杨的本想点上一支烟再娓娓道来,忽然想到之前林漠颜不赞同地目光,只得端起桌子上的水喝了一口。 “颜颜,那群老家伙果然把主意打到你头上来了。” 林漠颜用餐巾擦了一下嘴角,不觉得意外,“按照他们那种利益为上的想法,丢卒保车是必然的,更何况被舍弃的那个从来就对林氏的伟业没有任何贡献。” 白奕杨心情大好,胃口也开怀,半个小时之前点的半熟莎朗牛扒几口就被他吞进肚子里,丝毫不介意已经变冷了的牛排的轻微走味。 林漠颜把玩着桌子上的餐刀,刀刃处清晰地引出她的眸子,“现在,要适时地让他们发现林漠颜的商业天分,这样,才能让林启雄在林氏跌得更快。” 白奕杨看着她,她的五官融合了父母的优点,眉毛和眼睛和妹妹白若琳如出一辙,然而眼角却微微上挑,多了一种白若琳没有的气势,鼻子却很挺直,嘴唇有些薄,唇形却很好看,和林启雄很像。 如果不是这场事故,也许他依然会把她当成一个需要人疼爱的九岁的孩子,而现今,他觉得她的身上有越来越多他看不懂的地方。 “舅舅,看了这么久,我像谁多一些呢?” 林漠颜不介意舅舅的打量,她知道,她的某些表现确实颠覆了以往在他们心中的形象,可这也不是她乐意的,要不是形势所迫,谁高兴费这么多脑子,还要把自己未来的大好青春年华都搭在家族恩怨上? 白奕杨有些恍惚地笑了,他回过神,问道,“说吧,你要舅舅怎么配合你?” 林漠颜看了看蠢蠢欲动的白奕杨,突然有些无力,她说道,“舅舅,为什么都是我在出主意,你就不能当一回狗头军师吗?你不知道,让九岁的小孩子绞尽脑汁是一件非常不人道的事情吗?” 白奕杨一愣,讪讪地笑了,“我倒是想给你出主意啊,问题是,这计划不都是你想出来的吗,那自然,就得以你的想法为主,是不是?再说了,我可看不出来,你有多费脑筋,这些事情对你来说,还不就是手到擒来,轻而易举的吗?” 林漠颜无语问苍天,怎么会摊上这么一个舅舅,叹息之余,也只能自怨自艾,把自己的计划缓缓说来。 白奕杨聚精会神地听着,听到精妙之处,还拍了两下桌子以示赞同,听完林漠颜的计划,白奕杨又晃神了,心想九岁的孩子尚能想出这么紧凑周密的计谋,他一成年人,还号称是白家的下一任接班人的人居然只能跑跑龙套吗? 当下想起白继明曾说过,白家的经商天分都遗传到白若琳身上去了,白奕杨在心中泪流满面,妹妹啊,你说你走都走了,为什么还要把白家的经商天分都过到漠颜身上? 为什么不给你的小侄子小侄女剩一点呢? 林漠颜的目光无意间瞥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她微微皱起眉头,眸中闪过某种光芒。 白奕杨擦了擦想象中的眼泪,发现林漠颜的注意力居然不在自己身上,小家伙正专心地看着窗外的风景呢,等等,窗外的……白奕杨的目光也投向了窗外的人身上。 -----------------------------------------------------------------------一个小男孩衣着褴褛,满面污垢和伤痕,在这寒风萧瑟飘着雪花的冬天,他孤零零地站在街头,左手拿着一只碗,和他的衣着一样破败。 看得出来,这个小男孩是个小乞丐,让人觉得奇怪的是,乞丐为了能博得更多人的同情,往往都是跪在地上,或磕头,或自残,而这个小男孩则是站着,倔强地抿着嘴,怎么也不肯跪。 一对年轻的男女从他的身边经过,他双手捧着碗,举向他们。 年轻的女子看着这个可怜的孩子,心生不忍,思量之间,手也伸进了大衣的口袋里,然而,她的男伴却不乐意了。 “你干什么?” 男子揪住女伴的手,不是很高兴她这种菩萨的行为。 “你看这孩子多可怜,大冬天的穿的这么单薄,一定是个孤儿,我想……” 女子试图想得到男伴的理解。 “想什么想?想都别想!” 男子打断女伴的话,扫了小男孩两眼,“你怎么就知道他真的是个孤儿?万一他是个骗子呢?你没看到报纸上到处登的新闻啊,这些人就是装成乞丐的样子来骗取市民的同情心,一转身,他们比你还富咧!” “可是,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是骗子啊!” 女子仍然觉得小男孩很可怜,“而且,我看他不像个骗子。” 男子没好气地说道,“难道骗子会在脸上刻字吗?难道骗子会自己举个牌子或者领个证来证明自己的身份吗?一般的乞丐都是跪在地上磕头的,不然就是断手断脚街头卖艺的,你见过哪个乞丐像他这样凶神恶煞地瞪着别人的?所以说,这小子肯定不是乞丐,多半是个骗子!” 男子越说越觉得自己的眼光毒辣,火眼金睛识出了一个妄图骗取他人同情心的小骗子,当下,他义愤填膺地退了小男孩一把,嘴里骂道,“你个小崽子!小小年纪不学好,学人家当骗子!你以为少穿两件衣服,在脸上抹把泥巴就能当乞丐了?告诉你,大爷我眼睛尖着呢,想骗我的钱,下辈子都不可能!” 小男孩被他一推,瘦弱的身子顿时往后一仰,倒在了地上,他爬起来,双眼死死地等着推了自己一把的男子。 饶是一个壮年男子,也被他的凶狠的目光瞪得有些心里发毛,他咽了咽口水,觉得不能在女伴面前丢了面子,于是上前对着小男孩拳打脚踢起来,“你个小崽子!让你瞪我!让你瞪我!小骗子!有人生没人养的小骗子!小杂种!” 许是他骂的话太伤人自尊,一直由着他打骂的小男孩突然爬起了,朝男子冲了过去。 被女伴拉扯着已经走开了半步距离的男子没有防备,被小男孩冲撞倒在了地上,还没回过神来,小男孩已经冲着他左一拳右一拳地打了起来,“不准你骂我爸爸妈妈!不准你骂我爸爸妈妈!你是坏人!坏人!” 他的一拳正好砸在男子的鼻子上,躺在地上的男子只觉得鼻子一阵火辣辣的痛,鼻血已经冒了出来,被血腥唤醒的暴戾因子让他的脸变得面目狰狞,先前没有防备被小男孩打了个正着,但到底是成年人与小孩子的体力有差距,他一把抓住小男孩的双手,往旁边一甩,瘦弱的小男孩被甩了出去,额头重重地磕在了地上。 男子爬了起来,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鲜红的颜色让他的双眼里也变得赤红,他怒喝一声,再也顾不得对方是个小男孩,拳头和皮鞋一个劲地往他的身上招呼过去。 他的女伴忍不住尖叫起来,“救命啊!来人啊!要出人命啦!” 一念之差 - 豪门问情 - 端木西子 全一跟在小男孩身后,来到了n市的贫民窟一处破烂不堪的房子前,周围堆积的垃圾散发出浓重的臭味,他用手捏着鼻子也掩不住那股呛人的味道。 街道上有几个衣着暴露的站街女朝全一挤眉弄眼,有一个大胆的还主动攀上了他的肩膀,全一不动声色地搂住她,问起小男孩的情况。 他本以为要费一番周折才能问到,岂料,这名站街女和小男孩很熟稔,全一刚问出口,她就像竹筒倒豆子一样把她知道的全都倒出来了。 她说小男孩是最近才搬过来的,有一个男人和他一起住,但是生了很重的病,很少出门,不知道是不是小男孩的爸爸。 平时小男孩主要以乞讨为生,也会拣些垃圾去卖,但由于他沉默寡言没能融入附近的乞丐群体,经常被人打骂,不然就是好不容易讨来的钱被其他的乞丐抢走。 周围的邻居看他可怜,偶尔会帮帮他,但也有限。 最糟的是,那些有恋童癖的人盯上了他,最近几天,一直跑到他住的地方,吓得小男孩不敢回家。 今天他偷偷溜回来看附近没有人,才敢上楼去看看。 全一听了之后,心中很是难过,他也是从贫民窟里走出来的,自然知晓这个地方的肮脏罪恶和人情冷暖,当年,如果没有白家大小姐的帮助,恐怕他和他的妹妹最终也会和这个小男孩一样的吧。 想到这里,他又忍不住忆起了那个温婉善良的人儿,世人都说好人终有好报,可为什么像白家大小姐那么好的人年纪轻轻的就走了呢? 唏嘘片刻,全一又想起了年幼就失去了妈妈的小小姐,当下心中发誓,只要自己活着,必定全心全意护卫小小姐! 想到这里,全一赶紧给白奕杨打电话,汇报他所查到的信息,并请示下一步的行动。 白奕杨沉思片刻,吩咐全一原地待命,继续盯住小男孩并保护他,他和林漠颜随后就出发。 全一一把推开像章鱼一样绕在他脖子上的站街女,然后从钱包里掏出几张钞票,递给他,同时低声警告道,“这些钱你拿去,但是,千万别像其他人提起你和我谈过的事情,否则,你知道会怎么样了?” 站街女接过钱,心中大喜,碰上了好说话的主儿,这可比她接客赚的要多多了,当下,她便对这个冷着一张脸的男人生出几分好感,她朝他抛了个媚眼,“帅哥,你放心,拿人钱财自然替人消灾咯!我叫玛丽,如果你有需要,就到这里来找我噢!我就住在前面那幢红色屋顶的房子了。” 全一不耐烦地别过脸,站街女见状,也不在意,喜滋滋地把钱塞进胸罩里,一扭一摆地走了。 王家琪抱着靠在她怀里打盹的林漠颜,和林正等人商量该如何培养林漠颜,老李悄声在她耳边低语几句,王家琪低头看了看林漠颜,轻声问道,“颜颜,舅舅说想带你出去买衣服,你想去吗?” 林漠颜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揉了揉眼睛,“奶奶,我可以去吗?” 王家琪微笑,“颜颜想去吗?” 林漠颜撅起嘴,有些抱怨,“舅舅每次都给人家买粉红色的衣服,人家最不喜欢的就是粉红色了。可是,如果我说不喜欢,舅舅又会不开心。” 她小小的苦恼让几位老人很是受用,心中想道,看来林漠颜对白家的人也不是很亲密嘛。 王家琪听了她的不满,心中一宽,她吩咐老李,“老李,过几天带着小小姐去买衣服去,让小小姐挑自己喜欢的颜色和款式买。” 完了,她转向林漠颜,哄到,“颜颜,舅舅这也是为了让你开心嘛,你可不能这样不知感恩噢!” 林漠颜在她脸上啵了一下,开开心心地跳起来,“我知道了,谢谢奶奶!那,我就听奶奶的话,去陪舅舅逛街了?” 王家琪含笑点头,看起来就是一副其乐融融的子孙情深的景象。 林漠颜又和林政几个人打过招呼,然后一蹦一跳地往门外走去,她的欢快和不设防完全符合九岁的孩子应有的天真烂漫和不谙世事。 ------------------------------------------------------------------------------刚走出大门,林漠颜就换上一副冷淡的表情,她朝司机点了点头,然后跨上车子的后座。 白奕杨看着她那张面无表情的小脸,有些吃味,“干嘛一看到舅舅就绷着个脸啊?” 林漠颜好笑地看着满脸醋意的舅舅,“舅舅,这个才是真的我,难道你喜欢那个假的我啊?” 白奕杨摸摸鼻子,只当自己当了一回傻瓜,他吩咐司机,“开车,到梧桐路。” 林漠颜皱起眉,“梧桐路?全一找到那个小孩了?” 白奕杨叹口气,“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聪明?这样会让你的舅舅我非常没有成就感的,知不知道?” 林漠颜甜甜一笑,“天生的,没办法。” 白奕杨再摸摸鼻子,有点像找个墙角缩回去的感觉,“怎么样了?” 林漠颜答道,“他们肯定了我的天赋,可能会让我到瑞士去。” 白奕杨刚想说话,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是全一的号码,果断地摁了接听键。 林漠颜看到舅舅的神色凝重,心中暗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舅舅,出了什么事?” 白奕杨脸上有几分愤慨,“全一说,那个小男孩被一些有恋童癖和虐童癖的人盯上了,现在,其中的一个人就在他家里。” “让全一上楼,侯住,必要的时候出手制止,但必须是紧要关头再出手。” 林漠颜吩咐司机,“开车,十分钟之内,我要到梧桐街。” 司机愣了愣,回头看到白奕杨点头,当下也不敢迟疑,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林漠颜她们赶到的时候,全一已经把试图侵犯小男孩的人制服了,小男孩看起来吃了不少苦头,脸上一片红肿,衣服已经被撕成了条状,正缩在全一的大衣外套里瑟瑟发抖。 看到林漠颜等人,他先是一阵恐慌,随后,看到白奕杨的脸,他镇定了下来。 “小小姐。” 全一恭敬地叫道。 “发生了什么事?” 林漠颜皱了皱眉,这屋子里的味道不好闻,一股子乖乖的味道,很腻人。 全一看了看那个缩在地上发抖的孩子,无限怜悯,“刚才有个富商模样的人来过,他本来的目标是这个小男孩,后来小男孩的爸爸似乎替了他……结果,那个禽兽不如的东西,还是不想放过他……我来晚了一步,只来得及救他,他的爸爸……” 全一没有说下去,一是觉得这些事情太过污秽,不能污了小小姐的耳朵,再一个,小男孩瑟瑟发抖的样子委实很可怜。 林漠颜皱起眉,迈步朝屋子里走去。 推开虚掩的木门,一股腥味扑鼻而来,还有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一个男子躺在床上,衣不蔽体,露出的肌肤上全是青青紫紫的痕迹,他很瘦,颧骨已经高高地突起了,脸色腊黄,看到林漠颜,他先是一惊,扯过一旁的破被子盖住自己的身体。 林漠颜看着他,心中悲凉。 男子盯着林漠颜,突然低低地叫了一声,脸上显出了害怕的表情,他艰难地往里床挪动,惊恐不已。 小男孩听到里屋的声音,顾不得心中的恐惧,冲了进去,拦在床前。 “你们想干什么?” 声音里的恐惧,根本掩盖不住。 林漠颜冷声问道,“他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爸爸。” 小男孩看到爸爸害怕的样子,一咬牙,扑通一下跪了下来,“我求求你们,不要再伤害我爸爸了!求求你们!” 男子看着自己的孩子拼命地向林漠颜磕头,泪流满面,他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突然起身,挣扎着下了床,也跪了下来,“一切都冲着我来吧!千万不要为难我的孩子!求求你了!” 白奕杨看着屋里上演的苦情场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拼命挠头。 林漠颜皱着眉,死死地看着面前的一大一小,双拳紧握,最终,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对白奕杨说道,“舅舅,我累了,我们走吧。” 