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普通的穿越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公元630年,唐,贞观四年,三月十八。 距离长安城15里地的蓝田县李庄,这里仍就算是天子脚下,生活相对比较富裕,但也只是相对。只是说这里没有饿殍,没有易子而食。 一座简陋的土夯茅草屋,这是一座唐朝初期的民间酒坊,屋里烟雾缭绕,隐约只能看见一个瘦削的背影在灶台前忙碌,他是陈宇,他在这个酒坊里已经劳作了将近三个月了。 “终于做出来了,谁特么说穿越简单的!”陈宇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细密汗珠,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东西。 三个月前,陈宇莫名其妙的穿越到了唐朝,为什么说莫名其妙,别人家穿越总得有个契机,什么车祸啊、跳楼啊等等,可陈宇明明只是半夜里没烟抽了,买完烟回到家出了一身汗,打开淋浴洗澡的时候突然跳电了,他摸黑的时候不小心摸到了电门,这不,转头就穿越到了这一具身体上。 这副身体也叫陈宇,只不过这个陈宇着实惨了点,陈宇根据脑海里多出来的这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知道这就是现在自己的家,父母早在两年前就因病去世了,陈宇这副身体今年才15岁,也就是说,13岁的他就已经操持着父亲生前留下的这个小酒坊,以及官府分配的80亩口分田和20亩永业田,还带着一个10岁的妹妹一起讨生活,日子过的那是相当苦。 父母早亡后,官府也回收了那些口分田,唐朝初期18岁男子才能分到80亩口分田,现在陈宇除了那20亩永业田外,官府也分发给他50亩口分田。 父母离世的时候只留下了半贯钱,就连丧事都是街坊四邻帮着陈家两个孩子给操办的,13岁的孩子当不了壮劳力用,所以这酒坊也就成了兄妹俩唯一的经济来源。 陈宇在穿越过来的时候甚至还小小的兴奋了一下,嘶,穿越呀,唐朝啊,啧啧,怎么也得给老子弄个什么无敌系统吧,再不济也得来个什么娶公主封国公。 结果陈宇站在田里嗷嗷喊了半天也没见有什么系统降临,垂头丧气的回到家里,默默的接受了场苦逼的穿越。 幸好这具身体留下的记忆还在,土法酿酒的工艺倒是家传的,陈宇前世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上班族,上学时学的文科,毕业后就在一家餐饮公司做人力资源工作,活了三十年唯一值得称道的可能就是高考的时候语文考了131分,人生可谓是毫无闪光点。 穿越到现在已经有将近三个月了,这些日子里陈宇每天白天就是钻在自家的酒坊里,想要研究出最初级的高度白酒,要知道高度白酒一直得到明朝左右才开始出现,陈宇为了酿造高度白酒,甚至拿出了父母留下的半贯钱,这是他唯一的本钱,找村里的铁匠打了一副薄铁蒸锅,还有两跟管道,剩下的钱又买了5石粮食,幸好贞观初期铜钱的购买力相当给力,一贯钱可以买20石粮食,唐朝一石粮食大约60公斤,整整三百公斤的粮食花了陈宇250文钱,对于蒸馏高度酒,陈宇并不在行,说到底,后世普通人里,你随便拉100个人出来,会蒸馏白酒的也许一个都没有。 所以陈宇白天基本就是泡在酒坊里,先把这5石粮食酿成了唐朝所常见的普通酒,又开始慢慢的摸索高度白酒的蒸馏方法,终于在这几天,被他给琢磨出来了! 第二章 发财的路子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将待蒸的酒醅倒入锅中,将盖盖好,将气筒接至冷却器上就可以蒸馏了。这里顺带说一下蒸酒火候的控制,这里有一个口诀与大家分享: 大火烧开,中火出酒,猛火追尾。 首先大火烧开,指的是刚开始的时候,一定要保证火候足够大,让酒醅在短时间内就能达到78℃以上,确保酒的口感不受低沸点物质的影响,否则不仅蒸出的酒会有杂味,影响出酒口感,而且出来的高度酒的度数有限。 其次,中火接酒,也就是在开始出酒后,火力要略小些,但要尽可能稳,火力过大会使酒醅中的温度上升,从而高沸点物质会蒸出来进入到酒中,而且在这个过程中,涉及到酒蒸汽冷却的这个环节,如果火力过大,产生的蒸汽就会多,冷却的速度跟不上,出来的酒就会热,不但影响口感,而且热酒更容易挥发,导致产量下降,所以这个过程要格外保持火候的稳定。 最后,猛火追尾,一般最后出来的低度酒不适合拿来直接饮用,但是这里面也是有酒成分的存在,不能浪费了,可以猛火蒸出来,不用在意口感,尾酒可以通过复蒸提高酒度。 但是这种土法造酒,损耗也很大,基本上是处于三出一的状态,300公斤只得到了180的低度酒和10公斤的酒尾,蒸馏后又得到40斤的高度白酒和20斤的酒头,所谓酒头也就是第一遍蒸馏所得出的浓度最高的白酒,陈宇尝了以后感觉应该在70度以上。 剩下的40斤白酒则是大约在50度的酒心,那20斤酒尾被陈宇又上锅复蒸,又得到了大约5-6斤的高度酒,但是这个复蒸的白酒难以保存,所以陈宇打算把这些二等白酒送给街坊四邻品尝,毕竟他们帮扶着陈家兄妹。 眼看日头西下,陈宇把蒸锅和导流管拆卸下来,放在草垛上,这是他安身立命的本钱,他不敢轻易示人,除了自己的妹妹,他现在谁都信不过! “哥,你回来啦?”陈宇的妹妹听见屋外哐哐的手推车声音,一蹦一跳的出来迎接陈宇。 陈宇的妹妹叫陈妍,父母去世的时候才10岁,今年也只不过才12岁,却早早的开始操持家务,陈宇每天的饭食都是她准备的。 “妍儿,你辛苦啦!”陈宇放下推车,摸了摸陈妍的头,车里装着10斤高度酒,他打算明天开始就着手售卖。 “不辛苦呢,哥哥才辛苦,整日的在酒坊劳作,饭做好啦,咱们吃饭。”陈妍说着又赶紧从灶台边端出一碗粟米饭,一盘腌萝卜。 陈宇叹了口气,穿越小说中什么大鱼大肉胡吃海塞他就没见过,就这一碗粟米饭,都得是妹妹嘴里省下来给他这个年青劳力吃的,这三个月妹妹很少能吃到,有时吃汤饼,有时就只能喝粥,陈宇对于记忆里早亡的父母其实并没有什么感觉,但是这个妹妹,是真真正正拿他当家里的顶梁柱,当亲哥哥这么伺候。 陈宇看着面有菜色,身量未足的陈妍,把粟米饭拨了一半到陈妍的碗里,陈妍瞪大了眼睛,连连摆手拒绝 “哥哥,我不饿,你得多吃!才有力气出去劳作呢,我在家,饿不着我的!” 陈宇放下筷子,摸着陈妍的头, “妍儿乖,哥哥这几个月琢磨出发财的路子了,明儿我就去长安城,以后的日子,咱家不会再受穷了。” “真的吗,咱们有钱是不是就能吃肉了呀?”陈妍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陈宇看的莫名的心疼,陈妍虽然只有十二岁稚气未脱,陈宇看得出来她是个十足的美人坯子,但是为了这个家陈妍没少受罪,就算是为了这个妹妹,他也得给她赚足了嫁妆。 “当然啦,赶紧吃,吃完了早点休息,明天哥哥从长安城回来给你买肉吃!”陈宇笑眯眯的又拍了拍陈妍的头,也拿起了筷子扒饭。陈妍对于哥哥是百分百的信任,哥哥说有肉吃,那就一定有肉吃! 第三章 价格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一共准备了10坛酒,第二天一早,陈宇就推着车进了长安城。这也是陈宇这辈子连同上辈子,第一次进长安城,街道鳞次栉比,道路也比乡下的土路要平坦不少,陈宇也是第一次来长安城,难免有些迷路,唐朝时期长安城被分成了很多坊,看的实在是有些眼花缭乱、 如果光靠着卖高度白酒,陈宇觉得的确能够在初期获得不少的利润,但是后期呢?白酒的蒸馏方法会不会被人觊觎?甚至会不会引火烧身?,陈宇作为一个后世之人,自然有些别的打算,他需要给自己找一个靠山!时值贞观四年,这时候陈宇根据自己的记忆,渭水之盟应该早已过去,贞观年初的蝗灾也渐渐淡去,这时的大唐应该是处于轻徭薄赋,修生养息的一个状态,治安也相对稳定,尤其这还是长安城,天子脚下,所以陈宇的目标就是卢国公府邸,老杀才程咬金的家! 兜兜转转,陈宇向街边的百姓打听到了卢国公府,程咬金的家离朱雀门不远,想来也是,他是李二陛下的宠臣,府邸不会离皇宫很远。 陈宇把推车歇在卢国公府对面的街角处,慢慢的坐到地上,也不吆喝,佯装在休息,其实眼里的余光一直在看着卢国公府的人员进出。 直等到日上三竿,口干舌燥的时候,机会终于来了!远远的来了一骑人马,大约五六人,打头的是个锦衣华服的年轻人,陈宇看他应该比自己大上这么一两岁,心里思忖着,这估计就是程咬金的某个儿子了,这时陈宇陡然来了精神,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土,清了清嗓子:“卖酒咧,天上罕有,地下无双的美酒咧!卖酒咧,喝一杯就晕,两杯就倒的美酒咧!” 陈宇故意喊的夸张,果不其然,这个一身富贵气的少年在卢国公府前停了下来,下了马,转头看见了陈宇,大摇大摆的就冲他走了过来。 看着这少年走近,陈宇忙拱拱手,堆起笑脸说 “这位贵人是要买酒?小子这酒,可是世间无双,天下罕有的美酒!” 这少年满脸的鄙夷,“你这田舍郎,未免太能吹嘘,想我程家,什么样的美酒没见,就是宫里的贡酒,本公子那也是没少喝过,你这乡野土酒,难不成还能盖过了宫里的贡酒不成!” 陈宇一听,那这位没跑儿了,要么是程家的大公子程处默,要么是二公子程处亮,连忙拿起一坛酒,拍开口上的泥封,刹时浓烈的酒香就飘了出来。 没等陈宇开口,这少年眼睛一亮,“娘的,好香的酒啊,田舍郎,你这酒当真了得,多少钱一坛,我全要了!” 陈宇一听,哟,肥羊终于上钩了,赶忙笑眯眯的说, “好说好说,小公爷莫急,小子先给您倒一些尝尝,若尝的好,再买也不迟!” 这少年一听,更满意了,:“你这田舍郎,倒是会做生意。” 陈宇便从车上拿下一个碗来,倒了约摸二两酒在碗里,端给了这少年。 这少年端起酒碗,咕咚一口便饮下,陈宇刚想开口提醒他,便看到这少年的眼睛瞪的通红,捂着嘴,半晌,才放下手,吐出一团酒气,不可思议的看着陈宇。 “娘的,好烈的酒,好酒!老子从来没喝过这么好喝的酒,这才是男人喝的酒!你这酒我全要了!多少钱,只管说来!”这少年兴高采烈,脸慢慢的浮起了红晕。 陈宇又是拱拱手,说道:“小子这酒可不便宜,这里十坛酒,五十贯钱”。 这少年也是愣了一下,这酒真不便宜,酒在唐朝是属于奢侈品了,普通百姓一般喝不起,因为酒是粮食酿造的,在亩产2-3石的唐朝,酿酒本就是一件极为奢侈的事情,一些较为昂贵的酒达到了“斗酒十千”的价格,这里的斗是指的小斗,一斗大约四斤,而陈宇的酒卖出了普通酒五到六倍的价格,已经算是极为昂贵了。 第四章 买卖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这少年也是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拎着开了封的那坛酒朝陈宇招招手,说道: “行,老子全要了,你跟我回府取钱来!” 陈宇一听,赶忙推着车,跟着这位少年进了府。 到了程府里面,这少年招呼着陈宇让他把酒放在厨房里,又让程府的管家去取五十贯铜钱,就在这时,又是一个声音传来,“二弟,你这又买了什么好东西,一下子要取五十贯?” 陈宇看向声音的来源,一个年纪大约比陈宇大个三四岁的青年走了出来,嚯,和刚才那个少年极为相像,看来这应该才是卢国公府的大公子,程处默,刚刚买酒的则是程处亮。 程处亮这时看向程处默,笑了笑,指着陈宇说道: “这小子刚在街边卖酒,说自己的酒天下无双,我便尝了一口,果然是世间罕有,别说咱俩,就是老爹,那估计也是从未喝过!” 这程处默也是一脸的不信,程处亮干脆把手里的酒递过去给他大哥,程处默闻了闻封口,自然也是满脸的惊喜, “好香的酒,咱平时喝的酒,哪有这么浓烈的香气!”说罢直接端起酒坛子,敦敦敦的就是两大口灌了进去,结果他就没程处亮这么好运了,一口酒直接从鼻子里呛了出来,程处亮看的是哈哈大笑,笑的像个两百斤的孩子。 等程处默缓过神来,擦了擦嘴角,咧开大嘴,还拍了拍陈宇的肩膀,说道 “你这小子的酒,当真了得啊,别说我,我爹肯定也没喝过这么香的酒,你这酒还有多少?我程府全要了!” 陈宇一听,呵呵,这不是就生意来了么,忙一揖道:“小公爷恕罪了,今日小子只带了这十坛,这酒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极难酿造,小子家中还有二十坛,若小公爷需要,明日我就送到府上来。” 程处默也是很满意这酒,当下招呼着管家把这五十贯钱搬到陈宇的推车上,陈宇拜别了程家两个纨绔,把钱用麻布盖上,哼着小曲出了程家,来到集市,打算买点肉食。 要说唐朝的购买力是真的给力,古代的地一般是最值钱的,和后世一样,白居易当官以后,十六贯的月俸只能让他在长安租房子住,可想而知长安的地皮有多贵,但是普通的粮食还是相对便宜的多,陈宇又买了一石稻米和两只羊,买了一些盐和刷牙的青盐,因为陈宇穿越前是江南人,习惯了吃稻米,这三个月的粟米让他吃的直反胃,买完这些陈宇又去西市买了两面铜镜,两匹绢一匹绸缎,甚至还买了两根银发簪和一些香料,兜里揣了俩胡饼,问明了这时已经是午时二刻了,才慢悠悠的推着车出了长安城,往家里走去。 李庄已经算是离长安城非常近的村庄了,蓝田县是离长安最近的县,饶是这样,陈宇也是推的满身大汗,恨不能立马发明个自行车,这副身体实在是不咋地,这三个月里陈宇已经是尽自己所能的锻炼了,蒸酒的时候没事就做做俯卧撑和仰卧起坐,回家的时候尽量选择跑步,空余时间拿个棍儿在地上练练字,毕竟繁体字这玩意陈宇会,但是肯定学不全,这身体只有十五岁,很多事情只能慢慢来。 第五章 琢磨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就这么走走停停的,20里地走了快要一个时辰,陈宇终于到了家门口。刚放下车,陈妍已经从门里跳了出来,撒着欢就跳到了陈宇怀里,陈宇看着妹妹这么开心,也是无比的欣慰。 陈妍从陈宇身上下来,摸摸车上的肉,又摸摸那些绢帛绸缎,眼里藏不住的开心,转头对着陈宇道, “哥,这些都是咱家的吗?咱们今天是不是就能吃肉了呀?” 陈宇看的真的心疼,拍拍陈妍的头, “当然了,以后咱们家永远不会缺肉吃,你看,这时哥哥给你买的簪子,女儿家长大了,该打扮打扮了,你看,这是绸缎和绢,拿去做两身衣服,这铜镜也是给你的,你看,这是剩下的钱,足有四十贯,等钱再攒攒,哥哥给你买俩丫鬟伺候你!” 陈妍到底是女孩子家,抱着绢帛和铜镜就进了房间,傻呵呵的对着镜子笑,陈宇把两只羊拿下来,叫陈妍一起来剥了皮,说实话,这活儿真不好干,陈宇哪会干这个,还是陈妍出了大部分的力,刚要拿去煮,陈宇忙拦住了他,说 “妍儿,你去煮饭,今儿这肉啊,哥哥来做。” “这怎么能行,哥哥是男人,怎么能下厨房呢!”陈妍一听就急了。 “这算啥,没事儿,哥哥今天给你做个没吃过的吃法。” 陈妍一听,也只好作罢,因为唐朝上至皇帝下到百姓,无非也还是蒸、煮、烤的方式为主,唐朝那会儿还没有炒菜,陈宇吃了三个月,实在是受不了了。 要说古代的肉由于动物不实行阉割,所以膻味很重,幸好家里有酒,陈宇把那些二等白酒拿出来腌制这些羊肉,好在唐朝时已经有糖霜和酱油,陈宇足足烧了半只羊,做了一大份红烧羊排,红烧羊蹄和一大盆羊杂汤,馋的陈妍口水直流。 只是唐朝的时候还没有炒锅,反而是平底锅,陈宇打算赶明儿就去找铁匠打个炒锅。唐朝也没有辣椒,陈宇从城里只能买了一点胡椒和茱萸,权当凑合了。 吃饭的时候陈妍红着脸,吃的狼吞虎咽,陈宇笑眯眯的看着自家的宝贝妹妹,陈妍吃着饭,看见陈宇正看她,也不好意思起来, “哥哥,看我干嘛,你多吃点呀” “没事,你吃你的,咱家以后不缺吃不少穿。” 说完了陈宇也大口大口的干饭,三个月了总算吃一顿肉,吃完了以后陈宇心安理得的让妹妹去刷锅,刷锅这种事陈宇真不愿意干。 “有了这第一次的交易,往后钱肯定不是太大的问题了,但是这酿酒的秘密肯定长久不了,得琢磨个别的出路!”陈宇躺在床上思忖着。 能干点儿啥呢,陈宇不止一次的思考过,他也看过一些穿越小说,但是他觉得很多东西都不太现实,至少现在对于他来说,煤炭,他现在的钱不足以买窑炼炭,煤炭做成无毒的焦炭其实挺简单,无非就是在窑里无氧燃烧,虽然制作的焦炭肯定不是高精度焦炭,但是在贞观年间一定是先进的,再说玻璃,这玩意就麻烦了,土法烧玻璃还是得用窑,陈宇现在买不起,况且怎么烧玻璃,用什么原材料,好像还要添加什么纯碱,还要什么坩埚,作为文科生,陈宇只能说是从后世的一些杂书里知道一星半点,这些项目都是目标太大,很容易就被人学去,陈宇并不打算冒险。 第六章 灵光一现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一边脑子里在胡思乱想,一边眼睛滴溜溜的在屋里乱转,突然陈宇看见在角落里吃灰的犁,眼睛一亮,这副犁应该还是直辕犁,起码陈宇没看到弯曲的手柄,陈宇实在是不记得曲辕犁是什么时候发明的了,但不代表他没见过曲辕犁啊,这种古老的犁其实很多农村出身的孩子都见过,城里的孩子也许见的不多,但是对于农村出身的孩子再常见不过了,陈宇并不是农村出身,但是他外公是农村来城市发展的,所以小时候去外公的乡下老家玩的时候,也不是没见过曲辕犁,只不过一时没想起来罢了。 陈宇一下子来了精神,这可是好东西啊,曲辕犁差不多可以解放现有的直辕犁一半的生产力,而且结果特别简单,这么说吧,各位看官若不信,可以自行查找曲辕犁的图片,无非就是犁头加上两个棒子,外加一个弯曲的犁杆和一个可以带动方向的圆盘,但是这个玩意儿陈宇现在不急着做出来,这东西足以让他染指官场,他需要一个机会。 “哥,你干啥呢,一个人傻呵呵的笑着。”陈妍这会儿打扫完了,进屋发现陈宇正一个人傻乐。 “没,没事儿,妍儿你早些休息,哥哥明天再去一趟城里,想要什么只管和哥哥开口,明天就给你买回来!” 陈妍兴奋的扒着手指头,眼里已经有了星星,跪坐在床铺边上,嘴里念叨着, “嗯嗯嗯,那哥哥给我买盒胭脂好不好,人都说女孩子出嫁要涂胭脂呢。” 陈宇笑着拍了下陈妍的头,“傻丫头,急啥,你这才多大就想着嫁人,胭脂水粉这些我明天给你买上,我妹妹这么漂亮,将来有的是王孙公子来提亲,你明天把这些绢帛和绸缎先拿去做几身衣裳,这麻布的衣裳穿着着实不爽利,女孩子家的可得注意着些,别磨坏了皮肤。这会儿没什么事,去,给我烧点儿水,我要沐浴” 陈妍乐呵呵的就去给陈宇烧水了,要说不管哪个朝代,洗澡都是个麻烦事儿,又没有淋浴,也没有什么洗发水沐浴露,富贵人家还能用个胰子或是澡豆,普通百姓家也就是拿水冲一冲擦一擦完事儿,陈宇今天有钱了以后顺手在长安东市买了块胰子,还不得好好的洗个澡! 水烧开了以后陈宇舒舒服服的泡进去,这古人的长头发也是个麻烦,现代社会的男人谁会留这么长的头发!陈宇骂骂咧咧的洗着头,这情况一时半会肯定改变不了,这古人未必就想象中的那么风雅,起码肯定没有后世的人干净,身上净是味儿! 嘶,等等,味儿? 陈宇突然想到了,自己现在有了高度白酒,酒头再经过蒸馏,估计可以得到八十度以上的高度酒精,那么意味着,土香水! 香水难做,可土香水好做啊!将新鲜的或经干燥处理的芳香植物原料放到蒸馏器中,由下放加热送入蒸气将植物的精油蒸发出来。含有精油的水蒸汽经由导管收集冷却后,蒸汽会冷却成液体,再依照水与精油的比重、密度的差异而分离出来。剩下来的水分当中,或多或少都有些精油溶在里面,就是所谓的花水,说白了和蒸酒差不多! 陈宇想到这,曲辕犁也许就能叩开仕途之路,而香水,绝对是能让他接触到上流社会的敲门砖!至于通过何种方法,走一步算一步呗。 第七章 初见程咬金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第二天早晨,陈宇吃过了早饭后,去村里又订下了五石粮食,然后推着祖传的这破手推车,今天他带上了二十坛酒,剩下的十坛子酒他留了个心眼,揣上一贯钱,便往长安城出发了。 到了长安城里,陈宇没有急着去送酒,而是直奔东市,在成衣店里挑了一身衣服,进城的时候他就打听到了,今天是休沐的日子,也就是说程咬金极有可能在家! 唐朝是十天一休沐,说白了也就是上十休一,这样的日子陈宇不能错过。 待得到了卢国公府前,陈宇又掏出几十文铜钱来,通报了门房,他作为后世之人,太懂得在宰相门前七品官的道理了,果不其然,门房拿了门敬,笑眯眯的就去通报程处默了。 坐了片刻,便看见程处默咧着大嘴一路小跑过来,脸上还有隔夜的眼屎没擦干净。快步过来拉着陈宇的手就一通摇 “小哥儿来啦?你这酒好生厉害!昨儿我和二弟三弟痛饮了三四坛子,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这不,这会子刚醒!” “呵呵,小公爷也是好酒量,这不,小子今天送酒来了。”陈宇一边客套着,一边也是暗暗咂舌,这程家不愧是猛将世家,三个小子居然喝了三四坛酒,这五十多度的白酒能喝一斤多的,酒量着实不错了。 这会儿程府的下人过来把陈宇的二十坛酒搬了下来,程处默打发管家再去取一百贯钱来,管家却有些为难了,这上百贯的开销,他不敢擅自做主,一边答应着,一边跑去通报了刚起床的程咬金。 这程咬金睡的迷迷瞪瞪的刚起来床,就听见管家过来通报说自己的大儿子花了一百贯要买酒,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这几个小崽子一天天的就知道花钱!他们老子辛辛苦苦跟着李家出生入死打江山,得的那些俸禄田产,全给这几个小子祸祸了! 程咬金连忙披上衣服,来到后院,正看见程处默笑呵呵的正和陈宇闲扯,上去就“啪”的是一个巴掌拍在程处默后脑,程处默一看是自己的老爹来了,吓的赶紧站稳问安。 陈宇一看来人,身形魁梧,怒发须张,面色虽不是凶神恶煞,却自有一番威严,再看身上隐隐散发的杀气,这是尸山血海里才能凝练出来的气势,想来便是府邸的主人,大唐卢国公,程咬金了。 陈宇忙的一揖,“小子见过卢国公!” 程咬金这才回头看见陈宇,见这少年举止斯文,虽显得有些年少跳脱,却眉目俊朗,穿着也不是农家田舍之流的粗布麻衣,疑惑的又看向程处默,问道: “处墨,你可是就在这小哥处买酒?” 程处默战战兢兢的站稳,“是,昨天二弟在这小哥儿手里买了十坛子酒,酒劲猛烈醇厚无比,世间无双,莫说坊间卖的那些酒,就是陛下的贡酒和三勒浆,也是远远比不上这小哥儿卖的酒。” “哟嚯?这世上还有我老程没喝过的烈酒?拿来!我倒要看看什么酒能值得一百贯!”程咬金看着陈宇。 陈宇不慌不忙的去拿过一坛子酒来,拍开了泥封,双手递给了程咬金,程咬金顿时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香,“嗬!倒是真的酒香扑鼻,待俺老程来喝上几口!”说完,就和昨天的程处默一样,对着酒坛就是两大口,要说还是程咬金的定力足呢,两大口高度白酒下去,一双牛眼瞪的老大,脸涨的通红,给他硬生生把酒憋了下去。 缓了片刻,程咬金咂咂嘴,又是一大口,这才抹了抹醉,一张大脸都快笑烂了, “驴日的,好烈的酒!好!好酒!这才是男人喝的酒!一百贯花的值了!” 说完把酒坛一放,拎过陈宇来,陈宇被他大手一抓,骨头都要散架了,疼的龇牙咧嘴。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小子,你这酒还有多少,老夫全要了!” 陈宇早有心理准备,好不容易逃脱程咬金的魔爪,又拱拱手道, “此酒酿制不易,下一次给卢国公送酒恐怕要一旬后了,小子家住蓝田县李庄,离这长安城仅二十里,卢国公若是等的心急,可十日后差人前往小子家取酒便可。” “好,好小子,蓝田县离这儿倒是不远,方便的很,小子你可有名字啊?” “小子姓陈,名一个宇字,表字子寰。” 程咬金看着陈宇,有些奇怪道, “陈小子你看起来尚未及冠,这表字又是何人给你起的?” “小子父母早亡,和妹妹二人相依为命,农耕之余也曾向他人学过一些粗浅的学问,这表字是我自己给自己起的。”陈宇这会儿得作戏做全套了,赶紧表露出一副悲伤的样子。 程咬金显然也有些吃惊,脸上也是有恻隐之情,没想到眼前这个少年郎,也是经历了一番风雨,难怪看起来并不像他的年纪那样幼稚,再一想到自己家那几个不争气的纨绔儿子,气更是不打一处来,拿起酒坛子,又灌了一口,狠狠的又是一巴掌拍在程处默的脑袋上,程处默委屈扒拉的低着头不敢说话, 第八章 今朝醉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想笑又不敢笑,看着程处默被打了两巴掌,眼光却瞟到内屋里两个鬼头鬼脑的身影,定睛一看,原来是程处亮和一个年纪大约与陈妍差不多的小子在屋里看他们大哥的笑话,想来这就是程咬金的小儿子程处弼了。 程咬金对这高度白酒极为满意,一边晃了晃手里的坛子,一边咂摸着,看着陈宇问道: “这酒可有个名字?” 陈宇倒是愣了一下,这酒他还真就没起名字,一天天的光想着怎么发财了,他大脑里飞快的闪过后世的诸如茅台、五粮液、古井贡等等名酒,他现在脑子里也很乱,只能一边答应着一边飞快的思考。 “回卢国公,这酒可谓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不如叫它,今朝醉,如何?” 这里是陈宇想到唐末罗隐的一句“今朝有酒今朝醉”,但他现在可不敢吟诵这首诗。 “嗯?酒不醉人人自醉?陈小子看不出来你还有不少学问啊,哈哈哈哈哈,好,今朝醉,这名字不错!”程咬金又是一口酒下肚,他这等武将才不管这酒是今朝醉还是明晚醉。 “卢国公,小子还有些别的事,这就不叨扰了。”陈宇还得去集市买东西,想着赶紧脱身。 “唔,好,处墨啊,送送这小子,这小子对老夫的胃口,哈哈哈。”程咬金不以为意的大手一挥,程处默像是得了大赦一番送了口气,赶紧帮着忙把铜钱搬到陈宇的车上,除了卢国公府,陈宇并不打算现在和程处默多说几句,拜别程处默后,陈宇立马推车走人,打听了许久才找到花铺,买下了不少鲜花和晒干的干花,又去胭脂水粉店里买了一大堆的化妆品,唐朝的化妆品陈宇看不懂,只好花钱消灾似的一股脑买一堆回去。 其实陈宇很想买匹马,后世骑马场可是很贵的,古代的马,现代的车,都是男人的心头好,谁知道一问,一匹马居然要八十贯起步,这还不是最好的马,陈宇撇撇嘴,心道等老子发达了,一定买上十匹八匹的,一半骑一半吃! 陈宇像个乡下人进城一样,东瞧瞧西看看,又买了半只羊,买了点菘菜(其实就是白菜)和芹菜,唐朝时期的蔬菜种类也不多,除了这两样就是韭菜和莴苣之类的蔬菜比较常见,顺手又买了写上好的蜡烛,还买了写布帛和糕点,想着给自家的宝贝妹妹尝尝,买完了这些,陈宇慢慢的向书局走去,他现在有钱了,纸张笔墨和书籍终于可以提上日程了。 买了一刀宣纸和一些笔墨砚台,还买了本论语和诗经,光这几样就花了陈宇将近十贯钱,可把他心疼坏了,在造纸术和印刷术落后的时代,这些东西几乎是天价的存在。 “怪不得有个成语叫洛阳纸贵,原来还真是这样。”陈宇嘟嘟囔囔的一边心疼着荷包,一边吃力的推着车。 路过平康坊的时候,陈宇想起这应该就是长安城青楼楚馆聚集的地方,只是现在还是上午,青楼都还没开门接客,青楼啊,试问哪个后世的男人不想见识见识,陈宇大脑里迅速出现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以及东瀛动作英雄诸如波多野老师、苍老师的伟岸身姿,口水顺着嘴角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淦,再等老子一段日子,等发达了老子一定包场来个通宵party!”陈宇用仇富的眼光狠狠的又看了一眼那几家青楼,咽了咽口水,骂骂咧咧的去街边买了俩胡饼,要了一壶水,一边吃一边慢慢的往家里挪回去。 另一边程咬金得了这二十多坛好酒,兴奋的连打儿子都顾不上了,叫上家丁备车,带上几坛酒就要出门,程处默和程处亮看着自己老爹手舞足蹈的样子,估计八成是要找他那几个老兄弟得瑟一下。 “来啊,把酒装上,去翼国公府!”原来程咬金是要去秦琼家。 程咬金自己骑着马,一路来到秦琼的翼国公府上,刚到门口要下马,却看见又有一行人前来,仔细一看此人黑须黑脸,却是鄂国公尉迟恭,看来他也是今天来找秦琼叙旧的。 第九章 醉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尉迟老黑!你这黑厮今天怎么来了?” “程知节,你这老货来得,我来不得?”尉迟恭毫不示弱的看着程咬金。 俩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一会,又嘻嘻哈哈的搂着一起进了翼国公府,这时府里走出一位黄脸短髭的中年汉子,正是大唐翼国公,秦琼秦叔宝。 “叔宝啊,我前几日从陛下那得了些三勒浆,这酒可是极为难得啊,卫国公这次大胜而归还俘获了颉利可汗那老小子,大快人心啊,哈哈哈哈,今日咱们喝个痛快!”尉迟恭一边说一边洋洋得意的看着程咬金,看来这几日他没少得李二陛下的赏赐。 “你这黑厮,三勒浆这酒也是人喝的?哈哈哈哈,二哥,看俺老程给你带了什么,这可是天下无双的美酒!别说三勒浆,就是玉皇大帝的御酒也比不上!”这下算是困了送个枕头,程咬金正愁没地方炫耀呢。 “呸,你这老货,不要脸,同为国公,有什么好酒是老子没喝过的!”尉迟恭压根就不信程咬金有什么好东西。 “好了好了,敬德兄,知节,这酒好不好,还不是得酒桌上见分晓,哈哈哈,来啊,设宴!”还是秦琼打了圆场,三人笑呵呵的就往府里走去。 “砰!”,程咬金利落的拍开泥封,手脚麻溜的把今朝醉倒进碗里,顿时酒香四溢,别说尉迟恭,连秦琼都站了起来。 “程知节,你这老货哪里弄来这等香的好酒!”尉迟恭先下手为强,连偷带抢端起酒碗,一大口今朝醉就喝了进去。 “哇呀呀呀,驴日的,这酒好生厉害!”呵呵,没跑儿,和程咬金一样,尉迟恭也一样被酒干了一脸懵。 “啊哈哈哈哈哈哈,怎么样,尉迟老黑,俺老程这酒如何,你那三勒浆,给这酒提鞋都不配!”要是有尾巴,程咬金这会儿已经能把尾巴当旗杆使了。 尉迟恭和程咬金说话这功夫,秦琼也尝了一大口这今朝醉,不用问,也被惊艳到了,这五十多度的高度酒在这些纵横疆场的武将里不啻于是一颗高爆炸弹。 “知节,你这好酒是哪里得来?为何咱们从未喝过!”秦琼反应最快,立马抓着程咬金。 “二哥,这是俺那几个不成器的小子,昨日在街上,一个蓝田县李庄的小子卖给他们的,今日又送了些过来,这酒可不便宜呐,足足花了老程我一百五十贯!”程咬金道 “嘶,一百五十贯!好昂贵的酒!便是那三勒浆,也决计卖不到这个价格,不过就冲这酒的味道,就值这价!”尉迟恭也是倒吸一口凉气。“程知节,这酒还有没有,我出两百贯,你都给我!” “放你凉的屁,这酒老子还不够喝的,隔几日还得给陛下送几坛子尝尝鲜,酿酒的陈小子答应一旬后再来送酒,到时候,你自己问他买!”程咬金可舍不得把酒让给别人。 尉迟恭一听,估计剩下的那些他是没指望了,干脆先下手为强,抢过一坛子没开封的酒,拍开了咕咚咕咚就是几大口。 “这黑厮,好不要脸,这是俺给二哥喝的,你喝的这么高兴干啥!” 程咬金正骂骂咧咧,转头一看秦琼已经不声不响的也正大口大口的喝着,大脸一黑,干脆也不理他俩,抱起酒坛就是一通猛灌。 半个时辰后,三个老货,一个被家人扶回房间,另外两个瘫在地上,家丁好不容易把他俩搀上车,送回各自的府上。只留下地上六个酒坛子滴溜溜的打滚 第十章 造犁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再看陈宇这边,好不容易又是把一车的东西拉回了家,陈宇累的像条狗一样瘫在地上喘气。 “哥哥回来啦,哇,又是肉诶,还有这么多的钱!哥哥好厉害!哥哥是这个世上最厉害的哥哥!哥哥快喝水,我给哥哥揉揉肩!”陈妍不失时机的献上彩虹屁。 “嗯,还是妍儿最乖了,诺,这是给你买的胭脂水粉,还有些布料,记得多做几身漂亮衣服,这儿还有些点心,都是长安城里买的,还有啊,咱家以后一天做三顿饭听见没,早晨起床就吃饭,午时二刻吃午饭,酉时到了就吃晚饭。”这古人一天都是吃两顿的,陈宇没少挨饿。 “可是别人家都是吃两顿呀,从来也没有吃三顿的规矩呢,再说吃三顿得多吃不少粮食呢。”陈妍哪会明白后世的事儿,她只知道家家户户哪怕是皇帝也是一天吃两顿饭的。 “行了,咱家以后不缺吃的,给,这些先拿着,哥哥要干正事儿,你玩儿去吧。”陈宇笑着摸摸妹妹的头,陈妍点点头,反正哥哥不会害她,高高兴兴的去做饭了。 陈宇拿出笔墨纸砚,在地上铺开,唐朝没有桌椅板凳,大户人家会买地毯铺在地上跪坐,普通百姓就是弄些干草之类的铺地、 陈宇拿出纸笔,铺开宣纸,舔饱了墨,不多时,一个简单的曲辕犁结构图就被他琢磨出来了,说是不多时,其实浪费了好几张宣纸,这毛笔实在是用不惯啊! 画完曲辕犁,陈宇又画了几张最简单的桌椅图纸,最简单的太师椅还是好画的很,桌子直接画个八仙桌就行、 “哥哥还去买了笔墨啊?听说这笔墨可贵的紧呢,哥哥什么时候会读书写字了呀?”陈妍端着饭菜进来的时候,正看见陈宇在纸上涂涂写写 “妍儿,你记住啊,从今往后,谁要是问你哥哥读没读过书,你就说读过,听见没。”陈宇突然严肃了起来。 陈妍点点头,她其实不太明白,在她印象里,哥哥从来没念过书,父母在世的时候也只是普通的农户,根本没资格读书,但是既然哥哥说了,她就一定照着哥哥的意思说。 吃饱了晚饭,陈宇拿起曲辕犁的图纸就朝着村里刘木匠家走去。 “这不是陈小郎吗,怎么跑这儿来了,有事儿?”刘木匠见陈宇来了,起身站了起来。 “刘伯伯,我想打个耕犁,这是图纸,你看能做吗。”陈宇把图纸递过去。 “我说陈小郎,你这是画的啥,谁家的耕犁是这样的?”刘木匠端详了一会,疑惑的问道。 “这耕犁我和您说,比咱们现在的犁要省力一半还多呢,您只管做出来,图纸送您了,打出来后您可以先试试,用的好的话,再打一百把,咱们这些老邻居一家送两把先用着。”陈宇说道 “打一把这样的犁倒是没问题,可打一百把要不少钱呐” “刘伯,这样,这是两贯钱,您拿着,五天内能不能给我先打两把出来?” 刘木匠吓了一跳,两贯?陈家的小子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出手就是两贯。 “哎呦,不行不行,这太多了,就算是一百把也用不了这些啊。”刘木匠吓的直摆手。 还是古代的人忠厚啊,陈宇心里想,笑着又说,“没事儿刘伯,您拿着,我家这两年全靠着邻居们帮衬,我和妹妹才没饿死,您和婶子常帮着我家,我现在酿的酒被卢国公府订下了,以后啊,少不了我的钱呢。” “卢国公?国公爷啊?那可了不得,怪不得陈小郎你出手这么阔绰,行,你只管去,用不了五天,三天就得,我给你送过去。”刘木匠没想到陈宇还能和当朝的国公扯上关系,心里也是真的为陈宇高兴。 “行,那刘伯您费心了。”陈宇乐呵呵的从刘木匠家出来,回到家,点上蜡烛。 “唉,没电灯就是麻烦,难怪古人没多少近视眼的,黑灯瞎火的啥也看不见可不就只能关灯睡觉造小人儿么。”陈宇甚是怀念自己的时代,也不知道自己真正的父母现在怎么样了,来唐朝已经三个月了,看来短时期内是回不去了。 陈妍早早的去睡了,陈宇又铺开宣纸,想练练毛笔字。 陈宇这副身体是不识字的,那这识文断字的事情只能靠自己了,陈宇的毛笔字写的并不好,作为一个80后末期生人,上学的时候电脑还没有普及,大家还都是要靠写铅笔字和钢笔字的,但是毛笔的话只有兴趣班才会学。 陈宇上学时学过短暂一段时间的毛笔字,什么颜体柳体楷书行书瘦金体都知道,但是真让他现在写。写了好几张,全是鬼画符! 要说陈宇最喜欢的,还真就是宋徽宗赵佶发明的瘦金体,但是瘦金体极为难写,年轻时候陈宇琢磨过,入了门以后就没有钻研下去,而最让他不习惯的是小时候学毛笔字的孩子基本都是写比较大的字,而蝇头小楷才是这个时代正常的书写规范。 “这纸张也太贵了,一刀宣纸根本不敢浪费啊。”陈宇喃喃的自言自语道。 第十一章 打造完成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接下来的这几天陈宇就带着纸张笔墨,白天就在酒坊里继续酿酒,把市集里买来的花瓣,又通过蒸馏的方式制成了精油和花水,把酒头继续蒸馏后一部分和精油混合,制作了最初级的香水,剩下的花水,陈宇又加入了薄荷等驱蚊的草药,做了一批简陋的花露水,这会儿已经是三月底四月初了,公历的话陈宇估摸着得五月了,天气已经开始炎热起来了,唐朝应该是处于地球温暖的一个时期,陈宇记得宋朝以后地球应该是进入小冰河时代,所以历史书上说明朝好像特别冷。 刘木匠很守时的给陈宇送来了新打造的曲辕犁,陈宇还笑眯眯的送给刘木匠一只羊腿和两坛子二等白酒,在尝过了高度酒的滋味后,刘木匠乐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哼着小曲儿就回家了。 “哥哥,这是个啥呀?看着像耕犁,这柄怎么弯的呀?“陈妍好奇的摸了摸。 她对耕犁不陌生,家里就有,只是父母去世的时候她才10岁,下不了地,哥哥这两年又忙着酿酒,家里的口分田都荒着,要不是征税的时候官府看他们两个小孩儿可怜,少收了一半多,兄妹俩连税都交不起。 ”妍儿我说给你听,这东西叫做曲辕犁,咱们以前用的也可以叫直辕犁,这曲辕犁比之前用的能省一半的气力呢。”陈宇说道。 “真的吗,那哥哥咱们去试试好不好?”陈妍毕竟还小,以为哥哥发明这个是为了下地干活呢。 “行,咱们去试试”陈宇答应着,他也是为了试试这曲辕犁到底能不能用,如果能成功,那这将是他走上仕途的敲门砖。 陈宇带上家里老旧的直辕犁和新打造的曲辕犁,来到自家的地里,这地已经荒废许久了,陈宇先把直辕犁放在土里,慢慢拉动,然后,呃,纹丝不动! 陈宇点点头,然后又叫上陈妍,俩人一起拉直辕犁,嗯,还是纹丝不动。 陈宇心里有了底,换上曲辕犁后,又叫陈妍和他一起拉,这时,虽说两个半大孩子的力气不大,但是居然也能拉的动,并且不是特别的费力,陈宇又自己一个人试了一下,仍然能够拉动,只是很费力,但是陈宇相当满意了已经。 “哇,哥哥太厉害了,这样咱家的地就不会荒着啦,咱们去买头牛吧,这样租子就不会交不上啦!”陈妍满脸的兴奋。小脸涨的通红通红的。 “傻丫头,咱家自己种什么地啊,这东西是哥哥将来当官的第一步!”陈宇看着陈妍,认真的说着。 “哥哥会当官吗?可是人家说当官要考科举呀,还要家里有钱有势力才行呢,咱们村里正家里的儿子可都做不上官呢。”陈妍瞪着大眼睛看着陈宇。 “小丫头这你就别管了,牛先别买,该吃肉吃肉,该穿新衣裳穿新衣裳,明天你拿点钱,去县里再买几只羊回来,买上几只鸡鸭,弄两条活鱼,听见没。” 陈妍一听买肉,乐的小脸开了花,哥哥自从去了长安城后,家里餐桌上的肉就没断过,别人家过年都舍不得吃的东西陈家现在顿顿都有,陈妍这小丫头心肠又好,念着左邻右舍这些年帮衬陈家的恩德,做好了肉总给邻居家端一碗去,邻居们现在知道陈家有了钱,自家没过门的闺女看陈宇的眼里都水汪汪的,陈宇这副皮囊本就生的风流俊俏,外加上陈宇又舍得投资,给自家妹妹和自己都换上了绢帛绸缎做的衣服,更是丰神俊采。 第十二章 国公到访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接着几天,陈宇又找刘木匠打了几张椅子,做了两张桌子,刘木匠从没见过这些东西,但是打造出来后发现又的确很实用,比坐在地上舒服多了,觉得陈家小郎君那就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什么都会。 “呃呃呃呃呃```````````,太舒服了”陈宇呻吟一声,瘫在新打好的椅子上,这几个月天天坐地上,腰都快坐断了。 陈宇有自己的打算,从长安城回来后,他除了酿酒练字,几乎足不出户,到了第十天,他也没有去送程府送酒的打算。这十来天里,他费尽心思,捣鼓出十来坛香水和十几坛花露水,酿了十坛今朝醉,他现在只有一个人,酿酒的力度实在是有限。 从长安城回来半个月后,那天上午,风和日丽,陈宇刚从酒坊回家准备吃午饭,在家门口远远看见一队人朝家里过来,他眯起眼,心想,终于来了! 一队人到了陈宇家门口,还没进门就听见程咬金那破锣一般的嗓门, “陈小子,给老子滚出来,十五天了,还没给老子送酒来!还得老子一路打听着亲自上门来!” 陈宇忙不迭的从屋里出来,看见程咬金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俩人,一个黄脸短髭,一个黑面黑口,陈宇不敢乱下判断,赶忙一揖道: “卢国公恕罪,小子前几日身体不适,在家中养病,刚要给卢国公府上送酒,不知您亲自前来,有失远迎。” “你这小郎,斯文有礼,倒像是那读过诗书的。”那黄脸短髭的中年汉子说道。 “陈家小子,今日我和秦二哥,尉迟老黑一起过来,就是看看你家有多少酒,瞧见没,人我都带了,有多少我要多少,我全拉走!”程咬金倒是不客气。 陈宇一听,这俩长的跟门神似的果然是秦琼秦叔宝和尉迟恭尉迟敬德!忙又一揖 “小子陈宇,见过翼国公鄂国公。” “陈小郎不必多礼,咱们三兄弟可是来讨酒喝的,说到底还是我们无礼了。” 秦琼算是他们仨最温和有礼的,陈宇偷偷端详了一下秦琼,历史上秦琼短寿,贞观十二年便亡故了,现在看起来秦琼虽精气尚存,但面色发黄,似有隐疾、 “淦,都说秦叔宝脸黄,这货不会是有肝病吧````?”陈宇心里想着,嘴上可没停, “三位国公恕罪,小子人力有限,这些日子尽力酿酒,也只备得十来坛今朝醉,不如这样,今日小子僭越,不如请三位国公在家用饭,小子家中有祖传的烹制秘方,三位国公意下如何?” 瞧着陈宇恭恭敬敬,程咬金三人其实也不好和他为难,干脆顺坡下驴,陈宇叫来陈妍,给三个老流氓行礼,陈妍乖巧的很,外加长的水灵动人,三个老货乐呵呵的像看自家儿媳妇一样。 幸好程咬金三人带有仆从,陈宇招呼着他们烧火添柴,又亲自下厨烹制,好大一会儿功夫,红烧羊排,爆炒鸡块等菜肴一一上桌。 没等陈宇开口,程咬金大手一指陈宇家里的桌椅板凳, “陈小子,这是什么东西?看着和胡床有些类似又比胡床高出许多来” “这是小子自己琢磨的,吃饭看书写字都可以,比跪坐可舒服多了。” 程咬金他们一听,赶忙往太师椅上一坐,嚯,果然舒服啊,尉迟恭左摸摸又转转,屁股扭来扭去的,秦琼也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陈小子,可以啊,这特么可比老子平时坐的舒服了,你不知道,在家还好,和陛下在一起一坐就是一两个时辰,屁股蛋都快坐裂开了!”尉迟恭咋咋呼呼的说着。 “三位国公若是喜欢,小子把图纸给你们带上,这具体的尺寸也可以根据各位的喜好自己调节。”陈宇拿出桌椅板凳的图纸,这东西他一点都不心疼,桌椅这东西谁看了都明白是啥,拿出来做个顺水人情罢了。 “好!小子爽快!”程咬金乐的眼睛都没了,秦琼眼睛毒,瞧见了陈宇特意放在屋子里的曲辕犁,陈宇看在眼里,眯起了眼睛。 “陈小郎,你这是何物?看着似乎有些像耕犁,模样却怪的很啊”,秦琼指了指曲辕犁道。 “翼国公,这乃是小子自己发明的曲辕犁,可比我大唐现有的耕犁节省一半的气力。”陈宇心想,终于到正题了。 秦琼等人一听,坐不住了,他们虽是武将,但是谁还没种过田下过地?程咬金抢过曲辕犁,在手里掂量了一下,疑惑的看着陈宇道, “陈小子,这话可不能是胡说的,这要真能节省一半的气力,就凭你这把耕犁,就能换个官儿做!” “何止换个官儿,这乃是关乎百年社稷民生的物件,名流千古都不是没有可能!只是这效用如何,你可曾试过?”秦琼也是非常的震惊。 陈宇笑呵呵的手一摆,道: “三位国公,这外面有的是田地,不如随小子去试试如何?” 三个老家伙倒也实在,程咬金扛起曲辕犁就往外面走,到了地里拿起绳子就往自己身上一套,化身人肉耕地机,没走几步,立马感觉出来确实轻松许多,兴奋的赶紧招呼秦琼和尉迟恭。 “喂,二哥,尉迟老黑,这耕犁果然好用,平时咱们用的那个,俺老程一个人也只能勉强拖动,如今这个曲辕犁,那是一点都不费劲!” 第十三章 反馈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这第二天一大早,程咬金和尉迟恭就兴冲冲的一人拎着一把曲辕犁冲进了太极宫,早朝的时候很多大臣都莫名其妙看着这俩老杀才.连李世民都很好奇他俩手里拎着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敬德,知节,你俩手里这是何物啊,为何带到这朝堂之上啊?”李世民对于下属还是非常和蔼可亲的。 这时只看程咬金出列,“回陛下,此乃曲辕犁,是蓝田县李庄的一个农家小子制造,这新式的曲辕犁比咱们现在用的耕犁可是省力多了,一个人也能拉的动!” 这下朝堂震动了,这等关乎民生的东西谁都知道意味着什么,李世民也是相当的激动,甚至走下了御座,打量着这曲辕犁,又问道, “知节和敬德可用过这所谓的曲辕犁?” 尉迟恭这时出列,“陛下,昨日我与叔宝知节前去李庄,我们已经试验过了这曲辕犁,的的确确是真的!” 众臣哗然,三位国公说的话,不会傻到一起去说谎骗皇帝,更不会拿到朝堂之上来,李世民紧接着问道, “那这制作曲辕犁的是何人啊?” “此人乃是李庄一名农户,经营自己的酒坊,年方十五尚未及冠,姓陈名宇,家中只有他和他妹妹二人,兄妹二人的父母在两年前就已经亡故。”程咬金道。 “噢``````”李世民也有些动容,“此子殊为不易,难得家中父母亡故还能制作这等利国利民的物件,朕倒是也想见见他,让他来见朕。” “陛下,制作这等物件之人臣以为当大赏,臣愿为这陈宇请赏,但此人无官无爵,进宫面圣怕是不合礼制!”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传来,李世民一看,呵,果然是大唐第一喷子,魏征。 李世民气的登时就要发作,还是一边的长孙无忌拎的清,清了清嗓子,出列道, “陛下,臣以为,既然是卢国公发掘这等人才,不如陛下前往卢国公府上,再唤这陈宇前来见驾便是。” 李世民一听,嗯,还是自己大舅子懂事,当下挥挥手,回到自己宝座上,开口道,“也罢,朕于下次休沐之时,去卢国公府上,知节,你把这陈宇叫来见朕。” 程咬金一听,忙答道,:臣领旨。 “朝会散去后,辅机、知节、敬德、玄成、玄龄,你们随朕来,咱们也试试这曲辕犁!李世民道 散朝以后,李世民一行人也前呼后拥的往太极宫的东北角上走去,那是一片内宫之中的土地,平时主要用来种植一些花卉。 这刚走到花圃前,恰巧又遇上了一行人,原来是长孙皇后带着长乐公主李丽质,还有豫章公主、襄城公主以及还拖着两条鼻涕的晋王李治来花圃亲自摘花。 “是观音婢啊,你来的正好,朕这儿刚得了一把曲辕犁,正要来亲自试验一番。”李世民也是乐呵呵的说着。 “见过陛下,这曲辕犁是是何物?瞧着倒是有些像那耕犁,模样却怪的很。”长孙皇后说道。 “这献犁之人说,曲辕犁要比咱们用的耕犁省力一倍之上,知节和敬德还有叔宝他们已经试验过了。” 长孙皇后一听也是精神一振,身为大唐贤后,她自然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正说着,程咬金一旁已经忍不住了,拎起曲辕犁就往地里走,一边走一边说, “陛下,皇后娘娘,且看老臣给你们示范。” 说着就开始拖动曲辕犁,尉迟恭也忍不住了,拿起另一把曲辕犁也下了地,俩人一左一右的活像两头笨牛,看的长乐公主豫章公主和襄城公主咯咯直笑。 “陛下!这曲辕犁果真了得!臣年少之时也曾耕地种粮,深知这耕犁须得两头耕牛才能使得动,卢国公与鄂国公就算是天生神力,也万不会使得如此轻便,此乃大唐之福,百姓之福啊!”长孙无忌适当的拍上马屁。 李世民脸都快笑烂了,就连平时黑着脸的魏征,今天也是笑眯眯的一句反对的话都没说过。 “阿耶阿耶,让儿臣试试!”晋王李治拖着两条鼻涕,一摇一晃的走上前拉着李世民的衣襟。 “哈哈哈哈哈,雉奴啊,这耕犁你可使不动,等将来你长大了再使也不迟。”李世民笑着摸摸李治的头。 “阿耶,不知这制作曲辕犁的,是何方高人啊?”李丽质有些好奇的问。 “啊,知节说,乃是蓝田县一户酒坊的小子,叫做陈宇,今年尚未及冠,朕也打算休沐之时召见此人。李世民道 “陛下,此子尚未及冠便有此作为,妾身倒是也想见见这少年才俊。”长孙皇后也有些好奇。 “阿耶我也想见,我也想见!”李治擦了擦鼻涕,大声嚷嚷。 “好好好,休沐之时,观音婢与朕同去知节府上便是。”李世民现在心情极好,朝廷得到消息,李靖大破突厥生俘颉利可汗,一雪渭水之耻,正在班师回朝的路上,加上又得了曲辕犁这等利国利民的良器,看魏征这老喷子的眼神都温柔了些许。 第十四章 纨绔来访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而蓝田县李庄这里,陈宇这两日也是没闲着,一边继续酿酒,一边在家练字,陈妍也是穿上了新做的衣裳,加上这些日子每天三顿好吃好喝的,脸上的菜色也渐渐淡去,容颜越发的靓丽。 陈宇这天正吃着午饭呢,忽听得门外有马蹄声,心想不会是这几个老货又来打秋风吧,忙放下筷子出门,一看之下,却是程处默和程处亮两兄弟。 陈宇忙堆起笑脸,“不知是两位小公爷驾到,有失远迎。” 程处默和程处亮好说话的很,当下也是摆摆手,“好说好说,子寰不必多礼,我和二弟前来,乃是告知你,三日后陛下要召见你,让你来卢国公府见驾,届时皇后娘娘也会来,务必不要迟了时辰。”程处默道。 “当今天子么?小子一定不会误了时辰!”陈宇忙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神态来,继续说道,“二位小公爷远道而来,不如就在小子家休息一番,用些点心,再喝两壶今朝醉如何?” 程处默和程处亮眼睛一亮,他俩抢着这个差事来这,还不是为了多喝两口好酒,陈宇送去的今朝醉本就有限,程咬金自己喝着还不够,他们兄弟三个一共就分到三坛子酒,早就喝了个底朝天,好不容易来一趟陈宇家,还不得喝回本! “好,好,子寰有心了,那我们哥俩也不客气了,快快拿酒来!”程处亮忍不住了,已经在东翻西找想找酒了。 陈宇从灶台边拿出两坛酒来,又盛了碗芹菜炒羊肉,放到二人面前。 “嚯,子寰你这肉讲究啊,上次老爹和鄂国公翼国公来了你这后,对你家的菜食那是赞不绝口,这样的做法我们也没见过,香,真香!还有你家这桌椅,老爹也叫木匠打了几副,真他娘的舒服。”程处默赞叹道,一边大口大口的喝着酒,一边又筷子不停。 陈宇并不拘束,坐在下首也是大大方方的倒了半碗酒,陪着程家两个纨绔,要说起来,程家的两个儿子性情都遗传了他们老爹,豪爽利落,一碗酒下肚就和陈宇称兄道弟了起来。 “子寰啊,咱以后可就是兄弟了,别说哥哥不照顾你,嘿嘿,你过几日见完了陛下先别急着回家,咱哥儿俩带你去好好乐一乐,看你这小身板儿,还是个初哥儿吧,哈哈哈哈,哥哥们带你去平康坊好好见识见识!”程处默揽着陈宇的肩膀,一脸猥琐的说着。 麻蛋,这不是诱人犯罪么,陈宇那也是相当激动,还是那句话,哪个后世的男人不想见识见识古代的青楼的呢?莺莺燕燕倚红偎翠它不香吗? 陈宇乐的眼睛都没了,喝完了酒又给程家俩二傻子一人揣上两坛子刚酿好的今朝醉,俩纨绔喝的马都上不去了,家丁好不容易给他俩抬上马车。 陈宇看着远去的程家两兄弟,头也是一阵阵发晕,幸好这副身体是酒坊出身,从小到大试酒也不少次数了,陈宇估计自己现在也就是一坛子的酒量,心情好了能多喝半坛,不过需要吐两回`````` 这大半个月来,陈宇硬是逼着自己看了一遍书,把常用的那些繁体字给好好的练一练,再把这丢掉的瘦金体给练练,就这么几下工夫,陈宇花大价钱买回来的宣纸也就见底了。 “淦啊,这纸是真贵啊,可造纸术老子压根不会啊,历史书上只说宣纸是拿竹筋之类的东西造的,活字印刷倒是简单,可老子根本不敢拿出来啊,还不得让五姓七望的世家给剥了皮啊?”陈宇苦恼的自言自语。 唐朝虽然承袭隋朝的科举制度,可是这科举制度却很奇葩,第一是参加的科举的人仍然是推举制的,也就是说,只有官员或者世家推举你,你才有资格参加科举,第二则是科举不像后世考八股文,唐朝以诗文取仕但科举花样繁多,诗文占主体,但是也有算学,格物这些科目,也就是说考诗文而中进士的将来大多能够混个州县官儿做做,混的好的还能混到国子监甚至是朝堂之上为官,但是考算学格物或者其他的人呢,大多只能在工部、农器监这种清水衙门里任职。 陈宇虽然看起来只有十五岁,但是毕竟两世为人,他知道李世民召见他,无非是要看看他这个人是否可用,赏,是一定会有的,当皇帝的得了这曲辕犁要是不为所动,这叫赏罚不明,诸如魏征这种喷子都不会放过皇帝,但是怎么赏,就很难猜测了,君心难测。有可能是赏钱,也有可能会封官,陈宇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户,钱太多了难免遭人觊觎,他不是世家,没有后台,就算做了官,在没有自己的势力之前他就是个孤臣,皇帝最喜欢这样的官员了! 陈宇现在不是小白,他很庆幸自己是个学历史的文科生(虽然历史学的不咋样),但是他知道历史上的唐太宗李世民绝不是一个昏君,脾气秉性也是极好,不然不会容忍魏征这样的大臣这么多年。 陈宇想到这,就做了一个决定,有些东西,该炫耀的时候就得拿出来炫耀,该证明自己的就得去证明,该自污的时候也决不能手软。 第十五章 君臣奏对 一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三日后,天还没亮,陈宇就早早起床,他前一日沐浴更衣,今天要以最好的精神状态去见李二! 陈妍也是兴奋的叽叽喳喳,给哥哥整理衣冠,陈宇没有推那辆祖传的破车了,他用葫芦装上了两瓶香水,一瓶是茉莉花与百合的香水,另一瓶则是玫瑰与牡丹,还带上了几坛子酒,早早的便在长安城外等候,城门一开,陈宇便向程咬金家走去。 来到卢国公府上,程府一家也是早早的就起了床,今天都知道李二陛下要来,程咬金也不敢慢待,陈宇自然是没有资格接待皇帝的,早早的被程咬金安排到耳房等候召见。 不一会,李世民的銮驾也到了程府门口,程咬金忙吩咐开中门,带着几个儿子在门口接驾,马车上下来了李世民,长孙皇后,还带着长乐公主李丽质和晋王李治二人,一行人来到程府的正厅,却只看见客厅里已经被程咬金换上了新打造的太师椅和小方桌,这正是陈宇给的图纸所打造而成。 李世民很好奇,问道 “知节啊,这是何物啊,看着像胡床,却又比胡床高出许多,这是供人坐着休息的吗?” “陛下,这也是那陈宇所造,他把图纸给了臣,臣自己打造了一些,果然比平时跪坐舒服多了!”程咬金洋洋得意,你看,皇帝都没见过,咱家先用上了。 “嗯,的确舒服,这坐的高了,腿舒服了不少,看的也远些。”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在正厅中间坐下,程咬金则在下首坐着。唐朝时还不兴跪拜之礼,哪怕是君臣之间也只是俯首而拜,只有特别重要的场合如祭祀或是大赏大罚的时候,臣子才会跪拜。 “宣,蓝田县陈宇,觐见```”李世民的随身太监一声呼喊,陈宇忙不迭的从屋外走进来,低头垂首,陈宇现在也很紧张,这特么可是皇帝,他也不敢抬头乱看,据说古代仰面视君有弑君之嫌,他来到屋里,跪倒便拜, “草民陈宇,见过圣人陛下!” “平身,起来说话。”李世民还是相对和蔼的,见陈宇举止斯文,也是相当满意。 “谢陛下。”陈宇这才起身,偷偷拿眼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皇帝,啧啧,李世民啊,这可是天朝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皇帝,大唐唯一的秦王、天策上将、天可汗,玄武门里敢让自己老爹下野,开创贞观之治的一代雄主。 只见这李世民年纪三十刚出头的样子,国字脸,剑眉星目,甚是英伟,想不到这唐太宗还是个老帅哥,再看皇帝身边的长孙皇后,端庄优雅,明艳动人。难怪李世民极为宠爱长孙皇后了。 至于他俩身边的这一男一女两个孩子,陈宇不是很敢下定论,这小姑娘看起来和自家妹妹差不多,想来一定是公主,另一个拖着两道鼻涕,但是穿的又是华贵服饰的男孩子,一定也是个皇子了。 “陈小郎不必拘谨,朕乃是好奇,你尚未及冠,便能制作曲辕犁这等国之良器,是否有高人教授啊?”李世民问道。 “回陛下,并无他人教授,小子父母双亡,只和妹妹二人相依为命,但小子农耕酿酒之余也曾读过一些圣人之书,所谓,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耕种不易,耕牛更是难得,所以小子只想让百姓们能种上更多的田地,收成也能更多。”陈宇小心翼翼的答道。但是,该装的杯不能不装,这时候,来一首《悯农》,无非就是给李世民看看,瞧见没,我还能吟诗作对!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好诗!想不到你虽为农户,难得的是心系大唐百姓,这诗文也是极好,可曾读过书啊?”李世民这时对陈宇就更感兴趣了,原以为只是一个擅于发明创造的孩子罢了,谁知道还能出口成章,得问问此人师从何人,是否有高人教导。 “陛下,小子只是农户,何谈上学一说,只是小子平时喜欢读书写字,便在闲暇之余,往县里的私塾偷偷听上几堂课,也省吃俭用买些纸笔书籍回家研读,自然也有一些粗浅的心得。”陈宇这会儿有些紧张了,这是当着皇帝的面吹牛,只要这个谎圆过去了,以后再抄些诗句便不成问题。 李世民倒是不疑有他,毕竟陈宇的底细早有官府递交了上来,就是清清白白的农户,平时也没有和官府的人有来往,至于人家怎么念的书,自然有人家自己的门路,偷听也好,自学也罢,古时不还有凿壁偷光的典故么。 “哈哈哈哈,好,陈小郎,你制作了这曲辕犁,乃是为我大唐百姓造福,朕赏罚分明,你要什么赏赐,与朕说来。”李世民笑着说道。 看看,这李二多坏,他自己不说,让你说,你说多了他觉得你贪心,说少了他觉得你没见识,当皇帝的心真脏!陈宇有些腹诽。 陈宇脑子转的飞快,当下俯身一揖道: “陛下厚恩,恕小子无礼,想要一匹好马”陈宇道 “喔?这是为何,不要钱粮不要爵禄,却要一匹马?”李世民眼睛亮了,这小子开始给他更多的惊喜了。 陈宇这时候不得不赌上一把了,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他拱拱手,站直了身子,李世民和长孙皇后一行也真正看清了他,嗬,端的是长身亭亭,丰神俊采,眉目自有一段风流,连长孙皇后也笑眯眯的看着他,长乐公主李丽质看了陈宇一眼,羞红了脸,不敢再看。 “陛下,小子虽然羸弱,却自小就有从军的抱负,陛下昔年南征北战,打下大唐不世之基业,卢国公鄂国公翼国公这些猛将也无一不是战功赫赫,小子自幼仰慕天家之军,便生出了从军的念头,所谓是,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请君暂上麒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陈宇现在紧张的一批,他站直了身体,装的一副很淡定的样子,其实宽大的衣服下面腿都有些抖,他不得不今天拿出两首诗,来换他的未来! 李世民这下子彻底震惊了,长孙皇后也是面有惊色,长乐公主的美目更是在陈宇身上停留,当然,除了拖着鼻涕的李治。他们都是饱读诗书的人,这等大气磅礴的诗句从陈宇口中说出,李世民也一时有些惊讶,再细细品味这几句诗,浑然天成,胸中自然升起一股豪情,李二那是大唐的马上皇帝,想当年也是驰骋疆场的猛将,一时间,李二也是回忆起了当初和这些老弟兄们一起打拼的热血岁月。 “好,好,好!”李世民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想不到小小年纪便有这等抱负,是朕眼拙了,原以为只是精于格物一道,没想如此少年老成,陈小郎,朕问你,可愿入朝为官,报效朝廷?” 陈宇心里鄙视了一下李二,老子战战兢兢抄了两首诗,还不就是等的你这句话。当下赶紧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深深一拜道: “陛下厚爱,小民愿为朝廷鞠躬尽瘁!” 长孙皇后也是极为满意陈宇的表现,她也多年没见过李世民这么高兴了,她十二岁就嫁给了李世民,亲眼见证着程咬金,秦琼,尉迟恭,牛进达这些猛将随他东征西讨,打下偌大的江山,如今这些跟随陛下的臣子都渐渐老去,偶然见得眼前的少年郎意气风发,顿时想起了当年李二陛下的马上英姿,看李二的眼神都变得格外温柔。 第十六章 君臣奏对 二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好,陈宇,且上前听封!”李世民开心了,直接大手一挥。陈宇赶忙跪倒。 “蓝田县陈宇,年少有为,心怀天下,朕心甚慰,封为宣节校尉。赏千金,绢一百,缎五十。” “臣谢主隆恩!”这会儿皇帝亲封的官职,陈宇知道不能再自称小民了,得改口称臣了。 “好,朕很高兴,知节啊,今日就在你府上用饭。”李二朝着程咬金看去。 “好咧,老臣这就吩咐下去。”程咬金这时很是得意,陈小子封了官了,怎么说也是他老程举荐的,将来这今朝醉,还不是可着劲儿的喝!颠颠儿的就去后面盯着厨房了。 “陈卿可有表字啊?”李世民又不怀好意的看向陈宇。 陈宇听见这句话可是吓了一跳,这李二就是个起名废,给李泰起名叫青雀,这就算了,唐高宗李治叫雉奴,好好的皇帝成了雉鸡,最宠爱的晋阳公主,居然叫兕子,听听,犀牛,陈宇生怕这李二要给自己起个什么奇葩名字,赶紧一拱手, “陛下,微臣表字子寰,寰宇之寰。” “唔,子寰,好,好字,不知是何人所起啊?” “臣自己给自己起的。”陈宇道。 “甚好,立意高远。”李二悻悻的只好作罢。 陈宇瞟了一眼长孙皇后,又拿出那俩带来的葫芦,说道 “陛下,臣有一物,献于皇后。” “喔?难得子寰还有这份心,是何物啊?”李世民很是开心,这小子挺懂事啊看来。 “陛下,这是臣自行制作的香料,臣起名为香水,我大唐如今均是熏香,香味保持的时间不长,臣这香水,可持续挥发六到八个时辰。” “还有此等妙用?哈哈哈哈,好,子寰有心了,观音婢,来与朕同看这香水。”说着,长孙皇后也兴致勃勃的走了过来,哪有女人能抵挡的了这香水的诱惑呢? 陈宇赶紧把塞子打开,又离皇帝皇后五步之外,这是避免别人以为要行刺皇帝,洒出一点香水来,顿时满屋的芬芳,李丽质和李治都被吸引了过来。 “陛下,这香水果然了得,这么一点就满屋芳香。”长孙皇后眼睛时不时看着陈宇手里的香水,恨不能立马抢了过来往身上涂。 “陛下,这香水只需蘸一点,涂抹于手腕耳后即可,臣今日只带得两瓶,此物制作极为繁琐,待微臣回家再制作几瓶再来献给陛下和娘娘、”陈宇赶紧的说明这东西不好做,否则别李世民一开口就要几百瓶那可就完犊子了。 “阿娘,阿娘,丽质也想要,阿娘赏给丽质好不好?”一旁的李丽质赶紧过来拉着长孙皇后的衣襟撒娇。陈宇一看,原来这就是大唐的长公主,李丽质,号称大唐第一美人,啧啧,当真是明眸皓齿,肤白貌美,小小年纪便出落的亭亭玉立,外加上出身皇家,自有一番仪态。 再看这拖着鼻涕的小皇子,陈宇心里琢磨开了,看起来也就五六岁,肯定不是太子,这会儿李承乾都该十三四岁了,李泰?不对,李泰不是个小胖子吗,这李二的儿子能带在身边的,年纪又在五六岁的,恐怕这就是二十年后的唐高宗,如今的晋王李治了。 “好,好,这样,这瓶茉莉香味的便给丽质了,本宫就留下这牡丹花的。”长孙皇后慈爱的把那瓶茉莉花香水塞给李丽质,心里也是乐开了花,陈宇都说这东西极难制作,自己虽不用再靠这些东西来获得陛下的青睐,但是身为女人,怎么可能不喜欢这种东西。 “哈哈,子寰果然是我大唐的人才,天下也就皇后配得上这样的物件。”;李世民正说着呢,程咬金这儿的饭菜终于做好了,饭厅仍就是唐朝的摆放方式,唐朝实行分餐制,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坐在最前面,陈宇就挨着程咬金坐下。 “陛下,老臣与这陈小子相识,正是他酿造的美酒,这酒醇厚无比,天下无双,老臣尚未来得及送到宫中给陛下,今日正好请陛下品尝。”程咬金手一招,家丁们端上陈宇上次给程咬金送的今朝醉来,看来程咬金也是勒紧了裤腰带省下来的,陈宇本以为差不多该喝光了,所以出发的时候还带了几坛子过来。 “子寰真是让朕大开眼界啊,这又是曲辕犁,又是香水,现在还有美酒,来,给朕满上!”李二飘了,闻到了今朝醉的香味,他是武将出身,酒量一点都不比程咬金尉迟恭差,以为这酒他也能喝两坛子。 程咬金可不敢给李二这么喝,连忙摆手解释道, “陛下,这陈小子的酒可不比寻常,性子极为猛烈,老臣只喝得两坛便醉的不省人事,险些误了早朝。陛下还是小口品尝的先,免得伤了身子。” 李世民听了就更有兴趣了,让程咬金倒了半碗,拿起来喝了一口,幸好提前有了准备,一口酒下去,也是让李世民觉得火辣辣的直烧到了胃, “好酒!咱们大唐可没有这种酒啊,和这酒一比,进贡的三勒浆可就食之无味了。”李世民放下碗,看着边上抿了一小口今朝醉的长孙皇后,长孙皇后女流之辈本就不擅饮,一口下去不多时脸上便浮起两朵红晕,更是显得娇媚,李二看的心中一荡,手就略微有些不老实了, “皇后少饮些,你有气疾,朕给你擦擦。:说着就要上手摸脸,皇后忙一摆手,眼神一挑告诉李世民这儿还有别人呢,李二干笑了两声,又看向陈宇,道 “子寰啊,这酒可有名字啊?” 陈宇还没回答呢,程咬金抢着说, “有,陈小子管这酒叫今朝醉,依我看,不如叫猛将酒!” 淦,真没文化,李二和陈宇同时鄙夷的看着程咬金,李世民又是一口酒下肚,说道 “子寰啊,这既然是你酿的酒,这样,你每月向宫里进贡一百坛吧。” 麻蛋,真黑啊,开口就要一百坛,陈宇眼睛一转,起身道, “陛下,微臣愿意把这今朝醉的配方,献给陛下!” 这下连程咬金都吓了一跳,忙拉着陈宇道,“陈小子,这可是你陈家的独门秘方,你如今把它拿出来,将来可就有人会学去仿制,到时候可就不是你一家有这今朝醉!” 陈宇微微一笑,又道: “陛下,这酒乃是奢侈物品,普通百姓寻常喝不起,赚的也多是贵胄人家的钱,尤其是臣这今朝醉,卢国公买臣三十坛酒,花了一百五十贯,我大唐多年用兵,想来国库也不宽裕,不如由皇家来掌控这门生意,也能为大唐的国库多做些贡献!” 李二陛下一听,对嘛,这才是我的好臣子,说的话比魏老喷子中听多了,要不是年纪太小,真想把他召进朝堂,让那些世家官员好好看看,这才是我大唐的股肱之臣啊!但是皇帝嘛,哪好意思直接接受,李世民虚情假意的推辞道: “这配方乃是陈卿家传,朕岂能夺人秘方。还是由子寰自行处置吧。“ 陈宇一听,就知道皇帝这是假客套,虚伪啊,没办法,又只好道, “陛下,这酒虽酿制不易,但是售价昂贵,臣如今入朝为官,也怕树大招风,当小心谨慎,还请陛下谅解微臣,若是陛下觉得皇家经商面上不好看,臣觉得,不如把生意转交给卢国公,收入由卢国公呈给皇家,这样朝中官员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李世民心下大畅,嘴快咧到耳朵边了,这小子真特么善解人意!李二现在穷啊,皇后都还留着贞观初年带补丁的衣服,大唐连年征战,国库早就入不敷出了,况且卢国公程咬金那是和皇帝穿一条裤子的,再说这老货就是个滚刀肉,李二自己有时都拿他没办法,你让魏征找他麻烦试试?程咬金犯起浑来可是敢在太极殿当场揍他。 陈宇为啥最初就看上程咬金?就因为这老货是实打实的皇帝亲军,传说还救过李世民的命!玄武门之变硬是护着李世民杀出一条血路,太极殿里更是敢浑身浴血拿着武器威胁李渊,高喊“请陛下退位!”,这叫什么,这叫秦王不敢说的,他替秦王说,冒天下之大不韪!所以陈宇知道,只要程咬金家不傻到去造反,这大唐谁都拿他家没办法! 李二陛下这会儿也顺水推舟,假惺惺的说道, “子寰心怀大唐,朕大感安慰,也罢,知节啊,那这今朝醉,便交由你来经营,所得收入,一半交给内帑,剩下的一半,你与子寰自行处置,每月便向宫里进贡一百坛今朝醉吧。” 程咬金一听,这是天上掉下块肉正好落他程咬金的嘴里啊,不但酒管够,还不用花钱!乐的是立马起身下拜,“老臣遵旨。这就马上安排人开工酿酒!” 于是乎,这场君臣之筵一片欢乐的气氛中进行,酒宴结束后,陈宇把今朝醉的配方直接告诉了程咬金,他相信以卢国公府的恶名,大唐没几个敢打他家主意的,程咬金也听到陈宇在奏对的时候说想要好马,大方的从自家的马厩里,挑了一匹上好的青花骢送给了陈宇。 第十七章 初逛平康坊 一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卢国公府那是当朝有名的武将之家,程咬金又是极为大方的人,送给陈宇的马虽说比不上什么赤兔,但也是极为难得的好马,陈宇相当的开心,毕竟垂涎一匹好马真的很久了。 青花骢牵出来的时候,陈宇愣了一下,才想起来唐朝没有马镫和马蹄铁,坐上去摇摇晃晃的,陈宇还是穿越前,偶尔去玩过几次骑马,可那都是有马镫的啊,现在两条腿腾空,没地方着力。幸好这马是上好的战马,极为温顺,陈宇拜别了程府,刚骑着马哼着小曲儿没走几步,就听到后面马蹄声,回头一看,原来是程家两个纨绔,程处默和程处亮赶过来。 陈宇忙跳下马,朝着二人一拱手,道,“两位小公爷,这是找我有事儿?” 程处默笑嘻嘻的下马走到陈宇面前说,“子寰如今也官职在身了,咱们又是性情相投,也不要这么生分,今日你刚得了官职,也该庆贺一番,走,哥哥们带你去平康坊乐一乐!” 陈宇这下子来劲了,来了来了,哥的青楼计划终于来了!忙道, “哥哥们破费了,小弟今日见驾未曾带钱,不如改日小弟做东再请哥哥们前去。” 程处默把陈宇一揽,笑呵呵的道, “欸,哪儿的话,咱兄弟之间谁跟谁啊,再说你的今朝醉还让我们程家参了股,这就是莫大的恩情,今天哥哥们做东,走,再叫上对街的房二,好好乐一乐去!” 说罢不由分说的就牵着陈宇的马,朝对街房玄龄家走去。 “嘶,房二,不就是那个唐朝有名的绿帽子王?尚了高阳公主的那个?”陈宇心里想着。 不多时,只见房府出来一个和程处默年纪相仿的公子哥儿,一看那浪荡不羁的样子就知道是房玄龄的二儿子,房俊房遗爱了。 “房二啊,你到我那儿喝的今朝醉,就是陈宇这小子酿的,他刚被陛下封了宣节校尉,如今也是朝廷命官了。”程处默笑着介绍给房遗爱。 陈宇也是忙着一揖,“见过房二郎了。” 这房遗爱也是好说话的很,一拱手,“陈校尉不必多礼,既然是处墨的兄弟,也是我房二的兄弟,走走,喝酒去!” 四人一脸猥琐的来到平康坊,在一家青楼前停了下来,陈宇一看,上面写着,眠月楼,三个大字,这三个哥俩一看就是常客了,门口的老鸨一看见他们立马一步三摇的走过来,抄起程处默的手,道 “哟,程小公爷可有日子没来了,今儿是哪阵风把您和程二郎还有房二郎给吹来了呀,眠月楼的姑娘们,可都想死你们了,哟?这小郎君好生的俊俏啊,啧啧,程小公爷的贵客呀看来是。”这老鸨看着陈宇,眼睛里射出一道绿光来,这老鸨也就看起来二十五六的样子,若不是脸上的脂粉太厚,其实还算得上是个美女,尤其是胸前更是宏伟,陈宇咽了咽口水,没敢说话。 “行了,这是我兄弟,也是朝廷的武官,去,把最漂亮的姑娘给我叫出来,给我兄弟们好好安排上。”程处默在老鸨的臀部一拍,老鸨娇笑着迎他们进门,这时陈宇才看清唐朝时候的青楼到底是啥样。 不一会儿,环肥燕瘦都下来了,程处默他们是常客了,一人边上坐了一个姑娘,陈宇的边上坐了个叫燕儿的姑娘,看起来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风尘味却是浓的很,娇笑着敬他的酒,这燕儿自然是知道程处默他们身份的,瞧着这眼前的少年郎,风流倜傥,看那拘谨的样子怕不是个初哥儿,要是能留下他侍候一晚,便是不收钱也值当了。 陈宇哪是拘谨,他是觉得程处默他们没品位好么,好好的青楼搞的跟逛窑子一样,唐朝的青楼不是娼窑,青楼的姑娘们虽谈不上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是大多都是识文断字懂些诗词音律的,会唱曲儿,也会谈些诗文,看陈宇有些意兴阑珊,一边伺候的老鸨眼睛尖,媚笑着就走过来,道: “哟,这小郎君看来是看不上庸脂俗粉啊,要不然,小郎君便试试本事,上初月姑娘那儿讨杯酒喝?” 程处默房遗爱一听,来劲儿了,“你这老鸨,我们三天两头的来,也不见得能见初月姑娘一回,你到好,上我这儿给我兄弟推荐来了!” 陈宇皱皱眉头,问: “这初月姑娘又是谁?” 房遗爱凑过来,“这初月姑娘啊,是这眠月楼的清倌人,等闲不见外人,我和处墨也才见得一两次,她在长安城里可算是数一数二的清倌人,国色天香美艳无双啊,有的是才子骚客给她留自己的诗作,盼着她能唱一曲自己的诗,初月姑娘唱一首你的诗词,不出半天,长安城就能知道你的大名儿!” 这么一说,陈宇想起来了,古代那通讯基本靠吼,诗词想传播那基本上就是靠青楼的姑娘们传唱,在这会儿,诗都是可以唱的,而这初月姑娘看来是真的挺有名,估计她唱出来的就有人记下立马送到别的地方供人吟诵传唱了。 陈宇一下子来兴趣了,搓搓手,说道, “拿纸笔来!” 房遗爱倒是没什么反应,程处默程处亮讶异了,看着陈宇道; “你还会写字呐?” 也难怪,刚在程家,程处默哥儿俩是没资格进厅的,皇帝又没点名召见,吃饭的时候倒是在,可又没人讨论陈宇刚作的两首诗。他俩还以为陈宇只是个不识字的田舍郎,靠着曲辕犁才做的官儿呢。 第十八章 初逛平康坊 二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鄙夷的看了一眼哥儿俩,这俩人一看就是半文盲,老鸨拿来纸笔,陈宇一看,青楼是有钱呐,用的都是上好的宣纸,当即铺开纸,舔饱了笔,屏息凝神, 略一思索,就下笔写下,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请君暂上麒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 陈宇知道肚子里的那些唐诗得省着点儿花,刚在卢国公府作的诗正好拿出来一用。 程家哥儿俩那是半个文盲,只是喃喃的道,“哦豁,子寰还会作诗啊。” 房遗爱虽也是纨绔,但到底是房玄龄之子,诗词书文一道自然也是颇有见地,还没仔细看诗的内容,便被陈宇的一手半成品瘦金体先给惊到了。 “子寰,你这字是师从何人?好生秀气,却又觉得端庄工整,有大家风范。”、 陈宇笑笑,把写好的诗交给老鸨,“这是我自创的。”完美无缺的装了个杯。 老鸨显然也是念过些书的,这诗写的好不好另说,这字确实实实在在的好字!拿上诗,转头一路小跑上了二楼。 “什么?这书法乃是大家之道,你小小年纪竟然能自成一派?”房遗爱大惊,程处默程处亮这俩纨绔倒是没表现出什么惊讶,反而眼巴巴的看着楼上,连身边姑娘给他们喂到嘴边的酒都不香了。 陈宇与三个纨绔又喝了几杯酒,来青楼他们是没可能自己带上今朝醉的,这会儿喝的是葡萄酿,就是初级的葡萄酒,没经过过滤和提纯,虽有些浑浊,喝着倒也清甜爽口。不多时,只闻得楼上一阵香风袭来,陈宇一行精神一振,便看得走来一位少女,婀娜多姿、眉目含情,瞧着只有十五六岁,神色间却自有一副媚态、程处默三人眼睛都直了,这女子走到四人身前,盈盈一福,娓娓道, “奴家见过四位郎君,不知这诗文,是哪一位郎君所作?” 陈宇手虚扶了一下,笑盈盈的说道, “正是某所作,想来这位娘子,便是初月姑娘?” 这初月姑娘又是一福,“正是奴家,公子大才,不知奴可有这福气,用这诗文给公子唱上一曲?” 陈宇一听,麻蛋,说好的投怀送抱,软玉浮香呢?怎么就是唱曲?当下也不好拒绝,硬着头皮点点头,“行,你唱吧。”这会儿陈宇都懒得拽文了,没意思。 初月也不以为意,唤过一张琴来,这初月姑娘一弹琴,眠月楼其他客人,有的就坐不住了,又待听到初月唱出的诗文,更是纷纷颔首,这初月一边弹琴一边还时不时的拿眼勾一下陈宇,这才让陈宇有了点儿逛窑子的感觉。 “好,这初月小娘子唱的好,诗词更是雄浑壮阔,不知这首诗,是何人所作啊?”陈宇他们抬头一看,却看见个花白胡子的老头儿,穿着打扮一看就是读书人,估计是个当官儿的,程处默程处亮和房遗爱却是认得这老头儿,赶紧起身, “见过孔博士。” 陈宇也随着他们下拜,心里嘀咕,孔博士?我怎么记得酒楼送菜的才叫博士?姓孔?和孔老二是啥关系?印象中孔家的后人不是叫什么衍圣公吗? 陈宇偷偷的瞟了一眼程处默,程处默知道他不认识这老头,当下赶紧说,“孔博士,这是陈宇陈子寰,乃是制作曲辕犁之人,今日陛下在我程府召见他,现已封了他作宣节校尉。陈宇,这乃是我大唐国子博士,孔冲远先生。” 这老头看起来尚显和蔼,对陈宇点点头,“老夫孔颖达。” 哦,早说啊,孔颖达这人陈宇听过,虽然历史书上没怎么多写,但是没听说这人有什么劣迹,到底是孔子的子孙嘛。 当下陈宇也是再一揖,“见过孔博士了。” “好说好说,陈校尉制作的曲辕犁乃是利国利民的良器,老夫也是在朝堂之上见过,想不到陈校尉身为武将,对于诗词一道竟也有此大才,这诗可有人指点于你啊?”孔颖达其实就是不信这是陈宇自己写,说这话也是客气客气罢了。 “孔博士见笑了,这诗乃是今日我与陛下奏对之时所作,并无他人教授”陈宇不慌不忙的将了老头一军,抬出李二来,你看,皇帝亲眼看着我作的诗,你敢说我弄虚作假? 孔颖达到底是老油条了,抚须呵呵一笑, “陈校尉年少有为,是老夫眼拙了,往后同朝为官,少不得还要向陈校尉讨教一二。” 这老头焉儿坏,陈宇不敢得罪他,忙说, “孔博士说的哪儿的话,您才是当世大儒,小子今后少不得要向您请教。” 孔颖达眼看逼装完了,又与程处默三人客套了几句,便也不再纠缠,他身边还有几个看起来像是朝廷官员的人,想来是今天休沐,一起结伴来狎妓了。 看着孔颖达走远,陈宇送了口气,这会儿也没心情逛窑子了,妹妹还在家等着呢,初月走了上来,“陈公子,奴今日有幸唱得陈公子的大作,不知这副墨宝,可愿赠与奴家?” “好说,这字就送给初月姑娘了。”陈宇点点头,又看见初月羞答答的从身上拿出一个香囊来,递给陈宇,说道, “公子若不嫌弃,就收了奴这香囊,往后公子再来眠月楼,奴还要向公子讨教些诗文、” 陈宇毕竟是后世之人,不太熟悉这里面的弯弯绕,点点头收下香囊,初月一步三回头的拜别四人,又看着陈宇羞赧一笑,施施然上了楼。 “麻蛋,子寰你可以啊,初月姑娘把香囊都给了你,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自荐枕席,要让你当这入幕之宾啊!”程处默眼睛都红了。 一旁的房遗爱也是也是一脸猥琐的凑上来说, “嘿嘿嘿,子寰,将来你梳拢她时,可不能忘了和兄弟们说说这具体的细节啊,嘶,若是厌了,也不妨给兄弟们尝尝鲜。 “是啊是啊,”程处亮淫邪的搓着手,“看她那媚样儿,床上一定够劲儿!” 陈宇脸一沉,“这特么说哪儿去了!你们仨逛窑子不好么来什么青楼!” 陈宇回过神来后也回想了一下以前看的书,各位看官,真别以为青楼的清倌人怎么怎么清高,无非也只是四个字,待价而沽。清倌人只是在入青楼时就相当于签了协议,多少多少年里,青楼不能强迫她卖身,但是这是有年限的,三年也好五年也罢,年限到了一样要接客,清倌人的出路无非两条,最好的结果就是被当官的人家看上,赎回家做一房小妾,但是她们的卖身契价格很高,想要给她们赎身需要相当大的一笔费用,若是时限到了没人给她们赎身,那就只能梳拢,也就是拍卖初夜权,老鸨会收取一笔不菲的费用,梳拢过后就只能转为红倌人,少不得也要做那品箫弄笛之事。 这初月姑娘的心思陈宇也想明白了,她这等身价的清倌人,自然是看不上平时那些给她递诗写词的小文人的,因为绝大部分小文人出不起赎身的价,陈宇是和程处默他们一起来的,程处默房遗爱这几个二流子那是大唐出了名的纨绔,又听到程处默说陈宇是封了官儿的,看起来年纪又不大,和几个纨绔看起来关系极好,家里说不定还没娶亲,若是被他赎了身,回家起码还有两年好日子过,不至于被正室夫人欺负。你要说她不爱才,那不至于,清倌人的文化修养比大半红倌人好得多,陈宇的诗显然是给了她冲击,综上所述,这初月刚开始惺惺作态,待程处默点明他身份后又主动示好,陈宇也就理解了。 第十九章 马蹄铁的构想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想到这里,陈宇就没了兴致,粗制滥造的电视剧真的害人啊,青楼哪有这么多的多情女子。突然又想起个事儿来,开口问道, “几位哥哥,小子也是第一回做官,不知这宣节校尉,是个什么职务?去哪儿任职啊?” “哦,你说这个啊,子寰,宣节校尉只是散官,并无实职,祭祀和庆典才需要到场,除非是陛下亲召,平时就按时领取俸禄即可。”程处默解释道。 淦,搞了半天就是给个职称?陈宇心里鄙视了一下李二。 其实陈宇没想过的是,他从一名普通的农户现在做了官,本就已经是巨大的提升,他原本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有课户,就是农户罢了,现在摇身一变,成了有官职的官籍了。 “几位哥哥,时辰不早了,小弟今日多有打扰,这就别过了。”看着天色不早,陈宇也是站起身朝几个纨绔拱手道。 “好,子寰毕竟家住蓝田,我等也不久留,改日哥哥们再找你相聚。”程处默等人当下也不好多挽留,几人酒足饭饱,晃晃悠悠的出了眠月楼。 告别了几个纨绔,陈宇牵着马出了平康坊,现在回家可轻松多了,出了城门陈宇坐上青花骢,一夹马肚,青花骢便朝家里方向跑去,刚开始陈宇还趾高气昂的,这下总算是能痛痛快快的骑一回马,但是没多久,陈宇就开始叫苦了,没有马镫,陈宇很难控制身体的平衡,好不容易到了家门口,陈宇骨头都感觉要散架了,屁股都觉得不是自己的了。 “哥哥哥哥!”陈妍听见马蹄声,出来一看是自家哥哥回来了,欢呼一声,瞧着哥哥骑着高头大马,意气风发,陈宇跳下马,陈妍立马蹦到哥哥怀里,陈宇笑着摸摸妹妹的头,把马拴好。 “哥哥是不是做官了呀?平时那些达官贵人才有大马骑呢。”陈妍围着青花骢直打转,左看看右瞧瞧的。一脸的艳羡。 “那是自然,你哥哥我如今也被封了官儿,只是这官儿也不大,对了,妍儿,你明儿去找些匠人来,咱家这房子以后怕是不够住了,得再盖两间。”陈宇道。 “哇,咱家是不是能住大房子了呀,嗯嗯,妍儿明日就去找,哥哥饿不饿,我给你做点吃的去吧?” “不用了,我刚吃完,去把我剩下的几张纸给我拿来,再研些墨。”陈宇打算画个马镫和马蹄铁,马蹄铁这东西简单的很,无非就是给马蹄子上钉个掌,马镫就稍微麻烦些了,陈宇的美术超级烂,马镫画的不伦不类的,自己看了都好笑。 “唉,没想到一副曲辕犁只换来个这么芝麻绿豆大的官儿,什么时候才能过上娶公主封国公的日子啊!”陈宇长叹一声,瘫在椅子上。真是想法很丰满,现实太骨感,很多东西他不是不知道,只是当前的技术和知识很难完成,现如今他已经官职在身,算是进入了皇帝的眼里,若是今后无所作为,帝心难测,也不知道会不会再贬回庶民。 陈宇起身,晃了晃脑袋,又叫陈妍去给他烧水,已经是四月了,天气慢慢热了起来,他骨子里可不是唐朝人,不洗澡浑身难受。 第二天,陈宇刚打算去酒坊继续制作一些香水,就看见庄子里来了一行人,好几辆马车到他家,原来是皇帝的任命下来了,一个太监过来读的圣旨,车上装着铜钱和布帛之类的赏赐,还有官服等用具,陈宇也才知道这赏赐千金也没几个钱,哼,皇帝的称肯定是黑称,一看就不准! 陈家门口这时可是站满了邻居,都用着羡慕的眼光打量着陈宇一家,瞧瞧,陈家小郎这才多大,就被封了官儿,李庄虽是天子脚下,但要说有人做官那是决计没有的,想来陈家的祖坟一定是冒了青烟了,得赶紧让自家的女儿抓点紧,这要是被陈小郎看上了娶回家,将来还不得是个官太太! 颁完了圣旨陈宇还贴心给这太监揣上了两贯喜钱,把那太监乐的直打千儿,其实陈宇不知道的是唐朝的宦官地位极低,别说什么皇家贵胄,宰相国公,就连陈宇这样没有实职的散官,也没有把太监放在眼里的。 送走了太监一行人,陈宇对着围观的邻居和村民拱拱手,道 “诸位,我陈宇能有今天,全仰仗各位父老乡亲们的帮衬,小子今日得了封赏,该是请乡亲们也沾沾光,妍儿,去买上三十只羊,鸡鸭鹅的你看着办,买来了请乡亲们帮个忙,咱们今天请大家吃饭。” 陈宇现在腰杆子挺直了,他是朝廷的命官,不需要对百姓施礼,但这番话讲的又极为客气,念着大家的好,就算是贞观年间,百姓不饿死人就不错了,平常人家也是绝对舍不得买羊肉吃的,村民们哄的一声,纷纷兴高采烈的给陈宇道喜,还有几个相熟的大娘,非要拉着陈宇让他见见自己的女儿,陈宇好不容易吆喝着村民随陈妍去买肉买粮,才得出空来,拿着昨晚画的图纸,骑上青花骢,朝着村头铁匠老李头铺子里去。 到了老李头铺子里,老李头刚从陈家回来,看见陈宇过来,老脸笑的像朵花儿一样出来迎接, “陈小郎找老汉啥事儿啊?” “李大伯,我这儿有个东西,你看能不能打。”说着把图纸递给老李头,老李头看了看,“东西不难,只是不知道尺寸大小,用作什么地方啊?” 陈宇指着马蹄铁,又指指骑过来的青花骢道, “这个半圆的,打四个,照着这马蹄子大小打,另外俩照着你的脚,要能把脚套进去,另外再打根链子把这俩套穿起来,我是打算挂在马背上的。” “这人有穿鞋的,陈小郎这是打算给马穿鞋呐?”老李头笑着问。 “嗨呀,您啊,就别问了,只管打出来便是,这是两贯钱,您看最快能多久打好?”陈宇道。 “哎呀使不得使不得,哪用的了这么些个钱,陈小郎如今做官儿了,老汉我哪能贪官家的便宜!”老李头吓得直摆手,封建时代老百姓对于官府的畏惧那是刻在骨子里的。 “拿着拿着,李大伯,咱们都是乡亲,再说我这东西要的急,也耽误你别的生意,你看这东西多久能打好。”陈宇是真急着要。 “不妨事不妨事,这物件不大,小郎若是等得起,老汉这就打,日落之前就能打好。” “那就辛苦李大伯了。”一听只要一天不到,陈宇松了口气,看来这东西不难制作。 第二十章 闲事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这儿正打着马蹄铁呢,长安城李世民那儿热闹了,卫国公李靖西征突厥的大军凯旋而归,还生俘了颉利可汗,朝里的文武百官无不交相庆贺。 “诸位爱卿,卫国公此番平定突厥,实乃我大唐幸事,朕决定五日后大朝,祭祀太庙,以慰英灵。”太极殿上,李世民看着文武百官说道 “陛下圣明!” 散了朝的李世民心情不错,往后面甘露殿走去,这甘露殿里人还不少,不光长孙皇后在,杨妃和韦妃也是围着长孙皇后,用艳羡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长孙皇后手里的这瓶子香水,一旁的李丽质手里紧紧的攥着另一瓶香水,一边警惕的看着那几个老娘们,却不知身边的豫章公主和襄城公主也是虎视眈眈,李世民笑呵呵的走进来,三个女人齐身福下,“见过陛下。” “平身,皇后与诸位爱妃这是在做什么?” “陛下,您偏心,皇后姐姐的这香水为何妾身从未见过!”杨妃急急的抢先说道。 “就是就是,陛下也忒偏心了!”韦妃也是气哼哼的。 李世民头大了,这香水昨晚他千叮咛万嘱咐的告诉长孙皇后别拿出来。 “陛下定是嫌弃妾身等年老色衰,配不上这香水了。”韦妃最擅撒娇,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阿耶,为何长乐姐姐也有,我们也要,我们也要!”这边豫章公主和襄城公主也是上来抓着李世民的衣襟不放,李二一个头两个大,长孙皇后也不说话,一副我就是不给,你们还敢抢我皇后的东西不成的样子,笑眯眯的看着李二。 “这并非皇家制造,朕也是头回见,好了好了,爱妃莫要如此,朕便召那制作香水之人多做几瓶便是了!”李二一看自己女人受委屈了,哪还管的上陈宇说这香水制作不易,当下就满口答应下来。 杨妃韦妃听得李二金口玉言,这才转嗔为喜,又喜滋滋的围着长孙皇后,长孙皇后小心翼翼的给她们一人蘸上一点,顿时满屋子的香气,豫章公主和襄城公主也缠着长乐公主李丽质,非要她匀点子出来给自己,李丽质可就不愿意了,死死的抱着瓶子不撒手。 “阿娘,这制作香水的人什么样子呀,长乐姐姐说此人长的风流倜傥,还能写出,“请君暂上麒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这样的佳作来,”豫章公主美目瞪的大大的,看着长孙皇后。 “呵呵,此子确是才华横溢文采非凡,若非亲眼见到,本宫也想不到这小子这般的年少便能出口成章。”长孙皇后瞟了一眼李丽质,这丫头,别是看上人家了,大唐的长公主岂能随随便便的说男人长的好看。 “那阿耶什么时候把他召见进宫嘛,让我们也看看嘛!”豫章公主说道。 李二一看,这自家的闺女这么不矜持吗,一首诗就让你们这样了? “哼,两首诗罢了,诗文再好,也不是治国之道。”李二气哼哼的说着。 “那阿耶是不是作的诗文比他更好?”一个晴天霹雳,拖着鼻涕迈着小短腿的李治从最后面冒了出来。 “雉奴,你阿耶所学,那是治世之道,岂是那诗文小道所能比的。”还是长孙皇后善解人意。 李二骨头都酥了,看着长孙皇后,“还是观音婢懂事,不妨今晚与朕一同讨论那治世之道如何。”说罢猥琐的看着长孙皇后 长孙皇后白了一眼李世民,嘴角却有笑意,杨妃韦妃就不乐意了,“陛下偏心的紧,又是香水又是侍寝的,偏我等姐妹等不入陛下的眼。” “哎呀,爱妃岂能这么说朕,朕岂是那偏心之人,不如今晚爱妃与皇后一同侍寝如何啊?”李世民就差没淫笑着搓手了。 “哎呀,陛下怎么能说的这等荒谬,羞死人了。”杨妃以袖遮面。李丽质和豫章公主襄城公主也是涨红了脸,她们已经十二三岁了,慢慢的已通人事,宫里的嬷嬷也会一点点教授她们男女床笫之间的事情,大唐于男女之事也是极为豪放,堪称古今少有,李家更是身具胡人血脉,皇室之间都是男女关系不清不白的。只有李治拖着两条鼻涕看的不明所以。 第二十一章 村中闲谈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在老李头家坐着,就看他怎么打铁,这才知道唐朝的冶炼技术和后世比起来还是落后了太多,精钢是别想了,火炉温度不够,基本只能靠冷锻工艺来打造,用的还是木炭,难怪火炉的温度上不去。 “李大伯,这木炭的温度不够,为何不用煤炭?”陈宇疑惑的问道。 “煤炭?什么是煤炭?老汉我只听过石炭木炭,这煤炭又是何物?”老李头也是一脸困惑。 “就那个,黑黑的,一摸一手黑渣子,能烧的那个。”陈宇连说带比划。 “哦哦哦,小郎说的是石炭啊,这石炭烧出来的温度比木炭高不了多少,外加石炭有毒,烧制的时候毒烟呛人,所以大家也都不爱用这东西了。”老李头笑着解释道。 之前想过炼炭,但是陈宇不知道原来天然煤矿的煤炭是有毒的,难怪唐朝不用煤炭炼钢。 但是陈宇转念一想,这东西也不能急吼吼的就拿给皇帝看,大唐在贞观初期是没什么钱的,陈宇知道前两年蝗灾刚过,唐朝刚喘过气来,据说皇后还穿过带补丁的衣服,历史上这几年都不会有战争了,至少历史是上没写,炼炭炼钢不急,陈宇想着先让李二的钱包鼓起来,钱是男人胆,何况是一国之君。 你要说陈宇没有私心是不可能的,他没有造反的本事,你以为大唐开国的那些老流氓是吃素的?哪个不是尸山血海死人堆里杀出来的,就连长孙无忌房玄龄这些文官,当初也都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拎着刀跟着李世民进玄武门的,那陈宇注定就只能抱着李二陛下的大腿才能过上荣华富贵的生活,李二现在既然没钱,那陈宇就只能想法设法先让他赚钱,所以才毫不犹豫的把酿酒的配方献了出去。 不多时,老李头便打好了这些东西,又帮着陈宇钉上马掌,陈宇知道这马掌是不能直接敲在马蹄子上的,得在马蹄上打好相应的凹槽,幸好青花骢是程府调教的极为温顺的战马,加上钉马掌不会让马产生疼痛,费了老鼻子工夫了,才把马镫马掌都装备上了,陈宇又让老李头再打一副,他隔几天来取。 装上了马镫以后,骑着青花骢可就舒服多了,陈宇得意洋洋的在村里闲逛,陈妍早把肉食瓜果买了回来,村里听说陈家请客吃饭,早就有的是人家去帮忙,架锅烧柴都不用陈宇操心,唯一遗憾的是陈宇只是武散官,官府也没给他配武器,陈宇买了些喂马的草料便到了家,村民一看陈宇回来了,忙不迭的又是一番恭维,陈妍也是忙进忙出的,小脸都汗津津的。 这顿饭就没陈宇自己下厨做的那么精致了,也就是蒸蒸煮煮,幸好陈宇家酿酒,放了不少酒来去除膻味,陈宇又把之前酿酒留下的二等白酒全拿了出来,真不是陈宇抠门,全拿今朝醉的话陈宇根本没这么多存货,就这些二等白酒,村民们都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一个个喝的不省人事醉倒在地。 村里的女人们是没资格和陈宇一起吃饭的,陈宇也吩咐陈妍把剩下的肉食端给她们,另外过来帮忙的乡亲们也是每家都得了两百文铜钱的酬劳,没去帮忙的人家捶胸顿足懊悔连天。 五天以后的祭祀,陈宇也是要参加的,这是所有官员必须到场的大场面,陈宇也一大早便起身,换上了那身绿油油的官服,唐朝的官服没有后世那么严谨,基本上低级官员就是青袍,中级官员绯袍,高级官员三品以上的才是紫袍,所以一堆绿袍官员里你不问清楚官职你都不知道人家是干嘛的。 陈宇揣上马蹄铁和马镫,这两副也是老李头打造的,只是尺寸很小,太大的话身上放不下,今天大朝祭祀,下午皇帝还会设宴,陈宇估计要搜身,就让老李头按比例缩小打造了一副马镫和一个马掌,揣在衣服里。 陈宇到了承天门的时候,门口已经乌央乌央的一堆官员乱哄哄的在等待了,等太监传唤进门的时候,大家分别按照官职高低纷纷进门,陈宇只是个八品的武散官,自然是在队伍的末尾,一边走陈宇也是一边打量着太极宫,人生第一次进宫啊。 唐朝时期的宫殿就基本一个字,大!要说精美,那是远不如明清两代的紫禁城的,但就壮阔气势而言,却是一点也不输后世,陈宇亦步亦趋的跟着进了太极宫,嚯嚯,好家伙,李世民离陈宇起码一百多米远,讲话都是靠太监传话的,扯了没几句,大家又跟着李二的銮驾前往太庙,基本上这就是几百人看皇帝一个人作秀,大约就是祖宗保佑,让我李家坐了天下,现在我又干跑了突厥,现在来还愿了,请祖宗们继续保佑我李家世世代代坐天下云云,陈宇腰酸背痛的厉害,早上又没吃几口饭,正饿着呢,看见边上一个同僚,熟门熟路的从袖子里掏出个胡饼来,几口就给造没了。 “淦,还是没经验啊,草率了。”陈宇嘟嘟囔囔的正挨着饿呢,皇帝又吩咐,太庙活动正式结束,现在皇帝请大家去两仪殿集体干饭,顺便还有歌舞表演等等。 大臣们纷纷拜倒,谢皇帝赏赐。 第二十二章 庆功宴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来到两仪殿,宫里的内侍已经摆上了筵席,平时李二陛下是不在这里吃饭的,但是今天人太多了,百官围着两仪殿里面坐下,陈宇一看,酒还是葡萄酿和三勒浆,这几天功夫,酿不出新的今朝醉来看来。 唐朝的礼仪制度不是特别繁琐,陈宇坐在后面根本听不清他们说啥,只看见身边已经有同僚偷偷干饭了,反正皇帝也看不见,边上的太监只当没看见,估计是见多了。 正席开始后,陈宇吃了几口肉食,勉强填饱了肚子,君臣一片欢乐,顺便还有些陈宇看不懂的歌舞表演,一个个宫装美女跳的很是起劲, 陈宇心想,“嘶,不是说唐朝李二发明的秦王破阵乐吗,咋今天没有呢?”,陈宇不知道的是这秦王破阵乐是贞观六年才有的,现在是贞观四年,当然没有了。 匆匆忙忙吃了几大口,看着歌舞撤了下去的当儿口,陈宇偷偷的从怀里掏出马镫和马掌,抬头看了一眼远处正在和程咬金尉迟恭他们交谈甚欢的李世民,咬了咬牙,起身穿过人群,到了离李二三十步的地方拜倒, “微臣陈宇,前日蒙陛下圣恩,简拔起用,臣铭记在心,身为武官,臣有一物献与陛下,为我大唐军队添砖加瓦!” 此话一出,李世民和文武百官齐刷刷的看向陈宇,陈宇头也没敢抬,出了程咬金几个人,基本上没人认识陈宇,看身上服饰也只是个低级官员,今日大宴群臣,高官们还没表示,这小子居然出来献宝,胆子未免太大了! “你是何官职,竟然妄请圣驾,臣请陛下治以不敬之罪!”这时边上跳出来一个绯袍的年青官员。 李世民一看,这小子也来了,还说要献宝,前几日他送朕的酿酒配方可是好东西啊,还有那香水,没看见皇后为了那香水晚上侍寝都多了几分媚态吗,当下笑呵呵的说道, “是子寰啊,平身吧,无妨,今日乃是庆功宴,朕与众卿同乐,你又有何宝物啊?” 陈宇忙把马蹄铁捧起,道, “此乃微臣前几日所制,名为马镫与马掌,我大唐骑兵,多以膂力和脚力控马,然而不是所有将士都是熟练驭马的名将,此物能让我大唐的将士更便捷的掌控战马,至于这马掌,陛下为我大唐第一战将,自然深知战马的马蹄容易受损,这马掌便是能保护马蹄,不受那地形影响,更能延长战马的寿命!” 此话一出,众臣哗然,这东西可不比曲辕犁差,曲辕犁是为了天下百姓,而这马镫和马掌如果真像陈宇说的那样,那大唐的骑兵就能比其他国家的骑兵更能适应恶劣的地形,要知道每年都有许多战马因为马蹄受损而不得不淘汰,别说军队,就是民间也是如此,所以马匹才会这么贵。 “陛下,此等物品乃是奇技淫巧而已,且陛下以仁治国,此子献上此物包藏祸心,是要我大唐连年征战,生灵涂炭,臣请陛下治以重罪!”边上刚刚跳出来的这绯袍官员不依不饶,陈宇瞥了他一眼,拱手道, “不知这位郎君怎么称呼?” “某乃御史中丞,太原王家,王修!”这货还挺得意。 这下陈宇不客气了,世家啊,这是李二陛下的眼中钉肉中刺啊,当下拱拱手不屑道, “王中丞,那依你所言,陛下以仁治国是不是要解散所有的府兵,下放去耕田,太极宫的守卫靠两百多条土狗就行了是吗?待突厥反扑的时候是你们王家连人带狗顶上吗?” “竖子!你敢辱我王家!我王家乃是五姓七望,书香门第,岂容你这小子放肆!陛下,此子言语污秽不堪,实难堪重用,臣请陛下夺职罢官,治以重罪!”王秀脸涨的通红,手也不住的颤抖。 “王中丞,你这是威胁陛下?夺职罢官?这大唐是你们王家说了算了吗?”陈宇故意的扣大帽子,你们世家张口闭口的国家社稷,老子不会? “陛下,臣断无此意,请陛下明鉴!此子满口胡言,臣愿以项上人头来换这朝堂清白!”王修已经是怒发冲冠,陈宇却看到他说话的时候仍然往边上偷偷的瞟去,再一看,是个身穿紫袍的老头儿,既然是世家,那这老头八成也是王家的人了。 “够了,莫要胡闹!王卿,朕岂会是非不分,子寰,王中丞终究是你长辈,不能目无尊长。”李世民适时的开口了。 陈宇一听,就知道赌对了,叫他的官职,叫自己的是表字,当皇帝的很多时候从称呼就能看出亲疏来,看来王家的确不讨李二的欢喜。 当下陈宇便装出一副悲愤的样子来, “陛下,微臣为国之心,日月可昭,只求报效朝廷,以报陛下知遇之恩!这马掌与马镫,微臣已在自己马上装用,陛下可亲自查验!” 李世民那是马背上打天下的皇帝,看一眼就知道这是实实在在的好东西,刚要开口,又听得身边有人出列, “陛下,老臣有话说。” 李世民一看,又是魏征这老喷子,硬生生咽下刚要说的话,摆出一幅笑脸来, “玄成公但说无妨。” “陛下,兵者,凶器也,圣人不得已而用之,如今突厥已伏,四海无战事,当修生养息,兵革不兴,此物虽对我大唐将士有裨益,但如今大唐国库空虚,并无打造此物的必要。” 陈宇一听,原来这就是魏征,大唐第一喷子,果然长的一幅黑脸,陈宇对历史上的魏征评价并不高,当然,这只是他的个人意见,魏征是谏臣没错,但他对于自己的清名看的更重,他不怕进谏而死,若是能进谏获罪甚至死在这朝堂之上,才能流芳千古,在封建王朝中,魏征曾是前太子李建成的家臣,所谓忠臣不事二主,忠字其实和他就没什么关系了,另外他直言进谏经常指着李世民的鼻子骂,古有天地君亲师之说,君只在天地之后,这叫不尊君父,不配为人臣子,只能说他和古代封建制度格格不入,所以陈宇很看不上这老头。当下陈宇就对着魏征拱拱手道, “玄成公此言差矣,想我大唐以武安邦以文治国,若不是太上皇与陛下奋勇当先,岂有如今这贞观盛世。如今卫国公平定突厥,更是生俘颉利可汗,难道这份功劳是靠嘴巴说出来的不成?” 魏征瞅了瞅陈宇,心想哪儿冒出来的小屁孩,前几日亏我还想着给你请功,今天居然怼起老夫来了,但魏征是谁啊,大唐第一喷子,迅速调整好心态,深吸一口气,不理陈宇,而是对着李世民说道, “陛下,老臣以为,平定突厥虽为不世之功,但朝廷连年征战,劳民伤财,突厥乃是蛮夷之族不服王化,朝廷仍须以教化为主,陛下万不可学那穷兵黩武的昏君之道!” 陈宇一听,这老头儿又在扣帽子了,没看见李二鼻子都快气歪了吗,一下就给你扣一顶昏君的帽子,这帮人就是这样,你给他讲道理,他给你讲道德,你给他讲道德,他给你讲道德他就给你耍流氓,你跟他耍流氓他给你讲文化,你给他讲文化他给你说孔子,你给他说孔子他跟你说老子,你给他说老子他就给你装孙子,所以他也就不客气了,对着魏征说, “玄成公既然心怀苍生达济天下,以后若再有战事,攻城伐地之时,不如玄成公一人一马前去,以那三寸不烂之舌教化蛮夷可好啊、” 这下魏征发火了,指着陈宇怒道, “黄口小儿,满嘴荒唐,竟敢如此侮辱老夫,陛下,此子心怀不轨,日后定成大祸,请陛下严惩!” 第二十三章 晋封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唐代武将地位极高,并不像后世时低文臣一头,尤其是李二这样的马上皇帝,对于武将更是极为宠爱,唐朝军功之隆,更是历朝历代难以企及。 “诸位爱卿,朕岂能不知这天下都是靠将士浴血奋战所得,玄成公所言,也不失为老成持重之道,朕有尔等忠臣,乃是大唐之福,魏卿直言进谏,忠勇可嘉,赐宫内骑马!”李世民深深的看了一眼魏征,这是给个糖果你吃,让你闭嘴。 魏征也不傻,程咬金这些武将出面了,不给皇帝面子今天恐怕过不去,犯不上和这些军队的流氓死磕,当下也是见好就收,叩拜谢恩。 “子寰,既然你说,你已经装备这马镫和马掌,眼见为实,就拿上来给诸位爱卿瞧瞧如何啊。” “臣领旨,微臣这马,尚在承天门外,请陛下让内侍的公公前去牵来即可。”陈宇道。 “好,好,诸位爱卿,马匹牵来尚有一段时间,来,咱们继续饮酒!”李世民挥挥手,众臣刚要落座,这时边上又窜出个绯袍官员来,道 “陛下,今日陛下为卫国公庆贺,我等也是喜不自禁,这等天大的喜庆若光是饮酒,岂不无趣,请陛下准许,让朝中的饱学之士作下诗文,也能流于后世,让万世景仰!” 李世民一听,这主意不错啊,没有哪个皇帝是不好大喜功的,尤其又是平定了突厥这样的大喜事,当下喜笑颜开的说道, “好啊,崔卿深知我心,不知可有爱卿,愿意写来啊?”说罢看向孔颖达、虞世南几个老文人。 孔颖达看看虞世南,虞世南看看褚遂良,褚遂良又瞧瞧孔颖达,几个人大眼瞪小眼之下,孔颖达出列,拱手道, “陛下,臣等愚钝,但臣前日在平康坊中,曾与这陈校尉相遇,陈校尉当时便在这平康坊中写下“请君暂上麒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这等佳作,并说这是与陛下奏对之时所作,我看,今日不如请陈校尉不吝赐教,也让老臣们看看这少年俊杰的诗文风采如何?“ 这么一说李二想起来了,陈宇当时所作的诗词确实给了他惊艳,他看向陈宇, “子寰确有大才,今日朝堂之上,是否也让众卿开开眼啊?” 陈宇一听,这孔老头子又作妖,要知道诗词歌赋很少有一蹴而就的,大多是诗人心有感悟,胸中冒出几个词汇或是短句,然后一一写下,慢慢研磨推敲,又得考虑平仄,例如历史上有名的僧推月下门、僧敲月下门这推敲二字来源,除了李白这种等级的大神,一般很少有人写诗不需要琢磨的。 陈宇偷偷白了孔颖达一眼,只好躬身道, ”既然是陛下吩咐,微臣不敢不从,请陛下赐臣笔墨。” “好,来人,上笔墨。”李二手一挥,便有太监宫女拿了笔墨纸砚上前。 陈宇挽起袖子,打足精神,大脑里飞快的搜索自己还有多少唐诗宋词的存货,赤壁怀古?不行不行,这是好词,但写的是赤壁三国和周瑜啊,仗又不是自己打的,不能用这第一人称的诗文,辛弃疾的元嘉草草,封狼居胥呢?不行不行,卫国公李靖都六十出头了,你骂人家廉颇老矣尚能饭否?这不是等着砍头呢嘛。但使龙城飞将在?也不行,这人家都打下突厥了,这时笔墨都已经摆好了,陈宇沉吟不发,突然瞟见边上案台的酒杯,心里有了主意,提笔写下,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嘶,好诗!”李世民动容,大声的念出宣纸的诗文,不光文臣,武将也是大声喝彩,胸中豪气顿生,细细品过之后又心有悲戚,李世民更是想起当年马上驰骋的日子,当年的袍泽兄弟都老了,剩下的虽是封侯拜相荣华富贵,但不知有多少兄弟死在征讨的路上。 李世民与众大臣正颔首赞叹之时,那御史中丞王修又跳了出来, “你这小儿,如何配作得此等诗文,必是抄袭他人之作,还不快快从实说来!” 陈宇看着这如同跳梁小丑一般的世家官员,手里的笔缓缓的抬起,递到王修面前,也不说话,冲他掂了掂笔,朝着案台上的笔墨努了努嘴,意思是,“笔给你,你来写?” “你!”王修一时语塞,再看周围,武将们像是看笑话一样看着他,身边的同僚一个个像是不认识他一样,眼睛看着天花板,他求救似的看向那位紫袍老者,老者仿佛没看到一样,看着陈宇的诗作装的一副津津有味的样子。 陈宇看够了王修的笑话,哈哈一笑,“拿酒来!” 李世民等人一听,嚯,还要喝酒,难不成还能写? 程咬金最起劲了,堂堂国公,这时讨好的给陈宇倒了满满一杯葡萄酿,陈宇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舔饱笔蘸好了墨,手中不停, “誓扫匈奴不顾身,五千貂锦丧胡尘,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这一次,李靖也不禁喝了声彩,他虽此番立下不世功勋,但将士伤亡却是实实在在的,哪有打仗不死人! 理智告诉陈宇不能再装杯了,佳作不多,且用且珍稀,但他现在急需厚颜无耻的抄袭来提升他的名望,不得已写了两首。 “此诗当流传千古!”虞世南是当朝的耆老,于诗词书画更是精通,这不仅诗好,这手字更是从未见过,看向陈宇道, “老夫虞世南,敢问陈校尉这书法是师从何人?” 陈宇一听,哦,这就是虞世南啊,初唐四大家啊,赶紧起身行礼道, “虞公见笑了,这是小子自己胡乱琢磨的,入不得虞公的眼。” “陈校尉过谦了,这字体虽看似文弱,却有一番削金断玉之风,陈校尉年纪轻轻,却可称当世书法大家,”又转头看向李二,“陛下,恕臣无礼,臣想请陛下把这两幅字赐予老臣。” 李世民装作没听到,他自己本就喜欢书画,一手飞白更是独步大唐,你虞世南想要朕就不想要了?李二无耻的讪笑两声, “这等佳作,立意深远,朕当悬于宫中,不光是朕,也该给朕的大臣和皇家后代予以警示,来人啊,把这两幅字给朕装裱起来,挂到甘露殿去!”没等虞世南他们反应过来,李二先下手为强,立马把宣纸拿在手中递给了太监,虞世南张了张嘴,没敢继续说话,心里把皇帝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就在这时,大殿外面传来太监的通报,陈宇的青花骢已经牵了过来,李世民便和大臣们一起走向殿外。陈宇赶紧跟在李世民屁股后面。 到了殿外,陈宇拉起青花骢的一只蹄子,抬起来给众人查看,尉迟恭程咬金乃至李靖这些武将最为关心,程咬金更是啧啧称奇, “娘的,咱们以前怎么就没想到给马也穿鞋子,光顾着自己穿鞋了,让老夫来试试这马镫和马掌!” 说罢也不等李世民开口,直接跳上青花骢,这本就是他府上的战马,自然是驾轻就熟,程咬金特意驾着马朝宫中不平坦的路上走去,半柱香后,程咬金回到大殿门口下马,喜滋滋的对着李二说, “陛下,这马镫马掌果然是宝贝,老臣在那宫中的石料堆上走了一遭,这马也没有半点痛苦之色,且有了这马镫,更是如履平地,陛下若不信,可亲自查验!” 李二也来了劲头,他本也是擅于骑射,也不客气,直接上了青花骢的马背,立马感觉出不一样来,脚有了地方放了,对于自身的平衡控制就更为简单,至于马掌,他不会不相信程咬金,李世民骑着马绕着大臣溜达了一圈,哈哈一笑,跳下马来, 看着陈宇道, “好,此物的确甚妙,能为我大唐节省无数的战马,子寰居功至伟!”说罢看了看魏征,这老头儿刚被怼过又塞了颗糖,这会儿垂着头正在看自己的手指甲,李世民松了口气,又看向长孙无忌,长孙无忌心领神会,立马出列道, “陛下,陈校尉一心为我大唐,功不可没,臣请陛下封赏!” “对,陈小子应该赏他!”程咬金也在一边嚷嚷,尉迟恭等武将也在一旁附和 李二大为满意,看了看陈宇,道, “既是众望所归,朕也不能赏罚不明,宣节校尉陈宇,前有制作曲辕犁之功,为我大唐百姓之生计分忧解难,今日又献上马镫和马掌,朕深感欣慰,着晋为致果校尉,封蓝田县开国县男,食邑三百户,食实封一百户,永业田五百亩,赐穿绯袍挂银鱼袋,授武器监监丞,赏千金,。” 陈宇一听,哦哟哟,终于换来爵位了,李二大方了一回,这食邑没什么意思都是虚的,食实封陈宇知道这可是好东西,意味着这一百户的税收都给了他,而且封了爵后,家中就可以养部曲,仆人也可以买起来了。 陈宇忙跪倒在地,“臣谢陛下赏赐,谢主隆恩。” “爱卿平身。”李世民虚扶一下,陈宇起来后,李世民又亲热的让陈宇和他一起走回两仪殿,顺便,悄悄的说, “子寰啊,有空多看看皇后,自从程府回去后,皇后可是念叨过你几次了。” 哦,原来是馋香水了啊,陈宇白了白眼睛,拱手道, “臣明白,臣过几日便来看皇后。” “好,子寰果然是朕股肱之臣,走,且继续饮酒!” 回到两仪殿,又是一副君臣融洽,其乐融融的画面,陈宇现在升了官封了爵位,虽然还是坐在那些低级官员身边,但是身边的官员也都开始拍他马屁了, “恭贺陈县男高升,我干了,你随意啊!” “陈县男高升以后可别忘了今日这同桌之谊啊!” “陈县男``````” “陈````````” 第二十四章 回家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好不容易熬到了宴会结束,由于这是李二当着百官的面封的官,所以宴会结束后陈宇就跟着太监去兑现李二的封赏,出宫的时候又遇上了程咬金他们几个武将,他忙上前行礼, “卢国公还没回去?” 程咬金哈哈一笑,揽住陈宇的肩膀道, “陈小子也算是出人头地了,既与我家两个混蛋儿子投缘,怎么还叫卢国公,老程认你做个侄子亏不了你吧,将来有什么好东西,别忘了我老程家便是,哈哈哈哈哈。” 陈宇打蛇随棍上,“程伯伯抬爱,那小侄就不客气了。对了,程伯伯,陛下今日封赏的这些官职,又是什么?” “哦,陈小子没做过官,这致果校尉和宣节校尉一样,也是武散官,正七品,武器监丞可是正七品的实缺,是咱们大唐打造武器的衙门,赶明儿你是要去坐值的,封你的县男那就是从五品,这不还给你赐穿了绯袍么,懂了没?”程咬金解释道。 “如此多谢程伯伯了,小侄家住的远,这就别过了。”陈宇说罢拜别了程咬金,这会儿他打算去买两个丫鬟了,哪有侯爷自己洗澡做饭的呢,嘿嘿嘿。 领赏的时候太监已经告诉他了,明天就会有工部的主事到他家给他丈量土地,以后这五百亩永业田他得雇人去种了,还不用交税,他现在身负爵位,按规矩是可以建造自己的府邸的,只不过这个地得自己去买,程咬金这些国公的府邸大多是皇帝赐给他们的,所以基本都在长安城里面,至于他们外面的庄子,也都是自己花钱购置。 来到西市,这里有长安城最大的奴隶交易市场,陈宇从没看过古代的奴隶交易,只见街道两边都站着好些奴隶,这些人有男有女,面有饥色,男性奴隶要少于女性。 陈宇胡乱兜了一圈也没发现有什么姿色上乘的小姑娘,心里暗暗的骂骂咧咧,虚假连续剧又害人! 有姿色的姑娘大多都被卖到教坊司去了,剩下的这些要么年纪太小身形瘦弱,要么就是长的不尽人意,好不容易陈宇逛到一个角落,看见两个小姑娘畏畏缩缩的站在一边,衣衫褴褛,陈宇仔细一看,大约也就和陈妍差不多的年岁,只是常年的饥饿使得身子更为瘦弱,脸上似乎还有瘀伤,陈宇心生恻隐,朝两个小姑娘走了过去。 这摊主一看,陈宇身着绯袍,身后又跟着侍从带着钱,立马堆起笑容来, “这位郎君,可是要买婢子?我这两个女娃虽然比不上那新罗来的奴婢,但听话老实,买回家铺床叠被收拾家务那是相当的勤快,价格又便宜,郎君可看得上眼?” 陈宇看向那两个小姑娘,小姑娘看陈宇年岁比她们大不上多少,身上穿的却是官服,好一个风流少年,想着能被这样的小郎君买走,多少能少吃点苦头,也是大着胆子怯生生的看向陈宇。 陈宇手一指,道, “这两个女娃我要了,多少银钱呐?” “郎君若是看得上,两个女娃十贯钱!”摊主喜笑颜开的说道。 “行了,我要了”陈宇点点头,古代奴隶的命是真的不值钱,十贯钱便能买断她们的人生,陈宇揣上两个小姑娘的卖身契,从身后马车上拿出钱来,这两个小姑娘就算跟了陈宇了,陈宇要打要骂甚至是杀了她们,都不会有人过问,唐朝贱籍的人是没有任何人权可言的,主人家只管他们两顿饭,也没有任何的薪资月俸,打死奴婢也是不需要负任何法律责任的,只需要去官府说明一下即可,像程咬金这种高官,说都不必说,根本没人敢过问。 买断了两个丫头,陈宇看着她俩仍是一副怯怯的样子,他说道, “你们两个吃饭了没有?” 两个姑娘摇摇头,又赶紧点点头,陈宇笑了, “这是什么意思,吃了就吃了,没吃就没吃,我问你们话呢。” 其中一个稍大的女孩子鼓起勇气,“阿郎说我们吃了就是吃了,说我们没吃就是没吃。” 陈宇叹了口气,这两个小姑娘估计是被打怕了,当下也不多说,让她们跟在自己身后,先回了家再说。 陈宇家离长安城不远,没多久就到了家门口,陈妍这会儿正指挥着一些工匠在盖屋子,眼瞧着多了一间简陋的土屋,陈妍把这些天陈宇赚来的铜钱都堆在了里面,当仓库使。 看见自家哥哥回来了,陈妍欢呼雀跃的蹦了过来,陈宇看见宝贝妹妹,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哥哥回来啦?诶?哥哥早上去城里穿的还是绿色的袍子呢,这会儿怎么成了红色啦?”陈妍好奇的摸着陈宇的官服。 “哈哈,哥哥升官儿啦,你去告诉工匠,先别盖了,咱家明天要来人量土地,陛下给了咱们五百亩的永业田,这田还不用交税,你哥哥我现在可是蓝田县的男爵了!还有一百户的食邑!”陈宇摸着陈妍的头说。 “哥哥是侯爷了吗?那妍儿是不是侯爷的妹妹了呀!”陈妍喜出望外,拉着陈宇的衣襟不撒手。转头突然看见陈宇身后的两个小姑娘,这两个小姑娘正用羡慕的眼光看着陈妍。 “哥哥,这两个是谁呀?” 陈宇看了看身后的两个姑娘, “哦,这是给你买的丫鬟呀,以后让她们服侍你。对了,你们两个过来,”说着让两个小姑娘走上前,“你们可有个名字啊?” “我们没有名字,阿郎让我们叫什么就叫什么”稍大的女孩子小心翼翼的说道。 陈宇嘬着牙花子,眼睛朝天翻了翻, “也罢,你以后就叫小梅,”指着另一个稍小的女孩子,:你以后叫小兰。” “是”小梅和小兰应声道。 陈宇看了看两姐妹,有转头对陈妍说道, “妍儿,去,拿些肉和米饭过来,让她们吃饱了,吃完了让她们自己烧水沐浴,再给她们找些衣裳换上。” 陈妍答应一声便转头出去了,小梅和小兰眼睛瞪的大大的, “阿郎大恩大德,奴无以为报!”说罢便要给陈宇下跪磕头了。 “行了行了,不必多礼,我家呢,你们也看到了,暂时没多大,但是饿不着你们姐妹俩,家里就我和妍儿两个人,你们就随妍儿一起先住着,隔几日屋子盖起来了再给你们换,平日里有我和妍儿吃的就有你们吃的,咱们家还不至于缺吃少穿,但是你们得把我妹妹服侍好了,另外我每月给你们五十文的月例,听明白没?”陈宇说道。 “阿郎必是天上的神仙下凡,奴婢一定服侍好娘子,阿郎只管放心!”小梅和小兰拼命的点头,别人家的奴婢哪儿还有月例一说的,有口吃的就不错了。 陈妍这会儿端了几碗粟米饭进来,还有一盆肉,陈宇示意小梅和小兰吃饭,可她俩一动也不敢动, “阿郎,奴婢们怎么敢和阿郎一个桌子吃饭呢?”姐妹俩一个也不敢动 陈宇又只好挥挥手,让她们自己端着碗,爱哪儿吃去哪儿吃去,小梅小兰得了大赦一般,飞快的拿着饭菜,直接蹲在了门口,大口大口的吃着。 陈妍心地善良,看的于心不忍,说道, “哥哥,她们好可怜呀,比咱们家过去还可怜呢。” “是啊,也是她们命不错,到了咱们家不至于被打骂,以后小梅小兰就服侍你起居,有什么活儿就让她们去干,你乖乖的做咱们家的大小姐就行了。”陈宇道 “什么是大小姐呀?”陈妍好奇的问道。 “呃”,陈宇懵了,原来唐朝没有大小姐这个说法,只好摆摆手,“没啥,就是让你在家啥也不用干,以后有的是人服侍你。” “嘿嘿,还是哥哥最疼妍儿了,不过妍儿用不着这么多人服侍呀,让小梅服侍哥哥吧,妍儿有一个丫鬟就够啦。” 这妹妹还挺疼人,陈宇撇了撇嘴,说话的当口,小梅小兰姐妹俩就把饭菜吃的干干净净的,陈宇都愣了,这是多少天没吃饭了,这么吃还不把胃给撑坏。 “慢点吃,没人和你们抢,你们几天没吃了?”陈宇惊愕的问。 “回阿郎,我和小兰两天就吃了半个胡饼,”小梅有些不好意思。 “唉,这么吃对身体不好,容易撑坏,算了,反正以后注意,你俩自己去灶台吧,有的是吃的,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去吧。”陈宇挥挥手,小梅小兰又是欢呼一声,跑到外面灶台吃开了。 姐妹俩吃饱了饭,又自己烧水洗了个澡,陈妍还乐呵呵的给她们拿出新做的衣服,小梅小兰没想到自己的主人心地这么善良,当时就又要给陈妍下跪。 陈宇也是有点饿了,扒了几口饭,今天忙了一天,吩咐小梅再去烧水,他也要好好洗个澡,天气可是越来越热了。 烧好了水,陈宇刚要脱衣服,却看见小梅进来了,红着脸就要给陈宇脱衣服,陈宇一愣, “你这是干啥?” “伺候阿郎沐浴啊,这不是奴婢该做的吗?”小梅虽是红着脸,说的却是理直气壮 陈宇看了看小梅,这小姑娘才十二三岁的样子,洗干净了澡看上去也不难看,眼神中还有些灵动之色,只是这陈宇虽自诩男儿谁不爱萝莉,对着这十来岁刚出头,身板尚未长开的小姑娘实在是下不去手。 “没事儿,等过两年再让你们伺候,你们只管服侍好我妹妹就行。”陈宇摇摇手。 “阿郎是不是嫌弃,奴婢没让男人碰过,还是干净的。”小梅急了,以为陈宇嫌弃她以为她不是完璧之身。 “唉,那随你吧。”陈宇不是什么卫道士,也就不再推脱,小梅小心翼翼的给陈宇宽衣解带,一边给陈宇洗脸洗头洗身子,陈宇只好心里默念大悲咒之类的经文,波澜不惊,好不容易洗完了澡,陈宇推脱说自己睡觉不喜欢有人在旁边,才把小梅赶去了陈妍那儿,这才舒舒服服的躺倒睡觉。 第二十五章 端倪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第二天一早,便有工部的主事带着几个小吏过来给陈宇家量地了,顺带连蓝田县的县令也来了,毕竟蓝田县是他在主管,昨天祭祀太庙虽然他没参加,但是自家县里出了个男爵也是要亲自过来拜访的。 交谈中陈宇得知这蓝田县的县令姓李,唤作李桓,出身也是五姓七望赵郡李氏,只不过不是李家的陇西李氏而是另一支。 蓝田县是天子脚下,但是并不是大县,陈宇虽然官职不高,但县男是从五品的爵位,李桓见了他也不免要先行礼,“蓝田县李桓,见过陈县男了。” 陈宇忙回礼, “李明府客气了,某昨日刚得圣人亲封,尚未来得及拜会明府,不想今日倒是李明府光临寒舍了。” 他俩一边寒暄,工部的主事办事效率很快,大约是皇帝亲自下令的,五百亩田地很快就丈量好了,陈宇客气的又给那姓赵的主事揣了两贯喜钱,乐的主事不住的说着陈宇将来定能位极人臣,官封国公。 “赵主事,你看,我家后面这两个山头,不知能不能一并划给我啊?这山种不了粮食,只能栽些果子,我这人平时就好吃个新鲜的瓜果梨桃,你看?”陈宇不怀好意的看着那赵姓主事。 “陈县男这是哪儿的话,不过两个山头而已,某自然一并划给侯爷便是。”赵主事得了喜钱,又只是两个不值钱的山包,山上又没有任何矿藏,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如此就谢过赵主事了。”陈宇客客气气的送走工部的官员,又热情的留下李桓一起用饭。 “陈县男家中可真是深藏不露啊,这等美酒,我可是从未喝过!”李桓第一次喝这今朝醉,哪里晓得厉害,几杯下肚就舌头大了起来。 “这酒原是我卖与卢国公府上,如今配方献给也已一并卖给了卢国公,将来长安城里,蓝田县内,也会出售这酒,李明府若是喜欢,回去时带上两坛,将来少不得还要明府费心。”陈宇一边点明这是卢国公这个身份,一边又卖个人情给这县令。 “好说好说,陈县男年少有为,尚未及冠便已登朝堂,将来可谓不可限量啊。”李桓口齿不清的说道。 其实陈宇觉得,自己可以放慢脚步了,前面急着拿出这么些好东西,无非是想给自己和妹妹换个优渥的环境,现在爵也封了,官也赐了,他想当条混吃等死的咸鱼了! 他才十五岁,再怎么努力,李二也不会再给他太多的封赏了,朝中的那些大佬们也不会同意的,别看封了个男爵,但是官职仍旧只是个七品的监丞,和六部九卿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甘露殿里,李二陛下今天心情不错,他抬头看着昨天从虞世南嘴里抢下来的两幅陈宇写的字,仔细的在推敲其中的笔画和走锋。 “二郎今天心情想来好得很呐。”李二一看,是长孙皇后来了,忙讨好似的拉过自家老婆, “观音婢来了,这是子寰昨日在大宴之上写下的诗句,这可是朕从那虞世南的手里,硬抢过来的!”李世民还很得意的样子。 “陛下怎么还和臣子们抢东西呢,这陈子寰果然是才华横溢,妾身瞧着这两句,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当真是说到了心坎里去。”长孙皇后端详着这两首诗。 “不光是诗,观音婢你看,这字也自成一派,颇有大家之风。”李世民赞叹道。 正说着,门外传来太监的通报,“太子殿下觐见。”原来是李承乾来了,之间殿外跑进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唇红齿白气宇不凡,正是大唐的太子,李承乾。 “儿见过阿耶阿娘。”李承乾躬身一礼。 “呵呵,高明来了,朕有些日子没瞧着你了,和那李师学的如何?”李二和长孙皇后都是极为宠爱李承乾的,给他找的老师也是元老李纲。 “儿日日勤勉,不敢懈怠。”李承乾道。 “甚好,高明啊,你来看看,这诗文写的如何啊。”李世民道。 李承乾一瞧,上面的两首诗他昨日便在东宫就听太监们说过了,听说是一个新晋的少年官员所作,加上曲辕犁和马镫马掌,他一拱手, “儿觉得此诗当流传于后世,为不世之佳作,这写诗之人极有才学,将来必定是我大唐的名将良臣。” “高明所说正是朕所想啊,这陈子寰年方十五尚未及冠,自幼父母双亡,难得的是还心怀天下,待朕历练他几年,将来也好给你当朝辅政开疆拓土。”李二这时还是疼儿子的,觉得李家的江山迟早是要交到李承乾手里的。 “阿耶心疼儿,是儿的福分,阿娘这几日可是瞧着越发年轻了,熏香的香味也与往日不同,阿娘可是用了别的香料?”李承乾闻到了香水的味道。 长孙皇后一听,大为得意,这香水她自己都舍不得多用,杨妃韦妃求了她好久,她都没舍得给。 “这也是那陈子寰所制,叫做香水,只消一点点便能持续一整天的香味呢。这宫里统共也就两瓶,丽质那儿也有一瓶”长孙皇后有些炫耀的说道。 李承乾正还要说些闲话,听得殿外传来一个声音, “阿耶,这陈宇的诗文如此了得,阿耶怎么不把他介绍给我、”一个小胖子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青雀也来了啊,朕知道青雀好诗文,只是这陈子寰有大才,朕还要用他,闲暇之余,青雀也可自行邀请人家到你那诗会去玩一番嘛。”原来是魏王李泰到了,他一看,李承乾也在,当下也是不情不愿的也给李承乾施了一礼, “见过太子殿下。” “四弟不必多礼,快起来。”李承乾也不待见这小胖子,虽说二人还小,但是这两个人都是长孙皇后嫡出的,李承乾早早的就被封为太子,李泰心里也是早有怨言。两人的关系很早便开始恶化了,只是不能在皇帝皇后面前表露太多。 “陛下,这香水,杨妃和韦妃妹妹可是天天缠着本宫,陛下可否问那陈宇,多制两瓶?”长孙皇后难得的和李二张口要东西。 “朕昨日已提点了这小子,过两日他去武器监上任之时,朕自会管他要。”李世民一看自己老婆急了,心想陈宇小子害人啊,香水的秘方又不给,人家的东西他一个皇帝哪好意思开口直接要配方。 甘露殿旁的一座宫殿里,长公主李丽质与那豫章公主和襄城公主也正坐在榻上叽叽喳喳, “长乐姐姐,听说那陈宇,昨日在殿上可是风光的很呢,两首诗都是绝世佳作,更是听说他作完第一首,还喊着,拿酒来!还是卢国公给他亲自倒的酒呐!”豫章公主脸红红的。 “你这小妮子,是不是对那陈宇动了春心了!”长乐公主笑嘻嘻的去捏豫章公主的脸,两人滚作一团。 “难道长乐姐姐就不喜欢这样的少年郎吗,你看这满朝文武的子嗣,哪个有这等风采。”襄城公主较为文静,在一旁幽幽的说道。 李丽质拢了拢发丝,不禁也有些神往,刚要说些什么,便看到一团火红的人影飞奔过来扑向她们, “嘿嘿,长乐姐姐豫章姐姐襄城姐姐你们三个是在思春嘛?什么样的男子能让大唐的三位公主如此挂念呀,叫来给本宫瞧瞧。” “十七妹还是如此莽撞,眼瞅这也不小了,小心以后可嫁不出去!”李丽质一看,原来是高阳公主,只见这高阳公主大约十来岁不到的样子,一身红衣红裙,年纪虽小尚未长开,却早早的就有一番动人心魄的艳丽之姿。 “本宫才不稀罕嫁人,你看那房陵姑姑,嫁了个什么草包,私下养了好几个面首,不也乐的自在逍遥,就算本宫要嫁,也必要嫁那人中龙凤,寻常的王孙公子怎么能入的本宫的眼里!”高阳公主趾高气昂的抬起小小的头。 “十七妹怎么说这样的混账话,什么面首合离的,教阿耶听见了,看他不打你的板子!”李丽质慌的忙朝殿外看去,上手赶紧捂住高阳公主的嘴巴。 “十七妹看来是急不可耐的要养面首了,嘻嘻。”豫章公主唯恐天下不乱,在边上煽风点火。 大唐共二百多位公主,其中有一半没有嫁人,大唐的驸马爷可是相当不好做,公主们一个个都玩的开的很,像那房陵公主,先是嫁给窦奉节,但不守妇道与卫尉少卿杨豫之偷情,杨豫之是巢剌王李元吉之女寿春县主的丈夫,也是公主异母亲姐长广公主的儿子,房陵公主更是养了四五个年轻英俊的面首供自己玩乐,此事宫闱之中人人皆知,只是碍于皇家的颜面不会拿上台面来说罢了。 高阳公主正和长乐公主闹作一团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凑到李丽质的身前,小鼻子仔细的嗅了嗅,好奇的问道, “长乐姐姐这是用的何种熏香,为何香味如此不同,倒像是鲜花一般的味道呢。” 李丽质大为得意,故意抬起手臂露出白腻的手腕,炫耀一般的挥舞着,道, “嘿嘿嘿,羡慕吧?这香味来自于香水,我大唐总共就只有两瓶,阿娘一瓶本宫一瓶,便是那杨妃姨母和韦妃姨母都求之不得呢。” 高阳一听,立马化身小舔狗,使劲的往长乐公主身上凑, “嘿嘿嘿,好姐姐,这样的宝物姐姐不如送给妹妹吧,姐姐这般的楚楚动人倾国倾城,何须再用香水来点缀,妹妹自小就生的丑陋,姐姐可怜妹妹,就送了与我吧!” 长乐公主李丽质连忙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不行不行,便是豫章和襄城,我都没舍得给她们用一点,你若要,去求那陈宇,他是制作这香水之人,便是阿耶和阿娘想要,少不得也要求那陈宇呢。” 见软的不行,高阳公主气哼哼的起身, “哼,长姐好小气呀,我去求阿耶,我就不信一个小小的匠人还敢不听阿耶的话!” “哈哈,这陈宇可不是什么匠人,此人可是阿耶亲封的县男,前日的曲辕犁也是他制造的呢。”豫章公主在一旁笑着解释。 “哼,小小的县男有什么了不起,便是那国公又如何,还不是得听阿耶的话,我这就去求阿耶去!”高阳公主不死心,起身就往甘露殿跑。 这会儿甘露殿里,李二陛下正和长孙皇后在说笑呢,没等内侍通报便见一团红色的身影飞奔而进。 “阿耶阿娘,你们好生偏心,长乐姐姐的香水我也想要!说罢高阳就扑到李世民怀里撒娇。 李世民是很宠这个女儿的,对她的关爱甚至不下于长乐公主,但是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高阳啊,不是朕偏心,这香水极为难得,是那蓝田县男陈宇所制,即便是皇后,也只得了一瓶,朕已经敦促那陈宇加紧制作,下次他再进贡之时,朕便为你留上一瓶,可好啊?”李世民苦着脸摸着高阳公主的头。 “不好不好,我现在就要嘛,阿耶最有本事了,阿耶一定能给高阳弄来这香水的嘛,呜呜呜。”高阳公主在李二陛下怀里捂着脸嚎啕大哭,但就是没有一滴眼泪,一边哭还一边偷偷从手指缝里偷瞄李二的神色。 “十七妹还是这般的脾气,四哥给你做主,带你找那陈宇去,让他给你做上几瓶香水!”李泰最为懂得察言观色,在一旁赶紧出声劝导着。 一听有人做主了,高阳顿时不装了,连忙抬起头,兴奋的看着李泰这小胖子点头, “还是四哥最疼我了,走走走,四哥快带我去找那陈宇!”说罢从李世民身上下来又缠上了李泰。 李二长舒一口气,开口道, “既然青雀说了,那高阳你便与青雀同去找那陈宇,他是朕刚封的武器监监丞,不日便要上任坐值。” 李承乾在一旁那是暗暗着急,李泰这小子明摆着是要和他抢人,他身为太子,又不能太主动去接近朝中的官员,脸上浮现出了一层阴沉之色。 第二十六章 送礼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这时,朱雀门外大街的一座府邸之中,曾出言弹劾过陈宇的御史中丞王修,正站在中堂之上,面前坐着的,便是王修在两仪殿中数次眼光看去的老者。这老者便是这座府邸的主人,当朝礼部尚书,太原王家,王珪。 “王相,小侄不明白,为何王相不在朝堂之上训斥那黄口小儿!”王修忿忿不平的拱手说道。 “贤侄入朝为官也有两年了,难道还看不明白陛下的心思么。那陈宇尚未及冠,便有那惊世之才,陛下这是在有意回护,若这陈宇能谨言慎行,步步为营,将来太子身登大宝,他入阁拜相,也是不无可能的。”王珪抚须道。 “这等顽劣之徒,无非是靠着奇技淫巧,花言巧语才骗得圣人封赏,王相如此看重此人,未免言之过早。”王修仍然是心有不忿、 “贤侄的心思老夫自然明白,陛下此番封赏于这陈宇,看似丰厚,却不痛不痒,那武器监只是不入流的衙门,显然是要再历练这陈宇两年,我大唐的爵位虽是难得,但前番此人献上曲辕犁,又加昨日这马镫马掌,明眼人都晓得这是利于大唐千秋万世之物,陛下岂能有功不赏。贤侄没看那魏公房相等人都闭口不言了吗。”王珪不慌不忙的说着。 “王相说的是,可小侄被那陈宇,三番五次的羞辱,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王修捏紧了拳头,神色有些阴冷。 “贤侄不必如此愤懑,想那陈宇,无权无势,只是一个空头的县男,纵然有些才华,但年岁尚小,况且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当今陛下忌惮世家之心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不如依老夫看,不如拉拢此人为我王家所用,将来朝堂之上也好多一人为我王家发声。”王珪略略思索,仰面抚须道。 “王相还要拉拢此人?恕小侄无礼,此人狼子野心,必为我王家后患!王相不能不为王家考量啊!”王修还不死心,死死的盯着王珪。 “贤侄所言,未免过于危言耸听,老夫自有决断,听说这陈宇乃是农户出身,家里还住着土屋,隔日便以王家的身份,给他送去些礼品,算作老夫恭贺他升迁之用。”王珪缓缓的看了一眼王修。 王修也不完全是傻子,听见老者这么一说,知道眼前的王相大约是要用些“捧杀”之流的手段,只是仍然有些不满, “王相也太看得起这田舍郎,对这小子用捧杀之策,未免太过浪费了。” 老者摇摇头, “非也,老夫送这礼品,一是拉拢此人,若这陈宇真能为我王家所用,自然是最好,二来,他若是不懂其中之道,那将来此人也会只懂得安逸享乐不思进取,那我王家也就不必再忌惮此人。”王珪深深的看了一眼王修。 王修这才恍然大悟,朝王珪又是一拜,“王相高见,是小侄愚钝了。” “贤侄不必多礼,这陈宇眼见与那卢国公相交甚好,我王家断不能落人之后,今后你与他也要以礼相待,做足了表面功夫才是。”王珪淡淡的说道。 “王相大可放心,小侄明白。”王修一揖,这才别过王珪转身退出了屋子。 王珪在屋里踱着步,走了几步,叫来下人,“来人,备一份厚礼,以太原王家名义,送往蓝田县男家中。” 陈宇这会儿送走了李桓等人,正舒舒服服的瘫坐在椅子上,小梅正给他捏着肩膀,陈宇觉得自己堕落了,这么快就沉迷在地主老财的糜烂生活中,正舒服的哼哼着,听见屋外又来了人,忙起身看出去。只见一行人捧着几个盘子,其中一个领头的看见陈宇出来,客气的施了一礼道, “见过陈县男,某是永宁郡公家的管事,这些东西都是郡公代表太原王家庆贺陈县男高升所准备,请侯爷笑纳。”说罢揭开盘子上的绸布,几个盘子里分别装的是一副玉佩,一串珍珠,还有一盘子的黄金瞧着足有两三斤,另有些丝绸之类的东西, “嘶,永宁郡公,王珪?王家?上次朝堂上对老子出言不逊的不就是王家的人吗?为何还来送礼?”陈宇心里敲开了鼓,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的对王家来人笑脸相迎。王家的管事送完了东西没有久留,陈宇照例又给这管事揣上两贯钱。 送走了王家的管事,陈宇看着眼前的礼品琢磨开了,按照礼节来说,官员晋升的确会有同僚来庆贺和送礼,但他现在还没建造自己的府邸,一般大家都会等他府邸造好再一道给他庆贺,王家的礼物实在是来的太快了,他一时也很难理解王家这么做的含意。 “淦,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贺礼而已又不是受贿,李二就算知道了也不好说老子什么!”陈宇咬咬牙,瞧见那玉佩倒是极为精美,晶莹剔透白璧无瑕,看来王家的表面功夫的确是做足了,用的都是好材料,陈妍瞧着送礼的人走了,走进来一眼就瞧见桌上摆着的礼品, “哎呀,哥哥这是收了贺礼嘛?好漂亮的玉佩呀,哥哥带着正好呢,倒像是为哥哥量身定做的呢!”一边夸着自家哥哥,眼睛却滴溜溜的看着另一个盘子里的珍珠。 陈宇哪能不明白她的心思,笑着拿起那串珍珠塞给陈妍, “别看了,都是你的,还有那黄金你也给我收好了,别让外人看见,这珍珠确实不错,给你当嫁妆正好。” “这么多黄金啊,得有五十两了吧!”陈妍惊叹的说道。 “差不多吧,赶明儿你点点家里现在有多少钱,咱家以后的房子不能再用土坯了,哥哥去官窑订些砖瓦来给咱家盖房子。 “我早点过啦,咱家现在有四百一十二贯整钱呢!”陈妍颇为骄傲的说着。 “才四百多贯啊,这黄金能换多少铜钱啊?”陈宇问道。 “哥哥怎么连这都不记得了,这黄金瞧着有五十两,成色要是好的话足可以换五百多贯铜钱呢!”陈妍兴奋的掰着手指头。 陈宇明显愣了一下,他虽然是穿越过来的,但是黄金和铜钱的比例历朝历代应该都是不一样的,看着哪一小盘子黄金,两三斤的模样,没想到这么值钱,他起身掂了掂盘子,差不多得有三斤吧,一边心里琢磨, “五十两?不是五斤吗?怎么感觉只有三斤的样子,难不成这送礼的管事还敢克扣不成```” 陈宇翻着白眼看着屋顶,想了几分钟,发现自己遗漏了一个问题,古代是一斤是特么十六两。 “哦,难怪只有三斤,来了这里以后算数还是个问题呢,十六进制以前也没学过啊。”陈宇思忖着。 算数?算盘?,陈宇刚为自己的想法高兴了几秒,又立马摇摇头否定了,算盘,简单,好做,上手还快,现在大唐用的还是算筹,阿拉伯数字也还没有传播到这里,陈宇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学校就教珠算,陈宇那一代学生里,不会用算盘的还是很少的,就算用的不好,起码比算筹肯定是要快的多的,但是十六进制陈宇不会啊,小学都是十进制,陈宇立马放弃了这个想法,别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就滑稽了,你要让他去教授十进制那还是算了,陈宇依稀记得唐朝就有鸡兔同笼的著名算术题和基础的数独了,他是文科生,数学能有小学四年级水平就不错了,四则运算之上的数学他几乎一窍不通。 陈宇悻悻的放弃了制作算盘这个足以让他再升官一次的神器的想法,看着陈妍道, “妍儿,你明天先去县里,找些能工巧匠来,告诉匠人们,让他们用最短的时间给我建好这房子,工钱不是问题,哥哥明天就去订砖瓦去!” 陈妍喜滋滋的答应着,又小心翼翼的收好珍珠和黄金,这才让小梅和小兰二人去做晚饭,她则讨好的给陈宇揉肩捶背。 吃完了晚饭陈宇又吩咐小梅去烧水,天气愈发的热了,他很难理解古代人是怎么能三五天不洗澡还出门见人的。 洗澡的时候小梅又要过来服侍他,羞羞答答的给陈宇脱下衣服,陈宇一边努力克制不让自己有反应,一边心里盘算着,要不还是去买个年纪比她俩稍微大点儿的婢女算了,总不能祸害眼前这刚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啊。 第二十七章 上班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现在慢慢习惯大清早的就起床了,虽然他还是很不满,但是能怎么办呢,你让他去和李二说,“陛下,臣觉得以后大唐应该朝九晚五?” 一边嘟嘟囔囔的起身,小梅过来伺候陈宇穿上官服,又把昨天王家送的玉佩顺手系在腰上,佩上银鱼袋,陈宇拿过铜镜一照,好一副俊俏的皮囊! 小梅这丫头还时不时的往陈宇身上蹭来蹭去,这姑娘的心思陈宇哪会不知道,就盼着自己哪天忍不住了,收了她作一房小妾,那就算是她这辈子最好的结局了。 陈宇翻出昨天收来的黄金,揣上一部分,跨上青骢马,就朝着长安城出发了。 今天是他第一天上班,一路打听着到了武器监,门口的小吏看他穿着绯袍,连忙通报了武器监的少监。 陈宇进了武器监的内府后,这少监已经在里面等着他了,陈宇知道这就是他的顶头上司,看起来大约三十岁不到的样子,也不好无礼,微微一躬身, “见过少监了。” 那少监也是一躬身,回礼道,“陈县男多礼了,某乃是这武器监少监杨绍延,今日是陈县男第一天当值,某就为县男介绍一番。” “如此就劳烦杨少监了。”陈宇客气道。 和这杨绍延兜了一圈,陈宇努力的记下自己这一亩三分地,这武器监里还分弓弩署和甲铠署,主要就是为大唐的军队订制和打造兵器,陈宇之前所制的马镫马掌,便是由这甲铠署负责打造了。 如今这武器监也是渐渐的荒废,原本唐朝就在贞观六年的时候废除了武器监,直到开元三年,唐玄宗李隆基才复设,改名为军器监,弓弩署更名为弩坊署,甲铠署更名为甲坊署。这武器监的正监早已致仕,朝廷也没有派遣新的正监,杨绍延是这武器监的最高领导,陈宇作为监丞,便是那二把手了。 “这少监是正五品,咋我这二把手才是个七品```”陈宇不满的嘀咕了一声。 参观完了武器监,杨绍延就把陈宇领到他自己的办公地点,在正殿的左侧有两间偏房,便是以后陈宇坐班的地方了。 陈宇也是当即画下马镫和马掌的具体图纸,又交付给甲铠署的署令署丞去打造,忙了这么半天,都到了饭点儿准备下班了。 唐朝那会儿也是有工作餐的,例如政事堂御史台这些国家机构甚至都有专门的说法,叫做公堂会食,每隔固定的一段日子,皇帝还会让他们集体到皇宫里,请他们干饭,以表彰臣子的工作成绩。武器监那是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工作餐自然也就马马虎虎了,都是起个灶台随便烧点。 吃完了饭就可以回家了,陈宇也是第一次知道在唐朝当官这么爽,史书记载唐朝官员是“日出而视事,即午而退”,而下班前的饭那属于工作福利,吃饭前就已经算作下班了。 知道了这些规矩,陈宇再也不嘀咕“朝九晚五”这个词儿了,这唐朝的官员也太幸福了,就上半天班还管饭,难怪天下的读书人都想着要当官儿呢。 “呃,舒坦。”陈宇草草扒了几口饭,瘫在一边,觉出口渴来,便叫个小吏过来给自己弄碗茶来喝,那小吏一听,赔笑着和陈宇说 “侯爷说笑了,咱们武器监哪煮的起茶,就只有白水。” 陈宇一听才反应过来,这会儿还没茶叶呢,印象里唐朝人喝茶好像是加盐加姜还加豆子,煮开了呼噜呼噜全吃下去。 算了,白水就白水,陈宇喝了几口水,刚要准备回家的时候,只听见外面有小吏大声的通报, “魏王殿下到!高阳公主殿下到!” 陈宇赶紧走出屋子,一看杨绍延也是慌里慌张的从正屋走出来,只见前门走出一个小胖子,脸上笑呵呵的,年岁并不大,陈宇瞧着和自己可能还差那么两岁,小胖子身后跟了一个红衣红裙的姑娘,年纪更小,却有一番媚色,竟是不输那长孙公主李丽质,陈宇一看,哦豁,这就是传说中和辩机和尚偷情,给房遗爱戴绿帽子的高阳公主了,那个小胖子就是魏王李泰了。 陈宇和杨绍延走上前,俯身拜道, “臣,见过魏王殿下,见过公主殿下。” “呵呵,杨少监免礼,陈监丞免礼,孤王与十七妹前来,是想见见我大唐的少年英才,陈监丞年方十五便有此才学,孤王也想来结交一番。”李泰年纪虽小,说的话却极为老成。 杨绍延一听不是来找自己的,松了口气,恭恭敬敬的退在一旁,陈宇只好提起精神,道, “殿下谬赞了,臣只是运气好,误打误撞制作了些东西,得陛下抬爱,才有此今日。” “呵呵,陈县男过谦啦,我听闻你在那朝堂之上百官面前,一蹴而就,写下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这荡气回肠的诗句,子寰大才啊,我平时也尤其喜欢诗文,府中也时有诗会,下次诗会的时候,子寰可一定要来啊。”李泰笑的像个弥勒佛一样。 陈宇其实不太想和李泰多打交道,他下决心献宝求官的时候就有自己的想法,李泰这辈子其实注定是和皇位无缘的,历史上的太子李承乾要是不作死,怎么也轮不到他李泰来觊觎皇位,就算是后来李承乾谋反,那还有李治在呢,长孙无忌也是支持李治当太子的,李泰一直没就藩是仗着李世民和长孙皇后的宠爱,但是这份宠爱和皇位是没有半毛钱关系的。 但是陈宇现在不敢得罪李泰,他敢怼魏征,敢笑话王家,是因为他知道李世民对世家不满,对魏征其实也没啥好感,李泰不同,他是李世民和长孙皇后的亲儿子。 “殿下抬爱,臣不敢不从。”陈宇回答道。 俩人正虚情假意的客套着呢,高阳公主在一旁忍不住了,上来就指着陈宇道, “喂,你就是制作香水的人吧,本宫今日和你说,三日之内给本宫送来十瓶香水,不然我就让陛下砍了你脑袋!听见没!” 陈宇转过头,看向高阳公主,似笑非笑的回答道, “公主殿下,难道陛下没和你说,这香水极难制造,便是皇后与长公主,也只分得了一瓶吗。” “他们是他们,本宫是本宫!本宫说要十瓶就要十瓶!要不然我,我饶不了你!”高阳公主说着话,也才打量起陈宇来,见着陈宇似笑非笑的样子,心里突然砰砰砰的像小鹿乱撞,说话也不硬气了。 “公主殿下,臣这香水可不是街上的菘菜,公主殿下天姿国色,自然不能用那粗制滥造之物,需得细细调制,我看,不如臣精心制作一瓶,送与殿下,保管比皇后与长公主的香水更精致,公主意下如何啊?”陈宇对高阳还是挺有好感的,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这副容颜却是实打实的漂亮,况且还是房遗爱未来的老婆,自己和房遗爱称兄道弟,也算是爱屋及乌。 “一瓶?那不行,本宫退一步,五瓶!”高阳公主不依不饶。 “半瓶!” “三瓶!三瓶总行了吧!”高阳公主急了。 “一勺!”陈宇故意逗她。 “你!哼,你就不是诚心给我,本宫要去告诉阿耶,砍了你的脑袋!” 李泰看不下去了,出声道, “十七妹不可胡闹,子寰这不是已经答应了帮你制作香水,况且阿娘和长乐才一人一瓶,你要是多拿了几瓶,也不怕别人说你恃宠而骄!” 李泰的话还是管用的,高阳公主可以对李世民撒娇,但是不能不怕“逾制”这两个字,真要比皇后拿的还多,怕是过不了自己老爸那关口。 高阳公主也只好悻悻的作罢,说道, “行吧,一瓶就一瓶,不过,三日内,你就得给本宫送来!” 陈宇忙躬身, “臣自当亲自送到公主手上。” 李泰一看,自己和妹妹的目的都达到了,也就不便久留,对着陈宇说道, “既然如此,孤王和十七妹就先回去了,子寰也早点回家歇息吧。” 说完又和杨绍延摆了摆手,杨绍延也是忙躬身行礼,恭送魏王殿下。 李泰和杨绍延一路走在前面,陈宇和高阳公主走在后面,快出武器监大门时候,陈宇突然恶趣味上来了,故意悄悄的走到高阳公主身边,俯下身子,凑近高阳公主的耳朵说道, “公主殿下便是不用那香水也是倾国倾城之貌,不过臣既然答应了公主,送给公主的香水必然比皇后与长公主的还要精美,用了臣的香水,公主怕是要颠倒众生。连那庙里的佛祖,怕是也免不了动凡心。” 陈宇这话本就是悄悄的说的,又凑的极近,不住的有呼吸拂过高阳公主的耳朵,高阳公主虽是胆大,但贵为大唐的公主,年纪又小,平时哪有人这么撩拨她!再一细看陈宇的侧颜,面如冠玉、凤表龙姿,小脸顿时红到了脖子根里,忿忿的瞪了陈宇一眼,赶紧跑上了马车。 李泰骑上马,一行人慢慢的往承天门行去,高阳公主在马车里仍是心慌意乱,小手捂着脸,不住的胡思乱想, “他刚才凑那么近干嘛,难不成是喜欢我?哎呀呀,人家还这么小,他就这么撩拨,真不知羞!不过他长的真好看,嘿嘿,比房陵姑姑那几个面首好看多了,都说有了夫妻之实的男女都是要凑的这么近睡觉的,哎呀,那不是羞死人了!哼,谁要和他睡一起了,等他送香水来的时候看本宫不好好修理他!” 陈宇可不知道高阳公主在那春心大发,松了口气就与杨绍延拜别,高阳公主的香水还要制作,之前答应李二送给皇后和后宫嫔妃的香水也没着落呢。 第二十八章 进宫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从那武器监出来,时候尚早,他就干脆在长安城兜了起来,虽然说大唐此时在很多穷乡僻壤的地方还有百姓吃不饱饭,但是作为都城,长安当时是世界上数一数二的大城市,其繁华程度也是其他城市乃至国家都望其项背的,陈宇在书局里买了些纸张,他看了看那些价格不菲的宣纸,心里暗暗的又在咒骂辣鸡电视剧害人,唐朝的纸张制作水平根本不像那些穿越剧所说非常低下,相反,真正唐朝的制纸水平非常高,汉朝蔡伦发明造纸术后,纸张的产量和质量一直很低下,隋唐之时就有能工巧匠发明了竹筋纸,使得造纸术大幅度的进步,贞观年间的宣纸质量其实和后世的宣纸并没有太多区别,除非把现代化的造纸术连带机器一起穿越过来,否则想要进一步优化造纸那就是笑话。 然而误人子弟的连续剧还不止这一点,陈宇又买了些食盐和青盐,前些日子家里买的羊肉吃不完都拿盐腌制了起来,上回买的盐剩的不多了,牙膏牙刷是别想了,先拿柳枝和青盐凑合着用算了,但唐朝时候的盐也不像电视剧里描述的那么不堪,唐代制盐技术已经相对成熟,制出来的盐已经去除了不少杂志,青盐这种高级货更是接近了后世的食盐,陈宇真不知道那些穿越剧是怎么改进唐朝的制盐和造纸的。 陈宇接着又赶到将作监,狠狠心订下盖房子所需要的材料,办完这些,陈宇接着又买了不少鲜花花瓣和干花,答应李二和高阳公主的香水得抓紧了,采购完毕后陈宇立马跨上青花骢,朝着城外家中赶去。 待回到了家里,陈宇招呼着小梅小兰二人放下东西,自己便带着香水的原料,又一头扎进了酒坊里。 接下来的三天里,陈宇每天除了坐值,回家就是死命的造香水,土法香水最后需要不停的摇晃瓶身使得精油与酒精充分融合,陈宇两条手臂都快晃断了,要不是怕被人偷学去这秘方,他早就雇个十个八个的壮汉来替自己摇了。 赶上休沐那天,陈宇便带着几瓶香水,还有之前就做好的花露水进了宫。 到了承天门,陈宇让内侍通报了求见李二,李二一听陈宇来了,兴奋的差点亲自出来迎接,这几天他快被侍寝的杨妃和韦妃烦死了,整日的和他念叨香水。 陈宇由内侍带着进入太极宫,上一次他来是跟着百官匆匆忙忙的走过,这次他才有机会细细的审视这座历史上极为出名的宫殿。 绕过两仪殿又穿过甘露门,甘露殿就在眼前了,陈宇驻足在甘露殿边上,看着甘露殿后的那道历史上赫赫有名,成就了李世民贞观之治的玄武门,这可是大名鼎鼎的玄武门啊,陈宇也不由得激动了起来,就在几年前,李世民领着一群老流氓,闯到了这里,硬是在这上演了一出父慈子孝,兄友弟恭。 陈宇不敢久留,由内侍太监通报后,进了甘露殿。 李二陛下这会儿正在甘露殿里给长孙皇后赔笑脸呢,一看陈宇来了,立马招手让他过去, “子寰来了,今日可是有什么好东西要给朕看呐?”李二明知故问。 陈宇撇撇嘴,躬身道, “陛下,臣数日赶制,为陛下与皇后又制得几瓶香水,特来献给圣人。” 李二还没开口,长孙皇后在一边先开口了, “子寰真有心了,快拿来给本宫瞧瞧。” 陈宇便把五瓶香水一一递过去,道, “臣这五瓶香水,瓶身贴了标签,分别是茉莉,百合,玫瑰,栀子和白兰,另外,臣这有一瓶男子用的香水,特意留给陛下。”陈宇不忘拍拍李二的马屁。 李世民一听可乐了,他不是不垂涎这香水,只是香水的香气一闻便知道是女子所用,也就不好开口问长孙皇后讨来用,听见陈宇说还有男人用的,笑的后槽牙都快看见了, “子寰深得朕心啊,快快给朕来看。” 陈宇又把手里特制的那瓶男士香水递给李二,这是他加入了一些柑橘,蒲公英等香气不太浓郁的辅料所制作的,李二打开塞子,一股沁人心脾的芳香袭来,芬芳却不失劲道,忙不迭往手腕上先点了一些,长孙皇后也凑上前闻了闻,看李二的眼神也更温柔了。 李二像得了宝贝的小孩一样,炫耀似的转了一圈身子,才笑眯眯的看向陈宇道, “还是子寰办事得力啊,来人,把前年剑南道进贡的玉佩挑一块来,朕要赏给陈卿。” 陈宇忙躬身谢恩, “臣谢陛下赏赐。”皇帝给的玉佩肯定是好东西,陈宇心想。 不一会内侍太监便捧过一块羊脂玉佩来,陈宇再次谢过恩,当场就系在了腰上,这好东西可是花钱都买不来的,落袋为安才是上策。 “陛下,臣还有一物,献给陛下和皇后。”陈宇说道。 李二更满意了,笑着点点头, “子寰还有什么宝物啊,一并拿来与朕看。” 陈宇又从门外的内侍手中拿过那些刚刚交给他们看管的花露水瓶子,递给李二道, “臣见这天气渐渐炎热了,蚊虫越发的多了起来,这是臣自制的花露水,与那香水制法相似,只是臣在里面加了薄荷,艾草等驱虫的草药,可以防止蚊虫叮咬,就算是不慎被蚊虫咬了,也可以涂上一点,便能缓解痛痒。这里共计十瓶,陛下若需要,臣再做些便是” 李二夫妇两人高兴的不行,这蚊子可不管你是皇帝还是乞丐,蚊帐这东西中国很早就有,但是到底不像后世的蚊帐那么精密,总还是有些蚊子能趁虚而入,物理隔绝效果不佳,如今这花露水算是生物隔绝了,就算不能完全阻隔蚊子也好过没有不是。 “哈哈哈哈,子寰真是朕的好臣子,观音婢你看,长乐豫章她们几个,总吵着说晚上蚊虫太多,一会便给她们一人送一瓶子去。”李世民道。 “还是二郎心疼女儿,妾身一会便送去。”长孙皇后这会儿二郎都喊出来了,想来也是十分高兴。看着陈宇的目光也比之前慈爱了许多。 “陛下,前些日子高阳公主向臣讨要一瓶香水,让臣亲自送去,臣怕后宫的规矩多,所以先请示陛下,这香水怎么给公主殿下?”陈宇不敢直接去找高阳,后宫可是李二的禁脔,他怕砍头。 第二十九章 公主与香水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李二现在心情显然极好,挥了挥手道, “高阳这孩子,又任性,也罢,这会儿她应该与长乐豫章她们在昭庆殿里,张贵啊,你带着陈卿去便是。”张贵便是李世民身边的太监,陈宇便躬身退出甘露殿,由张贵带着穿过后宫来到了昭庆殿。 这会儿张贵说,长乐公主、襄城公主、高阳公主、豫章公主、安康公主,连那拖着鼻涕的晋王李治,都在昭庆殿里玩闹。外面的太监一通报,这些公主连同李治齐刷刷的看向门口。 陈宇好不尴尬的摸摸鼻子,小心翼翼的迈步进了里面,一躬身, “臣见过晋王殿下,见过诸位公主殿下。” 几个公主的美目一直停留在陈宇身上,一个个目不转睛,都想仔细的瞧瞧,这些日子里这个大唐最出风头的少年郎。 陈宇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干咳两声,只见拖着鼻涕的李治迈着两条小短腿过来了,拉着他的衣襟说道, “你是谁,是来做我姐夫的吗?” 陈宇一看,哟,这小屁孩,就是晋王李治啊,这位祖宗可得哄好了,二十年后他可就是大唐的主人。忙拱拱手道, “晋王说笑了,臣哪有这样的福气,臣是来送香水给高阳公主的。” 李治一听,立马失望了, “我还以为你是来娶我这些姐姐的呢,她们净欺负雉奴,要是有人把她们娶了,雉奴就不会被欺负了。”说罢还吸了下鼻子。 “晋王贵为皇子,哪有人敢真的欺负你。”陈宇说道。看着李治一脸失望,想来平时真的没少被那几个公主欺负。 高阳公主一听陈宇是来送香水给她的,骄傲的抬起下巴仿佛斗赢了对手的大公鸡,走到陈宇跟前把手一伸, “香水呐?给本宫拿来。” 陈宇从怀里掏出个精致的小瓷瓶,递过去给她,说道, “臣今日向陛下也献上了香水,想来一会也会封赏给诸位殿下,这瓶香水是前日高阳公主向臣讨要的,所以臣这就亲自送来了。”说罢看向诸位公主,他生怕那些公主一人问他要一瓶,那做起来可就费时间了。 长乐公主李丽质最为温婉,微微一笑道, “陈县男不必紧张,我们姐妹几个本也是闲来无事在这儿消磨,既然是高阳问你要的,我们自然不会去抢她的。”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高阳公主一眼,神情中带了一丝落寞。 陈宇看在眼里,但不敢出声,李丽质是李二的嫡长女,大唐的长公主,身份高贵,更是日后嫁给了长孙无忌的嫡长子长孙冲,无论人品外貌,都是万里挑一,但是陈宇却知道她年少早夭,传说是长乐公主遗传了长孙皇后的气疾的缘故,二十岁出头就因病去世了。陈宇自忖没有治疗哮喘这种气疾的手段,还是别招惹长乐公主的好。 高阳公主得了香水,开心的转了两圈,停下来美目在陈宇身上打量了一下,突然贼兮兮的凑上来,说, “你说,我们几个公主之中,谁最好看?” 淦,死丫头这是挖坑让老子跳啊,小小年纪就这样,难怪将来给房遗爱戴绿帽子。陈宇心里狠狠的想道。面上却不能有惊惧之色,一躬身道, “呵呵,诸位公主殿下均是国色天香,臣乃乡野匹夫,觉得都是一样的美丽动人。”说罢还朝着其他四个公主赔了个小脸。 四位公主在深宫之中也很难见到生人,更何况陈宇这副皮囊生的又是极好,一个个羞红了脸,长乐公主最为娴静但胆子也大,看了看兴高采烈的高阳公主,不服输似的又看向陈宇,弄的陈宇倒是尴尬,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 “嘁,倒是滑头的很,我可告诉你,本宫这香水若是试用下来不像你说的那般独一无二,我就带人砸到你家里!”高阳公主瞪着陈宇,眉目中却带着点笑意。 陈宇现在头疼的很,刚要打算客套几句就脚底抹油,却看见李治拉着他袖子,一脸认真的看着他道, “姐姐们都有,雉奴呢,你给雉奴准备了礼物没?” 陈宇连忙赔笑着说道, “臣怎能忘了晋王殿下,只是臣献给晋王的东西今天不方便带进后宫之中,改日臣必亲自带给殿下。”陈宇赶忙撒了个谎。 李治不疑有他,点点头, “好,你可要说话算话呀。” 这边其他四个公主可就闹开了高阳,就连长乐公主都上了手,要抢着瞧瞧那陈宇特制的香水。高阳公主死死的把瓶子捂在怀里,就是不撒手。 第三十章 长孙冲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看着几个公主闹成一团,悄悄的走出昭庆殿,后宫里他一个外臣也是不敢再久留,跟着内侍太监一路朝宫外走,刚到太极门,便看见远远的过来一个壮汉,仔细一瞧,正是卢国公程咬金,陈宇迎了上去, “小侄见过程伯伯了,程伯伯这是进宫面圣?” 程咬金一看是陈宇,脸上笑开了花,一把就揽住陈宇道, “陈小子今天也来了啊,那第一批今朝醉已经酿制出来了,处默他们几个小子已经把酒送去了光禄寺,这不我亲自带几坛酒给陛下尝尝先。” 陈宇一看,程咬金手上提着好几坛子酒,想来是打算找李二喝酒去,赶紧拱拱手,生怕老流氓一会把自己也抓去作陪。 出了承天门,陈宇骑上青花骢,正打算启程回家的时候,却看见程处默程处亮两兄弟一行,陈宇不好装作看不见,只能打马上前,到了跟前下马拱手道, “小弟见过二位哥哥。”他既已认程咬金作伯父,自然是开口称呼两个纨绔为兄长了。 两兄弟看见陈宇也是极为亲切,程处默咧着大嘴上来就要搂陈宇,这俩人和他们老爹一个德行。 “咱们可是有些日子没见了,子寰今非昔比啊,现如今已是我大唐的县男了,今日我和处亮刚把你那今朝醉交付给光禄寺,这会儿正闲着呢,咱们去平康坊坐坐?”程处默猥琐的笑着说。 这两兄弟是不是除了逛窑子没别的爱好啊?陈宇心里想着,饱暖思那啥欲古人诚不欺我也。 陈宇无奈的点点头道, “两位哥哥若是有兴致,那今日便小弟做东,同去平康坊便是了。”程处默和程处亮两个纨绔一听陈宇请客,兴致勃勃的拉着他就上马朝平康坊前去。 到了平康坊,程处默径直拉着陈宇走到一家名为群芳苑的青楼里前面,陈宇好奇的问道, “两位哥哥今日不去眠月楼了吗?” “哈哈哈哈,子寰可是想那初月娘子了?眠月楼日后再去不迟,这群芳苑里新来了一位刚梳拢的红倌人,那叫一个漂亮啊,听人说之前可是清倌人,啧啧啧,今天咱们也来尝尝鲜!”程处亮在一旁搓着手笑道。 哦,原来是被人高价买下了初夜权的清倌人最终没能嫁入豪门,还是沦落到了风尘之中,陈宇也挺好奇,三人进了群芳苑的门,便有老鸨上来迎接,一看程处默程处亮两兄弟,笑的比花儿都甜, “怪不得今早喜鹊直叫呢,原来是有贵人到啊,两位小公爷可是有日子没来了,咱们群芳苑的小娘子们盼的紧呐,哟,这位郎君面生的很呐,这是?” 程处默呵呵一笑, “你们也太没眼力见儿了,这可是近日大唐最为出名的少年郎,陈宇陈子寰,陛下亲封的县男,你们就没听说过?” 那老鸨岂能不知陈宇的名声,最近各大青楼,无一不是在传唱陈宇所抄袭的那几首诗,这样的风流才子今天来了这群芳苑,要是能留下一首诗来,那群芳苑的生意还能再上一层楼呢,当下两眼放光,直接上前挽住了陈宇的胳膊,媚声道, “陈侯爷可是稀客呀,随奴家进来嘛,今天担保侯爷在我这儿玩儿的高兴!”不由分说就拉着陈宇往里面走。 陈宇现在看起来哪像个十五岁的少年,体内三十岁的灵魂是作不得假的,一路走进来便闻见一股脂粉香气,群芳苑的小娘子们来回穿梭看见陈宇这般英俊挺拔的少年,纷纷对他抛来媚眼。 陈宇乐在其中,一边想,嗨呀,这地方就得多来! 三人坐下后,便有几个姑娘坐到了身边,程处默皱皱没有,叫来老鸨, “你们这不是有个刚梳拢的娘子吗,你把她叫来陪我!” 老鸨一听,忙赔笑脸道, “小公爷息怒,这轻烟娘子今天已经在楼上接客了,奴叫别的娘子来侍奉小公爷如何” “放屁,老子今天来就是为了尝尝鲜的,让那轻烟娘子下来陪我,她且陪的客人自有老子来说!”程处默现在是气急败坏,脸都黑了。 “啊哟,饶了奴家吧,您是小公爷,可这轻烟娘子侍奉的客人也是赵国公家的小公爷啊,奴是都开罪不起啊。”老鸨哭着脸连连告罪。 “赵国公,哦,原来是长孙冲这小子,没事,看老子的。”程处默一听,噔噔噔几步窜上楼梯,扯足了喉咙喊道, “长孙冲!给老子滚出来!” 长孙冲这会儿正在房里和那轻烟脉脉含情的拉着手呢,眼看过一会儿就该办正事儿了,突然被楼下传来的喊叫吓了一跳,而且还喊着他的大名,顿时怒上心头,安抚了两句花容失色的轻烟姑娘,推开门出来说道, “何人如此喧哗,还直唤某的名字!” 陈宇定睛一看,眼前一个大约十六七岁的少年,面色白皙,温文尔雅,原来这就是长孙无忌的大儿子,长乐公主未来的夫婿,长孙冲。 程处默看见长孙冲出来了,嘿嘿一乐, “娘的,你小子倒是在这风流快活,让兄弟们吃斋念佛,喊你两句咋了,我爹还喊你爹老狐狸呢!” “原来是处默兄啊,小弟不知是处默兄来这里消遣,相请不如偶遇,某这就下来与处默兄对饮!”长孙冲不以为意,还招呼轻烟一起下来。 “淦,连续剧又害人,眼前的长孙冲,分明是个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长的又是潇洒倜傥,和程家关系看起来还很好,连续剧里的长孙冲咋都是个没脑子的二愣子?”陈宇心里想道。 长孙冲在很多地方都被人描写成心眼狭窄,目光短浅的恶毒官二代,并且和程家尉迟家这种武将集团关系极差,但想想也知道,长孙无忌那是李世民的头号幕僚,死心塌地的跟着李二陛下干,功劳比起那些武将是只高不低的,凌烟阁功臣排名第一的就是他!同样作为李二陛下的心腹大臣,关系能差到哪去,再说李丽质在墓志铭上写长孙冲是个像王献之一样出身良好,又没有野心,不会仗着驸马身份仗势欺人,有才气的世家公子。 长孙冲招呼着轻烟娘子一起坐到陈宇他们那一堆里,和程处亮也打了个招呼,这才看见陈宇,陈宇对着他拱拱手, “见过小公爷。” 长孙冲温和的一笑, “子寰大名某可是早有耳闻啊,前些日子在两仪殿中更是写下千古佳作,今日一见更是相见恨晚,听说你与处默处亮也是称兄道弟,那某称你一声贤弟,不知子寰可愿意啊?” 人家给脸,陈宇不能不兜着,也就顺水推舟道, “既然是长孙兄抬爱,小弟却之不恭了。” “好啊,子寰才学某是相当拜服,轻烟娘子,你看,你也曾念叨过的陈宇陈子寰,现在可不就在你面前?”说罢还把身边的轻烟姑娘推到陈宇边上。 那轻烟娘子自然也是晓得陈子寰的大名的,平康坊里要是哪个姑娘不会唱陈宇的诗,那可是掉价的。她现在也已经不是清倌人了,拿不起那些架子,连忙斟了一杯酒,递到陈宇嘴边,媚眼如丝的笑道, “陈县男的才名奴岂会不知,只是没想郎君生的如此俊俏,郎君若有心,便喝了奴家手里的酒如何。” “这TM咋好像在哪儿听过?”陈宇咂摸着,哦,想起来了,水浒传还是金瓶梅来着,潘金莲也是这样端着酒杯,只不过她先喝了一口,对着武二郎说,叔叔若有心,便喝了奴这半盏儿残酒。这轻烟姑娘估计是要自荐枕席,盼着从陈宇身上能得个一文半句的。 程处默眼睛都直了,这轻烟姑娘虽然已入风尘,但几年清倌人的身份让她自然与别的姑娘有所不同,颇有些清丽绝俗的味道。他才不管什么有心不有心,大手直接伸到陈宇面前,抓过酒杯就是一饮而尽,一边还哈哈大笑, “子寰啊,这份心,哥哥先替你操劳着,等哥哥操劳完了,再让你谈这风花雪月的雅事。”说罢就要搂着轻烟姑娘向楼上走去。程处亮则是在一旁懊恼的喝闷酒,埋怨自己出手太慢。 这轻烟反抗不得,求救似的看向长孙冲,只见长孙冲视而不见,没事儿人一般的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陈宇感叹,这特么就是古代啊,侍妾、歌姬这些女子是毫无人权的,被主人家当做礼物一般送来送去是常有的事情,长孙冲性情谦和,根本不会因为这样的小事迁怒于程处默。没看见刚才他还为了结交陈宇而把轻烟推过去嘛。 这程处默揽着轻烟上了楼,老鸨一看这些纨绔都彼此相识,也是送了口气,赶紧叫过几个姑娘坐下,陪着长孙冲几人继续饮酒作乐。 几人又饮了几杯酒,长孙冲悄悄的凑到陈宇耳边向着陈宇道, “子寰啊,你这香水,还有吗?”说罢还朝着陈宇挤挤眼。 陈宇呆住了,紧接着马上反应过来,别人不知道香水,长孙无忌是长孙皇后的亲哥哥,当妹妹的自然会告诉他,陈宇忙笑着道, “香水这物件不易制作,长孙兄既然开口了,小弟自然回家赶制,不日便送到府上。” 长孙冲也是没办法,厚着脸皮开的口,自家老爹没本事从皇后手里要,长孙冲的母亲赵国公夫人整天的嫌弃自家男人没本事,整个宫里都知道皇后和长公主有香水,长孙无忌这个皇后的亲哥哥居然弄不来,一天天的念叨这些,长孙无忌不厌其烦,只好让长孙冲出面找时间结交陈宇,哪怕是用黄金换也得给换来香水! “嘿嘿,某也实在汗颜,家母日日叨念,只好来劳烦子寰了。”长孙冲羞赧的一笑。 陈宇看着眼前的公子哥儿,感叹一声,多好的君子啊,难怪和长乐公主婚后琴瑟和鸣,夫唱妇随,陈宇虽然觉得长乐公主很漂亮,但是看着长孙冲,他决定得和长乐公主保持距离,万不能引火烧身。 几人又是觥筹交错一番后,程处默志得意满的从楼上下来了,神色之间甚是得意,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拿起酒一饮而尽,抹了抹嘴,道, “哎呀,这轻烟娘子果然不是凡品啊,嘿嘿,子寰要不要也去试试?” 陈宇忙摆手拒绝,你说要是刚才也就罢了,现在谁还有这心思,天知道你这老粗几天不洗澡。程处亮也没了兴致,嚷着改天再来一定要轻烟来陪他,长孙冲则是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 看看,这就是真正世家公子的风度,逛个窑子都那么风雅,陈宇心里赞叹道。 第三十一章 头疼的礼物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眼看时间不早了,陈宇不像他们住在长安城里,忙与三个纨绔拜别后,骑着青花骢急急忙忙的朝家里赶。 路不算远,陈宇自从有了青花骢后,现在从承天门到家里最快只需要一刻时间便能赶到,陈妍看见哥哥回家了,也是蹦蹦跳跳的出来迎接,小梅小兰忙端出米饭菜肴等吃食,陈宇摆摆手道, “先不忙,时候还早,小梅小兰,你俩跟我过来。”说罢让两个姑娘跟着他到了酒坊那。 陈宇拿起一瓶做坏了的香水,说道, “小梅小兰,本侯爷今天教给你们一件差事,这件事现在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你们俩看着,这香水是我陈家的不传之秘,是要进贡给陛下的,我一个人忙不过来,现在把制作香水的秘方告诉你俩,以后你俩就给我在这酒坊里做香水,做得好本侯爷自然少不了赏钱,若要是把这秘方告诉了别人被别人学去,那别怪本侯爷翻脸不认人了。”陈宇连哄带吓的说着。 小梅小兰倒是没这么多心眼,听的兴奋的脸都红了,侯爷这是把她们当自己人看啊,来了陈家就没挨过饿不说,陈妍还给她们也做衣裳穿,现在侯爷更是把家传秘方告诉她们,要是再不好好干,怎么对得起陈家的大恩大德。 小梅小兰一下子就跪下了,“阿郎待我们这般好,我们没念过书不会说话,但是阿郎放心,这方子就算要我俩的命,我俩也不会说出去的。” 陈宇忙把二人扶起来,接着仔仔细细的给小梅小兰两姐妹解释了香水和花露水的制作工艺,让她俩明天开始就着手制作,说罢,就带着两姐妹回家了。 到了家里,陈妍迎上来说, “哥哥前日买的砖瓦已经送了一部分过来了呢,我让他们堆在屋子后面了,匠人们说眼看着就要田假了,趁着这时候咱们正好起房子呢。”陈妍笑着说。 田假?什么田假?陈宇懵了,他只听过暑假寒假婚假之类的,问妹妹结果陈妍也说不清,陈宇只好去村里的里正家里打听,才给陈宇听明白了。 原来唐朝的官员真的爽的爆,唐朝之前八百年都是五日一休沐的,到了唐朝改为十日一休沐,也称旬假,但是唐朝的其他节假日花样繁多,什么上元节、二月初八、几乎每个月都有节假,寒食清明这种还放三天,全年光这些短假就达四十七天,春节和冬至更是两个长达七天的黄金周,不光这些,每年的五月有十五天的田假,也就是给大家回家农忙的日子,而九月还有半个月,则是授衣假,意思大概是天气凉了,大家回家准备过冬的衣物吧。这些还不算,刨去这些假期,平日里也不是天天上班,但凡遇上大风大雨下雪什么的,皇帝就会贴出官告,暂停上朝和坐值,日食也不上朝,因为皇帝觉得不吉利。陈宇掰着手指头这么一算,好家伙,唐朝的官员一年起码有一百五十天都在休息。这还只是一般情况,遇上婚假,朝廷给官员九天的假期还不包括回家的旅程时间,就连亲戚结婚都会视关系远近给予一到五天的假期,等等等等,所以陈宇不得不感叹就冲这人性化的制度,唐朝文明高度发达就是有道理的。 李二这边则又是香水又是花露水的,春风得意,忙叫来杨妃韦妃二人,两个贵妃一听皇帝召见,喜滋滋的就来了。 “呵呵,爱妃来了,朕又得了几瓶香水,还有这驱蚊的花露水,这就一并赐给两位爱妃,可别在朕耳边念叨了。”说罢拿起两瓶香水递给杨妃和韦妃。 现在后宫里都知道香水就是身份的象征,只有皇后和长公主才能用的到,杨妃和韦妃喜的花枝乱颤,韦妃更是不顾着长孙皇后还在边上,直接身子一软,伏到了李二的怀里,柔声说道, “陛下厚爱,妾身谢过陛下了,今日便由妾身服侍陛下就寝,也让皇后歇息一晚如何呀。“ 长孙皇后一听,这韦妃好不要脸,真是要了香水还要人,气哼哼的说道 “妾身已是人老珠黄,自然比不得宫里妹妹们年轻美貌了,只盼二郎莫要忘了你我夫妻一场的情谊便好。” 杨妃一听皇后也吃醋了,当下马上和皇后组建起塑料姐妹阵营,装作一脸悲戚的样子, “皇后莫要难过,想来陛下一定是嫌弃咱们姐妹年纪大了,妾身也是要脸的人,以后不来缠着陛下便是了。” 李二呵呵揽过二人,手便不老实的乱动起来,皇后毕竟是正宫娘娘,不能当着妃子的面瞎胡闹,红着脸拍掉李二的手, “陛下胡闹,妾身有些乏了,今晚就让两位妹妹侍寝吧。” 杨妃韦妃一看皇后让步了,趁机倒在李二怀里,李二嘿嘿嘿的笑了几声,拉起二人的手就往殿里的床上走去,唐代的后宫没有后世朝代这么森严,李二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没几下就把两位妃子撩拨的气喘吁吁,媚眼如丝。李世民大为得意,觉得自己宝刀未老,猥琐的笑道, “两位爱妃,今天就看朕策马奔腾,一会,可别喊朕饶命,哈哈哈哈哈、” 杨妃韦妃相视一笑,虽然有些害臊,但毕竟跟李二时间长了,羞羞答答的起身给李二宽衣,少顷,就只能听见殿中李二猥琐又得意的笑声,还有低低的呻吟声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陈宇家的房子也陆陆续续盖了起来,古代地基打的浅,基本是由木夯构成的,加上基本都是平房,建造速度也比后世楼房快很多。 小梅小兰二人努力的很,每天都会去酒坊里制作香水和花露水,陈宇就不再操心香水的事情,看着两人这么卖力,陈宇一高兴还赏了她俩一人一百钱,姐妹俩又差点给陈宇跪下磕头了。 高阳公主中间派人来传唤过陈宇一回,说是让他再准备一瓶香水亲自送过去,陈宇心想这香水又不是饮料,一瓶子能用好久呢,她怎么这么快就再次讨要了。 陈宇现在最头疼的是上次给高阳公主送香水时答应李治的礼物,这小屁孩是未来的唐高宗,可得好好拉拢,可是陈宇现在很难想出能适合李治的礼物来。 第三十二章 算盘构想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眼看着自己的屋子一天天盖了起来,可答应给李治的礼物还没着落,陈宇急的天天在家里发愁,陈妍倒是每天像欢乐的小麻雀一般飞进飞出,这些日子好吃好喝的生活让她的小脸渐渐有了红润之色、。 陈宇在家里闷的慌,于是干脆带上两瓶香水,出了门骑上马,直奔长安城程咬金家。 片刻后,陈宇来到程府门口,一问之下,程咬金这老流氓今天不在家,找秦琼尉迟恭他们几个老伙计喝酒去了,现在程家掌管着今朝醉的生意,程咬金那是老鼠跌进了白米缸里,几乎每天都要喝的烂醉,尉迟恭牛进达这些武将知道了程府现在有了酿酒的配方后,更是天天缠着他要酒喝,所以程咬金基本上每天白天都不在家里,这会儿长孙冲正好在程府做客,程处亮则是去了自家的庄子上盯着农忙了。 陈宇进了程府,长孙冲和程处默这会儿正闲的无聊在喝酒聊天呢,知道陈宇来了也是喜不自禁,程处默招呼着陈宇赶紧坐下,又亲自给他斟上一杯今朝醉,陈宇笑着拱拱手道, “见过二位哥哥了,恕小弟无礼,今日不请自来了。” “子寰说的哪儿的话,咱们兄弟谁跟谁,你看看,要不是你,我和二弟能天天喝的上这今朝醉?”程处默哈哈大笑。 长孙冲也是温和的一笑,说道, “子寰所制的今朝醉真是酒中极品,家父这样平日饮酒不多的人,如今也是每餐必饮今朝醉。” 三人互相一番吹捧之后,陈宇从怀里掏出两瓶香水来,说道, “今儿也是巧了,小弟出门带了两瓶香水,两位哥哥若不嫌弃,收下便是。” 长孙冲脸上闪过一抹惊喜之色,忙接过瓶子道, “哎呀,子寰真是有心了,我阿娘日日惦记,几乎快要把我耳朵烦出茧子了!” 程处默也是耳闻香水大名,自己老妈也没少惦记,只不过听说只有皇后和长公主才能用的上,只好怪自己男人没本事,程咬金又是个武夫,哪懂得女人家这些。程处默也不客气,接过香水就往后院跑,边跑还边说着, “你俩喝着啊,我先给阿娘送去,一会就回来。” 陈宇和长孙冲一笑,也不以为意,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陈宇打量着这间屋子,看起来像是程处默的会客室,一盘的案台上还摆着几本书籍,陈宇好奇的起身过去拿了起来,原来是一些兵书和杂籍。 长孙冲在一旁笑着说道, “卢国公乃是我大唐猛将,这些兵书想来也是卢国公的,只怕处默是没心思看的了。” 程处默程处亮两兄弟文化水平不高,估计也就仅限于识字,陈宇翻了几页,索然无味,突然发现角落里还有一本《孙子算经》,陈宇打开一看,居然是算数书,陈宇印象里,古代不是学什么九章算术的吗?粗粗翻了几页,陈宇忽然发现自己想错了一个问题,他连忙看向长孙冲道, “长孙兄,小弟想请问,这算数可是逢十进一?” 长孙冲点点头, “是啊,子寰对算术一道也有研究?为何有此一问?” 陈宇又急急忙忙的问, “那为何兑换黄金或是那市坊买卖,都是十六进一?” 长孙冲皱了皱眉头, “这买卖如何能与做学问一样,自古便是这样,有何不对吗?” 陈宇作为后世的文科生,三观直接崩了,其实中国是第一个使用十进制的国家,早在商朝时期,古人就发明了十进制,而“半斤八两”这种十六进制,一般存在于度量衡计算中。 陈宇琢磨着算盘为啥这么晚才发明呢,突然大脑像名侦探柯南过了电一般,想起来为什么算盘一格里要有七个珠子了。这算盘平时咱们每个格子里只会用到六个珠子,最上面那个珠子从来就没人用,原来是留给十六进制用的!上面的珠子算作五,下面为一,不管是十进一还是十六进一都能用。 “淦,没文化害死人啊!”陈宇在心里默默的鄙视自己。 陈宇也来不及多想了,连忙站起来对长孙冲拱拱手, “长孙兄,小弟今日还有要事,这就走了,一会处默兄回来后,烦恼长孙兄代我告罪。” 长孙冲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他是个好脾气,笑着道, “处默兄也不是那斤斤计较的人,子寰但去无妨。” 陈宇心急火燎的从程府出来,骑上马就朝家里一路狂奔。 “哥哥怎么了,回来的如此匆忙?”陈妍见陈宇风风火火的样子,奇怪的问道。 “没事儿,妍儿,去给我磨墨。”陈宇吩咐道。 陈宇在纸上画着算盘的模型,一边画一边想,大不了把这东西送给李治去,忽然又觉得,自己这么做,是不是就像小学生捡到钱包归还失主后,失主送了几套习题一样无耻。 第三十三章 武则天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第二天他揣着图纸,先是进了长安城,给皇子打造东西他可不敢随便就拿烂木头对付,他在东市西市兜了一会,也没发现有卖木料的商人,他又不敢随便找长安城里的木匠,算盘现在尚未问世,历史上算盘的起源众说纷纭,有说汉末徐岳发明的,也有说南北朝时期的,后世一般普遍认同的应该是宋元时期,清明上河图中很多商铺的柜上便能找到算盘,陈宇观察了很久,发现唐朝应该是没有算盘的,商家还是用算筹在进行计算。 正在陈宇抓耳挠腮想找木料呢,不想没注意撞到了身后一人,一回头,便看见一位华服老者,正抚着被他撞疼的胸口,陈宇也是心怀歉意,拱手道, “小子莽撞,先生莫要见怪。” 老者笑了笑,道, “呵呵,小郎不必自责,老夫这身子骨还算硬朗,小郎神色匆忙,可是丢了什么东西?” “倒也不是丢了东西,小子来这是想买些木料,可找遍了这里也未发现有木料售卖。” 老者笑呵呵的抚须道, “小郎可是要多大的木料啊?若是盖房子那般大的木料,这里可没有。” “也不用多大,三尺见方就行,关键是要上好的木料才行。”陈宇说着用手比划了一下。 “唔,倒是不大,这上好的木料向来都是进贡的,市坊可不常见呐。”老者摸着下巴,“不过这上好的木料,价格可是不菲呐。” 陈宇一看老者衣着不凡,心想八成是哪个权贵的亲戚, 不如就抓着他问问,“先生可知道哪里有售卖,只要品质上乘,价钱好说!” 老者点点头,“也罢,既然相识一场也是缘分,老夫便带你去,只是小郎你瞧着年岁尚小便锦衣华服,不知是哪家的小郎君?” “小子姓陈名宇,表字子寰,乃是武器监监丞,蓝田县男。”陈宇说道。 老者面色一喜, “是老夫眼拙了,原来是名动长安的陈县男,呵呵,老夫武士彟,上回陛下赐宴,老夫尚在利州,此番是回京述职的。” 武士彟?哦豁,武则天的爸爸?这老头儿看起来五十多了吧,武则天这会儿不是比李治大不了两岁吗?再说利州?这特么是哪儿? 陈宇一边瞎猜呢,一边躬身道, “小子见过应国公。” “呵呵,陈县男不必多礼,县男高升老夫还未贺喜,今日既然遇上了,老夫家中正好有一块上好的黄檀,陈县男不如与老夫多走几步,回家取来送与县男如何。” 武士彟说道。 “应国公抬爱了,小子就却之不恭了。”陈宇也不多客套。 陈宇便跟着武士彟和他的几个仆从,上了马一路来到应国公府邸, “看来这武士彟挺不受宠啊,住这么远?”陈宇心里想着。 武士彟虽然官封国公,曾追随李渊起兵,且资助了李渊起兵的大部分军费,但是他始终是商人出身,再加上并不是李世民的嫡系部队,长安城的官职他是没有机会担任的,所以此时武士彟就任的是利州都督,至于应国公府,也是在长安城的西南角上,诸如程咬金秦琼这些亲信都是住的离太极宫很近的朱雀门大街附近。 进了武家,便看见一个年方六七岁的小女孩,一头扎进武士彟怀里,嘴里还甜甜的说着, “阿耶回来啦?阿耶可曾给我买了好吃的呀?这哥哥是谁呀,看着好生面善。”一边撒娇一边眼珠骨溜溜的打量着边上的陈宇。 武士彟摸摸小女孩的头,笑着对陈宇说道, “小女武元华,让陈县男见笑了。” 嚯,这就是华夏历史上独一无二的女帝武则天啊!虽说历史上女皇帝不止一个,但是无论是北魏的殇帝元姑娘、高宗时期农民起义的文佳皇帝陈硕真也好,还是辽国的耶律普速完也罢,都称不上真正的一统江山,能与女帝武则天相提并论的大概只有慈禧太后了,可慈禧太后到死也没能称帝啊。 陈宇暂时很难把眼前这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和未来指点江山的女帝联系在一起,但不妨碍他现在很想早点讨好这小姑娘的心思。 陈宇左摸摸又掏掏,在身上翻来找去,终于被他摸到之前王家给他送来的那块玉佩,他连忙摘了下来,笑眯眯的递到小女帝的面前, “今日来的匆忙,但某与武娘子一见如故,武娘子若不嫌弃,这块玉佩便当做某的见面礼了。” 武元华这会儿还小,哪知道陈宇什么心思啊,武家是商人出身,虽然地位低下,但是能资助李渊起兵,家里的钱财那是不可衡量的,武元华虽然只有六七岁,但是从小便见得金银珠宝许多,这玉佩一看就不是凡品,小女孩尚无心机,还没等武士彟来得及阻止,便抓过玉佩咯咯的笑着说, “元华谢谢哥哥呢,等元华长大了再嫁给哥哥做妻子。” 武士彟来不及阻止自家女儿胡闹,连忙对着陈宇拱手了, “陈县男见笑了,小女无礼,只知胡闹,只是小女年岁尚小,这嫁娶之事,是不是过几年再说?”好家伙,老头儿当真了,这武士彟其实不傻,他两个儿子武元庆和武元爽都是不成器的废柴,三十岁了还没混到一官半职,他虽为国公,但将来他一死,武家除了武元庆能袭了他应国公的爵位外,就是个有名无实的空头爵爷,眼前的陈宇他知道这是初出茅庐的新人,但年纪轻轻就靠着自己封了爵,他的将来不可限量,武士彟是愿意结交这样的年轻人的,但自家的宝贝女儿才七岁,他怎么舍得直接就嫁给陈宇? 陈宇一翻白眼,这老头儿拿自己当炼铜癖了吧,这武元华虽然是个美人坯子,但六七岁你让老子也下的去手? 