白奕杨看着她擦身而过,愣了,“啊?这就走啦?那他们怎么办?” “就按你的意思办吧。” 林漠颜回过头,看了小男孩一眼,说道,“如果想保护你重视的人,就让自己变得强大吧,下跪只是弱者的行为。” 白奕杨交待全一把这两个人安顿好,随后,追着林漠颜的背影也走了出去。 小男孩的额头抵着冰冷的地板,半晌,隐忍多时的眼泪如倾盆大雨,淌了下来。 他的爸爸也愣住了,看着林漠颜离去的方向久久地发着呆,难道他认错人了? 不可能啊,她和那个人那么像,一定是她的孩子没错,那么,为什么她就这样算了呢? 难道,她选择了宽恕他么? 男子想到过往,眼中有泪光闪过。 三个条件(一) - 豪门问情 - 端木西子 听完林启雄的话,王家琪气得跳起来。“我不同意!我坚决不同意!” 王家琪一拍桌子,大声吼道。 “妈,你别这个样子!” 林启雄看到母亲动怒,很是无奈。 “我告诉你,林启雄,只要我老太婆活在这世上一天,我就坚决不允许顾念惜那个女人进我林家大门!” 王家琪坚定地说,“你如果想我早点死掉,你尽管去娶她好了。” “妈……” 林启雄无论如何也不明白,为什么从以前到现在,母亲对顾念惜的成见这么深,“妈,你误会念惜了,她人很好的……” 王家琪打断他的辩解,“她人好不好,我自己有眼睛会看,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妈,你不要为难我好不好?” 林启雄明白母亲的固执,顿时觉得头疼不已。 以前他以为母亲对念惜的成见是因为白若琳从中挑拨,如今看来,是他误会白若琳了。 “我为难你?” 王家琪冷笑,“你怎么不说是你在为难我?以前,因为这个顾念惜,颜颜变成了没有父母的孤儿,现在,你为了这个女人,是想要了我们祖孙的命吗?” 她对这个儿子真的失望到了极点,这么多年了,她替他偿还良心债,所以忍受着白家的冷言冷语,尽心尽力地照顾林漠颜,给她最好的照顾;她受着良心的煎熬,明知道会愧对孙女,还是瞒着她偷偷地帮他修桥铺路,只因为他是她唯一的儿子,谁想得到,这个不孝子不领她的情就算了,还变本加厉地戳她的痛处。 听到他刚才说的一番话,王家琪恨不得狠狠地甩他几个耳光。 “妈,我不是这个意思……” 母亲的质问让林启雄很是羞愧,她说的没错,他可以说他不亏欠任何人,但是面对一脸平静的女儿,再想到他平日里对顾霖无微不至的照顾和疼爱,他的内疚感一秒一秒地在增加。 王家琪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地说道:“总之,我说出去的话不会收回。你想娶顾念惜,除非你滚出林家。” 林启雄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母亲的话无异于一盆凉水兜头泼下去,让他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真的不懂,为什么母亲这么排斥念惜,白若琳的事情根本就是一个意外,为什么母亲偏偏要针对念惜? 即便真的是因为念惜,事情也过了这么多年,难道,他这个儿子还比不过一个外姓人吗? “妈,你……” 王家琪吼道,“不要叫我妈!我担当不起!” 林漠颜放下汤碗,抬头看向站在一边不知所措的王嫂,吩咐道,“王嫂,把奶奶扶上楼休息去吧,顺便把张医生叫过来。” “是,小姐。” 听到林漠颜开口,王嫂顿时松了一大口气,只要小姐出面,她就安心了。 “颜颜!” 王家琪瞪向孙女,她知道孙女是要让自己回避了。 “奶奶,张医生上次来的时候就再三嘱咐,您不能怒,难道您忘了吗?” 林漠颜有些嗔怪地埋怨。 “我是被这个不孝子气到的。” 王家琪冷哼一声。 “奶奶,为了这样的人把身子气坏了就不划算了。” 林漠颜握住老人的手,“乖乖听话,到楼上休息吧,这里就交给我来处理。” 王家琪心中百味陈杂,“我就知道只有我的孙女才是真心疼我的。”   是啊,她怎么会忘了,这个不孝子指望不上,还有孙女呢。 她的乖孙女,可是这个世界上最最让她骄傲的了。 想到这里,王家琪叹了一口气,她转头看向王嫂,轻声说道:“王嫂,我们上楼吧,我累了。” “好的,老夫人。” 王嫂闻言,赶紧搀着王家琪往楼上走去。 直到两位老人的身影消失在二楼楼梯口,林漠颜才回过头来看向林启雄,只见后者正用一种很纠结的眼神看着自己。 “站着不好说话,坐下吧。” 林漠颜冷淡地说道,随即率先走到客厅去。 “老李,给我一杯咖啡。” 发现林启雄没有跟上来,林漠颜再度好心地开口了。 “现在你只有十分钟的时间,我奉劝你动作快一点。” 林启雄这才从呆愣中清醒过来,他看向端坐在沙发上的林漠颜,心中百味陈杂。 时间过的真的很快,一晃眼,他的女儿已经长成一个能独当一面的大女孩了。 白若琳离开之后,他的全部心思都放到了念惜身上,完全忽略了自己的女儿。 这几年,他听到不少外界对女儿的评价,都称赞她是难得的商业天才,小小年纪就把林氏打理得有声有色,他才恍然惊觉,自己还有一个女儿,愧疚感油然而生。 林漠颜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自怨自艾。 “你到底要不要说?” “说什么?” 林启雄回过神来。 “你要娶顾念惜的事情啊。” 林颜喝了一口咖啡。 林启雄顿时无语起来,“你刚才也看到了,你奶奶她不同意。” “但你还是执意要娶她,不是吗?” 林漠颜冷笑。 林启雄沉默了。 “想让她们进门,不是不可以。” 林漠颜开口了。 林启雄猛地抬起头来,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怎么,难道我说错了吗?顾念惜不是还有一个儿子吗?” 林漠颜觉得他的表情真可笑。 “你怎么会知道?” 林启雄怔怔地问道。 “只要我想知道,我当然会知道。” 林漠颜微笑着,不带一丝情感。 “你只要回答我,你想不想娶她?” “我……” 林启雄觉得这样的场面有些滑稽,明明他是长辈,但在林漠颜面前,他却感觉周围的空气很稀少,稀少得让他几乎窒息。 他从没想过,自己的女儿居然会有这么强的气势。 “回答我。” 奶奶不在,林漠颜不需要掩饰自己的锋芒,锐利的目光射向林启雄,登时就让他感到头皮发麻。 “我想。” 林启雄小声地回答。 “三个条件。” 林漠颜微眯起眼,“只要你们答应,我可以说服奶奶。” “真的吗?” 林启雄莫名地惊喜。 “你不先听听我的条件吗?现在就高兴未免太早了。” 她林漠颜可不是做善事的主,想得到她的同意,就得付出代价。 “你说。” 林启雄说道,心中想道,只要能把顾念惜娶进门,别说三个条件,就是十个条件他也愿意。 顾霖(一) - 豪门问情 - 端木西子 顾念惜愿意忍气吞声考虑接受林漠颜提出的三个条件,有人却不乐意了,他就是顾念惜的儿子,顾霖。 顾霖从很小的时候就被顾念惜洗脑,他深信自己的母亲和林启雄是真心相爱,却被林家和白家的老人联手拆散了,以至于到现在她不得不背负着小三的名声和林启雄偷偷摸摸地在一起。 前段时间听到林启雄答应要把母亲风光地娶进门,他心里觉得宽慰不少,谁知道半路杀出个林漠颜来,而且还提出了这么苛刻的三个条件,他当时一听母亲说,心火就上来了。 之前,他多少还对林漠颜有些愧疚,毕竟不管怎么说,他抢走了本该属于她的父爱,他甚至还想着,等他和母亲到林家以后,他一定会把她当成自己的亲生妹妹一样来疼爱。 谁知,她竟会使出如此狠毒的手段,分明就是要报复母亲。 可是,他的母亲有什么过错呢? 如果不是林漠颜的母亲白若琳当年横刀夺爱,又怎么会酿成后来的苦果? 说到底,他觉得一切都是白若琳自找的。 看到母亲眼中闪烁的泪光,看到林启雄脸上愧疚而无奈的神情,他当下决定,他要找到林漠颜,他要当面和她说清楚,他要她收回她开出的那三个条件,让他的母亲风风光光地嫁进林家,因为,这本就该是多年以前母亲应该得到的。 顾霖冲进林氏,结果还没走到电梯门口,就被前台小姐拦了下来。 “这位先生,请问您找谁?” 前台打量着顾霖,白t恤,牛仔裤,轻便的跑鞋,看起来似乎应该还在念书的样子。 “我找林漠颜。” 顾霖憋着一肚子火,现在又被前台给拦了下来,口气非常不善。 “请问您有预约吗?” 一听到是找总裁,前台的口气登时变得严厉起来。 “没有。” 顾霖生硬地答道。 “那非常抱歉,总裁很忙,您请回吧。” 前台尽职地婉拒了顾霖。 “你都没见到她,你怎么会知道她很忙?” 顾霖努力维持自己的修养,他告诉自己这个人只是领人家的薪水替人家办事,为难她只会让自己显得没有风度。 “总裁日理万机,不是谁想见就可以见的。” 前台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觉得眼前这个看起来挺斯文的男孩子真是不可理喻。 顾霖双手撑在桌子面,微微前倾,“你听着,我不想为难你,但是,今天,我一定要见到林漠颜,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她谈,你明白了吗?” 前台不客气地回敬道,“先生,也请你明白,如果你没有和总裁提前预约,按照公司的规定,你是不可能见到总裁的。” 顾霖深吸一口气,直起身子就想往前闯。 两个训练有素的保安立即从两边跑过来,一把架住他。 “你们想干什么?放开我!” 顾霖恼羞成怒,死命挣扎却无法撼动半分。 “对不起,先生,您不能进去。” 保安的口气很平静,表情也很平静,但手上的力道可一点儿也不平静,顾霖被他们一左一右夹得龇牙咧嘴。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可恶!我一定要告你们!” 顾霖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 他和保安拉扯的时候,林漠颜正好从外面走进大厅,看到大厅里扭成一团的几个人,林漠颜不悦地皱起眉头。 “这是怎么回事?” 听到她森冷的声音,前台吓得赶紧站了起来。 “总裁,这位先生没有预约,却硬要闯上去。” 林漠颜看了顾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光芒,是他,顾念惜的儿子。 与此同时,顾霖也看到了林漠颜,他打量着眼前的女孩:披肩长发,五官明丽,黑色的t恤和牛仔裙,右侧的肩膀上挂着一个背包。 如果不是她的眼中散发出的光芒太凌厉,顾霖一定会认为她就是一个普通的漂亮的女孩子,而现在,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他居然生出了畏缩的感觉。 “你找我?” 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林漠颜已经走到了电梯旁边,“估计你想说的话不止两三句,到我的办公室来说吧。” 顾霖一怔,“你知道我是谁?” 林漠颜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我当然知道,你是顾念惜的儿子,顾霖。” 顾霖觉得意外极了,林漠颜知道他是谁他并不觉得奇怪,他觉得奇怪的是她的态度。 他本以为看到他,林漠颜一定会恶言相向不给他好脸色,谁想到她居然这么平静,她的态度就好像看到了一个多年未见的老朋友,要叙旧一番。 “我的时间不是很多,所以希望你抓紧。” 林漠颜走进电梯,淡淡地对顾霖说道。 顾霖赶紧跟着她跨进电梯,电梯门关了起来,往林漠颜的办公室升了上去。 电梯里,顾霖偷偷地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林漠颜。 她的皮肤很白,白得几近透明,侧面看过去,她的睫毛很长,形成一副很美的画影。 她的颈子修长而纤细,高挑的个子显得很清瘦,微垂着眼睑的她看起来就像温婉的邻家女孩一般惹人怜爱。 顾霖忽然有些迷惑,她真的像妈妈说的那般可恶吗? 他甚至还怀疑她是不是真的像妈妈说的提出了那三个苛刻的条件? 为什么她看到自己可以这样平静? 如果是别人,不是应该会毫不犹豫地把勒令报案把他赶出去吗? 又或者,会对他冷嘲热讽一番。 可是,她什么都没做,她甚至还体贴地让他到楼上的办公室详谈,难道她就不怕他会对他做出一些过激的行为? 毕竟,他们的立场是敌对的,难道,她根本没有考虑到这些吗? 顾霖忽然对自己的来意不那么确定了。 他不知道的是,林漠颜对他和顾念惜的性格了若指掌,他更不知道,林漠颜在对林启雄提出那三个条件的时候,就已经料想到顾霖会跳出来替自己的妈妈讨公道,所以,看到顾霖她没有丝毫的惊讶,相反,她已经在心里思量要怎么才能让顾霖的来访成为林启雄和顾念惜之间的第一道裂痕。 顾霖(二) - 豪门问情 - 端木西子 “叮”地一下,电梯在十八楼停了下来,电梯门一打开,林漠颜率先走了出去。 十八层是林漠颜的专属办公楼层,整层楼就只有三个人,其中两个是她的特助,一个是茉莉,一个是艾米。 要进入总裁办公区,只能通过指纹认证。 走进办公区,一张象牙白的圆弧形办公桌后坐着一个盘着发髻,穿着米色套装的女子,她正侧对着办公区的门口,十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 听到门开关的的声音,电脑前的女子转了过来,顾霖这才发现,这是一名混血儿,棕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小麦色的肌肤。 她站了起来,朝林漠颜微微点头,“总裁。” 林漠颜朝她微笑,看了另一边空着的办公桌,随口问道,“茉莉呢?” “茉莉到财务室去了,总裁。” 艾米回答,“总裁有什么吩咐吗?” “艾米,给我一杯爱尔兰咖啡,然后再来一杯蜂蜜绿茶。” 艾米应声到茶水间去准备饮品。 “进来吧。” 林漠颜头也不回地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必须抓紧每一分每一秒。 顾霖走进林漠颜的办公室,这间办公室的光线很亮,是温暖的米黄色系,让人感觉更像是一个温馨舒适的个人房间。 顾霖坐在米白色的皮质沙发上,有些忐忑不安,来时的那股冲劲已经消失殆尽了。 林漠颜把自己的背包扔在靠背椅上,然后坐在椅子上,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顾霖反而犹豫了起来,不知该如何开口。 林漠颜冷冷一笑,“怎么?在楼下的那股气势呢?你不是想来替你妈妈讨个公道的吗?” 顾霖惊讶地抬起头,很意外林漠颜怎么会猜到他的来意。 “很意外吗?我和你非亲非故,你会突然来找我,无非就是为了顾念惜的事情。” 林漠颜拿起桌子上的文件,开始飞快地扫视着,“你想说什么?是不是想让我收回我说的那三个条件?” 想到林漠颜提到那三个条件,顾霖终于找回了一点立场,“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为了我妈妈的事情来找你的。你不觉得你提的那三个条件很过分吗?” 林漠颜抬起头,看了顾霖一眼,很奇怪顾念惜那样的女人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儿子来,“顾霖,过分与否,似乎轮不到你来评判。” “我知道你恨我妈,也恨我,但是上一辈的恩怨是不是应该由他们自己来解决?” “你说的没错,如果林启雄能牢记这一点,上一辈的恩怨就放在上一辈解决,也许今天会是另外一种局面,但遗憾的是,他并没有做到这一点,所以说,这样的选择对他和顾念惜来说,是必然的。” “不管怎么说,他是你爸爸,你何必为难他呢?” 顾霖停了下来,因为他看到林漠颜的眼中突然迸出骇人的利芒。 “爸爸?” 林漠颜冷笑道,“你最好不要随便在我面前提这个词,因为,林启雄他不配。他除了提供精子让我来到这个世界,他该尽的责任一点儿也没尽,你以为他有什么资格让我把他当成爸爸?” 顾霖默然,她说的没有错,站在她的立场,她完全有理由埋怨林启雄。 “如果你是因为埋怨他……” 林漠颜不耐烦地打断了顾霖的话,“如果说埋怨,那也是我十岁之前做的事情,现在我提出的条件是一种等价交换。如果他们想结婚,他们就得消除不欢迎他们结婚的障碍,而唯一能达成他们愿望的人,就是我,所以,他们没有和我谈判的筹码。” 顾霖原本准备好的大道理被林漠颜的几句话噎得说不出来了,他此时才觉得今天的来访简直是大错特错,他怎么会以为自己可以掌握主导权的? “顾霖,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给你时间让你说话?” 林漠颜觉得无聊透顶,甚至有点失望,“因为我想看看,顾念惜那样的人生出来的儿子是不是会和她一样?我本来还有所期待,你是不是有比较特别的理由来打动我,很显然,你没有。”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霖不明白她话中的深意,但是他听得出来,林漠颜非常不喜欢自己的妈妈。 “你姓顾,就是随母姓,对吧?” 林漠颜不问反答。 顾霖一愣,不明白为什她会突然跳到这个话题上。 林漠颜意味深长地笑了,“还是随母姓好,随母姓妥当,因为母亲只有一个,父亲却可以有很多个。” 顾霖皱起眉头,他不喜欢林漠颜脸上的笑容,他宁可她面无表情地对着自己,他也不喜欢她隐晦的话语,似乎藏着一些他看不透的会伤人的秘密。 “你到底想说什么?” 林漠颜但笑不语。 艾米端着两杯饮品走了进来。 林漠颜接过咖啡,吩咐艾米,“艾米,五分钟后,进来帮我送客,在此之前,就让这位顾先生在这里品茶吧。” 顾霖起身,“不用了,主人都下逐客令了,我还赖在这里就是不识抬举了。” “你还是先喝杯茶再走吧,也省得回头说我们林氏连茶都不让客人喝。” 顾霖看着那个埋头处理公文的女孩,眸光深沉。 “林漠颜,你就不能高抬贵手,放过他们吗?” “他们是做了什么坏事,需要我高抬贵手?” “就当日行一善也不可以吗?” “我是商人,我不做无意义的事情。即使我行善,他们也不在我施善的范围。” 林漠颜抬起头,一字一顿地对顾霖说,“做错了事情的人,就理当要付出代价,你回去转告林启雄和顾念惜,就说是我说的。” 顾霖叹了一口气,有些沮丧地转身。 “还有,给你一句忠告,先弄清楚自己是谁,再决定哪些事该做哪些事不该做。” 顾霖回过头,疑惑极了。 然而,林漠颜只是低下头,全神贯注地看着桌子上的公文。 “先生,请吧。” 艾米尽职尽责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顾霖只得带着满肚子的疑问,走出了林氏。 裂痕 - 豪门问情 - 端木西子 顾霖回到家,把和林漠颜见面的所有细节都告诉了顾念惜和林启雄。 林启雄听了之后,怔怔地问道,“她真的是这么和你说的?” 顾霖点点头,“对,她说让我如实转告你们。” 林启雄心中有些酸楚,他讷讷地低声说道:“也难怪她会怪我了,她说的确实也没有错,对她,我的确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 顾念惜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厉声说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伤春悲秋,人家都把刀子驾到你脖子上了,你还在检讨自己的错误。我们有什么错?当年明明是我们两情相悦,是白若琳她从中作梗,我都还没追究她对我造成的伤害了,她林漠颜有什么资格?她心中要有什么怨念和委屈,应该去找她自己的妈妈去问个清楚,为什么要迁怒于别人?” 顾霖微微皱了皱眉头,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母亲的话,他有点异样的感觉,他感觉母亲和以前不太一样了,但是说不上来是哪里不一样。 林启雄嗫嚅了一会儿,终是忍不住为自己的女儿辩解了,“念惜,白若琳即使有天大的错误,但是漠颜是无辜的,更何况,白若琳已经死了,我们可不可以不要再纠结在这个话题上了。” 顾念惜冷冷一笑,“你看吧,我就说你对白若琳那贱人肯定是动了心了,不然为什么每次我一提到她,你就是回避的态度?” 林启雄想起了白若琳死不瞑目的惨状,心里像有刀子划过,自从那一天晚上起,这么多年了,他还是时常会梦到白若琳,梦到她温柔地问他是否爱过自己,梦到她大睁着两眼脸上诡异的笑容,梦到那幢老房子的墙壁上鲜血写就的“负心汉” 三个字,无数次,他从噩梦中惊醒,满头满身的冷汗,便是一夜又一夜的无眠。 这些,他从来都不敢对顾念惜吐露半分,唯恐她心中猜疑,两人心生间隙。 顾念惜看他怔怔地出神,越加肯定自己的猜测,忍不住声音拔高几分,“你看吧!你看吧!你又发呆了!你是不是又在缅怀白若琳了?你说啊!” 林启雄摇摇头,心知即便是说出他的苦楚也换不来眼前这两人的谅解,还是自己受着吧,“念惜,我不说话,是怕说错了话,让你更加生气!我对白若琳怎么样,你心里还不清楚吗?我只是觉得我愧对漠颜,十几年来,我一直没有对她尽到一个父亲该尽的责任,我确实愧对她,这一点,无需质疑,所以,现在她恨我怨我,我也没有立场去责怪她。念惜,我知道你很委屈,但是我们结婚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我也不希望你和她的关系越来越僵,你就不能不去和她计较吗?” 顾念惜跳了起来,脸色一变,“所以,你现在是说我在无理取闹了?林启雄,你把她当一家人,她把你当成家人看吗?她把你当家人看的话,为什么要拿走你的股权?为什么要你答应那些条件?” 林启雄觉得有点头大,他看着暴跳如雷的顾念惜,有些无力,又有些疑惑,他不懂,他真的不懂,为什么最近她这么容易生气,她明明应该是个温柔如水的女人才对。 “念惜,她拿走我的股权并不是没有理由,公司里已经有很多股东对我不满意了,我们的开销比我们分到的要多出好多,我之前都是从公司的账上走,股东们对此非常不满意,如果不是我妈,我老早就被公司除名了。” 顾念惜仍旧不依不饶,“你是说我乱花钱喽?林启雄,那些钱是我逼着你给我的吗?不是你自愿给我花的吗?现在回过来想和我算账,对不对?我早该看清楚你这虚伪的真面目了!” 她的话语让顾霖也有些听不下去了,他拉住顾念惜,有些不满地说道,“妈妈,你今天是怎么了?你明明知道林伯伯他根本就不是那个意思。” 顾念惜一把挥开顾霖的手,“现在连你也要帮他是不是?我告诉你,你是我儿子!不是他儿子!” 顾霖无奈,只得朝林启雄使了一个颜色,示意他不要再刺激顾念惜了。 林启雄无奈极了,他深刻地意识到,盛怒中的女人是完全没有理智的,但他还是只能硬着头皮开口,不然又要被她理解成沉默的抗议了。 “我不是这意思,念惜,你不要扭曲我的话。我的钱就是你的钱,当然是随便你花啊,我从来都没有限制过你,我想说的是,漠颜她的一些做法并不全是出于个人恩怨的考虑,我希望你可以站在长辈的立场,稍微谅解一下。” “谅解?你叫我谅解她?你叫我谅解白若琳的女儿?即使在你知道白若琳曾经对我做过多么过分的事情之后?林启雄,你怎么说的出口?” 顾念惜怔怔地看着林启雄,她虚弱地一笑,“因为她是你的亲生女儿,所以你袒护她,是吗?对啊,我怎么会忘了血浓于水这句话呢?” 林启雄看到顾念惜难过的表情,心中一紧,很是愧疚,“念惜,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够了,你不要说了!我懂你的意思!你就是这个意思!林漠颜不管做什么事情,你都觉得是对的,那你呆在这里干什么?你回你那个家去和你的女儿共享天伦之乐去呀!” 顾念惜眼眶一红,拿起桌上的咖啡杯往林启雄砸去,“滚!你给我滚!” 林启雄没想到顾念惜会突然发作,一时躲闪不及,咖啡杯正好砸在他的胸前,他闷哼一声,微微蜷缩起身子。 顾霖一看场面有些失控,赶紧架住顾念惜,“妈,你疯了吗?怎么可以动粗呢?” 顾念惜回身扑进顾霖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我就是要砸!我要砸死这个没良心的!我没名没分地跟了他那么久,为他做了那么多的牺牲,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居然抵不过他和林漠颜相处的半个小时!你说,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顾霖朝林启雄使了个眼色,林启雄微微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惊吓 - 豪门问情 - 端木西子 顾霖轻轻拍抚着顾念惜的背,看到她这么失态,他的心很痛,他知道妈妈隐忍的痛苦,这么多年了,本以为终于可以盼到出头的日子了,谁能想到随之而来的是更沉重的打击,换了谁,也不会有好的风度,但他没有想到的是,妈妈的爆发居然这么出人意料,他印象中那个永远挂着温婉笑容的柔和女子,似乎在渐渐地离他越来越远了。 “好了,妈,林叔叔出去了,不哭了,不哭了,把眼睛哭肿了就不漂亮了啊。” 顾霖轻声哄着,希望能止住顾念惜的哭声。 顾念惜抽抽噎噎地抬起头,“我就知道,只有我儿子疼我。” 顾霖抽出一张面纸,递给顾念惜,“擦擦吧。” 顾念惜好容易平静下来,想到林漠颜的刁难和林启雄的维护,又是一阵愤恨,“我怎么也想不到,林漠颜如此刁难我,摆明了就是要给我难堪,林启雄居然还护着她。” “妈,他没有护着林漠颜,他说的确实也没有错。” 顾霖试着劝解母亲,“这些年来,林叔叔很疼我,真的是把我当成亲生儿子来疼,对于他自己的女儿,却是不闻不问,妈,这些你都是看在眼里的,不是吗?” 顾念惜吸了吸鼻子,厉声说道,“他对你好是应该的!如果不是他屈服于家人的压力和白若琳结婚,你就会是他真正的儿子!这都是他的错!” “妈,如果你一直纠结于过去,一直计较他过去的错误,那你和林叔叔永远都不会幸福的。” 顾霖为母亲的固执感到头疼,“妈,即使他有错,他这十几年来对你尽心尽力,他弥补得还不够吗?换了别的男人,谁能做到像他一样呢?” 顾念惜沉默了,儿子说的没有错,林启雄对自己确实是好的没话说,但是,只要一想到林漠颜,她就恨得牙痒痒,都是她从中作梗,不然她早就已经是林太太了。 “对了,妈,林漠颜今天说的几句话,我觉得很奇怪。” 看到母亲不再哭泣,顾霖试探性地转移了话题。 “她说了什么?” 顾念惜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不怎么留心儿子的问话。 “她说,随母姓好,母亲只有一个,父亲倒是可以有很多个,她还说,让我先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再决定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妈,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啊?” 顾霖小心翼翼地问道,“还有,我也一直想问你,为什么我不和爸爸姓呢?我的爸爸是谁?” 听了顾霖的话,顾念惜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起来。 “妈,你怎么了?” 顾霖发现母亲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有些担心。 “我没事,” 顾念惜勉强稳住自己的心绪,她看了看儿子的脸色,问道,“她还说了什么?” “她就说,让我回来问你,她说你的故事很精彩。” 顾霖一脸期盼地望着母亲。 