陈宇只好干笑了两声,道, “应国公误会了,小子只是与令嫒一见如故,情不自禁想结交罢了。” “一介女流,陈县男谈何结交,呵呵,不妨,等元华再陪老夫几年,老夫自然亲手把她嫁给县男。”这老头儿是吃上陈宇了。 “艹,赖上我了?娶女帝?万一她谋杀亲夫呢?李治啥下场你不知道我还不知道?”陈宇摆摆手刚要分辨,却看见武士彟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呵呵,既然如此,那往后老夫便自作主张,称县男一声贤侄了,贤侄啊,你随我来,老夫带你去取那黄檀木。” 陈宇直接就被老头拉着手到了后院,只见后院又走出两个约有三十岁的男子,对着武士彟躬身道, “见过阿耶。”原来是武元庆武元华两兄弟。 “嗯,元庆元爽,这位是蓝田县男陈宇陈子寰,如今老夫称呼他一声贤侄,今后你们可要常来常往啊。武士彟不要脸的说道。 武家两兄弟看着年纪能做他俩儿子的陈宇,一脸黑线,但是兄弟俩虽然是应国公的儿子,但是武士彟没死之前他俩就是个白丁,只好拱手对着陈宇道, “某见过陈县男。” 陈宇不好太拂武士彟的面子,也拱拱手道, “子寰见过两位哥哥了。” 武士彟抚须笑道, “元庆啊,你且去仓库里,取那黄檀木的木料来,再取一块沉香来。一并送到子寰家中” 武士彟大概是看着陈宇送了一块玉佩,自己也搭上了一块沉香。沉香自古就有一两黄金一两沉之说,老头也是下了些本钱、 “如此就谢过应国公了。” “诶,子寰多礼了,老夫此番入京述职,不日还要回利州,子寰若是有空,就到利州来玩乐一番,自有老夫安排。” “应国公抬爱,小侄自当听从。” 武元庆很快就安排家丁拿着黄檀木和沉香出来了,东西都不大,陈宇就婉言谢绝了武士彟要送到他家的好意,拎上木料和沉香,陈宇就拜别了武士彟,那武元庆还在武士彟身边挥着手,“哥哥慢走呀,下次再来找元华玩呀。” 呵,这小女帝还惦记着下次。 第三十四章 放弃算盘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半个时辰不到,陈宇就从城里回了家中,下了马抱着黄檀木和沉香进了屋, 陈妍探出个小脑袋,好奇的看着哥哥手里的两件东西,问道, “哥哥是去买什么东西了呀,这黑乎乎的木头闻着倒真香呢。” “哈哈,这是沉香,可名贵着呢,不比金子便宜,便是宫里的圣人也舍不得轻易用呢。”陈宇得意的解释道。 “呀,这么好的东西,可得留着当传家宝了呢!” “当什么传家宝,以后咱家不见得就缺这稀罕物,暂且先收好了,哥哥还有事儿出去。”说完陈宇就抱着那块黄檀出了门。 片刻功夫陈宇就骑着马到了刘木匠铺子,刘木匠一见陈宇来了,忙放下手里的活计,对着陈宇就是一拜, “老汉见过郎君。” “刘伯伯如何行此大礼,”陈宇忙把刘木匠扶起身来, 刘木匠激动的看着陈宇到, “郎君如今已是侯爷,老汉自然是要行礼的,况且郎君之前所打造的曲辕犁,乡亲们都用了,那叫一个省心呢,如今咱们这李庄,谁家没得过郎君的好处,便是立个长生牌位也是该的。” “嗨,刘伯可就别这么说了,我今日来也是有事找伯伯,你看,这是图纸,这块是料子,能不能给我打造出来。”陈宇掏出图纸,又把黄檀递过去。 “这,这可是黄檀呐,名贵的紧,老汉怕是打不好糟蹋了这么好的料子啊!”刘木匠有点紧张,之前打个耕犁那什么材料都行,黄檀,也就是黄花梨,这东西可历来都只有皇亲国戚才用得起的。 “没事,伯伯你看,这是图纸,不是什么费劲的东西。”陈宇道。 刘木匠看了几眼,也看不懂这是什么,图纸上的东西自己肯定能打出来,不算多复杂,当下又小心的问道, “不知道郎君想要打多大?” 陈宇拿手比划了一下,“嗯````大约一尺有余吧,不用特别大,刘伯看这材料够吗?” 刘木匠笑了,“郎君说的哪儿的话,岂止是够,做两副都有余呢。” 陈宇点点头,说道, “行,若是真能做两副那就再好不过,只是这东西我要的急,大伯能赶工吗?” 刘木匠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瞧郎君说的,老汉就是不吃饭不睡觉也得给郎君赶工不是,两件东西,郎君隔一日来取就是了。 “行嘞,那就麻烦刘伯了,这是工钱。”说罢陈宇就掏出几十文钱来,放到桌上。 “哎哟,使不得使不得,上回郎君可怜老汉已经给了两贯,就这么两件小玩意儿老汉哪有脸再收钱,再说也没有先拿钱再干活的道理不是!”刘木匠慌的赶紧摆手推脱。 “不打紧,我也不能占大伯的的便宜,这东西我要的急,大伯收了便是了。”陈宇说着就摆摆手,不等刘木匠拒绝,起身就出了门。回头只看见刘木匠还在门口朝着陈宇的背影打千儿。 陈宇又来到自家的酒坊,小梅和小兰两人正在里面忙活呢,见陈宇来了,放下手里的活儿就给陈宇行礼, “见过阿郎、” 陈宇看着屋里已经摆了不少成品的花露水和香水,满意的点点头,道 “活儿干的不错,这阵子辛苦了,天也热了,村里蚊虫多,你俩自己拿着那花露水用,本侯爷再送你们一瓶香水,等屋子盖好了后,这粗活儿就不用你们干了,我自然会找别的人顶替,到时候你们给我做个监工就是了。” 小梅小兰扑通就给陈宇跪了下,“阿郎待我们这般好,便是为阿郎死了,我们也甘心!”她俩只觉得陈宇待她们极好,哪里还能想到香水这样的名贵东西哪怕长安城里也只有少数几个女人能用上。 “行了行了,起来吧,再做个几日这酒坊我就拆了扩建,今天不用做了,回去做饭去吧。”陈宇顺手拿了瓶香水和花露水,让小梅小兰起身跟着自己回家。姐妹俩更是把陈宇赏给她们的香水和花露水死死的抱在怀里。 “妍儿,来,哥哥给你好东西。”陈宇招手让陈妍过来, “哥哥有什么好东西给妍儿呀?” “诺,这是咱家自己造的香水,比那熏香和胭脂水粉香多了,只需在颈子,耳朵后面,还有手腕涂上这么一点,一抹,可就能香上一天呢。”陈宇道。 “哼,哥哥怎么现在才拿出来呀,这香水肯定不是这几日才做出来的!”陈妍嘟着嘴。 “之前哥哥一个人做,产量可少的很,这几日让小梅小兰去帮忙,这才多做了些,妍儿你可记着,这是咱家的秘方,将来不管你和哪家的娘子交好,都不能轻易的许给人家,听见没。”陈宇心里想的是要让这香水成为他独家售卖的东西,哪怕他家里的香水堆成了小山,他也不会降价出售。 “嗷,知道啦!”陈宇是绝对听哥哥话的,现在家里的这一切都是眼前的哥哥赚来的,没有哥哥,现在她恐怕粟米饭还吃不上。 陈宇睡觉前又去屋子边上看了看自家的新宅,已经建的差不多了,陈宇满意的点点头,盘算着该去干点儿别的事情了。 第三十五章 失败的茶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第二天陈宇一些花露水和香水,朝着长安城又出发了。 今天他的目标则是王珪家里!上一次王珪给他送了礼物后,他一直没有回应,陈宇来往王家门口,掏出“门敬”让家丁通报了王珪,听说陈宇来拜访,王珪也是有些惊讶,忙让家丁把陈宇请进客厅来。 “小子见过王郡公。”见王珪出来了,陈宇一揖。 “呵呵,陈县男免礼免礼,来人呐,煮茶。”王珪笑呵呵的招呼陈宇坐下。 “陈县男今日不知何事来我王家啊?”王珪问道。 陈宇拿出带的香水和花露水来,道, “上回郡公抬爱,给小子送来礼物,我一直心怀感激,这不,小子家里自制的香水和花露水除了献给陛下,还余有一些,今日特意来送给郡公了。” 王珪是太原王家出身,钱这些东西他是看不上的,但他见着香水也无法淡定了,这香水是花钱也买不到的东西,王珪位高权重,自然也是听说过香水的,自从上次陈宇给高阳公主送去香水后,这长安城的权贵们已经是蠢蠢欲动,这几天程咬金和长孙无忌的老婆更是花枝招展的向其他贵妇炫耀这香水,王珪的老婆和小妾早就给他吹过枕头风了,只是老头儿碍于面子是不好来找陈宇开口讨要的,今天陈宇自己送上门来,王珪一张老脸也是难得的笑开了。 “霍霍,这香水可名贵的很,想不到老夫也能染指,子寰有心了,有心了。” 老头儿一见香水,称呼都变了。 这会儿家丁把茶端上来了,陈宇看见这大唐的煮茶就反胃,憋着气喝了一口,王珪看得出陈宇不太喜欢喝茶, “子寰可是不满意这茶的味道啊,无妨,老夫让他们重新做了便是。” “郡公误会了,小子乡野匹夫出身,不能体会这茶道的滋味,敢问郡公这是什么茶叶?”陈宇皱着眉头。 “这乃是江南道的顾渚紫笋,还是今年刚上的新茶,子寰若看的过眼,老夫送你一些。”王珪说道。 不能怪这茶难喝,顾渚紫笋是唐朝的贡茶,王家的茶叶更是上品,只是唐朝人喝煮茶的居多,初唐的时候仍旧停留在两汉时期的工艺水平,直到开元年间,才出现“煎茶”这另一种冲泡方式,唐玄宗时期的陆羽更是被后人誉为“茶圣”,后世东瀛的茶道也正是得益于此人了。 陈宇憋着气又不动声色的喝了两口煮茶,便拜别了王珪,陈宇纯粹是过来还人情的,老王头有意结交他,临走又送了他两斤茶叶,客客气气的送他出门。 陈宇看了看手里的茶叶,念头一转,又朝东市去了。 唐朝长安城分东西二市,以坊墙为间隔,开市关市都有固定的时辰,东市售卖本国的产品,像是土特产市场,西市则是胡人的地盘,售卖外来商品,像国际贸易市场。 陈宇又跑东市买了五斤普通的茶叶,骑着马就回家了。 等回了家,陈宇就兴冲冲的拎着那些普通茶叶去了酒坊,小梅小兰正在忙着干活呢,陈宇让她俩暂时停工,拿下蒸锅导流管这些东西,让姐妹俩回家拿来让铁匠打造的两口炒锅,架到灶台上烧。 陈宇见过炒茶,他穿越是江南人,有个姐夫家里就承包了一些茶园,去他老家玩儿的时候见过姐夫的父母炒茶,炒茶主要是为了把新鲜茶叶里水分控干,这样泡出来的茶才不会有泡沫杂质,炒茶的锅子也不仅仅是一口,得分三口,第一口温度最高,第三口最低。 陈宇照猫画虎的朝锅里倒了一斤多的茶叶,尴尬的事儿来了,他发现没手套! 炒茶的温度很高,有经验的师傅都基本上要戴着手套进行,陈宇眼下没有这装备啊,他硬着头皮找了把锅铲,第一口锅虽然温度高,但是一般不会上手,陈宇马马虎虎的拿锅铲像炒菜似的翻了一会,几分钟后,倒入第二口锅,这下难住了陈宇,按照他的记忆,第二口锅里的茶叶似乎是要用手翻炒揉搓的,他刚狠狠心翻了两下,嗷呜一声就跳了起来,太特么烫了。 陈宇控制了一下火候,只好又马马虎虎炒了几下,这时第一口锅温度也下来了,陈宇接着把茶叶倒了进去,茶叶端在锅铲上,凉几下拿手胡乱搓了一下,就这样他都被烫了好几下。 三锅炒完,屋子里满是茶叶的清香味,但陈宇从锅里舀出茶叶的时候,呵呵,一堆黑糊糊的树叶子卷成一小坨,根本没法看。 陈宇不管三七二十一,把炒好的茶叶拿回家,又兴冲冲的让小梅去烧水,陈妍凑过来看到黑乎乎的茶叶问道, “哥哥,这是茶叶吧,你是要煮茶吗?有钱人家里煮茶好像也不是这样啊?” “呵,呵呵”陈宇讪讪的笑了几下,这茶叶的卖相实在丑陋,水烧开后,陈宇拿过一个碗来,放上一些炒好的茶叶,拿开水一泡。 茶叶在水中绽放开来,瞧着水已经略微变成了青绿色,茶汤里仍有些泡沫杂质没有炒干净,陈宇吹了吹,赶紧喝了一口, “呕~”陈宇赶紧把茶水吐了出来,太难喝了!茶叶的味道虽然有了,但更多的是一股子土腥味、 “哈哈哈哈哈,哥哥好滑稽,这黑咕隆咚的茶叶看起来就不好喝嘛,非要试试。”陈妍在一边笑的前仰后合。 陈宇骂骂咧咧的把茶汤倒掉,炒茶算是彻底失败了,这茶狗都不喝! 第三十六章 送给李治的礼物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隔天陈宇起床后就直奔刘木匠家,刘木匠不负所托的已经把两副黄檀的算盘打造好了,陈宇拿过手里,到底是黄花梨,手感不是普通木材能比的。 陈宇把其中一副算盘扔在家里,接着又带上一包花露水和香水,揣着算盘就准备朝长安城出发的时候,猛然间觉得自己忽略了一个大问题。 算盘,如今有了,可算法呢?还有阿拉伯数字呢?总不能凭空闪现出一副算盘吧?这算盘的确是比算筹要好用,可万一李治给他老爹李二看见了,李二叫来孔颖达这些老学究一研究,哟嚯,挺先进啊,来,陈卿,给朕演示一下这算盘的用法。接着演示完了还得问陈宇这算盘的口诀咋办? 陈宇自认自己也就是小学四年级的数学水平,用算盘做做加减法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是像南北朝的祖冲之这种用算筹都能算出圆周率,大唐的孔颖达之流保不齐也会用算筹做乘除法,他们要是问起这算盘怎么做高级运算咋办?而陈宇知道唐朝绝对是有乘除法的,鸡兔同笼不就是基础的二元一次方程式么。 想到这里,陈宇不禁打了个冷战,幸好自己脑子转的快啊。 陈宇忙把算盘掏出来放回桌上,这东西看来暂时不能拿出去用了,放自己家算算账得了。陈妍一早就去边上盯着新宅的工程进度了,这房子快竣工了,小丫头乐的每天都得一点点的看着盖。 陈宇不住的在屋子里踱步,天气又开始炎热,脑门上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了。 “淦,还有两天这田假就过去了,李治那儿不好交代啊。”陈宇自言自语。 陈宇眼神涣散的四处乱看,角落里放着一把曲辕犁,这还是陈宇让刘木匠打造一百把曲辕犁的时候,送来他家的,陈宇封的地还没到种的时候,就一直放着吃灰。 陈宇一边思考,一边漫不经心的转动着曲辕犁,一转二转三转,陈宇来了灵感了! “艹,不就是个玩具么,还治不了你了?”陈宇想着,立马兴冲冲的拿出笔墨,不一会儿就在纸上,画了一个玩具的样式出来,这东西,叫陀螺。 他拿起图纸先是出门去了铁匠铺,李铁匠见陈宇过来,忙出来迎接道, “郎君有什么吩咐?” “李大伯,你这儿有没有这么大的铁珠子,陈宇拿手比划了一下,陀螺上珠子不大,李铁匠挠了挠头道, “这铁器少有这么小的,铜的倒是有,郎君要吗?“ “铜的?也行也行,拿来我看看。”陈宇这会儿才不管什么铁的铜的呢。 李铁匠把两颗小铜珠拿过来,陈宇一看,打磨的很光滑,连忙拿在手里,丢下些铜钱就跑,也不管李铁匠在后面追着不愿意收他的钱。 陈宇又来到刘木匠那儿,刘木匠这会儿没事干正坐着呢,见陈宇来了也是忙着起身, “郎君来了?要老汉做些什么?” 陈宇把两颗铜珠掏出来,又拿出图纸,呵呵笑道, “没啥,做个小孩玩的东西。” 刘木匠奇道, “郎君尚未娶亲,怎么就想着做孩子的玩具了。” “闲来无事罢了,刘伯看看能做吗,这珠子得嵌进这头里,需得露出一半来,身子这儿得凹进去,身上还得留出三四条这么宽的缝来。”陈宇拿着图纸比划道。 “这简单,就是不知郎君要怎么嵌,要是讲究,就用榫头,不讲究的话砸进去就是了。”刘木匠道。 “用榫头要多久?” “这是小件,花不了多久,郎君要是等的起,一个时辰就得。正好前日郎君拿来的黄檀,还剩下些角料,做个这东西正好合适。”算盘花不了多少料子的,剩下的木料刘木匠不舍得扔。 “行,那我吃过饭来拿。”陈宇点点头。 陈宇接着就回了家,找出一些布条来,又找来剪刀剪开,试了试,发现太软,跟着找了条麻绳,结果又太粗,唐朝的剪刀又不像后世那么方便,陈宇双手并用,费了好大的劲儿,绞开半股麻绳,又裹上些绢帛,拧成一股打上结,这才舒了口气。 一个时辰后陈宇就等不及的到了刘木匠那儿,这刘木匠已经在等着他了,陈宇来了还没说话就笑呵呵的把两个陀螺递到他面前。 陈宇一看,这黄花梨打造的高级陀螺就是不一样啊,纹理清晰木质坚硬,接着又从怀里掏出刚才拧好的绳子,让刘木匠找个木棍给他绑上去,拿着做好的陀螺,陈宇扔下些铜钱,刘木匠一样也是死活不愿意收钱,这次陈宇跑不了了,好说歹说刘木匠才收下这些钱,并且表示下次陈宇再来打东西他绝不收钱了,要不然他就不给陈宇干活了。 陈宇家现在是吃三顿饭的,这会儿才是中午,陈宇回家拿上那一大包香水花露水,带着陀螺就骑马奔向长安城了。 到了承天门,陈宇让门口的太监通报一声,不一会儿只看见张贵出来了,对着陈宇一躬身, “老奴见过陈县男,陛下正与诸位国公在消暑呢,听闻县男来了,让您过去说话。” 呵,这李二贼不走空,八成是要看看陈宇是不是又带好东西了。 陈宇跟着张贵走进太极门,来到甘露殿里,这李二正敞着衣服和长孙无忌程咬金等开国功臣在里面喝酒呢。 “臣见过陛下。”陈宇躬身道。 “呵呵,今日朕正巧与诸国公消暑解乏,来来来,子寰过来一道饮酒。”李世民随意的挥挥手。 “来来,陈小子过来坐老夫边上。”程咬金和陈宇最为熟悉,招呼着陈宇过去坐。 陈宇谢过之后就坐到程咬金的左侧席位上,内侍太监一会儿功夫就给陈宇也端上葡萄酿和今朝醉,还有些时令的水果。 “呵,这群老货哪儿有乏,还好意思叫解乏。”陈宇不满的想道。 “子寰今日为何事进宫啊?”李二喝了口酒。 陈宇招招手,让太监把那一包香水拿过来,对着李二说, “陛下,臣这些日子不敢懈怠,制出些新品香水,来献给陛下了。” “嗯,子寰深知朕心啊,哈哈哈哈,皇后的香水也用了不少了,正要那新的香水顶上呢。”李二相当满意陈宇的到来,太监把一大包香水捧到李世民面前,李世民打开包裹,一乐, “呵呵,这子寰看来是有钱了啊,之前进贡的香水都拿葫芦装,如今也换上瓷瓶了。” “臣有今日都是陛下的赏赐,进贡皇家的东西臣也不敢搪塞应付嘛。”陈宇道。 李世民把玩着手里的香水,突然抬起头,发现席下诸位国公的眼睛一个个瞪的滚圆,贪婪的目光不断的打量着李二手里的香水。 “陛下!老臣当年可是出生入死跟着陛下打江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这香水,老臣该有一份吧!程咬金最不要脸,第一个跳起来,手都伸到李二脸上了快。 “程知节!你这老货好不要脸,论功劳我们哪个比不上你!陛下,您可不能忘了老臣呐!”尉迟恭紧接着从案几前连滚带爬的挪到李世民身边,一张黑脸凑到李二面前。 “你们这两个老不羞的东西!还不赶紧从陛下眼前滚开!陛下啊,老臣那也是随着陛下死人堆里滚过来的,您看看,这都是当年留下的伤口啊,您不能忘了老臣呐!”牛进达最恶心,直接撩开了衣服,露出一身腱子肉,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无数,陈宇看的咋舌,这些老货的功劳真不是吹出来的,个个都是刀头舔血的货色。 还是离李世民最近的长孙无忌最斯文,白白胖胖的脸努力的挤出点虚伪的笑容 ,长孙无忌不能和那些武将一样没皮没脸,他凑到李二耳边,讪讪的说, “呵呵,陛下,老臣,这个,呃,香水`````” 李二正一脸鄙夷的看着这几个老货呢,谁知道右下首也凑过来俩人,江夏王李道宗和河间郡王李孝恭,俩人一脸的谄媚,李孝恭期期艾艾的说道, “这个,陛下,您也知道,老臣家里穷困,香水这种宝物是用不起的,只盼陛下能垂怜老臣,赐上一瓶,万望陛下成全呐!” 李道宗年纪不大,不好意思像那些老货一样,只好咧着嘴,“呵呵,呵呵”在那傻笑。 李二板起面孔,“滚滚滚,都滚回去,朕还没看这有多少数目,便来向朕讨要,当真没皮没脸的。”李世民说着翻翻包裹,陈宇今天是一共带了二十瓶香水和二十瓶花露水。 李二一数,大概是觉得还行,立马又换了张笑脸,“呵呵,诸位爱卿莫急,人人有份,人人有份,哈哈,来啊,赐给每位爱卿香水一瓶花露水一瓶。” 在场的每位勋贵最后都分得了一瓶香水,众人才心满意足的回到自己座位上,程咬金长孙无忌之流至少家里已经有了,其他没见过香水的勋贵,没少被自己大老婆唠叨,现在一个个眉花眼笑的口里称颂着李二,李二看看包里还有十来瓶香水,肉疼的吸了口凉气, “来人,把这剩下的香水与花露水拿去,皇后与杨妃韦妃给她们一人一份,长乐那儿的话,长乐豫章襄城高阳和安康,给她们也一人送去一份,嗯,高明那儿也送一份去吧,还有青雀,雉奴还小,用不上这香水,”李世民一边点着人数,一边数着还剩多少,发现给完这些,还剩一份了,李二咬咬牙,“给太上皇也送一份去。”说罢就把包裹都丢给了太监。 陈宇一看,连忙出列说道, “陛下,您乃天子,自然不能用这凡品,臣上次献给陛下的香水乃是特制,臣过几日再带来给陛下就是。” 李二这一听才没那么肉疼了,欣慰的看着陈宇道, “还是子寰懂朕呐,天气热,爱卿多用些水果,哈哈哈。” 陈宇拜谢后,真觉出口渴了,一看案几上摆着西瓜、荔枝、樱桃。还有些葡萄和类似香瓜的甜瓜,陈宇抓起西瓜就啃了几大口,他知道唐朝的西瓜是很贵的,只有皇帝和极少数勋贵才能吃的上。 李二看陈宇吃的香甜,顺水推舟道,“子寰啊,可是喜欢吃这寒瓜啊?来人,赐两个寒瓜给陈卿。” 陈宇点点头,“谢过陛下了。”他才不推辞,西瓜这东西可以自己回家种,唐代不种西瓜是因为西瓜不像果树能种在山上,大家舍不得拿珍贵的土地去种水果,陈宇可无所谓,他那五百亩永业田还没开动呢,种上几亩西瓜都没事。 陈宇吃完几块西瓜,又塞了几颗葡萄,就起身对李二道, “陛下,臣今日进宫除了给陛下带香水,此前答应晋王给他也送一份礼物,臣今日带了个小玩具,特来送给晋王。” 李世民一听,哦,送李治东西,八成是什么小玩具,不以为意道, “既然如此,雉奴这会儿八成是在长乐处,让张贵带你去便是了。” 陈宇退出甘露殿,张贵熟门熟路的带着他朝昭庆殿走,一边走还一边笑道, “陈县男可当真得陛下宠爱,这后宫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 陈宇和他寒暄了几句,一路来到昭庆殿,张贵先进去通报了一声,陈宇进去看见长乐公主李丽质她们几个公主也正闲得无聊,在那吃水果闲聊天呢。李治一个人抱着块西瓜正吃的汁水四溅。 “臣见过晋王殿下,见过诸位公主殿下。” 刚才太监已经来过了,给她们几个公主一人分了一份香水,正是高兴的时候呢,陈宇一来,豫章公主先开口道, “陈县男的香水可真是稀罕的紧,我们姐妹到现在才用上呢,唉,也不知这点香水能用多久。” “就是,咱们可不如长乐姐姐和十七妹,谁让咱们不入陈县男的眼呢。”襄城公主促狭的笑道。 “好了好了,莫要胡说了,本宫先谢过陈县男的香水了,前阵子正愁着快用光了呢。”李丽质最好脾气。 “呵呵,臣怎么也不能少了公主的份啊。”陈宇说完就想抽自己个嘴巴,这话一听就有歧义。 果然,长乐公主脸一红,拢了拢发丝,幽怨的看了陈宇一眼。天气热了,公主们穿的也少,虽然年岁还小,但李丽质生的肤若凝脂,面若桃花,陈宇看的心中微微一荡。 突然陈宇觉得自己的衣襟被拉住了,一看,小李治吃完了西瓜,过来拉着他说, “给雉奴的礼物带来了没有?”李治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陈宇。 陈宇赶紧缓过神来,对着李治道, “呵呵,自然是带来了。”说着从怀里掏出陀螺和抽打陀螺的杆子,李治欢呼一声,陈宇接着把陀螺拿在手里,俯下身子往底下一转,只见那陀螺滴溜溜的转起来后,陈宇又拿自制的小鞭子一抽,陀螺飞快的旋转,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嘿嘿,这叫什么呀?”李治看的高兴极了。 “回晋王,这是臣自己做的,臣管它叫陀螺。” “嘿嘿,真好玩,给我,我也要玩儿。”说罢李治就从陈宇手里拿过小鞭子来,一下一下的抽动陀螺。 陈宇刚开始还怕陀螺转不起来,现在又没有水泥地板什么的,没法在家里试用,眼见陀螺顺利转起来了,才舒了口气。又对李治说道, “这东西不光自己能玩,晋王大可让宫里的匠人仿制,式样由自己定制,还能像那斗鸡一样,下场比拼,两个或是几个陀螺一起下场,互相碰撞,谁的陀螺转到最后方才算赢呢。” 李治没想到还能有这个玩法,乐的直蹦, “嘿嘿,姐夫你真好,还是姐夫疼雉奴。”呵,姐夫都喊出来了、 陈宇慌的忙躬身道, “臣并非驸马,当不起这一声姐夫。” 李治却一脸认真的看着陈宇, “你能进后宫,不就是驸马吗?再说你看雉奴这么多姐姐,阿耶总是要嫁几个给你的。”好家伙,还嫁几个。唐高宗的数学估计不咋样,幸好没带算盘。陈宇心里想。 陈宇这边哭笑不得呢,另一边几个公主都偷偷看着陈宇羞红了脸,看陈宇出入后宫,将来八成是要当驸马的了,只是不知道他会尚哪个公主,大家现在可都还有机会呢。 李治这会儿还掰着手指,“姐夫你看啊,长乐姐姐最疼我,你要是娶了她那以后就得也疼雉奴,高阳姐姐就会欺负我,你要是娶了高阳姐姐,那她以后就不敢欺负雉奴了,嘿嘿。” 李丽质最为年长,赶紧过来打断李治的美好幻想, “雉奴又在胡说了,看我不告诉阿耶罚你!” “呵呵,晋王还小嘛,正该是贪玩的年纪,等过些日子,我再做些玩具送给晋王。”陈宇打着圆场。 “你还会来吗?”李丽质瞪着美目看向陈宇。 “呃,会```吧```,陈宇现在不太想招惹李丽质,李二的大女儿最好还是留给长孙冲的。 “那你可不能失约啊,我可在这等着你来呢。”李丽质低低的呢喃了一句,红着脸把头扭过去。 陈宇闻着李丽质身上淡淡的清香,差点没把持住自己,尴尬的摸摸衣角。 “臣一定来,一定来。臣今日就不便久留了,臣告退。”说罢陈宇就想开溜。 “姐夫你可要说话算话啊,下回来还要给我带好玩的!”李治又蹭过来讨好道。 “呵呵,臣一定说到做到的。”陈宇抹了把汗,退出昭庆殿。 第三十七章 冰镇西瓜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走出宫殿,张贵已经走了,剩下一个小太监抱着俩西瓜讨好的在等他,李二倒是不食言,真给了他俩。 陈宇刚走了没几步便看见不远处正有一团红色的身影高速运动向他跑来,正是高阳公主,方才昭庆殿中没见着她,不知道上哪儿玩去了。 只见高阳公主跑到陈宇跟前停住,喘了几口气,才叉着腰娇横的对着陈宇道, “呔,本宫前几日找你讨要香水,你说立马就做好,为何到今日才来!” “公主殿下难道没听说过欲速则不达么?特制的香水岂能随随便便就做的好。”陈宇撒谎眼睛都不眨一下。 “哼,休要骗人,特制的香水呐?拿来本宫瞧瞧!方才阿耶都说了,几个公主人人有份,何来的特制一说!”高阳公主不上当。 陈宇不慌不忙的从怀里掏出个精致的瓷瓶,道 “呵呵,公主吩咐的,臣岂会不记得,这一瓶子是臣花了七天七夜才制成的精品,正是特意献给殿下的。” 高阳公主转嗔为喜,立马上手抢了过去,打开木塞子,一股浓郁的花香就钻进鼻子,仔细一闻,似乎花香颇为繁复,不光有常见的茉莉、玫瑰和百合,还带有一些她也没闻过的香味。其实陈宇哪儿懂制造多么高级的香水,无非就是多添加了几份别的鲜花的精油,所以这香水的香味甚至有了几分杂乱,但高阳公主哪里闻的出来。 “哼哼,这次就放过你,凡是给本宫的都得是最好的,听见没!”高阳公主挥舞着小拳头得意洋洋的对陈宇道。 “那是自然,公主要没什么吩咐的话,臣就先回家了?”陈宇拱拱手道。 “慢着!”高阳公主娇喝一声,“阿耶阿娘都说你诗文当世无双,快给本宫写一首来!” “哟,占便宜还没个够了?”陈宇心里想道,嘴上不敢得罪高阳,挤出一个难看的笑脸来, “呵呵,公主殿下人间绝色,何须再用诗词点缀?一看见公主,臣就觉得再好的诗句也衬托不出公主的气质。” 高阳公主到底年纪小,几句马屁一拍,她就忘了要陈宇写诗赞美她的事儿了,脸上显出一副娇羞的神色, “哼,就会哄人玩,本宫不与你说了。”说罢就径直朝昭庆殿跑去了。 “呼~”,陈宇长舒一口气,见身边的小太监神色尴尬,仿佛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心里一紧,等走出承天门,小太监把西瓜给陈宇系到马上,陈宇掏出半块小金饼来, “公公辛苦了,小小意思。” 唬的那小太监连连作揖,“奴婢怎么敢收侯爷的金子,使不得使不得。” “诶,哪儿的话,给你拿着就拿着,将来少不得还要公公帮忙、”陈宇随口应付着,他是想花钱买平安,免得小太监出去乱说。 “那```奴婢谢侯爷赏赐,侯爷对奴婢家的大恩大德,做牛做马都报答不清!奴婢祝侯爷长命百岁,高官厚禄!”小太监不住的作揖,唐朝宦官完全没地位的,这一小块金子可能他当半辈子太监也不一定攒的上。 陈宇摸了摸绑好的西瓜,天太热了,这西瓜又晒了不少时间,热烘烘的,陈宇皱皱眉,这怎么吃,家里又没冰箱。 等等啊,冰箱是没有,冰块总能弄出来吧,陈宇乐了,无论是连续剧还是穿越小说,主角不都能用那硝石制冰吗?硝石制冰在历史上是唐朝末期生产火药的时候被发现能够制冰的,这会儿的的硝石还属于药材。 陈宇二话不说打马就朝东市的药铺奔去,进了药铺就把人家所有的硝石直接包了个圆儿。一大包硝石足有四五斤,唐朝时期,关中地区有不少露天的硝石矿,便是那普通县城,硝石也不是什么稀罕物。 陈宇又把硝石绑在马上,急匆匆的就回了家。 到了家里,陈宇急忙把陈妍喊来,让她拿一大一小两个盆过来,不一会小梅小兰两姐妹就抬着两个盆走了进来,陈妍则好奇的打量着陈宇拿回家的西瓜。 “哥哥,这是什么呀?瞧着像是果子,可什么样的树上才能结出这么大的果子啊!”陈妍咋舌。 “这叫寒瓜,不是树上长的,是地里结的呢。这寒瓜可稀罕的很,只有宫里才能吃的上”陈宇解释道。 “哇哇哇,这不就是只有圣人才吃的上吗?哥哥又是从哪儿得来的呀?”陈妍惊呆了,皇帝吃的东西陈宇也敢往家拿了吗? “没啥,这寒瓜名贵也只是因为种它占粮食的地罢了,咱家不在乎,这瓜太热了,得冰上一冰才好吃呢。”陈宇摸了摸西瓜,瓜皮还是很热。 “哥哥买冰啦?在哪儿呢?这冰可贵着呢,当官的家里都不一定吃的起。”陈妍更惊讶了,忙向四周张望看冰放哪儿了。 古代很早就开始藏冰以作夏天消暑之用,先秦时期就有文字记载,只是采冰、藏冰的条件苛刻,所以只有皇家或特别有钱的人才吃的起冰。唐朝更是已经有了地方上专门向皇帝进贡冰块,这些精通采冰制冰藏冰的人祖祖辈辈都向皇帝进贡冰块,甚至还有专门的户籍,称为“冰户”。 “急啥,来,给这两个盆里放水。”陈宇招呼着小梅小兰二人把水倒进盆里,小盆放置于大盆里,盆不是特别大,陈宇粗粗估计了一下,放了一小部分硝石进去,又拿了根棍子在盆里搅拌,不一会儿,小盆里的水就开始慢慢结冰了 “哇!哥哥是神仙吗?哥哥是在用仙法制冰嘛?”陈妍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陈宇。 “哪儿有那么玄乎,不过是硝石罢了,只是你们暂时不能说出去听见没,我过几日便会向陛下公布这硝石的用法,在此之前,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咱们家制冰!”陈宇严肃的说道。 陈妍和小梅小兰自然是唯陈宇是从的,只见小盆里的水已经结上了冰,陈宇忙把西瓜放进盆里。 等小盆里的水完全结上了冰后,陈宇看了看大盆,还有不少硝石的晶体,看来是放多了。 “小梅小兰,你们听着啊,这大盆的水,一会找铁锅给它煮开,烧干以后,里面的硝石还能下次接着用,不必一次次的去买。”陈宇吩咐道。 说罢,陈宇砸开小盆里的冰块,拿出镇好的西瓜切开,陈妍早就馋的不停对着西瓜闻来闻去了,就连小梅小兰二人眼里都有些许馋意。 陈宇把西瓜切成几块,陈妍早就忍不住了,欢呼一声拿起一块就啃,一边啃还一边傻笑。 “嘿嘿,真甜,哥哥也快吃呀!” “吃你的,我在宫里已经吃过了。”陈宇疼爱的摸摸陈妍的头,又招呼小梅小兰姐妹俩, “过来啊,看着干嘛,吃啊。” 小梅小兰诚惶诚恐的站着不敢过来, “奴婢不敢,这是阿郎从宫里带来的,奴婢们怎么配吃!” 陈宇不耐烦的招招手,道, “让你们吃就吃,这么热的天,都得解解暑气,再说了,这寒瓜放不起,过一会就得坏,既然开了一个了,就把它吃完,要不然就只能扔了。” “奴婢谢过阿郎!”小梅小兰两人对视了一眼,怯怯的才一人拿起一块西瓜,这会陈妍都吃完一块了,傻呵呵的看着陈宇笑。 “对了,寒瓜里的籽儿不能乱吐,都给我吐在碗里听见没,咱家自己也能种,只是这冰寒瓜不能吃太多听见没,伤胃。”陈宇嘱咐道。说罢自己也忍不住拿起一块啃起来,一边吃还一边咂嘴。 “哥哥要种这寒瓜吗?可这寒瓜不是宫里才可以吃嘛?会不会官府不让种呀?”陈妍有些担心。 “哪里会不让种啊,只是寒瓜得种地里,大家舍不得地罢了,寒瓜不挑地,就是那砂土都能长呢。”陈宇解释道。现在问题是他没有种西瓜的经验,只知道西瓜籽是可以种出西瓜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无非就是试试。 四个人把西瓜分吃完了后,小梅小兰就照着陈宇的吩咐,把大盆里的硝石水拿去煮了,剩下的冰块陈妍则像宝贝似的放在屋里降温,天气已经开始炎热了,陈宇晚上睡觉都觉得闷。 第三十八章 大朝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田假过去的时候,陈宇的新宅终于落成了,陈妍开心的在院子里跑来跑去,陈宇把原来老屋里的家具送给了刘木匠,并让他打造一些高款的桌椅板凳,李二送来的西瓜吃完后了,西瓜籽也被陈宇栽种到了自家的地里,原先的老屋陈宇彻底腾空了出来,留作自家的仓库,他现在也是有一百户食实封的爵爷,等到九月粮食收获的时候,那一百户人家的税收粮食就都是他的。 田假结束后就会有一次大朝,按例京中八品以上的官员都是要参加的,这一天陈宇也是大清早就起床,这次他学乖了,一只袖子里揣了两块糕点,另一只则放了几块硝石,上回祭天可是把他饿的够呛。 陈宇到达承天门的时候,许多官员也已经到了,系好了青花骢后,陈宇好奇的打量着这些形形色色的大唐官员。 这些官员中不乏有人认识陈宇,陈宇上次祭天的时候大出风头,很多人也是就此认识了他,有些品级较低的官员还上来与陈宇纷纷打招呼,意图结交一番。 “子寰今天来的够早啊,哈哈哈哈。”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原来是长孙冲和程处亮到了。 “呵呵,长孙兄早啊,处亮兄早,怎么不见处默兄?”陈宇好奇程处默怎么没来。 “大哥并无官职啊,按例大朝是不用来的。”原来程处默就是个十足的纨绔,除了将来能够承袭卢国公的爵位外,并无任何官职。反倒是程处亮早早的便加封为左卫中郎将了。 几人寒暄了几句,旁边官员见程处亮与长孙冲二人在场,也就不便再与陈宇交流。 说着,承天门开了,众人纷纷就按照品级鱼贯而入,朝太极殿走去。 陈宇来过几次太极宫了,但太极殿是一直没有机会进入的,这里只有会朝、大朝或是加冕的时候才用的上,一般李世民上朝也不过是在后面的两仪殿。 进了太极殿,陈宇才发现比上次的两仪殿更大,纵然他现在已经是从五品的爵位,挤人群中间,离那李二陛下的宝座也是相去甚远。 陈宇其实算是第一次上朝,还带上了初次封官时候发下的朝笏,这玩意他一直没搞明白是干啥的,他张望了一下身边的官员,发现他们的笏和自己的也没什么区别,直到魏征刚才路过的时候,陈宇发现他的朝笏上居然还写着字!陈宇这才明白过来,原来笏就是上朝时候的提词板,以便官员出列发言的时候依次陈述自己的观点。 李世民没多久也到了太极殿,大朝就算开始了,房玄龄第一个出列, “陛下,田假已过,我大唐境内无旱灾与洪涝,此乃大唐之福,百姓之福,想来今年的收成应该不错。” “好啊,只盼今年不要再有人饿死才好。”李世民很高兴,古代靠天吃饭,风调雨顺那就是最大的祥瑞了。 “陛下,倭国国主遣使者犬上三田耜等人,来我大唐留学与交流,不日便要抵达长安,臣已安排四方馆为下榻之处。”礼部尚书王珪出列道。 “原来这会儿已经有遣唐使了啊?”陈宇心里暗暗想道。 其实公元623年,遣隋留学僧惠齐、惠日等人在留学中国多年后回国,同天皇报告大唐国是法律制度最完备的国家.建议派使节赴唐学习。为了实现更加直接有效地学习唐朝先进制度和文化的目的,倭国决定组织大型遣唐使团、派遣优秀人物为使臣,并携带留学生、留学僧去大唐。而公元630年,正是遣唐使第一次以正式的身份来到唐朝。 “唔,朕知道了,命四方馆好生接待便是。”李二点点头,对现在的倭国李世民根本看不上眼,就是些弹丸之地的海外蛮夷而已。 “陛下,夏日炎炎,我大唐百姓苦不堪言,光是京中附近已有数十人热死,臣请陛下暂停冰块进贡,用于救助百姓!”魏征一脸正义的出列了。 李二一下子头疼犯了,这老货又作妖了,年年不都热死人么,这要是把宫里的冰块停了,热死皇帝算谁的? “这,玄成啊,不是朕不答应,可进贡给宫里的冰块怕是杯水车薪,救不了多少百姓吧。”李二还想挣扎一下。 “陛下,虽是杯水车薪,但陛下当为表率,况且普天之下也只有陛下能救百姓于水火之中!”魏征毫不退让。 “玄成!不是朕不给,那你说说,后宫里,太上皇皇后要是热出了病,你可有办法!”李二彻底怒了,魏征也不是第一次不给他面子了,但这么热的天你让皇帝一家死扛,泥菩萨还有三分脾气呢何况是大唐的天子。 “陛下!太上皇与皇后也应体恤百姓!断不能为了享乐而不顾天下的子民!”魏征还是不依不饶。 “魏征你放肆!”李世民也是直接站了起来,指着魏征骂。 “陛下若是要做那昏君,大可现在就把老臣砍了!”魏征冲分发挥了不要脸的精神,直接就头也不低了,盯着李世民,来啊,你砍啊,你砍了就是昏君,我就是千古谏臣了! 陈宇看魏征就像小丑一样在那上蹿下跳,他整整衣服,持笏出列道, “陛下,微臣有一物,可解酷暑之热。” 李二像是看着来救地球的奥特曼一般看着陈宇,几乎要热泪盈眶,这才是忠臣呐,当年就该一壶毒酒让魏征随了李建成去的,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被他指着鼻子骂。 “子寰呐,快,说说,何物能解酷暑啊?”李世民急急的道。 陈宇从袖子里掏出硝石,走到李二面前捧起道, “便是此物了。” “这分明是硝石,你当老夫不认识?”魏征凑过去一看,硝石他也认识。 “呵呵,请陛下让内侍们取两个铜盆或铁盆来,一大一小,大的放半盆水小的放满。”陈宇不慌不忙的说着。 “准,子寰啊,这硝石莫非能降温?”李世民不解道。 “没错,这硝石遇水能吸收热量,也能制冰。”陈宇解释着。 百官哗然,硝石很多人都见过,大多是当做一味中药看待的,大唐也有不少硝石矿,若硝石真能制冰,那这冰块岂非随手可得? 魏征疑惑的看了看陈宇,他其实不太信,但他也不傻,没把握的事情一般不会拿到太极殿来说。 太监们的办事效率很高,很快就抬过来两个铜盆,陈宇把小盆放进大盆里又把硝石扔进去,再让太监拿根竹棍搅拌,片刻功夫那小盆里的水就结上了一层薄薄的冰。 “哈哈哈哈,此乃祥瑞之兆啊,大唐之福,百姓之福!”长孙无忌最擅长察言观色,第一个出声。 李世民和一众大臣也愣住,谁也没想到这么不起眼且常见的硝石居然还能制冰? 回过神来的李二刚要夸奖陈宇一番,魏征又道, “陛下,这硝石的确能治酷暑,可硝石有限,还要作为药材使用,若开采过量,必会有所影响。” “魏公不必多虑,这大盆里的水可以煮干后得到硝石,可反复使用。”陈宇看着魏征。 “哦?那可真是极好,老臣代百姓谢过陈县男了!”魏征倒也老实,朝着陈宇就是一礼,陈宇立马躬身回了一礼。 “陛下,陈县男为国分忧,心系百姓,臣愿为陈县男请功!”魏征说着又是朝李二躬身道。 李世民这会儿没心思说其他的,他看着陈宇,殷切的问道, “子寰呐,这制冰之道,可有他人知道?” 陈宇哪儿会不懂李二的弯弯绕,当下说道, “陛下,这法子臣也是昨日刚发现,今日就拿来献给陛下了,陛下可开设冰厂,以低廉的价格售卖,这样,百姓有冰用,陛下也可充实国库!” 李二一听刚要大大夸奖陈宇一番,魏征又不合时宜的说话了, “陛下不可!这法子能解大唐天下之酷热,岂可用来盈利!陛下当告知天下这制冰之法,方显圣人慈悲之心!” 李二愤怒的看着魏征,魏征毫不示弱的梗着脖子看回去。看了十几秒后,李二像只斗败的公鸡一样垂下头,挥挥手说, “那便依郑国公所言,将此法告知天下吧。”这下连爱卿都不喊了。 魏征又道, “陈县男此番功不可没,臣请陛下封赏!” 李二垂头丧气的看了一眼魏征和陈宇,开口道, “陈卿有功,着赐宫中骑马吧。” 呵,这李二看着捞不到好处,就给个宫中骑马,表面上是莫大的殊荣,但哪个吃了豹子胆真的敢在宫中骑马? 陈宇也是不满的看了魏征一眼,躬身道, “臣谢恩!” 陈宇原先还想着能凭这制冰之法从李二手上换个晋封呢,被魏喷子一闹,啥也没捞着。 紧接着又有些官员向李世民汇报工作,李二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大朝结束后按例是皇帝会请百官吃顿饭的,今天李二心里着实不快乐,连饭都不请了就让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第三十九章 询问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子寰啊,你留下,一会与朕说话。”散朝的时候李二突然来了句。 有些官员用艳羡的眼神看着陈宇,在他们看来,这叫简在帝心!能被单独留下谈话的大臣无一不是皇帝的心腹。 陈宇很郁闷,谁要和你说话?他新宅刚成,家里就一个妹妹两个丫鬟,还想着散了朝去买几个佣人呢。 陈宇又不敢不去,只好垂着头跟在李世民身后,朝着甘露殿走去。 “魏征老匹夫欺人太甚!”一回到甘露殿李世民就大发雷霆,殿里的长孙皇后也吓了一跳,忙凑过来道, “二郎这是怎么了,玄成公可是又惹陛下不痛快?” “今日大朝之上,子寰献上制冰之法,本可国家开设冰厂,用以充盈国库,可那老匹夫硬是让朕把这方法交出去公告天下!气煞朕也!朕要将那魏征碎尸万段!”李二咬着牙,陈宇在一盘不敢说话,心里却大为赞同,俗话说嘛,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二郎这是在行善积德,陛下已贵为天子富有四海,何必与玄成公计较,前些日子子寰献上的酿酒制法,卢国公也已把收入交付给了内帑,如今比二郎刚登基时可宽裕多了。”长孙皇后不愧是一代贤后,李世民气下去不少,但还是忿忿不平, “观音婢啊,即便是一文钱能买五块冰,万千子民之下,也是一笔不少的收入啊!” “失之桑榆,收之东隅,陛下不还有子寰这样一心为大唐的臣子么,子寰聪颖过人,将来必还有其他办法让大唐国富民强。”长孙皇后笑着宽慰道。 陈宇在一旁翻着白眼,又想坑老子?关我什么事?我欠你们李家的啊? 李世民这才想起把陈宇也叫来了,他缓了缓神,朝陈宇道, “子寰呐,朕叫你前来,是想问你这格物之道,是师承何人啊?” 陈宇猛的一惊,这话不太好圆了,之前读书写字还能扯谎说是自学的,可这发明创造不能再这么说了。 “回陛下,微臣父母过世的时候,有一游方的道人路过臣家,见臣可怜,便收微臣为徒,教授臣一些格物之道用以养家糊口。”陈宇只好睁着眼镜说瞎话了。 “哦?既然是道人,可有道号啊?不知是哪一派的道长啊?”李世民继续追问。 “家师道号纯阳子,在那中条山的九峰山上修行。”陈宇被逼无奈只好把吕洞宾说出来了,反正这会儿还没有这个人。” “唔,中条山,难怪会路过蓝田了。”李世民自言自语了一声,又道,“子寰呐,这纯阳道长如今在何方游历啊,可有与你留下联系的方式?” “家师收臣为徒后,教导三月之后便云游四方去了,他说有缘之时自会相见。”陈宇现在收不住了,只好顺着往下说,反正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唉,可惜了,如此大才之人,该为朝廷所用啊。”原来李二是觉得陈宇的一身本事一定有人教授,陈宇的师父一定比陈宇更有本事,想挖来朝廷为自己所用。 “子寰啊,你上任武器司也有几日了,这马镫与马掌打造多少了啊?”李世民继续问。 “回陛下,马镫与马掌俱已打造五百副,可先交由十二卫率先使用。”这是陈宇的饭碗,他平时也是放在心上的。 “甚好,这五百副马掌马镫,就先交付与宫中的玄甲军使用吧。尽快再打造两千副,全部配备给玄甲军。”李世民还是最关心自己的王牌部队的,这玄甲军可是李二的老班底了,传说是隋末跟着李世民定鼎天下的一支重甲骑兵,以一敌十不在话下。 “臣领旨。”陈宇躬身退出了甘露殿。 刚走几步,就遇上李泰那个小胖子一步三摇的准备进殿,陈宇忙行礼道, “臣见过魏王殿下。” 李泰一看是陈宇,胖胖的脸上浮起几分笑意, “陈县男不必多礼,本王也是前来给阿耶阿娘请安罢了,前些日子田假,也不便请县男相聚,下次休沐的时候,我府上恰好有场诗会,陈县男可愿意赏光啊?” “魏王抬爱,臣必定如期而至。”陈宇不太想去,但是又不好直接拒绝,只好先答应下来。 “哈哈哈,好,那本王就不耽误县男公干了,这就别过。”李泰道。 陈宇拜别李泰后,出宫骑上青花骢,直奔了东市。 现在陈宇的家里,两个丫鬟已经显得不够用了,他得再买几个佣人了。 逛了一圈儿,陈宇肉痛的又买下两个丫鬟和两个男仆,给她们取名小竹小菊,两个男仆则取名陈大陈二。接着去太仆寺订了一辆马车。他现在有了爵位,按例是可以坐马车的。唐朝的马车仍然是贵族的专享座驾,并且有严格的等级划分,类似商人这种出身不好的户籍,只能坐牛车。陈宇现在所能乘坐的只是单马所驾的马车,伯爵之上才能用双马。 领着两个新买的小丫鬟,陈宇回到了新家,如今家也大了,陈妍也不能直接跑出大门迎接陈宇了。 进了院子,陈宇叫来小梅和小兰,“小梅小兰,你们俩今后就带着小竹和小菊,陈大陈二你们俩则在外院,小梅,先带他们去吃饭洗漱沐浴,顺便把我陈府的规矩告诉他们。” 小梅答应着就把四人带到后厨,当四人得知在陈家不但能吃饱饭,还有月例的时候,几乎热泪盈眶,他们看着小梅身上的衣料,刚开始差点还以为是哪一房的小妾。 “哥哥回来啦?”陈妍在后院听到陈宇回家了,笑着跑出来。 “妍儿乖,哥哥今天去订了辆马车,以后啊,你要去长安城玩,就能坐着车去了呢。”陈宇笑着说。 “真的吗?咱们家也有马车吗?马车是不是很贵呀?”陈妍兴奋的问长问短。 “贵倒真的挺贵的,可咱们陈府的大小姐出门,难不成还自己走路么?”陈宇温柔的看着陈妍道。 “嘿嘿,妍儿连牛车都没坐过呢。”陈妍开心的说道。 这马车真的巨贵,陈宇订下的时候也是被价格吓了一跳,一辆马车居然要一百二十贯。陈宇现在身家也不过四百来贯,每个月的月俸加起来也不过两贯,为了妹妹他硬是咬牙答应了下来。如果没有妹妹的话,陈宇是完全不用添置马车的,唐朝虽然允许文官坐轿或乘车,但是朝堂上尚武之风盛行,百官也以骑马为荣,所以除了年龄特别大的老年官员或是体弱多病者,文武百官几乎人人骑马上朝。 “呃呃呃``````,好凉爽。”程处默面前摆着一大块冰,正冒着丝丝白气,他一边喝着冰镇的葡萄酿,一边对着身边的程处亮说, “子寰真是有本事啊,娘的,原先每年夏天,这冰块都得省着用,清晨没到四更就热醒,听说圣人晚上都睡不好,哎,今年可爽快了。” 程处亮一边点头一边在那大口啃着西瓜。 “呼~,这陈子寰的制冰之法甚妙啊。”王珪这会儿也是感受着冰块的凉意,他年岁已大,酷暑之下更是难耐, “此子才思敏捷聪颖过人,需得设法为我世家所用才是。”王珪对着身边的王修道。 “观音婢,你看,这冰块比往年进贡的还大,哈哈,晚上可就不会出一身汗水了。”李世民不怀好意的看着长孙皇后。 “都老夫老妻了,二郎还这么胡闹。”长孙皇后嘴上嗔怪着,人早已倒在李二陛下的怀里了。 “嗨呀,今年的冰块真大呀!”昭庆殿里豫章公主惊呼道。 “听说是那陈子寰献上的制冰之法呢,如今连老百姓都用得上冰块解暑了。”襄城公主在一旁说着,眼睛却看向身边的长乐公主和高阳公主。 “嘿嘿,姐夫就是有本事,我玩陀螺都不觉得热了!”小李治一边抽打着陈宇送他的陀螺,一边傻笑。 长安城乃至半个大唐的百姓也在接下来的几天中从官府的文告中得知了这制冰之法,一时间各大药铺的硝石被销售一空,有的药铺甚至需要加价购买硝石。 所幸制冰的硝石可以循环使用,且大唐的硝石矿甚多,才没有出现哄抢。 第四十章 诗会(一)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订制的马车在几天后也是交付给了陈府,马车配套的马虽然不及青花骢的神骏,也还看的过眼,陈宇总觉得这一百二十贯花的冤了。陈妍就不一样了,车上车下的折腾好久,嚷着非要陈宇带她去长安城里玩。 陈宇哪有心思去玩,休沐之日他便换上新衣,早早的就启程去了魏王李泰的别院,一路上陈宇心事重重,李泰的拉拢之意很明显,陈宇又得罪不起他,入朝为官的人要在太子和魏王中间保持中立是极其困难的,除非像德高望重的虞世南等人,除了皇帝别人也请不动他们。 陈宇恍恍惚惚的就来到李泰的别院,这院子在长安城的东北角上,离太极殿也不远,隔壁就是李二的三儿子吴王李恪的王府,看得出李二对两个儿子都还是很宠爱的。 前来参加诗会的官员和国子监监生已经来了一些了,看起来李泰在长安城的声望确实不低。 陈宇进了李泰的院子后就龟缩在人群最后,这里有几个官员他眼熟,大朝的时候依稀见过,但更多的是一些他不认识的国子监监生,这些监生也是未来大唐的官员候补。李泰早早的就开始为自己铺路了。 “见过魏王殿下、见过吴王殿下。”众人纷纷行礼,原来这是正主李泰来了,身边还跟着一个年纪相仿的少年,潇洒倜傥,眉宇间自有一股英气,却是李世民的三子,吴王李恪。 陈宇穿越后一直没见过李恪,以至于他甚至快忘了李二还有这么个儿子,瞧着李恪和他大哥李承乾长的有些相似,都遗传了他们老爹李世民的优秀基因,李恪的生母是杨妃,身负隋血的他早早的便与皇位绝了关联,所以李恪从小便深居简出很少结交大臣,脾气秉性也是极为温和,素有贤王之称。 “呵呵,烈日当头,辛苦诸公前来孤王的诗会了,来人,奉茶。”李泰一挥手,便有婢女进来给众人上茶。 陈宇坐在人群最后面,低着头,心想只要混过今天,下一次诗会便能找个由头推脱过去。 看得出众人与李泰相识已久,坐在最前面的几个官员和李泰还笑着交谈了几句,李泰胖乎乎的脸上也是堆满了笑容,转过头对着身边的李恪道, “三哥今日赏光来此,那今天的诗会,便由三哥起个题如何?” “既然是四弟的诗会,愚兄怎能喧宾夺主。”李恪推辞道。 “诶,三哥是兄长,怎能算喧宾夺主,难得能请的动三哥前来,还请三哥不吝赐教啊。”李泰礼数也是想当周全。 “哪儿的话,论起诗文,自然还是四弟远胜于我,也罢,那今日我便忝为诗会的出题人了,这炎炎夏日,正是赏莲之时,咱们今天便以莲花为题,如何?”李恪笑着说道。 “好啊,三哥的题出的甚妙,诸公,咱们今日就以莲为题,饮酒作诗,至于彩头嘛,就拿孤王这块玉佩来作,如何啊?”李泰呵呵笑道。 “吴王此题甚高!莲乃花中君子,正合诗会之意!”众人纷纷吹捧道。 陈宇这会儿垂着头,打定主意今天不做什么出头椽子,莲花的诗句他印象中记的不多,大抵也就是什么“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之类,他现在很是佩服那些能完整背诵《爱莲说》的人,这篇文章他也学过,早忘的差不多了。 写诗不是片刻就能完成的事情,李泰吩咐婢女撤下茶碗,换上了冰镇的葡萄酿和今朝醉,程咬金的酒坊已经开始供应全长安的酒肆了,李泰作为李二的爱子,自然也是得了不少今朝醉的。 众官员和监生拿起酒杯,有的人还站了起来,一边踱步一边念念有词,李泰则和李恪推杯换盏,看起来兄友弟恭的样子。 “殿下,臣就先抛砖引玉,献丑了!”少顷,便有一个青年官员满脸得意的对着李泰拱手道。 “陆少监果然是才思敏捷,请!”李泰乐呵呵的抬手道。 这陆姓少监便踱着方步,一边吟诵道, “藕折赐对似江淮,百亿徐何鬓不秋。美色收香春雨后,并湖影下雁相呼。” 说完,把案上酒杯拿起,一饮而尽,神色间满是得意。 “好!陆少监此诗立意新颖,吾辈所不及也!”立马就有几个监生纷纷献上彩虹屁了。 陈宇在一旁也是暗自点头,此诗虽不算千古佳作,但难得的是这份急智,不得不佩服古代这些读书人,这么短的时间里写诗也是需要相当深厚的文字功底的。 陆姓少监环视众人,大多人还在苦思冥想,当下更是自得。 “殿下,臣也成一诗。”这时在屋里的另一边传来一个声音,李泰和李恪扭头看去,是另一位年轻官员。 “崔少卿也成了?呵呵,请!”李泰道。 只见那崔少卿慢慢走出人群,摇头晃脑的吟诵道, “千载芙蓉落,徒思上柳堤。满酌传雅颂,更放试春衣。” 此诗一出,众人纷纷停下吟诵之声,慢慢的咀嚼这首诗的含意,有人颔首有人眯起双眼。连刚才作诗的陆姓少监都暗暗点头,这首诗比他刚才所作的的确高出一截。 “好好好,崔少卿不愧是名门之后,此诗意境高远,用词典雅,当真是名作!”李泰拍着手道。 一旁的李恪也微笑点头,他乃皇子,自小便有名师相授,诗词的好坏自然也是分得清的。 “哎呀,此诗一出,今日恐怕无人敢再作了,此诗当为今日诗会之魁,伯章兄大才,某不及也。”陆姓少监这会儿也是到了崔少卿面前拱手。 在场的众官员与监生也纷纷点头,满脸堆笑的拍着崔少卿的马屁。 “呵,呵呵,某惭愧之至,惭愧之至,”崔少卿一脸得色的看向李泰,意思便是今日这块玉佩,可以给他了。 第四十一章 诗会(二)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李泰刚要拿起玉佩,想起来今天还漏了一个人,他干脆站起来,胖胖的身子不断的张望,终于在靠门边的角落里发现了陈宇,这会儿陈宇正垂着头在数自己脚下的青砖呢。 “子寰怎么如此安静啊,哈哈,你可是我大唐的才子啊,之前写出‘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这等千古佳作,今日怎么一言不发啊?”李泰笑着对陈宇说道。 淦,找老子干啥。陈宇垂着头努力憋出一副讨好的笑容来, “陛下,臣学识浅薄,今日又听得崔少卿大作,岂敢再不自量力?” “魏王把陈子寰也请来了?这人据说尚未及冠,便能作出绝世的名作,想不到今日见到了。”长安城里的监生和官员大多也是听过陈宇之前抄袭的那几首名作的,只是大多监生平时在国子监学习,没有机会认识陈宇。 不等李泰说话,这崔姓少卿上前,对着陈宇道, “早闻陈县男才名了,某乃鸿胪寺少卿崔杰儒,今日难得一见,还望陈县男不吝赐教,让我等士子开开眼才好啊。” 陈宇不上当,对着崔杰儒施礼道, “崔少卿过誉了,听得少卿大作后,某自惭不如,何敢再为辞也。” “子寰怎么今日这般妄自菲薄啊,哈哈哈,当日听说朝堂之上,让卢国公斟酒,写就佳作,今日如此的自谦,莫非是我这庙小,容不得大佛啊?”李泰还是笑眯眯的,但是眼神中闪过一抹阴鸷,被陈宇收在眼中。 “淦,死胖子这话明显是说我不给他面子要扣个不敬之名给老子啊。”陈宇背后一阵发凉。 “诶,陈县男不会是之前乃是抄袭他人的诗作,以至今日不敢再作了吧?”崔杰儒出言相讥。 陈宇额头上冷汗都下来了,他若是写了,只能写那些背的出的佳作,你让他现在自己写一首他可没这个本事,但写了以后李泰肯定更不会放过他,若是死撑着不写,李泰八成日后要伺机报复他,李承乾的大腿又不能去抱,李治年纪还太小,得罪了李泰,往后在长安城里的日子怕是不太好过了。 “淦,李泰这瘪犊子才十二岁,言语就如此的狠毒,今天老子认栽了,但日后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陈宇暗地里咬咬牙,今天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但李泰这小胖子一定不能让他好过。 陈宇突然抬起头,冷冷的看着崔杰儒道, “崔少卿此言,难道是说当时朝堂之上的所有官员,甚至包括圣人,都是井底之蛙不成,连抄袭的诗句都看不出来?” “你!”崔杰儒看着陈宇一直唯唯诺诺,想不到突然怼了他一句,还扣上一顶大帽子,顿时怒气冲天,“竖子!不过是圣人和大儒不屑拆穿你罢了,竟然如此狂妄,学的一星半点的学问便如此卖弄,实乃有辱斯文!” 陈宇直勾勾的看向他道, “崔少卿此言莫非是说你自己满腹经纶,比得上当世大儒了?我看不过半瓶子水晃荡罢了。” “混账,我博陵崔氏乃名门世家!自幼便饱读诗书,岂容你这般羞辱!”原来这崔杰儒是博陵崔氏的族人。 “子寰啊,崔少卿乃世家之后,今日的诗文更是力压群儒,若是你不服,大可写上一首,真能比崔少卿的诗文更好,我与三哥也不会偏袒少卿嘛,对不对。”李泰在一旁煽风点火,他毕竟年纪不大,世家的影响力他知道,但是陈宇这样的人才他更想拉拢。 “陈宇!既然魏王殿下开口了,那你便作一首出来,作不出来那就休怪某明日殿中弹劾你欺世盗名,抄袭他人诗作之罪!”崔杰儒这会儿是恼羞成怒直呼陈宇大名了,这在古代是极为不尊重人的。 “堂堂博陵崔氏就这点肚量?直呼某的名字也是你家长辈教你的?”陈宇冷冷的看着崔杰儒,朝着李泰一揖,“既然殿下如此抬爱,那臣便献丑了。” 说罢,陈宇直起身子,看向门外,此时外面池塘里的莲花开的甚艳,李泰的几个婢女正在采集莲花,陈宇手一指门外,缓缓开口道, “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乱入池中看不见,闻歌始觉有人来。”陈宇随手掏出一首王昌龄的采莲曲来。 “嘶~”在场的众人纷纷点头,这首诗虽然不是完全写莲,采莲的美貌女子与莲花相互衬托,人中有景,景中映人,实在是上上之作。 崔杰儒是见过陈宇在两仪殿上写诗的,他是看着陈宇刚才唯唯诺诺不敢出列,赌他没有真才实学,但此诗一出,显然是他输了,再让他写一首,现在也是力尽不能再作了,但他不死心,不能就这么认输了,崔杰儒马上对着陈宇道, “此诗自然极好,但谁知道你是否又是抄袭前人所作,若是再作一首来,便信你非是抄袭!”这就是纯属无理取闹了。 陈宇看着崔杰儒笑道, “再作一首?崔少卿好大的官威啊?不如此诗不算,少卿与我再同作一首,以分高下如何啊?” 崔杰儒一时语塞,他现在不敢接这个茬儿,他本身也是才学出众之人,今天写的诗原本自己也十分满意,再作的话只会落了俗套,反而不美。 二人说话之时,早有魏王府中的笔帖式把诗誊录了下来递给李泰,李恪也凑了过来看着宣纸上的诗文,暗暗颔首。 “好,子寰果真有大才,呵呵,方才是孤王怠慢了,今日诗会,当以此诗为首,诸公,可有意见啊?”李泰笑着看向在场的监生和官员道。 “殿下高见,我等信服。”众人纷纷拱手,纵有与崔杰儒交好的官员和监生心怀不忿,但佳作当前,要出头就得写出更好的诗作来,当下只能隐忍不发,用愤恨的眼光看着陈宇。 “子寰啊,既然有此才学也当早些写来嘛,何苦与少卿闹的不痛快,这诗会的彩头,便是你的了。”李泰拿起桌上的玉佩递给陈宇,陈宇很不想要,现在骑虎难下,只好躬身接过玉佩。 这玉佩入手,陈宇便感觉到丝丝凉意,此玉品相不凡,光彩照人,古人以白玉为尊,君子更是以白玉无暇自比,这块玉佩显然不比上次李二送他的差。 “臣惭愧,谢过魏王殿下。” 一场闹剧在李泰的示意下结束,众人纷纷拜别李泰,陈宇最后一批走出李泰的别院,正巧遇上吴王李恪也出来,陈宇忙躬身行礼。 “呵呵,子寰不必多礼,我素来少出门,难得见到少年英才,今日一见,我大唐果真是人才辈出。”李恪对着陈宇说道。 “吴王殿下谬赞了,不过是些粗浅诗文,殿下过誉了。”陈宇不知道李恪打的什么主意,嘴上只好打着官腔。 “子寰不必紧张,我与四弟不同,今日的诗会若不是四弟非要我来盛情难却,平日里除了给阿耶阿娘请安外,我也不便多出门。”李恪说的很诚恳,他确实没什么好隐瞒的,全天下都知道他不可能做皇帝。 “呵呵,殿下过谦了,殿下素有贤王美誉,只是臣人微言轻,不敢攀交罢了。”陈宇客气的说道。 “哦?那子寰如此说来,便是愿意与我结交了?”看得出李恪的确有真心在内,称呼上也不自称孤王而该用我。 陈宇听得出来,他拱手道, “殿下抬爱了,吴王礼贤下士,臣感激不尽,自然愿意结交殿下、” “呵呵,好啊,那我隔几日再与子寰说话。”李恪笑着道。 说完,李恪就带着随从离开了,陈宇搞不清楚李恪什么意思,博陵崔氏的崔杰儒肯定是结下梁子,虱子多了不咬,比起崔家,陈宇更在意李泰和李承乾的斗争。 第四十二章 来访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很满意他现在的生活,他本不是个特别有野心的人,只想着能和妹妹二人过着衣食富足的生活,六月快要过去的时候,陈家来了一行人。 只看见一队人朝着李庄的陈宅行去,打头的是个衣着华贵的少年公子,身后跟着一辆马车,马车的帘子上还绣着皇家专属的标记, 陈宇这会儿正在家琢磨炒茶呢,上次把茶叶炒坏了以后,一直惦记着再炒,这段日子陈宇更是找李铁匠重新打了三口炒锅,还去长安城西市的胡人那里买了两副鹿皮手套,再到村里的篾匠铺子里,用竹丝做了一把小茶帚,之前他一直没想起来,后来才隐约记得姐夫家里炒茶也是有这么个东西用来卷茶叶的。 陈宇之所以研制炒茶并不是为了献给某位皇帝的,他现在手里的筹码还太少,香水这种东西他迟早是要交出去的,炒茶不一样,茶叶的炒制过程中,细节全在炒茶者手上的力度,陈宇穿越前看过一篇报道,倭国人一心想要偷师他家乡炒茶的工艺,重金找来当地炒茶的老师傅现场炒茶并全程拍摄记录,但是拿回本国后自己一炒,该糊还是糊,原因全在炒茶的力度和技巧是摄像机没法记录的。 陈宇这段时间买了不少茶叶,在家里一遍遍的炒制,家门外来人的时候陈宇还不知道,仍然在炒制已经最后一锅的茶叶。 门口的陈大和陈二一看来人衣着不俗,陈大忙着把二人引进正厅,陈二则跑到后厨通知了陈宇。 陈宇来到前厅一看,却是吴王李恪和高阳公主来了,忙躬身道, “臣见过吴王殿下,见过公主殿下,臣衣冠不整,请殿下恕罪。” “子寰不必多礼,我与十七妹并没有事先告知,反倒是我们无礼了。”李恪彬彬有礼的说道。 “喂,陈宇,本宫的香水可用的差不多了!今儿可是冒着被阿耶骂的风险来你家的!快给本宫拿新做的香水来!”高阳公主在一旁指着陈宇道。 “是,是,殿下稍候,臣这就叫人取来。”陈宇忙走到后院,叫来陈妍,让她去库房拿几瓶香水和花露水过来。 回到正厅,小竹和小菊已经把冰块给抬了上来,用以降温防暑,高阳公主仍是不停的喊热,拿着一把团扇扇着,身后的婢女也拿着扇子给李恪和高阳不停扇风。 “陈宇,本宫渴死啦,你家来客人都不奉茶的吗?”高阳公主不满的说道。 陈宇家平时又不煮茶,全靠喝凉水,这会儿没办法了,陈宇只好让小竹去烧水,自己则到后厨拿了些刚炒制完成的顾渚紫笋,水烧开后陈宇拈了一小把放进茶碗里,倒上水就让小竹端出去了。 “陈宇!你什么意思呀!就拿这个刷锅水让我和三哥喝呀!”高阳公主哪里认识炒茶,看着黄黄的茶汤上还飘着些许茶叶沫子,没办法,陈宇炒茶哪里那么快就能精通,炒好的茶叶泡出来仍旧有少许的杂质。 “殿下恕罪了,这是臣自制的炒茶,比之煮茶更能体会茶叶的个中滋味,这第一道谓之洗茶,倒掉即可,第二泡水开始,才是饮茶。”陈宇现在只能靠第一道洗茶来去除杂质。 “哦?这喝法倒是新颖的很,比起煮茶,子寰的泡茶闻起来可就雅致多了。”李恪好脾气的笑道,顺手拿起茶碗道掉第一泡,小竹和小菊又赶紧给他和高阳续上水。 这时候陈妍从里面出来了,怯生生的拿着几瓶香水,给李恪和高阳公主福了一福, “见过吴王殿下,见过公主殿下。” “呵呵,免礼,子寰啊,这便是你那妹妹了是吧?”李恪说道。 “正是舍妹陈妍,乡野丫头不懂规矩,还望两位殿下莫要责怪。”陈宇把妹妹护在身后道。 “诶?陈宇这是你妹妹嘛?哇哈哈,你妹妹好漂亮呀!可不比豫章姐姐襄城姐姐她们差呢!”高阳公主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好奇的盯着陈妍。 “舍妹乡野之人,如何能与公主金枝玉叶相提并论。”陈宇说道。 “唔,你妹妹好乖呀,我一见着便心生好感呢,和长乐姐姐倒像的很。嘿嘿,陈宇,让你妹妹以后就进宫来陪本宫玩吧好不好?”高阳公主贼兮兮的看着陈宇道。 陈宇吓了一跳,这高阳安的什么心,让他妹妹进宫?万一被太子或是李泰看上了,那特么不是滑稽了。当下忙连连摆手道, “公主抬爱了,妍儿自小在我身边长大,又不懂得宫里的规矩,怕是在宫里会得罪贵人,公主若真心喜欢妍儿,空余之时我便带她进城玩耍便是了。” “哼,你这人好生没劲,本宫难得与你妹妹投缘,陈妍是吧,本宫今日来的匆忙,没带什么礼物,来,这簪子送你!以后让陈宇多带着你来长安城找我玩呀!”说罢高阳居然从自己头上拔下一根簪子,就要递给陈宇身后的陈妍,唬的陈妍忙福下身子, “奴家怎敢收公主殿下的东西!” 倒是陈宇在边上看着高阳不像是恶作剧,他伸手接过簪子递给陈妍,说道, “妍儿,既然这是公主送你的,收下便是,把我前日新制的香水和花露水拿来,给吴王殿下和公主奉上。” 陈妍这才慌里慌张的收下簪子,陈宇把几瓶香水和花露水放在李恪和高阳公主的面前。 “这便是阿娘都念念不忘的香水了吧。”李恪把玩着手里的瓶子,端起茶碗喝一口茶,突然眼睛亮了, “嚯,好甘甜的茶,入口虽苦,回味却有余甘,更难得的是茶叶的清香完全溶解在这茶汤里,好茶,好茶!”李恪赞叹道。 高阳公主也是渴了,拿起茶碗喝了一口,也是面有异色,与煮茶完全不同的清香沁人心脾,陈宇用的又是上好的顾渚紫笋,味道更是浓郁。 “呵呵,子寰真乃奇人也,这茶叶不煮而能有如此甘冽的滋味,我也是从未喝过。更难得的是喝过此茶,心境都变得平静许多”李恪年纪虽然不大,但是却能隐约的感觉到茶道与人生的相连。 “吴王谬赞,臣喝不惯煮茶,便想出这炒茶一道,殿下若喜欢,我便送一些新炒制的茶叶与殿下。”陈宇说道, “还有我还有我!”高阳公主急急忙忙的说道。 “自然有公主的,公主殿下若是喜欢,臣改日再炒制一些新的茶叶送去便是。”陈宇说道。 一旁的陈妍偷偷摸摸的看着哥哥与高阳公主,眼睛骨溜溜的打转。 “我与十七妹今日前来,其实是庆贺子寰新宅落成,十七妹嚷着要来你家看看,四弟近日身体不适,所以今天我就带着十七妹来了。这是我吴王府的小小心意。”李恪解释着今天为什么来陈宇家,又从袖子里掏出一对白璧来,递给陈宇。 “李恪的手笔不小啊!”陈宇心想道,白璧可珍贵的很,不是玉佩这些小玩意能比的。 “臣何德何能,受殿下如此抬爱,谢殿下。”陈宇恭恭敬敬的捧过玉璧,又道, “今日两位殿下光临寒舍,蓬荜生辉,臣忝为主人,便请两位殿下在寒舍用饭,不知殿下可愿意?” “好呀好呀!陈宇你记着啊,本宫不爱吃鱼生啊!”高阳公主大大咧咧的说着。李恪见高阳公主高兴,也就点头同意了。 第四十三章 用餐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瞧着两位殿下要在家里吃饭,陈宇忙让陈妍出去买些时鲜的瓜果蔬菜回来,家里羊肉和鸡鸭都有,陈宇让高阳和李恪在前厅奉着茶,然后下厨给他们做饭。 “嘿嘿,哥哥,高阳公主是不是喜欢你呀?”陈妍在后厨嬉皮笑脸的问着陈宇。 陈宇一边炒着菜,一只手刮了下陈妍的小鼻子,笑着道, “这高阳和你年纪一般的大小,如何谈得上喜欢不喜欢。” “这怎么了,女子十二三嫁人的多了去了,高阳公主若不是喜欢你,何必送簪子给妍儿,嘿嘿,哥哥真当妍儿是傻的么?”陈妍坏笑道。 “给你能的,高阳公主脾气可不大好,所以我让着她几分罢了。”陈宇对高阳公主这年纪的小丫头委实没什么太多的想法。 “哼,哥哥不说实话,连妍儿都瞒着!”陈妍嘟着嘴。 陈宇笑笑不说话,没多久,红焖羊排,清蒸童子鸡,芹菜炒羊肉丝、油焖茭白等菜肴便做好了,陈宇让下人一一端上。 “这君子远庖厨乃是圣人古训,子寰为何亲自下厨啊?”李恪奇怪的问道。 “臣是农户出身,非是什么君子,且今日殿下前来,臣自然要亲自下厨招待殿下了。”陈宇说道。 “这桌椅也甚是有趣,比宫里和家中的胡凳可舒服多了。”李恪坐着陈宇自己打造的太师椅道。 “呵呵,这桌椅是我自己打制的,坐着舒服罢了,登不得大雅之堂。” “子寰哪里的话,这样式也好看,回头我让管家也给我打制几副。”李恪道。 陈宇拿出家里埋下的今朝醉,这是他之前自己酿制的,给李恪倒上,陈宇家里没有葡萄酿,正愁着给高阳公主喝啥呢,高阳却出声了, “喂,陈宇,你给三哥斟酒却不给本宫斟,瞧不起人嘛?” “哪里哪里,臣这今朝醉烈的很,怕公主玉体承受不起。” “小瞧谁呢,本宫自小跟着阿耶喝酒,拿来,本宫喝给你看!”高阳公主气鼓鼓的说着就要自己上手倒酒,陈宇哪敢让她自己倒,小心翼翼的给她倒了小半碗。 “这今朝醉如今可是宫里的贡酒啊,外头的酒楼里卖到了六十贯一坛子,这样的买卖,子寰却给了宫里和卢国公,子寰真是大方啊。”李恪是喝过今朝醉的,一边感慨一边喝着。 高阳公主是没有喝过这高度白酒的,平时宫里李二也不会给女儿喝这么烈的酒,她拿起酒碗闻了闻,一股浓烈的酒香扑鼻而入,她硬着头皮喝下一口,瞬间喉咙就觉得火烧火燎,她是堂堂公主又不好吐出来,皱着眉头咽下,俏脸涨的已经是通红了。 “呸呸呸,好辣!陈宇你故意的!让本宫出丑!”高阳公主气哼哼的看着陈宇道。 “臣已经提醒过殿下了,殿下还是饮茶吧,不然一会喝醉了臣可担待不起。”陈宇笑着说道。 “哼,这点酒就想灌醉本宫?”高阳就是这脾气,说罢又喝了一大口,闭着眼咽了下去。李恪也制止不及,只好连忙把碗里剩下的酒撤给婢女。 高阳公主喝下两口酒,被今朝醉给呛的咳嗽了几声,陈宇忙给她换上茶水,又给她挟了些菜。 “子寰家里这用饭的方式倒也新奇,到像是胡人似的。”李恪对于陈宇家一个桌子吃饭的习惯也颇为好奇,大唐此时都是分餐制的。 “臣粗野惯了,自小与妹妹两人相依为命,一个桌子上吃饭也就成了习惯。”陈宇随口胡扯了几句。 “这菜肴何以这般的美味?”李恪吃着陈宇家的炒菜也是赞不绝口,炒菜对于大唐来说是大杀器了,哪怕他是从小锦衣玉食的皇子也不例外。 “这也只是臣贪嘴罢了,呵呵,殿下若喜欢,臣可以教给府上的厨子。” “那就先谢过子寰了啊。”李恪笑道。 俩人正说着呢,高阳这边酒劲上来了,眼神迷离,目光呆滞。幸好喝的不是很多,没有出丑。 “嘿嘿,陈宇,你敢灌醉本宫,看我不回去找阿耶说你调戏本宫!”高阳公主傻呵呵的指着陈宇道。 陈宇倒是吓了一跳,这小丫头要是真回去找李二告状,搞不好皇帝以为陈宇调戏他李二的宝贝女儿,把他抓起来剥皮实草。李恪在一旁笑着挥挥手,示意陈宇别紧张, “无妨,十七妹就是如此任性,一会我送她回宫就是。” “那臣先谢过殿下了,殿下回宫的时候,臣这儿还有些香水,烦劳殿下一并带给陛下与皇后。”陈宇说道。 “甚好,阿耶也常惦记你,还说子寰大才,将来必能成我大唐名臣。”李恪笑道。 高阳公主这会儿已经上头了,整个人昏昏的,李恪看着高阳公主这样也不便久留,匆匆忙忙把高阳扶上马车,便与陈宇告别了。 送走了李恪和高阳公主,陈妍才从屋里探出头,蹦跶到陈宇身边,笑着道, “哥哥,这高阳公主真的看上你了呢,嘿嘿,哥哥要是做了驸马,那陈家可就真的光宗耀祖了。” 陈宇刮了下陈妍的鼻子,不搭腔,他可是知道,唐朝公主哪儿那么好娶,尚公主和娶公主完全两码事呢,尚公主和古代的“入赘”差不多,两人成婚后是住在“公主府”,而且这个“公主府”的主人是公主,在这府里不是驸马说了算,因此公主和驸马除了是夫妻关系外,还有君臣关系。尚了公主,那连同驸马的父母,见了公主也是要行礼的。 第四十四章 茶叶与芳心(一)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这边李恪和高阳公主刚走呢,陈宇突然想起之前种下的西瓜,溜溜达达的走到自家的田地里,找到上次种西瓜籽的那一片,只有些杂草迎风飘扬,陈宇不死心,挖开土地,悲剧的发现埋下的西瓜籽几乎全烂了,只有一两颗种子倔强的长出一丝秧苗,陈宇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丧个脸。 “悲剧啊,还是吃了没文化的亏```今年怕是吃不上西瓜咯。”陈宇喃喃的说道。 “少卿,这陈宇看来是要和魏王为伍了?”长安城东南角上的一座府邸里,一个年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官员对着崔杰儒道。 “哼,八成是这样了,魏王好诗词,也喜欢招揽人才,太子虽为储君,名望却不及魏王,这陈宇看来是想借魏王这座靠山来稳固自己的地位了。”崔杰儒不屑的说道。 “那依着少卿的意思,咱们崔家是不是该给这陈宇吃点苦头?也好让他知道咱们世家不是好欺负的”年轻官员小心翼翼的说着。 “此事不能太过张扬,这陈宇眼下被魏王和陛下看重,不能明着来,听说他把这市面上的今朝醉生意都送给了陛下,此子心机甚重,他研制的香水就连皇后都一瓶难求,我看,不如就从这生意上下手。”崔杰儒阴狠的说道。 “是,少卿的意思某明白了。”年轻官员拱拱手。 李恪这会儿带着醉酒的高阳公主回到太极殿,高阳公主的酒还没醒,醉醺醺的就被宫女扶着进了昭庆殿,李恪则带着陈宇给他的包裹直奔甘露殿。 李二这会儿正在甘露殿和长孙皇后以及杨妃韦妃调笑呢,见李恪求见,忙宣李恪进来, “儿见过阿耶阿娘、”李恪俯身道, “呵呵,恪儿来的正好,你阿娘正惦记你呢。”李世民很喜欢李恪,虽然是杨妃所生,但李恪从小聪明能干,不需要别人多费心。 “儿刚从陈子寰府上过来,他让儿给阿耶阿娘带来了最新的香水和花露水。”李恪老老实实的说着,又招呼太监把香水拿上来。 “哦?哈哈,好,这子寰很是卖力啊,皇后,爱妃,咱们这就瞧瞧子寰又给朕带了多少。”李二很开心,杨妃韦妃甚至皇后都省着用香水,多几瓶也是好的。 杨妃最激动,李恪到底是她亲生儿子,她站起来走到李恪身边,摸着李恪的头, “恪儿瘦了。”眼神里满是不舍。 李恪和杨妃的母子感情极好,也是和她依依不舍,突然李恪又想起什么来,从身上拿出另一个小包袱,道, “阿耶,这是陈子寰送给儿臣的茶叶,此茶无需煮制,用沸水泡过即可饮用,清香无比,更有安神之效。” 李世民一听,茶叶这东西宫里不算稀奇,只是茶叶不煮的话,杂质和泡沫极多,不能直接饮用,当下很好奇的看着李恪手里的一小包茶叶, “既然恪儿说此茶极妙,来人,取水泡过,咱们都来尝尝。” 李恪听罢便抓了些茶叶放在茶碗里,太监拿着水壶过来一一给茶碗里斟水,李恪又道, “阿耶,子寰说这头一泡的水谓之洗茶,须得倒掉才是。”说罢拿起一个茶碗,倒掉第一泡有杂质的茶水,亲自给茶碗倒上水,恭恭敬敬的端给李二。 李二接过茶碗,放在鼻子底下,茶叶的清香已经涌了上来,煮茶里放了太多的佐料,其实很难闻出茶叶本身的香味了,但炒茶不同,茶叶原本的清香瞬间被开水激发出来,李二小心的吹了吹,抿了一口,细细的咂摸。 “嗯,果然甚妙啊,这茶入口虽苦,回味却是甘甜芬芳,比之煮茶更像是品茶,这茶叶闻着倒是像顾渚紫笋,不知其他茶叶是否也能如此炮制。” 这时候长孙皇后和杨妃韦妃也是端起茶碗,洗茶后细细的品尝,喝了几口,长孙皇后面带笑容的对着李二道, “陛下,这茶果真是美妙的很,子寰的心思真多,有了此茶,怕是大唐往后再无人肯喝煮茶了。” 李二哼了一声,道, “恪儿,子寰可说这茶叶,他还有多少?”这老不修的又想着占陈宇便宜了。 “儿不知道,子寰说这茶也是新炒的,想来应该没多少。”李恪躬身道。 “听说高阳和你一起去子寰家里了?”李世民问道,他是皇帝,手底下自然有人会告诉他。 “是,十七妹非要吵着去,儿没办法,只好带着一同前去了,十七妹不胜酒力,儿已经把她送回昭庆殿了。”李恪尴尬的搓手道。 第四十五章 茶叶与芳心(二)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李世民大步走到昭庆殿,高阳公主这会儿正躺在长乐公主豫章公主几个公主中间,红着脸摇着手,在那傻呵呵的笑呢。 看到李世民来了,李丽质和豫章公主襄城公主安康公主还有李治几个人忙起身道, “见过阿耶。” 高阳公主喝多了还没看到,犹自在那傻乐,李世民上前问道, “高阳怎么喝成这样,可有给她饮过解酒的药水了?” “阿耶,十七姐去了姐夫家里后回来就这样了,给她喝水也不喝,就在那笑呢。”李治傻愣愣的第一个回答。 “姐夫?什么姐夫?”李二愣了。 “就,就一直来昭庆殿给姐姐们送香水的姐夫呀,”李治抹了抹鼻涕 “胡闹,这陈宇什么时候成了你姐夫了!谁与你说他是你姐夫的!”李世民生气了,难不成陈宇以驸马自居? “阿耶,姐夫一直到后宫来送香水,还给雉奴做了玩具呢,阿耶难道不是想把姐姐嫁给他嘛?”李治一脸天真的看着李世民。 李二愣住了,他没想过要招陈宇为驸马,不是看不上陈宇,而是这几个女儿除了李丽质稍稍年长一些外,其余的女儿都年纪尚小,而李丽质这个女儿,他是已经决定要嫁给长孙无忌的嫡子长孙冲的,只是还没到宣布的时候罢了。 其实李世民没想过招陈宇为驸马也是因为陈宇的出身并不怎么样,历史上再过两年,李世民就会让程处亮尚年仅十岁的清河公主,他愣愣的看着面前几个面带羞涩的公主,觉得自己让陈宇那小子来送香水就是引狼入室。 “雉奴休要胡说,那陈宇给你又做了什么玩具,拿来给阿耶看。”李二朝着李治说道。 李治迈着小短腿一路小跑,拿着陈宇给他做的陀螺,举的高高的给李世民看, “姐夫做的,姐夫还说这个玩具叫做陀螺,雉奴已经让人多做几个去了呢,这个玩具还能几个人一起竞技,姐夫还说下次给雉奴做别的玩具呢,嘿嘿。”说罢,李治就熟练的把陀螺往地上一搓,拿起小鞭子抽打几下,陀螺发出呜呜的声音转了起来。 “胡闹,一个玩具就把你收买了?整天姐夫姐夫的胡叫,成何体统。”李世民仍然怒气冲冲。 “阿耶,你来啦?见过阿耶,嘿嘿。”高阳公主这会儿终于也看见了李世民,站起来跌跌撞撞的给李世民行礼。 “堂堂公主,醉成这样,让人看了笑话!”李世民还是真心宠爱高阳公主的、 “都怪陈宇欺负我!他家的酒这么烈,我喝了两口就醉了、”高阳公主嘟嘟囔囔的说道。 “陈宇那小子欺负你了?!”李二一听,好啊,欺负我女儿,难不成还给他占了便宜? “哼,他敢,本宫让他朝东他都不敢朝西!”高阳公主得意的说道。 “呼~”李二松了口气,扭头却看见长乐公主李丽质落寞的眼神,他是过来人,心里一惊,忙道, “丽质,可是有什么心事?” 李丽质吓了一跳,她看着高阳公主兴高采烈的样子,想着若是她主动一点,是不是陈宇会对她假以颜色,会像这般哄她开心。 “阿耶说的哪儿的话,儿没有心事呀。”李丽质换上温婉的笑容道。 这些都被李二看在了眼里,他虽然是皇帝,但是他不是不解风情的皇帝,瞧着两个女儿这样,再看看其他剩下的几个女儿,搞不好一个个都对陈宇有些意思,呵,小伙子可以,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最后还想连锅一起端走。 “哼,命人拿解酒汤来给高阳服用,陈宇这小子,朕真得亲自敲打敲打他了,再这么下去,真就把自己当驸马了!”李二气冲冲的说着。 “阿耶,姐夫当驸马不好嘛?姐姐她们可都喜欢的紧呢。”李治火上浇油。 “好什么好,还姐姐们,难不成朕把你的姐姐们都嫁给那个姓陈的小子?!”李二郁闷的看着自己的小儿子,这小子太大方了,公主们论批的嫁人? 李二掰着手指头,大约也是明白姐姐们不能嫁给同一个人的,睁着大眼睛又道, “那阿耶打算嫁哪个姐姐给姐夫呀?” 李二差点昏厥过去,这小子现在就要替他老子做主了,李二差点没忍住当场给李治表演一个父慈子孝。 “胡闹,雉奴休要再说这些昏话,好生看着你十七姐!”说罢李二怒气冲冲的就走了。 回到甘露殿,李二的火气还没下来,李恪已经告退了,见李世民气冲冲的样子,长孙皇后和杨妃韦妃面面相觑,还是长孙皇后上前道, “陛下怎么了,可是高阳惹恼了二郎。” “哼,高阳不过是喝多了些酒,可朕的女儿快要被某人抢了!”李世民怒火冲天。 “谁这么大胆子,还敢觊觎皇家的公主?”长孙皇后惊讶道。 “还能有谁,朕的好臣子,陈子寰!” “可是高阳相中了子寰?”韦妃问道。 “何止是高阳,我看长乐豫章她们几个,八成也是对这小子有了好感,都怪朕看他年岁尚小让他出入后宫,替朕去给几个公主送香水,如今雉奴更是姐夫长姐夫短的叫着,成何体统!”李世民现在眼前浮现出一副画面,陈宇左手牵着长乐公主,右手牵着高阳公主,猥琐的对着他笑着。 “二郎莫要恼火,丽质和豫章高阳她们还小呢,子寰人品贵重,长的又是一副好皮囊,有些好感也是应当的,待女儿们长大些,便也就懂了。”长孙皇后劝慰道。 “小什么小,观音婢你十二岁不也就嫁给了朕,丽质如今还比你当初大了一两岁。”李世民撇着嘴,大约也是想起了长孙皇后当年的模样,眼神也温和了些。 “瞧二郎说的,这子寰我看他处处小心,不像是那登徒子,若陛下有心,也可将来在公主中选择一位,让子寰作了这驸马也罢。”长孙皇后道。 “哼,观音婢倒是好脾性,此子何德何能就能当朕的驸马。”李世民还不服气。 “这不是孩子们还小,陛下完全可以过得一年半载,再看那陈子寰,若是对我大唐忠心耿耿又有所建树,再封他这驸马也不迟。”这会儿杨妃也在一旁劝说。 “你们三人,这是丈母娘看女婿呢?”李二不满的看着自家的三个老婆。 “哎呀,陛下说笑了,妾身眼里如何容得下其他人,只有陛下呢。”韦妃最擅撒娇的,说着就倒向李二,手指在李二的胸口画着圈圈。 “嘿嘿嘿,爱妃这是要朕执行家法,给你们讲讲这圣人之道了吗?”李世民这会儿也顾不上生陈宇的气了,揽过韦妃,长孙皇后刚要逃,被他一把揽住。 “二郎又胡闹,大白天的也不怕人看见。”长孙皇后嗔怪道。 “怕什么,咱们是正经的夫妻,朕身为天子,难不成还得看那些太监们的面子不成?”李二淫笑着又拉过杨妃,身边的内侍太监很识时务的立马退下。 历朝历代其实都有规定妃子皇后侍寝的时间和次数,但是嘛,规矩是人定的,唐朝又是一个对男女之事极为宽松的朝代,哪怕是到了清朝,后宫制度达到了一个巅峰,清朝的皇帝也不是个个都遵循妃子不能侍寝整夜的规定的。起码康熙和乾隆就不遵守,雍正守不守都无所谓了,这个爱岗敬业的皇帝在位十三年原本就是个工作狂。有威慑力的皇帝,是不需要遵守这些无关国家大事的规定的。 李二这会儿正当壮年,三十岁刚出头的他还保留着马上皇帝的威风,甘露殿里一片春光,;李二得意又猥琐的笑声再度充斥着整个殿里。 陈宇这会儿可不知道自己刚刚差点就要被李二叫来玄甲军抄家拿问,他现在考虑的是自己手头上的筹码太少,还是得再弄些足以让他加官进爵的东西,茶叶这东西也不是长久之计,香水和花露水如今长安城的权贵人家都知道了,放在手里已经不安全了,陈宇眯着眼睛,现在的生活他很满足,但是,一定会有人不满,他需要李二更多的信任。 第四十六章 面圣上缴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武器监的工作陈宇每天还是兢兢业业的干着,程咬金让程处默来找过陈宇一回,说是留下几百副马掌和马镫,用来装备程咬金的左武卫,陈宇笑呵呵的就答应了,这老流氓开口,哪怕是李二亲自来了他也敢浑闹。 陈宇在武器监咬了三天的牙,最终还是没忍住,宫里散朝后,他和杨绍延打了个招呼,便去承天门让太监传话,他有事要觐见李世民。 “哦?子寰来啦?今日来见朕,所谓何事啊?”李二看见陈宇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就像看着要把自己辛苦养大的花连盆一起端走的小偷一样。 “呵呵,臣今日见驾,是给陛下的内帑添砖加瓦来了。”陈宇不知道李二干吗黑着脸,有点莫名其妙。 “哦?子寰可是又有了什么新发明啊?”李二眼睛一亮,脸色也好了一些,陈宇之前进献的今朝醉可是让他的内帑宽裕了不少,如今长孙皇后做新衣服的次数都频繁了些。 “臣愚钝,不曾有新物制作,今日来臣的香水工艺已日渐成熟,臣愿将花露水与香水工艺献给陛下,望陛下体谅臣忠君之心,收下此配方。”陈宇的话说的很体面。 “哦哈哈哈哈,好啊,子寰真乃朕之股肱,快坐快坐,来人,给蓝田县男奉茶。”李二一听香水,乐的像掉进米缸的老鼠一样。 “谢陛下。”陈宇整整衣冠坐下,现在李二的冰块是再也不用省着用了,甘露殿里堆满了大块大块的冰,温度比室外足足低了有六七度,和空调想比都差不了太多了。 “观音婢啊,子寰还是有孝心呐,往后这香水,可就是皇家特制了啊、”李二邀功一般的看着长孙皇后。 “二郎说的是,这子寰真是贴心,”长孙皇后更是满意,女人嘛,香水比权力更诱人,哦,武则天可能除外,“子寰如今也快及冠了,可有婚配啊?”长孙皇后看着唇红齿白的陈宇,心里打起小九九了。 “回皇后,臣不曾婚配,臣年岁尚小,且父母早亡,婚姻之事暂且未曾考虑,大丈夫当立一番功名再想那儿女之事。”陈宇小心的回道,他不知道皇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古人云成家立业,自然也是要先成家,再立业,子寰既然父母不在世上,那本宫与陛下便是你的长辈,子寰可有中意的女子啊,本宫也好替你留意着。”长孙皇后试探陈宇道。 “呵呵,谢皇后关心,臣若有了属意的女子,必定第一个来请皇后做主。”陈宇擦擦汗,心想这皇后要干啥,难不成长乐公主或者高阳公主给她打小报告了? “子寰胸怀大志,朕心甚慰啊,观音婢,你就不要再多问了,待过几年,朕自会与他做主嘛。”李二急了,这自家老婆急着给女儿找老公呢这是。 “臣谢陛下关心,呵呵,臣今日斗胆,想请陛下赏赐一物。”陈宇道。 “哦?子寰可是从未开口向朕讨要过东西啊,想要朕赐你何物啊?“李二好奇的问道。 “臣贪嘴,这寒瓜,不知陛下能否再赐两个给微臣?”其实陈宇就是馋西瓜了,上次的西瓜籽被他种坏了。 “哈哈哈,子寰原来喜欢吃那寒瓜啊,这好办呐,一会让内侍带你去朕的园子里,自己挑一些带回去便是了。”李二一听原来是西瓜,不是问他要女儿,大方的表示宫里的西瓜他随便拿。 这时内侍太监端着茶进来了,陈宇一看,这不是自己上次送给李恪的茶叶吗,看来李恪是孝敬爹妈来了。 “子寰呐,这些茶叶是恪儿说从你家里拿来的,这茶叶是如何制作的,能这般的清香甘甜啊?”李二这是打算掏陈宇的老底了。 “陛下,这是炒制而成,只不过这炒制的火候与力道,却是没法子写在纸上,全凭手上的功夫,又容易烫伤,臣也是炒坏了数十斤茶叶才得了这么些。”陈宇老老实实的说着,茶叶这东西看是看不会的,但是有经验的采茶者琢磨些时候总能明白过来。 “哦?不知这炒茶之道,能否在我大唐推广啊?”李二紧接着说。 “陛下,这炒茶无非是手熟耳,若陛下喜欢,可让光禄寺派人来微臣家中,学这炒制之法,回去后再细心琢磨,必然比臣炒制的更可口。”看来这炒茶保不住了,陈宇一边腹诽,一边只好大方的表示送给李二。 “霍霍霍,子寰大方的很呐,今日子寰又献上炒茶与香水的工艺,朕自然也要有所表示,来人呐,拟旨,赏蓝田县男陈宇食实封五十户。”李二大手一挥。 嗯?麻蛋,这么大的买卖送给你,不升官儿,就给五十户食邑?这李二真特么抠门。陈宇不满的想着。 太监们捧过笔墨,陈宇写下花露水与香水的配方,李二忙叫太监把程咬金找来,陈宇拜别李二和长孙皇后,跟着内侍太监一路来到太极宫的西北角上,这里是皇家的菜园子,陈宇让太监们给他装了四个西瓜,又找来菜园的果农,才知道西瓜原来不能直接栽种,种子得在清水中泡发芽了才能栽到地里,难怪之前陈宇会失败了。 陈宇看着一下午的成果就换来几个西瓜,还不敢拿太多,要不然李二吃啥。 太监帮着陈宇把西瓜扛到承天门前,看着太监满头大汗的样子陈宇不忍,掏出几十个铜板就要递给那小太监。 “哎哟,谢侯爷赏,谢侯爷赏。”小太监打着千儿,陈宇想着总有一天老子得用用这宫中骑马的权力,太极宫太大了,走路太费劲儿。 正巧这会儿程咬金也来了,太监通知他来见李二来了。 “陈小子这是刚见完陛下呐?这带的是啥呀,老夫瞅瞅?”程咬金热情的和陈宇打着招呼。 “程伯伯见笑了,这是陛下赏的西,不对,赏的寒瓜,小侄贪嘴,就喜欢吃这东西。”陈宇笑着说。 “哈哈,这寒瓜的确是好东西啊,老夫府上也有一些,若是喜欢,来我家里吃就是了。对了,陈小子你刚见过陛下,可知陛下找老夫何事啊?”程咬金问道。 “我将香水的配方献给陛下了,陛下定是找伯伯商量建香水作坊的事儿吧?”陈宇想也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这事儿。 “香水?你献给陛下了?陈小子,你好大的手笔啊,你可知道,之前你献给陛下的今朝醉,一季能有多少红利?”程咬金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么赚钱的东西陈宇说送就送。 “呵呵,程伯伯有所不知,这香水也好,今朝醉也罢,赚的那都是贵胄的钱,钱赚多了,自然招人记恨,小侄不敢独吞,就盼着程伯伯和陛下能庇护着小子。”陈宇说的很恭谦。 “哈哈哈哈,好小子,这话老夫爱听,老夫告诉你,别管那什么世家什么权贵,到了老夫这儿,通通那是不好使,就是那陛下,也得给老夫三分薄面。”程咬金很得意,陈宇的马屁拍的非常到位。程咬金笑了一阵,看着陈宇又道, “这阵子忙了些,过几日我差人把你那份红利给你送家去,第一季少些,但也有两千余贯呐,这特娘的可都是那些世家的钱啊,给秦二哥尉迟老黑这几个鸟厮的酒,老夫都没收钱,哈哈哈哈哈、” 陈宇没想到这酒这么赚钱,按照比例来说,他和程咬金占一半,李二的内帑占一半,李二这次恐怕足有五千贯的收入了!陈宇忙堆起笑脸, “那就谢过程伯伯了,小侄最近正缺钱花呢,哈哈哈哈。” “客气啥,这还不都是你的功劳,明儿我就叫人点明钱数,然后给你送过去、”程咬金哈哈大笑着和陈宇挥挥手,进宫面圣去了。 第四十七章 部曲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打马回到家,招呼陈大陈二把西瓜拿下来,弄点冰给它冰镇起来,陈妍从屋里出来,看见西瓜,乐的嘴都合不拢了, “嘿嘿,哥哥好本事呢,又弄来这贡品,咱们家现在过的那是皇亲国戚的生活呢。” “呵呵,这算啥,妍儿,吃完了寒瓜你让陈大陈二把库房收拾收拾,过两天卢国公该派人送钱来了。”陈宇笑着说。 “呀?是哥哥之前卖酒的钱嘛?能有多少呀?”陈妍瞪大了眼睛。 “现在还不确定呢,但两千贯是少不了的。”陈宇算了算。 “这么多?咱家几辈子那也花不完了啊?”陈妍惊呼一声。 “花钱的地方多着呢,将来你出嫁,哥哥一准给你准备一份厚厚的嫁妆呢。”陈宇摸着陈妍的小脑袋。 “嘿嘿,哥哥最疼妍儿了。”陈妍开心的转着圈。 傍晚的时候,西瓜也都冰透了,陈宇招呼着梅兰竹菊四个丫鬟,以及外屋的陈大陈二, “都过来都过来,吃寒瓜。” “听说这寒瓜是宫里的贡品啊,奴婢如何能吃得的。”小竹小菊新来不久,不像小梅和小兰上次已经吃过了,陈大陈二两个男仆更是不敢动。 “我和你们说,这寒瓜,放不了几天就坏,得吃新鲜的,明年咱家自己种就是了,不算什么稀罕,快吃,吃不完本侯一会儿也是扔了。”陈宇挥挥手,让小梅和小兰招呼其余四人。 小梅胆子最大,知道陈宇体恤下人,笑着招呼其他五人过来,陈宇和陈妍分吃了一个西瓜,剩下的三个则都给了他们。 “阿郎待我们这般的恩情,奴愿世世代代永为阿郎部曲,抵死效忠!”平时不苟言辞的陈大陈二突然跪了下来。 “这是干什么,你们在我府上伺候我和妹妹,这是我给你们的待遇,谈什么恩情不恩情的。”陈宇摆摆手。 “阿郎明鉴,别的人府上,就算是不苛待部曲的,能给碗饱饭吃,那就是天大的恩德了,可如今咱们在陈府为奴,哪里像下人?整天吃的是细粮,穿的是绢帛,餐餐都有肉食,连那三伏的天气,都能用上冰块,甚至每月还有月俸拿,便是宫里的圣人怕是也不能待奴们这般好。”陈大跪在地上道。 “你们先起来,陈大,听你这话,不像是山野匹夫,你出身何处啊?”陈宇瞧着陈大不像是寻常的奴隶,讲话虽不是文采斐然,但绝不是奴隶出身。 “回阿郎的话,奴与舍弟陈二,的确不是贱籍出身。”陈大恭恭敬敬的起身道。 “哦?你们俩是兄弟啊?看起来不像啊?”陈宇看着高高壮壮的陈大,再看看边上黑瘦黑瘦的陈二,实在很难想象这俩人是亲兄弟。 “我与舍弟相貌各随父母,所以有些出入。”陈大憨厚的笑笑。 “哦,这样啊,那你们到底是什么出身?为何沦落为贱籍?”方宇问道。 “我与舍弟,曾是不良人。”陈大突然带了一丝骄傲。 “不良人?哦,好像是捕快的前身,唐朝的叫法”陈宇看过后世的动漫,对这个叫法还有点印象。不良人不是官,但是也算是“吏”。照理也是吃皇粮的终身制了。 “那你们如何成了贱籍?” “回阿郎,我与舍弟曾是洛阳的不良人,一年前在江南道追缉响马,那伙响马绑了县令的女儿当作肉票,咱们兄弟几个被大雨误了方向,待找到这伙响马时,已经被撕了票,官府判我们救援不力,便发配为奴,入了贱籍。”陈大懊恼的摇着头。 陈宇点点头,这会儿劫道的响马土匪猖獗,一旦被绑票,没有在规定时间内交上赎金,十有八九是要被撕票的,虽然有天气因素在内,但陈大陈二作为捕快说他们救援不力也不算是过分。 “行了,既然是不良人出身,也不用称什么奴不奴的,以后见了我,称属下就行,本侯爷听不习惯。”陈宇摆摆手,这男的自称奴确实不大习惯,婢女还好,男的就有点膈应。 “这?这怎么可以,奴已经是阿郎的部曲,这条命都是阿郎的,区区一个称呼,如何使得。”陈大摇头。 “我只说一次听清了,既然你们说是我的部曲,那么我说的话你们就该听着,我不是问你们意见,我是在告诉你们结果,听明白没?”陈宇盯着陈大。 “是,是,阿郎吩咐的,属下照办便是。”陈大忙躬身道。 “诶?那你们既然是不良人,那你们原先的名字叫什么?”陈宇又问道,陈大陈二是他随口起的,这会儿人家都说自己是不良人了,想着问问他们原来的名字。 “回阿郎,既然是阿郎的部曲,这名字自然也该用这阿郎起的,属下贱名不可再提。”这下陈大说的很坚决,陈宇点点头,陈大陈二叫什么对他来说实在是不重要。 “那你们俩人,既然曾是不良人,可会武艺?”陈宇突然来了兴趣。 “自然是会一些的,属下与舍弟自幼扶持,我身材高大作堂堂之阵,舍弟则擅长一击必杀之道。”陈宇听完还小小的惊讶了一下,看不出来这两兄弟还是打团战的好手,大哥当肉盾,小弟在旁伺机输出。 “以后有空的花,陈二啊,你看看我,能不能学学你那格杀之道?”陈宇估计自己学陈大是没指望了,小胳膊小腿的扛不住揍,但是学学陈二那阴人的套路说不定还能在危险的时候自保一手。 “阿郎吩咐,属下但凭差遣。”陈二话不多,果然像是那习惯暗杀的人。 “哈哈哈,好,想不到我陈宇竟然无意间也得了两位人才,虽说你们是我的部曲,可本侯爷少不得以后还要请教你们,去,拿些酒来,陪本侯爷喝两杯、” “阿郎使不得,属下怎敢与阿郎同饮?”陈大连忙摆摆手。 “我有问你意见吗?”陈宇挥挥袖子,陈大也就不再吭声了。 陈大与陈二既然是官吏出身,又是捕快,实则是很好酒的,晚饭的时候二人不住的敬陈宇的酒,陈宇倒也不好意思多推脱,看二人真心的样子不好拒绝,小口小口陪着喝了一些,这副身体还是架不住今朝醉的威力,陈宇想着要不改天向程咬金要点葡萄酿回来算了。 第四十八章 崔氏来访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隔了两日,程咬金让程处默押送着好几辆牛车,装着满满的铜钱往陈宇家去了。 “劳烦处默兄了,让你亲自过来送一趟。”陈宇站在家门口笑呵呵的对着程处墨拱手道。 “哈哈哈哈,哪里哪里,子寰劳苦功高,你是没见着,我阿耶前些日子乐的胡子都翘到耳边了。”程处默喜气洋洋的说道。程家跟着皇帝没少分肉吃,程咬金最近对儿子都温柔了许多,程处默程处亮两兄弟花钱的频率都比之前高了不少。 “子寰啊,这两千五百贯都在这里了,其中一千贯阿耶吩咐给你换成了金饼子,你点点?”程处默说道。 陈宇摆摆手,若是信不过程咬金的话,当初也不会选择去他家卖酒了。当下吩咐下人准备吃食招待程处默。 “子寰果真清贫呐,如今封了爵位,这宅子还是这般的小啊。”程处默一边喝着今朝醉一边环视着说道。 陈宇翻了翻白眼,向程处默打听了半天才知道,原来唐朝这时候仍就是属于地广人稀,全国人口不过300万户,大约只有1200万-1400万人口,每一户普通百姓除了永业田和口分田外,还有一亩三分地的宅基地用以修建住处,长安城或是洛阳城里的人家则相对小一下,但也有半亩地大小,而做官人家的宅子更是大的难以想象,例如程咬金家,陈宇心算了一下,足足有10多万平米! “难怪白居易曾抱怨房价太贵,原来是买不起几万平的豪宅!”陈宇心里忿忿不平的想道。以他现在县男的身份,造个两三万平米的宅子压根就不会僭越! “呵,呵呵,处默兄见笑,小弟是农户出身,自幼清贫惯了,太大的屋子住着总有些觉得空旷。”陈宇干笑了两声,陪着程处默用饭。 “阿耶说子寰把香水配方都献给了圣人,你这可当真大方的很呐!”程处默感慨的说道。 “有些钱呐,赚的太多,别人会眼红的。”陈宇摊开手。无奈的说道。 程处默也不是二傻子,明白陈宇话里的意思。俩人正吃着呢,突然门外陈大走了进来, “阿郎,门外有人求见,说是博陵崔氏之人,想请阿郎一叙。” 陈宇皱皱眉,自己和博陵崔氏平素无来往,上次魏王李泰的诗会中怼了崔杰儒,难不成是来寻仇的? “处默兄稍坐,我去去就来。”陈宇朝程处默拱拱手。 “子寰只管去,我这儿不用你照应。”程处默没把自己当外人,一边啃着羊肉一边含含糊糊的说着。 陈宇整整衣服,来到前厅,只见厅中一位年轻官员端坐,身着绯袍,白面微须,正慢条斯理的喝着小梅端来的炒茶。 年轻官员见陈宇出来,站起身拱拱手道, “某乃是魏王府副典军崔杰仁,见过陈县男了。” 陈宇这会儿也搞不清这货是个多大的官儿,但听得魏王府三个字,名字又叫崔杰仁,想来和那崔杰儒应该是兄弟了。 陈宇也忙拱手道, “某见过崔典军。不知今日光临寒舍,有何指教?” 那崔杰仁看着比崔杰儒要温和了些,笑笑道, “陈县男天纵奇才,精于格物,制得曲辕犁、今朝醉和香水等物,这等物件无一不是稀世之品,听闻县男把今朝醉与香水的配方都献给了圣人,某心下拜服,一直无缘结识县男,甚是遗憾,故今日造访,以求能结交县男。” “呵,呵呵,崔典军过誉了,某有愧,某有愧。”陈宇最烦这些世家子弟,一个个嘴里没实话不说,讲话还慢吞吞的。 俩人虚与委蛇的客套了几句,小梅上来添了一回水,陈宇也没搞明白这崔杰仁到底是来干嘛的。 “不知崔典军与那崔少卿,可是兄弟?”陈宇想起崔杰儒来。 “呵呵,正是家兄,此前家兄从魏王诗会归来后,对县男之才是赞不绝口啊。”崔杰仁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了。上次崔杰儒被陈宇气的不轻,大概回家嘴里说什么好话。 崔杰仁也是知道陈宇上次怼了崔杰儒,绕了几句话,避开了这个话题,饮了口茶,赞叹的说道, “县男所制之炒茶,当真是珍品呐,某前日在吴王府上有幸喝得一回,蒙吴王赏赐了一点,家父也是对此茶赞不绝口,但听吴王殿下所说,此茶制造殊为不易,不知县男可有意,与我崔家合制这炒茶,至于利润,五五分成,不知县男意下如何啊?” 哦,绕了半天原来是冲着茶叶来的。陈宇想着心里就不痛快了,五五分成?我出技术出构思,建作坊老子现在也不是没钱了,合着你们崔家是想空手套白狼来了? “呵呵,崔典军啊,若早来几日,这桩生意某自然应允,可前日我觐见圣人之时,已答应陛下将这炒茶之道教授于鸿胪寺,往后这茶叶也就与那香水一般,为皇家特制,实在是有负厚爱啊,惭愧惭愧。”陈宇心想幸亏老子精明,前几天就把配方答应送给李二了,来啊,有本事从李二嘴里抢食啊。 崔杰仁显然没想到陈宇这么干脆就把配方又送给李二了,博陵崔氏虽为五姓七望,但让他们去找李二不痛快的绝对不可能的,当下也只好讪讪的笑道, “县男高义,万事以圣人为先,我辈所不能及也,既然是献给了陛下,那我崔氏自然也不好染指,呵呵,不知县男婚配与否啊?” 陈宇想你们这是没完了?搞不来配方就搞人啊?八成是想联姻,把他绑在世家这棵树上了。他不好发作,也只好客气的说道, “某尚未及冠,未曾婚配。” “某有一妹,如今年方豆蔻,一直仰慕县男的才华,未曾有缘相见,不若县男改日来我家中与舍妹一见,也好解那小女儿相思之苦如何啊?”崔杰仁笑呵呵的抛出橄榄枝。 十三岁?那有什么意思```再说,万一是个猪扒怎么办。陈宇想了想,不好当面拒绝啊,人家说的这么客气,伸手不打笑脸人,片刻之间脑子里浮现出一个人来,拱拱手道, “呵呵,非是某不愿,实是高阳公主还要约某同游,公主性子想必典军也知道,若被她知道,某怕是担待不起啊,告罪告罪。”陈宇只能把高阳公主抬出来了。 崔杰仁可没想到陈宇会这么说,听他的口气,难不成李世民想把陈宇招为驸马?那如此一来崔家的女儿再金贵也做不得正妻的,但是让崔家的女儿为妾岂不是笑掉大牙? 崔杰仁稳住心神,也是笑着说道, “县男真是简在帝心啊,公主青眼有加当真是荣幸之至,呵呵,他日县男必封侯拜相,前途无量啊,某这就告辞了,来日再与县男请教。” 陈宇把崔杰仁送出门,松了口气,刚回到屋里,程处默钻了出来,贼兮兮的笑道, “子寰果真有本事啊,哈哈哈哈,公主青睐于你,怕不是没多久就要做驸马了?”原来程处默一早听见了他和崔杰仁的谈话。 “处默兄就别取笑我了,这不也是为了应付崔家,此前我去魏王府上诗会,与那崔杰仁的兄长崔杰儒发生不快,这往后崔家怕是要记恨上我。”陈宇思索道。 “怕个鸟,子寰你是我兄弟,更是我老程家的财神爷,他崔家敢对你不利我便禀明阿耶,让圣人抄了他崔家的祖坟!”程处默说的很豪爽。 陈宇知道现在可不是说笑的时候,大话说出去了,崔家搞不好得去皇帝面前打小报告,得赶紧增进一下自己和李二的关系,哦,对了,还有高阳公主。 第四十九章 李二的愤怒 一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什么?你说那高阳公主青睐于陈宇?”崔杰儒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家的弟弟。 “千真万确,弟昨日前往陈宅,原是为了炒茶而去,但与那陈宇交谈中,他夸夸其谈,更是说道高阳公主心仪于他。”崔杰仁在一边说道。 “万不可能!圣人从未有过降旨要给公主赐婚,况长公主尚未出嫁,如何轮得到高阳公主!”崔杰儒摇摇头,他在官场的消息比自家弟弟灵通。 “那,以兄长的意思?这陈宇是自作多情?”崔杰仁问道。 “此子为人处事处处小心,不像是说大话,若某没猜错,八成是与那高阳公主私定终身,圣人还未得知罢了。”崔杰儒思忖道。 “私定终身?这可是欺君的大罪啊!陈宇此人小心谨慎,怕不会这么做吧?”崔杰仁抱有怀疑的态度。 “哼,是不是真的,待某来验一验真假便知。”崔杰儒一脸阴狠的说道。 陈宇这会儿可不知道自己正被人算计着,他坐在书房里拿着毛笔,苦思冥想着该弄点儿什么出来献给李二。 “唉,这纸糊的窗户透光性真差,玻璃是暂时指望不上了。”陈宇一边嘟哝一边又吩咐小梅点两根蜡烛。 过了两日李恪又差人送来些礼品,说是感谢上次陈宇赠茶的情谊,陈宇收下后又拿了一包自己精心炮制的茶叶让吴王府的管事带回去,李泰最近消停的很,估计是这小胖子怕热,天气闷的厉害,连陈宇都懒得动弹。 六月的第二次大朝在月中举行,这一天陈宇又得早早起床,幸好这会儿还是夏天,陈宇在想那些冬天凌晨起床上朝的官员得多大毅力啊,就算唐朝只上半天班,顶着零下不知道多少度的气温离开温暖的被子这特么得多大的勇气? 陈宇骑着马来到承天门的时候看见长孙冲也到了, “长孙兄别来无恙啊?”陈宇先拱拱手。 “子寰也一向安好啊,这几日天气愈发的闷热,我与处默兄相约垂钓,子寰可有兴趣来啊?”长孙冲和善的发出邀请。 “呵呵,两位兄长来请,小弟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的。”陈宇随口答应了下来。 一会儿功夫承天门前的官员就渐渐多了起来,李靖李勣还有程咬金尉迟恭等老流氓也是纷纷赶到,互相之间打着招呼。 门一开,百官按着品级依次进入,到了两仪殿里,陈宇才觉出凉快来,李二现在用冰块那是根本不点数了,百官纷纷称赞圣人还是心疼咱们呐,这冰块跟不要钱似的往殿中搬。 “臣见过陛下!”不一会李二也从后面走出来了, “众卿平身,坐。”李二示意百官都坐下,接着内侍太监张贵也是宣读了一份诏书,大意就是今年由于制冰技术的革新个,长安洛阳太原还有一些大城市的百姓都过的很不错,至于偏远地区的百姓嘛,来年也一定让他们安度暑假。文武百官听了又是一番吹捧,说什么皇帝仁孝,福泽万民云云。 魏征那个老喷子今天也安静了许多,一是天气炎热,二来他最近也没什么好喷的,百姓安居乐业,哪怕是他也不能喷皇帝今年没把制冰之法传达到全国,通讯效率摆在那呢。 李二今天心情不错,魏喷子没跳出来和他做对,百官又是一片恭维,正当他觉得是当世明君,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时候,崔杰儒跳出来了, “陛下,臣有事启奏。” “崔卿何事啊?”李二笑着说道。 “臣有一事想请陛下做主。臣家中有一幼妹,正当豆蔻之年,仰慕蓝田县男陈宇之才,便与臣来说明,臣原想与陈县男结那秦晋之好,但是陈县男表明与高阳公主已有婚约,臣诚惶诚恐,故禀明陛下,若真有此事,臣当向县男与公主赔罪,治臣以不敬之罪。”崔杰儒说的很客气很官方,但是在李二耳朵里就不啻于一颗炸弹了。 “崔卿你说什么,高阳公主?婚约?朕什么时候赐婚于高阳公主了?”说罢立刻愤怒的在人堆里找陈宇的身影,“陈宇!给朕滚出来!”好嘛,这会儿像不像你爸妈叫你全名时候的杀气。 陈宇没想到崔杰仁和崔杰儒这是要杀人诛心,当下来不及思考,立马从人堆里出来躬身道, “回陛下,臣在。” 李二气的脸都歪了,“朕问你,崔卿所说可是事实?!” 陈宇也慌了,帝心难测,自己又没什么金手指啥的保命,赶紧匍匐在地道, “陛下恕罪,臣与崔少卿之弟崔杰仁典军曾在家中闲谈,崔典军确实提及婚配一事,但臣以年龄尚小为由,婉拒了崔典军的好意,至于高阳公主宫殿,臣只是在言语中提及公主经常找臣办事,并无提及婚约二字啊,请陛下明鉴。” 李二一听,气稍稍顺了点,陈宇的样子看着不像撒谎,但崔杰儒立马又上前道, “陛下明鉴,臣愚钝,县男提及高阳公主殿下相约县男同游,这自古男女授受不亲,若非已有婚约,又岂能如此?” “陈卿,崔卿此言可是属实?” 陈宇冷汗下来了,淦,这牛皮确实是真的吹过,只好战战兢兢的说道, “回陛下,臣当时中午饮酒过量,口不择言,请陛下宽恕!” 李世民大怒,气的站起身来道, ”放肆!陈宇你好大的胆子,拐人拐到朕的头上来了!来人,把陈宇给我拉出去,五马分尸!” 卧槽,老子才封官没多久,怎么就要挂了?纵然陈宇是后世之人,当着皇帝的面也是双腿发软,这就是帝王啊,血脉里流着主宰天下的血液。 “陛下,老臣有话说!那陈宇为我大唐立下不世之功,即便陛下赏他做个驸马也是绰绰有余,不如将错就错,把公主赐婚给陈宇,也好让陈宇将功赎罪,为我大唐再立功勋!”程咬金第一个跳出来了,别的人要么等着看陈宇好戏,要么不敢做这出头鸟,但是老流氓程咬金不怕,只要不是陈宇造反什么都好说。 “知节勿要为那陈宇求情!妄议后宫乃是死罪!朕知道你与陈宇投缘,但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不可乱了朝纲!”李二摆摆手。 “陛下,陈宇立功不久,若为此杀了他,恐怕难堵天下人的攸攸之口啊!”尉迟恭也跳出来求情了。 紧接着秦琼、长孙冲等人也是纷纷为陈宇求情,陈宇心想平时真没少给你们老子的好东西,关键时候还是得靠这些位高权重的老臣。 “众卿无需多言!朕心已决!”李世民怒气冲天的说道。李世民是出了名的女儿奴,陈宇要是说太子不好,搞不好李二还觉得陈宇关心储君,是为了尽忠呢。但涉及到高阳公主,李二就瞬间觉得陈宇要把自己养了十多年的鲜花连盆端走糟蹋了。 第五十章 李二的愤怒 二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陛下,老臣有话说!”长孙无忌出列了。 “辅机但说无妨!”李世民现在就想看看自家大舅子怎么说了。 “陛下,蓝田县男妄议后宫,确是罪不可恕,陛下要杀要剐都是应当,然古语有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陈县男少年风流,也是人之常情,况陈宇为我大唐所作之贡献,非是后宫公主可比,曲辕犁更是大大加强了我大唐之国本,老臣拙见,不如令蓝田县男限时内制作一项新的发明,将功抵罪,陛下以为如何?”长孙无忌故意把话说的很慢。 听了长孙无忌的话语,李二也是渐渐冷静下来了,杀陈宇其实他也是不大舍得的,再说陈宇刚给他献上两个赚钱的路子,真就要卸磨杀驴,怕是魏喷子那儿也过不去,当下就点点头,对着匍匐在地的陈宇说道, “蓝田县男陈宇,妄议后宫,本该枭首示众,朕念及年幼,又为我大唐屡立功勋,法外开恩,着令陈宇三日内制作一项前无古人的发明,若能制成,朕再言其功过,若不能制成,三日之后仍旧枭首示众,以儆效尤!”说罢对着地下的陈宇怒声道,“滚回去吧!” 陈宇的汗已经湿透了衣服,连滚带爬的逃出两仪殿,脸色煞白的出宫骑上马回家,回到家一句话也不说,大滴大滴的汗顺着脸上挂下来,把陈妍吓的够呛。 “哥哥?哥哥!哥哥可是不舒服,妍儿给你叫郎中来好不好?”说罢就要往外面跑,陈宇一把拉住妹妹, “妍儿乖,哥哥没事,哥哥没事,就是热了,给我拿几块冰来降暑。”陈宇勉强回过了点神,自己是家里的主心骨不能倒下,自己要是死了,妹妹铁定是要被人欺负的! 陈妍一听哥哥不是生病了,她年纪小,没什么心眼,乖乖的去给哥哥制冰了。 陈宇瘫软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喘着气,自穿越来,陈宇一直觉得自己做的滴水不漏,渐渐的也就对李二失去了敬畏之心,今日李世民让陈宇也知道,那个马背上打天下的唐太宗真不是什么软柿子,天子一怒伏尸百万,伴君如伴虎真就不是说着玩的。 陈妍让小梅小兰捧着几块大冰放在陈宇脚下,丝丝凉意让陈宇冷静了下来,三天时间做一个新发明出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长孙无忌已经算是救了他的狗命了,让李世民直接放过他是不可能的,陈宇摩挲着手掌,陷入了沉思。 “二郎,今日大朝,妾身听说你要杀了子寰?”甘露殿里长孙皇后急急的问李世民。 “哼,这陈宇竟然与那崔氏一门说和朕的高阳公主已有婚约,如此妄议后宫,自然是死罪!”李世民仍是余怒未消。 “二郎消消气,这子寰也是年岁尚小不懂世事,初次为官如何知道这后宫的规矩,陛下莫要气坏了身子。”长孙皇后抚慰道。 “年纪尚小?朕看他年纪不大却是狼子野心,竟敢觊觎朕的公主了!这话要是传出去,让公主如何嫁人!” “那陛下的意思是,赐婚给这陈宇?”长孙皇后拿话试探李二呢。 “什么?赐婚?观音婢你糊涂了?朕今日不杀他已是法外开恩,怎可再将公主赐婚给他!”李二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老婆。 “可今日大朝之上,陈宇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都承认属意高阳,不惜捏造与高阳同游的言论,这话一传出去,可就不好收回了啊。”长孙皇后幽幽的说道。 “嘶~此子可恶,朕就该今日杀了他了断!”李世民恨恨的说道。 “又听闻二郎下旨让子寰三日内制作新的物件?”长孙皇后又问道。 “是啊,辅机为那陈宇求情,朕也不好不给面子!”李世民说道。 夫妻二人正说着陈宇呢,忽然殿外一个红色的身影冲了进来, “呜呜呜呜呜,阿耶,你要为我做主啊!陈宇说他喜欢我,你让我以后怎么嫁人嘛!”原来是高阳公主,她一边捂着脸一边直接跳进李二的怀里。 “好了好了,高阳乖,不哭了啊,朕把那陈宇砍了给你出气好不好?”李二心疼的抱着自家闺女。 高阳公主捂着脸嚎啕大哭,就是没有一滴眼泪,长孙皇后在一边看的真切,笑着对李二说, “二郎莫要被高阳骗了,你看她哪里有眼泪的样子!” 李二疑惑的看向高阳公主,高阳公主捂着脸,眼睛却透过指缝滴溜溜的看着四周。 “哼,女大不中留!高阳,你站好,朕问你,那陈宇该不该杀!” 高阳公主换了一副笑脸, “阿耶,那陈宇会哄人开心,生的又俊,不若阿耶把他赏给我罢,嘿嘿,他要不听话,我替阿耶管教他!” 李世民哭笑不得,这高阳公主摆明了一副偏向陈宇的脸色,当即李二又正色道, “胡闹,你是堂堂皇家的公主,岂可如此轻薄。” “哼,阿耶不疼高阳!那陈宇都说了心仪于女儿,如今天下皆知,将来让我怎么嫁人!”说罢又要作势大哭。 李二除了长乐公主就是最疼高阳公主,看见女儿委屈,立马换了副奴才样, “高阳乖,朕也没说非要杀那陈宇,只是你年纪太小,陈宇也尚未及冠,朕是要历练他一年半载,若是他可堪大用,朕自会做主赐婚于你。” “是啊,高阳,你阿耶让陈宇三日内作出新的发明来,便能宽恕他此番的无礼。”长孙皇后在一边说道。 “三天?阿耶你这摆明是刁难人!莫说三天,便是三月,谁又能说作出什么发明了!”高阳公主不依不饶。 “高阳,莫要胡闹,这是朕在大朝之上金口玉言所说,岂是儿戏!三日之期他若作不出来,朕定严惩不论!”李二悄悄的改口了,原本是非杀不可,这会儿就严惩不贷了。 “哼,阿耶不疼我了,我自己找陈宇去!”高阳公主说罢就要出殿, “来人,给我看住高阳公主,三日内不得迈出太极宫一步!”李世民慌的赶紧喊人,这自家女儿要是现在找上陈宇,那不是坐实了私定终身的名分了,要是嫁给陈宇还好,若陈宇真被砍了头,谁还敢娶高阳? “呜呜呜,阿耶你不疼我!我去告诉长乐姐姐,说阿耶欺负我!”高阳公主气哼哼的就朝昭庆殿跑去。 第五十一章 无奈进献算盘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这陈宇,竟在那大朝之上向阿耶阐明对高阳的心迹,若是他这般对我,便是为他死了,我也甘心!”长乐公主李丽质这会儿在昭庆殿里,自言自语的说道。人言可畏呐,其实陈宇不过是承认了捏造和高阳出游的事情,以讹传讹到了长乐公主这儿就成了陈宇当庭表明非高阳不娶。 “这陈宇当真是个情种呢,高阳真是好福气。”豫章公主也在一旁轻轻的说道。 这会儿高阳公主怒气冲冲的跑进来,长乐公主和豫章几个公主一起上前关切的问道, “阿耶怎么说,可是饶了那陈宇?” “哼,阿耶说让他三天内造个新玩意出来便饶过他,这分明是难为人嘛!”高阳公主仍就是一脸不快。 “好了好了,阿耶是一国之君,不能朝令夕改,再说这陈宇聪慧过人,本宫相信他一定能渡过此次的险境。”李丽质上前宽慰道。 “长姐觉得陈宇能作的出来?”高阳公主看着长乐公主。 “自然了,难道十七妹不希望他作出来?”李丽质反问高阳公主。 “我自然是想他能作的出来啊,可只有三天,他又不是仙人转世。”高阳公主还在咕哝。 “罢了罢了,若三日后他作不出来,咱们便一起去向阿耶求情,求个从轻发落。”长乐公主叹了口气。 “长姐说的可是真的嘛?嘿嘿,长姐对高阳最好了。”高阳公主知道能比自己还受宠的只有眼前这个大唐的长公主,她开口求情比自己更有效。 “好了好了,十七妹还像小孩子似的,快擦擦脸。”豫章公主在一边递过一块手绢。 陈宇在家也是不停的踱步,陈妍心疼哥哥,给陈宇端来冰镇的水果,陈宇看着自家乖巧的妹妹,微微叹了口气。 陈宇的目光在房间里四处打转,就是找不到什么东西能献出去,陈宇心烦意乱的躺到床上看着屋顶,正叹着气呢,陈宇看到之前放算盘的柜子,心神一动,忙把两幅算盘拿出来,拨打了一番, “嘶,让我想想,这算盘的口诀是啥来着?淦,加减法倒是记得,乘除法记不清了啊```”陈宇一边拨打着算盘一边自言自语。 “算了算了,乘法口诀倒是记得清,除法让那些算学大佬自己研究吧。”陈宇心一横,眼下实在没别的办法了,为了项上人头只好先拿算盘充数了。 这会儿有了办法后,陈宇才吩咐小梅去烧水,痛痛快快洗了个澡,今天大朝上出了一身的汗,衣服全湿透了,黏糊糊的实在不舒服。 “兄长以为,这次陈宇可还有转危为安的机会?”崔杰仁小心的问道。 “哼,三天,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他了!”崔杰儒阴狠的说道。 “阿耶,子寰这回能否化险为夷啊,阿耶为何不为他求情?”程处默看着自家老爹程咬金。 “你以为老夫不愿意救他,今日若不是老夫与那长孙老狐狸进言,圣人怕是当场就要了陈小子的脑袋!”程咬金现在也是急的团团转,老流氓念着陈宇的好,给程家带来了白酒和香水的进项,但是他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能让陈宇脱罪,“娘的,大不了三太后陛下若还是要治罪,老夫便让这小子到老夫的左武卫当个小兵吧!”程咬金想着要保下陈宇的命应该不难,罢官夺爵恐怕是免不了了。 隔日的常朝按例陈宇是不用去的,但是他用绸缎包着两把算盘,也是早早到了承天门。 “陈小子今天也来了?难不成,你给陛下制作的新物已经制得了?”程咬金看见陈宇也是一脸惊讶。 “呵呵,程伯伯放心,小侄今日就给陛下献上这东西,保管陛下能饶了小侄的狗命。”陈宇胸有成竹的说道。 一旁的长孙冲和程处亮互相看了一眼,点点头,心想子寰果真大才,半天功夫便能作出新物件来。 陈宇随着其他官员一路来到两仪殿,今天是常朝,基本都是中高级官员,陈宇只能排在最末。 没过多久李二也从屏风后面出来了,招呼百官坐下,长孙无忌和房玄龄几个宰相级别的大佬依次出列,汇报了些不痛不痒的工作,李二也是听的昏昏欲睡,陈宇觉得差不多了,捧着算盘出列道, “臣陈宇,有事启奏,昨日臣以待罪之身回到家中,灵光一现,作出新物,特来献给陛下,以求陛下能宽恕臣妄议后宫之罪从轻发落!” 李二一看是陈宇,倒是先愣了一愣,给这小子三天时间,怎么今天就来了? “哦?蓝田县男又有什么好东西了?拿来与朕看。”李二看见陈宇手上捧着一包绸缎,奈何距离有点远,便让张贵下去拿。 陈宇恭恭敬敬的解开绸缎,里面是两幅黄檀的算盘,这还是之前他想着送给李治的时候做的。 陈宇把其中一副交给张贵,张贵捧着算盘端到李二面前,李二拿起算盘端详了一会,说道, “这是何物啊?如何使用?“ “回陛下,此物名为算盘,乃是算学所用,臣愚钝,算筹之物实在是学不会,便急中生智作出此物。”陈宇躬身道。 “算学?孔卿,你来看看此物,可能作算学之用啊?”李二也不是很精通算术的,皇帝嘛,打仗厉害就行了,谁没事钻研这个。当即叫身边的孔颖达过来看看。 孔颖达拱拱手,拿过算盘,先是赞叹一声这算盘的材质,啧啧,黄檀啊,名贵的紧呐,瞧着这算盘珠子是活动,拨动几下,他是学术大佬,现在的算筹也是会用的,算盘却是没见过了。 “陈县男制得此物,可有运作的法门啊?”孔颖达朝向陈宇道。 “孔博士请看,此物这样运算,”陈宇也是上前一手托着算盘一手开始拨动算珠,嘴里念念有词,“一上一,一下五去四,一去九进一;二上二,二下五去三,二去八进一;三上三,三下五去二,三去七进一;四上四,四下五去一,四去六进一;五上五,五去五进一```````,加减法的口诀小学都是要学的,陈宇记性极好自然也是背的熟练。只是打算盘的手就不是很熟练了,毕竟多少年不玩这东西了。 但是孔颖达看的真切,这算盘明显比算筹要快不少,不对,不是不少,是非常多! 孔颖达又问道, “那减法呢?” 陈宇停下拨动算盘的手,思索了一下道,“减一下一,一上四去五,一退一还九;二下二,二上三去五,二退一还八;三下三,三上二去五,三退一还七;四下四,四上一去五,四退一还六``````,李二和一众大臣听得是云里雾里,就连魏喷子房玄龄这俩人都不明所以。 孔颖达的眼睛越来越亮,直接抓住陈宇的袖子, “那除商和乘法呢?” 陈宇这会儿只好挠挠头, “小子才疏学浅,乘法暂时只有口诀,除商的话,小子农户出身,实在是无法作出了。”陈宇背了几句九九乘法表,这几句口诀在孔颖达耳朵里不断回响。 “三七二十一,三八二十四`````”孔颖达喃喃的复述着。 “孔卿,此物可还堪用啊?”李二这会儿忍不住了,开口询问孔颖达。 孔颖达从激动中回过神来,躬身答道, “陛下,此物极为神奇,确能大大提高我大唐现有的算术速度,可堪大用!” 李二拿过算盘,拨弄几下,孔颖达是不会骗他的,他想起了自己的死鬼大哥李建成,当年李渊陇西起兵的时候,李世民东征西讨打天下,李建成则是负责后勤粮草的供应,兄弟俩可谓是相辅相成,李建成对于算学一道也是颇为精通,连年的征战硬是没让弟弟李世民饿着,李二想起自家大哥了,看着手里的算盘也是不禁动容。 第五十二章 调任江南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难得陈卿短短时间内便制得此物,殊为不易啊。”李二这会儿气也消了不少,称呼也变成了陈卿。 “陛下,此物为我大唐算学前进一大步!陛下当赏!”魏征出列了,老喷子就是不管你和他关系咋样,至少还是分得清是非的。 陈宇心里这会儿就放下来了,看起来是不用死了,但是赏就不指望了,立马躬身道, “臣待罪之身,何敢邀功,只求陛下开恩,宽恕臣不敬之罪。” 李二对这个算盘还算满意,虽然不能给他带来进项,也不能让老百姓吃饱,总算还是个好东西。但是陈宇这小子天天留在长安城,觊觎老子的女儿咋办?总不能放任他这么下去,要不然全后宫的公主都不够这小子祸祸的! 李二眼珠一转,摆出一副气愤的脸色来, “此物虽能为我大唐算术添砖加瓦,但仍不能抵消蓝田县男之罪!朕仍就是要重重处罚!” 陈宇一听,卧槽,皇帝不要脸呐,忙转头看向程咬金等人,程咬金心领神会,当即出列道, “陛下,老臣愚见,陈小子虽口不择言妄议后宫,但一片忠心仍是向我大唐,陛下宽仁大量,还是饶过这小子吧。” 魏征这会儿也出列了, “陛下乃九五之尊金口玉言,昨日大朝之上更是出言只要陈县男制得新物便饶过此番,岂可言而无信!天子一言九鼎,岂能朝令夕改!如今这算盘能让我大唐之科学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老臣以为,当赏!” 陈宇看着老喷子义正言辞的样子,心里想着这老货也不是一无是处嘛。 长孙无忌这会儿也出来了, “请陛下念及蓝田县男年少无知,况且对我大唐忠心耿耿,惩戒一番便是了,也好保全陛下仁厚之名啊。” 李二满意的看着自家的大舅子,还是这老狐狸会说话,他装作一副为难的样子,惺惺作态的说道, “既然众卿一力保全陈卿,那朕也不好作那无道昏君,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饶,蓝田县男陈宇,妄议后宫,不敬公主,本该处以枭首,然今日献上算盘一物,为我大唐算学一道助力,将功补过,着免去陈宇武器监监丞一职,”李二说到这里,想了想,“改任江南道苏州府吴江县令,五日内启程!” 陈宇一听,哦豁,让老子去做地方官?还是吴江?这不是老子穿越前的老家嘛。 苏州府曾名姑苏,最早原是春秋战国吴王阖闾的都城,迄今已有两千五百年的历史了,唐朝时更名为苏州府,宋朝更名平江,历来便是江南富庶繁华之地,苏州府更是江南道唯一的雄州,雄州,即唐朝时期的二等州名,一等州只有三个,首都长安,东都洛阳以及李唐的发源地,太原。 百官一听,还行,陈宇本就是正七品监丞,如今去作吴江县令,也是正七品,算不上贬黜,只是离都城有些远了,皇帝既然已经开口了,陈宇也算是逃过一劫,当下纷纷表示皇帝仁厚,一片歌功颂德。 陈宇没想到换来的是这个结果,苏州府虽然是他老家,但是这是唐朝啊,还不知道上任要走多久呢,一路上搞不好还有响马,况且自己去做那什么吴江县令了,妹妹怎么办?京城里要是有人欺负她呢? 倒不是说不能带着妹妹去上任,官员迁调外地的时候,家属是可以带的,只是陈宇不愿意让妹妹受那旅途劳顿。 散了朝,陈宇正闷闷不乐的想回家呢,长孙冲从身后赶上来了, “子寰如今去江南道上任,某可是提前贺喜了啊。” 陈宇纳闷的看着长孙冲, “长孙兄,小弟何喜之有啊?” 长孙冲呵呵一笑道, “子寰有所不知,这苏州府可是我大唐数一数二的富庶之地,江南水乡风光秀丽,这可不是什么岭南等不毛之地,当真是游山玩水的优差,且江南多美女,子寰在任上久了,怕是要乐不思蜀忘了我们这些兄弟了,哈哈哈。” 陈宇这会儿哪有心情考虑这个,拱拱手道, “真是多谢长孙兄提点了,只是不知道何时才能回到这长安,家中舍妹年幼,不忍让她奔波劳累,这会儿正发愁怎么安顿呢。” 长孙冲点点头,刚要说什么,程处亮也正好出来听见了他俩的对话, “子寰莫急嘛,你妹妹还不就是我妹妹,我回家与阿耶打个商量,把你妹妹接到我程府暂住,令妹年岁尚小,也不怕别人说什么闲话,我看你呐,不出一年半载,便能回京升官,到时再把你妹妹接回去,不就好了?” 陈宇点点头,程咬金的家里自然是没人敢去招惹的,若是他愿意帮忙照顾陈妍,自然是求之不得,当下拱拱手对程处亮说道, “程兄若愿意帮忙,小弟自然是感激不尽了,改日再登门拜谢。” 几人寒暄几句,陈宇便打马朝家里回去了。 “妍儿,你过来。”陈宇到家便把陈妍叫了过来。 “哥哥找我?什么事呀?”陈宇还不知道陈宇调任的事情。 “哥哥过几日便要调任到江南道去了,这家里,可就剩你一个了。”陈宇满是不舍的看着妹妹。 “什么?哥哥怎么好端端的要去江南道?那可远着呐?”陈妍眼睛睁的圆圆的不敢相信。 “今日早朝陛下下旨的,我与程家二郎商议过了,我上任之时你便暂住程家,程家两兄弟与我关系不错,想来不至于让你受委屈。”陈宇说道。 陈妍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我才不去,才不要住别人家,我和哥哥一同前去!” “妍儿乖,这一路不知要走多久,不是哥哥不带你去,实在是你年纪太小,不宜车马劳顿。”陈宇摇摇头。 “呜呜呜,哥哥不疼妍儿了,要丢下妍儿在这里,哥哥不要妍儿了。”陈妍是真的不想和哥哥分开,当下直接抽泣了起来。 “好了好了,妍儿别哭别哭,程家万不会苛待于你的,你相信哥哥。” “哥哥要抛下妍儿了,妍儿岂能不哭,妍儿就算不能与哥哥同去上任,也绝不离开咱们自己的家!”陈妍一边哭一边确是坚定的说道。 陈宇一时也是犯了难。如今的陈家也不是之前一穷二白了,这么多铜钱也不能说带走全带走。当下心一横,对着陈妍道, “也罢,哥哥也不愿丢下妍儿不管,你便与我同去,家里我让程家照看着,想来别人也不敢轻易动咱们陈家!” 陈宇这才破涕为笑,上千搂着陈宇的脖子笑着撒娇。 第五十三章 别离之情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隔日陈宇便登门拜访了程咬金。程咬金正在家腆着肚子纳凉呢,看见陈宇来了,笑着招呼他道, “陈小子来啦?来,坐,尝尝这寒瓜。” “呵呵,谢过程伯伯了。”陈宇也不客气,拿起西瓜就啃。 “陈小子过几天就要上任去了,处默与老夫讲过了,你上任后,把你那妹妹陈妍便接来老夫家里暂住,你放心,在老夫这,谁也欺负不了她!”程咬金把胸脯拍的震天响。 “呵呵,程伯伯费心了,小侄今天来也是为了此事,我已经打算带着妹妹一同前去上任了,妹妹年幼,离不开我这个哥哥,说什么也不愿留下,所以这不是前来向伯伯说明嘛。”陈宇笑呵呵的说道。 “呵呵,也罢,你这妹妹不愿与兄长分离,也是难得,由她去嘛,只是这路途遥远,虽说走的是官道,你又有官印傍身,难免也遭些响马土匪的惦记,这样,明日我禀明陛下,派些人手护送你去便是了。”程咬金大手一挥道。 陈宇等的就是老流氓这句话,立马起身拱手道, “如此那便谢过程伯伯了,小侄感激不尽,小侄上任时家中留下两个奴婢看家,还望伯伯照应。” “这是说的哪儿的话,你放心的去,你家我帮你看着便是。”程咬金不以为意的说道。 陈宇谢过了程咬金后,回到家中,陈妍已经在张罗着打包上任用的衣服用品了。 “哥哥,咱们这次去江南,带几个下人呀?”陈妍问道。 “让小竹和小菊看家吧,陈大陈二和小梅小兰都跟着咱们走。”陈宇思索了一下。 陈大陈二都是有武艺的,带在身边也好以防不测,陈宇又把家中六个仆人一起叫了过来, “你们听好了,本侯即将前往江南道上任,陈大陈二和小梅小兰此次与我同行,小竹小菊留下照顾家中,妍儿,拿六十贯钱来!每人十贯,这也算你们这些日子尽心服侍的赏钱!” 十贯!对于这些佣人来说,不亚于中了次五百万的彩票,别的官员家中的奴仆,除非是管家级别的,否则极难省下银钱来,小梅小兰等人更是直接给陈宇跪下了,拉都拉不住的磕头,说下辈子还给陈宇做下人。 陈宇哭笑不得的把他们喊起来,现在陈宇家里堆了不少铜钱,一起带走的话实在太庞大了,陈宇不得不又找人把其中一千贯换成了黄金,剩下的几百贯就只能装在车上了。 隔了两日,吏部也派人送来了陈宇上任要带的告身和敕命,这是证明他身份的东西,陈宇小心的贴身藏好,没了这两样,说破了天也没人相信他是朝廷命官。 程咬金不负众望的去李二那死缠烂打,李二才同意程咬金自己从左武卫里拨出五十人护送陈宇到苏州府去,李恪倒是让人送了些金银衣物,说是与陈宇一见如故,但如今君要前往江南,不能相见,唯有这些东西聊表心意。看起来李恪结交陈宇的心意还是比较诚恳的。李泰则没有任何表示,出京的陈宇对他来说没有了任何意义,陈宇原本就不想理这小胖子,这下是乐得清净。 上任的当天,一大早陈宇一家就起床做最后的准备,把金银细软纷纷搬上马车,东西太多,陈宇不得不又购买了一辆马车,幸好程咬金派来都是轻骑兵,自己都带着马,要不然陈宇光买马都能买破产。 陈宇恋恋不舍的看着自家刚造好没多久的房子,这是他来大唐给自己挣下的第一份家业,现在要暂时离开了,心里总有些不舍。 一行人来到长安城外的官道上,陈宇驻马不前,他看见了前方有一行人,领头的便是高阳公主和李恪! 陈宇忙下马躬身道, “臣见过吴王殿下,见过公主殿下。” “不必多礼,今日子寰就要出发赴任,十七妹缠着我非要来送你,呵呵,这不,来之前还抹眼泪呢。”李恪耸耸肩。 高阳公主见自家三哥揭她短,恨恨的瞪了李恪一眼,转头又跑向陈宇, “哼,本宫今日来非是舍不得你这登徒子!本宫有话问你,当日你在大朝之上,说非本宫不娶,可是真话!”高阳公主虽说年纪尚小,说到非她不娶这几个字时,也是两朵红晕飞上了粉腮。 陈宇是真没想到自己说出去的话到了高阳这儿成了这个版本,吭哧吭哧了半天,也不好直接说,哦,我没说过,我不娶。只好含含糊糊的说道, “公主人间绝色,但凡是世间男子,哪有不倾慕公主的呢?” 高阳公主哪听的出来别的意思,只知道陈宇在夸她漂亮呢,眼中闪过一抹羞涩,轻启红唇道, “本宫嫁不嫁你,还不是得看阿耶的意思,你若表现的好,自然也能早些回京,你可要记住了,本宫可不用别人制作的香水,你回来还是得给本宫继续做,听见没!” 陈宇看着这人小鬼大的高阳公主,有些好笑,小小年纪便情啊爱的,倒是他身边的李恪,自结交以来自己没给人家什么好处,倒是李恪差人来了几回送了他不少东西,心下有愧,躬身对着李恪说道, “吴王厚爱微臣,臣无以为报,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古人云,君子之交淡如水,今日臣便以一篇短诗,赠与吴王。” 李恪一听陈宇要作诗,心下大喜,都说蓝田县男的诗文极佳,他在李泰府上见识过了,只是当时陈宇是李泰请来的客人,不好多作,今天陈宇开口说要借着上任送他一首诗,若是佳作,那不出两日,长安城便能人尽皆知,自己也能跟着沾光了。当即笑吟吟的说道, “好啊,子寰的诗文那俱为千古佳作,本王已得阿耶的旨意,下月也要启程去往山南道颁旨赈灾,此一去需得数月,正合离别之意啊。” 高阳公主一听陈宇要作诗了,她从没见过陈宇当场作诗的样子,这会儿也是好奇的睁圆了美目,一声不吭的看着陈宇。 六月下旬的天气依旧炎热,陈宇在树荫下踱了几步,山南?那不就是后世的贵州一带咯,当即眼珠一转,缓缓的念道, “杨花落尽子规啼,闻道贤王过五溪, 我寄愁心与明月,随君直到夜郎西。” 李恪和李泰一样,都是名师教出来的,陈宇的诗文一念出来,便知道,又是一篇绝世佳作,当即面有惊喜之色,身为王爷的他也是对着陈宇拱手道, “子寰果真大才,此诗一出,前人离别之作,便显得相形见拙了,某受之有愧,受之有愧啊!” 高阳公主也不是没文化的傻姑娘,曹植七步成诗已经是惊才绝艳,方才瞧着陈宇踱了还不到七步,便有这等佳作问世,美目中更是带着艳羡与爱慕,呆呆的看着陈宇。 “呵呵,吴王这是折煞臣了,不敢当不敢当,某尚有公务在身,这就别过,来日方长,咱们再把酒言欢。”陈宇笑着躬身道。 高阳公主这会儿忙上前拉住陈宇, “哼,你给三哥写了诗文,本宫呢?本宫要你回京之时,拿最好的诗文来送我,听见了没!”说罢高阳公主气鼓鼓的看着陈宇,眼神中却是带了些留恋。 “呵呵,臣自当领命。时辰不早了,臣这就上任去了。”陈宇觉得差不多了,抽出袖子,潇洒的转身,只留下高阳公主和李恪看着陈宇一行人渐行渐远,李恪叹了口气,拉过高阳, “走吧十七妹,回去找阿耶复命。” 第五十四章 暗流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唔,好诗好诗!我寄愁心与明月,随君直到夜郎西!真乃佳作也!”这会儿,李二正在甘露殿里,写下陈宇方才送给李恪的诗句,李恪和高阳公主则在一边,吹捧着自己老爹的那一手飞白。 “阿耶的字是写的越来越好了,便是与那王右军相比也是不遑多让。”李恪在一旁拍马屁。 李世民笑呵呵的放下毛笔,端详着宣纸上的诗作,高阳公主则是在一旁气鼓鼓的不说话。 “二郎的字越发神韵了,这诗文好,字也好,不如就把这字赏了恪儿吧?”长孙皇后在一旁出言说道。 李二点点头,顺手拿起宣纸,“既然观音婢说了,那便给了恪儿吧。”递给一旁的李恪。 李恪忙双手捧起,“儿谢过阿耶。”欣喜之色溢于言表。 “阿耶到底是疼三哥,哼!”高阳公主在一边气哼哼的说道。 “呵呵,高阳不高兴了啊?无妨,这几日新制的香水进献上来了,你若喜欢,只管去挑便是。”李二不以为意的挥挥手。 “才不要用那些腌臜匠人所制的呢!我要用陈宇特制的香水!”高阳公主不依不饶的说道。 “胡闹,这陈宇已经出发上任吴江了,岂能朝令夕改!”李世民也是毫不让步,这女儿的一颗心都飞到陈宇身上了,再留着陈宇岂不是明年做驸马了? “不与你说了,我去找长乐姐姐!”高阳公主说罢头也不回的出了殿。 “这陈子寰当真是好才华!三哥好福气啊。”昭庆殿里长乐公主李丽质幽幽的说道。 “是啊,这首诗文若是作给我也就罢了,偏偏是给三哥的,真是气人!”高阳公主嘟着小嘴拉着长乐公主的衣袖。 “十七妹莫要胡闹了,这陈子寰赴任江南道未必是件坏事。”长乐公主毕竟年岁大一些,看的也远些。 “长姐何出此言?”高阳公主不解。 “这陈子寰尚未及冠便已封爵,朝中虽无争议但若他长留京中,再无升迁的可能,不过是熬上几年慢慢调剂,此番赴任,大有历练一番的可能,若能做出些功绩来,将来回京述职之时,阿耶也能论功行赏。”长乐公主思忖道。 高阳公主可不管什么将来不将来,恰好李治迈着小短腿过来了, “十七姐,是不是姐夫走了呀?”李治眨巴眨巴着眼睛。 “哼,还不是你那好阿耶,让陈宇去什么吴江做县令。”高阳公主气鼓鼓的说着。 “啊?那雉奴以后是不是没有新玩具了?”李治这会儿只关心他的玩具,陈宇送他的陀螺已经玩了有一阵子了,也让宫里仿制了几个更为精细的陀螺供李治玩耍,但是陈宇这一走,他可就没有新花样给李治送来了,所以小李治也是显得闷闷不乐。 这边儿陈宇一行人沿着官道向江南进发,出发前陈宇就得知了行进路线,从长安出发若是走陆路,少说也要小两个月才能抵达吴江,但是走水路的话,二十天便能到达,程咬金的左武卫护卫队不能跟着陈宇走太远,所以陈宇还是选择了走水路,全仗着隋炀帝把京杭大运河这会儿给修好了,要不怎么说这隋炀帝也不是一无是处呢。 “嘿嘿,哥哥看呀,这儿风景真好。”马车里的陈妍探出头来。她没出过远门,这会儿正是好奇的时候。 一行人走走停停直到第三天上午,才抵达京杭大运河的长安段,一路上还算平稳,没有出现什么响马土匪,带队的校尉拜别了陈宇后就带着那五十个官兵拨马而回了。 “是陈侯爷吗?某等在此等候多时了。”陈宇见那河边有几名穿着小吏服色的船夫向他招手。 “正是某了。”陈宇点点头,这上任的船都是官府的,不需要官员自己掏钱,朝廷每个月给月俸供养着,但是陈宇还是吩咐陈妍拿出几贯钱来,一一分发给众船夫,这是程咬金告诉他的规矩,国人几千年来都是如此,求人办事哪有不送礼的? 几个船夫得了陈宇的赏钱也是乐的没边儿,一口一个侯爷的小心伺候着,官船比不得住宅,一条船的居住空间是有限的,陈宇只能让陈大陈二住一间,他和小梅住一间,陈妍则让小兰伺候着了。 小梅也是心下暗喜,她不是第一天盼望着被侯爷收入房中了,作为陈家第一批进府的奴婢,陈宇给她的赏钱也最多,若不是小梅还是贱籍,做个普普通通的农户人家也够生活一辈子了。当下小梅更是尽心服侍着陈宇,时不时的借着船只摇晃还期期艾艾的来几个肢体接触的小动作。 陈宇怎会不知道这小丫头想什么,这些日子好吃好喝的日子里,小梅也是渐渐有了些白皙之色,相貌虽谈不上艳丽却自有一番清纯之色,若不是陈宇嫌她年纪太小下不去手,早就让小梅侍寝了。 “王公,这陈宇远赴江南上任,咱们是否和江南道的同僚通个气?”王修这会儿在王珪家里,小心的看着王珪。 “唔,言之有理,老夫且修一封书信,交与那苏州府刺史,陈宇此子此番前去,小小年纪想来收买不住人心,老夫且帮他一把。”王珪摸着胡子。 王修这会儿翻着白眼,他原来的意思是打算让王珪给陈宇弄个小鞋穿,谁知道老头儿居然还要帮着陈宇``` “兄长,陈宇前去江南道,咱们怎么办?”崔杰仁也在问着崔杰儒。 “呵,二弟莫要忘了,这苏州府郑公可是我们崔家的世交,我这就修书,让他好生为难这陈宇一番!”崔杰儒嘴里说的郑公,乃是荥阳郑氏的族人,苏州府别驾郑西明。 “许公,这陈宇被贬吴江,您怎么看?”魏王府里,魏王李泰看向一名中年官员。正是当年“秦王府十八学士”之一的许敬宗。 这许敬宗当年跟着李二也算是没有功劳有苦劳,但是李世民发动玄武门之变的时候吧,这货两腿发软吓的没敢去,口口声声说要保护长孙皇后,结果李二做了皇帝后就一直不待见他,给了个弘文馆的散官后就不搭理他了,许敬宗便投靠了李泰,做了魏王府的幕僚。 “这陈宇之前深得陛下宠爱,但如今被贬江南,怕是一年半载的也回不来,殿下若有心收拢,不如差人送些礼物,听说这陈宇上任之日,吴王殿下出城相送,还得了此子一篇佳作,殿下好诗文那是天下皆知之事,厚待陈宇也在情理之中,可用金银许之。”许敬宗摸着短髭说道。 小胖子李泰点点头,吩咐道,“来人呐,给陈宇准备一份礼物,启程送往吴江。” 陈宇还不知道京城里这些动静,这几日坐船坐的头晕眼花的,几个女孩子包括陈妍也是食欲不振脸色苍白,问明了船夫才知道到了东都洛阳了。 第五十五章 初抵苏州府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我等就在洛阳休整两日再出发吧。”陈宇吩咐船夫道,船夫那也是顺水推舟,反正上任的日子早着呢,洛阳又是东都,繁华的很,陈宇给的赏钱又多,谁会没事惹这财神爷不痛快呢? “哥哥真好,妍儿还没出过远门呢。”陈妍也是开心的东张西望。 陈宇在洛阳给陈妍置办了好些衣物首饰,直把陈妍乐的合不拢嘴,就连带小梅和小兰也是从陈妍那儿分了些好东西,小梅知道陈宇爱干净,更是每天都烧好了热水服侍着陈宇沐浴更衣,俨然一副通房丫头的模样。 船只走走停停了半个月,顺流而下已经是进入了江南道的地界,陈宇站在船头看着两岸的青山绿水,早些时候的不快也已抛在脑后。 “侯爷,咱们这就算进了江南道了。”一个船夫讨好的对着陈宇说道。 “唔,这算是哪里啊?”陈宇发问道。 “侯爷,这儿就算是京杭运河的水路啦,咱们已经过了泗州,现在已经到了扬州啦。”船夫小心的应对着。 扬州啊?嘿嘿,这就是烟花三月下扬州之说的扬州啊?陈宇其实是挺想停下看看的,但是第一次出门做官,怕误了日子,所以忍住了去扬州参观一番的欲望,吩咐船夫不作停留,继续向苏州进发。 又行得四五日,船只终于是进入了苏州府,船夫也是大大松了一口气,这一路上倒太平的很,并没有遇见水贼,总算是把这小侯爷安全送到了目的地。 陈宇的马车和青花骢早在登船的时候就留在了长安,让左武卫带回程家代为看管了,所以陈宇主仆六人只好先在驿馆住下,遣人先往苏州府衙送信,两日后,苏州府的刺史周海涌得信,差人送来一辆马车一辆驴车,还有两匹官马,以作陈宇赶路之用。 按例陈宇是要先去苏州府衙拜见周海涌的,这是他的顶头上司,陈宇一行六人又一早行了半日,才赶到苏州府的城门,进了城门,陈宇发现这儿的百姓操着一口自己不是很听得懂的吴语,感觉像是后世无锡常州一带的口音,纳闷儿自己家乡的口音在唐朝怎么这么怪。现在陈宇能听懂吴语就完全不属于这副身体来,这是来自于后世的记忆,所以陈妍乃至几个仆从,是完全听不懂这拗口的吴语的。 华夏文化博大精深,语言体系更是错综复杂,但是总的来说分为南北两派,平时所听见的例如东三省,京片子,甚至四川话和云南话,林林总总都是属于北派方言,南派方言只有吴语,粤语以及温州一带的方言,古籍上给文字音标区分为,“上平去入”四个音调,类似于后世的一二三四声,北派方言只有语言的调子不同,腔体发音基本相同,但是南方方言就完全不同了,腔体发音几乎是五花八门,所以古时才有“南腔北调”这一说法。而上平去入这四个音调,更是在后世的传播中只剩下三个,入音流传至今只有吴语和粤语才有保留了。 进了城门后陈宇先是让陈妍等人在驿站等他,他则只身一人带着公文告身来到了府衙,给了几十文“门敬”后,门口的管事也是笑眯眯的进去通报了刺史周海涌,周海涌前几日便收到了王珪的书信,忙不迭的把陈宇请了进来。 陈宇整整衣冠,进了正厅,看见周海涌正坐在厅中,大约三十五岁上下,身桌绯袍,肤色较黑,有晒伤之色,不像是文官出身,他的下首还坐着一位白面无须的官员,看上去比周海涌小了几岁,一双三角眼阴阴的看着陈宇。 陈宇躬身一揖道, “吴江县令陈宇,见过州牧了。” 周海涌笑呵呵的虚扶一下, “陈县男不必多礼,你原是京城的县男,诗文名满天下啊,哈哈哈,如今屈尊来做个县令,令我这小小的苏州府那是蓬荜生辉啊,某身边这位是苏州府别驾郑西明。来人呐,上茶。”周海涌向陈宇介绍道。这周海涌口音中也是带着吴地方言。 陈宇一看,原来是苏州府的二当家,也是一揖道, “见过郑别驾。” 郑西明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道 “陈县男屈尊我苏州府,可是不得了的事情啊,堂堂五品的爵爷,来做这小小的七品县令,不知陈县男可有怨言啊?” 陈宇一听这夹枪带棒的要干啥?他根本不认识郑西明,更不会知道他和崔杰儒的甚至崔氏的关系,只好恭恭敬敬的说道, “某岂敢有怨言,都是给圣人办事,给百姓办事的,只盼毋负圣恩,尽心当差便是了。”陈宇不知不觉,自然而然的也带上了家乡的口音。 周海涌看了一眼郑西明,这别驾向来和他不对盘,只是别驾虽然是刺史的副手,但是权力极大不亚于刺史,出行可与刺史分车而坐,况且郑西明为荥阳郑氏族人,平时周海涌也轻易不会得罪他,当下周海涌也是笑着拉过陈宇, “陈县男这话说的好啊,都是给圣人办事的,这吴江县令已经空缺三月有余了,县衙里的县丞暂代县令一职,这陈县男的口音倒像是我们苏州府人氏啊,哈哈哈,像是原就和苏州有缘似的,如今你来了,这就走马上任去,如有什么需求,只管来与某提,凡合情合理之事,某有求必应。” 陈宇看刺史倒是和和气气的,也拱手回道, “周州牧厚爱下属,某感激不尽,这就别过州牧与别驾,上任要紧。”说罢陈宇朝着周海涌和郑西明就是一拱手,连茶也没喝一口就忙着出门,一边走一边琢磨,这郑西明和周海涌,一个红脸一个白脸,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顾不上吃饭,陈宇买了些城里的糕点,回到驿站,让陈妍等人赶紧和自己上路,吴江县和苏州府相去不远,半天时间便赶到了,刚到城门口,陈宇就认出来了,这不是枫桥嘛!当初进城的要道,后世也是成了一个景点,陈宇的一个朋友就是住在这里。 “淦,原来吴江县才是原来的苏州啊。”陈宇兴奋的喃喃自语。陈宇纵马进城,此时的苏州府仅有一万余户,虽是江南道唯一的雄州,但与长安洛阳这种大都市相比,仍就是显得落后了许多。可江南水乡,小桥流水人家的那种婉约,却是表现的淋漓尽致了。 身边百姓的吴侬软语却是比之前听到的正宗了许多,只是有些古音听着有些拗口,但是陈宇听着却无比的熟悉。身边的陈妍可就好奇多了,看着陈宇道, “哥哥,这些人嘴里说的什么呀,妍儿一句也听不懂。” “哈哈,妍儿不知道了吧,这就是吴语,听习惯了可是好听的很呢,又嗲又糯,最适合漂亮女孩子说了。”陈宇笑呵呵的看着陈妍。 “哥哥可不兴骗人啊,真那么好听嘛?那妍儿可要去学学。”陈妍高兴的瞪大了眼珠子,女孩子嘛,哪有不希望自己更温柔漂亮的。 第五十六章 刘仁轨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一路和妹妹说笑了几句,陈宇终于是见到了吴江县衙的大门,陈宇站定,门口的衙役见陈宇衣着不凡,也不敢大声呵斥,上前道, “这位郎君,来县衙所为何事?” 陈宇笑呵呵的看了一眼衙役道, “某乃新上任的吴江县令陈宇,尔等没有得到官府的文告吗?” 衙役一听是新来的县太爷,忙躬身行礼道, “原来是陈明府,某有眼无珠,快里边请,我这就去通报县丞。” 陈宇把自家妹妹和几个仆人安排在侧厅,自己则带着告身等文件坐定在正厅之上,现在这一亩三分地都是他说了算的,自然不必再看他人脸色。 没一会,一群身着绿袍的官员闹哄哄的就来到了正厅,领头的是个三十不到的年轻官员,验过了告身后,众人对着陈宇一一行礼,陈宇才知道这个县衙的组织架构,县丞就是那个带头的青年官员,对着陈宇行了一礼道, “某吴江县丞刘仁轨,见过明府。” 陈宇吓了一大跳,刘仁轨?与马周齐名的大唐名相?看起来这货都快30了,咋还在这当个县丞呢? 陈宇不知道的是,刘仁轨出仕较为坎坷,远不如马周那么顺畅,几年前出任陈仓县尉之时曾因刑杖打死折冲都尉鲁宁而出名,后被州牧上报到朝廷,还得过李二的嘉奖,升迁至咸阳县丞,如今却是正巧刚调任吴江县丞,恰好在陈宇麾下,如果陈宇没有穿越,那么刘仁轨一直要到贞观十四年才能升任新安县令。 “刘县丞不必多礼,县丞大名某也是早有耳闻,神交已久,今日一见,果真是人中龙凤,哈哈哈哈。”陈宇作为县令反而拍起了下属的马屁。 “某愧不敢当,明府乃我大唐名士,诗文名满天下,明府的诗文如今是家喻户晓,某拜读后也是敬佩不已,只是想不到明府如此的年轻,真乃天纵奇才也。”刘仁轨见陈宇这么客气,心里也是暖洋洋的,如今陈宇的名气可比他大多了,所抄袭的几首唐诗也是早已流传到了江南,人家还是皇帝亲封的县男,比自己这小小的县丞不知道高了多少。 “刘县丞谬赞了,某不过年少无知,随口胡诌了几句罢了。”陈宇谦虚的摆摆手。 一番交谈后,陈宇得知这吴江县如今有县丞、县尉、主簿各一人,县丞和县尉都为八品,主簿九品,另有三班衙役三十六人,尚在服徭役的府兵则是一千人。 陈宇看着刘仁轨呈上来的花名册,点了点头, “明日早晨令这些衙役全都到县衙来,某要当面问话,正则与县尉主簿也一同前来吧。”正则是刘仁轨的表字。 “是。”刘仁轨恭敬的回答道。 “正则啊,县衙内可有茶叶啊?”陈宇这会儿觉得口渴了。 “茶叶有倒是有一些的,只是那些茶叶都是些陈年宿茶,怕是入不了明府的口。”刘仁轨有些犹豫,吴江县已经三个多月没县令了,自己又是个穷书生,那是没钱买好茶叶煮来喝的。” “呵呵,无妨,某初来乍到,不甚熟悉,正则是否能给某买些茶叶回来?”陈宇说罢从袖子里掏出一小块黄金来,也就有个半两左右,递给刘仁轨。 刘仁轨是没想到这小县令这么有钱,这偌大的苏州府能用的上黄金的撑死顶天不超过十个人,这是吴江县,不比那长安城啊。忙拱手道, “明府吩咐,某这就去办。”说罢转身就出门了。 半个时辰后,刘仁轨就给陈宇买了不少好茶回来,苏州历来是产茶叶的好地方,后世的碧螺春更是一等一的好茶,只是这会儿还没这个叫法。 陈宇又带着陈妍和一众下人来到自己的官邸,这官邸是几乎每个朝代都有,用于给上任的地方官居住使用,所有权属于朝廷,也算是给官员的一项福利。如今大唐还是地广人稀,县衙的官邸也是三进三出修的甚是气派。 “嘿嘿,哥哥,咱们就住这儿呀?好大的房子呀,比咱们家还大些呢。”陈妍来到官邸看着偌大的屋子,开心的拍着手。 “呵呵,之前是哥哥草率了,等咱们回家后,哥哥就把家扩建一番。”陈宇笑着看着自家妹妹在屋里转圈。 简单分配了一下众人的住所后,小梅小兰两个丫鬟就忙着打扫房间,陈大陈二则帮着陈宇把铜钱搬到小仓库去。 “陈大,从明天起啊,你和陈二都到衙门去当差去。”搬完了钱,陈宇擦着手看向陈大。 “阿郎````这````这如何使得,我与舍弟那是奴籍,怎还能再进官服当差!”陈大的眼中有着炽烈的目光,但随之又很快黯淡了下去,身为前不良人的他,对于当差这两个字,比谁都看重。 “没事没事,你俩是我的部曲,这吴江县人生地不熟的,给你俩安排个身份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你和陈二就负责贴身保护我安全便是,再说了,衙役也不算是朝廷的命官,你俩还是吃我的月俸罢了。”陈宇摆摆手。 “阿郎再造之恩,某无以为报!从今天起,舍弟和我的命,阿郎若要,拿去便是!”陈大激动的拉过陈二,不管陈宇如何劝说,俩人砰砰砰的就是三个响头。 “害,你看你们,激动个啥嘛真是的。”陈宇撇撇嘴,这古代人就是善良啊,对他好一点儿那就把你当菩萨一样供着。 “哥哥,咱们晚饭吃什么呀?”陈妍睁圆了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陈宇。 “淦,忘了这儿不供盒饭了。”陈宇懊恼的摸摸头,之前在长安吃公家食堂吃惯了,眼下做了地方官可是要自己负责伙食的。 “内个啥,小梅小兰,拿点儿钱,去街上买点肉食,再买点粮食啊,顺便叫铁匠打几口锅送来家里,我想想啊,哦,再买点糕点啥的,还有调料,去吧去吧。”陈宇挥挥手,小梅小兰就蹦蹦跳跳的出门了。 江南多产稻米,倒是正合陈宇的胃口,苏州的藏书羊肉在后世也是极富盛名的,过了半个时辰,两个丫鬟就买了一堆食材,稻米还让小贩给推到了后厨。 盛夏的江南尤其闷热,幸好之前陈宇的制冰法已经推广到了江南道,陈宇带来的行李中也有一些硝石,吩咐下人们先拿出来制出几块冰来降温。 “我艹,在长安生活了半年,都快忘了家乡的蚊子这么多了!”陈宇晚上一边打蚊子一边骂骂咧咧。这次上任花露水没带多少过来,今朝醉也只是象征性的带了十几二十坛,陈宇心不甘情不愿的拿出自己酿造的花露水涂了一些,感觉蚊子没那么多了,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第五十七章 收买人心 一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第二天一早,陈宇就醒了,长安的床睡习惯了,到了这儿难免有些认生。 “哥哥醒啦?昨晚蚊虫好多,我都没睡好。”陈妍嘟着嘴道, “害,都怪哥哥,忘了这儿的气候比较潮湿了,一会让小梅去街上买几个蚊帐,晚上睡觉再涂些花露水吧、”陈宇赔着笑脸。 如今的陈宇基本算是习惯了唐朝的作息时间了,骑着官马来到县衙的时候,县尉主簿什么的还没到,刘仁轨倒是已经正襟危坐等着他了, “明府辛苦,昨晚睡的可还好?”刘仁轨恭恭敬敬的说道。 “呵呵,就是蚊虫有些多了,长安住久了都忘了这里潮湿的很。”陈宇笑着道。 “昨天我已经告知了三班衙役,不多时他们便到了。” 陈宇点点头,果然过了没多久,一群衙役连带县尉等官员,哄哄闹闹的就来到了县衙的前厅,有机灵的甚至开始张罗着制冰降暑了。 陈宇看了看这些衙役,都是些朴实的汉子,唐朝的“吏”,基本都是取自民间,也大多都是本地的村民,他们没有月俸,全靠主官一人养活。 “咳咳```”陈宇清了清嗓子,刘仁轨也赶紧站在这些人的最前面,大小官吏站了一屋子,陈宇看了看他们,说道, “诸位同僚,承蒙圣恩,某尚未及冠忝为吴江县令,实是惭愧,这个吴江县啊,已经三月有余没有主官了,全仗各位扶持,某再次谢过了。”说罢陈宇也是假惺惺的躬身一揖。 慌的底下那些大小官吏也连忙作揖, “明府言重了!” 陈宇直起身子接着笑眯眯的说道, “诸位这几个月来也是辛苦操劳了,某初来乍到,将来可就全仰仗诸位了,今日召集大家前来,一是见个面,熟悉一下嘛,二来呢,某这里代前任县令发放各位拖欠的月俸,大家还是要过日子的嘛。哈哈哈哈。”陈宇打着哈哈,说话尽量得让那些衙役听得懂。 众人一听大喜,这是哪儿来的青天大老爷啊,还管之前的月俸呐?连忙纷纷作揖行礼道, “明府厚待,我等必抵死效力!”这话倒是一大半是真心的,毕竟陈宇发钱呐。 陈宇眼睛一扫,冲身后的陈大努努嘴,陈大和陈二立马抬出一堆铜钱来, “是这样啊,衙役们每人一贯,有官身的每人两贯,按照人头给我发下去。”陈宇指指众人。陈大陈二便抬着铜钱到众人面前,刘仁轨这时站出来了, “陈明府,某与县尉主簿,皆为朝廷命官,朝廷也不成拖欠我等月俸,明府美意,某实在不敢领受。” 陈宇挥挥手,笑道,“正则无需推辞嘛,这钱乃是某自家的钱,也非挪用的县衙钱库,再说了,地方官月俸本就不如京官,你们苦心操持着这个县,也理当该拿,圣人需赏罚分明,我等也该效仿才是。”陈宇抬出李二来,刘仁轨不好反驳,也是拱手谢恩,拿了一份。 “呵呵,拿了老子的钱,以后叫他们办事就方便多了。”陈宇看着底下的衙役们一个个眉开眼笑的样子,不住的打千儿谢恩,陈宇的出手算是很大方了,一贯钱在这里可是能养活一家几口两个月都没问题。 “是这样啊,正则,我这两个部曲,是我从长安带来的,给我在衙门里做个护卫,没什么问题吧?”陈宇看向刘仁轨。 刘仁轨点点头,“明府的部曲自然是没问题,某这就给他们造籍入册。”刘仁轨看来这也不算徇私,又不是吃皇家粮食,县太爷爱用几个人用几个人的事儿。 陈大陈二喜的差点在公堂上要给陈宇再磕一个,这时县尉出列了, “禀明府,在值服役的一千名府兵在城外驻扎,明府可随时检阅。” 主簿也上前一步,拱手道, “禀明府,吴江县暂有两千一百三十六户人家,共计一万一千四百九十五人,县内共存有银钱一百三十贯,陈粮五十四石,明府可亲自验收察看。” 陈宇点点头,吴江县算是大县了,一百三十贯的存款有点寒酸了啊,粮食也不多,要是遇上灾年,那都不够拿出来赈灾的。 陈宇想了想,从袖子里掏出一块小金饼来,足有五两之多,堂上的众人也是看着自家县太爷,不知道他掏钱要干啥。 陈宇拿着这块金饼子递给刘仁轨道, “正则,你差人去街上,买些羊肉鸡鸭之类的肉食,今天随某一同,犒劳将士们!”陈宇想着要是一千名军士人人一贯赏钱那他可受不了,只好买点吃的喝的收买人心了。 “明府宽厚待人,某佩服。”刘仁轨面有喜色,他虽是文官,但是骨子里流淌着武将的血液,这当初带着一万人马一百七十条船就能打到倭国平安京的猛人对于营帐中的军士有着天然的好感。 “明府宽厚。”底下自然也是一片歌功颂德。 刘仁轨带着几名衙役直接跑去找了羊贩子,市场上没有这么多羊,只好让几个羊贩子凑一凑,再从郊外的羊圈里现赶一些出来,凑足了一百头羊,又买了好些鸡鸭活鱼,差人先行送往营地,这才回来复命。 “禀明府,肉食已送往营地,明府可前往检阅军士了。” 陈宇点点头,当下和刘仁轨还有县尉,带着陈大陈二以及几名衙役,前往驻军营地视察。 “将士们!这是咱们吴江县新上任的陈明府,今天来视察咱们营防!今儿个大家吃的肉,都是明府自掏腰包请大伙儿开荤呐,有这样的上司,那是咱们修来的福气啊!”一到营地,县尉立马站了出来,高声呼喊道。 当兵的都是直汉子,县尉此话一出,纷纷列队站好,一千人的军队嘴上说着不多,但是真列起方阵,那一样是乌压压一片,众军士也是高声呼喊, “明府宽厚,谢过明府!” 陈宇过足了官瘾,笑呵呵的摆摆手示意众人,见众人都安静了下来,才开口道, “某是圣恩难违,现在到咱们吴江县来,就是为了大家伙能吃好喝好,我陈宇没别的本事,但就是不能让弟兄们饿着!” 这话可比文绉绉的官样文章有用多了,众军士也是脸上都带着笑意看着这个年纪不大的县令。心里暖洋洋的。 第五十八章 收买人心 二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军队的烹饪可就远远比不上陈宇自家或是李二的皇宫了,羊肉洗干净了加些葱姜料酒就下锅煮了,普通军士自然是没资格和县令县丞这些官员一同用饭的,这会儿陈宇和刘仁轨、县尉,还有一个驻军的千夫长王魁一起用餐。 “来人,去我家中取些今朝醉来。”陈宇吩咐道,陈大立马起身就走。 “明府口中说的今朝醉,可是长安城的那今朝醉?”刘仁轨在任咸阳县丞的时候就听说过今朝醉的大名,但是以他微薄的月俸是根本喝不起的。 “没错,就是那今朝醉。”陈宇点点头。 “那今朝醉可是名贵的紧呐,明府真是大方啊。”刘仁轨笑着道。 “没那么金贵,这酒是我自己酿的,配方献给了圣人罢了,我自己再酿些也无妨。”陈宇摆摆手。 “什么?这今朝醉竟是明府所制?明府真乃大才也,诗文一道已是独步天下,更是精通格物之道,明府所制之曲辕犁已然是神物,如今我大唐百姓人人都能用上,家家户户哪个不念着明府的好,这今朝醉听说在长安城五十贯还买不来一坛子,明府如此厚待,某等惭愧之至!”刘仁轨大惊,天下都知道曲辕犁是陈宇发明的,但是都没见过他本人,今朝醉更是一出世就是皇家特供以及程家专营,谁也不知道这是陈宇发明的。 “呵呵,正则多礼了,坐坐坐,这今朝醉再贵,也只是酒水罢了。”陈宇不以为意的示意刘仁轨坐下。 不一会,陈大带着几坛子今朝醉回来了,陈宇亲手拍开泥封,这些酒还是他在长安时酿造后埋在地底的,几个月的时间内香味更是醇厚,唐人多好酒,县尉和王魁都是武人出身,更是馋的口水都流了下来。 “这世间竟有这等香的酒!”刘仁轨也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今朝醉。 陈宇笑呵呵的让他们倒上,没等陈宇说话,王魁就是一大口喝了下去,和当初程家父子三人一样,呛的面红耳赤好不尴尬。 “呵呵,呵呵,某是粗人,明府见笑了,见笑了。”王魁不好意思的抹抹嘴巴。 陈宇不以为意,招呼几人饮酒,自己也是小口小口的抿着。 “此酒真乃极品也!”刘仁轨也是赞叹无比。 陈宇这边喝着酒好不快活,苏州府里的郑西明可就没那么痛快了,这会儿他正在自家后院纳凉,身边是一名主簿。 “这陈宇到了吴江县,上任第一天就散金收买人心?这会儿还去军营和军士一同用餐?”郑西明三角眼阴阴的看着那名主簿。此人也正是吴江县主簿郑光,他也是郑氏一族的旁系。 “是,这陈宇收买人心甚是老道,崔少卿吩咐的事儿,怕是不好办。”郑光小心的回答着。 “有什么难办的,山高皇帝远没听过吗,这是苏州府,不是长安城,你过来,某告诉你,你这样`````”郑西明的声音越来越小,郑光也是听的连连点头。 “唉,子寰这一去江南,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啊。”长安城里,程处默和长孙冲在平康坊里对饮,不无遗憾的说道。 “是啊,子寰有经天纬地之才,诗文更是一绝,若不是年少无知得罪了圣人,否则过得今年封侯也是尚未可知啊。”长孙冲点点头,喝下一大口葡萄酿。 “二位郎君说的可是那名动京师的蓝田县男?”一旁服侍长孙冲喝酒的轻烟娘子出声道。 “呵呵,轻烟娘子前次不是还自荐枕席与子寰吗?怎么这就忘记了啊?哈哈哈哈哈````”程处默在一旁哈哈大笑,羞的那轻烟娘子面红耳赤。 “观音婢,你看,这进贡的香水,如今是用之不竭了,哈哈哈,内帑也比早些年宽裕了许多啊。”李二在宫里得意洋洋的看着长孙皇后。 “还不是多亏了子寰,若没得他,妾身怕是还在穿着打补丁的衣裳。”长孙皇后念着陈宇的好,看李二的眼光里也有些埋怨。 “唉,这不是这小子自己出言不逊,朕若是不惩处他,教文武百官如何看待朕。”李二还在强词夺理。 “如今这孩子远赴江南,要再回来,可就难了。”长孙皇后幽幽的说道。依照唐朝吏治,地方官每年都有考核,三年一大考,政绩优异者可留任或升迁,劣迹斑斑者则降级留用货干脆褫夺官爵,陈宇在吴江县上任后少说也得呆上两三年才有可能被召回长安。 “无妨,若子寰真有才干,朕还可以下旨把他召回京中嘛。”李二作为皇帝是不担心这个的,皇帝开口要个大臣进京述职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陈宇与刘仁轨等人喝的醉醺醺的,马都骑不了了,被陈大一路扶着上了马车送回官邸。刘仁轨和王魁几人倒是酒量甚好,尤其是王魁,喝了一整坛今朝醉居然还能用筷子夹花生米玩儿。 “头疼死了,下次再也不喝了。”陈宇第二天起床头还是有点疼,州官县令比京官要轻松的多,前提是你的县里别出啥事情,陈宇让刘仁轨替自己处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无非是张家的鸡被李家的狗吃了,要不就是王家砌墙多占了赵家两块砖的地。陈宇自己则又开始炒制茶叶,炒茶这会儿还没流行到江南,只在长安与洛阳等大城才有少量的供应。 “明府这是作甚?茶叶吗?”刘仁轨好奇的闻了闻杯子里的茶水,陈宇炒制完成后让刘仁轨一起品尝。 “呵呵,这是炒茶,某在长安之时已献给圣人了,江南道还没有此物,教你尝尝鲜罢了。”陈宇笑着示意刘仁轨喝一口试试。 “唔,好茶,好茶,虽入口苦涩,回味却甘甜,正合苦尽甘来之意,某谢过明府。”刘仁轨是寒门学子出身,这苦尽甘来四个字正合他的志向。 “正则若是喜欢,某这儿还有些,带回去慢慢喝便是了。”陈宇让小梅又拿来一包炒制好的茶叶。 “明府厚爱,某不敢拜领。此物奢侈,不是某这样的人应该享用的。”刘仁轨忙摆手拒绝。 “诶```,正则如何不能喝这,又不是上供的茶叶,无非是些本地自产的物件儿,吃个新鲜罢了。”陈宇这番话说的轻描淡写,刘仁轨当下也不好再拒绝,再三拜谢后才收下了这一包茶叶。 “嘿嘿,哥哥来尝尝这菱角,比家里的要鲜嫩呢。”陈妍拿着剥好的菱角笑着塞到陈宇嘴里。 这会儿菱角刚上市又便宜,江南的吃食比北方要丰富一些,陈宇也是好久没吃到自己穿越前的家乡特产了。 “哈哈,妍儿多吃些,江南特产可不止这个哟,什么芡实啊,大闸蟹的,都是好东西呢。”陈宇笑眯眯的看着自家妹妹。 “大闸蟹?哥哥说的是螃蟹吗?”陈妍问道。 “是螃蟹没错,可天下最美味的螃蟹,就只有苏州府才有哟,那阳澄湖的大闸蟹膏肥味美,啧啧,人间一绝啊。”陈宇回想起小时候吃的阳澄湖大闸蟹,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哈哈哈,哥哥也馋了呀,螃蟹可是要八月节前后才有的吃呢。”陈妍对大闸蟹倒是没什么执念。 “八月节?不是应该是中秋节吗?”陈宇暗自想道。唐朝对于中秋的观念还是很淡薄的,中秋远不如上元重阳这些节日来的重要,嗯,甚至都不放假的。也没有中秋这个说法,都是称为八月节、月节、八月会等。 陈宇上任已经快一周了,江南农历七月的天气比长安要热的多了,陈宇不得不每天靠着大量的冰块解暑才能安心睡觉。 第五十九章 苏禄人的事端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这天陈宇正和刘仁轨在县衙里聊天吹牛,他还打算做副麻将出来,也省的每天没事干,突然一个衙役慌慌张张的跑进了后堂, “禀明府,有苏禄人在戮桥闹事,打死了咱们的百姓,还说要来县衙闹呢!”衙役一口吴语中夹杂着不纯正的长安官话,听的陈宇好不难受。 “苏禄人?啥是苏禄?”陈宇一脸茫然的看向身边的刘仁轨。 “这苏禄是我大唐南端的一个岛国,与我江南道有些生意上的往来,这苏禄人生的面黄肌瘦同那猿猴一般,言语上对我大唐颇有不敬,故本地的百姓不太愿意与那苏禄人打交道````,另外````”刘仁轨一番解释后,陈宇才知道原来这苏禄就是后世的吕宋,也就是菲律宾,苏禄人有很少一部分人远渡重洋来到了大唐,和这里的百姓自发的做起一些交易,无非也就是些竹子或者麻布的编织品,还有些芒果干椰子油之类的吃食,属于自发型的贸易模式,规模也很小。 但是戮桥这俩字陈宇倒是听进去了,这戮桥原先就类似于苏州的菜市口,问斩用的,因戮字不雅而在后世改为乐桥,吴语戮与乐同音,正是后世苏州的市中心。 “走,去看看!”方宇手一挥,带着陈大陈二和一班衙役,连同刘仁轨一起向戮桥走去。 陈宇和刘仁轨骑着马,其余人一路小跑穿过大街小巷来到一处看起来较为开阔的市集,已经有不少百姓围观了, “明府到!速速散开!”一个衙役喊着让百姓让出一条路来。众人大多认识刘仁轨,但是却不认识陈宇。 “这少年郎是县令?不会吧,年纪看着也太小了吧。”众人好奇的打量着队伍中间的陈宇。 陈宇看到被众人围着的几人,其中一个看起来像是领头的,趾高气昂的看着陈宇,用磕磕巴巴的官话说道, “我是苏禄国东王殿下的家臣瓦坎达!你们不可以抓我!要不然东王会很不高兴,东王会派兵来攻打大唐!” 陈宇被这叫瓦坎达的二愣子给逗乐了,先不说这时的菲律宾是不是茹毛饮血的时代还两说呢,就身边这个叫刘仁轨的,将来也是打的倭国两百年甘当大唐小弟的猛人,小小苏禄,竟然如此自不量力,陈宇顿时就想起来那句“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的话语来。 陈宇忍住笑,朝周围骚动百姓摆摆手,开口道, “你们虽是苏禄人,但脚下踩的却是我大唐的国土!自当遵守我大唐的律法,且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岂能因为你们是外族而豁免!来人,给我绑上,带回去听候发落!” 这五个苏禄人就是苏州府别驾郑西明的棋子,郑西明和苏禄人原先就有些生意往来,一来一去后苏禄人也是把郑西明当成了在大唐的靠山,况且这瓦坎达的确是苏禄东王的家臣,奉命来大唐行商的,所以瓦坎达在苏州府也着实有些地位,一般没什么人敢招惹他们。 “诸位,人犯我带走了,被无故殴打致死的乡民,由家属到县衙领取抚恤。”陈宇看着在场的百姓说道。 百姓纷纷称赞陈宇是个青天大老爷,别看人家年纪小,办起事来倒是雷厉风行毫不手软。 押着一路骂骂咧咧的瓦坎达几人回到县衙,县尉和主簿郑光也是迎了上来,郑光心中跟明镜儿似的,忙躬身到陈宇面前开口道, “禀明府,这几人乃是郑别驾家中的常客,更是苏禄国东王的家臣,明府这般兴师动众的抓人,怕是将来不好交代啊。”郑光假惺惺的劝慰道。 “哦?真有此事?”陈宇心中也是一惊,原以为这些苏禄人不过是满嘴胡话。 “自然是真的,不过这苏禄人当真可恶,竟敢在我大唐境内行凶,明府不妨略施薄惩,以儆效尤。也好让众人知晓明府大公无私之廉明。”郑光谄媚的说道。 陈宇本是后世之人,对于大唐的律法他是真的没什么研究,也从来没当过这县官,一时间也没太好的主意,只好先吩咐升堂断案。 一班衙役见自家县太爷要亲自断案了,这可是上任以来头一回,忙打起精神,分两边列好队。 “明府有令,带苏禄人上堂!”刘仁轨坐在陈宇下首,大声喊道。 不一会,几个衙役押着五个苏禄人到了堂下。另外还有被打死的乡民的妻子。 “堂下死者之妻,报上名来。”陈宇看了看那妇人。 “奴家姓刘,奴家的郎君唤作王二郎,今日奴家与郎君本是去市集卖那自家产的鸡蛋,不曾想这几个苏禄人上来便硬要用两桶椰子油换奴家的三十个鸡蛋,这椰子油奴家与郎君要了也无用,本指望着卖些鸡蛋贴补家用的,郎君便不肯卖给他们,这些苏禄人便把奴家的郎君拳打脚踢,打了半晌,奴家郎君便七窍流血不治身亡,求明府明鉴呐,为奴家做主!”刘王氏抽抽噎噎的说着。 “你们这些苏禄人,大胆妄为,刘王氏控诉你们无故殴打我大唐百姓致死,你们可认罪?!”陈宇手一指瓦坎达等人。 这瓦坎达倒也光棍,脖子一梗,用磕磕巴巴的官话说道, “就是我们打的,我们拿椰子油换她的鸡蛋已是高卖低买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这王二郎也是还手打了我们的人,被打死只能说他不经打!” “放肆!此乃我大唐境内,就算百姓触犯律法,也该由我大唐的官府定断,如何轮的上你这小小的苏禄国人插手?”陈宇轻蔑的看了一眼瓦坎达,继续说道, “既然你承认不讳,那好得很,刘仁轨,告诉他,在我大唐境内杀人,犯罪之人应处以何种刑法!” 刘仁轨毫不犹豫的回道, “禀明府,按我大唐律,按罪当斩!枭首示众!” 瓦坎达等人立马吵吵起来, “我们是东王的家臣!你们大唐无权定夺我们的生死!要杀也是东王才能杀我们!” 陈宇“砰”的一拍惊堂木,这会儿他倒是庆幸这玩意发明的挺早,惊堂木最早在春秋时代就已经问世。要不然就得拿手去拍桌子了。 “尔等放肆!你说你是什么东王的家臣,某且问你,你脚下踩的是哪里的土地!你所殴打的又是谁的子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一个小小的苏禄国,何德何能让我大唐律法让步!来人呐,先打三十大棍,再拉出去枭首示众!” 陈宇这会也不知道除了砍头还能干嘛,他实在是没读过大唐律法,流放什么的好像不太适用于这苏禄人,干脆先有的没的打一顿再说吧。 第六十章 判决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那瓦坎达五人也是大惊失色,没想到陈宇比郑西明还不讲理,上来就要砍脑袋,忙不迭的说道, “我与你们苏州府的郑别驾也算是朋友,你竟敢如此对我们,我苏禄国的海船就在吴淞口!你若敢杀我们,明天海船便攻入大唐,为我们报仇!” 陈宇一听,啥,海船?怎么又牵扯到船只了,忙看向刘仁轨, “正则,吴淞口可有苏禄国的海船?” 刘仁轨思忖了一下,点点头, “禀明府,这人说的八成是真的,苏禄国人若来我大唐行商,必定走那海路,且苏禄国穷民弱,许多人均作那海寇为生,但因我大唐无需与那苏禄通商,所以也没有多去管辖。” 陈宇一听,哦豁,还有意外收获呢,紧接着又问道, “那依正则所见,这苏禄的海船与我大唐相比呢?” “明府说笑了,这苏禄人的海船与我大唐的渔船无二,别说是我大唐的水军,便是某,也从未把这些贼子放在眼里。”刘仁轨淡定的说着。 陈宇点点头,心里有底了,但是这瓦坎达说什么和郑西明关系不错,想来也不会说瞎话的,八成是靠着郑西明的关系才能在吴江县作威作福。当下惊堂木又是一拍, “牙尖嘴利,某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给我敲去这瓦坎达满口的牙齿!哪一只手打的王二郎,便给我打断他哪只手,其余四人,也一样给我把手通通打断!” 这些衙役本就是当地人,眼见刘王氏凄惨的样子就于心不忍,听见自家老爷吩咐打断这些苏禄人的手,一个个挽起袖子,也不管瓦坎达等人的叫唤,上手就打,噼里啪啦一顿暴打后,瓦坎达满嘴的鲜血浸染了袍子,地上还有好几颗掉落的牙齿,右手也是硬生生被衙役给掰折了。其余四人也好不到哪里去,都被衙役的水火棍给打的爬都爬不起来。 “给我押进大牢,抄家拿问,三日后,枭首示众!王二郎之妻刘王氏,依律抚恤,切莫慢待。”陈宇看也不看满地的鲜血,一拂袖子离堂而去。 县尉很快带着几个衙役冲进了这些苏禄人聚集的驿馆,还有两名苏禄人并没有参与这件事,县尉依律还是放了他们,清点了瓦坎达五人的资产,共计铜钱三十余贯,还有一些椰子油等商品。县尉带着这些东西很快就向陈宇来复命了。 “除了官府的抚恤,再把那三十贯里拿出二十贯给刘王氏,以慰民心!剩余的十来贯,给这次动手行刑以及抄家的兄弟们分分。”陈宇摆摆手。 “明府仁厚。”县尉恭敬的躬身道。眼下跟着这小县令那是外快不断,前有明府亲自赏赐的月俸,这会儿又是抄家得来的不义之财,众衙役对陈宇那是赞不绝口,那是朝廷派来的青天大老爷。 “你说这陈宇扣押了苏禄国来的瓦坎达五人?还说要三天后问斩?”苏州府这边,郑西明坐在自己家里,看着急匆匆来报信的郑光。 “千真万确,众多衙役也都看着呢,现在这些苏禄人都被打进了死牢看管着呢。”郑光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 “唔,甚好,这苏禄人一向对我大唐不敬,借此机会正好除了他们。”郑西明摸这自己的胡子,三角眼来回的转动,“嗯,那吴淞口的那些苏禄人呢?现在何处啊?总共有多少人?” “禀别驾,那些苏禄人大多在吴淞口附近居住,具体嘛,约摸一二百人的样子。”郑光拱手道。 “好,你把瓦坎达等人被打入死牢的消息给我散播出去,就说是新任的县令不明是非,挑起两国纷争,纵容那些苏禄人闹事,此事不宜耽搁,你速速前去。”郑西明挥挥手,郑光忙答应一声就匆匆离开了。 “呵呵呵,事关国体,恐怕陈宇此番是再也翻不了身了。”郑光出了郑西明家,一边思索一边翻身上马忙赶回吴江县去。 “明府,这抄家问斩的罪名可是不小,是否要向周州牧递个折子再行刑?”县衙里,刘仁轨谨慎的看着陈宇。 “唔,也对,毕竟斩的不是我大唐的百姓,正则啊,还是你想的周到。”陈宇点点头,刘仁轨当官比他久多了。 陈宇摊开纸笔,小心的写着折子,刘仁轨在一旁看着不由得赞叹起来, “明府这一手字可是自成一派啊,某从未见过如此隽秀的字体,可堪王右军后之大家也。” 陈宇老脸一红,自己的瘦金体可能连入门都算不上,大概也就是个仿宋体,被后世的宰相一夸也是不好意思起来。 “哪里哪里,某这字还差得远,别说是王右军,便是圣人与虞公,某也是远远不及,哈哈哈哈。” 折子很快就写好,陈宇让陈大赶紧送往苏州府衙给周海涌,自己则和刘仁轨泡上一壶茶,优哉游哉的看着江南风光。 陈大出门骑上快马一路向苏州府衙奔去,不多时便到了门口,周海涌接过陈宇的折子,笑呵呵的打开看了半晌,脸色愈发的凝重起来, “苏禄人虽说人数不多,可向来蛮横无理,只因这些人平时常在吴淞口一带出没未曾管得,如今闹了事被问斩,往大了说事关两国国体,这瓦坎达还是苏禄东王的家臣,若是因包庇此事被人参上一本,怕是在圣人那儿不好交代啊。”周海涌一个人喃喃自语。 周海涌现在心里很清楚,自己能知道这事儿,郑西明八成也知道,郑氏一族向来跋扈,与博陵崔氏又关系极好,听说陈宇得罪了崔家,郑氏恐怕也不会让陈宇太舒服的。 周海涌是个不错的官吏,但是性情谦和,甚至有点软弱,王珪曾给他寄信让他好生照顾陈宇,若是没有郑氏与崔氏,陈宇可以说在这吴江县是如鱼得水,只要不造反那周海涌就权当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周海涌不敢耽搁,当下也吩咐人取来纸笔,写下一道折子,吩咐快马送往长安王珪家中。 “下班了下班了,回家干饭。”陈宇伸个懒腰,瞧着下午没什么事儿,让刘仁轨也早些回家休息,自己则溜溜达达的走回官邸。 “嘿嘿,哥哥回来啦?哥哥瞧我新买的衣裳好不好看?”陈妍开心的跑来陈宇面前,还转了个圈,陈宇一打量,原来陈妍上街买了几身江南特色的绸衣,看起来颇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哈哈,我家妍儿自然是明艳动人,将来什么王孙公子,那不是都得乖乖的来我陈家找我提亲。”陈宇很得意,虽说妹妹以后不知道便宜哪家的小少爷,但是要过他大舅子这关,少不得也得好好孝敬一番。 “哥哥就知道取笑,妍儿哪会嫁给什么王孙公子,只求所嫁之人不能比哥哥差太多,就心满意足啦。”陈妍可是把陈宇这亲哥哥当神一样膜拜的,没有这个聪明绝顶的哥哥,现在自己怕还在蓝田县李庄里连粟米饭都吃不上。 “听说哥哥抓了几个苏禄人,还要问斩,是真的嘛?”陈妍自然也是听说了的。 “嗯,这几个苏禄人,竟然在我大唐行凶,还口出狂言,怎么可能放过他们。”陈宇点点头。 “嘿嘿,哥哥好神气呢,可比在京中的时候威风多啦。”陈妍笑着拉起陈宇的袖子。陈宇摸摸她头,吩咐赶紧开饭,他也觉得最近多吃了不少,这副身体才15岁,自己也还需要营养来长身体呢。 第六十一章 驱逐苏禄人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明府,大事不好,苏禄人在吴淞口一带闹事,打伤我多名百姓,正从吴淞口往县里来呢,还说要明府还他们一个公道。”隔日,那郑光假惺惺的冲进县衙,陈宇睡眼惺忪的还没缓过神来呢。 “你说什么?苏禄人?”陈宇看着郑光问道。 “禀明府,的确是苏禄人没错,大约有百来号人,在吴淞口寻衅滋事,刘县丞已经赶过去了。”郑光这会儿没说谎,的确有一百多号苏禄人在吴淞口集结。 “知道了,某这就去看看。”陈宇被吓的一个激灵,自己也没处理过这种事,忙带着陈大陈二以及一班衙役,先来到驻军的军营,王魁见县太爷来了,立马出来行礼。 “某见过明府,不知明府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王魁, 你速带一营兵马,与本侯前往吴淞口,苏禄人在那里闹事。”陈宇看着人高马大的王魁,心里有了些底气。 “是,某马上点兵!”不说陈宇之前给他们大块吃肉,县令是他顶头上司,王魁不敢耽搁,立刻点起三百人马,轻装上阵,随着陈宇往吴淞口出发。 陈宇和王魁骑着马,身后的三百军士一路小跑,很快便追上了早陈宇出发的刘仁轨。 “正则留步!”陈宇在马上大声喊道。 “见过明府,明府这是也为苏禄人而来?”刘仁轨拱手道。 “正是了,这苏禄人好大的胆子,竟敢为了瓦坎达几人公然闹事?”陈宇恨恨的说道。 “禀明府,这些苏禄人平时虽有些不敬我大唐之处,但公然闹事还是头一遭,其中怕不是有什么隐情。”刘仁轨到底是老江湖了,咂摸着说道。 “你是说这些苏禄人是受人指使?”陈宇也皱起眉头。 “某也只是猜测罢了,是非定夺还要看明府的。”刘仁轨恭敬的说道。 陈宇点点头,这时也没空闲扯了,带着三百军士继续出发,半个时辰不到,便在官道上看见前方一行人,穿着古怪皮肤黝黑,手里拿着些渔具,嘴里乌拉乌拉的不知道喊着什么,想来就是这些苏禄人了。 “站住!尔等为苏禄国人,为何打伤我大唐百姓,招摇过市,今日明府亲往,尔等速速退避!”刘仁轨打马上前指着那些苏禄人喊道。 苏禄人见陈宇一行全是披挂轻甲的军士,欺软怕硬的性子也是让他们一时不敢再前进,百来号人里走出一个中年男子,用颇为流利的官话大声回答道, “我们都是苏禄国东王殿下的臣民,向来遵守大唐的律法,前日贵县抓走了瓦坎达五人,甚至还要杀他们的头,瓦坎达是我苏禄国东王殿下的家臣,你们没有东王的允许,怎么可以杀人!” 陈宇端坐在马上,马鞭一指道, “瓦坎达五人,藐视我大唐律法,草菅人命!为何杀不得!事实清楚证据确凿,什么时候我大唐的律法由你们苏禄人来定了?” 这话说的那中年男子一时语塞,但是郑光早和他通过了气,说新上任的县令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如果此事最后能让陈宇罢官夺爵,郑西明甚至答应苏禄人可以大批进驻吴江县来往通商。 苏禄国中年男子不甘示弱的昂起头, “你们抓了我们的人,自然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大唐的官府就这么对待别国的使者吗?瓦坎达是我们东王陛下的家臣,还轮不到你们来杀!” 陈宇呵呵一笑, “你们苏禄人翻来覆去就这么几句是吗,本侯今天还就告诉你们,别说是瓦坎达这种货色,便是你们的什么东王西王的,来我大唐若是犯了法,本侯也一样绝不留情!” 中年男子被气的脸色越发黑了,也顾不得陈宇县令的身份了,当即招呼着身后的苏禄人, “既然大唐不公,我们苏禄人就要讨回属于自己的公道!兄弟们,随我进城,救出我们的兄弟!” “你们敢!”陈宇大喝一声,喊完就有点尴尬,自己这身体才十五岁,少年人雌音难免,喊出来总感觉没什么压迫感。 “王魁,列阵!”陈宇冲着王魁手一挥,王魁一躬身,冲着身后的三百军士大喝道, “听我号令!列阵阻击!” 只见三百军士一阵骚动,很快以一个三面包夹之势围住了一行苏禄人。 “胆敢有前进一步者,杀无赦!”王魁手一挥,三百军士人人手执横刀,威风凛凛。 苏禄人显然被暂时吓住了,郑光偷偷前来与中年男子交谈的时候并未提及陈宇会带兵前来,看眼前的样子陈宇不像是郑光口中所说的黄口小儿。 “我是苏禄国东王殿下的家臣宾尼,敢问阁下是不是新任吴江县令陈宇陈明府?”中年男子见硬的不行,立马换了个态度,朝着马上的陈宇拱拱手。 “正是某,既然尔等认得本侯,这就掉头回吴淞口去,今天的事情某既往不咎!”陈宇这会儿也不想多事。 “陈明府,不是我苏禄人不遵守你们大唐的律法,实在是瓦坎达乃是东王殿下的爱将,就算触犯了大唐的律法,也该照会我国,再行定夺!”宾尼没有退让的意思。 “笑死!你的意思是把你们苏禄国摆的和我大唐一样高是吗?”陈宇笑出了声,这菲律宾猴子看来自古就没皮没脸,把自己和大唐的地位相提并论了。 “同为两国,自然是一样的,我们苏禄国虽不及大唐国富民强,但论起武勇,丝毫不让大唐的军士!”宾尼骄傲的抬起头。 陈宇哈哈大笑,用手指着宾尼身后那百来号难民似的苏禄人, “宾尼兄这是要笑死本侯好继承某的花呗是吗?你看看你身后这些人,饭吃不吃的饱还很难说呢,还特么跟我谈打仗?梁静茹给你的勇气吗?” 别说宾尼了,刘仁轨和王魁也听不懂陈宇口里所说的花呗和梁静茹是谁,宾尼虽然听不太懂,但是方宇话中嘲笑的意思却是很明显。 “陈明府,莫要欺人太甚!”宾尼的黑脸涨的通红。 “哈哈哈哈,常言道打狗欺主!老子今天就打狗了怎么滴!”陈宇手一挥, “来人,把这些苏禄猴子赶出吴淞口,从此不得踏入我吴江县内半步,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王魁一听,这特么可是立功的时候啊,江南道兵革不兴,不似剑南道和河北道,看守着大唐的国门,江南道的军士几乎就是摆设,别说王魁了,众军士也是跃跃欲试,想真刀真枪的来一场。搞不好立下军功就能升官,大唐的武人哪个不希望搏个封妻荫子! 王魁当即抬手, “众将士听令!前进!”只见三百军士迈着整齐的步伐,一步步向前推进,宾尼和一众苏禄人则一步步后退。 不知是不是狗急跳墙还是兔子急了也蹬鹰,只见苏禄人人群众冲出一个青年男子,手拿鱼叉就往前排的军士身上捅去。 最前排的一名军士不慌不忙的用横刀一挡,鱼叉擦着军士的左臂刺了个空,那青年刚要抽回鱼叉,几名军士迅速的用横刀抹过这青年的身体,下一秒两把横刀就生生砍进了青年的手臂里! 两名军士再用力一抽,顿时青年男子血如泉涌,两条胳膊也宣告报废。 “你!你们竟敢行凶!”宾尼瞪大了眼睛看着陈宇。 “可笑,你们苏禄人在我大唐境内伤我百姓之时,倒是快活的很呐,我们大唐向来是来而不往非礼也,本侯只说一次,滚回你们的海上,若不然本侯就替你爹管管你这不肖子!”陈宇也是第一次见这么血腥的场面,身为后世人的他这会儿也是热血沸腾,血气上涌之时更是得意的把手继续一挥, “苏禄人听着,胆有反抗者,此人便是你们的下场!” 那些苏禄人哪听得懂陈宇的话,这里会说大唐官话的只有瓦坎达和宾尼俩人,瓦坎达生死不明还关在死牢里呢,剩下的苏禄人压根就不会中原语言。 这些苏禄人虽不悍勇,但平时胡作非为的时候大唐也没有向他们过多的施压,青年男子的受伤并没有让他们后退多少,反而是有几名男子冲了出来向前方的军士动手了。 “放肆!光天化日竟敢向我大唐官兵行凶,众将士听令,给我杀!”陈宇这时已经红了眼睛,身边的刘仁轨刚想劝阻,来不及了,军士们听见陈宇下令击杀的时候已经把手里的横刀抹了出去,没两下,对面就倒下了十多个苏禄人。 “你!你们会后悔的!”宾尼咬着牙,对着身后的苏禄人呜哩哇啦的说了一通,只见剩下的苏禄人慢慢的后退,陈宇这时正兴起,哪会放过他们, “众将士!且随我追击敌寇!要么把他们赶回海上,要么,让他们永远给我留在大唐!”说着陈宇一拍马,王魁怕陈宇年纪小出事,忙纵马护住他,身前的军士更是个个奋勇当先,苏禄人没想到陈宇这么嗜杀,宾尼在身边几个苏禄侍从的保护下连滚带爬的往身后退去。 苏禄人虽说打仗不行,可逃跑还是有一手的,三百军士追砍了一路,又斩落数十名苏禄人,这时已经来到了吴淞江口,宾尼在几名侍从的护卫下逃上一辆小船,几十名幸存的苏禄人也是纷纷四下逃窜。 第六十二章 芒果和红薯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停手!”陈宇摆摆手,军士这才停止了手上的追杀。 “明府,这是否有些过火了?”刘仁轨犹豫着上前说道。之前他一直不吭声,一是恼怒苏禄人的无礼,二也是陈宇终究是他顶头上司,他只是个小小的县丞,万不能与陈宇争先。 “正则你且看!这些苏禄人毫无廉耻之心,我大唐泱泱大国,何须与此等人为伍!”陈宇毫不客气的说道。 “禀明府,那宾尼已上船逃离了海岸,是否登船追击!”王魁这时上前拱手道。 “不必了,尔等辛苦,且打扫战场,所有战利品,一半交公,一般收归营内,分发给众将士,论功行赏!”陈宇得意的手一挥。 “明府厚恩!”三百军士齐齐向陈宇行礼,个个脸上带着喜色,这小县太爷出手大方的很,上次拿了这么多肉食,这次更是公然允许他们抢夺苏禄人的财物。 “明府,这````不妥吧。”刘仁轨拱手道,面有为难之色。 “害,正则啊,莫要这么死板嘛,今天众将士拼命,我等才能把这些苏禄人赶走,理当论功行赏对不对?再说了,这苏禄人的钱财,也算是不义之财嘛,嘿嘿,咱们二一添作五,也算是为民除害好吧。”陈宇这会儿有些得意忘形了,讲话也没了分寸。 “是,但凭明府吩咐。”刘仁轨这会儿也想明白了,到底陈宇才是县令,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的先顶着呢,轮不到他这小小的县丞操心。 “禀明府,苏禄人留下两艘海船,是否要检验?”王魁走过来向陈宇请示道。 “当然了,赶紧带某也去看看,这苏禄人到底留下点儿啥。”陈宇也忙跳下马。 一行人来到一艘海船边,陈宇看着这破破烂烂的海船,讥笑道, “也真是难为这些苏禄人了,这么破的船不远千里来我大唐,半道儿上没淹死他们算他们祖坟冒青烟了。” 众将士发出一阵愉悦的欢笑声,海船不大,不一会便被军士们搜了个底朝天。 “苏禄人真特么穷啊,就这?”陈宇喃喃自语的看着眼前可怜巴巴的几十贯钱和一些生活材料。 “禀明府,这两艘船供查抄我大唐铜钱七十余贯,椰油数十桶,还有些波罗果干,另外在其中一艘海船的底部发现一些拳头大的果子,咱们认不得,还请明府前去看看。”王魁看着陈宇。 “波罗果干?啥玩意儿?菠萝吗?”陈宇一脸茫然的看着身边的刘仁轨。 “明府身居京中,自然不知这为何物,这波罗果性热味甘,甚是甜美可口,只是产于苏禄一带,我大唐并未种植,样子嘛,比拳头大些,外青内黄。”刘仁轨解释道。 “淦,说了半天是芒果啊,啧啧,好东西啊,老子最喜欢吃芒果了。”陈宇想明白了,这波罗果干就是芒果干,也对,后世零食店里可不就是卖的是菲律宾芒果干吗。 “呃,这个,王魁啊,这些波罗果干,能不能匀一些给某啊,呵呵,我想尝尝。” 陈宇不好意思的抓抓头。 王魁哪会不舍得这些东西,忙不迭的点头, “明府说的哪儿的话,这些波罗果干本就是不值钱的东西,明府要是瞧的上眼,我这就差人送到明府家里。” 陈宇笑着点点头,刘仁轨还好奇陈宇没看上钱居然看上了芒果干。几人顺着扶梯登上海船,几个军士把底舱打开,顿时一堆红扑扑的东西映入陈宇眼帘。 “嘶````这是不是苏禄人平时吃的口粮啊、”刘仁轨与苏禄人打过交道,但是眼前的东西他没见过。 陈宇眼睛可亮了,这特么是红薯!虽然这红薯看上去远不如后世来的那么大,毕竟后世的红薯和其他粮食都是经过无数次的杂交和嫁接才有如此好的卖相。 “这?这是红薯!”陈宇惊喜的说道。 “哦?明府认识此物?”刘仁轨倒是挺奇怪的,陈宇连芒果也不认识,居然认识红薯,要知道苏禄人平时还会把芒果干拿出来当商品卖,但是红薯却是从来没拿出来过。 “当然认识!此物名为红薯,春夏之际种植最好,产量可达,呃,可达二十石以上!且甘甜味美又耐旱,哪怕是冬天都可以种植,最多产量低些罢了!”陈宇兴奋的打量着这一堆红薯。 “哦?明府所言可是真的?二十石的产量???”刘仁轨瞪大了眼睛,目前大唐最好的天字田也不过三石的亩产。 “自然是真的,这红薯还挺扛饿的,不比咱们的粮食差。”方宇满意的看着这一堆红薯,招招手,“来人呐,给我把这些红薯尽数带回去,今晚本侯要煮红薯粥喝!” 三百军士也不是吃干饭的,这些红薯也就一百来斤的样子,轻而易举的就带回了县衙,郑光见陈宇回来了,忙迎了上去,他还不知道陈宇杀了这么多苏禄人。 陈宇兴高采烈的没空搭理郑光,郑光便拉着刘仁轨问长问短,刘仁轨没多心,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郑光。 郑光的脸都白了,他原以为陈宇会当场退缩,任由苏禄人进城闹事,没想到陈宇竟然动用了府兵并且杀了不少苏禄人,这些郑光坐不住了,匆匆告别陈宇和刘仁轨后,偷偷从县衙后门溜出,一溜烟的就朝苏州府去了。 陈宇没注意郑光的举动,这会儿正清点着带回来的红薯呢、 “禀明府,这``这红薯共计一百八十余斤。”几个衙役称好了红薯说道。 “唔,一百八,大概一百一十斤左右、”陈宇心里默默的换算了一下。接着看向刘仁轨道, “正则,咱们县衙可有自家的田地啊?” 刘仁轨想了想, 拱手道, “禀明府,有,但是不多,也就几亩薄田,还是前任明府置下的。” 陈宇点点头,“够了,你们听着啊,这些红薯,拿出二十斤来熬粥,咱们自己喝,剩下的红薯都给我切片,别切太小啊,一个红薯切四到五片就成,把地先松松,按着一拳的距离给我依次种上,有冬灰的话就拿些冬灰给这些红薯上肥听见没。” 刘仁轨虽没有见过红薯,但是陈宇说这玩意儿亩产能有二十石,哪儿还舍得拿去熬粥啊, “呃,明府,这红薯得来不易,咱们又不缺粮食,某觉得还是尽数拿去种植便是了。” 陈宇摆摆手, “随你随你,不过留几个给我啊,我带回去吃。”陈宇是馋这红薯了。 县太爷要吃哪还有不给的道理,刘仁轨含泪挑出几个最大的给陈宇带回去,王魁把搜刮来的七十多贯铜钱留下一半,另一半也入库交付了刘仁轨。 “正则啊,这剩下的三十多贯,嘱人隔日买些肉食回来,咱们自家吃些,剩下的给我搬到营里去。”陈宇没忘了犒劳众将士呢。 刘仁轨连声称是,陈宇打发了一众衙役后,得意洋洋的让陈大拎着一袋子红薯跟着他回家了。 “嘿嘿,哥哥回来啦?哥哥叫人送来的果干真好吃呢!”陈宇刚回家,陈妍就咀嚼着一块芒果干跑出来迎接他了。 “诶,女孩子家少吃这果干,这果子温经止血,月事之时切不可吃听见没。”陈宇从后世的书上也是知道芒果不适合女性月经期间多吃。 “嗷,知道啦,哥哥好厉害,连药学都懂吗?”陈妍崇拜的看着自家哥哥。 “呵呵,略懂、略懂。”陈宇只好含含糊糊的说着。 “诶?哥哥,这是什么呀?”陈妍扒拉着陈大手里拿着的红薯。 “嘿嘿,这是今天的战利品,这可是好东西啊,煮熟了又香又糯,妍儿别吃果子了,去,叫小梅小兰把这红薯洗洗干净,切莫留下泥土在上面,架上锅给我蒸个一刻钟便可。”陈宇拍拍陈妍的脑袋。 陈妍立马叫来了小梅和小兰,姐妹二人也是好奇的看着这一袋子不明物体,转身拿去了后厨。 半个时辰后,陈宇便吃上了香喷喷的红薯。 “来来来,这也不是什么名贵东西,都过来,尝尝这红薯的味道。”陈宇招呼着陈大陈二和小梅小兰。 “阿郎说此物能亩产二十石?”小梅不敢相信的看着锅里的红薯。 “当然了,我还能骗你们不成。”陈宇不以为意的摆摆手,其实他知道红薯应该是不止这么些产量的,后世的高产红薯甚至达到了七千五百斤的亩产量,这唐朝的红薯品种肯定是不如后世的,所以他觉得一千余斤也就差不多了,但是就这一千多斤的亩产就已经吓坏了在场的所有人。 “这叫红薯的果子竟然这么高产吗?”陈妍也是不敢相信。 陈宇哪儿管他们,抄起一个吹了吹,剥开表皮狠狠咬了一口, “嗯```味道差点儿,不够甜啊。”陈宇自言自语道。 但是陈妍和其他人已经是被这红薯的味道个彻底征服了,这红薯一吃就知道是能和粮食媲美的主食。 “要是当年能有这等吃食,奴也不会和小兰流落贱籍了。”小梅的眼睛里已经满是泪水。 “阿郎,这红薯这般的美味,为何我大唐没有种植呢?”陈大发出了灵魂之问。 是啊,陈宇也没想明白,为啥大唐没有红薯,按照历史轨迹来看,红薯要到明朝才会传入中国。 陈宇不知道的是其实唐朝时候苏禄人的红薯在当地也不算是什么名贵吃食,苏禄人仰慕大唐的先进文化和丰富的物产,对于自家的红薯总觉得拿不出手,自然也就不会用红薯来和大唐百姓交易,之后苏禄国很快就分崩离析,整个菲律宾群岛上一直处于战乱,直到明朝的时候,才更名为吕宋,与大陆建立起了海上贸易航道,也有极少数华人迁徙到了吕宋,自此红薯才真正的传入明朝。 第六十三章 刀下留人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一家呼哧呼哧的啃着香甜的红薯,而另一边苏州府的郑西明家里这会儿已经是炸开了锅了。 “此子竟敢调动府兵镇压了苏禄人?”郑西明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郑光。 “禀别驾,确是如此,那陈宇不光调动了府兵,更是屠戮了数十名苏禄人,东王家臣宾尼已经逃窜到了海上。”郑光小心翼翼的看着郑西明说道。 “好大的胆子啊,竟然没有和府衙打过任何招呼便擅动刀兵,此番某绝轻饶不了他!”郑西明眯起三角眼,快步走到书桌前,刷刷刷的又开始写折子,少顷,又吩咐下人把书信快马递交京中的崔杰儒。 陈宇一家这会儿吃着香喷喷的红薯粥,大呼过瘾,吃完了往床上一躺摸着滚圆的肚皮,嘴里哼着流行歌曲,十足一副地主老财的样子。 “阿郎明日可要亲自监斩那苏禄人?”陈大走到门口,小心的请示着床上的陈宇。 “唔,你不说我都忘了,那几个苏禄人死了没?”陈宇懒洋洋的剔着牙。 “死倒是没死的,前日叫嚷了一阵,被衙役又狠打了一顿,如今老实多了。”陈大笑呵呵的,其实他也没忍住揍了几下,过过手瘾。 “行,本侯倒是也从未监斩过人犯,明儿早上就把那几个苏禄人枭首示众了吧。”陈宇挥挥手。 “呃,阿郎,这斩首都是午时啊。”陈大为难的搓着手。 “哦,忘了忘了,对嘛,都是什么午时三刻是吧,你去吩咐牢头,明天给那几个苏禄人做顿好的,让他们吃饱了再上路,怎么说也不能让人做个饿死鬼是吧。”陈宇笑嘻嘻的说道。 陈大应了一声便退下了,陈宇躺了一会儿,天色已晚了,他踱步来到屋外,看着天上皎洁的明月,他想家了。 “也不知道我后世的父母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还有同样一个我在那个时空孝敬他们。”陈宇长长的叹了口气。 早些时候在长安还好些,如今回到了自己真正的家乡,思乡之情更甚,陈宇正愣神呢,小梅看见自家侯爷一个人在屋外发呆,忙过来伺候。 “阿郎可要小心蚊虫叮咬,天气还热,别中了暑气。”小梅在他身后轻轻的给陈宇摇着扇子。 “呵呵,无妨,去取些冰块来,再烧些水,本侯要沐浴。”陈宇摆摆手,这天气他一天不洗澡浑身痒痒。 当晚陈宇做了个梦,梦里他回到了后世,他封侯拜相带着无数的金银财宝,领着娇妻美妾回到家里,坐着劳斯莱斯和私人游艇,嘴都笑歪了。 第二天陈宇还在睡梦中呢,刘仁轨就来拜访了,今天是监斩瓦坎达五人的日子,他不敢耽搁,一早就来请示陈宇了。 “正则来了啊?坐坐坐,某洗漱一番便来。”陈宇打着哈欠招呼着刘仁轨。 刘仁轨答应一声,陈宇磨磨唧唧的刷牙洗脸换衣服,忙活了足有小半个时辰,才和刘仁轨一起出了门。 “正则啊,这监斩的活儿某也没干过啊,怎么个流程啊?”陈宇看着刘仁轨。 “禀明府,需先将人犯典明正身,再押往戮桥,一路游街,待午时一到,便枭首示众。”刘仁轨想了想说道。 “啊,行,来人呐,把那几个苏禄猴子给本侯带上来!”陈宇笑嘻嘻的吩咐着衙役。 几个衙役很快就把瓦坎达五人五花大绑的押送到了公堂上。 “求明府开恩呐,我等再也不敢了,明府大人有大量,饶过草民啊!”瓦坎达被关了几天挨了好几顿毒打,这会儿已经是跪都跪不稳了,身后几个苏禄人也是呜哩哇啦的叫喊着,神情看起来都是既恭敬又害怕。 “啧啧,瓦坎达啊瓦坎达,你若还像三天前那般硬气,说不定本侯爷还能饶你一命,今日一见,你不过是个欺软怕硬的废物,来啊,给我捆上装车,游街示众!”陈宇压根不听瓦坎达的哀求,衙役们上前把他们一提,就给扔到县衙外早就等候着的囚车里了。 陈宇和刘仁轨二人骑着马在前面,身后跟着一班衙役,囚车里瓦坎达几人面如死灰,周围的百姓纷纷叫好,唯一令陈宇遗憾的是没有见到百姓朝瓦坎达扔臭鸡蛋烂白菜这一幕。 “唉,我大唐还是不够富有啊,鸡蛋都舍不得扔几个。”陈宇不满的看了一眼那几个人犯,蜷缩在囚车里,压根看不出前几日的蛮横来。 没多久便到了戮桥,刘仁轨吩咐摆下案桌等物件,让陈宇坐在中间,陈宇一看这日头毒辣,自个儿坐太阳底下等到中午再监斩,犯人没死自己倒晒晕了。 “正则啊,这么毒的日头,怎么坐的下去啊?”陈宇搓着手问道。 “呃,禀明府,规矩是向来如此啊。”刘仁轨也知道天气炎热,可大家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有遮阳伞吗?”陈宇看看四周。 “什么是遮阳伞?明府可是说那油伞?” “对对对,拿几把来遮阳用啊!”陈宇看着刘仁轨。 “可这油伞昂贵的紧,咱们平日里也用不着啊。”刘仁轨为难的说着。 陈宇懵了,他哪儿知道油伞在古代是极为贵重的,南北朝时期才有“伞”字发明,唐朝时候虽然已经有油纸伞,可制作油纸伞需要用到桐油,桐油有多珍贵呢?先不说唐代的榨油技术,抗日战争时期70吨桐油能换一辆战机,可想而知此物的珍贵! 刘仁轨给陈宇解释了一番后,陈宇暗骂这些古代人不懂得变通, “正则啊,咱们又不是防雨,制伞既然不难,拿个没上过桐油的伞来不就便宜了吗?咱们是遮阳!不是挡雨!”陈宇鄙夷的看了一眼刘仁轨。 “明府高见!某这就去办!”刘仁轨想明白了,立马调头去找制伞的店铺了。 没一会刘仁轨便喜气洋洋的拿了些纸伞过来,撑开了命几个衙役给陈宇遮阳。 陈宇这才慢悠悠的坐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上,这时县衙的厨子也把瓦坎达几人的断头饭给准备好了,端到了五人的面前。 “呵呵,我大唐向来以理服人,今日送你们上路,断头饭也不会少了你们的,吃饱了好上路吧。”陈宇挥挥手,就有几个衙役上前给那五人喂饭。 可瓦坎达几人哪儿吃的下去啊,这会儿已经是鼻涕眼泪一大把,有俩都吓尿了,屎尿顺着裤裆滴滴答答的就往下流,弄的地上一片腥臭。 这下不光是陈宇了,在场的官员衙役以及围观的百姓都纷纷嗤之以鼻,也不指望那几个苏禄人能唱个什么“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起码像个人一样吧,这下好,刽子手都捂住了口鼻,一脸嫌弃的看着他们。 “行了行了,赶紧动手,臭死了,午时到了没啊?”陈宇鄙夷的看了瓦坎达几人,看了看天,这没手表真不方便! “禀明府,快了,还有半刻。”一个衙役上前说道。 “苏州府郑别驾到!”突然戮桥外有人大声的叫喊。陈宇一听,郑西明?这货怎么来了,县官不如现管啊,连忙站起来整整衣冠。 “某吴江县令陈宇,见过别驾。” “吴江县丞刘仁轨,见过郑别驾。”陈宇和刘仁轨向到来的郑西明行礼道。 “哼,陈明府好大的官威啊,这苏禄人说斩就斩,也没有知会某,这是不把某放在眼里了么?”郑西明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呵呵,别驾息怒,某在三日之前已经书信递交给周州牧,怎么,州牧未曾与别驾说起?”陈宇恭敬的把皮球先踢给周海涌。 “州牧公事繁忙没空看你的书信,难不成我这别驾就管不得你这吴江县了?”郑西明不屑的看着陈宇。 “别驾这是说的哪儿的话,是某疏忽了,改日定当登门谢罪,今日别驾远道而来,就请别驾亲自监斩这些人犯,以正国法。”陈宇不慌不忙的说道,他拿不准郑西明到底干啥来了。 “某今日前来是来和陈明府打个招呼,这几人乃是苏禄东王与我苏州府通商的中间人,杀不得,你打也打了罚也罚了,今日便把人交给我带走,州牧那里我自会与他说明。”郑西明趾高气昂的说着。 “呵呵,郑别驾的手是不是伸的太长了些?这些人犯是在我吴江地界犯的事情,且不说这些人平日里骄横跋扈欺压乡民,单就无故打死我大唐百姓一事,恐怕也是死罪难免,别驾说带走就带走,可是置我大唐律法于不顾?”陈宇这时抬起头,紧紧的盯着郑西明。 “放肆!杀人一事怎能凭你一面之词,某要带着这些人回苏州发案重审,你敢阻拦?”郑西明阴狠的看着陈宇。 陈宇毫不退缩,“是非曲直皆有定夺,别驾此言可是说我吴江县是非不分胡乱抓人,在场的百姓皆可为证人,难不成别驾还要抓了这些百姓?” 郑西明没想到陈宇这么硬气,敢当面驳他的面子,气的七窍生烟。 “陈明府你蓄意挑起两国事端,怕是这后果你承担不起!” “不劳郑别驾操心了,这苏禄人不过是跳梁小丑,我大唐何时需向这些蛮夷猴子解释?”陈宇一番话引的在场的百姓都豪气顿生,有胆子大的都叫起了好来。 “竖子敢尔!某今日就要带走这些苏禄人,你这小小的吴江县令还能拦我不成?”郑西明已经是火冒三丈,拿官位压人了。 “呵呵,别驾莫要忘了,某乃是陛下亲封的开国县男,别驾怕是指挥不动某吧。”陈宇指指身上的绯袍,他是从五品上的县男,苏州府别驾是正五品下的中州别驾,那郑西明也不过只比他高了一丝而已。 第六十四章 倚红偎翠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放肆,来人呐,给我把这些苏禄人带走!一个也不留!”郑西明开始胡搅蛮缠了。 “你敢?!来人,给我请郑别驾上座!监斩人犯!”陈宇挥挥手,陈大陈二立马上前欺到郑西明身边,郑西明此番前来只带了几个仆从,哪里是陈大陈二这两个前任不良人的对手。 陈大陈二“搀扶”着郑西明来到正案前,陈宇压根不给郑西明说话的时间,从案桌上拿起红头签子,扔了出去, “时辰到,给我斩!” 刽子手也不含糊,不顾瓦坎达等人向郑西明哀求的喊叫,一刀一个,瞬间场子里人头滚滚,满地鲜血!“ “放肆!放肆!某回去就向陛下上书,弹劾你这无礼之徒!”郑西明毕竟是苏州府的二把手,不能当场和陈宇动手,三角眼阴冷的扫过陈宇,放下这句话后,便带着仆从上马,离戮桥而去。 “郑别驾此去定会向圣人上书,明府还是早作打算的好。”刘仁轨看着远去的郑西明,向陈宇拱拱手,这会儿他也是对陈宇佩服的五体投地,敢当面硬刚苏州府的二把手,他刘仁轨自认是做不到的。 “正则无需担心,山人自有妙计!”陈宇不慌不忙的说道。 在场的百姓无不赞颂陈宇的胆量和一身正气,更有大胆的乡民纷纷上前向陈宇叩拜,口称青天。 陈宇得意的摆摆手,过足了官瘾,郑西明写折子到京中再到皇帝作出反应,起码要一两个月,他有的是时间应对。 “来人呐,把这几人的尸首拾掇一下,扔到吴淞口海里去!就这些人,不配葬在我大唐的国土!”陈宇杀人诛心,连瓦坎达等人死后都不给他们入土为安。 刘仁轨张了张嘴,于心不忍,但是想想便忍住了没说话,毕竟没必要为了这些蛮夷去和陈宇理论。 “正则啊,某上任也有些时日了,一直没能抽空看一看这吴江县城,今日正则可愿意陪某逛一逛这县城啊?”陈宇回到县衙里实在闲的无聊,便想着让刘仁轨带他去逛逛。 “但凭明府吩咐,某不敢不从。”刘仁轨点点头,陈宇作为县太爷要看看治下的乡民这是再正常不过了,体察民情本就是官员该做的嘛。 陈宇便让刘仁轨回家一趟,自己也赶回官邸换了身常服,刘仁轨不敢让陈宇等他,匆匆换好衣服后便来到陈宇官邸等候他了。 “嘿嘿,哥哥要去街上嘛?妍儿也想去!”陈妍见陈宇要去体察民情,笑着过来撒娇。 “呵呵,妍儿乖,今天不方便带你哦,你都是县太爷的妹妹了,自己带着小梅小兰上街玩儿去呗,想买啥买啥,咱家又不缺钱。”陈宇笑着摸摸陈妍的小脑袋。 “哥哥说的哦,可不能骗妍儿!嘿嘿,明日我便让小梅小兰跟我上街了哦!”陈妍认真的看着陈宇道。 “自然是真的,遇上喜欢的只管买下便是,另外让陈大跟着你们,女孩子家的单独出门不安全。”陈宇叮嘱道。 “嗯呢,知道啦,哥哥早去早回啊。”陈妍笑着给陈宇又整整衣冠。 陈宇春风得意的招呼正在前厅喝茶的刘仁轨一起出了门,俩人骑马来到市集上,也就是方才监斩瓦坎达等人的戮桥。 “这吴江县倒是真的繁华,苏州府不愧为江南道雄州啊。”陈宇环视四周,之前一直没空仔细的看看家乡。 “明府高见,吴江县乃是苏州府治下的繁华之所,不光是这里,八道水陆城门里又以阊门为首,端的是好去处!”刘仁轨骄傲的抬起了头。 “哦?阊门?原来唐朝就叫阊门了啊、”陈宇点点头,想来苏州的那些老城门原来这么些年都没变过名字。紧接着又问道,“那这阊门有何好去处啊?” “自然是有的,像那倚红楼,便是顶顶有名的去处,啧啧,那里的小娘子可是人间一绝啊哈哈哈。”刘仁轨笑的有些放浪形骸了。 “淦,还以为这大唐宰相是个正经人,咋说起青楼来这么兴奋,不光兴奋,还有那么一丝猥琐?”陈宇暗暗好笑。 谁让大唐的风气便是如此,文人雅士以狎妓吟诗为风雅之事,刘仁轨也就是囊中羞涩,要不然早就在阊门流连忘返了。 “好啊,既然正则说了,咱们今日便同去那倚红楼饮上几杯如何?”陈宇笑眯眯的发出邀请。 “但凭明府吩咐。”刘仁轨又是一副恭敬的样子。 陈宇和刘仁轨二人晃晃悠悠纵马来到阊门,这里的城门与陈宇后世的记忆不太相同,厚实了许多,穿过城门不多时,狭窄的街道旁熙熙攘攘的人流让陈宇觉得回到了后世的市中心。 “明府,这儿便是倚红楼了。”刘仁轨下了马,朝陈宇拱手道。 “哈哈哈,好,正则且带路吧。”陈宇也下马,早有一旁的小厮抢着过来牵过二人的马匹,陈宇顺手塞过十几文钱,喜的那小厮高声道谢, “谢贵客赏,两位贵人到!” 只见从倚红楼里走出一位年月二十出头的姑娘,看起来颇有风尘之色,想来便是这儿的老鸨了。 “哎哟,刘县丞可是稀客呀```这位小郎君是?”老鸨的媚眼不住的往陈宇身上扫来扫去。 “这是本县新上任的县令陈明府,今儿早上监斩那五个苏禄人你李娘子还不知道?”刘仁轨笑着说道,原来这老鸨姓李。 “哎哟哟,我说什么来着,今儿早上奴就听着喜鹊在叫,怪道是有贵人来啊,别人奴家不知道,这陈县男的诗文奴家可是没少拜读啊,两位郎君快请快请,来人呐,伺候着!~”老鸨笑的眼睛弯成一条缝,看起来倒是颇有些风韵,想来年轻时候还是花魁之类的。 “李娘子不必客气了,让你楼中的苏娘子下来见客了。”刘仁轨摆摆手,李老鸨忙堆起笑脸道, “自然自然,苏小娘素来仰慕陈县男的才名,平时可少不得要在奴家耳边念叨呢,二位郎君稍坐,奴这就去唤那苏小娘过来。” “哦豁,正则看起来挺熟门熟路啊。”陈宇笑着看向刘仁轨。 “惭愧惭愧,某曾蒙前任明府厚爱,与某来过两次,这苏娘子也是前任明府离任之时来这倚红楼的清倌人,唤作苏忆晚,一直未曾得见,今日还是沾着明府的光才有缘一见,哈哈哈哈。”到了这儿刘仁轨也放松不少,言语间轻松了许多。 “哦?能让正则青眼有加的,某倒想见见到底怎么个天姿国色。”陈宇也笑着端起桌上的水酒一饮而尽。 不多时,便飘来一阵熟悉的香味,陈宇再熟悉不过了,竟然是香水的味道,这香水在大唐可是稀罕物,他献给李二之前只有达官贵人才偶尔能得陈宇赠送用上那么一点子,如今在这江南的青楼里居然还能闻到,属实难得了。 “奴家见过陈郎君,见过刘郎君。”这苏娘子年方十四,身量未足,却音清体娇,好一副出尘绝俗的容颜! “呵呵,苏娘子不必多礼了,听说你仰慕本侯?”陈宇笑呵呵的虚扶了一下。 秦璐羞红了脸,盈盈又是一福, “奴家虽是乡野之人,但陈郎的诗文冠绝天下,怎能不拜读过,每每读及,都不由倾倒,今日得见真颜,奴喜不自禁。”说着那苏忆晚就是羞的不敢再抬头看陈宇。一口甜糯的吴侬软语说的陈宇骨头都酥了。 “虚名而已,哈哈哈,苏娘子快快起身,且先给某与刘县丞弹上一曲如何?”陈宇看着这苏忆晚倒是心里欢喜的很,讲话中也夹带了不少吴语。 “听闻陈郎乃是京中县男,怎会我苏州府吴语?”苏忆晚有些好奇的吩咐人拿琵琶来,一边看向陈宇。 “心有灵犀嘛,我与苏娘子心心相印也。”陈宇调笑着看着苏忆晚,羞的那苏忆晚掩面胡卢而笑。 “啧啧,明府到底是明府,年纪虽小,无论是诗文才学还是倚红偎翠,都乃我辈所不及也。”刘仁轨见陈宇游刃有余的和苏忆晚调笑,心下叹服,身边小娘子送到嘴边的美酒一饮而尽。 苏忆晚这时抱过一把琵琶,丁丁冬冬的拨弄了几下,倒真有些“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感觉,清了清嗓子,美目在陈宇身上停留了片刻,开口唱道,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请君暂上麒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 “明府此诗,某每每读及,皆热血沸腾不能自已,恨不能冲锋陷阵报效朝廷!”刘仁轨沉浸在苏忆晚的琵琶声里,发自肺腑的向陈宇说道。 “呵呵,呵呵,正则过誉了。”陈宇尴尬的笑笑,也就他自己知道这时抄来的,但是别人可不这么想,如此磅礴大气的诗文岂是能抄袭来的? 苏忆晚一曲唱毕,盈盈下福,又坐到陈宇身边,端起酒碗,陈宇瞧这苏忆晚当真那是清丽绝俗,忍不住接过酒碗的时候摸了摸她的纤纤玉指,啧啧,果真是肤如凝脂,欺霜赛雪。 苏忆晚本就心仪陈宇许久,曾以为陈宇是个小老头儿,后来又听说这陈县男年岁尚小,心想怎么也得是个人到中年的男子,才能写出如此千古佳句,谁料今日一瞧,分明是个唇红齿白风流倜傥的俏郎君,怎能不让她芳心乱颤,春意盎然! 第六十五章 歌尽桃花扇底风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当下苏忆晚被陈宇摸过的手微微一抖,脸更是羞的通红,看也不敢看陈宇一眼。 陈宇絮絮叨叨的和苏忆晚聊了些有的没的,聊上一会,苏忆晚便拿过琵琶为陈宇唱上一曲,把陈宇之前写过的所有诗文唱了一遍后,这会儿已经是华灯初上之时了。 “明府真是好才学,就这些诗文,某写一辈子也不能及也、”刘仁轨喝的兴高采烈,不住的吹捧着陈宇,手也不老实了,在陪酒的小姑娘身上蹭来蹭去,惹的那小姑娘咯咯直笑。 陈宇这会儿也已经是喝的有些微醺了,即使江南的青楼楚馆里没有今朝醉供应,低度的酒水也足以让陈宇十五岁的身体有些晕晕的,他笑着揽过苏忆晚的香肩,苏忆晚的身上分明带有自己制作的香水味道,他好奇的问道, “苏娘子所用的可是香水?” “郎君所言正是,奴用的确是京中特制的香水呢,这是奴家的姐妹从长安城来的时候带回来的,可名贵的紧呢。”苏忆晚轻声细语道。 “哪有什么名贵,这香水就是我做的,你那姐妹莫非是京中哪个贵人的妾侍?”陈宇想着量产香水肯定没那么快,保不齐是哪个国公王爷的妾侍给了苏忆晚的。 苏忆晚吓了一跳,这香水是她前些日子得来的,给她香水的姐妹如今嫁给了太原王家的族人为妾,临走的时候送给了她,她一直宝贝的不行,今天若不是陈宇来了,平日里她都舍不得用。 “郎君说的不错,奴家的姐妹嫁与太原王家为妾,正是她送给奴家的。此物竟然是郎君所制?”苏忆晚美目圆睁。 “呵呵,这有什么好吹牛的,苏娘子若不信,改日我做两瓶送与你。”陈宇醉眼朦胧的说道。 “不不不,奴家并非不信郎君所言,只不过郎君乃是诗文泰斗当朝县男,如何作那女子用的东西。” 陈宇摆摆手,呵呵一笑,苏忆晚不好追问下去,心中仍有疑惑,并非不相信陈宇是制作香水之人,更多的是震惊于此人的才学,曲辕犁一出世,天下皆惊,江南道如今也家家户户都换上了曲辕犁,别说是人,连耕牛都比从前省力了许多。 “奴再为郎君唱上一曲吧。”苏忆晚压下心头的惊讶,轻笑着拿过身边的琵琶,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陈宇也不傻,这苏忆晚曲子唱的幽怨多情,这词句中的含意更是呼之欲出,苏忆晚柔情款款的看着陈宇,眼中有着浓的化不开的情意。 陈宇如何不知这情窦初开的小娘子心里想的什么,这苏忆晚生的丽质天成,千娇百媚,身材又是腰如约素,延颈秀项,他也是不由得心里噗通噗通的,大着胆子抓过苏忆晚的柔荑,直把她羞的低下头不敢看陈宇。 陈宇乐呵呵的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精神,这苏忆晚虽说是勾栏瓦舍之身,清倌人却是没跑儿的,比之长安城的轻烟和初月两个清倌人,不但容颜姿态上更胜一筹,性子也是温婉纯情了许多。男人呐,总是喜欢诱拐良家少女,却劝风尘女子从良。 再看身边的刘仁轨,哪还有平时那副正襟危坐的样子,手都伸进了身边姑娘的裙子里了,满面的红光,大唐风气如此,就连刘仁轨也不能免俗。若不是陈宇还在这儿,刘仁轨怕不是已经和那陪酒的姑娘去了楼上,行那风花雪月之事了。 陈宇哈哈一笑,胸中诗情顿生, “拿纸笔来!” 苏忆晚喜的美目一亮,陈宇的诗文她拜读了不下数十遍,平时这吴江县也不是没有学子来给她递上自己大作,求她能唱上一唱,只是读过了陈宇的诗文后再看这些小才子的诗作,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 现在陈宇喝高兴了,若是能留下一篇佳作,不光是她,连这倚红楼都光宗耀祖了。 李老鸨更是高兴极了,她听说这陈宇在京中的青楼都不曾留下过什么诗文,现在唱的那几首听说都是朝堂之上所作,今儿个早上的喜鹊看来是真没白叫。 “快快快,给陈明府磨墨!”李老鸨忙不迭的招呼着。 陈宇看着身边小心磨墨的苏忆晚,越看越美,心中一喜,提起笔蘸得了墨, 洋洋洒洒的就在纸上写上他那见不得的半成品瘦金体, “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拚却醉颜红。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陈宇一边写,苏忆晚一边低低的吟诵,读到“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的时候,眼里满是陶醉! 陈宇写完最后一个字,把纸拿起来,满意的看了看,笑着说道, “苏娘子可喜欢?” 苏忆晚又是一惊,虽说这词中的含义她明白,但是陈宇开口问她喜不喜欢,分明是问她喜不喜欢自己嘛,女儿家怎好意思当面开口说呢。 苏忆晚羞的用袖子遮了半边面孔,半晌才羞答答的开口道, “奴怎会不欢喜,只怕奴这蒲柳之姿入不得郎君的眼。” 刘仁轨见陈宇写诗,他是饱学之士,自然也是识货的,看着陈宇写下的这首词, 也是不得不赞叹道, “明府果然是天纵奇才,这等的诗文,足以流芳百世,虽为勾栏瓦舍里所作,亦不染纤尘,某拜服!” 陈宇哈哈一笑,拿起写了诗文的宣纸,递给身边的苏忆晚, “苏娘子若喜欢,便送你了,今日与你一见,苏娘子为某唱了好几段曲子,恰如诗中所言,心中欢喜哈哈哈哈。“ 陈宇说的自然是这几句词了,这会儿是没有折扇的,折扇的要到明朝才出现,明朝之前的扇子就分两种,男子用羽扇,就是诸葛亮用的那种,女子则是用团扇,上面用丝绸绣着一些花样,但是青楼的女子呢,她们的团扇上绣的并不是花鸟鱼虫等图案,而是曲目表!为的是方便客人,客人只要拿起青楼女子的团扇一看,就知道这个姑娘擅长哪些曲目,会哪些乐器,就相当于后世的节目单! 苏忆晚喜不自禁,捧着陈宇的诗文紧紧的抱在怀里,贝齿紧咬,又是羞涩的一福, “郎君谬赞了,也不知奴家这蒲柳之姿,能不能入郎君的眼,有幸侍候郎君。”说完已经是脸红的和胭脂一样了。 陈宇还没反应过来,刘仁轨眼睛都直了,他第一个反应过来,苏忆晚这是下了狠心,要放弃清倌人的身份,招那陈宇为入幕之宾了! 陈宇呆了一呆,幸好在长安的时候已经和程处默长孙冲几人去过几回青楼了,苏忆晚这番话他很快反应过来了,心中也是欢喜了一阵,这样的绝色他哪儿舍得放过, “呵呵,某与苏娘子情投意合,自然也是十分欢喜,李娘子,你过来,”陈宇招手叫过李老鸨来,李老鸨也不是傻子,苏忆晚钟情于陈宇,看样子倚红楼是留不住她了,只是这赎身的价钱实在不好说出口,说少了亏本,说多了吧,陈宇又是一方父母官,将来给倚红楼穿小鞋可咋办。 正好陈宇招呼她过来,李老鸨忙堆起笑脸,刚要开口,陈宇就从袖子里掏出个小金饼来递给她, “我陈宇陈子寰,虽不见得能娶苏娘子为妻,却也不愿作那入幕之宾,李娘子好生照看着苏娘子,明日我便来带她进我陈家的大门!” 李娘子一看那金饼子,十足是京中特制的足金,十两金子!百贯之数!况且陈宇发话说要娶苏忆晚过门,也算她倚红楼的福气,清倌人嘛,再培养一个就是了。当即笑的脸都烂了, “明府真是疼爱苏娘子,这事儿奴家岂有不应之礼,明府且放宽心,明儿一定风风光光把苏娘子送到府上!” 苏忆晚是下了决心要把自己送给陈宇的,没想到他却开口说要纳自己为妾,一时半会也是呆住了,过了半晌才回过神,盈盈下拜,已是泫然欲泣, “承郎君厚爱,奴家愿侍奉郎君!” 刘仁轨这会儿酒还没醒,但是也笑呵呵的拱手道, “恭喜明府收得美妾。” 陈宇摆摆手,笑着说道, “那一切就拜托李娘子了,某也回去准备一番。”说完,又看了看一旁的苏忆晚,恋恋不舍的和刘仁轨出了倚红楼的大门。 这会儿已经是晚上了,幸好俩人没喝的酩酊大醉,被小厮扶上马,跌跌撞撞的回了各自的家中。刘仁轨的家离阊门不远,倒是陈宇不得不骑了好一会儿马才到家。 到家的时候陈妍已经睡下了,守夜的陈二扶着陈宇下马,小梅揉着惺忪的睡眼给陈宇烧水洗澡,陈宇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躺在床上想着苏忆晚的绝色容颜,带着笑容进入了梦乡。 梦里的娇妻美妾在当晚也换成了苏忆晚的样子,陈宇一边笑着一边睡,早上起来的时候口水都流了一大滩。 第六十六章 大宴宾客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第二天陈宇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上班的时间了,幸好这吴江县是他自己说了算,旷工就旷工,谁还能说他了。陈宇斜靠在床上得意的想着昨晚的事情,这要是在长安城,哪儿轮的上他娶苏忆晚,说不定程咬金这些老货就先下手为强了。哦,就算没有程咬金,也有程咬银,程咬铜,说不定还有他们的儿子! “哥哥醒啦?哥哥昨晚喝的满身酒气,我在屋里都闻到了!”陈妍笑着给陈宇端来一杯浓茶。 陈宇正渴的嗓子冒烟了,拿过茶水咕咚咕咚几口喝干,摸摸自家妹妹的头笑着说, “妍儿,哥哥今天给你带个嫂嫂回来好不好?” 陈妍瞪大了眼睛, “哥哥要娶亲了吗?妍儿怎么不知道呀?是哪家的娘子?” “不是哪家的娘子,是城里倚红楼的清倌人,昨日与正则去游玩的时候与我一见如故,答应今天娶她过门为妾。”陈宇大大咧咧的说着。 “哥哥尚未娶妻便要纳妾吗?”陈妍想的倒不是什么清倌人不清倌人,在她眼里自家哥哥娶几个都是应该的,陈家父母早亡,她自己又是女儿身,开枝散叶的担子就全落在哥哥身上了,只是没娶妻先纳妾,虽然大唐没有不能先纳妾的说法,但总觉得怪怪的。 “青楼女子也没得法子做正妻的,只好委屈她了。”陈宇遗憾的摆摆手。 他是大唐的县男,也是吴江县的县令,要是真娶了苏忆晚为妻,那少不得被御史或是崔氏郑氏御前告上一状,闹不好还好罢官夺爵。 “嗯呢,哥哥想的周到,那妍儿要做些什么呀?”陈妍懂事的点点头。 “呃,去拿些钱来,买些酒肉,今晚哥哥要宴请宾客。”陈宇激动的搓搓手,顿时觉得穿越也不错,还能娶个这么漂亮的老婆,这苏忆晚的姿色放到后世,怎么也得是个一线明星! “嗯呐,我这就带着小梅小兰上街!”陈妍蹦蹦跳跳的就出了屋子。 “备马,去县衙!”陈宇吩咐陈大道。 陈宇来到县衙的时候,刘仁轨已经把他昨晚的事迹添油加醋的告诉了衙门里的众人,一班衙役也是纷纷拱手道喜,陈宇笑呵呵的说道, “这个,今天本侯纳妾,酒菜已经备下,诸位若不嫌弃,晚上便来我家喝杯喜酒如何啊?” 众人纷纷喜笑颜开的答应着,这里面最不开心的恐怕就是郑光了,他自然也是知道苏忆晚的,自己也去过倚红楼,只不过他才疏学浅官职又低,苏忆晚连个小曲儿都没给他唱过,如今陈宇倒是不声不响把这朵鲜花给摘了,恨的他牙痒痒。 倚红楼里今天可是热闹了,青楼早晨是不开门的,但是今天一早苏忆晚便睡不着了,对着铜镜好一番梳妆,刘仁轨大早上便差人送来了轿子,苏忆晚自己则换上了一身大红的吉福,白皙的皮肤衬上红色,显得更为艳丽。 倚红楼里的姐妹们也是早早就来到苏忆晚房里,一边叽叽喳喳的帮着她收拾行李,一边感叹着自家姐妹真是好福气,陈宇不管是才学名满天下,更难得的是如此年轻的一个俏郎君,若是自己能作人家的一个侍妾,晚上做梦都能笑醒。 李老鸨虽然有些舍不得苏忆晚这个摇钱树,但是苏忆晚把陈宇昨晚写的那首词送给她了,李老鸨喜的仿佛年轻了十岁,这副字将来保不齐比那金饼子还值钱,更难得的是这是陈宇写给她楼里的姑娘,还收入了房中,将来传出去那也是一段风流佳话。 不一会,陈大带着几个衙役来到了倚红楼,又送上一块足赤的金饼子,加上昨晚留下的,一共二十两黄金!倚红楼的姑娘们更是羡慕,陈宇的出手让苏忆晚赚足了面子。 李老鸨也是痛痛快快的拿过苏忆晚的卖身契,交给了她,一众红倌人羡慕的看着苏忆晚,这薄薄一张纸,承载了她们的命运,如今拿回这张纸,才算的上是真真正正的做了回人! 陈妍则是带着小梅小兰上街采购去了,陈妍东张西望的看着,什么都觉得新鲜,一旁的人看着这三个年纪不大的小女孩儿也是一脸好奇,三人穿的绫罗绸缎,分明像是大户人家的三个千金小姐,可小梅小兰又像是陈妍的小跟班,大户人家的侍女却没有陈宇家的婢女穿的那么好,这也是陈宇宽待下人,只是旁人看着一边不吭声阴森森的陈二,才打消上前搭讪陈妍三女的念头。 陈妍按照哥哥的吩咐,买下了许多肉食和酒,吩咐商贩送到官邸,众人才知道,原来是新任县令的亲妹妹来了,百姓很多都是亲眼看着陈宇监斩瓦坎达等人的,对陈宇都是抱有敬意,纷纷拿出自家的特产要塞给陈妍表示感谢,陈妍这会才十二岁,笑嘻嘻的照单全收,搞的陈宇刚上任就来了个“收受贿赂”。 下午的时候,陈家就把县衙的厨子给请到了家里,刘仁轨俨然是陈家的管家,帮着陈宇张罗着喜事,陈宇则笑呵呵的站在门口,三班衙役和几个官员纷至沓来,陈宇表示不收礼金,可国人的传统嘛,喝喜酒哪有不送礼的,况且陈宇一上任就给他们发了钱,大家怎么好意思空着手来。 推脱了好一阵,陈宇只好收下下属的礼金,郑光虽心有怨恨,却不敢表现在脸上,也是硬挤出一副笑脸来帮着陈家忙活。 倚红楼门前的轿子已经等着了,苏忆晚盖着红盖头,在众姐妹的搀扶下,坐上了轿子,女孩子家心思重,一干姐妹哭的梨花带雨的送别了苏忆晚,陈大陈二领着几个衙役一路开道,来到陈宇家门口。 “明府,这纳妾不走这儿,走偏门。”刘仁轨悄悄凑到陈宇耳边。 古时纳妾和娶妻完全是两码事,娶妻那得是三媒六聘下婚书,择吉日,再大敲大摆的一路游行最后从正门迎进来,丈夫没有特殊原因是不能休妻的。 纳妾就不同了,一般就是一顶轿子,也不用摆喜酒,从偏门进来,进了门就算是一家人了,丈夫稍有不满就能把妾室赶出家门。 “我说的,从正门进!不能以三媒六聘娶进门已是对她有亏,再从偏门进算什么!来人,开中门!迎花轿!”陈宇中气十足的喊道。 陈宇对于这事儿还是后世人的思想,旁人觉得稀罕但没有一个出声的,这儿又不是长安城的两仪殿,谁来管你纳妾从哪个门进! 但是苏忆晚在轿子里听的真切,陈宇亲口说让她从正门进!虽然她早知道,青楼出身的她是做不得任何人的正室大妇的,可陈宇给她的面子却比天还大! 当下在轿子里苏忆晚就流下了两行泪水,古代又没的补妆,她又羞又喜,生怕一会陈宇看见两行泪痕不高兴。这才逼着自己止住了哭声。 陈家的晚宴那是相当的丰盛,唐朝的物价又便宜,陈宇也不缺钱,不光是鸡鸭鹅和羊肉,陈妍甚至还买到了半头摔死的牛! 要知道古代的耕牛可是贵重的生产物资,在大唐的每一头耕牛都要登记造册,就和身份证一样,耕牛老死或者摔死病死,都是要报告官府,官府同意后才能自行宰杀,而且,只要不是老死的耕牛,都是要罚款的! 当然了,这些律法也只是对百姓有用,类似于程咬金这种老流氓家里,三天两头的就会莫名其妙摔死一头耕牛,李二陛下也拿他没办法,开国功臣吃你两头牛咋了,天下还不是人家帮着你打下来的! 牛肉的香味让赴宴的宾客都是馋的口水直流,就连陈宇都是咽了咽口水,他穿越来到大唐也是再也没吃过牛肉了,想起后世三五十一斤满大街的牛肉就口舌生津。 “谢明府款待!”陈宇今天不是娶妻,也不用穿的一身大红,还是穿着平时的衣服,这会儿正在筵席上和众人把酒言欢。众人也是纷纷起身感谢陈宇的招待。 但是陈宇哪儿有什么心思喝酒啊,美人儿独守空房,还等着他去掀盖头呢,陈宇一狠心,把千辛万苦从长安带来的今朝醉给拿了出来,泥封一拍开,众人纷纷惊呼,哪里来的这么香的酒! 刘仁轨上次还算陪着陈宇喝过这今朝醉,但是大唐人哪有不好酒的!陈宇把家底都拿出来了,他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抢过一坛子就往嘴里灌,就连郑光都喝的啧啧称奇,他这种末流小官哪喝过今朝醉,郑西明都不一定有这个待遇! 一众宾客没多久就喝的东倒西歪,高度白酒对于这些人的杀伤力太大了,就连陈大陈二都喝的直翻白眼。几个量浅的衙役直接喝的躺在了地上还不忘拱手向陈宇道喜呢。 陈宇心里暗暗高兴,就连陈妍,今天陈宇都破例让她喝了几口酒,这会儿双颊生晕正高兴的在蹦跶呢。陈宇自己则一直留意着,刘仁轨等人来敬酒的时候能推就推,推不了干脆就耍赖,要不就作弊,把酒倒进袖子里拉倒。 好不容易送走了宾客,陈妍也喝的晕晕的,小梅小兰服侍着陈妍去睡了,陈宇才轻手轻脚的推开自己的房门,床上正坐着苏忆晚,穿着吉服,盖着红盖头! 第六十七章 春宵一刻值千金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轻轻掩上门,笑嘻嘻的走到床边坐下,苏忆晚端坐在床前,更是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喘。 陈宇轻轻揭开苏忆晚头上的盖头,定定的瞧了半晌,苏忆晚半嗔半喜的看向陈宇, “郎君瞧什么呢,奴家的脸上可是有东西? 陈宇看着美人,当真是美目流盼,巧笑嫣然,他转身出门,正当苏忆晚愕然的时候,陈宇又回到房里,手里端着两个碗,里面盛的是一些肉食和点心, “饿了吧?今儿忙活一天,来,快吃两口。”说着陈宇把碗放桌上,招呼着苏忆晚。 苏忆晚心下甚为感动,想不到陈宇竟如此细心,古时女子出嫁别说吃东西,就是上厕所都没法去,穿着嫁衣一直得等到自家夫君进了房间掀了盖头,才能活动。 “奴家谢过郎君。”苏忆晚穿着吉服又是盈盈一福。 “呵呵,怎么还叫郎君奴家的呢?”陈宇戏谑的看着她。 “这```不叫郎君叫什么呢?”苏忆晚有些疑惑 “当然是叫夫君啊。”陈宇说的理直气壮。 苏忆晚又红了脸,但她现在已经算是陈宇的妾室了,当即轻轻点点头,朱唇微启, “是,妾身谢过夫君。”她的声音几乎是蚊子叫了。 陈宇看的心里大呼畅快,拉过苏忆晚坐下,苏忆晚其实有点儿饿坏了,这会儿也顾不上太多,小小的吃了两口点心,便推说饱了,陈宇知道她不好意思吃,干脆伸手拿起两块肉就喂到他嘴边,直把苏忆晚羞的面红耳赤, “夫君```这```这羞死人了。哪有做夫君的喂食妾身的道理”苏忆晚连连摆手。 “咱们关起房门来怕什么,你吃不吃,不吃我用嘴喂你!”陈宇调笑着说道。 苏忆晚是真怕陈宇拿嘴来喂她,忙张开樱桃小口,红着脸吃下陈宇手里的肉食,两人又饮了几杯酒,这就算作交杯酒了。 “夫君且宽坐,妾身去为夫君打水洗漱。”苏忆晚娇羞的说道。 门外的小梅和小兰早就服侍完陈妍睡下,这会儿已经是在门口拿着热水等着了,自家老爷新婚,怎么可以没人在一旁服侍。 “不忙,让她们烧水来,我和忆晚一同沐浴。”陈宇笑的有些色眯眯的。 “哈?”没等苏忆晚反应过来,陈宇就开门招呼着小梅小兰把木桶抬进来,陈宇几乎天天都要洗澡,小梅小兰早就习惯了,但是苏忆晚没见过这阵仗,在她观念里,哪有夫君和自己一起共浴的道理! 小梅小兰倒完水后,陈宇笑呵呵的就开始脱衣服,苏忆晚再不好意思,也得上前服侍着,就是不肯脱自己的衣服。 陈宇才不管他,舒舒服服的先泡进了木桶里,笑着朝苏忆晚招招手,她羞的背过脸去,一点点褪下衣裙。 苏忆晚就穿着贴身小衣走进木桶,陈宇也算是来大唐第一次见到这么活色生香的场面,立马就起了反应。 “忆晚真乃国色天香也。”陈宇喃喃的看着水汽里的苏忆晚。 “妾身为夫君沐浴。”苏忆晚的声音几乎都快听不见了,但还是努力的为陈宇擦拭着,陈宇闻着她身上的体香,手也就不老实起来了,直把苏忆晚撩拨的面红耳赤,气喘吁吁。 洗的差不多了,陈宇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横抱起苏忆晚,苏忆晚娇呼一声,也不管身上的水还没擦干,就被陈宇放到了床榻上,现在的苏忆晚洗去铅华,更是显得娇媚动人,如出水芙蓉一般,半闭着眼睛吐气如兰,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 陈宇缓缓俯下身子,吻住苏忆晚的樱唇,苏忆晚婉转相就,双臂环住陈宇,在他耳边轻轻呢喃, “请夫君怜惜妾身```” 红牙帐里,一夜春宵``` 直睡到日上三竿,陈宇才打着哈欠醒来,苏忆晚已经是起来梳妆了, “呵呵,娘子怎么不多睡一会。昨晚看来是不累呀?”陈宇笑着斜倚在床头。 “夫君又取笑妾身,新妇初嫁若是贪睡,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虽说夫君的高堂不在此地,可妾身也不敢坏了规矩。”苏忆晚笑着过来给陈宇更衣。 “害,我父母早亡,就和我妹妹两人。”陈宇摇摇头。 苏忆晚更惊讶了,她原以为陈宇是哪个贵胄府里的公子哥儿,只不过才学出众才得了皇帝重视,想不到陈宇竟然是孤儿,那他的爵位和官职,竟然是靠自己的本事得来的? 苏忆晚对陈宇的敬意更深了,再一想到自己的身世,更是眼圈儿都红了, “想不到夫君竟如此年少有为,妾身也自幼父母早亡,不得已才卖身勾栏,如今得以嫁给夫君,真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陈宇笑着给她擦擦眼泪,吻了吻苏忆晚的额头, “娘子莫要悲伤了,来,看夫君送你什么?”说着从昨晚的衣服里掏出一张纸来。“这?这不是妾身的奴籍吗?夫君拿这个出来做什么?“苏忆晚有些疑惑。 陈宇摆摆手,招呼苏忆晚坐在自己身边,这才缓缓说道, “你既然已经嫁给了我,难不成仍为奴为婢?我今日便往县衙勾去你的奴籍,从今往后你便是清白身了。” 苏忆晚惊的用手捂住了嘴,这对于她的冲击比昨晚侍寝还大,陈宇这番话意味着她从此以后再也不用受人嘲讽,哪怕被陈家赶出家门,以她的姿色嫁给普通的农户做正房都是绰绰有余了。且陈宇根本不用哄骗她,陈宇是吴江县的县令,勾掉自家小妾的奴籍压根就不会有人反对。 “妾身```妾身谢过夫君的大恩大德!”苏忆晚说着就要下跪了,陈宇忙笑呵呵的把她扶起来,拢了拢她光滑的发丝,柔声道, “嘿嘿,大恩大德不见得,娘子晚上侍寝的时候,多些花样,闺房之乐可得给为夫安排好,哈哈哈哈。”陈宇笑的格外猥琐。 苏忆晚想起昨晚上那一幕,她虽是青楼女子,却也年岁尚小,平日里那些姐妹虽然也谈笑中提及,但总不如亲身体验来的真实,这会儿听见陈宇调笑,更是脸泛潮红,顺势倒在陈宇怀里轻声道, “妾身但凭夫君吩咐便是。” 陈宇哈哈一乐,软玉在怀温存了片刻,才走出房门来屋外洗漱。 小梅和小兰早就端着青盐伺候着了,两个小丫头也是眼里透着羡慕,她们早就把自己当成了陈宇的人,只要陈宇开口,她们做好了随时献身的准备。 陈宇洗漱完了以后,又把陈妍叫了出来, “妍儿,来来来,以后忆晚便是咱们自家人了,你俩可要好好相处,听见没。” 陈妍乖巧的很,见着苏忆晚便亲热的拉起袖子, “苏姐姐好,嘿嘿,以后哥哥不在家苏姐姐陪我玩。” 其实苏忆晚就比陈妍大了两三岁,忙不迭的一福道, “见过陈娘子了。”陈妍虽然年纪小,但说到底还是陈家的大小姐,苏忆晚不敢乱了规矩。 “忆晚不必多礼了,妹妹是我从小带大的,你如今嫁给了我,妍儿也就是你妹妹了,不用这么多礼节,随我一同叫妍儿就行。”陈宇笑着揽过苏忆晚的纤腰。 “嘿嘿,就是呀,苏姐姐生的这么美貌,妍儿可羡慕的很呢。”陈妍见自家哥哥高兴,忙祭出彩虹屁来。 “哪有,妍儿才是天生丽质,以后呀,不知多少俊俏郎君等着来提亲呢。”苏忆晚略略放松了些,见陈家兄妹二人都是这么好说话。 陈宇和苏忆晚用了些早饭后,陈宇就带着苏忆晚的卖身契赶去县衙了,刘仁轨等官吏早就在办公了,见陈宇来了,也是一顿贺喜,陈宇笑呵呵的和众人打了招呼,便吩咐道, “正则啊,咱们县的这些奴籍在哪儿查看啊?” “禀明府,奴籍都在主簿那儿保管,可找郑主簿查验。”刘仁轨明白这是陈宇要给自己老婆脱奴籍了。 陈宇点点头,把郑光喊来,吩咐他找出苏忆晚的奴籍来,又亲笔改成了普通的有课户,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郑光虽有不满,但陈宇做的也没毛病,苏忆晚是陈宇的妾室,他想怎么改就怎么改。 陈宇忙活了一上午,中午时分又去街上订了好些粮食,路过倚红楼的时候,不少红倌人甚至跑出来拉着陈宇让他进去喝上一杯,这些姑娘现在恨不能自荐枕席让陈宇夜夜陪伴在身边,前日里陈宇写下的诗文已经是传遍了吴江县,甚至是苏州府,哪家的青楼还不知道这首词的话,怕是离关门大吉也不远了。 陈宇好不容易笑着逃过这些姑娘的拉扯,回到家中的时候,苏忆晚和陈妍已经是俨然一副好姐妹的样子,亲亲热热的在前厅说笑,见陈宇回来了,忙起身帮他沏茶倒水。 “把小梅和小兰给我叫来。”陈宇吩咐道。 不一会小梅和小兰两个人面面相觑的跑来了, “阿郎有什么吩咐?” “咱们在长安时候制作香水的工具带来了没?”陈宇开口问道。 小梅点点头, “回阿郎的话,带来了,都在后院放着呢,阿郎可是要再制香水?” 陈宇点了点头, “我已经去订了些粮食回来,你们俩辛苦着点儿,先酿些酒出来,再把最好的酒头拿出来,按照我之前告诉你的法子,给我做些香水出来,做的越多越好,做的多些你们自己也用些。” 小梅小兰听了陈宇这番话也是面有喜色,香水有多名贵不用她们说,苏忆晚都知道。 第六十八章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夫君果真要做那香水?”苏忆晚面带惊喜的看着陈宇、 “还能骗你不成?香水方子本就是我献给当今圣人的,圣人给不给其他人我管不着,我自家做几瓶给娘子用还能有谁管的了?”陈宇笑嘻嘻的说道。 不多时送粮食的农户来了,陈宇招呼着陈大陈二帮忙把大袋大袋的粮食抬到后厨,又手把手的教小梅和小兰二人酿造高度白酒,之前小梅和小兰都是拿现成的白酒来做香水的,如今制酒却是头一遭。 陈宇现在不用自己亲自动手酿酒了,乐呵呵的搂着苏忆晚就回了房间打算驰骋一番了,,陈妍嘟着小嘴不乐意了,嚷着让陈宇把苏忆晚让给她,她还要和苏忆晚学女红和琵琶,陈宇拗不过自家妹妹,只好嘟嘟囔囔的让苏忆晚抱着琵琶来前厅。 苏忆晚轻轻调弦,歌喉如黄莺出谷,娓娓唱来,把陈宇在倚红楼里为她写的词又唱了一遍,眼里却是化不开的幸福。 “苏姐姐唱的真好听,嘿嘿,妍儿也想学。”陈妍讨好的看着苏忆晚。 “妾身命薄,入了贱籍才不得不学了这些服侍人,妍儿是陈家的大娘子,学些女红也就罢了,学这琵琶做什么。”苏忆晚笑着摇摇头。 陈妍哪管什么青楼不青楼的,嚷着就是要学,陈宇只好答应她让苏忆晚教她些简单的,吃过了晚饭,陈宇才把苏忆晚带回房间,关上门就一把揽过她,在苏忆晚的香腮上吻了一吻。 “夫君真是心急,待妾身服侍夫君沐浴嘛。”苏忆晚媚眼如丝的看着陈宇。 陈宇哪儿受得了这个诱惑,穿越前的他虽然也经历过几任女朋友,但哪有眼前千娇百媚的苏忆晚来的诱人,不顾苏忆晚的娇笑,陈宇就直接贴了上去,若不是这副少年郎的身子还没完全长开,陈宇恨不得夜夜笙歌。 “啧啧,忆晚,你可真是个尤物。”事毕,陈宇抱着苏忆晚,让她舒服的靠在自己身上。 “夫君又取笑妾身了,妾身只盼能给夫君延续香火,也算对得起夫君的高堂了。”苏忆晚娇笑着说道。 陈宇胡天胡地过了些日子,小梅和小兰制作的第一批香水也算是大功告成了,总共十瓶香水,陈宇让小梅小兰各拿了一瓶,剩下的八瓶,陈妍和苏忆晚各分了两瓶,余下四瓶香水陈宇则是揣在了身上,来到刘仁轨家里。 “嘿嘿,正则啊,过来过来,某给你个好东西。”陈宇笑嘻嘻的向刘仁轨招手。 “哦?明府这是拿了什么过来?”刘仁轨莫名其妙的看着陈宇。 “看!”陈宇掏出一瓶香水来拔开塞子,顿时一股栀子花混着茉莉清香的味道便充斥着整个屋子。 “明府,这?可是传说中的香水?”刘仁轨又惊又喜,他去过长安,听说过香水的名头,但是,仅仅是听说。 “害,正则倒是有眼力,那日在倚红楼我不就说了么,香水就是我发明的,这瓶送你了,拿回去给你家夫人用吧。”陈宇笑着挥挥手。 “呃,明府,某尚未娶亲。”刘仁轨尴尬的摸了摸头。 哦,陈宇这才知道刘仁轨还没结婚,这货都快三十了,陈宇还以为他连儿子都会打酱油了呢。 “无妨,正则只管拿着便是,这香水其实算不得多名贵的东西,配方只要在一天,这香水在我眼里就算不得什么物件。”陈宇大方的说道。 刘仁轨知道自家县太爷的脾气,又是拱手谢了两次才接过这香水,他虽然没老婆,可是不代表不能去送妹子啊对不对,君不见上次去倚红楼咱们刘县丞,也不是一副完全正人君子的样子嘛。 和千恩万谢的刘仁轨拜别后,陈宇带着剩下的三瓶香水,带着陈大陈二就往苏州府里去了。 陈宇拿准了休沐这天,一路打听到苏州刺史周海涌的家里,拿了些零钱给门房后,周海涌一听是陈宇来访,忙让人把他请进正厅。 “呵呵,陈明府可是稀客,今日怎么有空来某家中,可是有事找某啊?”周海涌和气的看向陈宇。 “周州牧平日里公务繁忙,某一直不敢打扰州牧办公,今日休沐,才特来拜会。”陈宇也笑着打着官腔。 周海涌吩咐下人给陈宇上茶,陈宇一看,又特么是煮茶,苦着脸喝了几口,想着下次非得给周海涌带些茶叶来不可。 “某这次前来,给州牧带了些土特产,州牧若看得上眼,用着倒也无妨。”陈宇喝了几口茶,笑着拿出两瓶香水来。 “哦?陈明府所拿何物啊?某闻着似有些花香,可是那香水?”周海涌惊喜的看着陈宇手里的瓶子。 “哦豁,这些老货怎么都知道香水?”陈宇有些纳闷,周海涌作为王珪的亲信,虽然远在江南,但是和京中一直有书信往来,况且时不时也有来回两地的客商与周海涌有关系,言语中早就得知香水的存在了,只不过他这个苏州刺史,官儿也不大,离皇帝又远,有些事情听听就好了,轮也轮不到他的。 “呵呵,州牧明鉴,正是香水。” “嘶,某听说这香水,可是只有圣人和皇后才用的上啊?陈明府为何有此物啊?是陛下赏赐的吗?”周海涌不知道香水是陈宇制作的。 “圣人的香水也是某做的,只是出京之时把配方献给了陛下。”陈宇不动声色的装了个逼。 周海涌却是大大的震惊了,自家的夫人虽然贤惠,但是也有过几次说想见识见识传说中皇后才能用的起的香水,这会儿陈宇出手就是两瓶,周海涌虽然为官的名声不错,这会儿也是犹犹豫豫的拿起了桌上的香水端详着。 陈宇看出周海涌的心思来,忙笑着说道, “州牧不必多虑,这香水不算很名贵的东西,某来这吴江县为官,少不得要倚仗州牧,某也没什么拿的出手的,小小心意算不上什么,还望州牧笑纳。” 陈宇这面子里子都给了,周海涌再不收下就显得不近人情了,他呵呵笑着说道, “哎呀,陈明府真是有心了,王相多次向某提及,陈明府是不世出的人才,在这小小的吴江县为官,真是委屈你了。” 陈宇这才得知,原来王珪提前向周海涌打过招呼了,看起来王珪那个老头应该不会害他,当即也拱拱手道, “某也是对王相拜服的很,王相的学识度量当世难寻,某才疏学浅,还要多多的像王相和州牧学习才是。” 俩人打着官腔客套了一番后,陈宇又喝了几口难喝的煮茶,告别了周海涌。 周海涌乐颠颠的就捧着香水回后堂找他的夫人去了,陈宇则又带着仅剩的一瓶香水,沿街打听,来到了郑西明家! 交了“门敬”以后,郑西明听管事的来通报说陈宇求见,心下大惑,这小子前些日子不给自己面子,砍了那些苏禄人的脑袋,按理说双方已经交恶,今天前来不知道所谓何事。 但是陈宇是吴江县的县令,下官来求见上官,他没有什么不见的道理,郑西明只好让人把陈宇请进正厅。自己则一脸疑惑的从后堂出来。 陈宇一见郑西明,忙起身行礼道, “吴江县令陈宇,见过郑别驾。” 郑西明虽然见了陈宇就心生厌恶,但是见陈宇礼数周全,也不好当场发作,只好胡乱拱拱手, “陈明府远道而来,不知找某所谓何事啊?” 陈宇这会就没心思和他寒暄了,直接掏出香水来放到桌上, “某前日多有得罪别驾,还望别驾海涵,某今日带了这香水来送与别驾,还望别驾不计前嫌。” 郑西明倒也是个识货的,郑氏一族的人虽然不见得人人用过香水,没吃过猪肉自然也是见过猪跑的,当即把香水拿起来端详着。 “这?这便是那香水?陈明府从何处得来?”郑西明老奸巨猾,直奔主题。 “呵呵,自然是某亲手制作的,便是圣人与皇后,用的也都是某制作的香水。”陈宇把刚才在周海涌家里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郑西明刚燃起的希望小火苗瞬间熄灭了,他想着如果是陈宇从京中带来,大不了拿些小钱问他买下,若是陈宇自己做的,大可用合作的借口,逼问陈宇的配方,但是陈宇早早的就把配方交给了皇帝,他郑氏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和皇帝抢生意。 “呵呵,别驾莫要嫌弃,这香水制作不易,待过些时日,某再送些给别驾。”陈宇客气的说道。 “哎呀,陈明府太客气了,某岂是那小人的度量,咱们同朝为官,又在同一治下,少不得有些摩擦,今日陈明府向某坦诚相见,某心下大喜,不若与某一同用餐,咱们把酒言欢如何啊?”郑西明笑眯眯的发出邀请。 陈宇哪儿敢和他喝酒,老狐狸分明是想灌醉陈宇让他酒后吐真言,陈宇只能把人往最坏的地方想,忙推脱道, “别驾厚爱,某不胜感激,只是某近日偶感风寒,想是天气转凉之故,不敢叨扰别驾,这就回去歇息了。” 郑西明见陈宇说的有理有据,不好强求,客套了几句后,陈宇从郑家大门出来,才算松了口气。忙吩咐等候的陈大陈二跟着他回家。 第六十九章 朝议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这些时日里,最初周海涌和郑西明所写的信件终于是到了长安城,王珪看过了周海涌写来的信后,花白的眉毛都皱了起来, “此子果然不同凡响,竟然如此大胆,要与苏禄人为敌,这苏禄人虽是边陲小国,却也事关国体,明日且看圣人怎么说法。” 而崔杰儒和崔杰仁两兄弟在接到郑西明的信件后,兴奋的胡子都翘了起来, “此子胆大妄为,明日且看某怎么弹劾他!”崔杰儒兴奋的说道。 第二日便是大朝,诸多文武百官也是早早起床,在承天门门口等着,陈宇不在长安城的这些日子,大家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除了高阳公主时不时的在李二耳边念叨陈宇的名字,程家两兄弟偶尔还会和长孙冲房遗爱几个纨绔感叹如今子寰不在京中,少了不少乐子。 李二陛下还是精神奕奕的来到殿中,这几天魏征那个老货没怼他,李二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陛下万福安康。”众臣见皇帝来了,纷纷躬身行礼。 “呵呵,众卿平身,今日大朝,可有事要奏啊?”李世民笑呵呵的坐下。 “启禀陛下,臣弹劾吴江县令陈宇,没有禀报上官前斩首苏禄东王家臣五人,私纵府兵行凶,打死数十名苏禄人,意图挑起两国争端,臣请陛下严查!”崔杰儒赶紧出列,义愤填膺的说道。 “哦?苏禄人?”李二一时半会也没想起这是个啥国家,翻着白眼想了一会才想起来原来是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国,比那什么交趾安南的还小。 “陛下,吴江县令陈宇并非私纵府兵,斩杀苏禄人前,曾通报苏州刺史周海涌,周州牧也曾与老臣书信来往,提及此事。”王珪不慌不忙的出列道。 李二疑惑的看了看崔杰儒和王珪,开口道, “崔卿弹劾之事,可有证据啊?” 崔杰儒兴奋的点点头, “陛下,此事在吴江县人人皆知,且调动府兵的记录也已在案,陛下可命人前往严查!” 李二点点头,看向众大臣, “这苏禄虽是小国,但事关国体,朕不得不查,哪位爱卿愿意前往江南,彻查此事啊?” 崔杰儒是很想去的,但是一想到远离长安城这么久,到了江南自己崔氏的影响力可就没这么大,想来想去,他躬身道, “陛下,臣举荐胞弟崔杰仁前往。” 李二还没开口,王珪又出列道, “陛下,老臣认为不妥,崔氏一族与陈宇素有嫌隙,恐怕有失公允,老臣斗胆举荐吴王殿下,可为此次王命钦使。况吴王素有贤名,吴地又本是殿下的封属,陛下以为如何?” 崔杰儒怨恨的看了一眼王珪,老家伙抬出了李二的儿子,自己的兄弟明显就不够格了。 李二满意的点点头,王珪此话甚合他心意,自家的儿子正要多出去历练历练,笑眯眯的开口说道, “禹玉公所言甚是,但恪儿究竟年岁尚小,缺乏历练,朕再委派李德謇为副使,与恪儿一同前往江南道彻查此事。” 李德謇是卫国公李靖的长子,如今已经是快三十的人了,官至下将作少监,听见皇帝点名,立马出列躬身道, “臣领旨。” 崔杰儒这会儿也不敢反驳皇帝的意思,只好不情不愿的躬身道, “陛下圣明。”悻悻的退回自己的座位上。 魏征紧接着出列,李二一看见这老货就头疼,前几天好不容易刚松懈下来的神经一下子紧绷了起来。 “陛下,弘文馆、崇贤馆、国子监前日已把陈宇所献上的算盘口诀整理完毕,较之我大唐此前的算学,实在是有着极大的提升,臣请陛下封赏陈宇!” 李二松了口气,魏征今天不是来找茬的,忙摆摆手笑着说道, “玄成公所言甚是,朕此前也学习过这口诀,的确精妙难言,可赏!” 崔杰儒这会儿不舒服了,他立马起身出列道, “陛下,江南道一事还未查清,封赏一事可暂缓,待水落石出后,陛下再行定夺不迟!” 魏征看了看崔杰儒,大义凛然的说道, “崔少卿此言差矣,江南道一事尚未查明,但算学之功却是实实在在的,且陈宇离京已有数月,陈宇若真犯下罪行,老臣定第一个弹劾他,但该赏的还是要赏,否则陛下岂非是赏罚不明之君!” 崔杰儒缩了缩脑袋,他不想和魏征发生冲突,全大唐都知道魏征天不怕地不怕,见魏征替陈宇出头,只好赔笑说道, “魏公说的在理,是某思虑不周,呵呵,一切陛下定夺便是。”说完灰溜溜的又坐回去了。 李二一想,怎么又要赏陈宇,刚被自己赶出去两个月,难不成把这小子调回京中?正琢磨着呢,程咬金又跳出来了, “陛下,老臣认为陈小子该赏,他此前给陛下献了这么多秘方,自己家连个像样的房子都盖不起,几间破房子加起来还没老臣家的后厨大,老臣请陛下封赏陈宇!” 李二一听,心里的确有点愧疚,这两个月,程咬金每月都向李二的内帑拉来数万贯的私房钱,现在李二可是阔气的很,长孙皇后更是蜀锦苏绣的做了一大堆衣服。 李二陛下当即一副宽厚的样子,向众臣挥挥手道, “朕岂非是那不明事理之君,吴江县令陈宇有功,自当封赏,由民部调拨一部分钱,朕的内帑里再划出一些来,在陈卿的宅基上给他修一座宅子,赏万金!就由恪儿代朕封赏吧。” 魏征一听,皇帝开口赏了,满意的点点头,躬身道, “陛下圣明。”众臣也是纷纷彩虹屁献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二下了朝,回到甘露殿休息的时候,高阳公主和长乐公主豫章公主等正好过来给长孙皇后请安,正听着太监给长孙皇后汇报今日大朝的见闻呢,见李二回来了,高阳公主高兴的钻到李二的怀里撒娇道, “阿耶,今日大朝可是有那陈宇的消息了?” 李世民看着自己女儿一副倒贴的样子,气就上来了,刚才答应给陈宇修的宅子也不想给了, “哼,这陈宇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心心念念的不忘,朕告诉你,他闯大祸了!私自调动府兵斩杀别国家臣,这是死罪知道吗!”李二吓唬着高阳公主。 高阳公主虽然娇纵,但是私调府兵这个罪名却是知道的,小嘴瘪了瘪,一脸委屈的说道, “阿耶休要胡说,那陈宇不过是个小小的县令,哪来的胆子调动府兵,阿耶就知道吓唬我!” 长孙皇后已经从太监那儿得知了今早大朝的消息,一脸关心的凑了过来, “二郎,这子寰当真私调府兵了?” 李二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 “此事我已经委派恪儿和李德謇为王命钦使前去调查了,是不是还不好说,但是若坐实了此罪,恐怕谁也保不了他。” 在一旁不声不响的长乐公主李丽质突然开口道, “天下谁也保不了他,可阿耶能保不是吗?” 李世民惊讶的看着自己最乖巧的大女儿,呵呵,这小棉袄有点漏风啊。 “呵呵,朕乃明君,怎能徇私枉法为天下所不齿,若陈宇真有罪,朕绝轻饶不了他。”说着李二就有点咬牙切齿了。 “哼,阿耶不疼我和长姐了,呜呜呜呜呜,连不懂事的雉奴都说那陈宇对他甚好,阿耶居然还要查他,我和长姐如今用的香水就是不如陈宇亲手制的好,不信你问阿娘!”高阳公主这个小棉袄已经不是漏风的问题了都快烂成黑心棉了。 长孙皇后虽为贤后但终究是女人,被高阳公主的节奏一带,也是点了点头, “是啊二郎,这内府上供的香水,妾身怎么用着竟是不如子寰所制,这香味儿持久的时间也大大缩短了。” 长乐公主也是在一边认真的点了点头, “阿耶,阿娘和母后没骗你,这香水真就不如陈宇所制的精美。” 李世民被母女三人一绕也糊涂了,难不成程咬金还敢偷工减料不成?可之前的今朝醉程咬金就做的不错啊。 李二哪知道陈宇是猫教老虎留一手,配方是没错的,要不然程咬金绝对做不出香水来,可制作香水的时候,需要人力摇晃瓶身使得精油和酒精充分的融合,陈宇告诉程咬金的是摇晃五十下即可,可他自己做的时候,每一瓶都是摇动不下数百次! 程咬金又是个粗坯,陈宇告诉他摇晃五十下,他就一丝不苟的让工匠也摇晃五十下,工匠又害怕程咬金,一下也不敢多摇,没有充分融合的香水,酒精就挥发的快些,这才导致了留香时间变短了。 李二正迷糊呢,门外太监通报李恪来了,李恪之前去了山南道,刚回京中便得到了诏令,进宫来面圣了。 “儿见过阿耶,见过阿娘。”李恪规规矩矩的行礼道。 “唔,恪儿啊,想必你也知道了,朕已经委派你为正使,前往江南道彻查陈宇私调府兵一事,务必查清查明,不得疏忽遗漏知道吗?”李二面孔一板。 “儿领旨。”李恪恭敬的回道,高阳公主却一把拉过李恪的袖子, “三哥对我最好了,你去江南可千万不能为难那陈宇,顶好是能把他给一起带回来嘿嘿。” “荒唐,这事关国体岂能儿戏!”李二不满的看了一眼高阳公主。 “三哥,你可务必要查清楚啊,万不能冤枉了好人。”长乐公主也是满脸担心的看着李恪道。 李恪尴尬的摸摸头,又小心的看了一眼李二,见李二背过身去没说话,才大着胆子和两个公主说道, “两位妹妹放心,为兄一定彻查此事,断不会冤枉了子寰的。” 长孙皇后也笑眯眯的看着李恪道, “恪儿长大了,是该出去历练历练,子寰在江南怕是过的不如在京中,你此番前去尽可问问他是否缺吃少穿,在外为官少不得要受些委屈,让他安心为官便是。” 李二看着两个漏风的小棉袄,还有这个快要漏风的大棉袄,想着再说下去又特么该提驸马的事情了,忙嘱咐了李恪两句就把他赶回自己府上。 第七十章 秋风起蟹脚痒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李德謇这会儿已经是在吴王府上等着李恪了,李恪一回家,李德謇忙起身等着李恪来前厅, “臣见过吴王殿下。”李德謇恭恭敬敬的说道。 “李卿不必多礼了,此番前往江南,孤王忝为正使,不过是仰仗陛下的厚爱,李卿见多识广,孤王少不得要向你请教。”李恪和气的拉过李德謇的手坐下。 “殿下仁厚,臣定当全力辅佐殿下彻查此事,只是殿下,真的相信那陈宇私调府兵吗?”李德謇很聪明,他其实并不在太子和魏王斗争的权力漩涡里,他爸李靖虽然号称大唐“军神”,可玄武门的时候李靖选择了中立,所以除了领兵打仗外,李靖从不参与任何党争,基本就被排挤在朝廷的边缘。 李德謇是李靖的长子,将来也是要承袭卫国公爵位的,但是快三十的他只是一个下将作少监,从四品,看着官职还行,但是没有一点儿实权,朝堂的斗争早已把这个年轻人的棱角给磨平了。 当下李德謇就是来看看李恪到底是什么态度,陈宇在离开长安的时候,还写下了一首佳作赠与他,想必两人的私交应该不错。 “呵呵,李卿何出此言啊,孤王与子寰虽有些交情,但君命难违,我自然是相信子寰的人品的,但朝廷有人言之凿凿,不得不亲自查验一番,咱们自然也不能徇私枉法,但是若有人陷害子寰,那孤王也决计不会手软!”李恪说的避轻就重,把陷害二字说的格外的重。 李德謇也不傻,当即拱手道, “殿下所言甚是,臣定当以殿下马首是瞻,全力辅佐。” 两日后,李恪和李德謇便带着一众侍从和两百名玄甲军,从长安顺流而下,直往江南驶去。 李二还是心疼儿子的,不惜动用了玄甲军一路护送,要知道玄甲军可是大唐最最精锐的军队,人人身穿明光铠,明光铠是什么?程咬金的两个儿子垂涎了这么多年,也未见得能得来一副的好东西! 玄甲军为重骑兵,李二更是动用了大唐最先进的船只来运送这些玄甲军的战马和武器,以确保李恪的安全。 陈宇这会还不知道李恪已经南下,这些天做了点今朝醉和茶叶,又转头送去给了周海涌和郑西明,郑西明得了好酒和茶叶,看陈宇的脸色都好了不少,要不是陈宇和崔氏郑氏交恶,郑西明都想把陈宇拉拢来自己阵营了。 这些日子苏忆晚更是刻意逢迎,为了让陈宇满意,甚至转头回了一趟倚红楼,向从前的姐妹讨教那些品箫弄笛之事,言语中更有得意之色,言下之意陈宇的床上功夫甚是了得,直把那些姑娘馋的恨不能自己夜闯官邸,把陈宇拉到自己的被窝里来。 天气已经慢慢的不再炎热了,江南的八月一向是秋高气爽,中秋节那天陈宇还特意吩咐陈大去街上买了些螃蟹回来。这会儿的螃蟹便宜的很,膏肥肉满的才勉强卖的上价,肉少的老百姓甚至都不屑吃,只有吃不上粮食的才会去吃这些东西充饥。 “嘿嘿,大闸蟹啊,多少年没吃到了。”陈宇看着蒸锅上的大闸蟹直流口水。 “夫君是关中人,怎会想念这江南的螃蟹?”苏忆晚好奇的看着陈宇。 “诶嘿嘿,娘子难道听不出我讲话里有吴语的口音吗?”陈宇笑着回道。 苏忆晚点点头,她一直好奇陈宇为什么会说吴语,虽然陈宇的吴语说的不是特别的地道,但是腔体发音什么的肯定是不会错的,陈宇哪儿能告诉他自己是穿越来的,只好胡乱编造道, “嗨呀,我与娘子心有灵犀,早在京中之时便有高人为我算过一卦,说我将来会娶个江南小娇妻,所以我就日日练习这吴语,这不是就灵验了吗?”说着陈宇就笑着去搂苏忆晚的纤腰。 苏忆晚是古人,哪儿知道陈宇是骗她的,瞪大了美目道, “夫君说的可是真的?那这高人可说我能给夫君留几个子嗣呀?” 陈宇语塞,他就是胡编的,只好含含糊糊的继续说, “这```为夫有些记不清了,但是高人说我儿女双全,嘿嘿,想必都是娘子的功劳吧。” 苏忆晚倒是听了很高兴,她也才十四五的年岁,只要陈宇宠着她,孩子什么的还不是早晚的事情。 “啧啧,怎么你们吃螃蟹不蘸醋啊?”陈宇郁闷的看着苏忆晚给他准备的调料。 唐朝人吃螃蟹是煮的,其实今儿陈宇蒸螃蟹的时候已经是惊艳了一把众人,唐朝人吃蟹,出现了一种新鲜的调味料,就是橙泥。在唐人那里,把新鲜橙子的果肉挖出,加一点细盐,捣烂成泥,叫“橙齑”,是吃生鱼片以及螃蟹时的最好蘸料。 不过,唐人远非只会煮蟹。刘恂《岭表录异》就记载了那个时代广东人吃海蟹的两种方式。 第一种是将多种调味料混在一起,做成浓汁,浇到带有蟹膏的螃蟹之上,然后整只蟹直接上火烤熟,接近今日的“烧烤” 第二种则需把螃蟹拆散,剥除蟹钳、蟹腿内的肉以及蟹壳内的黄膏白脂,这无疑就是今日所说的“剥蟹粉”了。剥好的蟹肉与蟹膏拌在一起,再填回到壳中,浇入多种调料配成的调味汁,蒙上一层面糊,当时称为“蟹饆饠”。《岭表录异》没有谈及“蟹饆饠”的具体上火方式,推测起来,应该是在油中炸熟,也就是今天所言的“炸蟹盒”。 当时,中原地区无法见到鲜海蟹,若是吃活蟹则只能吃到淡水蟹,但一样深谙剔蟹粉的妙处。据《清异录》一书记载,唐中宗时,韦巨源官拜尚书令,按照当时的风气,向天子、皇后,进献了一席庞大的“烧尾宴”,其中记录下菜名的就有五十八道,奢侈惊人。在菜品清单中,有一道“金银夹花平截”,并且注明:“剔蟹细碎,卷。”很显然,这道菜的做法,首先一步就是把熟蟹的膏黄剔下,正与今日的“剥蟹粉”相符合。然后,把“细碎”的蟹黄用面皮或者米饭裹起,卷成长条,再切成一个又一个小段。 可惜食单没有记明,用以卷蟹黄的具体是米还是面。如果是以不发酵的熟薄饼裹卷蟹黄,那么成品的效果就是“蟹黄春卷”;如果是将发酵的生面团擀成面皮,表面匀涂蟹黄,翻卷成卷,入蒸笼蒸熟,那就是蟹黄懒龙或蟹黄花卷;如果是用熟米饭卷裹蟹黄,再切成一截又一截—即所谓“平截”,则俨然就是“蟹黄寿司”了。 但是陈宇始终坚持,清蒸的螃蟹才能感受出最原始的美味来,他摇摇头,去取来一些醋,加上糖霜和姜末,又吩咐小梅过来生火,把一碗糖醋放到蒸锅上蒸。 “嘿嘿,哥哥又发明什么新吃法呀?”陈妍开心的看着陈宇,她虽然也吃过螃蟹,可以前家徒四壁,螃蟹不过是吃些小的没肉的,而且水里一煮,啥味儿都没了。 “等着啊。”陈宇搓搓手,待蟹醋蒸透,拿过来放到桌上,陈宇又从蒸锅里拿出留好的大闸蟹,掰开一只,这会儿也不管身边的妹妹和娇妻了,大口大口的就吞咽那些蟹黄。 苏忆晚吃的就精细多了,“蟹八件”这吃蟹的利器在明朝发展到巅峰,唐朝的时候只有小锤子小刀子和小钳子这三样,苏忆晚是青楼出身,自然也是要服侍人的,剥蟹对她来说算是家常便饭。 陈宇和陈妍兄妹两个吃相就差多了,简直就是牛嚼牡丹,吃了两只蟹后,苏忆晚剔出一壳子蟹黄蟹肉来,又拿小勺子舀过一点子醋淋在上面,笑着递到陈宇嘴边。 陈宇哪儿舍得让她光干活不吃肉,又拿过那些蟹肉递回去,苏忆晚娇笑着让陈宇快吃,陈宇摆摆手, “娘子快吃吧,你看你都剥了好久,一口也没吃到,螃蟹这么多又吃不完,自家人何必分彼此。” 苏忆晚和陈宇又推脱了两回,陈宇干脆用筷子挟起一块蟹黄喂到苏忆晚随便,在陈妍嘿嘿笑声中,苏忆晚才亲启樱唇,咽下这筷子蟹黄来。 “妾身得夫君如此宠爱,此生难以为报。”苏忆晚放下筷子幽幽的说道。 “你看你,又说昏话,赶紧吃,螃蟹凉了可就不好吃了。”陈宇笑着又喂给苏忆晚一筷子。 不光是三人,连陈家的四个下人今晚也是吃的不亦乐乎,但是陈宇还是叮嘱了一句, “吃归吃啊,别贪嘴,这螃蟹性寒,吃多了容易闹肚子,还有啊,别和柿子一起吃啊,来,喝点酒。”说着陈宇举起酒杯,心下大快,满桌子的蟹腿都没人吃,陈宇想着这要是后世得多浪费啊。 今天吃螃蟹,陈宇也是破例让陈妍喝了几口黄酒,解解寒气。酒足饭饱以后,陈宇笑呵呵的搂着苏忆晚来到院子里赏月。 看着身边容颜清丽的美人儿,陈宇又看看另一边乖巧懂事的妹妹,忍不住就诗兴大发,可下一秒就生生憋了回去,一是生怕写多了往后没的抄,二是总得给后人留几首吧。 幸好唐朝人对中秋没有什么概念,每个月都有月圆,苏忆晚也没想起来让陈宇吟诗作对啥的,赏了会月,陈宇便吩咐下人收拾收拾,一屋子的腥气,陈大打了好几桶水才清理干净。 第七十一章 苏禄人来袭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吃过了中秋的螃蟹后,陈宇安逸了好一阵日子,九月的江南风和日丽,陈宇除了坐值上班,就是偶尔和刘仁轨上街闲逛,美其名曰“体察民情”,可惜的就是上次从苏禄人那儿得来的芒果干被陈宇一家吃完了,陈宇骂骂咧咧的说苏禄人不地道,这么好吃的东西也不多带点来大唐。 “明府,隔日便要歇授衣假了,是否前去看看那红薯?”刘仁轨这天在县衙里突然想起了之前种下去的红薯。 “唔,正则说的是啊,走,看看去。”陈宇恍然大悟的拍了拍脑袋。 俩人急匆匆的来到县衙自留的田地里,上次苏禄人留下的红薯陈宇吩咐每个红薯切成五块留种,如今已经是纷纷冒出了藤蔓,陈宇看着地里的红薯很满意,对一旁的刘仁轨说道, “正则啊,这红薯藤蔓会影响底下红薯的生长,找人把他剪一剪,留个半尺长就行。” 刘仁轨点头称是,赶忙找衙役去了,陈宇则心满意足的在耕地边上溜达了两圈,看着长势良好的红薯,不由得感叹江南的气候确实宜人,如果把这些红薯放在长安附近,恐怕这时候才刚刚抽藤。 陈宇正志得意满的看着红薯呢,刘仁轨却慌慌张张的跑回来了,陈宇不满的看了眼素来稳重的刘仁轨, “正则何事如此慌张啊?” 刘仁轨抹了把细汗,深吸一口气稳下心神,才开口正色道, “禀明府,府兵来报,吴淞口聚集大量的苏禄海船,近千人来袭!不出半个时辰,便能登陆我大唐国土!” 陈宇也是大惊,没想到上次宾尼屁滚尿流的逃回去后,居然敢纠集人马回来袭扰大唐? “正则莫慌,某且问你,我大唐军士与那苏禄人相比,可有胜算?” “行军大战,必胜的说法是没有的,但是若上了岸,我大唐的士兵足可抵挡。”刘仁轨思忖了一下。 “事不宜迟,走,去兵营!”陈宇点点头,拉起刘仁轨就走。 俩人回到县衙赶紧骑上马,一路狂奔来到兵营,王魁这会儿已经是翘首以待了。 “情报可准确?”见到王魁后,陈宇下马第一句就是这个。 “禀明府,千真万确,今日我带兵去吴淞口出操,正要回来的时候却看见几艘海船朝吴淞口开来,我找了军中眼力最好的军士,一眼望去便不是我大唐的渔船而是苏禄人的海船,故派人快马禀报明府。”王魁说的信誓旦旦。 “唔,吩咐众将士!收拾行装,整装出发!”陈宇点点头。 王魁不敢耽搁,立马转头下达了出发的命令,这次陈宇足足带上了八百人,只留下二百人作后应。 八百人中还有两百轻骑兵,这是吴江县的家底,陈宇一股脑全带上了。 八百人浩浩荡荡的朝着吴淞口进发,一路上陈宇心急如焚,生怕苏禄人上了岸对周边的渔民百姓不利。 “看,苏禄人登岸了!”王魁忽然用手中的马鞭指着远方。 陈宇定睛一看,吴淞口的岸边积压着好几条海船,比上次搜出红薯和芒果干的海船要大,不少苏禄人已经上了岸,正在朝着官道上前来。 “列阵!”不等陈宇说话,王魁率先发出了命令。 前面的苏禄人显然也是发现了陈宇他们,迅速的也开始列阵,双方距离几百米,陈宇也看不清对面带头的是谁。 列好了阵,王魁才让军士们层层推进,一步一步的朝前方走去,对面的苏禄人也是谨慎的一点点挪动,双方的距离慢慢拉近,陈宇才看清对面带兵的就是上次抱头鼠窜的宾尼。 陈宇看着对面也有不少人马,回头看了看身边的王魁, “王将军,这些苏禄人,有多少人马?”陈宇不擅长打仗,看见对面乌压压一群人也着实心里没底。 “禀明府,瞧着大约有千余人,实际应在一千二百人以上。”王魁谨慎的看着对面。 王魁判断的没错,宾尼这次的确带了一千五百人左右来大唐袭扰,想的是找回场子。 陈宇这里只有八百军士,但是有二百人的轻骑兵方阵,王魁心里不是很在意。 待双方距离只有三百步的时候,两边都停了下来,陈宇看了看对面的宾尼等人,心里在琢磨这大概就是弓箭的射程范围之外了,再靠近双方都怕对面放冷箭。 王魁派出一个传令兵,骑马向对面走去,宾尼那里也同样叫出一名士兵,两人在一百五十步的地方站定,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陈宇竖起耳朵也没怎么听清。 传令兵回来后,朝着陈宇和王魁躬身道, “禀明府和将军,对方是苏禄国东王何塞的私兵,上次明府斩杀了他们数十人,对方现在来向我大唐讨要赔偿。” 陈宇一下子被逗乐了,苏禄人这些菲律宾猴子居然还敢来要赔偿,这会儿可是大唐,可不是什么慈禧太后当政。 “去,叫他们管事的来说话。”陈宇马鞭一指,颐指气使的说道。 传令兵得令又回到场中,不一会,对面的宾尼打马上前,陈宇和王魁也来到了场中。 “呵呵,丧家之犬居然也敢再来我大唐?今日逃跑用的海船可准备好了?”陈宇笑呵呵的出言嘲讽。 “上次不过是你们唐人仗着武器兵马,欺负我苏禄,今天我带了兵马千里迢迢来到大唐,陈县令,我劝你最好看清楚现在的形势!赔偿我们苏禄人的损失,你们上次劫掠了我们几千斤的粮食和货物,东王殿下现在向大唐发出警告,赔偿我们一百万贯,此事便算过去!”宾尼这次底气十足,得意洋洋的说着。 “噗```一百万贯?你们东王好大的口气,吃芹菜了吗?”陈宇差点笑的从马上摔下来。 一百万贯,要知道整个唐朝如今一年的税收也就二百六十多万贯,这还是整个大唐境内的收入,这些菲律宾猴子是打算狮子大开口啊,一百万贯足以让苏禄人全境五年都不用干活了。 “陈县令如此无礼,那就休怪我苏禄人不讲情面了!”宾尼面有得色的用手指着身后的军士。 陈宇看着宾尼身后的人马,没有骑兵部队,对方是坐海船来的,马匹很难远渡,但是对面的苏禄军士显然也是有备而来,人人身上都披甲,虽然看上去这个甲胄的质量不咋地,但是从防御力来说,确实要比陈宇带来的府兵要好上许多。 古代打仗其实弓箭基本是射不穿铠甲的,哪怕是普通的皮铠也很难用武器破坏,但是铠甲这个东西在古代很难得,并不是每个士兵都能配备的,陈宇带来的八百人只有两百轻骑兵才有轻甲,剩下的六百府兵并无太好的防护。 王魁是打过仗出身的,比陈宇还深知这一点,他悄悄的在陈宇耳边说道, “明府,我等不如暂时退去,倚仗水陆城门据守不出,向苏州府求援,以这些苏禄人的身手,我等守城绰绰有余。” 陈宇摇摇头,王魁说的没错,苏禄人缺乏攻城的手段,只要苏州府派兵救援,不多时就能击退这些猴子,但是吴淞口附近到水陆城门还有一段距离,这里居住着平民百姓,一旦陈宇放任不管,这些百姓势必受到苏禄人的荼毒。 “不行,不能退!这里还有百姓,必须给我顶在这儿!”陈宇咬着牙,宾尼则一脸猥琐的笑着。 “陈县令可考虑好了?我苏禄人要的不多,若没有一百万贯,大可把吴淞口抵押给我苏禄,方便我国前来通商。”宾尼笑的更是得意。 “哈哈哈哈哈,井底之蛙竟敢谋我大唐国土?你们东王是猴子吗,手伸到我大唐来讨食了?”陈宇看着这些苏禄人不由得发笑,他虽不愿舍弃这里的百姓,但是如果真守不住,退守吴江县足可让他撑到援兵到来,到时候这些苏禄人一个都别想走! “你们大唐欺人太甚!与你废话真是浪费我时间!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你这几百人的骨头硬!”宾尼见陈宇不为所动,径直打马回到自己的方阵。 陈宇和王魁也赶紧撤了回去,生怕这些苏禄人放冷箭。 “来人,给我送信通报周州牧,请他速派援兵,就说苏禄人偷袭我吴淞口,屠戮百姓!”陈宇招招手,顿时就有两名传令兵出列,得令后朝后方跑去了。 “王将军,以我们目前的兵力,可抵挡多久?”陈宇看着王魁。 “禀明府,若正面迎敌,厮杀一番,大约能抵挡两个时辰,但这二百骑兵怕是留不住了。”王魁咂摸道。其实王魁心里很舍不得这些骑兵。 这些骑兵是王魁的老班底,吴江县乃至整个苏州府都没有骑兵的,这里是江南而不是北方,这些人都是王魁调任的时候带出来的老部下,跟着王魁也算是经历过一些战阵的。 “传我命令,二百骑兵正面迎敌,剩余的将士分三面包抄,给我留下这些苏禄人!”陈宇目光坚定的看着对面。 “听我号令!列阵!”见陈宇发话了,王魁明白战场上只能有一个声音,当即作出反应,指挥军士列阵。 宾尼一看陈宇也玩真的,当即也让苏禄人列阵,双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第七十二章 玄甲军逞威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报~,禀报明府,京中吴王殿下和李德謇少卿前来吴江县代圣人宣旨!殿下听闻吴江县遭苏禄人侵袭,已率王师向吴淞口赶来!”这会儿陈宇刚派出去的两个传令兵回来了、 陈宇正奇怪呢为啥去传信了又回来,结果告诉他是李恪来了。 “吴王?他来这儿干什么?宣旨?难不成是上次杀瓦坎达的事情?”陈宇这会儿没心思多想了,对面的宾尼还虎视眈眈,实在没空掉头去迎接李恪。 “去,转告吴王殿下,某正迎面击敌,无暇迎接王使,待击退敌人后再去请罪!”陈宇正色道。 “得令!”传令兵立马掉头就走,王魁的两百轻骑兵已经整装待命,列阵在队伍的正前方,随时准备冲锋。 宾尼那里的苏禄人也不像上次那些散兵游勇,看起来至少是正规军,个个手执长枪,一步步向陈宇这里推进。 王魁见对方步步紧逼,忙把陈宇拉到队伍后方,陈宇身上可没有穿什么盔甲,一会对方放箭陈宇就会被射成刺猬了。 刘仁轨也跟着陈宇退到后面,他虽然也想上阵厮杀,但是刘仁轨一样没有任何防具在身,不得不暂避锋芒。 “放箭!”王魁见对方已经进入弓箭射程,忙下令后排的军士拿起弓箭。 只见一排排弓箭嗖嗖的就朝苏禄人抛射出去,宾尼也赶紧下令放箭,一轮箭雨后,陈宇的轻骑兵倒是没有损伤,只有两匹战马被射伤,但仍能坚持,后排有几个步兵军士被弓箭所伤,由后排的同袍顶上。 对面宾尼的部队也是略有折损,但是双方影响都不大,仍旧在一点点推进,陈宇的八百军士也略略后退了几步,这是王魁下的命令,尽量的诱敌深入一些。 紧接着又是一轮箭雨,双方互有损伤,就在王魁要下令全军出击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轰隆隆的马蹄声!好似有上千之众! “难不成周州牧早就得到消息,派兵前来相助了?”刘仁轨疑惑的看着陈宇,陈宇耸耸肩,他也不知道。 身后的马蹄声来势极快,显然是纯骑兵部队,领头的旗帜上赫然写着一个“李”字,正是吴王李恪和李德謇带着二百名玄甲军来了! 宾尼这边也是一愣,以为陈宇的援军到了,但是细看,却只有二百余人,放下心来,他对吴江县也算很了解,知道吴江县的屯兵量也就是一千人左右,陈宇今天带出来八百人,这二百人宾尼还以为是陈宇的家底。 但是等这二百人渐渐靠近,宾尼觉出不对了,这些军士的战马和盔甲都明显的超出府兵的配置了,宾尼不认识明光铠,但是明光铠既然叫明光铠,在阳光照射之下,熠熠生辉,显然不是俗物。 “臣见过吴王殿下,见过李少卿。”陈宇和一众官吏忙下马参见赶来的李恪。 “呵呵,子寰不必多礼,我奉陛下旨意,前来彻查吴江县斩杀苏禄东王家臣一事,刚入吴江境内,便听闻苏禄人袭我大唐国土,恰逢圣人遣二百玄甲军护送我前往江南,特来给子寰助阵!”李恪笑着虚扶一下,这下不管是陈宇,王魁和刘仁轨也是面带喜色。 啧啧,玄甲军啊,大唐最精锐的重甲骑兵,三千之数就把颉利吓唬的没敢进长安城。 “臣谢过殿下,今日想必殿下也看到了,苏禄人好生无礼,方才放话说要我大唐赔偿百万贯之数,更是扬言要我大唐割让吴淞口。”陈宇连忙把宾尼刚才说的条件告诉李恪。 “放肆!小小苏禄,竟敢如此猖狂!”李恪怒了,身为李二的儿子,对自家大唐的领土那是无比的看重。 “子寰呐,这二百玄甲军就暂时交于你统带,势必把这些苏禄人逐出我大唐!”李恪义愤填膺的说道。 “臣领旨!”陈宇得意的一招手,二百玄甲军立马列阵,精锐不愧是精锐,列阵的速度比府兵快了一倍都不止。 “听我将令,玄甲军正面击敌!轻骑兵和步兵迂回包抄,给我把这些苏禄人全都留在这儿!杀!”陈宇哪儿管什么战术,有了玄甲军,天王老子来了他也不怕了。 玄甲军催动战马,轰隆隆的就朝苏禄人发起了冲锋,宾尼慌的忙下令放箭,一轮箭雨后,别说人了,马都没射伤一匹,要知道玄甲军的马,也是玄甲马! 宾尼见放箭无效,立马组织步兵攻击,可这些猴子,在玄甲军面前入土鸡瓦狗一般,玄甲军用的不是长枪,而是槊! 要知道没个两下真功夫,给你马槊也不会用,程咬金这种老流氓就非常擅使马槊,玄甲军不光人人会使,更是身着明光铠,腰里挎着陌刀,一水儿的顶级装备。 这会儿府兵们全看愣了,根本没轮到他们上场,玄甲军就把苏禄人的队形冲垮了,所有的攻击手段几乎对玄甲军都无效。 “啧啧,满级大号虐新手村啊?”陈宇戏谑的看着远处的厮杀。 “明府?什么是满级大号?”刘仁轨在一边疑惑的问道。 “呃,就是,就是,害,说了你也不懂。”陈宇挠挠头,实在是没法给他交代。 幸好这会儿还在厮杀,刘仁轨也就没追问,陈宇大声的说道, “传我的将令,给我活捉对方的主帅宾尼,老子要拿他的人头祭旗!”这话说的中气十足。 将令传到前方战阵的时候,宾尼已经是吓的苦胆都快破了,他和郑西明也算是有来往的,对大唐的府兵战斗力很了解,今天他一千五百人对阵大唐府兵八百人,胜算还是有的,但是面对玄甲军的时候,他的军队就如同婴儿一般孱弱,这时他才深深的感觉到恐惧,区区二百人,竟然屠戮了他一千五百人还游刃有余! 这会儿更是听到陈宇说要活捉他拿他的人头祭旗,吓的魂飞魄散,幸好身边这次带来了十来个死士,拼着命护住了宾尼,这些死士也算是苏禄国的精锐了,一番死斗后,还是护着宾尼一路后逃,钻上了来时的一辆海船。 玄甲军是骑兵,不会轻易下马追击,见宾尼带着几十人夹着尾巴逃窜了,这才返回复命。 陈宇的六百步兵基本就没派上用处,这会儿正在打扫战场,陈宇也真正见到了千人级别的厮杀,满地的鲜血和断肢,让他感觉到胃里一阵阵的不适。 强忍着呕吐的冲动,陈宇还是恭敬的来到李恪身边, “多谢殿下相助,否则今日我大唐府兵难免折损。” “诶,子寰这就见外了,都是我大唐的军士,理当同仇敌忾。”李恪笑呵呵的说着。但是李恪见满地的鲜血,也不敢上前看个明白,生怕自己扛不住就当场吐出来。 “陈明府年少有为,击退苏禄贼子,更是在之前看破苏禄人的狼子野心,实乃我大唐之栋梁也。”李德謇可太聪明了,立马跳出来笑眯眯的说道。 “啧啧,会做人啊。”陈宇笑着看向李德謇,这家伙,太会说话了,一句话就让他洗脱了斩杀瓦坎达的罪名。 “的确如此,孤王也亲眼所见,这苏禄人不服我大唐教化,竟敢扬言割让我大唐国土,实属可恶!陈明府不得已而击杀贼子,在场人人皆亲眼所见,实该向圣人禀明,以求封赏!”李恪本就有心结交陈宇,这会儿也是大声的向众人说道。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禀吴王殿下,苏禄人的海船上,发现许多不明果实!”一名玄甲军向李恪汇报道。手里拿着一枚红薯。 “哦?看来苏禄人又带红薯来了啊?”陈宇兴奋的说道。 “子寰认识此物?”李恪笑道。 “当然,此物名为红薯,是产自苏禄国的口粮,亩产可达二十石。”陈宇手舞足蹈。 “子寰说的可当真?二十石?天下竟有如此高产的作物?”李恪也是被震惊了。 “启禀殿下,明府在县衙自留的地里种下了一亩红薯,殿下可亲自查验。”刘仁轨不失时机上前道。 “哈哈哈哈哈,子寰真乃我大唐福将也。好,我就与子寰一同看看那亩产二十石的红薯去!”李恪高兴的挥挥手,众将士把海船上的红薯也纷纷搬运下来,这次的红薯比上次宾尼带来的多一些,足有一千多斤,宾尼也是为了自家的军士能有口吃的。 陈宇可惜的就是没从海船上搜出芒果干来,宾尼此番前来不是做生意的。自然也不会带本国的特产了。 李恪和陈宇带着一行将士朝吴江县行去,二百玄甲军留在了府兵营中驻扎,城里实在是住不下这么多的大爷。 “这个,殿下啊,吴江县实在是太小,殿下只能委屈在臣的官邸住下了。恐怠慢了殿下。”陈宇为难的看着李恪。 “无妨,我与子寰正好秉烛夜谈嘛。”李恪大度的挥挥手,贤王不是白叫的。 李德謇则住在了县衙里,他老成持重,正好在县衙带着刘仁轨等人还得写奏章,禀明李二。 陈宇回到县衙后就吩咐刘仁轨,从钱库里拨出三十贯来,买些酒肉去犒劳一下玄甲军,这些人可是金疙瘩,有他们在,别说苏禄人,就是突厥来了都胆颤。 第七十三章 吃红薯啦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安顿好了李德謇后,带着李恪和她的两个侍女回了家,陈大陈二跑的快,陈宇让他俩赶紧回家通知陈妍和苏忆晚出来迎接。 “奴家见过吴王殿下。”陈宇和李恪刚到家门口,陈妍和苏忆晚就大开中门等着迎接了。 “呵呵,陈小娘免礼了,子寰呐,这位小娘是?”李恪好奇的转过头看向陈宇。 “殿下见笑了,这是臣刚纳没几天的小妾,苏忆晚。”陈宇忙拱手说道。 “哦,原来是子寰的爱妾,呵呵,免礼免礼,某是来借住叨扰的,诸位不必多礼了。”李恪笑的很和气。 陈宇这会倒是不怎么紧张,李恪刚要坐下休息,想起什么来,看着陈宇道, “蓝田县男、吴江县令陈宇接旨!” 陈宇一听,好家伙,怎么还带着圣旨,忙不迭的躬身, 李恪点点头,从袖子里掏出一封圣旨来, “敕曰:蓝田县男陈宇,兹献上算盘一物,为我大唐算学一道贡献颇丰,朕心甚慰,敕吴王李恪代朕封赏庄园一座,赐万金,钦此。”说罢笑呵呵的就把圣旨一卷,递给陈宇。 “臣领旨,谢恩。”陈宇一听,淦,原来不是找他麻烦的,是送钱的。笑眯眯的就谢恩后把圣旨一揣,赶紧吩咐陈妍上茶。 “子寰当真是会享受啊,此前子寰赠与我的茶叶真是好东西啊,如今的长安城,各个王公贵胄家中,无不以这清茶待客。”李恪一边喝着茶一边赞叹道。 “奇技淫巧罢了,入不得法眼,呵呵。”陈宇也客套的笑着。 “阿耶所赐的万金在县衙放着呢,隔日我便让人取来给你。”李恪终于说到了陈宇最关心的钱上。万金,听着好听,也就几百贯。 “臣遥拜谢领。”陈宇说道。 “子寰啊,阿耶命我和德謇前来探查你私自调动府兵,斩杀苏禄东王家臣一事,今日一见,那崔少卿当真可恨,竟搬弄是非,硬是在大朝上说你心存不轨。”李恪忿忿的说道。 陈宇一听,哦,原来是崔家告状了,难怪皇帝派人来调查,当下拱拱手说道, “臣对陛下的忠心天地可鉴,身在江南,仍为陛下和天下百姓担忧,这苏禄人无故打死我大唐百姓,臣这才不得不扣押了他们,并在第一时间向周州牧通报了情况,苏禄人不知悔改,竟然扰我大唐百姓,臣这才不得不驱逐了他们。” 李恪点点头,“我今日和德謇都是亲眼目睹苏禄人的猖狂无礼,子寰且宽心,这事并不怪你,我回去后会像阿耶禀明一切的。” 陈宇这才放下心来,当晚陈宇就从自己的房间搬出来,把正房让给了李恪,自己和苏忆晚则住去了偏房,李恪虽然年纪还小,但是两个侍女却是住在了李恪的房里。 第二天早上刚醒,陈宇就赶紧起床让小梅小兰准备李恪的早饭去了,现在这么大的王爷住自己家,怠慢了可不行。 “子寰,今日不妨带某去瞧瞧那所谓的红薯如何啊?”李恪一边吃着早饭一边对陈宇说道。 “那是自然的,殿下用完早饭后便由臣带路,和李少卿一同去看便是。”陈宇还没忘了李德謇。 李德謇昨晚睡在了县衙,住惯了长安城的大房子后,李德謇对于吴江县县衙的住宅也是叫苦不迭,他可不敢像李恪那样出门还带俩婢女,陈宇虽然吩咐留下两个衙役伺候他,可衙役那粗手粗脚的怎么侍候的了。 早饭过后,陈宇便陪着李恪来到县衙,一同叫上了李德謇和刘仁轨,朝着县衙的自留地里去了。 “这些便是红薯了?就这么一亩三分地,就有二十石的产量?”李恪也是怀疑的打量着地里已经抽藤的红薯。 “回殿下,这些红薯尚未成熟,依臣估算,这红薯总共需要四个月的时间方可采摘。臣估摸着,待到乘衣归时,便能收获了。”陈宇躬身道。乘衣归就是农历的十一月。 “唔,那孤王便留下等这红薯成熟了再回京不迟。”李恪嘀咕道。 陈宇一听乐了,李恪是明摆着要帮他,只要红薯能丰收,李恪把这些红薯带回长安城,李二看见了还不得乐开了花,保不齐还能得个封赏啥的。 “殿下,我等奉命前来调查陈明府私自调动府兵一事,若耽搁的久了,圣人怪罪下来可如何是好?”李德謇在一边思忖道。 “无妨,阿耶若再派人来,孤王便把这昨日缴获的红薯交给来人。”李恪摆摆手道。 “李少卿莫要担忧,不妨先尝尝这红薯的滋味如何?”陈宇笑着看向李德謇。 “哦?我等还有这个口福?”李德謇眼睛亮了。 陈宇鄙夷的看了眼李德謇,红薯而已,搞的像波斯顿龙虾似的,当下笑眯眯的吩咐陈大去后厨蒸些红薯来。 三人正围着红薯打量呢,郑光却急匆匆跑来了, “殿下,苏州府周州牧郑别驾求见!”原来是周海涌和郑西明听说了昨天的事儿,吓的一大早便来请罪了。 李恪点点头,按理说周海涌和郑西明作为一府父母官,理应来给他请安。 “臣见过吴王殿下,见过李少卿。”回到县衙里,周海涌和郑西明已经是齐齐站在门口等着了。李德謇虽然官职不大,但是他仍就是李二陛下亲封的王命副使,按例也需要向他行礼。 “周州牧郑别驾,二位免礼,孤王来此原本是奉命彻查陈子寰私调府兵一事,但昨日恰逢苏禄人袭扰我吴淞口,想来此事已有定论了。”李恪虚扶了一下周海涌和郑西明。 周海涌擦擦额头上的细汗,赔笑着说道, “殿下高见,这苏禄人原本就是蛮横无理,此前更是无故殴打我大唐百姓致死,陈明府雷厉风行,监斩苏禄家臣五人,百姓那是人人拍手称快啊。” 陈宇一听,也忙笑着向李恪说道, “周州牧谬赞了,臣不过是请示了州牧后,才敢下令监斩人犯,斩首当日,郑别驾亲赴法场与臣一同监斩,堪称官员典范。” 郑西明这会儿也不得不感激的看了一眼陈宇,陈宇这叫“花花轿子人抬人”,这当口不能给郑西明难堪,要不然他反咬一口就把事情闹大了。 “殿下,臣不过也只是按例办事,算不得什么。”郑西明赔笑着说道。 李恪还不知道他们仨之间的关系纠葛,觉得州县之间上下级和睦很不错,笑着说道, “孤王此番前来,此事已有定论,自当写好奏章向圣人禀明,只是这缴获来的红薯,孤王却是想看着它成熟,也好带回去向陛下奏明。” 周海涌和郑西明面面相觑,陈宇没和他们俩说过红薯的事情,这会儿也不敢多问,正好陈大从后厨跑出来,在陈宇耳边低语几句,陈宇便笑呵呵的开口道, “殿下,后厨的红薯已经蒸得了,不如就在这,请诸公品尝一下?” “甚好,那子寰便让人拿上来吧。”李恪点点头。 不一会,几个衙役便小心翼翼的抬着一蒸笼的红薯上来了。 “殿下小心,此物刚蒸得,有些烫,须剥了外表的皮吃。”陈宇提醒道。 李恪是王爷,自然用不着他动手,自有侍从上前拿起一个最大的,在随便吹了吹,把红薯皮剥掉,用一块手绢托着送到李恪手边。 周海涌和郑西明不敢这么拿腔,只好自己动手,陈宇和李德謇也赶紧上手拿了两个在手里吹着。 李恪吹了吹手里的红薯,小心的咬上一口,香软甜糯的滋味一下子占据了他的味蕾,他细心的品尝着滋味,半晌回过神来,满意的笑道, “此物当真了得,不但能充饥,滋味更是美妙,好!若真能亩产二十石,我大唐哪里还会有饥荒!” 周海涌和郑西明李德謇三人这会儿也沉浸在红薯的美味里,做官的都知道粮食是生产力第一要素,陈宇治下的吴江县多了这个好东西,他们都知道会带来多大的震撼。 “殿下,这红薯果真是神物,不如将这红薯在我苏州府广为种植吧。慢慢的向整个大唐再推广,不出三年,我大唐再无饥荒。”郑西明第一个反应过来。 陈宇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郑西明想什么他一眼就猜到了,无非是想独吞了这红薯,种出来后向李二邀功,可他就不该在李恪面前提,李恪是谁?李二的亲儿子,难不成还能向着他郑氏一族? 果然,李恪思忖了一下,便笑着说道, “郑别驾所言甚是,但孤王昨日已写明奏章,打算将此物带回京中,由陛下圣断。” 郑西明语塞,再转头瞧瞧周海涌,周海涌其实也很想把这些红薯留在苏州府,但是他不是世家出身,没有郑西明的小心思。 陈宇看出便宜来,立马上前躬身道, “殿下,此物为苏禄人留下,算不得什么神物,不过是苏禄国的口粮而已,但吴江县为周州牧与郑别驾治下,将来进献圣人的时候,还请殿下美言几句。” 李恪点点头,他虽然年纪不大,但是陈宇这番话他明白,陈宇不过是个小小的县令,周海涌和郑西明是他的上官,县官不如现管,李恪明白这个道理。 “子寰不必多虑,孤王必定会向陛下奏明这是苏州府所产。”李恪摆摆手。 当即周海涌郑西明二人悬着的心也放下了,功劳肯定是没跑的了。 第七十四章 带着王爷逛青楼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几人把手里的红薯咽下,擦了擦手,陈宇又忙招呼着衙役去买些肉食回来,这么多上官在这儿,他这个县令总不能不管人家饭吧。 到饭点儿的时候,陈宇亲自下厨指导着李恪带来的厨子,不一会儿什么红烧羊肉、清蒸童子鸡就上桌了、 陈宇为了讨好这几人,还让陈大回家取了些今朝醉来,一同摆放在桌上。 “想不到某到了江南,还能饮到这今朝醉,呵呵,子寰有心了。”饭桌上李德謇最开心了,他是李靖的儿子,武将出身,喝酒对他来说那是家常便饭,只是长安城的今朝醉太贵,就是李靖家也不能敞开了喝。 周海涌和郑西明喝的也是畅快淋漓,大唐鲜有不好酒的,除了李恪和陈宇浅尝辄止,俩人年纪都不大,怕喝多了出丑。 饭后陈宇又拿出新炒制的茶叶来招待他们,在场除了李恪喝过以外,其他三个人都是啧啧称奇,如今茶叶还只在长安城和东都洛阳有一些售卖,基本都是贵胄自家炒制一些,偶尔拿来送人的。 “陈明府硬是会享受啊,此茶比我大唐之前的煮茶可淡雅了许多。”周海涌年岁最长,对于茶道也研究的最久。 “州牧过奖了,某贪嘴而已,喝不惯那煮茶,这才无心插柳,想了这炒茶一道。”陈宇恭敬的说着。 郑西明在这场合也不好挑陈宇什么毛病,安安静静喝着自己的茶。 喝了几口茶,周海涌和郑西明便识相的起身, “禀吴王殿下,臣等还有些公务要处理,这就不叨扰殿下查案了,这就告退。” 李恪点点头,挥手道, “孤王就不留周州牧和郑别驾了,待孤王回京前再与诸公道别。” 周海涌和郑西明走后,陈宇才大大的松了口气。 陈宇让刘仁轨带路,陪着李恪和李德謇又巡视了一遍吴江县,一路上刘仁轨滔滔不绝的介绍着吴江县的风土人情,让李恪和李德謇也对这小小的县丞刮目相看。 “子寰这里可是人才济济啊,这县丞出口成章满腹经纶,可非等闲之辈啊。”李恪羡慕的看着陈宇。 陈宇哪好和李恪说废话,这是你们李家未来的宰相,肚子里没点东西能成吗? “殿下谬赞了,正则为官清廉,为人正直,故才屈居于我这小小的吴江县,他日若得重用,必成大器!”陈宇顺手送了刘仁轨一个人情。 刘仁轨听陈宇当着李恪的面夸奖自己,也是喜不自禁,多好的上司啊,年纪轻轻的就身负皇爵,难得的是又如此谦逊,还这么赏识自己,这不就是传说中的伯乐么。 晚上李恪仍就是睡在了陈宇家,搞的陈宇晚上都不敢和苏忆晚亲热,生怕吵醒了这位王爷。 过得几天,陈宇正忙里偷闲在县衙自留地里看着红薯呢,李德謇匆匆跑来了,陈宇有些愕然,他和李德謇素来没什么交往,当下只好拱拱手问道, “李少卿找某有事?” 李德謇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又拱手道, “这个,陈明府上任已有一段日子,不知可考察过这吴江县的生产和百姓啊?” 陈宇不明所以的点点头, “自然是考察过的,李少卿若有意考察一番,我这便唤正则前来。” “诶,嘿嘿,这吴江县,有多少店铺,多少人口,有青楼楚馆几何啊?”李德謇顾左右而言他。 陈宇听的明白,哦,这老小子是憋久了想逛窑子了呗?当即笑呵呵的说道, “呵呵,这考察民情有什么意思,江南乃是自古风花雪月之地,不如今天就由某做东,咱们约上正则,一同去那倚红楼坐一坐,品一品那倚红偎翠?” 李德謇眼睛一亮,满意的看了一眼陈宇,这小子难怪尚未及冠便能简在帝心,虽然暂时被贬江南,就凭这份机灵劲儿,外加此次的红薯,重返长安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呵呵,既然陈明府盛情邀请,某自当客随主便啊,哈哈哈哈。”李德謇打着哈哈。 陈宇鄙视了一下李德謇,馋女人就馋女人,非说的这么隐晦干啥,当即和李德謇回到县衙,刘仁轨正和李恪在交谈呢。 “正则,你出来一下。”陈宇招招手,刘仁轨只好向李恪告罪一番,跑出来道, “明府所谓何事啊?” 陈宇耸耸肩,指着和李恪去说话的李德謇道, “看见没,这李少卿想去趟倚红楼,你比较熟悉,带着他去一回,一应花销,都算我头上。” 刘仁轨倒是正儿八经的点点头,在他看来这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但是三人准备出门的时候,李恪把他们叫住了, “子寰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为何不带上我?” 陈宇哪儿好说我们逛窑子去,殿下你要不要去尝尝鲜?正尴尬呢,李德謇却开口了, “回殿下,臣与陈明府和刘县丞打算去倚红楼饮酒。”这老小子倒是老实。 李恪愣了一愣, “倚红楼?甚是香艳的名字,哦,德謇是去勾栏听曲是吧,正好,孤王尚未去过青楼,何不带我一同见识见识?” 陈宇一听汗都下来了,啥?带王爷去青楼?要是被李二知道了,别说回长安做驸马了,估计在这江南就身首异处枭首示众了。 李德謇也是吓了一跳,他们仨是朝廷命官,逛青楼那是合情合理又合法的事儿,李恪是王爵之尊,如何能去得这种地方,忙躬身道, “殿下乃是千金之躯,如何能去得这些地方。” 李恪不满的看着陈宇等人说道, “你们能去得,孤王怎么就去不得了?不就是去听听唱曲儿,吟诗作对吗?我大唐多少文人雅士以此为乐,若在京中也就算了,如今来了这江南,难不成诸公要替圣人管教于孤王?”好家伙,李恪为了去趟青楼把他爹李二都抬出来了。 大帽子一扣,陈宇哪儿敢再说话,讪讪的看着李德謇,李德謇看看刘仁轨,刘仁轨又看看陈宇,最后陈宇只好硬着头皮上前道, “殿下恕罪,非是臣等不愿,一来殿下年岁尚小,不便出入这等风月场所,二来殿下身份尊贵,若被心怀不轨之人得知,怕对殿下不利也。” 李恪不以为意的摆摆手, “无妨,我换件衣服便可,诸公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我是吴王?论年纪,子寰又能比孤王大上几何?且孤王府上早已娶妻,谈何年岁尚小。” 陈宇这才知道,李恪已经成亲了,这特么李恪才多大啊?印象中李恪这会儿应该才十三四岁,怎么就结婚了呢? 但是李恪都这么说了,陈宇只好点点头,看着李德謇和刘仁轨, “殿下既然有此雅兴,臣等不敢不陪,还请殿下回臣家中更衣。” 李恪高兴的点点头,和陈宇回到官邸,叫来侍女给他更衣,陈宇正好也回房间把官服换下。 “夫君这是更衣要去何处啊?”苏忆晚一边替陈宇更衣一边好奇的问道。 陈宇哪好意思说就是去倚红楼,干笑两声道, “陪吴王去城里转转,看看风土人情,算是微服私访吧。” 苏忆晚点点头,她觉得吴王身居高位,去看看百姓生活那叫体察民情,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夫君路上小心,多带些随从。”苏忆晚叮嘱道。 陈宇点点头,在屋外等着李恪出来,没多久,李恪换上一件蜀锦,看起来雍容华贵仪表不凡。 李德謇和刘仁轨也趁着这时候换了衣服,四人骑马由刘仁轨带路,直奔阊门倚红楼而去。 “这江南繁华之地,果真是别有一番景象。”李恪看着粉墙黛瓦的江南风光赞叹道。 一路来到倚红楼,小厮怎会不认得陈宇和刘仁轨,忙堆起笑脸牵过几人的马,大呼小叫的让楼里的老鸨赶紧出来接待, “陈明府到~”此话一出,李老鸨赶紧从楼里满面笑容的走出来,挽起陈宇的胳膊, “哟,奴家可算是把明府盼来了,自明府娶走了苏娘子后,可有日子没来了啊,刘县丞也是,是不是把奴家这儿的娘子都忘的干净了啊?她们可都日日以泪洗面,盼着再见明府一面呢。”说罢就要拉着陈宇往里走,瞥见在一旁似笑非笑的李德謇和李恪,又是眼睛一亮, 好一个俊俏的小郎君,年纪看起来比陈宇还小,但身上的蜀锦却是实实在在富贵人家的少爷才穿的起的,忙不迭的又招呼道, “这位又是哪家的小郎君啊,生的这般俊俏,奴家可从未见过,瞧着模样,啧啧,今天怕是要把奴家楼里的娘子个个都迷的迈不开腿了哟。” 李恪虽然已经成亲,但是还是经不住李老鸨这边风月场所出来的女子,俊脸一红,陈宇忙上前拉开李老鸨, “好了好了,这位是我的贵客李三郎,去,把你楼里的娘子叫最美貌的出来,陪我们饮酒。” 李老鸨答应一声,又搂着陈宇进了楼里,李德謇倒是大大方方的走在最前面,他在长安见多了这一幕。 进了楼,陈宇才发现上次给苏忆晚写的词已经被倚红楼装裱了起来,挂在正厅的墙上了。 李恪和李德謇也是发现了这副字,端详了一会, “好一个‘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何人所作啊?”李恪好奇的看向陈宇。 “还能是谁,还不是陈明府,就凭着这长短句,就拐走了奴家楼里最美貌的清倌人呢!”李老鸨娇笑着说道。 “哈哈,想不到子寰还有这般香艳的故事,某也算不虚此行啊。”李恪笑的很灿烂,这才知道陈宇家里的美妾原来是这里的清倌人。但是大唐嘛,这种事情算是风雅之事,李恪的话里并没有嘲讽之意。 第七十五章 楚馆众生相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楼里的姑娘都好奇的打量着看起来比陈宇还小的李恪,穿的是锦衣华服富贵之极,青楼的姑娘都是识货的主儿,立马就有几个长相清丽的红倌人上前服侍,李德謇和刘仁轨大大方方的一人搂了一个就坐下喝酒,陈宇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这里的姑娘大多都是苏忆晚从前的姐妹,现在他把苏忆晚娶回了家,再面对这些女孩的时候倒是有些放不开了。 苏忆晚嫁给陈宇后,倚红楼也是立马补上了一位清倌人,就青楼这个产业来说,永远都不缺美貌的女子。 李老鸨热情的招呼着陈宇一行人,不多时,李德謇和刘仁轨就喝的有些上头了。 “子寰呐,某去去便来,哈哈哈哈。”李德謇笑着和陈宇挥挥手,转头就拉起身边的女子就要朝楼上走。 陈宇不以为意的点点头,看着身边还有些不好意思的刘仁轨说道, “正则怎么还坐在这,还不赶紧也上去一亲芳泽?” 刘仁轨身边的小姑娘正是上次陪着他喝酒的那位,小脸红红的依偎在刘仁轨身上。见陈宇调笑,也是不服气似的拉过刘仁轨就要上楼,李恪凑过来小声的说道, “子寰呐,怎么这勾栏不光是听曲儿吗?李少卿和刘县丞上楼作甚,难不成还要行那周公之礼?” 陈宇翻翻白眼,看着身边这个单纯的王爷, “殿下有所不知,青楼楚馆的娘子,她也不是都用琵琶和琴唱曲儿的,偶尔不也得品一品箫,弄一弄笛嘛。” 李恪老脸一红,他是已经成亲的人了,自然听得懂陈宇话里的意思,讪讪的笑道, “倒是某孤陋寡闻了,难不成京师的虞公和孔博士,去了勾栏也要做这等子事情?” 陈宇倒是没想过,虞世南和孔颖达一把年纪了,但是和小姑娘谈人生这种事,估计平时也没少干,他贼兮兮的笑着点点头道, “八成也是没少干呐,孔博士也就罢了,虞公年逾古稀,想不到身体倒还挺硬朗呐,哈哈哈哈哈。” 李恪听明白了陈宇的话,随即两人都是发出一阵猥琐的笑声。 一旁唱曲的清倌人听不清他们俩说什么,只看见陈宇和这叫李三郎的小公子窃窃私语,还以为他俩是在议论自己。俏脸羞的通红,含情脉脉的看着李恪和陈宇。 “殿下,若是真有些兴趣,不妨试一试?”陈宇促狭的用手拱拱李恪。 李恪一愣,旋即反应过来,笑着摇摇头, “子寰说笑了,某也只是一时好奇罢了才跟着你们前来,这里的娘子虽然千娇百媚,可她们终究是进不了我府里的。” 陈宇不禁有些动容,没想到李恪居然还想着这一遭,陈宇和李德謇刘仁轨都无所谓,娶就娶了,但李恪不行,他是大唐的吴王,能进吴王府的小妾都得是王公贵族的庶女,舞女倒是没什么限制,可李恪从来不养舞女这是连李世民都知道的事情。 倚红楼的姑娘都知道陈宇前些日子为苏忆晚写下了千古佳句,不少红倌人也是纷纷前来陪着陈宇说话饮酒,以求自荐枕席得到陈宇的垂青,顶好是能留陈宇在身边一晌贪欢,即使得不到他的佳作,将来传出去也是脸上有光的事儿。 “哈哈哈哈,子寰当真是风流才子,不负盛名啊。”李德謇从楼上下来了,满面红光,身旁的姑娘一副娇滴滴的样子。 “李少卿见笑了,见笑了。”陈宇尴尬的拱拱手,身边三四个姑娘掩口而笑,倒是李恪和那清倌人有说有笑的,并不理会李德謇。 刘仁轨不多时也从楼上下来了,仍旧搂着那女子,陈宇看的发笑,这刘仁轨不会是动真情了吧。 刘仁轨坐定后,悄悄凑过来在陈宇耳边说道, “某把明府赠与的香水转赠给了这娘子,明府不会介意吧?” 陈宇一愣,没想到刘仁轨当真了,把这么名贵的香水就送人了,瞧着这小姑娘一脸的红晕,倚红楼如今的清倌人都没能用上香水,她如今倒是用上了。 “哈哈哈哈,某既然已经给了正则,你自行处理便可,若是喜欢,改日我再送你两瓶就是了。”陈宇摆摆手笑着说道。 “如此便多谢明府了。”刘仁轨感激的看着陈宇。 喝的差不多了,陈宇便掏出一小块碎金饼随手递给了李老鸨,李德謇和刘仁轨已经是摇摇晃晃步履蹒跚了,陈宇和李恪反倒没喝多少。 幸好陈宇在中途已经让青楼的小厮去通知了陈大陈二,这会儿两人正在门口等着呢,把李德謇和刘仁轨扶上马,一人送了一个回家。 李恪和陈宇住在一个院子里,自然两人也是慢慢的骑着马回到家里。 刚到家,李恪的两个侍女就飞奔前来把他搀扶回了房间,陈宇则转头进了偏房。 只见苏忆晚幽幽的坐在床头,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娘子在做什么呢?”陈宇笑着揽过苏忆晚的纤腰。 苏忆晚略略一动,有些悲戚的说道, “夫君可是嫌弃妾身服侍的不周?否则为何又找妾身的姐妹来服侍?夫君这一身的脂粉味,分明是倚红楼里刚出来。” 陈宇尴尬的笑笑道, “还不是吴王嚷着要去,李少卿和正则也是憋久了,只好带着他们去一趟,吴王和我可都啥也没干,就喝了两杯酒。” 苏忆晚抬起头,眼里还有泪光, “夫君待妾身情深意重,我本不该过问这些事,只希望夫君爱惜自己的身子,莫要贪玩罢了。” 陈宇看着吃醋又不敢明说的苏忆晚,呵呵一笑,一把揽过苏忆晚倒在床头,苏忆晚娇呼一声, “夫君刚回来,不怕折腾坏了身子吗?” 陈宇刮了刮苏忆晚精巧的鼻子, “折腾?为夫这就给你看看这几天的‘存货’,竟然还敢质疑你夫君,今天我就要执行家法!” 说罢直接捧起苏忆晚的脸蛋就吻了下去,苏忆晚嘤咛一声,浑身酥软,眼里满满的柔情,看着自家的夫君。 “妾身相信夫君,还望夫君垂怜```”说罢苏忆晚把帘子一拉,也不管外面有没有人听见了,遮住了满屋的春光。 半晌,陈宇才疲惫的从床上坐起来,身旁的苏忆晚倒是双颊生晕,看起来脸色红润有光泽。 “淦,难怪说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陈宇喃喃自语。 这苏忆晚虽说是清倌人出身,但却似有一副天生的媚骨,盘肠大战之时竟然让陈宇也惊呼有些吃不消。 陈宇觉出饿来,苏忆晚笑着拢了拢满头的青丝, “夫君且宽坐,妾身这就为你准备。” 陈宇摇摇头,拉过苏忆晚的皓腕, “算了,别麻烦了,还是我去后厨看看吧,有什么吃什么,不差这一顿。”说罢就起身到屋外。 陈宇出了房门,路过李恪房间的时候刚打算问问这吴王殿下要不要吃点儿啥,恰巧听见屋里传来微微的呻吟声,陈宇心下好笑,这吴王看起来年纪小小的,想不到也是个小色坯,这就把带来的侍女就地正法了,和他老子李二果然一个德行。 陈宇哪知道这两个侍女原本就是李恪的侍妾,李恪成亲的时候这两个婢女就是妻子家里带来的通房丫头,李恪和妻子行房之时这两个丫鬟是要在边上伺候的,以便正室不支的时候好随时顶上。 陈宇笑着摇摇头继续往后厨走,恰好陈妍正一个人在厨房吃饭呢,见陈宇出来了,忙笑着看向哥哥, “哥哥可是饿了?快坐,有羊肉有鸡肉,哥哥吃哪个?” 陈宇点点头, “都要,妍儿你别管了,我自己炒俩菜。你去让小梅小兰过来生火。” 陈妍答应一声,陈宇看了看案板上的肉食,一大块羊肉还有两只童子鸡。小兰忙着生火,小梅则拦着陈宇不让他动手做饭。 “阿郎怎么能亲自下厨呢,传出去还不让别人家笑掉了大牙,说咱们服侍不周怠慢了阿郎。”小梅急着说道。 陈宇笑着摆摆手, “无妨,今日我教你们些炒菜的法子,往后你们照着做就是。” 小梅和小兰拗不过陈宇,只好悻悻的在一边看着陈宇下厨,不多时,陈宇便做了个芹菜炒羊肉丝和一个红烧童子鸡出来。 “做个鱼汤去,一会我和吴王殿下要吃饭。把这些菜分一份出来送到我房里。”陈宇吩咐道。 小梅小兰赶紧就去准备了,陈宇这才慢悠悠走回去,恰好看见李恪走出房门, “呵呵,殿下歇息的可好?一会便能用饭了。”陈宇忙笑着说道。 “劳烦子寰操心了。”李恪还是这么谦和,就算他刚行过房```` 吃饭的时候李恪也是关心的问起了红薯的事情, “子寰,不知这红薯还要多久才能成熟?我离京也有一段日子了,若再不回长安,怕是阿耶要怪罪下来。”李恪若有所思的说道。 “臣明日便和殿下一同去看那红薯的长势,依臣愚见,十月的时候定能收获了。”陈宇嘬着牙花子眼睛朝着天花板思量道。 “那是再好不过了,此番回京,孤王定当向阿耶禀明一切,还你个公道!”李恪拍着胸脯,一边咀嚼着陈宇亲手炒的饭菜。 两人还小酌了几杯,吃完饭陈宇又吩咐下人赶紧烧水,给李恪沐浴,自己也痛快的洗了个澡才安心的在苏忆晚的服侍下躺回床上。 第七十六章 大丰收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第二天醒来,李恪便催着陈宇赶紧去看红薯,陈宇睡眼惺忪的看着精神奕奕的李恪,不由得感慨这历朝历代的皇子都不容易呐,别看生在皇家,但是从小做皇帝的老爹就严加管教,每天天不亮就得起床用功读书,早已养成了习惯。 陈宇虽说做官也有一阵子了,可比起当皇子来说,做官可是轻松了不少,不说一年那么多假期,就拿这吴江县令来说,每天陈宇都是最后一个到县衙的,反正山高皇帝远,在这一亩三分地里,他陈宇就是土皇帝,刘仁轨更是把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处理的妥妥帖帖,压根就不用陈宇操心。 “殿下宽坐片刻,臣这就洗漱更衣。”陈宇当即只好拱拱手,赶紧去洗脸刷牙换衣服啥的,过了好一阵才打着哈欠和李恪来到县衙。 李德謇这阵子倒是惬意的很,虽说每天也是早起,但是和朝堂之上相比,这份差事简直是游山玩水,这些日子把吴江县的大大小小的景点兜了个遍,每天和刘仁轨说说笑笑,他也发现刘仁轨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对于朝廷的法令有着独特的见解。 “见过吴王殿下。”见李恪来了,李德謇和刘仁轨忙起身行礼。 “诸公免礼了,孤王今日来是和子寰看看这红薯的长势,若能长成,我也好带回长安,向圣人有个交代。”李恪摆摆手。 “是是是,殿下这边请。”刘仁轨忙走在前面带路。 四人带着一众衙役来到自留田边,看着长势喜人的红薯,陈宇也不知道到底成熟了没有。但是这些日子刘仁轨每天盯着衙役,施肥浇水一样不落,江南的气候又温暖湿润,红薯在这种环境下生长,周期也是比北方短了不少日子。 “子寰呐,这红薯,长成了没有啊?”李恪看着身边的陈宇。 “呃,我也不知道啊,来人,挖开几株!”陈宇挠挠头,他也没种过红薯,哪儿知道熟透没。 几个衙役赶紧拿着锄头上前,刨弄了几下,把土翻松一些就丢开锄头,下手去掏那地里的红薯了。 “成了成了!明府请看!”一个衙役兴奋的举起手里的红薯,陈宇定睛一看,的确是熟了。 “来啊,给我都挖起来,正则,去县衙去秤来,咱们看看这亩产到底多少!”陈宇兴奋的搓着手。 这下不光是陈宇和刘仁轨,李恪和李德謇也是兴致勃勃的看着衙役们忙活,十多个衙役连刨带挖的,一上午才把所有的红薯都从地里翻了上来,堆在田里。 “这```这么多?”李恪惊喜的看着大堆的红薯,不用秤都知道这些红薯起码有两三千斤以上了。 “呵呵,红薯最好是春天种植,咱们这是大暑以后种的,产量少些。”陈宇摸了摸下巴。 “此话当真?若是春季的时候下种,收获的更多?”李恪不敢相信的问道。眼前的产量就足以让他震惊了。 “自然当真,殿下可把这些红薯带回京师,我再把种植的法子写下来交于殿下,来年种植的时候自然就能见分晓了。”陈宇笑呵呵的说着。 不一会儿县衙里又来了几个衙役,带着几杆大秤,连郑光都气喘吁吁的带着纸笔跑来了。 衙役们一个接一个的拿着秤开始称量红薯,陈宇也要过了一枝笔和几张纸,衙役们报着数量,陈宇在一边记着数字,李恪则好奇的看着陈宇纸上的数字道, “子寰这是何方文字啊?弯弯曲曲的像是蚯蚓一般。” 陈宇尴尬的想起来,这阿拉伯数字他忘了教给李二了,大唐现在没人看得懂这个,只好讪讪的笑道, “殿下见笑,此乃臣制作了算盘后,觉得目前的数字不够简洁,又想出了用这些文字替代我大唐数字的办法,能大大提高算数的效率。” 陈宇说的轻松,李恪却是被惊到了,算盘他是知道的,陈宇就是进献了算盘才逃过了被李二砍头的命运,算盘有多方便不用他说,孔颖达最有发言权。 如今见陈宇用这数字,看上去写写画画的比之前繁体的数字快了不知道多少,陈宇还在用着竖列的加法,像草稿纸一样的演算着,李恪的兴趣一下子就被激发了出来。 “子寰可否把这算术之道,传授于我啊?” 李恪说的很诚恳,陈宇挠挠头, “吴王既然开口,自然是但凭殿下吩咐,咱们回去后我就把这方法教给殿下就是了。”陈宇想着教给李恪也行,让他带回京中说不定李二一高兴还能给自己升官呢。 陈宇一边说话手也是不停的在记录衙役喊秤,郑光也在一边满头大汗的记录着,手里拨弄着算筹。 衙役刚报完最后一堆红薯的重量,陈宇这边就出结果了,三十石!足足一千八百公斤的量! “子寰你说多少???三十```三十石??”不光是李恪了,李德謇也是嗫嚅着嘴唇发出几个颤抖的声音。 刘仁轨也是不敢相信的看着陈宇纸上的数字,当然,他也看不懂,但是三十石的数字却是听的实实在在的。 “呵呵,咱们再看看郑主簿的计算嘛,两边对一对,不就知道结果是不是了。来人,赶紧去苏州府请周州牧和郑别驾前来!”陈宇很有自信的说着。 郑光这会儿李恪和李德謇都在场,自然也不敢造假,再说这么多红薯众人都看在眼里,你写十石也得有人信呐。 陈大陈二得了令,赶紧飞奔上马就朝苏州府赶去,郑光战战兢兢的好不容易算得了最终结果, “启禀吴王殿下,臣已算得了,的确是三十石之数,请殿下过目!”郑光小心翼翼的呈上宣纸。 李恪摆摆手,示意不用看了,兴奋的拉着陈宇的袖子, “子寰真乃我大唐之福也!这么高的亩产,那我大唐岂非再无饥荒和难民了?” “呵呵,这红薯耐旱,北方也能种植,只是产量可能就没这么高了。”陈宇小心的回答着,免得把话说的太满。 “无妨,便是只有十石十五石,那也远远比现在的粮食产量高多了!”李恪兴奋的挥挥手。 “来人,把这些红薯都装回去。”陈宇吩咐众衙役道。 十多个衙役显然不太够用,几个人跑回去把三班衙役都喊了过来,三十多人一起干活,很快就把这些红薯装进了麻袋。 “启禀殿下,周州牧和郑别驾已经赶到吴江县,听候殿下差遣了。”陈大陈二已经赶回来了。周海涌和郑西明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大吃一惊,向来不和的二人更是难得的一起上马连滚带爬的来到吴江县县衙。 “呵呵,周卿、郑卿,此乃我大唐之幸,江南之幸,也是你们苏州府之幸啊。”李恪满意的看着周海涌和郑西明。 两人面面相觑,还是周海涌作为主官,躬身道, “这些红薯乃是陈明府剿灭苏禄贼子所得,也算是我大唐该有此福,得陈明府屈尊于我苏州府治下,实在惭愧。” 陈宇一听,周海涌这也是给他抬了个花花轿子,当下笑眯眯的出言道, “哪里哪里,无非是周州牧与郑别驾两位上官教导的好,小子初次为地方官,少不得有上官指导。” 郑西明一看陈宇也给了他面子,这份功劳显然也算上了他的,喜笑颜开的也出声道, “还是陈明府年少有为敢作敢当,苏禄人的狼子野心被陈明府堪破,方才有这红薯之物入我大唐,臣请殿下为陈明府请功。” 李恪满意的看着三人一团和睦的样子,他摆摆手, “诸公且宽心,孤王自当如实上报陛下,将来论功行赏,少不得在座的几位。” 当即在吴江县的县衙里,除了陈宇,李恪李德謇乃至周海涌和郑西明,一人写了一份奏章,差六百里加急送往长安城。 清点完了红薯,周海涌和郑西明就告辞了李恪,转头回了苏州府,李恪则缠着陈宇教授他那阿拉伯数字的算术之法。 “啧啧,这数字当真神奇,子寰可有给这数字起名啊?”李恪赞叹的看着纸上的算式道。 陈宇眼睛朝着天,总不能告诉他这叫阿拉伯数字吧,这会儿大唐人连阿拉伯在哪儿都不知道呢。想了一会,陈宇只好恨恨的说道, “臣给这数字起名为贞观数字,不知殿下以为如何啊?” 李恪面色一喜,拍着陈宇的肩膀说道, “子寰心系大唐,阿耶若是听到这名字,定能把你调回长安城,我等也好在长安城里为子寰庆功,哈哈哈。” 陈宇撇撇嘴,心想回不回长安倒是无所谓,给点儿钱是真的,这吴江县好吃好喝的做土皇帝我不香吗? 陈宇的数学实在是很烂,做做四则运算还成,代数几何啥的就别想了,花了三天时间把四则运算的法门教给了李恪,李恪原本就是孔颖达这些大儒亲自教授的,对于算学一道本就熟练,加上了这阿拉伯,哦,不对,现在叫贞观数字了,更是如鱼得水,很快就掌握了窍门。 “子寰呐,你我一别,相信很快就会再见,孤王这就回京了。”李恪依依不舍的看着陈宇。 陈宇笑呵呵的和李恪应付了几句,今天李恪和李德謇就要赶路回长安城了,二百玄甲军也整装待命,这阵子在陈宇的兵营里这些玄甲军也是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对陈宇也是颇有感激之色。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臣在此别过了。”陈宇一躬身,目送着李恪一行人走远,这才心满意足的背着手回了家。 第七十七章 李恪回京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夫君兴致高昂,所谓何事啊?”回到家苏忆晚见陈宇满面的笑容,不由得好奇问道。 “娘子有所不知,这吴王殿下与李少卿回了京中,必会向圣人禀明一切,为夫加官进爵指日可待,哈哈哈哈。”陈宇洋洋得意的说道。 苏忆晚虽然为了陈宇也很高兴,但是她对于陈宇升官的期盼并没有太多,在她印象里,陈宇已经是朝廷亲封的县男,又是吴江县的一把手,况且陈宇才十五岁,只要安分守己的管好这一亩三分地,不出二十岁,陈宇便能和周海涌郑西明之流平起平坐。 “嘿嘿,哥哥如果升官儿咱们是不是能回长安城了呀?”陈妍蹦跶着也出来了,陈妍和哥哥不同,她是土生土长的蓝田县人,背井离乡跟着哥哥来到江南,完全是出于对哥哥的依赖,但是回家这两个字对她来说,意义太大了。 “这个嘛,不好说,得看圣人的意思,封赏是肯定有的,但是具体是赏钱还是赏官儿,赏的官儿又在哪,就不好说了。”陈宇咂摸着说道。 陈宇现在也看明白了,李二陛下自从把他打发出长安城以后,一时半会肯定不想让他回去,真要赏官儿做的话搞不好就得去别的下州做个别驾什么的。 陈宇趁着李恪和李德謇回了长安,也把陈大陈二给拉了过来,每天开始教习他一些基本的武艺,这副身体陈宇用着始终不太顺手,后世的陈宇是个体格健壮的男人,也曾是大学系篮球队的主力,现在这十五岁的身体太过于孱弱了,别说篮球了,上炕都费劲! 陈宇每天就孜孜不倦的跟着陈大陈二习武,渐渐的也发现自己还是适合陈二那一套功夫,陈大的武艺基本都是堂堂之阵,靠着身体优势来和对方进行对抗,陈二则在一旁伺机而动,兄弟俩本就对陈宇感激涕零,这会儿更是倾囊相授,陈宇练了半个月身体也渐渐的壮实了起来。 陈宇不光练武,后世的俯卧撑和仰卧起坐等基础练习动作也没歇着,双管齐下,苏忆晚都能明显的感觉出陈宇的变化来,起码晚上的时候能``` 而此刻长安城的两仪殿里,李二陛下和众大臣正目瞪口呆的看着几份奏章。 “这世上竟有亩产三十石的作物?那我大唐日后哪里还会有饥荒?”李世民的手都开始哆嗦了,像极了食堂打饭的大妈。 “陛下,臣以为吴江县令陈宇蒙蔽上听,想我大唐泱泱上国,陛下富有四海,也未曾听闻有亩产三十石之作物,何以陈宇上任伊始便能找到,此事尚待查明,请陛下明鉴!”崔杰儒不服气的出列道,虽然郑西明也上书李二了,但是他仍旧不信陈宇立下这么大的功劳。 “陛下,老臣以为陈宇万不会蒙蔽圣人,想那陈小子,为陛下鞍前马后的立下这么多功劳,那一件事是假的了的?且苏州刺史与苏州别驾一同上书,此事难不成连同苏州府一起敢谎报朝廷?”程咬金立马大大咧咧的出列道,顺便不满的看了一眼崔杰儒,唬的他脑袋一缩。 “禀陛下,老臣以为,当询问过吴王殿下后再行定夺。”长孙无忌也出列了。 李二看着众臣,点点头道, “诸位爱卿说的都有理,恪儿不日即可返京,想那陈宇,再笼络人心也万不会人人都替他说话,是非曲直届时一问恪儿便知。” 三日后,长安城,承天门外。 “殿下,我们到了。”李德謇悄声对着马车里的李恪说道。 李恪到底是年纪小,不堪旅途的劳顿,二十天的舟船车马,让他终于是扛不住坐马车去了,这会儿正在马车里打着瞌睡,听李德謇一说,李恪忙挑起帘子,马车已经是来到承天门门口了。 “快,给孤王带上些红薯,孤王要求见陛下!”李恪急急忙忙的整了整衣冠就跳下马车。 “殿下,天色已晚,不如明日上朝之时再行见过圣人吧?”李德謇思索了一下。 李恪想了想,点点头, “也罢,今日的确是晚了,来人,把这些红薯都给孤王看好了,玄甲军听令!这些红薯,一个也不能让人拿走了,都给孤王牢牢的盯死在这儿!”李恪少有的严肃起来。 二百玄甲军立马把这些从苏州府带回来的红薯搬运到了承天门边上太监们值班的屋子门口堆放着,并轮班值岗,太监们见了这些黑口黑面的玄甲军,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这吴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第二天一大早,李恪和李德謇就来到承天门,见玄甲军仍旧尽忠职守的看护着这些红薯,这才放下心来。 过了没多久,大臣们也纷纷来到承天门,等候上朝,江夏王李道宗与李恪较为熟络,上前拱手道, “吴王此番公干,旅途辛苦啊。” 李恪一看是自己的叔叔,忙回礼道, “族叔说的哪儿的话,阿耶吩咐的事情,恪儿不敢怠慢。” 两人正寒暄着,承天门开了,李道宗忙和李恪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众大臣也鱼贯而入进了两仪殿。 李二来到两仪殿后,一眼就看见了自己的儿子李恪,心下大慰,忙笑着招呼道, “恪儿回来了啊,这些日子前去江南查案,也是辛苦你了。” 李恪忙躬身道, “阿耶吩咐的,儿不敢有误,昨日抵达长安时天色已晚,故今日早朝再来回禀圣人。” 李二对自己的三儿子一向是很满意的,点点头示意道, “恪儿你且说说,此去江南道,那陈宇可有私调府兵,蓄意挑起两国争端之事啊?” 李恪忙正色道, “陛下容禀,儿前往吴江县时,恰逢苏禄人率一千五百余人袭扰我吴淞口,伤我大唐百姓,吴江县令陈宇亲率府兵出城抵抗,虽不能敌但仍力战不退!儿见陈宇不敌,令玄甲军参战,玄甲军果真为我大唐第一精锐,片刻便杀敌过千!苏禄匪首仓皇出逃,全仗大唐军威,使我百姓免受苏禄人荼毒!”李恪的话说的让李二很是受用,这会儿听的笑眯眯的。 “恪儿啊,那依你所说,陈卿并没有私调府兵?”李二继续问道。 “儿不敢说谎,阿耶可问李少卿,周州牧与郑别驾,还有那二百玄甲军,人人俱可为证!那苏禄人的确三番五次的袭扰我大唐国境,还当众无故殴打我大唐百姓致人死亡,吴江县百姓也可为证!”李恪信誓旦旦的说着。 李德謇一听,也忙出列道, “陛下,吴王殿下句句属实,臣也亲眼所见那苏禄人口出狂言,甚至扬言要我大唐赔款一百万贯,割让吴淞口,实是狼子野心!” 李二是当皇帝的,最听不得的就是别人家觊觎自己的土地和钱财,当庭大怒, “苏禄国是个什么东西!居然要朕割让土地?那朕与那陈叔宝有何分别?这些海外蛮夷居然如此猖狂,朕该找个时候灭了他们才是!” 李恪忙又说道, “陛下息怒,儿还有一喜事禀报。” 李二稍稍缓了缓,对着李恪说道, “恪儿说的可是那亩产三十石的红薯?” “儿所说的的确是红薯之事,此事由儿与李少卿,周州牧和郑别驾也在现场,所有官兵皆亲眼所见,一亩地里三十石的产量,是儿与陈宇亲手计算得出,这陈宇还教授了儿一套新式的计算方法,快捷简便,比我大唐之前的数字不知快了多少。” 这话一出,孔颖达先憋不住了,他研究陈宇给的算盘多时了,忙拱手向李恪道, “吴王殿下所说的数字,可能用在算盘之上?” “是,待散朝后,我自当向孔博士介绍这数字之用,且子寰所制之数字,取名为贞观数字,彰显我大唐贞观之治!”李恪特意偷偷的看了一眼李二。 李二一听,哦豁,贞观数字,这陈宇可以,人还在江南呢,就给自己拍了个马屁,当下心里暖暖的,表情也变得和蔼了许多, “恪儿可有把这红薯带回来啊?” 李恪忙回道, “儿命玄甲军看管着这些红薯,如今正存放在承天门口,阿耶可亲自下令让人抬进来。”李恪很明白,自己统领玄甲军的使命到此结束了,赶紧把指挥权交给自己老爹。 “来人,拿一些红薯过来,也让诸位爱卿瞧瞧。”李二满意的挥挥手。立刻就有太监出去传话了。 少顷,便有两个太监抬着个扁担进了两仪殿,一筐红薯便出现在众人面前。 “此物便是那红薯了?”魏征第一个冲到扁担前凑近了说道。 “正是红薯,魏公可拿起来瞧瞧,此物不但能填饱肚子,更是鲜甜可口。”李恪说的很得意。 这会儿连李世民也站了起来,走下来和群臣一人拿起一个红薯仔细端详着。 “此物如何种植啊?”魏征最关心这些民生问题。 “此物一年四季皆可种植,但春季种植最佳,亩产也最高,且此物耐旱喜温,适合关中种植,把这一个红薯切成均匀大小的五片,以果实为种,四个月便能收获。”李恪把陈宇告诉他的方法老老实实的说出来。 “好,哈哈哈哈,有了此物,我大唐再无饿殍,老臣愿为陈县男请功!请陛下封赏!”魏征有些手舞足蹈了。 一旁的崔氏族人包括崔杰儒崔杰仁这些官员,以及郑氏的官员,都是闭口不言,他们不敢在这当儿口出言反驳,毕竟李恪李德謇都信誓旦旦的说这东西亩产三十石,当场质疑的话搞不好弄巧成拙。 李二到底是皇帝,他眼珠转了转,当即开口道, “蓝田县男陈宇,进献红薯有功,但陈卿远在江南道任上,着令红翎信使前往江南道宣旨,宣陈卿即日启程回京述职!” 第七十八章 几家欢喜几家愁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红翎信使,这可是大唐最快速的通讯员了,号称是“马歇人不歇”,一般只有紧急军情的时候才会动用,足见李世民之急切。 散朝后孔颖达也是拉着李恪就去了国子监,非要他把那贞观数字一笔一划的讲给他听,李二则哼着小曲来到甘露殿。 “可有些日子没见着二郎这么高兴了。”长孙皇后微微一笑,她其实已经从太监那儿听到了陈宇的消息。 “呵呵,观音婢有所不知,那子寰竟献上了亩产三十石的作物,且一年四季都可种植,朕岂能不高兴。”瞧瞧,皇帝多现实,这会儿就子寰子寰的喊上了。 “妾身已经听说了,子寰真是远在江南仍心系我大唐,二郎此前还把人赶去江南道,可有些对不住子寰了。”长孙皇后嗔怪道。 “谁让他觊觎朕的公主!这是他咎由自取!”李世民还在嘴硬。 “二郎如今可得把子寰调回京中了,这红薯的种植少不得子寰的指点。”长孙皇后怕李二反悔又赶紧抬出红薯来。 李世民点点头,“是啊,这红薯只有子寰种过,朕已经命红翎信使去传话了,让子寰赶在年前回来。” “二郎此前给子寰所赐的宅子,可得抓点紧了啊。”长孙皇后又出言提醒道。 “观音婢不说朕倒还忘了,”李世民笑道,“来人,告诉将作监,朕赐给蓝田县男的宅子,务必在年前加急完工!” 李二这会儿也是心下大畅,正想搂着长孙皇后温存一会儿呢,一袭红衣冲进了甘露殿里, “阿耶阿耶,可是那陈宇要回来了?”正是高阳公主。 李二一看见这件黑心棉制成的漏风小棉袄就来气,当即板着脸道, “朕的确下令子寰返京述职,但朕还要派遣他去别的道上赴任。” 高阳公主本来喜气洋洋的脸一下子垮下来了,立马不依不饶的就哭喊道, “阿耶净欺负人,我都听说那陈宇进献了亩产三十石的作物了,阿耶还要把人往外发落,阿耶不是个好圣人!”说着就要抹眼泪。 长孙皇后如何不知道高阳公主的心思,忙笑着招招手把高阳公主揽进怀里笑着道, “你阿耶哄骗你呢,子寰有大才,你阿耶如何舍得再把他往外发配,待过两年,阿娘便做主把你尚给子寰便是。” 李二气的直翻白眼,长孙皇后此话一出,高阳公主倒是先红了脸, “阿娘也欺负人,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嫁给那陈宇了!” 李二一听,赶紧出声道, “高阳所言正是,朕将来必在贵胄中觅一良家子赐婚给你,这会儿你年纪尚小,何来谈婚论嫁!” 高阳公主一看李二又不认账了,钻进长孙皇后怀里又开始装模作样的哭喊。 长孙皇后就不乐意了, “妾身十二岁那年便嫁给了二郎,高阳如今也不小了,陛下不也原本打算过两年把清河公主尚给那程家二郎吗,清河公主如今才八岁,过两年不也才十岁,二郎这就舍得了?” 李二被两件黑心棉气的呼哧呼哧的直喘气,说不出话来,正要反驳,却看见殿外长乐公主李丽质领着晋王李治进来了。 “给阿耶阿娘请安。”长乐公主就比高阳公主有礼貌多了。 李二一看自己最疼爱的大女儿来了,气消了不少,忙乐呵呵的说道, “丽质来了啊,怎么还带着雉奴啊?” 李治忙迈着两条短腿哼哧哼哧的走上前, “阿耶,雉奴听说姐夫要回来了是吗,阿耶可得让姐夫给雉奴多做几个新玩具,那陀螺我都玩腻了!” “胡闹,叫什么姐夫!雉奴你不思进取日日想着玩乐,师傅是怎么教你的!”李二看着不争气的李治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阿耶,儿听说陈县男献上高产作物,于我大唐民生社稷有功,故带着雉奴前来为阿耶高兴。”长乐公主说的就文雅多了。 李二一听,还是自家大女儿懂事啊,不像高阳公主漏风漏的这么厉害。 “呵呵,子寰自然是有功的,待他回京之后,朕再行封赏。”李世民摆摆手。 “不知这一路,需要几天啊?这深秋将至,过些日子天寒地冻的,也不知道他回来的路上辛苦不辛苦。”长乐公主一不小心把实话说出来了。 李二一看,得,这小棉袄也留不得了,心里就打算明年就把李丽质赐婚给长孙冲算了。 李二一家其乐融融的时候,崔杰儒家里就没这么乐观了,他和弟弟崔杰仁在正厅里来回的踱步。 “兄长少安毋躁,那陈宇返京未必是件坏事。”崔杰仁思忖道。 “哦?贤弟有何说法?”崔杰儒问道。 “陈宇此番进献红薯,封赏是一定要封赏的了,否则魏公那儿圣人就过不去,但陈宇尚未及冠便已身登朝堂,妒忌眼红之人怕是不在少数,不若我们捧杀于他!爬的越高,摔的就越重!”崔杰仁红着眼睛说道。 “贤弟言之有理,待某再思量一番。”崔杰儒也若有所思道。 身处吴江县的陈宇还不知道李二已经派出了红翎信使,现在的陈宇身板渐渐长开了些,人也长高了一点,看起来更是俊秀颀长。 “妾身与夫君也成亲有一段日子了,为何肚子竟毫无动静?”苏忆晚苦恼的看着陈宇说道。 陈宇乐了,这才多大的人儿就想着生孩子了,唐朝没什么好的避子措施,陈宇已经是尽量小心着算着苏忆晚月事的日子,来避开容易怀孕的日子了。 “娘子,你我年岁还小,这些生儿育女的事情急什么?”陈宇好笑道。 “可妾身若不为陈家添丁,人家可是会戳脊梁骨的,说妾身是不下蛋的母鸡!”苏忆晚倒是有些急了。“不行,妾身明儿就去找郎中瞧瞧去!” 陈宇哪儿管她想什么,最近几天陈宇除了练功,还迷上了钓鱼,江南水网密布多河道,有的是地方钓鱼,陈宇吩咐县衙做了两根鱼竿,下午就约着刘仁轨去河边钓鱼吹牛,一坐就是一下午。 “明府近来可是好兴致,可是要学那姜太公?”刘仁轨陪着陈宇钓鱼,觉得很无聊。 “哈哈,正则此言差矣,非是某要学姜太公,而是正则你。”陈宇笑着摇摇头。 “某要学姜太公?某愚钝,请明府明示。”刘仁轨奇怪的问道。 “正则啊,虽说你年近而立,可一直在这县丞的位子上徘徊,就没有想过更进一步吗?”陈宇循循善诱。 刘仁轨哪里不想呢,作为大唐未来的名相,他空有一身抱负,满腹诗书却得不到展示。 “明府明鉴,某自然是想报效朝廷,将我一身所学尽数用来为我大唐施展,但某只是区区一介县丞,谈何抱负。”刘仁轨又丧气的摇摇头。 “若我得回京中,正则可愿与我同行?”陈宇又问道。 “明府若是回京,自然有圣人的旨意,某未得旨意,不敢擅自离开。”刘仁轨为难道。 “害,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你听过没? 正则你放心,只要你跟着我回京,我给你打包票,就算陛下没封赏你,我便把你推荐到吴王门下!”陈宇拍着胸脯。 刘仁轨眼睛亮了,陈宇看上去和李恪的关系极好,唐朝的时候亲王都是可以养家臣的,皇帝也是允许的,亲王的家臣也一样是朝廷命官,刘仁轨当即站起身躬身道, “明府知遇之恩,某铭记在心!” 陈宇哈哈一笑,招呼刘仁轨坐下继续钓鱼,刘仁轨现在对这个小县令已经是佩服万分,无论是迎面击敌还是对于权谋之术,表现的全不像是个尚未及冠的孩子。 苏忆晚还真去找了郎中,吴江县别看地方不大,江南向来出名医,给她诊断过后的结论则是苏忆晚一来年岁尚小,二来气血有些虚弱且带有宫寒,不易受孕,想来与她出身青楼有关,整日的侍奉客人,虽是清倌人却也劳累。 苏忆晚气鼓鼓的回家和陈宇一说,陈宇倒是也有些心疼,自己又不通医术,只好照着郎中开的方子抓些补品回来,吩咐下人给苏忆晚熬着喝。 中药又极为苦涩,苏忆晚喝了两日便嚷着不愿喝了,陈宇苦口婆心的劝说了好些时候,她才不情不愿的说以后补药减半,天天喝这中药人脸都喝成苦瓜了。 周海涌和郑西明这些日子也在积极的运作着,陈宇进献红薯,八成是要调回京中的了,周海涌和郑西明都想让自己派系的人来担任这个吴江县县令,两人的书信不断的传送到周边各个府县,郑西明甚至还特意邀请陈宇到他家里喝酒,上官邀请陈宇不好不去,话里话外郑西明对他颇有拉拢的意思,并有意无意的透露出几个官员的名字,让他返京之时好美言几句。 郑西明作为郑氏族人,也不是拎不清的人,席间还拿出一副王羲之的儿子王献之的书法来,赠与陈宇,修好之意溢于言表。 陈宇虽然很不想收,但是不好直接驳了郑西明的面子,推辞一番后还是收下了,转过头就把这副字送给了周海涌,并表明是郑西明所赠。 周海涌自然明白陈宇的意思,收下后又送给陈宇一副南北朝时期谢灵运的字算作回礼,陈宇才心安理得收下了。 红翎信使的效率那是没得说的,过了半月,便已经到了苏州府宣旨,陈宇也急急忙忙的赶到府衙。 “敕曰,蓝田县男、吴江县令陈宇,为官有道,造福一方,前抵苏禄之袭扰,后有进献红薯之功劳,着即日启程返京述职,毋庸上辞,钦此!”红翎信使宣读完了圣旨后,周海涌和郑西明也是乐呵呵的恭喜着陈宇,陈宇拿出一小块金饼来递给那信使,人家不远千里来送信,陈宇自然懂得为官的道理。 第七十九章 返京前奏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哈哈,陈明府简在帝心,此番回京,必得重用啊。”周海涌笑呵呵的拉过陈宇。 “周州牧见笑了,某只是运气好罢了,此次回京,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相见了了。”陈宇客气的拱拱手。 “诶,陈明府年少有为,将来封侯拜相也未可知,我等已是昨日黄花,将来少不得要陈明府多多提携。”周海涌的官话说的很客气,甚至已经把陈宇摆在了和他一样高的位置上。 郑西明就有些尴尬了,他此前与陈宇不和,现在陈宇要调走了,他讪讪的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捡些场面话来说。 陈宇回到家,陈妍和苏忆晚都好奇的钻了出来,想知道陈宇去接的什么旨意。 “嘿嘿,哥哥回来啦?哥哥今日去府衙,可是圣人的旨意?”陈妍鬼精鬼精的。 “夫君可是要调离吴江县了?”苏忆晚更是直接。 陈宇点点头,揽过妹妹和苏忆晚,笑着说道, “正是,圣人的旨意已经到了, 着我即日启程返京述职,但是回去后到底封赏什么,现在还不知道。” “哥哥回去后肯定就是做大官儿啦,还用说嘛。”陈妍娇憨的拉着陈宇的袖子。 “妾身只愿夫君平安,做不做官,都不重要。”苏忆晚幽幽的说着。 陈宇和妹妹还有苏忆晚调笑几句后,又把四个下人叫了过来和他们交代了返京的事情。 小梅小兰有些兴奋,毕竟她们姐妹俩也不是江南道出生的人,但是陈大陈二就略有些失落,在这吴江县,他们兄弟俩不是奴籍,不是部曲,而是县令大人的属下,回了长安,纵使陈宇从不苛待他们,自己也觉着低人一等。 陈宇看出他们的心思来,也是笑着说道, “此番来江南道公干,你们四人辛苦了,待本侯回了长安城,便把你们的奴籍给勾去,去留自便。” 此话一出,不光是陈大陈二,连小梅小兰两姐妹也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陈宇。 勾去奴籍,这是多大的诱惑?意味着他们和苏忆晚一样,从此就是清白身,陈大陈二可以再入公门,小梅小兰可以嫁作他人的正室。 四人相对看了一眼,齐刷刷的跪倒在地,陈大嗓门最大,第一个开口说道, “阿郎再造之恩,属下永世难忘,此生唯阿郎马首是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小梅小兰则抽抽噎噎的抹着眼泪, “阿郎,我们姐妹俩不会说话,但只要阿郎吩咐,哪怕是要我们去死,我们也甘心!万不会有一句怨言。” 陈妍和苏忆晚都心地善良,见不得这场面,忙一个个的把他们都扶起来,陈大陈二不敢让苏忆晚或陈妍来扶,忙起身站好,陈宇看着这四个下人,心里也算感慨, 这四人也算是他来大唐的第一批家丁了,往后陈家的秘密,少不得也要他们来保守。 秘密?你说什么秘密?陈宇的秘密多了去了,先不说陈宇将来要不要再制作些什么新颖的玩意儿,光是家里这些钱,不得有人看管着? 感动过后的陈宇一家可就忙起来了,陈宇是个甩手掌柜,两手往身后一背,优哉游哉的就出门找刘仁轨去了,留下家里五个人手忙脚乱的打包金银细软和衣物。 “恭喜明府,得以返回京师。”刘仁轨真诚的向陈宇恭贺道。 陈宇摆摆手,“正则客气了,某今日前来,是为了前日所提之事,正则可愿意随某一同回京?” 刘仁轨一脸正色但又掩饰不住喜色,站直了一躬身道, “但凭明府驱驰!” 陈宇满意的点点头,又开口说道, “那正则可以收拾收拾衣物了,某两天后启程。” 刘仁轨咧嘴一笑, “明府见笑了,某孤家寡人一个,有什么可收拾的。” 陈宇也笑了起来, “那正则不准备把那倚红楼的小娘子带走?”陈宇知道刘仁轨与倚红楼中的一个红倌人相好,这会儿正拿来调笑他。 刘仁轨有些犯难,他的确有这心思,不想被陈宇看出来了, “某的确想过,可某既无功名在身,也没有万般家产,怎么负了人家。” 陈宇叹了口气,从袖子里掏出块金饼来,塞给刘仁轨,刘仁轨则惊的连连摆手, “明府,使不得,使不得,某如何能收受明府的钱财?” 陈宇笑眯眯的看着刘仁轨道, “正则啊,你我一见如故,虽然我年岁是比你小了不少,难不成你刘正则是从没把我陈子寰当做上官,要和我划清界限吗?” 刘仁轨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明府说笑了,某空有一身抱负,却不得施展,幸有明府提点,如何不当明府是朋友,只是上下有别,某的私事如何能烦劳明府?” 陈宇假装生气的说道, “那不就行了,既然当我是朋友,就收下,正则不可妄自菲薄,将来身登朝堂,某说不定还要正则庇护!” 陈宇话都说到这儿了,刘仁轨要是还不接着就显得有些二百五了,当即躬身道, “明府厚恩,某铭记在心,此生愿听凭明府差遣,万死不辞!” 陈宇笑呵呵的摆摆手,让他赶紧去办倚红楼姑娘的事情,自己就不叨扰了。说着就踱出了刘家。 刘仁轨的效率倒是也挺快,出门就去了倚红楼,掏出陈宇给的小金饼就塞给李老鸨,说要赎那个叫芳月的姑娘,芳月是红倌人,身份自然比不得苏忆晚这样的红牌清倌人,李老鸨很痛快的就收下了金饼子。 第二天刘仁轨就默默的一顶轿子把芳月接回了家,帮着他一起收拾衣物,刘仁轨一介清贫之身,倒是得了不少好处,芳月委身青楼也有一年多了,自然是有些积蓄的,当晚便把所有的积蓄都塞给了刘仁轨。 刘仁轨感动的鼻涕都流出来了,硬是拉着芳月到陈宇家里,厚着脸皮想让陈宇也勾去芳月的奴籍,陈宇那是一只羊也是放,两只羊也是赶,这会儿自己仍就是吴江县的县令,有权不用那叫过期作废。 当场两人就把郑光从家里给拖了出来,让他翻出芳月的奴籍,郑光虽然有怨言,但是也不敢多说,陈宇还笑着拍拍他的肩膀,答应回去后向皇帝推荐他做吴江县的县丞,郑光又喜的连连道谢,作为郑氏一族的人,郑光可不像刘仁轨那么穷,甚至还封了一封红包给陈宇,算作陈宇升迁的贺礼。 陈宇如今是收礼收的心安理得,收下了郑光的“孝敬”后,一行六人就上路准备赶回长安城了。 和来的时候不同,这一次陈宇需要从苏州府先赶往扬州,再走水路回京师,比来的时候要多走十来天的陆路。 陈宇怀揣圣旨和告身,这是他一路畅通无阻的凭证,马车上几个姑娘叽叽喳喳的,芳月刚开始还有些羞涩,但是毕竟和苏忆晚同出倚红楼,往日里也算有些交情,很快就熟络了起来。 “正则啊,为何咱们要绕道扬州啊?”骑马的陈宇不解的看着一边的刘仁轨。 “呵呵,明府有所不知,这三秋一过,江南道便不太平了,河道上总有些水寇打劫过往的客商,屯些钱财过年,咱们走官道稳妥些,待到了扬州再走水路便安全的多了。”刘仁轨解释了一番。 苏州府到底是山高皇帝远,自然也是有匪患的,陈宇上次来是盛夏之时,水寇也不傻,这么热的天谁出去打家劫舍,热死了算谁的? 但是秋天一过,水寇的日子比百姓还惨,就得出来劫点粮食衣物,准备过冬用了。 刘仁轨在苏州府上任时日比陈宇久,自然也是知道的,所以才选择了走官道去扬州,再从京杭大运河一路北上,转道去长安。 走走停停的大约行了七八日,陈宇一行人便进了扬州境内,此时已经是深秋了,大唐时候全球属于温暖时期,温度反而比现在要高些,陈宇几人穿的也不多,但陈宇还是坚持要进扬州城,买些过冬的裘衣,陈宇如今也是财大气粗,不在乎多买两件送给刘仁轨和芳月。 陈宇既然进了扬州城,少不得就得去拜见扬州府的刺史和别驾,别看古代通讯不发达,但是身份系统真就不见得比后世差,古代的人员流通性差,百姓都是有身份证明在官府登记的,文武百官自然是靠着告身和身上的鱼符来辨别了,陈宇一进城,盘查的官兵就知道蓝田县男、吴江县县令陈宇到了扬州,立马就有人通报了扬州刺史。 “某见过陈州牧”陈宇在扬州府衙客气的和刺史陈义寒暄着。 “呵呵,陈县男与某那是本家啊,不知陈县男是否出自我淮南陈家啊?”陈义是个快四十的中年男子,白面微须。 “陈州牧见笑了,某一介白丁,蒙圣人赏识,这才糊里糊涂谋了份差事。”交谈后陈宇这才知道,这陈义原来是南朝陈后主的族人,南朝灭亡后族人大多都留在淮南道,有不少人都是在当地为官的,李二也是知道这事的。 扬州此名得于上古时候的大禹,相传大禹把华夏分为九州,扬州就是其中之一,只是上古扬州比隋唐乃至后世的扬州都大多了,如今的扬州几乎就是后世扬州这么大。 第八十章 好大的房子啊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义有心拉拢陈宇,陈家如今在唐朝混的可不咋地,南朝的族人中混的最好的也就做到刺史顶天了,李二不会让这些人掌管太多的权力的,无非是借着他们在当地的声望更好的治理治下的黎民百姓罢了。 陈义当晚就在府邸设宴,要给陈宇接风,陈宇推脱不过,只好让陈妍和苏忆晚等人在驿馆等他,自己则和刘仁轨二人赴宴。 “哈哈哈哈,陈县男名满天下,某有幸结交,来,请县男满饮此杯!”筵席上陈义热情的招呼着陈宇。 陈宇推脱不过,幸好扬州府也没有今朝醉,喝的还是普通的水酒,度数不高,陈宇硬着头皮喝了下去。 一同作陪的客人中大多也是当地的地方官员,对着陈宇也是一番吹捧,陈宇带着圣旨返京,在他们眼里陈宇这尚未及冠的少年有这无穷的潜力。 陈宇喝了二三轮酒,就有些上头了,纵然前阵子跟着陈大陈二习武,练的是武,又不是酒量!这会儿正喝的晕晕乎乎的,一旁的刘仁轨倒是落的清净,没人在乎他一个小小的县丞。 喝到中途,陈宇不胜酒力,摇摇晃晃的就要起身去方便,一路跌跌撞撞的来到后院的茅房,陈宇骂骂咧咧的解开裤带,嘀咕着这唐朝的衣服就是麻烦。 上厕所的时候陈宇还不幸尿了几滴在手上,幸好这是刺史府,早有下人端着清水和丝巾给陈宇过来洗手,陈宇还不忘了随手掏出些铜钱来当小费。整的像是去KTV消费一般。 陈宇喝懵了,从茅房出来有些迷糊,这里他第一次来,现在头晕脑胀的实在不知道在哪儿,所幸一屁股坐到地上,借着深秋的晚风醒酒。 “哎呀,陈县男如何在这里?快,把县男扶起来,别着了寒气。”一同赴宴的几个官员结伴解手,看见了正坐在地上的醒酒的陈宇。 陈宇在几个官员的搀扶下又不得不回到筵席上,这顿酒直喝到晚上,陈宇被刘仁轨抱上马车,送回驿馆的时候已经是不省人事了,幸好陈宇的酒品不错,喝多了也不说话,就是呼呼大睡。 直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陈宇才悠悠醒来。 “淦,头痛死了。”陈宇敲敲宿醉的脑袋。 “夫君醒了?”苏忆晚忙给陈宇端来一碗茶,宿醉之人口渴的很,陈宇大口大口的喝光了碗里的茶水,这些茶叶还是他从吴江县带出来的。 “淦,老子以后再也不喝醉了。”陈宇嘟嘟囔囔的起身吩咐下人烧水,喝的一身酒味。 “夫君是朝廷命官,少不得要应酬,都怪妾身没照顾好夫君。”苏忆晚倒是有些自责。 陈宇软语安慰了几句,沐浴过后陈宇就前往刺史府,把郑西明送给他的谢灵运的书法送给了陈义,算作宴请的回礼。 陈义同样回赠了陈宇一副陶渊明的归园田居,这特么可是陶渊明的真迹啊,陈宇宝贝一般的抱回了驿馆,打开卷轴细细的品鉴。 “啧啧,当真是魏晋风流,千古佳作啊。”陈宇心满意足的端详着这副字。 “夫君所得的可是五柳先生之作?”苏忆晚也在一旁好奇的观摩着。 “呵呵,正是,娘子以为这副字如何?”陈宇笑着揽过苏忆晚来。 “五柳先生的诗文那自然是上上之作,可妾身还是觉得夫君的诗文更胜一筹。”苏忆晚娇笑着说道。 “啧啧,有妻如此,夫复何求。”陈宇暗自感叹着,自己虽然抄袭了一些诗文,但是心底总是感觉有些不好意思,被苏忆晚一夸,就飘飘然了。 其实陈义是想在昨晚的筵席上邀请陈宇为扬州留下一首佳作的,可陈宇醉的太快,压根来不及提,只好作罢。 陈宇有圣旨在身,陈义不好多留,休整了一日后,陈宇一行人便登上了前往长安的官船。 扬州的官船是陈义亲自安排的,规格自然也是最上等的,陈宇满意的打量着这艘船,比上任时候的官船还大些,到底是自古繁华之地,用料也是极为考究。 只是苏忆晚和芳月两个姑娘,身子究竟弱些,连日的旅途劳顿外加晕船,整日里有些恹恹的。 最终,腊月初二这天,陈宇一行人终于是踏上了长安城的土地! “呵呵,老子回来了!”陈宇看着熟悉的李庄感叹道。 “夫君的家乡就是这里?”苏忆晚也是一脸好奇的打量着四周。 “那是自然,咱们快些,我数月未曾回家,也不知家中两个下人怎么样了。”陈宇有些担心小竹和小菊。 刘仁轨和芳月在长安城可是没有住所的,刘仁轨不好意思住陈宇家,便想带着芳月去住驿馆。 “正则何须与某客气,你我也算患难之交,何必再称明府。”陈宇趁机说道。 “明府待人宽厚,某素来拜服,只是上下有别,如何能乱了尊卑。”刘仁轨不解道。 “某尚未及冠,正则已是年近而立,轮辈分,呵呵,恐怕不好说吧。” 刘仁轨低下头,思索了一会,随即也抬起头,一脸真诚的说道, “承蒙明府抬爱,某僭越了,往后称明府一声子寰,望子寰莫要见怪。” 陈宇哈哈一笑,摆摆手,示意一行人跟着他回家。 “我艹,这特么是哪儿?”陈宇站在自己家门口愣了。 “呜呜呜呜呜,哥哥,咱们家被人占了!”陈妍也是一愣,旋即大声嚷嚷起来。 陈宇眼中看到的是一座气势宏伟的府邸,比程咬金家虽然差了些,但是一样的宽敞。 “夫、夫君,这是你家?”苏忆晚都有些结巴了。 “淦,我怎么知道,我出来的时候记得是修过房子了啊,新盖的呢,难不成皇帝把老子的房子给拆了?”陈宇这会儿急的连文绉绉的话都不会说了。 “不管了,走,进去看看,这是老子的祖宅,总不能被人占了吧。”陈宇心一横,就抬手砸门。 “砰砰砰!”砸了几下门口,一旁的偏门被打开了,却是小竹和小菊。 “阿郎?是阿郎回来了吗?!”小竹和小菊也是惊呆了,这里就是李二陛下赐给陈宇的宅子了,将作监得了李二的命令后日夜赶工不敢怠慢,已经是把宅子给陈宇造好了。 “小竹小菊?你们?那这里是?”陈宇想了想,想起来了,李恪之前来的时候提过一嘴,说李二赐给他一个宅子,没想到这么快就造好了。啧啧,到底是皇帝,金口一开没人敢偷懒啊。 “这是圣人赐给阿郎的宅子啊,奴在这里等阿郎回来做主呢。”小竹怯怯的说道。 “哈哈哈哈哈,老子的房子,快,带我看看去!” 这下不止是陈宇,身后的陈妍苏忆晚等人也是惊的合不拢嘴,只有刘仁轨默默的点了点头,这陈宇真是简在帝心,宅子都是圣人亲口下令造的,将来此子不可限量也。 陈宇进了大门,打量着这宅子的一切,啧啧,皇帝真贴心,把家具都给他配好了,唐代的房子就是一个字,大!虽然不如后世那么精美,可就宽敞而言,无出其右。 “哥哥,妍儿要住这里!”陈妍摇着陈宇的手,指着一间靠东的房间,这房间是整个宅子最里面的一间,但是显得格外幽静,自带了一个小花园。 “唔,妍儿尚未出阁,倒是合适,行,妍儿就住这儿吧。”陈宇笑着摸摸妹妹的脑袋瓜。 陈宇作为陈家的话事人,自然是要睡主卧的,陈妍也不会和哥哥争这个,但是苏忆晚就不同了,她是陈宇的妾室,是不能睡主卧的,只能是陈宇晚上去她房里睡,而不是她留宿在陈宇房中。 陈宇有些舍不得,但是苏忆晚却坚决的让下人把陈宇的行礼都搬到主卧去,柔声看着陈宇道, “妾身得夫君怜惜已是三生有幸,何敢再坏了规矩,夫君若心里有妾身,已是心满意足,夫君此番回京,万不能因为妾身而落人口实。” 陈宇思忖一下,只能点点头,这是长安城,多少双眼睛盯着他,规矩还是要守的,幸好自己也没娶妻,大不了天天睡苏忆晚房间倒是没人能说他。 陈宇回京的消息在他刚进李庄的时候就开始传出去了,陈宇在家吃晚饭的时候,消息灵通的程家长孙家已经是得到了消息, “哈哈哈哈,陈小子终于回来了,老夫心里痛快!”程咬金笑的很畅快,手里的今朝醉也变的更香了,“来人,明日把陈小子的分红给他送去,再叫那陈小子来老夫家里痛饮一番!” 程处默和程处亮两兄弟干净揽下了这个活儿,他们对陈宇也是想念的紧,陈宇的今朝醉和香水如今给程家带来了极大的收益,程咬金如今给儿子零花钱都大手大脚了,买上百贯的东西问都不问一句了。 长孙无忌也是得到了陈宇回京的消息,老狐狸立马把长孙冲叫来,吩咐他明天带上一份礼物去陈宇家中探视。 长孙冲对陈宇也是素有好感,很痛快的就答应了下来,崔杰儒其实也知道陈宇回来了,但是他现在没空招惹陈宇,李二给他派了个差事,让他编纂文集去了,这会儿正天天泡在弘文馆呢。 陈宇回到长安的第一个晚上,睡的就不怎么安稳,太冷了,屋里的炭火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不得不盖着厚厚的毯子才能勉强抱着苏忆晚睡着。 陈妍倒是睡的很香,去年的这个时候,家里连裘衣也穿不起,毯子都是混着麻布织的,如今哥哥给家里带来了荣华富贵,陈妍这小姑娘的梦里都是甜的。 第八十一章 纨绔来送礼了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第二天上午,程处默程处亮两兄弟就带着一队仆从来到陈宇家门口了。 “子寰,许久不见,我兄弟俩甚是想念呐。”程处默一进门就抱住了陈宇,硕大的体型勒的陈宇喘不过气来。 “小弟也是想念二位兄长,不知两位哥哥前来所谓何事啊?”陈宇好不容易挣脱了程处默。 “哈哈哈哈,自然是给你送钱来了,阿耶吩咐了,要我兄弟俩一早就把你这一季的分红给你送来。”程处默招招手,身后的仆从赶紧从车上卸下一袋袋的铜钱。 陈宇眼睛亮了,厮,都是钱呐,明晃晃的铜钱啊。 “子寰呐,这里共有五千贯,其中三千贯阿耶吩咐给你换成了黄金,剩下的两千贯都在这儿了,你点点。”程处亮笑着说道。 “害,小弟还信不过二位哥哥吗,来来来,进屋坐。”陈宇忙把二人让进前厅,又吩咐下人赶紧上茶。 “子寰可是当真了得,宅子是圣人亲口下旨加急建造的。”程处默环视着陈宇的宅子。 “是啊,不仅如此,陛下还下令定要在年前完工,为的就是让子寰回来就能住上啊。”程处亮也在一旁附和。 “二位兄长,给你们引荐一下,这位便是我在江南道的同僚,吴江县丞刘仁轨,正则是我左膀右臂,击退苏禄人时也是身先士卒,为我大唐军士做了榜样啊。”陈宇不失时机的拉过一旁作陪的刘仁轨。 “哦?子寰的同僚?怎么跟着你一道回京了?”程处默奇怪的看着刘仁轨。 “正则有大才,我正打算向陛下引荐。”陈宇解释了一下。 程家两兄弟不以为意的点点头,他俩对人才没什么太大的关注,但见苏忆晚出来奉茶,兄弟俩眼睛都看直了。 “子寰,这位是?”程处默流着口水。 “呵呵,这是我在江南道新纳的妾室。”陈宇鄙夷的看了一眼程家兄弟。 “呵,呵呵,子寰真是好福气,如此美貌的娘子,当真罕见。”程处亮也是擦擦口水,一脸的艳羡。 苏忆晚看着痴痴呆呆的两兄弟,掩口一笑,福了一福, “见过两位小公爷。”声音更是入黄莺出谷,娓娓动听。 “呵呵,小娘子无需多礼。”程处默回过神来,忙虚扶了一下。 “阿郎,赵国公府小公爷来访。”陈大进来通报了。 “哦?是长孙兄来了?快快有情。”陈宇有些诧异。 “长孙冲?他来做什么?”程处默也看向门口。 只见长孙冲仍旧挂着谦和的笑容,身后跟着两个小厮手里拎着一包礼物,满面春风的踱进来。 “子寰此去江南数月,可是清瘦了不少啊。”长孙冲笑呵呵的看着陈宇。 “烦劳长孙兄挂念了,小弟生来就是个操劳的命。”陈宇忙拱手回礼道。 长孙冲一看程处默两兄弟也在,也拱拱手道, “处默兄和处亮也在啊,也是来给子寰道喜的吗?” 程处默和长孙冲关系不错,也是笑嘻嘻的说道, “那是,我和二郎是给子寰送钱来了,你呢?干啥来了?” 长孙冲一挥手,身后的小厮赶紧上前把手里的礼物端起来, “阿耶吩咐,为庆贺子寰返京述职,特准备心意一份,望子寰笑纳。” 陈宇忙不迭的拱手道, “岂敢岂敢,劳赵国公挂念了,小子何德何能,待见过圣人后,再前往国公府上拜见。” 几人在陈宇家里寒暄客套了一番,陈宇也不能不留人吃饭呐,忙吩咐陈大带着小梅小兰去买些酒肉回来。 “啧啧,还是子寰亲手酿制的今朝醉够味儿啊!娘的,阿耶的工匠酿制的总感觉就是少了些劲头儿。”程处默一边大口的灌着酒一边赞叹道。 “就是,阿娘也说进上的香水远不如子寰所制的,阿耶也说不上来为啥。”程处亮也在一旁闷闷的说道。 陈宇笑呵呵的看着三个纨绔,转头叫过小梅来, “来啊,把我从江南道带回来的香水拿几瓶出来。” “呵呵,子寰又新制香水了?”就连长孙冲也不能免俗,自家老妈和姑姑长孙皇后都是抱怨过几次了,新香水留香时间太短了。 “小小心意,还望三位兄长笑纳。”陈宇拿过四瓶香水,给了长孙冲两瓶,程家兄弟两瓶。 “哈哈哈哈,子寰有心了,这下回家可以向阿娘邀功了。”程处默兴奋的手舞足蹈。 “子寰可打算何时觐见圣人啊?”长孙冲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酒。 “明日可是大朝?若明日大朝,我便正好向陛下述职。”陈宇算了下日子。 长孙冲点点头,又看向一旁不敢吭声的刘仁轨, “子寰啊,这位是?” “哦,这是我在江南道任职时候的同僚,吴江县丞刘仁轨。表字正则。”陈宇忙介绍道。 刘仁轨也是忙起身行礼, “某吴江县丞刘仁轨,见过小公爷。” “好说好说,子寰既然把你带回京中,想必是甚为看重阁下了,明日大朝,少不得要向圣人引荐呐。”长孙冲心思缜密,一下就猜到了陈宇的心思。 “正是如此,正则又大才,小弟正要向陛下引荐。”陈宇笑呵呵的端起酒杯,几人又是一番吹捧,直喝到下午,程家两兄弟才醉醺醺的由下人扶着上了马车,长孙冲也告辞回家,陈宇才有空打开长孙冲带来的礼物。 “淦,赵国公还是有钱,都是上品啊。”长孙冲带来的是一对黄金打造的如意,还有一副钟繇的《宣示表》真迹。足见长孙无忌对陈宇的重视。 “钟元常的宣示表,好东西,好东西。”刘仁轨识货的很,在一旁咋舌道。 陈宇翻翻白眼,实在是想不起来钟繇是谁,苏忆晚也是出来了,一脸陶醉的看着这副字。 陈宇其实没多少雅骨,留他们在那鉴赏字画,自己和陈妍则兴冲冲的带着陈大陈二去搬钱了,还是黄澄澄的铜钱有诱惑力呐。 “哥哥真有本事,这么多钱,咱们家花到下辈子都花不完呢。”陈妍对哥哥那是崇拜的不行,如今的陈家今非昔比,当初一碗粟米饭都要省着吃,现在别说米饭了,天天山珍海味的陈妍的小脸都丰盈了不少。 几个下人把铜钱搬到库房,陈宇笑着对陈妍说, “妍儿,如今你是陈家的大小姐了,一会给下人们发些赏钱,每人十贯,这段日子大家的辛苦了,小竹和小菊两个丫头更是不容易,守着咱们陈家,多加两贯。” 此话一出,陈家六个下人喜形于色,虽然陈宇时不时的就会发些赏钱,但是谁会和钱过不去呢,纷纷对着陈宇不住的躬身道谢。 就陈家现在的这些下人,一个个都是阔绰的很,小梅小兰不必说了,穿着打扮和陈妍几乎无二,陈大陈二两兄弟都是锦衣华服,哪儿看得出像是个奴籍。 至于苏忆晚和陈妍,陈宇更是舍得给她俩花钱,青楼出身的她本就珠钗首饰不缺,陈宇更是在江南给她买了不少新的,陈妍年纪还小,陈宇就忙着给她打扮起来了,陈妍现在也总算有了些陈家大小姐的作派。 苏忆晚时不时的会教些礼仪和女红给陈妍,现在的陈妍也淑女了不少,本就姿色出众的她更是添了几分少女的娇柔。 五千贯,其中三千贯被程咬金兑换成了三百两黄金,陈宇乐呵呵的盯着这一盘子黄金,再看看长孙无忌送来的金如意,乐的嘴都合不拢了。 “淦,天气这么冷,靠这个炭盆根本扛不住啊。”陈宇呵着手,看着这些木炭,燃烧的过程中还有不少烟气,呛的他咳嗽了几声。 “可老子也记不得火炕是怎么盘的了,再说烧炕好像需要无烟煤吧?”陈宇抓抓头,他是江南人出身,本体没有记忆就只能靠后世的知识去弥补,可地域限制了他的想象力。 “算了算了,先见了李二再说,现在有钱了,过两天买个小窑算了,再弄点什么沙子纯碱煤炭啥的烧一烧,弄不好就能搞出什么焦炭啊、玻璃啊,嘿嘿嘿,到时候,这李二还不是得乖乖的来求我当国公。”陈宇一个人在房间傻乐,苏忆晚进来给他端水洗脸的时候看的莫名其妙。 “夫君可是想到什么好事了?”苏忆晚好笑的看着自家男人。 “呵呵,娘子,你说,这次圣人召我回京,能封赏些什么?”陈二忙岔开话题,可不能让苏忆晚知道自己在想着这儿造不出来的东西。 “夫君乃是当朝县男,陛下自然是封官赏爵呀。”苏忆晚抬头想了想。 “嗯,这样,娘子,你明日带着陈大陈二,去看看附近有没有民窑买一个回来,我有用。”陈宇决定还是得买一个窑。 “夫君要火窑作什么?可是要烧瓷器?”苏忆晚知道火窑大多是用来烧制陶器和瓷器的。 “差不多吧,你先买回来再说,待我见过圣人后这火窑说不定能用的上,就算用不上,为夫到时候给你们烧点好玩的东西。”陈宇笑的有些神秘。 “听凭夫君吩咐便是。”古代的女人呐,就是听话,陈宇既然开口了,苏忆晚决不多问。 第八十二章 大朝晋封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隔日便是大朝了,陈宇一大早便被苏忆晚叫起床了,揉着惺忪的睡眼,任由苏忆晚给他更衣,穿上绯袍,佩上银鱼袋,还不忘拿上朝笏,陈宇的青花骢也是昨天被程处默送了回来,这会儿见了陈宇正亲热的用头蹭着他。 陈宇跨上青花骢,朝着陈妍和苏忆晚摆摆手,带着身后的刘仁轨便春风得意的朝着长安城进发了。 刘仁轨昨儿一晚上没睡好,身边的芳月不住的劝慰他也无济于事,第二天顶着两个黑眼圈就起床了。 来到承天门的时候,陈宇生出一番感慨来,将近半年没来这里了,看起来还是一如既往的威严。 “哈哈哈哈哈,陈小子来上大朝了啊、”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身后程咬金一把搂过陈宇的脖子、 “小侄见过程伯伯。”陈宇忙回过头行礼。 “好好好,陈小子前途无量啊,圣人金口玉言让你回来述职,看来今儿是要赏你啊。”程咬金是真心为了陈宇高兴。 “子寰年少有为,可喜可贺啊。”程咬金身后冒出个人来,原来是江夏王李道宗。 “见过江夏王了。”陈宇和李道宗交情不深,上次见面还是在消暑的时候,他和清河郡王李孝恭一同出现过。 “子寰无需多礼,今日孤王来也只是找陛下商讨过年的琐事,只是孤王想问子寰,为何上进的香水,留香竟不如此前子寰亲制的那一瓶?”李道宗把实话说出来了,程咬金怒目而视, “李道宗你个老货什么意思?难不成某还能偷工减料克扣了你的香水不成?” 陈宇看的好笑,他自然是知道为什么的,程咬金和李道宗面红耳赤的争论了半天,陈宇才笑眯眯的拦住二人, “程伯伯、江夏王息怒,这上进的香水那是下人们粗手粗脚做的,自然比不得小子精心制作而成,待年节之日,小子亲手制作一些,给卢国公和江夏王送去。” 李道宗满意的看着陈宇道, “程知节,你看看,你这老货活了大半辈子,竟还不如一个尚未及冠的小子!” 程咬金不服气的又和李道宗拌了几句嘴,这时候承天门开了,大家忙整整衣冠,依次按品级进入太极宫。 刘仁轨品级根本没资格进宫,上次那是李二亲自下令召见的他,这次陈宇只好拉着他走在绯袍官员的最后面,要不然刘仁轨的一身青袍实在是太扎眼。 时隔半年,陈宇也是再次见到了李二陛下,李世民从两仪殿后面的帘子里钻出来,一脸的得意相,现在大唐既无战事,百姓又安居乐业,他作为皇帝自然是乐的轻松自在。 “今日大朝,诸位爱卿可有事要奏啊?”李二挥挥手道。 “老臣有事要奏。”魏征第一个站出来了,李二一看见魏征要说话就头疼。 “玄成公有何事要奏?”李二硬着头皮说道。 “陛下,年近春节,老臣请陛下再次盘查蝗虫卵,勿让贞观二年之蝗灾再次发生。”魏征说道。 李二一听也有些动容,前两年的蝗灾让他也是真的怕了,立马点点头, “玄成公所言正是,张卿,你们工部可有措施?” 工部尚书张亮立马出列道, “启禀陛下,工部已经在半月前,差人送信至全大唐,务必做好来年开春防治蝗虫的工作。” 李二满意的点点头,长孙无忌也出列汇报了一些琐事,接着江夏王李道宗出列请示了李二一些皇家过年的事情,陈宇觉着差不多了,也该自己出场了,清清嗓子,出列说道, “臣陈宇,奉陛下召见,前来述职。” 李二一看,哦,陈宇来了,脸上也是带了些笑意, “子寰回来了啊,甚好,朕前日得恪儿禀报,说你抗击苏禄人有功,又为我大唐带回亩产三十石之作物,朕心甚慰啊。” 陈宇忙躬身道, “这都是陛下洪福齐天,臣不过是份内之事,为人臣子当为天子分忧而已。” 李二呵呵笑道, “子寰外出为官不过半载,世故了啊。” 陈宇不满的看了李二一眼,心想老子不远千里去江南道还不是你特么发配的,居然好意思说老子世故? 这时魏征又出列了, “老臣为蓝田县男请功,此番县男抗击苏禄,又解我大唐饥荒之事,陛下当封赏于陈县男。” 李二摆摆手,笑着说道, “朕岂不知子寰有功,此番召陈卿回京,正有封赏之意,蓝田县男陈宇听旨!” 陈宇一听,忙俯身拜倒, 李世民继续说道,“蓝田县男、吴江县令陈宇,于社稷有功,晋为蓝田县子,食邑五百户,食实封三百户,授武器监少监,封宁远将军,望卿勿负圣恩,为国尽忠。” 陈宇一听,娘的,李二终于大方了一回,武器监少监那是之前杨绍延的官职,正五品,一下子给他抬了三四级,最关键是食实封,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封赏,以后三百户的税收都归了陈宇,至于宁远将军,不过是武散官,比之前的致果校尉高了些罢了,也算符合陈宇现在爵位。 “谢陛下恩典,臣定当尽心尽力为陛下效忠。”陈宇忙不迭的连身谢恩。 李二满意的点点头,接着又出声道, “原武器监少监杨绍延,尽心为君,忠毅果敢,晋为武器监正监。”这时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杨绍延坐在这少监的位置上已经两年了,没想到沾陈宇的光,也得了晋升。忙出列谢恩, “臣谢陛下恩典!” 文武百官看着年轻的陈宇,心下暗暗感叹自己家的不肖子,有的甚至打定主意回家先把几个儿子打一顿再说,看看人家,年纪轻轻位列县子,将来位极人臣、位列三公也不是没有可能。 “恭喜陈少监加官进爵```”贺喜之声络绎不绝,陈宇也笑着到处拱手回礼。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来,忙又俯身拜倒, “臣斗胆,向陛下引荐一人。” 李二有些好奇,陈宇居然要向自己引荐官员?但是初唐时候,引荐是极为常见的现象,程咬金和秦琼这些老流氓就经常会给李二陛下引荐一些人才,传说程咬金最过分,他向李二推荐人才的时候传话只用一张二指宽的小纸条。所以李世民对陈宇此话并不反感。 “哦?子寰可是要引荐何人呐?”李二颇有兴致的看着陈宇。 “臣向陛下引荐吴江县县丞刘仁轨,此人满腹经纶,难得的是勇猛果敢,臣抗击苏禄人时,刘县丞身先士卒领兵击敌,甚至身负三处刀伤犹力战不退,臣闲暇之余与刘县丞交谈,此人高瞻远瞩身怀抱负,可堪大用!” 李二点点头, “子寰说的,可是那咸阳县丞刘正则?”这刘仁轨对李二来说还有些印象,当初把他召回京中还好生慰勉了一番。 “正是此人。”陈宇点点头。 “那刘卿如今还在吴江县任职?”李二又问道。 “臣斗胆,带刘县丞面圣,擅离职守之罪还望陛下责罚微臣。”陈宇赶紧请罪道。 李二大度的摆摆手, “无妨,江南道此去千里,原是不便,刘卿安在啊?“ 刘仁轨一听李二叫他,忙不迭的出列躬身道, “臣吴江县丞刘仁轨,见过陛下。” 李二打量了一番刘仁轨,之前刘仁轨就因为刚正不阿受到他的嘉勉,所以李二点了点头说道, “刘卿忠勇可嘉,既是子寰引荐,朕便授你为门下省录事,好好办事去吧。” 刘仁轨激动的俯身拜倒, “臣谢过陛下恩典,必尽心尽力为大唐鞠躬尽瘁!”刘仁轨原先是从八品的县丞,如今也算升了两级,成了从七品的门下省录事了,关键是这门下省可不是什么别的清水衙门,那是大唐的权力枢纽! 可知道大唐的宰相头衔,那叫“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足见门下省对于大唐的重要性!所有的政务旨意,都是由中书省发布,然后由门下省执行的。 陈宇没想到李二竟然把刘仁轨安插到这么重要的部门,看来刘仁轨成为日后大唐的名相,还是遵循了原来的路径。 文武百官一同恭贺皇帝收获两名重臣,君臣之间马屁互拍,其乐融融。 陈宇下了朝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来到武器监,这是他之前坐值的部门,杨绍延紧随其后也来到武器监,笑着向陈宇先拱手道, “某恭喜陈少监了,某往后少不得要沾陈少监的光了。” 陈宇也忙笑着回礼道, “杨正监那是某的上官,这是说的哪儿的话。” 两人寒暄了一番,杨绍延又赶紧吩咐官吏把陈宇之前办公的房间打扫出来,之前陈宇是监丞他是少监,如今虽然官职升了,可上班的地方没变,仍就是杨绍延坐正堂,陈宇在偏厅办公。 刘仁轨得了李二陛下的旨意,倒是立马就回家收拾行礼上任去了,他是不好意思再住在陈家,大唐有给来京任职的官员准备官邸的,就算是小小的录事或参军,也是有一套不大的府邸的。 陈宇拜别杨绍延回到家,县衙的李桓已经是把陈宇的税收给带来了,这是陈宇封了县男后第一次拿到属于自己的粮食。 “明年起,本侯治下的佃户,所纳官粮,一律减半!”陈宇大方的把里正找来宣布了这个消息。 “阿郎宅心仁厚,老朽替他们谢过阿郎了!”里正已经五十多岁了,抹着眼泪看着陈宇说道。 虽然蓝田县没有饥荒,但是谁不想着家里能多些余粮呢?陈宇是抱着吃不完也浪费的态度,他家根本吃不完这三百户缴纳的粮食。 第八十三章 乔迁之喜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获封县子以及皇帝赐下宅子,按照大唐的礼节,那是要设宴邀请百官的,陈宇虽然不太愿意,但是也不得不写下请帖,吩咐陈大陈二一一送去。 也正好年关将至,上到皇帝下到黎民百姓,大家都忙着准备过年无心上朝,陈宇的请帖对他们来说无非就是找个借口聚在一起喝顿大酒。 陈宇早早的备下肉食酒水,顺便从程咬金这个老流氓家里顺走了一头刚“病死”的牛,宰杀的时候陈宇很没有脸面的把牛下水都留了下来,陈妍和苏忆晚看的直犯酸水。 “夫君留着这些下水做什么,这是下等货,不是夫君这样的人吃的。”苏忆晚皱着眉头在厨房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 “哼,你们知道啥,这牛杂吃起来可香了。”陈宇嘟嘟囔囔的吩咐下人们把牛杂洗干净晾干,他还打算煮一锅牛杂汤自己喝呢。 “哥哥怎么这般节省?如今家里可不缺吃的了呀?”陈妍也是不懂陈宇要干啥,若放在以前这牛下水自然是好东西,但是现在陈妍每天也是锦衣玉食的,也就敲不上这东西了。 陈宇不理两个女孩子的嘟哝,一心想着牛杂粉丝汤的美味。就在陈宇准备亲自动手下厨的时候,小竹跑进来告诉陈宇,大臣们已经到了几个了,陈宇才不得不悻悻的走出厨房去见客。 “呵呵,子寰呐,老夫今日来可是要好好的喝顿酒,你小子,可有珍藏的今朝醉,拿出来孝敬老夫。”程咬金最不客气,伸手就问陈宇要酒。 “就是,程知节这个老货,最得圣人恩典,此番的今朝醉也是他一人垄断了全大唐的酒水供应,可这老货的酒总就不如子寰亲自酿造的好。”尉迟恭也是黑着一张脸忿忿不平的说道。 “子寰得封县子,孤王也前来恭贺。”李恪也来了,笑呵呵的吩咐下人递上一份礼物。 “诸公且宽坐,来人,上茶!”陈宇忙的焦头烂额,第一次觉得家里的下人不够用了,六个下人现在忙的团团转。 