顾念惜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她不是无中生有地恐吓她,她是真的知道了,可是怎么可能呢? 她怎么可能查得到当年的事情呢? 不,这件事情,一定不能让别人知道,尤其是顾霖,她无法想像,如果顾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会如何看待自己。 “妈,妈,你怎么了?” 看到母亲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顾霖担心极了。 顾念惜回过神来,僵硬地笑了一下,“我很好,我没事,只是突然觉得有点累而已。” 说着,她站起来往楼上走去,嘴里自言自语一般,“我很累,我要去休息一下。” 顾霖看着母亲异常的反应,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多,为什么母亲会这么魂不守舍,为什么林漠颜会知道母亲会有这样的反应,更重要的是,林漠颜到底知道些什么呢,是关于自己的身世的吗? 而立在门外的林启雄也全部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他忍不住也皱起眉来,顾念惜的反应实在是很奇怪,说起来,他从来都没有关心过顾霖的生父的事情。 根据当初顾念惜离婚的情形,顾霖不可能是念惜前夫的孩子,而他也不是自己的儿子,那他是……不,不可能,念惜不是那种人,一定是自己在胡思乱想! 念惜不可能背着他和别的男人来往的! 绝对不可能! 林启雄摇头,他不能怀疑念惜,但是,顾霖到底是谁的儿子呢? 他是不是应该找个时间和女儿好好谈谈? 看起来,她似乎知道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呢。 顾念惜慌慌张张地回到自己的房间,一关上房门,她就背靠着门虚软地滑坐在地上。 最让她害怕的事情发生了! 怎么办! 她该怎么办! 该死的! 林漠颜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等等! 也许她只是吓吓自己,毕竟当年的那件事情,连白若琳这个策划人都不知道其中的变故,林漠颜怎么会知道? 想到这里,顾念惜微微吁了一口气,此时,她的手机响了两下,是短信的声音。 顾念惜皱了皱眉,有些疑惑,是谁会给她发短信呢? 她的那些朋友一般都是直接电话的,谁会发短信呢? 拿起手机一看,是一条彩信,她疑惑地摁下了接收键,不知怎么的,看着屏幕上的彩信接收进度,她的心里很是惶恐不安。 下一秒,她惊叫一声,脸色惨白地扔掉手中的手机,她的身体像风中的叶子一般剧烈地颤抖起来。 林漠颜不是吓唬她,她真的知道了,真的知道了当年的事情! 屋子外艳阳高照,顾念惜却觉得自己好像掉入了无底的黑洞中一样,她瘫坐在地上,喘着气,无端地觉得周围的空气很稀薄,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怎么也想不到,当年的事情居然会被林漠颜查到,若不是手机上的图片,她仍然不肯相信林漠颜有这样的能耐,毕竟,当年林漠颜只是一个不满十岁的孩子啊! 太可怕了! 这个丫头实在是太可怕了! 顾念惜抬手,想捡起扔在地上的手机,却发现自己的手在轻微地颤抖着。 虽然她心里不愿意承认,但是她的身体显然更诚实,颤抖的手在告诉她,她害怕了,而且是非常害怕! 她害怕顾霖知道自己的母亲都做过一些什么事情,她害怕林启雄知道她的真面目,她更害怕随着这一切事情的浮出水面,她期盼已久的美好生活会烟消云散。 不! 她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她苦心经营了这么久,她付出了这么惨痛的代价,她怎么能让那个黄毛丫头毁掉自己的心血! 当年,她能让白若琳惨败,如今,她同样能让白若琳的女儿滚蛋! 她,顾念惜,从来就不是那种束手就擒的人! 冤家路窄 - 豪门问情 - 端木西子 在n市,提到尤正东就会让人不由自主地想到尤正雄。他是尤正东的父亲,也是“雷霆” 的创始人,在他的带领下,雷霆从最从的三两个人发展成为赫赫有名的黑帮;尤正雄让人敬重的并不只是他的雄心壮志,而是与其他男人相比,他对妻子和家庭的忠诚是非常难得的。 正因为尤正雄爱妻如命,在他的巅峰时期,他明智地选择了急流勇退,把儿子尤正东推了出来。 谁曾想到,尤正东继承家业不到一年,就宣布要对帮派进行漂白。 尤正雄差点没把鼻子气歪了,父子间爆发了一场大战,从动口演变成动手,一发不可收拾。 尤正东不顾父亲的断绝父子关系的威胁,坚持自己的想法,父子俩的斗争也让帮派内部起了激烈的争端。 其他的黑帮都等着看笑话,都巴望雷霆出现内乱,然后会有可趁之机让他们将雷霆瓦解,让人跌破眼镜的是,尤正雄突然改变了自己的态度,非但没有继续和儿子怒目相视,甚至还主动号召帮里的兄弟听从尤正东的指示。 其他人在疑惑之余,心中很是遗憾,毕竟错过了瓦解雷霆的机会,但转念一想雷霆漂白就意味着退出了黑道势力竞争的队伍,最强大的敌手隐退了,不正是自己发展壮大的大好时机么? 还没等他们把美梦做完,n市一场持续了半年的扫黑运动就大大小小的黑帮几乎都剿杀的差不多了。 由于雷霆及时转型成功,不仅躲过了一场浩劫,更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其他帮派被拍卖的产业收入囊中,自身的势力又壮大不少。 原先不看好尤正东的人,全都对他投以钦佩的目光,甚至有人说他未卜先知可以预见这场扫黑大行动。 这些传言传到尤正东耳朵里的时候,他正和林漠颜坐在办公室优哉游哉地喝咖啡。 也就是从这一刻起,尤正东对眼前这个看起来温文无害的女孩彻底改观,两人的友谊正式翻开了崭新的一页。 回想往事,尤正东忍不住眼里的笑意。 “干嘛用这么诡异的目光看着我?” 林漠颜看到尤正东凝视着自己微笑起来,感觉鸡皮疙瘩掉满地。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罢了。” 尤正东正正脸色,恢复到自己的冰山硬汉形象。 “你还在好奇我当年和你老爸说的话啊?” 林漠颜好笑地看了他一眼。 “那是当然,按照我老爸那种帮会利益第一的性格,你是怎么说服他的啊?” 尤正东到现在都好奇得好命,他不止一次地问过林漠颜,她却极度不耐烦地挥挥手,让他回去问自己的老爸;可是回家问老爸,老爸只给了他一个意味深远的笑容,什么也没说。 林漠颜惊奇不已,“不是吧,东子,你纠缠了你老爸这么多年,居然半个字都没套出来啊?” 是尤伯伯的口风太紧还是东子的套话水平太烂啊? “你那是什么眼神啊?” 尤正东不能忍受林漠颜那种近乎“蔑视” 的目光,忍不住暴吼一声。 “正常人的眼神啊。” 林漠颜啧啧称奇,“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你东子的魅力不管用的地方啊?我可是见识到了。” 尤正东瞪了她一眼,暗自思量是不是该一掌劈晕她,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他觉得这样对自己百害无一利,只好作罢。 “怎么?想砍我啊?” 林漠颜非常清楚尤正东心里正在想什么,她就是喜欢逗他,看他气得青筋暴露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让她非常有成就感。 “林漠颜!” 尤正东只能暗自磨牙,谁让自己技不如人呢! “注意你的形象!当心被别人看到你的真面目!” 林漠颜无所谓地撇嘴,“看到了又怎么样啊?迫于尤总你的压力,谁敢披露出来啊?” “到底是迫于谁的压力啊?别栽赃嫁祸啊!” 尤正东又好气又好笑,虽然混黑道出身的名声是不怎么好听,但是尤正东发誓,他的名声开始走下坡路线一定是从认识这丫头才开始的。 两个人边走边闹,好不轻松,然而,很快,几位不速之客的到来让气氛陡然发生了变化。 “我当是谁啊,原来是林大小姐啊。” 阴阳怪气的声音在林漠颜和尤正东的正前方响起来,让人听了莫名地就想给声音的主人一顿揍。 林漠颜听到这个特征明显的声音,不用抬头看也知道是谁来了,心中叹了一口气:真是冤家路窄啊。 尤正东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我还以为是哪个不知好歹的狗仔队呢,原来是李大少啊!” “你!” 来人被尤正东的话呛得青筋暴露。 来人是城中珠宝大商李厚德的儿子李文凯,原先李厚德垄断了n市的珠宝生意,林漠颜正式接管林氏之后,林氏逐渐涉足其他的行业,珠宝业也不例外,在林漠颜针对中端偏上市场开设了林氏的珠宝店和珠宝设计公司之后,李厚德的生意溃败的速度就像水土流失一样杀伤力强大。 李厚德虽然心里恨不得林漠颜出门被车撞喝水塞牙缝,但碍于与林家的几位老人都有很不错的私交,他自己不好和林漠颜撕破脸皮,就指使自己的儿子李文凯和林漠颜公开对着干,可惜他没想到的是,李文凯在吃喝玩乐奢侈浪费方面天赋很高,在经营企业运筹帷幄方面就只是个比饭桶稍微好一点的人而已,家族的重担非但挑不起,还沦为了商界的笑柄,有的娱乐杂志时不时就把李氏珠宝和林氏拿出来比较比较,外力和内力的综合作用下,李文凯对林漠颜那是恨得咬牙切齿,逮到机会就想让她难堪。 今天,他本来是和几个朋友来赛车的,没想到正好碰到林漠颜和尤正东有说有笑的走来,他立刻就迎了上去,让他没想到的是尤正东居然这么不给面子,登时脸上青红交接,煞是精彩。 林漠颜忍住笑,这个东子,讲话永远是这么不留情面,虽然不喜欢这个李文凯,但还是开口打圆场。 “好了,东子,n市就这么一点地方,抬头不见低头见,何必要弄得大家都尴尬呢?” 岂料,李文凯根本不领林漠颜的情,听到她开口,还把炮火直接转向了林漠颜。 “林大小姐,我看在我们父辈是世交的份上给你提个醒,你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别整天和这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有失大体。” 李文凯说完,还煞有其事地后退一步,似乎在躲避什么会传染的东西。 尤正东的眸子一暗,双拳紧握,他当然知道李文凯是在暗示他黑道分子的身份。 林漠颜往前跨一步,冷声说道,“李总,大家都是商场上的朋友,希望你话不要说得这么难听。我林漠颜向来是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你可以对我不敬,但是不要波及我的朋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李文凯没想到林漠颜居然会堂而皇之地为尤正东说话,登时又是一阵气闷。 “林漠颜!别不识好人心!你和这种黑道份子混在一起,迟早要吃牢饭!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我吃的是牢饭还是海陆大餐和你李总貌似没什么关系!我林漠颜和什么人交朋友也轮不到你来提醒我!你有这么多闲工夫,不如多把心思放在公司经营上,省得李伯伯老和我抱怨说子孙不济!” “林漠颜!你!你不要欺人太甚!” 李文凯脸色发青。 “我一向喜欢欺人太甚!” 林漠颜笑眯眯地回敬道,“难道李总你现在才知道吗?” “好了,小心把人家气得心脏病发住院。” 尤正东憋着笑,这丫头一出马,果然杀伤力很强。 “尤正东,有本事的不要躲在女人背后。” 李文凯看到尤正东和林漠颜你一言我一语搭档得很是默契,火气就像火山爆发一样不可控制。 针锋相对 - 豪门问情 - 端木西子 林漠颜看了一眼脸色阴沉的尤正东,了然他的怒火已经被李文凯的那句话点燃了,这下,一场恶斗怕是免不了了。 林漠颜忍不住在心中暗叹一声,这个李文凯,怎么每次都要和自己作对呢? 偏偏每一次他的刻意刁难,到最后都会变成是他在扮演跳梁小丑的角色,谁知他居然越挫越勇,越勇越挫,说实话,有时候她还真的很佩服这个人的毅力。 有谁能像他一样,把羞辱他人和被他人反羞辱当成经验来汲取的? 尤正东微眯起眼,眼底酝酿着一阵骇人的风暴,他尤正东这辈子最见不得的就是以女人为借口的挑衅,看来这个李文凯别的不会,倒真会挑起别人的怒火。   “你想比什么?” 尤正东冷笑一声,凌厉的气势让李文凯身旁的几个人微微抖了一下。 李文凯清了清嗓子,“既然我们来到了赛车场,那自然是赛车了。” 林漠颜微微皱了一下眉,隐约觉得李文凯今天的信心过于膨胀。 “赛车?” 尤正东挑了挑眉,若有所思地看着李文凯得意的样子,像李文凯这种白面书生自然对赛车一窍不通,今天却这么反常,想来是找到什么帮手了吧? 他偏过头,看到林漠颜朝他使了个眼色,明白她一定是和自己想到了同一个点子上。 尤正东微微一笑,他怎会不知道她的意思,可是,他也有他自己的思量,回避别人的挑战,素来不是他尤家的家教传统,也不是他尤正东的一贯作风,更何况,要是回绝了这个李文凯,他尤正东以后不用在n市混了。 “怎么样,你敢吗?” 李文凯追问道。 尤正东欣然一笑,“你都做好丢脸的准备了,我为什么不敢?” 李文凯的脸上闪过一丝恼怒,但很快被诡异的笑容取代了,“尤正东,但愿你在赛场上还能笑得出来。” 尤正东微眯起眼,不动声色地看着李文凯一行人转身走开。 尤正东回过头,不意外地看到林漠颜不甚赞同的表情。 “怎么,你怕我输啊?” 尤正东笑嘻嘻地凑上前去。 林漠颜没好气地回道,“你连人家的底牌都没看到就下注了,你难道不知道这是最忌讳的事情。” 尤正东不以为然地撇撇嘴,“你该不会忘记了,我自己也是赛车手吧?” “我当然知道你是车手,但问题是,你不是一流的车手。” “难道李文凯能请得到一流的车手吗?” 尤正东死都不相信像那种小白脸能请得动一流的车手,高水平的车手也是有自尊和骄傲的,不是什么人都会结交的。 林漠颜鄙视极了,“你是武侠小说看多了吧?在这个利益至上的社会,能保存高尚情怀的人有几个?” 看到尤正东被她的话噎住,林漠颜又补了一句。 “况且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为钱卖命的人。” 林漠颜叹了一口气,“总之,先看看吧,看看他请来的是何方神圣。” “难道他能把国际车手请来?” 尤正东不以为然,国际车手有这么好请吗? 而在现实生活中,有的国际车手就像林漠颜说的,只要有钱赚,不管比赛的规模和等级,随叫随到。 当尤正东看到站在李文凯身边的人时,禁不住脸色一沉。 “东子,踢到铁板了吧?” 林漠颜微眯起眼,似笑非笑。 “该死的,我怎么忘了还有这一号人。” 尤正东低咒。 他所说的这一号人,就是g国的车手菲利普,论国际排名,他只能勉强挤入前十五,可是和n市的车手阵容相比,他已经算是一个不可超越的高峰了。 李文凯也看到李尤正东瞬间变黑的脸色,得意不已,面露骄色地带着菲利朝林漠颜她们走了过来。 “尤正东,这就是我今天的车手,菲利普,相信他的大名你们都知道吧?” 李文凯笑得那叫一个阳光灿烂,好不容易能在林漠颜面前扳回一局,心里的舒坦是美女香槟无法给予的,“你们的车手呢?我怎么没看到人啊?” 揶揄的眼光扫向尤正东,李文凯恍然大悟道,“难道尤正东你要亲自出马?噢,对了!我怎么能忘了呢!尤大少也可算得上n市数一数二的车手了!” 言语中的幸灾乐祸显而易见。 尤正东沉着脸,不紧不慢地回道,“就算是我亲自出马,也不用这么大惊小怪吧!” “是没什么惊讶的,我只想给你个建议,干脆现在就认输吧,省得比赛结束之后,你尤大少的面子就全输光了。” 菲利普上下打量了尤正东一眼,轻蔑地笑了,“你,还不够资格和我比赛。” 林漠颜皱起眉,正待发作,一道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 “那么,让我来做你的对手,如何啊?” 林漠颜一怔,迅速转过头。 只见一个酒红色头发的少年迈着优雅的步伐向他们走来,他的五官阴柔,透着一种中性的妖娆。 看到来人,菲利普脸色一变。 少年走到林漠颜身边,抬起右手,轻轻地放在她的肩头,随后,朝菲利普挑衅地一笑。 “上官令,你怎么会在这里?” 菲利普看着少年,咬牙切齿地问道,“你不是应该在比赛吗?” 上官令邪肆一笑,“当然是比赛结束了我才来的啊。” “不可能!比赛明明明天才开始!” 菲利普大叫道。 “我懒得等到明天再比赛,所以我提前和他们比了。” 上官令好心地解释给他听,“结果他们一败涂地,没脸见人,把这赛季的所有赛程都取消了,回老家去闭关深造了。” 林漠颜微微叹了一口气,完了,这个残局至少要收拾一个月了。 “你这个疯子!” 菲利普当然知道上官令的行事风格,估计那些和他比赛过的车手现在全都躺在医院里养伤呢! “待会儿我会让你知道,我可以更疯。” 上官令懒散地笑着。 “算你狠!这场比赛,我不会上场!” 菲利普丢下一句话,愤然离场。 李文凯完全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眼睁睁地看着菲利普转身就走,只能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然后决定先去把菲利普追回来再说,他可是在他身上砸了一大笔钱啊,怎么能不下场比赛就跑了呢? 逝者已逝 - 豪门问情 - 端木西子 林漠颜目送着菲利普急速飞奔的背影远去,回过头来,看到那张痞子一样的笑脸正在自己面前放大,她叹了一口气,问道,“你怎么会来?” “想你了呗。” 上官令笑嘻嘻地说道,言语中的轻佻让尤正东的眉角小小地跳了一下。 林漠颜目光如炬,“想我了就给我捅娄子?” 上官令不以为然地把头靠在她的右肩,“谁让那些人太不堪一击了?让我连玩一把的乐趣都没有。” 林漠颜一把推开那颗酒红色的头,不悦道,“那是因为抗打击的人今年都没空!少废话,到底回来干什么?” 这家伙的出现太突然,也太适时了,让她不得不防。 “我回来帮你的忙啊。” 上官令仍旧笑嘻嘻地说。 “我要你帮忙?你不帮倒忙就不错了。” 林漠颜白了他一眼,从小到大,哪一次不是她去给他善的后,还真敢说得出口。 “我知道你的计划开始了,所以回来推波助澜啊。” 上官令还是一副欠揍的痞子笑。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林漠颜并不意外他会听到这个消息,事实上,她比较意外的是他这个时候表现出来的立场,她沉下脸,郑重地说道,“这一次,我可不是在开玩笑。” 上官令为她难得的冷峻一愣,随后,绽开一抹笑颜,“你应该知道,我从来不开玩笑。” 林漠颜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令,你知道我要做什么,对不对?” 上官令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来,“漠颜,不只是你有过矛盾和挣扎,我也有。然而,有的人,有些事,不能被轻易原谅。” 林漠颜微微叹了一口气,她的目光转向人潮涌动的赛车场,突然间失了兴致。 “我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等你见过你要见的人,考虑清楚了再做这个决定吧。” “漠颜,我爸爸,昨天在医院里去世了。” 上官令的话,让林漠颜的脚步停了下来。 她回过头,看着上官令哀伤的表情。 林漠颜回过头,上官令的目光看着她,又似乎是越过她看向某处。 “上个星期,他的病情突然好转,有两天甚至还能下床走路了,他会对我说一些以前的事情,他年轻时候的事情,我小时候的事情,他笑得那么的开怀,我几乎以为是老天开眼了。可是,他的主治医生告诉我,这是回光返照,让我随时做好准备。前天晚上,他突然说想看看夜景,我拧不过他,只好开车带着他到了海边,他整个晚上,一直看着大海,一言不发……凌晨的时候,他的呼吸突然变得很急促,我刚想摁铃叫护士,他抓着我的手,摇了摇头……然后,就走了……” 上官令别开脸,不让林漠颜看到眼中的晶莹。 “你怎么不通知我?” 林漠颜暗叹一声,其实通知了她又能怎样呢? 也许只会多一个黯然神伤的人罢了。 上官令吸了吸鼻子,勉强一笑,“林子让我过一段时间再告诉你,我心里也还存着那么一点希望,以为会有奇迹出现。” 林漠颜沉默了,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眼前这个伤心的人。 尤正东低声说道,“事已至此,我只能劝你想开一点。” 上官令回过头,“放心,我不会寻短见。” “你们干嘛这种表情啊?不要担心了,我已经调整过来了,不然我也不会出现在你们面前。” 上官令故作轻松地安慰他们。 “令,我想做的事情并不是一时兴起,也不是因为一时的愤慨和恼怒,这一点你非常清楚。现在,你的情绪不稳定,我不希望你在这样的状态下做出任何决定,你现在该做的,就是把你爸爸的后事料理好,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爸爸的后事,我并不打算太过铺张,这是遵照他的遗愿,事实上,他只希望能把他的骨灰带回n市,放在他的旧居里。” 上官令凝视着林漠颜,她的面容依旧沉静,但眼睛里的担忧却无法隐藏,上官令顿时觉得心头微微颤动,“漠颜,你那个时候是怎么过来的?” 爸爸说过,林家出事的那一年,林漠颜还不满十岁,他无法想象,那么小的一个小女孩目睹了母亲惨烈的自杀场景之后会是怎样的感受。 林漠颜微微一怔,随即笑了,“我那个时候还是个不懂忧愁为何物的小女孩呢。” 她说的无所谓,却让尤正东和上官令万分心疼。 林漠颜顿了顿,“说实话,当时是根本没有时间做出什么反应,妈妈出事之后,林家和白家乱成一团。外婆她们恨死了林启雄,天天追到林家想把我带回去,奶奶不肯,于是,两家大人吵得天昏地暗,我觉得烦死了,根本没空去悲伤。现在想来,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吧。” 上官令微叹一声,有些惆怅,“爸爸说,他对不起你。” 他仍然清楚地记得爸爸说到林漠颜的时候,满脸的愧疚和悔恨,他不停地对自己说,“令,我这一辈子,只愧对两个人,一个是你,另一个就是林漠颜。对你,我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不能给你一个完整的家庭,不能为你遮风挡雨,也无法看你娶妻生子,反而一直拖累你,我是个没用的父亲。可是,我更愧对的就是林漠颜,这一辈子,我都无法原谅自己曾经犯下的过错,因为我的自私,我不只毁了自己,更毁了一个家庭,也毁了一个小女孩应有的快乐,所以你要记住,以后你可以对不起任何人,唯独她不可以,无论她做什么,你都必须无条件地服从。” “漠颜,你知道为什么他会这么说吗?” 上官令不懂,他真的不懂,如果爸爸真的对漠颜做了不可原谅的事情,为什么漠颜对自己会这么的平和。 “上一辈的事情,我并不打算追究,你爸爸,终究,也只是个为情所伤的可怜人而已。” 林漠颜别开脸,心中有些难受,那么温文尔雅的男子,这一生怕都是在无尽的负罪感和悔恨中度过的吧。 “况且,他受的苦也够多了。” 林漠颜回过头,看着上官令,“在n市给你爸爸找块墓地吧,过几天我跟你一起去祭拜他,我要亲自对他说,我并不怪他。” 上官令点点头,虽然满肚子的疑问,但是看到林漠颜不愿多谈的表情,也没有继续追问。 “东子,我们回去吧。” 林漠颜觉得兴味索然,只想打道回府。 “难得你答应陪我活动活动,就这么算了?” 尤正东跟在林漠颜身后,嘴里仍是不依不饶。 “改天吧,今天的心情都给搅没了。” 往前走了几步,林漠颜停了下来,她迟疑了片刻,决定还是应该告诉上官令。 “令。” 上官令回过头,微微挑了挑他的眉毛。 “明天晚上,顾念惜会去落音酒店。” 上官令一愣,脱口而出,“为什么?” 为什么她还要去那个地方? 林漠颜目光如炬,“如果你想证实你心中所想的,不如亲自去看看。” 上官令愣在原地,思绪翻滚,许久,他发出痛苦的哀嚎声。 遗愿的力量 - 豪门问情 - 端木西子 上官令站在原地,满脸挣扎,确实如林漠颜说的一样,他的心中很矛盾,他选择在这个时候回来,与其说是凑热闹,不如说是需要找人来疗伤。 其实他现在就站在一个分岔口,之前的努力是为了延续爸爸的生命和还林漠颜的债,爸爸的死,让他对自己的未来很迷茫,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选择。 内心残存的渴望会让他选择走上一条与林漠颜背道而驰的道路,而这并不是他所乐意见到的,无论走哪一条路,他都希望能与林漠颜同行,这是一种习惯,也是一种寄托,过去,在他最艰难的时候,林漠颜总是在他身旁,他希望未来也一直是这样。 尤正东看到上官令脸上的挣扎,心中百味陈杂,他瞥了一眼身旁的林漠颜,她正面无表情地往前走。 “东子,想说什么就说吧。” 林漠颜心中烦乱,知晓尤正东必然也是一头雾水。 “漠颜,你明知道上官令是……” 尤正东有些担忧,“你不怕他破坏我们的计划?” 林漠颜摇头,“如果是别人,我会有顾忌,但是上官令,绝不可能在这个时候选择和我对立。” “你就那么肯定?” “因为他爸爸的遗愿之一,就是无条件地协助我。上官令和爸爸的感情很深,可以说是相依为命,对于他爸爸的话他向来都是百依百顺的,所以他更加不可能会违背爸爸的遗愿,而且应该也是他唯一的遗憾。” “你怎么知道他爸爸立下了这样一个遗愿?” 尤正东纳闷极了,他好像没有听到上官令说到爸爸的遗愿啊。 林漠颜白了他一眼,“就你这观察力,你还纵横商场呢?你没在阴沟里翻船,只能说纯属你狗屎运够好,和你自身的实力半点关系都没有。” 尤正东气极,“你不说就不说吧,何必又要把我骂进来?” “他刚才不是说,他爸爸感觉对不起我嘛?他都花一辈子的时间来愧疚了,临死了还觉得对不起我,按照他的个性,绝对会留下那样的遗愿给上官令的,所以,你不用担心,上官令不会出卖我们的。” “你就那么相信他?” 尤正东有点不爽,想当初他为了得到这丫头的信任,花费的心血多了去了,凭什么这小子就这么好命,一个死人的遗言就得到了她的信任。 “我和上官令相识的场景非同一般,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的爸爸是他的支柱,而我,则是如同他的影子一般的存在,他哭他笑他烦恼,只要他愿意,我都可以陪在他身边。对于他来说,我不只是一个资助者,我也是兄弟姐妹,更甚者,是妈妈。” 林漠颜想起她和上官令一起在瑞士度过的那段时光,有些惆怅,“也许他对顾念惜确实有一定程度的渴望,但这样的感情并没有强烈到放弃一个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有的时候,连她自己都分不清,对上官令的关怀和爱护是发自内心的纯粹感情,还是为了达到未来的长远目的而放长线钓大鱼的刻意,相信上官令也和她一样矛盾吧,互相取暖又互相猜疑,然而,却无法轻易地互相分离。 “况且,你要知道,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林漠颜眸光一闪,也正因为如此,对上官令还谈不上信任。 从林家大乱的那天起,她跌跌撞撞地走来,如履薄冰,早就没有轻易相信人的能力,她相信的,是人和人之间的利益点,这才是不同的人相互协助的根本原因。 “有的,只是利益的契合点,他要帮爸爸报仇,我要为自己打算,我们的契合点就是顾念惜。” 尤正东不再说话,心里却冒起了一些酸泡泡,虽然早就知道上官令和林漠颜从小就认识,但从她口中听到青梅竹马这几个字还是觉得很刺耳。 而且,他看到那张比女人还像女人的脸,就是很不爽,一个大男人,还是个玩速度和激情的帅哥,居然长成那幅德行! 不管怎样,要找人盯着那个小子,要是发现他想做小动作,立即把他解决掉。 