陈宇只能亲自上阵,给几个贵胄端茶倒水的,李恪更是悄咪咪的来到陈宇身边,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 “子寰啊,孤王听说十七妹在宫中不停的打探你的消息,嘿嘿,来年子寰看来是要做孤王的妹夫了啊。” 陈宇吓了一跳,“呵呵,殿下万不可说笑,臣此前就因为妄议后宫才被圣人发落到江南,臣可不敢再与后宫扯上丝毫的关联了。” 李恪笑的有些不可捉摸,“呵呵,孤王可听说今儿早上十七妹到圣人那儿闹去了,非要来你这儿喝这乔迁宴,阿耶为此还痛斥了十七妹一番。” 陈宇白白眼睛,关老子什么事,高阳公主他是不敢惹了,李二这个女儿奴上次就把他发配到苏州,再有下次天知道会不会让他和汉朝的苏侯爷一样去北海牧羊。 今天的陈家是相当的热闹,不光是程咬金和尉迟恭这些素日里和陈宇有往来的贵胄前来,连一向和陈宇交恶的崔氏和郑氏虽然没有派人来赴宴,但也是送来了一份礼物,小胖子李泰和太子李承乾也差人送来了不少东西,陈宇家的库房里现在都堆满了礼物。 今天前来赴宴的贵胄足有二十多位,大唐的礼节又不能坐一个大圆桌,陈宇不得不把正厅腾出来作为筵席之用。 “陛下到~~诸位爱卿躬迎圣人~”张贵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淦,李二怎么来了?”陈宇慌的赶紧从后院跑出来,只见程咬金和李恪等人也是急急忙忙的走出屋子, “恭迎陛下。”众人纷纷躬身。 “呵呵,诸位爱卿平身,朕不请自来,是否打扰了爱卿们的雅兴啊?”李二不要脸的问道。 “陛下亲临臣家中,那是臣的荣幸,何来打扰之说,陛下请上座。”陈宇心里一边骂,嘴上还得客客气气的把李二让进上首。 李二一来,各个大臣贵胄就不好口无遮拦了,当即按照品级依次坐下,陈宇又吩咐下人赶紧再烧两炉炭盆,免得皇帝冻着。 席间看似君臣融洽,实际则是众人食之无味,和皇帝吃饭,程咬金这些人也不好痛饮,喝了半坛子酒便放下了、 “子寰呐,皇后可是一直叨念着你,有空你也该去拜见一下。”李二挟起一块肉来放进嘴里。 “是,是,臣自当去向皇后请安。”陈宇暗自好笑,李二这明显就是馋他亲手做的香水了,已经不止一个人抱怨过程咬金的香水质量不过关,李二看来是被枕边风吹的没办法了才亲自来向陈宇讨要。 陈宇转身吩咐小梅小兰去后院把在江南制作的香水拿出大半来, “陛下,臣在吴江县任职之时,偶尔也制些香水,今日陛下亲临,臣不敢有误,还请陛下笑纳。” 李二心满意足的喝下一杯今朝醉,心想还是子寰懂朕呐,要不然你以为朕天寒地冻的冒着西北风来你家是为了喝口酒的?还不是后宫几个老娘们天天吵吵着要香水? “子寰忠君爱国,实乃我大唐股肱之臣呐。”李二陛下笑眯眯的夸奖着。 待小梅小兰二人捧着两盘子香水出来的时候,各个王公大臣眼睛都直了,谁家的夫人小妾不馋这香水,虽说现在程咬金家里奉命御制,可质量实在是难以启齿,当下一个个的眼睛都盯着盘子里的香水在偷偷咽口水。 “陛下,老臣家里苦啊,自得上次陛下恩宠,赐老臣一瓶后,这御制的香水老臣是买也买不起,也没人看得起老臣来送我一瓶,陛下可怜可怜老臣吧,再赐给我一瓶。”河间郡王李孝恭总是哭穷,第一个跳起来就朝着李二抹起眼泪来了。 “陛下,臣与河间郡王一样囊中羞涩,还请陛下成全!”李道宗不好意思抹泪,但是一样不服输的爬起来躬身道。 “陛下```陛下````”好家伙,即便程咬金得了秘方,当即也赶紧站起来,身后一个个王公贵胄都不甘示弱的朝着李二陛下拱手讨要。 李世民气的直吹胡子,大唐的俸禄那是后世都眼馋的存在,这些老货一个个说自己家境贫寒没钱买香水,呵,背地里窑子没少逛是田产也没少买。 李二又不好意思当面发作,只好摆摆手道, “诸位爱卿少安毋躁,诸卿都乃我大唐重臣,朕岂会坐视不管,子寰呐,便把这些香水,分发给诸爱卿吧。”李二说这话的时候如骨鲠在喉,心里暗暗的滴血。 “谨遵陛下旨意。”陈宇才不管你给谁,当下李孝恭和李道宗两个王爷直接跳起来,抢过两瓶香水就塞在袖子里,也不管李二陛下的白眼,坐下就继续吃喝。 二十来个官员一人送了一瓶子,陈宇才从袖子里拿出一精致的瓷瓶来, “陛下,此为臣特制之男士香水,特进献于陛下。”陈宇做了两瓶男用的香水,给自己留了一瓶,这瓶自然就是给李世民准备的了。 李二一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哈哈哈哈,子寰真乃朕之股肱,好好好,不枉朕白来一场。”李二大手一伸,身边的张贵赶紧接过陈宇的香水,馋的李孝恭和程咬金这些官员眼巴巴的看着陈宇,盼望他能再拿出几瓶男式香水来。 大唐官员和贵胄人人熏香,不分男女,只是陈宇交代程咬金所制作的香水均是花香浓烈的女用之物,程咬金又是死脑筋,哪里会变通,所以这些男性官员仍就是靠着熏香过活。 “陛下明鉴,后宫所用的香水,臣也制作好了,不知交于何人?”陈宇再不敢说亲自给皇后了,但李二这时有些上头了,摆摆手, “无妨,隔日你亲自送来,也不枉皇后惦记你一场了。” 皇帝是金口玉言,不能朝令夕改,陈宇一听,又叫老子去后宫,但是只好躬身道, “是,臣明日就来向皇后请安。” 众大臣得了香水,瞧着男式香水肯定是没戏了,当下也就继续饮酒,李二又喝了几杯,他是皇帝,不能多留,众臣一看皇帝起身了, 哪敢留着继续吃喝,赶紧也起身恭送皇帝,顺带着表表忠心,把李二陛下亲自护送回太极宫。 陈宇看着一片狼藉的家里,骂骂咧咧的招呼下人们来收拾,苏忆晚和陈妍都不得不过来帮忙刷锅洗碗,只有陈宇一人翘着二郎腿,恨不能再点根烟。 “唉,饭后一根烟,快活似神仙呐。”陈宇这副身体没烟瘾,但他穿越前可是个老烟鬼,这会儿倒是有些怀念起来了。 “夫君嘀咕什么呢?什么饭后一根烟?”苏忆晚收拾完了桌子正过来休息呢。 “害,没什么,就是想念烟草了。”陈宇摆摆手。 “烟草是何物啊?”苏忆晚更好奇了。 “呃,就是那个,长的像草,晒干后拿火一点,吸进鼻子里能提神的东西。”陈宇解释了一下。 “哦,夫君说的可是南灵草?”苏忆晚点点头。 “嗯?南灵草,是什么?”陈宇来了兴趣。 “南灵草便是苏禄国传过来的啊,此前夫君在吴江县上任的时候没有看到吗?”苏忆晚奇怪的问道。 陈宇哪儿知道南灵草就是烟草,他在吴江的市集见过,还以为是中草药呢! “淦,早知道带些来了。”陈宇懊恼的拍着床。制烟可是暴利啊,他后悔当时怎么没拿南灵草闻一闻。 第八十四章 再入后宫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后悔归后悔,这里可是长安城,陈宇没得法子回江南去采购那所谓的南灵草了,第二天陈宇带着剩下的香水,骑着青花骢去坐值。 在武器监和杨绍延打了个招呼,陈宇说得进宫一趟,杨绍延忙不迭的表示陈宇赶紧去,旁人便是想去还没这个机会,反正武器监一直都只有杨绍延一个人坐镇,早就习惯了。 陈宇溜溜达达的来到承天门,当值的小太监之前得过陈宇的赏钱,见陈宇来了,笑的像朵花儿一样领着陈宇就来到甘露殿。 “呵呵,子寰来了啊,赐坐。”李世民倒是没忘了陈宇要来这事儿,长孙皇后见陈宇来了,也是心下大快,昨儿回来李二就在她面前得瑟新得的香水,馋的她昨晚一夜没睡好。 “臣见过陛下,见过皇后。”陈宇恭恭敬敬的行礼,顺带瞟了眼四周,幸好,这儿没别人,太子也不在,几个公主应该也在后宫。 “子寰这远去江南赴任,可清减了,却长高了不少。”长孙皇后到底是女人心夕些,发现陈宇长个子了。 “有劳皇后挂念,臣惶恐,昨日承蒙陛下厚爱,亲临臣家中,臣不敢忘了陛下的恩宠,今日带着臣自家制的香水,特来进献给皇后。”说着陈宇高高捧起香水。 “有劳子寰费心了。”长孙皇后眉开眼笑的吩咐张贵下去接过来。拿到手里便迫不及待的打开塞子,熟悉又芬芳的味道钻进长孙皇后的鼻子里。 “是了,这才是上好的香水,不似二郎御制的这般粗劣。”长孙皇后不满的看了李二一眼。 李世民干笑了两声,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下令制作的香水质量怎么这么差,心里估计就是匠人们偷懒了,陈宇自己做的必然精细些罢了。 “子寰呐,有空去瞧瞧太上皇,他老人家竟也惦记着你。”李二不紧不慢的说着。 “哈?李渊?这老头儿惦记我干啥?”陈宇一肚子疑惑,李渊今年应该六十多了吧,这老家伙被李二赶进后宫后成天没事干,就光顾着生孩子了,就给李二留了一大堆的弟弟妹妹,好端端的找他陈宇干什么? “是是,臣这就去看望太上皇。”陈宇不明所以的躬身道。 既然是皇帝亲口吩咐的,陈宇也不得不去,转头从甘露殿退出来,由一个小太监领着就朝后宫走去。 李渊住在弘义宫,原先是李世民居住的宫殿,李二当上皇帝后李渊很自觉的就主动搬到了这儿,贞观三年的时候改名为大安宫。 陈宇朝着大安宫走去,刚走到昭庆殿边上呢,只见一团红影风风火火的就冲了出来, “嘿嘿,陈宇你可跑不了了,本宫有话要问你,随本宫过来!”说着就要上手来抓陈宇的袖子。 陈宇哪儿敢再和高阳公主拉拉扯扯,吓的赶紧躲在太监身后, “殿下,臣奉陛下旨意要去给太上皇请安,请殿下回宫歇息,臣改日再来和殿下请安。” 高阳公主才不管那一套,不依不饶的指着陈宇的鼻子, “你个没良心的陈宇,亏得本宫在阿耶面前为你求情,竟对本宫如此冷淡,你, 你该当何罪!” 陈宇只好讪讪的笑了两声,从袖子里掏出个瓷瓶来,这是他压箱底的两瓶香水,当初就做了几瓶,一瓶给了陈妍,一瓶给了苏忆晚,这会儿带出来是怕万一遇上长乐公主或是高阳公主啥的,用来应急的。 “臣自然不忘公主的恩情,这是臣精心调制的极品香水,天下间只得了两瓶,这就赠与公主。谢过殿下为臣求情。” 高阳公主喜笑颜开的接过香水,俏脸又突然一寒, “不是两瓶吗?怎么就给本宫一瓶?” 陈宇不慌不忙的说道, “还有一瓶自然是给舍妹了,妍儿是臣的亲妹妹,自然也是有的。” 陈妍那是高阳公主见过的,高阳公主也是自发的与陈妍有些亲近之意,这才点点头, “也罢,你妹妹自然该是有的,本宫也是无理之人,总算不负本宫冒着被阿耶责罚的风险为你求情,嘿嘿,本宫这就要去找长姐了,你且去吧。”高阳到底是小孩子心性,得了宝贝便忍不住要向长乐公主等人炫耀去了。 陈宇擦擦额头上的细汗,告别了高阳公主,才由着小太监一路带着前往大安宫。 “陈少监真是深得上意,高阳公主殿下可不是对谁都这么和颜悦色的。”小太监不无羡慕的说道。 陈宇哪儿听的进去,摆摆手示意小太监快带路,来到大安殿门口,陈宇又塞给小太监一小块金饼子,喜的那小太监不住的打千儿, “奴家恭祝陈少监早当驸马,升官儿发财。” 陈宇如今在后宫的名声可不小,门口的小太监也是笑呵呵的为他打开宫门,高声通报着。 陈宇在门口站了一会,里面便传来一声, “太上皇宣武器监少监陈宇觐见~” 陈宇整整衣冠,大步走进大安宫,只见正中间坐着一位白发老者,眉目间颇有威仪,只是脸上的老人斑和过度沾染酒色导致的颓丧,显示着这大唐曾经的主人如今的无奈和落拓。 “臣陈宇,见过太上皇。”陈宇恭恭敬敬的给李渊行了一礼。 “呵呵,是子寰啊,朕还是头一回与子寰相见呐,来人,赐座。”李渊虽然退位,但是仍旧口称自己为“朕”。 “谢太上皇,不知太上皇召见微臣,所谓何事?”陈宇小心翼翼的坐下半个屁股,随时准备站起来。 “无他事,朕久居后宫,年岁也大了,整日里闷的慌,听闻陈卿擅格物,想让子寰替朕制作些新鲜玩意儿。”李渊摆摆手,吩咐人给陈宇上茶。 现在整个长安城都以喝炒茶为荣了,也出现了不少炒茶的高手,李世民舍得给自己老爹花钱,喝的茶叶也是大唐进贡的最好的茶叶。 “新鲜玩意儿?这老头儿还有几年好活?”陈宇不满的看了一眼李渊,又不敢当场骂骂咧咧的。 喝了两口茶,陈宇转了转眼珠子,忙起身道, “臣有一物,可献给太上皇,只是请太上皇赐下笔墨,臣这就画出来。” 李渊一听,忙命人取来文房四宝,自己也好奇的站起来,来到陈宇身边。 陈宇接过笔,蘸好了墨汁,刷刷刷的在宣纸上画了些图案,一筒二条三万的,正是后世的麻将。 “子寰所画的,似乎有些像我大唐的叶子戏,但又比叶子戏的牌码多多了。”李渊沉吟道。 “太上皇明鉴,此物为麻将,可用竹牌或骨牌制作,一寸见方即可。”陈宇画完了图案,其中一条他不会,只好画了个小鸡啄米图意思意思了。 “麻将?是子寰所制?”李渊看着陈宇。 “呵呵,臣前些日子在江南任职,闲来无事中,才制得此物,打发时间罢了。”陈宇笑呵呵的说着。 “好好好,朕这就命人制作,只是这麻将,可有玩法?”李渊又问道。 陈宇知道麻将玩法在后世分的可太多了,各地的玩法都不同,当下只好先把最统一的跌倒胡一一讲解给李渊听。 到底是当过皇帝的,李渊的理解力那是杠杠的,听了一遍就懂了大概的意思,陈宇又写下教程留给李渊。 “来人,赏蓝田县子陈宇,玉器一对!珍珠两斛!”李渊满意的招招手,太监就从捧来一对玉马和两斛珍珠、 “啧啧,这老头儿真特么有钱。”陈宇出了大安宫,看着身后小太监捧着的珍珠,李世民为了弥补玄武门之变给他老爹带来的心理压力,整天把好吃好玩的送进大安宫,所以就算曾经长孙皇后穿着打补丁的衣服,李二也没亏着李渊一口吃的。 陈宇春风得意的路过昭庆殿,被门口眼尖的小太监瞧见了,这下好了,不光是高阳公主,连长乐公主李丽质都风风火火的跑了出来, “陈宇,随本宫进来!”高阳公主颐指气使的朝着陈宇说道。 “殿下恕罪,非是臣不愿,只是臣不敢再进殿下寝宫,上次被圣人责罚,臣还心有余悸呢。”陈宇不满的躬身道。 “你怎么这么多话,进不进来?不进来我就告诉阿耶,你欺负我和长姐!”高阳公主气哼哼的指着陈宇。 陈宇气的鼻子都歪了,刚要起身反驳,倒是长乐公主摆摆手,温柔的看着陈宇道, “陈少监勿用担心,本宫自会向阿耶说明,是我让你进殿说话的。” 陈宇见长乐公主都开口了,实在拉不下脸来,当即躬身道, “谨遵公主殿下谕旨。” 陈宇一脸不满的跟在两个公主身后,来到昭庆殿里,小李治一眼瞧见了陈宇,迈着小短腿就上来了, “姐夫你来啦?给雉奴带好玩的没啊?”说罢还抹了抹鼻涕。 陈宇对未来的唐高宗还是有好感的,当下赶紧说道, “晋王恕罪了,臣今日是来给陛下和皇后送香水的,又恰逢太上皇召见,未曾带得晋王殿下的礼物,待臣回家后,过几日亲自给殿下送来。” 李治点点头,用袖子抹了抹鼻子,认真的说道, “好,雉奴就知道姐夫对我最好了,雉奴等着你来啊。” 陈宇笑着点点头,心里却是暗骂这小兔崽子,又特么要玩具,老子又不是多啦A梦! 第八十五章 太子李承乾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正和李治说话呢,长乐公主幽幽的开口了, “到底是十七妹和雉奴在陈县子心中重些,我们这些公主,也没少了为你求情,偏就入不得你眼。” 陈宇一听,这特么算怎么回事,长乐公主一向稳重,陈宇慌的忙躬身道, “公主可错怪了臣了,臣在江南之时,可也想着几位公主,适才向圣人进献的都是臣亲自制作的香水,想必圣人也会赏赐于殿下。” 长乐公主深深的看了陈宇一眼,看的陈宇心里发毛,才缓缓开口道, “陈县子为十七妹特制的香水,我们这些福薄的人儿可是没福气用上。” 陈宇这会儿骑虎难下了,只好讪讪的从袖子里掏出最后一瓶特制的香水来, “殿下息怒,臣自然没忘了公主,这是臣亲手调制的香水,与高阳公主所用的一般无二,望公主笑纳。” 长乐公主转嗔为喜,眼波流转,脸上浮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 “陈县子有心了,也不枉本宫为你求情,还受阿耶的责骂。”说着伸出纤纤玉指,接过陈宇手上的瓶子,眼里满是欢喜。 陈宇恨不能拍自己俩耳光,让你手贱,又特么招惹长乐公主! 高阳公主到底是年纪还小,见陈宇又给了长乐公主香水,笑着跑来搂着长乐公主的袖子, “长姐这回得了陈宇的心意,可莫要在天天念叨了,我听的耳朵都快出茧子了。” 长乐公主慌的忙捂住高阳公主的嘴,“十七妹休要说那昏话,本宫何时天天念叨了。” 高阳公主被捂住嘴巴,还在呜呜呜的嚷着,“就```就有,每天就是陈子寰``子```”长乐公主捂的越发用力了,脸也腾的一下红了。 陈宇现在头疼的紧,这昭庆殿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免得李二又大发雷霆,当即躬身行礼道, “臣这就告退了,前车之鉴,臣不敢久留。” 长乐公主一边捂着高阳公主的嘴,一边含笑点点头, “让陈县子见笑了,十七妹与本宫就爱闹着玩儿,陈县子去便是了。” 陈宇转头踉踉跄跄的赶紧走出昭庆殿,身后的李治还不忘大声的喊着, “姐夫下次来可别忘了给雉奴带玩具啊。” 门口的小太监还捧着李渊赐给陈宇的珍珠和白玉呢,满是羡慕的跟在陈宇身后,一路送出承天门。 陈宇骑上青花骢,赶回家中的时候,陈妍正带着四个小丫鬟在忙着做点心呢。 “哥哥回来啦?哥哥可是又得了什么赏赐呀?”陈妍开心的打量着陈宇手中的包裹。 “小机灵鬼,来给你的。”陈宇笑呵呵的掏出一斛珍珠塞在陈妍怀里。 “哇,这是珍珠吗?妍儿从来没见过这么白这么大的珍珠呢,便是长安城里售卖的,也绝没有这么圆润的。”陈妍把珍珠一颗颗的拿起来回摩挲着。 唐朝时候的珍珠还属于野生采摘,珍珠圆不圆大不大全看老蚌的本事,李二又舍得花钱孝敬自家老爹,自然是把天底下最好的珍珠都给了李渊。 陈宇把另一斛珍珠拿到了苏忆晚房里,饶是苏忆晚见多识广,也是被这珍珠惊到了, “夫君拿来的可是海珠?这么大的珠子,河道里可找不着。”苏忆晚也是一脸开心的看着珍珠。 陈宇哪儿分的出什么海珠河珠,他是不好说后世的珍珠都是人工研磨的,要多大有多大。 “呵呵,呵呵,娘子喜欢就好。”陈宇挠挠头。 “但凡是夫君送给妾身的,岂有不喜欢的道理。”苏忆晚柔情款款的看着陈宇。 陈宇正想和苏忆晚温存一会儿呢,陈妍就来敲门了, “哥哥,马上年关啦,咱家要不要准备些爆杆呀?” 陈宇开了门,心里琢磨着爆杆是啥?爆竹吗?唐朝没有火药吧? 见陈宇摸不着头脑的样子,陈妍自言自语的说道, “今年可得多准备些爆杆呢,去年便是哥哥放了一堆爆杆,今年就升官发财,让家里过上了好日子,来年一定更红火!” 陈宇这才从这副不属于他的身体里回忆起来,爆杆其实就是爆竹的原型,只不过唐人没有火药,无非是把硝石填充进竹筒里放到火堆上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爆炸声,也算辞旧迎新了。 “嗯,硝石?我记得火药好像是什么一硫二硝三木炭?但是比例是多少来着?”陈宇抓着头思索着,他这个文科生哪儿会配火药,小时候摔炮划炮都没玩过几下。 “算了算了,这东西太复杂,老子钱够多了,不考虑这些。”陈宇摇摇头,放弃了配制火药的打算,这东西太危险,声音也太大,搞不好就会闹成火灾。 陈宇又把小梅叫来, “我问你,家里还有多少香水和酒?” 小梅想了想, “回阿郎的话,家里还剩六瓶香水和十五坛子的酒了。” 陈宇点点头,存货不多了,又吩咐小梅小兰加急制作一些出来,转头又去村头的刘木匠家,订制了两把普通的算盘,刘木匠见了陈宇那是感动的老泪横流,他家就是陈宇的食邑,如今陈宇免去了一半的钱粮,老头儿死活不肯收陈宇的费用。 陈宇晚上在床头就在思索着,李治又开口问他要礼物,他还能做个什么出来呢? 李治是将来的皇帝,总不能做的太敷衍,想着想着,陈宇就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陈宇带着四瓶子香水和几坛子酒就去武器监坐值了。 “呵呵,见过杨正监。”陈宇笑着来到杨绍延办公的正厅。 “啊,子寰来了啊,找某又和事啊?”杨绍延笑着停下手里的笔。 “承蒙正监关照,小小意思,不成敬意。”陈宇从袖子里掏出一瓶香水,再从身后拿出两坛子今朝醉来。 “哈哈哈,子寰有心了有心了,某可是垂涎这香水许久,还烦劳子寰送来,惭愧惭愧。”杨绍延嘴上说的客气,手却早早的伸了过来,全长安的贵胄现在都知道陈宇回来了,他亲自制作的香水比御制的要好得多。 至于这今朝醉,杨绍延更是吩咐武器监的厨房弄上几个好菜,说是要和陈宇好好喝上几口,陈宇这小身板哪儿吃得消,忙不迭的摆手, “正监莫要客气,某不胜酒力,饮多了怕出洋相。” 推辞了几句,杨绍延执意要和陈宇喝两杯,陈宇只好答应下来,中午吃饭的时候陪着杨绍延小酌了几杯,幸好杨绍延酒量远不如程咬金这些老流氓,喝了几杯高度白酒,人就有些微醺了,陈宇也是喝的有些上头,刚打算在自己的偏厅里小睡一会,就听得门外又小吏领了个小太监来报, “太子殿下请陈少监前往东宫一叙。” 陈宇吓的酒醒了大半,太子?李承乾吗?平日里和他素无来往,找老子干啥? 但是又不得不答应下来,赶紧起身跟着小太监出门上马,一路来到承天门。 小太监领着陈宇进门,这是陈宇第一次去东宫,李承乾住在太极宫的左侧,一路上陈宇惴惴不安的想着李承乾找他到底要干嘛。 进了东宫,陈宇忙不迭的躬身前行,走到李承乾坐着的案桌前站定, “臣陈宇见过太子殿下。” 李承乾这会儿正在看书,见陈宇来了,笑着说道, “子寰来的真快啊,来人,赐座。” 陈宇谢过一声,忐忑不安的坐下,这才看清李承乾来,小伙子眉清目秀的,十三四岁的样子,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眉宇间颇有些威严,只是眉毛有些杂乱,眼神也不够清澈。 “不知太子殿下召微臣前来,所谓何事?”陈宇只好先开口道。 “无事,子寰乃我大唐股肱之臣,孤早有结交之意,碍于太子不得与外臣来往过密,一直不得亲近,今日阿耶说起子寰的诗文独步大唐,正要向你请教一番。”李承乾说的很客气,但是眼睛却一直贼溜溜的打量着陈宇。 陈宇忙拱手道, “殿下言重了,臣才疏学浅,不过是学了些皮毛便卖弄,登不得大雅之堂。” 李承乾笑着摆摆手, “子寰过谦了,孤这儿有篇文章,你来看看,写的如何?”说着朝陈宇招招手。 陈宇只好起身,跪坐在李承乾身边,规规矩矩的看着案桌上的一篇文章,不得不说,自古皇帝家的一手字那是没得说,能当皇帝或者太子的,打小就有名师教导,历朝历代的皇帝就没有字写的难看的。就连开局一个碗的朱元璋,一手字都比后世大多数人写的漂亮。 李承乾的字体传承了他老爹的一手飞白,写的很是洒脱,陈宇低头仔细看了看,竟然是一篇大唐与突厥武力值比较的文章,但是细看下来,李承乾竟然在文中大肆的吹捧突厥,并表现出很向往的样子。 陈宇正看的入神,耳边却传来一声低低的喘息, “子寰觉得孤写的如何啊?”李承乾不知什么时候凑到了陈宇的耳边,呼出的热气让陈宇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呵呵,殿下的文章写的极好,分析的很到位,臣自叹不如。”陈宇吓了一跳,忙远远的躲开,恭恭敬敬的跪坐好。 李承乾见状又凑了过来,脸都快贴到陈宇耳边了, “子寰也觉得孤所言非虚?” “殿下明鉴,臣对于用兵一事一窍不通,只觉得殿下的文章文采斐然,非我辈能及。”陈宇不敢说自己的观点,挑些场面话来说。 “呵呵,无妨,今晚不如子寰留在我东宫,与孤秉烛夜谈如何?”李承乾笑的让陈宇心里发毛。 第八十六章 才出虎穴又入狼窝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慌的忙跳了起来,脸涨的通红, “臣不敢,外臣留宿东宫,恐遭非议。”陈宇心里直接骂开了,卧槽,李承乾居然是个基佬?而且就他文章中对突厥的崇拜来说,看上去还像是个零? 陈宇对李承乾这人的记忆不多,除了知道他将来会因谋反被李二囚禁以外,几乎没有别的印象了。 历史上的李承乾的的确确是个好男风的太子,相传过几年他还在东宫金屋藏娇了一个年仅十岁的优伶,日日与此人同欢。 他把崇拜突厥当成了正业,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在模仿突厥人,甚至把东宫完全改成了突厥部落。他把身边那些长相类似突厥人的士兵挑选出来,五个人编为帐,让他们像突厥人一样,梳上辫子,穿上皮衣,赶着羊群在宫内作放牧状。他还制作了头旗,搭建了许多帐篷,自己也穿上突厥服装,说突厥语。李承乾又命人铸造了近一丈高的铜炉和大鼎,然后仿效突厥劫掠,让手下的假装突厥人到民间抢来马牛羊,在炉鼎中煮熟,和众人一起“抽佩刀割肉相啖”。不仅如此,李承乾还喜欢玩行为艺术一一装死。他对左右说:“我试作可汗死,汝曹效其丧仪。” 不仅如此,李承乾未来还甚至扬言有朝一日,会率领数万精兵,到金城以西打猎,去除汉人装束,投靠阿史那思摩,宁愿在他手下做一名将军。 就这个荒唐的太子,李二也一直悉心教导,没有放弃他,呵呵,其实又是魏征那个老货极力进谏的,魏征这老匹夫,心中只有”废长不详”的说法,也不看看他主子李二的皇位是怎么得来的。 直到后来李承乾竟然真的要学李二陛下,发动兵变,逼宫退位,想让玄武门再次上演一出父慈子孝,为此他广结私党,积极联络对李二不满的大臣,甚至还联络好了汉王李元昌。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齐王李佑提前造反了,虽然叛乱很快就被平定,但是在审理的过程中,无意间拉扯出了太子李承乾密谋发动兵变一事,这才让李世民勃然大怒,罢黜太子,贬为庶人,先囚禁于右领军,随后流放至黔州,没多久,李承乾便猝然死去。 眼下的李承乾还没那么作死,但是好男风已经是初现端倪了,陈宇本就生的俊俏,又是出了名的风流才子,李承乾已经想着和陈宇晚上这般那般上阵击剑了。 见陈宇诚惶诚恐的样子,李承乾忙笑着招招手道, “子寰不必惊慌,孤有心结交于你,改日孤向阿耶禀明,让你来我东宫担任太子中舍人一职,你我便可日日相对。” 陈宇一听吓的汗毛倒竖,这死基佬居然还想日日相对?忙不迭的就拱拱手, “太子殿下抬爱微臣了,臣不过是乡野之人,承蒙圣人恩宠,仰仗皇后仁慈,才有今日之风光,只盼能忠君报国,为陛下分忧,太子殿下乃国之储君,待君临天下之时,臣自当为太子尽忠。” 李承乾眼里闪过一丝失望,多了一抹阴狠, “也罢,子寰是阿耶的重臣,孤不该染指,只盼子寰莫要被我那四弟蛊惑。” 李承乾说的四弟自然是指的小胖子李泰了,之前李泰就对他有拉拢之意,但是参加完诗会后,平日里也没有来往,除了陈宇去江南上任的时候,李泰吩咐人送来一份礼物,陈宇也回了礼,几乎就没有什么交集。 陈宇这会儿汗都下来了,忙说道, “臣明白,臣一心只为陛下,全凭圣人差遣,不敢有半点异心。” 李承乾失望的挥挥手让陈宇退下,陈宇双腿发软,连滚带爬的逃出东宫。 走出东宫,陈宇心有余悸的回头看了看,发现没人跟上来,才略微松了口气,慢慢的朝着承天门走去。 等出了宫门,陈宇才觉出饿来,中午净陪着杨绍延喝酒了,也没吃几口菜,这会饿的心里发慌,如今陈宇有钱了,自然也不会吃两个胡饼了事,来到一家酒楼,酒楼博士见陈宇穿着绯袍,知道品级不低,忙不迭的招呼着。 陈宇要了几个菜还有一壶水酒,慢慢的吃喝着,这会儿也顾不上自己不胜酒力这个事儿了,赶紧喝了几口压压惊。 吃了几口,陈宇还是觉得堵得慌,扔下几十文钱,转头来到王珪家门口。 门口的家奴认识陈宇,没等陈宇交“门敬”呢,赶紧转身进去通报了。 “子寰今日如何有空来找老夫啊?”王珪招呼着陈宇坐下。 “王公乃我大唐重臣,承蒙王公的嘱托,小子才得以在江南安身,如今回了这长安城,自然该来拜见贵人。”陈宇觉得王珪这老头儿还不错,他和周海涌打了招呼,要不然周海涌绝不会对陈宇这么客气。 “子寰多礼了,老夫向来惜才,周州牧是老夫的门生,素来与老夫亲近,算不得什么大事。”王珪到底是老臣,说的很客气。 “小子在江南任职,全赖王公关照,心中感激,特制香水两瓶,水酒几坛,聊表心意,还望王公笑纳。”陈宇这会儿已经缓过来了,拿出早上带的今朝醉和袖子里的香水来。 “子寰所制的香水可是千金难求啊,呵呵,老夫也是沾光了。”王珪不缺钱,但陈宇的香水是真的买不到,家里的夫人和小妾如今用的也是御制的香水,总抱怨不如当初陈宇送的第一瓶来的好。 王珪吩咐给陈宇上茶,两人喝了两口,王珪便笑眯眯的开口道, “子寰过了年,也该及冠了吧?可有婚配啊?” 陈宇手一抖,这老家伙不会是和崔氏一个心思吧?忙拱手道, “小子尚未婚配,但家中有一小妾,从江南道带回来的。” 王珪不以为意的点点头,少年人嘛,娶个小妾算什么, “既是尚未娶妻,可有属意哪家的小娘子啊?但说无妨,若是不方便,由老夫替你去说便是。”王珪笑呵呵的捋着花白的胡子。 “王公见笑了,小子出身乡野农户,何敢属意别家的娘子。”陈宇摇摇头。 “子寰此言差矣,如今你是陛下亲封的县子,又是武器监的少监,多少小娘子求之不得。”王珪越说越精神了,好像是他要娶媳妇一样。 老王头倒是没说错,如今陈宇在长安城声名鹊起,无论是之前发明的曲辕犁还是今朝醉,又或者是香水和诗文,随便哪一样都能让他收获一大批的小迷妹。 别说是别人家,就是太原王家,也是和王珪通了几次信,打听着陈宇的个人问题,以陈宇的身份,嫡女不好说,但是王家的庶女那是随便娶。 “呵呵,小子过了年才及冠,不忙。”陈宇干笑两声随口应付道。 “子寰也该为令尊令堂考虑,老夫听闻子寰孤身一人拉扯一妹,陈家传宗接代还不都指望着你?”王珪把话引到陈宇亡故的父母身上。 老头儿哪知道陈宇是穿越的,对大唐的父母没什么感觉,但是陈宇此刻想到的却是穿越前自己的父母,也不知道父亲母亲现在如何了,一时确实也有些动容。 见陈宇一言不发,似有所动,王珪趁热打铁道, “老夫膝下有一孙女,过了年便及笄了,子寰若有心,不妨见一见如何啊?” 陈宇看了老头儿一眼,哦,跑我这儿推销孙女来了。也不好拒绝,只好拱拱手道, “王公抬爱,小子自当从命,只是这婚姻大事,不敢草率,若令郎女儿不愿意,某也不敢强求。” 王珪见陈宇答应了,忙摆摆手道, “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有她做主的道理啊,无妨,待过了年,老夫便来安排此事。” 陈宇这会儿是上了贼船下不来了,不好意思当面拒绝,只好说道, “烦劳王公了,小子听凭吩咐。” 王珪哈哈一笑,又要留陈宇在家用饭,陈宇刚吃饱,哪儿还吃的下,忙推说家里还要忙过年的事情,王珪知道这会儿家家户户都在准备过年,也不好多留,陈宇从王珪家出来,转头就去了东市。 在东市,陈宇又花钱买了俩小丫头,这次陈宇可算拎的清了,没敢买年纪太小的,买了两个看起来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虽然长的黑黑瘦瘦的,但眼神看起来却很清澈。 陈宇家里如今是梅兰竹菊四个丫鬟,他自己也是个起名废,抬头看了看天,灵机一动,给俩丫鬟取名小秋一个小冬,还剩个春夏,嘿嘿,将来买的时候再说。 小秋和小冬也是和当初小梅她们一样,羞涩的偷瞄着自家俊秀的郎君,回到家后,同样被陈家的规矩所折服了,小梅小兰这几个丫鬟虽然年纪比她们小一些,但看起来老练了许多。 尤其是小秋和小冬看见了苏忆晚后,原本心里还燃起的一丝小火苗瞬间就被扑灭了,做丫鬟的几乎都有想着能被阿郎收入房中的念头,但是当两个姑娘看见苏忆晚的清丽容颜后,才知道自己根本没入陈宇的眼。 陈宇的家里向来和谐,陈妍从不苛待下人,小秋和小冬饱餐一顿后陈妍就吩咐给她们俩拿来过冬御寒的衣物,也让这两个丫头对着陈妍直接拜倒磕头。陈宇也是大方的拿出了几贯钱塞给了小秋和小冬,喜的两个丫头对着陈宇就是一顿磕头,拉都拉不住。 第八十七章 白叠花和手套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快过年了,有点身份的人家已经开始熬制兽糖,囤积过年的吃的肉食和粮食了。 陈宇坐值的时候嘟嘟囔囔的穿着厚重的裘衣,偷偷抱怨李二为啥还不去把吐谷浑给打下来,屋里烧着炭盆,但唐朝的房子实在太大了,这点子炭火根本无济于事。 “官员尚且如此,百姓不知道该有多难熬。”陈宇自言自语道。 陈宇脑袋一热,向杨绍延告了个假,说是要进宫求见李二,武器监到了过年几乎就没什么事儿,杨绍延自然是点头答应了下来,陈宇哆哆嗦嗦的出了门骑上马,来到承天门。 门口值班的小太监也是冻的瑟瑟发抖,李二这会儿正在甘露殿里烤火呢,听见陈宇来了倒是有些奇怪,进献了香水没几天,按理说陈宇应该没事找他,宣陈宇觐见后陈宇三步并作两步赶到甘露殿,见李二一样是抖抖索索的窝在几个炭盆旁,身边是裹的严严实实的长孙皇后。 “臣见过陛下,见过皇后。”陈宇躬身道。 “平身,子寰不必多礼,来人呐,赐座。”李二挥挥手,示意陈宇坐下说。 “谢陛下。”陈宇坐下后,也有两个小太监给他抬过来一个炭炉。 “子寰前来见朕有何事啊?”李世民说道。 “陛下,数九寒冬,臣在家彻夜难眠,想着黎民百姓如何过冬,今年又不知会冻死多少人,辗转反侧,故来求见圣人。”陈宇拱拱手。 李二也有些动容,大唐哪一年不都得冻死个千儿八百人的,这还只是官府报上来的数据,实际数字根本不敢想象。 “朕也是有心无力啊,这夏暑东寒,非我等能控制。”李世民也是叹了口气。 “臣愚钝,不知我大唐是否有棉花?”陈宇小心翼翼的问道。 “棉花?棉花为何物啊?”一旁的长孙皇后出声道。 “呃,棉花,就是白色的,软软的,长在地里的,里面还有许多籽的作物。”陈宇是文科生,实在不知道怎么形容棉花,也不知道棉花在大唐的时候叫啥。 “子寰说的可是白叠花?”李世民皱着眉头问道。 “呃,臣不知与陛下说的是否是同一种作物。”陈宇小心的回道。他也不敢确定李二口中的白叠花是不是棉花。 “如何不是啊,这白叠花春种秋收,宫里倒也种着一些,当那花卉看看,无甚看头,子寰如何问起这白叠花来啊?”李二摸了摸下巴。 陈宇思忖了一下,估计棉花就该是白叠花了,开口问道, “臣斗胆,这白叠花是否产自吐谷浑?” 李二点点头,“不错,子寰不知白叠花,却知此物产于吐谷浑,倒也稀罕啊,呵呵。” 陈宇放下心来,看来白叠花就是棉花没错了,接着又说道, “陛下可知这白叠花能御寒?” 李二吓了一跳,陈宇说白叠花能御寒?忙开口问道, “子寰说这白叠花能御寒?如何御寒?朕倒是真不知道。” 陈宇起身,整整衣冠,躬身道, “陛下,臣的师傅曾告诉我,世上有一种作物叫棉花,也就是白叠花,此物能御寒,又极轻盈,产量又不低,若我大唐百姓能用得上白叠花,想来便再无冻死的百姓。”陈宇这会只好把之前扯的谎给拉出来,推给那个不存在的师父了。 但是李二他信啊,陈宇做了这么多好东西,还不都是他师傅教给他的,如今说起这白叠花,李二拍着大腿说道, “既是子寰的师傅所授,想必不会有错,只是这白叠花在我大唐存世极少,须臾不得见,况且种植白叠花也需得不少土地,我大唐虽地广,也不敢这么做。” 陈宇紧接着又说道, “陛下,可是忘了臣带回的红薯了?只消明年先把这些红薯种上留种,来年先在长安城附近推广,便能省下一大片地,臣不才,愿身先士卒,种植这些红薯!”陈宇家里还空着五百亩永业田呢。 李二龙颜大悦,这陈宇,真不愧是朕的好臣子,但是李二想了想又紧锁眉头道, “子寰呐,你也知道,这白叠花产自吐谷浑,宫里所留的这些种子,怕是不够吧?” 陈宇笑了,笑的很猥琐, “陛下,这吐谷浑与我大唐相比,简直就如同未开化的猴子,白叠花在吐谷浑简直就是暴殄天物,陛下该上顺天意下应民心,为我大唐百姓取来这白叠花。”陈宇这是变相在鼓动李二出兵攻打吐谷浑了。 李二是马上皇帝,全大唐几乎都是他打下来的,但皇帝坐久了,考虑的事情也就多了, “子寰所言甚是,但师出无名,怕是不好出兵讨伐,再说连年征战,百姓苦不堪言,我大唐也该休养生息几年才是。若冒然出兵讨伐,怕是吐蕃也会出兵相助。” “陛下可先发一道诏令,命吐谷浑进献大量白叠花,若吐谷浑不从,陛下便可用不遵王命之由,遣王师出兵讨伐。”陈宇诱惑着李二。 “子寰呐,你所说的朕不是没有考虑过,只是,你可有把握,这白叠花真能御寒?”李二紧紧的盯着陈宇,要知道出兵不是小事,事关边疆,一旦两国开战,即便是大唐也一定有折损。 “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这白叠花成熟后,取顶上棉铃,去籽晒干,用繀车可织成衣物被褥御寒,再不济,也能在塞进衣物夹层中,一样能起到保暖的效果。”陈宇信誓旦旦的说着。 “唔,子寰说的倒有些道理,我大唐如今都是用鸭绒或芦絮保暖,鸭绒珍贵,百姓用不起,芦絮又轻薄,保暖效果差,待朕思虑周详后,再做定夺吧。”李二摆摆手。 陈宇这才知道原来大唐已经有“羽绒服”这个说法了,自家没有是因为,呃,陈妍和陈宇都是穷苦出身,没有这个概念罢了。 “二郎,妾身倒是收着一些白叠花,今年瞧着苑子里的白叠花甚是好看,便让人收了些来,本想着留下些种,给丽质她们送去,来年种在昭庆殿边上的,这会让妾身就让人取来,二郎先让子寰看看如何用这白叠花。”长孙皇后突然开口了。 李二眼睛一亮, “观音婢真乃朕的好皇后啊,快快命人取来。” 陈宇没想到皇后那儿居然有现成的棉花,太监得了命令不敢耽搁,很快就捧来一团棉花,陈宇瞧着大约能做一副手套,忙躬身道, “陛下,皇后,臣瞧着这些白叠花,能做一副手套。” 李二皱皱眉, “何为手套啊?” 陈宇懵了,唐朝没手套吗?难怪这么多人手上有冻疮,敢情是不戴手套闹的。 “回陛下,手套嘛,顾名思义,就是给手保暖用的,外部可用鹿皮或羊皮织成五指分开的样子,中间填充上白叠花,用以御寒。”陈宇组织了一下语言。 “哦?子寰说的倒是新鲜,来人,取笔墨来,让陈卿画下图纸,吩咐将作监这就去做!”李二倒是不含糊,立马让太监捧来笔墨纸砚。 陈宇只好哆哆嗦嗦的把手从袖子里伸出来,他美术从小就差,好不容易画了一副手套的样子,太监忙捧着陈宇的“大作”直向将作监而去了。 中午的时候李二就干脆留陈宇在宫里吃饭了,陈宇庆幸唐朝的伙食还不错,还不用像清朝那般吃的那么拘谨,唐朝时候的皇帝经常会请大臣留在宫里用饭,算不得什么大事。 将作监的人倒是不敢怠慢,一副手套那是快的很,几块鹿皮裁剪一番,用针线缝上,中间塞了棉花,陈宇和李二喝着茶呢,手套就做好了,由小太监捧着送进甘露殿来。 “啧啧,到底是皇帝啊,效率这么快。”陈宇暗暗咋舌。 “拿来与朕瞧瞧。”李二手一伸,鹿皮手套递了上来,这手套做的很精美,除了大小不太好控制,将作监不知道是给谁用的,只能做的大些,物尽其用把所有的棉花都塞进了这副手套里。 李二戴上一只左手的,把另一只递给一旁的长孙皇后,夫妻俩一人一只手戴着手套,没多久,就感觉出不一样来了, “二郎,这手套当真好用,妾身的手暖烘烘的,也不觉着冷了。”长孙皇后惊喜的看着李二道。 “观音婢所言不虚啊,朕也察觉到了。”李二满意的看着手上的手套。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道, “观音婢啊,这第一副手套,还是朕亲自送去给太上皇吧。” 长孙皇后知道自己老公在想什么,贤惠的点点头, “二郎考虑的周全,妾身也正有此意。” “子寰呐,随朕去见太上皇。”李二朝着陈宇招招手。 陈宇忙躬身跟在李世民身后,李渊上次他见过了,还得了不少赏赐,李世民倒是很少见他亲自去找李渊,这对历史上极为出名的父子平日里极少见面。 张贵在前面带路,李世民出行那就不是走路了,得坐銮驾,陈宇人生中也是第一次享受到了什么叫“宫中骑马”,太监签过一匹马来,陈宇跨上御马,跟在銮驾的后面,总算是轻巧了一回,前几次都得靠十一路开道。 第八十八章 麻将和火炕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北风那个吹诶`````陈宇在马上冻的够呛,不满的看着坐在銮驾里的李二,骂骂咧咧的跟着一路来到大安宫,李世民整整衣冠,立马有太监前去通报, “儿见过太上皇。”进了大安宫,李世民恭恭敬敬的给李渊躬身行礼。 “呵呵,二郎来了,找朕有何事啊?”李渊近年来年纪越发大了,对李世民的态度也好了不少,看起来嘛,嗯,父慈子孝。 “子寰制得一副手套,儿想着太上皇年岁愈大,恐血脉不畅,生怕冻着太上皇的手,特来献给太上皇。”李二还是恭恭敬敬的说着。 “哦?子寰做的手套?朕倒是闻所未闻,拿来与朕看看。”李渊对陈宇挺有好感,脸上带了些笑意。“嗯,倒是新鲜,戴上后倒也舒适,只是打麻将的时候有些不方便。”李渊自言自语道。 “麻将?太上皇所谓何物?”李二还不知道麻将的存在。 “呵呵,子寰上次来见朕,给朕画了副麻将,朕就命人做了出来,二郎今日来了正好,来来来,陪朕玩上两局。”李渊突然来了兴致。 陈宇和李二这才看见李渊身后赫然是一张麻将桌,虽然还是坐在地上玩的,但是做的很精巧,走进了一看,淦,麻将居然是象牙做的,啧啧,老家伙真特么奢侈! “这麻将儿可是从未见过,又是子寰所制?”李世民疑惑的看着身后的陈宇。 陈宇忙躬身道, “回陛下,臣前日得太上皇召见,为太上皇所制的玩物罢了,此物消磨时间极佳,逢年过节邀上三五好友,实乃娱乐之上选。” 大唐人是很喜欢这些新鲜的玩意儿的,陈宇的话成功激发了李二的兴趣, “来人,请皇后来见太上皇,陪朕一起打这个麻将!” 陈宇一看,李二,李渊,长孙皇后,三缺一啊,淦,不会是要老子陪你们打麻将吧? 李渊兴致也很高,朝着陈宇招招手, “子寰呐,你这麻将可是好得很呐,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一天,来来来,陪朕一起打两把。” 李二那是只要老爹高兴一分,玄武门的愧疚就减少一分,忙吩咐人再多加两个炭盆。大安宫里的炭盆烧的暖洋洋的,陈宇生怕这几个大唐地位最高的人别一氧化碳中毒就完了。 长孙皇后得了李二的通知,急急忙忙的也赶来了大安宫, “二郎何事啊,急召妾身前来?”长孙皇后莫名其妙的看着李二,她作为媳妇一般是不太会来见李渊的。 待李世民把麻将给她解释了一番,长孙皇后到底是女人,生来就对麻将有着天然的好感,三个人招呼陈宇坐下,陈宇战战兢兢的看着全大唐最有权势的三个人,手都哆嗦的不行。 “麻将台上无父子,二郎啊,你可不能让着朕啊。”李渊笑着看向李二。 “呵呵,听凭太上皇吩咐。”李二不服气的还在让陈宇教他玩法呢。 但不得不说,能当皇帝的那都不是普通人,无论是李渊还是李世民甚至是长孙皇后,都是只需要教一遍,便能理解麻将的玩法。 既然是麻将,那自然得带点彩头,李二又命人取来几贯钱,陈宇小心翼翼的看着牌,生怕胡的太快让眼前三个大佬不开心。 但事实是陈宇想错了,这三个都是人精中的人精,前三把陈宇还能看出他们想要什么牌来,玩了没几把,陈宇就很难再吃碰他们的牌了,一个个都把牌捏的死死的。 “淦,难怪老李家能得天下,打麻将都算的这么精细!”没多久陈宇就输了不少铜钱,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则是夫妻一体,心有灵犀,故意放牌给李渊,让李渊成了最后的赢家。 四个人直玩到华灯初上,李渊到底年纪大了,把牌一推,有些困乏了,李二忙带着长孙皇后和陈宇赔笑着告退。 “哈哈哈哈,子寰牌技还有待提高啊。”李世民还不忘嘲笑陈宇一句。 “呵呵,陛下为天子,牌运自然也是有上天眷顾,臣自叹不如”陈宇不得不佩服这些当皇帝的脑袋。 回了甘露殿,陈宇刚要告退,李二看了看长孙皇后,开口道, “今日子寰进献白叠花有功,封骑都尉,望卿来年为我大唐再立功勋!” 陈宇忙俯身拜倒谢恩,他做官也有段日子了,知道这是勋官,一般只授予有军功的人,譬如秦琼,就是大唐的“上柱国”,也是全大唐最高的勋爵。在大唐得“上柱国”封号的,只有秦琼和程咬金二人,但秦琼的上柱国是李渊封的,程咬金则是在玄武门之变拥从龙之功,由李二颁发的。 陈宇从甘露殿退出来的时候,外面天已经彻底黑了,他急急忙忙的出宫骑上青花骢朝家里赶去,一路上他就在思忖这个骑都尉的事情。 “李二看样子是想对吐谷浑用兵了啊,要不然为什么给老子封个勋官?”陈宇咂摸着李二话里的意思。 顶着寒风回到家里,陈宇已经是冻的脸色发紫,陈妍和苏忆晚忙吩咐下人烧水给陈宇沐浴。 隔日便有太监到陈宇家传旨,陈宇再添一个骑都尉的头衔,拿钱送走太监后,陈家也总算太平了下来,陈妍和苏忆晚忙着祭灶的事儿,陈宇在家兜兜转转,总想着盘个火炕取暖。 “陈大,你过来。”陈宇把陈大叫来身边。 “阿郎有什么吩咐?”陈宇回京后把四个下人的奴籍勾掉后,陈大现在也就是恨自己不是女儿身了,要不然日日都陪在陈宇身边。 “你能不能用泥巴或者青砖,盖个这么大的,中空的台子出来,边上再留一个这么大的洞。”陈宇在一间闲置的房间里朝着陈大比比划划。 这间房子也是陈宇找了半天,才找到的最小的房间,原本应该是打算作鸡舍之类用的。饶是这样,一间房也顶后世三间这么大。 “嘶,问题倒是不大,阿郎这是要做什么?”陈大挠挠头,古代的成年男子大多会一些修修补补的活计,让他们盖房子不行,但是盘个炕,问题还是不大的。 “你就别管了,另外给我在这里开个窗子,这台子边上给我造个空心的柱子,这么粗吧,一直连到上面的天窗,懂了没?”陈宇比划着烟囱的形状,一边在纸上写写画画。 陈大老老实实的记下,赶在过年前把材料买回来,花了三天,给陈宇搭了个简易的火炕出来,陈宇看了看,差不离。 陈宇实在是不太清楚后世盘火炕的方法,摸着石头过河,搬来一些木炭,点燃了从炕边的洞里扔进火炕,陈大陈二好奇的看着自家阿郎在捣鼓。 扔了些木炭进去燃烧后,房里渐渐变得暖和起来,就是烟还是有些大,陈宇又找来几块青砖把洞口临时堵上,烟就顺着烟囱排出去,陈妍和苏忆晚从后厨出来,还以为家里着火了,急急忙忙的就赶到屋子外面查看。 “夫君可吓死妾身了,还以为是走水了。”苏忆晚拍着胸口。 “哥哥这是在干嘛呀,前几日我看陈大陈二做这个东西呢。”陈妍觉出暖和来了,东张西望的看着火炕。 “没什么,这天儿可冷的紧,我就想着给家里弄个热乎的地儿而已。”陈宇摆摆手。 陈宇现在还没把握这个炕能烧多久,试验了两天,确定了木炭燃烧的时间和温度,可惜的是陈宇自己的房间没法盖,地方实在太大了,开天窗装烟囱实在是有碍观瞻。 “好暖和呀!哥哥好生厉害!”陈妍拍着手就钻到炕上打滚。 苏忆晚也是一脸崇拜的看着陈宇,屋里的温度明显高了不少,不像自己的房里只能缩在被子里还觉得冷。 陈宇得意的嘿嘿笑道, “今年咱家就在这守岁了,可惜就是没法盖在大些的房子里,太难看,陈大陈二你们也别闲着了,给你们自己也盖两个去,今年大家就凑合一下吧,弄个两三个火炕也能过冬了。” 陈大陈二喜出望外,陈宇的意思是让他们也能用上这火炕,李二给陈宇造的宅邸极大,很多空房间都是用不上的,陈大陈二忙活了四五天,又盖出两个火炕来,这下几个下人都能住进去了。 陈宇就不管他们到底住的挤不挤了,梅兰竹菊和小秋小冬都还是小姑娘,火炕盘的大些,睡睡通铺也就罢了,陈大陈二两个大男人好办,平时就是睡一个屋子的。 盘完了火炕,陈宇也终于迎来了他在唐朝的第一个新年,虽然是妹妹和苏忆晚一手操办的,但是祭灶的时候还是陈宇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丁,代表陈家上香。 祭完了灶,陈宇一家就忙活着真正的过年了,请人宰羊杀鸡,陈宇又从程咬金家捞了半头牛回来,喜的陈妍搂着陈宇的脖子就不撒手。 程咬金家“病死”和“摔死”的牛,一年下来不计其数,陈宇来要,程咬金钱都不肯收,乐呵呵就吩咐人把牛给陈宇送到家里。 除夕当晚,陈宇和陈妍还有苏忆晚围坐在炕上,烧的暖烘烘的火炕让陈宇都把裘衣脱了,看着活泼可爱的陈妍和明艳动人的苏忆晚,陈宇心生感慨, “妍儿,娘子,我陈宇生七尺驱,立天地间,幸得妹妹和娘子关爱,使我衣食无忧,某,先干为敬。”陈宇笑着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陈妍还小,听不懂哥哥在说什么,笑着陪哥哥喝了一下口酒,苏忆晚素来敬服陈宇,忙端起酒杯道, “妾身得夫君宠爱,心怀感激,夫君乃人中龙凤,若不是夫君,妾身怕还在勾栏之中度日,何来衣食无忧一说。” “嘿嘿,哥哥就是厉害呢,妍儿前些年一到冬天就冻的不敢出门,连饭也吃不饱,今年可好啦,全仗哥哥呢,哥哥当初说咱们家再也不会缺肉吃,就真的再也没缺过。”陈妍想起当初陈宇对她说过的话来。 陈宇摆摆手,饮了几杯酒,有些微醺,屋里的火炕烧的暖洋洋的,他心里却有些空落落的。 第八十九章 新年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哐~哐~”长安城的大钟敲响了除夕夜的钟声,宣告着贞观五年的到来,陈宇和两个女孩子正守着岁呢,听见钟声,知道子时到了,忙坐起来打算出门, “哥哥干什么去呀?”陈妍忙一把拉住他。 “啊,子时到了,不放爆杆吗?”陈宇摸了摸头。 “这才子时呀,神明这会儿正在路上呢,哪有这个时间出门的呀,不干净!待过了丑时陈大会出门放爆杆的。”陈妍急着解释道。 陈宇这才知道唐朝不是十二点过了放炮仗的,只好悻悻的回到炕上继续呆着,苏忆晚很少有这样的机会和陈妍陈宇秉烛夜谈,兴致勃勃的拉着陈妍问长问短。 陈妍则饶有兴致的和苏忆晚说着自家小时候的事情,尤其是父母亡故后,陈家两兄妹惨淡的生活,陈宇硬是凭着自己的本事,为陈家赚来了如今的富贵,还有地位。 苏忆晚听的心下感慨,陈宇小小年纪竟然如此出色,同时也在担心自己的将来,她是妾室,永远做不了正房的,陈宇的爵位只能留给嫡长子继承,自己就算生一百个儿子都没用。 古代都是母凭子贵的,苏忆晚有这样的想法很正常,但是苏忆晚仍旧希望给陈宇生个儿子,以陈宇的本事,为自己的儿子谋个官职实在是太简单了。 好不容易熬过了丑时,陈宇立马跳下火炕批上裘衣,兴冲冲的去看陈大放爆杆了。 “啧啧,这就是爆杆啊?”陈宇自言自语道。 陈大有些奇怪, “阿郎往年不放爆杆吗?大唐人人都会放,有什么奇怪的。” 陈宇摆摆手,示意陈大只管放,只见陈大把爆杆扔进烧好的一堆柴火中,不多时,爆杆就被烧的劈啪作响,和鞭炮比起来,还是声音小了不少。 陈宇家附近还是有几户邻居的,虽然隔的不近,但是放爆杆的声音还是此起彼伏。 “真没劲,也就老子记不得火药的配方了,要不然非弄个二踢脚出来吓死你们。”陈宇嘟嘟囔囔的看完了爆杆,回到房里倒头就睡。陈妍和苏忆晚也只好陪着陈宇睡下,火炕盘不到自己屋里,影响美观,就只好三个人睡个大通铺了。 大唐的年和后世的年其实并没有太多区别,只不过陈宇没有亲戚可走,父母亡故后的两年里,亲戚都已经和他家断了来往,如今陈宇身居朝堂,那些亲戚虽然有几个知道了陈宇做了官儿,但是自古见官矮三分,也就没好意思来高攀。 在家蹲了几天后,陈宇实在坐不住了,拎着些礼物和香水就去拜访了李恪,还有程家和长孙家,这几家对他都不错,自然少不得要送些礼物。 大唐的春节也是放假七天,放完了假期,皇帝照例会宴请百官在宫里吃顿饭的,陈宇也是第一次见到了颉利可汗。 李二的宴会上,颉利可汗笨拙的为李二跳着一段突厥的舞蹈,众臣看的哈哈大笑,李二也是得意洋洋的赏了颉利可汗一些金银,陈宇这才知道原来后世所说的是真的,颉利可汗自被俘后,每逢李二的宴席就得为他跳舞助兴,以昭大唐之勇武。 陈宇看的津津有味,一点都没有同情之色,啧啧,这老小子,当初渭水之下可是张狂的很呐,出来混迟早都要还的。 “过几日便是上元佳节,可有爱卿愿与朕同游啊?”李二颇有兴致的看着众臣。 上元节,也就是元宵节,大唐的坊市制度决定了宵禁制度,只有在上元节的三天里,全国上下是不需要遵守宵禁的,就连皇帝也是会出宫游玩。 当即长孙无忌、虞世南、孔颖达几个文臣便纷纷表示愿意与皇帝同游,倒是程咬金尉迟恭那几个老流氓没有表态,这些老流氓哪儿愿意和皇帝出行啊,巴不得晚上夜夜笙歌。 陈宇正费力的咀嚼着一块羊腿,努力的把肉和骨头分离开来的时候,李二突然点了他的名字, “子寰可愿与朕同往啊?” 陈宇忙放下手里的羊腿,用面饼擦擦手,拱手道, “陛下抬爱,臣自然愿往。”心里暗骂老子还想出去见识见识大唐的晚上呢,你个老不修的找我干嘛。赶紧回去找你爹打麻将去吧,别来烦老子。 李二的兴致很高,大过年的皇帝也开心,就连魏征都乐呵呵的在那儿喝酒,只不过 李二没邀请他,实在是不想在这么愉快的节日里看到这张黑脸。 魏征大概也清楚李二不待见他,干脆也没吱声,李二乐得逍遥,又吩咐太监多拿些酒来,众臣一个个喝的醉醺醺的才出宫回家。 陈宇这几天正愁着给小李治做玩具呢,手工活儿陈宇实在是不擅长,拿着笔在纸上乱画,苏忆晚看的心疼,大唐的宣纸可是很贵的。 “弹珠?”陈宇心里闪过一个念头,旋即摇摇头,弹珠倒是给小孩子玩可以,可是小时候的弹珠都是玻璃做的,大唐这会儿哪有玻璃弹珠,玻璃制品倒是有,只不过吹制法烧出来的玻璃杂质很多,也做不到很精准的打造,只能做一些简单的碗和杯子之类的。 若是用铜珠代替的话,又显得太单调了些,陈宇正拿笔戳来戳去呢,脑中突然浮现出一个词汇来, “桌球?”,陈宇兴奋的赶紧用笔画了个桌球台出来,虽然这会儿桌球杆肯定是做不到后世那么精细了,但是粗具规模还是可以的。 陈宇第二天立马带着图纸赶赴将作监,这种活计找刘木匠可就不行了,非得是皇家打造的不成,听说是给晋王李治的,将作监也是毫不迟疑的立即命人开工赶制。 车珠子是个技术活儿,尤其是陈宇吩咐的桌球,小半个拳头那么大,所以就没法像上次的鹿皮手套一般迅速了,陈宇倒是不急,反正这几天肯定不会去后宫的。 上元节这天,陈宇不情不愿的来到宫里,家里的陈妍和苏忆晚都约好了晚上要去长安城看花灯,陈宇没法陪妹妹和老婆,居然还得去陪一群糟老头子,想想就火大。 陈宇来到两仪殿的时候,几个老家伙已经是等着李二了,这几人都在宫里陪着李二吃过了饭,这会儿李二去换衣服了,几人也是在两仪殿围着炭盆烤火。 “子寰来了啊?子寰真是简在帝心,圣人出游,还不忘了带上你啊。”虞世南资格最老,笑呵呵的看着陈宇道。 “是啊,子寰真乃天纵奇才,想我及冠之时,还在家中苦悟圣贤之道,子寰所制之算盘,竟让我大唐算术精进了百年之多,当真是前无古人啊。”孔颖达也是在一盘赞叹。 陈宇只好赔着笑脸,和这群老货敷衍了几句,李二这时候也换了一身衣服出来了,笑呵呵的看着几个大臣, “诸位爱卿,且随朕同游长安城去吧。” 陈宇只好跟在队伍最后,李二出宫也就不坐銮驾了,除了虞世南年纪太大,就连孔颖达都直接骑马跟在马车后面,李世民更是兴致勃勃的策马一路带头,街上的众人虽然不知道这是皇帝驾到,但是开路的武侯意味着至少是一个位高权重的贵胄来了,百姓纷纷避让。 几人来到一间酒楼门口,陈宇看着门口的招牌,居然是孔宴,孔颖达家里的家产,啧啧,孔老二的后代还挺有钱啊。 孔颖达下马吩咐了酒楼博士几句,这是他的家产,酒楼博士立马清空了酒楼里的客人,来这儿喝酒的大多是有些身份的,知道是皇宫里来的人,也是纷纷避让不及。 “朕今日也算与民同乐,诸位爱卿,今日便不分君臣,来来来,上酒!”李二高兴的招呼着众臣。 陈宇鄙夷的看了一眼李世民,说的好听不分君臣,那你倒是给爷跳个舞来看看? 嘴上不敢说,陈宇只好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这会儿华灯初上,孔家酒楼的地理位置正好是在朱雀门大街的中心,楼下的花灯已经纷纷点上了,游人也渐渐的多了起来。 李二饶有兴致的走到窗边,推开纸窗,看着楼下的游人熙熙攘攘,这是他最满足的时刻,太平盛世啊,多少皇帝的梦想。 “吾皇继往开来,乃千古一帝,百姓安居乐业,才有我大唐今日,臣想请陛下满饮此杯。”长孙无忌不失时机的拍着马屁。 “呵呵,好啊,辅机所言,正合朕心,来,诸位爱卿,随朕满饮此杯。”李二笑着端起酒杯,陈宇只好哭丧着脸喝下。 这孔家的酒都是特供的今朝醉,虽然不及陈宇自己酿制的醇厚,可是一样也是高度白酒,陈宇不敢多喝生怕一会出洋相。 喝了几杯酒,长孙无忌作为大唐头号狗腿子带头回忆了一下李二同志当年的丰功伟绩,无非是带着这些老臣们东征西讨,打下偌大的江山,李二也沉浸在自己当年的飒爽英姿里无法自拔。 上元节,也是春心撩动的节日,这一天里,长安城的少男少女也会在灯会上偶遇,上演着一段段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只不过,陈宇今天没这机会了,他庆幸还好是三天假期,明儿一定得来这灯会好好逛逛,说不定就能遇到什么绝世美女呢,小说里的穿越不都这样吗? 第九十章 大众情人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正胡思乱想呢,孔颖达又起身道, “值此上元佳节,臣有诗文一首,请陛下与诸公指点。” 李二抚掌笑道, “孔卿诗画双绝,朕今日真是来对了地方了啊。” 孔颖达得意的捋了捋胡子,吩咐酒楼博士拿来纸笔,研得了墨,孔颖达略一思索,便在纸上刷刷刷的写将起来。 陈宇这会儿也好奇的探出身去,孔颖达不愧是孔家的后人,一手书法那是没得说,颇有些王羲之的风范。 片刻,孔颖达便写下一篇诗文来,长孙无忌拿起来,快速的浏览了一遍,便朗朗上口的读了出来, “看著逢盛景,一番尽不如。今朝多贵耳,赫赫省风俗” “好好好,孔卿不愧为孔家之后,此诗写尽我大唐风流!”李世民第一个拍手叫好。 见李二开口了,其余几个老臣也自然纷纷捧场,彩虹屁乱吹,孔颖达得意洋洋的斟了一杯酒,一口饮下,大呼畅快。 “陛下,老臣也附和一首,以应时节。”虞世南这会儿也坐不住了,他是当朝耆老,资历非在座的官员能比。 “呵呵,虞公文章独步大唐,朕自当洗耳恭听。”李世民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些老家伙。 虞世南提起笔来,略一沉吟,便落笔如飞,少顷,也是一首五言绝句落于纸上, “兰室闲门外,为说太守宅。明朝为乐土,雅乐醉楼台。 写罢,大笔一掷,朝着李二和众大臣一拱手, “诸公,见笑了。” 长孙无忌凑过去一看,当场拍起手来, “虞公不减当年风流,此等佳作,当后世流传也。” 众老臣又是少不得一番吹捧,虞世南轻飘飘的骨头都轻了四两,学着孔颖达拿起酒杯也是一饮而尽。 “朕今日与诸位爱卿同乐,看我大唐人才济济,朕心甚慰,我大唐以诗文取仕,文人辈出,千秋万世之后,想必也是余音袅袅啊,哈哈哈。”李二乐的有些得意忘形了。 陈宇缩在人堆里,一言不发,见一众老家伙们手舞足蹈,和跳舞的颉利可汗没什么区别,心中正暗自好笑,李二眼尖,瞄到了褚遂良身后的陈宇, “呵呵,子寰怎的如此安分啊,子寰诗文那是冠绝我大唐啊,今日为何一言不发啊?” 陈宇忙赔笑着躬身道, “诸公在前,小子才疏学浅,岂敢露怯。” 孔颖达一把拉住陈宇来,笑着说道, “子寰莫要妄自菲薄,就你在朝堂之上所作的几首诗文,试问我们这些老臣,哪个不是回家细细研读?今日上元佳节,又逢太平盛世,来来来,你且来作一首,也让我们这些老家伙好好拜读一番。” 李二也来了兴趣,笑着看向陈宇道, “是啊,子寰的诗文那是悬挂于朕的甘露殿之中的,连皇后都是日日吟诵不止,今日良辰美景,子寰岂能推脱啊,若作的好,朕自有封赏,若作的不好,该认罚的也得认罚!”李二现在心情极好,酒也喝了不少,话也开始多了起来。 陈宇没得法子,上元节的诗文他印象里只有两首,也是后世最脍炙人口的两首了,这会儿拿了出来,明年咋办?明年这些老货万一还出来玩,再让他作怎么办? 逃是逃不过了,陈宇只好拱拱手道, “既然陛下吩咐,臣但凭陛下差遣。” 陈宇拿起笔,舔饱了墨,几个老家伙一起凑了上来,一股子熏香和香水混合的味道熏的陈宇一阵阵发晕。 陈宇定了定神,才在纸上缓慢的写下,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一首《生查子 元夕》,写尽了古今多少朦胧的爱情,这帮老家伙,沉浸其中,迟迟不能回过神来。 “好一个‘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哈哈哈哈哈,子寰今日此诗一出,天下间不知多少小娘子要为之倾倒了。”虞世南第一个抚须大笑道。 诸如孔颖达褚遂良甚至李二,都还没从诗文中回过神来,一个个大约都想起了初恋情人,尤其是李二,满面春色,大概是想起和长孙皇后初结连理之时的情景来了,一脸的幸福荡漾。 正当李二他们还在研究着陈宇字里行间的意境时,虞世南眼疾手快,一把扯过宣纸,卷成一卷,李二和几个老臣正惊愕间,虞世南笑着摸摸山羊胡道, “陛下,老臣向圣人讨要了这副诗文了,拿回家给几个不成器的孙辈瞧瞧,让他们看看冠绝我大唐的诗文该是怎样,这副字,陛下想必不会和老臣抢吧?”说罢一脸真诚的看着李二陛下。 李世民鼻子都要气歪了,陈宇的瘦金体虽不入门,但到底是独步天下,但是虞世南是三朝元老了,李二拉不下脸来和他争,只好盯着陈宇道, “这个,子寰呐,不若你再作一首?卿素有大唐第一诗文之称,再作一首,朕也好拿去给皇后阅览一番。”李二直接搬出了长孙皇后来了。 陈宇哭丧个脸,诗是有,但是明年咋办呢?总不能明年不出来了吧? 孔颖达也在一旁火上浇油,“呵呵,子寰想必还未力尽,若是今日能作出三两首佳作来,老夫也能分一杯羹,哈哈哈哈。” 陈宇鄙夷的看着一眼孔颖达,这老家伙摆明也是想趁火打劫,当下对着李二躬身道, “臣自当奉诏,写的若不如意,望陛下斧正。” 李二不在意的摆摆手,“卿只管写来,写的好,朕自有封赏。” 陈宇这会儿也顾不上明年了,明年的事儿明年再说吧,铺开宣纸,拿起笔,几个老货又凑了上来,这次李二学乖了,挡在其余几个老臣的前面,几人见皇帝认真了,自然也不好再作妖了。 陈宇又一沉吟,接着在纸上工工整整的写下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刚写完,李二一把抢过宣纸来捧在手里,瞪大了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研究,几个老货也是探头探脑的在一边研读。 “好啊,好啊,子寰当真是风流无双,不知多少小娘子,今夜可要无眠了。”孔颖达一脸猥琐却又惋惜的叹道。 几个老臣一遍遍的诵读着陈宇抄袭来的两首上元节佳作,早有机灵的酒楼博士,誊录了下来,一路小跑,直奔平康坊和西市的胡人酒肆而去。 正当李二和几个老家伙还在兴致勃勃的研读着陈宇的诗文时,平康坊和胡人酒肆就已经炸开了锅了。 在大唐这种通讯基本靠吼的时代,勾栏瓦舍无疑是最好的传播工具,几个酒楼博士四下飞奔,把诗文递给平康坊里的青楼,说这是蓝田县子陈子寰的上元节新作,青楼自然不敢怠慢,当即拿给各自头牌的清倌人,一一演唱起来。 这一唱不要紧,诗文中又如此哀婉多情,当即一个个清倌人唱罢都是哭的跟泪人儿一般,有通诗文的小才子已经在叫起好来,更多的纨绔子弟则是面面相觑,不懂为什么唱个诗也能抹眼泪。 青楼一传开,大街上的大姑娘小媳妇也是纷纷拿到了誊写的诗稿,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这么多情又朦胧的句子,哪个女孩子受得了!当即一个个罗帕掩面,不知道的还以为陈宇是写给她们的。 尤其更是最后一句“众里寻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更是要了亲命,这种无声的告白最为动人。 要说陈宇之前的诗文已经是独步大唐了,但是此前作的无非是送给李恪也好,男儿何不带吴钩也罢,都充满了壮志豪情,唯独这两首,羞羞答答的却又春意朦胧,像是两颗巴雷特的子弹,击穿了这些小娘子的心房! 就连在街上闲逛的陈妍和苏忆晚也拿到了誊录的诗稿,苏忆晚听说是自家夫君写的,忙不迭的细细研读起来,只读了半阕,便已经是泪眼婆娑,陈妍不通文墨,还以为是哥哥在诗文里得罪了苏忆晚呢。 苏忆晚更是回想起陈宇当时在倚红楼里与她一夜订终生,一曲“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让她甘为人妇,此刻的诗文更是优雅多情,仿佛是诉说给她听的一般,心中满是甜意,脸上一抹绯红轻云,平添几分娇羞,惹的身边经过的少男无不驻足痴痴的呆望。 这一晚,陈宇算是彻底扬名立万了,无数的小姑娘拿着誊录的诗稿,在闺阁里、青楼画舫内,一个个哭的泣不成声,泪湿春衫。 青楼的姑娘哭的是当初也曾有过与人海誓山盟,发誓求娶之心,最后却落的独守空房,满目悲怆。 闺阁的大小姐们哭的则是对于爱情的向往,听闻蓝田县子陈子寰年少风流,俊美无双,但求一见君面,诉断衷肠。 更有好事的小太监,一路狂奔,把诗稿送到了宫里,长孙皇后见了也不禁动容,带着一脸笑意回忆起跟着李二陛下当初南征北战,夫唱妇随的日子。 长乐公主和高阳公主各自心怀鬼胎,一夜无话,捧着陈宇的诗稿默默诵读,长乐公主也是双眼放光, “他必定是写给我的吧?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只怪我今日未亲自前去,要不然```”想到这里,长乐公主羞的拿过罗帕掩住粉面。 高阳公主年纪虽小,读着诗文虽还不能完全理解,但隐隐约约却觉得和自己有关, “哼,这陈宇,好的不学,尽学这些酸腐文人,哎呀呀,要是他向阿耶求娶本宫怎么办呀?阿耶要是不同意,我就和阿耶去闹!哎呀,真羞死人了!”高阳公主也是慌的朝四周看了看,见没人注意自己,才悄悄的又读上几遍。 陈宇尚不知自己已经成了全长安,乃至将来全大唐的大众情人,这会儿被几个老货一吹,多喝了几杯,正晕乎乎的在酒楼里强颜欢笑呢。 真可谓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第九十一章 元宵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晚上回到家的时候,苏忆晚和陈妍已经睡下了,他轻手轻脚的掀开被子,钻进温暖的火炕,苏忆晚迷迷糊糊之间,翻过身搂住陈宇,香腮有意无意的还在陈宇身上蹭了蹭,才又沉沉睡去。 第二天陈宇还没睡醒呢,陈大就敲门,说程处默程处亮和长孙冲来拜访了。 陈宇骂骂咧咧的起床,这几个纨绔昨晚也是一晚没睡,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哈哈哈哈,子寰,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啊,快快,给哥哥们也写上两首。”程处默一把揽过陈宇的肩膀。 “就是啊,你说哥哥们平时待你不薄,给我们一人写一首,不过分吧?”程处亮也在一旁添油加醋。 “呵呵,呵呵,子寰呐,某````”长孙冲不好意思开口,只好在一边干笑。 “几位兄长说的是什么?我听不懂。”陈宇抓抓头,这会儿宿醉未醒头还痛着呢。 程处默巴拉巴拉的一通解释,陈宇才知道,这几个纨绔,昨晚上元节,没事干怎么办呢,青楼听小曲搂姑娘呗。 长孙冲虽然是谦谦君子,但是嘛,去青楼这种事,是风雅之事,怎么可以落下,昨晚和程家两兄弟还有房遗爱,四人早早的就来到平康坊里饮酒作乐。 直到陈宇的诗稿被正在演唱的清倌人拜读过后,这清倌人更是直接哭晕了过去,长孙冲拿过诗稿一看,端的是绝世佳作,不停的赞颂,其余三个纨绔倒是没什么感觉,只觉得陈宇诗文一向出色,不知道为何这些小娘子今日就魂不附体了。 不光是清倌人,拜读过诗稿的红倌人都一个个哭的梨花带雨,连倒酒的手都不稳了,凌晨回家的时候,那些清倌人更是羞答答的递过自己的荷包锦帕,言下之意不用多说,希望他们把信物带给陈宇。 若是陈宇看得上眼,她们愿意自荐枕席,只求服侍陈宇一场,这下四个纨绔可就炸了锅了,他们是大唐最顶级的纨绔,身边不缺漂亮姑娘,可那些漂亮姑娘也从来没有用这么崇拜的眼神看过他们。 他们是纨绔,有自家的老爹做后盾,可陈宇,硬是凭着一身本事在勾栏瓦舍闯出了名堂。 “娘的,子寰真是有本事,人都没来却让这些小娘子一个个魂不守舍。”程处亮骂骂咧咧的抱怨着。 “二郎啊,为兄一直觉得,这凭空就能勾走小娘子的芳心,是件高深莫测的事情。”程处默在一旁摸着下巴。 结果到了家里刚睡下,天一亮,家里就来了客人,都是自家的一些未出阁的表妹堂妹,又是欲言又止的羞涩模样,把一堆荷包和罗帕塞给这些纨绔。还一个劲的催他们出门。 几个人出了家门就碰上了,一打听,大家都差不多,就气势汹汹的来找陈宇了。 “几位兄长且宽坐,我去换身衣服。”陈宇忙不迭的让下人们招呼着纨绔,自己晃晃脑袋,喝了几口茶,换了件衣服才出来陪着他们。 “子寰,别的不多说了,给哥哥们一人来一首,和昨晚那种差不多的就行。”程处默摆摆手。 呵呵,这俩纨绔以为诗歌是地里的大白菜呢,陈宇翻了个白眼,他自己明年上元节作啥还没着落呢,还特么给你们作,但是面子上不能过不去啊,只能赔笑着说道, “三位兄长,小弟昨晚陪着圣人赋诗饮酒,已然力尽,不能再作,待我休整几日,定写上几首亲自送去府上。” 程处默刚要不依不饶的继续纠缠呢,长孙冲到底是好脾气,拦住了程家两兄弟, “处默兄勿要再纠缠子寰了,这作诗一道你我虽不擅长,但某也曾听闻,诗文一道有力竭之说,子寰昨日劳累,今日纵然作了,想必也作不太好,你我何必强人所难。” 陈宇感激的看了一眼长孙冲,啧啧,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儿就是不一样,比老流氓家出来的讲理多了。 “也罢,子寰如今是家大业大,哈哈哈,既然作不出,那便要领罚,子寰可认罚啊?”程处亮挤兑着陈宇。 陈宇打着哈哈,“呵呵,小弟认罚,小弟认罚,今晚就由我做东,咱们平康坊同乐,如何啊?” 程处默第一个抚掌笑道, “子寰果真爽快,罢了,某一会叫上房家二郎,咱们几人好好乐一乐。” “诺,都是给你的,你且收下。”程处亮接着拿过好几个荷包和罗帕,塞进陈宇怀里,还没等陈宇反应过来,程处默和长孙冲点点头,也从身上拿出一叠荷包和锦帕塞了过来。 几个纨绔没在陈家逗留多久,大家都困着呢,赶紧回去睡个回笼觉,陈宇一脸难色的抱着一堆荷包手帕,站在家门口凌乱。 “夫君这是拿的何物啊?”苏忆晚见客人走了,打着哈欠从后院出来看看陈宇,陈宇尴尬的笑笑,手里的罗帕还散发着熏香和香水的味道。 苏忆晚如何不懂这些东西,一脸幽怨的看着陈宇, “昨夜夫君两曲唱词,怕是惹的全长安的娘子都夜不能寐了罢,手脚倒也真快,今早便来表明心意了?只盼夫君莫要忘了妾身才好。” 陈宇忙笑呵呵的揽过苏忆晚,把一叠锦帕扔在一边,好言哄劝道, “娘子何以如此说道啊,啧啧,天下间哪还有别的女子能让我陈宇心动,走走走,陪为夫再睡一会。” 苏忆晚随着陈宇往后院走去,口中却仍不住的说道, “夫君迟早是要娶亲的,实不该为了妾身而委屈陈家,妾身担不起这个骂名。” 走回房里的时候,陈妍已经是揉着睡眼醒来了,和哥哥打了个招呼便起身洗漱了,陈宇像偷腥的猫儿一样,拉过苏忆晚来,也不管昨晚洗没洗澡,硬是搂着自家小妾求欢。 苏忆晚心生甜蜜,自然也是婉转相就,直折腾了半晌,陈宇才累的满身大汗的吩咐小梅去烧水,他要沐浴更衣。 洗完澡吃过了午饭,苏忆晚更是缠着陈宇把昨晚两首诗词重新誊录了一遍,才心满意足的拿着诗稿回了房,说是过了年找人装裱起来。 宫里的李二一样睡到日上三竿,过年嘛,皇帝家也没什么事儿,长孙皇后贴心的给李二换好衣服后,才期期艾艾的挪到李二身边。 “观音婢可是有事要求朕呐?”李二一看自家老婆这样子,十几年的夫妻了,一眼就知道长孙皇后心里在想什么。 长孙皇后有些不好意思,踌躇了一会,才缓缓开口道, “妾身贵为皇后,本不该与二郎开这个口,只是昨晚子寰所作的诗文,甚得妾身心意,不知二郎可否让子寰为妾身赋诗一首?” 长孙皇后到底是女人,哪有女人不希望别人夸奖自己的,陈宇又是当今大唐最会写诗的人,长孙皇后的小心思就开始活络了。 别说长孙皇后,君不见数十年年后,李白不也为杨贵妃写下三首清平乐么。 李二一听,哈哈大笑起来, “观音婢说的是这事啊,好说,子寰之诗文独步我大唐,皇后母仪天下,自该由他来称颂,哈哈哈,待上元节后召他入宫,朕来设宴,观音婢可尽管放心。” 长孙皇后一听李二答应了,忙羞涩的低下头说道, “妾身谢过二郎,原是怕人说,妾身做了皇后仍要争宠,本不该如此的。” 李二看着自家的漂亮老婆,笑呵呵的揽过来, “观音婢为我大唐操持数年,莫说是要几首诗文了,纵然是要朕专宠,也是应当的。”说着手就不太老实起来了。 长孙皇后嗔怪的打掉李二的爪子, “二郎又说昏话,如今都是陛下了,还这么胡闹。” 李二得意而猥琐的笑声充斥着甘露殿,不一会儿就引来了杨妃和韦妃,听说皇帝要下令陈宇给长孙皇后写诗,这下好了,两个女人抽抽搭搭的就说皇帝嫌弃她们人老珠黄了,看不上她们了,慌的李二只好答应也让陈宇给她们俩写一首,这才破涕为笑。 陈宇这会儿可不知道已经被李二一家惦记上了,吃着热腾腾的元宵呢,没来由的打了两个喷嚏,莫名其妙的揉揉鼻子。 “哥哥可是染了风寒了?”陈妍关心的看着陈宇。陈宇摇摇头,看着碗里的元宵,啧啧,这唐朝的元宵节会吃面蚕,家家户户要做来应景,王仁裕所著《开元天宝遗事》中记载:“每岁上元,都人造面蚕”。“面蚕”是什么呢?“面蚕”宋朝人称之为“蝌蚪粉”,过元宵节也吃这种东西。制作时用面粉或绿豆粉加水和成很稀的面糊,舀到漏勺里,将面糊滴漏入到开水锅中,笊篱捞出,冲凉、控水,拌上卤汁、青菜食用。也有加入肉汤内煮成的,味道鲜香,软嫩富有弹性。 唐宋时期还有一种应节食品,称之为“糖塠”,又叫“焦塠”、“油塠”、“油锤”。据郑望之《膳夫录》记载:“汴中节,食上元油锤。”宋人郑望说:“汴中节食,上元油塠。”油锤的制法,据《太平广记》引《卢氏杂说》的记载,将面粉和红糖拌匀,加沸水和成很稠的面团,搓成一个个小圆球,入油锅炸熟,用竹签子串起来,即成糖塠。这种类似糖葫芦的油炸食品,历史非常悠久,早在南北朝时就已经流行了。到了唐代就成了北方人过元宵节时的主食。 陈宇很久没吃到糯米做的吃食了,没一会就下肚两大碗,撑的瘫在床榻上动都动不了。 第九十二章 与公主共饮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天还没黑呢,程处默几个纨绔就又来到陈宇家里,不住的催促陈宇赶紧更衣随他们去长安城。陈妍和苏忆晚昨晚逛脱了力,今天就不再出门了,陈宇禁不住几个纨绔的催促,磨磨蹭蹭的换好了衣服,一脸不情愿的骑上青花骢,随着四人慢慢向长安城出发。 “子寰今日要去会一会哪家的小娘子啊?”程处默已经迫不及待的发问了。 “哈哈,如今子寰可是长安城的名流了,随便去哪家那都是上宾。”房遗爱也在一边凑趣。 “那是,如今的平康坊,哪家的娘子若是还不会唱子寰的诗文,那也就干脆别开业了。”程处亮也是在一旁唠唠叨叨。 只有长孙冲一脸微笑的看着他们胡闹,陈宇不耐烦的摆摆手, “小弟对于长安城的勾栏瓦舍自然是不如几位兄长熟识的,还是烦劳兄长带路吧。” 程处默巴不得陈宇这么说,“呵呵,好啊,既然如此,那某来带路便是。”程处默一挥马鞭,胯下的骏马便一声嘶鸣,疾驰而去。 等进了城,陈宇忙叫住了几个纨绔,说是要看看花灯,程处默不耐烦的看着陈宇道, “花灯有什么看头,年年还不都是这么几盏,子寰你看快些,去晚了小娘子可不等人。” 陈宇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自顾自的看起了花灯,来了大唐这么久,看花灯还是头一回。 上元节的灯会名不虚传,街上的人也是摩肩接踵,憋了一年的大唐人倾巢而出,无数的少男少女在街上游玩,陈宇几乎看花了眼。 只见街上还有些青年文人,尚自拿着诗稿,仍在朗诵陈宇昨晚写下的诗文,摇头晃脑,似乎是要吸引过路的姑娘,陈宇看的好笑,不知不觉走到了朱雀门大街的中心。 “前面可是子寰啊?”一声叫喊把陈宇从花灯里拉了回来,人山人海里,陈宇看见前面有一对人,身边还有些武侯模样的侍卫,想必是哪个亲贵了。 待来人走近,陈宇才看清,原来是李恪也出来游玩了。 “呵呵,臣见过殿下。”陈宇躬身一揖道,身后的几个纨绔也是纷纷躬身行礼,惹的一旁的游人好奇的看着陈宇他们。 “免礼免礼,今日普天同庆,不可扰了旁人。”李恪赶紧摆摆手,示意陈宇他们别惊扰了路人。 “呵呵,吴王殿下今日也有此雅兴,出行看灯会来了?”程处默笑着开口问道。 李恪在外名声向来极好,几个纨绔和他也大多熟悉。 “孤王今日是有命在身,这不,带着长乐高阳还有豫章几个妹妹,阿耶吩咐让我照看着她们。”李恪笑着指了指身后。 陈宇这才看见李恪身后的武侯围着几个如花似玉的公主,啧啧,长乐公主,高阳公主,豫章公主,安康公主,都特么来了。也就难怪要出动这么多侍卫了,李二不能拦着自家女儿出门看灯,但总不放心,只好多加人手了。 “呵呵,长乐也来了啊。”长孙冲和长乐公主是表兄妹,向来熟悉,当下向长乐公主挥挥手。 长乐公主微笑着和长孙冲打了个招呼,又看见陈宇站在一旁,红了红脸,眼睛看向别处。 几个公主见了陈宇可是兴奋的很,尤其是高阳公主,一把拉住陈宇的袖子, “诶,被我抓到了吧,陈宇,陪我们看灯去!”说完就拉着陈宇要走。 程处默几个纨绔瞪大了眼睛,又不好出言阻拦,说好的请客逛窑子呢?怎么就成了陪公主看灯了? 但是又不能这会儿说走就走,几个纨绔垂头丧气的跟在李恪身后,李恪聪明,看出几个纨绔的心思,但是他总不好说,你们要逛窑子就去,别跟着了。 当下李恪就笑着说道, “今日相逢也算有缘,孤王做东,咱们饮上几杯如何啊?” 陈宇还没回答呢,几个纨绔听了,算了,总比逛街好吧,当下都拱拱手, “但凭殿下吩咐。” 于是一行人就来到昨晚陈宇写诗的孔家酒楼,酒楼博士自然是认得李恪还有几个纨绔的,这都是大唐的风云人物,但是今儿不是皇帝亲临啊,哪怕是公主来了也不能把别的贵胄赶走,所以酒楼就安排了最安静的一个包间留给了李恪。 进门的时候又几桌客人都是官员,见了李恪都纷纷起身行礼,更是惊讶于李恪身边的几个公主,没想到大唐的公主今天都出来看灯了,这几个公主虽然年岁尚小,但各各都是天姿国色,少不得也要多看两眼,更有眼馋的年轻官员恨不能挤进包房,和公主来个偶遇,最好能被看上,明儿就被钦点为驸马爷。 进了包房,几个公主依次围着陈宇坐下,陈宇一时有点不习惯,这怎么和逛窑子似的?李恪命人取来酒水,男人自然都得喝今朝醉了,至于公主,酒楼贴心的准备了葡萄酿和三勒浆。 “陈县子,本宫敬你一杯。庆贺县子昨日写下如此之佳作。”长乐公主红着脸大着胆子端起酒杯来。 陈宇忙不迭的端起案桌上的杯子,心想这下总不能装死了,女人面前不能丢人呐,只能是一饮而尽了。 “啧啧,公主亲自给子寰敬酒,怕不是几年要做驸马了。”程处默艳羡的看着陈宇。 “子寰可当真了不得,我与长乐从小长大,也未曾敬过我一杯酒啊。”李恪促狭的笑道,他和陈宇关系现在算得上那是一起逛过窑子的交情,说话间就放开了许多。 “呵呵,殿下见笑了见笑了。”陈宇尴尬的摸摸鼻子,只见高阳公主不服气的也端起酒杯, “陈宇,本宫也敬你一杯!内个什么,你喝三杯!”高阳公主说完端起酒杯就一大口喝干。 陈宇傻了眼,公主们喝的都是低度的葡萄酿,自己手里的可是今朝醉!当即端着酒杯犯傻了。 “喂,陈宇,你是不是不给本宫脸面啊!怎么还不喝!”高阳公主气鼓鼓的站起身叉着腰。 陈宇只好苦着脸连喝了三杯今朝醉,呛的他直咳嗽。 “十七妹不可胡闹,快些坐下吧,陈县子不擅饮酒,你还这么作弄他。”长乐公主出言劝阻道。 “长姐就是护着他,莫不是长姐也喜欢这陈宇?”高阳公主反应过来了,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长乐公主。 “十七妹休要浑说,本宫何时这么说过了。”长乐公主羞的脸通红,嘴上却不肯承认。 “娘的,子寰这小子好福气啊,这么得公主垂青?之前圣人罚他去江南道,莫非不是空穴来风?”程处默喃喃的说道。 “我也觉得,你看看,啧啧,长乐公主,高阳公主,都特娘的围着子寰转呐,陛下别是把两个公主都尚给子寰了吧?”房遗爱是个愣头青,说话声音太大了,一下子引起了几个公主还有李恪的注意。 “房二郎休要说那昏话,让圣人知道了可没你好果子吃!”豫章公主笑着说道。 “是是是,某自罚三杯。”房遗爱赶紧拱手道。 李恪饶有兴致的看着几个公主轮流给陈宇灌酒,让程处默几个纨绔羡慕的直流口水。 “娘的,老子怎么就没子寰这等本事,公主陪酒啊,啧啧,比平康坊那些小娘子,嘚劲儿多了!”程处亮对着自家大哥窃窃私语。 “就是啊,虽说这公主年岁小些,但是你看看啊,陛下的几个公主,那是各有各的娇媚,又不乏端庄贤淑,真特娘的人间绝色啊。”房遗爱也凑过来了。 长孙冲这会儿也看的好笑,甚至加入了程处默几人的小团队,他和长孙公主在历史上虽然是恩爱夫妻,但大多数原因是因为两人都是性格极好的人,又是表亲关系,加上皇帝赐婚,并非是什么心生爱慕的缘由。 就连李恪都是不是的调笑陈宇几句,长乐公主喝了几杯酒,脸上渐渐浮现出一抹红晕,更添几分诱人,陈宇这会儿喝的已经有些上头了,要不是极力的控制着自己,当场便想左拥右抱俩大唐的公主,来唱上一首《护花使者》了。 俗话说酒不醉人人自醉,更别说陈宇现在喝的是高度白酒今朝醉了,瞧着身边四个公主,一个个的媚眼往自己身上抛着,陈宇大乐,宛然是逛窑子的风光,几个纨绔看的羡慕嫉妒恨,但又不好意思上去敬公主的酒。 酒楼博士不断的上来通报,不时的有一两个官员,要上来拜见吴王殿下,进门第一眼就被震惊到了。 咱们的蓝田县子、武器监少监,大唐最初风头的少年陈宇,正坐在一堆如花似玉的公主中间饮酒,俨然一副堕落公子哥儿的样子,时不时的还和公主调笑几句,几个官员诚惶诚恐的敬完李恪的酒,出门的时候都默默了点了点头。 一时间酒楼都在传,李二前阵子就是脱了裤子放屁,你看看他的女儿,都快粘到人陈少监身上了,什么狗屁外放,我看是镀金去了,啧啧,人家保不齐今年就要做驸马爷了,什么?你还不知道呐?就楼上,四个公主!轮流陪着陈少监喝酒!搞不好人家一娶就是娶俩!什么?你说不可能?那你说说,哪家贵胄的公子哥儿能有这待遇? 第九十三章 将进酒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已经是喝的晕乎乎的了,手也开始渐渐不受自己控制了,甚至攀上了身边长乐公主的肩膀,羞的长乐公主又气又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不好意思发作,只好扭动着身子想逃过陈宇的魔爪。 “呔,好你个陈宇,对着长姐干什么呢!”高阳公主叉着腰坐在陈宇另一边,觉察出不对劲来了。用手指着陈宇的鼻子大声的问道。 陈宇这会儿哪还管你什么公主不公主的,呵呵一笑,一把也揽过高阳公主来,高阳公主又羞又恼,连掐带挠的抓了陈宇好几下,陈宇这才反应过来闯祸了。 “臣酒后失仪,请殿下责罚。”陈宇慌的忙放开搂住两个公主的爪子。 “哈哈哈哈哈,子寰今日可是出丑了,把公主当起了平康坊的小娘子来了。”程处默抚掌笑出声道。 长乐公主拢了拢稍显凌乱的发丝,一脸娇羞的看着陈宇道, “本宫无妨,陈县子也是无心之举,听闻县子酒后擅作诗文,那便罚一篇佳作吧。” 此话一出,李恪也是来了兴致了,他曾得陈宇一篇送别的诗作,就让他在长安城出尽了风头,人人都知道“我寄愁心与明月,随君直到夜郎西”是陈宇送别李恪写的。 不光是李恪,就连高阳公主和身边的豫章公主安康公主都一个个瞪圆了美目,哪怕陈宇昨晚已经写出了两首绝世诗作,也不见得比当场看他作诗来的刺激啊。 更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几个纨绔,早就吩咐酒楼博士递上笔墨,这酒楼博士昨晚就见识过了陈宇的本事,两首诗骗得长安城的少女们泪水涟涟,芳心大乱,今天若再能得一佳作,这孔家的酒楼怕是要成为长安城才子们最喜欢来的地方了。 陈宇现在只觉得天旋地转,仅靠着一点意志力勉强支撑着不让自己放肆,听闻长乐公主开口要他写诗,胸中豪情顿生。 “哈哈哈哈,写诗而已又有何难,拿酒来!”陈宇仰天大笑一声,殊不知这等风流狂士之相尽收公主们的眼底,小公主们一个个眼里满是星星,这陈宇,当真是不负狂名! 高阳公主在一边起哄似的斟过一杯酒,涨红了脸递到陈宇面前,陈宇酒劲儿上来了,也不用手,低下头就喝干了杯中的酒水,真把大唐的公主当成陪酒的小妹了。 转过头陈宇拿起笔来,早有另外两个公主给他研好了墨,陈宇提笔而落,丝毫没有停顿,几个公主甚至李恪都起身凑了过来,只见陈宇在纸上写道,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床头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云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吾徒有俊才,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写到这儿的时候,陈宇停了一停,想起来后面那俩人名不太适合用在这里,看看四周,灵机一动,继续写下, “长公主,金陵王,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钟鼓玉帛岂足贵,但愿长醉不用醒! 古来圣贤皆死尽,惟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为何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写完这些,又在落款处,写下:“将进酒,陈子寰”几个大字。 身旁的几个公主和李恪看着陈宇一笔一划的写下这些诗句,无一不在默默诵读,陈宇写到“天生吾徒有俊才,千金散尽还复来”的时候,就已经是被这大气磅礴不可一世的气魄给吓到了,这还是刚刚及冠的人能写出来的诗文吗? 华夏泱泱五千年,李太白只此一个! 直看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这些人已经就不是拜服了,而是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眼前的陈宇,仿佛一座不可攀越的高山,就诗文一道,放眼整个大唐,谁能出其右者! 陈宇放下笔来,仍旧不尽兴,干脆拿过一旁的酒盅,直接端起来灌了一大口,哈哈大笑道, “我陈宇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哈哈哈哈哈,吾乃诗仙陈子寰是也!”陈宇已经是脚步不稳,踉踉跄跄了。 “好一个诗仙!子寰当真担的起!李恪第一个抚掌笑道。 哪怕是高阳公主,这会儿也是被陈宇的狂劲儿所震惊到了,眼前这个少年,狂,太狂了,诗仙之名,当之无愧! 长乐公主更是张大了嘴用手捂着,美目里满是情愫,痴痴的看着陈宇。 “啧啧,好一个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长孙冲在一边感慨的说道,他本是谦谦君子,这会儿被陈宇的诗文所感染,不由得拿起桌上的酒杯也是一饮而尽。 陈宇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紧接着就没了知觉,瘫软在了座位上,惹的程处默几个不通文墨的纨绔哈哈大笑。 李恪也是忍着笑意吩咐几个下人把陈宇送回家,这会儿我们的诗仙喝的已经是不省人事了。 就在众人手忙脚乱照顾陈宇的时候,长乐公主眼疾手快的拿过陈宇写好的诗稿就要往袖子里揣,被李恪一把抓住袖子, “嘿嘿,丽质啊,这诗文,就送了你三哥吧?我改日送你两幅王大家的真迹。”李恪笑的有点猥琐。 “才不要!三哥尽糊弄人,陈子寰此诗一出,天下间还有谁再敢饮酒赋诗,便是阿耶来了,本宫今日也是不给的。”长乐公主紧紧的抱着诗稿不肯撒手。 李恪纠缠了一阵,也不好意思强求,倒是高阳公主,死死缠着长乐公主,非要陈宇的诗稿不可,长乐公主平时宠着自家的十七妹,今天可就不一样了,这上面还有她的名字呢,长公主,可不就是她李丽质! 酒楼这儿闹哄哄的,外面也好不了多少,酒楼博士早在一旁,记录下陈宇的诗词,一路狂奔至平康坊和胡人酒肆,这些青楼的姑娘们听说蓝田县子又有新作,忙放下手里的琵琶和古琴,纷纷拜读了起来。 昨晚的诗文哀怨婉转,今天的诗词又是如此狂放不羁,本就心仪陈宇的这些少女们这下彻底被击溃了心防。 连同在场的所有小才子们,也是被这篇将进酒给折服了,狂,太狂了!字里行间无不透露出舍我其谁的气势,偏偏还就无法反驳。 “真乃诗仙!我大唐诗仙,除了陈子寰外,还有谁能当此名号!” 不用陈宇自己吹,不出一个时辰,诗仙之名就已经传遍了整个长安城!甚至惊动了在宫里的李二陛下。 “此子当真刚刚及冠?”李二都被誊录下来的诗文给惊到了,李太白的诗文那可是千古佳作,当世无双,将进酒又是佳作中的巅峰! “子寰真是饮多了,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这等话都说出来了。”长孙皇后看着另外四句诗笑出声来。 幸好大唐的风气一向豪放,要不然也绝不会诞生这么多伟大的诗人,李二不以为意的摆摆手, “子寰之诗文,前无古人,只是不知原稿落在了何人手里。”呵呵,李二还惦记着陈宇的手稿呢。 “二郎真是糊涂里,看这诗文里,长公主,金陵王,想必不是在丽质手中便是在恪儿那里了。”还是长孙皇后细心。 “呵呵,到底是观音婢细心,也罢,朕明日便来问问。”李二已经幻想着陈宇的诗作挂在甘露殿里了。 上元节本是大唐重要的节日,但是这两天是属于陈宇的,无数的才子佳人都在传诵着陈宇的这几首诗,更有甚者已经在打听陈宇的家庭住址了,打算上门求学,哦,还有求亲。 就连一向不太出门的房玄龄王珪等人,捧着陈宇的诗作也是读的津津有味,王修虽然一直不忿陈宇,但多年的苦读也让他知道和陈宇的差距实在是太大,偷偷的摘抄下来一遍遍的研读。房玄龄则在感慨,自家的儿子和陈宇也算熟识,自己是堂堂的宰辅,为何生了这两个没用的儿子,唉,要是能认陈宇做干儿子也不错。 刘仁轨上任门下省录事后和陈宇的见面机会就少了,但是上元节还是陪着芳月出门看灯,见大街小巷都在诵读陈宇的诗作,拜读之下,对这个曾经的顶头上司钦佩之情更甚,甚至产生了一丝以跟随过陈宇为荣的感觉。 勾栏瓦舍里的小才子们,更是一遍遍的吟诵着这篇将进酒,今晚青楼里美酒的销量都上升了不少,一个个喝的面红耳赤还在嚷着“五花马,千金裘”,要不是程处默他们几个今天没去平康坊,少不得明天又要多几个荷包来送到陈宇家。 陈宇被李恪的下人送回家里的时候,苏忆晚和陈妍都吓了一大跳,从没见过陈宇喝成这个样子,还以为遭人暗算呢。 回了家的陈宇就被陈大一路背到房间,醉成这样自然也没法沐浴更衣了,苏忆晚和陈妍只好找了两床被子把陈宇盖的严严实实,生怕他着凉。 陈宇迷迷糊糊间还说着梦话,“嘿嘿,老子是侯爷了,娶公主,封国公!嘿嘿嘿。”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苏忆晚听清没有。 第九十四章 李二的小心思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上元节放假的第三天,陈宇真的出不了门了,昨晚喝的不省人事就算了,中午才起的来床,起床后头痛欲裂,连喝了几杯浓茶都无济于事。 程处默几个纨绔又来陈家了,还是带来了一堆荷包和锦帕,一副你懂得这种表情看着陈宇,这些锦帕来自于自家的表妹堂妹,昨晚拜读了陈宇的诗作后,那就不光是求着这几个哥哥了,有些胆子大的,甚至已经求到了自己老爹老娘的头上了。 “子寰啊,你看,某有个堂妹,依然及笄,嘿嘿,你看?~”房遗爱猥琐的凑了上来。 “别啊,子寰,你看啊,某的表妹,天姿国色,乃是清河崔氏的嫡女,正好配的上你!”程处默也心急慌忙的开口道。 “几位兄长,停停停,小弟今年才及冠,婚嫁之事何须如此着急。”陈宇赔笑着说道。 “呵呵,你要脸吗?”程处默他们虽然嘴上不说,但是眼神都看向过来端茶的苏忆晚,你特么娶了这么如花似玉的小妾,跟老子们说你年纪还小? “唉,子寰想必是看不上我们家里这些庸脂俗粉的,子寰得几位公主垂青,陛下赐婚也是指日可待,又何必急于一时。”长孙冲不紧不慢的喝了口茶。 几人用恍然大悟的眼神看着陈宇,啧啧,现在他们看来,陈宇一定是想当驸马爷了,要不然怎么昨晚的诗稿都被长乐公主拿去了。 “嘿嘿,子寰啊,将来尚了公主,可别忘了我们几个哥哥啊?”程处亮嬉皮笑脸的说道。 “哈哈哈,是啊是啊,驸马都尉在我大唐可是炙手可热啊。”房遗爱也在一旁打趣。 苏忆晚在一旁服侍了半晌,总算也听明白了,呵呵,陈宇昨晚喝成那样,原来是有公主作陪啊,还写下了将进酒这等诗文送给人家。 苏忆晚是绝不敢在外面表露出一点点不满的,当下只好唤来小梅小兰,自己则悄悄的回到房里,盯着陈宇曾写给她的诗文发呆,眼中也是点点泪光。 陈宇送走了几个纨绔,程处默几人也知道陈宇今天实在是玩不动了,就没有为难他,陈宇回到后院遍寻不着苏忆晚,最后在她自己房里才看到苏忆晚一个人在偷偷抹眼泪。 “娘子何故啊?谁欺负你了?”陈宇关心的坐下,顺手揽过苏忆晚来。 “夫君可是要做那驸马都尉去?”苏忆晚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陈宇恍然大悟,哦,女孩子嘛,吃醋了,但是到底是古代啊,绝不敢表露出一点不满。 “娘子原来是为这句话担忧啊,哈哈,那几个纨绔不过是随口胡说,作不得真的。” 苏忆晚摇摇头, “夫君不必瞒我,夫君若真能尚得公主,妾身该当为夫君高兴才是。” 陈宇笑呵呵的在苏忆晚额头吻了一吻, “娘子无需担忧,哪怕将来真娶了公主,我也绝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我陈宇说的。” 苏忆晚柔情似水的看着陈宇, “夫君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大可问问妍儿,当初我说让陈家再也不缺肉吃,你再瞧瞧现在。”陈宇笑着说道。 苏忆晚不会介意陈宇娶亲,她压根就没有这个念头,在她观念里陈宇就该三妻四妾(唐朝还没有三妻四妾这个说法),儿孙满堂,她怕的是一旦娶亲,正室大妇大多会欺压小妾甚至用上刑罚。 顺带提一嘴,唐朝没有三妻四妾这个说法,三妻四妾之说是明清两朝盛行的说法,唐朝时候哪怕是皇帝也只有正妻一人。 除去正室大妇以外,还有媵妾,媵妾可不是妾,通常是随正妻一同嫁过去的陪嫁丫头,一般是一到二人,媵妾的身份比妾要高的多,可以随同夫君出席正式的宴会,是正妻的替补。正妻亡故或合离后,媵妾可以补位成为正妻。 接下来就是妾了,苏忆晚便是妾,这辈子都不可能转正的那种,哪怕生了儿子也是庶子,在家里也是毫无地位可言的,正妻打死小妾的事情在大唐也是屡屡发生。 但是比妾的地位还低的,就是“姬”,姬一定是奴籍,妾倒不一定,姬通常是主家买来的戏子或是歌女,平时主要的作用就是娱乐耳目,也作为送人的礼物,甚至父子共享,地位极其低下。 比“姬”还要低的那已经就不在主家的眼里了,也就是小梅小兰这些“婢”,大多干一些杂活,若是有幸被主家看上,也可收入房中成为妾。 按照苏忆晚之前的身份,陈宇已经是高看了她一眼,原本苏忆晚进陈家的门无非也就是以“姬”的身份,但是陈宇勾去了她的奴籍,让她成为大唐的一名普通百姓,已经是让她感激涕零了,哪里还敢有吃醋这个想法! 陈宇搂着苏忆晚好言软语了几句,苏忆晚知道陈宇还是在乎自己的,擦擦眼角的泪痕,又躺进陈宇的怀抱温存了一番。 陈宇软玉浮香的时候,可不知道太极宫里现在可是闹翻了天。 李二起床后就把李恪叫进了宫,他觉得昨晚陈宇的诗稿一定是李恪拿的,毕竟他是吴王嘛。 谁知道一问之下,居然是自己大女儿拿的,李二仍旧觉得没什么,就踱着方步来到昭庆殿里,顺便看看几个宝贝女儿。 一进门太监还没来得及通报,李二就听见殿里几个公主闹成一团,以高阳公主的声音最为响亮, “长姐最疼我了,就把陈宇的诗稿给我嘛好不好!”高阳公主嘟着小嘴上手就要抢李丽质手里的宣纸。 “十七妹这是春心大动啊,平时也没见你这么积极,这陈子寰的诗稿当真就这么重要?”襄城公主在一旁笑着说道。 “我看呀,是长姐动了心才是,你看看,哪有大唐长公主的样子了,分明是一副春心荡漾的神态。”豫章公主在一旁调笑着长乐公主。 “何止呀,你看长姐,抱着陈子寰的诗稿不撒手,恨不能学房陵姑母一般,把那陈子寰收为面首了吧?”安康公主也加入了进来。 李二气的眼歪口斜的,平时这几个宝贝公主一个个乖的很,今天这都是些什么虎狼之词。 “放肆!你们说的这叫什么话!还有一点我大唐公主的姿仪没有!”李二气的直吹胡子。 几个公主见皇帝来了,慌的忙起身整理衣冠,恭恭敬敬的躬身, “见过阿耶。” 小李治也迈着小短腿一步一晃的走过来给李二行礼, “雉奴见过阿耶。” “哼,朕若今日不来这昭庆殿,尚不知朕的几个好女儿,竟在后宫议论面首之事!”李二气哼哼的说道。 还是高阳公主胆子最大,跳出来忿忿不平的说道, “阿耶,长姐昨日得了那陈宇的诗稿,藏了一晚上,我们叫她拿出来看看都舍不得呢,阿耶来的正巧,快让长姐拿出来给我,我要拿回去挂在床头!” “胡闹,这等诗文,怎能悬于尔等的床头!”李二总算想起来了自己要来干啥,大手一伸,“长乐,把诗稿给朕,朕拿去悬于甘露殿中。” 谁知道一向乖巧懂事的长乐公主突然红了眼眶,拜倒在地, “求阿耶恕儿无礼,此诗请阿耶赐予儿。” 李世民还是心疼女儿,忙扶起长乐公主,心里却炸开了锅了,特么的,陈宇这厮,把老子最疼爱的大女儿给忽悠成啥样了都? “快快起来,莫要跪坏了身子。”李二嘴上这么说,眼光却一直在长乐公主的袖子处瞄来瞄去。 “阿耶贵为陛下,难道就不能让陈子寰再写一副吗?”襄城公主突然出声道。 李二白了自家女儿一眼,和颜悦色的看着长乐公主说道, “朕把这诗稿赐予你便是了,只是朕尚未见过原作,也该拿出来让朕瞧瞧才是啊。” 长乐公主一听,不情不愿的从袖子里掏出已经有些褶皱的诗稿来,李二迫不及待摊开,几个公主也忙凑了上来。 “嘶,当真好字!”李二眼里散发着饿狼一般的目光,陈宇昨晚喝多了,半成品瘦金体写的有些潦草,反倒添了几分不羁和狂妄,配上这等天下无双的诗句,更是显得浑然天成了。 李二讪讪的搓了搓手,忍住了要抢过诗稿的冲动,长乐公主看出自己老爹的心思,用一副防贼的眼光盯着李二,拿过诗稿来卷好,没成想高阳公主趁着李丽质不注意,一把抢过,娇笑着就要往殿外跑。 “十七妹!你!快还给我!”长乐公主这会儿也顾不上什么仪态了,三步并作两步赶上,一把薅住高阳公主。 “长姐!若是不给我,我这就把这诗稿撕了去,大家都讨不了好!”高阳公主嬉笑着摇晃手里的宣纸。 长乐公主慌了,手慢慢的垂了下去,眼里突然有了泪光,一声不吭的低下了头。 高阳公主没见过自己姐姐这副神态,她自小都是长乐公主宠着她的,当即慌的忙把诗稿塞进长乐公主手里, “长姐莫要生气了,我还给你还不行嘛!”说罢嘟着嘴看着李二。 长乐公主忙把诗稿紧紧抱在怀里,擦擦眼泪,又觉出不好意思来,羞的转过头去,安康公主和襄城公主又调笑了她几句,这才恢复到往日大唐长公主的姿态来。 李二哪会不明白这些女儿的心思,心里想着大不了过几年,高阳公主这几个小女儿里,随便挑一个嫁给陈宇也不是不行,但是长乐公主是万万不行的,那是他笼络长孙无忌最重要的筹码。 眼下李丽质显然是倾心于陈宇,李二暗自拿定了主意,长乐公主的婚事,看来要提前了。 第九十五章 清平乐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上元节三天假期如同后世的小长假一般短暂,很快就结束了,大唐重新进入了宵禁的日子,按照惯例,上元节结束后,皇帝是要大排筵宴请群臣干饭的,正月十八这天,陈宇就早早起床,换上洗干净的官服,来到承天门前等候了。 上元节三天里,陈宇名声大噪,成为长安人口中的“诗仙”,这会儿在承天门前,不少官员都刻意逢迎着陈宇。 “陈少监少年奇才,某舍下有一女,年方豆蔻,陈少监若看的上眼,便是纳为妾室也无妨。”与陈宇熟识的杨绍延这会儿都硬挤到他身边了。 “闪开闪开,陈小子,老夫家中有三个孙女,你随便挑,只要你逢年过节给老夫写上两首诗,圣人面前有个交代,要多少嫁妆老夫都随你!”尉迟恭黑着一张脸嚷嚷着。 陈宇一个都得罪不起,只好赔笑着拱手,不住的说道, “小子才及冠未久,何德何能迎娶贵人家眷,待过几年,建功立业了,再议不迟,呵呵。” 众臣很不满陈宇的推脱,无奈内侍太监出来了,高喊群臣见驾,众人才纷纷按照品级站好,依次列队进入太极宫内。 大清早群臣得跟着李二陛下一家子祭天,以求来年风调雨顺,陈宇如今也是半个老油条了,袖子里早藏着俩胡饼,饿了就掏出来偷偷吃两口。 陈宇也是第一次见着李二陛下的全家福,什么太子啊李泰啊李恪啊,还有好几个他都没见过的王爷,连拖着鼻涕的小李治,今天也是规规矩矩的穿着官服,随着李二和长孙皇后一同祭拜。 连同李二的女儿们今天也是一同与群臣见面,长乐公主领头,一群公主一改往日叽叽喳喳的样子,一个个显得端庄又贤淑。 “啧啧,就这么看,高阳公主还是有些看头的嘛,长乐也不差。”陈宇穿越前是个近视眼,这会儿眼力可好得很。 外加陈宇现在的身份可算是水涨船高,再也不是当初刚进太极宫时站在队伍的最末尾了,现在的陈宇已经混到了队伍的中间靠前的位置,身边俨然都是一些年近中年的官员了。 张贵捧着一张明黄的圣旨,呜哩哇啦的读着,大约就是上天有好生之德,保佑我大唐来年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等等。 不光是陈宇,一干大臣也是直等的犯困,就连李二陛下都是一副倦容,想必昨晚又和几个爱妃大战了几百回合。 站的腰酸腿疼的,陈宇揉揉肩膀,才听见张贵在前面大声吆喝,让群臣赴两仪殿集体干饭,这才有了点精神。 两仪殿早有内侍太监布置一新,群臣纷纷按照品级站到自己的案桌前,李二带着一大家子也在两仪殿前面坐下,挥手示意大家请便,群臣才纷纷落座。 如今的李二把宫里的酒水也换成了今朝醉,每人案桌上都摆了一坛子,程咬金这种老流氓已经是迫不及待的拿起酒坛子倒满都喝上了,李二也不以为意,大唐的风气一向开明。 君臣一片融洽,就连魏征也是端着今朝醉呼噜呼噜的喝的起劲,李二吩咐歌舞团可以上了,陈宇看着一列列宫装美女舞动,心里大为感叹,这就是大唐啊,传说中最会吃喝玩乐的朝代,也是传说中最奔放的朝代,可就这么一个能吃能玩的朝代,硬是打下别人难以企及的版图。 大唐人就是在吃喝玩乐的同时,无形中领先了世界科技水平将近三百年,今天的筵席不光是群臣,连同周边小国的使者以及倭国的遣唐使,都是盛装赴宴。 陈宇身边的一众官员也是纷纷向他敬酒,表示出结交的意愿来,陈宇不好推辞,小口小口的抿着今朝醉。 陈宇虽不擅饮酒,到底是醉过几次的人了,酒量比最初要好了一些,在他刻意压制下,暂时还保持着相当的清醒。 被俘的颉利可汗仍旧为我们的李二陛下献上了一段突厥的舞蹈,李二看的大为舒畅,还下令赏了颉利可汗不少金银。 酒席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李二突然高声开口道, “子寰啊,你上前来。” 陈宇一听李二叫自己,忙放下手里的筷子,起身躬身走到中间, “臣在。”心里直犯嘀咕,这李二不会又出什么幺蛾子吧,干饭的时候叫老子干啥? “呵呵,子寰啊,你乃我大唐诗仙,今日良辰佳节,朕命你赋诗一首,如何啊?”李二笑眯眯的摸了摸下吧的短髭。 陈宇心里一慌,只能躬身道, “但凭陛下吩咐,请圣人出题。” 李二很高兴,看了看身边的长孙皇后,开口道, “那便以皇后为题吧。” 此话一出,长孙皇后柔情款款的看着李二,心想自家老公到底是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了,长孙皇后想要陈宇的诗文很久了,但文武百官心里犯嘀咕了,以皇后为题,写的太奔放容易犯忌,陈宇的狂劲儿他们可都在将进酒里见识过了,要是写的太狂妄,恐怕陈宇又要被贬出长安了。 陈宇一听,哦,皇后啊,心里顿时放松了下来,写皇后的诗是没有,写杨贵妃的有啊!李白当了三年的供奉翰林,就留下三首歌颂杨贵妃的,算了算了,拿来用用先,谁让老子活在贞观朝而你活在天宝呢。 其实陈宇有想过一个问题,就是他抄袭了这么多名家的诗篇,例如了李白这种大家,若是将来李白有感而发,会不会也心生,既生瑜何生亮这种感触。 但是陈宇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李白之所以是李白,也是因为他独一无二,甚至李白将来还会写出更飘逸的诗句,诗仙只能是有一个的。 “臣谨遵旨意,请陛下赐下笔墨。”陈宇恭敬的说道。 李二笑呵呵的一挥手,早有内侍太监抬上案桌和笔墨纸砚来,有好奇的官员甚至已经纷纷起身,探头探脑的想看陈宇到底写的是什么了。 孔颖达虞世南之流也按捺不住,一个劲儿的伸长了脖子,就连长孙皇后都一脸的期待。 陈宇屏息凝神,工工整整在纸上写下,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写完后,陈宇略一思量,还是不打算把剩余两首写出来了,万一李二将来又让他写,手里还是得留点存货。 陈宇刚写完,张贵就迫不及待的拿走捧给了李二,李二大声的诵读着,脸上自然是一副满意的表情,身旁的文臣自然也是纷纷颔首,李白的诗文嘛,对于这些人来说那都是千古佳作。 “哈哈哈哈,好,子寰不愧为诗仙之称,甚合朕心。”李二笑着看向长孙皇后,长孙皇后爱不释手的捧着诗稿一遍遍的诵读,眼里满是欢喜。 “陛下,妾身不知有没有这个福分,也让蓝田县子赋诗一首呢。”这下好了,李二身边的杨妃和韦妃也跳出来了,也不管下面还有文武百官呢,当场就撒起娇来了。 李二干笑了两声,讪讪的看向陈宇, “这个,子寰啊,卿是否力竭啊?”李二也不太好意思,陈宇奉诏为皇后起诗,写的又是如此漂亮,再让他写,李二自觉脸上也挂不太住了。 陈宇一本正经的躬身道, “陛下有令,臣自当奉诏。” 李二心下大慰,啧啧,瞧瞧,这才是朕的好臣子,这时的李二甚至已经有了一丝想召陈宇为驸马的念头了。 陈宇笔走龙蛇,看来另外两首清平乐是留不住了,幸好这题材出现的少,李二不会没事就叫他写诗赞美皇后和妃子的。 “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 “名花倾城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阑干。” 一气呵成!身后的群臣越来越多,孔颖达虞世南已经是把陈宇的诗文大声的念了出来。 “好个诗仙!当真是举世无双!”大唐没有这么多规矩,已经有不少大臣抚掌叫好了。 杨妃和韦妃也一人分得了一首清平乐,陈宇心里暗自发笑,原本是李白写给杨贵妃一人的,这会儿李二分给了三个老婆。 “子寰当真是才华绝世,哈哈,朕今天甚是高兴,蓝田县子陈宇接赏。”李二开心的挥挥手,陈宇忙俯身下拜。 只见李二一把扯下自己随身带着的玉佩,交给一旁的张贵,张贵则小心翼翼的捧着端到陈宇面前,陈宇也愣了一愣,李二把他自己的玉佩送人?淦,这特么还不如给老子点钱呢。 但是陈宇又不能明说,只能装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拜倒在地, “臣谢陛下厚恩,愿为陛下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陈宇心里还在腹诽呢,身边的群臣可是羡慕的很,李二亲赐的玉佩啊,足以光耀门楣,世世代代都以此为荣了。 “陈少监简在帝心,呵呵,可喜可贺啊。”虞世南摸着花白的胡子笑呵呵的说道,这老头儿上次得了陈宇的诗稿,对陈宇那是待见的很。 “虞公见笑,见笑。”陈宇尴尬的摆摆手,只见李二身旁的几个公主开始作妖了, “阿耶阿耶,儿也要陈宇作诗给我!”高阳公主一把拉住李二的袖子。 “阿耶,儿也要!”几个小公主瞧出便宜来,纷纷上前向李二讨要。 长乐公主一向最为稳重,这会儿倒是没缠着李二,反倒是情意绵绵的看向台下的陈宇来。 陈宇偶然对上长乐公主的目光,心里一慌,不由得又瞟向一边的长孙冲,只见长孙冲正乐呵呵的看着自己呢,一副淡然若素的样子,心里才略微好受些。 “此子锋芒毕现,幸尚年少,还是该多笼络为佳。”一旁不作声的王珪突然开口对着身边的王修瞧瞧的说道。 “王公且宽心,这就安排。”王修躬身道。 陈宇架不住群臣的恭维,又得了赏赐,少不得要多喝几杯,李二这会儿也是高兴,吩咐群臣给陈宇敬酒,直把陈宇又喝的酩酊大醉才命人把陈宇送回家去。 第九十六章 大唐贞观球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吃完了这顿饭,大唐的年也就算过完了,日子又开始进入了新的一年,陈宇每日还是需要去武器监坐值,时不时的还得应付些人情交际。 正月里的天气还是这么寒冷,陈宇嘟嘟囔囔的每天不得不从温暖的被窝里早起去坐值,武器监如今的日子已经比过去好不少了,但是仍旧不如陈宇家中的火炕,陈宇也没打算在武器监盘一个火炕出来,只能是凑合着烧点木炭取暖。 据说李渊在后宫大杀四方,一手麻将打的出神入化,差点把李二的皇位都给赢了去,陈宇这才想起来给李治的礼物不知道打造好没。 赶到了将作监,将作监的官员见是陈宇来了,忙赔笑着给他迎进门, “陈少监可是为了那台球桌而来?”一位王姓监丞一脸的谄媚。 “呵呵,正是,不知可有打造好了?” “少监吩咐下来的,某等自当尽力,数日前已经打造完毕了。”王监丞招招手,几个工匠吃力的抬过一张台球桌来。 陈宇定睛一看,啧啧,到底是专为皇家打造的,台球桌的四周和桌腿都雕刻上了繁复的花纹,木料也是选用上好的紫檀,陈宇曾吩咐台球桌面上得有一层绒布,但是陈宇又不知道具体用什么材料只说让他们自由发挥。 现在看起来,将作监真不是浪得虚名,紫檀木的桌面上薄薄的平铺了一层不知什么动物皮毛织成的绒布,摸起来细腻光滑,远比后世的桌球绒布来的精致。 “这是什么材料织成的啊?”陈宇啧啧称奇。 “此乃狐裘,由监内手艺最为精湛的匠人所作而成。若是不用这么考究,换成羊绒的也是可以的。”王监丞恭敬的说道。 陈宇更是惊讶于大唐的富有,狐裘居然用来作台球桌布,当即掏出一块小金饼来递给那监丞,喜的王监丞不住的道谢。 陈宇又看了看铜球和桌球杆,打磨的也是一样的精美,幸好陈宇吩咐铜球一定得光滑,要不然这些匠人非在球上雕条龙不成。 桌球杆的前端也用羊皮和鹿皮揉制,防止打滑,陈宇看着这大唐版的斯诺克暗暗得意,忙吩咐几个匠人抬着放到马车上,朝承天门出发而去。 到了承天门,陈宇说明了是给晋王李治送礼物来的,小太监早就和陈宇熟识了,忙一路小跑领着陈宇来到昭庆殿,陈宇思忖着要不要和李二打个招呼,免得又像上次那样被李二臭骂一顿还得贬出长安,小太监机灵的察觉到了,忙悄悄的附耳过来, “少监尽管去,圣人正在昭庆殿内和几位公主殿下说话。” 陈宇这才放下心来,小太监接着去通报李二,李二一听陈宇来送礼物,也是好奇,忙吩咐陈宇进来。 “呵呵,子寰又来送什么新鲜玩物了?”李世民笑呵呵的看着陈宇。 “回陛下,臣前日答允晋王,为殿下制作一件新鲜玩物,今日将作监已经打造完毕,臣这才亲自送进来。”陈宇躬身应对道。 李治一听,哦豁,玩具终于来了,忙迈着小短腿冲了出来, “姐夫给雉奴带玩物来了啊,快快,给我瞧瞧在哪儿呢。“ 李二一看自己小儿子这么没出息,气的一把拎过李治的衣领, “雉奴切不可玩物丧志,身为晋王,如何能没有一点把持自身的能力!” 李治不情不愿的站定,仍旧伸长了脖子看向殿外,陈宇呵呵一笑,吩咐几个匠人把台球桌抬进来。 “此物倒也精美,子寰啊,这是何物啊?”李二也没见过斯诺克球桌。 “禀陛下,此为桌球,可锻炼人的专注,也可用作娱乐。”陈宇答道。 “唔,此物如何娱乐啊?”李二掂量着一枚铜球。 “臣这就为陛下演示。”陈宇忙把几个铜球框在三脚铜框内摆好,陈宇这次做的也不是标准的斯诺克,而是中式台球,斯诺克的桌子实在太大,而且陈宇本身的斯诺克水平也不咋地。 陈宇拿过唯一一个标了颜色的母球,放到开球点上,拿起球杆,“砰!”的一声开球,李二也被吓了一跳。 陈宇自己也是有些吃惊,没想到铜制的球发出碰撞声音可比后世的桌球大多了,陈宇穿越前桌球水平还算凑合,打了几杆后,李世民的兴趣也被勾起来了。 “呵呵,此物倒是甚为有趣,瞧子寰的架势,玩此桌球必须用这样的方式?”李二打量着陈宇架杆的动作。 陈宇打球不咋地,架杆倒是一等一的漂亮,这会儿也忙收起杆子来,躬身道, “回陛下,不一定要用臣的法子,但是臣这法子最为简单易学罢了。” 李治这会儿哪还忍得住,一晃一晃的就拿起一根杆子来,人比台球桌高不了多少,拿着杆子就是一顿乱戳。 “雉奴还小,此物先让朕来试验一番。”李世民搓着手笑道。 要不说大唐是最会吃喝玩乐的朝代呢,李二能当皇帝,领悟力也是不差的,陈宇没教几下,李二就学的有模有样的,李二陛下这会儿也是打上瘾了,进了一个球开心的像个孩子一般。 不光是李二和李治,几个公主也在昭庆殿中,长乐公主一看陈宇来了,眼光就再也没挪动过,高阳公主一样也是一双美目紧紧的盯着陈宇,她们这些公主对桌球没有太大的兴趣,就是看看陈宇也好。 “阿耶给雉奴玩玩嘛。”李治委屈的嘬着手指道。 “呵呵,雉奴啊,来来来,朕教你。”李二享受着天伦之乐,把李治叫到身前,仿佛一个慈祥的父亲,手把手的教着小李治。 陈宇正在一旁微笑着看着这一幕,袖子突然被人拉了拉,回头一看,竟然是长乐公主, “见过长公主殿下。”陈宇忙行礼道。 “陈县子免礼,本宫是想向陈县子讨要东西来的。”长乐公主微笑着说道。 陈宇呵呵一笑,“殿下有何吩咐,臣听凭差遣。” 长乐公主又是羞赧的一笑,脸微微一红, “本宫那日见你为阿娘赋诗,不知本宫可有这个福气,能得陈县子的亲笔大作?” 陈宇一听,松了口气,原来是要诗文啊,那还算简单,忙躬身道, “臣但凭殿下吩咐。” 两人正在这说悄悄话呢,谁知道高阳公主听见了,忙一把拉住陈宇的袖子, “还有我还有我!陈宇我告诉你,给本宫写一百首听见没?” “十七妹不可胡闹!能得陈县子一首足以流芳百世,一百首,你当千古佳作是地里的菘菜不成!”长乐公主哭笑不得的拉住高阳公主。 “哼,阿娘都说那陈宇是诗仙,仙人可不就是凭空变出来诗作的!”高阳公主不服气的说道。 这下好了,剩下几个公主也听见了他们的对话,一个个全凑了上来,七嘴八舌的要陈宇一人送她们一首诗。 李二听见一旁闹哄哄的,忙放下桌球杆, “何事如此喧哗啊?” 陈宇看见李二就慌,长乐公主看出他慌张来,忙笑着朝李二说, “是儿方才求陈县子也为儿赋诗一首,十七妹听说了便也想要,几位妹妹跟着胡闹罢了。” 李二一听,哦,还好不是在谈情说爱,也是脸上一松,笑呵呵的说道, “这一个个都学了观音婢了,都来问子寰讨要诗文,这诗文哪里就这么容易作得的。” 陈宇白了一眼李二,这货现在说的好听,当时还不是叫老子当场给他老婆写!嘴上还是恭恭敬敬的说道, “臣自当为公主殿下赋诗,届时送入宫中便是。” 李二满意的点点头, “也罢,辛苦子寰了,这桌球嘛,朕甚是喜欢,便起名叫‘贞观球’吧。” 陈宇气的差点吐血,李二这货又乱起名字,贞观球是什么鬼,听起来像老头乐似的,一点都不儒雅! 嘴上又不好说,只能笑嘻嘻的附和道, “谢陛下赐名。”一边鄙视着李二的文化水平。 李二打了几杆子还不过瘾,忙下令内侍太监,传长孙无忌等几个重臣进宫,又把长乐公主叫到身边,亲自教大女儿打起了桌球。 “陛下,臣这就回武器监了。”陈宇朝着李二一躬身,李二摆摆手,示意陈宇随便,陈宇慢慢的朝着殿口退去,忽然身边一阵香风飘来,一看原来是高阳公主,这小妮子也不说话,陈宇看看高阳公主,再瞧瞧打桌球正入神的李二,正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呢。 高阳公主突然拉过陈宇的袖子,接着一个小小的丝绸制品塞进他手里,接着头也不回的奔向几个公主那边,陈宇心里纳闷,又不敢拿出来看,偷偷瞟了一眼高阳公主,发现她正红着脸笑眯眯的朝自己挥了挥手,陈宇只好尴尬的一笑,脚下不停,这才转身出了昭庆殿。 手里握着一团软乎乎的东西,等出了昭庆殿,陈宇才悄悄拿出来一看,居然是一块锦帕,上面绣着精美的图案,散发着一股芳香之气。 “淦,给老子手帕干什么,莫不是高阳这个小魔女看上老子了?”陈宇一脸的不情愿,高阳公主和辩机的事儿他可没少在历史书上看过。 陈宇又忙把手帕往袖子里一塞,生怕被人瞧见,这才晃晃悠悠的回了武器监。 第九十七章 二月二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在武器监上任的时日也不短了,眼瞧着马镫和马蹄铁的打造进度已经供应了十二卫所有的骑兵,如今已经开始供应边防将士了。 这天陈宇难得的来到甲铠署,好奇的打量着匠人们打造铁器。 “见过陈少监。”那甲铠署的主簿见陈宇来了,忙迎上来行礼。 陈宇笑着摆摆手, “某上任已久,一直未曾得见咱们武器监的打造流程,这不,来观摩研习一番罢了。” 陈宇平时在武器监官声不错,时不时的还会给属下一点小恩小惠,几个主簿和他关系也向来不错,这会儿甲铠署的主簿殷勤的带着陈宇一路参观,陈宇啧啧称奇,大唐的武器装备精良真不是盖的,一副副打造好的铠甲让他跃跃欲试。 “嘶,这横刀不错啊。”陈宇摩挲着一把打造好的武器赞叹道。 “此刀为我大唐军士惯用兵器,少监若是喜欢,不妨看这里。”那主簿谄媚的把陈宇引到另一边,只见几把样式精美的横刀立于架上,陈宇爱不释手的捧起其中一把来。 “这批刀具乃是进献给宫里的,少监若看得上眼,不妨挑一把随身带着便是了。”主簿笑着说道。 陈宇含笑点头,男人嘛,哪有不爱宝剑骏马的,他本就是李二亲封的武官,弄把横刀玩玩那可是再正常不过了。 陈宇挑挑拣拣,最后挑了把红色朱漆刀鞘的横刀,把玩了几下,却发现这批横刀与刚才打造的横刀略有不同,转过头发问道, “某见这批横刀,为何如此精致啊?” 那主簿忙拱手道, “少监有所不知,我大唐将士所用的刀具皆由武器监奉命打造而成,但这些上供的刀具,都由百炼钢打造,故而锋利了许多。” 陈宇点点头,百炼钢他听说过,唐朝由于打铁温度不够,所以无法制造精钢,普通的锻造被成为“灌钢”,也就是生铁里掺杂熟铁,再精心打造后,成为兵器铠甲等铁器。 而百炼钢则是完全由生铁锻造,须得机缘巧合下,生铁通过不断的淬火和打磨,再由适合的温度,才能锻造出一柄百炼钢的横刀来,足见其珍贵! 看到眼前的横刀,陈宇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来,急匆匆的告别了那主簿,中午下班后赶忙回到家里,顾不上吃饭,带着两块金饼就冲向蓝田县的县衙。 蓝田县令李桓这会儿还在县衙坐值,见陈宇来了,忙不迭的起身拱手道, “某见过陈少监了。” 陈宇笑着回礼道, “李明府不必多礼,某是有事来求明府的。” 李桓客气的回道, “陈少监但说无妨。某自当尽力。” “不知我蓝田县,可有烧砖或烧瓷的土窑?”陈宇开口问道。 李桓想也没想, “自然是有的,百姓平日里也需要土砖来盖房,怎么,陈少监是要买窑?” 陈宇点点头,表明了来意,他现在有钱了,想买个窑用来炼炭。 李桓不以为意,他以为陈宇可能是想自己弄点瓷器玩一玩啥的,当即叫来主簿,查看了一番蓝田县内的民窑。 蓝田县在天子脚下,但并不是很大,很快主簿就查明尚有几个民窑可以买卖,李桓又派人把民窑的主家喊来,陈宇很痛快的直接掏出一小块金饼来,买下了其中一个土窑。 土窑距离陈宇家的李庄不是很远,在隔壁的庄子上,立好字据后,随着那主家来到土窑前,看得出这是个烧砖的土窑,比烧瓷器的土窑要稍微简陋些,但是陈宇不在乎,他是拿来炼炭的,又不是做新娘子家的马桶。 陈宇顺手又在蓝田县城里订了几百斤的煤炭,又雇了几个烧砖的匠人,约定隔日开始就为他工作,这才晃晃悠悠的回到家中。 李二陛下这几天在后宫可是玩嗨了,陈宇进献给李治的台球桌,这会儿成了李二的心头肉,他不光自己玩儿,连带着几个重臣一道玩儿,这不,他吩咐太监把台球桌抬到了两仪殿后面,几个老流氓玩的那叫不亦乐乎。 “陛下莫要胡赖!这球分明是你用手拨进去的!”程咬金气的胡子直翘,李二输不起,没打进的球居然用手拨弄进袋。 “程知节,你这老货还有脸说!之前还用手去撞球,好生不要脸!”尉迟恭黑着一张脸也在一边嫌弃的说道。 “你这黑厮又能好去哪里,昨日生生折坏了陛下一根杆子!”牛进达在一边拍着大腿乐道。 江夏王李道宗和河间郡王李孝恭就聪明多了,他俩在李二这里玩了两天后,转头就去了将作监,吩咐给他们也打造两张台球桌,程咬金这些老家伙虽然也有这个想法,但是总不好意思和王爷们争先。 只是苦了将作监的这些匠人,大唐的贵胄们胃口又刁,寻常的木材根本不放在眼里,一个个点名要紫檀或者黄檀的木料,这些木料虽然名贵,但质地坚硬,打磨起来需要费不少时间,一个个匠人苦着脸给这些老流氓干活,老流氓还不像陈宇这么大方,连个小费也没舍得给。 小李治眼巴巴的看着姐夫送给自己的玩具被自家老爹霸占,气的找长乐公主几个姐姐哭诉,言下之意就是让几个姐姐再找找陈宇去,让这个好姐夫再送一张台球桌进宫。 陈宇这几天下了班就赶紧回家,带着陈大陈二和几个匠人就在窑里忙活,李泰差人来送信,说是开春后又要举办个诗会,让他赴约,陈宇不好推脱,只好应承了下来。 “阿郎的意思,这些石炭能变得没有毒烟?”陈大一边铲着煤炭一边发问。 陈宇在一旁点点头,有点不好意思,说是他带着干活,其实陈大陈二和匠人哪敢让侯爷真的亲自动手,陈宇就是每天翘个二郎腿在一旁看着他们埋头苦干,就差边上没带个姑娘谈曲儿给他听了。 大唐这会儿的煤炭那是便宜的没边儿,就连稍微宽裕些的百姓都不愿意用这东西,天然的煤炭烧起来浓烟滚滚,这烟雾里还有毒,普通百姓都不待见。 陈宇大概知道炼制焦炭需要无氧或低氧燃烧,但是毕竟没有实践过,烧了好几炉,打开一看,呵呵,里面的煤炭都烧成了煤灰和煤渣,但是陈宇不放弃,一点点试验,正月底的时候,终于被他试验出了第一批焦炭来。 陈宇兴冲冲的捧着黢黑的焦炭,乐的跟捧着黄金一样,一旁的陈大不明所以的看着自家侯爷,也不知道这玩意儿能干啥,烧木炭不是一样么。 陈宇现在有了经验,干脆又找了几个匠人来,没日没夜的炼炭,但是他现在练炭的技术还很粗糙,损耗相对较多。 二月二这天恰逢大朝,陈宇又得一大早起床进宫面圣,苏忆晚早早的就起床给陈宇更衣洗漱,揣上些糕点陈宇就朝长安城进发了。 二月二是龙抬头,自古国人就把这一天当成重要的节日,中唐之后二月二成为“中和节”,这会儿虽然没有这个说法,但是这一天,是春耕的重要标志,皇帝是要亲自下地作秀,在宫里的土地上刨下第一锄,意味着新的一年农耕的开始。 “呵呵,今日是二月初二,此前蓝田县子陈宇进献之红薯,今日便由朕来耕种!”李二今天心情特别好,就连看魏征的眼神都温柔了不少,早有一旁的太监把切割好的红薯片儿递到李二的手里。 李世民拿着红薯一阵感慨,终于要到了耕种的时节了,一个冬天他也心痒难耐,陈宇之前说这玩意能亩产三十石,但是当时是冬天不宜种植,现在正是播种的好时节。 李二像模像样的刨了几下地,大唐几乎人人都会种地,李二虽然是皇帝但是架势拿捏的还是不错的。 李二陛下种下第一棵红薯种子后,接着就是太子李承乾,这小基佬也是一脸肃穆,有模有样的学着李二的样子,看来也不是第一年干这活儿了。 紧接着一众大臣也纷纷撸起袖子,在李二陛下的私人田地里纷纷种下红薯种子,忙活了一上午,剩下的红薯李二就吩咐宫里的内侍太监好生种下并精心调理,若是出了差错,可是要掉脑袋的! 种完了红薯要干嘛呢,当然又得是干饭了!大唐的皇帝很喜欢请下属吃饭的,君臣之间吃吃饭喝喝酒,交流交流感情啥的,顺便再把天下大事在酒桌上落实了。 李二陛下还不忘了又夸奖了陈宇一番,毕竟这些红薯也是他从江南道带回来的。众臣少不得又是一番彩虹屁,皇帝功盖三皇五帝云云。 陈宇也顺带着被群臣一顿吹捧,就连一向黑脸的魏征都向他表示了一番感谢,说为了天下黎民百姓,感谢陈县子的功德。 崔杰儒和崔杰仁两兄弟倒是也来了,今天没敢找陈宇的不痛快,就红薯这事儿来说,陈宇的功劳是大大滴,今天要是找他麻烦,那就是打李二陛下的脸了。 陈宇被灌了几杯酒,又有些上头了,李二陛下安排的歌舞这会儿也上来演出了,一排排宫装美女让群臣看的也是津津有味。 第九十八章 气疾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今日正逢春耕之日,天下太平,朕有一事,公诸爱卿。”李二定了定神,突然开口道。 李二一说话,众臣纷纷停下筷子,看着自家老大。 李二清了清嗓子,看了一眼殿中的文武百官,缓缓开口道, “朕思量多日,决意把长乐公主,赐婚于赵国公长子,待来年完婚。”说完李二便看向长孙无忌。 百官还没反应过来,长孙无忌就立马激动的起身拜倒, “老臣谢陛下恩典,代犬子谢过陛下。” 众臣哗然,长公主赐婚,何等的大事!但是想想又说的通,人家本就是姻亲,长孙皇后是长孙无忌的亲妹妹,这叫亲上加亲! 陈宇没想到李二这么快就宣布要把李丽质嫁给长孙冲,但是这一段也不算违背历史,虽然长乐公主温婉动人,但是陈宇从来没敢想过要求取她。 长孙冲一听,也忙跟着自家老爹出列拜倒,他自幼和李丽质感情甚笃,谈不上男欢女爱但决计说不上讨厌,听李二说要赐婚,一向谦和的长孙冲也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 文武百官一片称颂中,李二得意的挥挥手,看起来很满意自己的这个决定,但是吃完了饭回到甘露殿的时候,发现长乐公主已经趴在长孙皇后的怀里哭上了。 “儿不愿嫁人!阿娘,阿娘,儿还小,让儿再留几年吧!”向来温婉的长乐公主哭的梨花带雨,眼睛肿的跟桃儿似的。 李二陛下一向最疼这个大女儿了,眼瞧李丽质这模样,心里也不忍,忙上前安慰道, “丽质啊,辅机一家你也向来熟识,又非远嫁,将来仍旧住在这长安城里,有何不好啊?” 长乐公主抬起头,红着眼睛看向李二,抽抽噎噎的说道, “儿尚未及笄,还想多服侍阿耶阿娘几年,阿耶为何如此着急就要赶我走!” 长孙皇后也心疼的不行,一脸的嗔怪看着李二说道, “二郎也真是的,丽质年岁尚小,便是要赐婚,也该过一两年才是。” 李二脖子一梗, “观音婢你十二岁便嫁给了朕,丽质过了年也都十四了,明年也该及笄了,正当嫁人的时候,朕如何说错了?!” 长乐公主一听,哭的更大声了, “儿不嫁人,阿耶若不收回成命,儿出家去便是了!” 李二闻听长乐公主居然放话说要出家,顿时气的直瞪眼, “放肆!堂堂长公主,居然说这等昏话!朕乃一朝天子,金口玉言岂能朝令夕改,再说,赐婚后尚有一年时间,待明年此时再行完婚之事,丽质休要再多言了!” 李丽质也不吭声,就趴在长孙皇后怀里,哭的一抽一抽的,长孙皇后看的心疼,刚要软语安慰几句,却不想长乐公主突然捂住了心口,蹙眉扶额,一脸的痛苦状。 “二郎,二郎,你快来啊,丽质,丽质怕是气疾犯了!”长孙皇后慌的忙叫嚷了起来。 长乐公主遗传了长孙皇后的气疾,从小就好生养着性子,这才勉强保住平安,如今气急攻心,又抽噎了半日,不想诱发了气疾。 李二一下子也慌了手脚,大女儿的病一直看不好,连大唐最有名的孙思邈都说气疾无药可医,只能是好生温养着,所以这才对李丽质一直最为疼爱。 “传御医,快!”李二大手一挥,张贵立马飞奔出殿朝太医署而去。 长乐公主这会儿捂着心口,脸色也渐渐的白了起来,不住的喘气,喉间传来阵阵嘶鸣之声,正是哮喘的病症! 太医署隶属太常寺,平时办公的地点就在承天门外,这会儿得知长公主犯病,好几个御医忙拎着药箱跟着张贵一路狂奔就进了宫里。 “快,给朕医好丽质!”李二一看太医来了,手一挥,几个太医忙不迭的就开始诊脉。 “启禀陛下,长公主殿下所犯的乃是气疾,臣无能,只能稍加控制,还请陛下责罚!”几个太医慌慌张张的就拜倒在地。 “真是废物!还不快去诊疗!”李二这会儿也顾不上什么责罚了,吩咐太医拿出看家本事来,几个太医一合计,立马开了药方,另外再拿出银针来,就要给长乐公主施针灸之术了。 但是哮喘属于过敏类疾病,最重要的还是脱敏治疗,针灸其实是几乎没有效果的,几针下去,长乐公主根本没有好转的迹象,又是不停的咳嗽,脸上更是一副气苦的神色,看的长孙皇后心疼的直掉眼泪。 “二郎,莫怪妾身多言,今日之事,若不是二郎急着要把丽质嫁人,她,她也万不会如此!若丽质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妾身,妾身就随着她去了!”长孙皇后更是一副凄苦的模样,在一旁也是直抹眼泪。 “好了好了,都是朕的不是,观音婢你也有气疾,莫要急坏了身子,朕给你赔不是!”李二慌的忙上前安慰长孙皇后,要是母女俩这会儿都犯了病,那才要命呢。 “陛下,臣等无能,还请陛下赶紧去请孙道长来此诊断!”一个太医战战兢兢的跪倒在地。 李二怒目而视这几个太医,孙思邈这会儿压根不知道在哪儿呢,老头儿是道家的传人,治病救人只是副业,主业是炼丹和寻求长生不老,所以一年到头在长安住不了几天,恰好刚过二月二,孙思邈已经离开长安城了。 “来人,给朕张贴告示!传江夏王河间郡王赵国公卢国公等人入内宫觐见!若能医好长公主,赏万金,封县男!李二给的价码可不低,之前就说了, 大唐对爵位的封赏极为吝啬,普通官员一辈子都别想混上一个爵位,更别说老百姓了。 医生在唐朝是相对地位低下的一个职业,除了太医署的御医有官职之外,民间流落的医生几乎都是农户客串的。 不到半个时辰,几个老臣就气喘吁吁的冲进了宫里,李二看着几个重臣,焦急的开口道, “朕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给朕找出能治疗气疾的人来,朕已经命人去张贴告示,能治好长公主者,封侯赏万金,你们各自回家,把熟识的医者给朕找来!”李二连珠炮似的一口气说完。 几个老臣不敢耽搁,匆匆一拱手就赶紧转身出了宫,其中以赵国公长孙无忌最为着急,这上午皇帝刚赐婚给自己儿子呢,中午这就犯了病,长乐公主本就是他亲侄女,又是未来的儿媳妇,老头儿急的大冬天的汗都下来了。 陈宇这会儿也是刚出承天门,正打算去东市瞧瞧有没有新鲜玩意,就看见巡逻的武侯匆匆忙忙的张贴告示,仔细一瞧,竟然是长公主李丽质病了,还是气疾。 “淦,气疾,不就是哮喘吗?怎么好端端的今儿犯病了?我记得这种过敏性疾病起码要到开春啊。”陈宇对哮喘很熟悉,他自己也是过敏性体质,知道过敏体质无非就三种病,哮喘、皮肤和鼻炎,只不过陈宇自己是皮肤和鼻炎,但是他好友却有哮喘,所以见多了好友犯病,每次好友一犯病就会拿出个吸入药剂喷几下来缓解症状。 “大唐根本没有脱敏药剂,这下可危险了啊。”陈宇喃喃自语道。 别说是气疾了,这会儿的大唐就算是普通的发烧都有可能烧成肺炎,在没有抗生素的大唐,拉肚子和发烧那都已经算是重症了。 虽说和李丽质不是很熟悉,但是陈宇看得出长乐公主对他的情意,当下心里也有些着急,急忙来到一家药铺里。 “贵店可有麻黄?”陈宇开口问道。 “郎君要买麻黄?有有有,此药为虎狼之药,郎君慎用啊。”药铺掌柜还谨慎的叮嘱了一句。 在古代,麻黄,石膏等药物均被成为虎狼之药,轻易不会使用,红楼梦里就有“胡庸医乱用虎狼药”这一章,其中就是贾宝玉说麻黄石膏这些药,平日里他都不会轻易用,更别说女儿家了。 陈宇对于药理并不熟悉,当即在药店里让店家用石臼把麻黄研磨成粉,又加入了些甘草,这两样药物在后世都是治疗风寒感冒和哮喘的,其余的药品陈宇就实在记不得了。 由于麻黄里含有大量的纤维素和艾绒,所以粉末并不多,陈宇又一再吩咐店家,务必药打磨的细致些,他打算制作一点吸入药剂来给长乐公主试用。 李二这边已经是炸开了锅,御医熬制的汤药给长乐公主喂了下去,仍旧不见好转,李丽质痛苦的捂着心口,不住的喘息,李世民这会儿都已经是心疼的快要哭了。 “阿耶,阿耶,莫要为儿担忧,儿若去了,便把儿埋在道观里。”长乐公主断断续续的说道。 “丽质好生歇息,休要胡说,朕已命天下名医前来会诊,定能保你周全!”李世民忙软语宽慰着大女儿。 长孙皇后在一旁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一脸幽怨的看着李二,李二自觉尴尬,讪讪的看着长孙皇后道, “朕实乃无心之举,万没想到丽质会犯气疾,若真能渡此劫难,朕往后必听从丽质的建议。” “二郎如今说这话还有什么意思,妾身只愿丽质平平安安,哪怕在妾身的身边一辈子不嫁人,咱们还能养不起她吗?”长孙皇后抽泣道。 李二里外不是人,只能痛骂御医无能,唬的那几个御医一个个双腿发软,生怕皇帝一个不高兴,全家都得跟着遭殃。 第九十九章 救人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没等陈宇进宫,那些国公和王爷们已经是给长乐公主找了一堆的郎中,挨个排着队在甘露殿门口等着了,就连李泰和李恪这样的小王爷都焦急的陪在李二身边,他们带来的郎中现在拿长乐公主的病症也束手无策。 哮喘属于顽疾,哪怕是后世也无法根治,更别说唐朝的太医和郎中了,他们所开出的药方对于长乐公主的气疾根本无济于事,李世民已经是急火攻心,一旁的长孙皇后更是以泪洗面。 长乐公主出生到现在并不是没有犯过气疾,她曾在前几年春天的时候,去了一趟宫里的苗圃,导致了花粉过敏,幸好当时孙思邈正在长安城,这才勉强捞回了一条性命。 “无能!废物!”李世民咆哮的声音在甘露殿里久久不散,身前已经是跪了一溜儿的太医和郎中了。 “蓝田县子陈宇求见~”门口传来小太监的通报声。 李二眼睛一亮, “是子寰来了?快宣!”陈宇这会儿已经是李二最后一根稻草了。 陈宇带着一包研磨好的药粉急匆匆的冲进殿里来,李二哆哆嗦嗦的走下来拉着陈宇的袖子, “子寰可来了?爱卿可有妙方能救丽质?” 陈宇赶紧扯回自己的袖子,躬身道, “臣有一方,但并无十足把握,且药方里含有麻黄,还请陛下先问过太医才是。”陈宇不敢擅作主张。 李二一听,忙招招手,太医署的医正连滚带爬的赶紧起身跑上前,陈宇打开布包,那医正到底是太医,一眼就瞧出了这是麻黄和甘草,忙躬身对着李二说道, “启禀陛下,陈县子所制之物为麻黄与甘草,都有开腠理、透毛孔、散风寒之效,但麻黄轻易不得用,臣恐长公主受不起这等虎狼药。” 陈宇一听,忙开口解释道, “陛下,臣这药不是让公主殿下服用的,而是吸入的。” 李二一听就懵了,吸入是什么鬼?大唐这会儿很难让人理解喷雾剂这三个字,陈宇手忙脚乱的解释了一通,李二才明白原来是要让长乐公主通过呼吸道来吸入粉末。 “陛下万万不可啊!麻黄药性强烈,便是煎煮过后尚有毒性,长公主殿下体质娇弱,怎受的起这样的药性!”医正忙不迭的抬手阻止。 李二最关心自己女儿了,听闻麻黄有毒,双眼一瞪看着陈宇, “子寰,这可不是说笑的时候,你可有把握?” 陈宇也犯了难,他的确也不知道这玩意儿有没有用,他对于这俩药的效果完全来自于自身,陈宇有过敏性鼻炎,高中的时候尤其的严重,那时候去医院就会配一种滴鼻液来缓解鼻塞,其中就含有麻黄,知道这玩意儿有收缩血管的功效。 陈宇偷偷望了一眼躺在病榻上的长乐公主,正艰难的喘息着,一脸的痛楚,本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念头,一咬牙,开口说道, “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若救不了公主殿下,不用陛下开口,臣自当以自裁谢罪!” 此话一出,李二都不禁动容,躺在病榻上的长乐公主微微一动,眼眶中顿时充盈着泪水, “他~他说,救不了我,竟要为我自裁吗?当真是把我放在了心里吗?”长乐公主虽然痛苦,但嘴角仍旧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甜蜜来。 李二这会儿的确顾不上什么虎狼不虎狼了, “难得子寰一片赤诚,朕准你上前医治丽质了,只是,这药,如何吸入啊?”李二搓着手看着陈宇道。 陈宇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讪讪的看了看手里的药粉,又看了看正在喘息的长乐公主,灵机一动, “陛下,若是公主殿下能自行吸入那是最好,若办不到,那便让旁人,吹入公主口中,务必使公主呼吸之时吸入肺部即可。” 李二忙点点头,唤过一旁的长孙皇后来,长孙皇后担心女儿的病情,急急忙忙的拿着一柄小勺子,挖了一点粉末,来到病榻前,轻轻的吹向长乐公主的口中。 只是长孙皇后既没有经验,又是个本身患有气疾的人,一口气没吹匀,全糊在了长乐公主的下巴和领口,反倒呛的自己不停的咳嗽。 李二还是心疼自己老婆,眼下作出药剂的陈宇虽然是个男的,但是实在顾不上了,用手指着陈宇道, “子寰,此药为你制作,还是你去给丽质上药吧。” 陈宇一听慌的忙躬身一揖道, “陛下,男女授受不亲,臣不敢。” 李二眉头一挑,厉色道,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男女大防?朕在此,这么多国公和王室在此,你怕什么?” 陈宇一听李二都这么说了,也不好再矫情,赶紧答应了一声,放下手里的布包,从长孙皇后手里接过勺子来,挖了一点端在手里。 陈宇坐到病榻前,长乐公主正艰难的喘息着,呼吸颇为急促,陈宇端着勺子慢慢靠近,这也是陈宇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打量长乐公主。 长乐公主李丽质,当之无愧是大唐第一美人,娇嫩欲滴的脸庞下秀眉紧蹙,樱唇亲启,见陈宇慢慢靠近,长乐公主也是小手紧紧的抓着被单,脸愈发涨的通红,呼吸也更急促了起来。 “想不到,他竟然生的这般好看。”长乐公主心里在胡思乱想,不敢再看陈宇,紧紧的把眼闭上。 陈宇把勺子端平,放在长乐公主嘴边,随着她呼吸的节奏默默的倒数着,趁着长乐公主正吸气的同时,轻轻一吹,就把药粉吹进了长乐公主的樱桃小口里。 “咳~咳~”长乐公主被药粉一呛,立马大声的咳嗽了起来,陈宇趁着她大口呼吸的时候,又是一勺吹进! 长乐公主脸都快憋出血来了,李二哪见过自家女儿这般的狼狈,立马上前一把拉下陈宇来,还恶狠狠的盯了他一眼,看的陈宇心里发毛。 “丽质不怕,阿耶在这里,阿耶在这里。”李二忙拉着长乐公主的手,却见长乐公主的呼吸稍许的平稳了下来,接着又是咳嗽了几声,额头上已经有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阿耶,儿觉得好些了。”长乐公主轻声开口道,呼吸也渐渐平稳了下来。 “哈哈哈哈,丽质,当真好些了吗?”李二转怒为喜,端详着李丽质的脸。 “嗯呢,儿只觉得有些热了,但呼吸紧迫之感却少了。”长乐公主软语道。 长孙皇后也大大的松了口气,也上前照看着长乐公主,李二见自家女儿暂时脱离了危险,开心的站起身来, “哈哈哈哈,子寰不愧为朕之股肱,来人,赏蓝田县男陈宇万金!食实封一百户!” 陈宇忙拜倒谢恩, “臣谢陛下恩典,这是臣份内之事,自当为陛下分忧。” 陈宇这话不说还好,说出来了李二脸上有点挂不住了,几个放松下来的王公大臣也脸上带了点笑意。 陈宇莫名其妙的看着几个老货,不怀好意的盯着自己,想想自己也没说错话啊,这来大唐这么些时候了,当官都当了大半年了,谢陛下恩典这几句话也不是第一次说了,这些老家伙看我干什么? 河间郡王李孝恭清了清嗓子第一个站出来了,笑眯眯的看着陈宇说道, “呵呵,子寰为圣人分忧那是为人臣子应该做的,至于公主这份内之事嘛,哈哈哈,还得看陛下的意思。” 陈宇还没反应过来呢,程咬金又跳出来了, “哈哈哈哈哈,那是,陛下若召陈小子为驸马,那自然也就算的上是份内之事了。” 陈宇听闻如五雷轰顶,淦,关老子什么事啊?份内之事说的是李丽质?完了完了,李二这货不会又要把老子送去外地干活儿吧? 陈宇刚胡思乱想呢,李二讪讪的笑了一声,挥手打断了一众老臣, “朕念子寰年少,不予治罪,你且退下吧。” “陛下,这丽质病情刚有稳定,子寰若走了,万一病情反复可如何是好?”长孙皇后不乐意了,站出来不满的看着李二。 “呃,这个嘛,这不是还有这么多御医在?”李二尴尬的摸摸鼻子。 “呵,妾身瞧着这些个御医,又有哪个瞧好了丽质的病了?”长孙皇后鼻子里哼出一声来,唬的那群刚放松下来的太医一个个赶紧拜倒,自称废柴。 长孙皇后这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了,陈宇赶紧躬身道, “臣不过是凑巧罢了,若论调理之道,自当还得烦劳太医署,臣对药理医术实在是一知半解。” 李二满意的点点头,陈宇这话也算给足了他面子,开口道, “子寰甚得朕心呐,你且去吧,顺便把此方交于太医署,方便日后研习之用。” 陈宇忙应了一声,却看见病榻上的长乐公主正含情脉脉的看着他,心里没来由的一慌,出门的时候还在门槛上绊了一跤,显得尤为滑稽,长乐公主不禁看的笑出了声来。 李二见自家女儿终于是没什么大碍了,又吩咐太医给李丽质开了些温补的药,这才心事重重的带着群臣和皇子们离开了甘露殿,只留下长孙皇后照看着。 第一百章 高阳公主相约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救治长乐公主的事儿很快就在王公大臣间传开了,这下好了,平时人迹罕至的陈家一下子热闹了起来,好几个贵胄都亲自上门来求药,有头疼脑热身子不舒服的,还有平时睡觉落枕或者失眠的,最离谱的当属江夏王李道宗了,居然上门问陈宇能不能给个求子的秘方。 陈宇这两天脚不沾地的光顾着招呼这些贵胄了,连晚上和苏忆晚缠绵的力气都没了,惹的苏忆晚一脸幽怨的问陈宇外面是不是有人了。 苏忆晚自然是听说了陈宇救治长乐公主的事情,以她的心思不可能猜不到长乐公主属意于陈宇,这不,正满腔委屈的和陈宇探讨未来正妻的事儿呢, “夫君将来怕是要做驸马了吧?”苏忆晚轻轻的帮陈宇揉着肩。 “娘子又从哪儿听来的昏话?”陈宇笑着揽过苏忆晚。 “可不是什么昏话呢,妾身知道,公主心仪夫君,怕是过不了多久,圣人就会颁旨召夫君为婿了吧。”苏忆晚顺势伏在陈宇肩头。 “我只不过恰好救治了一下公主的气疾,哪有这么夸张,娘子也不想想,圣人若真的有意招我为驸马,何须当时把我贬到江南道为官?”陈宇自己都不信自个儿能当驸马爷。 “可今时不同往日了,夫君贵为县子,又是武器监的少监,公主自然也就能进陈家的门了。”苏忆晚还是一脸的不相信。 “娘子真是多虑了,公主那是金枝玉叶,哪里轮的上你夫君我,房相也好,卢国公也罢,他们家的儿子可都没尚公主呢。”陈宇摇摇头,按理说李二也该差不多给那几个纨绔赐婚了吧。 “那可不见得,夫君一表人才人中龙凤,哪里是那些纨绔能比的。”苏忆晚对自家老公的模样和人品那是绝对相信的。 “嘿嘿,信不信可由不得你,还是先给为夫留几个儿女吧,哈哈哈哈。”陈宇一把揽过苏忆晚,不顾她的娇呼,没一会,苏忆晚就无法继续思考驸马这个问题了。 只是苏忆晚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之前的郎中说苏忆晚体质阴虚,陈宇又刻意的避开容易受孕的日子,急的苏忆晚甚至拉着陈宇要去道观里求子。 陈宇新买的土窑如今已经能产出不少焦炭了,他仍就是让陈大陈二对外保密,帮陈宇干活的工匠自然也是给足了赏钱,乐的这些工匠一个个差点给陈宇跪下。 陈宇有自己的打算,焦炭能炼钢是不假,但是现在的土窑产量太低了,照这个做法,全国的兵器如果都采用焦炭炼钢,那特么得造多少土窑才够! 所以陈宇也在一点点的改进练炭的效率,不知不觉,春暖花开就来到了三月。 “啧啧,古人说烟花三月下扬州,也不知道江南的三月现在怎么样了。”陈宇在武器监一个人自言自语的看着天空。 正发呆呢,一个小吏突然跑了过来, “禀少监,吴王殿下到,请少监过去~”原来是李恪到了。 陈宇忙整整衣冠,李恪平时不太会主动结交大臣,今儿怎么有空来了。 “臣见过吴王殿下。见过公主殿下。”陈宇来到正厅才发现不止是李恪来了,高阳公主居然也来了。 “呵呵,子寰呐,我今日前来,也是不得已,十七妹嚷着要来找你,公主出宫又不方便,只好由我带来了。”李恪笑着摆摆手。 高阳公主今天倒是意外的有些羞涩,俏丽的小脸上浮上两朵红晕来,扭扭捏捏的看了陈宇半天才说道, “呐,陈宇,本宫过几日要出游,你可愿意陪本宫一道?” 陈宇不明所以的点点头, “公主有命,臣自然听凭殿下吩咐就是。” 李恪突然抚掌大笑道, “好个子寰呐,真乃得陇望蜀,前阵子刚与丽质交好,怎么转眼间就要和十七妹同游了?” 陈宇吓了一跳,忙躬身道, “殿下恕罪,臣不明白殿下的意思,还请明示。” 李恪见陈宇是真的一脸天真,身边的高阳公主也是一副羞答答的样子,忙笑眯眯的起身拉过陈宇来,悄悄附耳道, “子寰可知,三日后是上巳节?” 陈宇莫名其妙的摇摇头,什么上巳节?印象里好像听过,但是似乎和谈情说爱没什么关系吧?陈宇只知道唐朝人是不过清明节的,清明和寒食是放一起的,也不是用来祭祀先人的。 李恪一窒,没想到陈宇连上巳节都不知道,这又不是什么朝廷的机密,上到皇帝下到百姓,都应该知道上巳节是干嘛的。 农历三月三,古时候的上巳节就在这个时候,年轻男女可以在这个节日互赠香草,表达爱慕之情。诗经郑风就有关于上巳节的记载:“红男绿女佩香草,两情相悦赠芍药。”很多人认可郑国的上巳节就是中国最早的情人节。只是随着上巳节的没落,这样的古礼也就消失了。但是现在的农历三月三也是广西壮族的三月三歌节。节日到来的时候人们到歌圩场上赛歌,相互了解。如果有情投意合的年轻男女也可以借此机会互赠信物,双方定情。 根据《诗经》、《礼记》记载,上巳节期间是古代男女谈情说爱的好时节,《礼记》记载,“仲春之月,令会男女,奔者不禁”,在古代原本男女授受不亲,可唯独在上巳节期间,可以“奔者不禁”,暂时废除了那些男女之间的条条框框。据《诗经·郑风·溱洧》:溱与洧,方涣涣兮。士与女,方秉蕑兮。女曰:“观乎?”士曰:“既且。”“且往观乎?洧之外,洵訏且乐。”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勺药 在历史上更是有着许多上巳节谈情说爱的故事,据说汉武帝就是在19岁那年的上巳节,“修禊”礼后遇见的卫子夫。 上巳节前后正是踏青的好时光,因此华夏情人节文化习俗是丰富有趣的,有踏青、荡秋千、蹴鞠(大唐这会儿没有)、打马球、插柳等一系列风俗体育活动,远远超越了西方情人节的内涵。 李恪见陈宇实在不明白,只好笼统的和他说了一下上巳节到底是干嘛的,陈宇多聪明啊,听了几句就听懂了,这特么原来是国产的古代情人节?那高阳公主是要约老子去谈情说爱? 李恪觉出陈宇的尴尬来了,忙又笑着说道, “子寰不必拘谨,上巳节时,我与四弟以及一干公主,都会出游,往年也是如此的。” 陈宇这才干笑了两声,胡乱拱了拱手,心里想着这还好点,但是李泰那个小胖子怎么也要去?李泰要去,不会李承乾那个小基佬也要去吧? 陈宇现在对李承乾都有阴影了,轻易不敢去东宫,李二好几次都提醒他该去结交一下太子,看得出李二陛下的确是有心把陈宇当做将来的内阁大臣培养的,他比李承乾稍大一些,未来正适合以太子心腹的身份入阁拜相。 但陈宇哪儿敢去啊,小基佬李承乾好男风的事情他又不敢和李二陛下明说,李二百分百不会相信的,说不定还要治自己的罪。 “殿下且宽心,臣必然准时赴约。”陈宇这会儿来不及多想了,只能先朝着高阳公主答应了下来。 高阳公主这会儿脸红扑扑的,水汪汪的桃花眼又瞟了陈宇几下,唬的陈宇忙低下头不敢再看。 “如此甚好,那我就先带十七妹回去了,三日后承天门见了。”李恪说完就朝着陈宇挥挥手,带着高阳公主就走了,临走了高阳公主还不忘出声道, “喂,陈宇,到时候可记得给本宫带礼物啊听见没。” 陈宇心想给你带个毛线的礼物,老子现在哪儿还有礼物可以拿出来,你们老李家可把老子榨的一滴油水都没了。 陈宇正忿忿不平呢,杨绍延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了,一脸谄媚的看着陈宇, “子寰真是得上意啊,连高阳公主都亲自来请你出游,啧啧,将来封了驸马都尉,可不能忘了我等同袍之谊啊哈哈哈。” 陈宇忙拱拱手道, “正监这是说哪儿去了,某只不过是一介农户出身,何敢痴心妄想。” 杨绍延笑着拍拍陈宇的肩膀,又勉励了几句,大意就是陈宇当了驸马爷后可别忘了他这个老上司,顶好是调离这个武器监云云。 陈宇心事重重的回了家,高阳公主说的礼物倒是没什么,大不了给她们几个公主一人带点香水也就罢了,倒是现在他自己都觉得和两个公主不清不楚的,这是在玩火,闹不好李二哪天不高兴了,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之前李二再怎么恼怒,无非也就是陈宇自己大嘴巴,说和高阳公主关系暧昧,大不了就是妄议后宫,最后也就是落的发配江南罢了。 如今夹在两个公主之间,说不定被崔氏这些人告上一状,定个祸乱宫闱啥的罪名,那可就完了,抄家拿问那是必须的,闹不好还得砍头,枭首示众! 陈宇自认来大唐一年了,处处小心,无奈风头太劲,想不出名都难。所谓人怕出名猪怕壮,陈宇现在只想静静,至于静静是谁,那就不重要了。 第一零一章 出游 一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三月,正是草长莺飞之时,天气也渐渐的暖和了起来,脱下厚重的皮袍,陈宇换上轻薄的衣物,这才大大的舒了口气。 苏忆晚和陈妍原本还想着上巳节让陈宇带着她俩游玩,得知陈宇还得去陪几个王爷和公主,陈妍第一个不乐意了,小嘴撅的高高的,挂三个油瓶都不在话下, “哥哥现在可是越发偏心了,有了公主就忘了妹妹,苏姐姐也不是哥哥的心头好了,哼!”陈妍老大不乐意的扭着身子。 “妍儿莫要这么说,想来夫君是厌倦了妾身了,妍儿那是夫君的亲妹妹尚且如此,何况妾身呢。”苏忆晚一副悲戚的样子,陈宇看的好笑。 “演,继续演!哈哈哈,上巳节又有什么好逛的,我在家的时候也不见你们嚷着要出去游玩,这上巳节本是男女谈情说爱的时候,娘子你已然嫁人,这上巳节过与不过又有什么关系?”陈宇大大咧咧的说道。 “妾身自然是无妨,可夫君总得为妍儿着想啊,眼瞧着妍儿已然年及豆蔻,还不得让她出去多见识见识?”苏忆晚狡黠的眨了眨眼。 陈宇胸口一窒,这特么自己妹妹才十三岁,着什么急!放在后世这会儿才刚上初中呢。忙摆摆手道, “妍儿还小,待过两年再说,节日那天还是你带着妍儿出游吧,让陈大陈二跟着便是。” 苏忆晚不满的回道, “哪里就小了,妾身今年也方及笄,还不是已然嫁给夫君一年了?” 陈宇当然知道苏忆晚也没多大,正是好玩乐的年纪,当下只好摆摆手, “罢了罢了,待过了上巳,我带你们去长安城玩儿去。” 在苏忆晚和陈妍的眼里,去长安城玩儿可比春游有趣多了,长安城里眼花缭乱的集市就能让她俩逛个三天三夜。 两人这才放过了陈宇,待上巳节那天,陈宇一早起床,换上一套新衣服,又揣上几瓶自家制作的香水,跨上青花骢,朝着长安城行去了。 “子寰可是来晚了啊呵呵。”离的老远,陈宇就看见李恪的马车了,李恪也远远的朝着陈宇笑着挥手打招呼。 “臣来晚了,殿下恕罪,恕罪。”陈宇拱拱手,眼睛一瞟,马车里探出高阳公主的小脑袋来, “哼,陈宇,本宫问你,礼物带来了吗?”说着小手就一伸。 陈宇忙从袖子里掏出几瓶香水来,今儿李恪身后跟着高阳公主、襄城公主和安康公主,倒是没见着长公主李丽质和豫章公主。 陈宇正好奇呢,李恪笑眯眯的凑了上来, “子寰不必张望了,丽质向来不宜出游,这上巳节正是传花授粉之时,容易引起气疾,豫章也陪着丽质在宫里游玩去了。” 陈宇老脸一红,没想到被李恪看出来心思了,心念一转也是,长乐公主前些日子刚转危为安,确实也不适合这个时候出来。 高阳公主和其他两个公主得了香水,立马钻进马车,嬉笑打闹着在那儿研究这几瓶香水的各种花香,主要是陈宇做香水很随意,没有什么定制化的生产,几乎就是让小梅小兰两个人随意发挥。 这也就导致了每一批香水的味道都不一样,但是在这些贵胄和公主的眼里,这才叫私人订制! 陈宇正和李恪闲聊着,纳闷怎么还不出发的时候,才看见远处徐徐行来一队人,定睛一看,是魏王李泰的马车。 “臣见过魏王殿下。”陈宇是唯一的外人,忙上前行礼。 “呵呵,子寰免礼免礼,孤王今日也是厚着脸皮求三哥带着一同出游,算是半个客人了,就不必多礼了。”小胖子李泰笑的很随和。 陈宇心下感叹,这会儿的李泰和李承乾都还没有爆发夺嫡的战斗,李二的几个儿子看起来还是一副兄友弟恭的样子。 今天是李二的儿女们出游,李泰也就不好带着一众门客了,所以他才自称是半个客人,于是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就从承天门出发,沿着朱雀门大街朝城外开去。 这一大队人马中不乏十二卫中的武侯,皇子公主出游,少不得带些护卫,一路上也引来众人关注的目光。 “嘿,瞧瞧,那不是陈子寰吗?啧啧,跟着魏王和吴王一同出游呐,那马车里的想必都是公主吧?” “那是,听说没,圣人有意召陈宇为驸马呢。” 一路上游人们也是议论纷纷,有不少人都是认识陈宇的,听见这些路人的议论声,陈宇尚且没觉得啥,马车里的公主们可是叽叽喳喳的闹开了。 “十七妹想来是急着要嫁给那陈宇了吧?若不然为何相约人家一同出游?”襄城公主最为活泼,上来就闹着高阳公主。 “哼,才不是,本宫就是为了礼物来的。”高阳公主不服气的撅着小嘴,眼神却偷偷的瞟了眼马车上的窗子。 “还说不是对那陈子寰有意,瞧瞧,十七妹平时哪有这么斯文有礼过。”安康公主也在一旁调笑。 听见几个公主在马车里嘻嘻哈哈,李泰这小胖子也凑了上来, “哈哈哈,子寰得十七妹垂青,怕是快要和孤王成一家人了吧?”说罢胖胖的脸还冲着陈宇挤了挤眼。 “殿下见笑了,臣一介农户,何敢有此非分之想。”陈宇尴尬的在马上拱拱手。 “子寰不必过谦,四弟你是不知道,子寰作那将进酒之时,原稿被丽质死死抱在手里,就连我都不敢与她争夺。”李恪也凑了上来。 李泰大为好奇, “啧啧,子寰当真不可限量也,丽质自小便寡言少语,竟然为了争夺子寰的诗稿而不顾三哥,当真少见,哈哈哈哈。” 陈宇这会儿尴尬的恨不得用脚趾抠个地缝出来钻进去,偏偏这些话还让马车里的几个公主听见了,又是一阵嬉闹。 幸好皇子和公主出游不能走的太远,出了城朝着李庄相反的方向行了约七八里地,便到了郊外一处风景甚是秀丽的庄子。 陈宇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已经有不少游人来此踏青了,只是瞧见了他们这一队人,都知道是皇家出游,让开了一大块空地留给他们。 陈宇和李恪李泰也下了马,几个公主则叽叽喳喳的跳下马车,护卫们忙着铺开毯子和案桌,用于这几个少爷小姐的休憩之所。 “走嘛,陈宇,陪本宫去放纸鸢!”高阳公主虽然还红着脸,但是到底胆子大,上来就抓着陈宇的袖子。 “纸鸢?哦,风筝啊。”陈宇转了转眼珠子,只见护卫恭敬的从另一辆马车里拿出几个制作精美的风筝来,递给陈宇。 陈宇瞧着这皇家制作的风筝,啧啧称奇,唐朝的纸鸢一般就是个方块儿,但是将作监做出来的怎么能和民间的相比,眼下手中的这个纸鸢是个蝴蝶的样子,和后世的风筝极为相似,想必也是代表了大唐最高水平的风筝了。 放风筝在后世自然也是全民娱乐节目,很少有男孩子不会放风筝的,陈宇拉着纸鸢紧跑了几步,今天的风还挺给面子,没几下,纸鸢就上了天,陈宇慢慢的把控着放下,把纸鸢放上天空。 “诶,嘿嘿,给我玩玩给我玩玩。”高阳公主拍着手笑道,到底是小女孩,玩性还是挺大的。 陈宇忙笑着把手里的线递给高阳公主,高阳公主接过后,手忙脚乱的放线收线,纸鸢上下飞舞,渐渐的有些不稳了。 高阳公主越急,纸鸢就飞的越乱,正手忙脚乱的时候呢,高阳公主不满的回头说道, “喂,陈宇,过来嘛,帮着本宫一起放!” 陈宇忙答应了一声,从高阳公主身后环抱过去,高阳公主的身高只到陈宇的鼻子下面,整个人就仿佛躺在陈宇怀里一般,陈宇小心的拉着高阳公主的手,一点点的调整方向,不多时,纸鸢又稳定了下来。 “呵呵,殿下放纸鸢时轻着点儿,放线的时候需小心着拉。”陈宇笑呵呵的说道。 只见高阳公主背对着陈宇,用细不可闻的声音嗯了一句,陈宇这才发现,现在自己和高阳公主的姿势,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尤其是高阳公主整个人斜倚在陈宇的身上,手又被陈宇拉着,身上传来阵阵如兰似麝的香味,直往陈宇的鼻子里钻。 陈宇老脸一红,偷偷往下瞟了瞟高阳公主的侧颜,只见她脸红扑扑的,一副心慌意乱的样子。 “淦,有点不太好意思啊,怎么像拐骗小萝莉似的。”陈宇尴尬的回头看看,只见李恪和李泰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两人正指指点点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淦,这下说不清了。”陈宇心里一慌,手里就失了准头,纸鸢一下子也急速的向下坠落。 “哎呀,陈宇,快快,纸鸢掉下来了!”高阳公主急的赶紧大声叫道。 陈宇忙稳住心神,又是一番操作才勉强稳住纸鸢,只是高阳公主不住的在他身上蹭来蹭去,这高阳公主小小年纪就长的如此艳丽,陈宇的心思哪里还定的下来,瞧着粉雕玉琢的精致面容,陈宇只能屏息凝神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像个猥琐男。 第一零二章 出游 二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哎呀呀,瞧瞧十七妹,整个儿人都快躺到陈少监的怀里去了,想必是受用的很呢吧。”安康公主和襄城公主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过来了。 高阳公主既慌乱又有些甜丝丝的,红着小脸挣扎道, “哪有,都是那陈宇,非要这姿势才能放纸鸢,本宫可不是自愿的。” “啧啧,十七妹这是口是心非啊,平时也没见你躺在哪家郎君的怀里。”襄城公主不依不饶的笑道。 陈宇这会儿才叫尴尬,放手又不敢,继续抱着高阳公主吧,总有些不成体统,幸好今天是上巳节,大唐风气又极为的开放,在这一天里,只要不是男女之间大白天的公然乱来,通通都是合情合理的。 陈宇正胡思乱想呢,身后却传来一个如惊天霹雳的声音, “恪儿,青雀,哈哈哈,到底与朕同出一脉,都往这儿来踏青了啊?” “我艹,完了,李二的声音?!”陈宇慌的脚下一软,连同高阳公主也一惊,下意识的往陈宇怀里缩了缩。 “嗯?前面是谁啊?瞧着甚是亲密的样子。”李恪和李泰忙朝着李二陛下行礼,李二摆摆手,却瞥见了陈宇的背影,高阳公主在陈宇怀里,李二这会儿还看不清。 “呃,阿耶,那是子寰和十七妹。”李恪只能硬着头皮说道,这里他年纪最长。 “哦?子寰也来了啊?那他怀里的这是高阳?”李二皱着眉头问道。 陈宇不敢一直背对着李二了,赶紧放开了怀里的高阳公主,回头躬身一揖, “臣见过陛下。”陈宇这才看见,不光是李二,连长孙皇后都来了。 “子寰免礼了,朕瞧着你和高阳甚是亲密啊。”李二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神色来,一副淡淡的样子。 陈宇慌的忙又一揖, “回陛下,公主殿下让臣教着放那纸鸢,纸鸢不好控制,故才有这等不雅的姿态,请陛下恕罪。” 没想到李二居然没生气,反而是咧了咧嘴, “无妨,今日是上巳节,子寰年方及冠,高阳又是少女情怀,朕自然理解,哈哈哈。” 陈宇没想到女儿奴的李二陛下居然说出这等话来,一时间也瞪大了眼睛,李恪和李泰倒是一副坦然的表情,仿佛早在意料之中。 倒是高阳公主,一副羞答答的小女儿神态,跑到李二的怀里撒娇, “阿耶就会戏弄人,儿才不是什么少女情怀!” 李二笑呵呵的拉过高阳公主来, “这有什么,朕娶皇后时,她尚未及笄,还不是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朕是过来人,自然理解你们这些少年人的心思。” 长孙皇后也没想到今天的李二居然这么开明,上次陈宇不过是说错一句话,他就把陈宇发配去江南道上任了,今儿的李二是吃错药了吗? “二郎的脾气可比前阵子软和多了啊。”长孙皇后也笑吟吟的开口说道。 “哈哈,观音婢又取笑朕了,朕什么时候脾气不好了?”李二陛下不服气的说道。 陈宇白了白眼睛,那合着老子去年去江南道的事儿不是你干的呗? 陈宇刚想说些什么,李二却招手朝着陈宇说道, “子寰啊,来,朕有些话想和你说。” 陈宇忙答应一声,只见李二走在前面,吩咐护卫们不用跟来,陈宇只好小心的跟在李二身后,走了大约二十来步,李二才停下。 “子寰啊,朕问你,若是朕出兵吐谷浑,可有胜算?” 陈宇一听,居然不是问公主的事儿,忙打起精神来, “陛下,吐谷浑国力远不如我大唐,但是背靠吐蕃,若是向吐蕃求救发兵援助,恐怕是一场持久之战。”陈宇思忖了一下。 李二点点头, “朕已经打算发布诏书,令吐谷浑今年上交境内的所有白叠花,若是吐谷浑置之不理,那朕便可出兵讨伐。” 陈宇明白了,李二这是在打棉花的主意,但是吐谷浑这个地方确实不怎么好攻打,历史上的大唐是在攻打吐蕃班师回朝的时候,顺手就把吐谷浑灭了,但是和现在不一样,一个是深入敌方纵深,来了个回手掏,出其不意的把人消灭了,现在则是光明正大的宣战,吐谷浑与吐蕃关系向来不错,一定会向吐蕃求救的。 想到这里,陈宇拱手道, “那陛下可有对应吐蕃出兵之策?” 李二皱皱眉头道, “朕想过,与吐蕃赞普先和亲,暂时定下盟约,待灭了吐谷浑再考虑吐蕃也不迟。” 陈宇明白了,自古都是如此,春秋的远交近攻之策向来都是兵法家的阳谋。 “陛下,臣以为,大唐不和亲,不纳贡!不如直接与那吐蕃开战!借道吐谷浑,回手再把吐谷浑灭之!”陈宇很得意的把将来大唐打吐谷浑的计策给说了出来。 李二的眼睛一亮, “呵呵,想不到子寰胸怀大志,好一个,不和亲,不纳贡!只是你可知道,与吐蕃开战,需要多少的军备和粮食?玄成公那里,你说的过去?”李二一想到魏征就头疼,这老货肯定不会同意的,八成还得在殿上威胁自己。 “臣以为,吐蕃向来对我大唐不敬,且此番出征,并不是为了吐蕃,而是吐谷浑,若能攻下吐谷浑,不但可以震慑吐蕃,也能打通河西走廊,与高昌、龟兹相接,为我大唐不世基业打下基础。臣有一物,可让大唐之兵器锋锐无比。”陈宇斩钉截铁的说道。 李二微微一笑,赞许的说道, “子寰真乃朕心腹也,朕本打算联合薛延陀部,前后夹击吐谷浑,然子寰之计,尚在朕之上也。至于子寰所说能让我大唐兵器更添锐利,是何物啊?” 陈宇忙躬身说道, “臣不敢,臣也只是为陛下分忧罢了。此物为焦炭,我大唐都用木炭炼铁,臣久在武器监为官,已然制得能让炭炉温度更高的炭来。” 李二满意的点点头, “那子寰可愿随军出征?也不枉你当日作下‘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之言。” 陈宇一听,那特么简直是晴天霹雳,都怪自己当初嘴贱,抄诗就抄诗,写这么热血的干啥。 陈宇这会儿是骑虎难下了,只能硬着头皮战战兢兢的说道, “臣自然听凭陛下差遣。” 李二大笑一声,拍拍陈宇的肩膀, “好啊,子寰当真年少无畏,若此番建功立业,朕必有重赏!至于你说的那焦炭,隔日朕亲自来看!” 说完,李二意味深长的看了看陈宇,又转头看了看身后的高阳公主。 陈宇顺着李二的目光,大约能看出李二看的是一众公主,心里就大概有底了,李二应该是真的想招自己为驸马了,难怪今天见他搂着高阳公主都没生气。 陈宇推辞不得了,只能躬身道, “那臣立马回武器监,让匠人打制武器呈给陛下。” 李二挥挥手, “无妨,今日上巳节,举国出游,不急于一时,子寰且安心游玩,隔日再说不迟。”言下之意就是让陈宇今天安心的去撩高阳公主,他李二绝不过问。 说着李二就往回慢慢的踱步,陈宇只能亦步亦趋的跟着,李恪和李泰这对兄弟没有夺嫡之仇的可能,所以向来关系不错,这会儿正打着马球玩儿呢。 “呵呵,青雀和恪儿的球技可是有些长进啊,朕也来。”李二兴致勃勃的就要加入。 要说李二陛下那可是真刀真枪打下来的江山,皇帝坐久了马上功夫虽然有些生疏了,但是仍旧比李恪和李泰这俩孩子要熟练不少,瞧着李二在马上腾挪翻飞的样子,陈宇有些感叹,这李二到底是一代名帝,跟着他混,说不定真能混出点名堂来。 高阳公主瞧瞧的溜到陈宇身边,小心的拉拉他的袖子, “喂,陈宇,阿耶和你说什么了?” 陈宇忙赔笑着说道, “陛下与臣自然是探讨国事了。” 高阳公主一脸的不满,她以为陈宇哄骗他呢, “哼,本宫才不信呢,阿耶和你谈了这么久,哪里有这么多国事要谈。偏就来哄骗本宫。” “臣岂敢欺骗殿下,确是国事,殿下若不信,大可问过陛下。”陈宇皱皱眉头。 “哼,本宫才不去问,快陪本宫骑马!”高阳公主哪儿愿意去问李二陛下。 陈宇答应一声,护卫牵过一匹马来,陈宇正要去牵自己的青花骢,高阳公主美目一瞪, “陈宇你不教本宫骑马啊?” 陈宇脚一软,啥?教你骑马?老子自己骑术还不怎么样呢,要不是发明了马镫老子都宁愿坐马车了。 “哎呦,十七妹这是要和陈少监同乘一骑啊?”襄城公主又凑上来了。 “害,咱们还是少打搅为妙,免得扰了十七妹和驸马的雅兴才是。”安康公主不失时机的也调笑道。 陈宇干巴巴的笑了两声,倒是高阳公主虽然羞的涨红了俏脸,仍旧不服输似的挥挥拳头, “哼,本宫就是要和陈宇同乘,快点,陈宇,扶本宫上马。” 陈宇悄悄看了边上一眼,李二正忙着打马球呢,没空理他,长孙皇后好像故意不往这里看似的,一脸笑意看着李二那边,当下心一横,抱着高阳公主纤腰一使劲,把她抬上了马背。 高阳公主何时被男子搂抱过,饶是她向来大胆此刻也全身酥软,陈宇又是脚下踩着马镫一用力,轻巧的翻上马背,环抱过高阳公主,牵着缰绳,这是训练有素的战马,稍一指挥,就渐行渐远的朝着人群相背的地方慢悠悠的行去了。 第一零三章 焦炭铸剑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马背上的高阳公主笑的如百花绽放,彩云绕月,虽然害羞的不行,但是陈宇在他身后不算宽大的身躯却让她觉得无比安心,高阳公主年岁尚小,性子却历来大胆,坐在马背上由得陈宇带着她转了两圈,突然转过头来问道, “喂,陈宇,本宫且问你,你可是中意长姐呀?” 陈宇虎躯一震,吓的差点从马上摔下去,忙一把拉住缰绳,赔笑着说道, “殿下何出此言呐?臣对长公主殿下一向心怀敬意,万不敢有那非分之想。” 高阳公主不满的撇撇嘴, “哼,嘴上说的好听,长姐日日念叨着你,盼你能进宫陪她说说话儿,想不到你这人这般的无情。” 陈宇堆着笑脸道, “长公主殿下前日已被圣人赐婚,臣怎敢僭越,坏了公主的名声。” 高阳公主不依不饶的扭动着身子, “哼,那你此前说本宫约你出游,还不是坏了本宫的名声,也不见你如此的慌张,想必本宫在你心里,是比不得长姐的吧?” 陈宇头疼的看着怀里的小人精,这特么才多大就会问这些东西了? “殿下这是说的哪儿的话,臣心中只有圣人,哪顾得上这些男欢女爱。” “听闻你家里纳了一房妾室,难不成你纳妾是放着干看的呐?”高阳公主回头瞪了一眼陈宇。 陈宇挠挠头,这小姑娘哪儿听来的消息?肯定是李恪说的,除了他没别人!但是这小姑娘居然还懂得男女之事?知道纳妾就得上炕来点少儿不宜的画面?这会儿在马上也实在不好回答,陈宇心虚的看看身后,发现两人骑马已经跑远了,干脆紧了紧手里的缰绳,把高阳公主纤腰搂的紧些,这才笑着说道, “殿下可就别琢磨这些事儿了,小心掉下马来。” 高阳公主被陈宇一搂,整个人都钻在了陈宇的怀里,顿时俏脸一红,陈宇给自己也研制了两瓶特制的男士香水,出游前自然也是要涂抹一点的,这会儿好闻的柑橘味香水直冲高阳公主的脑门,让她感到一阵眩晕和甜蜜。 “哼,就会哄骗人罢了,也不知长姐看上了你哪一点。”高阳公主嘴上不依不饶,身子却微微动了一下,找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靠在陈宇胸前。 陈宇微微一笑,当即纵马前行,一路上高阳公主又是叽叽喳喳的问这问那,陈宇不厌其烦,实在忍不住了,伸手干脆捏了捏高阳公主的粉腮, “你个小人精,快别问了,再问户口本都给你算了。” 高阳公主被陈宇上手一捏,顿时双颊生晕,头也低低的垂了下去,轻声闷哼道, “哼,什么户口本呐,满嘴的昏话。”小手却紧紧的抓着陈宇的袖子。 陈宇瞧着时间差不多了,赶紧拨马回头,别让李二以为自己拐带了他女儿那就完了。 回去的时候高阳公主倒是安静了许多,任由陈宇搂着一路颠簸,待回到李恪和李泰身边的时候,陈宇发现李二和长孙皇后已经走了,他忙跳下马,又小心的把高阳公主搀扶了下来。 “呵呵,子寰和十七妹看来是感情甚笃啊,去了这么久。”李恪走上来调笑说。 “殿下见笑了,臣与公主殿下一时忘了时辰,陛下呢?怎么不见陛下与皇后?”陈宇张望了一下四周。 “阿耶和阿娘已经回去了。”李泰从一旁钻出来说道。 “时辰也不早了,咱们也该回去了,十七妹,你说呢?”襄城公主跳出来笑吟吟的看着高阳公主。 “哎呀,十七妹怕不是意犹未尽,想着和陈少监双宿双栖呢吧?”安康公主捂着嘴笑道。 “哼,就会取笑本宫,不理你们了,走,我们回去了!”高阳公主难得的羞红了脸,用袖子捂着半边脸颊就要往马车上走。 “既然如此,那今日出游就算到此为止了,子寰啊,咱们改日再见。”李恪顺势也朝着陈宇说道。 陈宇忙恭恭敬敬的躬身送别李恪和李泰一行人,他家反正不住在城里,骑上青花骢就朝着李庄的方向行去,回头一瞧,高阳公主居然还从马车里探出半个小脑袋来看着他,陈宇只能尴尬的挥挥手示意,这才晃晃悠悠的往家里走去。 待回了家里,少不得苏忆晚和陈妍又是一番盘问,陈宇含含糊糊的说着只和李恪和李泰出游,对高阳公主那是只字不提。 第二天一大早,陈宇就带着陈大陈二去了自家的土窑,装上了两三百斤的焦炭,陈宇也没打过铁,也不知道够不够,牛车一路拉到武器监门口,杨绍延正纳闷儿陈宇今天怎么旷班了,也没听说皇帝召见他,却看着陈宇带着几辆牛车过来了。 “子寰这又是带来什么好东西啊?”杨绍延颇有兴致的看着陈宇身后的牛车。 “呵呵,正监有所不知,此乃某自家炼制的焦炭,可比咱们大唐的木炭烧制的温度更高,某答应圣人为他打造精钢,故才拿来,请正监一试。”陈宇拱拱手道。 杨绍延一听来了兴趣了,他在武器监任职已经好几年了,对于打造武器的流程那是驾轻就熟,自然知道如果温度够高,就能打造更为锋利的武器铠甲的道理。 “哈哈,子寰果真是天纵奇才,快快,抬进来,某也来瞧瞧这焦炭。”杨绍延赶紧叫来几个匠人,一起把这批焦炭给抬进去。 匠人们不敢耽搁,立马把炉里的木炭清理干净,填上焦炭,陈宇也紧张的搓着手在一边看着。 随着火焰越来越高,屋内的温度也随之上升,匠人拿来一块铁坯,开始锻造了起来,后世焦炭的焰心温度可达三千摄氏度,周边也有两千五百度左右,但由于大唐目前的工艺水平受限,陈宇估计是达不到这个温度的。 “苍天呐,生铁竟然熔化了!”匠人突然发出惊讶的感叹声。 陈宇和杨绍延忙凑过去一看,铁块确实已经开始熔化了而不是平时的发红,铁的熔点在一千五百度,也就是说这会儿焦炭所带来的温度已经超过了铁器的熔点了。 “哈哈哈哈,子寰果真大才!有此物,大唐何愁没有锋锐的刀剑!”杨绍延比陈宇还激动,拉着陈宇的袖子就不放手了。 陈宇双眼放光看着熔炉内的铁水,即使被热气蒸的都额头流汗了也不肯走开,匠人们更是不敢懈怠,平时打制一把横刀需要三天时间,但是今天不一样,几乎甲铠署所有的能工巧匠都来了,只花了半天的时间,就打制出了一把精美的横刀来。 “来人!取那块乌兹钢来!”杨绍延激动的大声叫嚷了起来。 陈宇茫然的抬起头,啥是乌兹钢?乌兹不是冲锋枪吗? 只见两个匠人很快跑了出去,不一会拿了一块黢黑的铁坯来,黑沉沉的,陈宇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同来。 问的多了显得自己是个文盲,陈宇干脆闭口不言,几个匠人今天干脆连午饭都是轮流吃的,齐心协力的在那儿锻造这块所谓的什么乌兹钢。 陈宇倒是在一旁拿着刚打造好的横刀细心观赏,啧啧,精钢的,方才炒钢的时候,也不知道匠人添加了什么东西,陈宇对炼钢实在是一窍不通,只看见匠人撒了一些类似铁砂还是泥灰的东西进去。 陈宇不知道的是其实这就是原始的硅和锰,能让铁水在半氧化的状态下增加熔点,最终成为中炭钢或者高炭钢。 “子寰也不必多看了,这把横刀自然该是子寰的。”杨绍延看出陈宇的心思来,笑呵呵的说道。 陈宇不好意思的拱拱手,“那某可就却之不恭了啊。”他的确是眼馋这把横刀,虽然样子不是很好看,但是唐刀可是赫赫有名的武器啊,后世都得花几千块才能买一把看起来像模像样的仿制品。 听闻甲铠署在炼制乌兹钢,弓弩署的匠人都一起跑来了,这会儿班都不下了,齐心协力在下午的时候终于打制出了一柄利器来。 陈宇好奇的凑了上去,这乌兹钢打造的是把三尺不到一点的短剑,这在唐朝称为“腰品”,一般是用作装饰的,李白游侠时佩戴的剑也就是这种款式,陈宇在武器监时间长了,自然是见过的,不光如此,杨绍延还吩咐给这把佩剑装了个富丽堂皇的剑鞘,看起来富贵逼人。 但是陈宇凑近一瞧,害,什么乌兹钢,这不是后世的大马士革钢吗?什么乌兹不乌兹的,只见剑身上精致而繁复的波状纹和数状纹,无一不显示着这是一柄吹毛断发的,呃,大马士革剑。 “来人,赏!”杨绍延兴奋的直接叫小吏拿来几贯钱,分发给匠人们,拿着这柄大马士革钢打造而成佩剑递给陈宇,陈宇一阵激动,以为是送给他的呢,谁知道下一秒杨绍延笑眯眯的说道, “既然这焦炭是子寰所制,还请子寰把此剑献于圣人吧。” 陈宇白了白眼睛,哦,原来是送给李二的啊。也不好推辞,只好笑呵呵的收下再说。 在武器监的炼钢房呆了一天,陈宇的脸都被熏红了,拿着横刀和佩剑才骂骂咧咧的回家,心里满是舍不得,这么好的佩剑给李二真特么浪费! 第一零四章 献上宝剑一柄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隔天本是休沐的日子,陈宇不情不愿的从苏忆晚床上爬起来,如今已经是春暖花开的时节了,陈宇一家再也不用蹲在角落的小房子里守着火炕瑟瑟发抖了。 “夫君今日休沐,怎么也不多睡一会?”苏忆晚被陈宇吵醒了,打着哈欠起来给陈宇更衣。 “有什么办法,昨日打制了一把佩剑,今天得去进献给圣人。”陈宇嘟嘟囔囔的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 “夫君莫不是为了见那宫里的公主才说的托辞吧?”苏忆晚意味深长的看着陈宇道。 “娘子这是说的哪儿的话,为夫看起来就这么好色?”陈宇笑着揽过苏忆晚来,在她额头轻轻一吻。 “那可说不定,夫君当日不也是来了倚红楼,才把妾身娶回来的。”苏忆晚娇笑着说道。 陈宇尴尬的摸摸鼻子,好像苏忆晚说的也没错,自己要是不逛窑子怎么回娶了她?当下穿好衣服,拿过放在屋内的佩剑来,只听一声龙吟,宝剑出鞘,直把苏忆晚吓的花容失色。 “呵呵,娘子莫要害怕,为夫今日就是送这柄剑去给圣人。”陈宇犹自恋恋不舍的看了佩剑几眼。 苏忆晚吓的忙摆摆手, “夫君可真真吓坏妾身了,此剑瞧着颇为锋利,还是别放在家中的好,夫君早去早回吧。” 陈宇胡乱吃了几口下人们准备的早饭,陈妍今天兴奋极了,她和苏忆晚相约要去长安城里采购呢,陈宇现在有的是钱,自然从不肯亏着妹妹和老婆。 “让陈大陈二跟着你俩,听见没。”陈宇出门前还不忘嘱咐了一句。 陈宇溜溜达达的骑着青花骢来到承天门,门口站岗的小太监和护卫军士已经和他很熟悉了,但是今天陈宇带着利器来找李二,门口的军士不得不一路小心的跟在他身后。 来到甘露殿门口,却得知李二这会儿不在,和长孙皇后去昭庆殿打桌球去了,陈宇翻了个白眼,这特么李二,还挺会娱乐。 于是又慢悠悠的跟着小太监来到昭庆殿外,小太监一路小跑进去通报了李二,李二陛下一听陈宇又有宝物进献,激动的一杆子戳歪了直接把黑八打进了球洞。 “快宣子寰进殿见朕。”李二挥挥手道。 “臣见过陛下,见过皇后。”陈宇把佩剑交给门口的军士,躬身前行到李二面前。 “子寰来了啊?说是有宝物献给朕?”李二满意的看了一眼陈宇。 “臣前日与陛下相约,制得一物名为焦炭,可炼制精钢,昨日武器监举全员之力,打制了一柄腰品,特来献给陛下。”陈宇躬身道。 “哦?快,拿来与朕瞧瞧。”李二听后心下大快,看看,这臣子做的,前天刚说完呢,今天就把宝贝拿来了。连带一旁的长孙皇后和几个公主都好奇的探出半个身子来。 只见门口的小太监双手高举佩剑交给陈宇,陈宇又退开五步,弯腰双手高举过头,张贵坐下来拿过佩剑,恭敬的捧给李二。 李二把玩了几下佩剑,伸手“唰”!的一下拔出剑身来,剑上乌兹钢特有的花纹李二自然是认识的,但是乌兹钢得来殊为不易,炼制更是极为繁琐,陈宇竟然说昨天一天就打造完成了? 李二用手挥了几下剑,突然走下几步来,朝着一方案桌就砍了下去。 长孙皇后和几个公主都被吓了一条,只听“扑哧”一声,案桌的一角就被轻易的砍了下来,再看切口,光滑平整,宛如机器打磨的一般。 “哈哈哈哈,好剑!武器监有心了,来人,吩咐赏武器监千金!”李二高兴的直接一挥手,就有小太监领旨颁赏去了。 李二兀自看着手里的佩剑,喃喃自语道,“好啊,有此神兵利器,我大唐何愁不能开疆拓土!” 陈宇在一旁听了个明白,忙上前躬身道, “陛下,前日臣听闻陛下有意让吐谷浑上缴白叠花,然吐谷浑对我大唐向来不敬,恐有一番争斗,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陛下大可用臣所制之焦炭打制兵刃与铠甲,再伐吐谷浑,以求减少将士们的伤亡。” 这下长孙皇后在一旁也听明白了,看着李二道, “二郎这是要出兵吐谷浑了?” 李二点点头,长孙皇后是历史上极少能够干政的皇后,他也没打算瞒着自己老婆, “没错,朕欲先出兵吐蕃,借道吐谷浑,回手将其白叠花尽数揽回。”李二好不要脸,这会儿就把陈宇献上的计策说成是自己想出来的了。 陈宇撇撇嘴,也不好说李二无耻,却见小李治迈着小短腿一扭一扭的从里面走出来,一把拉住陈宇的袖子, “姐夫给雉奴带礼物了没?”说罢还眨巴眨巴的看着陈宇。 “雉奴,休要胡闹!朕与子寰正商议国事!”李二看自家儿子这么没出息,忍不住厉色制止道。 小李治扁了扁嘴,委屈的又退了下去,钻到长孙皇后怀里,看得出李治还是怕他老子的,李世民三个字,在大唐那是皇帝,在突厥,吐谷浑,薛延陀,你去问问,几乎可止小儿夜啼! 李二的凶名别说是外族或民间了,玄武门之变过去才几年,李渊还没死呢,你问问那老头儿,见了自家二儿子怕不怕? “呵呵,子寰呐,隔日上朝,你来见朕,朕自有要事与你商议。”李二摆摆手,陈宇心里大概明白,八成李二是要点他的将了,前天就问过他愿不愿意随军出征了。 “臣领旨。”瞧着李二一家子都在,陈宇不敢久留,临走前只隐约看见长乐公主总是往他这儿看,看的陈宇心里发慌,三步并作两步的赶紧溜出昭庆殿。 “二郎可是要让子寰随军出征?”到底是长孙皇后,一眼就瞧出了端倪。 “哈哈,观音婢真是冰雪聪明,朕确有此意。”李二点点头。 这话一出,长孙皇后还没说什么,长乐公主急了,走上前来说道, “阿耶让陈县子出征?可他也从没行过军啊?如何能打仗?岂不是上去白白送了性命?” 李二气的翻了个白眼,这女儿是留不得了,棉袄已经不是漏风的问题了。 “朕像子寰这般大时,已是南征北战,打下了偌大的疆土,朕能上得,子寰怎么不能啊?再说朕还有数十万大军,还有知节、药师等良将,如何保不住一个陈子寰!” 长乐公主委屈的眼眶都红了,又不好再说什么,默默的福了一福,什么话都不说,就朝着殿后走去。 长孙皇后心疼大女儿,嗔怪的看着李二说道, “二郎可莫要再激着丽质,上回的气疾刚有些平稳,再若起病那可如何是好。” 李二鼻子里哼了一声道, “呵,朕瞧着丽质的气疾可好多了,这会儿都替别人操心上了,朕已经下旨赐婚于她,竟然还帮着别家的郎君说话。” 李二这正翻着白眼呢,高阳公主在后面听见长乐公主一说,风风火火的也跑出来了,她可没有李丽质这么斯文,上去就抓着李二的袖子, “阿耶要把陈宇调往军中打仗?