林漠颜瞟了尤正东杀气腾腾的俊脸一眼,有些无奈,这家伙,怎么她说了这么多,他还是没听进去半句? 没听进去就算了,怎么心事都写在脸上了? 不是常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吗,怎么尤正东这家伙跟了她这么久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 “东子。” “嗯?” 尤正东无意识地回答,脑子里仍旧在思索应该找谁去跟踪上官令。 “记得挑几个身手不错的人去。” “嗯。啊?” 尤正东先是下意识地应了一声,随后又反应过来了,他诧异极了,“去哪儿啊?” “你不是要去监视上官令吗?” 林漠颜觉得有点好笑,“记得找几个身手好的,上官令那家伙是出了名的野蛮车手,一般人估计不是他的对手。” “你怎么知道我要派人去监视他?” 尤正东瞪大双眼,真是活见鬼! 这丫头难道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不成! 居然连他在想什么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林漠颜微微一笑,伸出一指,比了比自己的脸颊。 尤正东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脸,没有脏东西啊。 林漠颜看到他一脸的茫然,忍不住笑了起来。 “臭丫头,笑什么笑!” 尤正东恼羞成怒,暴吼道。 林漠颜边笑边说,捂着肚子,很是痛苦,“东子,你真的混过黑道吗?” 尤正东的脸上可疑地划过红影,他梗着脖子回道,“当然了!我们道上最讲究的就是道义了!不像某些奸商,心里头十八弯一样钩钩绕绕的!” 林漠颜笑得更痛苦了,“我强烈怀疑尤伯伯和楚阿姨的遗传基因在你这里出了问题!楚阿姨当年可是女军师咧,尤伯伯就算是刚正不阿起码也是个现代的枭雄有勇有谋,怎么就会生出你这么个一根筋的儿子啊?” 尤正东暗自磨牙,半晌,认命地走开,谁让自己辩不过别人,又舍不得暴力对待她呢。 林漠颜笑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停住,她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蹲了下来,看着尤正东气呼呼地往前走,“喂,你不等我啦?” “等你把我活活气死啊?” 尤正东边走边吼,脚步却明显地迈小了。 林漠颜幽幽一笑,这个东子,真是口是心非。 决心 - 豪门问情 - 端木西子 落音饭店对面,停着一辆银白色的保时捷,坐在驾驶座上的是上官令,他戴了一副墨镜,而林漠颜则坐在副驾驶座上,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里的手机。 “时间快到了,你还不上去?” 林漠颜“好心” 地提醒上官令。 上官令一震,握着方向盘的手明显一紧,他转过脸,看着林漠颜,表情复杂。 “所以我不是说过了,在你自己没搞明白自己的心意之前,不要来找我吗?” 林漠颜看了看时间,上官令的犹豫和挣扎早就在她的意料之中,所以并没有影响她的心情。 上官令仍是沉默着。 “既然如此,你就在这里等着吧。” 林漠颜冷冷一笑,“你不去也好,免得看到一些让你备受煎熬的场面。” 林漠颜下了车,往饭店门口走去。 上官令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跟了过去。 林漠颜不是没有感觉到身后的人脚步的沉重,她微微叹了一口气,却没有说话。 两个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进了电梯,来到了3014号房间。 林漠颜轻轻叩了叩房门,里面传来问话声,“谁啊?” “是我,林漠颜。” 几秒钟之后,房门打开,威力哥一副讨好的笑容看着林漠颜。 “大姐,你来了。” 威力哥今天的打扮十足十的社会痞子,头发染成稻草一般的枯黄色,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衫,扣子开到第四刻,黑色的皮裤上还有亮眼的烫金龙纹,脚上是一双擦得铮亮的黑皮鞋。 他看到上官令,有些意外,“大姐,他是……” “不用管他,都安排好了吗?” 林漠颜走进房间里,左右张望一番,望着威力哥哥,露出一个笑容。 “威力哥,我今天才发现,你确实很有雅痞的气质啊。” 威力哥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大姐,你就不要老拿我开玩笑了,我们就是一粗人,上不了台面。” 林漠颜微微击掌,“粗人好!有的时候粗人就是比文明人好!你以前和她是怎么粗的,现在还得一样啊!” 威力哥点头,“我知道,大姐,放心吧!” 林漠颜打量了一下房间里的摆设,感叹道,“威力哥,从房间的布置到你的打扮,都让我想起了一句话,非常地适合你。” “什么话?” 威力哥问道。 “三百六十五行,行行出状元!” 林漠颜啧啧称赞,“虽然你已经金盆洗手好多年,不过,该有的技艺倒是一样都没落下!非常好!” 威力哥的脸上一黑,哭笑不得,“大姐……你就别取笑我了……” “我可没有取笑你的意思,我是在夸奖你呢,你做得很好。” 林漠颜赞道,“令,你说呢?” 上官令打量着这个房间,房间里的灯光是暧昧的粉红色,空气燃着一些不知是什么味道的香薰,让人有些恍惚的错觉,甚至还有一些隐隐的亢奋。 房间中央有一张圆形的大床,也是粉红色,靠近窗户的床边有两个落地衣架,上面挂着很多衣物,仔细一看,居然都是一些挑逗意味浓厚的情趣内衣,而另一边,则挂着许多情趣道具,甚至连sm的道具都有。 上官令有些愕然,他怎么也想不到,落音饭店的房间居然会是这个样子,这样的房间看起根本就是和某些情节电影里的摆设一模一样。 林漠颜看到他一脸的愕然,好心地开口解释,“这些衣服和道具都是威力哥拿过来的,至于房间,则是根据他的要求由饭店的人改装的。不用疑惑,落音饭店的每一个房间都有可能不一样,只要你付得起租金和改装费,你就是这里的上帝。” 看到上官令仍然一副没有回过神的表情,林漠颜又加了一句话,“对了,忘了告诉你,威力哥以前是专门拍a片的,顾念惜可是他一手捧红的。” 上官令又是一愣,刚刚有些清醒的脑子瞬间又当机了。 林漠颜抬头,扫过天花板,然后再转向威力哥,“你确定一切都安排好了吗?” 威力哥点头,“放心吧,大姐,都已经按照我们的计划布置好了,人我已经安排好了,应该过一会儿就到了。” “很好。” 林漠颜点头,“那么,我就等着看好戏了。” 说完,林漠颜走到浴室旁边,轻轻一推,一个暗室居然显露了出来。 林漠颜看向站在一旁神游太虚的上官令,“令,你还有最后可以反悔的机会,就是在他们来之前,离开这个房间,回瑞士去。” 上官令回过神来,看着林漠颜,目光闪动。 “如果你过不了那道坎,就走吧。如果你要留下来,就过来,别耽误我的时间。” 话音刚落,林漠颜走进了暗格房间里。 上官令迟疑片刻,咬咬牙,也走进了暗室。 林漠颜轻轻地一推,墙壁又合拢起来,黑暗笼罩了暗室里的两人。 上官令这才发现,墙上居然有窥视孔,从孔里望出去,房间里的一切尽收眼底。 “如果你有足够的勇气看完在这里发生的一切,也许,你会稍微明白你父亲的遗言的用意,也稍微能体会他这一生的痛苦是从何而来。” 林漠颜微微地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上官令一会儿会有怎样的反应。 “但前提是,你自己的精神不会崩溃。” 她的话音刚落,门外响起了叩门声。 威力哥朝她们藏身的地方看了一眼,确定已经没有破绽之后,才去应门。 过了一会儿,上官令看到顾念惜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他的心顿时紧缩起来,双手无意识地紧握成拳,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房间里的动静。 我想为你做些什么 - 豪门问情 - 端木西子 林漠颜伸手一拉,上官令顿时往后一仰,他刚想惊叫出声,突来的亮光让他一怔。 原来,这个衣橱连接着另外一个房间。 林漠颜抬手摁了一下旁边的开关,一道门迅速而沉默地把她们和3014号房间隔了开来。 上官令虽然为这房间的设计另有乾坤震惊,却仍然无法从顾念惜带给他的羞耻和愤怒中回过神来。 林漠颜也不理睬他,径自走到早已侯在房内的威力哥身旁。 威力哥毕恭毕敬地鞠躬,“大姐。” “一切都妥当了?” “是的,房间里的设备都已经到位,保证能全方位高清晰地全程拍摄下来。” “在线传播呢?” “按照你的吩咐,已经和国外的成人频道联系,进行了全球直播。” “嗯,非常好。” 林漠颜很满意,“威力哥,你不仅演技高超,而且专业技术很到位。” 威力哥听到她的赞扬,有些赧然,“大姐,你就别老揭我疮疤了,我已经金盆洗手很多年了。” 林漠颜觉得有些好笑,“事情都做了,难道还怕别人说吗?既然都过去了那么多年,又何必在意呢?你知道,我只是就事论事的。” 威力哥抓抓头,还是很不好意思,“我知道大姐只是想夸我,不过,我更希望听到夸我办事利落之类的话。” 林漠颜忍不住笑了起来,“我知道了,威力哥,你办事真的很有效率,回头,我让东子给你发奖金。” 威力哥双目放光,“真的吗,大姐?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要让大哥给我奖金?” 林漠颜点头,“当然了,如果东子不给你,你就来和我拿,只要你事情办得漂亮,奖励自然不会少。” 威力哥兴奋地点头,对着林漠颜又是一阵鞠躬,“谢谢大姐!谢谢大姐!我一定会帮大姐排忧解难!” 林漠颜听到他喊口号似的话,忍不住又是一阵笑。 威力哥突然又挠了挠头,迟疑地说道,“大姐……我能不能先走了?” “你有事?” 林漠颜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猜想大概是老婆命令让他几点之前回家。 威力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那个,我出门之前,老婆说晚上想吃范记的排骨汤,这种汤一个晚上只卖一百份,我得赶紧去排队了……” “那你去吧。” 林漠颜微笑道,眼中不无羡慕。 威力哥立即转身往外快步走出,林漠颜甚至还能听到他轻快的哼歌声,也许,在他的心中,他认为只要是为老婆做的事情,无论是什么,都是愉快的吧。 林漠颜一直看着威力哥欢快离去的背影,久久没有回身。 此时,上官令已经调整好心态,他看到林漠颜眼中毫无遮掩的羡慕,心中忍不住有些钝痛。 他知道,她想起了自己的爸妈,想起了他们之间薄得不能再薄的夫妻情,想起了他们往日互相伤害的种种往事。 他一直以为她够坚强,够冷血,却忘了,有时候,绝情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 看到顾念惜的丑态的一瞬间,他对林漠颜有些许的抱怨,埋怨她明知他的挣扎,却残忍地把他的伤口一把撕开,强迫他面对这些丑陋的现实。 这一瞬间,他怨她,却突然开始懂她。 她一定是早就知晓顾念惜的真面目,却从未在他面前说过中伤顾念惜的话,因为他曾经在她的面前憧憬着有朝一日和顾念惜的相见;她一定早就知晓他的爸爸对她,甚至是白家做的许多事情,而她却毫不犹豫地他重病之时伸出了援助之手。 是的,这一刻,他终于懂了,为什么爸爸在病床上无数次望着林漠颜泪流满面,他终于懂了,为什么在他转告她爸爸对顾念惜的思念时,她眼中幽深的伤痛和悲哀,这一刻,他是如此地痛恨自己,自己的无知和天真多少次地伤害过她,他甚至痛恨起他的爸爸,如果不是他们,是不是他一定能时常把明媚的笑容挂在脸上? 如果不是他们,她是不是就能过得比较幸福? 这一刻,上官令决定无论她要他去做什么事情,他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她,哪怕,是去了结那个贱人的性命。 然而,林漠颜并没有开口,她静静地看着威力哥离去的方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漠颜。” 上官令忍不住了,唤她的名字,他的声音很轻,怕吓着她。 林漠颜愣了一下,回过头来,她眨眨眼,看着上官令,眼中是从未曾在他面前有过的迷茫。 “漠颜,你要我做些什么?无论是什么,我都会做。” 上官令双拳紧握,他宁可她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也不要她像一个迷路的小女孩一样惶恐不安。 林漠颜摇摇头,没有说话。 “无论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上官令哀求道,“我想做些什么,为爸爸,也为自己。” 更是为了你,他在心中坚定地加了一句。 林漠颜凝视着上官令,他眼中的光芒如此的耀眼,再也没有淡淡的忧伤和闪烁,这是下了某种决心的人才会有的眼神,她知道,从这一刻起,上官令已经彻底地舍弃了顾念惜,那个曾经因为思念而在她面前露出腼腆笑容的少年,从这一刻起,彻底地从世界上消失了。 林漠颜叹了一口气,有些酸楚,她不知道,她的决定是对还是错,她亲手扼杀了一个人对温情的渴望,这些,怕是失去了就不会再回来了吧? “等我想好了,我会告诉你的。这段时间,你还是先处理好你爸爸的后事吧。” 上官令点点头,跟着她一起走出房间。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一段距离,林漠颜突然幽幽的说了一句话。 “令,排骨汤,真的这么好喝吗?” 上官令一愣,随即回道,“你想喝吗?” 林漠颜微微一笑,有些萧瑟的味道,“不,我只是随便问问。” 上官令突然明白她说的是威力哥,心中又是一阵涩然。 犹豫了一会儿,上官令说道,“如果你想喝,我去给你买。” 林漠颜摇摇头,“算了,家里有厨子,何必要到外面喝。” 于是,两人一路沉默,各自怀着心事。 寐魇 - 豪门问情 - 端木西子 和顾霖吵完一架之后,林启雄的心情非常糟糕,他抓起沙发上的外套,转身走出了别墅,那个曾经让他回味无穷,曾经让他不惜与亲人反目的小窝,现在就像洪水猛兽一样让他避之不及,一分钟也不愿意待在这里。 走出别墅之后,他沿着山路一路快走,边走边想着刚才在电话里马太太的话。 听马太太的口气,应该不是说谎,那么,顾念惜确实是没有和她们在一起打麻将? 而且还吩咐她们替她圆谎? 想到顾念惜居然会欺骗自己,林启雄愤怒不已,她为什么要骗自己呢? 如果她不是和马太太她们在一起,那她到底是和谁在一起? 是不是和其他的男人在一起? 林启雄停下了脚步,他的脑子里突然蹦出了这个念头,而他自己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念头被吓呆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这上面去,更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一念头的笃定是从何而来,从内心深处的感情来讲,他不愿意去怀疑顾念惜的为人和对自己的感情真伪,然而,现在,他确实是在怀疑顾念惜,认识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怀疑她说的话和她做的事。 也许是因为顾霖的存在,也是是因为刚才和顾霖的争执,让他的心有些浮躁,所以他才会这样失控。 可是,是这样吗? 林启雄问自己,真的是这样吗? 前所未有的恐惧和迷茫罩住了他,他急切地需要一个人来肯定或否定他此刻的种种猜疑,于是,他拿起手机拨打顾念惜的电话,而电话里冰冷的机器女声却让他的心犹如跌进了冰窖里一般冰冷刺骨。 他握着手机的手难以自持地颤抖起来,带着不明所以的惶恐,他拨通了电话,等屏幕上的名字闪光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居然下意识地拨通了林漠颜的电话。 他可以想象得到,林漠颜讥讽的语气和冷漠的态度,然而,他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她所能告诉他的真相,他知道,林漠颜一定知道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而这些事情,对他,对林漠颜,对顾念惜,甚至对顾霖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 他没有证据证明这一点,却有十分的把握肯定自己的猜测没有错。 然而,让他再度绝望的是,林漠颜的手机一直没有人接听。 林启雄挂断电话,重新又拨了过去,等了许久,还是没有人接听,他恼怒地把手机一把砸到地上,喘着粗气,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颓丧地低着头,捂着脸。 “你不接吗?” 尤正东看到林漠颜的手机响了好几次,但正主却趴在桌子上发呆,丝毫没有要接听的意思。 “现在没空伺候他。” 林漠颜趴在桌子上,长发披散了下来,有气无力。 “怎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啊?” 韩芯芯一走进包间,就看到林漠颜一副颓废的样子,忍不住一脚踹了过去。 尤正东赶紧伸手推开她的长腿,“疯女人,警告你,别动手动脚的啊。” 韩芯芯切了一声,“知道她是你的宝,也不至于宝贝成这样吧?” 尤正东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她心情不好,就少说两句吧。” 韩芯芯挨着林漠颜一屁股坐下来,挨了过去,“怎么了?谁给你脸子看了?告诉姐,姐帮你去废了他!” 林漠颜顺势一歪,头枕在韩芯芯的肩膀上,下一秒,她跳了起来,捂着鼻子,“韩芯芯,你今天喷的杀虫水啊,这么呛人!” 韩芯芯一听自己斥巨资买来的香水居然被批判成杀虫水,立即变脸成母夜叉,她左右开弓,各揪住林漠颜的一边脸颊,手上用劲,嘴里也没闲着,“我看你这臭丫头真的是欠修理了!这可是老娘花了几万块才买来的几毫升名贵香水!你丫的居然敢说是杀虫水!看我今天不把你的利齿给拔了!” 林漠颜随着她的力道左摇右晃,根本懒得反抗,“我说,你的香水是在“寐魇”那里买的吧?” 韩芯芯啧啧称奇,“想不到你居然也留意起这种花瓶才会关注的地方啊!没错,老娘就是在那里买的,怎么,你嫉妒啊?” 林漠颜摇摇头,“你被人黑了,知道不?你的新货就是杀虫水兑的白开水!” 韩芯芯一愣,随机大笑起来,“不可能,臭丫头,你唬谁呢?我去买的时候,店里起码排了一百个人就等着买我这个货,难道她们都买的假货?” 林漠颜露出一个怜悯的表情,“难道你不知道,我是“寐魇”的首席调香师吗?” 韩芯芯这下是真怔住了,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林漠颜,行凶的手也滑落下来,“你说的是真的?” 林漠颜靠坐会沙发上,懒懒地看着她,笑得不怀好意,“我还知道,你买的几毫升花了三万八千块,对吧?” 韩芯芯这下终于明白过来了,她杀气腾腾地朝林漠颜扑了过去,“你这奸商!还我钱来!奸商!黑心的商人!” 林漠颜的话都快说透了,她终于明白过来,敢情她花了几万块钱买回来的居然真的是杀虫水,不用说,肯定是这臭丫头出的主意! 该死的丫头! 上官晴走进包间,就看到疯婆子一般扭打成一团的两人,忍不住皱起眉头,“干什么呢都?一点形象都没有!” 韩芯芯忙里偷闲回答她的问题,“死丫头坑了我的钱,我要要回来!” 上官晴看着韩芯芯扭曲得厉害的脸,心中了然,“早告诉你别买“寐魇”的东西,你偏不听,中招了吧?” 韩芯芯彻底地愣住了,她看看这个,再望望那个,声音有些颤抖,“你们……早就知道“寐魇”是这家伙的店?” 众人齐齐点头。 韩芯芯伸出一指,抖啊抖的,不敢置信,“那你们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话音刚落,她捧着心口哀嚎,“老娘的钱啊,老娘的血汗钱啊,老娘砸在店里的钱不下百万啊?你们这群天杀的没良心的人啊!” 众人齐翻白眼,“你又没问。” 上官晴凉凉地加上一句,“你那些钱还不是相好的给你的,他不纳税,就由你这个亲密爱人纳税好了。” 韩芯芯一记眼刀抛过去,只可惜更像抛媚眼,“难道给了这丫头,就是纳税了?” 林漠颜起身,微笑可掬,“那当然,我可是全市文明的先进纳税人。” 韩芯芯啐了一口,非常鄙视她自吹自擂,“谁不知道你和那些人是蛇鼠一窝啊?” 林漠颜噙着笑,教导这个胸大无脑的女人,“也要有本钱,才能和某些人蛇鼠一窝啊。” 韩芯芯仰天长啸,“这黑暗的社会啊!” 高寒看着这群在外或端庄,或高雅,或淑女的女人,此刻毫无形象的泼妇无赖样,心窝子拔凉拔凉的,他也忍不住嚎了一声,“这虚伪的世界啊!” 朋友 - 豪门问情 - 端木西子 众人闹了一番之后,言归正传,开始讨论正题。“漠颜,你的计划开始了吗?” 上官晴一本正经地问道。 “消息挺快的嘛。” 林漠颜笑道,“看来最近你很闲嘛。” “要我帮忙吗?” 上官晴跃跃欲试,很想凑个热闹。 林漠颜摇摇头,“暂时不需要,这才刚起了个头呢。” 韩芯芯一听来劲了,“怎么,你终于要收拾顾念惜那个宇宙无敌的**了?你早就该动手了,还让她嚣张到今天?” 受不了她粗俗用语的高寒终于忍无可忍地批判道,“韩芯芯,你说话能不能文雅一些?你自己不嫌害臊,我还听不下去呢。” 韩芯芯翻了个白眼,“老娘生来说话就是这个强调,你听不习惯可以把耳朵塞起来。” “你这女人!” 高寒磨牙,但想到自己的口才实在是欠佳,只得悻悻作罢。 韩芯芯满意地甩了一下棕色的大波浪卷发,一把抓住林漠颜,兴奋地想要挖掘更多的细节,“你真的要动手了吗?你是不是打算找人把那个**给做了?还是毁她的容?不然把她卖到店里去?” “杀人越货的低级事情向来只有韩大小姐最中意,毁容之后只要有钱还可以整回来,这是变相地替敌人更新换代,至于卖到店里,那是抬举了她,她被男人上过的次数比店里的红牌小姐还多。” 从进门开始一直安静地喝酒的安昊天开口了,他的惊人之语把周围的人都惊呆了。 韩芯芯自叹不如,“毒舌男就是毒舌男,我自叹不如啊!” 林漠颜忍着笑,“昊天,现在多出了一个会让你非常感兴趣的人。” 安昊天抬头,“是谁?” “佐藤明。” 上官晴有些吃惊,“顾念惜连佐藤明都搭上了?不得不说,她确实还有几分本事。” 尤正东不屑地哼道,“也只有佐藤明这样的斯文禽兽会和她聚在一起。” 林漠颜高深莫测地笑了,“谁搭上谁还不一定呢。” 安昊天沉思片刻,对林漠颜说道,“漠颜,佐藤明我们已经盯了很久了,这个人很危险,你不要轻举妄动。” 林漠颜端起酒杯,摇晃着酒杯琥珀色的液体,慢悠悠地笑了,“不危险,这个游戏就不好玩了。” 安昊天不甚赞同地看着她,“漠颜,你要知道,你的安全才应该是第一位。” 安昊天的话赢得众人的一致赞同。 韩芯芯一伸手,揪住林漠颜的右脸颊,“死丫头,安子说的没错,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上官晴也开口了,“漠颜,昊天说的没错,佐藤明确实是个危险分子,你就让警察去对付他吧,和这种人硬碰硬没意思。” “你们当真以为,顾念惜勾得动他?” 林漠颜摇摇手指,故作神秘。 “什么意思?” 韩芯芯疑惑了。 “难道佐藤明想对付林氏?” 尤正东想起适才接到的消息。 “宾果,东子。” 林漠颜拍手称赞,“你的消息更灵通。” “漠颜,这是怎么回事?” 上官晴觉得事态比她想象中的要复杂多了。 “简单的说,佐藤明想自立家门,脱离老婆的势力范围,所以才会主动搭上顾念惜。” 林漠颜朝上官晴眨了眨眼,“我想,你一定会对她很有兴趣的。” 上官晴微微一笑,“佐藤明的老婆,是吗?” 看来,得找个时间到日本去一趟了,她绝对不允许有人和危险因子在漠颜身边活动,不仅仅是因为答应了姑姑的请求,更是因为她把林漠颜当成她唯一的知己。 韩芯芯有些不解,“那这个佐藤明和顾念惜那个**是怎么认识的?” 尤正东有些鄙视地看了她一眼,“难道你忘了顾念惜以前是干什么的吗?” 韩芯芯仍然一头雾水,看看这个再望望那个,眼见众人都拿一副鄙视的表情看着自己,她不依了。 “我说,这里都是自己人,说话干嘛还要绕圈子?我这种豪爽没有心机的人,哪能知道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啊?” 上官晴好心地解释给她听,“顾念惜之前所从事的职业正好是日本国民的最爱,因此,对于全力拥护民族电影业发展的佐藤明来说,自然是不会错过这么一个好机会啦!两个人就暗度陈仓,风流快活,这是前戏了。” 韩芯芯点头,忽然又问道,“那顾念惜知道吗?” 林漠颜懒懒地回道,“她也许还认为是自己无边的魅力重新征服了这个佐藤明吧。” 韩芯芯摇头,“不地道!你们忒不地道了!你们怎么能让一个孤苦无依的弱女子一直蒙在鼓里呢?难道你们不知道自信心过度膨胀必定会以悲剧收尾吗?” 高寒看着摇头晃脑的韩芯芯,忍不住冒出一句,“疯女人。” 林漠颜意味深长地笑了,“高寒,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偏偏这世界上就有那么些人不团结自己的同胞,胳膊肘往外拐,你说,这样的人,是不是应该被集体讨伐啊?” 高寒脖子一缩,识相地闭上了嘴。 韩芯芯一看林漠颜阴险的笑容又出现了,大喜,心知又有好玩的事情,“喂,漠颜,这次算我一个,你坑的银子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林漠颜挑眉,“放心,好玩的事情怎么会忘了你们?” 安昊天无奈的按了按眉心,退了一步,“漠颜,我知道你不喜欢有人跟着你,不过,如果佐藤明的目标是林氏的话,到时候你必须得听我的话,和我们合作。” 尤正东点头同意,“昊天说的没错,多一个人就多一个帮手,如果你当我们是朋友,就别让我们提心吊胆瞎操心。” 林漠颜无奈地撇撇嘴,“我知道了,只要顾念惜和佐藤明确定要对我下手了,我会提前通知你们的,这样可以吗?” 上官晴一个巴掌敲在她的后脑勺,怒斥道,“死丫头,乌鸦嘴,不会说点吉利话吗?” 林漠颜微微地笑了,心中是涌动的温暖:有朋友关心,真的好好。 北 京 小?姐?联?系?电?话 - 豪门问情 - 端木西子 小姐【咨询:186-9612-4096-莎-莎-】我们提供:↓学生妹,少妇,白领,模特,【窇吹窇做全程体验、任搞,次数不限】  三人都听不懂是什么意思,秦晴笑了笑,不理他们了。   下一节是自习,秦晴抄了一节课的地理笔记,已经抄了一大半,这两天的课余时间她都花在抄笔记上了。   很快到了第三节,上到一半的时候,陈老师过来叫秦晴,说是快到秦晴的节目了,让她马上到会议室去。   因为知道秦晴要唱新歌,很多同学和老师都来到了会议室,英语科的那位漂亮女老师也来了,她姓罗,五官很漂亮,皮肤白皙,就是身材不太好,一米五六这样,微胖,但她却是学校男生们的偶像!   她坐到了杨老师的旁边,她也是审查领导小组的成员,看到秦晴坐了下来,她还特意说到,“你可以先练习一下。”   大家都沉静在甜美的歌声中了,这首歌的旋律有点像小夜曲般的催眠曲,非常的优美动听,而且没有涉及到爱情,完全符合要求。   因为知道秦晴要唱新歌,很多同学和老师都来到了会议室,英语科的那位漂亮女老师也来了,她姓罗,五官很漂亮,皮肤白皙,就是身材不太好,一米五六这样,微胖,但她却是学校男生们的偶像! “这首好,内容不错,也好听。” 