打仗这么危险,万一有个闪失的可怎么办!” 李二一看,哦豁另一见漏风小棉袄来了,扶额道, “高阳,成天风风火火的成何体统。” “阿耶惯会欺负人!此前把长姐气的气疾发作,若不是那陈宇,怕是长姐还卧病不起,这会儿人瞧好了,就要把人派出去送死,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高阳公主不依不饶的嚷嚷着。 “胡闹!朕什么时候要让子寰送死去了?子寰年方及冠,没点军功,如何能尚得公主!”李二一急,把实话说出来了。 “二郎这是要让子寰累军功而尚公主了?”长孙皇后第一个反应过来了笑眯眯的看着李二。 “呃,朕有这么说过吗?大丈夫当志在四方,况子寰作过‘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之诗文,也算他得偿所愿而已!”李二一扭头,又不承认了。 但是长孙皇后和高阳公主却是听的真实,李二明明就说了,要让陈宇累积军功,这才有尚公主的资格,高阳公主羞红了俏脸,福了一福, “阿耶就会欺负人,不与你说了。”说着就朝殿后跑去。 “这高阳,朕还没指名道姓,怎就认定了自己要嫁给那子寰了!”李二气哼哼的看着高阳公主的背影道。 “还不是二郎说的,当着高阳的面,不是点了她还能是谁?”长孙皇后在一边娇笑道。 李二叹了口气,揽过长孙皇后来,缓缓的说道, “朕的确有此意,子寰年少有为,若能安分守己,将来必能成我大唐股肱之臣,朕与皇后百年后,子寰想必也能为高明出谋划策,尚了公主后,子寰与朕就成了一家人,否则以子寰的出身,想再进一步,难呐。” 长孙皇后没想到李二还能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来,仔细想想,其实是没错的,陈宇如今凭着好些发明与创造获得了县子的爵位,但是大唐的爵位,从伯爵开始就是个分水岭了。 “非军功不得封爵”,这是大唐开国以来定下的规矩,男爵子爵尚且还好,但是就算陈宇把飞机大炮搬来,想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恐怕魏征就会第一个跳出来反对了。 瞧瞧程咬金尉迟恭这些老流氓,哪个不是刀头舔血跟着李二拼了半辈子,这才换来的国公,所以李二这会儿的确是为了陈宇着想,说到底打吐谷浑算不上什么恶仗,想来也能混点子军功,班师回朝后再立点功劳,封爵尚公主那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第一零五章 殿前点将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隔日,陈宇便起个大早,来到承天门前等候上朝,只见程咬金和尉迟恭早早的就到了,这俩老流氓,平时可是踩着点儿来打卡上班的,今天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小侄见过程伯伯,见过鄂国公。”陈宇忙上前客客气气的拱手。 “哈哈,陈小子今天也来上朝?看来圣人真是想对吐谷浑用兵了啊。”程咬金得意的抚须笑道。 “那是,咱们这些老货,此番且看谁能领兵出征了!”尉迟恭黑着一张脸但掩盖不住得色。 “你这黑厮,论军功哪比的了某,圣人必定点老夫为主帅!”程咬金鄙视的看了一眼尉迟恭的黑脸。 “程知节,你这老货好生不要脸皮,论军功你能比的了秦二哥?论才能你比的上卫公?”尉迟恭不服气的在一旁骂骂咧咧。 两个老流氓在一边吵吵闹闹,倒是后来的李靖、李勣等人一言不发,陈宇看了个明白,李二这次攻打吐谷浑的棉花争夺战,八成是把这些武将都召集了一遍,文臣那里就看今天朝会的了。 待承天门一开,百官按照品级纷纷列队上殿,李二今天一反常态的已经坐下等着群臣了。 “臣见过陛下。”文武百官纷纷躬身行礼。 首先出列的还是长孙无忌,老狐狸慢悠悠的一拱手, “陛下,前些日子宫里种下的红薯已经发芽,剩余的大多也在皇庄,若是真能丰收,不出三年,我大唐将再无饿殍。” 李二满意的点点头,紧接着魏征又出列,大意就是春季到了,该修堤坝了,还有一系列民生问题,李二皱皱眉头,一一答应下来。 陈宇漫不经心的在人群中剥剥手指甲,看看天花板,历史上的贞观五年真的没啥记录可言,想来在原有的轨迹中应该是平淡且枯燥的一年。 待几个文官汇报的差不多了,程咬金作为李二陛下的头号狗腿子,大大咧咧的站了出来, “陛下,老臣有事要奏。” 李二笑眯眯的点点头,挥手示意程咬金继续, “陛下,此前蓝田县子陈宇,以白叠花为原料所制手套一副,足以证明此物能御寒,然吐谷浑盛产白叠花却拒不上供我大唐,居心叵测,老臣请陛下发兵,征讨吐谷浑举国所有的白叠花!” 李二摆摆手,刚要开口呢,魏征抢先一步跳了出来,黑着脸道, “陛下,万万不可!征讨吐谷浑乃是劳民伤财,此前北伐颉利已然使得国库空虚,百姓疲惫不堪,若再兴刀兵,岂非置百姓于水火之中,陛下当修生养息,大力发展民生才是!” 李二陛下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虽然他早有准备魏征会这么说,但是心情总是不太美丽的。 幸好这时尉迟恭又出列了, “陛下,老臣以为,吐谷浑国小势微,不足以对我大唐造成威胁,反是那吐蕃,三番五次挑衅我大唐边境,臣愿领兵十万,踏平吐蕃,回手再把吐谷浑的白叠花,尽数取来献给陛下!” 陈宇一听,得,这几个老流氓肯定是李二安排的托儿,却看见魏征毫不退缩的怼了回去, “鄂国公此言差矣,兵者,凶器也,圣人不得已而为之,吐蕃虽对我大唐不敬,然并未犯我边疆,实无出兵之理!” 陈宇暗暗点点头,老喷子魏征其实说的没错,古代打仗讲究个师出有名,打人家前得昭告天下为什么打他,要不然就算你是大唐那也是不占理的。 李勣平时不言不语的,这会儿站出来了, “禀陛下,臣前日得到吐谷浑首领伏允处密报,吐谷浑欲联络吐蕃,犯我边境,陛下宜早作准备为是。” 陈宇私下里拍拍手,好个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啧啧,没理由我就给你编个理由出来。 魏征也愣了,老喷子是不敢质疑大唐的情报系统的,李勣说的有模有样的不像是扯谎,但是仍旧硬着头皮躬身道, “纵然吐谷浑有不臣之心,陛下也可囤兵于边境,以逸待劳,方为上策。” 接着几个武将你一言我一语的,态度表明了就是要和吐蕃开战,顺手把吐谷浑给灭了,魏征丝毫不肯退让,一张黑脸涨的通红,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李二脸上了。 李二不耐烦的摆摆手,示意几个老臣闭嘴,然后换了张笑脸,看向人群中后方的陈宇, “子寰啊,来,你说说,此事如何为妥啊?” 陈宇正剥着手上的指甲呢,听见李二点自己名了,这会儿不能装傻,赶紧出列,露出一副悲愤的样子来, “陛下,臣尚年幼,但也听过在那边关,吐蕃、突厥人所到之处,我大唐百姓尸横遍野,他们如何就下的去那狠手!我大唐国富民强,怎能见此哀像!臣制得焦炭,可炼精钢为刃,今献于陛下,为我大唐军士之铠甲与兵器锦上添花!” 李二大为满意,从张贵那儿拿出昨天陈宇送他的佩剑来,“呛~”的一声,宝剑龙吟出鞘,底下的几个武将都是识货的主儿,一个个眼睛瞪的老大,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老喷子魏征也被李二吓了一大跳,平时从没见过李二当庭拔剑的,这会儿也是唬的魏征不敢有丝毫举动。 李二把玩了几下佩剑,突然下手一劈,面前的案桌和昨天一样,干净利落的被劈掉了一个角,李二这是在学孙权怒砍桌角了。 “朕心已决,今年就与吐蕃开战!药师何在?” 李靖一听皇帝点自己的名,忙出列道, “臣在!” “朕命你为西海道行军大总管,统帅兵部尚书,领十五万兵马,出征吐蕃!” 李靖激动的拜倒在地, “老臣领命,老臣必不辱使命!”只有这会儿,李靖才能找到他人生的意义。 李二又巡视了一眼众臣, “君集何在啊?” 只见一个中年男子出列,陈宇暗暗点头,原来他就是侯君集啊,之前一直默默无闻的混在人堆里,陈宇始终没有关注到他。 “朕命你为积石道行军总管,领兵十万,借道吐谷浑,相助卫公!” 侯君集突然被李二点名,激动溢于言表,他始终都是未来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一生杀人如麻,听说有仗打比娶老婆还开心。 “臣谢陛下,臣必肝脑涂地报效陛下!” 李二还不满足,又点名道, “江夏王何在?” 李道宗一听,哦豁,立功的机会来了,也忙出列应答着。 “朕命为你鄯善道行军总管,总揽全军粮草事务,不得有误!” 李道宗忙俯身拜倒谢恩,李二又点出薛万彻、李大亮等名将,就连崔杰仁都得了个输送粮草的差事,看来今天的李二是有备而来,这几个将军平时都不会出席日常的朝会的。 李二环视着这几个名将,又缓缓开口道 “陈子寰何在啊?” 陈宇忙出列躬身道, “臣在。” 李二点点头, “朕封你为千牛备身,领玄甲军两千,随卫公左右护卫!” 此话一出,百官皆惊!惊的倒不是这个官职,千牛备身本身属于十六卫中皇帝的禁军,千牛卫备身不过也只是个正五品的官职,和陈宇的身份相符,百官惊的是李二竟然把玄甲军交由陈宇节制! 之前就说了,玄甲军那是代表着大唐最高武力,以一当十那算是家常便饭,就算被重兵包围,有这两千玄甲军也足以让任何指挥官安全逃离,何况大唐总共只有三千多玄甲军,李二竟然拿出两千交给陈宇节制! 要知道李恪上次去江南道找陈宇颁旨,也仅仅只带了两百人!玄甲军一向只听命于李二一个人,也算是李二的最后一道防线了。 陈宇就算有心理准备,这会儿也是被李二说出来的话吓了一大跳,我艹,玄甲军?就是上次那个牛到不行的,两百人直接干翻一千五百苏禄人的玄甲军? 陈宇来不及细想了,忙拜倒在地, “臣谢陛下恩典!” 李二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金符来递给张贵,张贵又小心翼翼的下来捧给陈宇,陈宇恭敬的接过来一看,是个赤金打制的鱼符,想来这就是玄甲军的虎符了吧。 陈宇又重新拜倒,三呼万岁。大唐前期对万岁这个称呼并没有管制的太多,武则天上台后才慢慢的将万岁这个称呼变成皇帝专属,但这万岁万岁万万岁也让李二听的极为满意。 再看一旁啥也没落着的程咬金和尉迟恭,眼珠子瞪的老大,看着陈宇手里的金符恨不能抢过来摸上一摸,他们替李二打了半辈子的江山,也没摸过这玄甲军的虎符! “陈卿,朕命你的武器监,半月之内,打造两千柄利器,交由玄甲军,朕再委派将作监协助与你,你可听明白了?”李二紧接着又发话道。 陈宇又是一揖,李二这是打算给玄甲军配备最先进的武器了啊。 “臣必不辱命!”陈宇紧紧攥着金符,激动的回道。 “好!两旬之后后,出征吐蕃!”李二大手一挥,殿前众武将立马振臂高呼, “四方胡虏,凡有敢犯者,必亡其国,内外诸夷敢称兵者,皆斩!” 第一零六章 大唐版剧本杀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明显也是被这些热血的将军们感染了,激动的摸了摸手里的金鱼符,李二宣布散朝后,几个领命出征的将军就匆匆回去准备了,李二朝陈宇招招手道, “子寰啊,你且随朕来。” 陈宇应了一声,程咬金几个老将无不羡慕的看着陈宇的背影。 “娘的,陈小子真是要当驸马了啊,陛下把金鱼符就交由他节制了。”程咬金嘬着牙花子道。 “这有什么,我们这些老家伙都老了,子寰年方及冠,正是大有可为的年纪!”尉迟恭摇摇头道,也就是他没文化,要不然就一定说出“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这句话了。 陈宇亦步亦趋的跟在李二身后,一直来到昭庆殿,陈宇纳闷儿平时就算李二休息也只是在甘露殿,这会儿来公主们的寝殿干什么。 “呵呵,子寰啊,丽质前些日子抱恙,想必你也清楚,气疾也是你救治的,这几日嚷着烦闷,朕这才把你找来,看看能否弄些新花样啊?”李二笑眯眯的看着陈宇说道。 陈宇气息一窒,淦,老子还以为是封驸马呢,闹了半天你让我给你女儿做玩具呢? 但陈宇嘴上又不好抱怨,只好堆起笑脸来, “臣自当听凭陛下吩咐,呵呵。” 两人正说着话呢,长孙皇后带着几个公主和小李治也出来了, “二郎来了?今日二郎可是威风的紧,殿前点兵,妾身好不怀念。”长孙皇后看着李二的眼光都柔情了不少,想必是想起了当年纵横马上的秦王来了。 “哈哈,观音婢又取笑朕了,来来来,让朕给你演示一番。”李二说着手就摸向长孙皇后的腰间。 “二郎,休要混闹了,子寰这不是还在,听闻今日二郎把玄甲军都交付子寰节制了?”长孙皇后娇嗔着打掉李二的咸猪手,也是一脸好奇的看着陈宇。 长孙皇后自然是清楚玄甲军的,那可是自家老公最后的底牌,当年李二硬是靠着三千五百玄甲军,虎牢关前万夫莫开,大破窦建德的十万大军!可以说没有玄甲军那就没有今日的唐太宗。 “哈哈,子寰初次随军出征,朕也怕有个闪失,索性带上玄甲军,也好护卫着药师。”李二笑着打着哈哈。 长孙皇后意味深长的看了陈宇一眼,自家老公想什么她还不清楚么,想来李二是真怕陈宇有个三长两短,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有了这两千玄甲军,吐谷浑也好,吐蕃也罢,谁还能真留得住陈宇! 陈宇这会儿可没兴趣听这对大唐最有权势的夫妻在这儿撒狗粮,正绞尽脑汁的在想怎么给长乐公主逗闷子呢。 陈宇环视四周,茫然的看了一圈,眼见长乐公主带着高阳公主几个人在帘子后面偷偷的瞧着他,窃窃私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等等,窃窃私语?嘶~隐瞒?”陈宇一拍脑袋,有了! 陈宇忙对着李二躬身道, “臣想出一物来可供公主玩乐,但此物需得纸笔,臣请陛下准许,让臣回家细细写来,明日呈来给公主殿下。” 李二有些惊讶,没想到陈宇这么快就想出来了,他本打算给足陈宇十天半个月的时间呢,当下痛快的点点头, “子寰只管去便是,只是那两千副精钢兵器,莫要误了才是。” 陈宇答应一声,匆匆的退出昭庆殿,一路小跑回了武器监,幸好杨绍延没旷班,还在坐值呢。 陈宇匆匆把早朝的会议纪要一说,杨绍延忙不迭的拱手恭喜陈宇,就连他这样的文官,那也是对玄甲军充满着敬畏的。 李二吩咐的将作监匠人很快就到了武器监,陈宇点了点数,李二这次是把家底都拿出来了,连司农寺打造农具的匠人都一并调拨给了武器监。 杨绍延作为最高长官,命小吏把库房里上次李二赏的铜钱一股脑儿全搬了出来,一一分发给众人,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众匠人纷纷撸起袖子,充满了干劲儿。 陈宇是二把手,自然是用不着他亲自上阵的,但是也正是这会儿,他才了解到玄甲军所用的武器和铠甲。 玄甲军,顾名思义,身着黑袍黑甲,但是陈宇一直不明白,玄甲军明明穿的是闪闪发光的明光铠,为啥要叫玄甲? 直到问过了杨绍延才知道,原来玄甲军在李二打天下的时候的确穿的是黑色的甲胄,也称“山纹甲”,防御效果和明光铠其实差不多,但是重量却几乎是明光铠的三倍! 唐朝有明光、光要、细鳞、山文、鸟锤、白布、皂娟、布背、步兵、皮甲、木甲、锁子、马甲等铠甲十三种。其中明光、光要、锁子、山文、鸟锤、细鳞甲是铁甲,后三种是以铠甲甲片的式样来命名的。皮甲、木甲、白布、皂娟、布背,则是以制造材料命名。 但是明光铠是大唐开国初期,通过改进原有的南北朝明光铠,降低了重量,但坚韧程度不变,大大提升了骑兵的行进速度,由此,玄甲军虽未更名,但人人身着明光铠。 另外玄甲军的武器也是陈宇万万没想到的,竟然是陌刀!在陈宇原先的认知观念里,玄甲军和陌刀队那是两个军种,没想到这会儿的玄甲军竟然已经用上了陌刀了。 陈宇啧啧称奇,玄甲军组织严密、装备精良、战术过硬,难怪无敌于当世了。 陈宇这会儿也顾不上看锻造新式陌刀了,匆匆赶回家中,和陈妍还有苏忆晚一说,两个女孩子当时就不依了。 “哥哥竟然要从军?听闻官府可是明文规定,家中男丁长子或独子,不用投军的呀!”陈妍第一个叫嚷了起来。她还以为自家哥哥要去冲锋陷阵呢。 苏忆晚则是一脸的悲戚,眼圈儿瞬时就红了, “妾身乃一介妇人,不敢阻挠夫君建功立业,只是夫君万万要保重,若有个好歹,妾身、妾身就一条白绫,随了夫君去~”说罢就开始抽抽噎噎的。 陈宇翻了的白眼,这小姑娘,哪有上来就咒自己老公死的。 好不容易软语宽慰住了两个女孩子,陈宇还把金鱼符得意的亮了出来,只不过陈妍和苏忆晚根本就不知道玄甲军的厉害,在她们观念里,玄甲军可能就和仪仗队差不多吧。 陈宇安慰了几句后,就吩咐苏忆晚磨墨,他铺开宣纸,匆匆落笔,在纸上开始写了起来。 陈宇要做的,就是大唐版的剧本杀! 后世的陈宇玩过不少剧本杀,尤其喜欢玩古风类的,流光星河啥的都喜欢玩,这会儿正好拿来应付李二了。 陈宇屏息凝神,先回忆了一下之前玩过的那个长达五六个小时的情感本,这个本陈宇极为熟悉,对于每个人物都理解的相当透彻。 只不过这个古风本实在太长了,陈宇不得不连夜赶工,纵使陈宇了解这个本的所有机制,也才在三更时分,刚刚写完全部的剧本。 苏忆晚这会儿已经是困的不行和衣睡下了,陈宇不敢扰了她清梦,悄悄的掩上房门,回了自己房间,草草洗了个脸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陈宇直睡到日上三竿,起床后来到苏忆晚房内却发现她正坐在床边哭的梨花带雨。 陈宇心疼的忙揽过苏忆晚来, “娘子这是为何哭泣啊?可是有谁欺负你了?” 苏忆晚擦了擦眼泪,又抽噎了半日,才断断续续的开口道, “非是妾身遭人欺侮,实是夫君所写文章太过悲戚,妾身有感而发,让夫君见笑了。” 呵,搞了半天,苏忆晚是看了陈宇留在桌上的剧本,读了一段之后,悲从中来,小女孩心思细腻,忍不住就哭出来了。 陈宇乐了,剧本杀在大唐的威力可真不小啊,后世那些剧本杀老油条遇见精品本都能深深沉浸进去不能自拔,何况是如白纸一般的大唐女生! 吃午饭的时候陈宇又匆匆检查了一遍剧本草稿,吃完了饭匆匆带着一堆宣纸,朝着太极宫里出发了。 “什么?子寰说的,什么剧本杀?子寰要杀何人啊?”李二一脸懵逼的看着陈宇。身边一群公主和皇子也是面面相觑。 今天都知道陈宇要带新玩具过来,就连李恪和李泰都耐不住性子冲到宫里来了。 陈宇只能耐着性子给这些大唐小白先讲解了一番何为剧本杀, “剧本杀的游戏规则是,玩家先选择人物,阅读人物对应剧本,搜集线索后找出游戏里隐藏的真凶,”陈宇好说歹说,这些公主皇子们才听明白。 “陈县子不若带我们玩上一局如何?”长乐公主幽幽的在一旁开口了。 陈宇本想拒绝的,他作为写剧本的人自然拥有上帝视角,按理说是不适合加入游戏的,但是转念一想,这几个公主皇子第一次玩儿,哪里懂得剧本杀的精髓,只能点点头表示同意。李二虽然也很想加入,但是看着都是自己的儿子女儿,实在是不好意思加入,只能悻悻的作罢,转身回甘露殿找长孙皇后去了。 “孤王先选!”小胖子李泰兴冲冲的就挑起了剧本,陈宇挑选的剧本是个三男三女的情感本,瞧着这里有他,李泰和李恪,男生名额倒是够了,只是高阳公主今儿居然没在,听说是去陪李渊那老家伙打麻将去了。 陈宇庆幸高阳公主没在,要不然以她的性子根本坐不下来盘五个小时的本!保不齐还得和乌鸦哥一样掀桌子! 第一零七章 大唐版剧本杀 二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只见得李泰兴冲冲的拿着三张男性角色背景的宣纸,只看了一眼,就认准了其中太子的身份牌,陈宇暗暗点头,这小胖子果然是有夺嫡之心,想也没想就要当太子爷。 李恪犹豫了半日,才弱弱的选择了其中一个都尉的角色,这个角色在整个本里属于一个边缘化的人物,没有太多的戏码,这倒是也符合李恪与世无争的态度。 那最后就只剩下一个痴情的世子角色留给陈宇了,这也是他之前盘本时拿到的角色,自然是驾轻就熟了。 三个男生分完了角色,那就得看几个公主怎么选了,长乐公主作为长公主,自然是第一个挑选,只见她左看看右看看,不时的还偷偷瞟一眼陈宇,似乎想在他眼神里找到些什么线索。 一旁的襄城公主和豫章公主等的不耐烦,直催促长乐公主手脚快些,长乐公主踌躇了半晌,才轻轻拿起其中一个身份牌,陈宇凑过去一看,竟然是他自己的CP,一个活泼可爱的将军府千金的身份。 “啧啧,这小公主平时文雅的很,怎么偏生选了个好动的角色?”陈宇暗地里想着。 豫章公主则是挑选了一个敌国质子的角色,剩下一个边缘化的女性角色就留给了襄城公主。 陈宇这会儿兴致也上来了,这里是大唐,可不是什么后世的剧本杀会馆,有的是地方和人,陈宇干脆安排了几个宫女和太监充当NPC,场景里原本两处宫殿和花园,也正好安排在了这太极宫里。 陈宇安排的第一幕就是挑选太子妃,通过和李恪的私聊中,陈宇自然是知道李恪的CP对象是襄城公主,李泰这小胖子居然有着天生的领导才能,唾沫飞溅的介绍着自己的身份。 陈宇千叮咛万嘱咐,玩剧本杀一定不能用自己的真实身份,得有些代入感,这会儿小胖子正投入的很呢,称孤道寡的激动的很。 第二幕的时候,陈宇有个任务,不能让长乐公主知道陪她看灯会的是他自己,但是这个细节在后世盘本的时候,很少有女生能注意到,陈宇更是特意在剧本里稍加改动,使得线索更为隐秘。 谁料看过剧本后,长乐公主径直向陈宇走来,两人往殿中角落里一坐,长乐公主便幽幽的开了口, “子琛,那日灯会,想必是你陪我去看的吧?”说罢,美目更是直勾勾的看着陈宇。 陈宇心下大骇,这小娘们,居然一眼就看到了真相,而且代入感也很强,直接称呼了他剧本杀里的名字。 陈宇的任务用不着隐瞒这一条,当下含笑点头, “是,是我陪你去看的。” 长乐公主轻轻颔首,俏脸一红,用细不可闻的声音继续问道, “那日你说,你会娶我,可是真的?” 陈宇再傻也知道长乐公主是话里有话,这会儿玩着剧本杀呢,也不好煞风景,只能是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自然是真的,音儿,我一生最大的愿望,便是娶你为妻。” 长乐公主的美目里似乎放出些异样的光彩来,欲言又止,最后微微点了点头,便又坐回人群中了。 陈宇松了口气,也顺势带着几个公主和皇子继续盘本,第三幕的时候已经有凶案发生了,但是这一幕的凶手是NPC,李泰和李恪不愧是李二的亲儿子,几个公主还在绞尽脑汁盘线索的时候呢,小胖子李泰就冲着一个小太监大声笑道, “你,给孤过来,这杀害阿雨之人,是你吧?” 小太监又不是后世专业的NPC,被李泰用手一指,慌的忙拜倒在地,陈宇无趣的撇撇嘴,这些小太监和宫女的胆子太小了,以后可不能再用这些NPC了。 随着剧情的深入,几个公主的面色也渐渐的凝重了起来,尤其是豫章公主,她的剧本极为悲情,这也是为什么陈宇选择这个剧本的道理,这个情感本不注重推理而在乎沉浸,陈宇自身的角色和豫章公主扮演的角色是整个剧本杀中的两条感情线。 但陈宇发现长乐公主似乎投入的更多,第四幕PIA戏小剧场的时候,按照计划,几个人是要像课本剧一般念台词的,陈宇写下的剧本又是经过改动的,没有按照后世的台词走,陈宇作为一代文科生,这点子文化底蕴自忖还是有的。 “音儿,你怎么来了?”陈宇不用看剧本也知道自己的台词。 长乐公主倒是寒着一张脸,看上去投入的很, “哼,怎么,太子哥哥邀请我来的,难道来不得吗?子琛我告诉你,别痴心妄想了,你我夫妻一场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陈宇忙装出一副深情的样子来, “音儿,我一生,痴心妄想的事情多了,还在乎多这样一件吗?”此话一出,长乐公主的脸色变了变,瞧着陈宇的眼神也带了些柔情。 豫章公主此刻已经是泣不成声了,她的剧本是最悲情的,几乎话不能言,幸好CP是李泰,小胖子到底是一家人,和李恪安慰了半日,才抽抽噎噎的继续玩下去。 待进入第五幕的时候,才算是这个本最最精彩的地方,陈宇把原剧情稍加改动,原本长乐公主的角色是误杀了其中的NPC,但是陈宇现在改为让她有意行凶,小胖子李泰的剧本里则是杀害了豫章公主的弟弟,需要隐瞒自己的行径。 在读第五章剧本的时候,陈宇偷偷观察了几个公主和皇子的表情,只见李泰坐怀不乱,丝毫看不出拿的是凶手的剧本,长乐公主就不行了,脸上带着惊慌,不时的还偷偷瞟一眼旁人。 只有李恪一脸的懵逼,他的基本是个完全边缘化的角色,全程都在打酱油,陈宇给他的戏份又少,这会儿都犯困了,在一旁昏昏欲睡了。 进入到私聊环节的时候,陈宇向长乐公主招招手,长乐公主随着陈宇来到一处凉亭里,陈宇满怀深情的看着长乐公主说道, “音儿,你且宽心,我护你无恙!纵是我死,也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长乐公主睁圆了美目,她忘了陈宇是写剧本的人,在看到自己是凶手的时候,她还惊慌了好一阵,陈宇这两句话太有杀伤力了,哪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能顶得住呢? “若,若是我能侥幸脱身,必定和你夫唱妇随,琴瑟和鸣。”长乐公主这会的声音连她自己都听不清了,更别说陈宇了。 陈宇只看见长乐公主的俏脸红的像苹果一般,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他按捺住心下猥琐的冲动,回到人群中,小胖子李泰已经是滔滔不绝的在发表演讲了。 陈宇好笑的看着李泰,这小子,还真是个当皇帝的料,若不是比李承乾晚生了两年,唐高宗的名号说不定还真就落在他头上了。 陈宇尽量的不让自己插话,免得游戏进程过快,只有在李泰等人发现李丽质的蛛丝马迹的时候,才适时的出声误导一下他们。 光第五幕,几个公主皇子就盘了快一个时辰,最后也没得出谁是行凶之人的结论,陈宇暗暗好笑,忍不住出言提示了一下李泰的线索,李恪第一个反应过来,顺势开始指认李泰为凶手。 最终投票的时候,李泰毫无意外的被所有人指认为凶手,随着第六幕真相的揭开,几人恍然大悟,陈宇一直在误导他们,使得他们放过了长乐公主这条线索。 “啧啧,子寰对长姐真是一往情深呢,拼了命的护着她呢。”襄城公主第一个调笑道。 “就是就是,子寰可是对丽质用情极深啊,不惜以命换命来保全她。”李恪也是在一旁赞叹道。 在最后的真相里,陈宇一样稍加改动,把自己的角色写的更加深情,长乐公主许久没有出声,陈宇瞧过去,眼眶已经是红了,大颗大颗的泪珠不住的滑落。 “唉,孤王到底是没有瞒天过海啊,哈哈哈。”李泰这小胖子倒是心态好的很,把剧本以扔,大大咧咧的拿起茶水喝了一口。 豫章公主这会儿也没从游戏中走出来,和长乐公主一样红着眼圈儿,不住的抽泣着。 陈宇瞧着天色不早了,再待下去怕李二发飙, “几位殿下,臣这就要告退了,时辰不早了。” 李泰和李恪当即点点头,陈宇在宫里一天了,总不能晚上让他留宿在昭庆殿吧,赶紧挥挥手让他回家,长乐公主一言不发,只顾低着头,陈宇咧了咧嘴,把安慰的话吞进了肚子里,拱拱手从昭庆殿里退了出来。 没想到刚出门,就撞上了从李渊处回来的高阳公主,高阳公主一见陈宇,开心的两眼放光,一把拉住陈宇的袖子道, “嘿,陈宇,可被本宫抓住了,说,今儿做什么来了?” 陈宇忙赔笑着躬身道, “臣奉陛下诏令,给长乐公主送玩物来了。陪着魏王吴王又坐了半日,这不,刚禀退了要回家去。” 高阳公主一听陈宇是来送玩具的,立马气哼哼的说道, “那如何没有叫本宫一起啊,陈宇你是不是没把本宫放在眼里。” 陈宇好说歹说,高阳公主才悻悻的饶过了他,主要也是天色真的很晚了,高阳公主也不敢让陈宇在宫里继续留着,只得放他回家去,更是让陈宇答应改天一样给她也得做个礼物送来,这才放过了陈宇。 第一零八章 传国玉玺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回到家,少不得又被苏忆晚和陈妍一番唠叨,眼看着没多久就得出征打仗,陈妍和苏忆晚免不了担心陈宇的身子骨吃不消,好在陈宇跟着陈大陈二练功良久,比起刚穿越的时候已经是健壮了不少。 这两日,武器监就没消停过,陈宇也把炼制焦炭的配方一并交给了杨绍延,武器监开足了马力,没日没夜的就在里面打造兵器。 “圣人有旨,宣陈宇即刻觐见。”这天陈宇刚坐到武器监自己的房间里,外面就来了个小太监传旨,李二这是急着要见陈宇,陈宇一听,忙慌慌张张的就跟着内侍一路来到两仪殿前。 “臣见过陛下。”陈宇躬身行礼的时候偷偷瞟了一眼四周,今儿个那些武将都不在,只有几个文臣在场。 “子寰来啦,平身吧。”李二挥挥手,看着殿中的这些大臣,清了清嗓子, “咳~朕此番出兵吐蕃,该是有个原由,哪位爱卿愿意捉刀啊?” 陈宇一听,哦,原来是写檄文啊,这也轮不到他啊,不论是虞世南还是李纲,又或者是孔颖达和房玄龄魏征之流,哪个不比他陈宇资格老文笔好,那李二叫他来干啥了? 其实李二就是让陈宇来露个脸,好歹也是要带兵出征的人,多在老臣之中混混,将来也好顺理成章的升官儿罢了。 “启禀陛下,老臣不才,愿为圣人效劳。”虞世南第一个出列,他是三朝老臣了,论资排辈那在朝堂之上是无出其右,唯一能和他相提并论的李纲又几乎不参与政事。 “呵呵,那就有劳虞公了。”李二点点头,当即命人取来纸笔,虞世南略一思索,当场就在案桌上落笔如飞起来。 陈宇跟着几个大臣凑过去一看,只见虞世南在纸上写道, “吐蕃赞普松赞者,人非贤良,地实寒微。昔充大相面首,曾以男宠入室,洎乎名节,秽乱朝堂。虺蜴为心,豺狼成性,近狎邪僻,残害忠良。人神之所同嫉,天地之所不容。犹复包藏祸心,窥窃神器。 敬业皇唐之臣,公侯冢子。奉当世之成业,荷本朝之厚恩......且看今日之天下,竟是谁家山河!” 洋洋洒洒数百字下来,虞世南一气呵成,纵然陈宇不通古文,也能看出来这篇讨伐檄文写的极其漂亮,不过有一说一,大部分都是捏造的。 陈宇没想到的是这会儿的吐蕃竟然已经是松赞干布当家了,在他印象里松赞干布好像这会儿年纪还不大。 其实陈宇记忆的没错,贞观二年的时候,松赞干布年方十二,就在他叔父论科耳和宰相尚囊等亲信的大臣拥戴下,登上赞普宝座。他一方面坚守山南琼结、泽当一带,一方面追查阴谋毒害他父亲的人,经过一番追查,查出为首的几个人,消灭了许多旧贵族,并消灭了在宫廷内部的敌对势力,局势很快就稳定下来。旧贵族力量逐渐削弱,羊同的进攻也被在年楚河地区的娘氏力量所抵制。 李二之所以有底气攻打吐蕃,一方面是因为松赞干布年纪尚小,另一方面吐蕃自身本国内还处于动荡时期,外忧内患之下,李二觉得胜算更大一些。 历史上贞观八年的时候,松赞干布还是大唐的小弟,求取公主未果,在贞观十二年的时候出兵攻打吐谷浑,借机侵扰大唐国境,被牛进达狠狠修理了一番后,遣使谢罪,委派大相禄东赞入唐致礼,进献了黄金白银后,李二陛下才把文成公主下嫁给了这货。 如今陈宇的穿越扰乱了原本的历史,贞观五年,李二就决定出兵吐蕃,一方面主要是为了吐谷浑的棉花,另一方面自然也是李二钱包鼓了,程咬金负责的今朝醉和香水给李二带来了极大的收益,陈宇又给他献上了红薯,李二现在那叫一个底气十足。 总有魏征之流觉得大唐应该固步自封,安守现在的国土,殊不知,我华夏泱泱五千年,从最早的黄河流域到春秋战国七雄争霸,最后秦始皇一统六国,这时的华夏国土也不过就那么一小块地方。真以为后世的大公鸡那是靠讲道理讲下来的? “虞公文笔不减当年风采,哈哈哈,当真是振聋发聩也。”房玄龄抚掌称赞着虞世南的檄文。 虞世南得意洋洋的站起身来,这活儿可是个优差,大唐这一仗要是打赢了,写檄文的可是要流传于后世的。 李二也拿过檄文来,啧啧赞叹着,几个文臣之间一一传阅,陈宇年纪最小官职也最低,自然也是最后一个拿到这篇檄文。 “哈哈哈哈,我大唐君臣一心,何愁那吐蕃不灭,唔,子寰呐,去,给朕把印盖上!”李二心情极好,对着陈宇随手挥了挥。 陈宇忙捧着檄文躬身一应,一溜儿小跑来到李二身后的案桌上,拿起桌上的印章,突然,浑身猛的一震!用不敢置信的眼光看着手里那个黑漆漆的盒子。 “我艹,这是大唐啊?那我捧着的,是传国玉玺???”陈宇被自己这个念头吓到了,捧着玉玺的手狠狠哆嗦了一下,把一旁的张贵唬的差点儿没吓死。 陈宇强自定了定神,看着眼前李二还在和几个老臣交流,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陈宇擦擦额头的冷汗,战战兢兢的打开放玉玺的盒子。 只见一方精妙无双的白色玉玺安安静静的躺在盒子里,比后世的那种玉玺要小的多,只有四寸见方,上钮五龙。陈宇颤颤巍巍的捧起来,只见这传国玉玺的边角的确被一小块赤金所补起,显然不是赝品! “淦,传国玉玺原来是这个颜色?老子还以为是金色的!” 陈宇胆战心惊的拿起传国玉玺,张贵捧过印泥,陈宇小心的蘸上一点,屏息凝神,在檄文上,方方正正的盖了下去。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即使陈宇不认识虫鸟篆字的小篆,但是传国玉玺上的八个大字,后世不知道在电视或网络上见过多少次了,饶是如此,陈宇还是忍不住一阵阵的眩晕。 “卧槽,天下间,谁受得了这八个大字的诱惑啊?”陈宇盖完了章把玉玺放回去还恋恋不舍的看了好几眼,舔了舔嘴唇。 这特么可是真正的传国玉玺!据传“秦王政十九年,秦破赵,得和氏璧。后统一天下,嬴政称始皇帝,命李斯用小篆雕刻传国玉玺,正面刻有“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虫鸟篆字,由玉工孙寿刻于其上。这一玉玺,是中国历代正统皇帝的唯一信物! 要知道,秦之后,历代帝王皆以得此玺为符应,奉若奇珍,国之重器也。得之则象征其“受命于天”,失之则表现其“气数已尽”。凡登大位而无此玺者,则被讥为“白版皇帝”,显得底气不足而为世人所轻蔑。 据说开局一个碗的朱元璋就是因为登基后没能找到传国玉玺,心理实在不平衡,一生让人刻了几十方玉玺,也算是自己安慰自己吧。 至于传国玉玺的丢失更是有好几种版本的说法,一说后唐末帝李从珂自戕之时,玉玺便失踪了。一说公元946年后晋出帝被辽太宗捕获之时丢失,最后一种说法就是传国玉玺是在元顺帝手上再度失踪的,只是不管哪一种说法,这方玉玺最终都是没有能够流传至今。 好笑的是,陈宇想起后世的网络上还有人把传国玉玺和完整版的永乐大典相比较,不知多少键盘侠都会说,完整版的永乐大典的意义远大于传国玉玺云云。 陈宇那时候听了就想笑,永乐大典是珍贵,珍贵的无以复加,在历史意义上甚至可以比王羲之的《兰亭集序》原本更珍贵,但说到底它就是个文献,如何能与象征华夏文明的传国玉玺相比! 能比传国玉玺更能代表华夏的东西,在陈宇的认知里,可能就只有两样了,要么,是黄帝的轩辕剑,要么,就得是大禹铸的九鼎了! 只是现在的李二哪儿知道传国玉玺在后世给弄丢了,在他印象里,没这个玩意儿那还叫皇帝吗?这会子李二还在叉着腰和几个老臣谈笑风生着呢。 陈宇把盖了章的檄文又恭敬的捧在手里,递给张贵,这才回到人群中来。李二和众臣都没注意到陈宇脸上古怪的表情,他们的观念里是,谁盖这章不是盖,房玄龄和长孙无忌这种重臣更是一年不知道要用多少次玉玺。 “淦,老子也算见识过真正的传国玉玺了,这辈子不亏!”陈宇尚且还在激动中没回过神来。 幸好李二也没发觉出陈宇的不对劲来,又吩咐了几句,无非是要让房玄龄保障大军的粮草工作,别让将士们饿了肚子等等。 “速速遣红翎信使送去,不得有误!”李二拿着檄文大手一挥道。 立马就有内侍太监上前,捧着檄文出去了,这檄文得交给红翎信使,举国临摹张贴,用以昭告天下,皇帝要打吐蕃了,也是让吐蕃人竖起耳朵听着,你唐哥要来打你了,乖乖候着。 “十五日后,大军出征!届时朕亲自祭天祷告,众卿且随朕一道。”李二发布了最后一条命令,陈宇这才从两仪殿退出去,朝着家里赶去。 第一零九章 出征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武器监内的匠人们如今是一刻都不敢懈怠,不眠不休的加班加点,终于在距离大军开拔的前三天,把那两千副陌刀给赶制了出来。 陈宇和杨绍延作为武器监的一二把手,也是不敢松懈,把赶制出来的兵刃连拖带拽的运送到了长安城北边的大营里。 陈宇从没见过这么多玄甲军集结在一起,李二陛下拨给他的两千玄甲军集合的时候,陈宇直感到脑门儿一阵阵发晕,玄甲军不是一人一马,而是一人两马,以休养马力,随时可以作战,两千人的军队看上去足有四五千之众。 并且玄甲军没有最高指挥官,只有队正,譬如陈宇这种李二亲自任命的指挥官也只在战时生效,等班师回朝后,玄甲军就不会再听命于他,就连金鱼符都不好使,玄甲军那是向来之听命于李二一个人的。 “某为尔等送来武器监最新打制的兵刃,望尔等忠君为国,上阵杀敌!”陈宇看着这两千人马官腔十足,就差没腆个肚子了。 玄甲军众人面无表情,一抬手, “诺!”,喊声震天,反倒把陈宇吓的不轻。这玄甲军沿用的还是汉朝旧称,诺,在唐朝时候已经轻易不用了。 家中的苏忆晚和陈妍这些日子可是忙活开了,打仗可不是上次去江南道做官,不可能带家属的,苏忆晚和陈妍给陈宇准备了大大小小好几个包裹,陈宇打开一看,好家伙,大到貂裘皮袍,小到针线蜡烛,都给他塞上了。 “喂喂,行了行了,妍儿,娘子,别塞了,我是出去打仗,又不是去逃荒,装这么多东西死沉死沉的,谁扛啊?我扛啊?”陈宇不满的在一边嘟囔。 “夫君可说笑了,你是那堂堂的将军,谁还敢让你做那脚夫不成!?”苏忆晚掩口而笑,手上不停,还在给陈宇的包裹里添东西。 “就是,哥哥此去艰难,还不知何时能归来,自然要多准备着些。”陈妍也在一边帮腔。 陈宇摇摇头,拿下一些实在不必要的东西来,转头想了想,又拿了几块金饼子塞进衣袖。 “夫君去打仗带金银作甚啊?”苏忆晚倒不是心疼钱,就是好奇陈宇干嘛要这么做。 “呵呵、呵呵,这不是穷怕了嘛。”陈宇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其实陈宇真的是穷怕了,生怕打仗的时候没钱花,带两块黄金心里才踏实。 出征的那天,天还没亮,陈宇就被陈妍给叫了起来,原来小妮子昨晚一夜没睡,眼睛都熬的红红的,生怕陈宇错过了陪李二祭天的时辰。 “傻妹妹,快去睡吧,哥哥不多时就会回来的。”陈宇疼爱的摸摸陈妍的脑袋、 “我不,我送哥哥出门!”陈妍执拗的摇摇头,苏忆晚也是一脸舍不得的样子,陈宇只能又再揽过她,软语安慰了几声。 “妾身虽是妇道人家,但也懂得轻重缓急,夫君早些出门去吧,莫要误了时辰。”苏忆晚擦擦眼角的泪珠,随即让陈大陈二赶着马车,目送着陈宇离去,直到看不见陈宇的身影了,两人才相互搀扶着进了家门。 陈宇骑着青花骢,一路来到城北大营,陈大陈二没法和陈宇一同去前线,也只能千叮咛万嘱咐的让陈宇多加小心,才一步三回头的赶着马车回家。 幸好玄甲军的军士根本不在乎陈宇有多少行李,对他们来说,这点儿负重还比不上多打一个腿甲呢。 “卯时已到!开拔!”陈宇一声令下,玄甲军齐声高喊:“诺!”,两千铁骑浩浩荡荡的就朝着长安城进发。 待陈宇抵达太庙的时候,李二陛下这几天也没好好睡觉,一大早就来到太庙等着群臣了,没一会,李靖和侯君集等大将也是纷至沓来。 “诸位爱卿,且随朕一同祭天!此战,必胜!”李二振臂高呼一声,意气风发的样子让程咬金这些老将觉得,那个百战百胜的大唐秦王又回来了! 陈宇现在身穿着一身细鳞铠甲,东摸摸西看看,满眼都是好奇,这特么可是他第一次披挂,饶是细鳞甲已经算是负重很轻的铠甲了,陈宇这小身板儿仍旧觉得有些厚重了。 再看现在的陈宇,虽不是戏文里描写的诸如“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身披兽头吞面连环铠”这种威风凛凛的样子,但是人靠衣装,铠甲在身的陈宇唇红齿白,眼神灵动,倒是颇有隋唐演义中罗成的那股子傲劲儿,要是再配上一把赵子龙的龙胆亮银枪或是罗成的五虎断魂枪,那就更像那么回事儿了。 今天是大军开拔的日子,别说群臣,李二一家都是集体出动,太子李承乾带着一众皇子公主,长孙皇后领着后宫的嫔妃,长孙无忌和房玄龄则率领着群臣,齐齐的跟着李二跪倒在太庙前。 “天佑我大唐万世基业!不肖男李世民,率举国之力,征讨吐蕃,愿我大唐将士,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李二陛下恭恭敬敬的带头在太庙前磕头祭天。 陈宇忙跟着群臣一同跪下,嘴里也不知道在念叨什么,这会儿肚子饿的咕咕叫,穿的铠甲也没得法子揣胡饼了。幸好身边长孙冲看出来了,偷偷摸摸的给他塞了两块糕点,陈宇三口两口的就吞进了肚子,还了一个感激的眼神给他。 “今日我大军开拔,朕与将士们同在!诸君,武运昌隆!”李二拿过太监递来的酒杯,高高举起,随军出征的将士包括陈宇,拿拿过酒杯,一饮而尽! 但是陈宇纳闷儿的是,电视里不都是喝完了把酒杯往地下一甩么,怎么这会儿没有呢? 瞧着台下众人山呼万岁的热情劲儿,李二陛下的中二病又犯了,他得意的挥挥手道, “宁远将军陈宇何在啊?” 陈宇一听,怎么又点老子的名,今天出征你叫我干啥?但是脚不敢停,忙出列道, “臣在!” 李二摆摆手, “都说你陈子寰乃我大唐诗仙,今日出征,可有诗文写来啊?” 陈宇翻了个白眼,腹诽了两句,但是脸上还是笑眯眯的, “臣听凭陛下吩咐,还请陛下赐臣笔墨。” “哈哈哈哈,好,不愧是子寰,说写就写,来人,上笔墨!” 武将们这会儿正打着哈欠呢,对写诗一道实在是不感兴趣,还不如早点出征让他们杀个痛快,文臣就不同了,今天这日子皇帝下令写诗,那一定是写边塞诗了,陈宇之前就作过“男儿何不带吴钩”这千古名作,要是今天写砸了,那可就有好戏看了。 其中崔氏一族的自然是最起劲了,陈宇之前把诗文抄袭的太好,总不见得每一首都是千古佳作吧,今天皇帝钦点,看你陈宇怎么写来! 大臣们有的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有的想看陈宇出丑,公主们可就不同了,以长乐公主为首的几个公主恨不能钻到陈宇身边,为他研墨, “哎呀,长姐别挤了,若不然求求阿耶,让他带你出征呗。”襄城公主取笑着长乐公主。 “哎呀呀,你没瞧着十七妹,眼睛都直了,平时可没这么斯文相。”豫章公主则刮着高阳公主的鼻子。 “莫吵莫吵!看子寰写的什么来着?”长孙皇后嗔怪的看着这几个公主。 陈宇得意的环顾了一下四周,娘的,其他不好写,边塞诗老子有的是,嗯~,征讨吐蕃是吧,正想着,手里不停,在纸上一气呵成的写道,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好一个‘不破楼兰终不还’!”凑的最近的虞世南第一个抚掌称赞了起来,李二陛下忙走下来,生怕这老东西又和上元节一样,仗着自己三朝元老的身份拿走了陈宇的诗稿。 “不错,子寰诗仙之名,当之无愧!朕以为,此诗当悬于宫中,待诸位将士凯旋之日,朕再拿出来,为尔等庆功!”李二不给大臣们开口的机会,立马宣示了这诗稿的主权。 虞世南只能撇撇嘴,又不敢再和李二争,倒是长孙皇后也上前几步,拿过诗稿,诵读了一遍,又拿着诗稿给几个皇子和公主传阅。 长乐公主捧着诗稿就不肯撒手了,若不是今天这大场面,说不定还得和李二讨价还价,藏了这份诗稿在自己宫中。 “子寰呐,朕对你寄予厚望,盼能建功立业,为国分忧才是。”李二语重心长的拍了拍陈宇的肩膀,还不忘看了看身后的公主们。 陈宇还没反应过来,一旁的长孙无忌等几个老家伙们看的明白的很,啧啧,李二这是打算招女婿了,几个老狐狸一个眼神交流,纷纷颔首。 “臣定当为国尽忠,不负陛下厚望!”陈宇只能茫然的躬身一揖。 “李药师何在?”李二又是大手一挥,李靖忙躬身出列, “臣在!” “出征!”李二中气十足的一声令下,李靖虽然已经年过花甲,仍是红光满面,转身挺直了身板, “陛下有令,大军出征!” 众将齐齐一拱手, “诺!”随后,在众臣的目光注视下,走出太庙,骑上骏马,遥遥一拱手,马蹄声隆隆,朝着城北大营而去。 第一一零章 再会武士彟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啊呸,我特么这是在说啥”陈宇轻轻扇了自己一嘴巴,嘟囔着不吉利不吉利。 陈宇率领的两千玄甲军是王牌部队,负责护卫李靖的安全,自然也是和李靖等人走在队伍的前方。 陈宇偷摸瞧着李靖一脸肃穆的样子,一时半会也不好意思上前搭话,人家是卫国公,又有“军神”之称,虽然在朝堂之上,李靖一直处于一个边缘化的状态,但是真要打仗的时候,李二第一个就得想起他来! “呵呵,子寰初次出征,可是有些拘谨啊?”看陈宇一脸拘束的样子,反倒是李靖笑呵呵的先开口了。 “卫公见笑了,小子寡闻少见,如何能与卫公久经沙场相比。”陈宇忙在马上拱手道。 李靖皱皱眉头, “子寰啊,既然你受陛下亲封,执掌玄甲军,何以还用小子自称啊?” 陈宇看了看这老家伙,忙不迭的赔笑道, “是是是,属下知错,望卫公见谅。” 李靖点点头,又开口道, “此行出征,虽是声东击西,但仍旧风险极大,老夫不敢说有万全之策,若战事紧急,子寰可见机行事。” 陈宇不满的撇撇嘴,李靖这老货嘴上说的好听,其实就是告诉他,要是怕死的话可以不打,反正也没指望着他这两千人,躲在后方就行,到时候功劳还分你一点就是了。 “卫公说笑了,将士以服从命令为天职!陛下既然下令征讨吐蕃,某万死不敢后退一步!”陈宇说的慷慨激昂,差点儿连他自己也信了。 李靖笑眯眯的摸摸胡子,赞许的看了一眼陈宇,点了点头, “好好好,子寰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后生可畏也。”说罢不再说话,催马加快了行进的速度。 出征的时候大军人马并不是很多的,城北大营也囤不下这么多兵,陈宇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大唐打仗的兵马不是从一开始就集结的。 李靖的大军一路西进,沿着长安道一直向西进发,一路上路过的州县都会有源源不断的兵源补充进来,大唐实行府兵制,这些府兵都是各州县得到红翎信使的传信后,调拨给李靖的大军的。 “淦,要不说大唐这会儿是天下无敌,这么多人,居然行军速度一点都没有迟缓。”陈宇暗暗赞叹道。 随着大军的人数不断的增加,陈宇原本以为行军速度也会慢慢缓下来,可是这两天发现一点都没有行军迟缓的迹象,不由得也为大唐的军纪暗自鼓掌。 “禀大总管,前方已进入利州~”一名斥候快马前来禀报李靖。 “利州?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陈宇还在思索着。 “通报利州都督武信,命他亲自带队与某的大军汇合!”李靖不假思索的下达了命令。 “武信?哦,武士彟啊,对了,这老家伙是利州都督。”陈宇点了点头,利州后世就是广元地区,看来是已经到了川地了。 当晚大军驻扎在利州城的南门附近,陈宇饥肠辘辘的看着将士们埋锅做饭,一路晃悠着来到火堆旁。 “见过陈将军。”那伙头军自然是认识陈宇的。 “吃的什么呀?”陈宇好奇的看了看锅。 “大饼腌菜。”那伙夫恭敬的回答着。 陈宇抽了抽鼻子,点点头,心里很是不满,暗暗后悔出征前怎么没多吃几顿大肉,这大唐又不缺钱,行军打仗的时候怎么净吃这些没营养的东西? 陈宇虽然是穿越过来的,到底还是不知道粮草的珍贵,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维持一场大型战争所需要的粮草那是无法想象的,人、马,每天都需要消耗大量的粮食,如果加上肉食的话,那估计就算是李二再有钱也打不起几场仗了。 陈宇觉得自己出来打仗,胃口都变大了,这几天行军下来,他每天都要干上好几碗饭,至于李靖,陈宇瞧着平时不起眼的老头儿,居然吃的比他多一倍。 “难怪司马懿说诸葛亮一天食米三四升那是命不久矣。”陈宇现在对这个故事那是百分百赞同了。哪怕是三国时期,三四升米也有一斤多,放在后世已经是一个成年男性一天的饭量了,但是古代副食品少啊,全靠主食维持糖分和热量,陈宇这些天估计自己一天能吃两三斤饭食,难怪诸葛亮一天吃一斤多身体确实不行了。 “老夫利州都督武士彟,见过大总管。还请大总管进城一叙。”第二天一早,武士彟就带着两万人马出城与李靖汇合了。 “应国公多礼了,老夫此番出征,无意扰民,这就别过了。”李靖摆摆手道。 武士彟也就是客气客气,皇帝亲自下令攻打吐蕃,谁也不敢耽搁。 “卫公路途劳顿,某为卫公备下了些肉食,来啊,抬上来。”武士彟到底是家底丰厚,当下命人抬了上千斤的肉制品上来。 “呵呵,如此便谢过应国公了。”李靖倒是也不客气,知道这是武士彟私人赞助的,将来打了胜仗少不得要分他些功劳。 武士彟和李靖寒暄了几句后,瞧着李靖身后正东张西望的陈宇,眼睛一亮, “这位可是蓝田县男,陈子寰陈县男?” 李靖呵呵一笑道, “应国公有所不知,子寰如今已是蓝田县子,武器监少监,圣人命他执掌玄甲军,随军出征呢。” 陈宇一听李靖在给他抬花花轿子了,忙催马上前拱手道, “小子见过应国公了。” 武士彟的两只浑浊的眼睛里突然射出两道精光来,一脸兴奋的说道, “哎呀,老夫眼拙了,此前与陈少监在长安城相遇,甚为投机,一直不得再见,想不到陈少监年少有为,已然执掌陛下的玄甲军,将来不可限量啊,哈哈哈。” 陈宇客气的拱拱手,“应国公见笑了,某只不过是侥幸得陛下厚爱才有今日,比不得二位,可就别取笑小子了。” 武士彟赞许的点点头,“待陈少监凯旋之日,少不得要来老夫的利州城坐一坐,元华可是想念少监的紧啊,哈哈哈。” 陈宇一听,元华?什么元华?元华不是拍电影包租公吗?转念一想,哦,武则天啊!小女帝想我?得了吧,怕不是你这老家伙想讨好老子吧? 但是脸上总不能过不去的,只能赔笑着拱拱手道, “应国公相邀,待某归来,自当亲自去拜访。” 李靖这会儿倒是有些好奇了,看着陈宇问道, “子寰也识得应国公家中的千金?”他们这些老家伙都是当初跟着李二打江山的,有几个儿子女儿自然也清楚。 “何止是认识啊,哈哈哈,我那不成器的元华,还见天叫嚷着要嫁给陈少监呐。”武士彟不无得意的摸了摸胡子。 李靖一时语塞,无语的看着陈宇,他知道武士彟家的俩女儿还都不满十岁呢,这陈宇居然要娶人家?啧啧,这小子怕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陈宇一脸尴尬的看着武士彟,这老货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时辰不早了,老夫不敢误了行军,就此别过应国公了。”还是李靖先开口说道。 武士彟也不敢真耽误了李靖的大军,忙拱拱手道, “那老夫这就别过了,还望卫公出征大捷。” 武士彟说完就赶紧带着几个亲信让开一条道来,陈宇也连忙催马跟着李靖,武士彟还不忘朝陈宇挥挥手,陈宇干笑两声,也只能挥挥手作别。 当晚,陈宇到底是吃上了香喷喷的羊肉,唐朝没有冰箱,肉食很容易腐坏,所以李靖下令大军今日就先吃上一顿,剩下的肉食用盐腌制起来,防止腐烂。 “呵呵,想不到陈将军风流多情,连应国公的千金都心仪于你啊?”吃饭的时候,薛万彻不无羡慕的过来和陈宇搭话了。 薛万彻是随军的副将之一,生的五大三粗,一脸的护心毛!陈宇一直没敢和他搭话,也就是这货生的太过粗犷了,身材也是极其魁梧,足有一米九左右了。 “薛将军谬赞了,某不过是与应国公千金见过一面罢了,何来心仪之说。”陈宇尴尬的摆摆手。 “诶,这应国公都说了,难不成还有假!嘿嘿,薛某不才,想请陈将军班师回朝后饮酒。”薛万彻红了一张黑脸,期期艾艾的说道。 “啊?啊!薛将军有请,某自当谢领。”陈宇不明所以的点点头,不知道这薛万彻怎么突然和他攀关系。 “嘿嘿,那就好,那就好。”薛万彻有点不好意思的点点头,陈宇看不明白他,只能赔笑着多吃了两块羊肉,这顿以后天晓得下一顿肉在哪儿呢。 “呃,嘿嘿,陈将军,某听说那长安城所有的香水都是你制得的?”薛万彻吃了口肉,又笑着凑了过来。 “是啊,配方不都在陛下那儿吗?此事几乎是人尽皆知啊?”陈宇歪着头想了想,难不成薛万彻是想来要香水的? “陈将军,嘿嘿,某是想问问啊~~~~”薛万彻瞧着周边无人,这才磕磕巴巴的开了口。 陈宇听了半晌,这狗熊一般的黑皮汉子,原来是想讨好老婆! 薛万彻原来是李二的妹夫!尚了丹阳公主,但是丹阳公主嫌他没品味,人又生的粗野,除了洞房花烛夜后,一直不愿意和他同房,这不是瞧着陈宇把妹有术,才厚着脸皮不耻下问来了。 第一一一章 初战 一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听薛万彻这个粗犷的汉子唠唠叨叨半个时辰,才弄明白,原来薛万彻还有隐疾! 至于什么隐疾嘛,大概就是不举之类的,导致新婚之夜也不是很和谐,丹阳公主嫌弃他没用,这才一直不愿与其同房。 “这事儿薛将军找某也无济于事啊?某也不是那炼丹的道士。”陈宇挠挠头,疑惑的看着薛万彻。 “啊?陈将军是说,那炼丹的道士有法子能治某的病?”薛万彻大骇。 陈宇不明所以的点点头, “是啊,这事儿不都归道士管吗?” 薛万彻是个粗人,哪儿知道这会儿的道士还修炼房中那种术,当即激动的点点头, “娘的,早说嘛,老子回了长安就去找那李史令去!” 陈宇一个激灵,忙问道, “薛将军所说的李史令,可是太史令李淳风?李道长?” 薛万彻点点头,陈宇可是太激动了,李淳风呐,传说中推%背图的创始人之一,后世关于推¥背图的猜测众说纷纭,无非是因为此图已经失传。 “那袁天罡道长呢?”陈宇忙又问道。 “袁道长是李史令的师兄,向来喜欢云游四方,不定什么时候回长安啊。”薛万彻翻了翻眼睛,若有所思的说道。 和薛万彻交谈了半日,陈宇才知道原来这会儿大唐的道士几乎同出一家,袁天罡和李淳风是师兄弟,他们俩还有个老师兄,就是孙思邈! 聊了半日,陈宇也困乏了,薛万彻不好意思继续打扰,这才放过了陈宇睡去。 离开利州后没几天,李靖的大军也终于抵达了大唐与吐蕃的边境,之前的檄文已经颁发了出去,边境现在剑拔弩张,吐蕃人时不时的开始侵扰大唐百姓,而大唐的府兵也不是吃素的,双方时有摩擦,战火已经是一触即发! “我艹,不是说益州什么天府之国吗?怎么破成这样?”陈宇抓着头发,疑惑的看着四周环境。 现在李靖的大军囤兵驻扎在益州,在陈宇的印象里,益州不就是后世的川地,向来有着天府之国的美誉,但是现在陈宇看到的却是满目疮痍,民不聊生。 不仅如此,蜀地向来行路艰难,要不然李白也决计不会发出“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之说了。 “某益州长史高俭,见过卫公。”陈宇正和李靖在营帐中坐着呢,只见帐外进来了一个瞧着和李靖差不多年纪的老年官员来。 “呵呵,士廉何须多礼,你我数年未见,过的可还好?”李靖忙站起身来扶起这名官员。 “哦豁?高士廉?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哦?”陈宇好奇的打量着这个老头儿。 “唉,卫公久居朝堂,哪里能体会的到某之难处。”高士廉微笑着叹了口气,益州这会儿还不是后世的宝地。 《旧唐书 高士廉列传》中有记载, “贞观元年……转益州大都督府长史。蜀土俗薄,畏鬼而恶疾,父母病有危殆者,多不亲扶侍,杖头挂食,遥以哺之。士廉随方训诱,风俗顿改。秦时李冰守蜀,导引汶江,创浸灌之利,至今地居水侧者,须直千金,富强之家,多相侵夺。士廉乃于故渠外别更疏决,蜀中大获其利。又因暇日汲引辞人,以为文会,兼命儒生讲论经史,勉励后¥进,蜀中学校粲然复兴” 可见在唐初的时候,益州一带的蜀地状况并不算好,不仅风土人情堪称凉薄,而且虽有着都江堰的灌溉之便,但真正的良田多被富强之家所侵夺。直到高士廉担任益州大都督长史,情况才开始有所好转,不仅让益州重获灌溉之利,还振兴了教育事业。高士廉之子高履行,以及长孙操,也先后担任过益州大都督长史一职,都颇有作为,为蜀地的发展做出了相当大的努力。 然而这并没有给益州带来什么更大的改变,一直到唐高宗李治甚至武则天的时候,陈子昂还在上书说,蜀中“剥夺既深,人不堪命,百姓失业,因即逃亡,凶险之徒,聚为劫贼。” 然而罗马非一日建成,蜀地的兴盛也绝非一朝一夕之功。就在贞观二十二年的时候,唐太宗为了征辽,命剑南道伐木造舟舰以运军粮。结果“蜀人苦造船之役”,当地的长官又急于求成,弄得“民至卖田宅、鬻子女不能供,谷价踊贵,剑外骚然。”最后“眉、邛、雅三州獠反”,朝廷派了军队才平定了这场叛乱。 所以自古这益州就是个流放的好地方,也容易出没土匪,历朝历代都不太愿意去管这摊子烂事儿。 要不是如今大唐和吐蕃开战,兴许再过个几年都没人会想起来大唐还有这么一块土地。 历史上的高士廉也正是在这一年,入朝为官,官至吏部尚书,而几年后更是成为宰辅,被李二加封为同中书门下三品。 “这位将军气宇不凡,年少有为,想必就是名满朝堂的陈子寰陈将军了吧?”高士廉微笑着朝陈宇拱拱手。老家伙看起来也是听过陈宇的大名的。 陈宇忙躬身道, “许国公谬赞了,某不过是仗着些奇技淫巧,哄得圣人开心罢了。”陈宇隐约记得高士廉是个不可多得的官员,历史书上对他的评价也算很高。 高士廉赞许的点点头, “不骄不躁,陈将军少年老成,不可限量啊。” 寒暄了几句后,高士廉也赶紧把带来的驻军交给李靖节制,益州虽然穷苦,但是府兵却不少,足有三万之众。 “卫公,不知此处离那吐蕃,还有多远?”陈宇吃饭的时候顺口提了一嘴。 “不远,再有个七八十里,那便是吐蕃国境了。”李靖还没搭话,薛万彻倒是先开口了。 “咱们奉圣人之令与吐蕃开战,实为迂回,借机攻下吐谷浑,薛将军可先去叫阵,也好试试吐蕃人的深浅。”李靖思索了半日才缓缓开口道。 薛万彻点点头,他是著名武将,打仗对于他来说那是家常便饭。 隔日,陈宇跟着李靖的大军一路急行军,来到边境旁,这里便是大唐与吐蕃的交界之处,但是这里并不算是大唐的国境,而是一个名为党项的部落所占据。 党项这会儿也算是大唐的小弟,夹在吐蕃和大唐的中间,从地图上看就是一条细细的缝隙,着实可怜的很。 大唐出兵吐蕃,党项人作为小弟那是有着绝对的自觉,让李靖的大军直接驻扎在城里,以表示对大唐的恭敬,免得惹恼了大哥,落得个灭族的下场。 “子寰你且看,那便是吐蕃人的营帐了。”站在城头,李靖突然用手一指道。 陈宇眯起眼睛,好不容易看清了远处有些隐隐约约的营帐,心里暗暗叹服,这老家伙眼力真不错,这会儿可没有什么望远镜,双方打仗全凭眼力。 “那依卫公所见,明日我们就要和吐蕃开战了?”陈宇对打仗那是一点都不了解,心里也没底。 “明日薛将军叫阵,若吐蕃人敢与我们交手,想必是有备而来,只需要我们佯作进攻之态,潞国公便可绕道吐谷浑,给吐蕃予以重创。”李靖摸了摸花白的胡子道。 陈宇点点头,潞国公就是侯君集了,这会儿侯君集带着十万大军已经是进入了吐谷浑,据信使来报,吐谷浑这会儿对侯君集极为忌惮,但是又不敢不放,深怕惹的大唐不痛快。 陈宇是第一次上阵打仗,总是有些紧张的,这特么可不是玩过家家,真刀真枪的干上一场,倒是也不负穿越了这一场! 第二天,陈宇被起床号吵醒,赶紧起来全副武装,披挂上阵,只见李靖都已经穿上了一套威风凛凛的明光铠,手执一柄精钢打制的马槊,胡子虽然已经花白,但是眼神依然凌厉,这大唐的“军神”当真不是吹出来的。 相比之下,陈宇这里气势倒也足的很,陈宇虽然没有明光铠,但是身后的两千玄甲军可不是普通的府兵能比的,举手投足都仿佛在告诉府兵们,瞧瞧,这才是大唐的精锐! 只见两千玄甲军人人身着明光铠,胯下的战马都一声不吭,人人一脸的肃穆,气势说是肃穆,陈宇压根没看清他们长啥样,玄甲军那是武装到牙齿的部队,就连面部都有铁制的面罩保护。 薛万彻率先领着五千轻骑,遥遥而去,来到吐蕃的国境旁,这里被称作罗布堡,也是进入吐蕃的第一座城池,吐蕃人以游牧为生的占多数,除了几座重要的大城市,例如逻些这种都城外,就只有边境旁造了几座城池了。 “子寰呐,你且领玄甲军,敌方左侧五里处侧翼伏击!”陈宇骑在青花骢上正瞧的起劲呢,李靖突然对陈宇下达了命令。 “诺!”陈宇忙不迭的一拱手,这会儿他也从幻想中清醒过来了,这不是做梦,也不是什么游戏,这是真正的战争,有血有肉,会死人的! 陈宇忙甩甩头,努力让自己清醒起来,转身带着玄甲军开拔而去。 第一一二章 初战 二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得了李靖的将令,不敢耽搁,带着两千玄甲军迅速的朝罗布堡左侧移动,这也算是陈宇穿越来大唐后第一次单独带兵行动。 “我艹,老子的武器呢?”陈宇骑着马,发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玄甲军人人手持陌刀,唯独陈宇就带着一把横刀。陈宇左顾右盼之时,一名玄甲军的队正上前询问道, “将军正在寻找何物?” 陈宇忙摆摆手道,“无他,某瞧着你们都手中有陌刀,正想找一柄趁手的武器。” 那队正神色一凛,忙在马上拱手道, “将军说的哪儿的话,若是我玄甲军还需要将军亲自上阵,那没得辱没了咱们的名头!” 陈宇翻了翻白眼,瞧出来了,这分明是李二打过招呼了,他陈宇就没有上阵杀敌的指标和任务,只要跟着这些精英混军功就行了。 “没意思,没意思~”陈宇无趣的摆摆手,只见那队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 “将军勿恼,非是属下不愿让将军以身犯险,实乃我玄甲军之武器不趁手,怕将军用着不惯。” 陈宇好胜心被激起了,淦,不就是陌刀么,老子虽然没耍过,总比马槊好用吧?当下陈宇不服气的看着那队正, “哦?某倒是不信了,拿来我瞧瞧。”说着手一伸。 那队正脸上带着面罩看不清表情,但还是很顺从的把手中的陌刀递给陈宇,陈宇刚接过手来,又是在马上,只觉得手中一沉,差点把陌刀掉在地上! “我艹,这么沉?!”陈宇牢牢抓紧了陌刀的柄,挥舞了几下,只觉得胳膊快散架了。 “淦啊,若是我穿越前,这么重的陌刀我也勉强使的动,但是要做到上阵杀敌,几乎不可能了,这副身子太不给力了。”陈宇老脸一红,把陌刀又递还给那队正,再不提武器的事情了。 幸好玄甲军纪律严明,哪里会轻易嘲笑带队的上官,那队正接过陌刀后瞧着陈宇不说话了,也是手一招,二十名玄甲军护卫在陈宇身边,这就算是陈宇的亲兵了,真要是上了阵,这二十个人就是陈宇最后一道防线。 五里路说远也不远,没多久,陈宇就到了伏击地点,这里是一个山坳,对于行军打仗陈宇目前是一窍不通,只见几个队正纷纷把自己的部下安顿在山坳里待命,又让两名军士担任传令兵,随时听候李靖那边的将令。 再看薛万彻这里,领着五千人马,一路来到罗布堡的城门前,列得了阵,薛万彻让几个懂吐蕃语的军士催马上前叫阵。 城头上的吐蕃人严阵以待,纷纷架起了弓箭,薛万彻一时倒也不敢强攻,叫骂一阵,吐蕃人不甘示弱,在城头上找了精通汉语的兵卒也一样回应着大唐军队,双方愉快且友好的问候了一阵对方家人和父母后,吐蕃人终于是按捺不住了,城门一开,一名吐蕃将领带着数千人马从城池里杀将出来。 薛万彻见敌军出动,也不等对方摆好阵型,忙下达了进攻的命令,顿时唐军喊杀声一片,就连等候伏击的陈宇都是隐约听到了刀兵相见的声音。 两军阵前,大将单挑那是电视剧里才有的场景,为了拍摄效果的好看,大将单挑那是决斗,绝非普遍情况,要知道双方培养一个大将那得多难啊,一对一单挑?死了咋办?那对双方来说得是多大的损失? 两军对垒,拼的是将士的人数,装备,战斗素养,还有一往无前的决心,薛万彻这里早已列好了阵型,一声令下,五千轻骑兵手持兵器,朝着刚出城的吐蕃人就杀了过去。 薛万彻那是大唐的名将,在军士的护卫下左冲右突,手刃了好几名吐蕃人,但吐蕃人的悍勇倒也非浪得虚名,几番冲锋之下,倒也和唐军打的有来有回,薛万彻不是来硬拼的, “前军变后军,向后方有序撤退!” 薛万彻忙下达了作战命令,五千轻骑兵这时损耗了一些,但是仍旧有条不紊的执行着军令,吐蕃那将令叫做格姆,见唐军后撤,自己正杀的兴起,大手一挥, “唐人退了!勇士们!随我追击!”此话一出,城池里又冲出两三千人来,一路跟在薛万彻的部队后面,五千轻骑兵这时候也折损了数百人,这里的折损并不一定是被敌方击杀了,大部分是受伤导致无法继续战斗。 古代打仗很少有当场被斩杀的,有,但是不多,因为医疗技术有限,所以受伤后伤口很难保证不被感染,所以战损几乎都是来自于战后的。 李靖远远的看着薛万彻完成了诱敌的任务,忙下令道, “命玄甲军,全军出击!务必给老夫留下这些吐蕃人!”说着,就有一名传令兵快马向陈宇处飞奔而去。 陈宇这会儿在山坳里正等得心焦,反观这些玄甲军,一个个严阵以待,丝毫看不出任何情绪来。 “报~大将军有令!命玄甲军,全军出击,务必击溃吐蕃人追击的部队!”传令兵很快就来到了陈宇面前,下达了李靖的将令。 陈宇精神一振,意气风发的抽出腰间的横刀来,得意洋洋的一声令下, “玄甲军有令,随我出击!” 玄甲军齐声一呼,唬的陈宇倒吓了一跳,随后两千玄甲军立刻朝着吐蕃人的方向移动,这时陈宇才看出大唐的精锐是怎样打仗的。 玄甲军的战马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现在又加上陈宇的马镫和马掌,两千人几乎成一个固定的方阵一般,战马在马掌的加成下丝毫不畏惧地上的砂石,铁板一块的朝着吐蕃人开进。 格姆带领的五千吐蕃军正追着薛万彻的骑兵,追击了又两里地,人家也不是傻子,知道你后方肯定有重兵,正打算下令收兵回城的时候,只听得马蹄声隆隆,左右方各杀出一队人马来。 左侧的人马自然是陈宇的玄甲军了,右侧的那些,却是李靖安排李大亮,带领五千人马在此处伏击。 “糟了,中计!快撤!”格姆忙勒转马头,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陈宇这儿没等下令呢,几个队正手一挥,做了几个陈宇看不懂的手势,两千玄甲军就拍马上前开始了屠戮。 李大亮不甘示弱,也立刻下达了追击的命令,格姆这会儿看的心惊胆战,薛万彻这会儿也不装了,又下令后军变前军,再次投入了作战。 吐蕃人遭遇左右夹击,格姆慌的不是被夹击了,而是那两千玄甲军,这些身穿明光铠的部队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举手之间就斩杀了不少他的将士。 原本正春风得意的陈宇,见识到了人生第一场战争,被眼前的血腥气震撼到了,这不是过家家,不是电视剧中喊打喊杀的场面,这是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战争! 眼前的吐蕃人也好,唐人也罢,双方互有伤亡,飞溅的血肉,伤者的哀嚎,无一不在冲击着陈宇的神经! “呕~我艹,老子要吐了!”陈宇生生憋下一口气,饶是陈宇在后世经常看美剧,对于血肉横飞的场面已经有所免疫,自诩百毒不侵的他,见了这惨烈的情境也是一阵触目惊心。 眼前的战争让陈宇心惊肉跳,也让他胃里一阵阵翻滚,强忍着要吐的冲动,手里的横刀虽然没有砍在吐蕃人的身上,但是却有些拿不稳。 格姆虽然身陷包围,但是吐蕃人的战力真是不可小觑,在一众死士的护卫下,生生杀出一条血路,五千吐蕃人被斩杀过半,踉踉跄跄的逃回了罗布堡中。 玄甲军面无表情的打扫着战场,遇上苟延残喘的吐蕃人倒在地上哀嚎,就上前补上一刀,结果了他们的性命,陈宇端坐在马上,其实这会儿已经是双手发凉,勉强让自己保持着镇静。 唐军没有乘胜追击,李靖不打算攻打罗布堡,李二陛下这次的目标是吐谷浑而非吐蕃,李靖需要的是等罗布堡的援军抵达后再作打算。 “哈哈哈哈哈,陈将军第一次出征,便能有如此之镇定,倒让某刮目相看呐。”薛万彻催马上前,大笑着朝陈宇拱手。 “呵呵,薛将军过奖了,某上阵却不敢动手杀敌,已经是惭愧之至了。”陈宇勉强的抬抬手,喉头一阵翻涌。 薛万彻是个粗人,哪儿看得出陈宇的不适,陈宇与他寒暄了几句,顺带拍了拍马屁,吹嘘了一番,待玄甲军打扫完了战场刚要离开,陈宇却作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 “慢着,来人,筑京观!”陈宇突然眼神坚定的在马背上下达了指令。 薛万彻大惊,他自然知道京观是什么。京观就是古代一种最不人道的屠戮方式,战胜方把敌方的将士遗体或头颅,堆砌成墙,用泥土加固,筑成一堵人墙,这种方式在春秋时代就已有之。 但是,筑京观在华夏战争历史中,也只出现了七十余次,也就是说,并非每一场战役都会这样。 相传隋炀帝三征高丽失败后,高丽棒子把隋朝的军队筑成了京观,以炫耀自己的成就和用来羞辱隋朝,直到李二打下了高丽一雪前耻,才下令把这些隋军的京观带回大唐,让他们入土为安,也算是功德无量了。 第一一三章 再战 一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什么?筑京观?陈将军何为如此?”就连一贯杀人不眨眼的薛万彻也是被惊呆了。 “吐蕃人欺我大唐边境多年,杀我无数百姓,为何不可筑?”陈宇反问道。 薛万彻一时语塞,但是仍然摇摇头, “陈将军不可轻举妄动,还是请示卫公为好。”说罢调转马头,就朝着李靖大军方向快马奔去。 陈宇赶紧拍马跟上,薛万彻并非有私心,筑京观不是小事,他也不敢擅自做主。 不多时,两匹马到了李靖跟前,两人双双下马,躬身道, “禀卫公,初战告捷,杀敌一千五百有余,俘虏五百人,陈将军方才下令筑京观,属下不敢妄动,特来请示卫公。”薛万彻大声的说道。 李靖的眉头皱了一下,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他看向陈宇,缓缓开口道, “陈将军,薛将军所言,是否属实啊?” 陈宇不卑不亢的说道, “薛将军所言确是如此,属下命人筑京观,一为震慑吐蕃,二来,以为我大唐百姓无辜枉死做个交代。” 李靖点点头,突然微微一笑, “如此甚好,来啊,便依陈将军所言,筑起京观!” 薛万彻又是一惊,怎么李靖也跟着陈宇胡闹?陈宇朝着薛万彻诡异的笑了一笑,直把薛万彻看的浑身发毛。 其实李靖懂陈宇的意思,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就是牵制吐蕃的大军,越张扬越好,筑京观不仅可以成功的激怒吐蕃军队,自然也有解气的成分在里面,一举两得岂不美哉? 李靖是大将军,薛万彻纵然有不解,但是也绝不会在这个时候违抗军令,当即立刻下令军士,把吐蕃人的尸首筑起了一座不小的京观。 而对面城墙上的吐蕃人,气的当场就要吐血,但是畏于李靖的大军,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当晚吃了晚饭后,李靖把陈宇叫到自己的营帐中,笑眯眯的拿出一份奏章来递给他, “陈将军看看,老夫这份奏报写的可有问题啊?” 陈宇不明所以的接过一看,上面写着, “臣李靖携王师西进......宁远将军陈宇,身先士卒,亲手斩敌五十余人,身负三处刀伤,犹力战不退......”直把陈宇看的老脸通红,期期艾艾的看着李靖道, “这个,卫公啊,是不是,过了点儿?” 李靖笑呵呵的把奏章收回,开口道, “来人呐,传红翎信使,加急送往长安!” 陈宇知道了,李靖这是给他抬花花轿子呢,八成李二在出征前也给这老家伙打过招呼了,要照顾着点儿陈宇,李靖就顺势把军功分给了陈宇一部分。 陈宇这会儿想不出来什么古词了,干脆躬身一揖道, “属下谢卫公栽培。” 李靖一愣,把栽培二字细细回味了一番,又觉得无比的受用,当下哈哈一笑,上前拍了拍陈宇的肩膀, “子寰言重了,老夫已然年迈,将来少不得还要仰仗子寰。” 陈宇尴尬的咧嘴一笑,这位大唐的军神看起来并不像传说中的那么淡漠。 隔日早晨,李靖又派薛万彻前去叫阵,但是吐蕃人明显就学乖了,坚守不出,看样子是要等待援军的到来了。 “来人,给我架起投石车,强攻!”李靖大手一挥,身后的李大亮应声出列。 这些将领们都知道,李靖是在佯攻,但是唐军本着有枣没枣打三杆子的道理,还是认真的发起了强攻,吐蕃人只觉得唐军此次是铁了心要拿下罗布堡,格姆更是领着几千人在城头上奋力的防守。 陈宇来到大唐已经一年多了,对于古代的攻城拔寨也多少有了些了解,绝不是像后世电视剧里那么轻易的。 一座城池但凡是修建完成的,必然有内城和外城,还有瓮城这些建筑,攻进大门仅仅是第一步,进了大门才真正的体会到什么叫“瓮中捉鳖”,瓮城是进入城门后的第一道防线,在一个矩形的方阵里,四周都是城墙,城墙上几乎都是守军,不断的向下射箭或者投掷巨石,易守难攻。 待突破了瓮城,又会面临内城的守军,只有突破内城,才算真正打攻破了这一座城池。 李靖的投石车和军队不断的向罗布堡的守军发起冲击,薛万彻带出去的一万人马,损伤了大约千余人后,李靖才下令撤兵。 “来人,连夜拔寨,绕道罗布堡。”李靖等薛万彻回来后,又下达了新的军令。 吐蕃的援军来的很快,下午的时候唐军斥候就来禀报李靖了,说吐蕃大将格鲁尔率领五万大军前来救援罗布堡了。 李靖声东击西虚张声势一番后,现在也该到了继续深入的时候了,当晚唐军就连夜悄悄的拔起营帐,趁着夜色绕道罗布堡,继续朝吐蕃的国境内深入。 “报~前方发现吐蕃斥候,约有二十骑。”唐军的斥候焦急的向李靖汇报着最新的情况。 不管什么时候打仗,情报历来都是最重要的,吐蕃自然也会有侦查小队在周边徘徊。 “来人,给我拿住这些斥候,务必不能让他们回罗布堡报信!”李靖马鞭一指,薛万彻立即出列,领着二百轻骑兵就朝着罗布堡北方的方向去了。 陈宇刚想说让他也去,张了张嘴,看着李靖,李靖仿佛看出什么来,笑了笑对着陈宇道, “子寰不必心急,玄甲军乃是重甲,等闲追不得吐蕃斥候。” 陈宇这才点点头,斥候大多是轻装上阵,为了保证轻盈和速度,有的斥候连武器都不带,只有一副弓箭。 李靖的大军不停,继续向西北方渗透,后半夜的时候,薛万彻才气喘吁吁的带着人马回来、 “禀卫公,吐蕃斥候共计二十三人,全数斩杀,一个不留。”薛万彻大声的说道、 “甚好,有劳薛将军了。”李靖微笑着摆摆手。 待第二天天亮的时候,李靖的大军已经行进了将近四十里地,彻底的甩开了罗布堡的守军。 “全军休整,只吃干粮,休憩半个时辰后,继续前进!”李靖马不停蹄的又发布了下一道军令。 罗布堡的格姆和格鲁尔在李靖大军开拔后,还不敢相信唐军真的走了,踌躇了半日,又不见斥候来报,小心翼翼的又派出一队斥候,这才确信李靖真的是佯攻,大军早已经朝着吐蕃境内进发了。 “可恶的唐人,奸诈耍滑,来人,给本将军全军出击,追击那唐军!”格鲁尔气急败坏的说道。 五万吐蕃军整装待发,李靖的大军再小心,一路上也会留下不少行军痕迹,吐蕃军沿着这些轨迹一路跟随,李靖自然也知道吐蕃人不是傻子,也命李大亮率三万重兵在大军后方布防。 如此这般行进了约两日,第三天一早,唐军斥候便来报,身后吐蕃大军已经距离李大亮的部队不足十里了。 而李靖的大军,此刻也正来到了吐蕃的一座大城池,林芝城,此时的吐蕃尚处在堡寨时代,城池极少,除了松赞干布所在的逻些城,林芝就算是入了吐蕃国境后第一座大城池了,也是吐蕃境内第三大城池。 李靖不慌不忙的吩咐将士安营扎寨,身后吐蕃格鲁尔的五万人马自然也知道前方就是林芝城了,而林芝城里有重兵防御,短时间内唐军是肯定拿不下来的。 所以格鲁尔下令,离唐军十里地处停止前进,派人前往林芝城送信,意图前后夹击,击溃李靖。 “卫公,我大军遭吐蕃前后夹攻,如何应敌啊?”陈宇在马上朝着李靖拱拱手。 “子寰不必多虑,潞国公已然拿下甘德堡,这林芝城内的守军,老夫估计不出三万,咱们足以应付。”李靖在马上抚须微笑道。 陈宇自然是不知道什么甘德堡的,听着大约也就是和罗布堡差不多,侯君集也不是吃素的,一路猛打猛攻高歌推进,使得吐蕃上下都以为大唐这次是玩真的,重兵防御侯君集去了。 那林芝城的守将是现任吐蕃大相尚囊的亲弟弟,尚癸,驻扎在林芝城已然有五年了,从松赞干布上台后就一直驻防在此。 “唐军来我林芝城下,必然是想夺我城池,来人,送信给格鲁尔,让他明日清晨,向唐军发动进攻!”尚癸在林芝城里思量了半日,才发布了这条军令。 “子寰呐,明日老夫估算,这吐蕃人必然会对我军发起袭击,你且率玄甲军断后,相助李大亮,万不可让那吐蕃人袭扰了我军攻城!”李靖斩钉截铁的看着陈宇说道。 “属下领命!”陈宇神色一凛,忙拱手接下了这道军令。 当晚陈宇就带着两千玄甲军来到大军后方,李大亮见陈宇来了,笑呵呵的说道, “卫公又派陈将军前来相助,有玄甲军在,某可高枕无忧也。” 陈宇忙拱拱手, “李将军言重了,某是来向将军学习讨教的,算不上相助。” 两人互相拍了几句马屁,到底是在打仗,李大亮吩咐陈宇带着玄甲军埋伏在吐蕃人的右侧,和之前如出一辙,打算给吐蕃人来个出其不意。 要不说玄甲军真的是厉害,经历过罗布堡一战后,唐军和吐蕃军或多或少都有战损,唯独这两千玄甲军,那真是毛都没伤到一根。真不愧是李二的当家王牌! 第一一四章 再战 二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当晚就没好好睡,心惊胆战的等着天亮,他太紧张了,手心里全是汗,原本吐蕃的天气较为凉爽,身处农历四月也不会觉得很热,但是陈宇实在太激动了,这不仅是他真正的体验了什么叫战争,更是让他觉得热血沸腾。 战争是有血有肉的,不是纸上谈兵,也不是颐指气使,更不是长安城那些纨绔的夸夸其谈和书生意气,这里荒无人烟,但四周充满了紧张刺激的色彩,让人不由得屏住呼吸,在肃杀萧条的环境里渐渐凝固。 第三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陈宇就听得玄甲军开始起床了,人人手持干粮,大口大口的吞咽着,为了即将到来的战斗做着准备。 “薛将军何在?”李靖这时也已经穿好了铠甲,大声的喝道, “属下在!”薛万彻赶紧出列。 “本将命你,率五万精兵,强攻林芝!”李靖眼神坚定的说道。 “领命!”薛万彻倒也干脆,转身就出了营帐,前去点兵了。 李大亮这边更是无比紧张,格鲁尔的大军虎视眈眈,一晚上李大亮派出去三四波斥候,生怕敌军半夜偷袭。 陈宇草草的啃了几口干粮,勉强填饱了肚子,赶紧翻身上了马,领着两千人在一处山坳里埋伏着。 陈宇这边还在耐心等待的时候,薛万彻已经领着五万精兵朝林芝城发起了强攻,投石车和云梯已经架了上去。 “给我严防死守,不得让唐军前进一步!”尚癸在城里身着铠甲,焦急的等待着格鲁尔那边的消息。 攻城,绝非一朝一夕的事情,薛万彻今天算是豁出去了,数万唐军前扑后拥朝着林芝城的城墙上杀去,弓箭对于军士来说其实杀伤力甚微,除非是喝凉水都塞牙,被人一箭射到了面门,否则很难有效杀伤敌军,而唐军的弓箭更是只能抛射,更加难以杀伤城头上的吐蕃人。 “娘的,给老子上!不惜一切代价,拿下林芝城!”薛万彻大喝一声,拎着马槊就要亲自上阵,幸亏部下赶紧拦下了他。 而格鲁尔已然得知唐军开始强攻林芝城了,他忙下令全军整备,朝着李大亮的方向杀来,一时喊杀声滚滚。 “娘的,给老子顶住!一个也不能放过去!”李大亮手中大刀一挥,身后立马一对弓箭手出列,朝着吐蕃人就是一轮齐射。 刚刚就说,弓箭其实就是起个威慑作用,见阻挡不了吐蕃人的脚步,李大亮又是一声令下,骑兵开始向吐蕃人进行冲击。 李靖端坐在马上,看着薛万彻的大军朝着林芝城不断的猛攻,唐军不断的折损,不少唐军从城墙上的云梯跌落,躺在地上哀嚎连连,暗自点了点头, “这尚癸经营林芝城已然五年有余,倒真是名不虚传,看起来今日是拿不下了。” 李大亮这边已经是杀红了眼,短兵相接的两军拿出了看家本事,吐蕃人能和大唐抗衡这么多年也不是浪得虚名的,但是唐军是彼时全球最精锐的部队之一,一时之间难分高下。 喊杀声,嚎叫声,兵刃的剐蹭声此起彼伏,李大亮的三万重兵扛着格鲁尔的五万人马,仍然隐隐占据着优势,这也是古代战阵的效果。 后世流传的所谓什么一字长蛇阵、八门金锁阵,都是老祖宗毕生的智慧结晶,吐蕃人虽然悍勇,但是到底不懂得什么兵法和军阵,全凭一腔热血和个人勇武,和唐军打的难舍难分。 “来人呐,给我传令陈将军,速速前来支援!”李大亮并非不敌,他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了,和吐蕃拼斗了良久,他仔细的观察着双方人马的表情,这里可是大有讲究的。 古语有云,一鼓作气,再而三,三而竭,士气,在古代战争中是极为重要的一项,而人,在历经长时间的战斗后,士气就会慢慢下降,面部表情也会从最初的振奋、狰狞,而渐渐变得麻木,这时候,再给敌军进行一次强有力的打击,不仅可以提升我军的士气,也能极大的重创对手的心理防线。 陈宇在山坳里正等的心急如焚,见传令兵总算来了,忙打起精神,抽出横刀, “玄甲军听令,全军出击!” 玄甲军哪用的着陈宇来只会,几个队正拿起手中的陌刀,用力一挥动,两千人好似千军万马一般,呼啸着就朝吐蕃人杀将而去! 格鲁尔带着身边的军士正左砍右杀,力图突破李大亮的防守,只听闻马蹄声隆隆,左右方各杀出一队人马来,正是李大亮的一字长蛇阵! “收缩!收缩!都回来!”格鲁尔忙下令把大军收缩起来,用于集中作战。 陈宇跟在两千人中间,见吐蕃人开始收缩阵型,几个队正手中陌刀一指, “玄甲军,变阵!” 原本四四方方的阵型,突然一阵躁动,只见两千玄甲军,除了贴身保护陈宇的那二十个人以外,其余人用极快的速度就结成了一个锐角三角形,好似长矛的矛头一般,拦腰插向吐蕃大军的中间! 玄甲军所到之处,尸横遍野!两千人迅速的冲乱了格鲁尔的阵型,生生的把格鲁尔的大军给横截成了两段! “前军变后军,再杀!”几个队正又是一挥手,原本已经杀出一条血路的玄甲军,再次结阵,原先的矛头变成矛尾,两千人又是化身一把死神的镰刀,不断的收割着吐蕃人的性命。 陈宇被这四周浓浓的血腥气给彻底点燃了,手中的横刀不住的颤抖,顾不得身边玄甲军的惊呼,拍马上前就是一刀砍在一个吐蕃军士的肩膀上。 “咔~”陈宇的横刀狠狠的砍进了这名吐蕃人的铠甲里,嵌在了骨头上,发出一阵酸倒牙的声音,陈宇的双腿和双手都在微微的颤抖,这是人类的大脑在发出指令,做好了一切战斗的准备。 “娘的,真特么过瘾!”陈宇被彻底点燃了,拎着横刀左冲右突,唬的那二十个玄甲军忙不迭的护卫着他。 格鲁尔看的是心惊肉跳,他早就想过唐军可能有埋伏,也做好了应对的策略,可万万没想到这么一支重甲骑兵打乱了他的计划,这些玄甲军战斗力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顷刻之间就斩杀了他上千名军士! 李大亮见伏击有效,手中大刀一挥, “将士们,随某出击!”紧接着李大亮一拍马,率先冲向了吐蕃大军,身后的唐军也是奋不顾身的朝着吐蕃人就冲了上去。 陈宇的马术还不是很精通,挥舞了几下横刀后,竟然也算被他斩杀了两名吐蕃人,很快陈宇就觉得手里的刀越来越沉,这副年轻的身体实在是支撑不起这样的战斗。 吐蕃人那也是悍勇出名的,陈宇手一软,这些军士就知道眼前这个小将军力竭了,几柄长矛同时向陈宇身上捅去,幸好身边的玄甲军护卫拼死护主,才没让陈宇被人在马上捅了下来。 格鲁尔越来越心慌,身边的人马也越来越少,瞧着损伤快过半,他忙大声疾呼, “传我将令,向罗布堡方向后撤二十里!” 李大亮见敌军后撤,李靖的将令是命他死守后方,并没有追击的命令,忙下令全军不得追击。 “玄甲军听令,随我全军追击!”陈宇还没杀过瘾,手中横刀高高举起。 “陈将军,我们没有得到追击的军令,是否就此罢手?”一名队正疑惑的问道。 陈宇这会儿已经是气血涌上了脑袋,整个人兴奋无比,他不屑的看了一眼那队正,转头从怀里直接掏出金鱼符来! “见此符如亲见陛下!玄甲军,随我追击!” 纵然是玄甲军,也不能不臣服于金鱼符下,他们从进入玄甲军的第一天起,长官就告诉他们,第一条,就是无条件的服从李二,李二陛下既然把金鱼符交给了陈宇节制,那么现在陈宇说的话就等同于李二亲临。 “玄甲军,出击!”几个队正神色一紧,玄甲军再度集结,以最快的速度朝格鲁尔的败军杀去。 “什么人?竟然两千人就来追击本将的大军?”格鲁尔在马上得知后方有两千人杀了上来。 吐蕃人到底也不是泛泛之辈,虽然是败军,但是面对两千玄甲军,仍然是组织起了有效的防御,陈宇拎着横刀挥舞了几下,横刀的攻击距离有限,在追击中就很难给敌军造成杀伤了。 第一名玄甲军的勇士倒下了!冲在最前面的那名军士,终于是扛不住吐蕃人的反扑,被一矛刺下了马来,顺势就有数十名吐蕃军上前补刀。 玄甲军极少折损,身上的明光铠便能为他们抵挡八九成的攻击,见同伴被杀,一向沉稳厚实的玄甲军也被点燃了,陈宇为他们新制的陌刀的威力也真正的显现了出来。 陌刀所过之处,无一不是一片哀嚎,精钢打制的陌刀和之前的相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现在玄甲军的陌刀已经能够直接对身穿铠甲的吐蕃军造成身体上的创伤了,几次冲锋下来,地上又留下了大批的吐蕃人的伤亡军士! 第一一五章 脱力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渐渐的也麻木了起来,手中的横刀不断的挥起,又落下,不管能不能砍到人,眼前的鲜血已经让他渐渐的面有木色。只是机械的挥舞着手中的兵刃。 随着玄甲军的追击下,格鲁尔的大军后方又被斩杀了不少吐蕃人,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格鲁尔到底还有着两万余众,吐蕃人天生好勇斗狠,见玄甲军不断的收割着自己族人的人头,格鲁尔再也不能忍受这样的耻辱,他扬起手中的弯刀,满面怒色的看着身边的军士, “勇士们,大唐欺人太甚!随本将拼了!杀了这些唐蛮子!” 格鲁尔身边的大军也不是软弱之辈,随着主将振臂一呼,又重新聚拢了起来,朝着玄甲军追击过来的方向又迎了上去 玄甲军再次和吐蕃大军交锋在一起,仗着兵刃与甲胄的优势,一时之间难分高下,而玄甲军的主将陈宇,已经显现出了一副疲态,在马背上晃晃悠悠的挥动着横刀,若不是周身二十名护卫拼死保护着他,恐怕陈宇已经坠下马来了。 “不好,陈将军怕是脱力了!”一名队正最早发现了情况,久经沙场的他明显感觉道陈宇已经丧失了自我调节的功能,双眼无神的看着前方,几个队正一商量,来不及请示李靖等人了,忙上前一把夺下陈宇手中的横刀。 陈宇闷哼一声,手中的横刀被夺走,身子一软,也顺势趴在了马背上,一名队正抓起陈宇铠甲上的腰带,一把将他拎到自己的马背上,陈宇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虽然脑袋清醒的很,但是无奈手臂和大腿一丝力气都用不出来,只能任由队正带着他朝后方狂奔。 剩余的玄甲军在几名队正的带领下,不再贪功冒进,有序的开始后撤,而格鲁尔惊魂未定的也下达了撤退的命令,玄甲军战死一人的情况下换走了他上千名士兵的性命,这个代驾太大了,格鲁尔实在是不愿意和这些身穿明光铠的魔鬼继续作战。 “玄甲军听令,后撤二十里,听候卫公将令!”几名队正向其余的军士下达了作战指令,所有的玄甲军轰隆隆的又朝着李靖大军的方向后撤回去。 “这?这是?陈将军怎么了?”见队正驮着陈宇回到营地,李靖瞧着在马背上脱力的陈宇也慌了,还以为陈宇受了伤。 “启禀卫公,陈将军尚年少,追击吐蕃人时杀脱了力。”那队正简短的回道。 李靖等人这才松了口气,杀脱力这种事在军中时有发生,并不算少见,只是主将发生这样的情况极少。 好在众人都知道陈宇今年刚及冠,少年人体力不足,也可理解,李靖当即命人吩咐给陈宇卸下铠甲,又打来一些水,给他擦拭一番。 陈宇除了口不能言以外,大脑此刻清醒的很,他瞧着军士帮他擦洗着身子,又把他放到营帐中的床上,小心给他盖上毯子,这才退了出去。 陈宇又羞又恼,羞的是竟然这么丢人,在战场上被人抬了回来,恼的是这副身体实在太不给力,才上阵这么些时间就脱了力。营帐外巡逻的士兵来回经过,陈宇渐渐的觉得眼皮有些沉,勉强挪了挪身子,合上眼,又沉沉睡去。 也许是真的累了,陈宇直睡到隔日的上午,被大军的喊杀声所吵醒,勉强动了动身子,发现四肢酸软,但好歹恢复了行动能力,如同后世去健身房一样,周身的肌肉堆积了大量的乳酸,肌肉纤维估计也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得养几天才能完全恢复。 “子寰醒了?呵呵,休息的可好?”见陈宇来到中军营帐,李靖笑呵呵的抚须道。 “卫公见笑了,属下昨日自不量力,还请卫公责罚。”陈宇勉强的一躬身道。 “子寰无需自责,初次上阵,难免有此遭,不妨事,下回注意即可。”李靖摆摆手。 陈宇今天连铠甲都没穿,他的身体已经不足以让他再承受多一份的重量了,幸好格鲁尔的大军后撤了二三十里地,在等候援军,没有来袭扰李靖的大军。 而薛万彻今天又领着五万人马前去攻城,陈宇有些疑惑,为什么李靖之前放着罗布堡不打,选择了绕道,而此番的林芝城,李靖却不惜一切代价,非要拿下来。 尚癸经营林芝城已经有五年了,从未见唐军有过如此大的决心,铁了心的要打下这座城池,昨日薛万彻的强攻让他确定大唐这回是玩真的,忙不迭的已经派出信使,向松赞干布求援。 就这样连续进攻了三日,李靖的大军都已经折损了将近一万军士,仍旧没能拿下林芝城,陈宇看的心急如焚, “淦啊,要是有大炮就好了。”陈宇晚饭的时候喃喃自语道。 “啊?大炮?什么大炮?”一旁啃着饼子的薛万彻不解的问道。 陈宇没听清薛万彻的话,仍旧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这次的出征让他知道,大唐这时候其实已经有“地雷”这个东西了,但是这时候的地雷并不是爆炸型的,而是添加了火油和硫磺等易燃物品,用来火攻的。 “老子回了长安,得给他们做个火药了,要不然这打仗也太慢了。”陈宇慢慢的咀嚼着一块大饼。 三天后,陈宇的肌肉酸痛终于消失了,经历了这次脱力,陈宇感觉自己的肌肉强度也增加了,这就和健身房锻炼是一样的,人体的肌肉经过一定强度的撕裂,又重组,不断的增加肌肉维度,才能达到更高的力量和耐久。 而五天后,林芝城的援军也终于抵达了,格鲁尔带着两万余残兵绕道林芝城后方,与前来援救的五万大军汇合,加上林芝城内的守军,现在吐蕃人足有十万之众! “来人,今晚连夜拔寨!”李靖故伎重施,看样子要再来一次金蝉脱壳了。 侯君集的大军已经距离李靖不远了,两军双管齐下,虽然没能打下吐蕃的大城,但是对于吐蕃军队的杀伤着实不小,松赞干布在得到林芝城求援的信息时还吓了一跳,大唐之所以这么多年一直和吐蕃相安无事,非是吐蕃真的能打赢,而是藏地高原的气候实在是让唐军无可奈何。 海拔五千米以上的高原会让人产生极大的高原反应,氧气不足的情况下,唐军很难支撑起有效的攻势来,所以李靖在打到林芝城的时候就作出了决定,不会再深入吐蕃的腹地了,选择了与侯君集汇合。 当晚,唐军和前番一样,悄悄的拔寨而起,一路上又接连干掉了两波吐蕃斥候,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林芝城的外围。 “报大将军,圣人亲笔手谕~”就在李靖离开林芝城的第二天行军路上,红翎信使到了。 李靖几乎是两天就会发一次战报给李二,在这通讯极度不发达的大唐,只有多沟通才是王道。 既然是李二的手谕,几个将军包括陈宇,都是恭恭敬敬的来到李靖身前,李靖打开圣旨,大声的向众人宣读李二陛下的旨意。 陈宇听了一会,大概也就是李二陛下对于之前罗布堡的战果很是满意,让大家再接再厉云云。 “真抠啊,连一毛钱的赏金都没有。”陈宇翻了个白眼,李二在信里夸奖陈宇初次出征便能上阵杀敌,但是就是没有一句实质性的奖励。 李靖笑呵呵的收起圣旨,看得出老头儿心情不错,李靖现在活着的理由可能也就是皇帝还得用他打仗了。 尚癸在林芝城与格鲁尔的大军通信后,发现唐军又跑了,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这是李靖的调虎离山之计,白白等了三日后才发现,李靖是真的跑了,忙不迭的又差人送信给松赞干布,信中信誓旦旦的表示唐军一定是朝着吐蕃腹地进军了,恐怕这次大唐的目标是逻些城,让松赞干布提前做好迎战的准备。 又是行进了三日,李靖的大军终于和侯君集的部队汇合了,这也意味着,此番大唐出动的所有军队,都在这里了。 “还请卫公明示,下一步的作战计划。”侯君集朝着李靖一拱手。 “潞国公之前借道吐谷浑,可有什么情况?”李靖皱皱眉头。 “吐谷浑听闻我大唐攻伐吐蕃,非但不相助,反而数次刁难与老夫,若非带着这几万大军,恐怕老夫连这吐谷浑都走不出来。”侯君集没好气的说道。 吐谷浑在这会儿勉强算是大唐的小弟,年年虽然向大唐进贡不少皮毛和香料,但是进贡这个事儿吧,其实永远都是老大亏钱的,总不能让小弟到处去说当大哥的没本事,连个赏钱也没有啊。 所以基本唐朝对于周边的小弟都是极尽大方,每年都会赏赐很多的财物,来维持当大哥的脸面。 而吐谷浑作为大唐的小弟,私下里又和吐蕃交好,因为吐谷浑与吐蕃人的生活习惯更为接近,双方族人通婚的情况也很多,只是吐蕃人更凶悍,时常有欺侮吐谷浑人的习惯,所以吐谷浑才没有真正的向吐蕃称臣。 第一一六章 重赏之下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潞国公,依你所见,我大军下一步动向,改是如何啊?”李靖眯起眼睛,不住的摸着花白的胡子。 侯君集神色一凛,坚决的拱手说道, “依属下愚见,应先尽力攻打播曲城,力求破城一座,以震慑吐蕃,若吐蕃求和,则挟王师之威顺势再攻下吐谷浑!” 李靖微微点头,吐蕃的大军被他和侯君集调动的差不多了,眼前的播曲城是吐蕃第四大城市,城里满打满算也只有三万大军驻防,三日内天王老子也来不及救援。 “潞国公所言甚是,老夫也正有此意,来人,埋锅做饭,明日一早,全力攻城!”李靖毫不犹豫的下达了军令。 薛万彻等将领喜滋滋的就接了命令出去了,攻城那从来就不是玄甲军的事儿,自己乐的清闲。 播曲城的主将是松赞干布的姑丈,唤做萨格姆,眼瞧这自家城池的门口围堵了十多万的唐军,纵是再悍勇的吐蕃人也不由得心惊胆战,连夜派了三波传令兵出城送信。 李靖令薛万彻堵截了两波传令兵,却又悄悄放走了最后一批,意在告诉萨格姆,老子这次吃定你了。 面对十多万的大军,萨格姆不敢有任何懈怠,下令全城坚守不出,以待援军,随着第二天早晨第一缕阳光的到来,唐军的攻城战就开始了。 这一次的攻城可比攻打林芝城时还要激烈,李靖和侯君集那是铁了心要给吐蕃人好好上一课,薛万彻领着五万精兵,不惜一切代价朝着城墙上攻击。 “来人,上火雷!”李靖见强攻不成,立马下令军士把大号的地雷给抬了上来。 大唐此时的火雷还得用投石车才能发挥出威力,吐蕃的城池修建的远不如大唐那么精致,很多都是土坯混着砖石建造的,难免有些稻草和秸秆混在城墙上,火油所到之处,点燃了这些杂草,一时之间城墙上火光大作。 火雷没有直接攻城拔寨的效果,但是熊熊烈火燃烧之下,能让人本能感到恐惧,且被大火烧过的城墙,也渐渐失去了原有的坚韧,变得焦脆无比。 第一天的强攻就在大火中度过,萨格姆亲上城头督战,也算生生扛住了唐军的第一轮进攻,大唐折损了将近一万之众,足可见李靖和侯君集这次的决心了。 第二天一早,薛万彻再次点齐了五万人马,朝着播曲城的城墙上发起进攻,经过昨天一天的大火,播曲城的城墙已经有一部分脱落了,变的更容易攀爬,唐军的云梯架上之后,不多时,已经有军士进入了瓮城。 萨格姆心急如焚,连夜派出去的信使虽然成功了一波,但是他也知道,没有个三四天,神仙都到不了他这儿,他必须在这播曲城死守三天,才能赢得救援的机会。 唐军进入瓮城以后,意味着播曲城第一道防线被攻破了,但是之前就说过,瓮城之中更为凶险,薛万彻每隔一刻,便会差信使来给李靖汇报战况。 吐蕃人当然不是吃素的,瓮城之中的吐蕃守军坚守不出,不断的向唐军投掷石块和射箭,至攻破外城城门,唐军已经折损了有五千之众,虽然伤势并非致命,但是古代战场之前就说了,直接战死的很少,通常都是无法救治而导致的战斗减员。 纵使李靖久经战阵,也坐不住了,唐军不能在这里折损太多,要不然回头打吐谷浑的时候,就没有战斗力了。 薛万彻的五万大军的士气也在这时渐渐的被消磨了不少,士兵们渐渐的有些犹豫了。 “潞国公可有良策?若我军伤亡太重,调头攻打吐谷浑时,可不太好办呐?”李靖皱着眉头看向侯君集。 侯君集也没有太好的办法,战争就是这样,哪有不死人的?就在这时候,陈宇突然站了出来, “卫公,潞国公,属下愚见,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让属下带玄甲军去试试如何?”陈宇拱拱手道。 李靖和侯君集齐齐看向陈宇,李靖犹豫了一下,开口道, “子寰啊,非是老夫不愿,玄甲军乃重甲骑兵,不擅攻城啊。” 陈宇摇摇头, “卫公误会了,属下想请卫公调拨给我两万精兵,我再带玄甲军殿后,属下定当攻破城门!” 李靖还在沉吟,因为五万人马对于攻破一座城池来说绝对足够了,如果不计成本的话,薛万彻有足够的把握在一天之内就攻破这播曲城。 现在陈宇开口又要两万人,如果打光了,过几天讨伐吐谷浑的时候大唐可就没底气了。 “哈哈哈哈,子寰少年意气,老夫喜欢!卫公,属下愿调拨人手,借给陈将军!”李靖还没开口,侯君集倒是先出声了。 李靖看了一眼侯君集,这次他领兵五万,算是李靖的助手,这五万人马不是李靖调动的,侯君集有自己的调拨权力。 “既然潞国公开口了,老夫哪有不应之理,也罢,子寰啊,你且领兵前去,切记不可死斗,万不可再像之前杀的脱力。”李靖不放心的叮嘱道。 “卫公且宽心,属下定当不负卫公之厚望。”陈宇点点头。 侯君集随即爽快的调拨出两万步兵,交给陈宇节制,陈宇来到这些士兵的面前,这些军士好奇的盯着眼前这个看起来太过年轻的将军。 “将士们!我陈宇,今天有幸和诸位同袍并肩而战!老子没什么可说的,薛将军那边的同袍我管不了,但是,咱们这两万人,谁破了内城,一个时辰内,只要是吐蕃人的东西,随你们抢!” 两万军士随着这几句话的传播纷纷大惊,陈宇下达的命令是屠城!虽然这在历史上并不算什么大事,白起还坑杀赵国降卒四十万呢,但是大唐对外的战役中从未出现过这一命令。 一个时辰,意味着这两个小时里,没有律法和军纪的约束,他们可以为所欲为,吐蕃虽然远不如大唐富庶,但是只要是建立了城池的地方,或多或少一定有贵族居住。 “愿为将军效命!”有第一个就有无数个,第一个举起手中兵刃的军士喊出后,两万名军士也顾不上侯君集和李靖还在大营中了,打仗的时候,军士只看指挥官是谁,侯君集暂时把这两万人交给陈宇节制,那此刻陈宇就是他们的最高指挥官。 等消息传到李靖耳朵的时候,陈宇已经带着两万两千人的大军朝着播曲城进发了。 “擅作主张!这叫老夫如何与圣人交代!”李靖气的直瞪眼。 侯君集倒是不慌不忙的,笑眯眯的宽慰着李靖道, “卫公且不必心急,某瞧着这陈子寰,年方及冠便能有此悍勇,倒也不负圣人把那玄甲军交于他节制。” 侯君集和李靖不同,是个极为好战的人,若不是年纪大了且又受李靖节制,恐怕他自己早就带着士兵上了。 “胡闹,军纪难容,这屠城是闹着玩儿的吗?”李靖余怒未消。 “卫公若是之前同意调兵给他,这会儿还能节制,现在,恐怕不好管了啊、”侯君集深深的看了李靖一眼,意思是谁让你没给他兵呢,现在老子给了,老子还就不愿意撤回命令,你啊,就等着看戏吧。 李靖气的直吹胡子,但是同为国公的他,又不能朝着侯君集发火,只能干瞪眼。 陈宇带着如狼似虎的这两万人,没多久就赶到了城下,薛万彻已经杀红了眼,带来的五万人马只剩下了三万五千人左右,正在瓮城里和敌军火并。 “陈将军怎么来了?还带来两万人?玄甲军?玄甲军也要参与攻城?”薛万彻虽然勇武,但是不算傻,就算是援助他攻城,也轮不到陈宇带兵。 “呵呵,薛将军只管攻城,某是来发财的。”陈宇笑眯眯的说道。 薛万彻脑袋一懵,还没想明白陈宇说的是啥,陈宇手中横刀一挥,大声的朝着身后的士兵们喊道, “将士们,看到了没,前面就是瓮城!打下了它,你们就能抢钱抢粮抢女人,老子不会说那文绉绉的话,就问你们,敢不敢?” 这句充满匪气的话,瞬间点燃了身后的士兵们,没等陈宇发话,已经有迫不及待的军士扛着盾牌和武器冲进了城门,随后,两万人争先恐后的齐齐冲进了城门。 “陈,陈将军,你竟然下令屠城?卫公也同意了?”这下薛万彻也反应过来了,不可思议的看着陈宇。 陈宇耸耸肩, “某没有问过卫公,再说,吐蕃人那还算是人吗,屠了又如何?”说着,陈宇不理薛万彻,朝着身后一动不动的玄甲军道, “玄甲军听令,汝为重甲,不宜攻城,但城池攻破后,本将令汝等,生擒敌方主帅,城池中所有钱粮,任尔等予取予求!” 身后的玄甲军虽然看不清表情,但是齐刷刷的朝着陈宇一拱手, “诺!谨遵将令!”玄甲军也是人,谁会和钱过不去呢?再说陈宇还有金鱼符在身,玄甲军必须是无条件的服从陈宇的。 玄甲军随后就在外城的城门口等候,而陈宇带来的两万军士,竟然在伤亡极小的情况下,已经有军士攀上了瓮城的城墙,和城头上的吐蕃人火拼了起来。 第一一七章 必有勇夫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疯了,疯了!这是谁?唐国什么时候有这样一位年轻的带兵将领了?竟然下令屠城?”萨格姆在城头不敢置信的看着身边的将军们。 “禀大帅,这似乎是一名叫做陈宇的将领,听说今年刚十六岁,唐皇命他带兵出征,统领那些玄甲部队。”萨格姆身边自然也是有情报的,一名将军立刻出列回答道。 萨格姆仍惊魂未定的时候,陈宇带来的两万精兵已经攀爬上了瓮城,与城头上的守军短兵相接了起来,不时便有守军抵挡不住,纷纷往内城开始后撤了。 “娘的,老子顾不上了,都给老子听着,冲进内城的,一个时辰内,这座城,就是你们的!”薛万彻眼见陈宇带来的两万人已经攻破了瓮城,来不及多想了,反正都是抢,你抢我抢大家抢呗。 “大帅,城要破了,还是赶紧早作打算啊~”内城的萨格姆攥紧了拳头,身边的一众将士不停的劝说着。 最终,萨格姆放弃了殊死一搏的念头,叹了口气,带着众人走下城楼,领着几千残兵败将,向逻些城方向逃窜而去。 “禀卫公,敌将出逃,是否要追击?”李大亮派出去的斥候很快就得到了这一消息。 李靖手抚白须,摇摇头, “穷寇莫追,先占据城池要紧。” 再看陈宇这边,主将出逃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全军,主将乃是一军之魂,听闻这个消息,城头上的吐蕃守军也就没了斗志,当即就有不少人投降。 “玄甲军听令,给我冲进内城,胆有反抗者,格杀勿论!”陈宇意气风发的骑在青花骢上,横刀一指,恰好这时内城的城门已经被攻破,大门缓缓的打开。 “诺!”玄甲军几个队正手中陌刀一挥,两千名身着明光铠的军士马蹄隆隆,朝着城里开去。 陈宇则和薛万彻耀武扬威的走在队伍中间,听闻唐军要屠城,播曲城里的守军仍有些在负隅顽抗,抵抗也是死,被抓了还是死,哀嚎声立马充斥着整座城池,薛万彻于心不忍,看着陈宇道, “子寰呐,这一方城池一旦被屠,少说也得有个三五年才能缓过来,是不是太过了点儿?” 陈宇强忍着不适,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重,但是仍旧面不改色的看着薛万彻微笑道, “薛将军有所不知,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被狗咬了一口,咱们还能一笑了之,被人咬了一口,老子就要屠他全族,绝不让他再有咬第二口的可能!” 薛万彻被陈宇的理论吓了一跳,不敢相信这种话是从一个年方及冠的少年口中说出来的。 进了城那就算是巷战了,玄甲军的威力发挥不出来,但是好在甲胄厚重,没有吐蕃人能够伤到他们。 陈宇端坐在马上,虽然没有电视里那样的炮火连天,但是喊杀声不绝于耳,血腥气也越来越浓,一个时辰的时间说长也不长,很快就有士兵喜气洋洋的捧着一些金银细软,喜笑颜开的跑了出来,甚至还和薛万彻和陈宇两人开心的打着千儿。 陈宇的兵是从侯君集那里借来的,但是薛万彻可是统兵多年的将领,早有数千名军士将抢来的财物堆在他面前,嬉皮笑脸的看着他道, “请薛将军赏脸~” 薛万彻哪里不懂得发战争财的道理,只是陈宇还在一边,他有些不太好意思,陈宇看的明白,笑嘻嘻的说道, “某去看看玄甲军怎么样了,这里就烦劳薛将军了。”说着头也不回,马鞭一打,就朝着城里行去了。 薛万彻自嘲的摇摇头,心里想的是这小子看起来除了人漂亮一点儿,没想到心思也这么细腻,他面前的财物堆了一个小堆,薛万彻哈哈大笑,自然也是老实不客气的从中挑选了些心仪的宝贝。 玄甲军纪律严明,虽然陈宇下令让他们和普通军士一样,但是玄甲军更多的是在执行屠城的任务,显然没抢到多少财物。 “啧啧,让你们去抢你们都抢不过,到时候钱少了可别怨我啊。”陈宇笑着看向那几个队正。 “将军说笑了,属下只懂得奉命行事,不敢有贰心。”几个队正立马拱手回道。 陈宇摆摆手,瞧着抢的也差不多了,城里的吐蕃人现在那是人人自危,幸好陈宇只下令抢他们一个时辰,现在人人躲在家中的角落,祈祷着这些来自大唐的魔鬼千万不要找到自己。 “鸣金收兵!迎卫公入城!”薛万彻手中马槊一挥,几万人分成两个编队,站在城头和城下,李靖则和侯君集早就得到了破城的消息,当即调动所有的人马,这会儿也来到了城下。 “哈哈哈哈哈,陈将军少年奇才,竟然短短半个时辰,就攻破了播曲城,可喜可贺~”侯君集大笑着朝陈宇拱拱手。 “潞国公见笑了,属下不过莽撞罢了,捡了薛将军的便宜,何来什么奇才。”陈宇谦恭的回道。 陈宇带来的两万精兵折损的不多,这会儿正欢天喜地的归队,李靖则把薛万彻单独叫了去,想必也是要问他城破之后的事情。 当晚,陈宇总算是睡了个好觉,吐蕃虽然远不如大唐富庶,但是城里高官的住宅还算可以,起码床是有的,总比睡在营帐中舒服多了。 打仗的时候大排筵宴是电视剧里才有的场景,攻下了城池,李靖头疼的是如何处理这些外族的百姓,想要收服他们几乎是不可能的,语言,文字,文化传统,都和大唐大相庭径。 但是破城之后,庆祝还是得有的,李靖下令把吐蕃人囤积的肉食拿出来,犒赏三军将士,人人吃的满嘴流油拍手称道。 吐蕃人很少种粮食,高原上也很难种植中原的作物,所以吐蕃人平时所吃的几乎都是以奶酪和肉食为主,这播曲城到底是大城,这里囤积的粮食足可供应李靖的十多万大军一季之份。 薛万彻不知和李靖谈了些什么,吃完了晚饭,偷偷摸摸的溜到陈宇的房间来, “这么晚了,薛将军所为何事啊?”陈宇刚要躺下。 “嘿嘿,子寰呐,某带了点好东西给你。”薛万彻说着就从怀里摸出两副珍珠项链和一些珠翠首饰来。 陈宇哭笑不得,原来薛万彻是本着你发我发大家发的原则,给他送礼来了。 “卫公把某叫去,吩咐说让我挑些品相好的,来送与子寰了。”薛万彻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 陈宇含笑点点头,心里琢磨开了,李靖吩咐的?这老头儿不像是会拿这些孝敬的人啊? 薛万彻留下一些金银细软,便匆匆告别了,陈宇坐在床头,细细回味着刚才薛万彻说的那几句话,直到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隔日,李靖升帐,把陈宇这些带兵的将领都叫了过去,留下李大亮的三万军队守城,吐蕃人一定会反扑,李靖吩咐李大亮务必要拖住吐蕃的大军,不给他们驰援吐谷浑的机会! 休整了一日后,李靖的大军就开拔向吐谷浑进发了,只留下李大亮的兵马,临走前李靖还吩咐李大亮,不用死守,真要是拖不住了,就赶紧撤回来,不能在这里折太多的将士。 格鲁尔领着十万大军抵达播曲城下的时候,李靖的大军已经是走远了,所以格鲁尔不清楚城里到底有多少守军,还有之前给他带来恐惧的玄甲军也不知道在不在,格鲁尔不敢轻举妄动,离播曲城十五里处就吩咐安营扎寨了。 休整过的李靖大军只剩下了十万人左右,个个精神饱满的挺进了吐谷浑的地界,之前侯君集就从这里借道才得以进入吐蕃。 “卫公可有良策?此番征讨吐谷浑才是正事,咱们如何行军?”侯君集在大营里看着李靖问道。 “唔,吐谷浑虽是我大唐属国,但此番借道,也并未开放城池,若真要打起来,恐怕还是得步步为营。”李靖沉吟道。 李靖说的是没错的,吐谷浑虽然让开了大路给李靖的大军进入了吐谷浑的地界,但吐谷浑比吐蕃更穷困,吐蕃好歹还有点肥美的草地,吐谷浑草地少不说,更多的是沙漠和戈壁,所以李靖占领这些不毛之地的意义并不大。 陈宇眼珠转了转,开口道, “卫公,属下以为,擒贼先擒王,既然吐谷浑放咱们进来了,不如直接攻往吐谷浑的王城!” 李靖眼睛一亮,“呵呵,子寰好一句‘擒贼先擒王’,只是子寰可想过,吐谷浑虽然不及大唐,但王城之外必有重兵,若一时攻不下,便会被吐谷浑的勤王之师前后夹击,到时候可如何是好?” 陈宇想了想,哦,擒贼先擒王这句诗好像是杜甫写的,难怪李靖没听过,这老头儿说的有道理,吐谷浑再草包,他们的王城也不会像播曲城那样不堪一击。 “卫公思虑周详,属下以为,当声东击西,佯攻昂城,待吐谷浑救援之时,再速破那伏俟城!”侯君集来回踱步道。 昂城和伏俟城,是吐谷浑最大的两座城池,伏俟城也是吐谷浑伏允所在之处,由长子慕容顺领兵镇守,昂城则由伏允的次子达延芒波结所经营。 第一一八章 大战前夕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李靖思量了半日,才仿佛下定决心一般,缓缓开口道, “来啊,传我将令,全军休整三日,命李大亮两日后弃守播曲城,改道昂城佯攻!” 说罢,就有传令兵领命朝着吐蕃境内出发了,陈宇暗暗点头,侯君集不愧是历史上打下吐蕃的名将,吐谷浑看来这次在劫难逃了。 “禀卫公,薛延陀部追随我军,已经开始袭扰吐谷浑北方了。”没多久,一名红翎信使前来报信。 李靖微微颔首,想必这也是在他的情报里,陈宇想起来了,李二曾说过要联合薛延陀来攻打吐谷浑的,看来这会儿计划已经开始实施了。 “老夫草拟了一份奏章,诸公且一起瞧瞧,可有问题啊?”李靖说着又拿出一份奏折来,陈宇踮起脚尖看了一眼,大概也就是李靖把这几天的战况写了个汇总,打算寄给李二去,陈宇有点慌, 生怕李靖给他小鞋穿,把他下令屠城的事儿给捅出去。 这么多将领在场,陈宇也不好开口,只能囫囵看了几眼,也没看清,算了,听天由命了。 李靖的大军驻扎在这里,也有吐谷浑的使者前来,带着一些肉食,说是伏允让他们前来犒劳唐军的,名为犒劳,实为探查动向,李靖哪里会不明白,晚上设宴款待吐谷浑使者的时候上演了一出群英会,表明自己不日即将动身,再次征讨吐蕃。 两个月的征战,让陈宇现在变的又黑又瘦,身上也脏兮兮的,陈宇是个很爱干净的人,在长安城或者江南道的时候,几乎每天都要洗澡,这会儿出征打仗自然条件艰苦的多了,能一周洗上一次就算是烧高香了。 长安城里的李二并不比李靖他们好过多少,红翎信使接二连三的派出去传信,直到接过李靖的捷报,得知罗布堡大捷,紧蹙的眉头才略微舒展了些。 “呵呵,药师老当益壮,还是如以往一般勇猛啊。”李二笑呵呵的回到甘露殿里。 “瞧二郎说的,卫公素有军神之称,那吐蕃如何抵挡的住。”长孙皇后贤惠的忙给李二端来一杯清茶。 “捷报上说,子寰身先士卒,杀敌数十人,还身负刀伤,嘶,难不成两千玄甲军还保不住他一个?”李二又皱起了眉头。 “二郎不必担心,卫公不是说了么,子寰的刀伤无大碍。”长孙皇后虽然有些担心,但是不得不装出一副宽慰的样子来安慰李二。 李二这边的捷报是传不到昭庆殿里的,长乐公主和高阳公主两个小姑娘,各怀鬼胎,每天暗地里都在为陈宇祷告,期望他平安归来,就连拖着鼻涕的小李治,成天也嚷嚷着姐夫为什么还不回来给他做新玩具。 “卫公且看,想必这些就是白叠花了吧?”行军途中,陈宇突然用手指着远处一片田地里。 “哦?子寰可认识这些白叠花?”李靖打了个激灵,李二这次出征就是为了这些东西来的。 “嘶,不好说,但是吐谷浑与那吐蕃一般,种植粮食甚少,反倒是白叠花种的多些,看这些作物,不像那谷物之类的东西。”陈宇摸着下巴说道。 “且不管他,某这就去瞧瞧。”薛万彻一拱手,李靖微微颔首,立马带着两千轻骑就朝着那片田地奔去。 片刻工夫,薛万彻手里就拿着几颗作物回来了, “子寰啊,你且来看看,这是不是那白叠花。” 陈宇忙打马上前,薛万彻手里攥着几株像草一样的植物,陈宇赶紧接过来一看,其实陈宇不太认识棉花,但是,他在这几株茎叶上发现了一种昆虫,棉铃虫! “没错,这就是白叠花!”陈宇欣喜的挥着手里的棉花,棉铃虫是棉花不可避免的虫害之一,这玩意儿陈宇在生物书和历史书上见过好几次。 “哈哈哈哈,好,来人,把这些白叠花,通通带回来!”李靖说着就要挥手,陈宇忙制止了他。 “卫公且慢,如今已经是夏季,白叠花还有两月不到便可成熟,冒然把这些尚未成熟的作物带回去,恐怕栽种不活,圣人怪罪下来,咱们可担当不起啊?”陈宇小心翼翼的说道。 李靖恍然大悟的拍拍脑袋, “哎呀,还是子寰想的周到,老夫原想着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得来这些白叠花,说到底,还是得打下吐谷浑!” 陈宇的建议是没错的,他也只是勉强认识棉花,至于怎么栽种他是一窍不通,必须得由当地有经验的牧民才知道方法。 大军在吐谷浑地界上行进了有七八天,渐渐深入了吐谷浑的腹地,而李大亮那边,格鲁尔的大军来到播曲城后,李大亮坚守了两天,在第二天夜晚悄悄撤出了城里,远遁而去,只留下一脸懵逼的格鲁尔。 格鲁尔见李大亮弃守播曲城,还以为李靖的大军可能要直奔逻些城,慌的他忙拔寨而起,朝着王城方向一路狂奔。 吐蕃上到松赞干布,下到平民百姓,都不知道大唐到底闹的是哪一出,气势汹汹的发了檄文,又强攻了播曲和林芝,现在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国境内,虽然有斥候说看见了大军行进留下的痕迹,看上去李靖退兵回吐谷浑了,但是如惊弓之鸟的吐蕃人不敢懈怠,由格鲁尔带着十万人马,来回的在各大城池间巡逻。 李大亮的三万人马由于坚守不出,几乎没有折损,一路退回吐谷浑后,向昂城进发。 “禀卫公,伏允派使者前来求见卫公。”距离伏俟城还有百里左右的时候,已经有斥候来报告了。 “呵呵,让他们进来。”李靖端坐在大营里。 “见过大唐卫公李将军。”只见一个吐谷浑的使者恭敬的躬身朝着李靖一揖。一口大唐官话说的倒也流利。 “贵使免礼了。请坐。”李靖虚扶了一下,那使者恭恭敬敬的挪了半个屁股,坐在李靖的下首处,拱手道, “我王见贵军距离伏俟城越来越近,不知卫公所为何事而来?” 李靖笑着摆摆手,示意军士给这使者端杯茶水来,然后才开口道, “贵国多虑了,老夫奉陛下之命征讨吐蕃,此番收兵,正打算奉陛下之命前去伏俟城拜会伏允殿下一番,商讨与吐谷浑结盟和亲之事。”李靖说谎眼都不眨一下。 那使者也不是二傻子,不好反驳,当下又是一拱手, “此番真是不凑巧,我王感染风寒卧床不起,恐怕难以接待贵国大军,特命臣下前来犒劳,还望贵军见谅,待犒劳过了三军后,还请卫公在大唐皇帝陛下面前美言几句。”说着那使者一招手,几个吐谷浑的随从手里捧着一堆金银进了营帐。 “哦,吐谷浑也不傻嘛,打算花钱买平安了啊?”陈宇在一旁暗自好笑。 “呵呵,无妨,陛下此次命老夫前来,一是与伏允殿下商议和亲,二来嘛,也顺便瞧瞧这将来和亲的路线。三来呢,陛下打算让贵国把所有的白叠花进献上来,用作公主的聘礼,贵使可以回去和伏允殿下商议了再说。”李靖不紧不慢的喝了口茶。 “白叠花?贵国陛下想要白叠花?还是所有的?”吐谷浑使者被吓了一跳,这下他明白李二的意思了,吐谷浑已经对棉花的种植和作用有了一定的了解,只是不打算推广到大唐,现在李二陛下看来是知道棉花的好处了,打算不给就抢啊? “呵呵,卫公说的是,臣下这就回去,向殿下禀明。”那使者不敢再久留,赶紧告别了李靖,李靖也不阻拦,让他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 “来人,今夜加强防备!明日兵临城下!速速通告李大亮,给我佯攻昂城!”李靖在吐谷浑使者走后,立马发出了军令。 不久,斥候来报,这里是距离伏俟城最近的一座城池,唤作迭部城,也是守卫伏俟城的重要堡垒,有五万大军囤积。 “诸公且看,这些金银,都是吐谷浑伏允所赠,来人呐,给我封存起来,若是打下了王城,这些都给我分发给众将!”李靖大手一挥,表明这些金银,将来都会是在场所有的将领的私人战利品。 陈宇眼馋的又看了好几眼,只见侯君集的喉头都不由得一动一动的,显然也是动了心的。 吐谷浑的使者回去后没两天,迭部城里的守军就开始有了动静,明显的戒备了起来,斥候也放到了城外二十里处,只是李靖不慌不忙的吩咐大军按兵不动,甚至还派出了使者前往迭部城,询问之前使者回去和伏允交谈的情况。 就在李靖气定神闲等消息的时候,吐谷浑全国上下都乱了套,李大亮部已经开始进攻昂城。 驻守昂城的是伏允的次子达延芒波结,伏允的两个儿子,大儿子慕容顺,是个亲唐派,在历史上唐朝封为西平郡王。不久,慕容顺死,其子诺曷钵继位,唐朝封为河源郡王,号乌地也拔勒豆可汗,贞观十四年唐朝以弘化公主妻之,加封青海国王。他的两个儿子又娶唐朝的金城公主和金明公主为妻。 而达芒波延结则是个不折不扣的亲吐蕃派系,见李大亮攻城,一方面整军备战,一方面派出使者向吐蕃求援,最后才派出信使,朝着伏俟城求援。 第一一九章 开战 一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李大亮部截获了达芒波延结向吐蕃求援的书信,但是放过了他向国内求救的信使,这也是李靖吩咐他这么做的。 “薛将军何在?”李靖在大帐中威风凛凛的喝道。 薛万彻忙出列拱手,“末将在!” “薛将军且领三万人马,明日一早攻城!”李靖大手一挥。 “末将领命!”薛万彻双手一抱拳,紧接着李靖又看向侯君集, “潞国公且率五万人马,绕道迭部城后方,切断伏俟城赶来的援军!” 侯君集也是一拱手,“属下领命。” 李靖又看向陈宇,陈宇一个激灵,忙立正站好, “陈将军且率玄甲军,切断敌军的粮草供应,务必使两处城池,得不到任何的补给!” 陈宇忙一拱手,“属下领命。” 李靖这里是热火朝天的准备攻城,吐谷浑伏允那儿现在是一片愁云,他们到现在也没弄明白到底哪儿得罪了大唐。 “殿下,那大唐只为了白叠花而来,不若我们把所有的白叠花献出去,以换得平安如何?”一名吐谷浑的大臣率先进言。 “不可!大唐夺取白叠花是假,亡我之心为真,若真献出了白叠花,未必就能换来长久的平安!”伏俟城的大殿上,众臣议论纷纷,伏允看着这些官员七嘴八舌的,商量了许久也没个说法。 “报~唐军进攻我昂城,二殿下祈求我主救援!”来自昂城的信使日夜兼程,抵达了伏俟城的大殿众。 “不好,唐军这是声东击西之法,来人,速速点三万精兵,前去救援我儿!”伏允手一招,立马就有两名将领出列,躬身领命而去。 吐谷浑虽然是边陲小国,但是作为王城的伏俟城周围,还是集结着将近十万大军的,加上迭部城的五万人马,李靖的大军这时候也没有太好的办法能够朝夕之间就攻破这两座城池。 隔日一早,薛万彻作为攻城的主将,早早的就点起人马,朝着迭部城进发,迭部城的主将慕容棠是伏允的嫡系,也算是作战勇猛,竟然开了城门与薛万彻来了次面对面的碰撞。 陈宇的玄甲军在一旁看的真切,吐谷浑的武装虽远不及大唐,但是胜在对地形的熟识和弓马娴熟,一时之间竟也和薛万彻的人马打的有来有回。 两军阵前,双方各自派出了一队五千人的轻骑兵进行了试探,慕容棠不敢把战线拉的太远,避免首尾不能相接。 “娘的,这吐谷浑人好生的奸诈,来啊,众将听令,随老子上阵杀敌!”薛万彻按捺不住了,手中马槊一挥,命大军向吐谷浑的部队发起了冲锋! “全军撤回迭部!”慕容棠见形式不妙,也迅速下达了撤退的命令,唐朝时期的战争就是如此,薛万彻的大军刚抵达迭部城城门,对方就紧闭城门,之前的五千轻骑兵也不敢冒然进城,否则就是死路一条。 另一边侯君集部也和出城救援昂城的大军交上了手,三万吐谷浑军队远不是侯君集的对手,没多久就被打的又退回了伏俟城后方,侯君集也不追,优哉游哉的收拾了一番战利品,又堵在了伏俟城的四周。 而陈宇这边就更是轻松了,堂堂玄甲军现在干起了杀人越货的事儿,凡是吐谷浑的运输队统统遭了殃,短短三天就损失了大批的粮草,李靖的大军在城外那是大口吃肉,城内的伏允面容惨淡,一脸的悲戚。 “禀卫公,城南发现两万吐谷浑人马,朝着迭部城而来!”一名斥候大步走进营帐中禀报着。 “哦?看来吐谷浑的勤王之师到了啊。”李靖微微点点头,这也在他的意料之内。 “来人!通报李大亮部,不惜一切代价速速攻下昂城,提着达延芒波结的人头来见老夫!”李靖大声的说道。 一名小校李马领命前去,李靖又在营帐中踱了几步, “来人啊,通报陈宇,命他率两万人马,阻击援军!” 陈宇得到军令的时候,已经有斥候来告诉他,两万吐谷浑军队朝着他的方向前来了,他正准备回禀李靖的时候,恰好军令也到了。 “哦豁,老家伙让我单独带兵打一仗?”陈宇摸了摸下巴,李靖这老货狡猾的很,须臾不做没把握的事儿,看起来这两万人在李靖眼里算不得什么精锐。 傍晚的时候,两万大军就由几名将领带着来到了陈宇的身边。 “今晚全军戒备,以防敌军偷袭!”陈宇不敢怠慢,忙发布了第一条军令。 晚饭的时候,陈宇也大概了解了一下这两万人,五千轻骑兵以外都是步兵,这也是李靖的老底了,现如今李靖身边就靠着五百人的骑兵保护着了。 但是陈宇手里还有两千玄甲军,这是全大唐最精锐的部队,打了这么久的仗赶了这么多的路,大多军士都渐渐的有了些疲态,唯独这些玄甲军,不但没有一丝疲惫之色,反而越战越勇,仿佛天生就是为了战争而生的。 陈宇是后世之人,哪里懂得什么排兵布阵,幸好李靖给他的两万人马里有不少成名的将领,陈宇只需要嗯嗯嗯,点点头,他们就会帮着陈宇把阵型摆好。 隔日一早,陈宇就被斥候吵醒了,说是吐谷浑两万援军已经距离他们不足三十里了。 “全军戒备!”陈宇忙不迭的把甲胄穿上,拿起横刀来,急匆匆的找到那几个将领。 过了没多久,陈宇就在马上遥遥看着远方,一片沙尘滚滚而来,这一幕也真正的让他感受到了战争的意义,远不是电视里那几十个人能够演绎的出来的。 “难怪书里写,一将功成万骨枯,老子这回算是明白了。”陈宇喃喃自语道。 吐谷浑的援军在距离陈宇大军五里处也停了下来,双方各自派出一小队骑兵上前试探,陈宇又依葫芦画瓢,吩咐玄甲军埋伏在援军左侧,学着李靖的样子准备来个出其不意。 陈宇的骑兵试探了一番以后,双方互有折损,但是影响都不大,援军急着救援伏俟城和迭部城,向陈宇发起了冲击。 陈宇的骑兵开始后撤,吐谷浑援军紧追不舍,只见一名唐军将领出列,大声喝道, “弓箭手听令,放箭!”只见三千名弓箭手依次站出,分成三列,一轮抛射后,迅速的后撤,第二列补上,紧接着第三列,连珠箭一般朝着吐谷浑的大军射去。 陈宇瞧着训练有素的唐军,暗暗赞叹李二得天下真不是没有道理的,虽然弓箭对敌军造成的杀伤有限,但是仍旧拖慢了他们进军的脚步,造成了一定的心理压力。 吐谷浑的援军顶着箭雨来到唐军面前,也是一轮弓箭抛射,只不过这种运动战中的抛射,准头可就差多了,陈宇身边的唐军迅速为陈宇用盾牌构建了一道防线, 陈宇抽出横刀,大声的喝道, “全军听令!随我上阵杀敌!”随后一夹马肚,青花骢嘶鸣一声,高高跃起,惊的陈宇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 “我艹,逼没装成,差点儿丢人丢大了。”陈宇擦了把汗,幸好身边的军士都已经奋不顾身的冲了上去,没人注意到他刚才的丑态。 这也是陈宇出征以来第一次以主将的身份,真正的主导着一场战役,陈宇自然是不用亲自上阵杀敌的,他细心的观察着远处敌军脸上的表情,并仔细的研究着唐军的阵型。 “来人呐,命玄甲军,拦腰斩断敌军!”陈宇等不及了,命传令兵前去伏击处下达了作战指令。 玄甲军的几个队正等的心焦,见传令兵到了,忙不迭的拎起手中的陌刀, “玄甲军,冲锋!” 吐谷浑的援军与唐军正打的难分难解,人人脸上已经有了木色,手里的弯刀也渐渐机械了起来,眼前横飞的血肉让他们变得有些麻木。 忽然从左侧杀出一队人马来,人人手持陌刀,所到之处无不是哀嚎一片,惊的那带队的几个吐谷浑将领纷纷侧目,这又是哪里来的杀神? 只见玄甲军从左侧杀将而出,以陈宇熟知的三角阵型,来回冲杀,没几下,就打乱了吐谷浑援军的阵型,阵型一乱,吐谷浑人就显得不是唐军的对手了。 见玄甲军出场了,陈宇舔了舔嘴唇,呵呵,该老子装逼了。 当即陈宇扬起手中的横刀,乱挥了几下,领着几个亲兵也冲进了战阵,玄甲军见陈宇也加入了,又不得不分出二十个人来,护卫在陈宇周边。 “哈哈哈哈哈,给老子杀!一个都别放过!”陈宇红着眼睛在人群里砍杀,有好几下都差点儿挥到自家唐军的身上,那二十玄甲军更是寸步不离的跟在陈宇身后,为陈宇的身后带来最大的安全保障。 陈宇马术到底不精,纵马砍杀了一阵,又觉得有脱力之象,这回他学乖了,立马停了手,陈宇一停手,身后的玄甲军也松了口气,可就这么一口气的时间,被身边的吐谷浑人瞧出了便宜,一个捅刺,朝着陈宇的心口戳来! 第一二零章 开战 二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手中的横刀在关键时刻救了他的性命,一个横挡之下,刺过来的长矛偏了准头,扎进了陈宇的细鳞铠中,陈宇所穿的细鳞铠是精钢打造,比普通的版本更坚固,所以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但是长矛的尖头仍然刺进了陈宇的左肩,让陈宇觉得微微一凉,直接摔下了马来,吐谷浑人还没来得及刺第二下,就被玄甲军的陌刀劈成了倭瓜,陈宇惊魂未定的摸了摸身上,还好,伤口不太疼,也没有感觉到有出血的感受。 但是陈宇这会儿掉下马来了,要再上马可就难了,青花骢很快就湮没在千军万马的人群中,陈宇胡乱挥舞着横刀,时不时的就有长矛刺来,玄甲军在马上也很难为陈宇做到全方面的保护。 “娘的,老子和你们拼了!”陈宇心一横,手里的横刀握紧,一个侧劈,迎面刺来的长矛被陈宇的横刀挑飞,枪杆也断成了两截。 而陈宇的虎口也被震的发麻,横刀差点儿就脱手飞了出去,对面那没了长矛的吐谷浑人瞬间就被玄甲军捅了个透心凉。 吐谷浑人的铠甲覆盖率那可是远远不及大唐的,别说玄甲军了,就连普通的府兵,身上的铠甲都比吐谷浑人好了不知道多少。 也就幸好吐谷浑人的战斗力远不如唐军,陈宇很快就在不远处发现了自己的青花骢,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去,抱着马脖子翻身滚了上去。 上了马的陈宇才略略定了定魂,左肩刚才被刺伤的地方现在被铠甲磨的有些隐隐作痛了,陈宇暂时是顾不得这些了,几万人搅在一起,吐谷浑人越战越心惊,玄甲军的杀伤力太大,带来的两万援军才过了半日,就折损了将近五千人了。 吐谷浑人当即发出了后撤的信号,陈宇得到李靖的将令,命他坚守待命,所以陈宇这次不敢再擅作主张,也立刻下达了不准追击的命令。 “我艹,真特么疼啊。”回到营帐中的陈宇,吩咐人给他脱下细鳞铠,只见伤口处的血迹已经染红了一些衣服。 陈宇忙把衣服脱了下来,心里也是有了一丝慌张,这特么可是唐朝,轻微的伤口感染可能就会要了人命,更别说铁器有可能会导致破伤风了。 主将负伤,立马就有随军的郎中前来诊治,陈宇瞧着那郎中熬着黑糊糊的草药,牙齿都一阵发酸。 “内个,内什么,你,过来,你熬的什么药来着?”陈宇磕磕巴巴的指着那名郎中道。 “禀陈将军,属下熬制的是为将军消炎去肿的药膏啊。”那郎中不明所以的朝陈宇拱拱手。 陈宇看着那一坨不明物体就一阵倒胃,虽然黑糊糊的一股中药味不难闻,但是谁知道有没有消毒啊。 “算了算了,本侯伤势不重,无需擦药,来人,给我取些清水来。”陈宇摆摆手道。 “将军万不可大意啊,这吐谷浑人的长矛......”那郎中还想说些什么,陈宇忙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陈宇知道自己的伤口肯定是不深的,也没有伤到筋骨,但是大唐的医疗水平实在太落后了,就连纱布都没有,陈宇都不敢让那郎中给自己包扎,生怕那包扎用的绷带也不干净。 一会儿功夫,军士也捧着一些水进来了,陈宇一瞧,我艹,这也叫清水?这比河水也干净不到哪儿去,忙又命人换些饮用的水源过来。 陈宇叹了口气,要是真感染了破伤风,那可就算交代在这儿了,出师未捷身先死啊``` 没多久军士又捧着一袋子水过来,陈宇瞧了瞧,是喝的,当即命人把刚才的清水煮沸,把包扎用的布条扔进去煮一会用以消毒,自己则用皮袋子里的水擦拭了一下伤口。 幸好,伤口不深,陈宇用水草草洗过后,等着消毒完的布条递过来,又让郎中给他包扎好,不放心的陈宇左看看右看看,一晚上都没睡好。 当晚李靖那里也是得知了陈宇负伤的消息,唬的老头儿也是一晚上没好好睡,陈宇是李二钦点的大将,要是出了什么差错,李靖也不好交代。 第二天一早李靖又派了郎中过来给陈宇诊治,揭开包扎的布条,陈宇发现伤口已经止住了流血,陈宇松了口气,看上去没有发炎的症状,只要不乱来,这伤口问题不大了。 “报~昨日与我军交战之援军,有绕道救援之象!”一名斥候急匆匆的冲进陈宇的营帐里。 “快,点起人马,速速追击!万不可让他们救援迭部城!”陈宇一听,忙不迭的就跳了起来。 陈宇又让郎中给他换上新的布条,穿上铠甲,伤口问题不大,穿着铠甲也感觉不到什么痛意,陈宇不敢耽搁,立马命所有将士戒备,随时准备追击敌人。 李靖这边热火朝天的在打着迭部城,李大亮那边也没好过到哪儿去,李大亮统共就三万人马,李靖给他下了死命令要强攻昂城,李大亮最终折损了三分之一的人马后才算打下了城池。 其中达芒延波结仓皇出逃,被李大亮生擒,这会儿正押送着,送往李靖大军的营帐中。 侯君集的大军也没闲着,不停的在伏俟城外骚扰着打算救援迭部城的援军,以逸待劳下,吐谷浑的援军又无心恋战,几次试探后,除了扔下一地的尸首,根本无法突破侯君集的防线。 伏允这几天嘴角都上火冒了两颗痘,急的饭都吃不下了,早知道就不该让道给大唐,这会儿自己王城被围,吐蕃那里又毫无动静,再这么拖下去,吐谷浑这个国号都该没了。 “殿下,我就觉得,应该与大唐议和,他们不是要白叠花么,咱们给他不就完了吗?”一名大臣朝着伏允说道。 “唉,就怕大唐根本就没看上咱们这点子白叠花,他要的是我的性命!”伏允垂头丧气的说道。 “咱们可以和大唐说嘛,大不了一拍两散!他们欺人太甚,咱们把所有的白叠花种子都毁掉!大家都没的用!”一名吐谷浑将领气势汹汹的说道。 “报殿下~昂城已被攻破,二殿下被俘,生死下落不明,还请殿下做主!”伏允正和大臣们商议着呢,一名信使跌跌撞撞的冲进了大殿。 “什么?我儿的昂城被破了?”伏允惊的直接站了起来。 “那还等什么,王上,快议和吧!”一个老年文臣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不能议和!我主张与唐军决一死战!殿下,我愿领五万精兵出城,与那侯君集正面相向!”这时,一名吐蕃将领抱拳出列了。 伏允再三思量了半日,才缓缓开口道, “来人,通知慕容棠,与大唐议和。力保我儿性命!” 吐谷浑这边你一言我一语的又开始讨论议和的条件,李靖这边则是接手了李大亮带回来的残部,达延芒波结也被带回了帐中。 “禀卫公,吐谷浑要与我军议和。请我军派人前往迭部城中商议”一名信使来到李靖营中通报道。 “哦?议和?唔,陛下此番只为白叠花而来,也罢,通知吐谷浑使者,两日后,老夫派人前去。”李靖眯起眼睛,搓了搓大手,又开口道, “来人呐,通报潞国公,命他严阵以待,不得放过一个援军。再命宁远将军陈宇速回大营!” 传令兵诺了一声,陈宇很快就得知李靖让自己回去,连忙带着剩下的将士和两千玄甲军匆匆赶回了李靖的大营。 “见过卫公。”陈宇一进营帐就是一躬身。 “呵呵,子寰有伤在身,不必多礼了。”李靖忙虚扶了一下,陈宇也不客气,朝着薛万彻和李大亮两人拱拱手,就坐了下来。 “这吐谷浑与我军议和,诸位,可有什么建议啊?“李靖饮了口茶,缓缓的开口道。 “禀卫公,咱们是为了白叠花而来,自然是要他们交出所有的白叠花,这事儿才有的谈咯。”薛万彻大大咧咧的开口道。 “属下觉得,吐谷浑向来两面三刀,一面与我大唐虚与委蛇,一面又结交吐蕃,不如直接打下王城,连那伏允一同绑了送往京师!”李大亮忿忿不平的说道。 李靖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又看向陈宇, “子寰啊,说说,这场议和,怎么谈啊?” 陈宇翻个白眼,关老子什么事?议和又不是和我议,这会儿不好发作,只好拱拱手道, “卫公明鉴,属下以为,吐谷浑乃是小人,我大唐是君子,小人向来反复无常,议和可以,交出白叠花和栽种的方法,再交出大半的钱粮,咱们就放过了他们。” “嘶,子寰所言,未免欺人太甚了吧?”李靖嘬了嘬牙花子,倒吸一口凉气。 “嘿嘿,卫公明鉴,咱们不是俘获了达芒延波结吗?问问他不就知道了,看看吐谷浑还有多少底牌,有多少底牌咱们就能榨多少油水。”陈宇不怀好意的笑笑。 “陈将军所言甚是,来人,把那达芒延波结带进来。”李靖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过了一会,几个军士押着一个大胡子走了进来,正是伏允的次子达芒延波结。 第一二一章 议和 一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呵呵,二王子别来无恙啊?”李大亮率先开了口,他是俘获这货的主将。瞧着灰头土脸的达芒延波结,幸灾乐祸的上下打量着他。 陈宇细细的前后看了看这达芒延波结,此人眼珠不住的骨溜溜打转,眼神里尽是阴狠与诡谲,显然不是什么善茬。 “哼,李将军就不要说什么风凉话了,你们唐人不过是想以我来要挟阿爸,就别这么一副假惺惺的样子了。”达芒延波结一脸不屑的说道。 陈宇没想到这吐谷浑的二王子居然还说的一口不太流利的大唐官话,心里倒也暗暗称奇。 “二王子大可不必如此,若不是你们勾结吐蕃,时不时的犯我边境,我大唐也不会此番出兵。”李靖眯着眼睛摸了摸胡子。 “卫公不必再言,吐蕃本就与我国相邻,来往颇繁,又有何之过?你们大唐此前像我们讨要白叠花,难道就不是横征暴敛了吗?”达芒延波结居然还有一副雄辩的口才,一时说的李靖倒也有点不好意思。 “这位吐谷浑的二王子,我看你是没摆正自己的位置是吗?你们是大唐的属国,是小弟,要有为大哥买单的觉悟,怎么到了你嘴里,就成了横征暴敛了?”陈宇不动声色的开了口。 “你又是何人?黄口小儿竟然也来妄加评测?”达芒延波结不屑的看了一眼陈宇,瞧他年纪不过二十不到,心中充满了不忿。 陈宇呵呵一笑,双手一抱拳, “不才陈宇陈子寰,大唐宁远将军,二王子大可去问问那格鲁尔,可认得老子?” 达芒延波结心下一惊,吐谷浑的情报虽然远不及大唐和吐蕃,但是也曾听说格鲁尔败北之事,难道眼前这小子竟然是击败格鲁尔的主将? 正当达芒延波结心里暗暗揣测的时候,一名将官进了营帐,见李靖就一躬身道, “禀卫公,伏允差人前来与我军议和,请卫公定夺。” 李靖点点头,转头对着薛万彻说道, “那就烦劳薛将军陪同老夫一起前去了。” 薛万彻一拱手,立马跟着李靖出了营帐,只留下李大亮和陈宇,看着眼前的达芒延波结像是在看二傻子一般。 “诶,某来问你,你说,你那伏允老爹,愿意用多少东西来换你的狗命?”陈宇笑眯眯的看了一眼被军士押着的达芒延波结。 “我吐谷浑虽是边陲小国,但人人勇武!我必不会让你们用我来要挟阿爸!”达芒延波结轻蔑的转过头去。 李大亮刚要发作,陈宇忙笑呵呵的拦下了他,顺手抽出自己的横刀,比划了两下,笑着开口道, “二王子真乃人中豪杰,也罢,本侯就成全了你,你们的使者正和卫公在议和呢,老子这就让你以身殉国,也算对得起你方才这番壮志豪情。” 达芒延波结被军士押着,不住的挣扎,嘴里大叫着, “你敢!我乃吐谷浑二王子,你竟然对我如此不敬!” 陈宇脸色一变,眼神也变得阴鸷起来, “给你脸了是吗?二王子?便是你爹伏允来了,老子也不见得爱搭理他,今天老子给你上一课,做狗就要有做狗的觉悟,没事别特么对着主人乱吠!”说罢举起手中横刀,狠狠的就砍向达芒延波结! 李大亮大惊,刚要伸手拦住陈宇,陈宇手中的横刀已经落下,一道寒光霎时划过达芒延波结的面门,他惊的忙挣脱着后退,身边的军士也拉着他后退了一步,这才侥幸躲过了要害。 但是陈宇的横刀还是划开了达芒延波结的胸膛,留下一道浅浅的伤痕,没一会,鲜血就涌了出来。 “躲什么呀?刚才不是还很硬气的吗?吐谷浑的二王子就这点胆量?”陈宇狞笑着又举起手里的横刀。 达芒延波结脸色变得煞白,没想到陈宇在大营里就敢动手,嗫嚅着不敢说话,他原本就是欺善怕恶之辈,原以为大唐活捉于他也不过是打算用他换点好处,必不可能对他动手,没想到陈宇是个二愣子,一言不合就打算给他来个一刀切。 当下达芒延波结就在营帐里哇哇大叫,这会儿大唐官话都不说了,满口方言,陈宇和李大亮也听不懂他在叫啥,倒是前面和吐谷浑使者议和的李靖等人听见了。 “卫公,贵军把我二王子到底如何了?为何某听见二王子的惨叫?”那使者疑惑的看了看李靖,又不敢说的不客气。 李靖皱了皱眉头,这会儿他也不知道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李靖不动声色的摆了摆手道, “贵使不必惊慌,老夫自然是以大唐的礼节来招待你们的二王子罢了,我大唐向来以德服人,想必是贵国的二王子不懂得我大唐的礼节这才惊慌失措。” 那使者翻了白眼,心想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我都听见二王子的惨叫了,你告诉我哪家的礼节还能让人叫的这么凄惨的。 那使者脸上却不能发作,只能是赔笑着拱手道, “卫公所言甚是,吾王不愿两国刀兵相见,特命臣下前来议和,我吐谷浑愿以十万株白叠花为价,换取二王子平安无事,不知卫公意下如何?” “呵呵,贵国好大的手笔,十万株?你怎么不问问还在伏俟城边的潞国公?问问他愿不愿意?”薛万彻忍不住出言相讥了。 那使者脸一阵红一阵白,侯君集的大军让吐谷浑吃尽了苦头,要不是仗着伏俟城经营多年,城中余粮尚且够用,恐怕早就举国上下都惊慌失措了。 “那不知贵国,要什么样的条件才肯撤兵?”吐谷浑使者咬着牙问道。 “简单,一、把你们举国全境的白叠花交出来,并派遣熟知白叠花种植的农户交由我们带回大唐,二,交出你们国库一半的物资,这事儿就算了结了。”薛万彻大笑着说道。 李靖满意的看了看薛万彻,这话不能他来说,薛万彻不愧是老油条了,要起钱来真是一点都不手软。 “贵国未免欺人太甚了!全境之白叠花也就罢了,竟然要我王的国库!难不成真当我吐谷浑勇士不在耶?”那使者气的不住的颤抖。 “那就等着给你们的二王子收尸吧。”不知什么时候,陈宇到了议和的大帐前,手里还提着一把精光闪闪的横刀。 “你又是何人来此喧哗?”那使者自然不认识陈宇,见他年纪不大,出言呵斥道。 “呵呵,你们吐谷浑都瞎了狗眼是吗?让你们吃不上粮的玄甲军认识吗?老子就是陈宇!”陈宇不屑的从嘴角吐出几个字来。 那使者脸色一变,玄甲军他们不知道,但是运输粮草的队伍被一队重甲骑兵击溃的事情,吐谷浑上下都是一清二楚,这队重甲骑兵战斗力极其夸张,援军还没赶到就已经把粮草洗劫一空,效率之高无以复加。 “原来是陈将军,某有眼无珠了。”那使者倒也光棍,对着陈宇就是一拱手。 陈宇满意的点点头,“呵呵,就吐谷浑的势利眼里,你也算最有礼貌的一个了,比你们家那不懂事的二王子可好多了。” 那使者又是一惊, “不知我家二王子哪里得罪了将军,还请将军宽宏大量,饶恕于他。” 陈宇摆摆手, “无妨,不过是被某在胸口开了膛,这会儿刚包扎完,死没死就看天意了” 李靖也是一惊,没想到陈宇竟然对达芒延波结动手,脸上阴晴不定的看着陈宇道, “子寰啊,这吐谷浑的二王子可有性命之忧啊?” 陈宇一躬身道, “卫公恕罪,这达芒延波结甚是无礼,属下只不过略施薄惩,并没有伤他性命。” 李靖这才放下心来,朝着那吐谷浑使者道, “贵使还是请回吧,伏允既然没有议和的诚意,咱们不妨战场上见,我大唐何惧!” 那使者忙不迭的一拱手道, “卫公息怒,待我回城,向王上禀明,至于贵国开出的条件,万事皆可商量,还请卫公善待我家二王子。” 李靖明白议和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当即命人好生护送着这使者回城。 “子寰呐,你可差点闯了大祸,若是那达芒延波结有个好歹,陛下那儿可说不过去啊。”薛万彻见使者走了,忙上前责备的说道。 “哦?依卫公与潞国公的大军,还怕这小小的吐谷浑?”陈宇倒是也有些好奇。 李靖摇摇头,招手让陈宇走进一步,缓缓道, “子寰啊,我唐军虽勇猛善战,然伏俟城与迭部城乃吐谷浑之门户,唇齿相依,要想破城,少说也得打个三五月,先不说须得折损多少兵力,便是粮草,恐怕也是难以为继,陛下此番只为白叠花而来,并无攻打吐谷浑举国之意啊。”李靖深深的看了一眼陈宇道。 陈宇忙一躬身, “属下受教了,还请卫公责罚。” 李靖又虚扶一下,笑着说道, “子寰倒也不必自责,经此事,吐谷浑必然举朝惊惶,倒也不是件坏事。”李靖说的自然是使者回去后一定会向伏允禀报,大唐根本不吃你那一套,达芒延波结的命压根就不值钱,你要是想换,就得拿点真材实料出来了。 第一二二章 议和 二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所幸达芒延波结的伤势并不严重,陈宇给他早晨的物理伤害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心理上的防线被陈宇那一刀就给摧毁了,原以为大唐只是虚张声势,谁知道陈宇这么虎,上来就给他一刀,这下可把达芒延波结给劈傻了。 “二王子伤势如何啊?呵呵```”陈宇笑着回到营帐中,看着已经包扎好了的达芒延波结笑道。 “你、你```”达芒延波结舌头打结一般,瞪着陈宇说不出话来。 李靖这会儿也回到了帐中,几个将领把达芒延波结团团围住,少顷,李靖才缓缓开口道, “二王子不必惊慌,老夫自当保你性命无忧,只是,二王子还须把贵国的诚意交代清楚,还请二王子亲笔手书一封,交于伏允,也好让两国化干戈为玉帛,你看,是不是啊?” 陈宇在一旁暗暗点头,这李靖,果然是老奸巨猾,通过达芒延波结的口,来要挟伏允,就是石头也得给他榨出点油水来! 果然,达芒延波结被陈宇之前的一刀吓坏了,忙不迭的点头答应,不多时,一封写给伏允的书信就摊在案桌上。 陈宇凑过去一看,啧啧,全是看不懂的蚯蚓文字,想来是吐谷浑自己的文字了,李靖唤来军中的文书,一一翻译了一遍,大意就是达芒延波结向伏允陈述了自己在昂城战败的事迹以及唐军作战的勇猛,现在自己被俘,日子过的还算不错,求老爹救救自己,破财免灾云云。 “二王子果然是明事理之人,哈哈哈,来人,把此信送往迭部城!”李靖大手一挥道。 随着达芒延波结的书信被送出,李靖这里也送出了一份战绩报告给李二,大意也就是皇帝啊,我们费尽心思,终于围住了吐谷浑的王城,现在呢,吐谷浑向我们议和,请朝廷再准备些人马,万一谈不拢,可能还得打仗。 接下来的几天里,吐谷浑时不时的就派使者过来和李靖泡蘑菇,一边讨价还价,一边求着大唐能不能先把达芒延波结放回去。 李靖则把侯君集撤了回来,命李大亮代替侯君集在伏俟城周边驻防,也好让侯君集喘口气,毕竟打了这么久,侯君集堂堂一介国公也是辛苦的很。 红翎信使的效率很快,没几天就把书信传到了长安,李二这天正在主持朝会,恰逢信使赶到。 “哈哈哈,卫公果然是我大唐军神,此番吐谷浑必然臣服于我大唐也。”程咬金第一个出来吹捧道。 “那是自然,卫公身经百战,哪里是小小的吐谷浑能抵挡的了的。”尉迟恭黑着一张脸也吹着彩虹屁。 魏征一言不发的黑着老脸,他是惯来不主张开战的,瞧着眼下战果颇丰,自然是不好多说什么 一时之间朝堂之上议论纷纷,众臣喜笑颜开的讨论着该向吐谷浑要多少赔偿,若是大清的慈禧太后这会儿能看到这副景象,怕不是得说“不信谣不传谣”这六个字了。 大唐在世二百九十年,前半截几乎就是天下无敌的存在,唐人玩着玩着就把半个世界给征服了,要不是安史之乱,恐怕亚欧大陆都会被大唐收入囊中。 如此这般议论了一个上午,李二这边总算得出了一个大概的结论,让吐谷浑交出所有的白叠花不算,还得纳贡并割让一部分土地,要不然朝廷就再增兵十万,让吐谷浑成为大唐的一个州! “观音婢,你来看,药师此番战果颇丰啊,哈哈哈。”一回到甘露殿,李二就迫不及待的搂过长孙皇后来。 长孙皇后拍掉李二的咸猪手,笑眯眯的给他端来一杯清茶, “二郎莫要乐昏了头,没瞧着卫公在信报上说么,粮草吃紧,此战还是莫要拖久了的好。”长孙皇后温柔的看着李二。 “唔,观音婢言之有理,朕已经命江夏王加急收集粮草,莫要误了前线战事。”李二喝下一口茶。 “噔噔噔~”只见一个红色身影飞快的窜进甘露殿,正是高阳公主, “阿耶阿耶,可是陈宇有消息了?” 李二嫌弃的看了一眼这件漏风的小棉袄,撇撇嘴道, “子寰随军出征,自然也在信报之中。” “那陈宇是不是立功了呀嘿嘿?”高阳公主谄媚的看着李二。 “哼,立功不立功的朕不知道,倒是负伤了还有力气把吐谷浑的二王子给开了膛。”李二故意这么说,信报上说陈宇作战勇敢,负伤后仍力战不退,但是李靖也老老实实的把陈宇恐吓达芒延波结的事儿写的清清楚楚。 “吓?陈宇受伤了?伤哪儿了啊?严重不严重啊?阿耶你怎么还让人受伤了呢,哼,那是不是要把他从前线调回来呀!”高阳公主连珠炮一般的发问。 “调回?哼,胡闹,陈子寰对吐谷浑二王子私自用刑,朕没治罪于他已经是网开一面了。”李二气哼哼的看着高阳公主。 “阿耶惯会欺负人!那吐谷浑人好生不要脸,竟然伤了陈宇,陈宇给他们点教训也是应当的!”高阳公主不满的嘟着嘴。 父女俩斗了好一会嘴,还是长孙皇后看不下去了,温和的出言相劝道, “好了好了,二郎莫要与高阳置气,子寰尚在军中,何必为难于他,还是想着如何于吐谷浑议和之事为好。” “就该把他们都抓起来,谁让他们伤了陈宇!”被李二训斥了一顿的高阳公主还在骂骂咧咧的,回了昭庆殿,几个公主包括长乐公主也是凑了上来,关心的询问着陈宇的事迹。 “竟然在马上被人刺了下来,当时该有多惊险?”长乐公主后怕的拍着胸口。 “嘿嘿,长姐心疼了呀?是不是晚上又该睡不好了。”豫章公主嬉皮笑脸的凑了上来。 长乐公主羞红了脸,偷摸瞧了瞧高阳公主,现在两姐妹的关系倒也微妙,大家都知道对方对陈宇有好感,只是高阳公主年纪还小,只觉得自家长姐和自己一样都喜欢陈宇,将来说不定还能一起嫁给他,还能在一起玩乐也不错。 长乐公主年纪大些,已经懂得一些男女之事,自然对高阳公主就愧疚些,总觉得与妹妹抢男人不太好看。 李二陛下也很快做出了回应,派遣红翎信使传书到李靖的营帐中,一来一回就已经半个多月过去了。 这半个多月,达芒延波结可算是吃尽了苦头,陈宇三天两头就过去修理他一顿,李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陈宇不搞出人命来也就由得他去,如今达芒延波结看见陈宇就像看见活阎王一般。 与吐谷浑的议和也一直没有进展,双方一直在扯皮,吐谷浑大约也是知道大唐并不想耗费太多的兵力,一直死咬着不松口,就是不愿意纳贡,最多只愿意拿出一部分棉花来交换。 “议和议和,议什么和,干脆打下来算了!”薛万彻李大亮这几个武将经历了半个多月的谈判,耐心都被磨光了。 “卫公明鉴,这吐谷浑分明是在拖延时间,好让我大军粮草难以为继啊。”侯君集也为难的看着李靖说道。 李靖点点头,所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每拖延一天,这十来万大军就得消耗成千上万的粮草。 陈宇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忙拱手朝着李靖道, “卫公,属下有一计,不知是否可行。” 李靖和众将忙看着陈宇道, “子寰只管说来。” 陈宇清清嗓子, “如潞国公所说,这吐谷浑八成是在拖延时间了,咱们耗不起,不若由属下带着这达芒延波结假意交接,两千玄甲军率先入城,大军随后攻城,给他们来个里应外合?” 陈宇此话一出,李靖不由得陷入了深思,陈宇的意思是让他押送达芒延波结,直接闯入迭部城,再由外部的侯君集等人强攻,但是这样一来,两千玄甲军几乎就是羊入虎口,很难保证城内唐军的安全,陈宇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李二那边可不太好交代啊。 “子寰啊,此乃兵行险着,还是太过冒进了吧?”李靖为难的看着陈宇。 “卫公明鉴,可见得伏俟城周围的援军越来越多,再拖下去,恐怕我大军要处于劣势了。”侯君集倒是开口了,这几天吐谷浑的援军渐渐的从四面八方赶了过来李大亮部已经是草木皆兵,形势对唐军越来越不利了。 “子寰可有多少胜算啊?”李靖又看向陈宇。 “并无多少胜算,但玄甲军胜在兵强马壮,真要开战,恐怕也难以撼动。”陈宇思考了一下。 李靖虽然答应过李二要保全陈宇,但是作为三军主帅的他不得不考虑整个大军的走向,陈宇所说的的确不失为一个好计策,打好了能够用极小的代价换取谈判桌上的优势。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也罢,老夫准了!子寰若是此番能建功立业,老夫亲自为你请功!”李靖咬咬牙,当下就安排信使,告知迭部城的慕容棠,大意是大唐为了两国的和平,愿意先交出吐谷浑被俘的二王子达芒延波结,由陈宇率领两千骑兵护送云云。 第一二三章 偷袭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吐谷浑伏允得了李靖的书信后,一时之间也是不知道唐军真正的意向,从他的角度来看,自家的两个儿子中,更喜欢大儿子慕容顺,这也是为什么把慕容顺放在伏俟城中驻防的原因。 对于次子达芒延波结,伏允把他安置在昂城,也是出于避免争储的原因,达芒延波结向来与吐蕃亲近,吐谷浑与大唐接壤,自然也是不敢过于得罪唐朝,免得大哥一怒之下灭了吐谷浑。 眼下大唐的军队兵临城下,伏允已经顾不上再考虑和吐蕃的关系了,送出去的信使个把月都没有回应,看来凶多吉少,吐蕃自顾不暇,上次被大唐打的损失了上万精锐,这阵子正莫名其妙的在舔伤,无暇顾及吐谷浑。 伏允思量再三,最终还是答应了大唐的要求,下令迭部城的慕容棠接收达芒延波结,只是吩咐他做好应变的措施,以防大唐的军队突然发难。 “子寰呐,此行凶险,万事要小心!”李靖不太放心陈宇此次进城强攻,一直在他身边不断的叮嘱着。 陈宇这段日子也早已经把伤口养好,整了整身上的明光铠,这副铠甲是李靖送给他的,也是李靖自己穿的,陈宇自己的细鳞甲防御力还是不如这明光铠,李靖怕他有个闪失,硬是叫人取来自己的明光铠给陈宇穿上。 “卫公且宽心,属下定当不负众望!”陈宇拍着胸脯说道。 李靖吩咐薛万彻以及李大亮,各领三万精兵在迭部城左右埋伏,侯君集则率领剩余的部队在四周驻防,以应对周边的援军,全力以赴的准备强攻迭部城。 可怜那达芒延波结还以为唐军服软了,关押了他这么久,总算给他送回城里了。 “来来来,二王子殿下,多吃点,吃饱了好上路。”陈宇笑眯眯的端起一碗肉来,放到达芒延波结的面前。 达芒延波结忙不迭的朝陈宇道谢,他可听不出陈宇话里有话,作为战俘的他平时吃的也就是些大饼腌菜,数十天不知肉味的他吃的那是津津有味,丝毫不知陈宇给他上的那叫断头饭! 待达芒延波结吃饱喝足后,陈宇又吩咐人给他绑上,达芒延波结乖乖的没有反抗,在他看来这是规矩,反正过一会就回家了,难受也就难受这么一小会。 陈宇押送着他一路来到迭部城下,身后的两千玄甲军也是严阵以待,陈宇早就把命令下达给了几个队正,对于他们来说,什么时候打,打谁,都不重要,能为了李二陛下死,那是无上的光荣! 过了不多时,城门大开,一队吐谷浑骑兵涌了出来,为首的是迭部城的守将,慕容棠,亲自来迎接吐谷浑的二王子来了。 “感谢大唐归还我国二王子,臣下在此拜过!”慕容棠还挺客气,现在的吐谷浑还是大唐的属国,自称臣下也没什么毛病。 “你们吐谷浑人的汉文说的还不错么,呵呵。”陈宇在马上笑的很和气。 “陈将军见笑了,臣下自幼就仰慕大唐,十岁便能书写大唐文字了。”慕容棠恭谦的拱拱手。 “既然仰慕我大唐,为何不大开城门,迎我大军?”陈宇咄咄逼人。 “陈将军说笑了,我吐谷浑虽心向大唐,然两国之间,岂能大开城门?将军远道而来,还是尽快把二王子交由臣下,再行议和之事。”慕容棠看着陈宇唠唠叨叨的,心想不是来交人质的吗,干嘛在这浪费时间。 陈宇点点头,“也罢,来人呐,把二王子带上来。” 说着,就有几名玄甲军上前,达芒延波结被结结实实的捆着,坐在一匹玄甲军的战马上。 慕容棠见达芒延波结还活着,心里一松,脸上也带了些笑意, “大唐宽厚待人,臣下感激不尽。”说着就挥挥手,让几个吐谷浑的亲兵上前迎接。 就在吐谷浑的军士要接近玄甲军的时候,陈宇突然猛的抽出腰间的横刀, “吐谷浑人妄图行刺本侯,来啊,随我杀入城中!”说着一夹马肚,就朝着慕容棠杀了过去。 慕容棠还没反应过来,两千玄甲军纷纷抽出陌刀,迅速变阵,又是以一个三角阵型朝着他杀了过来! 慕容棠到底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了,立马反应了过来,但是无奈身边只带了一千名轻骑兵, “快,快给本将拦住!”慕容棠拨马后撤,想要逃回城中。 陈宇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两千玄甲军紧紧的跟在慕容棠的身后,守门的军士不敢关门,主将没回来,谁也不敢擅作主张。 慕容棠的一千轻骑哪里抵挡的住玄甲军,没几下就被切割的四分五裂,有的跟着慕容棠身后逃窜,有的则逃向城外的方向。 陈宇之前就嘱咐过几个队正,在城外的时候不能击杀对方主将,避免吐谷浑人关闭了城门,所以玄甲军紧紧跟着慕容棠的亲兵队伍,只是苦了这达芒延波结,堂堂吐谷浑的二王子,被捆住了手脚,战马随着大军一动,他就从马上跌落了下来,根本没人管他的死活! 慕容棠连滚带爬的逃进城里,身后跟着两千名地狱来的死神,陌刀所到之处,无一不是刀下亡魂! “快!紧闭城门!向伏俟城求救!”慕容棠惊魂未定的逃进城门,立马就有城内的精兵上前抵挡玄甲军。 “速速攻城!务必要救出陈将军!”城外的李靖自然也得知陈宇得手了,立马下令薛万彻等人架起云梯。 这也就是春秋之后才能干的出来这事儿,要知道泱泱华夏,君子之国,春秋的时候打仗那就跟闹着玩儿一样。 当时两国交战,双方得等对方各自摆好了阵型,还得人数对等的情况下,才能开战,不仅如此,战败方如果后撤败逃,胜利方只能追赶五十步,此后就不得再进行追击了。 这才有了著名的“五十步笑百步”之说,为啥呢,因为你逃了五十步那就算到了安全区域了,逃百步和五十步是一样的效果。五十步的自然就笑话百步的贪生怕死了 而最为出名的就是据说曾经晋国和楚国开战,晋国战败后撤退,结果战车坏了,楚国的士卒下车帮着晋国的军士修好了战车,双方继续上车追赶,一直到五十步后才停下来。 然而,在战国时代,由于一个名为孙武的人出现,一切都改变了,这孙子,写书开篇就来了一句,“兵者,诡道也。” 从此以后大家打仗就是怎么阴险怎么来,譬如韩信,这货就发明了“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什么三十六计啊,草船借箭啊,纷纷被兵法家们推崇备至。 陈宇现在就是明摆着以自己为诱饵,强行偷袭进入了迭部城,靠着装备碾压,打算硬吃慕容棠了! “速速集结重兵,务必剿灭大唐的军队!”慕容棠逃回城中后,迅速的发布了命令。 陈宇现在带领的两千人面对的是城内将近五万人马,但是陈宇很机灵的命令玄甲军不得冒进,一直在内城城门口徘徊,瓮城和外城的吐谷浑军队与内城的军士形成了夹击之势,但是玄甲军明光铠在身,弓箭队他们完全不能造成任何伤害。 玄甲军在城里施展不开,但是吐谷浑人一样也没好到哪里去,双方在城门口展开激烈的巷战,骑兵在巷战中发挥不出原有的实力,陈宇穿着明光铠直累的喘着粗气,要不是怕死,他真想把这副铠甲脱了去! 薛万彻等人率领着六万精兵也展开了攻城,慕容棠忙下令分兵抵挡,一来一回,玄甲军的压力就减轻了不少。 “淦,要不然就说古代不允许私藏甲胄呢,真特么好东西啊。”陈宇身上叮叮当当的响着弓箭落下的声音,但愣是没造成一丁点伤害。 历朝历代几乎都是不禁止铁器的,但是私藏甲胄历来都是大罪,想想周亚夫也死的不冤了。 陈宇来不及在那儿思前想后了,玄甲军集结在内城城门口,抵挡了一阵后发现敌军的兵力锐减,陈宇就知道薛万彻他们来了, “来人,给我分兵一千,强行打开瓮城的城门和外城!”陈宇一边用横刀拨开射来的羽箭,一边大声的下令道。 玄甲军毫不含糊,立马就出列两个队正,领着一千人,又杀了回去。 慕容棠现在是看的越来越心惊,他对玄甲军的战斗力虽然有所耳闻,但是从来没有真正见识过,这会儿站在城楼上,看着下方陈宇的军队,不住的颤抖道, “这,这就是唐皇陛下三千破十万的玄甲军?这可如何是好,二王子?二王子呢?” 陈宇正杀的兴起,压根没想起来一起带来的达芒延波结去哪儿呢,这会儿的达芒延波结其实也死的差不多了,掉下马来后,他被拖着一路进了城,身上还中了几处守城绝对射来的羽箭,箭上还涂满了金汁。 金汁嘛,呃,就是粪汁,古代打仗通常在箭头涂上一点,以求射中人之后伤口感染不治身亡。 达芒延波结被射了几箭,又被战马踩踏,筋骨折断,哀嚎了几声后,声音渐渐的微弱了下去,这会儿正不知道被谁拖在马后,俨然是出气多进气少,华佗在世恐怕都救不了他了。 第一二四章 破城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淦,幸好穿着明光铠,要不然还不被射成筛子?”陈宇满意的摸着身上的铠甲,玄甲军在城内拼死抵挡着吐谷浑的大军。 幸好吐谷浑人不懂得什么战阵,一股脑的朝玄甲军发起冲击,但是由于地形狭窄,大军发挥不出全部的威力,只能是葫芦娃救爷爷一波接一波的送人头。 玄甲军就聪明多了,不断的轮换着防御,时不时的穿插几次冲锋,击伤了不少吐谷浑人。 而两名队正率领的一千玄甲军则一往无前的杀向瓮城,城内的守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玄甲军冲散守城的军士,然后团团堵在门口,一百名军士下马开门,其余九百人分成三阵,分别防御来自外方的敌袭。 不多时,瓮城的城门便被打开,玄甲军又留下五百人防御,最后五百人朝着外城的城门杀了过去,外城这会儿只有城头上有些守军在放箭,其余的人几乎都在城内与陈宇处交战,很快,外城的城门就被打开了。 “哈哈哈哈,子寰果然是有一手,众将士听令!给老子杀!”薛万彻手中马槊一挥,一夹马肚,就朝着城门奔了出去。 身后的数万精兵也纷纷跟在主将身后,城头上的吐谷浑人吓破了胆,手里的长矛也刺不下去了,被李大亮的军士爬上了城楼,一一捅下了城墙。 陈宇身边的一千玄甲军这会儿已经是战的精疲力尽,饶是李二最精锐的队伍,也扛不住数万人的进攻,玄甲军的战马身上都流下一道道汗水。 就在陈宇都有了一丝绝望的时候,终于,薛万彻领着数万人杀了进来,唐军喊杀声一片,人人手持横刀或长矛,吐谷浑人的战斗力原本就不及唐军,眼见城破,更是如丧家之犬一般。 “罢了罢了,城破了,本将有何颜面去见伏允。”慕容棠悲戚的站在城头上,抽出弯刀来就要自裁。 “将军不可,唐人说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还是速速趁乱出城,徐徐图之啊。”身边的一众将士纷纷劝阻着慕容棠。 慕容棠叹息一声,手中的弯刀最终还是没能落下去,迭部城里原有五万精锐,想要趁乱逃走还是容易的,当即慕容棠带着万余骑兵,从迭部城的城后,悄悄的向伏俟城逃窜而去。 谁料刚逃出城没多久,又撞上了李大亮的部队,一番交战之下,慕容棠乖乖的做了俘虏,又被送回了迭部城。 “哈哈哈,好啊,子寰之计,为我大唐免去多少损失,老夫要为他请功!”营中的李靖得知迭部城已在薛万彻和陈宇的夹击下得手,喜的练练抚须。 “来人,拔寨,进城!”李靖大手一挥,唐军便浩浩荡荡的一股脑涌进了迭部城。 “呵呵,慕容将军,别来无恙啊?”陈宇戏谑的在迭部城里最雄伟的宫殿里看着被五花大绑的慕容棠。 “唐人阴险狡诈,本将是遭了暗算了!”慕容棠不服气的扭动着身子。 “哦豁,将军怕不是没听过‘兵不厌诈’这几个字吧?输就输了,哪儿那么多借口。”陈宇不屑的说道。 紧接着陈宇一屁股坐在殿中的胡凳上,不住的喘息,又命军士给他卸下明光铠来,汗水早就湿透了衣服,陈宇咕咚咕咚的喝了好几口水才缓过来。 “见过卫公,见过潞国公。”见李靖和侯君集都到了,陈宇和薛万彻等人忙起身迎接道。 “呵呵,免礼,诸位辛苦了,还请歇息几日,咱们从长计议。”李靖笑呵呵的摆摆手,打仗不是几天就能解决的事儿。 迭部城是吐谷浑的第二大城池,虽比不上长安,但是也算睡觉有个顶,陈宇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又命军士烧了些水,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 “我艹,老子头上都又虱子了!”陈宇骂骂咧咧的从头上抓下一只虱子,恨恨的踩死。 洗完澡陈宇刚躺下打算睡一会呢,薛万彻却来了, “嘿嘿,子寰啊,洗澡呐?”薛万彻笑的很猥琐,两只大手搓来搓去的。 “呃,薛将军所为何事啊?”陈宇看的莫名其妙。 “子寰呐,你看,这城中的婢女,是不是要叫几个来服侍一下你啊?”薛万彻的大脸笑的全是褶子。 陈宇明白了,这慕容棠在这里经营多年,自然是有些婢女服侍的,眼下城破,婢女无处可去,自然也就顺势服侍着这些当兵的,李靖年纪大了,已经是不近女色,侯君集比李靖小了几岁,人家是国公,要几个婢女服侍也是应该的。 薛万彻和李大亮这些将领虽然官职不低,但出征在外,不敢乱了军纪,但有心痒难耐,这才过来找陈宇商议。 “我说薛将军,你要找婢女服侍那还不是小事一桩,为什么不和卫公打个商量?”陈宇莫名其妙的看着薛万彻。 “唉,子寰有所不知啊,某乃前朝驸马,不可乱了朝纲啊。”薛万彻悻悻的说道。 大唐的规矩是,驸马不是不能娶妾,但是得公主点头,薛万彻虽然出征在外,但是仍旧怕有人打小报告给丹阳公主。 陈宇鄙夷的看了一眼这个妻管严,点点头, “也罢,某也好久没人服侍了,这就去和卫公禀报一声。” 薛万彻喜不自禁, “哈哈,那就谢过子寰了,待班师回朝,某请子寰饮酒!” 陈宇趿拉着鞋子来到李靖的房间,敲敲门,李靖这会儿也正洗完澡休息呢,见陈宇来了也是有些惊讶, “子寰来了?找老夫何事啊?” 陈宇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 “卫公见笑了,薛将军李将军等人征战已久,这城中的婢女,不知能否叫几个去服侍一下?” 李靖恍然大悟,规矩是死的但人是活的,这算不上是什么大事,当下抚须笑道, “呵呵,是老夫疏忽了,人之常情,人之常情,那就交由子寰去办吧,老夫年纪大了,不便插手了。” “如此就谢过卫公了。”陈宇恭敬的替李靖关上门,又回到自己房间,薛万彻还在等着,陈宇招招手,薛万彻就像偷腥的猫儿一般,蹑手蹑脚的跟着陈宇,又把李大亮叫上,像做贼似的跟着陈宇来到后院。 后院里的婢女们正瑟瑟发抖着,还以为薛万彻等人是过来砍她们脑袋的,这些婢女大多是吐谷浑当地或者是薛延陀部的女子,听不懂大唐的汉话,陈宇又不得不找了个会说汉话的俘虏,指手画脚的一番解释后,薛万彻和李大亮才一人挑了两个婢女,喜笑颜开的回房了。 “小将军不挑两个吗?”那俘虏讨好的看着陈宇道。 陈宇用手捂着鼻子,嫌弃的看了一眼道, “算了,这些女子身上的味儿本侯不喜欢,一股子羊膻气。”吐谷浑缺水,下人常年不洗澡,陈宇哪受得了这个味道。 反倒是那些婢女,一个个双眼冒光的看着眼前这个小将军,啧啧,这小伙儿,看起来官还不小,长的又俊俏,胡人女子向来大胆,服侍这小将军几晚说不定还能得些赏赐。 陈宇原本也是抱着猎奇的心态去看看那些胡人女子的,看了之后大失所望, “我艹,还以为是阿拉伯风格的,怎么是拉面型的?”陈宇一边嘟嘟囔囔的一边回到自己房中,吩咐人制了些冰块,这才睡去。 其实陈宇是想错了,大唐是在高宗李治的时候才打到中亚的,吐谷浑其实还是后世的国内青海宁夏一带,自然是拉面风格的女子了! 隔日李靖和侯君集也是问了问陈宇,那达芒延波结去哪儿了,陈宇哪说的上来,这会儿那二王子的尸首都不知道喂了哪条野狗了,只好含含糊糊的说可能是战死了,李靖不以为然的点点头,对这些老将来说,死个把二王子反正也影响不了战局的改变。 李靖这里是欢天喜地的补给着大军的粮草,伏允那边可就乱了套,伏俟城距离迭部城仅仅几十里,大军片刻之间就能杀到城下,再说唐军现在占据了迭部城,又能依托城墙进行防御,吐谷浑危在旦夕! “速与大唐议和!”伏允急急的看着殿中的大臣,这会儿已经是人人自危,只求大唐别把战火烧到自己头上。 吐谷浑的使者再一次来到李靖的面前,这时的使者已经比之前来的时候谦恭了数十倍。 “见过大唐卫公,臣下代表吐谷浑伏允,来与大唐议和~”那使者上次来的时候还有点底气,现在却是讲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呵呵,贵使与老夫也已见过,免礼,不知伏允此次又有什么条件呐?”李靖笑呵呵的摸着胡子。 “吾王为求两国和平,愿将国内所有白叠花,尽数献给大唐,并愿意将塞玛公主嫁与贵国的重臣,吾王愿以与大唐交界之百里土地作为嫁妆!使者躬身回答道。 “伏允的诚意,老夫收下了,老夫这就修书回禀圣人,还请贵使回报伏允。”李靖点点头,这次吐谷浑的诚意还算不错,他不得不考虑给李二汇报一下。 李靖吩咐薛万彻和李大亮轮流在城外驻防,以防吐谷浑的援军攻城,自己则连夜修书,命红翎信使快马回京,禀报李二陛下。 第一二五章 抗旨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红翎信使到底是快,才第四天,就把李靖的文书递到了李二的案头,李二陛下兴致勃勃的翻阅着李靖的奏折,一边揽过身旁的长孙皇后来, “观音婢你且来看,这吐谷浑要与我大唐和亲,哈哈哈,自古只有我中原与西域和亲,没想到此番吐谷浑竟然先开了口。” 长孙皇后哪里不懂得李二的欢喜,当即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那也得看谁当这个天下的家,二郎乃是一代明君,自有番邦来投。” 李二满意的点点头,就差没在长孙皇后的腮上亲一口, “还是观音婢懂朕呐,依你所见,这吐谷浑的塞玛公主,朕该下嫁给哪位臣子呢?” 长孙皇后思量了一小会,为难的说道, “二郎莫要为难妾身了,这等国之大事,如何是妾身一介妇人能定夺的?” 李二呵呵一笑道, “无妨,观音婢乃一国皇后,这等嫁娶之事,自当由皇后定夺才是。” 长孙皇后为难的看着李二,缓缓开口道, “若依妾身愚见,自当该是把这塞玛公主下嫁于破城之人,然破城者薛将军早已尚了丹阳公主,剩下的,那便是子寰了,子寰尚未娶妻,又正当及冠,原是最合适的人选。” 李二点点头,顺手把奏折放道一边,开口道, “观音婢与朕夫妻一心呐,朕正有此意。” 长孙皇后摇摇头又道, “二郎若真把这番邦公主下嫁给子寰,那高阳怎么办?陛下不愿招子寰为驸马了?” 李世民叹了口气,开口道, “观音婢有所不知,朕的确想招子寰入宫为驸马,但那吐谷浑又岂是好糊弄的,听闻这塞玛公主是伏允的长公主,虽是边陲小国,也不能轻视。” 长孙皇后劝慰李二道, “那二郎可曾再看看别人?卫公不是早年丧妻,鳏居多年了吗?” 李二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老婆,好家伙,这丈母娘为了保住女婿,不惜把番邦的公主要下嫁给六十多岁的李靖。 “药师年过花甲,早已不近女色,这等大事,如何能麻烦他?”李二摇摇头。 “那二郎就不怕高阳天天来闹了?”长孙皇后戏谑的看着李二说道。 李二陛下脸色一板,眼珠子都瞪了起来, “胡闹,朕堂堂天子,遇国家大事之时,岂能受那小儿女摆布!朕心已决,就把那塞玛公主,下嫁与子寰为妻!”说罢,李二也不管长孙皇后了,站起来走到案桌前坐下,刷刷的就开始写圣旨。 朝中的大臣在第二天朝会的时候也得知了这一消息,有的人羡慕,有的人嫉妒, “娘的,陈小子这回可以啊,捞了个番邦公主哈哈哈,回朝之时圣人八成还有封赏。”程咬金是打心底里为陈宇高兴。 “那是,这小子艳福不浅呐,听闻这吐谷浑的长公主年方二八,正是好时候哈哈哈。”尉迟恭也笑的格外的猥琐。 至于崔杰儒这些官员就没那么开心了,陈宇奉旨娶吐谷浑的公主,那么李二陛下的意思就很明显了,搞不好将来还会给陈宇当个封疆大吏,这也是崔氏不愿意看到的结局。 距离李靖的奏折递交上去的第十天,终于等来了红翎信使,李靖召集了众将,在迭部城的大殿里摊开圣旨,大声的念道, “敕曰:卫国公李靖,奉旨平番,今大局鼎定,朕心甚慰,与吐谷浑议和一事,全权交由李靖左右,吐谷浑和亲一事,朕意已决,准塞玛公主下嫁于蓝田县子陈宇,班师回朝之后,再行完婚。” 陈宇一下子傻眼了,我艹,什么鬼?吐谷浑公主?天晓得是不是个坦克?身上是不是也是一股子羊膻味儿?怎么就安排给老子当老婆了? 李靖笑眯眯的收起圣旨,看着陈宇道, “呵呵,子寰果然是简在帝心,陛下已经赐婚于你,子寰将来不可限量也。” 陈宇慌的忙摆摆手, “卫公取笑了,属下尚未娶妻也不想娶什么吐谷浑塞玛公主,还是请陛下另寻良人吧。” 李靖面有愠色道, “子寰不可胡闹,这是圣旨,当是圣人与你来讨商量的吗?” 陈宇牛脾气上来了,别的都好说,这娶老婆的事儿凭啥他李二做主? “卫公息怒,属下这就禀明圣人,求陛下收回成命!”说完,陈宇气冲冲的就走出了大殿,回到自己房中,留下大殿里面面相觑的众将。 “唉,到底是顽劣心性,如此恩典,别人求还求不来。”李靖无奈的挥挥手道。 “少年人嘛,心高气傲难免,只是圣人那边,恐怕不好办吧?”侯君集摸了摸胡子看着李靖说道。 “此次破城全仗子寰身先士卒,陷阵于敌方,老夫若是落井下石,未免以大欺小了。”李靖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那卫公的意思是?”侯君集紧紧盯着李靖。 李靖嘴角不可捉摸的一丝笑容让侯君集也琢磨不透,陈宇回了房中,坐在床头冷静了一会,一直在思考到底要不要娶这个什么塞玛公主。 “淦,大不了老子不干了!回家种田去!”陈宇恨恨的一拍床边,老子不干了,这句话在他心头萦绕,突然轻松了很多。 “艹,老子已经是万贯家财,大不了去江南!买上些田产土地,一辈子当个富家翁,老子还就不信能饿死我!”陈宇一拍大腿,立马起身拿起纸笔来,就在纸上刷刷的写起了奏折。 陈宇这边在写信,李二那也没好过到哪去,陈宇要娶番邦公主的消息肯定是瞒不住的,不多时就传到了昭庆殿众。 “吓?十七妹说的可是真的?陈县子要娶那吐谷浑的公主?”长乐公主不敢相信的看着高阳公主问道。 “哼,还能有假?阿耶已经下了圣旨,命陈宇回来就得和那塞玛公主完婚呢!”高阳公主红着眼睛气哼哼的扭头转过一边。 几个公主正叽叽喳喳的讨论着这件事儿呢,却见殿外,吴王李恪笑吟吟的走了进来。 “三哥来了?三哥今日怎么有空,来昭庆殿了?”长乐公主忙迎了上去。 “阿耶命我入宫商议子寰的婚事,这不,刚从甘露殿出来,想着来看看几位妹妹。”李恪笑笑。 “哼,三哥也不帮着陈宇说话,还为虎作伥!”高阳公主现在不待见李恪了,她觉得李恪就是帮着李二。 “十七妹莫要混闹,阿耶乃一国之君,自然也有他的考量。”李恪正色道。 “嫁娶之事,难不成还能事关国体不成!”高阳公主也不傻。 两人七嘴八舌的在一边吵闹,只有长乐公主一个人闷闷不乐的在默默想心事儿。 吵闹归吵闹,其实公主对于李二的圣旨是没有太好的办法的,电视剧中那些公主能够左右皇帝的镜头害死人呐。 李靖这边和吐谷浑的使者拿着地图,一寸一寸的在讨价还价,陈宇的奏折也快马加鞭的递交到了李二的手里。 “呵,陈子寰啊陈子寰,竟公然抗旨,拒绝与吐谷浑和亲?”李二不敢置信的看着手里的奏折。 “二郎莫要气坏了身子,妾身此前就说此举不妥,二郎还不信。”长孙皇后宽慰着李二道。 “和亲之事,事关国体,岂能儿戏,还让朕收回成命?朕乃天子,一言九鼎,岂能朝令夕改!”李二气呼呼的就把奏折扔到一旁。转头看看长孙皇后,又看看奏折,仍是余怒未消, “罢了,此子顽劣不堪,难当重用!待班师回朝,朕定要重重惩治!” 长孙皇后温和的劝慰着李二, “二郎且息怒,想是子寰有难言之隐,不若再寻他人,左右不过是边陲小国的公主,何必拘泥于子寰一人?” 李二忿忿不平的拍着案桌, “胡闹,那朕的圣旨岂非等同儿戏?观音婢不用替他说话,朕心已决,子寰此番敢抗旨不尊,朕定不轻饶!” 夫妻俩正围绕着这事儿展开讨论呢,李二那是铁了心要陈宇和亲了,长孙皇后虽然有心帮陈宇说话,奈何自己只是女人,也不能过多的参与政事。 正僵持不下的时候,门外突然又有内侍太监通报,红翎信使到了。 “药师的加急文书?”李二疑惑的拿过文书来,李靖的加急奏折基本都是战报,现在眼瞧着战局已定,难不成吐蕃也来横插一杠子了? 待摊开信纸,李二看着李靖亲笔写的奏折,眉头渐渐紧蹙。 “二郎,可是前方战事又吃紧了?”长孙皇后担忧的看着李二道。 李世民的眉头紧蹙着,旋即又展开,又紧蹙,来回几次后,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双眼无神的看着大殿天花板,半晌,才缓缓开口道, “罢了,观音婢你且自己来看。” 长孙皇后好奇的凑了过来,拿起奏折来,看了半日,也是惊的捂住了嘴。 “想不到药师一生为人谨慎,竟愿意为了此子,上书求取吐谷浑的公主,呵呵。”李二站起身背着手,在甘露殿里来回踱步。 在李二的印象里,李靖这人,连玄武门之变当日,都坚持中立原则,不愿参与,而现在在奏折里确实斩钉截铁的咬定向李二求取塞玛公主,李靖是出征的主将,按理说也是最适合和亲的人选,加上又丧妻多年,也不存在什么礼法的问题,哪怕是李二,都不得不重新考虑和亲人选这个问题。 第一二六章 小小武元华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卫公竟然为了陈县子的婚姻大事,向陛下求娶吐谷浑公主?”官员甲。 “卫公竟然为了娶吐谷浑公主不惜与那陈宇反目成仇?”太监乙。 “卫公李靖竟然暗地里与武器监少监陈宇有不得不说的故事?”侍卫丙。 一时间,朝堂之上议论纷纷,越传越离谱,到最后竟然成了李靖与陈宇有了那分桃断袖之交。 李二一边忙着澄清谣言,一边不得不重新下旨,卫公李靖,功高德昭,现征讨吐谷浑有功,吐谷浑伏允之女塞玛,下嫁与卫国公云云。 “呵呵,子寰如今可满意了?”迭部城中,李靖笑呵呵的抚须看着陈宇问道。 陈宇忙起身躬身道, “委屈卫公了,属下愿为卫公牵马坠蹬,万死不辞!”这话半真半假,陈宇的确感激李靖为他挡下了这次的和亲,但是要说万死不辞,那恐怕也只是说说。 “子寰不必自责,想来老夫已然年过花甲,丧偶也已十年,如今娶那年方二八的佳人,何来委屈之说啊?”李靖呵呵一笑,身边的侯君集等人也纷纷上前恭喜李靖。 陈宇尴尬的赔笑着,心里想的是这吐谷浑的公主万一是个柴油桶,我看你还笑不笑的出来。 议和这种事情,自然不是两三天就能完成的,双方在迭部城商讨了一次又一次,直讨论到棉花都成熟了,伏允乖乖的下令把全国征收来的棉花都一一装进麻袋,送到迭部城的城下。 “啧啧,这就是白叠花啊,还怪好看的。”薛万彻啧啧称奇的摸着雪白的棉花。 “这些还未脱籽,带回大唐后还得找专人去摆弄。”陈宇看了看这些棉花,吐谷浑的棉花质量不是很好,比不得后世的什么细棉彩色棉。 伏允也很“贴心”的把十来个种植棉花的农户一并送给了唐军,双方在愉快且友好的氛围中,签订了议和条款。 其中吐谷浑割让了将近两百里的土地给大唐,作为塞玛公主的嫁妆,而李二陛下也很大方的封塞玛公主为郡主,外加一些金银细软作为大唐的彩礼。 这场针对吐谷浑的讨伐,终于是在大唐贞观五年的十月,落下了帷幕,历时整整半年,陈宇跟着李靖的大军,也终于得以返回大唐。 战后李靖也清点了大军,出征时候带来的十五万人马,如今也只剩下了十一万出头,三万多将士长眠于戈壁和草原上,陈宇奉旨带来的两千玄甲军折损一人,就这一个人,陈宇都不得不想想回去怎么和李二交代。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李靖曾答允下散发给众将的金银倒是都分发给了众人,陈宇也算不虚此行。 吐谷浑的塞玛公主会在贞观六年的年后,由吐谷浑人护送到长安,与李靖完婚,这会儿大概正在伏俟城里抱着老爹伏允痛哭吧。 李靖的大军进入大唐境内后,众官兵也会纷纷脱离大部队,回到原先地方上,再次路过利州的时候,武士彟早就听闻议和的消息了,老脸笑的像朵花儿似的就出城迎接来了。 “见过卫公了。”武士彟在马上拱手道。 “应国公多礼了。”李靖客气的也是一拱手。 “呵呵,出征前,卫公可是曾说要与老夫在利州城中一叙,今日得胜归来,老夫已在城中设下酒宴,还望卫公与诸位将军赏脸啊,哈哈。”武士彟大方的拱拱手,看起来心情极好。 “倘若他人相邀,老夫定然以班师回朝为由推脱,既然是应国公开了口,那老夫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李靖点点头,也不好驳了武士彟的面子。 利州位于后世的川地,四面都是山,出入不算方便,陈宇也跟着李靖进了利州城,看着这里的基础建设的确是不咋地,百姓还时有衣衫褴褛面有菜色,幸亏武士彟家底雄厚,时不时的还拿出点私房钱来救济一下穷苦百姓,要不然这利州城怕是早就有人反了。 李靖的大军驻扎在城外,几个将军则卸下重甲,换上了崭新的衣物,自然也是武士彟精心准备的。 利州都督府衙在城中心,李靖和陈宇自然是不便去的,到底不是什么钦差,几人跟着武士彟的车马一路到了他家,瞧着武士彟的家果真气派,光占地就得有几百亩,难怪人家年轻时候有资本赞助李渊起兵。 “来人呐,上茶!”武士彟面带喜色的吩咐下人给一众将领上茶,自己则笑呵呵的陪着李靖在上首坐下,侯君集坐了陪坐,其余人则是按照品级纷纷落座。 “子寰一去多日,可是消瘦了不少啊。”武士彟与李靖聊了几句,便转头笑吟吟的看向陈宇。 “烦劳应国公挂念,某为陛下效力,也是应该的。”陈宇客气的寒暄着。 “子寰呐,元华对你可是惦念的紧啊,可愿见上一面啊?”武士彟像看着小白兔的大灰狼。 陈宇干笑了两声,又不好意思拒绝,只好点点头, “那就但凭应国公吩咐了。” 武士彟大笑两声,忙吩咐下人,带着陈宇进了后院去找小女帝,陈宇跟着两个下人走入后院,不多时,便有个十多岁的小女孩在后院里赏花, “你是何人?为何来我家后院?”小女孩好奇的打量着陈宇。 陈宇见这小女孩与武元华眉目极为相似,却少了份精明多了些柔和,年岁上也应该大了几岁,忙堆起笑脸来, “某乃蓝田县子陈宇,奉应国公之令,来此与应国公之女武元华相谈。” 小女孩听闻,美目立刻笑的弯弯的,煞是好看, “呀,原来是陈县子,常听阿耶和元华提起你呢,妾乃应国公长女武顺,见过陈县子了。”说着就起身盈盈下拜。 陈宇恍然大悟,哦,这就是武则天的姐姐武顺啊,历史上这女子笔墨不多,但是评价还算不错,说是经常入宫陪伴武则天,也得到唐高宗李治的厚待,封为韩国夫人。 “武娘子免礼了,不知武小娘可在家中啊?”陈宇尴尬的摸摸鼻子,瞧着着武顺上下打量着自己,心里有点毛毛的。 “嘿嘿,舍妹听闻陈县子来了,正在房里打扮呢,妾身领着你前去便是。”武顺说着就小手一招,领着陈宇就要往里走。 待又走进一处别院,这里处处透着与外面不同,精致了许多,空气中也散发着一股花香,陈宇甚至还闻到一丝自己制作的香水的味道。 “元华,快出来呀,瞧是谁来了?”武顺娇笑着推开一扇房门,走了进去,陈宇不好意思闯人家闺房,只能在院子里等着。 少卿,便听得屋内噔噔噔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鹅黄色的身影朝他扑了过来,一股淡淡的花香钻进陈宇的鼻子里。 “嘿嘿,夫君来看元华了呀?”这小女帝倒是不怕害臊,大大方方的朝着陈宇一福。 陈宇朝着武元华翻个白眼,谁是你夫君?你可是未来的堂堂女帝,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角色,老子可不想被你纳入后宫成个面首啥的。 “武小娘别来无恙啊,呵呵。”陈宇只能礼貌的拱拱手。 “哼,这么久了也不来看元华,阿耶说你此番征讨吐谷浑去了呀,可是功成名就回来娶元华了?”武元华眼珠骨溜溜的盯着陈宇的脸。 “呵呵,婚姻大事岂能儿戏,武小娘说笑了。”陈宇这会儿尴尬的都能脚趾头抠出个地缝来了。 “什么说笑呀,阿耶说,过得几年,便上你们家提亲呢!”武元华不服气的晃晃小脑袋。 “舍妹年幼不懂事,还请陈县子见谅。”倒是一旁的武顺,软语出声让陈宇觉得很舒服。 “啧啧,武顺长的也不错啊,可惜史书上对她的描述太少了。”陈宇暗暗打量着武顺。 陈宇和武顺武元华两姐妹正说笑了几句,却见武士彟从前院过来了, “呵呵,子寰与元华看起来是相谈甚欢呐,老夫果真没有看错人,哈哈哈。”武士彟抚掌大笑道。 “应国公取笑了。”陈宇忙摆摆手。 “子寰啊,老夫听闻圣人要把那吐谷浑的塞玛公主下嫁于你,被你上书拒绝,倒也不怕惹恼了圣人吗?”武士彟笑眯眯的问道。 “小子自然是怕的,只不过番邦公主,某真是难以求娶,只好不惜以犯天颜了。”陈宇尴尬的笑笑。 “哈哈,那你看我家元华,可看的上眼啊?”武士彟又循循善诱着说道。 “应国公之女,自然是天姿国色人中龙凤,只是,还未到出阁之时吧?”陈宇挠挠头。 “诶,元华过了年也十来岁了,小是小了点,但皇后不也十二岁便嫁给了圣人?”武士彟理直气壮的把长孙皇后抬了出来。 “阿耶又拿元华取笑了,快去陪着客人吧。”武顺聪明的觉察出陈宇的尴尬来,忙出言提醒道。 武士彟一拍脑袋,“瞧老夫这记性,原是来让子寰入席的。” 陈宇感激的看了一眼武顺,却见她言笑晏晏的看着自己,心里一慌,顺着武士彟的脚步,这才算逃出了后院。 身后武元华却不依不饶握着小拳头还在说着,“夫君可莫要忘了元华呀,过几年我可亲自去长安找你!”一边还紧紧攥着陈宇的袖子。 啧啧,这小女帝,从小就这么奔放。陈宇抽出袖子,忙跟着武士彟回到正殿,坐入席间,吃吃喝喝众人又是一番互相吹捧。 第一二七章 班师回朝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从益州到利州,再从利州一路出发回京师,陈宇跟着李靖马不停蹄的赶路,十一万军士到了长安城的时候,也只剩下了五万人马,而大军押送的棉花正一车一车的装在牛车里。 “淦啊,老子出征整整大半年了,长安城居然这么冷了吗?”陈宇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这会儿已经是农历的十月底了,虽然还没到大雪纷飞的时节,但是穿着甲胄的陈宇已经被冻的就差两条清水鼻涕挂在脸上了。 “圣人有旨,命西北道行军大总管李靖,城外二十里见驾~”一名内侍太监骑着马,匆匆忙忙的肝到李靖的大军前颁布了李二陛下的最新指示。 “哈哈哈,陛下亲自出城迎接,这是老夫莫大的荣耀,众将听令,打起精神,迎接陛下!”李靖在马上哈哈大笑。 果不其然,大军行进了约十里路,陈宇就远远的看见了李二陛下的銮驾,将军们纷纷下马,牵着缰绳朝李二走去。 “老臣不负圣人所托,带回吐谷浑所有白叠花,请陛下查验!”李靖虽然年纪挺大,但是精气神是相当足的,当下对着李二就是一躬身,身后的薛万彻等人也忙对着李二行礼。 “辛苦药师啦,朕哪里还信不过你,来啊,把这些白叠花尽数带回宫中,命光禄寺备下酒宴,朕要亲自为药师接风洗尘!”李二的脸都快笑烂了。 陈宇现在只想脱了盔甲赶紧回家,躺在苏忆晚的温柔乡里好好睡上一觉,哪里有心情喝什么酒。 “谢陛下恩典!”众将又是一拱手,随后除了这些将军外,大军驻扎去了城北打印,而陈宇身边的两千玄甲军,则一路跟随着李二回了太极宫。 今天的筵席摆在了武德殿中,看起来李二那是相当重视了,一时间几个大将围着李二那是谈笑风生,仿佛打吐谷浑和吐蕃那就跟玩儿一样。 “臣出征归来,还请陛下收回金鱼符!”陈宇摸了摸怀里的虎符,恋恋不舍的巴它拿了出来,这玩意儿可不是什么能天天放身上的好东西,得赶紧交出去。 “呵呵,子寰怎的如此心急,难不成朕还信不过你不成。”李二嘴上说的好听,手倒是早早的伸了出去。 “码的,有本事别要啊,有本事三千玄甲军都给老子啊!”陈宇一边腹诽,一边乖乖的把金鱼符交到张贵的手上。 李二接过金鱼符,细细的摩挲了一遍,这才把它揣入怀里,又是呵呵一笑道, “来啊,命宫里所有内侍,把那白叠花的种子给朕梳理出来,其余的成品,交由太府寺织造!” 说罢,李二又笑眯眯的看着陈宇道, “子寰呐,果如卿所言,早前带回来的红薯,朕已经命人收获,亩产竟然三十石都不止,这都是爱卿的功劳啊!” 陈宇一听,哦豁,总算还记得老子,忙堆起笑脸来, “臣不敢居功,此乃天意,吾皇继往开来,理应享有这等作物!” 长孙无忌立马起身出列,朝着李二拱拱手, “陛下乃一代明君,有了这红薯更是如虎添翼,想我大唐,再无饥荒也。” 李二笑的更开心了,一张大脸四四方方,如今都快笑成圆形的了。身边的长孙无忌和房玄龄等人也是不住的溜须拍马,一副太平盛世的景象。 李二摆摆手,喝了一口今朝醉,身边的张贵忙捧过一张明黄的圣旨来,大唐的圣旨颜色很多,明黄的颜色一般就是非常正式的文书了,众臣忙起身站好, “敕曰,西北道行军大总管、卫国公李靖,公忠体国......着赐宫中骑马,晋上柱国,免去西北道行军大总管一职,改任兵部尚书,并赐吐谷浑长公主塞玛为妻......积石道行军总管侯君集......”原来这是一份封赏,打了胜仗嘛,皇帝也不能小气,几乎是人人都有赏赐或者升官儿。 陈宇伸长了脖子,耳朵都竖了起来,一串串的人名报下来,愣是没听见自己的名字。 “我艹,李二怎么肥事?老子呢?”陈宇正不满呢,张贵拉长了语调总算念到了陈宇的名字, “蓝田县子、千牛卫备身陈宇,作战勇猛、为朕之良将......然抗旨不尊,几误国事,朕思虑再三,不予惩治,赏赐千金,盼卿能体会朕之苦心...”张贵念完这一段,手中圣旨一合,又缓缓的退了回去。 “艹?啥,老子什么也没有?就得了几十贯铜钱?”陈宇被李二的不要脸给震惊了好么,他辛辛苦苦不惜以自己为诱饵进入迭部城,配合薛万彻里应外合才这么短的时间内拿下城池,谁知道就因为没答应李二娶吐谷浑公主,李二就这么恩将仇报? “我特么啥也没捞着,李二这么小心眼的吗?”陈宇忿忿不平的又不敢抬头。 张贵念完了圣旨,出征的众人脸上都带着笑意,纷纷拜倒谢过,陈宇不情不愿的跟在人群里拜倒,心里诅咒李二一会吃胡饼当心噎死。 宣完了圣旨自然就是歌舞环节了,一队队宫装美女依次出列,陈宇一看,哦豁,颉利可汗又要来献舞了,这老小子自从被俘后,每逢李二大宴群臣的时候,都得“自觉”的出来跳一段突厥的舞蹈,以彰显对李二陛下的尊崇。 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李二得意的又招招手,一队内侍太监捧过一盘盘的蒸熟的红薯来,这是李二第一批收获的作物,拿出了一部分来用于今天宴会。 除了陈宇和刘仁轨外,这些大臣都是没又吃过红薯的,李二也不会拿这些宝贝出来没事的时候分给大臣们吃,今天要不是出征大捷,李二根本舍不得。 陈宇看了看手里的红薯,啧啧,比江南道吃的红薯还要大些,想来是因为精心照料的缘故。 “陛下,此等作物,当尽快公诸天下,才好为民造福!”魏征三口两口的吞下手里的红薯,起身就对着李二一拱手。 “玄成公所言甚是,朕已收获不少红薯,来年先在长安县与万年县推行,不出三年,这红薯便能种满我大唐,哈哈哈。”李二得意忘形的又喝下一杯酒。 今天的主角是李靖和李世民,陈宇倒是没喝多少酒,吃完了饭,皇帝又下令给这些将军一人放了五天的假期,让他们好好回家休息几天,陈宇都来不及和李二打招呼,连滚带爬的逃出太极宫,骑上青花骢,一路狂奔朝着自己家里而去。 陈宇家离长安城是不远的,打马飞奔之下,只消片刻,陈宇就看见了自己的房子。 “哈哈哈哈,老子终于回来了!陈大,陈二,快开门!”陈宇离的老远便扯开了嗓子。 “是阿郎回来?”陈大恍惚间听见陈宇的叫喊声,忙把门打开,只见一骑快马奔来,马上端坐着的,可不就是这座宅子的主人陈宇? “阿郎这身甲胄可威风的紧,快,给阿郎卸甲!”陈大喜的忙大声朝着屋里大喊,小梅小兰急匆匆的跑了出来,身后跟着陈妍和苏忆晚来。 “哇,哥哥你回来啦,呜呜呜,妍儿好想你!”陈妍哪管的了这么多,当即扑进陈宇怀里哇哇大哭,这大半年来,陈妍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自家哥哥,只是年岁渐长的她也渐渐明白,自己是陈家大小姐,总不能天天哭鼻子惹人笑话,哥哥出征打仗,家里就得她说了算。 “呵呵,妍儿长高了啊。”陈宇心疼的摸摸陈妍的脑袋,发现陈妍长高了些。 “夫君可算平安归来了,妾身......”苏忆晚不像陈妍那么跳脱,看着晒黑了些的陈宇,心下又是激动又是难过,一时说不上话来,只用袖子捂着脸在抽泣。 陈宇忙又揽过苏忆晚来,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悄声附到耳边道, “嘿嘿,娘子,为夫出征半年有余,可是想你的紧,今晚可得好好伺候我。” 苏忆晚羞红了一张俏脸,轻轻锤了一下陈宇胸口, “夫君好没羞臊,这刚回来就调笑妾身。” 说话间,陈大和陈二帮着陈宇把细鳞甲给卸了下来,小梅小兰忙着烧水,她俩最清楚自家少爷爱干净,这一进门陈宇身上一股子土腥味,想必也是很久都没洗澡了。 陈妍抱着陈宇的胳膊不撒手,絮絮叨叨的问着打仗危不危险,有没有受伤,陈宇不敢和妹妹说自己的确受伤了,生怕她担心。 “嘿嘿,哥哥出征良久,咱家的钱可是几辈子都花不完了呢!”陈妍突然像想起什么来了。 陈宇点点头,自己出征半年多了,程咬金少说也得给陈宇家送过两回分红,每次都得好几千贯,现在陈宇足可称得上是万贯家财,比起长安城的那些贵胄来也丝毫不差。 陈宇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总算除去了身上长达半年的污垢,小梅向来是服侍陈宇沐浴的,瞧着自家侯爷身上搓下来足有半斤重的泥垢,惊的差点没把下巴掉在地上。 晚上,陈宇则是和苏忆晚进行了一场深刻的灵魂与肉身之间的交流,嗯,主要是肉身多一些。 第一二八章 小心思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唉,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这句话真没错。”隔日陈宇睡眼惺忪的看着熟悉的床榻,喃喃自语道。 “夫君真是说笑,这要是狗窝,那别人家还住不住了?”苏忆晚娇笑着给陈宇换上干净的衣服,一边又拿过热水来,服侍他洗漱。 “还是家里的饭好吃啊,吗的,行军打仗连口热饭都吃不上”陈宇一边感慨一边大口的扒着碗里的饭食。 陈妍则和苏忆晚一阵心疼,陈宇出征前的吃相算得上斯文,如今却是狼吞虎咽丝毫没有一点侯爷的作派,脸上的皮肤也黑了一些,原本就瘦弱的身子骨,如今更显得清瘦。 “哥哥多吃些肉,咱家可不缺肉吃呀!”陈妍人小鬼大,把陈宇当初对她说的话原封不动的搬了出来,又给哥哥挟上一大块羊肉来。 吃饱了饭,陈宇满足的打出一个饱嗝,瘫在椅子上,满意的剔着牙齿,正想大白天的就拉苏忆晚回房交流下感情的时候,陈大匆匆忙忙跑了进来, “阿郎,吴王殿下携同两位公主殿下到访。” 陈宇一下子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淦,老子刚回来也不给人好好休息,来我家干啥?”陈宇嘟嘟囔囔的只好吩咐下人们先准备茶水,自己则整整衣冠来到前院。 “臣见过吴王殿下,见过公主殿下。”陈宇一看,原来是李恪和长乐公主还有高阳公主一起到了。 “子寰不必多礼,呵呵,此番出征凯旋,昨日阿耶设宴,我等也不便与子寰说话,这不,今日才来造访。”李恪还是这么有礼貌。 “臣烦劳殿下挂念,请上座,来人呐,上茶!”陈宇忙拱拱手,把这三位请进正厅来。 “我听闻陈县子曾负伤,不知可痊愈了没有?”刚坐下,长乐公主便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 陈宇一愣,没想到李丽质也知道自己负伤的事情, “呵呵,臣不敢烦劳公主惦记,这等小伤,自然是早就痊愈了。”陈宇恭恭敬敬的答道。 高阳公主还小,之前并不知道陈宇受伤,一听这话,忙跳了起来,一把抓过陈宇的手臂, “呀?你受伤了?快,让本宫瞧瞧,伤哪儿了?” 陈宇笑呵呵的抽出手臂,又是拱拱手道, “臣哪里有那么娇贵,不过是些小伤,再说已无大碍了。” 说着这些话的时候,高阳公主突然脸色一变,撇撇嘴,少见的没和陈宇继续斗嘴,溜回长乐公主身边,悄悄的附耳过去道, “长姐长姐,你看那陈宇,是不是和原来有些不同呀?我瞧着他和阿耶的那些武将一般,身上总有一股子狠劲儿呢?” 长乐公主娇躯一震,不敢置信的看了看高阳公主,没想到这小女孩年纪最小,观察力却最敏锐。 刚进陈宇家见到陈宇的时候,李恪和李丽质就隐隐约约觉得陈宇有些变化,不单是相貌上的,身上若有若无的散发着一股杀气,这杀气对于皇室的公主和皇子来说并不陌生。 李二身边的都是些老杀才,程咬金尉迟恭秦琼这些猛将,哪个不是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尚未走到人前就能觉出压迫感来,陈宇现在身上便是若有若无的带了些杀气来,这可都是真真正正的战场上得来的。 “十七妹,莫要胡说!”长乐公主慌的忙止住高阳公主,又淡淡一笑看着陈宇道, “听闻陈县子家中还有一妾一妹,不知何在啊?” 陈宇脸皮抽了抽,这小娘皮,提老子的老婆和妹妹干啥?脸上不动声色的说道, “舍妹与少妻正在后院,原是不便拜见几位殿下的。” 李丽质微微一笑,拢了拢发丝,柔声道, “无妨,本宫也难得出来一趟,正想见见同龄之人。” 陈宇尴尬的看了看一旁的李恪,李恪则耸耸肩,眼神转到别处去,意思是与我无关。 陈宇干笑两声,只能吩咐小梅小兰去把陈妍和苏忆晚请出来再说了。 陈妍和苏忆晚一听,公主和皇子要见她俩,慌里慌张的就走了出来, “奴家见过吴王殿下、见过长公主殿下,见过高阳公主殿下。”陈妍和苏忆晚规规矩矩的福下身子。 “免礼免礼,原是本宫孟浪,好奇于你们,都坐吧。”长乐公主笑着摆摆手。 陈妍和苏忆晚小心翼翼的挨了半边屁股坐下,几个下人把茶水端了上来,众人喝了几口,李恪笑呵呵的开口道, “子寰呐,听闻你此次出征归来,没受到阿耶的封赏,怕你心里不痛快,我给你带了点礼物来。” 当即李恪手一挥,就有带来的下人上前,手里捧着几样礼物,陈宇乐颠颠的谢过李恪后看了看,就是些玉雕和珊瑚之类的东西。 “就是,阿耶惯会欺负人,陈宇替他出征打仗,回来什么都没封赏!”高阳公主也气哼哼的说道。 “十七妹不可混闹,此前陈县子抗旨不娶那吐谷浑的公主,没有惩治已经算是网开一面了。”长乐公主深深的看了一眼陈宇道。 陈妍一听,立马好奇了起来,暂时放下紧张,盯着陈宇问道, “诶嘿?哥哥居然不娶公主嘛?还当面抗旨?哥哥不听圣人的话嘛?” 陈宇笑笑,摆摆手, “害,你们那是不知道,这吐谷浑地处戈壁之上,四季干旱缺水,那里的公主身上八成是一股子羊膻味儿,谁爱娶谁娶,反正我是受不了。” 长乐公主和高阳公主也被陈宇的话逗乐了,正笑意盈盈的时候,苏忆晚用袖子掩面轻笑道, “夫君说的好听,若是大唐的公主,想必就会娶了吧?” 此话一出,当场男默女泪!长乐公主柔情款款的朝陈宇看了一眼,又觉的不好意思,低下头假装喝茶,高阳公主年纪虽小,但是胆子却大,对着陈宇就是抛了个媚眼,美目炯炯有神,好像在等他回答一般。 “呵呵、呵呵,吐谷浑边陲小国,如何能和大唐的公主相提并论。”陈宇只能装傻,一边暗地里瞪了苏忆晚两眼。 李恪则不无惋惜的在一旁说道, “唉,可惜丽质过了年便要与赵国公长子完婚,若不然,子寰当这驸马,倒也合适。” “真特么哪壶不开提哪壶,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陈宇眼瞧着长乐公主的眼神黯淡了下去,恨恨的瞪了李恪一眼。 李恪被陈宇的眼光一吓,如今的陈宇,瞪人的眼神中饱含了杀意,经历过血战的他如何是李恪这种娇生惯养的王爷能比的。 堂堂吴王,这会儿也只能赔笑着看了眼陈宇,眼神中饱含了歉意。 苏忆晚大约也知道自己是说错话了,忙不迭的堆笑着说道, “都是奴家的错,只是原不知夫君为何不娶那吐谷浑的公主,今日一见两位公主殿下,才知夫君心意。” 好家伙,越说越乱,苏忆晚是陈宇的小妾,长乐公主和高阳公主自然知道她是陈宇的枕边人,这话一出,还以为陈宇背地里和苏忆晚偷偷说起过她俩来。 长乐公主细细打量苏忆晚,从眉眼之中便能看出陈宇必然是善待于她,苏忆晚看向陈宇的目光里只有温柔和情意,而没有一丝畏惧,想来陈宇对于自家的小妾也是极好。 而苏忆晚也在悄悄打量着两位公主,李丽质大唐第一美人的称号真不是胡吹的,苏忆晚只觉得这长公主比之自己妖娆尚不足,但神态妩媚、眉目之中尽是一段风流,而高阳公主虽然年纪小了一点,但是神色娇媚,小小年纪却比之自己还多了几分媚色,心下也不由得暗暗赞叹。 长乐公主看了半晌苏忆晚,又默然的垂下头去,低低的说道, “本宫明年便要嫁人,恐也不便再来造访,往后十七妹与三哥与陈县子多亲多近便是了。” 陈宇心中看的一荡,长乐公主的心意他如何不明白,只不过强行改变原有的历史结局未必是好事,高阳公主这小人精儿,若是按部就班嫁给房二的话,恐怕将来也逃不过一个悲剧的下场。 “我陈子寰一介农户出身,如何敢言求娶公主呢。”陈宇也只能不无遗憾的拱拱手。 但陈宇此话一出,长乐公主眼睛一亮,脱口而出道, “那若非公主,陈县子便可娶之?” 陈宇不明所以的点点头, “自古讲究门当户对,我陈宇可娶那满朝贵胄的千金,但哪家的千金也不能和公主金枝玉叶相比啊。” 长乐公主咬了咬嘴唇,忽又抬起头来,笑着看向陈宇道, “本宫今日也有些乏了,来人,把本宫的礼物抬上来。”紧接着看着陈宇,“本宫上回蒙陈县子妙手回春,原该早些送来礼物的,还望陈县子莫要怪本宫耽搁了。” 陈宇点点头,上次救治了长乐公主,她回个礼也是应该的,只见几个仆从抬进来好几样礼物,有几个盒子陈宇也不便打开,长乐公主不光给陈宇带来了礼物,就连陈妍和苏忆晚,都是准备了一份,慌的陈妍和苏忆晚忙起身谢过了长乐公主,陈宇当下又只能再次拜谢长乐公主,陪着三人喝了会茶,高阳公主叽叽喳喳的又把陈宇出征的事情问了一遍,陈宇只好挑些无关紧要的战斗场景给他们讲了讲,饶是如此,也把三人唬的一愣一愣,见天色已晚,这才把三人送出了家门。 第一二九章 李二哭穷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夫君看来是真要做驸马了,公主对你一往情深,夫君如何能负了人家?”苏忆晚看着李恪一行人远去,娇笑着看着陈宇。 “为夫如何不知,只是娘子不懂,一如侯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陈宇喃喃自语道。 苏忆晚美目圆睁,“夫君久不作诗,竟又有佳句,妾身好不佩服!” 陈宇出征大半年,自然是无暇再写诗了,这会儿偶然吟出一句半句的,苏忆晚恨不能让陈宇赶紧抄录。 陈宇在家休息的五天时间里,苏忆晚更是极尽柔媚之能事,陈宇也是乐不思蜀,身体几乎被掏空。 第六天恰逢大朝的日子,陈宇一早起床,摇摇晃晃的在苏忆晚的服侍下穿好了冬装去上朝,来到承天门前,程处亮和长孙冲房遗爱等人见了陈宇,也是格外热情, “哈哈,子寰可是清减了许多,出征在外想必回家后也是日日笙歌,我等也不敢扰了子寰的艳福啊。”程处亮第一个上前调笑道。 “是啊,子寰出征数月,兄弟们可是想念的紧,哪日得空,是不是得平康坊好好乐一乐啊?”房遗爱不失时机的上前说道。 陈宇呵呵一拱手, “既然是兄长相邀,小弟自然从命,那便这两日吧,小弟在平康坊做东。” 几个纨绔哈哈一乐,搂着陈宇的肩膀就顺着承天门朝两仪殿走了进去。 李二陛下今天看起来神色有些委顿,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又夜驭数女的缘故,总之两个黑眼圈格外的醒目。 “启奏陛下,从吐谷浑带回的白叠花已然全数点验完毕,剥离的花籽也已经点验入库封存,待来年春暖花开交由跟随来的当地农户种植。”长孙无忌率先出列。 李二满意的点点头,又看向房玄龄,房玄龄也不含糊,手持朝笏出列道, “陛下,白叠花共计十五万八千余斤,已尽数交由将作监制作,务必赶在腊月前,把制作完毕的冬衣分发下去。” 陈宇暗暗点头,大唐的效率挺快的,这些冬衣如果制作得当,今年过年,起码能有三万户人家能用上棉花制品。 但是随后户部尚书戴胄难得的站了出来,李二一见他就头疼,户部原称民部,为隋文帝开皇三年所立,原称“度支”,掌管全国财赋的统计与支调。唐初避太宗李世民讳,改民部为户部,下有度支郎中。 这户部尚书说白了就是管着大唐所有的税收,平时轻易不讲话,但是一开口必定是哭穷,李二早些年没少被戴胄哭过穷,这才有了长孙皇后轻易不敢穿新衣服的习惯。 “臣启奏陛下,今年大唐出征吐蕃和吐谷浑,连番征战,国库已然是入不敷出,尚余二百六十万贯,臣请陛下增加税赋,以保大唐国库。”戴胄理直气壮的看着李二,大有一副你不给钱今天这事儿没完的脸色。 李二撇撇嘴还没说话,魏征又跳出来了, “陛下万万不可加税,我大唐轻徭薄赋正是修生养息之时,若横征暴敛岂不与那隋炀帝一般!” 陈宇暗自摇头,这魏征太过理想化了,大唐这么大的国土和江山难不成是讲道理讲来的么?数十万的大军吃喝拉撒,哪一天不得消耗上万贯钱财? 李二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半晌才讪讪的开口道, “戴卿所言也是当务之急,朕看可以略微增加些赋税,以充盈国库之用。” 魏征不依不饶的一躬身, “贞观元年之时陛下就说过,在位之时用不加税,如何能够朝令夕改,有违圣人之道!” 李二气的翻了个白眼,敢情你个老闭登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大道理一套套的,反正不从你口袋里掏钱是吧。 大唐给官员的俸禄之前就说了,是极其优厚的,魏征又是当朝重臣,自然每个月的俸禄足以让他舒舒服服的养活一大家子人。 “玄成公之言,也是不让吾皇遭人口舌,说我大唐朝三暮四。”房玄龄也点点头出列道。 戴胄一听,哦豁,不给钱?那就别怪老子哭穷了,立马换了一副悲戚的脸色出来道, “陛下,臣无能啊,未能给国库广开财路,臣向陛下乞老,求陛下恩准老臣致仕去吧。” 众臣鄙视的看着戴胄在两仪殿上演一出演员是怎么诞生的,只见戴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但是魏征就是不为所动,只要李二敢开口他就敢顶回去。 “陛下未必就要横征暴敛,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陛下大可节约开支,开源节流,必能使我大唐渡过难关!”魏征又是一拱手道。 李二被魏征气的头顶直冒白烟,这老货又让李二陛下省钱,早些年皇后穿着带补丁的衣服的时候还在眼前呢,如今日子刚好过了起来,皇后如今是香水用着,绫罗绸缎穿着,再让李二一家回到贞观元年的生活水平,恐怕李二自己都受不了。 这些问题就不是程咬金这些武将关心的,一个个眼睛翻着天,剥剥手指甲,再和身边的老伙计调笑几句。 “罢了罢了,今日便到此为止,明日上朝再议!”李二不悦的摆摆手,几个大臣见李二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也就乖乖闭上了嘴。 魏征呢,反正李二只要不下令加税,他的目的就算达到了,也就不会和李二继续纠缠。 “这个,散朝吧,对了,子寰呐,你且随朕来。”李二还不忘向陈宇招招手。 陈宇这会儿正想着一会和几个纨绔去平康坊寻欢作乐呢,眼睛朝着天正幻想和青楼里的漂亮姑娘吟诗作对双宿双飞,突然被李二点了名,一脸懵逼的左顾右盼了一下,发现叫的确实是自己,只好苦着脸一躬身, “是,臣遵旨。”乖乖的就跟在张贵身后,随着李二一路来到甘露殿。 “真气煞朕也!”李二一回甘露殿,往垫子上一坐,恨恨的拿起一个茶杯来摔在地上。 “二郎这是怎么了?今日大朝又怎的不痛快了?”长孙皇后忙上前宽慰道。 “观音婢不知,今日魏征老狗欺人太甚!”李二这会儿连老狗都骂出来了,陈宇心想李二过得几年掘人家坟也在情理之中了。 李二絮絮叨叨的向长孙皇后叙述了今日大朝的事儿,长孙皇后也有些生气了,女人嘛,哪个不想过的锦衣玉食一点,早些年那是李二真没钱,长孙皇后是一代贤后,自然是无条件支持自己的丈夫。 如今眼瞧着内帑的进项也越来越多,养尊处优的长孙皇后都只觉得皮肤都光滑了不少,现在魏征让她再回到节衣缩食的日子,这就让这位出了名贤惠的皇后都有些恼怒了。 但是长孙皇后到底不像李二那么暴脾气,还是软语宽慰道, “二郎莫要气坏了身子,玄成公所言也不失老成持重之理,如今国库空虚,妾身愿意与二郎同进退共患难,无非是缺吃少穿一点,咱们是皇家,再缺还能缺到哪里去不成?” 李二余怒未消,摆摆手道, “观音婢出了名的贤惠,朕哪里受过这样的气!难不成观音婢还要穿着带补丁的衣裳与朕出席?” 陈宇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看着李二两口子在那闹腾,长孙皇后瞥见了他,忙笑着招招手道, “子寰来了,赐座,二郎把子寰叫来,想必子寰能解这燃眉之急了?” 陈宇呵呵一笑谢过,顺带翻了翻白眼,心想关老子什么事?这天下又不姓陈,老子万贯家财有吃有喝的,家里娇妻美妾伺候着,谁还管的了你们李家的事儿? 李二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整了整衣冠,换了张笑脸回过头看向陈宇道, “呵呵,子寰可是还在怪朕对你没有加官进爵啊?” 陈宇一听,我艹,这会儿你搞什么道德绑架啊?赶紧起身一拱手道, “臣不敢,臣年少无知一通胡闹,陛下没有责罚已然是感恩戴德,如何敢再言封赏之事?” 李二满意的点点头,又开口道, “今日子寰想必也看见了,为了子寰所说的白叠花,朕是焦头烂额,如今国库空虚,卿可有应对之策啊?” 陈宇一愣,没想到李二是真敢开口啊,居然还把棉花的事情赖到自己头上,说的好像是为了他陈宇才去抢人吐谷浑的棉花的,真特么不要脸! “臣为官不久,不懂这等国事。”陈宇胡乱的拱拱手道。 李二不悦的看了陈宇一眼,开口道, “子寰乃是朕股肱之臣,又数次为朕分忧解难,朕有心简拔,奈何卿尚年幼,如今国家有难,子寰若能献计解忧,待来年,朕必有封赏。” 陈宇不满的又撇撇嘴,好家伙,李二要是到后世那也是妥妥的一副资本家嘴脸,这会儿就给陈宇画上大饼了。 “臣才疏学浅,今日大朝听魏公所言,虽有些不妥,然魏公以大理相劝,陛下实是有些委屈了。”陈宇只好拣些好听的场面话先宽慰李二。 果然李二面有喜色, “子寰实乃朕之爱卿,那你说说,可有不增加税赋而充盈国库之举啊?” 长孙皇后这时也忍不住了,看了一眼李二,又看向陈宇, “子寰大可直言无妨,若是真能为陛下分忧解难,本宫自有封赏与你!” 第一三零章 陛下,这东西叫彩票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诧异的看了一眼长孙皇后,这女人极少擅作主张,向来和李二是夫妻一心的,这会儿突然开口允赏,那么就意味着这时皇后独有的权力。 皇后?难不成是公主?陈宇心里在胡思乱想着,李二看陈宇不说话,还以为他正在苦思应对之策,当下笑眯眯的拿起一块糕点,放进嘴里咀嚼。 陈宇转了转眼珠子,朝着李二一拱手道, “陛下请准臣去将作监一趟,明日再向圣人回复。” 李二一听,哦豁,陈宇这是有主意了?忙笑眯眯的摆摆手, “子寰且去无妨,朕岂是那等不起的人。” 陈宇腹诽了两句,是是是,你等的起,等的起还特么把老子叫进宫来! 陈宇告退出了甘露殿,出了承天门就急匆匆的朝着将作监的方向骑马奔去,将作监如今和陈宇也算是老相识了,里面的监丞和主簿都参与过给陈宇打制台球桌这些东西。 “见过陈少监。”两个主播见陈宇来了,忙不迭的上前打招呼。 陈宇点点头,也懒得寒暄了,吩咐拿过纸笔来,在纸上画了个图形, “诺,照着这个给我做两个出来,要快!” 两个主簿拿起图纸,只见图纸上是两个圆形的镂空制品,里面又添加了几根横七竖八的杆子,陈宇又在纸上画了几个小的圆形,陈宇见两人面面相觑,只好解释道, “看着啊,这几个小球,给我做的精致点,上面刻上数字,做三十五个!这种小球,做十六个!,都得一样大小,上面分别涂抹上红色和蓝色的染料,这圆形蒸笼给我留个孔,看见没,在这儿,以保证能够让小球能通过。” 陈宇给他们看的图纸,正是后世彩票机器的模型!只不过电力是不可能了,陈宇吩咐在外面加个把手,能用人力把里面的彩球摇动起来便可。 将作监都是什么人,都是大唐最牛叉的能工巧匠,陈宇又是奉旨打造东西,当即放下手里的活计,忙开了去。 陈宇眼看肯定是去不了平康坊了,干脆早早回家,几个纨绔瞧着陈宇又被李二叫走,倒是都为陈宇感到高兴,毕竟别人想与皇帝独处还没这个机会。 第二天一大早,陈宇没去上朝,魏征和戴胄又是吵的不可开交,魏征、房玄龄等人站了一条阵线,反正就是力阻李二加税,而长孙无忌和王珪等老臣,则持不同意见,认为略微增加一些赋税也无妨,现在大唐的百姓都能承担的起。 几个大臣在两仪殿吵吵闹闹的,李二只当耳旁风,临了到了中午,才慢悠悠的吩咐光禄寺备饭,留他们吃了个午饭后,宣布隔日再议。 魏征犹如战胜的公鸡一般昂着头,只要皇帝一天不下令加税,他就是胜利者。 陈宇吃过了饭才慢悠悠来到将作监,这帮匠人当真了得,陈宇要求雕刻的精美些,他们竟然在给摇奖机雕上了龙和凤凰,就连小球上也雕上了不同的图案。 “靠,吃饱了没事干啊,雕那么精致干啥。”陈宇嘟嘟囔囔的拿起一颗球来琢磨着。 随后,陈宇又让人抬着这架新制的摇奖机,兴冲冲的朝着李二的甘露殿赶去。 李二这会儿正喝着茶望眼欲穿呢,门口小太监来报说陈宇求见,喜的李二忙亲自坐下殿来去迎。 “呵呵,子寰来了?可是有应对之策了?”李二笑呵呵的看着陈宇身后的那架摇奖机。 “陛下请看,这便是臣为陛下制作的,可让我大唐百姓自愿添加税收之物!”陈宇得意的挥挥手。 李二朝长孙皇后招招手,夫妻俩好奇的围着摇奖机兜了两圈,这才看向陈宇, “子寰啊,这是何物啊?” 陈宇也就是没胡子,要是有胡子必然是摸摸下巴,“陛下,此乃彩票!” “何为彩票啊?”李二和长孙皇后二脸懵逼。 陈宇让张贵取来纸笔, “臣请陛下写下两组数字,一组一到三十五任选五个,另一组一至十六任选两个,只要臣摇奖后陛下的数字与臣完全相同,臣自愿献出所有家产充盈国库!”陈宇得意洋洋的说道, 李二不敢置信的看着陈宇, “子寰可莫要胡言乱语,你可知君无戏言!若是朕真写对了,万没有反悔之理!” 陈宇不以为意的一拱手, “臣不敢欺君,还请陛下写来。” 李二赌气般点点头,看了看长孙皇后,笑道, “那便用朕与皇后的生辰吧。” 陈宇看着李二写下八、十二、十六等几个数字,想来就是他们夫妻俩出生的时辰了。 李二很快写好了纸张,陈宇乐呵呵的摇动机器,在顶端慢慢的把球倒了进去,第一轮先倒红球,哐啷啷的声音充斥着整个大殿,李二夫妇也被这声音所感染,脸都兴奋的涨红了。 “当啷~”,第一个红球终于是被摇了出来,李二忙凑过去一看,立马兴奋的大叫起来, “哈哈哈,朕说什么来着,观音婢你来看,十六,朕乃天子!子寰呐,你这万贯家财,眼见是要不保了。” 陈宇拱拱手, “呵呵,臣但凭陛下吩咐。”接着又转动摇奖机,这两千多万分之一的概率李二哪分得清,很快五个红球滚落出来,除了第一个十六外,其余的都和李二写的数字没有任何关系! 李二还不服气的让陈宇继续摇动蓝球,陈宇撇撇嘴,摇动几下后,两颗蓝球的数字也和李二的预期相差甚远。 “嘶~朕与皇后的生辰,竟然只中了一个数字?”李二不敢相信的摸了摸摇奖机。 陈宇只能粗略的给李二解释了一下什么叫概率,陈宇自己一个学渣,只能告诉李二这一等奖的概率极低,低到令人发指。 “那子寰的意思是,大唐来发行这种名为彩票的东西?”李二喜滋滋的摸着摇奖机。 “是,陛下可用难以仿制的纸张发行,详细的写上每一期的时间与发售地点,以防被人假冒,每张定价五文,一月一开或两开,先在长安县与万年县试行,将来推行到大唐全境再由红翎信使送往全国各州县,至于推行哪几个州县,那就看陛下定夺了。”陈宇一点点解释道。 “那这头彩,定价多少合适呢?”李二又为难的看着陈宇道。 “呵呵,这头彩嘛,自然是越高越好,臣以为以万贯为佳。”陈宇思忖了一下。 李二唠唠叨叨的又和陈宇商议了良久,最终定下一等奖为一万贯,二等奖为一千贯,三等奖就只有一百贯,四等奖二十贯...... 陈宇都是经过深思熟虑,以后世的彩票为蓝本,冲分考虑了大唐的人口以及消费能力,至于发行用的纸张,这事儿用不着陈宇操心,李二有的是专业人才。 “臣请陛下参与第一场彩票的发行,并由陛下亲自摇奖,以证公平!”陈宇不忘了拍李二的马屁,李二乐的嘴都合不拢了,他本就是个喜欢热闹的皇帝。 “好好好,朕届时必定亲往现场,为我大唐子民摇上第一次奖!” 李二迫不及待的召来将作监的正监,命他加紧研制特殊材料做成的纸张,另外又领着宫里的几个嫔妃乃至皇后,甚至连昭庆殿的公主们都叫了过来,一遍遍兴致勃勃的摇奖,最后发现没有一个能中奖的,长乐公主运气最好也不过中了一次八等奖,李二这才放下心来。 隔日的早朝李二胆气就足了,魏征又在劝阻李二不能加税,李二当即就表示朕乃天子,岂会朝令夕改云云。 魏征还以为李二真的听劝了,激动的居然恭维了李二几句,称李二乃是千古明君,喜的李二还赏了魏老头儿一株珊瑚,说他直言进谏有功云云。 将作监得了李二的旨意不敢耽搁,连手里的棉被棉衣都暂时停工几天,就为了给李二研制最新的纸张。 “来来来,子寰且来看,这纸张可过得去啊?”李二得意洋洋的这天把陈宇又叫到甘露殿,拿起一张纸来递给陈宇。 陈宇躬身接过,细细摩挲了一遍,陈宇不懂造纸,但是这新的纸张明显光滑了不少,细看之下也很难发现纸张里的纹路,一问之下才知道这是将作监居然另辟蹊径,在纸张里加入些许棉花,这就和后世的钞票有异曲同工之妙了。 要知道钞票就是用棉花作为原料,谁知道大唐这些能工巧匠居然想到这个办法,这样做出来的纸张韧性又好,还不易受潮,只是纸张的成本就贵了不少,幸好彩票的纸张不需要太大,一张宣纸大小足可裁剪成四五十张彩票。 “陛下,还请给臣一些人手,臣有些宣传要做。”陈宇又朝着李二一躬身。 “哦?宣传?呵呵,好啊,你已然是千牛卫备身,那朕便准你带一千千牛卫,随你办事去吧。”李二不在意的挥挥手道。 陈宇要做的,自然是宣传活动了,大唐人哪见过彩票,在陈宇的大力宣传之下,没两天,长安县和万年县的百姓就知道了大唐官府即将发行一种名为彩票的东西,这玩意只要花上五文大钱,便能以小搏大,最高可得万贯! 一时间,坊间人人跃跃欲试,都想着自己能够一飞冲天,用那五文钱来换得万贯家财! 第一三一章 贞观票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其实你一直有一万贯财产存在大唐的宫里,只是把开锁的号码忘记了,如今只要五文钱就能试一次,万贯家财就在眼前还不赶紧行动吗?”陈宇洋洋得意的看着自己抄袭来的文案,长安县和万年县的百姓已经是人头攒动,官府张贴的布告告诉他们现在有一个能获得万贯家财的机会,谁的屁股还坐的住呢? “诶?听说了吗,这官府马上要发行一种叫什么贞观票的东西,那玩意儿,老好了,最多能得一万贯呢!” “当然听说了,而且还不止如此呢,就算没有一万贯,恁个千把来贯的,这辈子也就躺着不用干活了啊。” 陈宇进宫回复李二的时候,李二还在昭庆殿和几个皇子公主兴致勃勃的摆弄着摇奖机,不用说了,贞观票这名字又是李二给起的了。 “臣见过圣人。”陈宇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呵呵,子寰来了啊,腊八那日,子寰与朕同去摇奖如何啊?”李二兴致极高的摆摆手。 陈宇自然是躬身一允,不单是他,什么长孙无忌啊、程咬金啊、甚至魏征,都得了李二陛下的邀请。 “子寰呐,你且说说,这发售贞观票,到底能获利多少?”李二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彩票的原材料制作真的挺贵,李二甚至动用了自己的内帑来补贴将作监的生产。 “启禀陛下,长安县与万年县共有十万余户人家,就算每十户只买一注贞观票,也得有将近五万贯的收入!”陈宇斩钉截铁的说道。 李二呵呵一笑,已经沉浸在漫天都是黄澄澄的铜钱的美好幻想里了,光两个县就有五万贯,那全大唐加起来不得五十万贯以上?这还是只是一个月的收益,若是发售一年,岂不是顶的上大唐全年的税收了? 陈宇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这个摇奖机不太好控制,也没有后世的大数据支持,万一摇出几十个一等奖那可就滑稽了。 幸好暂时只有两个县的百姓能够购买贞观票,腊八那天,两县的百姓一早吃饱了红薯粥,身上穿着官府发售的廉价棉衣,鼻子冻的通红,搓着手哈着气,在朱雀门大街排好了一条长龙,直通到长安城的城门外。 李二没想到百姓的热情这么高,原先派遣写彩票的主簿和文书都不够用了,临时又从国子监和弘文馆调集了一批太学生来,这才勉勉强强在下午申时前结束了彩票的售卖。 李二笑的脸都快烂了,他坐在銮驾上亲眼看着文书和主簿把手中的铜钱一把一把的扔进麻袋,然后由身后的武侯和左右武卫把这些铜钱拉走,这特么可都是李二的内帑啊,愿意拿多少出来那得看李二的心情,就连魏征都管不着李二自家的私房钱。 其实不光是李二,其余的官员也是跃跃欲试,就连一贯刻板的魏征,也不知道是为了支持李二呢还是想着一夜暴富,也是买了一张贞观票,盯着上面的数字一个劲的嘟囔。 “陛下,时辰到了,请陛下亲临摇奖!”陈宇看着时候差不多了,恭恭敬敬的朝着李二一躬身。 李二慢条斯理的从銮驾上走下来,来到之前就搭建好的一处高台,百姓们一见皇帝来了,纷纷跪下拜倒,李二笑眯眯的一抬手,早有一旁的武侯把铜制的摇奖机和几十个铜球给抬了上来。 附带着一起抬上来的还有一车铜钱,那是陈宇特意吩咐的,后世现场刮刮乐开奖的时候,不也都把轿车现金啥的抬出来,刺激消费么? 张贵手捧一张圣旨,展开,大声的朗读着,大意就是皇帝自今年起,每月发行一次贞观票,每逢过年和皇帝生日多发行一次,一年共计发行十四次,以回馈大唐的百姓云云。 现场这么多百姓,通过数十个内侍太监的传达,早已经是迫不及待的想看李二亲自开奖了。 李二吩咐张贵把铜球一一放入摇奖机内,装模作样的挽了挽袖子,一干大臣也是眼睛直勾勾的就盯着李二手里的旋转摇柄。 “诶?卢国公也买了?”王珪看了看身边的程咬金问道。 “呵呵,王相不也一样?老夫就是给陛下凑个热闹。”程咬金呵呵一笑。 “玄成公素来清廉,怎么今日也有此雅兴啊?”长孙无忌则凑到魏征身边促狭的笑道。 “赵国公见笑了,圣人此举虽有些不妥,但到底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老夫也算尽一份绵薄之力。”魏征虽然有些脸红,但是仍旧挺直了腰板朝长孙无忌拱拱手。 在场唯一没买这贞观票的就是陈宇了,连李二带来的长孙皇后和李承乾等人,都多少买了一张,李泰这小胖子脸都涨的通红,一万贯呐,就算是这群养尊处优的皇子公主,都知道这不是个小树木! 李二兴奋的鼻子尖都沁出汗珠来了,手上发力,开始摇动这机器,随着呱啦啦的一阵响动,第一枚铜球滚落了下来。 “七!”张贵大声的宣读着铜球上的数字,并把铜球高高捧起,以示公正。 “哈哈,老夫有这个七号!”程咬金乐的胡子都翘了起来,尉迟恭的脸更黑了,他第一个数字就没有,眼见着已经和大奖无缘了。 底下的百姓也是有的高兴有的惋惜,但是都眼巴巴的看着李二,期盼下一个数字, 李二转摇奖机转的汗都下来了,又不好意思让人代替,堂堂大唐的皇帝陛下成了摇奖的苦力。 终于,五个红球摇了出来,大半的百姓脸上写满了失落,但是仍旧有一小部分百姓甚至官员,攥紧了手里的彩票,他们大多是中了一到两个红球,这就得看蓝球的数字了,弄好了也能换个十来贯,顶的上半年的俸禄了! “哇,长姐你居然中了三个红球?”高阳公主早早的就把手里的票据给扔了,只见长乐公主美目紧紧的盯着一旁的陈宇,手中的贞观票滑落在地上都不自知。 “啊?是吗?本宫都不知道啊。”长乐公主脸一红,忙把彩票从高阳公主手里夺过来。 “十一!”第一个蓝球滚落了出来,百姓之中又是一阵骚动,第二枚蓝球则是三号,尘埃落定,陈宇站在一旁紧紧的盯着台下的百姓,期盼能有一个大奖诞生,这也是最好的广告效应了。 “诶嘿嘿,长姐中了六等奖呢!”高阳公主把长乐公主手里的彩票高高举起,六等奖,也就是两百文铜钱,这会儿能买不少粮食了。 “哈哈哈,丽质果真是气运俱佳啊。”李二笑呵呵的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 “阿耶这是取笑儿了。”李丽质淡淡一笑道。 周围的百姓又沸腾了起来,总有那么几个运气好的,中了六七等奖的那是面若桃花,中了八等九等的也不泄气,反正自己也不亏,下个月总还有机会。 至于兑奖那边的文书和主簿则是又忙开了,收来的贞观票当场泡进水里销毁,并把兑付的铜钱一一交到百姓手里。 甚至现场还出了一个三等奖,整整一百贯的奖励让这中奖的百姓乐的嘴都合不拢了,一个劲的朝着台上的李二磕头。 “嘶~难不成今天没有大奖吗?”陈宇微微皱起了眉头,他隐约看见了台下已经有不少百姓在议论纷纷,虽然中奖的人不少,但是没中的更多,有些百姓已经开始怀疑起摇奖的公正来了。陈宇伸长脖子等了良久,也不见再有兑奖的百姓上前, “快,速速去准备一张今日二等奖的贞观票。”陈宇当机立断,忙叫来一个军士,吩咐他赶制一张贞观票出来。 就在陈宇拿到那张二等奖贞观票的时候,总算在人群中老远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李二和陈宇都伸长了脖子,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二等!二等!长安县的王忠老汉中了二等!”人群里爆发出一阵惊呼。 陈宇瞧瞧的把手里的贞观票塞回袖子里,笑眯眯的走下台来,眼看着众人众星捧月一般把一位年纪大约五六十岁的老头儿拥了上来。 “这位老丈,可是中了二等奖?为何不来兑奖?”陈宇客气的朝着老头儿拱拱手。 老头儿见陈宇穿着绯袍,年纪虽小却是朝廷的官员,唬的忙躬身打千儿, “阿郎见笑了,小老儿如何敢要官家的钱呢,左右不过是个玩物儿,就当花钱买个热闹。” 陈宇笑着摆摆手, “老丈这么说,难不成圣人还能哄骗了你不成,来来,你且随我兑奖去,二等奖一千贯,今天一分都少不了你的!”说罢就要拉着老头儿上台。 王忠吓的腿都软了,台上是谁?李二!李二这会儿正笑呵呵的穿着龙袍看着自己呢,虽然长安县和万年县都是天子脚下,但是普通百姓哪有机会真正的见到皇帝陛下呢? 王忠颤颤巍巍的被陈宇搀上高台,忙不迭的拜倒在地, “草民见过圣人陛下!” 李二心情极好,笑呵呵的虚扶一下,身边的内侍太监忙把王忠给扶起来, “平身吧,老丈今年贵庚啊?”李二兴致勃勃的问道, 王忠不敢抬头,抖抖索索的说道, “草民今年已经是五十有八了。” 李二满意的点点头,陈宇赶紧吩咐武侯把一千贯铜钱抬了过来, “既然老丈中奖,朕岂能言而无信,来啊,把这些奖金,给朕送到老丈家中去!” 第一三二章 驸马天上来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王忠唬的忙不迭的又是跪倒, “草民谢圣人大恩大德!草民就是八辈子也挣不来这些钱呐!” 说罢,就有武侯上前搀扶着王忠下台,而陈宇还嫌不够,吩咐几个武侯把一千贯铜钱招摇过市一般的绕着高台转了一圈。 “啧啧,这王老汉真是好命,一千贯呐!能买多少地多少牛!”台下的百姓农户们眼里又重新充满了期盼。 “吓~下回还得看我的,定能中他个头奖!”一个中年农户握紧了拳头。 “我就不贪心,回回弄个百八十贯,嘿嘿,这辈子也不用种地了!”一个年青农户信心满满的看着台上的李二。 陈宇看着千恩万谢的王忠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千儿拱手,这才随着武侯渐渐远去,松了口气。 围观的百姓渐渐散去,人人口中都在说着今天的运气如何,长孙皇后带着一众皇子公主也先行回宫去了,陈宇觉得差不多了, “臣请陛下查验今日之收益!”陈宇大声的朝着李二一躬身。 李二陛下一张老脸笑出一朵花儿来, “好好好,子寰真是深知朕心,来人呐,把今日的收益报上来。” 张贵忙不迭的上前一躬身, “禀圣人,这钱数还未点清,目前已经点明的有八万余贯,估摸着,今日的收成能有十万之数!” “吓?十万?”陈宇也吓了一跳,他也被大唐百姓的购买力震惊了,要知道这还只是两个县,要是放眼整个大唐,那一年不得整个三四百万贯? 李二显然也是被震惊了,十万?大唐一年的税收也就二百五十万贯左右,要是把这贞观票推广到全境,那岂不是比税收还多? “陛下福泽万民,臣等拜服!”长孙无忌不失时机的上前拍了个马屁。 魏征撇撇嘴,他今天倒是运气也不错,也中了二百文钱,袖子里揣着沉甸甸的铜钱实在不方便去怼李二,在一旁闷着头不知道在想啥。 “哈哈哈哈,说的好,朕今日甚是高兴,三日后两仪殿朕要宴请众卿!”李二一高兴,又要请客干饭了。 “臣谢陛下恩典。”众臣纷纷躬身,心想你皇帝的饭也没什么好吃的,还不如给点钱,我自己知道怎么去花掉它。 陈宇亦步亦趋的跟着李二陛下回到甘露殿,李二这才放肆的笑了出来, “二郎今儿是怎么了,这贞观票当真能收到十万贯?”长孙皇后忍着笑意给李二端来一杯茶。 “观音婢呐,朕真不是说笑,有了这贞观票,大唐过得两年,便能征讨辽东,以证我大唐远胜于隋!”李二突然收起了笑意。 陈宇翻个白眼,彩票这玩意儿也就是图个新鲜,一时半会是收益不少,时间长了老百姓的购买热情就没这么高了,撑死了每年给你弄个几十万贯就差不多了。 “说到底还是子寰的功劳,二郎可就没什么要赏赐给他的?”还是长孙皇后善解人意,看着陈宇站在台下一动不动,出言提醒李二道。 李二一拍脑袋,哈哈一乐道, “是是,观音婢提醒的是,朕几乎忘了,子寰呐,你且说说,要何赏赐啊?只管与朕说来。” 瞧瞧,李二多坏啊,又让陈宇自己开口,陈宇哪好意思开口讨要封赏,只能悻悻的一躬身道, “臣能为陛下分忧,那是臣的本分,所谓主辱臣死,臣哪里敢讨要封赏。” 长孙皇后朝着陈宇笑吟吟的招招手道, “子寰啊,本宫曾言及,但凡你给陛下分忧解难,本宫必有封赏,今日一观,子寰果真有大才,本宫有意招你为婿,你可愿意?” 这下不光是陈宇,李二也愣住了,他看着长孙皇后喃喃的说道, “观音婢啊,你为何没与朕提起过此事?” 长孙皇后摆摆手,说道, “二郎乃一国之君,这儿女婚嫁之事,自然是妾身代劳,况且子寰年已及冠,本宫答允你,过得一两年,便从宫里的公主中,挑一位可心的赐婚于你。” 陈宇一听, 气的差点没当场发作,搞了半天是张空头支票啊?过两年?过两年老子要是犯错了你是不是就能收回这句话了啊? 眼下又不敢发作,只能硬挤出一副笑脸来,看着长孙皇后一躬身道, “臣谢皇后恩典,谢陛下恩典。” 李二也松了口气,皇后的意思是先给张空头支票,反正他李二的女儿多,到时候谁嫁还不知道呢。 谁知道陈宇没放在心上,早有小太监听到了李二夫妇与陈宇的对话,把话就传到了昭庆殿中。 “阿耶要招那陈子寰为驸马啦?”豫章公主第一个跳了起来。 “嘿嘿,豫章你那么猴急干什么,难不成你想向阿耶求取,嫁给那陈子寰不成?”襄城公主笑着刮着豫章公主粉嫩的小脸。 “哼,我哪里想了,我这不是给长姐和十七妹高兴的嘛。”豫章公主偷偷的瞟了一眼长乐公主。 “阿耶当真这么说的?”长乐公主喃喃的看着几个公主道。 “不是阿耶说的,是阿娘,阿娘亲口问陈子寰可愿做驸马呢。”安康公主连珠炮一般的说道。 “哼,也不说赐婚给谁,真是急死个人!”高阳公主扭着身子不快的说道。 “啊呀呀,十七妹这是等不及要嫁给那陈子寰了是吗?”豫章公主又去闹高阳公主。 几个公主闹成一团,只有长乐公主一个人呆呆的坐在案桌前, “他真要做驸马了?那我呢?” 陈宇是听不见几个公主嬉闹的,转头告退了李二夫妇后,径直回了家里,陈妍和苏忆晚自然也是知道贞观票的,苏忆晚带着陈妍都进了长安城买了两张彩票,算是支持陈宇了。 “哥哥的贞观票也不说给妍儿留个中奖的,哼,今日我俩买了两张,什么都没中呢!”陈妍气鼓鼓的扒着饭。 “哈哈,妍儿你这是说笑呢,咱家还需要靠中奖来改善生活不成?”陈宇笑着摇摇头,一边挟起一块羊肉来放进嘴里。 “夫君可不能这么说,这中奖关乎人之气运,哪个不希望自己能中得头彩呢?”苏忆晚笑着喝了口汤。 “害,哪有什么气运不气运的,我一辈子买彩票也没中过五块钱以上的,还不是在这儿当了侯爷!”陈宇得意忘形的说漏了嘴。 “夫君又说什么昏话,什么五块钱呀彩票的!”苏忆晚娇笑着捂住嘴。 “唔,没什么没什么,哈哈哈,来来,吃饭吃饭。”陈宇笑着打了个哈哈。 眼瞧这是陈宇来大唐将要过的第二个年了,驾轻就熟的陈家早早的就准备下了年货,李二陛下经历了彩票售卖后,底气足了不少,就连请客吃饭时候的肉类品种都多了几个花样。 大唐的冬天是基本不怎么上朝的,过年前会有一次大朝,也就是皇帝发点年货给大家,让大伙儿高高兴兴过个年啥的。 李二陛下今天兴致很高,咧着大嘴在殿里说道, “众卿今年可都拿到了白叠花所织的衣物了?”原来从吐谷浑带回来的棉花,李二吩咐把它们做成了衣物,一部分低价售卖给周边的百姓,一部分则当成赏赐送给了大臣。 “老臣已然年迈,然这白叠花当真好用,不仅暖和且比之裘衣轻便了许多,老臣今日还骑马上朝呢!”虞世南第一个出列,兴高采烈的展示着身上的棉衣。 有了虞世南开口,众臣又是一阵恭维,就连魏征都拱手说了几句漂亮话,毕竟棉花给大唐带来的收益太大了。 李二笑着摆摆手,开口道, “年关将至,朕属意来年把玄甲军一分为二,半数纳入十二卫中,改称百骑,作为禁军之用,另外半数则纳入左右羽林军。说罢李二看了看程咬金等几个武将。 陈宇在人群中暗暗点头,这的确符合历史上的进程,玄甲军最终被李二编成了两队,百骑慢慢的在武则天时代后演变成了万骑。 平时穿着虎皮纹衣服,跨在豹纹装饰的马鞍上,整天跟在皇帝身边,专门负责在皇帝出门打猎的时候随行左右,捕杀猎物。后来随着皇权逐步加强,这支队伍的规模也日渐扩大,达到一千人左右。曾参加过重俊政变。后来阵前倒戈,使中宗渡过危机,中宗后来把队伍的规模扩大到一万人左右,号称万骑。与皇帝关系紧密。 而这些玄甲军,最终也沦为大唐的仪仗队,失去了原有的锐利和锋芒,玄宗时代又出现了陌刀队,算是大唐的特种部队了,但是最终也没能挽救安史之乱。 现在李二开口要改编玄甲军,历史上没有说明原因,陈宇也没法猜测出李二的真实意图,但是陈宇作为真正统领过玄甲军作战的人,知道玄甲军对于一场战役的影响有多大。 虽然大唐在过了数年便征讨高丽成功,但是玄甲军并未参战,陈宇对于玄甲军的感情还是很深的,尤其是在迭部城一战中,两千玄甲军硬是扛住了数万吐谷浑人的进攻,他有些舍不得这样的军队就沦为后世的仪仗队。 第一三三章 重开天策府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陛下,臣有事启奏。”陈宇按捺不住了,上前一步出列道。 “哦,子寰平日里可是甚少奏事啊,有什么事且说来听听。”李二不在意的挥挥手。 “陛下乃我大唐秦王,昔年曾仗玄甲军之锐利,以三千破十万,大败窦建德,臣有幸蒙陛下恩宠,亲率玄甲军出征,深知玄甲军对我大唐之重要性,”陈宇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看了一眼四周的群臣,见几个老臣都好奇的把头转了过来,脸上并没有什么不快的神色,这才放下心来继续说道, “陛下若要重组玄甲军,臣有一提议。” 李二眉毛一挑,有些戏谑的看着陈宇道, “哦?子寰有何良策啊?” 陈宇正了正神色,一本正经的说道, “陛下曾为天策上将,不若将玄甲军重组,改称天策府,陛下文韬武略,将来亲率天策府众将征辽东、伐吐蕃,以证大唐盛世!” 此话一出,满朝皆惊,陈宇这些话是夹带了私货的,后世穿越来的他平时玩一款古风类MMORPG游戏,里面就有一个门派称为天策府,陈宇最喜欢玩藏剑和天策这两个门派了。 眼见着藏剑是没法成立了,就算成立了陈宇也拿不动那几十斤的重剑,反倒是天策,李二曾经也是大唐唯一的天策上将,南征北战立下汗马功勋,陈宇这几句话瞬间就点燃了李二陛下心里熊熊燃烧的中二之魂! “哈哈哈哈,子寰说的甚好,唔,天策府,那子寰你倒是说说,难不成要朕继续做那天策上将?”李二笑眯眯的看着陈宇问道。 陈宇心中一惊,自己好像说错话了,天策上将那是李二没做皇帝前的封号,是李渊发现自己的二儿子封无可封的时候才想出来的官职。 如今李二贵为天子,自然不可能再降级去做什么天策上将,那岂不是和明武宗朱厚照封自己为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总兵官一样滑稽了。 “启奏陛下,吾皇贵为天子,自然是不能再继续做那天策上将了,陛下可选名将,暂领天策府统领一职,代天子以行事,每逢战事,天策府当身先士卒,为陛下扫清一切障碍!”陈宇缓了缓神,一口气说下这些话。 陈宇此话说完,程咬金第一个站出来拍着胸脯说道, “陛下,陈小子这话很中听啊,老臣愿意替陛下暂管玄甲军,为陛下的江山再添几分土地!” 尉迟恭一听立马不乐意了,黑着一张老脸也出列道, “陛下,臣以为卢国公已然年迈,不宜再征讨四方,不如由臣代领,臣向陛下保证,不出五年,必然平定辽东!” 房玄龄魏征这些文臣默不作声的看着几个武将在那演戏,这事儿和他们说到底没啥关系,无非就是皇帝的几千禁军要改编,又不是出征打仗,一个个剥着手指甲眼睛翻着天。 李世民,大唐的唐太宗,被陈宇几句话给点燃了,看着殿中这些老将一个个吵的不可开交,想起自己十六岁便上阵杀敌,戎马半生,领着这几个老杀才当年东征西讨,打下大唐偌大的江山和赫赫威名,不由得也是心生感慨。 “众卿少安毋躁,子寰呐,这天策府之说,朕倒是觉得新鲜,你且说说,这天策府统领一职,如何安排啊?”李二笑呵呵的看向陈宇。 陈宇思忖了一下,心里有点慌,李二明显实在甩锅,游戏里也没说天策府统领是个多大的官儿啊?再说游戏里的人物都是虚构的。 大唐的官职三品那就是宰相了,这天策府的统领低了也不像话,高了吧,总不能和宰相一个级别吧? 陈宇咬咬牙,又是一躬身道, “陛下,臣以为,陛下当亲领天策府统领一职,毕竟玄甲军一贯由陛下统领。” 李二满意的点点头,其实他是不在乎做不做这个天策上将的,皇帝都当了,还怕再多个头衔吗? 但是李世民现在担心的是,一旦成立天策府,意味着就会有旁人来代替他掌管天策府,那么这支原本完全属于他一个人的铁骑会不会在几年后就不再这么听话? 成立一个部门,除了带队主官外,不可能没有别的官职,李二看着满朝的武将,一个个看过去,这些老将们的眼里一个个充满了狂热,恨不能当场把李二那金鱼符给抢过来。 “子寰所言,甚合朕心,哈哈,懋功啊,你可愿替朕分忧啊?”李二笑着看向站在一旁的李勣。李勣闻言大惊,他怎么也没想到李二会点他的将,李勣就是隋唐演义中的徐茂公,生平为人谨慎,但是打仗一点也不含糊,他早年投身瓦岗军,后随李密降唐。一生历事唐高祖、唐太宗、唐高宗三朝,深得朝廷信任和重任。他随唐太宗李世民平定四方,两击薛延陀,平定碛北。后又大破突厥、高丽,成为唐朝开疆拓土的主要战将之一。他出将入相,功勋卓著,被朝廷倚为干城,为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历任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司空、太子太师等职,累封英国公。 陈宇也没想到,李二竟然还是点了李勣的名字,要知道原本在后世的游戏中,天策府的统领李承恩原名徐承恩,游戏公司给他的定位就是李勣的后人,想不到兜兜转转,还是转回了李勣的门下。 “臣万死不辞!愿为陛下尽忠!”李勣也不傻,立马俯身拜倒在地,身后程咬金尉迟恭几个老货则是骂骂咧咧的非常不满,论功劳李勣和他们几个也差不多,但是年纪比他们小很多,贞观五年的李勣才三十八岁,正当壮年。 “哈哈哈哈,好,子寰所言,朕准了,过了年,玄甲军便改编为天策府,朕为天策上将!懋功暂领天策府长史一职,列从三品,”这些官职李二那是驾轻就熟,原本在唐初其实是有天策府的,李二被封为天策上将的时候,长史就是原先的民部尚书唐俭,已经身故的杜如晦则是天策府从事中郎,虞世南那会儿还仅仅是天策府中的小小的一个主簿,现在的户部尚书戴胄更是卑微,那会儿还只是个士曹参军事而已。 李二从袖子里掏出金鱼符里,恋恋不舍的又看了好几眼,一咬牙,递给身旁的张贵道, “懋功啊,那金鱼符便由你暂领吧。” 李勣激动的又是拜倒在地,不住的磕头,哪怕是一向不动如山的李靖都为之动容,出征吐谷浑的时候,李靖也算指挥过玄甲军,但是当时李二把玄甲军交给陈宇节制,就连李靖这个三军主帅,都不敢轻易对玄甲军发号施令。 “臣谢陛下恩典!”李勣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才战战兢兢的把金鱼符接过,小心的藏在贴身的衣服里。 剩下的那些大臣,纷纷用狂热的眼神看着李二,天策府不可能只有一个上将一个长史,这可是李二最核心的部队啊,进去混个几年也就等于镀金了好么。 李二清了清嗓子,目光扫过阶下众臣,又开始一一点将,就连与陈宇向来不对盘的崔杰儒,都混了个天策府主簿,负责起草将令和教令。 一众大大小小的官员,有几个得了新开天策府的官职,喜不自禁,若不是还在两仪殿内,恐怕要当场跳起舞来了。 李二还不忘贴心的给长孙冲安排了一个记室参军事的职务,算是个闲差,长孙冲明年就要做李二的女婿了,对于自家的第一个女婿,李二自然是格外上心的。 陈宇对于长孙冲是一直怀有歉意的,虽然自己和长乐公主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但总觉得给这谦谦君子头上染了点绿。 重开的天策府远不如李二没当皇帝前机构那么庞大,封了几个官儿后,李二又笑眯眯的看着正在发呆的陈宇, “子寰呐,卿为建议之人,为何一言不发啊?” 陈宇愣了一愣, “回陛下,一切都有陛下做主,臣只是不忍玄甲军拆分而已。” 李二点点头,看了看众臣, “那这天策府的五品军师祭酒,朕属意于你,你可愿意啊?” 陈宇瞪大了眼睛,军师祭酒虽然只是个五品官职,与陈宇现在的身份相符,算不上升官,但是这个职务仅次于天策府长史和天策府司马,相当于参谋长一职。同时负责天策府的礼仪和接待一事。 四舍五入之下,军师祭酒就相当于天策府的三把手了,李二虽然口头上说自领天策上将,但是李勣才是实际意义上的一把手。 “臣谢陛下恩典!但凭陛下差遣!”陈宇立马拜倒,这大便宜不占白不占啊! 崔杰儒和崔杰仁则是在一旁睁圆了眼睛,怎么这小子一眨眼就混到自己头上去了呢?还是自己的直属上官? “哈哈哈哈,好,朕希望众卿齐心协力,与朕一同治理大唐!”李二不动声色的又画了个大饼。 “吾皇恩威齐天,天下归心!”众臣纷纷拜倒,给李二又狠狠的献上几个彩虹屁。 第一三四章 霸红尘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哈哈哈,子寰呐,往后可就真要改称你为陈祭酒了。”散朝后,房遗爱第一个找到陈宇,笑呵呵的揽着他的肩膀道。 “房二郎可就别笑话小弟了,左右不过是个闲散官职,全仗圣人恩典罢了。”陈宇恭谦的拱手道。 “诶,咱们还不清楚吗?这天策府的官职是说封就封的?你瞧我阿耶,脸都气歪了,也没捞着个司马当当!”程处亮也凑了过来。 “呵呵,子寰往后可就是某的上官了,长孙冲见过陈祭酒了。”长孙冲也在一旁凑趣道。 “几位兄长可就别再折煞小弟了,走走走,今日平康坊小弟做东,请几位兄长好好乐一乐!”陈宇笑呵呵的拱拱手道。 几个纨绔一听陈宇请客逛窑子,那是一个个红光满面,当即搂着陈宇的肩膀,吆五喝六的就朝着平康坊方向去了。 “来啊,把你们这相貌最美的娘子给老子叫出来!”程处亮一到青楼里就开始嚷嚷,程处墨得了消息,也是赶来给陈宇庆祝,就连长孙冲都喝了不少酒,一个个醉醺醺的连路都走不稳了。 陈宇回家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还被巡查的武侯给拦住,大唐宵禁的规矩自然是对陈宇无效的,这也是约定俗成的道理,哪有武侯会揪着新任的天策府军师祭酒不放的呢? 陈宇如今还兼着武器监少监一职,按例还是要去坐值的,但是隔天李二又把陈宇叫去了宫里,理由是摇奖机好像被小李治弄坏了,陈宇心想机器坏了你特么找将作监啊,找老子干啥?又不是我造的。 “臣见过陛下,见过皇后。”陈宇一边腹诽一边给李二夫妇行礼。 “子寰呐,朕且问你,你那师父,可有音讯啊?”李二突然开口问道。 陈宇脑袋一阵迷糊,旋即吓出一身冷汗来,李二居然还记得自己胡编乱造的借口?自己哪有什么师父啊! “回陛下,臣的师父云游四方后,再无音讯了。”陈宇只能硬着头皮回道。 “唔,可惜了,朕原想着召见一番,子寰为我大唐屡立奇功,朕也该给你的师父封赏才是。”李二不无惋惜的说道。 李二的心思陈宇哪能不知道,徒弟都这么厉害,做师父的要是召进宫里效力,那大唐还不得起飞了啊? “呵呵,臣的师父乃世外之人,实是仙踪难觅。”陈宇擦了擦冷汗躬身道。 “唔,子寰呐,之前卿出征吐谷浑,虽有些意气用事,但总算有功,朕也不能赏罚不明,昨日既封你为天策府军师祭酒,那今日便赏你一匹玄甲军的战马吧。”李二心情极好的挥挥手道。 陈宇一听,啥,给个马?自己的青花骢骑的好好的干嘛给个马啊?难不成就这么打发老子? 长孙皇后在一旁听了,也是面带笑意的出声道, “二郎这是要赏赐宝马给子寰啊?难不成是六骏中的哪一匹?” 陈宇一听来劲了,历史书上可是写李二有六匹宝马,合称“昭陵六骏”,是李世民经常乘骑的六匹战马,它们既象征唐太宗所经历的最主要六大战役,同时也是表彰他在唐王朝创建过程中立下的赫赫战功。 六匹骏马的名称:一是飒露紫,二是拳毛騧 ,三是青骓,四是什伐赤,五是特勒骠,六是白蹄乌。 李二翻了个白眼,六骏是他极为宝贝的东西,怎么舍得就拿出来送人?李世民干笑两声道, “呵呵,观音婢说笑了,六骏已然年岁大了,哪里还适合上阵,子寰呐,朕准你前去玄甲军大营,随意挑选一匹骏马!” 陈宇也不知道李二说的是真的假的,一匹马的寿命正常来说是三十到三十五年,最高的能有六十年左右,李二在十六岁的时候就出征打仗了,他的战马如今应该算不上老,顶多是刚步入中年。 “啧啧,真抠门,难怪你老婆衣服打补丁!”陈宇一边腹诽一边谢过了李二,转头张贵便带着陈宇一路来到玄甲军的大营里。 “陈祭酒可真是得圣人恩宠啊,奴家跟随圣人多年,也未曾见得有人能从玄甲军中挑选战马的。”张贵不无羡慕的看着陈宇说道。 陈宇讪讪的笑了两声,来到玄甲军驻扎的大营,几个队正和陈宇也算熟悉,又得了李二的圣旨,知道这是未来的军师祭酒,纷纷上前和陈宇打招呼。 听闻陈宇是得了圣旨来挑马的,几个队正不敢含糊,一名姓李的队正带着陈宇来到马厩旁边,拱手道, “陈祭酒且看这里,都是上好的战马,三岁到六岁口左右,足可用上十年之久!”李姓队正一本正经的介绍着。 陈宇点点头,一匹马成年也就是在三岁以后,二十岁以上的基本就是老马了,陈宇在马厩边兜兜转转,自己也不是很懂马,看着都差不多。 玄甲军的战马大多采用的西域高头大马,负重高,战马比陈宇还高了两个头,一匹匹看起来威风凛凛,陈宇看了一圈,红的棕的白的,什么样的都有,正苦恼着选哪一匹呢,突然眼睛的余光看见了一匹黑色的马来。 陈宇三步并作两步赶上,这匹马并非通体黑色,身上还有些许红棕色的纹路,毛色并不纯,怪异的是这马的眼睛竟然略微带了点红色,显得格外诡异。 “我艹,霸红尘!”陈宇脱口而出,眼前的这匹马太像游戏中的霸红尘了,那可是无数玩家的怨念,须得触发一个极难的奇遇才能获得,且没有任何购买渠道!就是说,除了脸红,没有任何办法能获得! “陈祭酒要给此马赐名?”李姓队正好奇的看着陈宇, “行,就是它了!”陈宇点点头。 “嘶,陈祭酒不知,此马刚满三岁,性子还有些烈,属下恐怕祭酒难以驾驭。”李姓队正为难的说道。 这队正想的也没错,马带回去要是把人摔了,陈宇又是皇帝跟前的红人,万一李二怪罪下来,大家讨个没趣。 “呃,无妨,牵出来我看看。”陈宇摆摆手。 李姓队正诺了一声,打开马厩把霸红尘牵了出来,霸红尘果然有些脾气,嘶鸣了两声,但是玄甲军个个都是驭马的好手,拍打几下后,霸红尘乖乖的站在了陈宇面前,鼻孔里不住的喷着白气。 “啧啧,太漂亮了。”陈宇忍不住上手摸了摸霸红尘鬃毛,霸红尘似乎听得懂人话一般,得意的打了个响鼻。 陈宇拿过一旁的毛刷,给霸红尘刷了刷身上的鬃毛,又摸摸它的头和颈子,这是陈宇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偏方,说是能和马匹交流感情。 霸红尘挺享受陈宇的服务,转头闻了闻陈宇的手,又伸出舌头舔舐了几下,陈宇被它舔的哈哈大笑,霸红尘突然又拿头蹭了蹭陈宇,那李姓队正喜的忙向陈宇拱手道, “陈祭酒果真是我玄甲军之人,此马性情顽劣,时有伤人,想不到竟然与祭酒如此亲近!” 陈宇心中也是极为畅快,吩咐人拿来马具,霸红尘乖乖的套上笼头马鞍和马镫后,陈宇只略略一发力,便翻身上马。 霸红尘似乎通了人性一般,嘶鸣一声后,陈宇一夹马肚,霸红尘瞬间窜了出去, “啧啧,玄甲军的战马就是不一样啊,青花骢已经算上品了,这霸红尘简直可以匹敌赤兔了!”陈宇一勒缰绳,霸红尘乖乖的停了下来。 “行,就要它了!”陈宇手一指霸红尘,李姓队正忙不迭的点点头。 待陈宇骑着霸红尘来到青花骢的面前时,向来温顺的青花骢似乎很畏惧霸红尘的样子,一个劲的低头讨好, “哈哈哈,老子也有宝马良驹了!”陈宇一抖缰绳,霸红尘绝尘而去,青花骢则与陈宇相处良久,乖乖的跟随在霸红尘身后。 霸红尘是玄甲军挑选出来的战马,马力极足,奔跑了一阵后,青花骢身上已经渗出了汗水,但是霸红尘在驮着陈宇的情况下竟然丝毫没有减力的情况。 “娘的,要是再来把雪月天枪,老子不就是杨宁再世了?”陈宇得意的抚摸着霸红尘的鬃毛。 “呀,好神骏的马儿?哥哥从哪得来的?”回到家的时候,陈妍也是好奇的和苏忆晚一同打量着霸红尘。 “圣人赏的,以后这青花骢就送给你了。”陈宇笑着摸摸陈妍的脑袋。 “诶?哥哥要教妍儿骑马嘛?”陈妍兴奋的连连点头。大唐风气一向奔放,女子骑马也不算什么大事。“长安有丽人,女着男装骑马驰骋”之事也极为平常。 “哈哈,待过了年天气暖和些,哥哥带你去骑马玩儿。”陈宇笑着说道。 “夫君的战马如此神骏,这名字也是真心好听!”苏忆晚性子娇弱一些,只觉得霸红尘三个字是真的好听。伸手轻轻的摸着霸红尘的鬃毛 霸红尘仿佛听得懂苏忆晚在夸奖它,还凑过去用头蹭了蹭苏忆晚的手,惹的苏忆晚咯咯娇笑不止。 “嘿嘿,那是自然,也不看是谁取的名字。”陈宇得意洋洋的样子仿佛这个名字不是他剽窃来的一样。 第一三五章 大唐火药指南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眼看年关将至,大唐朝廷的惯例就不上朝了,意思给大家安安心心过个好年,陈宇出征大半年,家里小梅和小兰俩人也没闲着,给陈宇囤积了不少优质香水,陈宇乐呵呵的提着一大袋子香水骑着霸红尘挨家挨户的给贵胄们去送礼。 这些贵胄无一不是对陈宇客客气气的,一来陈宇眼下是李二身边的红人,而来程咬金奉旨制造的香水实在是没法和陈宇家的比。 天气也是越来越冷,幸好苏忆晚提前吩咐陈大陈二给陈妍又打制了一个火炕,陈妍已然及笄,过了年便十六了,不便再与陈宇同住。 现在的大唐长安城里,陈宇的名字已经是家喻户晓,人人用着陈宇制作的贞观犁,夏天用着大块的冰块降温,有钱的喝着今朝醉,喷着香水,没钱的玩着陀螺,像程咬金长孙无忌这些重臣,家里个个都打制了一副台球桌,程处默程处亮两兄弟俨然一副绅士的样子打的像模像样的。 陈宇出征前买的土窑如今也闲置了下来,朝廷不再需要靠他的土窑来制作焦炭,李二早已经吩咐太监在长安城附近开了好几个窑,大半年里十二卫中已经有不少军士用上了新制的武器,譬如程咬金的左武卫,硬是软磨硬泡找李二哭穷,第一批换上了新制的横刀。 陪伴陈宇出征的横刀已然砍的有些卷刃了,刃口甚至都出现了裂口,陈宇近水楼台先得月,又吩咐武器监给自己打制一把新的横刀。 这天陈宇正翘着二郎腿坐在炕上喝着茶水,怀里搂着苏忆晚,胡天海地的瞎吹出征吐谷浑的事儿呢,突然听得院子里哗啦啦的声音。 出去一看,原来是陈大把一车竹筒给拉了回来,快过年了,今年又得放爆杆了。 “嘿嘿,去年就是放了好多爆杆,哥哥才升官发财的呢,今年我吩咐陈大拉了两车爆杆回来!”陈妍在一旁邀功似的笑道。 “啧啧,放这么多爆杆干啥啊,还不如整俩二踢脚。”陈宇摇摇脑袋。 “什么是二踢脚呀?哥哥可会做?”陈妍好奇的看着陈宇道。 陈宇摸摸下巴,今时不同往日了,陈宇今年没什么事儿,他琢磨着搞个土法二踢脚玩一玩,也算给平淡的日子增添些色彩。 “行,妍儿你等着,哥哥这就去造!”陈宇乐颠颠的转头披上裘衣就出了门。 如今大唐人人家中备有硝石,但此硝非彼硝,土火药的硝指的是硝酸钾,也称火硝或土硝。而市面上的硝石虽然也含有硝酸钾,但是纯度不高。需要粗略的提纯后才能制作火药。 谁知道陈宇跑遍了武器监和将作监,两边的官员告诉他,自己那里根本没有火硝,陈宇懵逼了,火药是在晚唐的时期出现的,这会儿就算没有火药,火硝总该有吧? “子寰若要找火硝的话,为何不去问问李史令?”最后还是杨绍延见陈宇抓耳挠腮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问道。 “正监的意思是李史令那里会有火硝?”陈宇好奇的看着杨绍延。 杨绍延一本正经的点点头,“李史令是方外之人,自然有这些东西。” 陈宇这才恍然大悟,对了,火药是道士发明的,大概是哪个倒霉鬼不小心配出了火药结果放丹炉里烧炸了,李淳风是袁天罡的师弟,自然也是道士了。 “呵呵,那就谢过正监了,某这就去。”陈宇朝着杨绍延一拱手,转头就出了武器监来到钦天监,李淳风正拿着个陀螺在地上抽着玩儿呢。 “见过李史令。”陈宇大大方方的一拱手,俩人官职差不多,李淳风略高一些,但钦天监是个清水衙门,陈宇是当朝的重臣,李淳风见陈宇来了,忙不迭的放下手里的陀螺,笑呵呵的也是一拱手, “见过陈少监。”说罢一双眼睛骨溜溜的就朝着陈宇脸上打量。 “淦,这货职业病又犯了。”陈宇生怕李淳风这个半仙看出自己不是大唐人,忙袖子一甩又是一拱手, “听闻李史令这里有火硝和硫磺,某想求取一些。” 李淳风一听,哦,要火硝啊,笑呵呵的点点头, “少监求取火硝硫磺自然是没问题,某这就吩咐给少监取来,来人,上茶。”李淳风摆摆手,立马就有小吏去拿火硝了。 “某见少监骨骼精奇,不知可否给某细看一番啊?”李淳风喝了两口茶,笑眯眯的开口道。 陈宇一惊,这货怎么脸都不要了,竟然当面提出要给陈宇看相!陈宇哪知道,李淳风轻易不肯给人相面,旁人便是求都求不来的事情。 “呵呵,某这老脸不看也罢,都是爹娘生的,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李史令你说对吧。”陈宇扭过头去装着喝茶的样子。 李淳风眼睛一亮,“好一句‘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陈少监出口成章,某佩服的紧,呵呵。” 陈宇遮遮掩掩的不敢把自己的面相给李淳风细看,有的没的寒暄了几句,小吏便捧着一大包火硝和硫磺进来了。 “陈少监请过目,这里有十斤火硝两斤硫磺,不知可够用啊?”李淳风看着陈宇。 “呃,不知这火硝,是否贵重?”陈宇看了看一大包火硝。 “少监只管拿去用便是,火硝还能值当几个钱,只是不知少监想要炼什么丹药,某兴许能帮上少监。”李淳风呵呵笑道。 李淳风还以为陈宇是打算炼丹才来讨要这些东西的,陈宇笑着摆摆手, “非也,某是打算做个爆杆玩儿罢了。” 李淳风不明所以的点点头,爆杆这东西大唐人人会做,真要做爆杆的话,放点硝石就够了,何必来求取这提炼过的火硝? 但是李淳风也没追问,和陈宇又寒暄几句后客客气气的把他送出了门,望着陈宇骑马远去的背影,李淳风突然叹了口气, “此子深不可测也,竟然一副豪取他人命格的面相,明明是枉死之相却鸿运当头,还是请师兄回来再看吧。” 陈宇还不知道李淳风已经偷摸的给他相过面了,颠颠儿的回了家,把一大包火硝和硫磺兴冲冲的拎进房间。 “一硝二硫三木炭,淦,老子就记得这句话了,怎么配来着的?”陈宇挠了挠头皮,又吩咐陈大给他弄点木屑来。 陈宇是文科生出身,对于这些化学物理啥的一窍不通,上高中的时候数理化别说及格了,二十分都算是选择题蒙的准,但是陈宇聪明啊,看着一大堆火硝,陈宇喃喃自语道, “啧啧,李淳风给这么多火硝,他是炼丹的人,那说明平时火硝的用量极大,硫磺是火药的重要成分,只给了这么点,那看来火药的配比应该是火硝最多咯?” 陈宇又拿来一杆秤,秤了一份火硝和一点硫磺加木炭,拿捣药杵胡乱弄了一会,瞧着差不多了,把这些火药灌进竹筒里再封好。 “陈大,去,到门外生个火炉”陈宇兴冲冲的吩咐陈大道。 陈大应了一声,老老实实的拎了个炭炉出门,陈宇攥着最新制作的爆杆,远远的往火炉里一扔,紧接着赶紧跳的远远的用手捂着耳朵。 “阿郎今年是怎么了?这爆杆年年都放,今年怎的捂起耳朵来了?”陈大笑呵呵的看着陈宇。 “你懂个屁,看着。”陈宇翻了个白眼,只见那竹筒受热慢慢发出噼啪之声,突然,一阵黑烟从竹筒里冒出,伴随着一声不大的爆炸声传了出来! “阿郎的爆杆竟然还有这等声音?”陈大满脸的不相信。 陈宇撇撇嘴,这二踢脚做废了,看来是火硝放少了,要不然绝不会是这么点动静。 爆杆在炭炉里噼啪作响,烧了一会就没动静了,陈宇点点头,又钻进了房里。 “老子记得原话应该是‘一硝二硫三木炭’总不会是配比数量吧?”陈宇又低下头琢磨着。 陈宇称了十份火硝两份硫磺加上三份木炭,鼓捣一阵后灌进了一个硕大的竹筒里,又小心的封好口,颠颠儿的又出了院子。 “哥哥在做爆杆嘛?这事儿让陈大陈二去做不就好了?”陈妍正好看见陈宇拿着爆杆准备去放。 “妍儿你走远些,这玩意儿炸起来可了不得。”陈宇忙吩咐陈妍退进大门里。 “哥哥这是怎么了,哪年的爆杆妍儿没见过呀?”陈妍不满的嘟着嘴走到大门里,扒着门看着陈宇把竹筒扔进炭炉,又一溜儿烟的逃了回来。 陈大见陈宇没扔准,尚有半截竹筒没被火苗舔着,笑着走上前道, “阿郎可过于小心了,这爆杆都没放实。”说着就要用手去拨弄那爆杆。 “我艹,小心啊!”陈宇忙出声提醒,这时已经来不及了,竹筒受热“砰~啪~”两声就炸了开来,一团黑烟直冲陈大的面门! 陈宇放的火药剂量也是没什么数的,这次好像多了些,竹筒也选的大些,陈大被这震天的响声给炸懵了,竹屑和火药也炸了他一身,头发都被火星给点着了。 陈宇忙上前给陈大拍灭身上的火星,只见陈大被熏的脸都黑了,一脸的懵逼站在原地,陈宇拍了拍他,陈大才仿佛如梦初醒的摇摇头, “哎哟,阿郎这爆杆好生了得!属下的耳朵嗡嗡的,听都听不见了。”陈大不停的拍打着自己的耳朵。 “哥哥的爆杆这么响的吗?”陈妍也是被这爆杆吓到了,躲在门后拍着耳朵。 苏忆晚和几个下人也是被爆炸声给吓到了,纷纷从屋里出来张望。 “原来是夫君在鼓捣新玩意了,妾身还以为是冬天打雷了。”苏忆晚拍着胸口心有余悸道。 “哈哈哈,怎么样,吓到了吧?”陈宇得意的挥挥手,火药的配方大概就是这样了,所谓一硝二硫三木炭指的就是配比数为10:2:3,再根据十六进制的秤改动就行了。 第一三六章 又是新年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大被爆杆吓的不轻,听力都暂时受损了,陈宇忙让他回屋休息,自己则又赶制了一批新型爆杆、 “啧啧,这不能叫爆杆了,二踢脚也太难听了,炮仗吧,太俗气,起个什么名字好呢?”陈宇看着眼前的竹筒犯了愁。 陈宇的爆杆不仅吓到了自家人,就连周边的邻居也是纷纷探出脑袋,半个李庄都听到了爆炸声,一打听,才知道是陈侯爷家里发出的声音,不少乡民都赶了过来,生怕陈家遭了什么大难。 陈宇好不容易给这些乡民解释了一番自家并非遭了难,众人才纷纷把心里的石头落了地,陈宇如今是李庄的招牌,食邑的三百户人家今年也被陈宇免除了一半的税赋,自然是把陈宇当财神爷一般供了起来。 过年的前两天,陈宇吩咐陈大陈二又赶制了一批新的爆杆,自己则去李淳风那儿又讨要了不少火硝和硫磺,除夕守岁的当晚,陈宇家的爆杆大出风头,直把半个李庄都炸的噼啪作响,乡民们哪里知道这是火药,都以为陈宇那是天上的神仙下凡,要不然,爆杆人人会做,凭什么人家家里的爆杆这么响? 大年初三的时候,陈宇还没来得及出去给贵胄家里拜年,李恪就带着一些礼物上门了。 “见过吴王殿下。”陈宇忙不迭的从屋里迎出来。 “呵呵,免礼了,子寰在家可休息的好啊?”李恪笑着摆摆手,如今李恪也年岁渐长,颇有王爷的威仪。 “自然是休息的很好,殿下,外头冷,咱们进屋说?”陈宇笑着拱拱手。 “这里不就是屋内吗?”李恪莫名其妙的看了看四周,这的确是陈宇家的客厅啊。 陈宇只得把李恪迎进有火炕的屋子,李恪惊奇的摸着火炕, “这是何物啊?竟然如此暖和!” “殿下,此为火炕,臣自己制作的,用来御寒,整个冬天臣就和贱内睡在这里。”陈宇和李恪熟了,大大咧咧的往炕上一坐。 李恪左摸摸右看看,觉出热来,干脆脱了裘衣,顺势往炕上一坐。 “当真暖和的紧!”李恪欣喜的摸着温热的火炕道,想了想,又看着陈宇说道, “此物不知造价几何啊?能否在我大唐推广?” 陈宇暗暗叹道不愧是贤王,立马就能想到黎民百姓,当下拱拱手, “造价倒是不贵,但是此物不能置于太宽大的屋子,殿下没发现我这卧室也很小吗?” 李恪点点头,陈宇给自己盘火炕的屋子原本是放杂物的,自然大不到哪去,但是唐朝时候人人以房子越大越好,以至于李二的宫殿大的没边儿,自然也就又冷又干了。 “殿下,这火炕的图纸臣可以献给圣人,只是在圣人殿里,恐怕根本做不到。”陈宇又指了指墙角的通风管道。 李恪极为聪明,看了两眼就知道这是用来排烟的,叹了口气, “子寰说的不错,宫里的大殿如何能做这么高的管道,岂非要把大殿开个口子不成。” 俩人在炕上盘着腿,陈宇又吩咐下人端来茶水,陈宇画了一张火炕的图纸给李恪,让他带回宫里送给李二。 “呵呵,今年上元节,不知我是否还有幸能亲见子寰大作啊?子寰的诗文独步我大唐,去年子寰随军出征,连阿耶都说我大唐没有好文章了。”李恪笑眯眯的喝了口茶。 陈宇一听,立马苦着一张脸,吗的,就是你们这些人,去年让老子抄了两首传世佳作,这下好了,今年老子也不知道该拿什么出来抄袭了! “呵呵,殿下明鉴,这诗文一道,臣出征在外久已不作,想来也是有些生疏了。”陈宇胡乱拱拱手。 李恪点点头,陈宇已经将近一年没写诗了,哦,是抄诗,诗仙之名早已响彻大唐,但是经历了大半年的戎马生活,生疏了文章也是情有可原的。 “过了年便是春闱了,子寰可知道?”李恪又喝了口茶。 “春闱?”陈宇摇摇头,眼珠子转了转,哦,春闱不就是进京赶考嘛,三年一次的那种,今年是贞观六年,差不多应该是李二当家后的第二次。 “是啊,今年的春闱在二月初九和十二、十五三日。”李恪点点头。 陈宇心想这特么和我有什么关系,老子已经是侯爷了,还是天策府的三把手,又不用去参加什么科举。 李恪见陈宇不明白的样子,笑着说道, “子寰可有举荐之人啊?” 大唐的科举制度还是大部分靠举荐的,陈宇作为官员有八个推荐的名额,至于像李恪或者程咬金这些人,他们的推荐名额自然是没有上限的。 陈宇摇摇头,“臣自幼父母双亡,也没有什么幼年的相识,何来推荐之说?” 李恪突然促狭的一笑, “子寰诗文天下无双,倒不如自己去试试?听闻今年的主考是孔博士,孔博士惯来对子寰那是推崇的很呐。” 陈宇哈哈一笑,原来李恪是抱着这个心思来问他的,李恪到底年纪不大,还存了些胡闹的心思。 “臣已然是朝廷命官,如何还能再去参加春闱?”陈宇笑着摇摇头。 “为何不可?虽说已然过了报名的时间,然子寰只要想去,我自当给你递交上去,且不会惊动孔博士。”李恪一脸坦然的说道。 陈宇动了心思,虽然他对科举没什么念头,但是老话说人生四大喜中,金榜题名便是其中之一,独占鳌头更是几千年来读书人的梦想。 “呵呵,那就烦劳吴王殿下了,那臣便去玩上一玩。”陈宇哈哈一笑。 “哈哈,那子寰想必是去参考诗文一门了。”李恪也是爽朗的笑着。 大唐科举分好多科目的,诗文是最主要的,格物算数什么的都可以考,但是状头这个头衔,只会颁发给考诗文的举子。 且大唐没有“状元”、“榜眼”、“探花”这种说法,这几种称呼都是明清两代才开始流传起来的,唐朝一般只说“一甲头名”这种称呼。 而“状头”,则是唐朝民间对状元的尊称,官方是不会用的。 “哈哈,这个可不好说,臣也许也可以去格物考上一考的。”陈宇得意的说道。 李恪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陈宇说的也没错,不论是曲辕犁还是香水今朝醉,哪一样都足以让陈宇登上春闱的榜首。 “对了,殿下且来看,臣做了个新鲜玩意,殿下若有兴趣,不妨拿些回府上,顺带再带些给晋王殿下。”陈宇想起爆杆来了,小李治老是吵吵着问他要礼物,正好拿这爆杆应付他。 “哦?子寰又作新物件了?”李恪来了兴趣,大唐的官员哪个不知道陈宇出品,必属精品? 俩人从炕上蹦起来,披上裘衣,陈宇又让陈大把祖传的炭炉拿出来,自己从仓库里拿了几个新式爆杆出来。 “这不就是爆杆吗?”李恪瞅了瞅陈宇手里的竹筒。 “殿下且小心,这爆杆威力可大的很!”陈大忙护在李恪身前,他是唯一一个吃过爆杆亏的人。 “这爆杆孤王年年也放,如何能吓的到我。”李恪刚笑着摆摆手,陈宇的爆杆已经扔了出去,不多时,一声震天动地的响声就把李恪炸懵逼了。 “这...这是爆杆?”李恪揉着耳朵,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陈宇。 “呃,这其实已经不能叫爆杆了,臣还没有想好名字。”陈宇笑着拱拱手。 李恪小心的凑上前去,发现竹筒已经被里面的火药炸的四分五裂,不由得咋舌道, “如此大的威力,若是用作攻城,岂不是连人带马都能炸开?” 陈宇心想老子还能不知道火药的厉害吗,关键是炮筒老子不会做啊,陈宇含笑点点头道, “殿下所言不假,然这爆杆不好控制,除非有东西能把它装填进去,抛射到敌军阵前再爆炸,否则只能是伤了自己。” 李恪思忖了一阵,点点头道, “子寰说的不错,此物威力极大,稍有不慎便会伤及自己,子寰若是凭此物参加春闱,不用那诗文也可拔得头筹了。” 陈宇得意的点点头,他刚才说不用参加诗文就是这个意思。 “子寰既已制得此物,可是要献给圣人?”李恪又追问道。 “那是自然,只不过殿下方才说了春闱一事,臣觉得是否要在春闱时候拿给圣人看。”陈宇搓着双手笑道。 李恪这才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是了,怪道子寰刚才说不必参加诗文科考,那我就不便向阿耶说明了。” 陈宇陪着李恪又放了几个新型爆杆,李恪才恋恋不舍的从陈宇家告别,留下一堆礼物。 陈宇也塞给李恪不少香水和今朝醉,哼着小曲儿把李恪送出了门,这才回到暖洋洋的屋子里,摊着手躺在炕上。 “妾身听闻夫君要参加春闱?”苏忆晚好奇的伏在陈宇的胸口问道。 “哈哈,去玩一玩而已,若非吴王提起,我原本是没这个打算的。”陈宇笑着揽过苏忆晚来。 “春闱可不是小事呢,妾身尚在江南道之时,总有举子前来,向妾身卖弄他们的诗文,只是他们的诗文与夫君比起来那可就不值一提了。”苏忆晚哂笑道。 “嘿嘿,为夫的诗文也不值一提,看我给你表演个值得一提的。”陈宇猥琐的一笑,伸手就解开自己的衣服,一副急色的样子就朝着苏忆晚扑了上去。 第一三七章 爆杆会爆炸哟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可是陈宇的新式爆杆终究没能熬到春闱的时候才崭露头角,隔日李恪拿着两个爆杆就兴冲冲的赶去了甘露殿。 李二一大早刚吃完热乎乎的糯米年糕,正和长孙皇后还有几个公主说笑的时候,太监就来通报说李恪来了。 “呵呵,恪儿来了啊?”李二笑着朝李恪招招手。 “儿给阿耶拜年了。”李恪恭恭敬敬的给李二磕了个头。 “免礼免礼,过年就不必跪拜了,恪儿所为何事前来啊?”李二看着李恪问道。 “儿前日给子寰拜年,恰逢子寰新制一爆杆,威力甚大,儿想着也让阿耶瞧个新鲜。”李恪回道。 “哦?爆杆?宫里多的是,子寰作的又有何不同啊?”李二不以为意的摆摆手。 “禀阿耶,子寰的爆杆不仅动静大,而且还会爆炸!儿稍有不慎,差点儿被这爆杆破了相!”李恪赔笑着说道。 “哈哈哈,是吗?那朕倒要瞧瞧了,什么爆杆能有如此大的威力!”李二哈哈一笑,顺手招呼长孙皇后和几个公主,一旁的小李治现在不拖鼻涕了,过了年李治已然是七八岁了,颇有些晋王的样子。 李二一家子披上裘衣,跟着李恪来到甘露殿外,又命太监取来炭炉,李恪小心翼翼的让太监把爆杆扔进炭炉里。 “阿耶且小心!”李恪示意李二把耳朵捂上。 “恪儿未免太过小心了,哈哈,朕当年千军万马犹未惧怕过,小小爆杆何足道哉!”李二飘飘然的示意不用捂住耳朵。 陈宇给李恪的几个爆杆威力着实大了些,一阵爆炸过后,浓烟滚滚,待烟雾散去,只见李二和长孙皇后长大了嘴,几个公主已经是被吓的花容失色。 小李治则呆呆的看着炭炉,嘴角流出一滩口水来,急急的抓住李恪的袖子问道, “三哥三哥,这可是姐夫给雉奴的礼物?” “这么大的动静?”李二擦了擦眼睛,不敢相信。 说着李恪又命太监扔进一个爆杆,这个爆杆威力更大,李二捂着耳朵还被炸的嗡嗡的。 幸好炭炉是铁制的,饶是如此,炭炉里的炭火也被炸的四散纷飞,小李治拍着手,嚷嚷着让李恪再拿几个来放。 “雉奴,不可胡闹!”李二瞪了李治一眼,转头看向长孙皇后道, “子寰所制的爆杆威力竟然如此巨大,若是用作攻城伐地,那天下还有谁是我大唐的敌手?” 长孙皇后微微一福, “陛下所言甚是,然这爆杆威力太大,恐怕子寰自己也难以控制吧?” 李二微微一沉吟,当即就看着李恪说道, “恪儿啊,你且再去子寰家中,让他即刻来见朕!” “儿即刻就去!”李恪脸色一紧,立马躬身回道。 “我艹,李二大过年的不陪老婆孩子,找老子干啥?”陈宇不满的看了一眼赶来的李恪。 “子寰啊,阿耶命你即刻见驾,哦,对了,带上几个爆杆。”李恪笑嘻嘻的看着陈宇。 陈宇立马就知道是这小子坏事了,好心给他两个炮仗玩儿,结果捅到李二那去了,看来李二又盯上自己的爆杆了。 陈宇叹了口气,从房里又拿出一袋子香水来,这是早些时候就给李二一家预备下的,顺手又拎上一包做好的爆杆,跨上霸红尘。 “啧啧,子寰的坐骑当真神骏呐!”就连李恪都对陈宇的座驾啧啧称奇。 “哈哈,殿下过奖了过奖了。”陈宇得意的跨坐在霸红尘的马背上,霸红尘仿佛知道有人夸奖它,也是得意的一嘶鸣,紧接着就窜了出去,李恪的坐骑虽然也是上品,但是远不如霸红尘来的迅猛,顷刻之间就被拉开一段距离。 陈宇的马镫和马掌问世后,霸红尘作为玄甲军的战马自然也是第一批装备上了,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如履平地,片刻之间便到了承天门前。 “哎哟,陈少监换新坐骑了呀。”门口的小太监和陈宇已然是老相识了。 陈宇笑呵呵的塞过一把铜钱,小太监喜的打了个千儿,接过陈宇手中的包袱就是一路小跑领着陈宇。 “臣见过陛下,见过皇后,见过晋王殿下。”陈宇到了甘露殿,见李二一家子正等着他呢,忙躬身行礼。 “子寰呐,非是朕不近人情,大过年的把你叫来,实是卿制作的爆杆威力巨大,朕实在是心痒难耐呐!”李二笑呵呵的说道。 “陛下何出此言,臣自然是随叫随到。”陈宇翻个白眼,赔笑道。 “唔,朕且问你,你这爆杆里加的是什么?怎的威力如此巨大?”李二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 陈宇咬咬牙,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 “陛下且看,这是臣自制的火药配方,爆杆里加的正是这些。” 李二接过宣纸,正细细的看着,小太监又来通报,几个国公到了。 原来李二刚才不仅让李恪去找陈宇了,顺手还把几个老流氓给叫来了。 “哈哈哈,知节敬德,你们过来瞧瞧,子寰新制的爆杆!”李二得意的向程咬金等人招招手。 “害,陛下大老远把老臣等叫来,就是来看爆杆的?”程咬金醉醺醺的,也不知道是宿醉未醒还是大早上的就开喝了。 “你这老货,休要不知好歹,陛下的爆杆那肯定比咱们自己家的强!”尉迟恭还不忘拍马屁。 “非也,非是朕的爆杆,子寰新做了些威力巨大的爆杆,响声震天动地,朕想着能否改进一下,作为攻城之用,这才把众卿喊过来。”李二示意陈宇把爆杆赶紧拿出来。 “切,这爆杆有什么了不起,陛下,老臣给你放一个!”程咬金说着就要上手,从陈宇手里夺下一个来,醉醺醺的就朝着炭炉走过去。 “知节小心!”李二来不及喊,程咬金就把爆杆往炭炉里一扔,兀自在那嘿嘿的笑着。 “砰!”一声爆炸伴随着一阵黑烟后,程咬金被炸的瞪大了双眼,惊恐的看着炭炉连连摆手, “娘的,好大的声响,老子的衣服都被炸烂了!”程咬金皮糙肉厚的,爆杆在他的老脸上划出两道口子,他也不以为意,用袖子抹了抹,一张大脸被熏的乌黑,还在那儿嘿嘿傻笑。 “哈哈哈哈,程知节,你也有今天。”尉迟恭在一旁笑的前仰后合。 “这等威力,若是放大一些,足可攻城拔寨!”向来不太说话的秦琼都忍不住上前摸了摸包袱里剩余的爆杆。 “二哥,你来放一个!”程咬金抹抹脸,拿起一个递给秦琼。 秦琼小心的看了一眼李二,李二笑呵呵的摆摆手, “叔宝只管去,只是小心别伤了自己。” 秦琼这才放心的来到炭炉前,有了前车之鉴,秦琼小心的把爆杆扔进炭炉,又跑远了几步。 砰的一声后,爆杆应声炸开,浓烟散去后,几个老流氓纷纷露出欣喜的笑容来, “娘的,当年要是有这玩意儿,窦建德算个什么鸟!” 李二满意的点点头,看了看长孙皇后,又看向陈宇道, “子寰呐,你这爆杆可能量产啊?” 陈宇皱皱眉头,躬身道, “陛下,此物量产是没问题,但是用于行军打仗则还需改动加工,臣一个人恐怕难以办到,此物现在需放置于高温燃烧后才能爆炸,然攻城时很难办到,最好能把火药放置与铁弹之中,用铁筒点燃发射出去,才有更大的威力!”陈宇磕磕巴巴的说着大炮的构造,但是陈宇这个文科生,哪里懂真正的大炮的构造。 几个老流氓包括李二都听得津津有味,陈宇的话无疑给他们打开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不错不错,陈小子言之有理,老夫怎么就没想到把这东西给发射出去呢。”程咬金连连点头。 “陛下,此物若在外部加一根引线,内部再稍加改动,是否可以直接抛掷啊?”秦琼看着爆杆陷入了沉思。 “啧啧,不愧是秦叔宝,这么快就想着要手榴弹了啊?”陈宇暗暗佩服秦琼的思维能力。陈宇则一躬身说道, “陛下大可召集能工巧匠,继续研发这爆杆,臣才疏学浅,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李二点点头, “子寰过谦啦,朕正有此意,待过了年,朕再加派人手,好好的研制这爆杆!朕决定,过了年成立火器监!就由武器监代管,子寰献宝有功,这火器监的正监嘛,自然就非你莫属了。”李二笑眯眯的看着陈宇道。 “臣谢陛下封赏!”陈宇当即拜倒,心里却在嘀咕,这火器监是个多大的官儿啊?怎么听着像个光杆司令?再说了,代管是个什么意思?合着火器监是武器监的附属品?副局级干部?那和老子这武器监少监有啥区别?抠门李二又特么忽悠人! “陛下,臣给皇后带来些自己做的香水,还望皇后笑纳。”陈宇又谄媚的拿出另一个包裹来。 “呵呵,子寰有心了。”长孙皇后第一个眉开眼笑的伸手接过几瓶香水。 几个老流氓眼馋的盯着陈宇手里的香水,程咬金也搞不懂为啥自己家做出来的就被人说假冒伪劣产品。 “陛下的特制香水,臣一并带来了。”陈宇还不忘给李二做几瓶男士香水来着。 李二也是笑眯眯的一并收下,看也不看几个老流氓渴望的眼神,整个大唐虽然香水算不上什么太稀罕的东西,但是男士香水可向来只有李二和陈宇自己才用的上。 第一三八章 又是一年上元节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嘿嘿,陈小子,老夫惯来对你不薄吧?这男士香水,可有老夫的份啊?”程咬金不客气的一把拉过陈宇来。 “程知节你这老货,也不瞧瞧你那相貌,五大三粗的用什么香水!”尉迟恭黑着一张脸嘲笑着程咬金。 “你这黑厮,前些日子不还问老子讨要陛下用的香水,现在居然笑话老夫?”程咬金毫不犹豫的拆穿尉迟恭。 “陛下呐,老臣跟随陛下数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陛下...”依然是最恶心的牛进达,说着又要扒开衣服给李二看伤疤了。 李二心疼的看了看陈宇送给他的香水,陈宇囤积了半年的货,这次给李二多送了好几瓶男士香水,本想着能用上大半年的。 “罢了罢了,朕岂非不记得咱们的君臣之义!拿去拿去!”李二嫌弃的把手里的几瓶男士香水恋恋不舍的分发给几个老家伙。自个儿手里就只剩下可怜巴巴的一瓶了。 “嘿嘿,子寰呐?”李二分发完了香水,又挤眉弄眼的看向陈宇。 “呃,臣自当回家再为陛下制作便是!”陈宇忙拍着胸脯表忠心。 “嗯,子寰真乃朕之股肱,今年的上元节,子寰可愿意陪朕一同赏灯啊?”李二满意的摸摸胡子。 陈宇敢说不乐意吗?这李二是不是没人陪啊,年年都要大臣陪他看灯,今年陈宇可真拿不出什么佳作来了。 “呵呵,臣自然听凭陛下吩咐。”陈宇耷拉个脸,躬身一揖道。 “既然众位爱卿来了,走走走,陪朕打几局台球去。”李二大手一挥,决定来一场君臣斯诺克友谊赛。 在场的除了李治不太开心,陈宇原本是把台球桌送给他玩儿的,接过自己老爹成日的霸占着,将作监也不会没事再给李治打造一张。 李治悄悄的溜到走在人群最后的陈宇身边,拉了拉他的袖子, “姐夫姐夫,这爆杆还有吗?雉奴也想玩。”说罢睁大了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陈宇。 “呵呵,晋王殿下若要把玩,臣带一些给殿下便是了,只是此物威力庞大,殿下莫要亲自去置放才是。”陈宇笑呵呵的说道。 小李治点点头,一脸讨好的看着陈宇, “雉奴知道,姐夫我告诉你,长姐和十七姐可想你的紧,这几日我都听见了,她们说上元节要和你去看灯呢嘿嘿。” 陈宇胸口一滞,吗的这算怎么回事?但是陈宇脸上不敢有太多表情,赔笑着说道, “是是,臣知晓了。” 陪着李二玩了几局桌球,陈宇才精疲力尽的逃回家中,转天又给李治送去了一筐爆杆,这才打发了这个未来大唐的皇帝。 “夫君今年又要陪圣人赏灯吗?”苏忆晚不满的靠在陈宇肩头,幽幽的说道。 “害,你又不是不知道,这老闭登成日的吃饱了没事干。”陈宇也是嘟嘟囔囔的,又不得不起身穿衣服。 “夫君可不敢说那昏话,小心被人听见。”苏忆晚哭笑不得的给陈宇更衣,听着陈宇埋怨李二,反倒放下了自己的小心思,替陈宇担心起来。 “不慌,家里又没外人。”陈宇不在意的摆摆手,“娘子莫急,为夫今年必然陪你们赏一回灯!” 陈宇想着反正上元节有三天假期,今年再怎么也得挤出一天时间来陪自己妹妹和老婆了。 而李二也没闲着,上元节那日果然是把陈宇叫去了,陈宇骂骂咧咧的来到宫里,瞧着虞世南孔颖达几个老面孔已经是在两仪殿候着了。 “呵呵,去年上元佳节,子寰两首大作那可谓是脍炙人口啊,今年不知可有新作啊?”虞世南第一个跳了出来,这老家伙去年捞了陈宇一张手稿,挂在家里没事就念叨几句,这不又在惦记今年了。 “虞公去年便得了子寰的真迹,今年该轮到老夫了吧?”孔颖达不满的拉过陈宇来。 长孙无忌这会儿也用炽热的眼神暗示着陈宇, “呵呵,子寰与犬子素来熟识,今年的手稿,老夫可有机会啊?”老狐狸揣着手笑呵呵的看着陈宇。 陈宇干笑几声,正想找个理由搪塞说今年状态不好不写诗了呢,李二从殿后走出来了,身后还跟着皇后和几个皇子公主,陈宇一看,嚯,今年李二家够齐的啊,不光是李恪李泰小李治,就连太子李承乾都一并来了。而且连一向不怎么露面的杨妃和韦妃,今天也是打扮的极尽美艳,跟在李二身边。 “呵呵,今年上元节不同往年,春闱的举子大多到了京师,今年的灯会朕已经吩咐,要比往年更热闹,所以朕决定,与众卿一同前往!”李二满意的看了看自己的臣子。 陈宇松了口气,李二今天是举家出动了,看来自己应该没什么要紧事,陪好喝好就行了。 既然是皇帝一家出门,那阵仗肯定小不了,左右武卫全体出动,銮驾从承天门一直摆到了朱雀门大街上。 老百姓平时哪儿见过这种阵仗,纷纷围绕在銮驾四周,伸长了脖子以求一睹天颜。 孔颖达家的酒楼早就得到皇帝举家前来的消息了,自然是早早的就把酒楼的客人请了个干净,恭恭敬敬的等着皇帝大驾光临。 “孔卿的酒楼还是这么干净啊。”李二满意的看了看四周。 连同皇后在内,一干皇子公主以及大臣,小心翼翼的坐了下来,孔颖达家的酒楼位置极好,李二也是颇有兴致的打开窗户,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群。 “今年的春闱,还是得烦劳虞公了。”李二笑呵呵的端起一杯酒来看着虞世南。 “老臣自当为陛下效力。”虞世南也是笑着一饮而尽,他是今年春闱的主考官,名义上的那种,孔颖达则主要是负责阅卷的。 陈宇猜想的没错,人一多,作妖的就少了,李二看了会灯,和众臣又痛饮了几杯,已然是醉醺醺的了。 只是筵席之中,陈宇总感觉长乐公主有意无意的就朝自己看过来,直把他看的心慌意乱,高阳公主倒是大大咧咧的,美目也不时的朝陈宇看过去,甚至还嚷嚷叫陈宇陪她喝了两杯酒。 在场的大臣都心照不宣,大抵都知道陈宇将来是一定会当李二的驸马的,眼下高阳公主对他有意思,在众人眼里也算是郎有情妾有意,大唐风气开放,众臣都不以为意。 “喂,陈宇,今天上元节呐,本宫、本宫让你写一首诗给我!”高阳公主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陈宇娇笑道。 “呵呵,子寰的‘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老臣也是记忆犹新啊,今日上元佳节,子寰岂可无诗啊?”虞世南一听,哦豁,机会来了,忙出声附和道。 陈宇讪讪的笑了两声,怯怯的看了看李二,李二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一旁的长孙皇后倒是开口了, “无妨,既是高阳相求,不若子寰就作一首来,也让本宫开开眼,本宫答允你的事,自然会放在心上。”说罢长孙皇后还瞥了李二一眼。 李二自然知道长孙皇后说的是啥,心想反正陈宇将来肯定得成自己女婿,也罢,大不了就把高阳公主尚给他得了,当即摆摆手,硬摆出一副笑脸来, “观音婢所言甚是啊,子寰呐,你且依着点高阳,勉强作一首来吧。” 此话从李二口中说出来,众臣脸上都纷纷带有一丝不可捉摸的笑意了,看起来陈宇这个驸马是真的做定了。 陈宇只能拱拱手,憋出一个难看的笑脸来, “那臣就献丑了。” 一旁的酒楼博士早就准备好了纸笔,去年陈宇就写下将进酒这等名作,不光是他自己,就连酒楼的招牌都打响了,还把陈宇抄袭李白的将进酒拓了下来,挂在店里的墙上做宣传呢。 陈宇哭着一张脸,脑袋瓜里拼命的想着还有什么上元节的诗作,但是苦于知识储备实在太少了,陈宇茫然的环顾四周,只见高阳公主一张俏脸通红,又害羞又兴奋的盯着他。 陈宇心中一动,吗的,上元节是没了,你不是要诗吗,老子给你写一首便是了! 想到这里,陈宇手中的毛笔一动,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一首秦少游的经典之作便跃然纸上,虽然是写的七夕,但是陈宇想着大唐人又不过七夕。 “哈哈哈哈,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道尽了多少小娘子的心思!”虞世南年纪虽大,手脚却不慢,上手又要抢陈宇的诗稿! 高阳公主眼疾手快,一把抓过陈宇的手稿来,美目之中尽是柔情款款, “他这是写给我的吧?哎呀,两情若是久长时,他怎么也好意思写的出来,谁要和他两情相悦了!真不知羞!”高阳公主眼里满是甜蜜,又觉出不好意思来,抬起头看了看李二和长孙皇后。 李二嘴角硬扯出一个笑容来, “呵呵,子寰之作,虽非应上元之节,倒也应景,不知又有多少世间女子为子寰痴心了。” 高阳公主更是紧紧的把诗稿抱在怀里不肯撒手,连长孙皇后要再鉴赏一番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李二抢了去。 陈宇呵呵笑着,却无意间,瞥到人群的角落里,一束凄苦又哀怨的眼神向他瞟来。 第一三九章 就撩公主怎么了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愣了一愣,正是坐在一旁的长乐公主,幽怨的望着他,陈宇忙收回目光,众人还在纷纷赞叹着陈宇的才华。 酒楼博士则等不及的把陈宇的诗文摘录下来,大呼小叫的跑了出去, “蓝田县子上元节新作!蓝田县子陈宇的大作!”酒楼博士一路飞奔着朝平康坊而去。 而此时的程处默程处亮两兄弟正和房遗爱等几个纨绔在饮酒作乐,听闻陈宇又有新作,几人面面相觑, “唉,你说都是阿耶阿娘生的,怎的人家子寰就这等才学!”房遗爱闷闷的喝下一杯酒。 “莫说了,明早咱哥几个又得给人送信去了!”程处默不满的撇撇嘴。 “大哥莫要说了,去年上元节便是一干妹妹托咱们给子寰送去香囊锦帕,今年怕不是得再多几份。”程处亮看着青楼里的清倌人已经是捧着陈宇的诗稿在默默垂泪了。 去年陈宇两首抄袭来的大作,打湿了多少姑娘的枕巾,诗仙陈子寰出征在外,已经是久不作诗,一首长短句瞬间燃爆长安城,大姑娘小媳妇但凡是略通文墨的,无不捧着摘录的诗稿哭的梨花带雨。 更有胆大一些的姑娘,纷纷聚集在孔颖达家酒楼楼下,不愿散去,只求能与陈宇见上一面,也算不枉相思一场。 “哈哈哈,子寰呐,想不到你还有如此众多的拥趸呐?”孔颖达摸着胡子笑呵呵的看着陈宇道。 “呵呵,孔博士见笑了,见笑了。”陈宇尴尬的摸摸脑门,酒楼博士已经来告知孔颖达了,楼下聚集了不少姑娘,喊着要见陈宇来着。 “哼,真不知羞,尚未出阁便来求见男子!”高阳公主气鼓鼓的抱着陈宇的手稿也在一边嘀咕。 “嘿嘿,十七妹嘴上说着不知羞,也不知是谁,抱着别人的手稿可是连手都不肯撒呐。”豫章公主娇笑着去刮高阳公主的小脸蛋。 李二看了看陈宇,暗地里叹了口气,心想罢了罢了,陈宇这等人物,若是收作女婿,也不算坏事,想开了口,也是笑呵呵的说道, “子寰诗文独步大唐,久不写来,仍是这般精彩,朕有些乏了,恪儿和青雀,你俩好生照看着,朕要回宫了。” 李二算是顺水推舟了,上元节本就是少年男女谈情说爱的好时机,李二也算拎的清,当即和长孙皇后还有太子李承乾,领着一众大臣就准备要走。 “臣恭送陛下。”陈宇忙站起身一路把李二一行送出酒楼大门。 一出大门,陈宇就懵了,大街上围着不少大姑娘小媳妇,有的是认识陈宇的,一见他出来了,忙大呼小叫的奔走相告, “看看看,那就是陈子寰!啧啧,小郎君长的可真俊俏!” “那可不,这陈子寰若是让我侍寝,我家里的郎君都不要了我也跟他走!” 有那胆大的,直呼陈宇的大名,也就是唐朝没有要签名一说,陈宇只能笑呵呵的朝一众女子挥挥手,算作打招呼了,这才被几个武侯护着回到酒楼之上。 “子寰这是沉醉于温柔乡了,都不愿上来陪我们喝酒了。”李恪笑呵呵的把陈宇迎进席间。 “让几位殿下看笑话了,臣自罚三杯。”陈宇笑着拿起酒杯来。 “自罚三杯怎么够!要罚,就罚你给我们一人写一首诗文来!”襄城公主嚷嚷着。 就连李恪李泰都兴奋起来了,其中又以李恪最激动,当年陈宇赶赴江南道上任的时候就赠与他一首“我寄愁心与明月,随君直到夜郎西”,让天下学子都知道陈宇于他李恪交好。 “臣已然力尽,不能再作了。”陈宇慌的忙连连摆手。 陈宇正忙着和皇子公主谈笑着,却瞥见长乐公主一言不发,只是一脸气苦的望着他,心中一滞,端起手中的酒杯来,朝着长乐公主一笑道, “长公主殿下今日为何闷闷不乐,臣敬公主一杯。” 李丽质眉头一挑,还是一副凄楚的样子,眼中似有盈盈泪光, “本宫不擅饮酒,就不陪了。” 陈宇一愣,向来温婉的长乐公主怎么今日这么冷淡,转念一想,恐怕是吃了自家妹妹的醋了,陈宇见不得美人垂泪,恰逢酒劲上头,把杯中酒一仰脖,喝了个干净, “公主殿下勿要怪臣,臣也是奉旨写诗,公主若不嫌弃,臣自当为公主写上一首如何?”陈宇笑吟吟的看着长乐公主说道。 李恪和李泰都来了兴趣,就连高阳公主都凑了上来, “好你个陈子寰呐,哼,给我们就已然力尽,长姐没开口你倒是殷勤的很!”安康公主调笑道。 岂料长乐公主眼皮都不抬一下, “求来的东西,本宫不要也罢。”说罢别过头去,看着窗外的花灯。 陈宇心中一紧,啧啧,女人呐,自古都一样,口是心非的,他哈哈一笑, “拿酒来!” 陈宇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都是脸色一喜,都知道陈宇写诗前喜欢说这句话,而喝了酒的陈宇,更是在去年写下将进酒来。 高阳公主第一个蹦了起来,喜笑颜开的拿起酒盅,端到陈宇面前, “快快快,喝了它!”美目一眨不眨的盯着陈宇。 而一边的豫章公主和襄城公主,则急急忙忙的给陈宇磨墨,陈宇喝干杯中的酒水,拿过纸笔来,瞥了一眼长乐公主,只见李丽质微微一扭头,仿佛又怕陈宇看穿似的,只瞧了一眼,又赌气似的扭了过去。 陈宇略一沉吟,跟老子赌气是吧,上元节是写不出来了,写给你这种没谈过恋爱的小姑娘,那还不是手拿把攥?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栏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陈宇一边写,一旁的皇子与公主就一个字一个字的念出来,每念一句,长乐公主的肩头就微微一颤,当念到“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最后两句时,李丽质再也忍不住了,扭过头来,眼里满是绵绵情意。 “陈县子此作,可是为本宫而写?”长乐公主说话的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陈宇把笔一扔,端详了一会自己抄袭来的大作,啧啧,这柳三变是真牛啊,天天泡在青楼里的人写出来的东西就是不一样,管你是勾栏倌人还是大唐公主,通通顶不住这样香艳的句子! “呵呵,臣自然是为公主作的,殿下可还看的上眼?”陈宇笑眯眯的把手稿捧着端到长乐公主面前。 长乐公主不搭话,接过宣纸来,又是细细的研读了一遍,美目之中渐渐有了些泪光, “原来,他是把我放在心上的吧?若不然,这‘为伊消得人憔悴’的伊,说的还能是谁?”长乐公主轻轻的自言自语着。 高阳公主不服气的摊开自己的诗稿,又瞅瞅长乐公主手里的,对比了半天,她到底没学过多少诗文,还是满意的点点头, “是嘛,那陈宇写给本宫的也不比长姐的差,嘿嘿,可是,难不成陈宇要求娶长姐和本宫两个人?哎呀呀,难不成将来我们姐妹要共侍他一人?”高阳公主一个人在那胡思乱想,小脸涨的通红通红的。 长乐公主看了半晌,又垂下头悄悄抹了抹眼角,这才抬起头来, “如此,便谢过陈县子了。”说罢,李丽质甚至端起一杯酒来,言笑晏晏的看着陈宇。 陈宇忙端起酒杯,与长乐公主一礼,赶紧一口喝下。 小胖子李泰这两年长的更胖了,即使比陈宇小了两三岁,但体型已经超过了陈宇不少,上前笑呵呵的揽过陈宇的肩头, “子寰呐,不是孤王说你,长姐与十七妹二人,难不成你还想都向阿耶求娶了不成?” 没等陈宇说话,长乐公主倒是先开了口, “青雀怎的这般胡言乱语,当心我去说给阿耶听。”说罢阴阴的盯着李泰。 李泰吓的忙摆摆手,肥肥的大脸堆满笑容, “长姐莫要生气,青雀不过是随口乱说。” 酒楼里一干皇子公主对着陈宇的两首词还在赞不绝口,第二首词也在这时候,流传到了长安城的各个角落里。 “听闻这是子寰写给长公主的?”程处默紧张的看着几个其余几个纨绔。 “怕是真的,这子寰也真是,贪多嚼不烂呐!”房遗爱默默的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过了上元节,长乐公主可就要嫁到赵国公家里了,这要是让圣人知道了,子寰恐怕又逃不过罢官贬职的下场啊?”程处亮不无担心的说道。 几个纨绔还在议论纷纷,陈宇的第二首词倒是让长安城又一次疯狂了,相比第一首的柔情蜜意,第二首柳永的词更是缠绵悱恻,哀怨之情跃然纸上,众多纨绔和学子们纷纷表示,今晚的青楼算是白来了,清倌人红倌人一个个的都哭的泣不成声,这特么还怎么逛窑子? 长乐公主得了陈宇的诗稿,没见得心情变得多好,反而愈发的沉闷,与陈宇喝了两杯水酒后,便推说身子乏了,要回宫休息。 陈宇不好多留,这几个公主便跟着李丽质的銮驾一道回去,只剩下李恪和李泰两个王爷还坐在酒楼里,陪着陈宇喝了几杯后,才各自回家。 第一四零章 李二的女儿要出家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夫君可是写的一手好诗文呐,连公主都被夫君迷的神魂颠倒。”家里的苏忆晚还不忘调笑陈宇几句。 “呵呵,娘子就别笑话我了,还不是当时被逼无奈。”陈宇一边说着一边还对苏忆晚动手动脚的。 苏忆晚被陈宇撩拨的气喘吁吁,一边拨开陈宇的爪子,一边笑道, “夫君可莫要再掩饰了,若是夫君真能娶了公主,陈家也能光耀门楣,妾身心里感激还来不及呢。” “瞧你说的,为夫好像是那色中恶鬼一般,公主才多大,着什么急啊?”陈宇又笑着揽过苏忆晚的香肩。 上元节的第二天,陈妍和苏忆晚终于是如愿以偿的被带着进了长安城看花灯,陈妍的娇憨和苏忆晚的清丽也是让路人纷纷侧目,有几家富户或是做官的人家还认出了陈宇,少不得还要上前与陈宇寒暄几句。 更有甚者还问起陈妍的生辰八字,陈妍今年已然及笄,两年的优渥生活也让她褪去乡下丫头的土气,如今的陈妍出落的亭亭玉立,惹人怜爱。 “哎呀,妍儿年岁也渐渐大了起来,夫君可得留意着些,给妍儿找个好人家呢?”苏忆晚娇笑着看着陈宇道。 陈宇撇撇嘴,他心里自然是觉得陈妍还小,起码再过个两年谈婚论嫁也不迟,奈何大唐律法规定女子及笄后官府就得催着出嫁了。 “急什么啊,我陈家的大小姐岂能随随便便就嫁人了,还不是得挑挑拣拣?”陈宇嘴上还不服气的说着。 陈宇一家子乐呵呵的逛着长安城,殊不知李二在甘露殿已经是大发雷霆了。 “放肆!放肆!堂堂长公主,岂可如此胡闹!”李二一张脸气的通红,抄起身边的杯子就摔了出去! 殿中李丽质一言不发的跪倒在李二面前,眼中满是泪水却一声不吭,仿佛铁了心一般。 “二郎,莫要气坏身子,丽质啊,快给你阿耶赔不是!”长孙皇后心疼的安抚着李二,一边又看向长乐公主。 “观音婢莫要求情,婚姻大事岂可儿戏,丽质啊丽质,你乃是我大唐长公主,朕已然把你赐婚于长孙冲,岂可朝令夕改,你便是不嫁也就罢了,这会儿说什么要出家修道?那还不让全天下笑话我大唐?”李二怒气冲冲的看着自己向来最宝贝的女儿。 原来李二回了宫后,第二天乐呵呵的把长孙皇后还有长乐公主叫来,准备商量着年后与长孙无忌家联姻的事情,这本是去年就定下的,谁料一向乖巧懂事的长乐公主,突然开口说要出家修道? 长乐公主说的坚决,说是打算出家后为国祈福,不愿再入红尘之中,李二一听这还了得?堂堂长公主去做道姑?传出去还不让天下百姓笑掉了大牙? “儿心意已决,还望阿耶成全!”长乐公主深深一拜,跪倒在殿中。 “胡闹!丽质啊,你可是有什么隐情?只管说来与朕听,朕必然给你做主!”李二见硬的不行,又换了张面孔循循善诱道。 “儿并无任何隐情,皆因儿自幼身体娇弱,气疾缠身,不愿拖累了赵国公一家!只愿给阿耶阿娘出宫祈福,平平安安一生便好。”李丽质声音虽小,语气倒坚决的很。 “你若要祈福,嫁了人在赵国公家中祈福不也一样,且朕答应你,昭庆殿你想什么时候回来住就什么时候回来住还不行吗?”李二也是真疼女儿。 “丽质,你阿耶说的是啊,再怎么也不能出家啊,莫说你是大唐的长公主,便是普通人家的女儿,当阿娘的怎么舍得你出家修道!”长孙皇后也是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劝着。 可长乐公主就像聋了一样,跪倒在地也不起身,就一直这么伏着,长孙皇后看不下去了,心疼的忙走下来扶着长乐公主道, “丽质啊,先起来好不好,有什么事儿且不说,跪久了可伤身子呐。” 长乐公主摇摇头,头还是低低的伏着, “阿耶若不答应儿,儿长跪不起!” 李二这会儿也装不下去了,暴跳如雷的说道, “放肆,真当朕不敢惩治与你?来人,给我把长公主带回昭庆殿,没有朕的旨意,不得踏出宫门半步!” 几个太监闻言赶紧上前就要扶起长乐公主,谁料李丽质突然抬起头,一张清秀的俏脸已然是满面泪痕, “阿耶若要用强,儿便一头撞死在这殿中!” 此话一出,唬的那几个太监忙松了手,长公主发狠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弄伤了,李二怪罪下来九族都保不住。 “好、好、好!”李二气急反笑,用手指着李丽质,身子不住的颤抖, “丽质啊丽质,朕可有亏待于你过?何以如此忤逆朕!” 长乐公主复又拜倒在地,低低的呜咽道, “阿耶阿娘养育之恩,儿无以为报,然儿实不愿拖累于人,还望阿耶成全!” 长孙皇后看不下去了,李丽质到底是她大女儿,一向乖巧,况且李丽质身有气疾,长孙皇后怕又把她的病给勾起来,忙一把抱住李丽质道, “丽质莫要哭了,阿娘带你回去便是,出家不出家的另说,你这身子可受不得地上的寒气!” 李二陛下自然也是道李丽质从小体质虚弱,到底还是心疼女儿,挥挥手,一脸怒色的说道, “罢了罢了,观音婢你先带丽质回去,朕即刻把辅机叫来商议!” 李丽质跪久了,膝盖已然麻木,被几个太监一搀,差点瘫软在地上,长孙皇后心疼的不行,亲自把李丽质给送回昭庆殿,又吩咐太医署给长乐公主熬制滋补的汤药。 而长孙无忌得了李二的急报,差点连鞋子都没穿,急匆匆的就从宫外赶了进来。 “老臣见过陛下。”长孙无忌小心翼翼的看着李二的面色。 李二余怒未消, “辅机啊,朕对不住你,丽质今早突然说要出家修道,朕实在是不知道原由。”李二挥了挥袖子,示意长孙无忌坐下。 长孙无忌拱拱手, “陛下,想来是臣教导无方,以致丽质看不上冲儿吧?”说罢老狐狸还不忘瞄一眼李二。 李二不耐烦的摆摆手, “朕叫你来不是来听你赔罪的,且丽质和冲儿都是朕从小看着长大的,向来的听话懂事,朕如何不知道!朕叫你来是问你,此事可有办法?” 长孙无忌为难的摊开手, “陛下,非是老臣不愿,实是长公主若真铁了心要出家,陛下无非将其软禁,丽质向来身子弱,若是关出个好歹来,恐怕也非陛下所愿啊。” 李二点点头, “自然,朕岂能不知丽质体弱,原想着把她嫁给冲儿,也算冲一冲喜,谁料这上元佳节还没过,便给朕来了这么一出!” 李二和老狐狸长孙无忌正你一言我一语的,也没商量出什么好办法来,突然门口进来个小太监, “启奏陛下,太上皇想请陛下前去说话,长公主已然先去了。” 李二和长孙无忌面面相觑,得,李丽质居然去爷爷那儿告状了? 李二抓抓头,看着长孙无忌道, “辅机啊,也罢,你便陪朕一同前去吧。” 长孙无忌一拱手,心里却嘀咕开了,他其实是不太愿意去见李渊的,李世民和李渊是亲父子,自己是个外人,且当年都是随着李渊打天下的,如今把人家的皇位给夺了,李渊还能给自己好脸色看? 嘀咕归嘀咕,李二下了命令,长孙无忌也不敢不去,君臣二人急匆匆的就从甘露殿出来,刚到大安宫门口,就已经听见里面李丽质的哭声了。 李二和长孙无忌讪讪的互望了一眼,整了整衣冠,走了进去, “见过太上皇。”俩人齐齐给李渊行了一礼。 “二郎来了?哼,来吧,说说,怎么欺负丽质了?今天若不说出个好歹来,看朕怎么饶的了你们!”李渊把李丽质紧紧护在怀里。 “儿哪里会欺负丽质,去年给他赐婚于辅机长子,太上皇也是知道的,然今早丽质好端端的突然说要出家修道,这不是才......”李二干笑两声,磕磕巴巴的把早上的事情一说,李渊也有点诧异。 “嘶,二郎所说之事朕的确知晓,丽质啊,来和阿翁说说,为何要出家啊?”李渊拍了拍怀里的李丽质问道。 李丽质抽抽噎噎的又把刚才甘露殿里的一番话说了一遍,但是李渊人老成精,看了李丽质的眼神就知道没这么简单。 “呵呵,丽质啊,你和阿翁说实话,可是心仪于他人了啊?”李渊笑呵呵的摸着李丽质的头发问道。 长乐公主大惊,但是很快眼神又黯淡下去,把头低下,闷闷的回道, “没有的事,纯是丽质不想拖累于人罢了。” 李二听的明白,自己老爹做开国皇帝不是没有道理的,长乐公主这么反常一定有问题,再联想到平时的点点滴滴,心里一惊,我艹,难不成又是陈宇这小子? 想到这里,李二鼻子都气歪了,忙上前一步, “丽质,你和阿耶说,可是看上了那陈子寰?” 李丽质被说中心事,到底年纪还小,只敢在李渊怀里抽泣,就是不吭声。 第一四一章 迁任洛阳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长孙无忌也瞧出来了,他在这里是外人,不好多说什么,只好躬身一揖道, “陛下,犬子年少顽劣,自然比不得陈祭酒之博学多才,丽质心仪于他也是情理之中,臣与陛下患难与共多年,陛下深知老臣,臣自然会回家劝说犬子,退下这门亲事!”长孙无忌说的慷慨激昂,其实暗地里偷偷的在观察李二的脸色。 李二的脸色很不好看,大袖一挥道, “胡闹,长公主出嫁之事岂可儿戏!朕已然昭告天下,岂能朝令夕改!” 李渊这会儿也是面有难色,自家孙女的确不占理,可长乐公主也没说要嫁给陈宇,只说要出家修道,一时之间倒也不好出言再训斥李二,只得讪讪的说道, “二郎啊,你看这样,丽质体弱,倒不如再等一年,待丽质年岁大些,想必也更懂事些,到时候再成婚也不迟,你说呢?” 长乐公主一听,李渊还是帮着自己说话的,如果还能争取一年的时间,说不定自己的婚事还有转机,冰雪聪明的李丽质忙从李渊怀里起身拜倒在地, “儿不肖,累及阿耶阿翁,只盼能多陪伴阿耶阿翁几年再去祈福也不迟!” 李二一听,哦豁,还想着祈福呢?看来女大不中留,陈宇这个祸害看来是留不住了,明明都已经同意他和高阳公主之间的事儿了,怎么偏偏还去招惹长乐公主? 李二略一沉吟,又看了看长孙无忌,换了张和颜悦色的脸来说道, “辅机啊,朕委屈你了,丽质尚未及笄,若不然,赐婚之事,明年再论,你看是否得当啊?” 长孙无忌忙一躬身, “老臣岂敢做主,一切听凭陛下吩咐。”长孙无忌心里也微微一沉,听李二的口气,自然还是向着他的,但是把婚事拖一年,说明李二的确有些动摇。 李二也松了一口气,看向长乐公主道, “丽质啊,非是朕心狠,你乃是我大唐长公主,一切当以大局为重!”说罢摇摇头,也不管李渊的脸色,转头就出了大安宫,长孙无忌忙朝着李渊一礼,紧紧跟着李二出来。 俩人回到甘露殿,长孙皇后急急的忙问东东西的,长孙无忌是皇后的亲哥哥自然也不用避讳,三人一筹莫展的互相看看对方。 “二郎消消气,来,饮了这杯茶再说。”长孙皇后给李二端来一杯热茶。 李二结果茶碗喝了两口,恨恨的放下,咬着牙说道, “这陈子寰,当初朕就不该把他调回京师!” 长孙皇后宽慰道, “二郎,子寰为我大唐可谓是恪守尽忠,妾身也已答允他,将来必定会招他为婿,难不成二郎还要贬黜子寰不成?” 李二为难的搓着手,陈宇虽然官职不大,但是没来由的贬黜他确实不太好看,总不能说因为大唐的长公主看上了陈宇,他李二就要把人罢官夺爵吧?那天下子民还怎么看他李二? 再说李二已经在众臣面前默许了陈宇和高阳公主的事情,如果再把长乐公主的事情一曝光,也就大唐没有娱乐小报,要不然第二天娱乐头条就得换成“陈宇与长乐公主二三事”或者是“陈宇与大唐公主那些不得不说的事”云云。 “陛下,老臣以为,陈少监年少有为,但疏于历练,陛下曾放陈少监于江南道任县令不过半载,如今大可把陈少监再次外放,但不可过远。”长孙无忌突然开口道。 李二点了点头,看着长孙无忌道, “辅机不妨有话直说,可有良策?“ 长孙无忌拱拱手,继续说道, “老臣以为,前任苏州府别驾郑西明,累功升迁至洛阳州牧,陈少监与郑明府曾一起共事,且陈少监于江南道任职时曾力战苏禄人不退,臣听闻洛阳附近流寇滋生,陛下大可把陈少监安置于此地,也好为陛下分忧。”长孙无忌一口气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长孙皇后一听,自己的哥哥果然是老狐狸,但是她到底和长孙无忌是一家人,李丽质要嫁给长孙冲的话,她其实也是非常赞成的。当即微微一笑道, “二郎,阿兄所言甚是,洛阳离京师不远,召见起来也方便的紧。” 李二沉吟了一会儿,他心里想的是刚任命陈宇为火器监的正监,这新式爆杆没了陈宇不知道有没有问题,但是女儿的婚事要紧,李二咬咬牙,对着长孙无忌道, “那就依辅机所言,朕即刻下令,来人,拟旨!” 隔日陈宇正在家里吃饱了饭和妹妹说笑呢,突然门口太监来了, “蓝田县子陈宇接旨~”太监高声的喊着陈宇的名字。 陈宇忙不迭的从温暖的火炕房里出来, “敕曰:蓝田县子陈宇,为官有道,功德昭彰,朕有意栽培......朕听闻洛阳流寇滋生,望卿为朕分忧,着免去陈宇武器监少监、千牛卫备身一职,改任洛阳府折冲都尉,并调拨一千玄甲军与卿,十日内启程赴任,毋庸陛辞。”太监拖着长长的音调宣读完了圣旨,笑吟吟的看着陈宇道, “陈别驾简在帝心,这洛阳的别驾可是多少人眼红的官职呐。” 陈宇笑呵呵的拿过几十文钱来塞给太监,转头一脸郁闷的回到自己房里。 “吓?哥哥要去洛阳上任?咱们又要搬家了啊?”陈妍瞪大了眼睛。 “搬什么家,洛阳不远,两天就能到,你和忆晚乖乖在家听见没。”陈宇闷着头喝了口水。 “我才不要呢,哥哥前去江南道时候尚且把妍儿带着,如今是不是嫌弃妍儿碍事了!”陈妍才不愿和陈宇分开。 陈宇摇摇头, “妍儿听话,咱们家不比往常了,不能再空着大门,家里得有人主持。” 苏忆晚听见陈宇的圣旨也出来了,拉过陈宇来说道, “夫君身边可不能没人照应着,洛阳虽近,但出门为官,自然还是小心着为好。” 妹妹和老婆你一言我一语,陈宇头都大了,最后还是不得不妥协,打算和上次一样,留下两个丫鬟守家,上一次小竹和小菊留下了,这次就轮到小秋和小冬了。 但是陈宇此番上任不比上次,洛阳不是小地方,大唐唯一设立府衙的县只有长安和洛阳。 长安其实并不是一个地方的全称,由万年县和长安县组成,合称长安,设京兆府,最高长官为京兆牧,相当于后世的首都市委书记,京兆牧官职也极高,从二品的官衔甚至比“同中枢门下平章事”的宰相还要高些,房玄龄长孙无忌这些尚书左右仆射,也不过和京兆牧平级罢了。同样尊贵的还有太原府和河南府,这两个地方的州牧也一样是从二品。 接着便是洛阳了,洛阳比较特殊,虽然设府,但是地域不大,和太原河南没得比,所以官衔也就低一些,陈宇如今官拜洛阳府折冲都尉,乃是正五品下的官职,倒也合他身份,折冲都尉差不多就等于洛阳府军区司令,掌管着所有府兵,李二又调拨给他一千玄甲军,陈宇可谓是兵强马壮了。 洛阳号称东都,繁华程度可见一斑,李二这道旨意其实也不算委屈了陈宇。只是陈宇对着圣旨上的“毋庸陛辞”四个字看了半天。 圣旨上的口气听起来实在不像是什么封赏,按理说李二已经口头上封了自己做那火器监的正监,何以出尔反尔,突然宣布让陈宇去洛阳上任? 陈宇挠挠头,李二是不是有那个大病?难不成李二想反悔高阳公主的婚事不成?也不对啊,婚事是长孙皇后提出来的,李二没理由打自己老婆的脸啊? 陈宇左思右想,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李二,圣旨既然下了,就不能不遵守,待上元节假期一过,陈宇就去武器监交出了官印等物件,李二也在大朝之日宣布新的天策府成立,陈宇作为军师祭酒,带领一队玄甲军,哦,不对,现在该改称天策军了,前往洛阳上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几个纨绔听闻陈宇要去洛阳担任折冲都尉,一个个可是都羡慕坏了,散了朝就把陈宇团团围住,其中程处亮第一个跳了出来,一脸艳羡的说着, “娘的,子寰可真是好福气,折冲都尉可掌管着一府的兵权呐,啧啧,啥时候陛下也能封我一个折冲都尉当当!” “嘿嘿,子寰呐,不若你去和陛下说说,让我俩给你去做左右果毅都尉都行啊!”房遗爱也是兴冲冲的拉着陈宇的袖子。 果毅都尉也就是折冲都尉的副手,一般分左右,相当于俩军区副司令了。 “呵呵,几个兄长,莫要折煞小弟了,小弟此去也不是去享福的,据传洛阳流寇滋生,怕不是要去剿匪。”陈宇笑呵呵的打着千儿。 “那多好啊,真刀真枪的和流寇干一场,娘的,你不知道,老子在家闲的快长毛了!”程处亮不满的嘟囔着。 陈宇心想就你们这几个小纨绔,上了战场还不都吓尿了,脸上还是笑嘻嘻的,一一和纨绔们寒暄,纨绔们哪里知道长乐公主的事儿,还以为陈宇是去洛阳镀金去了。 第一四二章 一亲芳泽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和纨绔们一一道别后,陈宇是十日内必须启程的,开了春稍微暖和些,陈妍和苏忆晚就进了长安城,添置了不少衣物用具,生怕到了洛阳缺吃少穿的。 程咬金也给陈宇带来了最新的一批分红,足足有七千贯,看来李二这阵子钱是没少赚。 李二的贞观票又发行了两次,无一不是赚的盆满钵满,巧的是居然有一个长安县的乡民中了头彩,这下可算是点燃了全长安的百姓。 一万贯呐!陈宇算是后世之人,靠着所有的记忆和才学,也花了不知多少时间才攒够一万贯的家财,如今这乡民一夜暴富,瞬间就实现了财富自由,如何能不让人羡慕! 李二甚是无师自通,搞起了预售,贞观票一月一开,李二就吩咐卖上半个多月,光这些彩票,一个月就能给李二带来十多万贯的收入,腰包鼓鼓的李二现在恨不得立刻招兵买马,去把那辽东的棒子给收拾了。 吏部的主簿也给陈宇送来了上任的告身,之前圣旨上说是毋庸陛辞,陈宇也就没去和李二告别,只是王珪倒是来请过他一次,让陈宇去他家里一趟。 王珪告诉陈宇,如今洛阳城的州牧换成了郑西明,陈宇还微微一愣,没想到郑西明也水涨船高,当上了一城的主官了。 王珪也顺势笑眯眯的告诉陈宇,他的那个什么孙女如今也在洛阳城里,让陈宇上任后别忘了见一面,之前陈宇是因为出征吐谷浑这才耽误了,现如今好不容易有这个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机会,王珪自然不会放过。 陈宇一一应下,前脚刚踏出王家大门,王珪便眯起眼睛,缓缓喝下一口茶,自言自语道, “唉,若不是此子被圣人看中,我王家必然能得此佳婿。”说罢摇摇头,又吩咐家人拿来纸笔,写下一封信,交给下人送去洛阳城。 陈宇颠颠儿的骑着霸红尘回到家里,陈妍和苏忆晚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就等陈宇告诉她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发了。 正当陈宇一家还在琢磨带点什么东西过去的时候,陈大又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 “阿郎,公主殿下来了。” 陈宇一愣神,公主?高阳来了? 来不及细想,陈宇忙正正衣冠,来到前厅,看见一个清丽的背影,却不是高阳公主。 “臣见过公主殿下。”陈宇忙躬身一揖,心里嘀咕,怎么长乐公主来了?平日里长乐公主是轻易不出宫门的,就算出宫也必然身边跟着李二和长孙皇后。 长乐公主微微一抬手, “陈都尉免礼吧,你可知本宫今日前来所为何事?”说罢,长乐公主缓缓坐下,端起茶来吹了吹。 陈宇眼珠子乱转,心想我特么怎么知道,难不成你是来给老子送礼的不成? 陈宇拱拱手道, “公主恕臣愚钝,还请殿下明示。” 长乐公主似有怨气,把茶杯重重的放在案桌上,唬的陈宇忙抬头一看,只见长乐公主一双美目动也不动的盯着他,一脸的气苦之色, “你当真不知?本宫向阿耶禀明,要出家修道之事?” 陈宇大惊失色,这事儿他是真的不知道,也没人敢告诉他,忙不迭的一躬身, “臣不知此事,斗胆敢问公主,何故要出家?臣是否帮的上忙?” 长乐公主凄凄一笑,拢了拢发丝, “陈子寰啊陈子寰,你当真不知我李丽质的心意吗?” 陈宇闻言更是大惊,长乐公主今天吃错药了?当着他的面过来表白?这特么要是被李二知道了,那还不得抄家拿问呐? “公主殿下断不可妄言,臣虽仰慕公主,却不敢对殿下有丝毫非分之想。”陈宇惊恐的看了看四周,李丽质今天前来,只带了两个婢女和一个太监,都被她打发在外厅,不敢进来。 陈宇惊的是长乐公主平日里从不自称名字,也不会叫他名字,向来以陈县子或是别的官职相称,今天开口就是陈子寰,看来是玩真的了。 “陈子寰,你抬起头来,看着我。”李丽质连本宫都不叫了。 陈宇只能讪讪的抬起头,李丽质的目光直射而来,清丽的脸上挂满了泪痕,陈宇慌的忙又拱手道, “臣不知哪里得罪了殿下,公主受了委屈是臣的罪过,还望殿下明示。” 李丽质转过头去,抹了抹泪痕,复又转过身来,柔柔弱弱的声音里却带着坚定, “陈子寰,我问你,你当真对我李丽质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欢喜?” 陈宇心中一荡,要说不喜欢长乐公主,倒也不见得,大唐第一美人真不是白叫的,且李丽质的性格极为温柔,哪个男人娶了她都算的上是莫大的福分。 “臣,不敢!”陈宇咬紧了牙关,不敢再看李丽质的目光。 “呵,好一个你不敢,陈子寰,我都敢与阿耶说要出家修道,为的就是舍去这大唐公主的名号,你到好,一句不敢就便把我置于一旁是吗?”李丽质咄咄紧逼。 李丽质上前一步,陈宇就退一步,直退到墙根,陈宇脚下一个不稳,险些摔倒,李丽质忙伸手一扶,两人四手相交,长乐公主仿佛触电一般,脸突然涨的通红,却又不愿缩回双手,咬着嘴唇说道, “你这人,嘴上说着不敢,倒会哄骗人。若是让人瞧见,不定以为我与你在这讨论些什么。” 陈宇双手握着李丽质的柔荑,啧啧,到底是公主,小手比苏忆晚的还柔嫩些,,又像有意似的摸了两下,这才讪讪的放开。 “你这人!”李丽质羞红了一张俏脸,把手缩回袖子里面。 “咳咳~”陈宇正了正脸色,尴尬的把手也缩了回去,搓了搓手,一脸无辜的看着李丽质。 长乐公主俏脸一羞,环顾了一下四周,才放下心来,一边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陈宇听一般道, “也就是周边无人,若是被旁人看到,指不定以为我与你陈子寰有什么约定,幸得我与你问心无愧,倒也不怕别人看见。” 陈宇听得李丽质的燕语莺声在耳边回转,心中又是一荡,想起了看过的武侠小说来,猛的生出些异样的情愫,他看着李丽质的俏脸,缓缓开口道, “倘若,我问心有愧呢?” 李丽质惊的下巴都合不拢了,她想不到陈宇刚才还死不承认对她的感情,这会儿说了这么一句话来,陈宇自然也没想到周芷若的这句话不光对张无忌有效,对这大唐的长公主更是致命! “你!陈子寰,你再说一次?”李丽质惊慌的手足无措,双手也在袖子里不停的扭着衣服的下摆,脸上却止不住的欢喜。 陈宇意识到玩笑可能开大了,抓抓头道, “你明明听见了,何必要我再说一次。”这下好了,陈宇连公主殿下都不叫了。 李丽质轻咬着嘴唇,缓缓抬起头道, “子寰,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被阿耶贬去洛阳,你莫要怪我好不好?”李丽质不懂陈宇去洛阳其实不算是贬黜,还以为和上次去江南道一样。 陈宇见这平时端庄不可方物的公主突然像下了凡尘的仙子,哪里还再控制的住,手像着了魔一般摸向李丽质的发端。 李丽质浑身一颤,羞的不敢抬头,又有些窃喜,陈宇缓缓抚了抚李丽质那一头光可鉴人的长发,软语宽慰道, “我如何不知你的心意,丽质,你也莫要自责,此去洛阳并非坏事,两地相去不远,若你要见我,我自然快马加鞭。” 李丽质仿佛受惊的小鸟一般,手也不知道该放哪,在陈宇怀里羞的不知道该做什么,半晌,似乎憋足了一口气,抬起头看着陈宇道, “子寰,那你可愿意娶我?即便我是大唐的长公主?” 陈宇叹了口气,拍拍李丽质的脑袋, “说的轻巧,圣人的旨意岂能是朝令夕改的。今年你不就要嫁给长孙兄吗?” 李丽质仿佛恶作剧的孩子一般咯咯笑了起来, “嘿嘿,我去阿翁那里求情了呢,阿耶答应我明年再议,还有整一年的时间呢。” 陈宇倒是没想到一向柔弱的李丽质居然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笑着刮了下她小巧的鼻子, “看不出丽质还有这份心机,倒也难为你了。” 李丽质虽然害羞,但是仍旧不服气的点点头道, “还不是你害的我这般如此!” 陈宇看着李丽质桃花一般的面容,心里一下子没克制住,突然俯身低头在她粉腮上轻轻一吻,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从她颈间传来,陈宇差点没把持住自己。 李丽质则是脸红到了脖子根,她从小就乖巧懂事,哪里和男子这么亲近过,被陈宇轻轻一吻就浑身酥软,当下站都站不稳。 “陈子寰,你若敢负我,便是死,我也不放过你!”李丽质恨恨一跺脚,从陈宇怀里挣脱开来,走了几步,不顾陈宇惊讶的目光,径直走到他身前,踮起脚尖,环上陈宇的脖子,樱唇在陈宇腮上也是轻轻一触,转头又跺了跺脚,看也不看陈宇,出了客厅便招呼几个下人,上了门口的马车扬长而去! 第一四三章 初到洛阳城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愣了半晌,伸手又摸摸方才被李丽质吻过的脸颊,这才回过神来, “啧啧,这小妮子,倒是看不出胆子大的很。”陈宇哂笑道。 “夫君所为何事啊,在这一个人独自发笑?公主殿下呢?”苏忆晚见门口的车马走了,好奇的从里屋走了出来。 “唔,啊,没什么,公主回宫了。”陈宇含含糊糊的说道。 “怕不是公主殿下来与夫君诉衷肠了吧?”苏忆晚掩口而笑。 “呵呵,呵呵”陈宇讪笑两声,哪里敢说李丽质还亲了他一口的事儿。 反倒是高阳公主,这几天不声不响的,既没见她来找陈宇,也没叫陈宇入宫,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程处默他们几个纨绔也是在最后两天给陈宇送来一些礼物,算是祝贺陈宇上任,陈宇又只好多留了一天,陪着他们去平康坊好好乐了一回。长孙冲还不知道陈宇和李丽质的事儿,李二对外发布的公告只是说长乐公主体弱,二人的婚事暂等一年后再行商议,长孙冲自小就和李丽质熟识,已然谈不上男欢女爱,反倒为长乐公主的病情隐隐担忧。 出发上任的当天,陈宇一早就去了玄甲军的大营,李二答应调拨给他的一千天策军已然是整装待发。 “见过陈祭酒!”李姓队正朝着陈宇就是一拱手,陈宇一看,原来这就是之前带他去挑选战马的那名队正。 陈宇点点头,看了看麾下的一千天策军,这一千人都是跟随陈宇参加过征讨吐谷浑的,与陈宇也算熟识,当即陈宇手一挥,天策军跟着陈宇就来到李庄。 “呀,哥哥这么威风?!”陈妍瞪大了眼珠子,上一次陈宇去江南道可没这么威风,不过就是几个仆从,今天可不一样了,一千天策军足抵得上万余铁骑。 最兴奋的倒不是陈妍,而是陈大陈二两兄弟,虽然他俩早被陈宇除去了奴籍,但陈宇在江南道上任的时候把他俩划拨为县衙的官吏,不良人出身的兄弟俩自然感恩戴德,眼见陈宇又要去洛阳赴任,保不齐还能再做一回官吏。 既有天策军护卫,陈宇这回可算是放心大胆的抄了小路,人数太多就没法走水路了,陈宇一行足足行了六七天,才算进入了洛阳境内。 “呵,东都洛阳,啧啧,再看看这些天策军,哈哈哈哈,傲血东都狼!”燃起中二之魂的陈宇兴奋的在马上手舞足蹈。 “哥哥在说什么呢?什么东都狼呀?”陈妍在马车里好奇的探出脑袋来。 陈妍哪里知道陈宇这会儿正陷入自己的想象中去了,陈宇在马上摇头晃脑的,两个队正也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位军师祭酒。 陈宇骑在霸红尘上,得意的哼着后世的流行歌曲,这副身体的嗓子还不错,哼着哼着,苏忆晚还好奇的探出头来, “夫君哼唱的这是什么歌啊?妾身听着甚是悦耳,倒从未听夫君唱起过。” 陈宇暗笑你们怎么会听过,胡乱摆摆手道, “娘子说笑了,不过是我随口胡唱的罢了。” 苏忆晚不依不饶的笑道, “夫君的随口一唱可了不得,随手一写便是千古佳作,这随口一唱,怕不是也要青史留名。” 说着,苏忆晚非要陈宇到了洛阳后晚上给她好好唱上两首,陈宇耐不住苏忆晚的软磨硬泡,勉强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天策军听令,随我前去洛阳大营!”站在洛阳城的城门口,陈宇朝着天策军一声令下,一千名军士齐齐的应声,唬的来往的客商还以为有人要攻打洛阳了。 洛阳城自然比江南道要繁华许多,陈宇作为折冲都尉,也是又属于自己的官邸的,陈妍和苏忆晚一行先行去了官邸,陈宇则整整衣冠,准备去府衙拜见上官去了。 此前王珪已经和他打过招呼,现在洛阳城的州牧是郑西明,陈宇叹了口气,又得和这些世家勾心斗角,免不了又是一场口舌。 “某见过郑州牧。”陈宇递上告身,朝着堂上的郑西明就是一拱手。 “呵呵,陈都尉不必多礼,来来来,坐。”郑西明倒是出乎意外的热情,搞的陈宇有些不适应了。 郑西明是荥阳郑氏族人,虽然在苏州府上任的时候和陈宇有些嫌隙,但仰仗陈宇击退苏禄人之功劳,倒也升迁到了洛阳,郑西明又是久经官场的人了,知道现在的陈宇不是他能随意拿捏的小官小吏,倒也干脆把面子做足。 “呵呵,谢州牧。”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陈宇也不好说什么,笑呵呵的坐下便是。 郑西明像模像样的验过了告身,又抚须笑道, “陈都尉路途劳顿,今日就早些回去休息,明日某设宴为都尉接风洗尘。” 陈宇忙拱拱手, “某受之有愧,但凭州牧吩咐。”说罢陈宇又四处张望了一下,按理说洛阳城这么大的府衙,应该还有一位别驾才是,之前郑西明就是苏州府的别驾。 “子寰在找何物啊?”郑西明问道。 “哦,呵呵,不知洛阳的别驾何在啊?为何某没有见到?” 郑西明叹了口气,开口道, “都尉有所不知啊,洛阳去年入秋之时,来了不少流寇四处犯案,官府剿匪多次也未能将其一网打尽,以至于上任别驾外出之时,偶遇流寇,不幸身故了。”郑西明面色有难,看上去倒也有几分悲戚之色。 陈宇点点头,难怪李二要调拨给他一千名天策军了,府兵是轮流服役的,战斗力很难保证,并且府兵在不参加徭役的时候就是普通的农户,难保和流寇不会勾结。 “州牧且宽心,某定不负圣人所托!”陈宇站起来拱拱手,也算表表忠心。 拜别了郑西明,陈宇回到自己的官邸,这里可就比在吴江县的时候宽敞多了,陈宇现在有些想念刘仁轨了,当初两人在吴江县每天就钓钓鱼吹吹牛,日子倒也逍遥快活。 刘仁轨自从被李二调去门下省后,这位大唐后世的宰相也终于发挥出了重要作用,陈宇出征吐谷浑的时候,刘仁轨就调任了侍御史,在李二的权力枢纽工作,所以两人就几乎没有再见过面,只在大朝的时候匆匆寒暄两句。 “呀,哥哥来看,这里可比江南道宽敞许多。”陈妍满意的打量着官邸四周。 “夫君尚在吴江县任职时,可没这么排场。”苏忆晚也在一旁附和。 陈宇如今是财大气粗,刚到洛阳就吩咐下人们去买了不少肉食,又吩咐给天策军送去不少鸡鸭羊肉,陈妍更是吵吵着要去洛阳城里玩一玩,看一看和长安城到底有什么不同。 “洛阳城比之长安也不遑多让,夫君莫不是又要迎一位小妾回家了?”苏忆晚娇笑着看向陈宇。 陈宇干笑两声,他本来还想着去看看洛阳城的青楼呢,男人嘛,哪个不好这一口,谁知道被苏忆晚一眼看穿,只能嬉皮笑脸的揽过她来,在苏忆晚的香腮上亲了一口, “娘子说到哪里去了,天下还有谁比的上娘子的美貌,为夫岂是那种喜新厌旧之人。” 苏忆晚如今也才二八年华,听了陈宇的话倒也开心,嘴上却不依不饶的, “夫君可莫要说笑了,且不说勾栏瓦舍之中,便是那大唐的公主,不也一样被夫君手拿把攥的?” 俩人调笑了几句,陈妍就嚷嚷着饿了,洛阳和长安的饮食习惯相差不是特别大,陈宇一家倒也还算吃的习惯。 如今小梅也是顺理成章的睡在陈宇的房间里,虽然陈宇没有把小梅收入房中,但是在古代,主人家的房里一般都是会有通房丫头的,以便主人随时起来的时候端茶倒水。 且主人家行房之时,通房丫头也会在一旁侍候,以便妻妾体力不支的时候随时补上,陈宇虽然没有这个恶趣味,与苏忆晚同榻之时都是不让任何人进来的,但是难免苏忆晚月事来的时候,陈宇就得回自己的房间睡觉,这时候小梅就会睡在陈宇房里的另一张小床上。 小梅算是第一批跟随陈宇的丫鬟,小姑娘刚来陈家的时候才十二三岁,如今也是渐渐长开了,陈家好吃好喝的伙食也让她有了些丰腴之色,比起小兰来,小梅的胸口已然是鼓鼓囊囊的,陈宇有时倒也惊讶这么小的姑娘是吃什么长这么大的。 隔日郑西明大张旗鼓的排开了筵席,说是给陈宇接风,陈宇也顺势结识了洛阳城大大小小的官员,一众官员无一不是对陈宇好一番吹捧,陈宇觉得自己堕落了,穿越来大唐两三年了,对于朝廷官场上的这些吹捧已经是坦然受之了。 陈宇还不忘了李二年前的吩咐,让郑西明找来工匠,修缮出一座府邸,上书“天策府”三个大字,李二的天策府在东都洛阳的分府就算是建造完毕了。 陈宇也从原先的府邸搬迁到了天策府中,陈宇得意洋洋的端坐在正厅里,恨不能再来杆雪月天枪,过一过游戏中的瘾。 第一四四章 洛阳城里三月三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二月份的春闱,陈宇最终也没能赶上,被李二发配到洛阳的陈宇不无遗憾的拿着纸笔写写画画,按照陈宇的说法,没能在大唐当上个状元郎,实在是可惜之至。 眼下刚过完年不久,洛阳周边的流寇还没从寒冷的冬日缓过神来,陈宇每天就是带着几队府兵在城外兜兜转转,半个月过去也不见一名流寇。 反观洛阳城里,多了一位别驾大人,正是太原王氏的王修,王修曾与陈宇在朝堂上有过嫌隙,但碍于王珪一直回护着陈宇,所以王修至少也表面上对陈宇客客气气的。 “见过王别驾。”陈宇听说新任别驾到了,自然也得去拜见一番。 “陈都尉客气了,是某有幸与诸公共事。”王修是世家子弟,表面文章还是做的极好。 “欸~过几日便是上巳节,诸公可有雅兴,随某一道出游啊?”郑西明也在一旁出声道。 陈宇翻了个白眼,吗的,谁要和你们这些糟老头子中年人一起出游啊,上巳节不是应该去认识小姐姐的吗?和你们出游岂不是耽误老子艳遇? 陈宇拱拱手道, “谢过州牧的美意了,但某已与家人约定同游,不便推脱,出游就不去了吧。” 郑西明斜乜了陈宇一眼,不紧不慢的说道, “哦?不知陈都尉意欲前往何处巡游啊?” 陈宇心想老子去哪儿关你毛事?嘴上只能客客气气的说道, “倒也不远,便在城东。” 郑西明只得点点头, “既是陈都尉不便同去,也罢,咱们自去便是。” 陈宇回到天策府,把陈妍和苏忆晚叫了出来, “妍儿,娘子,过几日上巳节,可与我一同出游啊?” 陈妍和苏忆晚自然是极为开心的,陈宇甚少带她们一起出去玩儿,忙不迭的点头答应着。 “夫君什么时候转了性儿了,上巳节不该是分开出游吗?”苏忆晚哂笑道。 大唐的上巳节是青年男女谈恋爱的好时节,除开上了年纪的老人以外,几乎都是男女分开出游,以期能有一番艳遇。 陈宇说要带着她俩出游,倒也是出乎苏忆晚的意外。 “娘子说的哪儿的话,京师之中我实在不得空闲,这到了洛阳,还不得好好陪陪你们?”陈宇笑呵呵的说道。 一家人欢声笑语的吃着晚饭,吃饱了饭,陈宇还兴冲冲的拿出带来的算盘,盘点了一下自己到底有多少家产,苏忆晚直在一旁笑话陈宇财迷心窍。 上巳节的时候,陈妍和苏忆晚一早就起床梳妆打扮,陈妍如今也添了几分侯府大小姐的风采,而铅华妆成的苏忆晚更是清丽绝俗,光彩照人。 “来来来,妍儿,咱们今天骑马去。”陈宇乐呵呵的把青花骢牵了过来,朝着陈妍招招手。 陈妍一蹦三尺高,乐颠颠的就跑到青花骢面前,陈宇小心的托着陈妍上到马背上,青花骢跟随陈宇时间已久,性子也温顺的很,陈妍在马背上兴奋的摸摸弄弄,眼里藏不住的欢喜之色。 “嘿嘿,那哥哥你们怎么办呢?”陈妍看看苏忆晚说道。 陈宇说着又牵过霸红尘来, “娘子,来,我俩同乘一骑!” 苏忆晚虽与陈宇做夫妻已久,也不禁羞红了脸, “这给别人看到,如何是好?” 陈宇摆摆手,不以为意的说道, “咱们自家夫妻,还怕别人说闲话不成?”大唐风气开放,苏忆晚又是陈宇名正言顺的妾室,只要他俩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了。 陈宇不由分说,拉着苏忆晚的手,而霸红尘似乎通晓人意,竟然缓缓的双腿一屈,跪了下来。 “哈哈,此马通人性,来来,娘子莫要负了此马的一片心意才是。”陈宇哈哈一笑,顺势把苏忆晚扶上了马背,自己则轻轻巧巧的也是坐在苏忆晚的身后,一手揽着她的纤腰,一首拉着缰绳。 陈大陈二以及小梅小兰则赶着马车,跟在陈宇三人身后,不多时便来到洛阳城东郊外,这里已然是聚集了不少游人,男男女女都带着羞涩又好奇的眼神打量着身边经过的异性。 “嗨呀,忘了做俩风筝玩一玩呢。”陈宇懊恼的四处观望道。 “夫君说的是什么呀?何为风筝?”苏忆晚好奇的问道。 “哦,就是纸鸢,害,去年和高阳公主她们放的那个纸鸢就不错,今年忘了做一个带出来......”陈宇唠唠叨叨的在一旁说着,却看见苏忆晚掩口而笑。 “娘子笑什么呢?”陈宇开口说道。 “夫君左右不离公主,怕是思念的紧吧?”苏忆晚娇笑着说道。 陈宇干笑了两声,别说,自己似乎是有点惦记那两个小丫头。陈宇忙岔开话题,环顾四周道, “这里景致倒也不错,可惜不如江南水乡罢了。” 苏忆晚被陈宇一说,心下也是有些动容,她原本就是江南女子,背井离乡跟着陈宇来到京师,虽说锦衣玉食但仍旧有时会怀念江南的风光。 “想不到夫君倒也还记得江南。”苏忆晚轻轻笑着。 陈宇叹了口气,其实江南道这些日子他觉得是来大唐最轻松的日子,每天无非就是去和刘仁轨吹牛打屁,偶尔钓钓鱼逛逛青楼,既没有升职的压力也没有同僚的排挤,好不自在快活。 陈宇正出神呢,陈妍突然跑过来笑道, “哥哥瞧那儿,好大的纸鸢啊!” 陈宇顺着陈妍手指的方向一瞧,还真有一只硕大的蝴蝶纸鸢迎风招展,居然还涂抹了染料,五颜六色的煞是好看。 “哟,谁家的纸鸢啊,价钱可不便宜吧?”陈宇也来了兴趣,纸鸢制作不算贵,染料就不一样了,谁会没事把贵重的染料涂抹在纸鸢上啊? “想必是哪个世家的郎君吧?”苏忆晚也看着那风筝出了神。 “切,我去瞧瞧,把他那纸鸢借来咱们玩一会儿!”陈宇兴致勃勃的说着就朝那纸鸢的方向走去。 陈妍和苏忆晚相视一笑,只见陈宇径直朝着那纸鸢放飞的方向走去,走了约两百步,陈宇远远瞧见几个仆从模样的男子围着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而女子手中放飞的,正是那只硕大的蝴蝶纸鸢。 待陈宇走近几步,这才看清,放纸鸢的是个身着鹅黄春衫,头戴珠翠的富家姑娘,面容倒也算的上出众,只是言行举止间不住的呵斥那几个仆从,举手投足优越感十足的样子让陈宇有些反感。 陈宇站定在一旁,看了一会,原本打算开口借风筝的想法就被他否决了,眼前的大小姐一看便是娇生惯养,陈宇刚扭头,忽听得耳后传来一声娇叱, “呔,你是什么人,在这鬼鬼祟祟打量我们半天!” 陈宇莫名其妙的回过头去,只见那女子气势汹汹的瞪着自己,瞧着年纪和苏忆晚差不多大,神情却是凶悍的多。 “这位娘子,某见你这纸鸢煞是好看,原想借娘子的纸鸢观赏一番,见你玩的正兴起,便消了这念头,这才正准备走。”陈宇客客气气的说道。 “昂?你这登徒浪子一般的人,如何能信得,来人,给我搜搜他!此人莫不是流寇!”黄衫女子不客气的朝着身后的仆从一招手,立马就上来两个家丁,要把陈宇架过去。 陈宇心中一惊,这姑娘怎么如此娇横?说动手就动手?然而陈宇现在身手也不是刚穿越来的时候了,面对两个手无寸铁又不是军营出身的普通家丁,陈宇反手一绞,一记老拳就锤在一名家丁的面门上。 “哎哟!”家丁甲吃足了一拳,痛的捂住鼻子,家丁乙则立马伸手过来要抓陈宇的领子,被陈宇一扭一带,正是陈大教给他的擒拿方法,直把那家丁乙摔在地上,陈宇还顺势补上一脚,正中家丁乙的下巴。 陈宇这一身功夫全是从陈大陈二还有玄甲军处学来,没有丝毫的花架子,全是实实在在的杀人技,陈宇今年已然十八岁了,比之前几年力量也增加不少,一下子就让两名家丁丧失了战斗力。 “你这人,竟敢出手伤人!来人,给我拿下!”那黄衫女子恨恨一跺脚,身后又闪出几个家丁模样的人来,与刚才两个不同,这几人手中竟然持有武器! “你是何人?竟敢唤人带刀行凶?”陈宇脸色一变。 “放肆,连我家小娘子也不认识,有眼无珠的家伙!”带头的家丁呵斥陈宇道。 “哦?老子有眼无珠?那你们可知道老子是谁?”陈宇环视一圈,几个家丁已经是摩拳擦掌,准备给陈宇点颜色瞧瞧了。 “呵,你这登徒子,显然是流寇的从犯,来啊,给我抓起来,就地正法!”那带头的家丁手一挥,几个家丁就把陈宇团团围住,手中明晃晃的兵刃让陈宇有些心虚。 那几名家丁手中拿着的并不是横刀,而是障刀,陈宇在武器监任职时间已久,自然是认识的,障刀的杀伤力不如横刀,原是防身之用,后传入倭国称为“胁差”,皇宫士兵、衙役、捕快、守城站岗士兵、巡逻士兵所配之刀。 第一四五章 流寇来袭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现在手无寸铁,面对六七个手持障刀的家丁一点胜算也没有,几个家丁层层逼近,手中障刀正要砍下的时候,忽然听闻远处就有人喊叫, “快跑啊,流寇来了!” 陈宇心中一惊,流寇?流寇怎么来了?几个家丁也被唬的不轻,手中的障刀差点那不稳了。 陈宇忙定睛细瞧,只见几百米外隐隐有马蹄声,但是听着只有数骑,并不像千军万马之声,陈宇担心陈妍和苏忆晚的安危,一个箭步就要冲出家丁的包围。 “呔,你这狂徒,还敢逃跑!给我拿下!”那家丁头目居然还不打算放过陈宇,手中障刀一挥,陈宇堪堪避过,险些伤了手臂。 陈宇心中焦急,哪里顾得上与那些家丁纠缠,跑出几步,便有家丁赶上,手中障刀不断的向陈宇砍来,幸好障刀的攻击范围有限,陈宇年轻力壮跑的又快,勉强才没有被伤到要害。 饶是如此,陈宇的后背也被划开了一道口子,里面的衬衣也露了出来,陈宇顾不上看自己到底受没受伤,只见远远的地方,陈大陈二护着陈妍等几个姑娘也朝自己跑来,陈宇忙挥动手臂, “这里这里,快,陈大,让她们上马车!” 可就是这么一挥手,那家丁头目瞧出便宜来,手中障刀落下,陈宇来不及细想,手腕一缩,整个身子也挑出两米开外,但是障刀已经划开了陈宇的袖子,陈宇只觉得手臂一凉,心里大惊,看来是被刀具伤到皮肉了。 刀刃划过初时,并不会出很多血,陈宇来不及细看自己的伤口,第二刀又砍了过来,陈大三步并作两步赶了上来,一个擒拿就抓住了家丁头目的手腕,紧接着一个背投就把那头目扔出三五步远。 “阿郎怎的与人打斗了起来?”陈大警惕的看着围上来的家丁,陈二这时也到了,手中翻出一把精光闪闪的柳叶刀,陈二的武器经常贴身携带,见陈宇来了帮手,那黄衫女子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近,用手指着陈宇一行道, “好啊,说你是流寇还不承认,这会儿都叫帮手了,来啊,给我砍了他们!” 说归说,周围的人群已经四散奔逃,真正的流寇距离陈宇一行已经不足两百步,陈宇清清楚楚的看见,流寇中有两匹马,其余的都是步行奔跑,手中拿着明晃晃的兵刃,瞧着不像是横刀或障刀。 “吗的,流寇来了,你们居然还想着追杀我家阿郎?”陈大瞧着形式不对,大喝一声,这下才把那几个家丁给喝住,大概也是见到了远处的流寇,黄衫女子也慌了,大声的娇喝道, “还不快走!等着被流寇抓去吗?” 陈宇看着自己的手臂,已经有鲜红的血迹渗了出来,心里大怒,一步冲到那家丁头目面前, “废物,把你们的刀给老子!然后有多远滚多远!” 那家丁刚要逃跑,就被陈宇拉住,虽然心里害怕,但是手里仍然紧紧的攥着障刀不愿意撒手,陈宇更是恼怒,直接抬手就是一个大耳刮子抡了上去。 “啪~”,一个耳光扇的那家丁头目两眼直冒金星,眼里充满了惊恐和愤怒,陈宇不理会他,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障刀,陈大陈二也从其余几名家丁手里夺下武器,护在陈妍的马车前。 黄衫女子在几个家丁的护卫下,蜷缩成一团,不住的发抖,这会儿也说不出话来了,只是不停的抽泣。 陈宇看的清楚,赶来的流寇人数并不多,大约也就二十人左右,流寇把陈宇和黄衫女子一行人团团围住,打头骑马的两人端坐在马背上,一个颇为魁梧,脸上似乎有伤疤,另一个则有些消瘦,倒和陈大陈二有些相似了。 “俺们虽然落草,倒也不愿伤人性命,这几个娘子看起来倒有些姿色,来啊,把这些个女子都带回去,男的留下身上财物,五日过后,带上赎金,到飞虎山赎人吧!”为首的大个子流寇在马上大大咧咧的说道。 陈宇一听,哦豁,这特么不是绑票吗?飞虎山是哪儿?估计也离这儿不会太远。 流寇们说着就要去掀陈宇家的马车帘子,陈宇哪里敢让他们带走自己的妹妹和老婆,心下大骇,手中障刀一个横劈就朝着一个流寇的面门砍去。 “哎哟,这小子还敢还手!”流寇也没想到陈宇居然什么话也不说就动手,陈大陈二见自家主人动了手,也是不要命似的朝流寇攻击,一阵兵刃敲击的声音过后,陈宇主仆三人也没占的便宜,流寇也没损伤,双方僵持了几秒,马背上的流寇头目开口了, “瞧你们倒像是习过武的,也不知是洛阳城哪家的郎君,今天你们挡我财路,须留不得你们,留下身后话吧,好带给你们家里人!” 陈宇被逗乐了,手中障刀一指那流寇头目, “哈哈哈哈,好大的口气,爷亲率玄甲军出征吐蕃之时倒没见你们为我大唐流血奋战,做了流寇若只为图财也就罢了,偏偏你们还觊觎他人家眷,该死!”陈宇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胸中自然升起一股豪情来,迭部城里尸山血海的场景深深刻在他的脑海里,身上也散发着一阵阵的杀气,这是模仿不来的,也是这些流寇没见过的。 流寇头目一惊,倒没想到陈宇看起来年纪不大,身上散发的杀气倒着实不少,这就不是那些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应该有的气势,但是流寇到底是匪类,在马背上哈哈一笑, “老子管你是哪家的郎君还是将军,今天见了老子,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来啊,给我砍下他的头颅,老子要带回去当酒樽!” 两个骑马的流寇头目一夹马肚,就朝着陈宇等人冲杀过来,身边的流寇也举着兵刃一同杀将过来,陈宇现在可没有铠甲在身,瞧着那些流寇手中的兵刃大多是大刀,心中也是一紧。 大刀也算是障刀的一种,唐刀中,障刀分细刀和大刀,陈宇现在手持的就是细刀,官府用的多些,而民间所用的就是后世鬼头刀的原型,劈砍能力不错就是容易卷刃。 “咣~”陈宇手中障刀一横,硬扛住那流寇头目的一劈,腿下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陈宇咬着牙站起身,那流寇头目拨马回头,又朝着陈宇砍来,陈大忙飞身上前,替陈宇挡下了那一刀。 陈妍和苏忆晚在马车里听的真切,实在是担心陈宇的安危,忍不住从马车里探出头来, “哥哥小心!”“夫君小心”! 苏忆晚和陈妍的一声娇呼,惹的那些流寇都忍不住回头去看,两个各有千秋的佳人引的那些流寇心痒难耐。 “哈哈哈哈,小郎君的家眷当真貌美,且让老子带了回去,也享享那什么,齐人之福,哈哈哈哈!”魁梧的流寇头目在马上笑的格外猥琐。 陈宇心中大怒,手中障刀不停,径直砍向那流寇,流寇拨马便走,骑术倒也不错。 而黄衫女子这边的家丁,早已经丧失了战斗力,只是围城一圈,把那黄衫女子护在圆心里,一步也不敢动弹。 陈宇和陈大陈二与流寇又缠斗了几下,陈大为保护陈宇,背上不慎被流寇砍了一刀,隔着衣服陈宇都能看见伤口。 陈二也没好到哪里去,擅长小巧格斗近身功夫的他不习惯这大马金刀的砍杀,腾挪之下还是着了道儿,手臂和小腿挨了两刀,这会儿血正汩汩的冒了出来。 陈宇自己背上的伤口倒是不深,但是眼见陈大陈二喘着粗气,显然已经是力尽了,陈宇咬着牙,刚要再扑上去的时候,只听得边上传来一声大喊, “呔,何方贼子,竟敢伤人!小郎莫慌,待某来助你!” 陈宇忙偏过头去,好家伙,只见一个硕大无比的身形,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朝陈宇等人跑来,一把夺过黄衫女子家丁手中的两柄障刀,紧接着就来到陈宇等人的面前。 陈宇粗粗打量了这汉子一眼,靠,生的雄壮有力,一脸的英武之气,最关键是身高起码得有一米九!陈宇自己估算过身高,以他现在十八岁的这副身躯,大约也就是一米八不到,这在大唐已经是鹤立鸡群了,眼瞧着这汉子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样子,撑死二十出头,竟然生的这么高大?足足比自己高了大半个头!这货是吃激素了吗? 只见那汉子两手翻飞着两柄障刀加入战局,陈宇的压力顿时减轻了许多,那汉子身高臂长,膂力惊人,兵刃碰撞之下,竟然有几名流寇的大刀被他撞飞脱手! 且看那汉子不光是膂力奇大,招数也甚精奇,不像是蛮打,几个回合下来,便有几名流寇被他所伤,伤口皆在要害之处。 陈宇更是暗暗佩服,这汉子倒是一副行家里手的样子,流寇头目与那汉子过了几招,也是大吃一惊,手中大刀被他震出了几个口子,慌的忙拨马回身, “今日就放过你们,咱们后会有期!”说罢二十多名流寇转身就要逃去。 那汉子杀的兴起,刚要追赶,陈宇忙一把拉住他,笑着说道, “穷寇莫追,咱们还是先回城再说。” 第一四六章 三不招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那汉子倒也冷静,立马停下身子,点点头,看向陈宇道, “几位郎君可无大碍?” 陈宇看了看身边的陈大陈二,叹了口气, “大碍是没有的,只不过受伤得养些时日了。” 两人正说着话,黄衫女子身边的家丁突然发难,几柄障刀突然伸了过来, “艹,什么情况?你们特么的有病?”陈宇被吓了一大跳,忙跳开几步道。 “都是你们,把流寇引来,险些让我家娘子遭遇不测,今日不把你们正法,难消我家娘子心头之恨!”那家丁头目恨恨的看着陈宇道。 “啧啧,真有种啊,刚才流寇来袭,不见你们出头,这会儿走了倒是耍起狠了?”陈宇不屑的看着几个家丁道。 “你们这些人必然是流寇的从犯,把其余人就地正法,这带头给我抓回去,严刑拷打!”黄衫女子也站了起来,虽然讲话的语调还有些微微缠斗,但是眼中的蛮横却让陈宇看的恼怒不已。 “小郎勿慌,某为你作证!看谁敢伤你!”那汉子一口方言,说的不是大唐官话,陈宇只觉得和后世山西话有些相似。 几个家丁都见到刚才汉子如天神降临一般打退了流寇,一时倒也不敢上前。 “你是谁家的娘子,好生无礼,哥哥方才与流寇缠斗之时怎的不见你?倒是会躲在地上,也不嫌那地上凉!”陈妍再也忍不住了,从马车里跳了出来,手指着那黄衫女子气哼哼的说道。 “你又是哪家的野丫头?竟然敢教训我?”黄衫女子显然没想到陈妍会跳出来。 陈宇脸色一变,手中障刀一挥,死死盯住那黄衫女子道, “凭你也配问她?她是我亲妹妹,你算什么东西!” 黄衫女子还想叫骂些什么,只见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陈宇等人一看,却是洛阳城的府兵,显然是刚才逃窜的游人回去报告了官府,这才出动了府兵前来。 “见过王小娘了!”那府兵队正跑到黄衫女子跟前就是一礼。 “哼,你们这些无用之人,来的如此晚,我险些让人掳去!给我把这几人拿下再说!”原来这黄衫女子姓王。 府兵队正脸色一紧,朝着陈宇等人看去,这队正显然不认识陈宇,但是见陈宇虽然脸有血污,然而穿着打扮一看就非富即贵,一时半会倒也拿不准主意。 “王小娘见谅,此事为流寇所犯,不知王小娘为何要拿人?” 黄衫女子气哼哼的用手一指陈宇道, “这些都是流寇的从犯,便是他们把流寇引来的,难道不该抓人?” 府兵队正一惊,神色立刻戒备了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与流寇勾结?” 陈宇不屑的看了看那队正, “某乃洛阳折冲都尉,天策府军师祭酒,如何是那流寇从犯?” 府兵队正心里一慌,见陈宇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不像是撒谎,要知道大唐时代,很少有人说会冒充官员,这是大罪,要夷三族的! 黄衫女子气势汹汹的又看着陈宇道, “凭你也敢假冒我大唐官员?我王家怎的不识你这等人物?” 陈宇皱皱眉头, “王家?可是太原王氏?” 黄衫女子得意洋洋的一摆头, “呵,我太原王家岂是你这登徒子能认识的。” 陈宇厌恶的看了一眼黄衫女子,又开口道, “既然是太原王氏,那禹玉公,是你何人啊?” 黄衫女子一听陈宇的话,显然没想到陈宇直接报出了王珪的大名,一时半会不知道怎么接,只见她身边的家丁头目倒是开口了, “我家娘子正是当朝王相的侄孙女,王惜云王娘子!”说罢还得意的望着陈宇。 陈宇点点头,看向那王惜云,淡然道, “既是禹玉公的家眷,他就没和你说起我陈子寰?” 陈宇这会儿总算知道人为什么要出名了,陈子寰三个字一出,不光是王惜云,连一旁的府兵队正也动容了,忙不迭的一躬身道, “原来是新任的陈都尉,属下有眼无珠,冒犯上官了。” 王惜云自然是知道陈宇大名的,王珪给王氏的家书里不止一次的提到这个名字,只是古代有没有照相机也没有微信,陈宇长什么样子王珪也没多写,如何能认识陈宇呢? 王惜云没想到陈宇就在眼前,当下恨恨一跺脚,娇声道, “且不说你是不是那名动长安的陈子寰,惹恼了我,一样没个好儿!”说罢扭头就走,身边几个家丁忙不迭的跟着。 陈宇也不阻拦,他自己身上有伤,陈大陈二伤的更重,已然是脸色发白,小梅小兰两个婢子只能先撕下些布条,替他俩暂时包扎一下。 “把我这两名部曲先送去医治,找最好的郎中!”陈宇挥挥手看着那队正道。 队正连忙把陈大陈二送上马车,陈宇则顾不上自己背后的刀伤,来到那魁梧汉子身边一拱手道, “某陈子寰,谢过壮士相救之恩。日后必有重谢,敢问壮士尊姓大名?” 那汉子挠挠头,连忙一躬身道, “河东薛礼,见过陈都尉,举手之劳,何敢言恩?陈都尉名满天下,某早闻大名。” 陈宇点点头,见那汉子虽然魁梧,但举手投足之间不像是农夫,心里就转开了, “河东?河东应该是后世的山西,他怎么跑洛阳来了?这货姓薛吗?” 刚想到这里,陈宇心里如同被雷劈了一般的大惊,忙一把抓住那汉子的袖子,急急的问道, “你姓薛?薛礼?薛仁贵?” 那汉子大奇,但是忙又一拱手, “某与都尉素不相识,都尉何以知道某的表字?” 陈宇惊的下巴都合不拢了,难怪这货这么猛!这特么是三箭定天山的薛仁贵!一个正史比演义还要威猛十倍的猛将! 正史上,李治即位后,一向与唐友好的回纥首领婆闰死,继位的比粟转而与唐为敌。李治诏右屯卫大将军郑仁泰为主将,薛仁贵为副将,领兵赴天山击九姓铁勒。临行,李治特在内殿赐宴,在席间对薛仁贵说:“古代有善于射箭的人,能穿透七层铠甲,你射五层看看。”薛仁贵应命,置甲取弓箭射去,只听弓弦响过,箭已穿五甲而过。李治大吃一惊,当即命人取坚甲赏赐薛仁贵。 郑仁泰、薛仁贵率军赴天山后,九姓铁勒拥众十余万相拒,并令骁勇骑士数十人前来挑战。薛仁贵临阵发三箭射死三人,其余骑士慑于薛仁贵神威,都下马请降。薛仁贵乘势挥军掩杀,大败九姓铁勒,并坑杀降卒。接着,薛仁贵又越过碛北追击铁勒败军,擒其叶护(首领)兄弟三人。薛仁贵收兵后,军中传唱说:“将军三箭定天山,壮士长歌入汉关。”从此,九姓铁勒衰败,不再为边患。 薛仁贵这货的武力值更是号称项羽之后无处其二,只是由于薛仁贵的性子有些暴戾,且打下天山后,不但收受了很多贿赂,还把抓来的铁勒族女人做妾,被官员向李治弹劾,后又因兵败大非川,才被革职成平民。 薛仁贵后又被李治起用,攻打突厥的时候,突厥人都以为薛仁贵此前遭流放已经身死,直到薛仁贵脱去头盔前去见突厥人的时候,突厥将士纷纷下马揖拜并渐渐远遁,薛仁贵乘胜追击并取得了云州大捷。 就这么一个华夏历史上的猛将,突然出现在了陈宇面前,陈宇哪里舍得放过。 “仁贵不是河东人氏吗。何以只身一人来到这洛阳城?”陈宇好奇的问道。言语间颇为亲热,已经是仁贵仁贵的喊上了。 “呵呵,某年近双十,一事无成,本是来投靠洛阳城的叔父的。”薛仁贵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陈宇语塞,我艹,你薛仁贵要是也一事无成,那大唐的将军们还有几个有脸活着?但是听他一说,这货居然只有二十岁?啧啧,长的有点着急啊。陈宇看他面向还以为要二十五六了。 “那仁贵目前可有谋到什么差事啊?”陈宇循循善诱道。 “呵呵,都尉见笑了,某一介粗人,叔父也帮不上忙,正打算回河东老家务农。”薛仁贵不无遗憾的说道。 “靠,暴殄天物啊!”陈宇暗暗摇头,随即摆出一副谄媚的笑脸来, “若是仁贵不嫌弃,不妨到我天策府效力如何啊?” 薛仁贵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旋即又黯淡下去,摇摇头说, “都尉说笑了,某自然愿意为我大唐效力,然听闻天策府非忠烈之后不招募,父死子继,某何德何能,能进天策府中呢?” 陈宇突然想起后世游戏中的一段话,他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着薛仁贵的眼睛,缓缓开口道, 今有吐蕃大军,列军河陇,侵我边疆,河陇百姓频遭外辱,苦不堪言。本府将士远征敌域,战死者众多,但犯我大唐者,虽远必诛! 自本侯执掌此府起,天策府不再固守祖训,破除只收忠烈之后陈规,但凡有愿为国请战,血战沙场者,不拘出身,皆可入我天策府! 本府募兵,有三不招,爱身惜命者,不招!志在荣华者,不招!心在庙堂者,不招!惟有志报国,不计己身荣辱者,方可加入天策府! 一句话,苟利国家,不计生死!你,敢不敢!”陈宇掷地有声的说道。 薛仁贵显然被陈宇这段话震惊了,呆了半晌,突然,铁塔一般的身躯缓缓拜倒, “薛礼愿加入天策府,但凭都尉驱策!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第一四七章 睚眦必报 一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的“三不招”显然是震撼了年轻的薛仁贵,拜倒在地久久不愿起身,直至陈宇笑呵呵的亲自把他扶了起来, “呵呵,某还有伤在身,不便久留,明日仁贵可来我府中,某亲自迎你入府!” 薛仁贵口中不住的连连称是,陈宇则在陈妍和苏忆晚二人的搀扶下,坐上马车,这时陈宇才觉出背上的疼痛来,一路上龇牙咧嘴的。 幸好那家丁头目手上力道有限,三月的天气陈宇穿的还不少,伤口所幸不深,陈宇担心的是陈大陈二两人,大唐没有缝合术,刀伤只能靠自身的愈合能力,还得防着破伤风或其他感染。 陈宇草草包扎了一下伤口,便赶紧起身,拟起了奏折,他把话说的太满了,天策府其实是不招外人的,陈宇还是得赶紧和李二打个报告才是,免得被人参上一本,说他有不臣之心。 陈宇思忖了半日,才在奏折上慎重的把流寇的事情报告给李二,接着又把薛仁贵好一顿夸,最后在奏折中又把那“三不招”叙述了一遍,这才小心的交给红翎信使,命他快马赶去长安。 隔日,薛仁贵倒是应邀而来,陈宇笑呵呵的把他迎进府里, “仁贵啊,某已向圣人禀明,过几日便有回复,暂且先委屈你做个亲兵吧?”陈宇看着薛仁贵道。 薛仁贵大大咧咧的一拱手, “陈都尉看的上某,那是某的福分,听凭都尉吩咐便是!” 陈宇乐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等于白捡了一个强力打手,陈大陈二的刀伤好的没那么快,陈宇正愁身边没人保驾护航呢。 “吗的,老子想起那王惜云便来气,来人,给老子点二百天策军,今日踏平了他王家!”陈宇心里憋着一股气。 陈宇自己也披上细鳞甲,这也是陈宇从吐谷浑归来后,第一次披挂甲胄。 天策军最大的优点就是绝对的服从,陈宇是洛阳天策府的第一负责人,又曾带队出征吐蕃,天策军自然把陈宇当成李二一般的存在。 “夫君可是要去寻仇?何必与那些小人一般见识?”苏忆晚急急的劝阻着。 “呵,娘子难道不知,我陈宇是什么样的人?”陈宇一遍擦拭着手中的横刀,一边笑呵呵的说道。 “夫君若是觉得受了气,大可让郑州牧等上官去惩治,何必亲自带了那天策军前去?”苏忆晚不明所以的问道。 “世家都是一丘之貉,再说,我陈宇岂是那么好拿捏的?”陈宇说罢,头也不回的就从官邸中走了出去。 二百名天策军早已严阵以待,手中的陌刀也是精光闪闪,陈宇满意的点点头,手一挥道, “今日无关国家大义,原是本侯遭小人诬陷,险些折在了洛阳城外,诸君且随某同去,讨个公道!” 二百军士齐齐一诺,并没有过多的表态,在他们的观念里,陈宇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只要不是去造反。 陈宇就喜欢这样的队伍,两个队正一左一右的骑马跟随在陈宇身边一言不发,手中明晃晃的陌刀擦拭的锃光瓦亮。 陈宇早把王惜云家打听清楚,一路上,百姓看着这一队身着明光铠手持陌刀的军士,纷纷好奇的驻足观望,一时间议论纷纷。 一路来到王家的大门前,陈宇深吸一口气,吩咐身边的队正上前叫门。 “哐哐哐!”两名队正也不含糊,上前一言不发的就砸门,门里的小厮一边叫骂着一边过来开门, “谁家这么没礼数,门敲的震天响!”待把门一开,只见门外站着黑压压的一众重甲军士,领头的陈宇也是满脸的戾气。 “这位郎君,敢问来我王家找谁?”那小厮倒也小心,赔笑着问道。 “滚开!”陈宇伸手就是一巴掌甩了过去,倒把那小厮脸上甩出个红印子,一脚踢开了门,二百名天策军随即跟着陈宇,迈入了王家的大门! “你?你是何人?竟敢私闯我王家?来人呐,有人私闯,来人呐!”那小厮急的忙大喊大叫起来。 “聒噪!给我把他的舌头割下来!”陈宇目光一寒,身边两名队正神色一凛,一言不发的就去执行陈宇的命令了。 “呜哇呜哇~”伴随着那小厮的哭喊声,一条血淋淋的舌头被扔在王家的大门口,早又里面听见动静的家丁,纷纷手持障刀冲了出来。 “来者何人,竟敢伤我王家人的性命!”那家丁头目看着站满王家院子里的二百天策军也是暗暗心惊,陈宇戴着头盔一时他也没认出来。 “呵,认得老子吗?”陈宇手中横刀出鞘,直指那家丁头目的鼻子。 “放肆!谁敢来我王家寻衅?”王惜云听见外面吵闹,也是提着裙裾就冲出了屋子。 “哟,小娘子在家啊?来来来,老子叫你认识认识,看看老子是不是你说的什么登徒子!”陈宇不客气的看着王惜云道。 “你?你是前日的那登徒子?”王惜云惊疑的打量着陈宇,心里也是有些害怕,陈宇满脸戾气,身后的军士一看就知道不是洛阳的府兵,一个个身上散发着浓烈的杀气。 “大胆狂徒,还敢惊了我家娘子!”那家丁头目倒也忠心耿耿,手中障刀竟然直直劈向陈宇。 “当啷!”一声脆响,陈宇不闪不避,身边两名队正的兵刃已经到了,障刀远不如陌刀和横刀的杀伤力,天策军的武器又是精钢打制,只一下,家丁头目的障刀便被队正的陌刀斩断,虎口也是震的发麻,险些握不住那断了一半的障刀。 “狂徒,竟敢在我王家行凶,何人给你的胆子!”那王惜云倒也硬气,一副大小姐的样子气势汹汹的看着陈宇道。 “呵,就准你们王家随意行凶是吗?这大唐难不成是姓了王?”陈宇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来。 “放肆,我王家五姓七望,岂是你这等人能染指的?”那家丁头目手中断了半截的障刀一甩,转身又从别的家丁手中抽过一柄障刀,要朝着陈宇砍来。 不等陈宇有所反应,两名队正又是一刀,把家丁头目的障刀劈成两段,陈宇失望的摇摇头,用手指着那家丁头目道, “死不悔改,不过是世家的一条狗,便敢乱吠,天策军有令,在场所有家丁,就地格杀!” “陈子寰,你敢妄动我王家,我阿翁不会饶过你的!”王惜云也是终于想起了陈宇的名字来,磕磕巴巴的看着陈宇说道。 “呵呵,王小娘总算记起老子名字来了?那你可知我陈子寰向来是睚眦必报?”陈宇阴森森的看向王惜云。 王惜云打了个寒噤,平日里洛阳城可从没有这样的人物敢来挑衅王家,就算是崔氏郑氏等大族,大家见了面也是客客气气的,陈宇简直就是个土匪。 “就算我王家前日不识得你陈都尉,也不用来我家中行凶吧?”王惜云避重就轻的说道。 “哦?仅仅是不认识吗?老子背上的刀伤是谁砍的?老子的部曲身受重伤又是谁干的?”陈宇不屑的哂笑道。 “那也只是误会!我王家给你陈都尉道歉还不行吗?”王惜云着急的喊道。 “啧啧,王娘子真是打的一手好拳,可惜,我陈子寰被狗咬了可以置之不理,被人咬了,那就要杀他全家!绝不会给你们再咬一口的机会!”陈宇话音刚落,手中横刀就是一挥,朝着那家丁头目身上砍去。 那家丁头目身手倒也灵敏,一个懒驴打滚躲了过去,死死的盯着陈宇,眼神中满是阴鸷。 “还敢盯着老子看是吗?可惜,你只是一条狗,来人,给我把他的狗眼挖出来,让他再也瞪不了人!”陈宇厌恶的说道。 身边两个队正毫不犹豫的就朝那家丁头目扑去,加家丁头目倒也聪明,立马转身就逃,王惜云双手一张,拦住两名队正的去路,恶狠狠的说道, “放肆!我看谁敢在我王家妄动!” 陈宇这时倒有些佩服这王大小姐的无知无畏来了,眼见那两名队正也不好意思朝着王惜云动手,陈宇摆摆手,阴阴的说道, “无妨,今日你们王家上下一个都跑不了!传我将令,除了这王惜云,其余不论男女,高于车轮者,杀无赦!” 陈宇此话一出,身后天策军陌刀尽出,王惜云的眼神里这才布满了恐惧,她知道陈宇是来真的! “慢着!陈都尉,你既然知道我阿翁是王相,那你又可知洛阳城的别家从事乃是我叔父!”王惜云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急切的说道。 “呵呵,常言道打狗欺主,怎么,你王娘子还要搬出主人来不成?”陈宇出言讥讽道。 “你?!你竟敢辱我清白!”王惜云急的直跳脚。 “王小娘前日说老子是流寇从犯的时候,怎的不说辱我清白了?”陈宇不屑的看着王惜云道。 王惜云一时说不出话来,怨恨的眼神让陈宇觉得厌恶不已,身后的家丁头目也缓过气来,又抽出一柄障刀,随时准备与陈宇拼上性命。 第一四八章 睚眦必报 二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刀下留人,刀下留人!何人敢来我王家闹事!”只听得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呼喊声,王惜云脸色一喜,而陈宇脸色则是微微一沉,看来王家人多,到底还是有人去报信了。 “叔父!陈子寰欺我王家无人也,竟要来我家行凶!”王惜云一看,原来是王修领着府兵到了,喜的忙上前迎接。 陈宇一言不发,阴阴的盯着王修,王修虽然是洛阳城的别驾,但是折冲都尉乃是正统的武将,不受别驾和州牧的管制,陈宇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 “呵呵,陈都尉何以对我王家刀兵相向啊?”王修一看,居然是陈宇,当即示意王惜云少安毋躁,自己则整整衣冠,朝着陈宇笑道。 “王别驾有所不知啊,前日上巳节,某与家人同游,便只多看了你这侄女两眼,就被诬陷成流寇从犯,贵府好大的官威啊!”陈宇淡淡的说道。 “呵呵,陈都尉言重了,想必其中是有些误会吧。”王修自然知道自家侄女不占理,也不好和陈宇硬杠。 “误会?那某身上的刀伤,可不算误会吧?王别驾是不是要把某的甲胄脱下来,查验一番呐?”陈宇讥笑道。 王修脸色大变,他不知道王惜云竟然还和陈宇动手了,而陈宇居然还受了伤,行刺大唐官员可是重罪,就算他王家是五姓七望,王惜云就凭这一条,也免不了流放之罪。 “呵呵,陈都尉大人不记小人过,惜云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陈都尉,还请都尉见谅,某愿代惜云向都尉赔不是。望都尉瞧在王公的面子上,放王家一马。”王修只能硬着头皮,朝陈宇拱拱手。 王修此话就代表,只要陈宇肯罢手,王家愿意以重金保下王惜云,但是陈宇如果一意追究,那么就代表和王珪交恶。 陈宇看了看王修身后的府兵,冷冷一笑道, “王别驾带兵前来,可是要抓某回去审问啊?” 王修讪讪一笑, “都尉言重了,某只是听闻有人在王家行凶,不知是都尉亲临,冲撞了,还请陈都尉见谅。”王修冷汗都下来了,自己的府兵在陈宇的天策军眼里根本不够看,也不知是哪个混蛋说有登徒子来王家闹事, 陈宇环顾了一圈,只见王惜云身前的家丁头目依旧一脸阴狠的看着自己,不由得怒气顿生,用手一指那家丁道, “王别驾,前日出游,你这侄女,指使你们王家的部曲伤我,便是我既往不咎,这行刺朝廷命官之事,恐怕不能善罢甘休吧?” 王修一听,我艹,哪个不长眼的,竟然还砍了陈宇?当即顺着陈宇的手看过去,那家丁头目王修自然是认识的,自幼便在王家长大,当下也用求救的眼神看着王修。 “呃,呵呵,陈都尉,这些奴婢有眼无珠,得罪了都尉,某这就命人把他们逐出王家,连带杖责五十,还请陈都尉消消气。”王修讨好的看着陈宇。 陈宇哈哈一笑,斜乜了王修一眼道, “王别驾倒是说的简单啊,按大唐律,行刺朝廷命官者,杀无赦,从犯流放三千里,怎的从别驾口中说来就如此轻巧,即便某不追究你那侄女的过失,难不成,别驾还要保那凶手不成?