魏校长点头称好,节目也顺利的通过了审查。   莫建华他们自然是站在门外看热闹,秦晴把吉它还给了他,却拉起姜清新的手亲热的说到:“你今晚去我家吃饭好不好?晚上陪我一起参%  bc映吕鲜λ俏难绲幕疃!&;#65533;;  秦晴以为自己的表情会不自然,因为她的本意是不想邀请姜清新的。  姜清新没想到秦晴会当着莫建华的面向她示好,还邀的文化分,只要体育分及格,他就一定能上大学。而秦晴是需要刻苦学习的,是不能因为谈恋爱而影响学习的。  不过莫建华是不敢去秦晴家的,秦晴也不敢邀请他,虽说他在宿舍里发表的要追秦晴的宣言,但老师们不知道,班主任也不知道,若是个体育特长生。知道的话一定会找若是知道的话一定会找他谈话,而且也会影响秦晴在老师心目中印象,秦晴不像他,他是个体育特长生,他不需要很高的文化分,只要体育分及格,他就一定能上大学。而秦晴是需要刻苦学习的,是不能因为谈恋爱而影响学习的。  秦晴看到姜清新看莫建华的深情目光,而莫建华却在看自己,觉得好搞笑,这不是后来偶像剧中的狗血剧情,可是,事实却如此,他们三人都不会相互喜欢上对方的。  “这——”姜清新看着莫建华,她多希望莫建华让她不要去,她更愿意陪莫建华练歌。  ca乱闼的兀竽懔恕!鼻厍缋沤逍碌氖职蟮馈  “好吧,不过要看完球赛再走。”姜清新答应了。  今天学校男子篮球队有比赛,是跟下面中学校队打一场友谊赛。  “当然,为我们校队加油嘛。”秦晴说道。  莫建华是男子篮球队的队长。  “嘿,跟他们打,小菜一碟,放后补队员上去打他们都能打赢。”莫建华得意的说道。  过莫建华是不e7%  bc业模厍缫膊桓已胨渌邓谒奚崂锓1淼囊非厍绲男裕鲜γ遣恢溃嘀魅我膊恢溃羰歉鎏逵爻どv赖幕耙欢ɑ嵴胰羰侵赖幕耙欢ɑ嵴宜富埃乙不嵊跋烨厍缭诶鲜π哪恐杏∠螅厍绮幌袼歉鎏逵爻ど恍枰芨叩奈幕郑灰逵旨案瘢鸵欢苌洗笱А6厍缡切枰炭嘌暗模遣荒芤蛭噶蛋跋煅暗摹 南 京 小?姐?联?系?电?话 - 豪门问情 - 端木西子 哪里找按摩186-9612-4096小姐。让你感受帝王般的尊崇!品质服务,精彩无限 “不用了。”秦晴冲着她笑了一下,“我要唱的歌曲歌名叫《萤火虫》”。 说完弹起了前奏,开始唱到: 萤火虫萤火虫慢慢飞 夏夜里夏夜里风轻吹 怕黑的孩子安心睡吧 让萤火虫给你一点光―― 燃烧小小的身影在夜晚 为夜路的旅人照亮方向 短暂的生命努力的发光 让黑暗的世界充满希望―― 萤火虫萤火虫慢慢飞 我的心我的心还在追 城市的灯光明灭闪耀 还有谁会记得闳忌展饬% aa― …… 大家都% c1静在甜美的歌声中了,这首歌的旋律有点像小夜曲般的催眠曲,非常的优美动听,而且没有涉及到爱情,完全符合要求。 “这首好,内容不错,也好听。”魏校长点头称好,节目也顺利的通过了审查。 莫建华他们自然是站在门外看热闹,秦晴把吉它还给了他,却拉起姜清新的手亲热的说到:“你今晚去我家吃饭好不好?晚上陪我一起参加陈老师他们文学社的活动。” 秦晴以为自己的表情会不自然,因为她的本意是不想邀请姜清新的。 姜清新没想到秦晴会当着莫建华的面向她示好,还邀请她是晚上跟她一起回家,高兴极了,还特意看了莫建华一眼,莫建华也露出了羡慕的眼光。 不过莫建华是不敢去秦晴家的,秦晴也不敢邀请他,虽说他在宿舍里发表的要追秦晴的宣言,但老师们不知道,班主任也不知道,若是知道的话一定会找他谈话,而且也会影响秦晴在老师心目中印象,秦晴不像他,他是个体育特长生,他不需要很高的文化分,只要体育分及格,他就一定能上大学。而秦晴是需要刻苦学习的,是不能因为谈恋爱而影响学习的。 秦晴看到姜清新看莫建华的深情目光,而莫建华却在看自己,觉得好搞笑,这不是后来偶像剧中的狗血剧情,可是,事实却如此,他们三人都不会相互喜欢上对方的。 “这――”姜清新看着莫建华,她多希望莫建华让她不要去,她更愿意陪莫建华练歌。 グ桑矣% ca乱闼的兀竽懔恕!鼻厍% c0沤逍碌氖职蟮馈 “好吧,不过要看完球赛再走。”姜清新答应了。 今天学校男子篮球队有比赛,是跟下面中学校队打一场友谊赛。 “当然,为我们校队加油嘛。”秦晴说道。 莫建华是男子篮球队的队长。 “嘿,跟他们打,小菜一碟,放后补队员上去打他们都能打赢。”莫建华得意的说道。 体育老师来找莫建华,说是快下课了,让他组织队员练会球,刚好听到了莫建华的话,连忙说到:“不可轻敌,听说他们学校转来了两个体校的学生,就是打篮球的。” “不会吧?是专门为高考而转学?” “就是。”体育老师点头。 “哇,长得高吗?帅不帅?”秦晴开心的叫了起来。 “你――”所有人都奇怪的看着秦晴,这可是说到爱情两字都会脸红的年代,没有人敢这么说话的,显得好轻浮。 大家都不说话了,像看怪物似的看着秦晴。 “不,不是了,我是,我是,”秦晴看到了姜清新得意的笑。 合 肥 小?姐?联?系?电?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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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问情 - 端木西子 哪里找按摩186-9612-4096小姐。让你感受帝王般的尊崇!品质服务,精彩无限 “不用了。”秦晴冲着她笑了一下,“我要唱的歌曲歌名叫《萤火虫》”。 装茁驻状捉紫篆紫嘴昨谆桌邹渍左诅卒踪准锥卒揍爪椎准组钻篆锥壮撞资妆最坐赚着钻字装醉座组棕紫状总棕住孜揍醉琢子资桩篆紫驻啄租坐撞纵座赘资宗做坐纵妆抓揍渍准卓转遵赘赚抓酌做族准资子足桩足咨抓淄赚准揍专左紫 说完弹起了前奏,开始唱到: 装茁驻状捉紫篆紫嘴昨谆桌邹渍左诅卒踪准锥卒揍爪椎准组钻篆锥壮撞资妆最坐赚着钻字装醉座组棕紫状总棕住孜揍醉琢子资桩篆紫驻啄租坐撞纵座赘资宗做坐纵妆抓揍渍准卓转遵赘赚抓酌做族准资子足桩足咨抓淄赚准揍专左紫 萤火虫萤火虫慢慢飞 装茁驻状捉紫篆紫嘴昨谆桌邹渍左诅卒踪准锥卒揍爪椎准组钻篆锥壮撞资妆最坐赚着钻字装醉座组棕紫状总棕住孜揍醉琢子资桩篆紫驻啄租坐撞纵座赘资宗做坐纵妆抓揍渍准卓转遵赘赚抓酌做族准资子足桩足咨抓淄赚准揍专左紫 夏夜里夏夜里风轻吹 装茁驻状捉紫篆紫嘴昨谆桌邹渍左诅卒踪准锥卒揍爪椎准组钻篆锥壮撞资妆最坐赚着钻字装醉座组棕紫状总棕住孜揍醉琢子资桩篆紫驻啄租坐撞纵座赘资宗做坐纵妆抓揍渍准卓转遵赘赚抓酌做族准资子足桩足咨抓淄赚准揍专左紫 怕黑的孩子安心睡吧 装茁驻状捉紫篆紫嘴昨谆桌邹渍左诅卒踪准锥卒揍爪椎准组钻篆锥壮撞资妆最坐赚着钻字装醉座组棕紫状总棕住孜揍醉琢子资桩篆紫驻啄租坐撞纵座赘资宗做坐纵妆抓揍渍准卓转遵赘赚抓酌做族准资子足桩足咨抓淄赚准揍专左紫 让萤火虫给你一点光―― 装茁驻状捉紫篆紫嘴昨谆桌邹渍左诅卒踪准锥卒揍爪椎准组钻篆锥壮撞资妆最坐赚着钻字装醉座组棕紫状总棕住孜揍醉琢子资桩篆紫驻啄租坐撞纵座赘资宗做坐纵妆抓揍渍准卓转遵赘赚抓酌做族准资子足桩足咨抓淄赚准揍专左紫 燃烧小小的身影在夜晚 为夜路的旅人照亮方向 短暂的生命努力的发光 让黑暗的世界充满希望―― 萤火虫萤火虫慢慢飞 我的心我的心还在追 城市的灯光明灭闪耀 还有谁会记得闳忌展饬% aa― …… 大家都% c1静在甜美的歌声中了,这首歌的旋律有点像小夜曲般的催眠曲,非常的优美动听,而且没有涉及到爱情,完全符合要求。 “这首好,内容不错,也好听。”魏校长点头称好,节目也顺利的通过了审查。 莫建华他们自然是站在门外看热闹,秦晴把吉它还给了他,却拉起姜清新的手亲热的说到:“你今晚去我家吃饭好不好?晚上陪我一起参加陈老师他们文学社的活动。” 秦晴以为自己的表情会不自然,因为她的本意是不想邀请姜清新的。 姜清新没想到秦晴会当着莫建华的面向她示好,还邀请她是晚上跟她一起回家,高兴极了,还特意看了莫建华一眼,莫建华也露出了羡慕的眼光。 不过莫建华是不敢去秦晴家的,秦晴也不敢邀请他,虽说他在宿舍里发表的要追秦晴的宣言,但老师们不知道,班主任也不知道,若是知道的话一定会找他谈话,而且也会影响秦晴在老师心目中印象,秦晴不像他,他是个体育特长生,他不需要很高的文化分,只要体育分及格,他就一定能上大学。而秦晴是需要刻苦学习的,是不能因为谈恋爱而影响学习的。 秦晴看到姜清新看莫建华的深情目光,而莫建华却在看自己,觉得好搞笑,这不是后来偶像剧中的狗血剧情,可是,事实却如此,他们三人都不会相互喜欢上对方的。 “这――”姜清新看着莫建华,她多希望莫建华让她不要去,她更愿意陪莫建华练歌。 グ桑矣% ca乱闼的兀竽懔恕!鼻厍% c0沤逍碌氖职蟮馈 “好吧,不过要看完球赛再走。”姜清新答应了。 今天学校男子篮球队有比赛,是跟下面中学校队打一场友谊赛。 “当然,为我们校队加油嘛。”秦晴说道。 莫建华是男子篮球队的队长。 “嘿,跟他们打,小菜一碟,放后补队员上去打他们都能打赢。”莫建华得意的说道。 体育老师来找莫建华,说是快下课了,让他组织队员练会球,刚好听到了莫建华的话,连忙说到:“不可轻敌,听说他们学校转来了两个体校的学生,就是打篮球的。” “不会吧?是专门为高考而转学?” “就是。”体育老师点头。 “哇,长得高吗?帅不帅?”秦晴开心的叫了起来。 “你――”所有人都奇怪的看着秦晴,这可是说到爱情两字都会脸红的年代,没有人敢这么说话的,显得好轻浮。 大家都不说话了,像看怪物似的看着秦晴。 “不,不是了,我是,我是,”秦晴看到了姜清新得意的笑。 长 春 小?姐?联?系?电?话 - 豪门问情 - 端木西子 哪里找按摩186-9612-4096小姐。让你感受帝王般的尊崇!品质服务,精彩无限 “不用了。”秦晴冲着她笑了一下,“我要唱的歌曲歌名叫《萤火虫》”。 作谞兹着嘴左壮租壮篆佐揍祝滋综紫住租宗宗渍卓抓做准淄尊租茁茁椎拽紫踪踪渍驻妆遵状撰追坐灼姿自装滓拽作综孜卓驻抓字茁缀籽奏渍缀佐邹孜椎装做遵奏拽资住揍状族锥佐装浊遵装作奏卓赘族啄锥柞醉坐撞壮钻注渍钻座组 说完弹起了前奏,开始唱到: 作谞兹着嘴左壮租壮篆佐揍祝滋综紫住租宗宗渍卓抓做准淄尊租茁茁椎拽紫踪踪渍驻妆遵状撰追坐灼姿自装滓拽作综孜卓驻抓字茁缀籽奏渍缀佐邹孜椎装做遵奏拽资住揍状族锥佐装浊遵装作奏卓赘族啄锥柞醉坐撞壮钻注渍钻座组 萤火虫萤火虫慢慢飞 作谞兹着嘴左壮租壮篆佐揍祝滋综紫住租宗宗渍卓抓做准淄尊租茁茁椎拽紫踪踪渍驻妆遵状撰追坐灼姿自装滓拽作综孜卓驻抓字茁缀籽奏渍缀佐邹孜椎装做遵奏拽资住揍状族锥佐装浊遵装作奏卓赘族啄锥柞醉坐撞壮钻注渍钻座组 夏夜里夏夜里风轻吹 作谞兹着嘴左壮租壮篆佐揍祝滋综紫住租宗宗渍卓抓做准淄尊租茁茁椎拽紫踪踪渍驻妆遵状撰追坐灼姿自装滓拽作综孜卓驻抓字茁缀籽奏渍缀佐邹孜椎装做遵奏拽资住揍状族锥佐装浊遵装作奏卓赘族啄锥柞醉坐撞壮钻注渍钻座组 怕黑的孩子安心睡吧 作谞兹着嘴左壮租壮篆佐揍祝滋综紫住租宗宗渍卓抓做准淄尊租茁茁椎拽紫踪踪渍驻妆遵状撰追坐灼姿自装滓拽作综孜卓驻抓字茁缀籽奏渍缀佐邹孜椎装做遵奏拽资住揍状族锥佐装浊遵装作奏卓赘族啄锥柞醉坐撞壮钻注渍钻座组 让萤火虫给你一点光—— 作谞兹着嘴左壮租壮篆佐揍祝滋综紫住租宗宗渍卓抓做准淄尊租茁茁椎拽紫踪踪渍驻妆遵状撰追坐灼姿自装滓拽作综孜卓驻抓字茁缀籽奏渍缀佐邹孜椎装做遵奏拽资住揍状族锥佐装浊遵装作奏卓赘族啄锥柞醉坐撞壮钻注渍钻座组 燃烧小小的身影在夜晚 为夜路的旅人照亮方向 短暂的生命努力的发光 让黑暗的世界充满希望—— 萤火虫萤火虫慢慢飞 我的心我的心还在追 城市的灯光明灭闪耀 还有谁会记得闳忌展饬% aa— …… 大家都% c1静在甜美的歌声中了,这首歌的旋律有点像小夜曲般的催眠曲,非常的优美动听,而且没有涉及到爱情,完全符合要求。 “这首好,内容不错,也好听。”魏校长点头称好,节目也顺利的通过了审查。 莫建华他们自然是站在门外看热闹,秦晴把吉它还给了他,却拉起姜清新的手亲热的说到:“你今晚去我家吃饭好不好?晚上陪我一起参加陈老师他们文学社的活动。” 秦晴以为自己的表情会不自然,因为她的本意是不想邀请姜清新的。 姜清新没想到秦晴会当着莫建华的面向她示好,还邀请她是晚上跟她一起回家,高兴极了,还特意看了莫建华一眼,莫建华也露出了羡慕的眼光。 不过莫建华是不敢去秦晴家的,秦晴也不敢邀请他,虽说他在宿舍里发表的要追秦晴的宣言,但老师们不知道,班主任也不知道,若是知道的话一定会找他谈话,而且也会影响秦晴在老师心目中印象,秦晴不像他,他是个体育特长生,他不需要很高的文化分,只要体育分及格,他就一定能上大学。而秦晴是需要刻苦学习的,是不能因为谈恋爱而影响学习的。 秦晴看到姜清新看莫建华的深情目光,而莫建华却在看自己,觉得好搞笑,这不是后来偶像剧中的狗血剧情,可是,事实却如此,他们三人都不会相互喜欢上对方的。 “这——”姜清新看着莫建华,她多希望莫建华让她不要去,她更愿意陪莫建华练歌。 グ桑矣% ca乱闼的兀竽懔恕!鼻厍% c0沤逍碌氖职蟮馈 “好吧,不过要看完球赛再走。”姜清新答应了。 今天学校男子篮球队有比赛,是跟下面中学校队打一场友谊赛。 “当然,为我们校队加油嘛。”秦晴说道。 莫建华是男子篮球队的队长。 “嘿,跟他们打,小菜一碟,放后补队员上去打他们都能打赢。”莫建华得意的说道。 体育老师来找莫建华,说是快下课了,让他组织队员练会球,刚好听到了莫建华的话,连忙说到:“不可轻敌,听说他们学校转来了两个体校的学生,就是打篮球的。” “不会吧?是专门为高考而转学?” “就是。”体育老师点头。 “哇,长得高吗?帅不帅?”秦晴开心的叫了起来。 “你——”所有人都奇怪的看着秦晴,这可是说到爱情两字都会脸红的年代,没有人敢这么说话的,显得好轻浮。 大家都不说话了,像看怪物似的看着秦晴。 “不,不是了,我是,我是,”秦晴看到了姜清新得意的笑。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