啧啧,看不出来,王别驾对家中的狗倒是上心的很呐。” 陈宇的意思很明白了,我可以不追求王惜云,但是你王修为了一条狗和老子翻脸,你大可以试试。 王修脸色变了变,知道今天这事儿陈宇是打算没完了,他为难的看向王惜云,王惜云俏脸一寒,突然开口朝着陈宇道, “陈子寰你莫要欺人太甚,我叔父都给你道歉了你居然还咄咄逼人!” 陈宇一听,哦豁,跑我这儿道德绑架来了?那不好意思了,老子从来就不吃这一套! “王小娘可说笑了,如果道歉有用的话,那还要律法作什么!”陈宇不屑一顾的说道。 王修一听,自家侄女又犯糊涂了,刚想出言劝阻,陈宇突然手中横刀一指那几名家丁,厉色道, “天策军有令!这几人,杀无赦!尸首拿去喂狗,人头给我挂在城门曝尸三日!”说罢横刀一挥,不顾王修的惊呼,朝着前日和他动过手的加几名家丁就扑了上去。 见长官动手了,两名队正和两百名天策军自然也不能不有所动作,只两个回合,六七名家丁就身首异处,做了那天策军的刀下亡魂。 王修和王惜云瞪大了眼睛,实在是没想到陈宇竟然敢当面就动手,身后的府兵也是瑟瑟发抖,玄甲军的大名他们哪个没听说过! 那家丁头目则左闪右躲,避过好几次要害之伤,但身上免不了还是中了好几刀,天策军的陌刀原不是近身作战用的,但架不住陈宇带来的人多,刀身又厚重,那家丁头目的伤口已然是触目惊心,皮肉都翻了开来,血正汩汩的流着! 眼见那家丁头目丧失了战斗力,陈宇阴阴一笑,喝住了天策军,手中横刀甩了个剑花,走上前去, “刚才不是嚣张的很嘛?来,老子问你,那日砍老子用的是哪只手?” 那家丁头目眼里已经满是惊恐了,之前的阴鸷荡然无存,口中磕磕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看来是这只了是吗?”陈宇漠然的手起刀落,只见刀光一闪,一阵酸倒牙的声音中,陈宇的横刀直直的砍入那家丁头目的右手手臂中!紧接着一阵杀猪般的嚎叫传来。 “怎么?本侯砍的不对吗?那看来是另一只?”陈宇用力一抽,横刀带着血光又高高扬起,再一次狠狠落在那家丁头目另一只手上! 那家丁头目喊的声音都嘶哑了,哀嚎声响彻整个王家,王惜云到底是女子,被眼前的血腥场面惊的捂住了眼睛,身子也是摇摇欲坠,幸亏王修赶紧上前扶住了自家侄女。 陈宇忍着恶心,一刀接一刀的砍向那家丁头目, “给你脸了是吗?王家?在老子眼里,除了陛下,谁也没放在眼里!”陈宇这话不光是说给已经垂死的家丁头目听的,更多的是给在场的王修。李二不是第一天想收拾这些世家了。 王修被陈宇这句话也吓到了,陈宇肆无忌惮的闯入王家,难不成是李二给他撑腰?越想越后怕,王修已经在庆幸自己没有和陈宇翻脸了。 瞧着那家丁头目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陈宇才用衣襟下摆擦了擦横刀,转身挥挥手道, “来人,给我枭首示众,头颅悬于城门三日!” 身后两名队正一丝不苟的执行着陈宇的命令,王惜云终于是忍不住恶心,干呕了两声,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呵呵,陈都尉,这气可消了些?”王修讪讪的上前讨好的问道。 陈宇亲手砍翻了那家丁头目,气着实消了不少,当即把横刀交给一旁的军士,笑着拱拱手道, “王别驾,某今日莽撞了,还望别驾恕罪。” 王修大大的松了口气,忙也拱手道, “陈都尉那是为民除害,何来莽撞,是某管教不严,以至于家中出了这等败类。” 两人各怀鬼胎,陈宇这时也顺坡下驴,王修给足了面子,陈宇也不好不把里子补上,当即表示自己行事莽撞,改日还要登门谢罪。 而王修则生怕陈宇向李二告状,也表示自己管教无方,改日也要设宴向陈宇赔罪。 陈宇发泄了一通,心中也畅快了不少,带着两百天策军也从王家撤了出来,只留下一地的血污,几名家丁的尸首则被陈宇的天策军带走,陈宇说到做到,曝尸三日那是一天都不能少的! “叔父何以让那陈子寰骑到了头上!我王家何时遭人这么欺侮过!”王惜云也醒了过来,恨声看着王修道。 “住口!还好意思说?若不是你仗着王家威势,有眼无珠,岂会惹到那陈子寰”!王修怒气冲冲的看着王惜云说道。 “这陈子寰不过年方弱冠,何德何能统率天策府,阿翁未免太高看于他了!”王惜云仍在嘟嘟囔囔的说道。 “竖子!王公苦心一片,岂是尔等所能理解!原能于那陈宇结为姻亲,你这般胡闹,王公所拖付之东流也!”王修懊恼的说道。 王惜云仍旧不满的看着王修,她知道王修说的是什么,原本王珪打算介绍给陈宇的孙女便是这王惜云,而王惜云也早早的接到信件,信中王珪也是把陈宇的事迹说了一遍,王惜云原本对于陈宇的幻想是极为美好的,以为是个相貌英俊的谦谦君子,谁知道陈宇下手这般狠,几名家丁不仅身首异处,连尸首都不得入土,足见陈宇恨毒了她王家。 王惜云再娇纵,也只是女子之身,对于自己的命运很是清楚,她并非王家的嫡女,王家的嫡女已然嫁给了齐王,她王惜云只是一介庶女,幸好从小受王珪的宠爱,一直把她当亲孙女来看待,用来笼络陈宇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况且陈宇年少有为,英俊潇洒,对于王惜云来说不失为一个好的归宿,但是现在这么一闹,别说联姻了,陈宇不把她王家掀个底朝天就算是陈宇尊重女性了。 第一四九章 扩兵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的确没向李二打小报告,可是挂在洛阳城头的几具尸首确实实在在的告诉城里的勋贵,陈宇此人真不是好惹的。 而陈宇之前写的奏折,也在两日后就呈上了李二的案桌,李二饶有兴致的翻看着陈宇的奏章, “好一个‘三不招’!想不到子寰年方弱冠竟有此大志,是朕看走了眼。”李二叹为观止的把陈宇的奏章拿给一旁的长孙无忌,几个朝廷元老一一传阅。 “陛下,臣以为陈都尉上书,有拥兵自重之嫌,不宜褒奖!”崔杰儒自然不会放过任何打压陈宇的机会。 “陛下,老臣附议,募兵对于我大唐有百害而无一利,不但平白增加我大唐的开支,且降低天策军的战斗力,实为下策!”魏征也出列了,李二一看见他就头疼。 “老臣有话要说,陛下当年以三千玄甲击败窦建德,足见募兵之勇,不说招募十万之众,便是有三五万玄甲军,何愁高丽不平!”程咬金那是陈宇的铁杆粉丝,第一个跳出来为陈宇摇旗呐喊。 朝堂上很快就分为两派,以崔杰儒魏征为首的保守派自然是不愿意募兵的,而以程咬金等武将集团则表示募兵是当务之急。 李二摆摆手,笑呵呵的说道, “诸位爱卿少安毋躁,此事非一日之计,还是慢慢商议为好。”李二自己也拿不准主意,但是陈宇在奏折里提到的薛仁贵却不得不引起他的重视。 陈宇上书说薛仁贵有万夫不当之勇,堪称大唐版的吕布,李二马上出身,对于武将的喜爱远远大于文臣,加上程咬金这些老将都已然年迈,统领三军自然没问题,可冲锋陷阵就差些了,岁月不饶人呐。 李二散朝后回到甘露殿,手指轻轻敲打着案桌,长孙皇后难得见李二这副样子,好奇的凑了过来, “二郎倒是少见这般发愁,可是有什么难事?” 李二笑着揽过长孙皇后来, “观音婢,朕且问你,若是要再扩招玄甲军,是好是坏耶?” 长孙皇后的表情也凝重了起来,自己老公的玄甲军有多猛,长孙皇后比陈宇还清楚,玄甲军一向不公开募兵她也是知道,眼见李二这么问了,肯定是有大臣上书了。 “妾身一介妇人,如何能懂那行军打仗的事情,二郎做主便是。”长孙皇后不动声色的把皮球又踢给李二。 恰好李承乾这会儿给李二请安来了,李二笑呵呵的又朝李承乾招招手道, “高明来了,来,你且说说,这玄甲军是否应该扩军啊?” 李承乾呆了一呆,自家老爹平时从来不问这些,这会儿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沉吟了几秒,李承乾期期艾艾的说道, “儿觉得,我大唐兵强马壮,似乎玄甲军并无扩军的必要。” 李二不动声色的点点头,继续问道, “那高明觉得,若是出征高丽,需得动用多少兵马?” 李承乾傻了眼,李纲平时也没教过他这些,都是教些圣人之道或者是君子之道,自己也没好好学,李承乾现在虽然还没到造反的时候,但是好男风是成了性的,东宫养着好几个男宠。 “呃,儿觉得,需得一百万大军!”李承乾咬咬牙,看着李二回道。 李二双眼一黑,一百万,要知道大唐是府兵制,这么说吧,目前大唐正在服役的军士能有个五十五到六十万左右,这些人是轮流服役的,若是把预备役也算上,那么大唐的军士其实是超过两百万的。 可这也仅仅是理论数字,李二就算把太极殿的土狗都带上也凑不出一百万军队来,按照当时大唐时代的世界格局看,当时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能凑出一百万现役军队来! 现在李承乾张口就是一百万,李二知道他显然是平时没做功课,气的脸都歪了, “胡扯!区区高丽,何以用得百万之兵!朕看你是平日里不思进取,一心的胡闹!” 李承乾被唬的不敢抬头,倒还是长孙皇后心疼儿子,嗔怪的看着李二道, “二郎又吓唬高明,这李师平时也没有教导高明排兵布阵,高明如何能习得?” 李二梗着脖子道, “观音婢休要纵容,你看子寰,农户出身,何以就能力劝朕募兵!”说着把陈宇的奏折从袖子里掏出来,扔在案桌上。 长孙皇后好奇的拿过陈宇的奏章来,细细看了一遍,眼睛也是渐渐有了异样的光彩, “好个三不招,子寰之志,不可估量也!”长孙皇后赞叹的把奏章合上道。 李承乾已然十六岁了,但在李二面前依然像老鼠见了猫一般,扁着嘴不敢说话。 李二无奈的看着自己大儿子,李承乾在李二当皇帝没多久后就被立为太子,虽然没什么才华,但总算听话孝顺,所以李二也一直把他当储君培养着。 就在这时,长乐公主领着几个公主和小李治也来给长孙皇后请安了。 “儿见过阿耶阿娘、”几个公主乱哄哄的给李二请安。 李承乾仿佛得了大赦一般,长长的松了口气,李二一见自己宝贝女儿来了,眼睛都笑没了,瞥见一蹦一跳的李治,李二笑着招招手, “雉奴,且到阿耶这来。” 小李治兴高采烈的先和李承乾打了个招呼,李承乾对于这个尚在幼年的弟弟倒真的不错,满脸都是大哥的慈爱。现在的李承乾完全没想过,二十年后,这个弟弟才是大唐的主人。 “雉奴啊,你且来看这奏章!”李二拿起奏折递给小李治。 这会儿八九岁的李治已然能识文断字,不再拖着两道清水鼻涕了,他乖乖拿起奏折,细细研读了一遍,抬起清亮的双眸看着李二道, “阿耶,儿觉得姐夫所言甚是,我大唐虽有数十万府兵,但论起攻城拔寨,哪一个又比得上阿耶的玄甲军了?姐夫若是能为我大唐募得数万精兵,开疆拓土也非难事!” 李二惊奇的看着自己的小儿子,想不到李治小小年纪竟然有此见识,当即哈哈一笑道, “哈哈,雉奴所言,甚合朕心,不过你那姐夫姐夫的,也该改改口了!” 小李治这会儿又睁大了眼睛, “阿耶难道不招姐夫当驸马了吗?” 李治此话一出,李二还没说什么,底下几个公主都羞红了脸,尤其是长乐公主和高阳公主,更是偷偷在一旁窃笑。长乐公主想的那日与陈宇有了些亲密的举动,高阳公主则是窃喜自己就是那赐婚的对象,而其余几个公主则表示,只要李二的旨意没下,人人都有机会! 李二张了张嘴,想想好像也没错,陈宇始终都是要做驸马的,当即也就没再和李治争论,摆摆手道, “子寰上书,朕有心募兵,然朝堂之上,玄成与玄龄等老臣力谏朕,朕实在是有苦难言呐!” 李二这话也只能说给家里人听听,长孙皇后好奇的又凑了上来, “二郎真要募兵,大可积少成多,玄甲军如今改称天策府,二郎还是秦王之时,可不止这三千铁骑,大可先募上数千,以作后备之用。” 李二眼睛一亮, “哈哈,观音婢果然聪慧,是朕贪心了!”说罢,李二又看向李承乾, “高明呐,如今你见识还不如雉奴,去,罚你把孙子兵法摘抄一遍!” 李承乾不敢惹恼了李二,嘟嘟囔囔的躬身答应着,又用怨恨的眼光狠狠剜了一眼李二,这才退出了甘露殿。 李二一高兴,又赏了不少东西给小李治,只有高阳公主闷闷不乐, “阿耶既然如此赏识陈宇,还把他调去洛阳,哼!”说罢还不满的看着李二。 李二哪里敢说,陈宇再不去洛阳,恐怕就轮不到你嫁给他了。 隔日的朝会上,李二再度提起陈宇上书募兵一事,魏征自然又第一个出列反对,李二摆摆手道, “玄成公心系大唐,朕自然知道,然天策府初立,府中不可无兵,朕准蓝田县子陈宇,募兵五千,以作府中部曲之用!” 李二这话一出,魏征就哑火了,五千人马对于大唐来说简直是毛毛雨,况且天策军说白还是李二的私人武装,李二要给自己的部曲加几千人,这还不是魏征可以染指的。 魏征和房玄龄互相看了看,同时举起朝笏,算是同意了李二的说法,李二清清嗓子, “来啊,传旨洛阳折冲都尉陈宇,朕准他募兵五千,一应军饷皆由天策府开支,另外朕再设火器监,命陈宇兼任火器监正监一职,每季定时回京向朕述职!陈宇举荐薛仁贵之事,朕格外开恩,授薛礼录事参军一职,望能尽心办事,为君分忧。” 李二的旨意一出,众臣都是撇撇嘴,原来皇帝早有心思要扩兵了,倒是那陈宇,又得了个什么火器监正监,火器监是啥,除了几个心腹老臣知道,其余人都是一脸茫然。 红翎信使立马把李二的圣旨快马加鞭的送往洛阳,陈宇这会儿还不知道,李二让他每三个月就得回长安一趟,幸好两地路途不算很远,要不然陈宇非骂街不可。 第一五零章 新兵训练三把火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这几日陈宇的凶名也算是传遍了洛阳城,人人都知道新任的折冲都尉陈宇,敢领着天策军踢翻王家的大门拿人,不光要拿人,还要把人家丁的头颅挂在城门上,一来一去,陈宇的形象就走了样,不少没见过陈宇的百姓纷纷把陈宇描述成一个青面獠牙,吃人不吐骨头的凶恶形象。 陈宇则没空理会这些传言,李二派他来是剿匪的,郑西明也没好过到哪儿去,流寇不是吐谷浑人,居无定所,虽说总有流寇占山为王,可茫茫人海里,谁的脸上也没贴着流寇俩字。 “州牧可有那流寇的消息?”陈宇小心翼翼的看着郑西明问道。 “唉,陈都尉有所不知,某也是初到洛阳,哪里有这么多消息。”郑西明苦恼的扶额道。 “那本城中,难道就没有熟知流寇的官员?”陈宇不解的问道。 “洛阳乃是东都,城中关系错综复杂,某虽为荥阳郑氏之后,却也非事事皆能通晓。”郑西明话有所指,陈宇立马就明白了,五姓七望也不是铁板一块的,比如太原王家和荥阳郑氏关系就不咋地,王家更多的是站在李二这一边,和陇西李氏关系更好,而郑氏和博陵崔氏关系则更亲近些,至于清河崔氏,则是保持中立。 王修作为洛阳别驾,其实对于流寇他也没什么好的办法,上次陈宇大闹王家后,他还不得不设宴给陈宇赔罪,虽然席间几人其乐融融,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王修一脸的不情愿。 “圣旨到~”陈宇正和郑西明还有王修坐在府衙商议剿匪事宜的时候,红翎信使到了。 陈宇把圣旨一接,乐了,李二居然给他五千个募兵的名额,在陈宇的原先期望中,能有两三千就不错了。 连带薛仁贵也得了封赏,虽然只是个从八品的芝麻小官儿,但是之后薛仁贵仍然是感激涕零的直接对着陈宇就要三跪九叩! “恭喜陈都尉,募兵一事,我等不便参与,还请都尉自便。”郑西明和王修忙笑呵呵的朝着陈宇拱手。 大唐对于兵权还是抓的很紧的,郑西明哪怕再看不顺眼陈宇,也不敢插手募兵的事情,万一被人告发到李二那,说他想拥兵自重,那整个郑氏都得跟着倒霉。 “唔,这样,麻烦信使再走一趟吧,我这就向武器监订些甲胄和兵刃来!”陈宇兴冲冲的搓着手。 陈宇暂且放下剿匪的事宜,和郑西明王修匆匆告别,就回了天策府,连带着把封赏的消息告诉了薛仁贵。 “某当为都尉牵马坠蹬以驱驰,身先士卒,效犬马之劳!”薛仁贵喜不自禁的拱手说道。 “好说好说,仁贵,你且虽我来。”陈宇笑呵呵的招招手,领着薛仁贵就去了天策府的大营。 陈宇领着薛仁贵来到大营,先给几名队正一一介绍了一番,薛仁贵往后也算是天策府的将领了,顺带又让他自己去马厩挑选一匹战马,薛仁贵这等勇武之人,居然不会骑马? 陈宇哈哈大笑的看着薛仁贵在战马上七歪八扭的坐着,这样悍勇的将领,想不到也有不擅长的事情。 也难怪,薛仁贵出身贫寒,原是在贞观末年投军,一步步从小兵升上来的,若不是陈宇的出现,这会儿的薛仁贵已经是回了河东老家务农,得十几年后才会出现在大唐的军队中了。 “某太笨拙,让都尉见笑了!”薛仁贵红着大脸,努力的在马上控制着平衡。 但笨拙归笨拙,薛仁贵到底是不世出的猛将,只半个时辰,训练有素的战马就让薛仁贵骑的有模有样,关键是这货天生神力,天策军用的陌刀在他手里简直玩的比横刀还溜。 “啧啧,真不愧是薛仁贵,传说项羽之后就他最猛,要是碰上三国的吕布,还说不准输赢呢。”陈宇啧啧称奇,看着薛仁贵在马上挥舞着陌刀。 只是薛仁贵的体型太大了,天策军的明光铠根本没有他的尺码,陈宇不得不找武器监去给他订制一套! 陈宇回到自己的书房,摊开宣纸,就把“三不招”给抄录了下来,又找到城中的书商,拓印了下来,让府兵去四处张贴。 这里的张贴可不是仅仅限于洛阳城,古代的募兵不会仅限于本地,陈宇让府兵到洛阳周边的州县都去张贴了几份,没几天,便有不少青壮来到洛阳城外,纷纷嚷着要报名参加天策军了。 而李二调拨给陈宇的火器监也是隔了几日便抵达了洛阳,陈宇看了看这些工匠,大多都是将作监和武器监调拨出来的人手,陈宇的爆杆还处于原始状态,陈宇自己又不精通物理化学,只能是画个大概的图纸给他们,又把点火装置含糊不清的告诉他们,顺带提了一嘴铁弹,然后就任由那些工匠去自由发挥了。 “唉,老子当年怎么就没好好学习数理化,要不然也不会看着火药干瞪眼了。”陈宇不无遗憾的自言自语道。 陈宇的募兵工作还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报名的青壮年很多,其实大多并非冲着陈宇的“三不招”而来,而是因为募兵和府兵不同,府兵是徭役,不光是徭役,还得自带武器! 募兵就不一样了,这可是吃皇粮的差事,一旦当选,终生免除徭役,大唐还没到人人小康的程度,很多老百姓家都是吃不饱肚子的,那募兵就解决了这一问题,不但有军饷,还能吃饱肚子,何乐而不为? 天气也渐渐热了些,陈宇这几日招募了三千名新兵,甲胄还没到,陈宇就先从府兵那儿给他们换上普通的军士衣服,什么也不说,先大吃三天! “都尉何以大宴三日?虽说只是吃些粮食,可也禁不住这么吃啊?”薛仁贵不解的看着陈宇问道。 “呵呵,山人自有妙计。”陈宇故作神秘的说道。 陈宇挑选的新军,大多都是二十岁上下的青壮,体能自然是没得说,基本都是家中的壮劳力,陈宇给这三千名新兵大吃了三日后,第四天一早,就把那三千名军士叫到了天策大营外。 陈宇又叫来一些府兵替他传话,陈宇这会儿想的是辣鸡电视剧太离谱,给三千人训话,嗓子得有多大才能光靠一个人喊就能让三千人都听见。 “告诉老子,是谁给你们吃饱饭的!”陈宇中气十足的站在木头搭建的高台上。 府兵纷纷把话传下去,众新兵面面相觑,有识趣且胆大的,率先开了口, “是陛下!是圣人!”紧接着一众新兵纷纷举起手,大声的喊着, “是圣人让我们吃饱饭的!” 陈宇气的差点鼻子都歪了,心想老子放了库粮给你们吃饭,居然只记得李二?早知道就该给你们吃糠咽菜,啧啧,老子得给他们来点心理暗示,李二的玄甲军是指望不上了,我陈宇得有自己的天策军! 但是当即又不好发作,陈宇只能点点头,继续喊道, “从今天起,你们便是我大唐的天策军了!看见那些身着明光铠的军士了没?他们,便是你们的榜样!”陈宇手一指,三千名新兵纷纷看向一旁穿着明光铠严阵以待的一千名天策军,这也是陈宇特意吩咐的。 三千名新兵眼里纷纷流露出羡慕的神情,一是为了吃饱饭,二来,李二的天策府在大唐实在是名声太响,谁不知道当今皇帝曾是天策上将?民间甚至把李二大破窦建德的事描绘的神乎其神,那三千玄甲军更是描绘的如同天兵天将一般的神勇。 “老子告诉你们,在我这里,没有谁是特殊的!我会给你们加以最严酷的训练!干不了就走人,有的是人替补!我只让你们记住一句话,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陈宇尽量用最直白的语言叙述,大唐的文化普及率实在是太低了。 三千名新兵唯唯诺诺的口中称是,在他们现在观念里,陈宇是官,他们是兵,听长官的没错,但是,一点气势都没有。 陈宇点点头,新兵不可能几天就能上战场,急不得,当即手一挥, “全体有令,站军姿!” 陈宇早就教会了一批原玄甲军军士站军姿,这原本也不是什么高难度动作,几百名军士纷纷演示着正确的军姿,三千名新兵则纷纷效仿。 “给老子先站一个时辰!站都没个站相的,直接给老子踢出天策府去!”陈宇摆摆手道。 三千名新兵也懵了,没想到都尉大人的第一道军令竟然是这个?陈宇给那些老兵的原话是,但凡有不听话的,上手就揍!不听话的直接踢出天策府去便是! 三千名新兵全是青壮年,站两个小时自然还是站的下来的,只不过有些人站久了便动作有些变形,老兵们也不客气,上去便是一脚踹在腿上。 只是新来的军士被这些玄甲军老兵踢了,也不敢吱声,乖乖的赶紧摆好军姿,一动也不敢动,在他们的观念里,长官要求干什么,那就得干什么,只要中午的饭管够!反正又不是去上阵杀敌! 陈宇满意的来回看着这些人,大唐不是后世,没有那么多刺头,这些没有文化,如白纸一张的青壮年,将会是他陈宇的第一支亲兵! 第一五一章 高阳公主驾到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给这批新兵的训练科目很简单,只有站军姿,练习队列,甚至于整理内务等一系列简单的科目,陈宇在穿越前当过两年的兵,对于这些东西不能再熟悉了,而薛仁贵等将领完全搞不懂陈宇要干什么。 每次薛仁贵或者那几名队正用好奇的口吻询问陈宇的时候,陈宇总是故作神秘的笑而不答。 陈宇的目的很简单,他要的不是战斗力有多强的天策军,而是绝对服从!军队就是如此,上来先磨你的棱角,磨平了,再把你分配进连队,只有服从命令的军士,才是陈宇将来的底牌。 陈宇日复一日的让那三千名军士反复训练着这些机械的动作,总有些耐不住寂寞的,被这个队伍给抛弃,陈宇又从周边州县招募了一些新兵,就这么缝缝补补,几日后,陈宇的三千人队伍总算是稳定了下来。 “都尉,不知这样的操练,还需进行几日?”薛仁贵是负责新兵操练的,看着三千人天天这么无聊的走着队列,他这个录事参军当着也没劲的很。 “三旬以上!”陈宇只扔下这句话,便离开了天策府,转道去了新成立的火器监。 说是火器监,其实就是把原先一座废弃的官邸略微修缮了一下,火器监除了陈宇这个正监以外,也没有设立少监和监丞这两个官职,直接就配发了俩主簿还有一批工匠,陈宇不满的嘟嘟囔囔着,李二这货是真的抠! 天气渐渐暖和起来了,陈宇卸下厚重的冬衣,换上了丝绸,洛阳乃是东都,吃穿用度与长安无异,陈宇又是唯一的折冲都尉,日子过的也算逍遥快活。 “夫君可有些日子没出游了,瞧着日头甚好,不若我们一起去郊外游玩一番如何?”这天苏忆晚搂着陈宇胳膊在撒娇。 陈宇想起上次流寇的事情还是心有余悸,最近他不得不派出五百名李二的天策军,分成几个小队轮流在郊外巡逻,饶是如此,还是免不了有些百姓被流寇骚扰,陈宇摇摇头道, “娘子还是莫要出游了,洛阳比不得长安,这里流寇滋生,万一有个闪失如何是好。” 苏忆晚正缠着陈宇呢,陈大忽然在屋外喊道, “阿郎,吴王殿下与公主殿下驾临城中,王州牧喊阿郎去见驾呢。” 陈宇莫名其妙的站起身,李恪来这里干什么?没听说朝廷有什么新动向啊?公主殿下?难不成李丽质也来了? “唉,夫君是要做驸马都尉的人,难怪都不愿带妾身与妍儿出游了。”苏忆晚幽幽的看着陈宇。 陈宇只能笑呵呵的在苏忆晚额上一吻, “娘子说笑了,不知吴王找为夫何事,难保不是圣人的旨意,娘子若闷的慌,大可和妍儿去城中游玩,咱们家又不缺吃穿,买些时令新鲜的玩意儿回来也无妨。” 苏忆晚这才转嗔为喜,大唐虽风气开放,但苏忆晚向来以陈宇为中心,平日里轻易不出门,这会儿陈宇既然开了口,苏忆晚这才开开心心的找上陈妍,带着小梅小兰就打算上街购物去了。 陈宇则整整衣冠,出门跨上霸红尘,一路飞奔朝府衙赶去。 待来到府衙,陈宇便在府衙外看见了李恪的车马随从,看起来阵仗还不小, “臣见过吴王殿下,见过公主殿下。”陈宇定睛一看,并非是李丽质,居然是高阳公主来了。而一旁郑西明和王修也是恭恭敬敬的伺候着两个祖宗。 “呵呵,子寰公务繁忙,是我叨扰了。”李恪还是这么好脾气。 “哼,陈宇你是不是不待见本宫,亏得本宫还向阿耶求了半日才来得洛阳一回!”高阳公主高了些,脸蛋也稍稍尖了一点,一朵明媚鲜妍的娇花正是含苞待放之时。这会儿正挥舞着小拳头不满的看着陈宇。 “呵呵,公主殿下真是错怪臣了,臣忙着训练新军,又有火器监的事务需得料理,这才来的晚了。”陈宇笑眯眯的拱拱手。 “子寰也算是日理万机,此番我与十七妹前来洛阳,是来白马寺,为阿耶与阿娘祈福的。”李恪笑着把来意说了个明白。 洛阳白马寺始建于东汉,相传是佛教释迦牟尼的“祖庭”,也是佛教的“释源”,这就使得白马寺与天下众多寺庙有着不同之处,甚至在高丽倭国,白马寺也一样有着尊崇的地位。 “大唐不是道家老子的后人吗?怎么也信释门?”陈宇奇怪的看着李恪道。 “子寰有所不知,我大唐虽为道门后人,然佛门一道慈悲为怀,白马寺又为天下寺庙之首(这会儿少林寺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阿耶前几年曾让玄奘前往天竺取经,阿娘就让我与十七妹前来祈福,也正好看看白马寺是否需要修缮。也好让玄奘归来后有个传经的地方。”李恪耐心的解释着 陈宇眼前一黑,啥,玄奘?唐僧吗?这会儿唐僧已经去西天取经了? 陈宇虽然是学历史的,但是早忘了玄奘是什么时候去天竺的了,其实在历史上,贞观元年,李二就让这和尚前往阿三那儿取经去了,一直到十八年后,玄奘才带着将近七百部经书回到大唐。 李二是不知道唐僧这会儿可能正啃着树皮喝着露水,他觉得时间差不多了,玄奘也快回来了,正打算挑个合适的寺庙安排玄奘回来后的事宜,白马寺为寺庙之首,自然也在李二的第一考虑之中。 “殿下既然是为圣人祈福,那臣自当听凭殿下吩咐。”陈宇一躬身,这下逃不掉了,李恪和高阳公主在洛阳的安全保障肯定嘚由他来负责了。 当晚,郑西明和王修自然也得赔着笑脸,设宴给两位皇子公主接风洗尘,免不了又是一番吹捧,郑西明和王修正盼着李恪能回去后在李二面前多说上几句好话。 “呐,陈宇,陪本宫饮酒!”筵席上高阳公主的兴致很高,笑嘻嘻的端起酒杯来朝着陈宇努了努嘴道。 郑西明和王修都用羡慕的眼神看着陈宇,恨不能自己顶上,眼前的高阳公主艳丽无双,又是公主身份,陈宇得李二赏识,这驸马都尉眼见是当定了,将来少不得还有一番造化。 “公主殿下还请慢些饮,这酒性子烈些,臣怕误了明日的祈福。”陈宇仰头喝下一杯,劝说高阳公主道。 “怕甚么,明日起不来,后日去便是了,出了长安城,阿耶还能管的了本宫嘛?本宫过几日还要去拜见房陵姑姑呢。”高阳公主笑嘻嘻的。 陈宇眼皮跳了一跳,房陵公主?那个养着好几个面首的,李二的妹妹?说是高阳公主和李丽质的姑姑,其实房陵公主是公元619年才出生,这会儿才二十五岁,正是大好的青春年华。 陈宇并不知道房陵公主在洛阳,大唐贵胄这么多,房陵公主又并非手握实权的将领,自然不用他去拜见。 “呵呵,殿下去拜见亲姑姑,自然是要的,臣自当为殿下护驾。”陈宇干笑两声。 “房陵姑姑生的可美貌了,凡是见过她的男子,可都目不转睛的盯着看呢。”高阳公主故意笑嘻嘻的凑了过来。 陈宇翻个白眼,心想好看管老子毛事,老子又不是曹操非得找人妻,脸上不敢有变,堆起笑容道, “房陵公主乃是陛下的御妹,自然也是臣的长辈,生的再美貌,也是该尊敬的。” 高阳公主反倒不屑的笑道, “哼,本宫瞧你心痒难耐了是吧,恨不能立马就见到房陵姑姑了吧?” “十七妹不可说那昏话,让圣人知道了,又该责罚了。”还是李恪知道分寸,及时的喝止了高阳公主。 高阳公主喝了几杯酒,俏脸浮上红晕,忿忿的回到自己座位上, “三哥就爱护着陈宇,本宫乏了,让陈宇送我回去歇息!” “呵呵,十七妹倒少见呐,这么早就离席。”李恪摆摆手,示意陈宇只管去,不用管他,郑西明和王修巴不得陈宇早些退场,好有单独和李恪交谈的机会。 “哼,三哥不是嫌弃我烦人嘛,我与陈宇有话要说不行呀?”高阳公主气呼呼的说道。 “早晚都是要做驸马的,十七妹可未免太过心急了些吧。”李恪笑的前仰后合。 “三哥又欺负人!本宫回了长安便让阿耶打你的板子!”高阳公主年纪还不大,一听驸马二字,俏脸生晕,心里却是甜滋滋的,不免又看了陈宇两眼。 郑西明忙出声说道, “陈都尉只管去护送公主殿下,某与王别驾自当与吴王作陪。” 天下都知道李恪和陈宇关系好,陈宇还给人家写过诗文,李恪作为李二陛下宠信的皇子,虽然没有争夺皇位的机会,但是李二时不时的就会给李恪派些重要任务,意图也很明显,将来不管谁做皇帝,李恪都会是新皇帝身边最最顺手的工具人。 所以郑西明和王修作为世家代表,但凡和李恪搞好了关系,将来新皇帝自然也不会与世家为难。 陈宇尴尬的看看李恪,李恪不以为意的说道, “子寰只管去,我与你有的是时间说话,不必急于一时。” 高阳公主还在不依不饶的拉着陈宇的衣襟,陈宇只能和郑西明还有王修告了罪,带着高阳公主还有几个婢子,一同来到府衙外,马车已然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第一五二章 郎有情妾有意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喂,陈宇,你过来,扶本宫上车!”高阳公主撒娇一般的看着陈宇道。 陈宇慌的忙摆摆手, “臣如何敢,男女有别,公主殿下还是让婢女扶你上车吧。” 高阳公主讥笑一般的凑了上来, “嘿嘿,莫不是你怕了本宫不成,连扶本宫上车都要这么小心翼翼的吗?”说着脚下一个不稳,顺势扑进了陈宇的怀里,顺带着又呼出一团暖香来, “哼,本宫不来找你,也不知道来看我,偏生要本宫去找阿耶,才得见你一面,没良心的!”说着,高阳公主的眼神都有些迷离了。 陈宇被这几句话说的心中一荡,手上微微一用力,拖起高阳公主的纤腰, “呵呵,臣自当听凭公主吩咐,殿下请上车。” 高阳公主被陈宇一搂,全身一阵酸软,咯咯笑了起来, “陈宇你莫要抓我痒~” 几个婢女瞧着高阳公主既受用又欲盖弥彰的样子,纷纷捂着嘴笑了起来。 “笑什么笑,再笑把你们眼珠子挖出来!”高阳公主双眼一瞪,唬的那几个下人忙战战兢兢的站好。 “小祖宗,快上车吧。”陈宇一把把高阳公主拖上车,正要回去骑马,谁料高阳公主反手一抓,拉住陈宇的袖子, “歪,陈宇,陪本宫坐车!” 陈宇慌的忙抽出袖子来,还瞧了瞧四周,这才拱拱手, “殿下喝糊涂了,臣岂敢与公主同乘。” “呸,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这里是洛阳,又非京师,难不成阿耶还能看见不成!”高阳公主气鼓鼓的看着陈宇。 “男女授受不亲,臣怕辱没公主殿下的清誉。”陈宇又一躬身。 “哼,嘴上说的好听,也不知是谁,早些时日还说要与本宫出游,又带着本宫骑马,本宫的清誉,早就被你毁了好吧!”高阳公主虽说话语中带着不忿,语气却又带着丝丝娇软,陈宇不由得抬头一看,只见高阳公主媚眼如丝,小脸红扑扑的,煞是娇艳。 身边那些侍从和婢女,想笑又不敢笑,高阳公主从小胆大,但是到底是公主,几乎没和男子接触过,平日里无非就是李二和几个哥哥弟弟,有个胆子大的婢女忍住笑上前道, “驸马快些上车吧,殿下可不爱等人。” 陈宇哑然失笑,驸马都喊出来了吗? “死婢子,看本宫回去不撕烂了你的嘴!”高阳公主嘴上虽然这么说,眼中却含着笑意,显然也没有真的动怒。 陈宇心一横,堆起笑脸来, “殿下有命,臣自当遵命,恕臣孟浪了。”说罢单手一撑,轻轻巧巧的就上了马车。高阳公主如受惊的小鹿一般,看着陈宇突然跳了上来,也没想到陈宇说跳就跳,唬的忙向马车里缩去,陈宇笑呵呵的也钻了进去,立马就有婢子识趣的过来放下了帘子遮住。 陈宇坐进马车里,高阳公主笑嘻嘻的看着她,突然马车一动,高阳公主一个不稳,陈宇忙一把揽过她来,一阵少女的芬芳直钻陈宇的鼻子。 “哼,就会欺负人!”高阳公主被陈宇一抱,也不挣脱,低下头轻轻的呢喃道。 陈宇心想,吗的还不是你求着老子来的,既来之则安之,老子今天还就做一回摧花辣手了。 说着陈宇也低下头,伸手在高阳公主粉腮上轻轻一捏,高阳公主羞的脸红到了脖子根,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说道, “陈宇,你可喜欢本宫?” 陈宇闻言,心中也是软了下来,平日里娇横的高阳公主这时也说不出的娇媚可爱,陈宇干脆把高阳公主横抱起,放在自己腿上,高阳公主哪和男子这么亲近过,羞的拿袖子捂住了脸,大气也不敢出。 陈宇拨开高阳公主的手,慢慢的凑近,高阳公主忙羞的闭上了眼睛,微微的喘着粗气,陈宇在她腮上轻轻一吻,转头又附上高阳公主的耳边, “自然是喜欢的,若是你日日这么听话,我便更喜欢了。” 高阳公主被陈宇一呵气,耳朵更红了,双手顺势环上了陈宇的脖子,突然抬起头,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眼里满是狡黠, “嘿嘿,本宫不听话,你便不喜欢我了是嘛?” 陈宇看着高阳公主的俏脸,突然嘴角扯起,在她樱唇上又轻轻一触,也不说话,倒是高阳公主一惊,没想到陈宇这么大胆。 “你!你竟敢轻薄本宫!唔!唔!陈宇你干嘛,唔!喂,你伸舌头干嘛!”高阳公主紧接着就被陈宇又狠狠吻上,直吻的她全身酸软,伏在陈宇怀里喘息不止。 陈宇得意的擦擦嘴角,这小妮子,虽说是初吻,倒也不甘示弱,卖力的很,抬手又轻轻帮高阳公主拢了拢发丝,柔声道, “呐,我问你,以后还听不听话了?不听话我就这么吻你,吻到你听话为止!” 谁知道高阳公主不是李丽质,一听此话,食髓知味的立马抬起头,笑嘻嘻的说道, “那我偏不听话,你就得时时刻刻吻我!” 马车也不是汽车,总有些颠簸,陈宇哭笑不得的看着这小祖宗,又只能讨好的说道, “你是大唐的公主,不听话,我也拿你没办法。” 高阳公主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把俏脸凑近,紧接着一口咬在陈宇的下巴上,陈宇吃痛,高阳公主又怕咬痛了陈宇,恨恨的又垂下头, “哼,你是不是也这么对长姐说?长姐自你走后,整日的郁郁寡欢,连饭也吃的少些,想来就是你这登徒子干的好事!” 陈宇没想到高阳公主会这么问,自己和李丽质的事儿自问没和任何人说过,难不成李丽质耐不住,和高阳公主和盘托出了? 陈宇正惊疑不定的时候,高阳公主却复又抬起头,认真的看着陈宇道, “呐,本宫实话与你说,长姐是没得法子下嫁与你的,阿耶说了,长姐再怎么混闹,明年都得嫁与赵国公家,长姐素来疼我,便是要我与长姐一同嫁给你,本宫也绝没有怨言,但你可知,大唐的公主绝没有做妾的道理!” 陈宇没想到高阳公主还能说出这番话来,心里倒是有些愧疚,抬手抚了抚高阳公主光洁的发丝,柔声道, “我如何不知你与丽质待我的心意,想我陈宇一介农户,能得公主垂青,已然感激涕零,如何敢言求娶两位公主,丽质若嫁给长孙兄,不失为一个好的归宿。” 高阳公主蹙眉道, “陈宇,本宫竟不知你是这等没有担当之人,长姐在那昭庆殿里,日日思念于你不亚于我,你竟然放任她嫁与旁人?”这会儿高阳公主也不掩饰自己对陈宇的好感了。 陈宇又在高阳公主额上一吻,把她抱的更紧些,叹了口气道, “我陈宇非皇亲贵胄,能身登朝堂,已然是圣人青眼有加,然而就算圣人愿意,如你所说,哪有公主做妾的道理呢?” 高阳公主急急的又说道, “那你便不会想办法?你既能作出贞观犁,又能带回红薯,白叠花,连那算学你都有办法改进,这会儿连区区一介女子,你都没有办法?” 陈宇眯起眼睛,轻轻说道, “除非,你们两个之中,有一个不是公主!” 高阳公主显然被陈宇这句话吓到了,不敢回答,一时车厢里陷入了沉寂,陈宇生怕惹恼了她,转念想了想,突然又轻轻刮了刮高阳公主的鼻子, “说来说去,平日里都称你为公主殿下,敢问殿下芳名?” 高阳公主一愣,紧接着又垂下头,陈宇看不清她的表情,还以为她不愿意说,刚要开口,只听扭捏了半日的高阳公主用蚊子哼一般的声音说道, “唔,小字为漱。” 陈宇恍然大悟,原来高阳公主真的叫李漱,这倒是符合历史上的猜测,史书没有记载高阳公主真实的姓名,只说姓李,一传高阳公主名叫李玲,二来就是民间传说她小字为漱。 但高阳公主这会儿其实非常的羞涩陈宇却不知道,大唐女子的小字,只有家中的长辈和自己夫婿才会知道,其他人一般是不会知道的,也很少流传出去,而李丽质被陈宇叫自己名字的时候没有反对,也只是因为默认了与陈宇的关系。 陈宇还不知道大唐有这个规矩,用手托起李漱的俏脸,又是轻轻一吻, “呵呵,整日的叫公主殿下,倒是有些生分,不若无人之时,我便叫你漱儿如何啊?” 高阳公主被陈宇一吻,又是一阵酸软,心中甜丝丝的,显是认了这等叫法,但又不服气的点点头, “哼,那本宫该叫你什么?” 陈宇坏坏一笑, “自然是叫夫君啊,难不成叫太君?” “就会欺负人!”高阳公主又咯咯娇笑着羞的直往陈宇怀里钻,忽的又抬起头,睁圆了美目好奇道, “太君又是何称谓?倒也好听。” 陈宇哈哈一笑, “漱儿回了长安,问那倭国的使者便知,哈哈哈。” 高阳公主被陈宇这么一闹,短暂的也忘记了自己和李丽质不能同时嫁给陈宇的烦心事,两人情愫暗生,在昏暗的马车里打情骂俏,一时间倒也郎有情妾有意,顶好这辆颠簸的马车永远也走不到头。 第一五三章 沧海一声笑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马车走走停停,最终停在官邸门口,陈宇和高阳公主二人尚在卿卿我我,马车外的婢子不敢直接掀开帘子,怯生生的在马车外轻声道, “殿下,到邸下了,该下车了。” 高阳公主忿忿的缩在陈宇怀里说道, “哼,怎么就走的这般快!” 陈宇呵呵一笑, “好了好了,漱儿快些回去歇息吧,明日还要为圣人和皇后祈福。” 高阳公主耍赖似的环住陈宇的脖子,笑嘻嘻的说道, “偏不,你送我进去!” 陈宇心想这小妮子咋和后世的姑娘一样,动不动就“要不要上楼坐会儿?”这特么又不是后世,万一犯了错误咋办! “漱儿乖,这几日我陪你便是,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免不得遭人口舌。” 高阳公主不依不饶的摇摇头, “哼,你是钦定的驸马都尉,怕什么,难不成还怕本宫吃了你不成!” 陈宇没得法子,只能掀开帘子,无奈的看着高阳公主道, “行行行,我送你进去,走吧。” 高阳公主这才兴高采烈的跳下马车,身边的婢子也忙不迭跟上,待陈宇和高阳公主进了房间,陈宇故意的不关窗户,免得遭人非议。 陈宇环视了一圈房间,这里本是官邸,比不得昭庆殿,但还算干净,高阳公主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卧倒在床榻上,媚眼如丝的看着陈宇, “看什么呢?渴死了,给我倒杯茶来!” 陈宇应了一声,倒了杯茶水,无意间瞥到房间里有一把琴,好奇的上前摸了摸, “漱儿,这是你的琴?” 高阳公主把杯子里的水喝了两口,点点头, “是本宫的,怎么,陈宇你也会弹这瑶琴?” 陈宇闻言,把琴从架子上拿了下来,端详了一会,原来大唐管古筝叫瑶琴,苏忆晚擅长琵琶,嫁给陈宇后也只带过来一把琵琶,并没有古筝。 陈宇穿越前挺喜欢乐器的,小时候也算学过小提琴和古筝,只不过忘的都差不多了。 大唐的古筝和后世不同,只有十三根弦,但是古筝不管弦有多少根,只有宫商角徵羽文武,这七个音调。 陈宇随手弹拨了几下,感叹自己手也生了不少,高阳公主看的好奇,走上前嘿嘿笑着说道, “这等女子所弹的乐器,陈宇你竟然也会?” 陈宇摸了摸高阳公主的脑袋, “不止,我还会写曲呢!” 高阳公主眼睛一亮, “真的?可莫要骗人了,瑶琴所用的曲谱,无一不是古曲,平日里可没见你有这等天分!” 陈宇不服气了,把古筝拿在手里,笑吟吟的看着高阳公主道, “我陈子寰何时说过大话了?这瑶琴给我两日,我保管谱个新曲给你听听!” 高阳公主甜甜一笑道, “这瑶琴送给你便是了,若要作不出来,可别怪本宫笑话你无能!” 陈宇和高阳公主又厮闹了一阵,陈宇不敢在官邸里和高阳公主有过分亲昵的举动,拿着古筝便拜别了李漱。 陈宇出了官邸,跨上霸红尘,手里抱着古筝,一路溜溜达达的回了天策府。 “今儿太阳可真是打西边儿出来了,夫君竟然带着瑶琴回来?”苏忆晚含笑着出来迎接陈宇。 “呵呵,从高阳公主那拿的,玩儿两天。”陈宇随口说道。 “想来是夫君瞧不上妾身的技艺了,还是公主的瑶琴更让夫君心仪吧。”苏忆晚幽幽的说道。 “瞧娘子说的,为夫何时瞧不上你了?来来,把你的洞箫拿出来。”陈宇兴致勃勃的说道。 苏忆晚不明所以的摇摇头, “妾身所带之物并无洞箫,唯有一管琴箫,夫君也是见过的。” 陈宇愣了愣,他记得箫这东西古代就叫洞箫啊,琴箫是啥?当下点点头, “琴箫也行,拿来我看看。” 苏忆晚随即从回房拿出一管琴箫来,陈宇接过细细看了一遍,原来琴箫也是箫,和洞箫不同的是琴箫略微细一些,大调也比洞箫少一两个,常用于和古琴合奏。 陈宇把玩了几下,上手吹了吹,心里感慨还好不是竹笛,陈宇这辈子就没学会吹笛,嘴型老对不上。 “夫君要这琴箫和瑶琴做什么,难不成夫君还要谱曲?”苏忆晚好奇的探过脑袋来。 “嘿嘿,闲来无事嘛”陈宇笑呵呵的搬过古筝来,这十三根弦的古筝让陈宇不太习惯,好不容易找到宫商角徵羽这五个音调,陈宇稳了稳心神,按照羽徵角商宫的顺序,弹了几下。 “夫君弹奏的是何曲?倒像是浪迹江湖一般,端的是豪迈无比!”苏忆晚精通音律,听陈宇只弹了几个音符,便开口赞叹起来。 陈宇得意的笑了,他弹奏的便是后世港产片里久负盛名的《沧海一声笑》,黄大家的得意之作,原本就只有五个音符,对于新手来说也极为简单。 可就是这么简单的五个音符,拼接起来,便是一段荡气回肠的曲子!陈宇渐渐熟悉这古筝后,又弹拨了几下,笑着看向苏忆晚, “娘子的琴技远在我之上,来来来,弹给为夫听听。” 苏忆晚跃跃欲试的上前,陈宇方才弹奏的曲子简单的很,她只听了两遍便记的清清楚楚,当下盘坐在案桌前,一曲《沧海一声笑》在苏忆晚手中,虽显得有些豪迈不足,然技艺之精巧,远在陈宇之上。 “嘿嘿,哥哥和苏姐姐在弹琴呀?好好听!”陈妍也被陈宇房里的铮铮琴声吸引过来了,一脸羡慕的看着俩人。 “这有什么,哥哥我还会琴箫和鸣呢!”陈宇得意的说道。 苏忆晚一听,喜不自禁的看着陈宇道, “夫君可真是让妾身开了眼了,这琴箫和鸣甚是难学,不知夫君学的是何曲目?” 陈宇这才想起牛吹大了,他年轻时候看港产片电视剧,对琴箫合奏的《清新普善咒》特别喜欢,还潜心学过一阵,但是真正和人合奏,却是从未有过。 “呵呵,呵呵,凡事要循序渐进嘛,咱们今日先弹这曲子,琴箫合奏待来日,我再教授给你。”陈宇含糊的说道。 “那夫君所谱的曲子,可有个名字?”苏忆晚转头又问道。 “唔,有是有,嘶,那便叫‘沧海一声笑’吧”陈宇想了想,还是决定不改动名字了,这也是对已故的黄先生的尊敬。 “沧海一声笑?好生大气磅礴的名字!”苏忆晚喃喃说道,“妾身仿佛觉得听此曲如身置海上云端,身前身后之名如浮云一般。” 陈宇暗暗赞叹,苏忆晚虽是勾栏出身,对于乐理的理解却天分极高。 有苏忆晚这等高手在场,陈宇让她有教了些技巧给自己,苏忆晚悉心教导之下,陈宇很快就熟悉了这十三弦的古筝弹奏。 “夫君莫不是要把这曲子献给圣人?”苏忆晚服侍陈宇上了床榻后,伏在他胸口问道。 “害,曲谱嘛,给谁都一样,圣人未必瞧的上呢。”陈宇拍拍苏忆晚后背道。 “哼,那想必夫君是写给哪位公主的吧?”苏忆晚吃味的说道。 “哈哈哈,娘子可说笑了,这等曲子,又非男欢女爱,哪个公主猪油蒙了心会喜欢这个啊?”陈宇有些好笑。 苏忆晚自己也笑了,想来也是,沧海一声笑这样豪迈的曲子,哪有送给女孩子的道理? 苏忆晚哪里知道,陈宇的目的不是沧海一声笑,而是通过练习这简单的曲子,再把《清新普善咒》给还原出来。 隔日一早,陈宇便起床更衣,今天得陪着李恪和高阳公主一同前去白马寺,马虎不得,陈宇换上一件新衣服,胡乱吃了两口早饭,便出了门。 待来到李恪的官邸门口时,王修和郑西明早已经在门口候着了,他俩作为洛阳城的一二把手,自然也是要一同前去的。 李恪和高阳公主过了不多时,便从门里一同走了出来,高阳公主笑嘻嘻的看着陈宇,仿佛还想与他同乘一车,陈宇哪里敢这么做,慌忙把眼光挪了开去,跨上霸红尘,又吩咐一同前来的薛仁贵领着一百天策军,浩浩荡荡的朝白马寺方向行去。 李恪则是骑着马与陈宇同行,笑吟吟的看着陈宇说道, “子寰如今可是坐实了驸马的名头了,听闻昨日与十七妹同乘而归?” 陈宇暗骂哪个大嘴巴说出去的,脸上还是赔着笑道, “殿下可莫要让圣人得知,昨日是臣孟浪了。” 李恪不以为意的点点头, “我自然有分寸,再说阿耶早已默许你和十七妹的婚事,想必待来年,就会给你赐婚了。” 郑西明和王修也骑着马跟在两人身后,眼红的盯着陈宇,李恪和陈宇说说笑笑便顾不得和他俩交谈了,大好的拍马屁的机会就这样被陈宇搅和了。 “殿下,白马寺到了,请殿下稍移玉步,臣这就去告知这白马寺的方丈。”郑西明抢先一步拍马到李恪身边。 “劳烦郑州牧了。”李恪好脾气的点点头。 陈宇来到洛阳后也没来过白马寺,这才知道原来大唐的寺庙不像后世那么小,进出都是可以骑马的,要不然光走路就得走小半天。 郑西明吩咐下人赶紧去把白马寺的大小和尚一起叫出来,不多时,便听见寺里钟声响起,大大小小几十名和尚赶紧从里面走出来,身后跟着几个年纪大些的和尚,其中一个穿着大红袈裟,想来就是这白马寺的方丈了。 第一五四章 辩机和尚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贫僧见过吴王殿下,见过公主殿下。”那方丈双手一合十,微微躬身道。 “玄正大师免礼了,孤王前来为圣人和皇后祈福,原是叨扰了。”李恪笑呵呵的虚扶了一下。 “殿下为圣人祈福,也是为我大唐祈福,敝寺蓬荜生辉。”玄正方丈笑的一脸红光。 陈宇暗暗观察着这些和尚,眼见一个个肥头大耳的,长的倒也和蔼可亲,只是眼神里隐隐有些凶光,陈宇擦擦眼睛,生怕自己看错了。 大唐的和尚和后世不同,古代的和尚是可以吃肉的,佛教以讲究“慈悲”为宗旨,戒杀生。似乎不吃肉是理所当然的。可是一开始佛教徒是允许吃肉的。这也可以理解:古代生产力低下,正常情况下粮食是不够吃的。靠施主布施吃食的和尚们当然不能挑三拣四,只能有啥吃啥 虽然可以吃肉,但毕竟有违佛教“护生”的本意。于是小乘佛教也有了变通式的规定,并不是所有肉都可以吃的,只能吃“三净肉”。这三种净肉是指:一、眼不见杀,意即是自己没有亲眼看到动物被杀;二、耳不闻杀,即没有亲耳听到动物被杀;三就是动物不是因为自己被杀。 在当时的条件之下,吃三净肉不失为一种很好的变通方法。直至到了唐朝的时候,禅宗六祖慧能被同门追杀,一连十多年的时间,都只能混迹于猎人的队伍之中。猎人当然不是吃素的,日常吃食都是山珍野味。吃肉就是犯戒,不吃就得饿死。吃还是不吃?这对慧能来说是个问题。慧能为一代宗师,想出的办法也只是在煮肉的锅中下入青菜。并且自我安慰地说:“我只吃肉边的菜。”可以想见,这种自欺欺人的行为一度被猎人们笑为呆子。 玄正方丈一路引着李恪一行人进了白马寺,陈宇瞧着那老和尚年约五十,须发已经有些花白了,但是精气神很足,身上的袈裟也是高档货,竟然是蜀锦所织! 大唐时代,和尚都非常的有钱,虽然经历了南北朝的“灭佛”后,僧人已经大为减少,但仍有二十多万僧人遍布在大唐全境,拥有数千顷的土地,甚至有的寺庙还当起了地主恶霸放高利贷,白马寺的和尚们即使不见得如此,恐怕也没好到哪里去。 而李恪身边的高阳公主显得兴致很高,一路上叽叽喳喳的,陈宇在人群中看着那些和尚,有一些眼神中流露出猥琐的目光,心里更是一惊,没想到这天下第一的白马寺,和尚们都敢用这样的目光看大唐的公主? 一行人过了白马寺的大门,复又骑上马,白马寺占地很大,不得不用马来代步,又行进了几百米后,才算到达正殿大门。 李恪和众人下了马,高阳公主也下了马车,两人走在队伍最前面,由玄正为代表,给二人递上香烛,进了大殿,李恪恭恭敬敬的点上香烛,又拉着高阳公主拜了几拜,转头从侍从那里拿出好几个金饼来,递给玄正方丈,算是李二陛下的香油钱了。 那玄正喜的嘴都合不拢了,李二如今也财大气粗起来,内帑被陈宇的今朝醉和香水填补的满满当当的,出手也大方了许多。 “贫僧谢过圣人的赏赐。”玄正方丈接过金饼,又对着李恪一礼道。 几人在大雄宝殿拜了几拜,转头又去别的殿里,李恪见陈宇一副不太感冒的样子,好奇的凑了过去,悄悄的说道, “子寰怎的如此淡漠,莫非不喜这白马寺?” 陈宇拱拱手道, “殿下只管去替圣人祈福,臣对这白马寺有些不屑罢了。” 李恪好奇的看着陈宇, “平日倒从未听子寰说起过,莫非这白马寺得罪与你?” 陈宇摇摇头, “那倒是没有,只是不知殿下是否听过这么一句话,‘三清只需泥土身,佛祖却要黄金镀,乱世菩萨不问世,老道背剑救苍生。’” 李恪骇然,左右望了望,压下语调道, “子寰说的有些过了,还是莫要被人听去的好。” 陈宇笑着点点头, “殿下且宽心,这等话也只与殿下说说,臣是来护卫殿下的,不是来寻衅的。” 李恪这才放下心来,又与高阳公主拜过了几个大殿,回到白马寺的客房,早有几个和尚端来茶水和点心,供二人吃用。 李恪和李漱兄妹俩喝了几口茶,吃了两块点心,高阳公主笑眯眯的看着陈宇道, “呐,陈宇,陪本宫走走去!” 李恪知道自家妹子一颗芳心都在陈宇身上,当下也是笑着摆摆手, “子寰只管陪十七妹去,孤王在这与玄正上师说话。” 陈宇点点头,他本来就对这些秃驴不太感兴趣,还不如和娇俏可人的高阳公主独处一会儿。 陈宇和高阳公主出了客房,一路来到白马寺的后花园,这里环境倒也幽雅,大唐的花园不像后世那么精致,大多就是一个人工湖,弄些花花草草啥的,再修个凉亭完事,九曲桥这种风格那得是宋朝后的事情了。 二人走走停停,待到了一处凉亭前,高阳公主嚷着累了,唐代的凉亭是没有什么石桌石凳的,但白马寺的凉亭里却有几副案桌和坐塌,想来是给游人或这里的和尚歇息用的。 陈宇往坐塌上刚坐下,高阳公主便笑嘻嘻的一屁股坐到陈宇怀里,双手环住陈宇,一双美目直盯着陈宇。 “漱儿这是要做什么?可莫要被旁人看见。”陈宇说归说,身体老实的很,一把揽住高阳公主的纤腰,让她坐的更舒服些。 “嘿嘿,本宫瞧瞧自己未来的夫婿不行嘛?”高阳公主到底胆大,虽然脸红的不行,但是嘴上还不认输。 陈宇呵呵一笑,在高阳公主唇上轻轻一啄,又把她羞的直往陈宇怀里钻,天气正好,微风徐来,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正甜蜜的时候,突然身边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此乃佛门清净地,二位施主还请自重才是。” 高阳公主来不及看是谁,羞的忙用袖子遮住了脸,陈宇不满的回头看过去,却看见一个相貌清秀的小和尚,双手合十站在凉亭外。 陈宇摸摸高阳公主的头发,示意她起身,接着也站起来,笑呵呵的来到小和尚面前, “某并非佛门中人,这又是某未过门的娘子,如何不自重啊?” 小和尚不慌不忙,微微一躬身, “此地为佛门,施主既然前来一心礼佛,自当守我佛门清规。” 陈宇被逗乐了,这小和尚看着倒也清秀的很,当即笑了笑, “不知这位小师父,怎么称呼?” 小和尚恭恭敬敬的一躬身, “小僧法号辩机。” 陈宇被雷的外焦里嫩,我艹,辩机?这货怎么在白马寺?吗的,这人在寺中坐,绿帽天上来?难不成我陈宇千算万算,房遗爱的绿帽子最终还得戴老子头上? 陈宇正神情阴晴不定的时候,高阳公主总算缓过神来了,袖子从脸上放了下来,走上前看着辩机道, “本宫与陈宇那是阿耶赐下的婚约,你们佛门管的也太宽了些吧!” 陈宇欣慰的看了一眼高阳公主,吗的,还好李漱这小姑娘现在喜欢的是老子。 辩机不紧不慢的朝着高阳公主一躬身, “施主说的是,然而二位施主既然踏入佛门,便是与我佛有缘,神秀上师又谒,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免使惹尘埃,二位施主也该时时提醒才是。” 高阳公主愣了愣,脸上浮过一丝惊愕,陈宇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辩机所说的这四句谒语,出自大唐神秀和尚,神秀乃是五祖弘忍的徒弟,十三岁出家,这四句谒语正是他拜入弘忍门下前所写,被弘忍认为未见本性,故未付衣法。 而高阳公主现在只天然的觉得眼前的这个小和尚看起来倒也不讨厌,毕竟嘛,历史上十来年后二人还是有过这么一段的。 陈宇忍不住开口说道, “小师父所言,未见本性,谈何佛法?” 辩机一愣,神秀这会儿已经是大唐出名的高僧了,年纪虽然不大,但是已经开创了北禅宗一派,辩机这会儿刚当和尚没多久,自然也是有些偶像情结的,当即不服气的看着陈宇道, “施主既然说此谒未见本性,那么还请施主示下,如何才为本性? 陈宇看了一眼高阳公主,得意的说道, “菩提本非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说罢,陈宇不顾辩机的惊讶,一把拉过高阳公主的小手就往外走去。 高阳公主被陈宇几句谒语也惊住了,不住的问道, “诶嘿?陈宇你还会佛法呐?” 陈宇撇撇嘴, “我会个屁,就是瞧着这小秃驴不顺眼,这白马寺指不定藏污纳垢,老子改天非带天策军来好好翻一翻不可!”陈宇这会儿急着离开,哪还顾得上话里的语气。 彼时高阳公主一颗芳心全系在陈宇身上,倒也没说陈宇说话粗鄙不堪,就是有些奇怪为何陈宇看起来很怕这个辩机的样子,明明陈宇的谒语是占了上风的,平时的陈宇可是得便宜卖乖的很。 第一五五章 踢到铁板了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而小辩机被陈宇几句抄袭来的谒语给惊呆了,也顾不上陈宇和高阳公主的离去,兀自在凉亭处呆呆的站了半日。 半晌,辩机才叹了口气,朝着陈宇离去的方向一合十,喃喃自语道, “施主果真与佛有缘,是小僧着相了。” 陈宇拖着高阳公主走的飞快,就差脚下没加个风火轮了,高阳公主人矮步子小,被陈宇拉着不满的说道, “走这么快做什么呀,本宫脚痛!” 陈宇这才反应过来,心有余悸的回头看看身后,空无一人,这才放下心来,笑呵呵的看着高阳公主道, “漱儿脚疼的厉害?来,我背你走。”说着陈宇就蹲下示意高阳公主上来。 高阳公主倒也不扭捏,欢呼一声便蹦上陈宇的后背,嬉笑着伏在陈宇颈间呵气,陈宇只闻得一阵处子的芳香,几乎把持不住,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 “嘿嘿,陈宇,本宫问你,昨日你拿去本宫的瑶琴,何时弹奏给我听呀?”高阳公主趴在陈宇耳边问道。 陈宇笑了笑, “待我练上几日,自然弹给漱儿听便是。” 高阳公主又接着说道, “哼,怕不是弹给你家那小妾先听吧,之前你给阿娘写诗,本宫不管,你也得给我写上一首!” 陈宇哈哈一乐, “诗文而已,又有何难,大不了我抄,哦,不是,我写上一首给你便是了。” 两人说说笑笑,高阳公主身子又轻盈,陈宇也不觉得累,直把她背到离客房不远处,才把她放下。 李恪这会儿也和玄正方丈交谈了许久,见二人回来,也是笑呵呵的站起身, “孤王也为圣人祈福过了,这就告辞了。” “恭送吴王殿下,恭送公主殿下。”玄正笑眯眯的合十道。 陈宇一路护送李恪和高阳公主回到官邸,自己也和郑西明还有王修道了个别,转头回到家里,又拉着苏忆晚练习了几遍沧海一声笑。 倒是苏忆晚,见陈宇兴致勃勃的样子,干脆把这曲子谱写下来,交到陈宇手中。 “娘子这是何物啊?”陈宇一脸懵逼的看着手中曲谱。 “曲谱啊,夫君所弹的曲子便在这里啊。”苏忆晚不可思议的看着陈宇,没想到陈宇竟然不识谱。 陈宇翻了个白眼,心想大唐的曲谱我哪里看得懂,古人的曲谱在最初只有文字谱,一个字一个字的把手法和曲调记录下来,而大唐这时用的,称作“燕乐半字谱”,也可以简单的认为就是一半符号一半文字的乐谱,分弦索谱和管色谱,这古筝自然就是弦索谱,而琴箫就是管色谱了。 陈宇瞧着这燕乐半字谱就脑袋发懵,但是陈宇仍旧让苏忆晚誊录了几份出来,不为别的,万一别人问起来乐谱,自己也好拿的出来。 陈宇正喜滋滋的和苏忆晚调笑练琴的时候,府衙却又来人,给陈宇递上请帖,陈宇打开一看,原来是三日后,郑西明和王修要给李恪送行,让陈宇前去赴宴。 古人请客是没有说当天才请的,都得提前些日子,这种正式的宴会,一般都得有三道请帖行。 第一道就是现在,提前三天告知客人时间地点,第二道请柬则是在宴会当天递上,以防客人遗忘,而最后一道请帖则会在宴会开始前一个时辰,送到客人的家中。 这种礼节其实也仅限于重要的客人,一般民间提前两天的居多,说白了不一定是礼节的问题,在通讯基本靠吼的古代,当天很难有时间能叫齐好几个朋友聚餐,这才导致了提前三天这个做法。 隔日起床没多久,李恪便带着高阳公主上门了,美其名曰查验天策军的操练,想必也是李二的主意。 陈宇的三千天策新军一直在薛仁贵的带领下,每日重复着队列训练,李恪好奇的看向陈宇道, “子寰这是在操练些什么?为何我从未见过?操练军士难道不是应该用兵刃吗?” 陈宇呵呵一笑, “殿下,此乃臣自创的操练方式,陛下的天策军乃我大唐精锐,自然不能用普通的方式操练。” 李恪不明所以的点点头,作为李二的儿子,其实他也没见过玄甲军是怎么操练的。 看完了军士操练,陈宇虚情假意的邀请二人一同在天策府用饭,李恪自然是笑着答应,高阳公主更是巴不得住在这里。 而苏忆晚和陈妍自然也得出来见人,高阳公主向来对陈妍亲近,当下拉着陈妍的手笑着说道, “陈小娘愈发貌美了,本宫瞧着竟不像是那陈宇的妹妹,反倒像是宫里的人儿一般。” 陈妍知道眼前的公主,将来是一定会嫁入陈家的,自然也对高阳公主有了几分亲厚之意, “公主说笑了,奴家哪里有这等福气。” 而苏忆晚对于高阳公主更是刻意的亲近,她知道高阳公主将来极有可能是陈家的大妇,对于她这个小妾来说,更需要和高阳公主搞好关系才是。 吃饱了饭,李恪借口困乏了,便说要在陈宇家歇息一会,其实就是让高阳公主和陈宇有些独处的时间罢了。 “呐,陈宇,带本宫去郊外玩上一会?”高阳公主双眸亮晶晶的。 陈宇慌的连连摆手, “不行不行,这洛阳城外流寇未除,哪里能出游,便是我,上巳节出游还让人砍了一刀!” 陈宇说漏嘴了,高阳公主一听陈宇还受伤了,急的忙一把拉过他袖子来, “你受伤了?在哪儿呢,让我瞧瞧!” 陈宇笑着拉起高阳公主的小手道, “无妨,早就愈合了,但流寇一日未除,这城外便是去不得。” 高阳公主不服气的摇摇头道, “本宫还就不信了,我是堂堂的公主,难不成流寇还敢行刺本宫不成!” 陈宇心想别人不知道你是公主还好,要知道了,这么肥的肉票那不是送到嘴边的肥肉吗? 闹来闹去,陈宇耐不住高阳公主的软磨硬泡,尤其是她还踮起脚在陈宇腮上吻了一吻,让陈宇不得不感叹,这温柔乡真是英雄冢。 陈宇只好带上一百名天策军,全副武装的护卫在高阳公主的马车旁,有了这一百名前玄甲军,陈宇倒也不怕流寇来袭,毕竟城外还有五百玄甲军轮流巡逻。 陈宇不敢再去上次遇刺的地方了,改道城南另一处郊外,又带上些糕点,高阳公主一到郊外,便嚷嚷着要陈宇教她骑马,其实就是为了钻陈宇怀里。 高阳公主见陈宇牵来霸红尘,大奇道, “嘿嘿,陈宇你这马儿当真了得,可比上次的马儿神骏多啦!”说罢还上前摸摸霸红尘的鬃毛。 霸红尘甚是通人性,大约知道这是陈宇的相好,还低下头蹭了蹭高阳公主,惹的高阳公主咯咯直笑。 陈宇又把高阳公主抱上马背,自己则翻身上马,牵着缰绳一路滴滴答答的溜达着,陈宇想的是就算流寇来了,凭着霸红尘的脚力,没几步便能跑回天策军队伍里,所以渐行渐远,眼见已经看不见那一百名军士了。 “诶嘿?陈宇你瞧,还有人和我们一样出游呢!”高阳公主小手一指,陈宇顺势一看,前方也有一行车马,大约十多人的样子。 陈宇好奇心起,打马上前想看看是谁来着,待走近一瞧,陈宇心中一个咯噔,居然是王家的马车? 王家的马车见陈宇一骑前来,几个家丁立马大呼小叫的指着陈宇喊道, “前方何人?看不见这是王家的车马吗?速速让开道路!” 高阳公主瞪大了双眼,没想到啊没想到,这洛阳城居然还有比她李漱更骄横的人? 高阳公主回头疑惑的看向陈宇, “陈宇,这王家是何人?可是王公家人?”高阳公主自然是知道王珪的。 陈宇没接高阳公主的话,手中马鞭一指, “王家?给你们脸了是吗?认得我陈子寰吗?” 上次陈宇杀进王家,把王惜云几个得力的家丁都砍翻了,眼前这十多个家丁都听说过陈宇的凶名,一个个唬的战战兢兢的,其中一个带头的忙不迭的上前躬身道, “原来是陈都尉,见过都尉了!” 剩下几个家丁也是慌的忙上前行礼,生怕惹恼了这位爷,到时候又来血洗王家一趟。 而马车里的正是王家的王惜云,听见车外吵吵闹闹,向来娇纵的她不耐烦的掀开帘子喝道, “何人在此喧哗?敢挡我王家的路,当真获得不耐烦了?” 但是下一秒,王惜云便看见了她此生最不愿看见的一张脸,陈宇阴阴的看着他,身前居然还带着一个身着红衣,如花似玉的小娘子。 “是你?陈子寰,我王家于你也算有恩,为何又来寻衅?”王惜云没好气的看着陈宇说道。 陈宇不屑一顾的哼了一声, “今日本侯出游,没想到又与王小娘相遇,怎么?今日还想砍本侯一刀?” 王惜云闻言,气的直哼哼,又不敢顶嘴,陈宇上次在王家大动刀兵,直到今天,王家地砖缝隙里仍能闻到隐隐的血腥味,她一介女子,可不敢惹陈宇这魔头。 但是王惜云眼珠一转,看向陈宇身前的高阳公主,高阳公主满身珠翠,不施粉黛却自有一段娇媚,身着大红衣衫,而衣衫的料子看起来又极为名贵,想必又是陈宇撩拨的哪家小娘子。 第一五六章 王惜云被掳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呵呵,陈都尉好雅兴啊,这青天白日的便与小娘子如此亲近,也不怕污人清誉吗?”王惜云故意把话题朝高阳公主身上引去。 高阳公主一听王惜云的话,顿时柳眉倒竖,正要发作,陈宇呵呵一笑,拍拍她脑袋,紧接着马鞭一指王惜云, “王小娘管的未免宽些了,本侯教自家为过门的妻子骑术,难不成还要向你王家报告?” 王惜云毫不退让道, “依陈都尉所言,那也只是未过门的妻子罢了,常言道男女有别,女儿家该自重些,与男子同乘一骑,成何体统。” 高阳公主听见王惜云这么编排自己,再也忍不住了,她可是李二最宠爱的公主之一,如何咽的下这口气,当下美目一瞪,娇声喝道, “好大的胆子!你这贱婢,如何敢出言辱没本宫!陈宇,本宫问你,这是谁家的贱婢,竟然如此胆大妄为!” 王惜云一听,眼前的美貌女子竟然自称本宫,难不成是哪位公主殿下?正惊惧间,又见陈宇呵呵一笑, “回公主殿下,此为太原王家族人,洛阳城别驾从事王修的子侄。” 这下王惜云不敢装逼了,忙不迭的从马车里跳出来,急急忙忙的来到陈宇马前,带着身后的家丁一道躬身, “奴家见过公主殿下。” 高阳公主看也不看王惜云,鼻子里哼出一道冷气来, “王家好大的脸面,这是连本宫也不放在眼里了吧。”说罢还故意的往陈宇怀里钻了钻。 王惜云唬的上下牙齿打颤,但是又不得不打起精神来,福了一福道, “婢子不敢,还望公主宽仁大量,不与婢子计较。”心里则是暗暗叫苦不迭,之前就算是陈宇再凶也不能无缘无故的对王家出手,但是公主就不一样了,那可是李二陛下的宝贝女儿,给她扣个以下犯上的罪名就够她喝一壶的了。 高阳公主余怒未消,气哼哼的继续说道, “有眼无珠!陈宇乃我阿耶钦点的大唐驸马,本宫与他同乘一骑有何不妥?圣人尚未说话,你王家便要替我阿耶管教本宫不成?” 高阳公主也是女孩子,自然是得理不饶人,王惜云被怼的不敢说话,干脆伏在地上,也不管地上的泥土,战战兢兢的说不出话来。 陈宇看的大是爽快,恶人还需恶人磨,王惜云面对高她几个头的高阳公主那是一点优势都没有。 陈宇正待出言再讥讽几句的时候,突然传来几声急促的呼喊,原来是官道上的来往的客商, “快跑啊,流寇来了!流寇来了!” “艹,流寇都是715不休息的吗?”陈宇暗骂一声,来不及管王惜云了,转身拨马就要往天策军方向跑去。 而地下的王惜云一行人,听闻流寇来了,也是忙不迭的赶紧起身,家丁纷纷抽出障刀,护在王惜云身前。 古代嘛,通讯基本靠吼,等陈宇听到喊叫的时候,流寇已经从另一个方向袭来了,距离他们不足百步了! “陈、陈宇,这是?流寇?”高阳公主也变得结结巴巴的,娇小的身子直往陈宇怀里缩。 陈宇看的清楚,这次的流寇可不像上次只有二十多人,足足有百八十号人,想来陈宇的天策军日日巡逻,流寇出动的时候也不敢人数太少。 百十来号流寇中,只有五六匹马,其余也都是步行,陈宇略微放下心来,霸红尘是玄甲军战马,非那些等闲的马匹能追的上的,只要跑到自己的天策军旁,哪怕一千个流寇都不够他们砍的。 但是王惜云只带了十来个家丁出游,只一眨眼的功夫,就有家丁和流寇交上了手。 陈宇赶紧拨马,霸红尘嘶鸣一声,纵身而去,几个起落,便把流寇甩在了身后。 陈宇往后一看,流寇并没有追来,勒转马头看去,只见王惜云身边的家丁已然和流寇打作一团,兵刃乒乒乓乓的声音不绝于耳。 “陈宇,这流寇为何如此凶悍?”高阳公主后怕的缩在陈宇怀里怯怯的问道。 “漱儿莫怕,待你回了长安,我将这些流寇老窝都给掀翻!”陈宇皱着眉头安慰着高阳公主。 陈宇眼见王惜云的家丁已经有几个丧失了战斗力,被流寇兵刃所伤,躺在地上不断的哀嚎,而王惜云则发出惊恐的尖叫声,只顾蹲在地上抱着头,不敢看那些流寇。 不多时,王惜云带来的家丁就彻底失去了抵抗的能力,领头的流寇猥琐的一笑,下马一把扛起王惜云来,不顾她的惨叫,一把横放在马背上,然后纵身上马,百来人又朝着陈宇杀来! 陈宇赶紧调转马头,霸红尘岂是那些凡马能比的,且流寇只有五六匹马,只片刻功夫,陈宇便跑回了带来的天策军的视线范围内。 流寇倒也眼尖,远远的瞧追不上陈宇,又隐约看见前面有大唐的军队,顿决不妙,领头的流寇一声口哨,百八十人也纷纷掉头,呼啸而去。 “呼!吓死本宫了!”高阳公主心有余悸的拍着胸口。 陈宇见流寇远遁,暂时放下心来,一百名天策军也赶到陈宇身边,陈宇赶紧叫来一名队正, “快,速速差斥候,轻装跟上前面的流寇,务必要打探出流寇藏身之所!” 陈宇想的是虽然自己和王惜云不对盘,但是现在她被流寇掳走,王修搞不好得发飙,王珪那儿也不好交代,毕竟剿匪是李二让陈宇来主持的。 那队正神色一紧,忙诺了一声,转头带着几十名天策军,策马朝流寇的方向追去,高阳公主下了马,陈宇把她送上马车,她还嘟着小嘴不满道, “喂,陈宇,那王家贱婢你倒是上心的很嘛,居然还出动阿耶的玄甲军去追!” 陈宇摆摆手, “漱儿不可胡闹了,这王惜云虽然可恨,但是毕竟是禹玉公的孙女,出了事,不好交代。” 高阳公主虽然胡闹,但是王珪的名声她自然知道,当下撇撇嘴也不敢再和陈宇争论,陈宇只得赶紧吩咐天策军严加护卫,三步并作两步的往洛阳城里赶。 紧赶慢赶的回到天策府,陈宇匆匆忙忙的又冲进官邸,找到李恪,李恪这时揉着惺忪的睡眼,看起来刚睡醒, “子寰这时怎么了?怎的如此惊慌?” 陈宇胡乱拱拱手道, “殿下有所不知,臣与公主出游,偶遇流寇,掳走了王相的孙女,臣救援不力,只得先行护送公主回来,臣还有事,就不陪殿下了。” 李恪立马紧张了起来,流寇不是小事,赶紧摆摆手, “子寰只管去,我与十七妹无碍,莫要误了救人!” 陈宇也不客气,赶紧回头出门,跨上霸红尘就朝府衙飞奔而去。 王修这会儿正在家吃水果呢,听见自己侄女被流寇掳去了,惊的一颗杏子滚落在袍子上,来不及擦拭,急急忙忙拉住陈宇的袖子, “陈都尉所言非虚?这可如何是好?”说罢急的团团转,不停的拍打着自己额头。 “别驾莫慌,某已然遣天策军跟上,某这就调动所有府兵前去剿匪!”陈宇也怕王修回过神来去李二那参他一本,说他剿匪不力以至世家大小姐被劫。 王修这会儿已经是乱了阵脚,一脸感激的拉住陈宇的手,不停的晃动, “如此便劳烦陈都尉了!” 陈宇不敢有误,也是忙赶回天策府,叫上薛仁贵,又去府兵营里点了两千人马,另外在洛阳城外的五百天策军也悉数被陈宇叫了回来,除去充当斥候的五十名天策军,陈宇现在凑了两千九百五十人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就朝着洛阳城外而去! 来到城外,附近赶路的客商纷纷露出欣慰的表情,瞧着这么多官兵在官道上,还以为是陈宇来保护他们的呢。 玄甲军有自己独立的一套战斗体系,几个队正仔细研究了地上的马蹄印,以及斥候部队留下的暗号,给陈宇指了一条小路的方向, “禀祭酒,我军已然找到流寇藏身之所!”一名天策军队正大声的朝陈宇汇报着。 陈宇不敢耽搁,忙命三千人马赶紧动身前去救人,去晚了,恐怕就得给王惜云收尸了。 几名队正一路上走走看看,行了大约二三十里,只见陈宇派出去的斥候小队正往回赶,见了陈宇忙在马上一拱手道, “见过祭酒,属下已然探明流寇所在,正要回城禀报祭酒!” 陈宇心中略略一松,一问之下才知道,洛阳城附近的龙门山上,集结着一伙流寇,暂时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人,据当地的猎人说,总共可有千余人,一直在当地为患,龙门山易守难攻,哪怕是李二的玄甲军,也不擅长这样的山地作战,所以官府也一直没有能够剿灭他们。 而这伙流寇的头目,曾是洛阳城的府兵队正,唤作马二郎,因误了差事被赶出府兵队伍后怀恨在心,便纠集了一批人马,靠抢夺来往客商的钱粮货物为生。 如今王惜云被马二郎掳去,一是为了她身上那些珠翠首饰,二来见王惜云生的貌美,便心生劫色之意,想强抢了回去做那压寨夫人。 第一五七章 对峙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再看另一边,马二郎掳走了王惜云,正志得意满的打算大摆筵席,也作得一回新郎官儿,只是这流寇所在的山寨可就没什么山珍海味了,姑且就用些豚肉算了。 王惜云满头的珠翠已然被流寇摘去,这会儿正披头散发的被绑在角落,马二郎一脸猥琐的上前,摸了摸王惜云滑腻的小脸,笑道, “小娘子莫要惊慌,今日便是某与你的好日子,一会儿咱们成了婚,自然教你知道这快乐二字如何写来,哈哈哈哈!” 王惜云恨声道, “呸,好不要脸!你可知我是谁?” 马二郎哈哈一笑, “某瞧你这小娘子满身珠光宝气,想来是哪位贵胄的家小娘子便是了。” “我乃是太原王家之人!洛阳城王别驾家人,当朝王相侄孙,你们这些贼子安敢动我!”王惜云死死的盯着马二郎的一张马脸。 谁知道马二郎不但不怕,甚至还笑出了声, “嘿嘿,小娘子,你就是说破了天,今儿个也得和老子洞房,莫说你是王家的人了,便是那李家的人到了这龙门山,也得乖乖的听老子的话,哈哈哈!” 王惜云本想借着王家的名头吓一吓这些流寇,可她哪想过,人家既然都下决心做土匪了,谁还管你是不是官家的人? 瞧着威胁不管用,王惜云忙不迭又换了副口气, “我王家有财有势,你若放了我,我回家后自当奉上万金之数,作为赎金,亲自送与你们如何?” 马二郎仍就是摇摇头, “莫要再说了,既然小娘子已被某掳来,便是某的娘子,将来生下了儿子,你家的家产还不得是姓了马,哈哈。” 好家伙,马二郎这会儿见了王惜云的秀丽面容,已经是把儿子的姓名都想好了。说着就一脸猥琐的准备脱衣服,毛手毛脚的就朝王惜云的俏脸上摸去了。 王惜云见马二郎软硬不吃,被马二郎摸得几下,又挣脱不得,正急的要掉眼泪的时候,忽听门外传来几声脚步声,有几个流寇急匆匆的来找马二郎, “阿郎阿郎,咱们失算了,有大队人马朝着咱们龙门山进来了!” 马二郎闻言也是一惊,忙把门打开道, “探明了是何人没有?不慌,这龙门山易守难攻,便是三五千人须臾进不得。” 几个探马齐齐一拱手道, “属下看的真切,大概有那三千之众,其中还有千把来个重甲骑兵,咱们从未见过,端的是厉害无比,竟一路跟到了这里!” 马二郎心里也是一慌,他是府兵出身,自然知道洛阳城府兵的配置,眼下探马所说的重甲骑兵,八成就是最近在城外巡逻的玄甲军,对于玄甲军,马二郎没吃过猪肉也听过猪肉的大名了。 “嘶,这重甲骑兵难不成是那玄甲军?无妨,玄甲军不擅山地作战,咱们只需倚山防御,再不济,凭着地利,咱们也能脱身!”马二郎在一旁思忖道。 “哼,你们这些流寇土匪,怕是还不知道那陈子寰的厉害,真是不怕死的家伙。”王惜云在一旁冷嘲热讽道。 “哦?小娘子看起来与那带兵之人颇为熟识?难不成,是你夫婿?”马二郎戏谑的看着王惜云道。 王惜云俏脸一寒,恨声道, “夫婿?呵呵,我恨不能把那陈子寰千刀万剐,此人侮我王家,还把我王家的家丁曝尸于城头,就凭你们也想抵御那陈子寰?” 马二郎一听,心里琢磨开了,他作为流寇,自然也听说了前些日子洛阳城门挂着的几具尸身,原本以为是哪一路的其他兄弟不长眼被官兵抓了,用来威慑他们这些流寇的呢,谁知道竟然是对王惜云家里动的手? 但流寇不是士大夫,哪里会听过陈宇的名声,眼下陈宇大军逼近,马二郎顾不上做新郎了,忙纠集了所有的流寇,纷纷到山寨外布防去了。 话说陈宇的大军在山里走走停停,一路上那五十名玄甲军走在最前方,给身后的大军指路,陈宇环顾四周,这龙门山地形险要,天策军强攻很难奏效,自己也没有投石机等大型攻城武器。 顺带提一嘴,大唐攻城拔寨无往而不利的重要原因,就是因为有了投石机这等大杀器,在大唐时代,城墙并不像后世所见的都是大块的砖石搭建,百分之九十五都是土坯混着白膏泥所建,而投石机这玩意儿面世,几乎领先了世界科技一百年,只有像长安城洛阳城这些当时世界上的大城市,才有可能用青砖筑城墙。 “启禀祭酒,前面便是那流寇的山寨所在了!”两名队正朝着陈宇一拱手道。 陈宇定睛一看,只见山道的尽头,竖立着几座寨子,寨子两旁尽是悬崖峭壁,大军很难排开,很难实行强攻。 待陈宇的大军到了寨子前,马二郎已然领着数百流寇依山防御,自己则站到了寨子的塔楼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陈宇的大军。 “是哪位将军来我龙门寨?可能出来一见?”马二郎让几个探马在塔楼上大声呼喊道。 陈宇骑着霸红尘,从人群中慢慢走上前来,勒住马头,也是大声的喝道, “某乃洛阳折冲都尉,宁远将军陈子寰,尔等为何占山为王不服教化,某今日带兵前来,若尔等投降缴械,某可饶你们不死!” 马二郎在塔楼上看的真切,陈宇年纪看起来不大的样子,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好个乳臭未干的小儿,某在军中服役之时,怕是你尚在襁褓之中,竟也训起老子来了,某既落草为寇,哪里还管得你们是何方神圣,今日来了我龙门寨,休要走了,留下你们的甲胄,滚回去吧!” 陈宇一听,这马二郎竟然是服过役的,还开口向他讨要甲胄,也是哈哈一笑,抽出腰间横刀来, “你们这些贼寇,怕是没听过我陈子寰的名头,老子带兵出征吐蕃的时候,你又在哪里?看见老子身后的玄甲军了没?跟着某在迭部城中,两千人抵御数万人的时候,你这小小的府兵,又躲在哪儿呢?” 陈宇短短几句话,也让马二郎心惊不已,行军大战,话是不可以乱说的,陈宇看起来二十不到,竟然也参与过一年前的吐谷浑之战?而且陈宇此番话里也挑明了,身后跟着的重甲骑兵,的确就是李二陛下的玄甲军没错了。 马二郎心一横,大笑三声道, “你这黄口小儿,信口雌黄倒是厉害的很,某且来瞧瞧,你的武艺,是不是像你所说的那般天下无敌!” 话音刚落,塔楼上出现了几队手持弓箭的流寇,一个个弯弓搭箭瞄准了陈宇的大军。 玄甲军立刻变阵,把陈宇护在身后,仗着明光铠,玄甲军根本不惧这些土鸡瓦狗的弓箭手。 又见流寇的寨子里传来声响,寨门突然打开,一队流寇冲了出来,为首的大约有个四五匹马,剩下的就都是步兵了。 “这位将军,可敢与某一战!”只见为首的流寇手中拿着一把马槊,生的有些猥琐,但身形倒也算魁梧。 陈宇不屑的哂笑道, “你算老几?仁贵,去,让他认识认识我大唐的天策军!”陈宇手中横刀一指,薛仁贵立刻拍马上前,倒提陌刀,一米九多的大个子直把那流寇吓的不轻。 之前说过,两军阵前大将单挑是几乎不存在的,但是这里不是两军对垒,流寇的匪气极重,陈宇也考虑到地形问题,强攻是不可能了,只能是尽量的拖延时间,寻找战机,王惜云生死不明,回去不太好交代啊。 只见那流寇头目手中马槊一横,拍马像薛仁贵杀来,薛仁贵催动胯下战马,手持陌刀迎面而上, “咣~”两方的兵刃相交,那流寇头目一个不稳,马槊差点儿被砸在了地上,薛仁贵像没事人儿似的,陌刀一横,又向那流寇头目横劈了过去。 流寇头目慌的忙一低头,马槊一架,与陌刀又是一个正面碰撞,几声脆响后,马槊哪里扛得住精钢打制的陌刀,从中间齐齐断了开来! 那流寇头目大惊,转身拍马就要逃,薛仁贵胯下的可是玄甲军的战马,马力极强,两个起落,未等那流寇逃回阵中,伸出猿臂,轻轻一抓那流寇的后颈,便把他抓了过来,横放在自己马上! 紧接着又把陌刀架在那流寇头目的颈间,马二郎见得力大将被抓,又不敢下令放箭,生怕误伤了自家兄弟,急的在塔楼上团团转。 薛仁贵轻轻巧巧的回到阵中,一把拎起那流寇头目,像老鹰抓小鸡一般扔在地下,自己则下马一脚踏翻,对着陈宇一拱手道, “属下不辱使命,活捉了匪首,请都尉定夺!” 陈宇满意的看着薛仁贵,吗的,这货真不是盖的,武力值在大唐简直就是天花板,秦琼在他手里恐怕也过不了几招吧? 陈宇摆摆手,示意把这流寇头目绑起来再说,自己则拍马上前,笑眯眯的看着塔楼上的马二郎道, “你们也瞧见了,就你们这些土鸡瓦狗,如何是本侯的对手,不如你们把掳去的王小娘交出来,本侯也一样把你的兄弟归还于你,如何啊?” 马二郎刚才命人出战,属于严重的战略失误,没想到才两个回合,属下就被活捉了,现在骑虎难下,但是瞧着陈宇的口气,马二郎眼珠一转,恐怕王惜云对于陈宇的意义来说,没有那么简单? 第一五八章 解救完成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将军,某落草为寇,也是无奈,万事只为财,你抓了我兄弟,我也抓了你家娘子,不若咱们做笔交易如何?”马二郎也换了张笑脸。 陈宇被气笑了,手中横刀一指, “瞎了你的狗眼是吗?哪个告诉你这小娘子是我陈家的人了?也就幸得你们掳去的不是我陈家的人,要不然,你这龙门寨怕是连条狗都不剩!” 马二郎疑惑的看着陈宇道, “既然非是将军的娘子,何以大动干戈,非要置我们兄弟与死路呢?” 陈宇暗骂这些土匪没文化,做了流寇竟然还问别人为什么要抓他们, “本侯是奉旨前来洛阳剿匪,你既为府兵,如何不知圣旨?” 马二郎一听,急急又道, “将军所言甚是,然而这附近又不止某这一路人马,为何只盯着某不放!” 陈宇一听,心里也是一惊,没想到这洛阳城附近竟然还有别的流寇?难怪官府剿匪不力,只是眼下还是先得把王惜云捞出来再说,别的问题待李恪和高阳公主走了再说吧。 “你且听着,本侯奉旨剿匪,也奉旨练兵,你若能归我麾下,本侯可饶你们不死!”陈宇一计不成,又想着招安了。 马二郎在塔楼上脸色阴晴不定,身边的喽啰也不敢吱声,他们都是庄稼汉子出身,哪里懂得这些弯弯绕。 “陈将军,恕某无礼了,你现如今对某以礼相待,不过是某还挟着那小娘子,万一交了出来,岂不是要把我们兄弟赶尽杀绝!”马二郎最终还是摇摇头。 “冥顽不灵!来人,把这贼寇杀了祭旗!回去调拨两架投石机来,至于那王惜云,本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陈宇大怒,反正王惜云又不是老子的老婆,死了就死了,王修再恼怒大不了去李二面前参老子一本。 马二郎大惊,没想到陈宇竟然不按套路出牌,薛仁贵诺了一声,像抓小鸡似的一把拎起那流寇头目,扔到阵前,手中陌刀高高举起,眼看就要落下! “将军息怒,将军息怒,请刀下留人呐!”马二郎慌的忙在塔楼上叫喊起来。 薛仁贵陌刀停在半空,回过头看向陈宇,陈宇摆摆手,板着一张脸看着塔楼上道, “给你脸了是吗?跟老子讨价还价?你们这些流寇,不过是仗着行踪不定,现在本侯找到了你老窝,有本事,你就换个地方窝着,要不然,老子迟早铲平了你这一亩三分地!” 马二郎在塔楼上也连忙拱拱手,话里话外也软和了不少, “将军息怒,某和这些弟兄们也是不得已,早些年服役的时候,被官家欺压,不得已才落草为寇,只求混口饱饭吃罢了,某把这如花似玉的小娘子掳来,也不过想用她身上的首饰换些米面,给这千余个弟兄弄碗饭吃!” 陈宇点点头,话里毫不退让道, “既然是求财,也就罢了,但为何接连伤我来往客商性命?就拿这王小娘来说,便是你们派人去王家,要求他们支付赎金,也远比她身上那些珠翠首饰来的值钱吧?” 马二郎摇摇头,无奈的说道, “将军有所不知,咱们全仗行踪不定,官府才拿我们没辙,若是把人放了回去,万一有个识路的,岂不是害了自己?” 陈宇转了转眼珠,又开口道, “某且问你,你方才说这附近不止你这一路人马,那还有多少流寇?” 马二郎松了口气,忙又拱拱手道, “这龙门山便只某这一路了,相去五十里地便是黄鹿山,还有一路人马,与某差不多千余人吧,为首的便是那黄三。” 陈宇点点头,手中横刀一挥, “这样吧,某也不赶尽杀绝,你且把那王小娘交出来,某今日便放过了你,若是想明白了,自可来洛阳城大营找某,某奉圣人旨意为天策府募兵,你若有心,带着你那几个弟兄一道来投军,某亲自来迎,不论你们过往是否为流寇,一律既往不咎,如何啊?” 马二郎略略动了心思,陈宇说的是募兵,募兵和府兵可完全不同,就好比是铁饭碗,当即马二郎立马换了副笑脸, “将军仁厚,某也不是那无耻之徒,来人,把那小娘赶紧带出来交与将军!嘿嘿,只是,某这兄弟?”马二郎期期艾艾的,陈宇知道说的是刚才差点儿被薛仁贵砍头的那头目。 “呵,这等货色,某还瞧不上,待王小娘归来,某自当放了他。”陈宇不屑的说道。 “如此便谢过陈将军了、”马二郎又是拱拱手,他倒不是对那流寇头目有多少感情,只是就他这点子人,损失一个少一个,经不起消耗罢了。 王惜云在屋子里被五花大绑着,根本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只知道几个流寇冲进屋子,一把把她扛起,还以为是要用强,抬着自己去行周公大礼了呢。 “唔!放开我~你们这些贼子,不得好死!”王惜云不停的扭动着身子,几个流寇不耐烦的喊道, “喊什么!你家郎君有本事,这就放了你走!” 王惜云面带泪光愣在半空中,旋即又怒道, “我尚未许配,哪里来的郎君!你们凭空污人清白!” “不是你郎君,能带着几千人马上山?险些砸开寨子!啧啧,小娘子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一个流寇头也不回的说道。 王惜云还想争辩些什么,寨子也不是很大,转眼便到了大门口,几个流寇把她身上的绳子解了,王惜云被绑久了,血脉不通,软软的跌坐在地下。 “陈将军,人已带来,还请归还某的兄弟吧?”马二郎这会儿也从塔楼上下来了,站在王惜云身边讨好的看着陈宇道。 陈宇点点头,看向薛仁贵, “仁贵,去,把王小娘带回来。” 薛仁贵立马一诺声,拎起那流寇头目就走,待到了寨子前,王惜云恨恨的看向马二郎, “今日你们这般辱我,我定要回去禀明叔父,带兵铲平了你这寨子!” 马二郎倒也不急,一张马脸呵呵一笑道, “怕是小娘子没这个本事了,你家郎君倒好本事,是某没这个福气,至于小娘子的钗环,恕某就不归还了。” 说罢,薛仁贵又是一拎,王惜云像小鸡崽似的被他拎了回来,薛仁贵可不懂什么是怜香惜玉,心里只想着快些完成陈宇交代的任务。 薛仁贵生的跟铁塔一般,王惜云不敢吱声,任由他拎着,走了几十步,薛仁贵把王惜云轻轻放在地上,陈宇左右打量了一番,见王惜云虽有些狼狈,衣衫还算整齐,想来没受侮辱。 “王小娘别来无恙啊?”陈宇笑眯眯的说道。 “陈子寰,别以为今日救了我,我便能感激于你!”王惜云多少有些底气不足。 “无妨,本侯就没想过要你感激,走吧,回你家去!”陈宇在马上淡淡的说道。 “难不成要我走回去?没有车吗?”王惜云瞪大了眼睛。 陈宇皱了皱眉头,这特么哪来的马车?除了骑兵有马以外,连府兵都是跑步前进的。 “没车,要么你找人同乘,要么,就乖乖自己走回去!”陈宇嫌弃的看了一眼王惜云道。 王惜云环视一了一圈,一千名玄甲军都是重甲骑兵,一个个面无表情,薛仁贵体格过于庞大,一个人骑马都嫌挤,看来看去,只有体型削瘦的陈宇最合适了,当下王惜云咬了咬嘴唇,期期艾艾的说道, “内个,陈子寰,你下来,让我上马!” 陈宇皱皱眉头,的确,这会儿不是什么男女大防的时候,还是早些离开这里为好,只得点点头道, “也罢,那便委屈王小娘了。”说着陈宇下了霸红尘,王惜云又是世家小姐,平日里都是坐马车的,霸红尘又是战马,陈宇只能双手抱起王惜云来,托着她上马。 王惜云纤腰被陈宇一搂,身子瞬间一软,脸涨的通红又不敢吱声,陈宇哪里管这么多,见王惜云上了马,纵身一翻,上了霸红尘的马背,把个王惜云尽数揽在怀里。 马二郎见陈宇要走,也是忙又拱拱手道, “陈将军慢走,某改日再向将军请罪!” 陈宇点点头,马头一转,三千人马又从原路返回,一路上王惜云倒没再多话,只是山路陡峭,远不像官道这般平整,少不得有些颠簸。 王惜云又不会骑马,在马背上东倒西歪的,陈宇只得伸出左手来,一把揽过她的细腰,让她靠在自己胸口, “坐稳些,堂堂王家的娘子,坐没个坐相!”陈宇没好气的说道。 王惜云羞的用袖子捂住脸蛋,她身形比高阳公主高些,陈宇的呼吸恰好在她耳旁,直把她臊的耳朵根都红了。 陈宇搂着王惜云,她身上的香味与高阳公主不同,一阵阵淡淡的莲花清香袭来,倒也好闻,陈宇不由得出言讥讽道, “王小娘素来瞧不上某,但某的香水可没少用啊?” 王惜云尽管羞的不敢抬头,言语上却不甘示弱, “这乃是叔父找那卢国公所购,如何是你陈家的了?” 陈宇好笑道, “王小娘岂不知,天下所有香水皆出我陈子寰之手?便是那圣人所用的,也是我亲手制作的。嗯,王小娘所用的,的确是卢国公那儿制作的,留香短了些、” 王惜云到底是女人,闻言立马说道, “按你这么说,难不成还有留香更长的香水?” 陈宇笑道, “如何没有?圣人皇后所用的,足可留香十个时辰,若王小娘不这般蛮横,某早该带些香水送与你的。” 王惜云一听,既好奇又好气,气的是陈宇居然还说她蛮横,明明他也杀得王家血流成河,好奇的又是这留香十个时辰的香水实在是诱惑太大了。 第一五九章 侠客行 一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王惜云想到自己与陈宇交恶,眼见这留香十个时辰的香水恐怕是得不到了,赌气似的干脆闭口不言。 陈宇乐得清净,待大军来到洛阳城外的时候,王修早已经等的望眼欲穿,见陈宇大军归来,忙不迭的催马上前。 直走近了,见王惜云安安静静的与陈宇同乘一骑,心中也是一惊,手上不停,向陈宇拱拱手道, “某代王公谢过陈都尉搭救了。” 陈宇也笑呵呵的一拱手, “举手之劳,分内之事罢了。”说着,推推王惜云,“王小娘这就随了别驾回家去吧。” 王惜云红着脸,一动不动,陈宇恍然大悟,她是不会下马,只能自己下了马又把她扶下来。 王修看的真切,脸上带着笑意,王珪本就吩咐他要把王惜云嫁给陈宇,眼见得二人亲密,王修哪里会有打扰的意思。 王惜云下了马,脚下还是有些发软,王修忙叫来马车,王惜云上得马车后,王修才又朝着陈宇拱拱手道, “陈都尉于我王家有恩,来日再谢过。” 陈宇又和王修客气了几句,才调转马头,解散了府兵,带着一千天策军回到天策府里。 “哥哥回来了?可有受伤?”陈妍和苏忆晚听闻陈宇回来了,急急忙忙从里屋跑了出来。 “莫慌,幸有仁贵,哪里需要我出手。”陈宇笑眯眯的看着铁塔般的薛仁贵。 薛仁贵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 “都尉说笑了,某一介武夫罢了,冲锋陷阵那是某的差事。” 见陈宇没事,一家人总算放下心来,陈宇回到自己房里,又开始琢磨马二郎和黄三这两伙流寇的事儿来。 李恪和高阳公主听闻陈宇平安回来,也是放下了一颗吊着的心,高阳公主嚷着要去瞧瞧陈宇,被李恪拦了下来,虽然陈宇是钦定的未来驸马,但毕竟还没成亲,不宜过于亲密。 陈宇挠着头想了一会,没什么头绪,之前他在龙门山上所说的话其实也只是迫于无奈,马二郎这些流寇,若是招来当府兵还行,进天策府那是几乎不可能的,天策府虽然现在募兵,但也得是家世清白才行,这些流寇数次伤人,显然是没资格进天策府的。 但是陈宇现在又寄希望于马二郎能够带他找到黄三的藏身之所,这样两伙流寇就都在他掌握之中,李二交代下来的剿匪也能有个交代。 陈妍瞅了瞅人高马大的薛仁贵,咋舌道, “乖乖,哥哥的部曲生的这么高大,每顿得多吃多少粮食啊?” 薛仁贵也是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 “某生来如此,平日里吃上七八斤也就饱了。” 陈宇听见部曲二字,心里倒是想起了陈大和陈二来了,这俩人被王家家丁所伤后,一直在营里养伤,陈宇不让他们走动,务必把伤口养好了再说。 “妍儿不可胡闹,仁贵非是我的部曲,乃是天策府的参军录事。”陈宇笑着摆摆手,这部曲二字可不能随便说,一般都是主家的仆人才这么称呼的。 薛仁贵憨厚的笑笑道, “无妨无妨,某全仰仗都尉才有今日,便是做那部曲又有何妨。” 几人在家中说说笑笑,陈宇又命下人熬些鸡汤,送去给陈大陈二滋补,如此过了两日,陈宇尚未想出招安马二郎的法子,李恪和高阳公主却要离开洛阳城了。 王惜云被掳之前,陈宇就收到了请帖,这会儿苏忆晚正给陈宇更衣,换上新做的衣服,笑着说道, “夫君如今可高了不少,原先的衣裳都穿不下了呢。” 陈宇满意的点点头,自己这副身子原本也就一米七不到,三年的功夫总算长了些,按照大唐30.3一尺的标准,他已然算得上是勉强算个六尺身高,但是陈宇还是不太满意,后世的陈宇可足足有一米八五。 “娘子这几年可也长了些,哈哈哈。”陈宇笑着揽过苏忆晚来,苏忆晚这几年身高没怎么变化,倒是稍稍丰腴了些,整日里好吃好喝的,脸蛋也圆润了几分。 “夫君可是嫌妾身臃肿了?”苏忆晚担心的看了看自己的腰身。女人嘛,最关心还是自己的身材。 “哪里,娘子这副模样,为夫喜欢还来不及呢。”陈宇猥琐的说着又要上手。 苏忆晚娇笑着打掉陈宇的手,又给他整整衣服, “好了好了,夫君又胡闹了,早些赶去府衙才是,莫要让吴王与公主等久了。” 陈宇这才想起自己还有正事儿,不满的又照了照铜镜,心里嘀咕着总有一天老子得弄个玻璃镜出来,这铜镜看着太糟心了。 陈宇出了门,一路来到府衙,李恪和高阳公主早就已经由郑西明和王修陪着在喝茶聊天了。 “子寰一贯军务繁忙,辛苦了。”李恪好脾气的朝着陈宇招招手。 “臣见过吴王殿下,见过公主殿下。”陈宇当着外人不敢放肆,仍旧恭恭敬敬的行礼。 “呐,陈宇你过来,陪本宫说说话!”高阳公主喜笑颜开的说道。 陈宇呵呵应了一声,他和高阳公主的事儿人人都知道了,也不用过多掩饰,当即坐到她身边,郑西明笑着又说道, “既然是诸公都到了,咱们这就开席吧。” 今天原本就是给李恪和高阳公主送行的,陈宇等人都是点点头,只见王修却面有愧色的说道, “某的侄女前日里逢陈都尉搭救,尚未见过礼,今日某擅作自主,将她带了来,还请吴王与公主殿下见谅。” 李恪还未说话,高阳公主却突然气哼哼的说道, “王别驾的侄女可是架子大的很呐,本宫与陈宇同骑她都要管上一管,今日赴宴,是不是要本宫给她让个座啊?” 王修慌的忙起身作揖道, “公主殿下息怒,臣已然训诫于惜云,她不识公主威仪,还望公主见谅。” 陈宇呵呵一笑,朝着高阳公主摆摆手, “算了算了,公主殿下莫要与她计较,看在臣三分薄面上,今日不提也罢。” 高阳公主像是热恋中的小姑娘一般,瞟了陈宇一眼,一丝红晕浮上俏脸, “哼,罢了,本宫不与你那侄女计较便是。”说着还往陈宇身边挪了挪。 王修感激的看了一眼陈宇,心中想的是隔几日得好好送一份厚礼给他,既是谢恩,又是巴结。 说着,王修招招手,王惜云便低着头从里屋走出来,给李恪和高阳公主行了一礼,接着又朝郑西明和陈宇见了一礼。紧接着便小心翼翼的坐到王修身边的位置。 王惜云平日里娇纵,但在高阳公主面前可不够看的,无论是出身还是姿色,高阳公主都远远高过这个王家的庶女。 郑西明忙笑着出来打圆场,吩咐下人们上菜,又拿出今朝醉来,说是要与李恪不醉不归。 洛阳城的菜色与长安城一般无二,陈宇吃了几口,索然无味的放下筷子,双眼望着天花板,一边听着郑西明和王修吹捧着李恪。 “喂,陈宇,想什么呐?”高阳公主笑嘻嘻的凑了过来。 “想你呢。”陈宇突然压低了声音,坏笑一声。 高阳公主被闹了个大红脸,没想到陈宇当众就敢这么说,白了陈宇一眼, “嘴里没个正经的,平时倒不见你这般能说会道。” 和高阳公主闹了几句,陈宇又不得不给郑西明和王修敬上几杯酒,郑西明安排了歌舞,陈宇看了几眼,觉着还不如李二宫里的美女花样多,正看的乏味的时候,王惜云突然端起酒杯来,起身来到陈宇面前一躬身道, “奴家谢过陈都尉前日里救命之恩。”虽然不太情愿,但是碍于王修的关照,不得不这么做。 陈宇呵呵一笑,也是端起酒杯来, “王小娘言重了,某也是例行公事,剿匪乃是圣人的旨意,自当尽心为圣人办事。”说罢一饮而尽。 王惜云咬咬牙,也是把杯中酒喝干,朝着陈宇又福了一福,才退回自己座位。 轮番的推杯换盏下,陈宇纵然酒量已经好了不少,也是头昏脑胀,而王修还在滔滔不绝的吹捧着陈宇此前带兵剿匪之事,仿佛他亲眼所见一般。 “陈都尉前有出征吐蕃,今日又剿匪有功,将来封侯拜相之日,可莫要忘了咱们呐。”王修说罢又端起酒杯来。 陈宇喝的头晕晕的,极力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出丑,但还是忍不住吹牛道, “王别驾见笑了,区区蟊贼,如何能与我大唐军士相比,若不是担心王小娘遭贼子侮辱,某该亲手砍下那流寇头颅,悬于城楼之上。” 王修脸色变了变,王惜云的脸上也不太好看,都是想起来陈宇那日黑着一张脸,硬是在王家带走几个家丁的人命。 王惜云咽不下这口气,虽然王修再三叮嘱她别失仪,这会儿喝了几杯酒,不胜酒力,仍是出言讥讽道, “听闻陈都尉诗文天下无双,奴家未曾拜读过,不若今日都尉留下墨宝,也好让奴开开眼如何?” 王惜云是无心之举,郑西明和李恪甚至王修都来了兴致,王惜云不过是想借着陈宇酒醉,奚落几句,但是李恪最清楚陈宇,喝了酒的陈宇,那可是大唐二十四K的纯诗仙! 第一六零章 侠客行 二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顿时郑西明和王修纷纷坐直了身子,就连李恪都笑眯眯的凑了过来,高阳公主心疼陈宇,挥着小拳头不满的说道, “你们做什么?陈宇都喝醉了,还让人写诗?本宫瞧你们一个个都放肆了是吧?” 王惜云慌的忙低下头去,她见着高阳公主实在是怕极了,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但是又盼着陈宇能够出个丑。 陈宇喝的晕乎乎的,笑着摆摆手, “不就是诗文么?王小娘未免太小看我陈子寰了,天下诗人千千万,若论大唐第一人,唯我陈宇陈子寰!来人,笔墨伺候!” 陈宇的狂劲儿又上来了,手里端起一杯酒,端详了几眼,哈哈一笑,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哈哈哈~” 陈宇这几句《将进酒》,在场的除了王惜云没读过,其余几人可都是拜读了不少遍的,心里兀自感叹这等诗文,当真只有诗仙才能作的出。 王惜云被陈宇几句随口念来的诗文也是震撼到了,她虽然出身世家,但作为庶女的她平日里其实念书不多,若不是王珪额外关照,她连识字的机会都没有。 但王惜云虽然文化水平不高,这几句诗她还是听得懂的,诗中的狂劲和文采,磅礴洋溢,顿时让她对陈宇刮目相看起来。 几个下人忙不迭给陈宇把笔墨纸砚准备好,就连李恪,都是一副崇拜的模样,死死的盯着陈宇手中的毛笔,这里他吴王的身份最显赫,没有了李二和虞世南等老臣,眼看着陈宇这手稿写完,他就准备上手去抢了。 陈宇拿起毛笔,手已经是微微颤抖了,略微定定神,深吸一口气,在纸上写下,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李太白之《侠客行》,何等的磅礴大气,光是前几句,就让李恪和王修郑西明看的热血沸腾,陈宇哈哈一笑, “拿酒来!”此话一出,李恪的眼睛更亮了,都知道陈子寰喜欢在作诗的时候喝酒,喝完了酒,写下的诗文便是千古绝章! 高阳公主这会儿彻底被陈宇的狂劲儿迷住,也顾不得自己公主的身份,笑眯眯的斟满一杯酒,顺势递到陈宇嘴边,陈宇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身份和礼仪,张口就喝干,吐出一团酒气,大喝一声, “好酒!”说罢,手上不停,继续在纸上写道, “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救赵挥金槌,邯郸先震惊。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洋洋洒洒,丝毫没有停歇! 李恪激动的心颤抖的手,见陈宇停笔,连忙一把抓过宣纸来,紧紧盯着上面歪歪扭扭的字体,陈宇这会儿喝多了,原本那瘦金体就练的不咋滴,这会儿更是写的草书不像草书,飞白不像飞白。 李恪哪顾得上字体好不好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又大声朗读了一遍,郑西明和王修也被诗中意境感染,尚在回味之中,只有高阳公主眼里满是陈宇的身影,她才不管这诗文写的如何,当下又斟满一杯酒,递到陈宇嘴边。 陈宇一仰头喝干,看着高阳公主娇媚的脸庞,手差点儿不老实就搂了上去,还以为自己在后世KTV里呢。 幸亏瞟到王惜云阴晴不定的面容,陈宇才稍稍清醒了些,笑着说道, “王小娘觉得本侯此诗如何啊?” 王惜云这时已然被陈宇的诗文所惊呆了,之前就说过,诗文不是大白菜,绝没有一蹴而就的,但是写下此诗的李太白是谁?酒入豪肠,七分酿成了月光,余下的三分啸成剑气,绣口一吐,便是半个盛唐! “都尉此诗,乃千古佳作,奴家,奴家佩服的紧。”王惜云喃喃的说道,眼神也变得呆滞了些,看向陈宇的目光中已然少了些敌意。 李恪读了两遍,又小心的把宣纸卷好,这才笑眯眯的看向陈宇道, “子寰此诗,当真是豪情万丈!不知是否能送给孤王啊?” 陈宇不经意的摆摆手, “殿下喜欢只管拿去,难不成我陈子寰还吝啬一首诗吗?” 陈宇这种穿越来抄袭诗文的人,哪里会懂得李恪的心情,郑西明和王修眼巴巴的看着李恪把手稿卷好,交给下人拿去保管,恨不能现在掐着陈宇的脖子命他再写两首出来。 “好一个‘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啊,陈都尉不愧为诗仙之称!”王修算是这些人中文化水平最高的,虽不好与李恪抢夺手稿,但仍旧不停在赞叹着。 “喂,陈宇,那本宫呢?你可是说好写一首诗文给本宫的!”高阳公主干脆拉住陈宇的袖子不放。 李恪眼珠子一转,笑呵呵的说道, “子寰既然答应十七妹,何不趁着今日良辰美景,再写一首啊?” 高阳公主转过头看向李恪,气鼓鼓的说道, “三哥嘴上说的好听,怕不是又准备下手抢陈宇的诗稿了吧?就算写,也是写给我的,可轮不到三哥拿去!” 李恪被高阳公主说中心事,干笑两声, “呵呵,十七妹说的哪儿的话,孤王岂是夺人所爱之人?” 陈宇这会儿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干脆点点头道, “也罢,既然漱儿吩咐,我写就是了!”陈宇此话一出,高阳公主倒先羞红了脸。 李恪也是大吃一惊,高阳公主的小字他自然是知道的,但是陈宇是怎么知道的?虽说陈宇是李二钦定的驸马,但是三媒六聘还没下,陈宇难不成已经和高阳公主有了夫妻之实才知道她的名字的? 李恪惊疑不定的看向高阳公主,高阳公主羞的用手捂住小脸,讪讪的说道, “三哥莫要看了,本宫无意说来的嘛。” 李恪闻言这才放下心来,郑西明和王修只能是充耳不闻,一脸的尴尬。 陈宇拿起毛笔,这会儿酒劲上头,来不及细想了,在纸上一蹴而就, “车遥遥,马憧憧。君游东山东复东,安得奋飞逐西风。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月暂晦,星常明。留明待月复,三五共盈盈。” 陈宇高中时代古诗词别的没背多少,唯独这些情啊爱的,为了骗小姑娘的眼泪,那可是没少下功夫。 陈宇写完最后一个字,李恪早已大声喝起彩来, “想不到子寰如此豪迈之人,写起情诗来,竟如此细致!” 陈宇抓过诗稿一挥, “给,拿去!” 高阳公主顾不上害羞,抓过诗稿,细细研读两遍,只觉得心中甜意顿生,那句“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更是得她心意,仿佛意中人时时刻刻就在身边一般。 郑西明和王修恨不能自己化作女儿身,也让陈宇写上一首来,王修更是讪讪的看了看王惜云,心里想着同样是女孩子,为什么自家的侄女就这么不争气,不如那陈子寰的眼。 李恪自知不能与高阳公主抢这诗稿,向她要来,又是细细的揣摩着,高阳公主趁着李恪等人研究诗稿的时候,悄悄凑到陈宇身边,甜甜一笑, “呐,你这人,倒真会哄人开心,可莫要忘了,长姐一直等着你呐,你该不该给她也写上一首呀?” 陈宇一听,顿时打了个激灵,酒都吓醒了不少,忙眼睛一瞪,压低声音说道, “漱儿不可胡说,我自有分寸,待你出发回京之日,我自当让你带回诗稿!” 王惜云这会儿也凑了上来,待她拜读两遍后,暗暗想到, “怪不得阿翁信中所言,陈子寰此人有经天纬地之才,仅凭这两首诗文便能立足于大唐,偏偏他信手拈来,似乎毫不在意,世上怎的有如此怪的人?” 陈宇与高阳公主嬉闹几句,李恪又端起酒杯,陈宇再饮了几杯后,便不省人事了。 “我艹,头痛死了,这特么在哪儿?”陈宇这会儿头痛欲裂,起身看了看周围,发现一片漆黑。 “阿郎醒了?奴婢服侍阿郎喝茶去。”黑暗中传来小梅的声音。陈宇确认这是自己的床榻,看来是李恪等人吩咐下人把他送回来的。 小梅很快点亮了蜡烛,又捧过一杯茶来,陈宇一口气喝干,长长舒了口气, “去给我准备烧水,我要沐浴。”陈宇闻了闻自己身上,啧啧,一股子的酒味。 小梅应了一声,便跑出去了,陈宇暗自骂骂咧咧的,大唐又没个钟表,这会儿想知道几点都没法子。 陈宇在床上躺了一阵,小梅才把水烧好,又服侍陈宇更衣沐浴,陈宇酒劲未过,瞧着小梅鼓鼓囊囊的胸口,咽了咽口水,勉强才把自己那邪恶的心思给压了下去。 好不容易洗过了澡,陈宇本想溜到苏忆晚房里,好好放纵一下,又怕扰了苏忆晚的清梦,只能悻悻的作罢,在床榻上辗转反侧了半日,才又沉沉睡去。 第一六一章 大唐版榴弹炮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又睡了足足有五个时辰,才在下午昏昏沉沉的起了床, “淦,唐朝真好啊真好,睡到下午起床也不影响全勤~”陈宇一边揉着脑袋一边喃喃自语道。 李恪和高阳公主隔日就会离开洛阳城,返回长安城去了,陈宇拿过几张宣纸来,思索了半日,才在纸上缓缓写下,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李义山的诗文自然是极好,陈宇一丝不苟的用半成品瘦金体写了一遍,又端详了半日,满意的点点头。 苏忆晚恰好推门进来,见陈宇在写字,不由得好奇道, “夫君在练字吗?这可真是少见。”别看陈宇抄袭诗文得心应手,但是除了没当官儿时他还练练字体,这封了侯爷以后,陈宇就懒的不行。 陈宇忙不迭的想遮掩案桌上的诗文,苏忆晚眼疾手快,一把抄了起来,只读了半阙,眼睛愈发的明亮起来, “夫君好才华!这等诗作当千古流芳,何以遮遮掩掩啊?”苏忆晚不明所以的看着陈宇。 “呵呵,这诗文是打算送人的。”陈宇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苏忆晚掩口而笑道, “夫君这是打算送给公主殿下的吧?瞧这诗文所写,相见时难别亦难,夫君对于公主的思念之情,溢于言表。” 陈宇叹了口气道, “娘子可就莫要在笑话为夫了,虽说公主对我青眼有加,但堂堂的公主殿下万没有做妾的道理。眼下为夫还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下轮到苏忆晚惊奇了, “听夫君所言,难不成,长公主与高阳公主,夫君都打算娶回来不成?” 就算是苏忆晚勾栏出身,也知道这种事太过荒唐。陈宇就是再得李二宠爱,也断不会把两个女儿都嫁给他的。 陈宇摆摆手,拿过宣纸来,长叹了一口气, “且走一步看一步吧,倒是妍儿,过了年也得给她张罗起来了。” 苏忆晚不好多问,由得陈宇出门骑上霸红尘,往府衙去了。 陈宇来到府衙,李恪和高阳公主正在客厅里聊天解闷,见陈宇来了,高阳公主笑嘻嘻的拉过陈宇的袖子来, “嘿嘿,明日本宫便要回京,可千万记得要回来看我听见没!” 陈宇呵呵一笑,从袖子里拿出宣纸来,塞到高阳公主手上, “殿下且收好,回了京师再看不迟。” 李恪笑着在一旁说道, “子寰怎么这么神秘,是何物啊?连我也不让看?” 高阳公主自然知道陈宇拿来的一定是写给长乐公主的诗文,挥着小拳头嬉皮笑脸的对李恪说道, “三哥可莫要看了,这女儿家的心事,你看了又怎样?” 李恪一听,还以为是陈宇又写给高阳公主的文章,虽然有些好奇,但毕竟不好意思直接讨要,笑着摆摆手道, “我才不看,十七妹如今可是愈发得意了,将来子寰做了驸马都尉,这全大唐最好的诗文,可都在你家中。” 如此调笑了几句,陈宇便拜别了二人,来到天策府中,薛仁贵正细心擦拭着订制的明光铠,陈宇笑呵呵的走上前去道, “这明光铠可宝贝的紧,便是我也没有啊。” 薛仁贵见陈宇来了,忙起身拱拱手, “都尉说笑了,某一介武夫,自当为都尉冲锋陷阵,都尉坐阵中军,哪里用得上这铠甲。” 陈宇眼珠子转了转,笑嘻嘻的说道, “仁贵可曾婚配啊?” 薛仁贵不明所以,摇摇头道, “某尚未娶亲,都尉何以有此一问呐?” 陈宇有些好奇, “按大唐律例,男子十五便需婚嫁,何以仁贵二十有余还尚未娶妻啊?” 薛仁贵有些不好意思,憨厚的笑笑道, “某家境贫寒,早些年也有官府的媒人前来说媒,只因家中拿不出聘礼,这才耽搁下来了。” 陈宇点点头,又突然摆出一副猥琐的面孔来, “仁贵觉得,我妹妹如何啊?嘿嘿~” 薛仁贵老脸一红,忙不迭的摆摆手道, “都尉可是在和某说笑?某一介武夫,如何配得上都尉家的大娘子?”陈宇如今也算大唐的贵胄了,陈妍自然就是当家的大娘子,虽比不上公主这等金枝玉叶,但普通百姓家的男子,却是望尘莫及了。 陈宇笑着摆摆手, “仁贵毋须妄自菲薄,常言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舍妹已然及笄,过得两年,也该谈婚论嫁了,要不然人家该戳我这个当哥哥的脊梁骨,仁贵乃我大唐猛将,将来封狼居胥也犹未可知,何必自轻自贱呢?” 薛仁贵一张黑脸涨的通红,大有“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陈都尉”之意,他对于娶不娶陈妍倒是无所谓,但是薛仁贵一辈子的梦想便是为大唐征战,封狼居胥,名垂青史。 陈宇比他还小了几岁,但人家已然是蓝田县子,洛阳城的折冲都尉,还奉旨为天策府募兵,跟着这样的上司,少不得有硬仗可以打,过得二十年后,这位上司八成能够位列三公封侯拜相,自己也能一展拳脚,打出一片天地来。 薛仁贵想到这儿,红头白脸的对着陈宇一躬身道, “都尉的好意,属下心领,然大丈夫岂可无志向,某当以军功为聘礼,再来求取都尉家的娘子才是!” 陈宇眉开眼笑的点点头, “仁贵说的好哇,某也不强求,妍儿还小,某还是等的起这两年的嘛。” 俩人正说着呢,忽然下人说,火器监的主簿求见,陈宇心想,这些工匠来洛阳城研究大炮也有些日子了,难不成是成功了? “快快有请。”陈宇手一挥,薛仁贵很自觉的就退到一边,只见两个主簿兴冲冲的走进来对着陈宇一躬身, “见过陈监正”他们是火器监的,自然得叫陈宇为正监。 “可是火炮有消息了?”陈宇兴奋的看向二人。 “属下不才,监正所画的火炮暂且无法研制,但属下已然研制得了火炮中的弹丸,还请监正亲临查验才是。“两名主簿面有得色的说着。 陈宇来了兴致,这有可能是大唐第一枚火器,马虎不得,当即点点头,由两名主簿带着一路来到火器监的锻造房里。 “监正请过目,此为弹丸,只需由投石机抛射至城墙下,再由军士点燃,即可产生爆炸!若是战至紧急时,那引线则须多浸火油,以保火势不断,由投石机抛射出后,无需再用人点燃了。”一名主簿手舞足蹈的给陈宇讲解着。 陈宇看了看这足有三个西瓜大的铁弹,表面倒是打磨的挺光滑,和电视剧里的土炮弹挺相似,但是圆形的铁弹上还留着一条引线,陈宇伸出手摸了摸,像是沾了火油的麻布条。 “啧啧,这不就是简易版的抛掷型榴弹炮吗?”陈宇左三圈右三圈的看了看,也确实难为那些工匠了,大唐现有最先进的抛掷型武器就是投石机了,这些工匠自然而然的认知也就在这个水平了,那些电视剧里轻轻松松就能造出火炮的,陈宇现在都怀疑是不是编剧完全没看过历史书。 “哈哈哈哈,好,来人啊,抬着这几个铁弹,到郊外去试试,若试的好,本侯有赏!”陈宇高兴的挥挥手道。 “对了,来人,去请吴王殿下和公主,一同观赏!”陈宇想着李恪还没走,赶紧吩咐人去请。 “呵呵,子寰又有新物件了?这是何物啊?”不多时,李恪和高阳公主便兴致勃勃的来到火器监,李恪好奇的摸着铁弹道。 “此为,唔,手榴弹,哈哈哈!”陈宇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什么好名字来。 “呃,此物乃是攻城拔寨所用?”李恪抬起头看向陈宇。 陈宇点点头,高阳公主是女孩子,对这刀枪剑戟不感兴趣,嚷着困乏的很,陈宇便和李恪带着一众工匠,抬着几颗大唐版的手榴弹,来到郊外一处空地上。 那几个火器监的工匠,抬着其中一颗铁弹,搬运到远处一块空旷的平地上,又点燃火折子放在引线上,陈宇和李恪站的远远的,天晓得这玩意儿杀伤力有多大! 陈宇自觉的捂住耳朵,李恪颇为不解道, “子寰为何误伤双耳啊,难不成这铁弹能有惊天动地之声?” 陈宇狡猾的眨眨眼,没等开口,“砰!”的一声,远处的铁弹炸了开来,火光冲天,硝烟弥漫。 李恪被炸的猝不及防,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陈宇忙伸手扶住他。李恪惊魂未定的摇摇头,又拍拍耳朵, “孤王真是小看了这铁弹了,竟然有此等威力!莫不是天神下凡,引来这天雷之声?” 陈宇暗暗好笑,古人都把未知的事务当成是天上的神仙所为,当即领着李恪上前查看手榴弹留下的弹坑。 “啧啧,还行,炸这么大一个坑啊?”陈宇环视一圈,这铁弹颇为沉重,需得三人合力,才能搬运的了,但是爆炸过后,地上出现了一个深约二十公分,半径大约五米的大坑。 “要是能用火炮发射出去就好了,算了,不管了,这玩意够交差了。”陈宇满意的点点头,旋即喜笑颜开的看着那些工匠道, “做的不错,传我的将令,火器监研制火炮有功,赏千金,另外两位主簿,各自再赏二十贯!” 第一六二章 强攻龙门寨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两名主簿闻言更是喜的不住的打千儿,谄媚的看着陈宇, “谢监正赏!”二十贯对于他们这些芝麻官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了。 “子寰呐,这等神兵利器,可否带回京师,由我献给阿耶?”李恪一把抓住陈宇的袖子急切的问道。 “唔,吴王殿下少安毋躁,这等火器,颇为危险,臣生怕出了差错,还是由天策府将来押运回京师吧?”陈宇思忖了一会,拒绝了李恪的提议,这铁弹不太安全,万一炸死了李恪算谁的? 李恪想到刚才的爆炸,心里也有些后怕,点点头, “也罢,这手榴弹端的厉害,我回去定要禀报阿耶,为你请功!”李恪拍着胸脯道。 “呵呵,殿下毋须着急,此物尚未得到试验,待臣拿流寇小试牛刀再说不迟。”陈宇想了想,这玩意儿正好拿去吓吓那马二郎也不错! 回到府衙,高阳公主听说那铁弹会爆炸,拍着胸口说幸好没去看,隔日,李恪和高阳公主便踏上回京的旅程,陈宇生怕流寇又闹事,不放心的让五百天策军跟着,一直行出百里后,天策军才回城向陈宇覆命。 “像这样的铁弹,火器监现存有多少啊?”陈宇看着两名主簿问道。 两名主簿你看我我看你,其中一名拱手道, “回监正,此弹制作颇为不易,现火器监存有三颗,若监正急用,一日一夜也能再赶制一枚。” 陈宇没想到自家的存货只有三枚,也不怪火器监,李二给他的人手本来就没多少,当即点点头, “大家辛苦了,毋须赶工,把现有的三枚榴弹,给我抬到天策府大营去!” 陈宇马不停蹄的也赶回天策府,找到薛仁贵, “仁贵,走,随我点兵去!” 薛仁贵一听,忙不迭的起身,跟着陈宇一路来到大营,陈宇把刚送完李恪回来的五百名天策军全点上,又点了一千名府兵,拉着一台投石机,直接就出了城,连郑西明和王修都没去打招呼。 “都尉去往何处啊?”薛仁贵在马上看着陈宇道。 “剿匪去!也让他们尝尝现代化战争的滋味,哈哈哈哈!”陈宇在马上手舞足蹈。 薛仁贵面有喜色,陈宇说去剿匪,自然就是去上次马二郎的山寨了,这又是他冲锋陷阵的好机会,只是这现代化战争他也听不明白。 幸好洛阳城的山脉较为平坦,陈宇又只带了一台投石机,一千名府兵生拉硬拽的,硬是把投石机带进了山里。 待陈宇大军到了龙门寨前,早有流寇的探马得了信,惊慌失措的去报告马二郎了。 “你说那官军带了投石机来咱们寨子?”马二郎惊的从地上跳了起来,他是府兵出身,自然知道投石机的厉害,但是没想到陈宇居然在山里动用这种大规模武器。 “阿郎前些日子不是与那官军示好吗,怎得又来打咱们?”几个流寇头目不解的看着马二郎。 “娘的,领头的黄口小儿,背信弃义,这是要打咱们呐!”也有几个流寇立马反应了过来。 马二郎吃不准陈宇到底是来干嘛的,但是带着投石机总不是来相亲的吧?忙点起人马,弯弓搭箭的,在塔楼上看着陈宇的大军一点点的逼近。 陈宇这次不是来救人的,有五百天策军守着,根本不担心自己的安危,眼见到了寨子前,陈宇催动霸红尘,看着塔楼上的流寇,大声的喊道, “让你们能做主的出来说话,马二郎呢?给老子出来!” 马二郎在塔楼上气的鼻子都歪了,啧啧,你看看陈宇那小人得志的嘴脸,上次手里有人质,他讲话客客气气的,今天就是一副年三十来要账的样子。 但是陈宇身后的投石机着实让马二郎有些忌惮,他不得不挤出一副笑脸来,大声的喊着, “某在此,将军何事前来我寨啊?前些日子,咱们可不是说好,将军带咱们兄弟,一同投军,进那天策府吗?” 陈宇倒也光棍,点点头道, “本侯的确说过,但你也曾为我大唐军士,可知天策府皆为忠良之后,本侯奉旨募兵,也有三不招,尔等若有心投诚,本侯自可保你们性命无忧,也可入我府为兵,但天策府嘛,尔等怕是没机会入了!” 马二郎眼瞧着煮熟的鸭子飞了,他们本就是流寇,以打家劫舍为生,自然也不是什么好人,气的哇哇直叫, “黄口小儿,满嘴谎言,枉你还是带兵的将军,竟然言而无信,某虽为流寇,也瞧不起你这出尔反尔之人!” 陈宇不屑的欣赏着马二郎在塔楼上又气又急的样子,待他稍稍安定一些,陈宇又开口道, “我陈子寰言出必随,尔等虽是流寇,只要浪子回头,在我府中服役三年,一样也能回家做个田舍郎,何必在此占山为王,做那打家劫舍的勾当!” 马二郎这会儿气的七窍生烟,哪里还听的进劝,大手一挥便下令放箭,陈宇身后立刻闪出二十名天策军,举起手中的盾护住陈宇,叮叮当当一阵响声后,马二郎到底家底不厚,不敢再射。 陈宇讥笑一声道, “就这?马二郎,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么,打开寨门,跪着出来投降,要么,老子打到你跪下!” “乳臭未干的小儿,我这龙门寨虽比不得洛阳城,但也经营多年,你这玄甲军,未必就冲的开来!”马二郎中气十足的说道。 陈宇当然知道这一点,龙门寨口的道路堪堪只能通过十来个人,边上又都是直挺挺的悬崖,没别的办法绕过去,硬冲不是不行,就怕对方放滚石或滚木,玄甲军都是骑兵,在这样的山路上根本不占优势。 “来人,给我架起投石车!”陈宇信心满满的手一挥,身后的投石车嘎吱嘎吱的被一众府兵拉了上来。 几个火器监的工匠战战兢兢的抬过一颗铁弹来,他们都是工匠,哪里见过行军打仗,唬的一个个手脚发软,装填了半日,才把铁弹安装到投石机上。 “哼,区区几颗铁丸子,便想轰开我这寨门,未免太过儿戏!”马二郎在塔楼上看的明白,陈宇用的不是石头,二十铁弹,看起来也不大,自己的寨门虽然不能和洛阳城城墙相比,可也不是几颗铁丸子就能随随便便敲开的。 “点火!”陈宇一声令下,一名工匠掏出火折子,小心翼翼的点上了铁弹的引线,只见火苗窜起,陈宇慌的忙下令把这铁弹抛射出去,否则炸坏了自己人就滑稽了。 府兵不敢耽搁,手脚麻利的立马把铁弹抛射了出去,果不其然,“哐!”的一声,铁弹牢牢嵌在寨子的土墙上,虽然砸了个坑,可还威胁不到土墙的稳定。 “哈哈哈,这铁丸子就这等威力?也敢大话说要打下我这龙门寨?来人呐,给我......哎哟!” “砰!~”随着一声巨响,土墙被轰开了一个大口子,墙上的流寇被弹出的火药炸伤了不少,纷纷拍打着身上的细碎火苗,一个个脸上都是惊恐万分的表情。 “这?这是天雷?”马二郎在塔楼上站都站不稳了,幸亏几个头目扶住了他,一个个脸上都露出害怕的神情来。 别说流寇了,就连一贯镇定的玄甲军,都是一副惊疑的表情,他们只见火光一现,土墙便被炸开了口子,伴随着冲天的火光和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任谁都以为这是天雷下凡。 “来人!再给我抛一颗!”陈宇作为后世来的,自然对这爆炸声有所免疫,毕竟二踢脚小时候玩多了嘛。 几个工匠见铁弹奏效,一个个也是喜不自禁,忙不迭的又把第二颗“榴弹”装填完毕。 “陈将军,万事好商量,万事好商量,可别再抛了,哎哟!”马二郎正要求饶,陈宇哪里肯给他机会,第二颗铁弹又把土墙炸了个大窟窿,土墙再也受不住这打击,哐哐的全塌了,连带马二郎藏身的塔楼都是摇摇欲坠。 “给老子冲进去!胆有反抗者,就地格杀!”陈宇腰间横刀一抽,薛仁贵早就等不及了,第一个拍马冲了上去! 流寇早就被榴弹吓破了胆,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反扑,有几个胆子大的,还朝天策军射了两箭,转眼便被薛仁贵的陌刀捅了透心凉。 马二郎尚在塔楼上,看着数百流寇完全不是官军的对手,一屁股坐了下来, “完了,全完了。”只一个人呆呆的自言自语着。 马二郎身边的几个头目早就顾不上管他了,大难临头各自飞,纷纷跳下塔楼,找寻能够逃出生天的机会。 薛仁贵身高马大,步子也大,只几个回合便砍翻了十多个流寇,流寇的兵刃在明光铠面前那就是玩具一般,叮叮当当直作响,就是起不到一点作用。 马二郎兀自强撑着站起身,抽出腰间的大刀,正要垂死挣扎,薛仁贵几步爬山塔楼,手中陌刀一闪,便打落了马二郎的兵刃,紧接着一把拎起马二郎,转头就扔下了塔楼!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马二郎吓破了胆,被薛仁贵一扔,腿也摔断了一条,苦苦挣扎着在地上匍匐,薛仁贵哪里听的进他的话,拎起马二郎噔噔噔几步,跑回阵前,把他一脚踏翻在地,陌刀架在马二郎脖子上,中气十足的朝着陈宇一拱手道, “禀都尉,匪首以被某擒得,还请都尉发落!” 第一六三章 兰亭集序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笑眯眯的看了看在地上兀自哭爹喊娘的马二郎,换上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来, “你看你,要早投降不就好了?何苦落得这般下场?你看啊,若是早些时候你们龙门寨乖乖的降了我,这会儿早已是官家的府兵了,如今本侯法外开恩,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只要你带我寻得那黄三的寨子所在,本侯既往不咎,仍就招安你龙门寨为府兵,如何啊?” 那马二郎本已心如死灰,听闻陈宇这几句话后,眼睛亮了亮,挣扎着说道, “郎君所言可是真的?” 陈宇正色道, “那是自然,你第一天听说我陈子寰吗?” 马二郎低下头去,仿佛在思考,紧接着又抬起头,咬了咬牙, “好,但凡郎君瞧得起某,某愿为郎君牵马坠蹬!” 陈宇使了个颜色,薛仁贵把马二郎一把拎起来,还给他掸了掸土,马二郎拉开嗓子朝着尚在和天策军苦战的流寇喊道, “众位兄弟,放下兵刃,咱们龙门寨,降了官军也罢,都别打了!~~” 马二郎的喊叫声还算有点用,至少五十步内的流寇纷纷抛下了兵刃武器,而离的较远的流寇是听不见的,当众多流寇一同喊叫起来,嚷着投降的时候,已然有不少流寇已经被天策军的陌刀砍翻在地。 “啧啧,马二郎,你瞧瞧,若不是你刚愎自用,你的兄弟怎会落的如此下场。”陈宇不忘杀人诛心,强忍着空气中浓浓的血腥味,仍旧不忘打击一番马二郎。 马二郎已然是完全丧失了自我判断能力,跪倒在地不住的颤抖,天策军开始打扫战场,龙门寨之前掳劫来往客商的钱财也被翻了出来,一股脑儿的打包了出来,摊在地上。 陈宇满意的点点头,这龙门寨也真够穷的可以了,拢共就翻出来二十来贯铜钱,倒是有零碎的一些珠钗,其中王惜云被掳去的时候,满头的珠翠也是被马二郎拿了去,陈宇想了想,还是把这些珠钗拿了,想着也算送王修一个人情。 “哟,你这当流寇的,还会舞文弄墨呐?”陈宇笑呵呵的翻了翻剩下的赃物,发现还有几副字画来着。 “郎君见笑了,见笑了,某哪里懂的这些,都是来往的客商身上得来的,这几副字,据说是送往白马寺的,恰好被某瞧见了,便连人带画一起扣下了。”马二郎战战兢兢的说道。 “白马寺?这帮子秃驴,整日的不好好诵经礼佛,还特么收藏名人字画呐?”陈宇嘟嘟囔囔的打开这些卷轴,他对印章上的篆体不是很看的懂。就篆体和书法这方面,其实陈宇比起流寇来文化水平也没高到哪里去。 总共就这么几副字,前两副应该都是些南北朝时期的,写的龙飞凤舞的大字,陈宇不经意的翻了翻,又打开最后一副卷轴来。 “啧啧,这副字真特么丑,净写错别字了,还涂涂画画,和我高中同学写的差不多了。”陈宇打开其中一副卷轴,映入眼帘的是密密麻麻的一副行书。 只见卷轴上面的行书写的也不甚工整,时不时还有涂抹的痕迹,上面的字倒是不少,陈宇仔细的研读了几行,只见卷轴上写着, “永和九年,岁在什么什么丑,崇山峻岭,茂林修竹......”陈宇端详了半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眼睛朝着天思忖了半日,突然,一道名侦探柯南般的触电感,贯穿了陈宇的大脑。 “我了个大艹,兰亭集序?!”陈宇不可思议的看着手里的卷轴,手也开始微微颤抖了。 陈宇忙又细细的从头开始研读,那些印章他实在看不懂,但是王羲之三个字嘛,就算羲看不懂,王和之还是可以的,确认无误后,陈宇紧张的吞了口口水, “我艹,这就是李二死后成绝响的兰亭集序?”相传李世民最为推崇王羲之,一生都在寻找兰亭集序的真品,当李世民闻言《兰亭集序》在辨才和尚处,兴奋不已,多次遣人索取,可辨才和尚始终推说不知真迹下落。李世民看硬要不成,便改为智取。他派监察御史萧翼装扮成书生模样,与辨才接近,寻机取得《兰亭集序》。萧翼对书法也颇有研究,与辨才和尚相谈甚欢。 待两人关系密切后,萧翼故意拿出几件王羲之的书法作品给辨才和尚欣赏。辨才看后,不以为然地说:“真倒是真的,但不是好的,我有一本真迹,那才是王羲之真正的传世之宝。” 萧翼不动声色地问是什么帖子,辨才犹豫再三,才神秘地告诉他是《兰亭集序》真迹。萧翼故言不信,说此帖早已轶失,怎么可能在你这里呢。辨才见其甚疑,一时起兴,就从屋梁洞内取出兰亭真迹予萧翼赏鉴。萧翼仔细察看了一番,果为真迹。只见他脸色一变,迅即将其纳入袖中,同时向辨才出示太宗 “诏书”。辨才此时方知上当,但悔之已迟。 陈宇匆匆把卷轴一卷,小心的系上丝带,笑呵呵的往怀里一揣,薛仁贵等人都是武将,见主官拿走一副字,只当是个人爱好,哪里会放在心上。 天策军的几个队正这时也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清点了流寇的人数,活着的还有四百二十二人,被天策军杀翻的大约有个三百多人,剩下还有两三百人跑的不知所踪,陈宇点点头,这也算能交差了。 “走了走了,把这些俘虏带回大营,好生看管起来!”陈宇手一挥,跨上霸红尘。 由于出来的时候陈宇并没有通知郑西明和王修,回城的时候自然也就没有迎接的队伍了,陈宇命薛仁贵把马二郎的残部带回大营看押起来,自己则快马加鞭的冲回天策府里。 “快快快,掩门!”陈宇三步并作两步的冲进家里,苏忆晚和陈妍莫名其妙的看着兴奋的陈宇。 “夫君这事怎么了?何事慌慌张张的?”苏忆晚给陈宇端来一杯茶。 “娘子且看,这时何物?”陈宇得意的拿出兰亭集序来。 苏忆晚好奇的探过头来,待陈宇打开卷轴,苏忆晚端详了半日,惊的捂住嘴道, “这?这是王右军的兰亭集序?夫君从何处得来?” 陈宇小心的又把字画卷好,放在木箱里,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把杯子里的茶一口喝干,咂咂嘴道, “嘿嘿,也该我陈宇发财,今日去剿匪,那马二郎不识货,劫道儿的时候竟然得了这等珍品也不自知,被我破了寨,搜刮出来的。” 苏忆晚更是惊讶,忙不迭的又问道, “那夫君便打算把这副字如何处置?可是要献给圣人?” 陈宇撇撇嘴, “献给圣人干嘛?咱们自己留着当传家宝不行吗?”陈宇想着,李二死后这副字就下落不明了,传闻是带进棺材了,与其失传,还不如他陈宇帮着保管,说不定还能多传几代人呢。 苏忆晚有些担忧的说道, “这等珍品,连圣人怕是都眼红吧?夫君如今得了,恐怕遭人非议。” 陈宇摇摇头, “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娘子只管放心,只要我陈宇为官一日,这兰亭集序,谁也拿不走!” 苏忆晚到底是女流,自家相公既然不愿意,那也就随得他去,陈宇藏好了兰亭集序,又出了门,来到府衙,郑西明和王修这会儿正喝茶聊天呢。 “见过郑州牧,见过王别驾。”陈宇客气的给二人行了一礼。 “哦?陈都尉怎么来了?可是有事?”郑西明也是客气的拱拱手,陈宇是折冲都尉,不属于他的管辖,没事是不会来府衙的。 “呵呵,某今日带兵剿匪,破了那龙门山上的一伙流寇,这会儿人犯已然押送到了大营,这不,来请州牧与别驾一同审问。”陈宇深知花花轿子人抬人,总得给这两个上官分点功劳才是。 果然,郑西明和王修一听,陈宇竟然抓了几百名流寇回来,喜的茶水打翻在袍子上都没注意,郑西明上前一把抓住陈宇的袖子,乐呵呵的说道, “好啊,陈都尉剿匪有功,乃是我洛阳百姓之福,某当上书圣人,为都尉请功才是。” 王修也在一旁笑眯眯的恭维了几句,陈宇想起了那些珠钗,又从袖子里掏了出来,递给王修道, “王别驾侄女前些日子不慎遭流寇掳去,今日破寨,这些珠翠,也当原物奉还才是。” 王修受宠若惊的捧过来,这些东西对于他们王家来说不算什么,不过是一些珠宝首饰,可陈宇这态度分明是向他示好,在王修观念里,说不定王惜云还有嫁给陈宇做妾的可能。 “陈都尉勇猛果敢,亲临流寇寨中剿匪,乃我大唐武人之标榜也。”王修吹捧道。 陈宇又拿出那两幅看不懂的字画来,笑呵呵的递给二人道, “这流寇掳来的财物中,原有这两幅字,某乃是武将,不通文墨,还是留给州牧和别驾鉴赏吧。” 王修和郑西明当然知道陈宇在扯淡,他陈宇是大唐的诗仙,随随便便写一首诗都能流传后世的人,哪里是不通文墨。 “诶,陈都尉何出此言,都尉诗文冠绝我大唐,这等粗鄙文墨,自然是入不得都尉的眼了。”郑西明看的真切,陈宇拿来的两副字,一副是王僧虔的《王琰帖》,另一副则是隋朝薛道衡的《和南帖》,其实这两幅字,在后世都失传了,《王琰帖》后世流传的是唐朝的摹本,而《和南帖》已然是片纸不存。 只是这两幅字和王羲之的兰亭集序相比,就有些小巫见大巫了,也难怪陈宇不认识。 二人推脱了几句,最后在陈宇的极力吹捧下,才眉花眼笑的收下了这份“孝敬”,嘴里更是没边儿的吹捧着陈宇,扬言还要联名上书给李二,好好的夸大一下陈宇这剿匪的功绩。 第一六肆章 休憩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傍晚,王修回到家中,没顾得上吃口点心,就把王惜云叫了出来。 王惜云从里屋出来,向王修福了一福道, “见过叔父。” 王修点点头,从袖中掏出陈宇给他的珠钗,递给王惜云道, “诺,前日里惜云不慎被流寇掳去,劫去珠钗,今日陈子寰大破流寇,这被拿走的钗环也一应归还于某了,这就拿去吧。” 王惜云面有奇色的伸手接过,心里还有些欢喜,这些首饰中还是有那么一两样是她比较喜欢的,被流寇劫去还有些不甘,想不到陈宇竟然能从流寇手中夺回。 “惜云莫要忘了王公的嘱托,这陈子寰非池中之物,你若入得他家门,有朝一日此子封侯拜相,未必就委屈了你。”王修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劝导着。 王惜云撇撇嘴道, “叔父未免也太夸大其词了吧,这陈子寰虽有些文才,但论封侯拜相,阿翁尚未入阁,这陈子寰年方弱冠,如何能做得到!” 王修痛心疾首的摇着脑袋说道, “无知!你可知这陈子寰,先有进献贞观犁之功,后又为圣人献上硝石制冰、算盘、红薯、以及白叠花等物,当真是简在帝心!便是王公,也数次向他示好!你没看高阳公主对那陈子寰的态度?怕是过不了明年,圣人便会下旨招他为驸马!王修兀自在那喋喋不休的说着。 “难不成叔父还要我去做那陈子寰的妾室不成?”王惜云瞪大了眼睛。 “如何做不得?你乃一介庶女!若不是王公照拂,怎有今日?”王修莫名其妙的看着王惜云,这姑娘不过是一只麻雀,好日子过多了真以为自己凤凰了? 王惜云被王修戳中痛点,低头不说话了,拿着珠钗一声不吭的看着脚底板,王修不耐烦的摆摆手道, “某好话说尽,你且好自为之吧,这陈子寰是不世出的人才,便是某,当日与他在殿中争论,也自讨个没趣,还是王公有远见,笼络于他,将来我王家少不得还要依靠此子。” 王惜云不情不愿的点点头,不敢再反驳,转身回了自己房间,恨恨的把珠钗往桌上一扔,自言自语道, “这陈子寰当真可恼,即便破了那流寇,又何苦把这珠钗送还于我,叫人心里琢磨不透!偏生这人生的又这般俊俏,难不成我王惜云真要与此人为妾?” 正这么想着,王惜云没来由的俏脸一红,忙又自说自话道, “呸呸呸,想什么呢,此子行为不端,甚是可恶,我可不要再想他了!” 而陈宇这里回到天策府,薛仁贵就立马迎了上来,告诉陈宇已然把那四百多流寇看押了起来,只是人太多,只能暂时流放在营地里。 陈宇点点头,看着薛仁贵道, “那匪首马二郎何在啊?押来见我!” 薛仁贵应了一声,没多久,便提着马二郎来到前厅,陈宇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水,看着地上的马二郎,开口道, “马二郎,本侯且问你,这黄三的寨子,你可认识?” 马二郎忙不迭的点头道, “认识,认识,这黄三的寨子在那黄鹿山中,与某相去不远,只是这黄鹿山地势复杂,比之龙门寨更险峻,郎君出动人马恐怕多有不便。” 陈宇皱皱眉头,又仔细观察了一下马二郎的表情,觉得他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才又点点头道, “那你与这黄三,平日里可有交情?” 马二郎为难的摇摇头道, “回郎君的话,某与那黄三皆为流寇,平日里大家伙也是各走各的,甚少有往来,要说认识,那还得是去年,某在掳劫客商的时候,与黄三的人马相遇,这才有过来往,平素我俩也几乎不得见面。” 陈宇想了想,觉得马二郎说的还是挺有理的,流寇之间没有什么交集,大家靠劫道儿生活,于是又开口问道, “那你可知这黄三出没的规律?或是说,他平素喜欢在哪一带劫道?” 马二郎稍稍提起了点精神, “这黄鹿山不比龙门山,黄三平素甚少到洛阳城附近活动,一般都在官道上,黄鹿山离洛阳城太远,万一被官军发现,逃脱起来,可就比某难多了。” 陈宇立马追问道, “那你可有去过他的寨子?” 马二郎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自然没有,我与黄三井水不犯河水,怎会无端踏入那黄鹿山的地界。” 陈宇嘬着牙花子,心想这就有点难办了,黄鹿山这么大,上哪儿找这么个寨子去,即便找到,也很难在短期内剿灭这些流寇,龙门寨的山路已经很难走了,黄鹿山更是险要,投石机是死活进不去的,就连战无不胜的玄甲军也很难在深山老林里发挥作用。 想到这儿,陈宇只得不耐烦的挥挥手, “仁贵啊,且带他下去,好生看管着,勿要怠慢了他,餐食上也别苛待,该吃吃该喝喝。” 薛仁贵应了一声,不等马二郎再说话,拎起他就走。 陈宇只能暂且放下黄鹿山的流寇,最近事情太多,新军的训练他一直没工夫管,隔日,陈宇便来到新军驻扎的营地视察。 见陈宇来了,两名队正忙跑了过来给陈宇行礼,陈宇摆摆手,笑着问道, “这新军训练如何了?” 其中一名队正忙拱手道, “祭酒且看,这三千军士已然训练三旬有余,队列训练每日必做功课,属下也已经开始教导马术与格杀了。” 陈宇点点头,眼前的三千人看起来精气神与最初的时候的确好了许多,陈宇要的先决条件就是听话,现在看起来还算成功。 “来人,传我将令,去买上五百头羊来!今日犒劳新军!”陈宇又打算收买人心了。 两名队正拱手一诺,陈宇从袖子里掏出一块金饼来递给二人,两名队正立马大声的朝着那三千新军高喊陈宇的将令,这三千人几乎人人喜上眉梢,天策军不是没有肉吃,只是羊肉作为大唐比较高级的食材,平日里是绝轮不到普通士兵享用的,一般军士吃的也无非就是猪肉或鸡胸肉等肉食。 而就算是猪肉这等低劣的食材,也不会每一餐都有,基本上每五天出现一次,平时吃的还是以粟米和稻米为原料的主食。 两日后,陈宇尚且在为黄鹿山的流寇发愁的时候,李恪和高阳公主也回到了京师,李二听说二人回来了,忙不迭的在甘露殿里召见了二人。 “儿见过阿耶,见过阿娘。”李恪和高阳公主给李二和长孙皇后行了一礼。 “呵呵,免礼免礼,恪儿啊,朕问你,此去洛阳祈福,路上可平安啊?”李二关切的问道。 “禀阿耶,一切有官军护卫,不曾有事,谢阿耶关怀。”李恪恭敬的说道。 “唔,那便好,这洛阳城的流寇,子寰剿的如何了?”李二还不忘剿匪的事情。 “子寰殚精竭虑,已然寻得流寇踪迹,儿以为,不出半月,便能大破流寇了。”李恪也没忘了给陈宇请功。 “好好好,子寰果真不负朕所托。”李二点点头,看起来很满意。 李恪瞧着时机差不多了,忙从袖子里掏出陈宇写的侠客行来,高高捧起, “禀阿耶,儿在洛阳城,与子寰痛饮之时,子寰醉酒之后,写下千古绝章,儿不敢独自鉴赏,还请阿耶过目。” 李二闻言大是开怀,哈哈一笑, “呵呵,子寰又有新作?好好,呈上来,待朕与皇后同赏。” 长孙皇后也兴致勃勃的凑了上来,陈宇的大作她自然也是要一睹为快的。 “唔,好诗!直抒胸臆,大是畅快!”李二赞不绝口的看着诗稿,心想还是儿子靠得住,知道拿好东西回来给老子,要是让虞世南孔颖达去了,保不齐就给带回家私藏起来了。 而高阳公主这边可就舍不得拿陈宇写给她的诗稿出来给李二了,天晓得李二会不会也一把抓过不还了。 李二得了陈宇的诗稿,又从李恪口中得知陈宇发明了榴弹炮,虽然还不知道效果如何,但是听李恪讲起来,威力堪比天雷,作为大唐秦王的李二陛下也来了兴趣, “唔,竟有这等威力?也罢,来人呐,传旨,宣洛阳折冲都尉,五日内启程赴京述职,连同那榴弹炮,一并带回京师。”李二话音刚落,张贵就忙不迭出列去拟旨了。 “二郎瞧着高阳那样子,怕不是也得了子寰的诗作吧?”长孙皇后心细,看着高阳公主笑眯眯的在殿下一言不发,满面春意。 “哦?漱儿也得了子寰的诗作?还不拿来与朕瞧瞧?”李二理直气壮的朝着高阳公主说道。 “哪有!阿耶惯会欺负人!三哥都把陈宇的诗作给你了,儿哪里还有!”高阳公主可不是李恪,扭过头去不理李二。 李二总也不好意思去搜高阳公主的身,讪讪笑道, “朕不过也是好奇,子寰诗文独步我大唐,若是真有新作,也该拿来一同瞧瞧。” 高阳公主转过身子去,嘟着小嘴, “阿耶就会骗人,眼瞧着这诗文又是阿耶拿走了,三哥什么也没落着,儿才不信阿耶的话。儿这就回昭庆殿了,多日不见长姐,想的紧。” 李二干笑两声,摆摆手,高阳公主要找长乐公主也算正常,两姐妹平日里关系就好, “也罢,去吧,丽质也等你多日了。” 说着,李二又拉着长孙皇后,细细研读了几遍这侠客行,夫妻俩欢天喜地的又吩咐太监找人把这诗文装裱起来,悬于甘露殿内。 第一六五章 何必辛苦把武学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高阳公主老大不乐意的拜别了李二和长孙皇后,一路小跑回到昭庆殿,刚进得殿中,长乐公主便急急的跑出来,一把拉住高阳公主的袖子问道, “十七妹可算回来了,可有见那陈子寰?” 高阳公主嘻嘻一笑, “长姐可真是会关心人,开口便是那陈宇,也不怕阿耶听见呢!” 长乐公主慌的忙探头看了看殿外,随即佯装恼怒道, “十七妹莫要浑说,你前去洛阳城多日,本宫自然也想念的紧!” 高阳公主哪里不知道李丽质的心思,嘿嘿笑着从袖子里拿出陈宇交给她的诗稿,炫耀似的挥舞着道, “也不知是我大唐的哪位长公主,有幸得那陈宇的亲笔诗文呢?” 长乐公主美目一亮,伸手就要抢,高阳公主身子一缩,咯咯笑着便往后躲去,长乐公主只好央求似的告饶道, “都是本宫错怪十七妹了,好妹子,拿来与我瞧瞧吧。” 二人嬉闹了一番,高阳公主才把手中的宣纸递给长乐公主,李丽质迫不及待的打开,映入眼帘的便是陈宇隽秀的字体。 李义山的诗文杀伤力自然是极强的,读得半阙,长乐公主便羞红了脸颊,心里犹如小鹿乱撞, “哎哟,他可真是......写的如此多情婉转,真叫人脸红心跳!偏生又写的这般出彩,让人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哼,八成十七妹那儿也得了他的诗文了吧?”李丽质想到这里,嗔怪的又看向高阳公主道, “十七妹莫不是也得了陈子寰的诗文了吧?还不拿来给我瞧瞧?” 高阳公主奇道, “长姐好似有那千里眼似的,怎的知道我就拿了陈宇的诗文?” 李丽质笑而不语,伸手就去掏高阳公主的袖子,二人闹作一团,正嬉闹着,其余几个公主听见声音,也纷纷从殿中出来, “十七妹前去洛阳多日,气色可比在京中好多了。”豫章公主掩口而笑道。 “那是,怕是陈驸马日日贴心照料的缘故吧?”襄城公主也在一旁笑道。 安康公主眼疾手快,一把抢过李丽质手中的诗稿,大声的念了出来, “嘿嘿,相见时难别亦难,啧啧,好生漂亮的句子,哎呀呀,这陈子寰当真多情!” 李丽质羞的忙上前去抢,高阳公主在打闹时,袖中陈宇写给他的诗稿也掉落了出来,这下几个公主更是闹的不亦乐乎。 “咱们的陈驸马可真是风流,瞧这写的,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这是和十七妹双宿双飞呀?”豫章公主抢到了陈宇的诗稿。 几个公主闹作一团的时候,小李治从殿中走了出来,有板有眼的看着高阳公主道, “十七姐回来了?姐夫可有给雉奴带礼物了?” 高阳公主伸手敲了李治一个爆栗, “雉奴当用心念书才是,成日里想着玩具,也不怕阿耶责罚!” 李治委屈的瘪瘪嘴,心里想着要是姐夫在这,必不能看他受这样的委屈,天下间只有姐夫最有本事了,要是自己也能去洛阳城那该多好。 洛阳城里,陈宇又审问了几次那马二郎,意图从他口中得到更多的流寇消息,可马二郎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流寇,哪里有这么多情报? 自从陈宇击破龙门寨后,洛阳城外的流寇活动明显就消停了许多,虽然偶尔还有来往客商被劫,但显然黄三已经听说了马二郎被抓的事,尽量的减少了出动的次数,陈宇也撤下了五百名天策军,改由府兵巡逻。 最近洛阳城的天气也愈发炎热起来了,中原地区的盛夏,热的又干又燥,陈宇每日都得洗上两回澡,才勉强能静下心来。 “嗨呀,要是能来块冰镇寒瓜多好~”陈宇躺在凉椅上,咂咂嘴道。 “夫君又说昏话了,这大夏天的,寒瓜可稀罕的紧,这会儿又非京中,且先吃些葡萄吧。”苏忆晚笑着把剥好的葡萄送到陈宇嘴边。 “切,也就是这两年我没空,要不然咱家早吃上寒瓜了。”陈宇不满的吐掉葡萄的籽,头一年陈宇得了李二的赏赐,西瓜籽由于施种不得法,全烂了,后来请教了宫里的花匠,陈宇已然得知西瓜的正确种植方法。 只是由于出征打仗啥的,耽误陈宇种西瓜了,幸好大唐的水果还是比较丰富的,不光有葡萄,甚至还有荔枝供应。 不过这荔枝比起后世的什么“妃子笑”来,还是差了一点儿,核太大了,陈宇第一口吃下去还以为是枇杷,都没几口肉。 “啧啧,杨贵妃爱的吃就是这?就这玩意儿还六百里加急送长安呐?”陈宇喃喃自语着。 “夫君说什么杨贵妃?可是宫里的杨妃?”苏忆晚不解的看着自家老公,心想陈宇不对劲,怎么说起杨妃来了,这可是大逆不道的事儿! 陈宇忙笑着摆摆手,示意自己就是随口胡说,说起荔枝,其实杨贵妃吃的根本不是岭南道进贡的荔枝,要知道动岭南运往长安,就算是冰块无限量保鲜,没到一半就得馊了。 杨贵妃吃的其实和陈宇现在吃的荔枝一样,都是蜀地产的,其实在大唐,荔枝虽然名贵,但还不至于像西瓜这么紧俏,陈宇不明白的就是,这杨贵妃一天得吃多少荔枝啊才能让唐玄宗下令用六百里加急去运送? 陈大陈二经过不少日子后,终于也伤愈归来了,对于陈宇,兄弟俩甚是愧疚,直说没能保护好阿郎,让陈宇也挨了一刀。 陈宇自然是没放在心上,陈大不乐意了,甚至不惜跑到薛仁贵那儿,求着薛仁贵教他兄弟俩更为厉害的武艺。 薛仁贵听说有人切磋,自然是满怀欣喜,甚至还想把陈宇一起拉上, “都尉虽为主官,也该习练武艺,不至遭人行刺时手忙脚乱也。”薛仁贵苦口婆心的劝说着陈宇。 “非也非也,仁贵啊,要我说,这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清风冬有雪你可知啊?”陈宇笑眯眯的回应道。 薛仁贵挠了挠头,不明所以的点点头, “都尉说的极好,某乃粗人,勉强听得懂。” 陈宇得意的摆摆手,继续说道, “所以说嘛,一年四季都好玩,何必辛苦把武学,哈哈哈。” 薛仁贵还没反应过来,给陈宇端茶的苏忆晚扑哧一声乐了, “夫君可真是会狡辩,好好的四季美景硬是被夫君说的像那养老一般。” 陈宇面有得色,眯着眼睛说道, “娘子不知,为夫无需习武,将来发明了枪,管他什么陌刀横刀,武功再高,一枪撂倒!” 薛仁贵是武将,听陈宇说枪,自然来了兴趣, “都尉说的,这个这个,枪?是什么?” 陈宇立马兴奋了起来, “哎呀,仁贵,我告诉你,枪可是好东西,就是把咱们上次打龙门寨的那铁弹,缩小数十倍,装进一个铁筒里,通过点火发射,啧啧,十步之外,枪快,十步之内,枪又准又快!” 薛仁贵听陈宇说的云里雾里,但是榴弹的威力他上次算是见识过了,轻轻松松就炸开了土墙,至于陈宇说的枪,估计就是缩小版的榴弹吧。 几人正吃着水果消暑呢,天策府外突然来了几个太监, “洛阳府折冲都尉陈宇接旨~” 陈宇一听,忙起身吩咐打开中门,只见两个太监笑呵呵的托着圣旨来到前厅, “敕曰,蓝田县子、洛阳府折冲都尉陈宇,剿匪有功,着赐琉璃盏一套,听闻卿有一物曰榴弹,威力无比,五日内卿启辰赴京述职,将那榴弹一并带回,不得有误。钦此~” 陈宇接过圣旨,又笑着拿了些孝敬给两个太监,两个小太监忙不迭的打千儿恭喜陈宇,又从外面的马车上拿出给陈宇的赏赐来。 陈宇一看,哦,原来是玻璃杯啊,只不过大唐的吹制法造的玻璃纯度不高,看起来黄黄的,但是就这么一个玻璃制品,在大唐已经是极为稀有的东西了。 “呀,夫君,这可是琉璃?妾身只听从前的姐妹说起过,可从未得见!”苏忆晚爱不释手的捧着那几个玻璃杯道。 陈宇撇撇嘴,心想就这玻璃杯,在后世,夜市摊子上十块钱八个都有人嫌贵,也就是自己物理化学没学好,要不然和那电视剧一样,随随便便造几个高品质玻璃器皿出来,都能发家致富了。 陈妍和苏忆晚,一人分得了两个玻璃杯子,乐的喜笑颜开的,陈宇根本看不上这样的东西,要他说,手上的唐朝瓷杯,在后世都不知道能换多少吨玻璃了! “呃,这样,三日后,我启程回京师一趟,你们俩就乖乖在天策府里,不准去郊外出游,若是要去洛阳城里游玩,叫上陈大陈二听见没。”陈宇不放心的关照着苏忆晚和陈妍。 陈妍本吵着要与陈宇一同回京,但陈宇考虑到自己还得回洛阳,就拒绝了,至于薛仁贵,陈宇则吩咐他好生练兵,三千名新军这时已经有了些精气神,万不能耽误了,陈宇还指望这些人将来随着他冲锋陷阵。 第一六六章 奉诏回京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隔日,陈宇便来到火器监,两名主簿自然也得知了陈宇即将返回长安的消息,连夜赶制了两枚榴弹,加上这几天制作和上回没用完的,一共五枚榴弹,一并交给陈宇。 陈宇回京的时候,带了五百名天策军,一路押送着这五枚铁弹,天气实在太热了,陈宇恨不能从马上下来带着冰块坐进马车里。 “郎君,这陈宇返京了,咱们是不是?”看着陈宇的队伍渐行渐远,洛阳城外,两个身影,正在窸窸窣窣的商量着什么。 陈宇一行走的很快,天策军都是骑兵,三天后,陈宇便来到了长安城的城门口。 “啧啧,这次得问李二多要几个西瓜吃!”陈宇嘟嘟囔囔的自言自语道。 陈宇让天策军把这五枚榴弹,送到武器监去,杨绍延听说陈宇回来了,也面带笑容的从正厅走出来, “哎呀,子寰回京了?”杨绍延热情的朝着陈宇一拱手。 “见过杨监正了,某此番回京,这五枚铁弹乃是圣人钦点,务必可要看好了。”陈宇也笑着拱拱手。 “那是自然!子寰只管放心!”杨绍延神色一紧,李二吩咐的东西他有八个脑袋也不敢大意。 陈宇这次回京,自然也是带了不少香水,这东西好做又不贵,从面世的那一天起,陈宇就把它当成社交的一项必备礼物。 陈宇给程咬金尉迟恭和长孙无忌,还有李恪等人的家中一一送去几瓶,程咬金乐的不行,又要把陈宇最新一季的红利给他,陈宇忙摆摆手,说明自己这回没带多少人,怕是拿不下,再说陈宇现在也不缺钱用,还是等过年的时候再说好了。 陈宇回到自己家里的时候,小春和小秋也是欣喜万分,这是她们俩第一次看家,陈宇满意的转了一圈,又赏给二人各十贯钱,陈宇回家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长安城,纨绔们也纷纷上门,扬言陈宇出去镀金数月,少不得要请客平康坊,陈宇禁不住几个纨绔的劝说,只得陪着他们去平康坊好好喝了一顿。 陈宇不敢多喝,第二天便早早起床,趁着凉快赶紧出门,一路来到承天门外,不多时,长孙冲笑呵呵的从身后拍了拍陈宇的肩膀, “子寰公干洛阳,某可是数月未曾见得了。” 陈宇忙不迭的一拱手, “原来是长孙兄,昨日怎的未来?”前一天陈宇宴请纨绔的时候长孙冲并未在家,所以也就没来。 “呵呵,某刚点了宗正少卿,正有诸多事务处理,耽搁了,子寰莫要见怪。”长孙冲还不太好意思的拱拱手。 陈宇恍然大悟,长孙冲在历史上升迁的挺快的,这会儿已经是宗正寺少卿了。 两人寒暄几句,陈宇现在由于李丽质的关系,看见长孙冲像老鼠见了猫似的,总觉得不大好意思。 瞧着承天门开了,陈宇忙摆摆手,跟着人群就进了太极宫,现在李二可阔气的很,两仪殿里的冰块摆的一堆堆的,温度直线下降了好几度,有了硝石制冰,就连魏征家里如今用冰都不点了。 房玄龄和长孙无忌依次出列,还是些老生常谈,唯一提到的就是红薯快收割了,李二喜的连连称好,若是红薯再能丰收一次,那这回留下的种子足可让半个大唐都有粮食吃。 魏征这几天安分不少,一是天热,老头儿也懒得出汗,二来今年形势大好,李二发行的贞观票让内帑充实了许多,再也不用看国库的脸色,甚至还拿出些钱来修桥铺路,魏征实在挑不出李二什么毛病来。 陈宇见差不多了,清清嗓子,手持朝笏起身出列道, “禀陛下,臣陈宇,奉旨回京述职。” 李二笑呵呵的在座位上摆摆手, “啊,子寰回来了,好好好,朕问你,这洛阳的流寇,如今剿的如何了?” 陈宇正色道, “臣不辱使命,已然擒得龙门寨头子马二郎,现关押在洛阳天策府中,还请陛下定夺。” 李二满意的点点头, “甚好,左右不过是流寇罢了,何须朕来定夺,一切由爱卿做主就是了。听闻子寰与那流寇激战,带伤在身,可无恙了?”李二关切的问道。 陈宇知道,自然是郑西明和王修的折子到了,李二开口问他不过是给他一个当众表现的机会,郑西明和王修联名的折子里把陈宇好一顿夸,就差没写上大唐战神四个字了。 “臣已然无碍,谢陛下关心。”陈宇也虚情假意的说着。 “唔,那就好,听闻爱卿制得一物,称为榴弹,不知在何处啊?”李二盯着陈宇道。 “禀陛下,臣已然将五枚榴弹带回京中,暂存武器监,待陛下亲临查验。”陈宇忙躬身道。 “呵呵,好,听闻那榴弹有震天动地之势,仿若天雷,朕明日与诸位爱卿共赏之!”李二满意的笑道。 陈宇忙不迭的又歌功颂德几句,李二摆摆手,笑着说道, “皇后也想念子寰的紧,朝会完后,子寰随朕来甘露殿议事吧。” 百官都露出羡慕的神情,唯独陈宇心知肚明,李二特么的估计香水又用完了! 朝会散去后,陈宇乖乖的跟在李二身后,一路躬身来到甘露殿, “臣见过皇后。”陈宇给长孙皇后行了一礼。 “呵呵,子寰回来了,二郎今日瞧着可有些喜色,有什么好事不成?”长孙皇后笑呵呵的开口道。 李二和长孙皇后说笑了几句,陈宇忙不迭的从袖子里掏出几瓶香水来, “臣虽在洛阳为官,只恐圣人与皇后的香水无人制作,此番回京,特制几瓶献给陛下与皇后。” 李二伸长脖子等了半天就是为的这句话,忙笑眯眯的让张贵接了过来, “子寰有心了,呵呵,这外出放官也甚有不便,朕也该考虑着让子寰回京了。” 陈宇一听,哦豁?让老子回长安?不行不行,不能这么快,新军尚未练成,回了长安岂不是半途而废? “禀陛下,臣奉旨募兵,已然募得三千人,这三千人臣日夜操练,望陛下体谅臣,勿要操之过急,待年底之时,臣自当带这新军回京。” 李二想起自己还有天策府来,当即满意的点点头, “也罢,子寰说的不错,倒是朕孟浪了,呵呵。” 长孙皇后看了看李二,又笑呵呵的开口道, “子寰今年也已然弱冠了吧?待过了年,本宫自然为你安排,如今既然来了,不妨去昭庆殿一趟,也见见公主吧。” 长孙皇后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明年就得给陈宇赐婚了,李二也不好反对,只能摆出一副笑脸来, “皇后说的不错,大丈夫当成家立业,子寰去便是了,回头莫要忘了给公主们制些香水才是。” 陈宇忙躬身一揖, “臣遵旨,自当不会忘了公主们的。” 陈宇当然没忘,另一只袖子里藏了几瓶香水,本就是想着给高阳公主和长乐公主的。 陈宇拜别了李二夫妻俩,由张贵带着来到昭庆殿,张贵笑眯眯的给陈宇打开殿门,还不忘说道, “陈县子当真是得上意,便是几位驸马,也不得擅自入后宫之中,想来县子明年便要做驸马了。” 陈宇笑呵呵的塞过一小块金饼子给他,大踏步的进入昭庆殿中,只见几位公主都穿着单薄,围着冰块正吃水果消暑呢。 “臣见过公主殿下,见过晋王殿下。”陈宇规规矩矩的不敢多看,生怕看了这些活色生香的公主自己起反应。 “嘿嘿,陈宇你来啦?”高阳公主是陈宇名正言顺的未婚妻,第一个跳起来跑上前,不像长乐公主虽然高兴,但是不能有太多的动作。 “臣奉旨回京述职,给诸位公主带了些香水,还请公主笑纳。”陈宇笑着从袖中掏出几瓶香水来,都是他精心调配的。 “如此便谢过陈都尉了。”长乐公主在众人面前还有些不好意思,还是称呼陈宇的官职。 “哎呀,咱们拿人手短,是不是该给十七妹和陈驸马独处些时候呀。”豫章公主娇笑着说道。 “不可浑说,这是昭庆殿,哪里是那私会的地方!”长乐公主不满的嘟着嘴,她哪里舍得高阳公主和陈宇单独相处。 “嘿嘿,长姐怕不是自己想和陈宇独处吧?”高阳公主戏谑的看着长乐公主道。 “十七妹又浑说!本宫哪里是这样的人!”长乐公主羞的满脸通红。 “姐夫姐夫,可有给雉奴带礼物来?”小李治从旁边窜出来,眼巴巴的拉着陈宇的袖子。 陈宇尴尬的看了看李治,这小屁孩,每次见面就要礼物,老子又不是多啦A梦! “呵呵,臣今日奉旨见驾,未曾带来,晋王殿下若是要,臣改日亲自送来便是。”陈宇只能笑着推脱道。 “好,那我等你啊!”李治认真的点了点头,转头就去拿桌上的西瓜吃。 陈宇咽了口口水,这西瓜太诱人了,长乐公主最善解人意,看出陈宇的心思来, “陈都尉请用些水果吧,天气炎热,莫要热坏了身子。”说罢笑着朝桌上指了指。 陈宇心想还是李丽质温柔啊,当即躬身谢过,抓起两块西瓜,啃的汁水四溅,几个公主纷纷娇笑着,只有长乐公主满眼温柔,仿佛在看自己老公一样。 陈宇吃的匆忙,没想到半块西瓜一滑,竟然滑到了长乐公主的裙裾上,沾湿了好大一片。 “臣请殿下恕罪。”陈宇忙不迭的说道。 “无妨,左右不过是件衣裳,本宫去换了便是。”李丽质好脾气的摆摆手,说着就朝殿后走去。 最近天气热,陈宇早上喝多了水,这会儿涨的难受,尤其又吃了两块西瓜, “呃,这个,臣有些内急,不知?”陈宇讪讪的看着高阳公主道。 “就你事儿多,去吧去吧,那儿!”高阳公主随手一指。陈宇急急忙忙的朝着殿后也冲了过去。 第一六七章 柔情蜜意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昭庆殿的后殿,陈宇也是第一次进来,这里大多是公主们的寝殿,只有一间是留给尚未长大的李治的,待李治再过上一两年,李二也会让李治搬出昭庆殿,开辟属于自己的晋王府。 陈宇好不容易找到后殿的茅房,痛痛快快的方便了一回,同时也感叹着这公主的寝殿就是不一样,连厕所都香喷喷的,那些太监没少往这儿放香料。 陈宇心满意足的在铜盆里洗了洗手,又随手扯下一块丝巾擦了擦手,走出来的时候,正巧路过李丽质的寝殿,李丽质大约是听到了脚步声,还以为是高阳公主,便出声道, “是十七妹吗?进来帮本宫整理一下发簪可好?” 陈宇一个没忍住,悄咪咪的从李丽质身后掩了过去,长乐公主此时尚不知陈宇已然站在她身后,兀自在那说道, “十七妹怎的不去陪着陈都尉,反而来了这后殿了?快,帮本宫挽上发髻。” 陈宇猥琐的伸出爪子,攀上李丽质入瀑般的乌发,李丽质觉出不对劲来了,忙不迭的回身一看,发现竟然是陈宇,慌的忙“啊哟”一声叫了出来,陈宇忙一把捂住她的小嘴,生怕引来内侍太监,说他陈宇意图对长公主不轨。 “呜呜呜~”李丽质被陈宇捂住嘴巴,美目里有恐慌,也有惊喜,待她情绪稍稍稳定了些,陈宇笑呵呵的放开爪子,李丽质既惊又喜的问道, “你?你怎得进来了?没人瞧见吗?” “我进来解手,恰好路过罢了,怎么?见了我不欢喜?”陈宇坏坏的笑着,说罢还老实不客气的伸出双臂,揽过李丽质的香肩。 李丽质羞的不能自已,但又贪恋陈宇怀中的温度,半晌,才垂着头轻轻“嗯”了一句,甚至还稍稍调整了角度,好让陈宇抱的更舒服些。 陈宇捏了捏李丽质的粉颊,笑着说道, “丽质可清减了。” 李丽质稍稍缓解了紧张的情绪,慢慢抬起头,美目一眨不眨的盯着陈宇,缓缓开口道, “子寰,你可知我相思之苦?” 陈宇心疼的摸摸李丽质的长发, “我如何不知,虽身在洛阳,无时无刻不挂念于丽质。” 李丽质听了陈宇这番话,一时间甜意无限,却又嗔道, “尽唬人,十七妹前阵子还去了洛阳与你相会,想必都把我抛诸脑后了吧?” 陈宇一听高阳公主的名字就头疼,眼下两个公主都倾心于他,但是长乐公主是势必娶不到的。 “漱儿将来几乎是一定会嫁入我陈家的,倒是丽质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陈宇长叹一口气,把怀里的李丽质搂的更紧些。 李丽质在陈宇怀里幽幽的说道, “十七妹连小字都告知于你了?” 陈宇只能尴尬的点点头,幸好长乐公主也不计较,用脑袋在陈宇胸口蹭了蹭,忽又抬起头,仿佛下定决心的说道, “我想过了,你若真有心娶我,本宫这公主,不做也罢!” 陈宇闻言大惊,似乎被吓到了,左右环视了一圈,才惶然道, “不做公主?丽质说的什么昏话?这公主岂能是说不做就不做的?” 李丽质痴痴的看了陈宇一眼,复又埋下头去,低低的呢喃道, “不做便不做了,我自会与阿耶说出家修行,也算为国祈福,到时候出得两年家,世人便不再关心我这大唐的长公主,一介民女,嫁给你这蓝田县子,有何不可?” 陈宇这才知道李丽质到底下了多大的决心,身为大唐的长公主要出家,这无异于直接打李二的脸。 陈宇心疼的在李丽质额头上一吻,柔声道, “你又何苦如此呢?我身为男子,岂能让你受这般委屈?再给上我半年时间,我就不信娶个公主这么费劲!” 李丽质闻言也是抬起头,看着陈宇认真的样子,不禁“噗嗤”一声乐了, “又胡说,这大唐的长公主岂是说娶就娶的?便是阿耶,也不能把我随意嫁人。” 陈宇看着温婉动人的长乐公主,心头一荡,低头便吻上李丽质的樱唇,李丽质嘤咛一声,婉转相就,显然是上次陈宇吻过她后,小妮子食髓知味,双手也环上陈宇的脖子,美目紧紧闭着,眼角似有泪光 。 半晌,直把李丽质吻的气喘吁吁,面色潮红,陈宇才放过她,赌气似的点点头说道, “天下间,还没有我陈子寰办不到的事情!莫说是娶长公主了,便是把大唐公主都娶了,又有何难?” 长乐公主被陈宇一番话逗乐了,伸手轻轻锤了一下陈宇的胸口,娇嗔道, “你也太贪心了,难不成我与十七妹嫁与你还不知足,偏偏还盯着本宫其他的妹妹不成?” 陈宇笑呵呵的替李丽质拢了拢发丝, “说笑罢了,可我陈子寰从不说大话!左右不过是娶公主,圣人不给,我便拿东西来换便是了!” 李丽质美目一亮,她知道陈宇的脑袋瓜里尽是奇思妙想,也就是陈宇把曲辕犁和红薯拿出来太早,要不然,凭着这两样东西,他李二就得乖乖的把女儿嫁给他。 “子寰说的可是真的?可莫要骗我!”李丽质认真的说道。 “我陈宇立天地之间,骗人骗鬼也不会骗你!”陈宇也同样认真的回答着。 李丽质心头一阵甜蜜,正待再与陈宇亲密一会儿时,只听殿外传来一阵风风火火的脚步声,还伴随着高阳公主咋咋呼呼的声音, “长姐,长姐,你瞧着陈宇了没啊?解手去了这般久,莫不是掉茅坑里啦?”说罢,一团红色的身影窜进长乐公主的寝殿。 “诶嘿嘿?长姐你这是和陈宇在私会呀?”虽然陈宇和李丽质及时的放开了彼此,但是李丽质稍显凌乱的发丝和羞红的双颊确是实实在在的出卖了自己。 “哪有的事!子寰在这后殿迷路了,本宫正要带他出去!”李丽质觉得这话自己都不信。 陈宇这会儿也是尴尬的手都不知道放哪儿好,幸好李丽质又开口道, “既然十七妹来了,本宫就不陪了,这就去前殿看看雉奴的功课做的怎样了。”说罢,李丽质带起一阵香风,慌不择路的就要朝门口走去。 陈宇和高阳公主也不阻拦,笑呵呵的目送李丽质出门,高阳公主才不管什么礼数,直接扑进陈宇怀里撒娇道, “哼,又趁本宫不在与长姐私会,小心我去阿耶那告发你们!” 陈宇哭笑不得的看着高阳公主,伸手揽过她来, “漱儿不可胡闹,我与丽质正商议要紧的事情呢。” “嘿嘿?什么要紧的事情?可是在商议如何娶长姐呀?”高阳公主一下子就猜到了陈宇的心思。 陈宇胸口一滞,没想到高阳公主一语点破,当即也不否认,点点头道, “不错,漱儿你也知道,万没有同娶两位公主的道理,可我陈子寰不服,哪怕是陛下,也得给我开这个先例!” 高阳公主不怒反喜,娇笑道, “嘿嘿,陈宇你说这话的时候,本宫好生欢喜!” 高阳公主是发自内心的感到欣喜,她原本就与李丽质极为亲近,大唐的公主不像后世的朝代这般顽固不化,凡遇到心爱的男子,无一不是飞蛾扑火。 陈宇看着高阳公主娇俏的面容,感叹幸好自己穿越的早些,想必历史上的高阳公主遇到辩机和尚的时候,也是这般心情吧。 两人在后殿又温存了一阵,陈宇生怕李二来昭庆殿,这才拉着高阳公主回到前殿,李丽质已然端坐在案桌前,拿着陈宇写给她的诗稿在细细研读。 “嘿嘿,长姐一天看八回都不腻,这会儿又看上了?”高阳公主笑嘻嘻的坐到长乐公主身边。 李丽质嫣然一笑,看着陈宇道, “本宫觉着子寰写给十七妹的更好些,相比之下,这首诗还是苦涩了些吧。” 其余几个公主这时也围了上来,豫章公主更是笑着拉住陈宇的袖子, “陈都尉未免小气了些,只写给长姐与十七妹,偏生我们这些公主都不入你的眼是吗?” 陈宇只好赔笑着连连告罪, “殿下恕罪,臣才疏学浅,写上这两首已然是力竭不堪,几位公主都是天姿国色,哪里能用笔墨形容?” 几个公主也知道陈宇全是随口胡说,全大唐都能说自己不会写诗,唯独陈宇不行。当下不依不饶的拉着陈宇,非要他再写两首出来。 “好了好了,莫要胡闹了,陈都尉尚有公务在身,又不便在这后宫久留,这就去吧?”还是李丽质及时的出来替陈宇解围。 陈宇如蒙大赦一般,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赔笑道, “臣这就告退,改日再来给殿下请安。”说着就要朝殿外走。 小李治这会儿一颠颠的走过来,又拉住陈宇的袖子说道, “姐夫,可莫要忘了给雉奴带礼物啊,雉奴等着你。” 陈宇看着这未来大唐的主人,心想历史上的唐高宗李治可是打下了全大唐最大的版图,为啥老子遇见的就是个智障儿童?成日的要礼物? 嘀咕归嘀咕,陈宇还是笑呵呵的应承了下来,这才退出了昭庆殿,朝着承天门走去。 第一六八章 试验榴弹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的大话是放出去了,可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他陈宇不是身怀系统的男主角,没有那么多超前的装备,就算心里知道,也无法通过原始的加工手段来完成。 就拿这次的榴弹炮来说,陈宇原先想的是这些火器监的能工巧匠能做出一架最原始的击发大炮来,可时代的车轮限制了这些工匠的想象,最终这不伦不类的榴弹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陈宇一路走出承天门,正准备跨上霸红尘的时候,却看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儿,身着紫袍,怒气冲冲的正准备进宫。 陈宇定睛一瞧,原来是礼部侍郎、太子右庶子李百药,老头儿平日里轻易不见人,一般都在东宫教导太子李承乾。 李承乾之前的老师是李纲,三朝元老,也曾辅导过三任太子,可是这三个太子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老头儿前两年挂了,于是李二又命李百药来担任李承乾的老师。 “见过李师了。”陈宇恭恭敬敬的给李百药行了一礼。 “唔,是陈都尉啊,老夫有礼了。”李百药倒也不摆架子,客客气气的给陈宇拱了拱手。 “李师何事如此匆忙啊?”陈宇随口问道。 结果不问还好,陈宇一问之下,李百药一张老脸憋的通红,气愤的说道, “老夫深受皇恩,忝为太子少师,平日里也算兢兢业业,教导太子为人之道、为君之道,不敢有误,但太子难堪大任,整日里斗鸡遛狗,昨日老夫更是发现,太子竟然在东宫圈养优伶,老夫这就要向圣人禀报!” 陈宇暗自好笑,李承乾这个小基佬历史上也没什么好下场,至于这好男风一事,李百药竟然现在才知道,也难为李二了,生了这么个废柴儿子。 陈宇不愿掺和李承乾东宫的事情,当即客气的拱拱手,拜别李百药,回到家中的时候,下人们告诉陈宇,说是吴王李恪送了请帖来,请陈宇三日后赴宴,陈宇点点头,李恪和他关系不错,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隔日早朝的时候,李二不出意外的大发雷霆,甚至把东宫的李承乾给揪了过来,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痛骂了一顿,并下令把李承乾圈养的优伶发配去了岭南,李承乾可怜巴巴的跪倒在两仪殿里,战战兢兢的头也不敢抬。 陈宇看的津津有味,李承乾纯属自己作死,虽然李二的教育方式的确有些矫枉过正,但是李承乾作为李二初期最疼爱的儿子,只要不造反,明明可以享受李二留下的大好江山,偏偏他不走寻常路,一个劲的打李二的脸。 李二是谁啊,纵观华夏文明,哪怕是汉武帝,也很难与高祖刘邦比肩,一般每朝每代开国皇帝是最牛的,可李二硬是打下大唐最牛皇帝的称号,硬生生盖过了李渊的风头。 李二大发雷霆的时候,底下的官员们大气也不敢出,反正这是皇帝的家事,任由他去好了,李二发了一通火,又下令太子禁足三个月,这才把这件事揭了过去。 “子寰何在啊?”李二发完了火,想起陈宇来了。 “臣在。”陈宇知道李二这是要看榴弹炮去了。 “唔,今日朕要与百官一道勘验你这所谓的榴弹,你可有准备啊?”李二的火气稍稍压了一点下去。 “禀陛下,榴弹已然由天策军负责押运至城北答应,请陛下移驾。”陈宇躬身道。 “哦?这么远?不能在宫里查看吗?”李二嫌城北大营太远了。 “臣不敢冒然带此物进宫,这榴弹炮威力太大,臣怕伤了陛下,也怕炸坏了宫里的东西。”陈宇老老实实的说着。 “呵呵,子寰好大的口气啊,说的朕倒是有些心痒,也罢,来人呐,摆驾大营。”李二的兴趣上来了。 城北大营其实不算远,之前玄甲军就驻扎在这里,作为李二最后一道防线,怎么能离皇城太远。 李二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城北大营,陈宇带回来的五百天策军也早已摆开架势,用夯土搭建了一道简易的围墙,就天策军的手艺来说,这道土墙比起龙门寨来说,还坚固了不少。 “臣请陛下勘验榴弹。”陈宇上前拱手道。 李二满意的点点头,示意陈宇等人可以开始了,由于不是攻城,自然也用不上投石机了,陈宇就让军士把铁弹摆放在土墙下方,待点燃了引线后,几名军士忙不迭的一路狂奔回到安全区域。 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一阵黑烟伴随着火光冲天而起,给在场的文武百官连同李二都吓的不轻,程咬金更是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也不管耳朵被炸的嗡嗡的,一把拉住陈宇的衣服,急急的说道, “娘的,好生大的动静!陈小子,老夫问你,这榴弹炮可能装备到我大唐所有军中?” 陈宇笑呵呵的挣脱程咬金的大手,拱拱手道, “目前还不行,此物制作殊为不易,且威力太大,恐怕得有些时日。” 李二这会儿已经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了,领着百官小心翼翼的上前查看,只见刚才放置铁弹的地方被炸出了一个大洞,尚有些火苗还未熄灭,土墙被炸的千疮百孔,虽然还没炸烂,但是看着已然是摇摇欲坠了。 这还仅仅只是一枚榴弹的威力,李二可以想象,如果数十枚榴弹炮一齐炸向对方的城墙,用不了几发,城墙便能炸开一个大口子。 “好!此物当真是神兵利器,传旨,赏蓝田县子陈宇黄金百两!”李二一高兴,连铜钱都不赏了,直接开口就是黄金。 其余的大臣纷纷交头接耳,无非也是议论这榴弹炮的威力,陈宇谢过李二后,一鼓作气,又命军士抬来两块筑城用的青砖,摆放在远处。 李二一看,眼睛愈发亮了,这青砖可不是普通的城墙用料,那是长安洛阳这等超级大城才有的规格,当年颉利可汗兵临渭水,最终退兵,一方面是李二背水一战带着全部身家豁出去了,颉利可汗不敢和他拼命,另一方面,也就是因为长安城的城墙远不是普通城池可以比拟的,突厥人没有攻城利器,拿这长安城束手无策罢了。 “难不成,这榴弹炮,连这城砖也能炸开?”李二惊喜的看着陈宇问道。 陈宇这会儿心里也没底,大唐的城砖质量他也不知道,又不是他陈宇承包建造的,只好含含糊糊的躬身回答道, “臣只是想做个试验,将来陛下开疆拓土之时,难免有些城池的城墙坚厚,故特意先试验一番。” 李二点点头,陈宇说的没错,当即挥挥手,示意陈宇赶紧试验,陈宇吩咐又抬过一枚榴弹来,放在青砖旁边,点上火,又是一声巨响,待黑烟散去,李二忙不迭的冲在第一个上去查验,只见城砖被炸裂了不少,两块城砖已经有一块被炸的四分五裂,这也是由于城砖虽然坚固,但是比较脆,就如同玻璃一般,硬度是有了,但禁不起这样的爆炸。 “嘶?这等威力,连我大唐的城砖都能炸开?”尉迟恭一张黑脸激动的都红了。 “想当年,咱们若是有这榴弹,什么王世充窦建德,还不都是土鸡瓦狗?”就连一向严谨的秦琼都激动的难以自抑。 “好好好,朕今日真是大开眼界,来人,再赏陈卿明光铠一件!”李二兴奋的手舞足蹈。 陈宇忙不迭的谢恩,比起黄金来,明光铠则更少见,别看天策军玄甲军人人身穿明光铠,可全大唐的明光铠加起来都不足五千件,除了玄甲军,也就是程咬金秦琼这些老将,家里可能有个这么一副。 李二和几个老将又细细勘验了被炸碎的青砖,确认这榴弹的威力确实是无可比拟,无不弹冠相庆。 “哈哈哈,好,今日朕甚是高兴,吩咐下去,一会儿两仪殿设宴,朕要与众卿一同饮酒!”李二一高兴,又要请客干饭了。 陈宇撇撇嘴,这皇帝的饭有什么好吃的,要是有俩公主在旁边端酒喂葡萄那还好说,和你们这些中年老男人有什么好喝的? 李二看着剩下的三颗榴弹,意犹未尽,又命人放置了一颗,第三颗榴弹也让刚才已然炸裂的青砖彻底碎了开来,陈宇心疼不已,这榴弹制作太慢了,火器监那几个匠人不吃不喝的才做了这么几枚,转眼被李二当二踢脚就玩没了。 “传旨下去,把火器监调回长安,此物制作之法,若有外泄,株连九族!”李二转身看着房玄龄长孙无忌等人说道。 李二陛下下达了迄今为止最为严厉的圣旨,这等威力的大杀器若是流入他国之手,哪怕是长安城的城墙也扛不住几发。 几个重臣面色一凛,自然也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长孙无忌率先出列,表示立马派出精干队伍前往洛阳,把一众工匠一个不落的带回来。 “呵呵,子寰呐,卿剿匪有功,统兵有方,朕决意,把你掉回长安来,如何啊?”李二转头笑眯眯的看着陈宇道。 陈宇忙一躬身, “陛下毋须操之过急,臣虽破了那龙门山=,然洛阳城附近仍有一伙流寇,臣为防不测,决意把这伙流寇一网打尽后,再行回京不迟。” 李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也罢,卿做事有始有终,朕心甚慰,待年底时候,卿再回京不迟。”李二想什么陈宇自然知道,只要陈宇别出乱子,年底的时候回到长安,就该他李二兑现驸马的承诺了。 第一六九章 亢龙锏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李二陛下的这道圣旨作为最高指令,第一时间就由长孙无忌拟旨,李二亲自盖章,再由门下省和中书省发布出去了。 陈宇从城北大营回来的时候,顺便又去了趟武器监,杨绍延与陈宇素来亲热,见陈宇来了,忙不迭的吩咐小吏泡茶, “呵呵,子寰今日如何得空,来武器监坐一坐啊?”杨绍延热情的引着陈宇往正厅走。 “啊,某有一事,想着来求监正。”陈宇笑呵呵的说着。 “子寰见外了,你也是武器监的少监出身,这武器监上上下下都是子寰的故人,说的这般生分,莫不是官儿做大了,嫌咱们这些老兄弟不中用了?”杨绍延忙摆摆手道。 陈宇也是作出一副感激的神态来, “哎呀,监正此话,说的某无地自容,某此前得监正馈赠横刀一柄,征战数场已然满是缺口,想着再拿一柄回洛阳剿匪。” 杨邵阳恍然大悟,忙堆起笑脸说道, “哎呀,子寰要兵刃有何难,这武器监不就是打制兵刃甲胄的么,来来来,只管挑选便是。” 陈宇跟着杨绍延来到打制兵刃的房间里,工匠们正干的热火朝天,陈宇擦擦汗,兜了一圈,如今长安城的十六卫几乎都换上了精钢打制的武器,横刀这等武器已经不值钱了。 “呃,这个这个,不知武器监是否还有乌兹钢啊?”陈宇踌躇了半日,这才搓着双手笑呵呵的看向杨绍延。 “唔,子寰要乌兹钢?嘶,这乌兹钢得来殊为不易,去年向圣人进献了过后,今年只得了一块,如今放在仓库里。”杨绍延犹豫的开口说道, 陈宇点点头,大马士革钢在大唐的确难得,想不到武器监也只有一块存货。当即从袖子里掏出一块金饼来,硬生生塞进杨绍延手里,谄媚的笑道, “呵呵,某也是为了奉旨剿匪,这兵刃不趁手,圣人吩咐的事儿不太好办呐,还望监正高抬贵手,给某也来上一柄。” 杨绍延攥紧了这一块金饼子,陈宇塞给他的金饼可是一块完整的十两金,足有百贯之数!他杨绍延虽然是武器监的正监,月俸不过也就六七贯,这块金饼子足抵他一年多的俸禄了! 杨绍延咬咬牙,挤出一副笑脸来说道, “哎呀,子寰多礼了,这区区一块乌兹钢,整的这般生分,不知子寰想要何等样式的兵刃啊?” 陈宇见杨绍延收下了“孝敬”,放松了下来,咧开嘴笑道, “自然是能上阵杀敌用的,与横刀无二便可。” 杨绍延皱皱眉道, “子寰恐怕不知,这乌兹钢极为难得,便是圣人,也不过打造了一柄腰尺,若要打制横刀,恐怕这材料就不够了。” 陈宇撇撇嘴,想不到这乌兹钢这么少,腰品那是短剑,和障刀差不多长,上阵杀敌很难奏效,陈宇又不是薛仁贵那般的猛将,所谓一寸长一寸强,陈宇巴不得手里的兵刃八尺长。 陈宇当即也皱着眉头,绕着房间转了两圈,突然,眼睛一亮,笑呵呵的冲着杨绍延说道, “无妨,监正稍等,某去取纸笔来。” 杨绍延点点头,心里大概知道陈宇要画兵刃图纸了,陈宇兴冲冲的跑到原本属于自己的办公地点,这里还留着一些笔墨,陈宇抓起随手研了些墨,又抓起一杆笔,在纸上涂涂画画,没多久,又拿着宣纸朝杨绍延处跑去。 杨绍延接过陈宇手中的纸,陈宇就在一旁兴冲冲的说道, “监正且看,此物制作可比横刀用料要少啊?” 杨绍延只看了两眼便笑着说道, “子寰画的,不就是锏吗?与某说便是了,何必再画出来?” 陈宇老脸一红,他哪儿知道锏是什么朝代有的,其实锏在汉朝就已经出现了,矛、镗、刀、戈、槊、鞭、锏、剑、锤、抓、戟、弓、钺、斧、牌。棍、枪、叉,也被列为传统的十八般兵刃。 陈宇穿越前特别喜欢电视剧里狄仁杰用的那个亢龙锏,看起来霸气侧漏,这会儿突发奇想,想弄一柄来玩玩。 “呵呵,是某见识少了,正是锏,不知武器监能否打制啊?”陈宇尴尬的抓抓头道。 杨绍延为难的点点头, “打制倒是简单,只是一般的锏需得四尺长,锏身极重,非大力之人不可用,呵呵,这乌兹钢材料不够,恐怕只能打制三尺左右。说不定还需得往里掺杂些铜。” 杨绍延说的没错,锏这兵刃作为古代马上武器,拥有极强的破坏力,但是伴随而来的副作用就是重量太大,陈宇这副身板是肯定驾驭不住二十多斤的锏的。况且打制锏的材料一般是铜,也很少用钢的,因为钢比较脆,容易在交锋中折断,必须锻造的时候加入一些熟铁或是黄铜才行。 熟铁还好说,黄铜就难得了,大唐的铜都是青铜红铜而非黄铜,制作钱币时用的铜也是铜锡合金,华夏使用黄铜那得是宋朝后的事情了。 “无妨,做短些,某也使不动这边重的兵刃。”陈宇笑着点点头。 杨绍延脸色一松,笑道, “那便是了,子寰只管去,明日来取便可。” 陈宇又不放心的叮嘱了几句,这锏的外观可一定得做的好看些,杨绍延拍着胸脯让他放心,达不到李二的标准但是也不会怠慢了他。 陈宇这才笑眯眯的从武器监出来,骑上了霸红尘一路优哉游哉的回到家里,家中苏忆晚和陈妍都不在,陈宇马马虎虎的吃了几口饭,天气又炎热,痛痛快快洗了个澡又吩咐小梅抬了好几块冰放在房里降温,这才勉强睡了过去。 “淦呐,老子怎么就不会发明空调呢?”半夜里陈宇被热醒,冰块早已化了个干净,骂骂咧咧的喝了口水,瞧着天色有些发白了,陈宇躺不住了,小梅见陈宇醒了,也忙起床给陈宇打水洗漱,陈宇嘟嘟囔囔的洗漱完毕后,趁着天未大亮,便出门去了长安城里。 坐在马上跑起来倒还有点风,陈宇来到承天门前,今天是来向李二告辞的,陈宇此番回京述职就算告一段落了,得回洛阳继续剿匪去了。 在门口坐了一会,等承天门一开,陈宇就冲了进去,李二的两仪殿里冰块可比家里多多了,温度也比室外低了不少,今天的李二心情不错,兑现了赏赐给陈宇的黄金,陈宇又连忙下拜表表忠心,君臣之间其乐融融。 百两黄金不算重,陈宇拎着装满黄金的布袋散了朝,就马不停蹄的朝着武器监赶去。 “呵呵,子寰来了?来来,看看给你打制的新兵刃。”杨绍延忙领着陈宇来到打制兵刃的房间里。 陈宇也是心急如焚,急着瞧瞧传说中的锏,杨绍延的大手一挥,便有匠人捧过一柄黑油油还泛着幽蓝色光芒的锏来,周身四棱,锏长三尺,粗约一寸有余,枝节盘绕中,一条栩栩如生的三爪龙从锏头一直环绕到吞口处,显得尤为威武。 陈宇激动的拿过锏来,挥舞几下,只觉得这把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沉重,大约也就是十斤的样子,自己勉强还是能用的动的,做武官久了,陈宇的气力自然也长了不少,和三年前比起来已然是天差地别了。 陈宇感叹大唐还不错,起码还能有三爪龙用用,不像清朝,大臣是不能用龙作为装饰品的,但是唐朝无所谓,皇帝的叫五爪金龙,王公四爪,官员三爪。 “呵呵,子寰且看,此锏不单用乌兹钢打制,其中还添加了些熟铜和熟铁,此锏所到之处,铁甲可破,兵刃可断!”杨绍延得意洋洋的介绍着。 锏是钝器,全靠使用者的力量驱使,只要运用的好,隔着头盔都能砸出个脑震荡来。 “嘿嘿嘿,如此就多谢监正了。打制此锏的匠人们也辛苦了,小小意思,不成敬意。”陈宇从袖子里又掏出一小块金饼来,递给杨绍延。 杨绍延自然懂得这个道理,喜笑颜开的把匠人们叫来,手里举着金饼,意思就是金饼太小了,我给你们换成铜钱分发下去,众声欢呼之中,陈宇兀自还在打量着手中的兵刃。 “子寰瞧着甚至喜欢这兵刃啊?”杨绍延好奇的问道。 “那是自然,某还打算给它起个名字呢!”陈宇理直气壮的说道。 “哦?呵呵,传说马孟起之虎头湛金枪,赵子龙的龙胆亮银枪名震天下,子寰此锏,打算起个什么名字啊?”杨绍延看着中二的陈宇问道。 “亢龙锏!”陈宇得意的甩甩头,手中的锏挥舞几下,破空之声顿起,发出呜呜的声音。 “亢龙锏?唔,好名字!呵呵,子寰不愧为我大唐诗文第一,便是取名,也取的这般威武!”杨绍延哪里管你叫什么名字,只是随口吹捧罢了。 男人至死是少年,杨绍延是不能理解中二病晚期的陈宇对于手中亢龙锏的喜爱之情的。 亢龙锏打造完毕了,现在问题来了,陈宇不知道这锏是如何挂到身上的!马背上有得胜钩,一般短兵器会挂在那儿,方便武将随手抽出使用,但是亢龙锏只有三尺,就算加上握柄也只有三尺出头,锏又没有剑鞘刀鞘,根本无法固定在腰间。 最后陈宇不得不红着老脸去问杨绍延,谁知杨绍延一脸懵逼的样子,招来两个工匠,随手就给陈宇挂在腰后了。 大唐使用的方式,后世称为四点固定法,以方便武将把横刀或腰刀挂在身后,但是普遍的武将不会使用这个方法,都是挂在腰间用手抵着吞口,以便随时出鞘罢了。 第一七零章 再入白马寺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笑的一脸尴尬,四点固定的方式让他不太舒服,老觉得亢龙锏有事没事就在打他屁股,出了武器监便嘟嘟囔囔的拿了下来,还是挂在了腰间,大不了随时用手按着算了。 回到家里的时候,下人们已经把行李都收拾妥当了,陈宇又去城北大营把那五百天策军带上,至于李二没用完的两颗榴弹,陈宇也一并让天策军捎上,这玩意儿可是宝贝,用一颗少一颗,陈宇还打算带回洛阳去攻打流寇呢。 几天后,陈宇总算踏入了洛阳境内,一路上有不少来往的行人客商见了陈宇的天策军,纷纷上前寻求庇护,跟在大军身后,以免受到流寇的袭扰。 陈宇莫名其妙的看着多出来的一些行人,拉过一个中年客商问道, “某且问你,这洛阳城的流寇不是已经少了不少吗,怎的还如此小心?“ 那中年客商胖胖的,一脸的谄媚,看向陈宇道, “将军不知,自打听说那陈都尉回京后,这流寇滋生,每二三日便出动一回,百姓苦不堪言啊。” 陈宇有些奇怪,流寇是怎么知道自己回京的?马二郎应该被薛仁贵死死的看押在大营里,就算是上次攻打龙门寨时逃出去的二三百流寇,也断不会知道自己的行程啊? 奇怪归奇怪,陈宇不动声色的继续前行,待进了洛阳城,陈宇吩咐五百天策军自行去大营驻扎,自己则马不停蹄的来到天策府中。 “呀,哥哥回来啦!”陈妍笑着扑进陈宇怀里撒娇道。 “夫君可总算归来了,哎呀,夫君腰间这是什么?看着好生威武!”苏忆晚眼睛尖,一眼就瞟见了陈宇腰里的亢龙锏。陈宇这几天也养成了走路按着亢龙锏的习惯,看起来倒是有模有样的。 陈宇得意的抽出亢龙锏,挥舞了几下,又突然想起什么来,忙问道, “仁贵呢?把他给我叫来。” 听说陈宇回来了,薛仁贵这会儿正在大营里操练新军,忙骑上马回到天策府中。 “属下见过都尉。”薛仁贵拱拱手道。 “仁贵无需多礼了,某归来的路上,听来往百姓说,这流寇最近活动又猖獗了起来,可有此事?”陈宇皱着眉头问道。 薛仁贵一脸的抱歉,拱手道, “属下无能,此番流寇端的是机警无比,某曾带府兵出城剿匪,然而这些流寇,不知得了什么风声,竟似有先见之明,总在某赶到之前作了鸟兽散。” 陈宇估摸着薛仁贵应该不会撒谎,点点头道, “马二郎可还好?别是死在营里了?” 薛仁贵笑道, “都尉说笑了,有某在,都尉没下命令,谁敢动他一根毫毛。只是这马二郎见都尉不在,嚷着要某放了他,被我给打了几拳。” 陈宇点点头,紧接着又立马跟着薛仁贵来到大营,让他把那马二郎给拎出来。 “见过将军,见过将军!”马二郎的双眼已然无神,哆哆嗦嗦的给陈宇行礼,看来这阵子没少被薛仁贵修理啊。 “本侯问你,这洛阳城外如何又流寇滋生,此前你不是说,那黄三甚少出没于洛阳城外吗?”陈宇紧紧的盯着马二郎问道。 马二郎战战兢兢的躬身道, “将军可真错怪某了,某句句属实,不敢欺瞒将军啊。”说罢马二郎不敢抬头,只一个劲的作揖。 陈宇这就纳闷了,想来也是,马二郎一直被关押在大营里,根本没法和外界联系,唐朝又没有手机微信BB机。 想来想去,陈宇暂时也没有好办法,只得吩咐天策军恢复巡逻,由之前一直在洛阳城中的五百名军士时刻戒备。 陈宇既然回了洛阳,自然也得去府衙和郑西明还有王修汇报一下,见陈宇回来了,王修忙讨好的上前拉住陈宇的袖子喜道, “陈都尉总算归来了,某与州牧也是想念的紧呐。” 郑西明也是笑着吩咐赶紧给陈宇上茶,陈宇和二人寒暄了几句,正要离开,却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见过州牧,见过王别驾,见过陈都尉。”原来是陈宇在吴江县任职时的主簿,郑光,如今他已然升迁到了洛阳的县丞。 郑光是郑氏族人,郑西明既然做了洛阳的州牧,提携一下自己的族人也在情理之中,郑西明解释了几句,陈宇也就没在意,随口笑道, “郑主簿这是也高升了啊,如今该称呼郑县丞了。” 郑光低着头,笑呵呵的说道, “都尉见笑了,某如何能与都尉相比。” 陈宇和几人又随口寒暄几句,回到天策府中,扒了几口饭,便急急忙忙的拉着苏忆晚回房“交流”去了,直折腾了半晚,才心满意足的躺在床上,双眼朝天的喘息着。 苏忆晚则略带恼羞的坐在床边,只穿了一身贴身的小衣,恨恨的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腹部道, “妾身好生没用,这么久了,也未能给陈家添得一子一女,夫君得早些再娶两房小妾回来才是。” 陈宇闻言,起身笑吟吟的揽过苏忆晚的香肩来, “娘子何须自责,这郎中不也说娘子不易受孕,再说如今娘子碧玉年华,有的是时日。” 苏忆晚不依不饶捶着床沿说道, “可妾身嫁入陈家已然三年无所出,旁人还不知道背后怎么指指点点!” 陈宇只得又安慰了半晌,笑眯眯的翻身又把苏忆晚的樱唇堵上,直撩拨的苏忆晚无心再想孩子的事情。 隔日,陈宇想起上次高阳公主来洛阳时,去了趟白马寺,见到了小辩机,心里放心不下,决定还是再去一趟,顶好是把那辩机打发出中原,免得将来一顶绿油油的帽子扣在自己头上。 陈宇只带了陈大陈二两人,轻车简从的来到白马寺,门口迎客的小沙弥见过陈宇,知道他是洛阳城的大官儿,忙不迭领着他进门,一边又吩咐人去通报玄正方丈。 “施主,方丈正在会客,还请用些茶水,稍等片刻。”一名小沙弥恭恭敬敬的给陈宇端来一杯清茶。 陈宇摆摆手,喝了一口茶,感叹这白马寺的和尚是真有钱,喝的茶也不是凡品,都快赶上李二宫里的茶叶了。 陈宇喝了两口茶,觉出闷来,白马寺可没有冰块来给他消暑降温,屋子里闷热的很,陈宇便走出客室,到屋外透透风。 要说这白马寺的风景还是不错的,前年古刹不是浪得虚名,上次陈宇只顾着和高阳公主谈情说爱了,哪里有心思欣赏风景呢。 白马寺的和尚不少,但陈宇并未见到几个,偶然跑过去三四个和尚,也多是和陈宇匆匆一合十,陈宇并未在意,逛了一会,来到后殿,只见一间屋子门口站着两个中年和尚,见陈宇来了,忙大声的合十道, “陈施主,怎的不在屋里休憩,跑这里来了?”说罢眼光却不时的看向屋内, 陈宇奇怪的摆摆手,刚要说自己就是随便逛逛,却见门突然开了,屋里走出玄正老和尚,身后跟着郑光和一个他从未见过的中年男子,生的有些粗犷,眉宇间似有草莽之气。 “哦?郑县丞也来白马寺游玩吗?”陈宇笑呵呵的看向郑光。 郑光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旋即笑眯眯的对着陈宇一躬身, “见过陈都尉了,某来找玄正大师研讨佛法而已。” 陈宇心中有疑问,但是不好多问,当即点点头,玄正方丈这时也双手合十笑着朝陈宇说道, “老衲见过陈都尉了,不知都尉驾临本寺,有何贵干啊?”老和尚比郑光镇定多了,但陈宇仍旧看出一丝紧张来。 陈宇对和尚没什么好感,但是玄正方丈是知名秃驴,他也不好太没礼貌,当即拱拱手道, “某前日陪着吴王与公主殿下前来之时,偶遇贵寺一名小高僧,唤作辩机,与他交谈的甚是投机,今日不请自来,原是来拜访他的。” 玄正方丈神色一松,笑呵呵的说道, “原来是找辩机,来啊,去把辩机叫来与陈都尉说话。”说罢朝着身后的中年男子就使了一个眼色。 那中年男子既不是和尚,也不是官员,倒是对着玄正方丈一合十, “是,某这就去叫。”说罢神色匆匆便要朝外走去。 陈宇瞧的奇怪,又不能在这里多问,便暗暗记下那男子的样貌,和玄正方丈以及郑光又随口聊了几句。 不多时,辩机便一路小跑着来到院子里,朝着玄正方丈就是一合十, “见过方丈大师,方丈唤我前来何事?” 玄正方丈手一抬,指向陈宇道, “辩机啊,这位陈都尉说与你有缘,又曾研论过佛法,今日特意前来拜访,你可要好生招待着。” 辩机转头一看是陈宇,倒也欢喜,忙笑着冲陈宇合十道, “前日与施主探讨佛法,施主一语点醒小僧,正要向施主请教才是。“ 玄正方丈和郑光见辩机来了,郑光也笑着冲陈宇说道, “陈都尉与小师父钻研佛法,我等就不掺合了,这就别过了。” 陈宇只能和二人打了个招呼,玄正方丈和郑光便有些行色匆匆的离开了院子,辩机则一脸欣喜的邀请陈宇去他的房间里,陈宇嘀咕着这辩机别是男女通吃吧?大热天的两个大男人去房里干啥? 第一七一章 把辩机忽悠瘸了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施主稍坐片刻,小僧去沏壶茶来。”辩机恭恭敬敬的把陈宇让进自己的房间里,又转头出了房门。 陈宇四周打量了一番辩机的房间,这小和尚是个爱干净的人,桌椅板凳纤尘不染,倒是让陈宇有了三分好感。 “让陈施主久等了,请先用些茶水。”没过多久,辩机便拎着一壶刚泡的茶回来了,又亲手给陈宇倒了杯清茶,陈宇吹了吹,白马寺的茶叶质量不错,陈宇笑呵呵的喝了两口。 辩机两眼冒光的盯着陈宇道, “前日里与陈施主研论佛法,施主确有大智慧,小僧近日研读《金刚经》时,颇有些难解之处,还望施主不吝赐教。” 陈宇翻了个白眼,心想老子哪会什么金刚经,金刚腿倒是会两招你要不要试试? 当即陈宇摆摆手,眼珠一转,笑呵呵的说道, “小师父过奖了,某不过是尘世间俗人一个,谈何佛法,不若今日咱们不谈佛法,我与你讲个故事如何啊?” 辩机此时尚且才十五岁,正好是刚出家没多久,童心未泯,又不谙世事,见陈宇说要讲故事,倒是来了兴趣,双手一合十, “小僧洗耳恭听。” 陈宇沉吟几秒,缓缓开口道, “不知小师父可曾听过我大唐玄奘法师的故事啊?” 辩机立马点点头,眼光中似有崇拜之意, “小僧自幼便听闻,玄奘法师不畏艰险,替圣人前去西方极乐世界求取真经,然而数年过去,大师尚未归来,陈施主可是有了玄奘法师的消息?” 玄奘是贞观元年出发的,得十多年后才能回来,这会儿当然是由着陈宇胡说八道了,陈宇正襟危坐,笑呵呵的说道, “消息谈不上,然而某却知道,这玄奘法师一路上收了四个徒弟,一只非常能打的猴子,一只懒惰且好色的猪,一个头陀外加一匹白马。” 辩机的眼里充满了疑惑,虽说大唐此时还处于相信神话故事的时代,可是陈宇说的猴子什么的,实在有点太扯了。 陈宇见辩机面露疑惑之情,忙清清嗓子, “传说佛经里所言,那东胜神洲海东傲来小国之界,有一座花果山,山上有一仙石,石产一卵,见风化一石猴,在那里拜四方,眼运金光,射冲斗府。如今服饵水食,金光将潜息矣......” 东胜神洲并不是吴承恩所杜撰的,而是真的在佛经中与西牛贺洲等西游记中出现的地名一样,都是佛教中所提到的神话世界。 辩机虽然当和尚不久,但是东胜神洲的大名自然是听过,见陈宇说的煞有介事,顿时竖起耳朵听的仔细。 陈宇对于原版的西游记其实记的不是很清楚,但是孙悟空的故事嘛,华夏哪个小孩子没看过呢? 陈宇喋喋不休的给小和尚辩机讲起了西游记的故事,当说道孙悟空大闹天宫之时,辩机的小脸也浮现出了激动之色,当又听到孙悟空被如来佛祖镇压在五行山下,以六字真言加持诸天万佛之力压住猴头的时候,脸上又显现出悲戚之意,显然是对这个故事已经入了迷。 陈宇的叙述能力一般,但是架不住四大名著不是浪得虚名的,挑挑拣拣,陈宇总算在晚饭前讲到了唐僧收孙悟空为徒弟,从五行山下解救了他,准备西行取经的桥段。 “呵呵,小师父,今日时辰不早了,某这就告辞了。”陈宇喝了口茶,摸了摸瘪瘪的肚子,讲了老半天,饿的不轻。 辩机这才回过神来,满脸崇拜的看着陈宇道, “施主当真与我佛有缘,这等事情,便是经书上也未曾记载,然施主所说的故事又如此详尽,想来是我佛托梦于施主,前来点化小僧的吧?” 陈宇撇撇嘴,心想你这小秃驴倒是心诚的很,后世的小孩子光顾着看猴儿了,当下笑眯眯的说道, “某只不过是道听途说罢了,小师父若有兴趣,某改日再来拜会。” 辩机兴奋的连连点头, “小僧静候施主便是。”小和尚脸皮薄,不好意思求着陈宇继续讲下去,总得给人吃饭不是? 陈宇得意洋洋的从辩机的房间走出来,又到前殿去和玄正方丈道了个别,这会儿是白马寺晚课的时间,一众和尚都盘腿坐在殿中念经,若不是陈宇和辩机交谈到现在,按理说辩机也是需要出来做功课的。 陈宇出了白马寺,饿的不行,跨上霸红尘急匆匆的回了家,家中苏忆晚见陈宇回来,嗔怪道, “夫君今日可是回来的晚些了,妾身这就给你热饭去。” 陈宇忙示意不用热了,天气这么热,吃凉的正好,苏忆晚拗不过陈宇,从厨房端来几样小菜,又端出一碗米饭来,陈宇吃了两大碗米饭才放下筷子,今天给小和尚讲故事实在是饿极了。 “夫君今日好生能吃,平日里倒不见得。”苏忆晚见陈宇吃相狼狈,掩口不住的笑道。 陈宇讲了大半天的话,嗓子都有些哑了,又喝了几口茶水,才志得意满的搂着苏忆晚的纤腰回房交流感情去了。 连着几日,陈宇每天都去白马寺找辩机小和尚聊天,接连去了五天后,才终于把西游记的故事讲了个七七八八,其中还漏掉不少章节,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辩机已然对西行取经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陈施主的故事实在是太过精彩,小僧神往西方已久,只叹不得机会前去。”辩机双手合十恭敬的看着陈宇说道。 “嗨呀,小师父尚未及冠,年轻力壮的有的是时间嘛。”陈宇循循善诱道。 “陈施主的意思是,小僧也可学那玄奘法师一般西行取经?”辩机疑惑的抬起头问道。 “有何不可?”陈宇理直气壮的回道。 “可玄奘法师乃是圣人御弟,奉旨取经,小僧哪里有那通关文牒呢?”辩机发出了灵魂质问。 陈宇一时语塞,倒是忘了这一茬,通关文牒也就是古代的护照,僧人用的叫度牒,也就是唐僧用的那种,但是度牒并不是过边关时候用的,对于僧尼来说,度牒仅仅是一种身份的证明罢了。 历史上唐僧到西天取经,并不仅仅是《西游记》中的十几个国家,据唐僧自己写的《大唐西域记》书中记载,共经历128个国家 《大唐西域记》系唐太宗钦定,玄奘亲自编撰,由弟子辩机整理而成。贞观二十年(公元646年)秋七月,玄奘在翻译出佛经的同时,终于完成了著名的《大唐西域记》,于十三日进表于太宗。言道:“所闻所历一百二十八国,今所记述,有异前闻,皆存实录,非敢雕华,编裁而成,称为《大唐西域记》共十二卷 也就是说,就算辩机现在不被陈宇忽悠,将来他仍就是玄奘的徒弟,会亲身经历编纂玄奘编写的大唐西域记,但是陈宇为了以防万一,怕辩机将来给自己戴绿帽子,只得提前出马,让辩机心存西行取经之意。 陈宇翻了翻眼睛,想起个事情来,这通关文牒其实在历史上根本不存在,唐僧有个毛的通关文牒,真实的玄奘其实在过边关的时候,差点儿被镇关守军捉拿下狱,哪来的什么度牒! 想到这里,陈宇又摆出一副大灰狼诱惑小红帽的表情来,笑着说道, “小师父可知某是谁?” 辩机点点头, “小僧知道,陈施主乃是当朝蓝田县子,洛阳城的折冲都尉。” 陈宇故作神秘的摇摇头, “小师父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某还是陛下天策军的军师祭酒!”陈宇没说谎,这个职位陈宇平时用的不多,因为天策军是李二的私人武装,不像折冲都尉相对于整个大唐和洛阳。 辩机不明所以的点点头, “是小僧孤陋寡闻了,那这又与小僧取经有何关系呢?” 陈宇继续循循善诱道, “小师父有所不知,陛下的玄甲军当年随着圣人征讨四方,凡我大唐之处,无处不去,某作为军师祭酒,自然也可为小师父求来这通关文牒了。” 辩机清澈的双眼一下子散发处异样的光芒来, “施主说的可是真的?” 陈宇当即拍着胸脯说道, “这有何难,小师父且等上些时日,某便为你取来,只是,这西行之路,颇为艰难,若没有恒心,怕是半途而废啊。” 辩机一脸坚定的看着陈宇道, “小僧向佛之心,天地昭昭,若真正像玄奘法师一般求取真经回来,便是死于中途,佛祖也定能谅解小僧的苦心,渡我成佛的!” 就这样,花了好几天的时间,陈宇终于成功的把辩机小和尚忽悠瘸了,这会儿的辩机一心只想学玄奘一样,去天竺取经,至于盘缠嘛,陈宇拍着胸脯说他会负责辩机出行的所有费用,反倒是辩机不好意思,说一路上化缘即可。 陈宇哪好意思让辩机空手上路,当即从袖子里掏出一块金饼来,硬塞给辩机,这一块金饼子就是十两,百贯之数足够让辩机吃好喝好的走上好几年了。其实陈宇没好意思说,这十两黄金就当陈宇给他买棺材的钱了,万一死半路上,陈宇也算对自己的良心有个交代。 而陈宇除了给钱,也没闲着,回到天策府,找来一张折子,用毛笔端端正正的给辩机人工制造了一个所谓的“通关文牒”,陈宇没敢用李二的名义写,生怕将来辩机万一活着回来,被人知道他的通关文牒是假的那就滑稽了。 写完了字,陈宇又找人给他装裱了起来,这份通关文牒就算完成了。 第一七二章 出游又遇险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给辩机做的通关文牒其实半真半假,真的就真在这份度牒可以在大唐境内任意出入,毕竟陈宇有天策军的军师祭酒身份在哪儿,外加陈宇自己有折冲都尉的大印,辩机可以凭着这份度牒,在大唐境内畅通无阻。 但是假就假在,世界上根本没有通关文牒这个说法,也就是说辩机万一真的出了大唐国境,那么这份度牒将对他没有任何保护作用,相反,还有可能会害了他! “假作真时真亦假......”陈宇得意的嘴里念念有词,一边来到白马寺,把制作好的“通关文牒”交给辩机,而辩机得了这所谓的度牒,对陈宇一在的合十而拜,口中不住的称颂, “施主慈悲为怀,小僧概不能忘,待小僧到得西方极乐世界,定要在佛祖面前为禀明一切,求佛祖为施主加持!”辩机激动的说道。 陈宇晒然一笑,心想哪来的西方极乐世界,便是那唐僧,也不过去了趟阿三的地盘,搞不好还学三哥用手擦屁股,擦完了再吃手抓饭。 辩机如今才十五岁,但是出家人已然是没有父母管束的,玄正方丈听闻辩机要学玄奘西行取经,虽然很震惊,但是架不住辩机软磨硬泡,白马寺又不能限制僧人的人身自由,便是辩机此刻要还俗,玄正也是不能阻拦的。 况且又有陈宇在旁担保,给足了盘缠,玄正方丈只得做个顺水人情,还送了件袈裟给辩机,不只袈裟,连唐僧取经的三件套,什么钵盂和锡杖,都一并送给了辩机。 辩机西行那天,全城轰动,就连王修和郑西明都得到了白马寺的邀请,陈宇在一旁看着尚且十五岁,面带稚气的辩机,一本正经的接受了玄正方丈的加持和护法,跨上陈宇给他准备的府兵战马,一脸肃穆的朝陈宇又合十一拜,这才颠颠儿出了城去了。 “唉,别怪哥心狠,实在是绿帽子戴不起。”陈宇喃喃自语的看着辩机远去的背影。 成功把辩机忽悠上路后,陈宇这才有心思定下心来处理流寇的事情,由于陈宇回到了洛阳,天策军轮流巡逻下,治安的确好转了一些,但是仍旧有来往行人被流寇袭扰,陈宇不得不加派人手,动用更多的军士去巡逻。 薛仁贵对陈宇的亢龙锏很感兴趣,还悉心教导了陈宇几式,这货作为大唐武力值天花板,对于兵刃方面自然有着独到的见解。 这日,陈宇正在天策府中纳凉,吃着冰镇水果的时候,突然来了个小吏,说是王修想请陈宇去家中坐一坐,陈宇点点头,心想这货没事找老子干啥? 待到了王修家中,王修客气的把陈宇迎进屋里,又吩咐上好茶,这才笑眯眯的搓着手说道, “陈都尉连日辛劳,脸色可差了些了。” 陈宇也只能假惺惺的客套着, “呵呵,都是为了圣人办事,应当的。” 寒暄了几句,王修耐不住了,对着陈宇笑道, “小女惜云,前阵子蒙都尉搭救,一直未曾好好谢过都尉,女子脸皮薄,便来求某,都尉可否赏脸,与小女明日出游啊?” 陈宇脸一黑,原来王修是当媒婆来了,这王惜云,生的既不如高阳公主俏丽,也不如李丽质的温婉,更不如苏忆晚的娇媚,他着实提不起什么太大的兴趣,但是王修是洛阳城的别驾,又对他以礼相待,陈宇实在不好当着他的面拒绝。 陈宇也只能客气的拱拱手, “举手之劳罢了,何足挂齿,那便烦劳别驾了。” 王修见陈宇同意了,一张脸笑的像朵花儿似的,连连摆手, “何谈烦劳啊,呵呵,明日某便命小女带上礼物,好好感谢都尉一番。” 陈宇第二天出门前,左思右想了一番,想想还是袖子里揣上了两瓶香水,既然是出游,空着手去总是不大好的,尤其陈宇不想欠王家的人情。 王惜云今日倒是早早的便在大门口等着陈宇了,和往日不同,王惜云今天精心妆扮了一番,倒也显得楚楚动人。 陈宇以防万一,又去大营带上了两百名天策军,薛仁贵本想跟着陈宇一同前往的,但是听说陈宇是撩妹去了,当即摆摆手表示自己就不掺合了。 王惜云不像高阳公主,会和陈宇同乘一骑,当下坐着自家的马车,徐徐跟在陈宇的霸红尘后面。 行至郊外,陈宇找到一处荫凉处,下了霸红尘,朝着马车里的王惜云说道, “走了半日了,王小娘便在这歇息一会吧。” 闻言,王惜云顺势从马车里钻了出来,给陈宇福了一福, “奴家前日里得罪了陈都尉,这厢给都尉赔礼了。” 陈宇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见王惜云客客气气的,忙也拱拱手道, “王小娘多礼了,某也不是那记仇之人,呵呵,某与你叔父同朝为官,少不得还要相互扶持。” 王惜云暗地里翻个白眼,心想也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在老娘家里叫嚣,被人咬一口就要杀人全家的? 表面上王惜云仍得恭恭敬敬的,这也是王修给她下的死命令,就算陈宇暂时不娶她,也不能再败坏王家在陈宇心中的形象了。 王惜云命两个婢女拿出一副卷好的卷轴来,递给陈宇道, “都尉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此为晋代顾恺之《洛神赋图》,权当谢礼,聊表心意罢了。” 陈宇忙摆摆手, “哎呀,王小娘客气了,某何德何能堪当此等大礼啊。”说着手倒是老实,伸手接了过来,顾恺之可算是华夏有名的画家了,尤其是这《洛神赋图》,更是精品中的精品,看来王修没少下本钱呐。 陈宇笑呵呵的也从袖中掏出那两瓶香水来递过去道, “某出身寒微,不似王家财力雄厚,然这香水乃是某亲手所制,圣人皇后之用一般无二,这就赠与王小娘,还请小娘莫要见笑。” 王惜云对于什么《洛神赋图》没什么感觉,陈宇手中的香水对于她可是诱惑力极大的,王家不是用不起香水,但是程咬金的香水上次被陈宇狠狠贬低了以后,王惜云一直耿耿于怀,陈宇前番口中所说的能够留香十个时辰的香水,恐怕就是这两瓶了吧? 王惜云俏脸飞起两朵红晕,朝着陈宇又福了一福, “奴家谢过陈都尉,敢问这香水,可是都尉口中所说,能留香十个时辰之久?” 陈宇含笑点点头,王惜云欣喜的接过瓶子,迫不及待的打开木塞,一股芬芳馥郁,桂馥兰香的味道直钻王惜云的鼻子,显然与她平时用的香水不是同等货色。 王惜云得了心仪之物,看陈宇的眼光都温柔了不少,转头又瞧见陈宇腰间的亢龙锏,好奇的问道, “都尉所佩的是何兵刃啊?瞧着倒也不像腰品。” 王惜云不是武将,自然不会去关注刀枪剑戟这些兵刃,陈宇不以为意,刚要给王惜云解释一番的时候,却听见远处传来一阵叫喊声, “快跑啊,流寇来了,流寇来了!” “我艹,怎么老子每次出游都有流寇啊?难不成流寇在老子身上装了GPS定位?”陈宇暗骂一声,倒是不怎么慌张,今天陈宇带了两百名天策军在身边,个个身穿明光铠,便是来了两千流寇,那都不够陈宇杀的。 王惜云也没想到自己也这么倒霉,上次被马二郎掳去显然留下了心理阴影,当即瑟瑟发抖的拉着陈宇的袖子道, “都尉,这可如何是好?莫不是又把奴家掳去?” 陈宇来不及细想了,顺手拍拍王惜云的脑袋,安慰道, “莫慌,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带不走你!” 王惜云脑袋一阵发懵,陈宇拍脑袋那是习惯动作,无意间做了出来,又配上如此霸道护妻的话语,让未经人事的王惜云产生了奇怪的联想。 “莫不是,他倾心于我?若不然怎会上手抚我头发,又说什么带不走的,哎呀,真羞人!”王惜云脸一红,倒是不知道怎么办了。 陈宇哪儿有心思去看王惜云的脸色,手势一动,二百名天策军立刻围了上来,陈宇跨上霸红尘,朝着王惜云带来的家丁说道, “给老子看好你们家娘子,天策军听令,护住马车,不得任何人靠近!” 二百天策军齐齐一诺,陈宇留下一百名天策军看守马车,自己则带着剩下的一百名军士,朝着喊叫声的方向冲了上去,他想看看,这流寇到底是不是什么传说中黄三。 王惜云被天策军团团护卫住,上了马车,心里还在打鼓,反倒生出些替陈宇担忧的心思来。 “哎呦,他这般莽撞,只带了一半人马便冲了过去,万一与那流寇交手不过可怎的是好?他留下了一半人马护卫我呢,莫不是对我有什么心思?哎呀,叔父还说我将来要嫁给此人,难不成我王惜云真要入他陈家的大门为妾?” 陈宇这会儿可不知道王惜云在胡思乱想,领着一百天策军,没几步便远远看见一队人马,居然全是骑兵,虽然人不多只有七八十骑的样子,但是作为流寇,这么多马匹对于他们来说是不小的经济负担了。 陈宇马鞭一抽,霸红尘嘶鸣一声,几个起落,陈宇便看清了领头的流寇,却正是那日在白马寺见到的中年男子! 第一七三章 激战流寇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见陈宇的人马来的飞快,领头的流寇也是一惊,没想到今日不巧,撞上全副武装的天策军了。 “撤!”领头的流寇手一挥,一声口哨,流寇们纷纷调转马头就要往林子里窜去。 陈宇哪里舍得就这么放他们走,抽出腰间的亢龙锏,一声令下, “天策军听令,一个都不准放过!” 流寇的马匹和天策府所用的战马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只几个呼吸的功夫,陈宇的霸红尘便杀到那中年男子面前,手中亢龙锏高高举起就要朝着他背上打去。 那男子回身一挡,手中的大刀被亢龙锏一震,也是小臂酸麻,倒不是陈宇的气力大,实在是兵刃上占了便宜。 锏,一向是用来对阵刀剑的利器,陈宇一击不中,身边的天策军忙上前护住他,陈宇不像普通军士一般,身上并没有穿戴盔甲,若是主将受伤,军士怕是担不起这个责任。 那中年男子身手倒也了得,几个回合硬是扛下了几名天策军的攻击,边打边撤,七八十人转眼就进了林子里,天策军是重甲骑兵,在树林里发挥不出原有的实力,只能勉强压着流寇在打。 陈宇则紧追不舍的跟在那中年男子身后一步也不放松,那中年男子左冲右突看着倒煞是神勇、 “吗的,早知道把薛仁贵带出来了、”陈宇暗骂一声,手中亢龙锏不停的朝着那男子打去。 这一伙流寇显然不是马二郎那些土鸡瓦狗能比的,一个个马上功夫倒也都不错,经过一刻钟的激战,竟然没有一个被天策军砍翻的。 眼前的树木越来越多,陈宇渐渐的有些看不清谁是谁了,身边的十来个天策军离他也渐渐的有些距离,陈宇心急之下,纵马直扑还在视线里的中年男子,那男子不慌不忙,一个调转马头手中大刀借着长度优势朝陈宇砍来,陈宇猝不及防,忙俯身贴在马背上,才堪堪避过这一刀。 中年男子也不纠缠,趁着陈宇躲避的功夫,立刻纵马跃进更茂密的丛林里,陈宇生怕跟丢了,也立马拉住缰绳,让霸红尘紧追不舍。 然而, 陈宇对这里的环境根本不熟悉,也没有想到这树林里竟然藏着绊马索和陷马坑! “我艹,陷马坑?”陈宇胯下霸红尘一阵嘶鸣,连人带马掉进了一个树叶伪装好的大坑里。 树林中还有不少绊马索,不少天策军都吃了亏,但是天策军人人身穿明光铠,就算掉下马来,流寇拿他们也是毫无办法的。 见陈宇掉进了陷马坑,那中年男子拨转马头,朝着坑里就要刺来,霸红尘仿佛有灵性一般,长嘶一声,竟然纵身而起! 中年男子显然没想到霸红尘如此神骏,仿佛赵子龙白马银枪鏖战长坂坡一般,陈宇手中亢龙锏格住那男子的大刀,霸红尘再一使劲,竟然逃离了陷马坑中! 也怪这些流寇,手艺不咋地,陷马坑挖的不是特别深,那中年男子见陈宇脱困,不敢再有动作,转身拨马就走。 陈宇生怕还有埋伏,心里也有些犹豫,不敢再追,眼见得这些流寇纷纷窜入深山老林之中。 “艹,老子一世英名,竟然栽在这流寇手里!”陈宇恨恨的看着远去的一行流寇,这里的地形实在是不适合天策军战斗。 “停手,不追了!清点人马!”陈宇生怕天策军有战斗减员。 “启禀祭酒,属下抓获两名流寇!”一名队正大声的朝着陈宇喊道。 “淦,总算还有意外收获,来人,给老子绑起来,带回大营审问!”陈宇激动的喊着。 一百名天策军毫发无损的从树林中又钻了出来,陈宇看的明白,两名被抓获的流寇浑身肌肉虬结,眼露凶光,与龙门寨的流寇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见陈宇的人马平安归来,一直在郊外不敢走动的王惜云一行也是放下心来, “陈都尉可有受伤?”王惜云急急的打量着陈宇。 “呵呵,谢过王小娘关心了,某无大碍,只是跑了流寇,仅仅抓了两个喽啰。”陈宇不无遗憾的说道。 “都尉神勇,身先士卒,奴家佩服的紧。”王惜云福了一福,这会儿倒也是真心实意的夸奖,陈宇刚才的悍勇她看在眼里。 陈宇这时候没心情和王惜云谈什么男欢女爱了,挥挥手道, “王小娘受惊了,某这就派人把你送回去,改日再来拜会。” 王惜云再拎不清也知道陈宇这会儿没工夫理他,当即点点头,钻进马车,陈宇让五十名天策军把王惜云安全送回王家,自己则带着剩下的天策军连同两名流寇回了天策大营。 “去,把两个流寇给老子带上来!”陈宇一回到大营中,就让军士把两人五花大绑的带了上来。 两名流寇一声不吭的被军士绑着送进营帐里,陈宇端坐在营帐中间,面沉似水的看着两个流寇。 两个流寇倒也硬气,一声不吭不说,军士让他们跪下,就是不跪,眼里满是凶光,狠狠的盯着堂上的陈宇。 陈宇略一思索,吩咐道, “去,把薛礼给我叫来。” 一名军士拱拱手,转头就出去了,陈宇定了定神,开口道, “明人不说暗话,本侯乃是天策府军师祭酒陈宇陈子寰,你们二人,姓甚名谁?” 两名流寇相互看了一眼, “张大虎!”“张二虎!”哦,原来还是兄弟俩。 陈宇有些好奇的看着两名流寇,张大虎和张二虎长的不是很像,虽然体型都比较高大,但是一个圆脸一个方脸。 陈宇点点头, “好好的买卖营生不做,倒学会了打家劫舍危害百姓,你们可知罪?” 张大虎和张二虎闭口不言,一副徐庶进曹营的样子。 “哦豁,给老子装硬骨头?”陈宇有些不快了,转头叫过一名军士来, “来人,把他俩给我分开关押,本侯要一个个的审问!” 几名天策军军士诺了一声,上前把二人带了出去,陈宇摸摸下巴,心里还在想着刚才的战斗,马上的中年男子竟然是陈宇在白马寺见过的,难不成白马寺和流寇有勾结?还有郑光,他出现了,流寇而已,还能翻了天? 再说这白马寺这么有钱,何苦要和区区流寇勾结?唐朝的和尚有不少地和钱粮,根本不需要靠打家劫舍来生活的。 “去,把马二郎给我找来。”陈宇又开口说道。 马二郎被陈宇整治怕了,这会儿被五花大绑的带了上来,陈宇走上前,拍拍他肩膀道, “马二郎,本侯今日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你且看看,这两个流寇,你可认识?”说着便把马二郎带到关押张大虎和张二虎的营帐中去。 马二郎眯起眼睛,在营帐外细细的看了半晌,回到陈宇的营帐中,谄媚的看着陈宇说道, “回将军,某看的明白,两人之中,某认得那张大虎!” 陈宇眼睛一亮, “说说,如何认得那张大虎的?”陈宇没有告诉马二郎二人的姓名,马二郎能够说出张大虎的名字来,看起来应该是真的认识。 马二郎小心的说道, “回将军,某还在龙门寨的时候,有一日出山去抢那过路的客商,恰逢黄三的人马也在附近,便打了个照面,其中带头的便是那张大虎!我与他说过几句话,他乃是黄三座下得力的人手,那一次我们人马多些,那张大虎也并未与我们相争,反倒让出道儿来,所以某才记得这么清楚。” 陈宇点点头,满意的看着马二郎道, “好,总算你还有点用,待本侯收拾了这群流寇,自会有赏于你!” 马二郎忙不迭的躬身道谢,也不管双手还被绑在身后。 陈宇让人把马二郎带了下去,又开始琢磨起来,这会儿薛仁贵也来了,见了陈宇拱拱手道, “听闻都尉与流寇激战,还生擒了两名流寇,某贺喜都尉了!” 陈宇摆摆手, “仁贵言重了,某叫你前来,是让你去审问其中一个流寇的。” 薛仁贵面有难色道, “呵呵,都尉抬爱,某一介武夫,哪里会什么审讯啊?” 陈宇翻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 “你这么好的武艺,打也打服了吧,谁让你正正经经的审讯了?” 薛仁贵恍然大悟道, “哦,可以动手啊?属下明白了,这就去替都尉审讯!” 陈宇让薛仁贵去审讯那张二虎,自己则叫军士把张大虎又带了进来。 眼前的张大虎满脸横肉,显然不是什么善角,陈宇心中也有些没底,这严刑拷打什么的只在后世的电视剧看到过,什么老虎凳辣椒水啥的,这会儿大唐也没有,再说这审讯技巧,陈宇也不是什么警官学校毕业的,哪里学过这些? 陈宇就这么阴晴不定的看着张大虎,张大虎也一样狠狠的盯着陈宇,俩人尴尬的对视了起码有十来分钟。 陈宇心里还在琢磨,这张大虎既然是黄三的得力干将,指定是知道黄三的老窝在哪儿的,但是这硬骨头应该不好啃,都说胡萝卜加大棒、打一巴掌给颗甜枣儿才是正道,陈宇搓了搓手,就打算开始他大唐的第一次审讯人犯。 第一七四章 硬骨头 软骨头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张大虎,本侯且问你,你乃是黄三的部曲,是不是?”陈宇紧紧的盯着张大虎问道。 张大虎一声不吭,连目光都丝毫不闪躲,就是这么恶狠狠的盯着陈宇看。要不是被两个身强力壮的天策军军士按住,怕是当场就要扑向陈宇了。 “呵呵,到老子这儿装硬汉来了?本侯告诉你,便是你主子黄三来了,见了老子也得乖乖跪下!来人,给我把他按在地下!”陈宇怒气上来了,手一挥,外面又进来两个军士,齐齐用力,想把那张大虎按往地上跪下。 张大虎脸涨的通红,不住的扭动身子想反抗,无奈被绳子绑住不能发力,膝盖又被两名天策军重重的踢了两脚,再也支撑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张大虎人是跪下了,头却不低,死死盯着陈宇,仿佛要记住他这张脸一样。 “呵呵,张大虎,别给脸不要脸,本侯瞧着你倒也算条硬汉,本想与你好好说话,可你油盐不进是吧?这么喜欢盯着本侯?那你这眼睛留不得了,来人呐,给老子把他的狗眼挖出来,扔到野外去喂狗!”陈宇不慌不忙的说道。 “放了老子,你这小崽子,可知老子是谁!阿郎不会放过你的!”张大虎听说陈宇要挖他眼睛,倒是也有些着急了,他不怕什么皮鞭抽打,谁知道陈宇不按套路出牌,上来就要抠人眼珠? “哦豁,原来不是哑巴啊?老子还以为你的嘴巴只用来吃饭呢。”陈宇不屑的看向张大虎。 张大虎被死死按在地下,仍在不住的挣扎,陈宇看的心烦,抽出腰间的亢龙锏,朝着张大虎的大脸就是狠狠的一锏抽了上去! “噗”,一声闷响,张大虎被陈宇砸了个眼冒金星,鼻血也流了下来,眼里凶光不减,吐掉嘴里的血沫,狠狠的说道, “哈哈哈,小崽子,有本事就弄死老子,敢问老子有什么没见过,还怕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儿?” 陈宇慢条斯理的把亢龙锏插回腰间,一本正经的看着张大虎说道, “不见得吧,张大虎,有些东西,你这种流寇就不知道,比方说,你可知道人彘?” 张大虎这种流寇,自然是不读书的,也不会知道人彘是什么,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随机又恢复了恶狠狠的样子,也不说话。 “知道你不懂,就你这种废物,一无是处,只能靠打家劫舍来过活,竖起你的狗耳听好了,所谓人彘,就是把手掌与脚掌剁掉,挖出眼睛,用铜注入耳朵,使你失聪,用喑药灌进喉咙,割去舌头,破坏声带,使你不能言语,然后扔到厕所里,还要割去鼻子,剃光头发,剃尽眉发!” 陈宇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张大虎越听越震惊,人彘是汉朝吕后发明的,名词他没有听过,但是这种刑法倒是在民间流传甚广。 “你这小儿,阿郎必会替老子报仇,宰了你全家!”张大虎不住的破口大骂。 陈宇暗暗点头,张大虎这是慌了才会急着骂人,潜意识里希望通过激怒陈宇来获得速死。 “这么喜欢骂人?本侯成全你,来人,给我按好了。”陈宇说着又抽出腰间的亢龙锏,四个军士牢牢的按住张大虎,陈宇一锏狠狠的砸在张大虎的嘴上, “本侯今天就把你那一口牙全给你撬下来,老子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本侯的亢龙锏硬!” 说罢,陈宇一锏又一锏的,重重的砸向张大虎的嘴边!没一会功夫,张大虎已经是满嘴血沫,好几颗牙齿都被陈宇硬生生敲落! 张大虎没想到眼前这个斯斯文文看起来面容俊俏的小郎君下手这么狠,原本一心求死的他,现在被陈宇的狠劲儿给镇住了!随着一颗颗牙齿的掉落,张大虎的眼里渐渐的有了几丝惊恐,也有了几分哀求。 陈宇阴阴的一笑,打野狗就该一次性打服,决不能让它有咬第二口的可能!当下手里不停,一副老子今天就是要敲光你满口牙的架势! 张大虎再也扛不住了,哇哇大叫了起来,没了半副牙齿,讲话都漏风,四名军士都是玄甲军出身,哪里会听他的哀求,仍旧死死的按着他。 “呵呵,知道求饶了?刚才的硬气哪儿去了?是不是觉得本侯好说话,给你脸了?”陈宇看着一地的血沫和牙齿,阴恻恻的又举起手中的亢龙锏。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张大虎没想到陈宇竟然不把他一口牙敲光不罢休,这种心理上的折磨远比身体的疼痛更恐怖,眼前这个恶魔,就这么举着一把黑锏,一下,又一下的敲打着他满口牙齿。 “哦,会求饶啊,本侯以为你是条硬汉呢,罢了,来,把地上的牙齿都给老子吞进肚子,本侯再来问你的话!”陈宇淡然的直起身子,找来一块布,擦了擦手上的血迹。 这可真是打落了牙齿往肚子里吞,张大虎不敢相信的看着陈宇,没想到陈宇竟然杀人诛心,还要他吞下落在地上的自己的牙齿? “将军饶命呐,将军只管问话,某定当如实相告啊~”张大虎实在是没那脸面舔地上的血沫。 “你拒绝本侯的命令?呵呵,看来是没打够啊,来人,腿打折眼抠瞎,再把他做成人彘!”陈宇根本不给张大虎商量的机会。 “我舔,我舔!”现在的张大虎完全相信陈宇是真的敢把他做成人彘,低着头,一咬牙,哦,对不起,没牙了,就着地上的沙土和血沫,把自己的牙齿一颗颗的吞进了肚子。 陈宇就这么看着,也不说话,直到张大虎把地上的牙齿吞了个干净,这才点点头, “呵呵,是条好狗,本侯现在问你,这黄三可是你的主家?” 张大虎的心里防线被陈宇彻底击溃了,无奈的点点头道, “某确是黄郎的部曲,一并抓来的张二虎,是某的胞弟。” 陈宇又开口道, “这黄三今日可曾前来啊?” 张大虎又点点头, “没错,将军不是还与阿郎交了手吗?” 陈宇皱皱眉,原来那中年男子就是黄三,那么他为什么会出现在白马寺? “某再问你,这黄三,和白马寺什么关系?” 张大虎这会摇摇头, “将军饶命,某的确不知道阿郎与白马寺的关系,阿郎平日里也从不与我们说这些。” “哦?死到临头还敢隐瞒?”陈宇不悦的又举起手里的亢龙锏来。 张大虎这时候也不装了,唬的忙不住的磕头, “将军明鉴呐,某不敢撒谎,的的确确是真的,阿郎除了带咱们出去掳劫,平日里神秘的很,据说和那洛阳城的贵胄都有些联系!” 张大虎这句话点醒了陈宇,的确,他在白马寺还见到了郑光,郑光是郑氏族人,难不成郑西明也有份? “那想必你也认识回寨子的路吧?”陈宇紧盯着张大虎问道。 “那自然是认识的,只是某和胞弟被将军抓来,阿郎怕是要连夜远去了。”张大虎老老实实的说道。 “那这黄三,可有别的窝藏地点?”陈宇不放心的又问道。 “回将军,阿郎与咱们平日里都在黄鹿山上为家,若是出了黄鹿山,怕是没有别的出路了,不过听闻阿郎在洛阳城里有亲友,某不知真假。”张大虎竹筒倒豆子一般,生怕陈宇一个不高兴,再给他来上几锏。 张大虎现在是有够惨的,不光大半口牙齿被陈宇敲了下来,连带下巴也是被打骨折了,讲话不光漏风,嘴都张不大开,一个劲的哆嗦。 陈宇觉得效果差不多了,该给个甜枣儿了,于是笑眯眯的换了张面孔说道, “既然如此,本侯瞧你也算老实,只要你领着本侯的人马去找到那黄三,将功赎罪,本侯既往不咎,还赠与你五十贯,给你注上洛阳的户籍,让你回家安安分分做个田舍郎,你可愿意啊?” 张大虎迷茫的眼里射出希望的光芒来, “将军说的可是真的?” 陈宇不置可否的说道, “我陈子寰的大名你们没听过吗?” 张大虎低下头去,仿佛在思考什么,他不敢不相信陈宇所说的话,现在自己被陈宇拿捏在手里,只能点点头道, “将军看的起某,某愿意为将军效劳!” 陈宇满意的点点头, “来人,请郎中给张大虎包扎一下,正个骨,弄些吃食给他去。”大营里自然有随军的郎中,当即四名军士就拖着死狗一般的张大虎出去了。 陈宇又赶紧来到关押张二虎的营帐,恰好薛仁贵擦着满头大汗出来了, “见过都尉。”薛仁贵忙拱拱手。 “哦,仁贵啊,审的如何了?”陈宇关切的问道。 “属下无能,打了半日,才说了那流寇头目黄三,恐怕与白马寺有些见不得光的交易!”薛仁贵开口就是猛料! “啥?什么见不得光的交易?”陈宇一把拉住薛仁贵。 薛仁贵是粗人,哪里会陈宇那种手段,硬是凭着一股气力,把张二虎给打服了,张二虎也不像张大虎那般能扛,当即就给薛仁贵说,他曾无意间看见黄三给白马寺送礼,至于送的什么,他不知道。 另外黄三在洛阳城的亲友是谁,张二虎也不知道,只说大概是个做官的。 “难怪老子回京的事情他倒是清楚的很。”陈宇喃喃自语道。 “都尉,咱们事不宜迟,是不是立马点了人手,去黄鹿山一趟?”薛仁贵反应快的很。 “嗯,黄鹿山地势复杂,咱们的投石机用不了,这样,带上五百天策军,再点一千府兵,只带榴弹,不带投石机,一刻之后,到帐前集合!”陈宇对着薛仁贵发布了将令。 “诺!”薛仁贵不敢迟疑,立刻转身去调兵遣将了。 一刻不到,一千五百名军士便在帐前集结,陈宇也穿上了李二赐给他的明光铠,威风凛凛的站在帐前。 第一七五章 失算了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没忘了现在手里最大的倚仗,那几颗榴弹炮,一并也让府兵和火器监的匠人们带上。 “张大虎,这便是你将功赎罪的好机会,带着本侯的人马前去抓捕那黄三,若是顺利,本侯自有封赏。”陈宇不忘对着被两个天策军军士牢牢看押着的张大虎说道。 “是,是,将军只管放心前去,一切由某带路。”张大虎现在看见陈宇像老鼠见了猫似的,生怕陈宇腰里的亢龙锏一个不留神又砸向他为数不多的几颗牙齿。 可怜那张大虎和张二虎,一个被敲落了大半口牙齿,下巴都被打的粉碎性骨折,另一个被大唐第一猛男薛仁贵揍的肋骨都断了好几根,现在还不得不五花大绑着,跟在一群府兵后面跌跌撞撞的走着,稍有迟钝,身后的府兵上去便是一脚,两人敢怒不敢言,生怕又惹恼了陈宇这个小阎王。 “将军,前面有陷马坑和绊马索,请将军绕行。”待大军进了树林,张大虎便开口提醒陈宇道。 陈宇点点头,上回和黄三交手,便是不慎掉进了这陷马坑,幸亏霸红尘非一般的凡马,才没让他落入险境,这回有了向导,陈宇的人马悄悄的饶过陷阱,沿着山路慢慢的向前推进。 夜色已深,树林里更是伸手不见五指,陈宇大军纷纷带上火把,饶是如此,行军过程也颇为艰难。 “淦啊,要是有探照灯和照明弹就好了。”陈宇一边骑马一边嘟嘟囔囔。 “将军将军,再行上五六里,便是寨子了。”张大虎讨好的又凑上来说。 “嗯,通知部队,加快脚步,务必不能让匪首跑了!”陈宇下令道。 又行进了一段路,大军从树林里钻了出来,来到一处山坳里,陈宇抬头看了看稀疏的星光,这里地势不算太险要,但是山路盘旋,比之龙门山更复杂。 陈宇以防万一,又让几个天策军军士前去探路,生怕山上有埋伏,待得到安全的消息后,这才放心的继续前进。 陈宇估算这会儿应该已经是半夜了,正是人最困乏的时候,幸好月光皎洁,远远的在夜色里瞧见有几座寨子,零星的几个火把在夜幕里格外引人注目。 “快,加快行军!给我突袭上去!”陈宇怕夜长梦多,直接选择了偷袭战术,然而陈宇的大军人数实在太多,一千五百人的部队还没抵达寨子,边引起了流寇哨兵的注意。 “呜呜呜~”黑夜里响起一阵号角声,想来是流寇报信之用,陈宇忙命府兵架起云梯,黑夜里流寇不会轻易放箭,他需要速战速决。 洛阳城的府兵战斗力还是不错的,很快便把云梯架到了寨子的土墙上,陈宇没使用榴弹,一来是威力太大,不舍得多用,而来趁着夜色掩护,府兵的偷袭速度很快。 “吱嘎~”几十名府兵已然得手,在土墙上并没有遭到多少流寇的还击,很快,第一道大门便打开了。 “天策军,上!”陈宇抽出亢龙锏一挥,这五百名天策军立马跟上,重甲骑兵如砍瓜切菜一般就突袭到第二道大门。 “嘶,为什么这里的流寇这么少,还有,为什么没有人来组织防御呢?”陈宇坐在马上看着溃不成军的流寇奇怪道。 “回将军,呃,某瞧着,寨子里似乎少了不少兄弟。”张大虎小心的凑了上来。 “哦,你且说说,怎么个少法!”陈宇忙看向张大虎道。 “咱们这黄鹿山上的兄弟,平时也有个千儿八百人,按理说第一道寨门便得有二百个弟兄看守,但是今晚瞧着似乎不足五十人,阿郎也不见了,平日里阿郎可是反应最快的。”张大虎一口气说道。 “吗的,不会是跑了吧?”陈宇面色不善的看着张大虎道。 “回将军,阿郎生性多疑,与将军交手后,怕是已经远去了,这寨子恐怕只剩下几个兄弟在守着了。”张大虎战战兢兢的说道。 正说着,第二道寨门也被天策军和府兵攻破了,陈宇来不及细想了,挥着亢龙锏便拍马而上。 天策军率先冲进寨子,遭遇了小股流寇的抵死顽抗,但是在明光铠和陌刀面前,这些流寇就像三岁小孩一般的孱弱,被天策军无情的屠戮着。 哀嚎和惨叫充斥着山坳,陈宇又命一些府兵,把寨子里的火把尽数点上,这是他第一次夜战,唐朝的照明条件实在太差了,陈宇几乎看不清流寇的人数。 战斗持续了半个时辰都不到,流寇便留下了大堆的尸首,小部分的流寇已然趁着夜色逃走了,陈宇不敢让天策军去追,便吩咐打扫战场再说。 “看看有没有活口!一并带来!”陈宇忙不迭的吩咐道。 “禀祭酒,这儿有几个!还有两个小娘子!”一名队正大声的说道。 陈宇下了马,按着亢龙锏,走到那几个受伤的流寇面前, “本侯且问你们,黄三呢?” 几个流寇不屑的看着陈宇,其中一个甚至还恨恨的向陈宇吐了口口水。 “呵呵,硬骨头?张大虎你们可认得?”陈宇说道。 几个流寇眼中虽有疑问,但是显然黄三的人马和马二郎的不可同日而语,在没遭到陈宇那种审讯方式前,很少有问的出情报的。 “来人,给我把他一口牙敲了!舌头也给我割掉,不会说话就一辈子别说话了。”陈宇淡淡的一挥手,身后立马闪出两个天策军来。 一阵酸倒牙的闷响后,伴随着几个流寇嘶哑的哀嚎,在午夜中让人不寒而栗。 “呵呵,两位娘子,你们也看到了?老子不会因为你们是女人便惯着,本侯只问一次,黄三呢?”陈宇阴阴的看着两个被抓来的女流寇。 “奴,奴只知道阿郎回来后,便急匆匆的点了二三百人又出去了,看样子,神色急的很,倒像是逃难一般。”其中一个年纪大些的女人,怯生生的说道。 “哦?那你们为何不走?”陈宇好奇的问道。 “奴是阿郎的妾侍,阿郎没吩咐走,奴不敢。”两个女人都是黄三的小妾,显然黄三是猜到了陈宇会来找他,舍车保帅,三十六计走为上了。 “那这黄三最后可能去哪儿?”陈宇紧追不舍的问道。 “奴不知,但阿郎有时会去城里的白马寺,将军可去白马寺问上一问。”两个女人倒是老实,见那几个流寇被陈宇手下的军士折腾的满嘴都是血沫,正不停的哀嚎,吓的浑身发抖。 陈宇点点头,自己终究是来晚一步,黄三肯定是跑了,但是究竟是不是去了白马寺不好说,眼前这两个女人长的还算有几分姿色,当即陈宇开口道, “也罢,你们也算苦命的人,被那黄三掳来,这就放了你们归去,好生回家去吧。” 两个女人千恩万谢的对着陈宇拜倒,就在要走的时候,陈宇突然从那个年纪稍小一些的女子眼中看到了一抹躲闪之色。 “慢着!”陈宇厉声说道,紧接着一把抓过那年轻女子的衣襟,“本侯问你,你可有什么隐瞒!” “奴,奴知无不言,并无半分隐瞒将军啊!”年轻女子慌忙拜倒在地。 “放屁,本侯瞧你躲躲闪闪,分明是知情不报,来人,给我抓起来,严刑拷打!”陈宇吓唬道。 “将军饶命呐,将军饶命,奴家说,阿郎走的时候,还带走了两个姐妹,我们都是阿郎平日的玩物罢了,免不得被阿郎送到白马寺,供那里的大师玩乐,但今日阿郎走时,奴家只听得一句,阿郎似是要去城中郑县丞家中,至于带去的二三百人,则是阿郎平日里最亲近的部曲,怕是要到白马寺出家为僧!” 年轻女子生怕陈宇给她也来个牙敲掉腿打折,竹筒倒豆子一般全交代了。 陈宇心头一惊,到底还是和郑光扯上关系了,那郑西明那里恐怕就不好交代了。 “也罢,瞧你倒也老实,来人,把这两个女子一并带回营中,将来抓了黄三,这两个女子便是人证!”陈宇摆摆手。 天策军打扫战场后,两名队正过来朝着陈宇一拱手, “禀祭酒,共查出铜钱二十五贯,锦缎若干,但有不少箱柜已然是搬空,想来是那匪首带走了!” 陈宇点点头,黄三带走的恐怕是更值钱的东西,这个寨子在他回来的那一刻,便被他放弃了。 “所有人马,把这寨子给我烧了!把没死的都带回去,好生看押起来!”陈宇手一挥,便领着大军准备回城。 府兵的手脚也很快,在地窖里找到些火油,又拿来些干草,很快,熊熊大火燃起,这黄鹿山上的流寇寨子,很快就在一片火光中化为乌有。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陈宇现在又带着十多个受伤的流寇和两个女人,行军速度大大减缓,陈宇是不可能大发善心让这些流寇骑马的,甚至有两个流寇没熬到出山,便死在了半路。 “真特么晦气,给我烧了他们!免得留下瘟疫。”陈宇吩咐道。 陈宇其实是出于安全考虑,尸首曝露在野外很容易腐烂,到时候万一弄个什么传染病啥的得不偿失,还不如一把火烧了干净。 但是在唐朝人眼里,陈宇不啻于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非但不让人入土为安,居然还要焚烧? 这也间接导致了陈宇日后的凶名更甚,甚至有传言说陈宇靠吃人来增强自己的体质。 第一七六章 抓的就是秃驴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等陈宇的大军回到城外的时候,东方已经显现出了鱼肚白,可陈宇不敢直接收兵,唤来薛仁贵道, “仁贵,你带着府兵回去,把这些流寇好好的审讯一番,签字画押可别忘了。” 薛仁贵一拱手,立马调转马头,带着一千名府兵回了大营,陈宇则又调来剩下的五百名天策军,现在城外的流寇剿的都差不多了,五百人继续巡逻已经没有什么必要了。 “天策军听令,随我前去白马寺剿匪!胆有反抗者,就地正法!”陈宇亢龙锏一挥,一千名天策军齐声一诺,呼声震天! 一千人一路急行军,不顾路上零星的百姓惊讶的目光,一路来到白马寺门口, “给老子开门!”陈宇中气十足的喊道。 “很快,两个小沙弥听到门外的兵刃和马蹄声,急匆匆的从小门中跑出来,双手合十道, “见过陈都尉,不知都尉一早来我白马寺,还带来如此多的军士,有何贵干?” 陈宇现在看见白马寺的秃驴就烦,当下不耐烦的摆摆手道, “滚开,把门打开,本侯也要搜查白马寺,现在本侯怀疑你们窝藏了流寇!” 其中年纪稍大的小沙弥念了句佛号, “阿弥陀佛,佛门清净地,施主何以带这么多军士进入,还请施主退兵,小僧禀报方丈后再请施主进去说话。” 陈宇怒从心头起,抽出亢龙锏便是一锏甩了过去,正巧抡在小沙弥的光头上, “凭你也配和老子这样说话?滚一边去!”说罢拍马就要朝着白马寺里走去。 小沙弥被陈宇一锏抡了个结结实实,陈宇的亢龙锏又不光滑,在光头上很快留下一道血印,小沙弥还不死心,一把拉住霸红尘的缰绳, “施主不可妄为,此乃佛门之地,不可惊动了佛祖!” 陈宇哪里还忍得住,又是一锏抽了上去,这次那小沙弥躲了过去,陈宇更是大怒, “牙尖嘴利,来人,给我把这两个秃驴打死!冲开大门,给老子杀进去!” 小沙弥哪里知道眼前的陈宇脾气这么暴躁,刚想反驳,转眼就被身后两个天策军队正的陌刀捅了个透心凉。 “天下间便是有你们这等贼秃,百姓才民不聊生,来人,给我上!”陈宇看也不看那两个小沙弥的尸首,亢龙锏一挥,一千名天策军便冲向白马寺的大门,这白马寺的大门又不是城门,哪里经得住大军的碾压,没两分钟,大门便被天策军砍的千疮百孔。 待天策军来到大殿前的广场上,玄正等和尚听见了吵闹声,也是起身前来查看。 “是陈都尉?不知陈都尉带着这么多军士来我白马寺,是要做什么?”玄正方丈惊恐的看着陈宇。 “老秃驴,别特么给老子揣着明白装糊涂,本侯问你,黄三呢?”陈宇亢龙锏一指,厉色道。 玄正方丈眼珠一转,念了句佛号,双手合十缓缓说道, “阿弥陀佛,老衲乃是出家之人,来我白马寺礼佛之人,一概不问姓名,只需身怀一颗向佛之心。” “呵呵,老秃驴,还嘴硬,来来来,你瞧瞧,你寺里,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些没剃度的预备和尚了?”陈宇眼镜尖,一眼看出寺庙里有行色匆匆,穿着僧袍但还留着头发的流寇。 “来人,给我把守所有大门,不许一个人出入!”陈宇亢龙锏一挥,白马寺共四个大门,每个大门都派出了二百人看守。 “阿弥陀佛,施主且息怒,这些俗家弟子,尚未来得及剃度,老衲正要给他们讲解经文。”玄正还在狡辩。 “呵呵,老贼秃,本侯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勾结流寇那是一等一的大罪,今天便是释迦牟尼来了,也保不住你这条老狗的命!”陈宇压根不听玄正的诡辩。 “还请都尉息怒,这白马寺是圣人钦点,老衲为本寺方丈,就算有罪,恐怕也非都尉能定吧?”玄正见陈宇不吃这一套,转头又搬出李二来了。 “呵呵,拿圣人压我?你可知本侯便是奉旨剿匪,光是你窝藏流寇这一罪名,便足以诛了你这秃驴的九族!”陈宇不客气的说道。 “老衲已是出家人,何来九族之说,阿弥陀佛。”玄正得意洋洋的一合十。 “哦?好像有点道理啊,行吧,既然没有九族,那九族的罪名,你一个人扛着吧,来人,把这老秃驴绑在马后,一路给我拖回天策府!”陈宇摆摆手道。 “都尉何敢!岂能对我佛门之人如此不敬!便是圣人,也万不会对老衲如此!”玄正心中一慌,眼前的陈宇太难应付了,居然要把他绑在马后游街示众?这让他以后还怎么在洛阳城里混? “老秃驴,是本侯以前给你们脸了是吗?跟老子谈条件?天下间便是有你们这等不事劳作,只知盘剥百姓的秃驴,不知廉耻,毫无出家人的修生养性,居然还勾结流寇,本侯今日便让你知道知道这陈字怎么写!”陈宇毫不客气的说道。 陈宇手一挥,哪里还等玄正说话,身后几个军士闪出,一把揪过老秃驴的袈裟,三下五除二给他捆了起来,连同玄正身后的几个中年和尚,也一并抓了起来。 “竖子!老衲要去官府高发你这滥用职权之罪!”玄正慌了,忙不迭的大声喊道。 “呵呵,那就得看你有没有这条老命,出得本侯的天策府了!”陈宇一拉霸红尘的缰绳。 “启禀祭酒!白马寺共计抓获流寇七十二人,击杀顽抗流寇一百五十五人,其中并无匪首黄三!”一名天策军队正这时骑马而来,朝着陈宇拱手道。 陈宇大为满意,玄甲军就是玄甲军,办事效率那可真是没得说。 “好!这七十人都给我带回去,严刑拷问!”陈宇手一挥,也不管玄正的哀嚎,领着一千天策军浩浩荡荡的就回了大营。 “什么?你说陈子寰领着大军屠了白马寺?还抓了玄正方丈?”没等陈宇回到大营,洛阳城的府衙里就已经炸开了锅、郑西明不敢相信的拉着郑光的袖子。 “如何不是啊,听说那白马寺血流成河,遍地都是尸首,百姓们还不知道怎么议论纷纷呐!”郑光这会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朝着郑西明在哭诉。 “这陈子寰是疯了吗?剿匪剿到白马寺了?”郑西明喃喃的说道,一屁股坐到案桌前。 “州牧万不可再心软了,必须严词禀报圣人,把这陈子寰抄家拿问!”郑光在一旁怂恿道。 郑西明搓着手,为难的说道, “这陈子寰奉旨剿匪,若被他拿到真凭实据,怕是圣人也偏向于他啊,罢了,某这就前去大营,且问个明白!”说罢郑西明就要起身。 郑光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和黄三之间不可告人的秘密是没敢和郑西明说的,眼下黄三就躲在他家,陈宇屠了白马寺也没什么毛病,毕竟杀的全是流寇,玄正老和尚万一扛不住全招了,那他郑光也就完了。 郑西明作为洛阳城最高长官,陈宇屠了白马寺,他不得不过问一番,当即就联系了王修,两人一同来到天策军大营。 “哦?州牧来了?见过郑州牧,见过王别驾。”陈宇有些愕然,没想到这俩人来了。 “呵呵,听闻陈都尉把那白马寺的方丈玄正抓了回来,可有此事啊?”郑西明讪讪的问道。他也不太好多问,陈宇不受他管辖,这小子这些年一直在加官进爵的,几乎没出过差错,搞不好这件事是真的,他郑西明不想落得个包庇窝藏之罪。 “啊,还未来得及向州牧和别驾禀报,某怕走了流寇,不得已才先动了手。”陈宇拱拱手,看着郑西明的脸色,倒像不知情似的。 “陈都尉啊,这玄正方丈乃是大唐知名的高僧,你这抓了回来,怕是日后不好交代啊?”王修也一脸难色道。 “无妨,二位这就随某一同审讯那秃驴便是,若是某出了差错,诸公大可向圣人上表,弹劾某的过失便是!”陈宇笑呵呵的拱拱手。 郑西明和王修面面相觑,看了看对方,都点点头, “甚好,还请都尉带路吧。” 陈宇命人拿来几张案桌,自己坐在正中,郑西明和王修分别坐在陈宇两旁,陈宇厉声道, “来人,把那老秃驴给我带上来。” 几名天策军军士一诺,紧接着就把玄正拎了上来,可怜那老头儿,被军士绑在马后,一路上死拖硬拽,免不了跌跌撞撞,这会儿正满身是泥,灰头土脸的被押了进来。 “竖子,安敢对老衲如此!”玄正方丈见郑西明和王修也来了,又稍稍恢复了些底气。 “呵呵,本侯刚才就说过,你这贼秃,窝藏勾结流寇,平日里鱼肉百姓,本侯没把你手脚打断已然是法外开恩,你还当你是白马寺的住持呐?进了老子的天策府,不死也得扒掉三层皮,给老子跪下!”陈宇双眉一挑,丝毫不客气的说道。 “放肆!老衲只跪佛祖,你这黄口小儿,如何让老衲跪得!”玄正方丈气的七窍生烟,但陈宇根本不讲理,抬手唤来两个军士,一人一脚的就把老和尚给踹倒在地,又掐着脖子,硬是让玄正安安稳稳的跪倒在了地上。 “你看看,给你脸你不要脸,自找难看!”陈宇不慌不忙的喝了口茶。 郑西明和王修都是看的心惊肉跳,没想到陈宇根本不讲道理,上来便是一个下马威,不光是给玄正的,更多的是告诉他俩,我陈宇的事情,你们少管! 第一七七章 全城搜捕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玄正被安安稳稳的按倒在地上,口鼻之中也进了不少灰尘,不住的咳嗽,郑西明和王修看的心惊,王修这会儿也说道, “陈都尉,这玄正方丈也算是得道高僧,都尉如此对他,怕是有失体面吧?” 陈宇摆摆手, “无妨,这老贼秃勾结流寇,图谋不轨,便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某砍的。” 说罢,陈宇顿了顿,又看向郑西明,拱拱手道, “郑州牧可知,这些流寇还曾勾结官府中人?” 郑西明大惊,流寇勾结官府是大事,他作为洛阳城的主官若是不知道,将来李二怪罪下来,少不得要治他个玩忽职守之罪,当下忙客客气气的回道, “某倒真不知道,还望都尉明示。” 陈宇点点头, “州牧莫要紧张,某昨日破了那流寇的寨子,俘获的流寇交代,这匪首黄三与郑州牧族中的郑县丞大有关联,某这才来问过州牧。” 郑西明眉头紧蹙,郑光是他调到洛阳来的,调任也没多久,怎么就和流寇扯上关系了?当即说道, “都尉可是查错了?郑光虽平日里有些孟浪,但办事还算得体,是否把郑光唤来质问一番再说?” 陈宇当即点头, “某正有此意,来人,前去郑县丞家中,请他过来说话!” 两名天策军军士应声而去,陈宇则笑眯眯的看着趴在地上不住喘息的玄正方丈道, “老秃驴,本侯且问你,你如何勾结了那流寇?” 玄正龇牙咧嘴的说道, “老衲一心礼佛,从不问红尘俗事,不知都尉何出此言!快快放了老衲,少不得佛祖还要怪罪!” 陈宇袖袍一拂,站起身来,一脚踏在玄正的头上,冷笑道, “想不到大师嘴是真硬啊,也不知道大师能扛得住我天策府几道刑罚,来人,给大师松松筋骨!” 王修和郑西明一听陈宇居然要对玄正用刑,忙站起来说道, “陈都尉,所谓刑不上大夫,何况玄正大师乃是高僧,都尉还应三思啊!” 陈宇冷笑一声,斜乜了二人一眼说道, “那州牧与别驾倒是说说,这如何审讯呢?” 郑西明和王修对视了一眼,还是王修开口道, “某以为,当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玄正方丈既为高僧,自然通情达理。” 陈宇不接话,抽出腰间的亢龙锏来,闷头一锏便敲在玄正的脸上! 王修和郑西明哪想到陈宇说动手就动手,根本来不及阻止,玄正挨了一锏,他比起王大虎来可就差远了,立马鬼哭狼嚎起来。 “闭上你的鸟嘴!再叫一声,老子把你满口老牙给你拔光!”陈宇狞笑着又是一锏抡了上去! 玄正怪叫一声,咳嗽了几下,嘴里呜呜呜的不住哀嚎,但是又怕陈宇再打他,只得把嘴闭的紧紧的,血沫从嘴角溢出,又呛到了喉咙,不住的咳嗽,好巧不巧,两颗金牙给陈宇敲了下来,随着唾沫飞到了玄正面前的地上。 “啧啧,大金牙牙?玄正方丈好生气派。”陈宇笑道。 这下,郑西明和王修也傻眼了,和尚有钱他们是知道的,但没想到老头儿竟然拿黄金镶牙! “这?这是金牙?”郑西明惊讶的问道。 “这还有假的吗?难不成是黄铜的?”陈宇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想不到小小白马寺,竟如此奢侈?”王修也被金牙吓了一跳,铜钱他们都不缺,但是黄金这个东西在大唐的确稀少,作为从古至今的硬通货,黄金在大唐的开采量远远不如后世。 陈宇正待在审问玄正的时候,两名天策军军士急匆匆进来朝着陈宇一拱手, “禀祭酒,郑县丞闭门谢客,称病不出!” 郑西明大惊失色,郑光这样反常的行为足以证明不打自招了,他忙看向陈宇道, “某管教不严,一时失察,还望都尉见谅。” 陈宇摆摆手, “州牧言重了,郑光一意孤行,如何能告诉州牧,某这就调兵,把他家里包围起来,来人,调二百天策军,让薛仁贵前去郑家,把那郑光给我拎来!”陈宇冲着两名军士下令道。 “诺!”两名军士不敢耽搁,忙转身出去找薛仁贵去了。 “呵呵,老秃驴,郑光也快来了,怎么,还像不像和本侯谈谈啊?”陈宇亢龙锏一指玄正。 玄正唬的周身一颤,他可不是王大虎,浑身没有半分硬骨头,当即以头抢地,不住的求饶道, “都尉饶命,老衲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说说吧,这黄三是如何与你们勾结的?”陈宇把亢龙锏插回腰间,重新坐回了案桌前。 “都尉明鉴,这黄三本是洛阳城一户官员家中的独子,原名黄杉,自幼学武,圣人即位后,连带着把他父亲抄家拿问,这黄家,便落魄了下来,他便落草为寇,改名为黄三,上了那黄鹿山。”玄正方丈唠唠叨叨的,一五一十的把黄三的底子给掀了出来。 这黄三,做了土匪后,四处招兵买马,黄家本是官宦之后,虽然被抄了家,但是总还有些微薄的底子,白马寺的二百多人,便是他父亲曾经的部曲。 靠着这些旧班底,黄三的队伍渐渐壮大了起来,他父亲曾与郑光的父亲同朝为官,也算是旧识。 至于白马寺,黄三把掳劫来的财物中,分出一些书法和绘画作品,交给玄正方丈,让他以白马寺的名义代为出售,玄正方丈贪财,很快就和黄三郑光二人一拍即合。做了那黄三的帮凶。 而陈宇回长安的消息,自然也是郑光告诉黄三的,郑光虽然官职不高,但是洛阳县丞这个官职却很重要,陈宇的行踪他是一清二楚。 黄三和马二郎不同,他是官宦之后,自然是懂得分辨书法的好坏的,所以也经常拿一些名人字画,去白马寺孝敬玄正方丈和郑光,上次陈宇去找辩机的时候,便是正巧遇上黄三。 听完玄正方丈的供词,陈宇吩咐来人给这老头儿签字画押,又笑眯眯的看向郑西明和王修, “郑州牧,王别驾,事情已然水落石出,还请二位上表圣人才是。” 郑西明和王修忙不迭的拱手道, “那是自然,陈都尉剿匪有功,某自当为都尉请功才是。” 三人互相吹捧了几句,突然薛仁贵急匆匆的冲了进来, “禀都尉!郑光已然带到,可那黄三,却趁乱跑了!” 陈宇脸色一寒, “如何让那匪首跑了?” 薛仁贵面有愧色,躬身道, “属下无能,前去郑家之时,恰逢郑光在前院收拾行装,想来是准备出逃,某光顾着看他,不曾想那匪首黄三,身怀武艺,被他从后院翻墙跑了,某已然派了军士去追,这才赶紧回来禀报都尉。” 陈宇忙摆摆手, “仁贵辛苦,如此便不要再耽搁了,来人,随某一道前去抓捕匪首!”陈宇站起身来,朝着郑西明和王修也是一拱手。 二人知道陈宇赶着去抓人,也赶紧拱拱手, “都尉公务在身,某不便打扰,还望都尉尽快抓获匪首,还洛阳城一个清净!” 陈宇领着薛仁贵,三两步便跨出了房门,来到屋外,翻身上了霸红尘, “来人呐,把全城的府兵都调来!关闭城门,不得任何人进出!挨家挨户的给我搜!”陈宇忙对着薛仁贵说道。 薛仁贵面色一紧,忙转身去调兵了,陈宇则命一千名天策军率先出动,在郑光家附近就开始盘查了起来,一时间整个洛阳城人心惶惶。 陈宇自己领着一百名军士,沿途开始搜查,百姓们见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军爷挨家挨户的搜查着,议论纷纷,甚至有传言说这黄三有飞天遁地之能,可以在万军之中逃脱。 “放屁,今天就算把洛阳城翻个个儿,掘地三尺老子也得把他翻出来!”陈宇擦了把额头上的汗珠,恶狠狠的说道。 薛仁贵拿着陈宇的手令,来到大营,这回不光是全体府兵,就连新军的三千人,都被薛仁贵带上了。 大唐是里坊制度,对于搜查来说反而是好事,由于规划得当,陈宇只需要一个个坊间搜查过去,不怕那黄三长了翅膀! 就在陈宇带着一百名天策军搜查的时候,一名军士突然指着屋顶说道, “禀祭酒,房上有人!” 陈宇定睛看去,只见不远处的屋顶上,确实蹲着一个身穿灰色衣服的男子,容貌看不太清楚。 “房上何人!还不快快下来接受问话!”几名军士立马喊出声。 那不明身份的男子一惊,忙不迭的转身就逃,陈宇哪里肯放过,忙带人去追,灰衣男子行动极为敏捷,一看便知道不是普通百姓,显然是有武艺傍身的。 几个起落,灰衣男子便窜到了别处,陈宇的天策军是重甲骑兵,在街道里行动不便,渐渐的有些跟不上灰衣男子的身形了。 幸好陈宇调动了全城的府兵和天策府军士,灰衣男子逃窜了没多久,便在另一头,遇上了薛仁贵带队的人马来,薛仁贵眼尖,也是一眼瞧见了他。 两方人马合力追赶之下,灰衣男子见无路可逃,转头跳下房顶,竟然钻到了天策府陈宇家里! “我艹,那是天策府!黄三进了天策府!”陈宇急的忙大喊道。 薛仁贵与陈宇合兵一处,立马打开天策府的大门,两百名军士进入天策府中就开始搜查。 第一七八章 三箭定天山的薛仁贵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夫君怎的带兵回自己家搜查来了?”苏忆晚恰好在前院,见陈宇回来,好奇的问道。 “娘子可别说了,匪首跑咱们家来了,你赶紧把妍儿叫来!陈家所有人,都给我到前厅来!”陈宇心急慌忙的摆手道。 前厅里只有苏忆晚和小梅二人,不一会,陈大带着小兰和另外两个婢子急匆匆的赶出来,哭丧个脸说道, “阿郎,阿郎,有人挟持了陈小娘!” “艹,你们这些饭桶!怎么看的家!”陈宇这会儿也口不择言了,陈大懊恼的甩了自己两个耳光,苏忆晚心软,忙出声道, “夫君这会儿也别责罚他们了,妍儿尚在内院,赶紧看看去吧。” 陈宇三步并作两步带兵冲进里屋,刚一进后院,便看见那名灰衣男子右手手持障刀,左手扣住了陈妍的脖子,一脸狞笑的看着陈宇。正是陈宇在白马寺见到的匪首黄三! “艹你大爷,放开老子的妹妹!”陈宇对着黄三怒目而视。 “哼,陈都尉好大的架子啊,便是舍妹的性命也不顾了吗!”黄三扣着陈妍的脖子,让陈妍呼吸都有些困难,手脚不停的乱抓。 “哥,哥哥救我!”陈妍泪光闪动,不停的呼唤着陈宇。 “吗的,老子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放了我妹妹,要不然,老子拿你九族陪葬!”陈宇红着眼睛咬着牙说道。 “哈哈哈哈,堂堂折冲都尉,竟然也有如此狼狈之时,陈宇,我黄三高看你了!”黄三也不好过,手里虽然有人质,但是自己也被陈宇带来的人马团团围住,今天眼看是走不掉了! “你放了本侯的妹妹,本侯保你无事,送你出城如何!”陈宇紧紧盯着黄三手中的障刀。 “笑话,某如何信得过你!”黄三根本不相信陈宇。 “凭你去打听打听我陈子寰!”陈宇毫不犹豫的说道。 “呵呵,某已然是家破人亡,今日被围,也算某一时失察,便把舍妹一道陪某下那黄泉路,也好有个伴儿,哈哈哈!”黄三已然是有些癫狂了,手上的力道也是越来越重。 “呜呜呜,哥,哥哥,妍儿好难受!”陈妍的呼吸渐渐困难起来,小脸憋的通红。 陈宇死死盯着黄三,双方就这样对峙着,陈宇不敢放走了黄三,黄三也不相信陈宇能让他安全离开。 陈宇手紧紧按在亢龙锏上,就是不敢欺身上前,陈妍的呼吸愈见困难,眼看舌头都已经伸了出来,眼睛也开始慢慢的朝上翻去了。 “咻!”的一声,破空之声响起,只见一道流光从陈宇眼前闪过,下一秒,黄三的左手肩膀处的衣衫便被一根箭矢牢牢钉在了身后的墙上! 陈宇看的明白,那箭力道极大,连同黄三的左手都暂时的脱力,被钉在了墙上,正待黄三准备撕开衣袖的时候,陈宇哪里敢等,抽出亢龙锏甩出,黄三拿障刀一挡,陈宇反手把快要瘫倒的陈妍往后一拎。 但是陈宇这几下,动作还是慢了,自己也不是动作片里的男主角,陈妍虽然瘦弱,到底也是八九十斤的姑娘家,陈宇单手哪里拎的动。 不等陈宇身后的军士上前,黄三狞笑一声,手中障刀高高举起, “今日,某与陈都尉,同赴那黄泉路,哈哈哈!”说着,障刀便向陈宇颈间砍去! 又是一道破空之声,箭矢恰好射在黄三的手腕处!随即黄三的障刀便脱手而出,陈宇看出便宜,反手一锏便甩在他脸上,顿时把黄三敲的七荤八素,身后的军士一拥而上,登时便把黄三按倒在地上。 “呜呜呜,哥哥,妍儿难受!”陈妍扑在陈宇怀里嚎啕大哭,陈宇心疼的摸着妹妹的头,不停的安慰着。 “属下来迟了,忘都尉莫要怪罪!”一个雄浑有力的声音从陈宇身后传来。 “啧啧,我说嘛,三箭定天山的薛仁贵,都忘了他还有这一手呢!”陈宇暗自赞叹道。 “仁贵哪里是来晚了,这来的正及时啊!”陈宇也是心怀感激的说道。 薛仁贵平时几乎从不展露自己的射箭功夫,陈宇差点儿忘了这货能上史书的弓箭本事了。 陈宇忙叫来苏忆晚,把抽抽噎噎惊魂未定的陈妍带去治疗,被黄三掐住脖子半天,陈妍呼吸都有些困难。 陈宇自己则来到黄三面前,面目狰狞的笑道, “艹,跑啊?你不是有本事吗?本侯问你,刚才掐我妹妹的哪只手!” 黄三头也不抬,冷笑一声道, “呵呵,成王败寇,某任凭处置便是了,何必多问!” 陈宇抽出亢龙锏,一锏重重的敲在黄三的左手臂骨处,黄衫痛的当即大叫起来。 “便是这只爪子掐的本侯妹妹是吗?老子今天便敲断了你这只手,让你再也掐不得别人!”说罢,一锏接一锏的敲下去,亢龙锏本身就沉,陈宇的下手又极重,没几下,黄三痛的难当,手臂臂骨发出喀喇之声,眼看是被陈宇打的筋骨尽断! 黄三倒也硬气,只叫了两声,便紧紧咬住牙齿,不愿再出声。陈宇打得几下,见黄三的左手眼看是保不住了,气消了小半,挥挥手道, “来人,把他给我带回去,同那郑光和玄正,一并审讯!” 薛仁贵当即出列,大手一提,黄三像小鸡崽一样被他拎在手里,陈宇对薛仁贵是极为放心的,当即回到前厅,陈妍的呼吸已经顺畅了不少,正惊魂未定的浑身哆嗦着。 “妍儿乖,没事了没事了。”陈宇心疼的摸着妹妹的头发,陈妍只顾伏在陈宇怀里哇哇大哭。 “哥哥已然把那贼子的手给打断了,给你出气了,乖了乖了,好生在家歇息,我留些军士在家。”陈宇说罢,朝着苏忆晚招招手,又留下二十名天策军看守陈家,自己则上了霸红尘,回到大营里。 王修和郑西明等的心急,正在团团转的时候,见陈宇满脸怒气的回来了,忙起身迎道, “陈都尉可是抓获了匪首?” 陈宇点点头, “某不辱使命,已然抓获了匪首黄三,这贼子,竟然跑到某的家中,挟持了舍妹,这会儿被某打断了左手带了回来!”陈宇这会儿怒气未消。 郑西明一听,第一个放下心来,黄三被抓回来了,只要不乱咬,大不了自己就是个失察之过。 “来啊,把匪首黄三给老子带上来!”陈宇厉色道。 铁塔一般的薛仁贵大步走进来,重重的把手里的黄三扔到地上,一脚踏翻。 “黄三,不,应该称呼你为黄杉,是吧,你勾结官府,流窜作案,本就是死罪!今日又伤我妹妹,本侯本该将你千刀万剐!”陈宇阴阴的看着黄三说道。 黄三被薛仁贵踏在地上不能动弹,突然咧嘴一笑道, “昔日的黄杉已然死了,只有黄鹿山的黄三还活着,都尉好生的威风啊,呵呵,某今日栽了,不用问了,所有罪行,某一并认下便是!” 陈宇也是一笑, “你倒有些骨气,不似那秃驴,不过你说了没用,你纵匪为患,自有律法处置,既然你认罪伏法,好得很,来人,给他写供认状,签字画押!” 黄三左手被陈宇打断,这会儿已经是肿的抬不起来了,只得先让营里的郎中给他接骨包扎,陈宇自己则来到郑西明面前,拱拱手道, “郑州牧,此子已然伏法,只是,这郑县丞,不知州牧如何处置啊?” 郑西明慌的忙拱拱手, “陈都尉说的哪儿的话,都尉奉旨剿匪,自然是听凭处置了。”郑西明哪里还敢包庇郑光,先不说这匪患的事情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要是牵扯上了,保不齐自己这乌纱帽都得被李二摘了。 “郑光乃大唐臣子,某也不敢擅作主张,依我看,还是交由圣人处置吧。”陈宇思忖道。 “如此甚好,还是请陛下圣裁才是。”郑西明连连点头。 紧接着,陈宇便笑了起来, “此番剿匪,大有收获,某得二位上官协助,才有此收获,某不日便启程赴京向圣人禀报,还请州牧与别驾,上表朝廷才是。” 郑西明和王修大是宽慰,陈宇此话也意味着,功劳分他们一半,当即也笑呵呵的说道, “都尉不辞辛劳,才终于抓得匪首,此事当记首功!” 花花轿子人抬人,郑西明和王修也知道,陈宇立了这么大的功劳,估计明年就调回长安城去当他的逍遥驸马爷了,自然是没口子的吹捧,王修又老话重提,意思是陈宇看看有没有时间,去找王惜云一趟,上次黄三的事情,王惜云又欠了陈宇一个人情。 陈宇撇撇嘴,这王修一家真的烦,王珪这老头儿人都半截在棺材里了,还不忘笼络陈宇,王惜云嘛,脾气又不好,长的虽然还不错,但是也比不上高阳公主,自己何必吃力不讨好去巴结王家? 陈宇回到家的时候,陈妍的情绪总算稳定了些,抱着陈宇不撒手,哭着喊着要回长安。 “好了好了,哥哥答应你,改日带你回长安好吧?”陈宇被缠的没办法,只得答应下来。 “嘿嘿,哥哥最好了!唔,那个薛礼也好厉害,箭射的那么准!”陈妍小脸一红,怯怯的说道。 “诶嘿,是吧,哥哥和你说,这薛仁贵将来了了不得!”陈宇见自己妹妹对薛仁贵有些好感,当即来了兴趣,喋喋不休的给陈妍讲着薛仁贵的事迹,当然了,三箭定天山这种事情是不能讲的。 第一七九章 坐地分赃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洛阳城的流寇问题,也在黄三被抓获后,总算得到了解决,虽然在两次剿匪行动中,跑了不少漏网之鱼,但是这些流寇不敢再回洛阳,纷纷不知去向,暂时还没有形成有威胁的势力。 “呵呵,见过郑州牧,见过王别驾。”陈宇一早来到府衙,笑呵呵的给郑西明和王修打招呼。 “见过陈都尉了,呵呵,都尉可是有事?”郑西明和王修互相看了一眼,他俩已然把联名的奏折写好,交给了红翎信使,就等着李二论功行赏了。 “前日破获的流寇巢穴,一直尚未查抄,今日某便来请二位上官,随某一同前去那白马寺。“陈宇笑眯眯的说道。 郑西明和王修都是眼睛一亮,陈宇抓了黄三和玄正方丈等人,对于他们掳劫来往客商的财务一直没有查抄,陈宇只拍了二百名天策军看守着白马寺,不许任何人出入,眼下风波暂定,陈宇自然懂得有财大家发的道理,这就来请二人了。 “哎呀,此事一应都尉处置便是,何须我等叨扰啊?”郑西明忙摆摆手,装出一副大度的样子来。 “州牧乃是洛阳主官,按律理应由州牧执法。”陈宇微微一欠身道。 郑西明和王修相互又看了看,当即乐呵呵的说道, “既然是大唐有律,我等不好不去,也罢,这就随着都尉走一遭。” 陈宇翻翻白眼,不好发作,又带上了三百天策军,一路来到白马寺的大门。 “想不到啊,这数百年的古刹,竟是藏污纳垢之地。”王修看了看白马寺宏伟的大门,叹了口气。 紧接着便有两名队正见陈宇一行来了,急匆匆的跑来,向着陈宇便是一礼道, “禀祭酒,天策军奉命看守白马寺,未有任何人进出!” 陈宇点点头,一拉缰绳,朝着郑西明和王修拱拱手, “这就请二位上官入寺。”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白马寺内,这里的僧人除了上次那些没剃度的流寇外,其余的都被陈宇滞留在了这里,和往常一样的生活。 “还有这么多僧人,都尉打算如何处置啊?”王修皱皱眉道。 “好办,全都入了奴籍便是!”陈宇不以为意的摆摆手。 “什么?这些可都是僧人,如何能入那奴籍?”郑西明瞪大了双眼。 “有何不可?这些僧人虽不见得与那黄三同去掳劫客商,但一样犯了包庇窝藏之罪,知情不报一样触犯我大唐律法!”陈宇毫不犹豫的说道。 郑西明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想想又咽了下去,他不想在这个关口得罪陈宇,况且还是为了一群素不相识的秃驴。 “来人,给我把所有的秃驴集中到大殿前清点人数!”陈宇朝着两名队正说道。 “诺!”队正应声而去,天策军的效率那可是没的说,不消片刻,数百名和尚便被军士带到了大殿前。 陈宇几人下了马,来到人群前,陈宇清清嗓子, “你们这些秃驴,一个个不好好吃斋念佛,却为虎作伥,与那流寇沆瀣一气,今日便革去尔等僧人的身份,改入奴籍!一应发配至岭南!” 数百名僧人哗然,没想到陈宇这么狠,原以为就是骂两句了事,反正屎盆子都扣玄正头上,谁知道陈宇根本没打算放过他们! 当即便有一名中年和尚愤愤不平道, “我等都是大唐合法的僧人,即便这白马寺因此事被封查,也该把我们送往其他寺院,我佛慈悲,施主未免太心狠手辣了些!” 陈宇向那中年僧人看去,不由得冷笑一声, “倒是伶牙俐齿,平日里钻研佛法不见得有此心机,本侯且问你,这大唐的律法,难不成是你僧人一道来写的?” 中年僧人一滞,紧接着又说道, “圣人崇尚佛法,即便是我等有罪,恐怕也该圣人裁断!” 陈宇点点头, “说的好,来来来,告诉本侯,你叫什么名字?” 中年僧人脖子一梗, “老衲法号玄机。”这中年人是玄正的师弟,在白马寺中颇有威望。 陈宇不屑的看了一眼玄机,又开口说道, “来人,把这秃驴上上下下给我搜一遍!连同他的房间一并搜查!”说罢,便有几名军士上 前就要动手。 “竖子敢尔!”玄机惊恐的看着越逼越近的军士,不住的后退,几名天策军哪里会给他脚底抹油的机会,大步上前便是牢牢按住玄机的双手,登时便把他拿下。 “竖子?你可知侮辱朝廷命官,一样有罪?”陈宇讥笑道。 只搜得几下,军士便从玄机怀里摸出两块金饼子,甚至还有些珍珠和玉佩来。 “哟,你们白马寺的秃驴这么有钱呢?”陈宇笑道。 也不怪玄机,陈宇根本没有给他们转移财产的时间,自打来白马寺抓黄三那天起,两百米全副武装的天策军轮流守卫着这里,连只老鼠都跑不出去,这些僧人便纷纷把平时分得的财务都装在了身上,人呐,总是最相信自己的。 “此物都乃老衲化缘得来,凭什么抢夺!”玄机仍在不住的挣扎。 “化缘?来来来,那你告诉我,这珍珠是化的哪家的贵人?”陈宇拿过那串珍珠来,举到玄机的鼻子前。 “这......老衲记不清楚了!”玄机来个死不认账。 “哦豁,既然是记不得了,本侯帮你想想!”陈宇说罢,抽出腰间亢龙锏来,狠狠一锏便砸在了玄机的鼻梁骨上! 玄机痛呼一声,鼻血汩汩的便流了出来,几乎说不出话来。 “还有谁要想不起来的,本侯来帮你们想,若不然,便麻溜儿的,把不属于自己的财务,都给我掏出来!”陈宇狠狠的说道。 数百名僧人平日里作威作福,但说到底哪里比得上浑身杀气的天策军,玄机被陈宇敲了一锏,当即就软了,再也不敢说话,只伏在地上不住的颤抖。 陈宇叫军士拿来几个麻袋,这些僧人一个个赶紧的撩袍解带,叮叮当当的珠玉之声不绝于耳。 “淦,这些秃驴真特么有钱啊?”陈宇也惊呆了,没想到这些白马寺的僧人身上,竟然搜出这么多的财务来? “这些贼子当真可恶,搜刮民脂竟到了这般田地!”郑西明自认作为世家族人,已经算的上有钱了,但仅仅这些普通僧人身上,便搜出就连他也不曾见过的宝贝,当即也是惊讶的张大了嘴。 第一八零章 李二要造新房子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又吩咐天策军去往各个禅室和僧人的房间搜查,忙活了小半天,又搜出不少名家字画来,这些东西太大,僧人也没得办法藏在身上。 看着面前堆成一堆的字画和财物,陈宇朝着郑西明和王修拱拱手, “这就请州牧与别驾,将这些赃物带回府衙,一一清点,某一介武夫,这就不参与了。” 郑西明看了看王修,挤挤眼,王修立马心领神会的说道, “诶,哪里使得,还是等陈都尉得空,咱们一起查验便是,这些赃物颇为繁复,还是小心些好。” 陈宇撇撇嘴,这俩人也门儿清,这么多赃物,少不得也得分给陈宇一份,他俩怎么敢独吞呢? 玄机一脸黑线的趴在地上,看着一脸猥琐的三人,心里暗骂老子起早贪黑的给流寇打工,这才换了这些宝贝,你们倒好,拿着几把大刀往老子的脖子上一架,便轻轻松松得了这么多财物,到底谁才是流寇啊? 至于这些普通僧人,陈宇又请郑西明出面,找来洛阳的几个主簿,一一划去了他们的度牒,入了奴籍,这些僧人敢怒不敢言,生怕惹恼了陈宇,连奴籍都入不得,转头就得去西天找佛祖报到。 郑西明和王修不愧是世家弟子,对于这些赃物,并没有选择独吞,而是二一添作五,拿出一半来,说是让陈宇带回长安,交给李二的。 陈宇点点头,想来也是,李二那边少不得还要讨好一番,自己和李丽质的事情还不知道怎么样呢,这个老丈人必须得先供着。 至于剩下的一半,郑西明又贴心的划分成四份,他们三人各取一份,至于最后一份,是留给那一千名天策军的。 陈宇暗暗赞叹,这郑西明虽然做事不咋滴,但做人还是有一套的,当即也不推辞,大大方方的应承了下来。 “来来来,妍儿,娘子,都出来,看我给你们带什么好东西回来了!”陈宇一进天策府大门就开始嚷嚷。 “夫君今日何事如此高兴啊?”苏忆晚施施然从屋内走出来,笑着问道。 “娘子不知,为夫今日查抄了那白马寺,得了许多宝贝,这就来带给娘子与妍儿了。”陈宇笑呵呵的说道。 “夫君如何能要那赃物?难道不怕遭人非议,弹劾于你吗?”苏忆晚面有难色。 “哼,这些流寇扰我数月安宁,难道不该给点精神补偿费?”陈宇不满的嘀咕着。 “夫君又说些昏话,何来什么精神补偿费?”苏忆晚娇笑道。 说话间,陈妍也跑了出来,陈宇忙笑眯眯的拿过一串珍珠项链,挂在自家妹妹脖子礼, “来来来,妍儿先挑,喜欢什么拿什么。” 陈妍不是苏忆晚,没那么多心思,欢呼一声,一头扎进陈宇带来的珠宝里挑挑拣拣。 “嘿嘿,哥哥如何能有这么多宝贝呀?”陈妍开心的捧着一堆珠宝首饰。 “你这哥哥,还不是从流寇那儿抢夺来的,也真不怕羞,与那流寇一般无二了。”苏忆晚在一旁调笑道。 说归说,女孩子哪有不喜欢珠宝的,没一会儿,陈宇带回来的珠宝便被陈妍和苏忆晚瓜分一空,喜滋滋回房打扮去了。 陈宇自然是留了一手的,回家前挑了一对手镯和一条项链留着,害,没办法呀,谁让他外面还有俩如花似玉的公主呢。 “Emmm,流寇是暂时除去了,还有小半年功夫,李丽质的问题还没解决呢。”隔日陈宇一个人正在洛阳城里闲逛,陈妍和苏忆晚自从来了洛阳后,把城里大大小小的铺子都逛遍了,如今陈宇走到哪儿都能听见铺子里的伙计和掌柜在谈论陈家两个貌美如花的小娘子。 这会儿已经是农历八月了,天气也凉快了不少,李二陛下的红薯也终于迎来了丰收,正在两仪颠里喜滋滋的和百官开那红薯大会呢。 “哈哈哈,这陈子寰真乃朕之股肱也,此物不仅可口,尚能果腹,哎呀,我大唐还何愁饥荒啊!”李二大口大口的吞咽着手中的一块红薯。 魏征今天也不怼李二了,一张黑脸也是涨的通红,正细细咂摸着红薯的滋味,其余那些老臣那都是 没口子的给李二吹彩红屁,什么天佑大唐啊,陛下圣明,千秋万代一统江湖云云。 “启奏陛下,今年收获之红薯,足可供应来年大唐境内五成的土地!”房玄龄咽下手中的红薯,起身朝着李二躬身道。 “好好好,朕听闻子寰又在洛阳破获流寇,为我大唐之安定身先士卒,这道折子,众卿且看看、”说罢,李二把郑西明和王修联名上书的折子递给了房玄龄。 这道折子里不光是为陈宇请功,也向李二说明,郑光乃是郑氏族人,洛阳城不敢擅自做主,还是得请李二亲自发落云云。 “陛下,陈都尉居功至伟,当赏!”长孙无忌立马出列道。 “陛下当赏罚分明,此事为陈都尉分内之事,臣以为,褒奖即可,然红薯之事,却关乎我大唐民生社稷,老臣以为,当赏!”魏征倒是分的清楚。 几个大臣你一言我一语的,大多也都是为陈宇请功,李二摆摆手, “如此便这样,来人,传旨,蓝田县子、洛阳折冲都尉陈宇,殚精竭虑,剿匪有功,赏万金!即日起,回京述职,一并押解洛阳县丞郑光等人犯进京,不得有误!” 房玄龄忙起身给李二写旨意去了,李二看了看众臣,又开口道, “这太极殿已然有些破损,朕决意在太极殿北,另择一处良地,再起新殿,名为永安宫,意求太上皇长永安泰,不知众卿意下如何啊?” 历史上,李世民的确是在今年打算建造大明宫,这会儿的李二钱包鼓鼓,天下太平,自然也顺势起了造新房子的意思。 历史上大明宫的建造可谓命途多舛,贞观九年五月,年界七旬的唐高祖李渊驾崩于长安大安宫寝殿内,大明宫建设随即中止。此次建设时间仅持续半年有余,按唐代殿堂营作,一般是先备料,后施工,石构件和木材的材质运输及砖瓦的烧制,都很耗费时间,还要避开农忙季节,且李渊病逝十余年间,不见有使用大明宫的记载,可以推测此次工程无多大建树,可见大明宫的基本格局并非在贞观时期形成。 第一八一章 薅羊毛的李二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而真正的大明宫的主人,应该是唐高宗李治,小李治平时都住在太极宫,但是太极宫地势低洼,常年湫湿,李治甚至还患上了风湿病,不堪其苦。 于是在龙朔二年,大唐举全国之力再度修建大明宫,由于当时的大唐国富民强,修建进度神速,龙朔三年四月二十五日,李治始御紫宸殿听政,百僚奉贺。 眼下李二说出想要新房子的想法,长孙无忌第一个出列道, “陛下孝感天地,为太上皇之安康,臣以为,此事当行。” 古人推崇“百善孝为先”,李二拿出李渊这个冤大头当理由,魏征不好说什么,嘟嘟囔囔的往嘴里塞了两块红薯,闭口不言。 但是户部尚书戴胄不乐意了,李二要建宫殿,首当其冲就得向户部要钱啊,这时戴胄苦着一张脸出列了, “启奏陛下,前几年,我大唐连年征战,户部已然赤贫,刚有起色,陛下便要新建宫殿,臣恐怕无能为力啊!” 李二气的鼻子都歪了,骂骂咧咧的说道, “无稽之谈,我大唐如今国富民强,谈何赤贫!戴卿勿要推辞,此番修建宫殿,由户部拨款,内帑再拨出一笔款项来,朕决意两年内,修缮完毕!” 戴胄哪里肯答应,当即以头抢地,不住的哀求李二,意思就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李二要是修宫殿,可以,那这个户部尚书你让别人去当,就是别问我要钱就行! 房玄龄看不下去了,躬身出列道, “陛下,老臣以为,户部确有难处,陛下所发行之贞观票,一应收入,俱入内帑,国库仍无任何结余,陛下若真要修建新宫,恐怕内帑需多支出些才是。” 李二像个守财奴似的,哪里舍得辛辛苦苦赚来的彩票钱就这么拿出去,虽说贞观票每个月都能给李二带来不少收入,但是由于彩票的热度并不会持续升温,这些日子已经是日趋平稳了下来。 现在的李二,每个月能从彩票上获得六七万贯的收入,对于内帑来说是不少,但是要修建 宫殿,这些钱可就小巫见大巫了。 按照李二的估算,修建一座大型的宫殿群,起码要两百万贯,他原本打算自己的内帑里拨出五十万贯来,再由国库支出一百五十万,拼拼凑凑,也许老爹没死前还能住上新房子。 但是戴胄哪里舍得,身为户部尚书,他比谁都清楚造新殿要多少钱,两百万只是个大概数字,按唐代殿堂营作,一般是先备料,后施工,石构件和木材的材质运输及砖瓦的烧制,都很耗费时间,还要避开农忙季节,这些都每个准数,搞不好就得超支! 两仪殿里,李二骂骂咧咧,戴胄哭天抢地,乱作一团。最终,李二不耐烦的摆摆手, “朕不过是想尽一尽孝道,爱卿便如此推脱,有失体统!速速让子寰回京,朕要与他商议!” 百官一听,李二这是死盯着陈宇坑啊,一到没钱没辙的时候,李二总能想起那个让他重振雄风的陈宇,然后,又把人往外一扔,美其名曰镀金。 百官纷纷摇头,啧啧,这李二太不厚道了,回到甘露殿的李二仍旧摆着一副臭脸,长孙皇后已然得知前朝的事情,宽慰道, “二郎何须如此气恼,莫要气坏了身子才是。” “观音婢不知这些臣子,一个个的阳奉阴违,朕与皇后这些年勤俭节约,反倒成了他们习以为常的借口!”李二气哼哼的说道。 “二郎莫不如问问子寰?他可有妙计?”长孙皇后和自家老公一样,一到没钱了就想起陈宇来了。 “朕已然下旨让子寰回京述职,不日即可抵京。”李二想起陈宇来,气也稍稍消了点,心里又盘算着薅陈宇的羊毛。 陈宇哪里知道李二一家已经盯上了自己,今天的他,正带着三千新军在城外练兵呢。 这三千人,经过薛仁贵和陈宇几个月的训练,已经成为了陈宇的铁杆部队,虽然战斗力不强,但是对于陈宇这个主官来说,这个名字就是他们的天! “嘶,仁贵啊,你说,咱们上回剿匪,就是在树林里吃了亏, 本侯觉得,天策军需要加强丛林作战能力,你意下如何?”陈宇咂摸着嘴看向薛仁贵。 “都尉高见!某以为,天策军当成为一支无所不能的军队,不论地形、天气、人为因素,以完胜敌手为目标才是!”薛仁贵毫不犹豫的说道。 陈宇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叠宣纸来递给薛仁贵, “这些都是某制定的新的训练计划,仁贵看看可需要改动?” 薛仁贵打开宣纸,只见上面画着例如平衡木,木墙,低姿匍匐、武装泅渡等训练科目,还加上了一些文字注解。 “都尉真乃神人也!某佩服之至!”薛仁贵一脸真诚的看向陈宇道。 这些科目,大多也是陈宇从后世的部队中学来的,算不上特种大队的标准,但是对于大唐来说,这些技能都是超时代的。 “天策军不能光注重于马上格杀,离开了马匹,天策军一样也是大唐最为锋利的尖刀!”陈宇得意洋洋的说道。 交代完了薛仁贵后,陈宇正打算回家,无意间瞥见一处山包,浓烟滚滚,陈宇还以为发生火灾了呢。 待陈宇领兵赶到近处一看,原来这里是个矿山,山里有几个窑洞,正烧着瓷器呢。 见陈宇领着军士,带头的那个看起来像头目的人忙堆起笑脸来,走进朝着陈宇一躬身道, “见过陈都尉了。” 陈宇点点头, “你认得某?” 那人又是一躬身, “某乃王别驾家中部曲,唤作王振,此地为别驾的矿窑,今日某也是奉别驾之命,来这里监工。” 原来是王修的仆从,陈宇点点头, “这窑里烧的是何物啊?” 王振恭谨的答道, “回都尉,这窑里烧的不过是些平日里用的茶碗,若都尉看的上眼,不妨拿些去把玩。” 陈宇摆摆手,这些东西他还不放在眼里,既然这里是王家的产业,自己也不好多问,这就准备调转马头,回家去了。 第一八二章 回家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正要走时,陈宇又瞥见窑外堆着好几堆白色的材料和灰色的材料,一时好奇,随口问道, “这些又是何物啊?” 王振顺着陈宇的手指方向看去,忙堆着笑说道, “这些都是石膏和石灰,用来加在窑里烧的。” 陈宇点点头,刚要走,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嘶,石灰,石膏,怎么听着有点像水泥似的? 陈宇没去过工地,但是小时候男孩子都比较顽皮,凡是有工地或别人家大型装修,总会有些黄沙和水泥以及石子堆摆在路边,陈宇总要钻在里面玩一阵才出来。 “啧啧,要是能做个土水泥就好了。”陈宇一边走一边还恋恋不舍的看了好几眼那些材料。 想归想,陈宇现在已经没时间做这些实验了,李二着急要见他,这一次,陈宇把苏忆晚和陈妍都带上,一家人整整齐齐的打算回长安去。 其中就属陈妍最开心了,她到底是土生土长的李庄人,虽说跟着哥哥外出自然不会受委屈,但是老百姓嘛,总是对家乡怀有眷恋之情的。 陈宇走之前,郑西明和王修更是虚与委蛇的为他办了场宴会,觥筹交错之间时不时的还流露出希望陈宇在李二面前多美言几句的意思。 陈宇哪里不知道,笑呵呵的一并应承下来,另外陈宇又把那一千名天策军和三千新军一并带上,到底是借的李二的兵,陈宇生怕李二怀疑他拥兵自重。 带了这些骑兵,陈宇就不得不选择走陆路,至于一路上的安全问题完全不用陈宇操心,一千名天策军的阵势足以吓退上万名的流寇了。 “啧,总算是到家了。”陈宇看着近在眼前的长安城,发出一声感慨。 “嘿嘿,到家啦到家啦,哥哥,我要去长安城里买东西!”陈妍欢呼雀跃道。 “仁贵啊,你带着这些军士先行前往城北大营去吧,某随后再来寻你。”陈宇吩咐薛仁贵道。 薛仁贵应了一声,就领着四千人马而去,而陈宇一行到 了家后,小春和小秋自然也得了陈宇不少赏钱,两个小丫头高兴的脸涨的通红。 此时已经快八月中旬了,陈宇又馋螃蟹了,吩咐下人们赶紧准备起来,打算过两天再去觐见李二,好不容易忙里偷闲,还不得好好找找乐子? 可是陈宇一行四千人马的动静实在太大,上午刚到家,吃了午饭,下午便有程处默程处亮两兄弟带着一堆铜钱上门了。 “子寰可算是回来了,想煞我兄弟二人了!”程处默刚一进门就一个熊抱揽住了陈宇。 “呵呵,见过二位兄长,最近可安好?”陈宇努力的挣脱开,笑呵呵的朝着二人打招呼。 “处亮已然得了旨意,加封东阿县公,这就要尚清和公主了!”程处默笑眯眯的说道。 陈宇恍然大悟,历史上的确是差不多的,程处亮荫封县公,又娶了清河公主李敬,只是李二的口味未免太重了,清河公主彼时才十一岁而已。 “恭喜处亮兄得封县公。”陈宇感叹这贵胄家的孩子就是不一样,什么都不用干,就能随随便便封个公爵,自己给李二做牛做马到今天,也不过还是个县子。 “诶,哪儿的话,下个月某便要大婚,届时子寰可莫要缺席啊,哈哈哈。”程处亮笑着摆摆手,顺手又递过一张喜帖来。 “对了,子寰呐,这是阿耶吩咐我俩来给你送的分红,你瞅瞅,共计一万两千贯,老规矩,一万贯给你换成了黄金,剩下两千贯都是铜钱。”程处默指着门外车上一大堆的钱币说道。 陈宇满意的点点头,谁会嫌钱多呢是吧,当即又吩咐小梅拿出两瓶香水来, “弟无以为报,这几瓶子香水,也是亲手做的,二位兄长莫要嫌弃。” 程处默两兄弟欢天喜地的接过来,其实他们一直嫌弃自己老爹生产的香水质量差,奈何程咬金死脑筋,不敢随便更改陈宇的配方。 “哎呀,子寰的香水那可是紧俏货,除了你们陈家,别的地方可做不出这等的货色。”程处亮啧啧赞 叹道。 “听闻子寰在洛阳练兵?”程处默不怀好意的凑了过来。 陈宇点点头,不知道程处默什么意思,之间程处默期期艾艾的,顾左右而言他,陈宇等的不耐烦了, “处默兄怎么今日如那女子一般,男子汉大丈夫有话直说便是!” 程处默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 “子寰呐,你也知道,某是家中长子,将来也是要承袭卢国公爵位的,这几年尽在家赋闲了,莫不如你与那圣人说说,也给某在你那天策府安排个职位,哪怕做个普通军士也行啊!” 陈宇感叹一声,这程处默怎么说呢,嫡长子不能从军是大唐的规矩,程咬金又长寿的很,程处默迄今也只能被称一声小公爷,眼见自家弟弟又是东阿县公又是左卫中郎将的,眼馋的不行,陈宇又奉旨练兵,这才求上门来了。 “处默兄可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呵呵,我等都是疲于奔命,为圣人办事,才得封官职,你坐享其成还整日的不满意。”陈宇揶揄道。 “害,子寰你可不知,这阿耶正是如日中天,可不知何年何月某才能有所建树,再说了,某就算承袭了卢国公,那也只是个空头国公,倒不如随了子寰去在军中自由自在的好!”程处默笑着回道。 “依大唐律,嫡长子不得从军,处默兄也不是不知道吧?”陈宇犹豫的说道。 “子寰只管放心,阿耶那处某已然打过了招呼,只需挂个差事,让某有些事做罢了,又不是上阵迎敌!”程处默拍着胸脯说道。 话说到这份上,陈宇只能点点头, “既是卢国公点头应允,某自当一力举荐处默兄,待某去圣人处回了话,自然会向圣人说起此事。” 见陈宇点头答应下来,程处默咧开大嘴,笑呵呵拍着陈宇的肩膀,没口子的夸陈宇仁义。 至于那些铜钱,陈宇如今不缺钱用,家里的铜钱都快堆成了小山,陈妍都嚷嚷着哥哥太有本事也不好,这么多钱容易遭人惦记。 第一八三章 长孙皇后有孕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在家歇息了两日,长孙冲和房遗爱也来了一回,对于李丽质的事儿,长孙冲倒是看的很开,他和长乐公主是表兄妹,自小感情就不错,但是对于结婚这档子事儿其实长孙冲根本没放在心上。 这样的谦谦君子,陈宇感到更愧疚了,总觉得给长孙冲戴了绿帽子,所以陈宇干脆拿了两副从白马寺搜刮来的字画,送给了他,喜的长孙冲不住的道谢。 陈宇送的自然都是名家大作,长孙冲家里虽然有钱,但是长孙无忌还没死呢,自然也轮不到长孙冲做主,但是陈宇送的礼物可是实实在在落在他长孙冲的口袋里的。 陈家的财大气粗也在陈妍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陈妍这丫头心眼儿好,除了自己的吃穿用度,对于下人们更是宽厚,小梅小兰如今穿的和别人家的大小姐一般无二,但凡二人出门,别人甚至都以为是哪家的小娘子而不是婢子。 回长安的第三天,陈宇也不敢再耽搁了,起了个大早,换上官服,老老实实的骑上霸红尘,怀里和袖子里揣着些香水就上朝去了。 今天的李二不像前几次那样笑呵呵的,板着一张臭脸,这几天戴胄没少哭穷,李二又不想放弃建造大明宫的想法,君臣之间少不了又是你一言我一语的。 “臣陈宇,自洛阳城归来,向陛下述职。”陈宇出列躬身道。 “呵呵,子寰回来啦?好好好!”李二一连说了三个好,这几天尽特么听戴胄哭穷了,这下陈宇回来了,这小子总有办法让李二搞来钱。 “子寰剿匪有功,练兵也颇见成效,朕心甚慰,着赐宫中骑马吧。”李二挥挥手道。 “陛下,陈都尉早年献上马镫与马掌之时,陛下已然赏赐过他宫中骑马了。”房玄龄出声提醒道。 李二呆了一呆,眼睛翻着天想了想,皇帝也不是电脑,很多赏赐自然也是记不清的,半天才点点头, “子寰劳苦功高,那便赐勋戟一对吧!” 此话一出,崔 杰儒这些与陈宇交恶的官员心里一松,但程咬金这些老武将不乐意了,勋戟是什么,那可是大唐最高的荣誉,整个大唐只有秦琼家门口摆着六对勋戟,那是李二对他战功的肯定。 陈宇翻个白眼,他才不在乎什么勋戟不勋戟,还不如给点钱来的实惠呢。 “陛下,老臣随陛下南征北战,也不曾得过勋戟,这小子何德何能啊,呜呜呜,老臣不服!”素来力挺陈宇的程咬金第一个站了出来,一脸悲戚的冲着李二就嚷嚷。 紧接着什么尉迟恭,牛进达,侯君集,连那河间郡王李孝恭都站了出来,一个个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自己当年如何不易,陈宇好笑的看着这些老货们一个个自吹自擂,其实心中还是有些震撼。 大唐的武将真不是盖的,随便拉一个国公出来,你要不灭个国啥的,都不好意思和人打招呼。 李二听的耳朵都要起茧了,不耐烦的挥挥手道, “爱卿们休要吵闹了,谁能为朕谋得修建新殿所需的钱物,朕一样赏赐一对与他便是!” 此话一出,这些老货纷纷闭嘴了,要钱啊?那没有那没有,要钱没有,要老命有一条,这些国公家里一个个富得流油,但是哪个都不愿意当这个冤大头。 李二开口就是一百万贯,要知道在这两仪殿里家财万贯以上的,也不过寥寥几人而已。 陈宇心中一惊,我艹,李二不会又叫老子去弄钱吧?仔细想了想,没错了,李二是想造大明宫了,可是历史上的大明宫,李二自己也没住上啊? 李二自然是不会在大殿上向陈宇开口要钱的,当即朝着陈宇勾勾手, “呵呵,子寰呐,散朝后你随朕来,皇后想你的紧,你也该见见她才是。” 陈宇撇撇嘴,吗的,又要坑老子了,李二这几年坏的很,屎盆子都往长孙皇后头上扣。 嘀咕归嘀咕,陈宇又不得不去,下了朝,嘟嘟囔囔的跟在李二屁股后头,一路来到甘露殿,刚进 门,还没来得及给长孙皇后请安,倒是长孙皇后一脸娇羞的上前一把拉住李二的袖子。 “二郎可算回来了,妾身有事要与你说。” 李二有些惊讶长孙皇后今天的主动,一贯母仪天下的长孙皇后喜怒不形于色,就连侍寝的时候也不像杨妃和韦妃一般热情如火。 “观音婢今日是怎么了,这般的急躁,莫不是,想朕了?”李二猥琐的伸过手去揽住长孙皇后。 “二郎莫要胡闹了,妾身有正事要说。”长孙皇后嗔怪的拍掉李二的爪子。 陈宇赶紧咳嗽一声,示意自己还在这儿呢,长孙皇后要说的事情天知道自己能不能听, “臣见过皇后。” 长孙皇后这才看见原来陈宇也来了,脸上浮过一丝羞涩,旋即又恢复了正常,温和的笑道, “子寰回来了,本宫倒是方才走眼了,未曾瞧见。” 李二才不管陈宇在不在,拉着长孙皇后的衣袖道, “观音婢要说何事啊?子寰也不是外人,但说无妨。” 长孙皇后看了一眼陈宇,点点头道, “无妨,妾身同二郎说的,是妾身有孕了!”随即,长孙皇后一脸娇羞的就低下头去,轻轻摸着自己的腹部。 李二一脸呆滞,但很快的,兴奋就显露在了脸上,一脸惊讶的看向长孙皇后的腹部, “呵呵,观音婢有孕了?哈哈哈,好好好,是何时发现的?” “嗯,今日早晨,妾身有些不适,唤太医来瞧了瞧,这才知道的,按照太医的诊断,怕是已经快三个月了。”长孙皇后轻轻的说道。 陈宇摇摇头,这古代的女人后知后觉的吗?三个月,这三个月难道不来月事都不注意的? 其实陈宇想错了,古代人寿命不长,通常在中医上来说,女子十四初潮,四十断经,男子十六精生,六十四精绝,长孙皇后已经三十多了,还以为自己是年纪到了月事已经停止了呢。 第一八四章 得来全不费工夫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哈哈哈,观音婢怀的必然又是朕的龙子!朕好生欢喜!”李二放声大笑。 但是陈宇知道,长孙皇后怀的不是男孩儿,而是晋阳公主李明达,心中生出一股悲戚之情来,历史上,长孙皇后的死一直是个谜团,晋阳公主的出生年月也无法考证,现在看来,长孙皇后属于高龄产妇,说不定就是因为难产而死的。 想到这里,陈宇不由得躬身道, “臣贺喜陛下,贺喜皇后,然臣观察下来,皇后所怀的,恐怕是一位公主!” 李二狐疑的转过头来看着陈宇, “哦?子寰连这都会看?” 陈宇得意的甩甩头, “臣昨日做梦,梦见一道七彩玄光照耀在甘露殿上,又有七位仙姑下凡,为皇后祈福,手捧一位公主,紧接着这小公主便进了皇后的腹中,臣想着,恐怕是天意啊。”陈宇随口胡编乱造道。 李二这会儿倒是当真了,忙下来拉着陈宇道, “子寰说的可是真的?若真如此,皇后所怀的,难不成是天仙?” 陈宇忙低下头躬身道, “臣只是做梦,但终究是喜兆,故说来与陛下一听。” 李二喜不自禁,哈哈一笑, “好好,如若真如子寰所言,待皇后产下麟儿之日,朕自有封赏!” 李二本来是打算来甘露殿向陈宇哭穷的,这会儿被长孙皇后这么一说,要钱的心思也淡了,喜滋滋的搓着手笑道, “过几日便是秋节了,趁着皇后有孕,朕打算在武德殿大摆宴席,让文武百官一道为皇后祈福!”李二一高兴,又要请客干饭了。 陈宇想了想,又躬身道, “陛下,皇后有孕在身,虽是喜事,仍需小心着些才是,莫不如把孙道长唤回京师?”陈宇想的是,自己再有本事,将来长孙皇后万一难产,那自己也只能干瞪眼,还是得靠孙思邈这些老中医。 李二点点头,满意的说道, “子寰想的周全,正该如此,来人,传旨,孙道长医术高明,修仙有道,命人去民间寻访孙道长的 行踪,请来为皇后诊脉。” 陈宇趁着李二高兴,想起程处默所托的事儿来,拱拱手道, “陛下,臣想举荐卢国公长子程处默为天策府录事参军,请陛下定夺。” 李二皱皱眉, “这程处默,不是知节嫡长子吗?将来是要承袭爵位的,要这官职有何用?” 陈宇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此事卢国公已然知晓,卢国公为大唐着想,不惜以长子参军,想来也是让程小公爷有所历练,臣以为,录事参军不需上阵击敌,亦无性命之忧。” 李二点点头,这会儿他正高兴着呢,随口说道, “也罢,难为知节一片苦心,朕准了,便让他到天策府办事吧。” 陈宇一喜, “谢陛下隆恩。” 李二这会儿已经没心思和陈宇哭穷了,满眼都是长孙皇后,陈宇自然不是拎不清的人,不好再打扰李二夫妻俩了,连香水都没拿出来,更不好意思和李二说想去昭庆殿看看自己如花似玉的两个公主。 “如此臣便告退了。”陈宇只能恭恭敬敬的从甘露殿退出来,顺着承天门出来,陈宇想到武器监去一趟,上次从杨绍延那里得了亢龙锏,也算欠了他一份人情。 “呵呵,见过杨监正了。”陈宇来到武器监,直奔杨绍延办公的殿内就是一拱手。 杨绍延见了陈宇自然也是欢喜的很,忙起身拱拱手, “见过陈都尉,今日怎的有空来武器监,所为何事啊?” 陈宇从袖子里掏出两瓶香水来笑吟吟的递过去, “前番辛苦监正为某打制兵刃,尚未来得及谢过,还望监正莫要嫌弃才是。” 杨绍延哪里会嫌弃,陈宇的香水可不是程咬金制作的货色,说句千金难求都不过分,当即笑眯眯的接过,还要装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来, “哎呀,子寰言重了,都是同朝为官,子寰又曾任武器监少监,说这话可就见外了。” 两人寒暄几句,杨绍延非要拉着陈宇再去打制兵刃的房间看看,意思就是你看上什 么只管拿,都是自家人好说话。 陈宇自然是不客气,到了武器库中,又挑选了一柄横刀,男人嘛,自然对冷兵器都是有天然的好感的。 陈宇看着里面干的热火朝天的工匠,突然问道, “不知这武器监用的焦炭,烧完后都放哪儿了?” 杨绍延莫名其妙的看着陈宇, “子寰怎么突然起此事来了?这焦炭烧完了便是一堆煤灰,又无用处,全都让某拉去南山了。” 陈宇暗暗欣喜,他在从洛阳回长安的路上就想过了,煤灰应该是可以造出初级水泥的,便装出不经意的样子说道, “不知这南山的煤灰,是否方便给某一些?” 杨绍延这会儿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子寰要这无用的煤灰作甚?只管拿去便是,南山那里遍地都是煤灰,不光是武器监,便是那光禄寺和将作监所用下的煤灰,都堆放在南山,向来是无人看管,这些都是腌臜的秽污,从没人过问。” 陈宇点点头,石灰石和石膏在大唐也是无人问津的东西,只有在烧窑的时候会添加一些,大唐的官窑又不多,百姓忙着种地,石灰这种东西烂大街都没人要。 “呵呵,如此就多谢监正了。”陈宇笑着拱拱手。 杨绍延不知道陈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附和着笑笑,反正都是些垃圾,随他陈宇去折腾,一毛钱本钱都不用。 陈宇回到家,便吩咐陈大陈二两人,去李庄找些他陈家的佃户来,他陈宇如今也是有三百食实封的爵爷,又给这些佃户免去了一半的租子,哪家的佃户不念着他陈宇的好?没能当成陈宇食邑的便哭天抢地,只恨自己没这个福分。 陈宇让陈大带头,带着几百人给他把南山那儿的煤灰拉一些运到自家的窑边存放,反正原本就是些废料,也不用派人看守。 陈宇自己则又去了趟蓝田县城,买下了不少石灰石和石膏来,一并存放在窑边,蓝田县县令李桓还以为陈宇要烧瓷器呢,差点儿上赶着拍马屁说给陈宇找几个烧瓷器手艺不错的师傅。 第一八五章 大唐芙蓉园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庆贺长孙皇后怀孕的宴会最终被李二定在了南苑,也就是后世所称的芙蓉园,按李二的原话来说就是武德殿虽然气派,但是既然是八月十五,岂能没有赏月。 中秋节那天,文武百官无一不是盛装出席,纷纷换上崭新的官服,手里一个个提着大包小包,都是打算进献给李二夫妻俩的礼物,陈宇觉得光靠收礼的话,李二在今年都能大大的赚上一笔了。 陈宇作为李二极宠信的臣子,自然也是得备上一份礼物的,前一日在家琢磨了半天,陈宇才吩咐苏忆晚给他磨墨, “夫君这是要给圣人题字?”苏忆晚愕然的看着陈宇问道。 “娘子说笑了,为夫哪里能给圣人与皇后题字,不过是写上篇诗文,聊表心意罢了。”陈宇咂摸着说道,反正抄来的诗文不要他陈宇一毛钱的本钱,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别的大臣都是提着珊瑚玛瑙等等贵重物品去给李二道喜,只有陈宇手里拎着一卷宣纸,吊儿郎当的朝芙蓉园赶去。 芙蓉园与太极宫相去甚远,向来是大唐的皇家园林典范,陈宇自穿越以来,也一直没有机会去游览过,借着长孙皇后怀孕,陈宇兴冲冲的来到芙蓉园大门,之间门口排队等候的官员已经是人头攒动了。 “子寰可算来了。”长孙冲等几个纨绔一早便瞧见了陈宇,笑呵呵的凑了过来。 “几位兄长,来的早啊。”陈宇也忙下马拱拱手。 “嘿嘿,子寰呐,这次可多亏了你啊,哈哈,陛下已然下旨,封某为天策府录事参军!”程处默兴奋的凑上来说道。 陈宇点点头,李二动作也挺快的,当即朝着程处默拱拱手, “处默兄将来行走天策府中,可莫要嫌弃官小啊,哈哈哈。”陈宇这是给程处默打预防针呢,这货可是未来的卢国公,录事参军那是芝麻绿豆大的小官儿,他生怕程处默有情绪。 “子寰言重了,某得了这份差事已然是感激之至,何来嫌弃一说,哈哈哈,只是子寰乃是某的上官,往后还要子寰多多提携了。”程处默爽朗的大声笑道。 几个人在门口说说笑笑,这些纨绔无一不是从自家老爹那里拿了些珠宝玉器什么的,借花献佛般的打算送给李二去。 “子寰拿的是何物啊?”长孙冲好奇的探过脑袋,看着陈宇手上的宣纸。 “呃,长孙兄也知道,某家境贫寒,送不起这等珠玉之物。”陈宇无耻的说道。 几个纨绔纷纷给了个鄙视的眼神,虽说他们都是大唐第一等的纨绔,但是自己老爹还没死呢,有钱也轮不到他们用啊,陈宇家财万贯那可都是自己赚来的,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子寰难道又有新作献给圣人?”房遗爱虽然木讷,但是论文化水平,却比程家两兄弟高多了。 “哎呀,那咱们这礼物可就被比下去了,谁人不知子寰乃我大唐诗仙,得他一首佳作可值万金!” 长孙冲微笑着说道。 正说着呢,之间张贵从芙蓉园里出来了,站定笑眯眯的看着众臣,高声喊道, “陛下有旨,宣文武百官进园!”随后门口的武侯让出一条路来,陈宇几人也忙跟在别的大臣身后,依次进入这芙蓉园。 唐朝的皇家园林远不如后世这般精巧,但是一个“大”字贯穿始终,芙蓉园里种植着大量的珍贵乔木,园中有一个超大型的人工湖,周围建造着诸多殿宇。 “淦,等老子有钱了,一定造个园林出来自己住!”陈宇暗暗说道。他是后世江南人,最喜江南园林的小巧与精致,只是大唐现在根本不流行这样的风格。 百官亦步亦趋的跟在张贵身后,一路来到芙蓉园中心的紫云楼,这里也是从贞观年一直到开元年间,唐朝皇帝赐宴群臣欣赏歌舞的地方。 “臣贺喜陛下,贺喜皇后,特献上东海珍珠两斛,珊瑚一座”长孙无忌刚坐定,作为李二自家大舅子,自然是第一个起身献宝的。 “臣向陛下进献玉斗两对,贺喜陛下。”河间郡王李孝恭今天也不抠门了。 今天的宴会由于是李二庆祝长孙皇后怀孕,不光是文武百官,就连太子李承乾、魏王李泰、吴王李恪,甚至齐王李佑等等小皇子都到齐了,长乐公主李丽质则带着一群小公主,也坐在长孙皇后的下首。 不仅如此,就连倭国遣唐使,林邑的使者,新罗的使臣等等番邦使节,都来到这芙蓉园里,带上自家的礼物进献给李二一家,以代表对大唐的恭敬和礼数。 陈宇暗自赞叹,这就是李二的威慑力,甭管你什么倭国新罗高丽棒子,在大唐面前那统统都是小弟。别看李二平时不着调,“天可汗”真不是白叫的。 李丽质今天心不在焉的,一直在人群中搜索陈宇的身影,奈何人实在太多,陈宇官职又不高,坐的又远,被埋没在人群之中了。 光是献宝这个环节就需要老半天,好不容易轮到陈宇了,他站起身来,走到殿中,清清嗓子, “臣陈宇,家境贫寒,实在不如众位重臣之手笔阔绰,唯有亲笔为皇后写上一首诗文,聊表臣心中的敬意。”说罢,把手中的宣纸高高捧起。 李二心中大为畅快,珠宝玉器他有的是,文武百官进献的宝贝他也就是随便看上几眼,但陈宇的诗文不一样,就连长孙皇后都亲口向他求过诗。 “呵呵,好啊,子寰诗文独步大唐,朕欢喜之至,拿来与朕瞧瞧!”李二大手一伸,张贵忙下去接过陈宇手中的宣纸,李二摊开一看,一脸的满意之色, “好好好,玄龄啊,你来给众位爱卿读一读吧。”李二把手中的宣纸递给张贵,房玄龄忙站起身来一躬身,接过宣纸,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这下不光是房玄龄,底下坐着的那些老臣,一个个 表情都有些黯然,他们之中大多人的母亲已然不在世间了,子欲养而亲不待,陈宇抄来的诗文显然是让他们有了感触。 “好则好矣,未免太过悲戚。”虞世南抚着胡子叹道。 长孙皇后则一脸淡然的笑容, “子寰所作诗文,虽有些悲意,然诗文之间无一不显眷恋之情,听闻子寰父母早亡,有此感叹也是人之常情,本宫这就谢过子寰了。” 李二也感叹着点点头, “是啊,子寰自幼父母双亡,朕也于心不忍,来人呐,赏蓝田县子陈宇,玉斗一双!” 陈宇欢欢喜喜的谢过李二和长孙皇后,凭着一首抄来的诗文,又得了宝贝,只是脸上不能太得意,免得李二看出来。 而李二的那几个公主,则从始至终目不转睛的盯着陈宇,一个个脸上都写满了娇羞和欣喜,陈宇年少英俊,出外历练两年后,更是挺拔了不少,身高也是鹤立鸡群,这样风度翩翩的少年郎,哪个怀春少女不喜欢? “子寰确有大才,又是年少风流,十七妹可是有福了。”长乐公主幽幽的看向身旁的高阳公主。 “切,本宫瞧着那陈宇,一天天的尽卑躬屈膝的,哪里像个风流才子了。”高阳公主说归说,眼睛可紧紧的盯着陈宇。 李二接受了群臣的礼物后,忙不迭的吩咐光禄寺赶紧开饭,紧接着,李二的得意项目终于上场了,这便是李二在陈宇出征吐谷浑那年创作的《秦王破阵乐》! “我艹,这便是原版的秦王破阵乐?”陈宇一边大嚼着口中的羊肉,一边听着歌舞。 后世的秦王破阵乐与现在陈宇听到的,虽然有些相似,但是还是少了些雄浑悲壮之意,此时的陈宇也沉浸在丝竹之声中,感受着曲调中那苍凉悲壮之情。 “有生之年,能听得李二的原创,也不枉此生了。”陈宇赞叹的喝了一口杯中的今朝醉。 当然了,颉利可汗的单人舞蹈那是每次大宴必不可少的保留节目,这货肥胖的身躯努力的只为讨好李二陛下,李二和众臣看的都是哈哈大笑,陈宇啃着羊肉喝着美酒,时不时的还吃上些水果,看的津津有味。 今天的宴会上,李二也贴心的给众臣准备了螃蟹和鱼生,陈宇也不管吃相了,抓起两只大闸蟹就啃的满嘴都是蟹黄,那鱼生陈宇有些吃不惯,唐朝的鱼生不是后世的三文鱼金枪鱼什么的,而是以鲤鱼居多,一股子土腥味陈宇受不了。 等正餐吃的差不多了,李二又命人在室外的曲江流饮摆开案桌和美酒,他要与群臣同乐,一道赏月。 今天的天气着实不错,月明星稀,陈宇看着皎洁的月光,心中泛起一丝哀愁,他来到大唐已经三年有余了,生活优渥,吃穿不愁,甚至还娶上了一房娇媚的小妾,又有两位美貌公主的垂青,可他心里始终怀念后世的父母和朋友,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样了,是不是还在为了他的失踪而担心。 第一八六章 但愿人长久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一向黑着老脸和李二唱对台戏的魏征,今天也少见的向李二说了几句吉祥话,喜的李二差点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只有李渊是不能来参加这宴会的,一来李渊年纪越来越大,身体愈发差了,历史上李渊明年就会去世了,二来李二的媳妇怀孕,他这当公公的也不好意思来,反正和他又没什么关系,三嘛,就是李二确实不待见他这老爹,退位了还一天天朕朕的,李二看着心烦。 “今年秋节的月色,可比往年还要亮些。”李二看着宛如银盘一般悬于半空的月亮赞叹道。 “那也是因为圣人福泽万民,连老天爷也为陛下高兴。”长孙无忌适时的拍了个马屁。 “呵呵,辅机说的好啊,今日赏月,岂可无诗啊,诸位爱卿,咱们持鳌赏月,也该学那古人,辅以诗文,不知哪位臣工愿意先来啊?”李二笑呵呵的举起手中硕大的螃蟹钳子笑道。 结果话音刚落,百官齐齐转头,看向正啃着一只大闸蟹的陈宇,一个个脸上面带笑意,意思就是你看,李二点你名了,你不上还能谁上? 陈宇一脸懵逼,他根本没听李二在说什么,再加上喝了点酒,正想多吃几个螃蟹。 陈宇喝的有些头晕,眼花耳热之际,只听李二笑道, “诸位爱卿,看着子寰作甚,难不成诸公都自叹不如,反倒不如这刚弱冠的子寰了?” 众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都在骂李二不识相,天下间谁不知道陈宇抄袭诗文,哦,是创作诗文当世无双?诗仙之名更是传的妇孺皆知,现在谁没事会自找难堪,在关公面前耍大刀,鲁班门前弄大斧? 陈宇喝的正酣,也不理李二,李二见众臣都面面相觑,一时下不来台,只得讪讪的看向陈宇道, “呵呵,子寰呐,满朝文武皆看你,你可有话说?” 陈宇心想中秋节的诗文虽然不少,但称得上古今第一的,还是莫过于苏东坡,每逢此时,陈宇心中都会升起一股豪气来,这些大文豪大诗人的佳作,读起来都让人热血沸腾。 “拿酒来!”陈宇把手中的螃蟹腿一扔,随手抓过一块面饼擦了擦手道。 陈宇的这副狂士之相,李二见的不少,李丽质和高阳公主李恪更是满怀激动,都知道陈子寰酒后才是真诗仙,李恪这时也不顾自己吴王殿下的身份了,满斟一杯酒,走上前递到陈宇手中。 李二也不以为意,大唐风气开放,陈宇平时谨小慎微,但每逢作诗时狂态尽显,在李二看来这是真名士自风流,当即微笑着摆摆手, “来啊,给子寰上笔墨!” 不光是李二,长孙皇后都不顾身孕,硬是在李丽质的搀扶下挤了上来,高阳公主紧紧拉着李丽质的衣袖,满眼兴奋的看着自己的情郎。 陈宇接过李恪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拿过狼毫,略一沉吟,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刚写到这里,李二的眼睛就射出了异样的神采来,手也开始微微颤抖,眼睛瞟向一旁的虞世南孔颖达这些老文人, 生怕虞世南又给他来一出先下手为强的戏码来。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陈宇写到这里,酒劲上头,晕了一晕,抬起头,只见满眼都是狼一般的绿光盯着自己,吓了一跳,其中李二凑的最近,一脸猥琐的盯着陈宇案桌上的宣纸。 陈宇定了定神,继续写道,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写到这里,已然有虞世南等文臣叹息了起来, “好一个此事古难全,写到这里,怕是力竭了,如何再接最后一句?”孔颖达叹息道。 “不错,这几句,已然写尽人间,如何还能再续?”虞世南也点点头。 然而,陈宇笔稍稍一停顿,嘴角扯起一个弧度,这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被称为中秋第一诗词,自然是千古绝章。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最后两句话刚停笔,李二眼疾手快,仿佛回到了当年征讨四方的秦王一般,那出手的速度,众臣只觉得眼前一花,陈宇案桌上的宣纸便到了李二的爪子里。 “哈哈哈,好好好好,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这等诗文,怕是空前绝后也!”李二吸着凉气说道。 一旁满脸黑线的虞世南和孔颖达,一语不发,看着自己的双手,暗自埋怨自己年纪大了,身手也大不如从前了。 “二郎还如孩子般玩闹,抢的倒是快的很。”长孙皇后笑眯眯的伸过手来,李二干笑两声,赶紧把宣纸递给自己老婆。 长孙皇后端详了半日,身后几个公主也纷纷挤上前,不住的赞叹, “这千里共婵娟,也不知是写给谁的,嘻嘻。”豫章公主调笑道。 长乐公主和高阳公主都红了脸,二人满含情愫的眼神投向陈宇,陈宇心中一热,外加酒也喝的多了些,扑通一声,竟然跪倒在地,朝着李二便拜, “臣有求于陛下,但求陛下开恩!” 李二愕然的看着陈宇,这陈子寰轻易不下拜,大唐朝廷也无需官员下跪,但李二作为皇帝,大概也能知道陈宇要干嘛,无非就是娶高阳公主嘛,呵呵,年轻人等不及,可以理解的嘛。 “呵呵,子寰这是作甚,快快平身,你有何诉求啊,只管说来与朕听,朕自当为你做主!”说罢还得意的看向身后的长孙皇后。 陈宇头也不敢抬,匍匐在地上说道, “臣想向陛下求娶长乐公主与高阳公主二人,还望陛下恩准!” “朕知道,呵呵,皇后已然答允于你,明年朕便赐婚于你和...子寰你且再说一次?你要求娶何人?”李二不敢相信的挠挠耳朵,生怕自己听错了。 陈宇咬咬牙,既然说漏了嘴,只能死撑了,当下一字一句的说道, “臣有罪,然臣与两位公主情投意合,还望陛下恩准!” 李二这回听清了,但是他仍旧不敢相信陈宇会当面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子寰,你可知你在说什么?求娶两位公主?你好大的口气!”李二磕磕巴巴的说道。 陈宇此话一出,百官皆惊,几个纨绔赞叹陈宇胆子是真大,为了真爱也是够拼,程咬金等几个武将则心中担心陈宇人头不保,程咬金已经是在考虑万一李二大发雷霆,自己能不能保的下陈宇的性命了。而崔杰儒等人则是幸灾乐祸的看好戏,陈宇这是自己作死啊,娶两位公主?别说大唐了,连前朝都没有这个先例! “臣自知有罪,但,臣不悔!”陈宇咬紧了牙关,匍匐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放肆!”李二终于怒了,“陈子寰,就算你要求娶两位公主,难不成朕的女儿,还有做妾的道理?” 陈宇心中转的飞快,继续说道, “大丈夫在世,当立于天地之间,然三妻四妾人之常情,还请陛下成全!” 长乐公主和高阳公主两人一看,陈宇不惜冒着被砍头的风险,也要娶她们两个,眼中饱含热泪,心中一热,也不顾长孙皇后的目光,二人双双出列齐齐跪下, “还请阿耶成全!” 李二被气的浑身发抖,“你陈子寰未免太过贪心,朕已然属意把高阳公主下嫁与你,竟然还觊觎朕的长公主,你,你该当何罪!” 陈宇被李二几句话也是唬的不轻,皇帝的威压太大,生死大权尽在面前的李二手里,但他已经没了退路,硬是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 “臣,对公主爱慕之心,天地昭昭,日月可鉴,臣听闻陛下有兴建新殿之意,臣愿以百万之数为聘礼,求娶公主殿下!” 李二懵了,陈宇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来了,他最近和戴胄忙着哭穷的事情陈宇就算知道,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提出来啊,但是百万贯呐,这么大的数字,让李二心动了。 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此话不假,哪怕这人是唐太宗李世民! 李二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住怒火, “陈卿,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百万贯!便是我大唐一年岁收也不过二百万余,朕知你擅格物之道,然远水难救近火,况且,两位公主,难不成你有两百万?” 陈宇被李二一番话气乐了,我艹,什么时候了,李二还想着要钱?两个公主两百万?你李二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但是看着李二现在还略有松动,陈宇忙不迭的说道, “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年内必然凑得两百万之数!” 长孙皇后在一旁也是看的心惊肉跳,陈宇竟然愿以两百万贯,将近大唐一年的收入来向李二求娶李丽质和高阳,她毕竟是女人,于心不忍,上前软语宽慰李二道, “二郎,这子寰倒也痴情,不若以观后效再说?” 李二虽然对于两百万贯有些心动,但是仍然怒气未消,气冲冲的说道, “也罢,既然皇后为你说情,朕倒要看看,你陈子寰是否当真有通天之能,传旨,着撤去蓝田县子陈宇洛阳折冲都尉一职,撤去天策府军师祭酒一职,望卿安心在家钻研生财之道才是!” 第一八七章 天涯共此时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虽然拜倒在地,心中无比的恐慌,但是李二的弦外之音他还是听出来了,李二把他折冲都尉和军师祭酒的职位都给撤了,唯独没动他火器监正监的职位,说明李二还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陈宇的榴弹炮对李二的冲击太大了,他不敢轻易的放弃这个足以让大唐领先世界五百年的项目。 “臣,领旨谢恩!”陈宇恭恭敬敬的又给李二磕了个头,爬起来灰溜溜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李二没撤他正监的职位,他陈宇仍旧是当朝重臣,自然有资格继续在这芙蓉园里赴宴。 “胡闹!”李二一拂袖子,恼火的转头就走,长孙皇后忙上前宽慰道, “二郎莫要气坏了身子,妾身瞧着子寰当真是情深意重,又以百万之数为聘礼,古往今来,试问哪家的男子有如此气魄?” 李二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还匍匐在地上的两个女儿,恨恨的说道, “罢了,丽质,你俩平身吧,今后无朕旨意,不得随意出宫!” 长乐公主和高阳公主旋即擦擦眼泪,李二今天没把事情做绝,她们实在不敢再多说什么。 李恪和李泰二人忙出列,搀扶着两个妹妹回座位上去,李二则手里紧紧的攥着陈宇刚写完的诗稿,心里仍旧是恼怒。 “哼,子寰,你且过来!”李二朝陈宇招招手。 “臣在。”陈宇忙不迭的躬身出列,心想李二又出什么花头? “今日你写下如此绝句,朕理当封赏,然而卿礼数有失,朕又应责罚于你,两厢抵过,且再写一首来!”李二理直气壮的说道。 陈宇低着头,不住的翻白眼,啥?苏东坡已经满足不了你了是吗?再写?你让老子拿头写吗? “是,是。”陈宇只能不住的称是,这会儿酒被吓醒了,狂劲儿也没了,但是头脑似乎清醒了点,陈宇拿起毛笔,身边的群臣又围了上来,虞世南孔颖达搓着双手,眼睛瞟着李二。 李二这会儿站的稍远,不好意思上前,虞世南和孔颖达 暗暗较着劲,一会儿可就看谁下手快了。 长乐公主和高阳公主虽然被李二臭骂了一顿,但是架不住陈宇又要作诗,一个劲的探头探脑,长孙皇后笑呵呵的招手把二人揽了过来,李二鼻子里哼了一声,也不好多说什么。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陈宇刚一落笔,虞世南激动的人一抖,差点儿晕厥过去,幸亏一旁的孔颖达忙一把扶住。 “开篇便如此惊艳绝伦,这,这哪里像是力竭!”房玄龄素来寡淡,这会儿也按捺不住了。 “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陈宇洋洋洒洒,要抄就得抄那些大家的,明年的事情明年再说吧,到时候大不了不来吃李二这顿饭不就好了! “好好好,满篇皆是思亲,却又不落俗套,陈监正年少无父无母,有此相思之意,也乃人之常情也。”虞世南刚才抖了一抖,被身旁的孔颖达抢了先机,抓过陈宇的诗稿,又大声的朗诵了一遍。 正当孔颖达得意洋洋的看着群臣,准备卷巴卷巴把诗稿往袖子塞的时候,只见李二阴阴的看向自己,一言不发,孔颖达可不是虞世南这等三朝老臣,连李渊都不敢拿他怎么样。 孔颖达略一思索,一咬牙,还是把手中的诗稿高高举起,捧到李二面前, “如此绝章佳句,老臣以为,还应陛下悬于宫中,方得流传。” 李二紧绷的脸皮这才有一丝放松,假惺惺的摆摆手, “诶,朕岂能夺人所好,还是孔卿留着吧。” 孔颖达哪里敢再收回去,嬉皮笑脸的又推脱几句,李二这才“勉为其难”的收下,得了陈宇两首诗,李二心情稍微好了些, “子寰呐,今日辛苦了,非是朕心狠,若无百万之数,朕也难以向天下百姓臣工交代,你可要放在心上,勿要让朕失望。” 陈宇忙一躬身, “臣谨遵陛下教诲。” 回到家中的陈宇已经 是满身冷汗,一屁股坐在床边,苏忆晚给他打来洗脸水, “夫君今日是怎么了?去南苑赴宴而已,莫不是圣人让夫君写诗,夫君写不上来被责罚了?“ 陈宇摇摇头,接过毛巾擦了把脸, “娘子不知,为夫今日喝多了,在圣人面前失言,妄图求娶公主,这会儿被撤了官职,三月之内若不能拿出两百万贯作为聘礼,怕是要抄家拿问了。” 苏忆晚惊的差点从床边掉了下去,磕磕巴巴的说道, “夫君怎么的好生惊险,圣人不是已然属意将公主下嫁于你,又如何反悔了呢?” 陈宇有点不好意思, “也怪我贪心,酒一上头,竟然求娶长公主和高阳公主二人。” 苏忆晚拍着胸口,惊魂未定的说道, “夫君可太过贪心了,自古以来,哪有两位公主同时下嫁一人的道理,圣人未曾责罚与你,已然是万幸了!” 陈宇撇撇嘴, “陛下还不是看在两百万聘礼的份上,两百万之数足以抵得上大唐全年的岁收了,若为夫真能拿出这些钱来,圣人足可建造新殿了。” 苏忆晚秀眉紧蹙道, “夫君可太过孟浪了,两百万之数,哪里能凑得,家中便是变卖所有,也凑不出这些。家中钱粮约一万有余,不若夫君隔日便把这些都变卖了去吧?” 陈宇揽过苏忆晚来,宽慰道, “怎么可能让咱们家出钱,两百万,把咱家全卖了都凑不出十中之一,娘子且宽心,为夫什么时候说过大话了!” “夫君平日里也就罢了,可圣人面前夸下海口,可不是说笑的。”苏忆晚忧心忡忡的说道。 陈宇摆摆手,让小梅和小兰去烧水,他出了一身汗,浑身滑腻腻的不舒服,又宽慰了苏忆晚几句,苏忆晚虽然担心陈宇,但是你让一个女子去凑两百万,她哪里知道钱从哪儿出,只得陪着陈宇好生软语几句,这才渐渐睡去。 第一八八章 其实只恋长安某 一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第二天,也不知道是哪里传出去的小道消息,全长安都知道了陈宇昨晚向李二求娶两位公主的事情,一时间大街小巷众说纷纭。 “诶诶,听说了吗,那蓝田县子陈子寰求娶公主不成,竟被圣人责罚,连官儿都丢了。”路人甲。 “岂止啊,我可是听说那陈子寰不光被撤了职,眼看就要发配充军了。”路人乙。 “你们的消息都落伍啦,我听说的可是公主为了嫁给那陈子寰,竟然以死相逼,圣人大怒,还要把陈子寰抄家拿问呢!”路人丙。 “得了得了,你们都是从哪儿听来的,我可告诉你们,我那小舅子在左武卫有差事,他告诉我,陈子寰以两百万贯为聘礼,要求娶两位公主呢,啧啧,两百万,咱们八辈子也挣不来啊。”略有文化的路人丁。 一时之间大街小巷流言四起,版本越来越夸张,最后甚至传说陈子寰不惜以百万雄兵要挟李二把公主嫁给他。 但是陈宇抄来的两首佳句确实实在在的流传了下来,配合着陈宇当天的事迹,这两首诗一夜之间便传遍了长安的每个角落,青楼楚馆听说了这两首诗又是诗仙陈子寰的新作,又配上这等香艳的爱情故事,无数清倌人红倌人为之倾倒。一时间,长安城所有的青楼都在传唱这两首诗文。 隔日,陈宇正在家中闷坐呢,忽然陈大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阿郎,吴王殿下来了。” 陈宇心想还是李恪够朋友,忙起身来到客厅, “见过吴王殿下。” 李恪摆摆手, “子寰无需多礼了,快些跟我走便是。” 陈宇莫名其妙道, “殿下这是找臣何事啊?如此匆忙?” 李恪笑着说道, “我也是受人之托,子寰可快些吧,都是瞒着阿耶的。” 陈宇点点头,李恪说瞒着李二出来的,他是吴王,想去哪儿就去哪儿,那说的自然是公主了,难不成长乐公主和高阳公主也来了? 陈宇忙换了件衣服,跟着李恪就急匆 匆的出了门,李恪只带了两个仆从,也没有马车,陈宇正奇怪的时候,李恪上了马,招呼陈宇赶紧跟他走。 陈宇跨上霸红尘,一路跟着李恪来到平康坊, “淦,李恪这小子急吼吼的找我,是来逛窑子的?这么早就逛窑子?李恪难不成憋坏了?”陈宇看着平康坊里稀疏的人影,这会儿才刚中午,平康坊大多青楼还没开门呢。 心里怀着疑虑,陈宇又不好多问,骑马又走了一小段路,陈宇便瞧见其中一间青楼门口,停着一辆马车,显然是皇家专用的。 “呵呵,子寰呐,我今日受长乐和高阳所托,把你带来相见,可珍惜着点儿,你这些朋友也真是,竟然找到此地来,不过也好,阿耶也万不会想到如此。”李恪笑呵呵的下了马。 陈宇一脸懵逼的跟着李恪进门,门口的老鸨都不在了,只有几个吴王府的仆从守门,看来李恪是精心准备了。 “子寰可来晚了,罚酒三杯,哈哈哈!”刚踏进大门,便听见一个爽朗的笑声传来,竟然是程处默的声音。 陈宇打眼一瞧,哦豁,几个纨绔都在,长孙冲也笑眯眯的看着他,陈宇心中有愧,不敢看他,长孙冲倒是温和的笑笑,干脆上来拉着陈宇的手道, “子寰昨日可是出尽了风头,堪称用情极深,我等佩服的紧,快快落座,丽质可等你半日了。” 陈宇忙拱拱手,再一瞧,只见长乐公主和高阳公主分坐两边,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一个温柔端庄,一个娇俏玲珑,陈宇心头一热,但还没忘了礼数,忙躬身道, “见过二位公主殿下了。” 李丽质俏脸一红,不敢抬头看他,高阳公主胆子大,笑嘻嘻的伸手道, “陈宇快来,坐这儿,过了今日,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你呢!阿耶看的紧,长姐与本宫可是冒着被打板子的风险偷跑出来的!” 陈宇尴尬的看看周围,怎么像逛窑子似的,还左拥右抱?房遗爱倒是个中老手,知道陈宇有点不好意思,忙招招手,登时便有几个青楼的红倌人从楼上 走了下来,纷纷在几个纨绔身前坐定。 紧接着又走下一位清倌人,手里拿着琵琶,倒是有几分苏忆晚的样子,在陈宇等人跟前开始弹奏起来,唱的便是陈宇新抄的两首中秋节诗词。 见人多了起来,陈宇渐渐放下心来,身边又是两位佳人,期期艾艾的看着他,还不时的劝他饮酒。 喝了几杯酒,陈宇放松了下来,端起手中的酒杯,环顾左右,长叹一口气道, “想我陈子寰,生于天地之间,虽胸无大志,然唯有美人与挚友不可辜负!来,诸位,满饮此杯!” 众人见陈宇来了些兴致,长孙冲笑着说道, “子寰前日惊世骇俗,不惜以百万之数求娶公主,我等好生佩服,今日痛饮,不若子寰再作一首如何啊?” 陈宇摆摆手,笑着说道, “长孙兄言重了,我陈子寰不过好酒好色之徒,何来惊世骇俗之说,不若今日我便给诸位弹上一曲如何啊?” 陈宇话音刚落,高阳公主奇道, “诶嘿?陈宇你还会弹琴呐?” 众人也纷纷来了兴趣,古人抚琴是高雅之事,不一定便是教坊青楼的女子才会,只是说一般男子弹的都是瑶琴,例如三国的周瑜,一手瑶琴就弹的相当不错。 “哈哈,与子寰相识多年,竟不知他还有这等本事,有趣有趣。”程处亮笑着拍手道。 陈宇酒劲上头,起身走到那清倌人面前,那清倌人忙羞红了脸给陈宇让位,陈宇在青楼的名声可比朝堂上大多了,今天陈宇抚了她的琴,赶明儿这清倌人身价就能暴涨! 陈宇暗道,都走开,老子要装X了,他在家没少和苏忆晚练琴,如今这沧海一声笑练的也差不多了,当即摆开架势,吐出胸中一口浊气, “沧海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大唐的官话是关中话,古音与现代音又有所不同,带着点后世粤语的基调,唱出来倒也好听。黄大家的沧海一声笑,在大唐被陈宇展现的淋漓尽致。 第一八九章 其实只恋长安某 二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这等曲调,闻所未闻,难不成是子寰所作?”李丽质美目圆睁。一旁的高阳公主李漱则一言不发,小拳头握的紧紧的,一言不发的死死盯着陈宇。 “唔,豪情壮志,颇有江湖之风,好听!”长孙冲喝下一杯酒赞叹道。 陈宇现在的嗓音带着些酒气,带着些不羁,原本这首歌便充满了江湖情怀,陈宇又是穿越过来的人,把这歌演绎的可谓是入木三分。 “娘的,好酒!好曲!哈哈哈哈。”程处默也是大口饮下一杯今朝醉,满意的抹抹嘴。 陈宇一曲唱罢,哈哈一笑,走到案桌边,拿起杯子便喝,这时,李丽质突然站了起来,冲着陈宇突然微微一福, “本宫谢过子寰昨日之举,心有感激,也不知何时还能与你相见,趁着今日,本宫便为你抚上一曲,莫要忘了本宫与十七妹才是。” 说吧,李丽质在众人的瞠目结舌下,缓缓走到瑶琴旁坐了下来,直把一旁的清倌人惊的合不拢嘴,这可是大唐的长公主啊,她弹过的琴,看来是要不得了,将来只能供起来了。 李丽质是不会弹什么沧海一声笑的,当下弹奏的便是华夏古曲《高山流水》,曲调悠扬婉转,三日不绝于耳。 抚琴的李丽质面带桃花,更添几分媚色,陈宇直瞧的心花怒放,再看一旁气鼓鼓的高阳公主,她可不如李丽质这么多才多艺,陈宇又忙笑呵呵的端起酒杯,眼中尽是温柔,高阳公主这才转嗔为喜,与陈宇喝了一杯。 李丽质弹毕一曲,施施然走了回来,陈宇与李恪又喝了几杯,李恪巴不得陈宇快些喝多,喝多了好写几句诗文。 陈宇眼花耳热之际,看着面前一个个鲜活的面孔,年轻又充满了活力,一时有些迷糊,仿佛置身于后世之中,身边的都是他挚交好友。 “今日不作诗了!落笔之事,还请吴王代劳吧,哈哈哈,拿酒来!”陈宇一拍桌子。 李恪呆了一呆,陈宇的意思是他来说,让李恪来写,说来说去,陈宇还是打算在这青楼留下一笔了 。 喜的李恪也不顾自己吴王殿下的身份,忙招招手,立马有青楼的小厮递上笔墨,不光是公主了,多少红倌人和清倌人也忍不住小心翼翼的凑了上来,都知道陈子寰的诗作值钱,但是只听说这陈子寰在娶妾的时候才在青楼里留下过墨宝,今日又是堂堂的吴王代笔,啧啧,这份诗稿要是传了下来,那可比金字招牌还值钱了。 陈宇端起一杯酒,心里也在盘算着,抄了这么多诗了,也该给古人留条活路,喝的这么尽兴,干脆抄一首殊同大大的佳作。 陈宇清清嗓子,看着李恪已然准备就绪,炽热的目光紧紧盯着他,他起身转个圈儿,饮下一口酒, “吾亦好歌亦好酒,唱与佳人饮与友!”陈宇看了看羞红了脸的李丽质和李漱,又看了看身旁几个纨绔, “歌宜关西铜绰板,酒当直进十八斗!”陈宇又灌下一杯,身边几个纨绔也被陈宇的豪气感染,纷纷举杯示意,一同饮下。 “摇摆长街笑流云,我本长安羁旅人,从楼参差迷归路,行者匆匆谁与群!”写道这里,李恪也叹了口气,陈宇自然是说他本是农户之子,天赐良机才得以步入朝堂了。 幸有美酒与谈诗,寥落情怀有君知,负气登楼狂步韵,每被游人笑双痴!”李恪的眼睛亮了,在他看来,这“有君知”,说的可不就是他么。 “幸有丽质能操琴,青葱玉质石榴裙,止如高山流如水,流水溯洄桃花林!”陈宇一边念着,一边笑吟吟的看向李丽质,直把她看的双颊生晕,面带桃花。 高阳公主愤愤不平的挥着小拳头看向陈宇,仿佛再说,还有老娘没写呢! 陈宇甩甩头, “红衣佳人白衣友,朝与同歌暮同酒”,听到这里,高阳公主才笑嘻嘻的端起酒杯,甜甜一笑,在座的都知道高阳公主好穿红色衣裙。 “世人谓我恋长安,其实只恋长安某!”陈宇念完最后一个字,李恪已然叫起好来! 古人讲究炼字,所以诗歌一般是越精炼简洁越好,但是总 有几个异类,例如白居易,他的诗文就基本上浅显易懂,陈宇平时抄袭来的诗文大多是那种千古佳作,语句极为精炼到位,偶然来一首浅显易懂但是又豪情满怀的,一时间,不光是李恪,在场的所有人都沉浸在这亦歌亦酒的情境里。 而李丽质和李漱两人则是微微垂首,面有羞色,陈宇口中念的,“其实只恋长安某”,说的可不就是自己么,想到这首诗将来还要流传出去为天下诵读,两个公主就羞的不能自已。 其中还有就是长孙冲最激动了,今天只有他穿着月白色的衣服,陈宇说的白衣友,可不就是他?他哪里知道陈宇又不好怎么改动原文。 陈宇哈哈一笑,又喝下几杯,一时间,天旋地转,双眼一黑,朦胧中只看见李丽质和李漱二人娇俏的脸庞,随后就断片儿了。 李恪见陈宇喝多了,忙吩咐人把他送回家,至于这诗文嘛,李恪没能得到陈宇的真迹,自然是留在了青楼。 然而,李恪的无心之举,却让长安城陷入了半个月的疯狂,陈宇让全天下的小娘子芳心大乱,凭的是上元节的两首诗文,将进酒则是让天下好酒之人皆疯狂,但是这首诗,击中的却是那些自命多情的小才子的心房! 瞧瞧,其实只恋长安某,又不指名道姓,前文又有疏狂之意,不就是说的那些怀才不遇,又与青楼的姑娘拉拉扯扯不明不白的小才子们吗? 于是,那些小才子们纷纷摇头晃脑,给小娘子送上的礼物也好,诗文也罢,无一不得加上一句,“世人谓我恋长安,其实只恋长安某!” 一时间,这诗文倒成了大唐的表白神器,无数少年男女,都在吟诵,当然了,男的多些。 就连甘露殿里的李二,气哼哼的拿着誊录的诗稿,一边还愤愤的说道, “这陈子寰当真了得,尽把丽质与漱儿哄的团团转!” 见长孙皇后凑了上来,李二又立马换了副讨好的面孔, “哈哈,观音婢且来看,朕与你,这也算是‘其实只恋长安某’了吧?” 第一九零章 水泥 一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自陈宇被撤去了折冲都尉和军师祭酒的官职后,倒是清闲了不少,薛仁贵时不时的还会来李庄和陈宇喝上几杯,如今的天策军也被薛仁贵带的有模有样,李二甚至还升了他的官儿。 刘仁轨自从进了门下省后,极少与陈宇见面,此番听闻陈宇被罢官,也是急匆匆的来到李庄,敲响了陈宇家的大门。 “哦?正则来了?可是稀客呀,快请进。”陈宇笑呵呵的在正厅端坐,又命下人们赶紧上茶。 “某自得监正举荐进入门下省,一直不得抽空来拜会监正,还望恕罪。”刘仁轨真诚的朝陈宇拱拱手。 刘仁轨不来陈宇家,并非和陈宇不亲热,反而是怕别人说他是靠着陈宇的关系才当官儿的,如今陈宇失了势,刘仁轨反倒上门安慰来了。 “正则言重了,某如今也是无官一身轻,正好有时间见见老友。”陈宇笑着摆摆手。 “监正此言差矣,虽被圣人免去都尉与祭酒二职,然监正仍掌管火器监,简在帝心,想必不用多时,必能重返朝堂。”刘仁轨不慌不忙的说道。 “哈哈,不说此事了,正则此番前来,可是有事?”陈宇看着刘仁轨问道。 刘仁轨忙摆摆手,示意自己就是来找臣聊天的,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忆了一番在吴江县时候的快乐时光, “哎,想当初,某与监正同在江南为官,虽是些微末官职,倒也自在。”刘仁轨笑着喝了口茶。 “哈哈,可不是,山高皇帝远,那吴江县还不是我俩说了算。”陈宇哈哈一笑。 “可惜这郑县丞,竟然勾结流寇,幸有监正明察秋毫,这才把他绳之以法。”刘仁轨叹了口气。 郑光是朝廷官员,之前被陈宇从洛阳押了回来,由于是郑氏族人,李二杀鸡儆猴,给他判了个斩监候。 斩监候其实就和死缓差不多,也可以称为“秋后处斩”,眼看秋天已经到了,李二也装着大度的样子,改判郑光流放岭南。 “正则入门下省也有不少时日了吧?”陈宇慢条斯理的看着刘仁轨道。 “正是,平日里公务繁忙,某也算得偿所愿了。”刘仁轨点点头,他作为大唐后世的宰相,自然是不怕苦不怕累的。 “不知这马宾王,是否与你同朝为官啊?”陈宇突然想起个人来。 “马宾王?监正说的,可是那监察御史马周马宾王?”刘仁轨皱皱眉,思索了几秒。 “哦,想来是他了。”陈宇点点头,怪不得自己做官这么久了,没看见过马周,原来这货现在还在做监察御史呢。 监察御史的官职不高,但是负责百官的品行操守,平时不被人待见,官职又低,普通上朝轮不到他,大朝时候又排在百官之末,这两年陈宇又难得上朝,自然就没见过马周了。 “监正怎的想起此人来了?此人听闻放荡不羁,与同僚关系不甚友好。”刘仁轨思忖道。 马周此 人从小就浪荡不羁,武德年间,马周补授博州助教,但他每天都饮酒,不把教学当回事。博州刺史达奚恕多次批评他,马周便扬长而去,在曹州、汴州之间游荡。 “唔,无他,听闻此人甚有才华,想结交一番罢了。”陈宇随口说道。 “凭监正的声望,哪里需要去结交他?反倒是这马宾王,该来结交监正才是。”刘仁轨莫名其妙的说道。 马周这会儿还不是大唐名相,陈宇如今的名气可比他大多了。 陈宇笑呵呵的岔开话题,又留刘仁轨在家用了饭才让他回家,隔日,陈宇便来到自家的土窑,上次吩咐陈大带着佃户搬来的煤灰已经运到了,堆了好大一座,一旁买来的石膏和石灰也准备就绪。 陈宇搓搓手,这就准备开始造水泥了。但是陈宇毕竟不是土木系毕业的,对于水泥只有很浅显的理解。 折腾了好几日,陈宇也没能配制出完美的水泥来,反倒一天天弄的满身都是灰尘,一路咳嗽着回家。 苏忆晚和陈妍心疼的不行,陈宇整日灰头土脸的,又不住的咳嗽,苏忆晚熬了梨汁来给他喝, “夫君可千万要保重着些,莫要作弄坏了身子才是!”苏忆晚轻轻把梨汤吹凉,端到陈宇嘴边。 “不急不行啊,这玩意儿一点头绪都没有。”陈宇不满的喝了一口梨汁。 “夫君这是要做些什么?妾身可从未听说有人用煤灰造东西的。”苏忆晚问道。 “嘿嘿,这东西叫水泥,可比咱们平日里砌墙用的砖石结实多了!”陈宇有些得意。 “可妾身瞧着夫君整日的灰头土脸的,哪里像结实的样子?”苏忆晚笑着给陈宇又擦擦脸。 陈宇张张嘴,眼神也黯淡了下来,这大唐没人能帮助他,之前的火药全凭运气,就这还做不出火绳枪,只能把弹药做出来。 水泥的配方比火药稍微复杂一些,一般以三种土水泥最为常见,一种就是煤灰加石灰石和石膏,石灰应用生石灰,新出窑的更好。把石灰块喷水令其自行粉化,用笸箩筛分。如系粉状石灰,应先过罗筛分,再把筛分物喷水粉化过箩。 石膏可用生石膏矿石,也可用废旧石膏模具。这两种东西都是二水石膏,加热至107~170℃后。变成半水石膏,也叫熟石膏。将其粉碎并磨细,再上铁锅去炒。待石膏粉末在锅中不再冒泡,没有水蒸气并由白色变成黄灰色为止。 最后将上述三种材料干拌均匀,用的时候浇水混合,便能成为水泥,至于比例大约是煤灰百分之六十五,石灰百分之三十,石膏百分之五的样子。 但是陈宇可不会知道的这么清楚,光是石膏这一步就卡了他好几天,幸亏这些东西都是不值钱的货物,应有尽有。 李二在宫里也没闲着,戴胄仍旧整日的哭穷,魏征虽然不好阻挠李二建新殿,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李二也该见好就收,别做的太过了,不然就把太极 宫修缮一下就得了,别整天琢磨住新房了。 “混账东西!整日的朝朕喊穷,难不成我大唐真就如此贫困不堪了?”李二怒气冲冲的回到甘露殿来,长孙皇后如今怀孕,不再方便侍寝,所以李二除了散朝后过来看看自己老婆外,平时也都去杨妃和韦妃那里住了。 “二郎莫要气了,戴尚书怕也是为国库着想,这建造新殿毕竟不是小数目,劳民伤财的紧,边境又并非一番太平,若再起战事,怕是我大唐无力承担了。”长孙皇后到底贤惠。 “哼,这些蠢材,平日里拿着朕给他们的俸禄,倒从没说过给的太多,朕要用钱的时候,一个个的便来哭穷了!”李二忿忿不平的说着。 “二郎,不若内帑里多出一些如何?咱们这几年不也宽裕了些吗?”长孙皇后问道。 “如何使得!内帑里才多少钱粮,观音婢忘了前些年省吃俭用的日子了不成!”李二不满的看了一眼自家老婆道。 李二抠抠搜搜的,就怕又一朝回到解放前,陈宇给他带来的几个生意如今让内帑充裕不少,他李二赏钱的时候都大方了,正因如此,内帑的钱现在李二也不怎么过问了,花出去的不比赚来的少。 “哎,若是子寰真能拿出两百万贯来,倒也能解这燃眉之急!”李二叹了口气道。 “二郎这是又想起子寰的好来了?前日里可不是这样说的,差点当场砍了子寰的脑袋呢!”长孙皇后微笑着说道。 李二一时语塞,陈宇向他求娶两位公主的时候他是愤怒的,转过头来想想,两个公主能换两百万贯,你就是把她俩嫁给吐蕃的松赞干布,也决计换不来这么多好处啊! “这陈子寰出言不逊,朕自然恼怒!但论才华,满朝文武,哪个能及他!”李二梗着脖子不肯认输。 “如今二郎把人踢出长安,便是再召见进来,怕是也不好意思了吧?”长孙皇后还不忘看李二笑话。 “哼,朕为君,他为臣,朕要召见,他陈子寰还敢反了天不成?”李二气咻咻的说着。 说归说,李二这会儿也心急如焚,眼看授衣假马上到了,一过九月,天气就凉了,再筹不到钱,这新殿得明年夏天之前才能动工。 李二这边急的团团转,陈宇这儿也没好过到哪儿去,石膏的问题他花了五六天才解决,但是材料配比问题一直没有头绪,什么三七开四六开的,试验了好多次,造出来的水泥不是太松散,就是加不进水。 “淦!早知道当初毕业后先去工地搬砖了!”陈宇骂骂咧咧的扔掉手里的一块半成品水泥,一屁股往窑边一坐,顺手拿过一块青砖来端详着。 “这砖头是拿啥做的呢?”陈宇思索了半日。又找来几个烧砖的匠人,一问后,知道青砖大多是拿粘土烧制的,陈宇掂了掂手里的青砖,萌生出一个念头来! “嘶,既然是砖头这么坚固,如果用砖头来烧呢?又或者用瓷器陶器来烧呢?” 第一九一章 水泥 二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说干就干,又立马找来一些青砖的废料,但是青砖不像煤灰那般随处可见,幸亏陈宇和将作监关系不错,从他们那儿要来一些废料,命工匠敲打研磨成粉末,又找来一大摞废弃的陶罐,至于瓷器嘛,呵呵,不好意思,大唐的瓷器也是很贵的,陈宇再有钱也不可能买上一堆瓷器敲破了去烧水泥。 接过,在制作青砖水泥的过程中,陈宇倒是造出了理想的水泥来,通过70%的砖土,25%的石灰和5%的石膏,造出来的水泥坚固无比! “淦,好是好,就是成本太高了啊!”陈宇不满的看着手里的一块水泥,虽然硬度够了,但是青砖的成本太高,这样做出来的水泥反而比普通青砖的成本还要高出一倍来。 陈宇不死心,青砖不行那就还是得用煤灰,毕竟煤灰可是无本生意,又钻研了好多天后,陈宇才发现一开始自己就大错特错了。 陈宇最初让人把煤灰研磨成粉的时候,就没有把黑色的煤心剔除,导致杂质过多,所以在加水融合的时候,不够坚固,容易松松垮垮的。 所以这一次,陈宇让人把煤灰里的杂质先用笸箩给筛选了几遍,确认杂质很少以后,又以煤灰80%,石灰15%,石膏5%的配比,重新混合了起来。 看着河水一点点浇灌进干水泥里,陈宇忙命人不停的搅拌,水泥越来越粘稠,渐渐的呈现出后世水泥那种青灰色来。 “停!”陈宇忙叫人停手,又命砌墙的匠人过来,挑着一大堆水泥去土窑边上的荒地。 “在这儿,给本侯弄个土墩出来,对对,这么高,这么宽!”陈宇在一旁指手画脚的。 匠人们不明所以,不知道这陈侯爷要干啥,反正他付钱,让干什么干什么,不一会,一座用湿水泥做出来的一小堵墙,便完成了。 这土水泥的初凝时间不像后世的水泥那么快,陈宇知道大唐现有的科技水平,所以干脆等了一天,第二天吃过了午饭,秋高气爽,阳光正好,晒了一天的水泥墙已经是结结实实的竖立在荒地里了。 “嘿嘿,真特么硬啊!”陈宇满意的摸了摸墙壁,非常的粗糙,还有些剌手,和青砖烧出来的水泥相比,陈宇感觉除了光滑程度不同以外,几乎没什么区别。 陈宇不放心,又骑上马来到火器监,陈宇现在还是火器监的正监,几个主簿见了他,忙不迭出来迎接道, “见过监正。” 陈宇摆摆手, “免礼免礼,不知近日诸位可有新的榴弹制作出来啊?” 其中一名主簿上前一步道, “禀监正,某日夜赶工,现火器监已然备得榴弹三十三颗,足以攻下任何一座城池!”言语间这主簿满是得意。 陈宇撇撇嘴,三十三颗,太少了,随便一场战役就把这些存货消耗完了。 “行,带某前去查验一番。”陈宇挥挥手,两名主簿忙在前带路,陈宇来到存放弹丸的仓库,这三十三颗宝贝榴弹被火器监专门保管在几个木箱子里,生怕磕着碰着。 待陈宇打开箱子一看,顿时皱起了眉头,这些弹丸的大小不一,明 显看得出不是同一个匠人生产的,有的如同三个西瓜这么大,有的就比篮球大点儿有限,最大的更夸张,居然有半个台球桌那么大。 “这不行啊,怎么还大小不一呢?”陈宇转过头去问道。 “回监正,这榴弹的制作极为繁琐,便是火器监上下,也只有三四人能做得,这制作榴弹的匠人手法虽是相同,然而身高臂长皆有所出入,故这榴弹大小,也就不好控制了。”两名主簿战战兢兢的回答着。 陈宇叹了口气,看来是时候给他们弄点新花样了,当即也不再多说什么,指着箱子里一颗看起来有两个篮球那么大的榴弹说道, “来人,把这颗榴弹给我明日送去蓝田县,本侯要用它。” 傍晚陈宇回到家,笑眯眯的揽过苏忆晚来, “娘子,明日且随为夫出门,为夫给你看个新鲜玩意。” “夫君可是制出什么新鲜东西了?”苏忆晚惊喜的问道。 “那是自然,明日再给娘子看看为夫的火器!”陈宇更是得意的说道。 隔日,陈妍也吵吵嚷嚷的说要去,陈宇没办法,只能把一家老小都带上,来到土窑旁,火器监的匠人们已经是站在路边等候多时了。 “见过监正,这榴弹已经带来了,还请监正过目。”一名主簿上前说道。 “唔,瞧见那堵土墙了没?”陈宇手一指,那主簿顺势一看,一堵青灰色的墙壁孤零零的在远处的荒地上迎风招展,显得尤其孤独。 “属下瞧见了,监正可是要试验火器的威力?”主簿讨好的说道。 “呃,算是吧,给本侯把这榴弹抬过去,放到墙下点燃!”陈宇手舞足蹈的说道。 火器监的匠人不敢怠慢,忙抬着木箱子一路来到土墙下面,拿出箱子里的榴弹,小心的放在墙边,陈宇嘱咐他们,把这榴弹放的能有多近就多近,恨不能嵌进这水泥墙里! 等榴弹摆放完毕,陈宇让陈妍和苏忆晚站的远远地,捂上耳朵,点点头示意匠人,点火后,随着引线兹兹冒着火光,伴随着一声轰天的响动和冲天火光,唬的土窑周边的人还以为天雷来了! 一阵黑烟飘了起来,苏忆晚和陈妍被吓的花容失色,一个劲的哆嗦,陈宇忙笑呵呵的揽过二人来不住的安慰、 待黑烟散去,陈宇忙不迭的抛下苏忆晚和陈妍,一路小跑冲向水泥墙。 “监正且小心!”火器监主簿和匠人生怕那榴弹再次爆炸伤着陈宇,也是一路跟随陈宇来到水泥墙边。 “淦呐,太特么硬了!”陈宇啧啧赞叹道。 之间水泥墙的一面被炸的乌黑乌黑的,但是除了被零星的崩出几块碎片外,其余部分安然无恙,陈宇又抽出腰间的亢龙锏来,敲了敲被炸过的墙面,只有些许的残渣掉落,大部分墙面仍旧是坚硬无比! “监正,此乃何物啊?竟然如此质地坚硬!”那主簿磕磕巴巴的说道, “这你们就不用管了,哈哈哈哈,都去领赏去,今日本侯高兴!”陈宇手舞足蹈着。 有了这次试验,陈宇心里有底了,忙命土窑的匠人继续赶工 ,制作了一面比之前更大更厚的水泥墙出来。 隔日,授衣假眼看马上要结束了,天气也凉了不少,陈宇一大早起床,在自己房间翻翻找找,最终,叹了口气,又整整衣冠,来到承天门前。 这几日全国放假,李二也不上朝,正在甘露殿里陪着几个妃子说话呢,杨妃和韦妃如今也经常来甘露殿,陪着长孙皇后解闷。 “启奏陛下,蓝田县子陈宇求见。”张贵恭敬的进殿朝着李二一躬身。 “哦?子寰来了?宣~”李二挥挥手,心里琢磨着这陈宇自从被他臭骂一顿后,好久没见人了,难不成拿着两百万贯来娶公主了? “臣见过陛下,见过皇后。”陈宇一进门就低着头,一溜小跑来到殿中间。 “唔,子寰来见朕,所为何事啊?”李二仰起头,从鼻孔里喷出一道白气来。 “呵呵,臣有一事不明,特来请教陛下。”陈宇恭恭敬敬的说道。 “哦?哈哈,天下间竟然还有你陈子寰不知道的事情?说来与朕听听。”李二得意的笑了起来,心想你陈宇也有来问老子的一天? “臣请问陛下,若真要新建宫殿,共需费得几何?”陈宇问道。 李二皱起眉头,还是盘算了一下, “子寰怎的问起这个,此事工部估算过,总计约二百万贯,然此数并不作准,也许还要更多些。”李二过了半晌,开口道。 “陛下,臣前日既以百万之数求娶公主,今日便来兑现承诺了!”陈宇不卑不亢的躬身说道。 “哦?百万之数,子寰呐,这才过了区区一月,你从何处凑得啊?”李二饶有兴致的打量了一番陈宇。 “便是此物了!”陈宇从袖子里拿出一小块水泥来,递给张贵。 “哦?此物是何用处啊?”李二从张贵手里接过那一小块水泥,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也没发现这是干什么用的。 “此乃水泥!臣请问陛下,建造房屋是否得用青砖,此物可代替青砖,造价不足青砖一半!”陈宇忙说道。 “哦?此物瞧着倒有些坚硬,但似乎并不成型,何处制得啊?”李二看着手里不规则的水泥块问道。 “此物乃是加水而成,需得凝固一日,固无常形罢了。”陈宇解释道。 “唔,依卿所言,便用此建房,便能省去一半的开销?”李二狐疑的把手中的水泥块又递给长孙皇后。 “正是,陛下若不信,臣请陛下亲自查验,可用火器监之榴弹检验!”陈宇满怀信心的说道。 “子寰此话当真?”李二也是站了起来,榴弹多大威力他哪里知道,当初陈宇把榴弹进献上来的时候也是让他大吃一惊,这榴弹足可把城墙炸穿,普通的房子哪里有城墙结实,就算是青砖铸造的,硬度是够了,但是青砖容易被摔碎,还是脆了一些。 “臣句句属实,陛下可亲自查验!”陈宇还是那句话。 “好,朕倒要亲自看看,你这所谓的水泥,到底坚固到何种地步!”李二陛下大手一挥,又命张贵去把亲贵大臣都叫来,他要亲自带队去查验陈宇的发明。 第一九二章 水泥 三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不消半个时辰,什么程咬金房玄龄乃至魏征都气喘吁吁的陆续进了宫。一众武将则是快马加鞭的早早来到宫里。 “众卿家随朕一道,且去瞧瞧子寰新制的水泥!”李二兴致勃勃的说道。 程咬金尉迟恭这些武将还一个个醉醺醺的,这几天放假在家,这些老流氓都是天天喝的云里雾里,一张口便是三分酒气。尉迟恭黑着一张脸更是嚷嚷陈宇要是不让他看个新鲜玩意儿,一会准揍他。 长孙皇后原本也想跟去,李二生怕她动了胎气,即使知道长孙皇后是关心两个女儿的婚事,硬是梗着脖子不肯答应,长孙皇后这才悻悻作罢。 陈宇的水泥墙建造在蓝田县,李二只得带上些左右武卫,连同这些亲贵大臣一道,骑上马,朝着蓝田县进发。 陈宇没忘了从火器监拿了两个超大的榴弹,吩咐匠人一并带到土窑边上,待李二一行人来到土窑边的时候,匠人们已经准备就绪,都列好了队伍等着迎接李二陛下了。 “臣请陛下往远处看,这水泥墙壁便是臣制作的。”陈宇用手一指,李二一瞧,哦,的确有两堵墙在那儿竖着呢。 “子寰呐,你说这水泥坚不可摧,且让老夫先来试试!”程咬金喷出一团酒气,顺手从身边的军士手中夺过一杆马槊,李二点点头,算是默许了,程咬金是当朝猛将,让他先试试也好。 陈宇做出一个请便的姿势来,程咬金一夹马肚,胯下的战马嘶鸣一声,便飞快的朝水泥墙冲去。 程咬金高高举起手中的马槊,“喝!”随着一声大喝,程咬金手中马槊直直插向水泥墙! “铛~”伴随着一声脆响,马槊在水泥墙上留下一个白点,程咬金瞪大了牛眼,手臂被震的发麻,只见陈宇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程咬金心中不服,忙调转马头,再次举起手中的马槊狠狠的刺了下去! 程咬金不愧是大唐虎将,用尽十二分力气的情况下,竟然把水泥墙刺下好一块来,就算是这样,程咬金仍旧一脸震惊的拨马回到李二跟前,一拱手道, “娘的,陛下,这水不水泥的,好生了得,老臣已然用尽气力,也只能勉强破坏,便是那城墙,也经不起老臣这一槊!” 李二也被这水泥的坚固程度吸引了目光,他当然知道程咬金有多少斤两,但是他李二是皇帝,自然是不好亲自上阵试验的,陈宇看了看李二,忙拱手道, “陛下,臣尚在火器监任职,制得榴弹数枚,今日带了两颗前来,正好拿来试验这水泥!” 李二一听,榴弹他是见过的,威力之大无与伦比,忙点头道, “甚好,子寰思虑周详,且带上来与朕瞧瞧。” 陈宇忙命几个匠人把榴弹抬了上来,李二和众位大臣在上次几乎都见过榴弹了,但还是被这次的榴弹体型给惊呆了, “子寰呐,这榴弹为何如此之大啊?朕记得上次你为朕演示之时,并无这般大的榴弹啊?”李二回头看向陈宇。 陈宇只能把火器监主簿说 给他的话再复述一遍给李二,什么制作困难,手臂长短的,李二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摆摆手道, “如此,便由卿为朕演示吧。” 陈宇下马一躬身,带着几个匠人忙抬着那颗最大的榴弹来到水泥墙边,陈宇又让李二退避三舍,生怕炸坏了这大唐的皇帝。 待匠人点上火,陈宇自己也早就躲的远远的,捂上耳朵,李二和群臣上次吃过大亏了,榴弹的威力都见识过,一个个也是把耳朵堵上了。 “砰!”榴弹应声而炸,这次的榴弹体积实在太大了,炸了开来,直让众人觉得地动山摇,一个个眼前发黑,哪怕是捂住了耳朵,脑瓜子都被炸的嗡嗡的。 这次的榴弹炸出来的黑烟久久不散,陈宇觉得再研究研究都能出蘑菇云了,好不容易等浓烟散去,陈宇忙紧赶几步,第一个冲向水泥墙。 万幸,虽然榴弹威力很大,但是在水泥墙面前还是失败了,被炸的黢黑的水泥墙,只稍稍脱落了一点表皮,露出了里面灰色的水泥来。 “娘的,这般坚硬?”尉迟恭也抄起一杆马槊,又戳了戳被炸过的地方,发现仍然是坚硬无比。 李二尚在震惊之中,不仅仅是水泥,刚才冲天的火光让李二陷入了遐想,啧啧,这等威力的榴弹,那老子征讨辽东,那些棒子还不得乖乖的趴在地上叫爸爸? “陛下?陛下?”几个文臣躲的更远,见李二不说话,忙上前纷纷拱手。 李二这才回过神来,拍拍耳朵笑道, “是朕胆小了,哈哈,被这利器给吓了一跳。” 房玄龄出列道, “陛下,此等坚固之物,若是拿来筑城墙,我大唐恐怕再无边境之患也!” 一语惊醒梦中人,李二之前就是仗着长安城的坚固,才把颉利可汗拒于渭水之下,现在眼看这水泥比青砖还坚固,他自然是更加欢喜。 “陛下,不知这水泥造价几何?”魏征皱着眉头,他自然是更关心钱的事情。 “玄成公无需担心,此物造价不及青砖半数。”陈宇插嘴道。 “哦?如此廉价却有此奇效,老臣代天下百姓,谢过陈县子!”魏征倒也老实,一听这玩意儿居然这么便宜,忙朝着陈宇一拱手。 李二这会儿明白过来了,陈宇说的百万之数原来在这里,他的确不能给大唐带来百万贯的收入,但是他可以省钱呐,省下来一半的钱,他李二凑吧凑吧,不还是能把新殿造起来? 李二想到这里,讪讪的擦了擦脸,尴尬的说道, “唔,子寰新制的水泥果然厉害,足抵百万之数,然卿在南苑可是说过,以两百万向朕求娶公主,这还有一百万,不知卿从何而来啊?” 陈宇咬咬牙,看着这些亲贵大臣都在,趁热打铁,可不能让李二赖了账,几步赶到李二马前,一躬身,从袖子里掏出一副卷轴来, “臣请陛下阅览!此物,便是第二个百万之数!” 李二皱皱眉,吩咐张贵接了过来,一边 说道, “就一副字?子寰未免太过儿戏了,便是卿的新作,哪里又值得百万?” 陈宇也不反驳,只静静地等着,李二狐疑的拿过卷轴摊开,只扫视了一眼,惊的下巴差点掉在地上, “这?这是王右军的真迹?兰亭集序?”说罢,李二的双手不住的颤抖起来。 这下,房玄龄和魏征也崩不住了,长孙无忌等只要有点文化的大臣都凑了上来。 “这真是王右军手笔!竟然被子寰得去,如今献给陛下,当真是天下归心!”老狐狸长孙无忌适时的拍着马屁。 李二最崇拜王羲之,对于王羲之的真迹也看了不少,当然是分的出真假的,再三检验后,确认是真迹无疑了,他摸了又摸,恋恋不舍的看了好几眼,才把手中的卷轴交给张贵好生保管。 “子寰呐,朕问你,你这又是从何处得来?”李二紧紧的盯着陈宇。 陈宇哪里好说这是从马二郎这种流寇的山寨抢来的,略一沉吟道, “陛下,臣自幼父母早亡,拜师学艺之事,陛下可还记得?” 李二若有所悟的点点头, “唔,朕记得,卿且说拜师那纯阳道人,子寰这一身本事,皆出自于你师父,难不成,这兰亭集序,便是你师父交给你的?” 陈宇理直气壮的点点头, “家师乃世外高人,听闻臣此事后,不远万里来臣家中,亲手交付此物与臣!”反正陈宇是下定决心,什么事儿都往这个不存在的师父头上推了。 李二燃起熊熊八卦之心, “子寰呐,你这师父,如今可身在长安啊?” 陈宇忙摇摇头, “家师如闲云野鹤,一贯无拘无束,交予臣此物后,便又去云游四方,说将来机缘到时,才会相见。” 大唐道士也多,古人大多相信修仙之道,李二叹了口气, “唉,只怪朕无福,无缘得见高人罢了。” 长孙无忌和房玄龄忙出来安慰李二,又吹了几句彩红屁,李二看了看水泥墙和榴弹炮,又看了看张贵捧着的兰亭集序,长叹一声, “子寰呐,朕知你一心为我大唐,三日后,来宫中见朕,朕有话与你说!” “臣遵旨、”陈宇一躬身,心里泛起了嘀咕,李二个逼,不知道又出什么幺蛾子,明明说好两百万就把女儿嫁给老子的,这会儿不会不认账了吧? 陈宇又偷偷看向魏征,打定主意,要是李二翻脸不认人,他就去联合魏征,让魏征骂李二不知羞耻,身为人君居然出尔反尔。 李二一行人也随即掉头回宫,一路上程咬金挤眉弄眼的逗弄陈宇, “哈哈哈,陈小子可了不得,莫说是大唐了,娶两位公主那可是前无古人呐,我家二郎不过也才尚了一位公主。” 几个武将向来和陈宇亲厚,少不得一番吹捧,只有长孙无忌略有些闷闷不乐,李丽质原本是他儿子的老婆,如今这样子看来,怕是陈宇要捷足先登了。 第一九三章 晋封伯爵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二郎可算是回来了,子寰新制之物如何啊?”长孙皇后见李二风尘仆仆的回到甘露殿,忙不迭的端过一杯清茶来。 “哎,这子寰确有经天纬地之才,是朕小觑于他,今日前去看那水泥,端的是坚硬无比,便是火器监的榴弹,也不能伤这水泥分毫!”李二一张大脸涨的通红。 “那二郎可是打算把丽质与漱儿一同下嫁与子寰?”长孙皇后是女人,还是对婚姻大事更为上心。 李二重重的叹了口气,往坐榻上一捶, “朕乃天子,一言九鼎,自然也要言出即随,岂能朝令夕改,但自古都没有同娶两位公主的说法,这可叫朕如何是好?” “二郎,话虽是这般说,可二郎也瞧见了,自打子寰入朝为官后,咱们大唐得了多少好处?不消说那贞观犁和白叠花,只消想想红薯吧,大唐往后再无饥荒之说,便只这一项,哪个前朝能比得?”长孙皇后不愧是贤后,三两句便找到了重点。 “话虽如此,可叫百姓如何看朕?开了这个先例,往后这子寰若再求娶,难不成朕把所有的公主都嫁给他不成?”李二斜乜了长孙皇后一眼,不满的说道。 “妾身想着,这子寰也不是不知好歹之人,岂有一而再再而三的道理?二郎不看在别的面上,这子寰为二郎的内帑攒下了多少家底,恐怕也得想想吧?”长孙皇后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李二。 李二如何不知道,自己的内帑在陈宇做官前,老鼠都看不上,穷的那叫一个叮当响,自打陈宇给他献上了这个那个,这李二赏起后宫的妃子那都是毫不手软。 “唉,单是求娶两位公主也就罢了,偏偏这陈子寰,又给朕献上了水泥,加之前的火器,若再不行封赏,怕是玄成那里,不好说话啊!”李二又重重叹了口气。 “二郎莫不是不打算给子寰加官进爵?”长孙皇后好奇的问道。 “子寰年方及冠,已然位居县子,朕也是有心栽培于他,将来待朕百年归天之后,他可辅佐高明,做那贤臣良相,若是爬的太高,未必是件好事。”李二到底是皇帝,自然有他的想法。 长孙皇后点点头,李二说的没错,陈宇如今已经是子爵,再往上,伯爵就意味着陈宇真正踏入了高官的行列,也将真正接触到世家斗争中去,加上陈宇年方十八,免不了年轻气盛,若是出了大错,怕是李二都保不住他。 “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二郎若再不封赏,怕是被人说赏罚不明,有失公允了吧?”长孙皇后提醒道。 “那是自然,只是这般对于子寰,未必是件好事。”李二嘟嘟囔囔的说着。 夫妻二人说了几句,李二又像献宝似的,叫张贵进来,拿过陈宇献上的兰亭集序,得意的摊开, “观音婢且来看,这是何物?” 长孙皇后好奇的看向李二手上的卷轴,细细端详了半日,惊的捂住嘴道, “莫不是王右军的兰亭集序?二郎从何处得来?” 李二眯着眼睛,言语间止不住的志得意满, “这乃是子寰今日献上的,抵作百万之数。” 长孙皇后掩口而笑道, “二郎又胡闹了,这兰亭集序,可远远不止百万之数,二郎身为人君,倒是占了臣子的便宜。” 李二老脸一红, “这话说的,是子寰自愿献给朕的,又非巧取豪夺,朕如何拿不得。” 说归说,李二可一点都没有把兰亭集序还给陈宇的意思,历史上也确实被李二带进了棺材,陈宇为了博美人一笑,也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这千古佳作,到了李二的手里。 三日后便是授衣假结束的第一次大朝,承天门前熙熙攘攘的大臣已经站了一堆,长孙无忌房玄龄等人还在谈论着上次的水泥,程处默等几个纨绔自然是已经得知陈宇完成了两百万贯的任务,也一个个面带喜色,不住的恭喜着他。 “哈哈哈,子寰当真了得,短短一月,便为陛下凑得两百万之数,这求娶公主之事,怕是陛下也不得不点头应允了吧?”房遗爱嬉皮笑脸的凑了过来。 “那是自然,从古至今可从没有这样的先例,子寰此举,怕不是要写进史书的!”长孙冲也在一旁信心满满的说道。 “淦,写进史书?怎么写?写老子花大钱买了俩公主回家?”陈宇不满的嘀咕着。 恰好承天门开了,百官纷纷按照品级鱼贯而入,两仪殿里,李二已经是端坐在龙榻上了。 “臣启奏陛下,红薯已然分发给大唐境内半数的州府县道,以待明年耕种。”房玄龄率先出列道。 “唔,甚好,吩咐下去,务必做好这些红薯的防虫防腐。”李二不放心的叮嘱道。 “臣启奏陛下,白叠花已然织造完成,今年的白叠花足以让关中的百姓免受寒冬之苦!”工部尚书张亮也出列道。 “好好好,”李二很高兴,眼下大唐的运转机制良好,手里有钱,心里不慌,边境的话,吐蕃被大唐上次打了几棍子,最近安分了不少。 “启奏陛下,新罗急报,高丽渊盖苏文正练兵于两国边境,怕是来年开春,意图对新罗不利,故新罗善德女王金德曼上书陛下,请求陛下庇护!”难得说话的李靖突然出列道。 “唔,高丽?许久不见高丽有所动静了吧。”李二摸着下巴说道。 “正因如此,高丽近年来修生养息,蠢蠢欲动,意图挑起辽东三国之间的战乱!”李靖斩钉截铁的说道。 “唔,新罗善德女王还说什么?”李二继续问道。 “禀陛下,善德女王上书说,请陛下调遣大军,驻扎于辽东,以威慑高丽,她已然派遣其妹金胜曼,于八月十五过后,启程赶赴京师,向陛下求援。”李靖回复道。 “唔,八月十五,已然出发一月有余了,不知何时抵达京师啊?”李二问道。 “臣已然问过,再有三五日,便可抵达。”李靖估算了一下。 “甚好,吩咐四方馆,好生接待,朕空余之时,当亲自接见。”李二点点头。 “陛下,高丽狼子野心,早已对辽东蠢蠢欲动,不若此番由老臣领军,扫平了那渊盖苏文!”程咬金已经等不及了,大大咧咧的出列道。 “好你个程知节,即便陛下有旨征讨高丽,也万般轮不到你去!”尉迟恭股怪叫一声,不服输的说道。 几个老流氓顿时你一言我一语的,纷纷向李二表示自己正是当打之年,这种棒子国的小事,不劳老大费心,给个十万八万的人马,第二天就把渊盖苏文给平了。 “好了好了,众卿稍安勿躁,待新罗公主到了京师,再议不迟。”李二摆摆手道。 说罢,李二又探头看了看殿中的大臣,开口问道, “蓝田县子陈宇何在啊?” 陈宇正剥着手指甲呢,突然听见李二点名,忙持笏出列道, “臣在。” 李二点点头,看了一眼魏征和房玄龄,缓缓开口道, “前日爱卿献上水泥,为我大唐再立新功,卿曾向朕求娶长乐公主与高阳公主,朕非赏罚不明,与卿曾有约定,凡卿为大唐凑得百万之数,朕自当允你,来人呐,传旨,蓝田县子陈宇,克勤恭谨,造福一方,特进蓝田县开国伯,忠武将军,封京师折冲都尉,天策府军师祭酒,为朕练兵,加封驸马都尉,赐婚长乐公主,高阳公主,明年择吉日完婚,望卿毋负圣恩,尽心勉力才是。”说罢,李二自己都转过头去,不忍直视陈宇,整个人心都在滴血。 陈宇一听,哦豁,不光捞了个驸马,居然还升官而了,伯爵可是正四品的爵位,连带京师折冲都尉也非洛阳可比,一个是中州,一个可是上州。 “臣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陈宇嬉皮笑脸的拜倒,反正拍马屁不要钱,口中不住的称颂。 众臣哗然一片,陈宇娶公主他们没什么想法,人家有本事呗,只要李二愿意,这是皇帝的家事,文武百官可不能管,但是陈宇升官可就不是小事了,京师折冲都尉不是闲差,那可是手握重兵的将军,直接关系到李二的个人安全的。 这么说吧,李二平时公里的御林军,大多由左右武卫负责,左武卫大将军是程咬金,右武卫归尉迟恭管,整个太极宫的安保工作基本就是这俩老流氓负责的。 而陈宇呢,则是负责整个长安城的所有府兵,加上他官复原职的天策府军师祭酒,李二可谓是把身家性命都交给了他。 李二瞅瞅魏征,见老黑脸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撇撇嘴,陈宇还在不住的称颂自己,李二不耐烦的摆摆手, “好了好了,子寰莫要胡扯了,望卿从今往后,尽心尽力办事。今日散朝后,子寰该去甘露殿,瞧瞧皇后才是。” 陈宇当然明白,李二恐怕是受了长孙皇后的枕头风,才答应的如此干脆的。 “臣遵旨。”陈宇得意的起身又是一揖,满面春风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第一九四章 春风得意马蹄疾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回到自己座位上的陈宇可谓是红光满面,身边的官员也不住的向他示好,待散了朝,陈宇乖乖的跟在李二屁股后头一路来到甘露殿。 “见过皇后。”陈宇恭恭敬敬的给长孙皇后行了一礼。 “子寰来了,本宫有好些日子没瞧着你了,来来,走近些,本宫好好瞧瞧你。”长孙皇后笑着朝陈宇招招手。 这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了,陈宇现在是正儿八经的驸马都尉,长孙皇后瞧着陈宇唇红齿白,意气风发的少年模样,心中欢喜, “妾身瞧着子寰,倒有几分二郎年轻时的模样呢。”长孙皇后笑道。 李二鼻子里哼了一声, “哼,观音婢可说笑了,朕年少之时便南征北战,可没这么细皮嫩肉。” 陈宇知道李二心里不痛快,忙赔笑道, “陛下文韬武略,岂是我等臣子能及,臣尚有一事,还请陛下定夺。” 陈宇这几句马屁拍的李二甚是舒服,紧蹙的眉头稍稍舒展了一些,见陈宇一本正经的样子,李二也正经起来, “子寰但说无妨。” 陈宇清清嗓子, “陛下,大唐无论是火器监武器监,乃至整个六部九寺五监,都有属于各自的生产线,然每个工匠的身高臂长均不同,臣所管辖的火器监便是如此,这榴弹制作的大小不一,威力也不尽相同,臣请陛下改进!” 李二一听,顿时严肃了起来, “子寰说的不无道理,想我大唐军士,便是手中的兵刃也并非一般无二,多少都有些差异,子寰可有办法改进?” 陈宇点点头, “臣以为,当实行流水化生产线!不仅可以实现标准化生产,也可提高生产效率!” 李二和长孙皇后见陈宇说的新鲜,忙又问道, “何为流水化生产线呐?” 陈宇思忖了一下,又开口道, “陛下,以火器监来说,生产一枚榴弹,需调制火药,制作弹丸,制作引线,再将弹丸内填充火药,其中制作弹丸又分为炼铁和铸模等工序,若是咱们将其拆分,调制火药的比例恒定,弹丸的大小也恒定,这火药必须分毫不差的塞进这弹丸里,那么,将来生产出来的榴弹,必然是大小无二!“ 李二和长孙皇后立马就听明白了,抚掌笑道, “好个陈子寰,倒真亏他想得出来,朕此前如何没能想得如此之法!” 陈宇趁热打铁道, “陛下,此法需得扩招匠人,每条生产线必须同时开工,以至白叠花等物的制作,一样可用此法炮制。” 李二不住的点头, “甚好,子寰所奏之事,朕记下了,明日上朝之时,与众位卿家再议一议便是。” 陈宇又把标准化作业给李二详细的讲了讲,后世的工厂里都是实行这一套,实行起来也没什么难度,李二听的眉花眼笑,长孙皇后静静的听着他俩的谈话,见说的差不多了,这才笑吟吟的开口道, “子寰呐 ,如今陛下封了你为驸马都尉,也该去瞧瞧丽质才是,这一月来,丽质茶饭不思,可是清减了不少。” 李二一听,气又上来了,也不好反驳,撇撇嘴转过头去,陈宇则笑呵呵的一躬身, “是,臣这就去,臣告退。” 李二摆摆手,心疼的不想看陈宇,陈宇从甘露殿退出来,一路哼着小曲儿走到昭庆殿门口,整整衣服,命门口的小太监进去通报。 昭庆殿里,长乐公主李丽质正病恹恹的伏在软榻上,一旁的高阳公主也是闷闷不乐,其余几个公主则在一边写字画画,小太监朝着几个公主一躬身, “禀殿下,驸马都尉陈宇求见!” 这话就像强心剂一样,李丽质这些公主的消息自然是没有长孙皇后快的,他们还不知道陈宇已经升官儿了。 “你且再说一次?谁来了?”高阳公主猛的跳了起来。 “奴家说,蓝田县伯,驸马都尉陈宇求见。”小太监战战兢兢的说道。 “陈宇?陈子寰成了驸马了?他,他真的凑得了百万之数?”李丽质也坐不住了,忙跳起来匆匆忙忙就朝着殿门口跑去。 刚跑几步,李丽质这才不好意思的想起这是在皇宫,忙拢了拢头发, “还不快请进来!” “不用了,某自己进来了!”陈宇清亮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李丽质羞的忙用袖子捂住俏脸,高阳公主则几步跳了过来,一把拉住陈宇的袖子, “诶嘿?阿耶真的给你封驸马了?快快与本宫说来,你哪里凑来的两百万贯啊?” 其余几个公主也是睁大了美目紧盯着陈宇,啧啧,这小子有本事啊,竟然让李二同意嫁给他两个最宝贝的女儿? “区区百万之数,何足挂齿!”陈宇得意的摆摆手,美女面前还不得多吹几句牛。 “又胡吹,真当本宫和长姐是傻的?两百万贯,我大唐一年的岁收也不过如此!”高阳公主撇撇嘴,但是眼里的笑意却是藏不住的。 “子寰,阿耶竟然还封你作县伯?”李丽质缓过了情绪,惊喜的看向陈宇。 “啊,不仅如此,我还是京师的折冲都尉,天策府的军师祭酒。”陈宇笑眯眯的看向李丽质,这小姑娘确实瘦了些,连带高阳公主都消瘦了不少,想来这一个月,两个女孩子也天天为了陈宇而担心。 “哎呀呀,陈都尉少年得志,长姐和十七妹,怕是迫不及待要出嫁了呢。”豫章公主率先调笑道。 “可不是,瞧瞧长姐,平日里不苟言笑,一见了陈驸马,这胭脂都不用了呢。”襄城公主也在一旁帮腔。 几个公主叽叽喳喳的给陈宇让出一个座儿来,李丽质得知陈宇被封了驸马,也不用再遮遮掩掩的了,面带笑意的坐在陈宇的身边,高阳公主则拉着陈宇的袖子不撒手,一双美目片刻不离陈宇。 陈宇只恨这里是昭庆殿,若是在别处,这两个娇俏可人的公主少不得还能一亲芳泽,这会儿只能规规矩矩的赔着笑。 “姐夫姐夫 ,给稚奴的礼物带来了没?”陈宇正软玉浮香之际,小跟班李治又从边上冒出来了。 陈宇纳闷这李治到底多大了,怎么还住在昭庆殿,按照大唐的规矩,皇子到了一定年纪是得出去开府的。 “呵呵,晋王恕罪,臣今日以待罪之身进宫,承蒙圣恩这才得封官职,未曾将礼物带在身上,来日必定亲自前来送与殿下。”陈宇只能随口糊弄着李治。 “哦,姐夫辛苦了,要不,过几日稚奴亲自上门去取吧?”李治这会儿已经不太好糊弄了,八九岁的年纪已经懂了不少,不再是那个拖着鼻涕的小屁孩了。 “怎敢劳烦晋王殿下,这样,三日之内,臣必定前来!”陈宇心想这小李治是越来越不好忽悠了啊。 “唔,姐夫这可是你说的啊,稚奴等着!”李治认真的点了点头。 “稚奴又浑闹了,堂堂晋王,整日的索取礼物,也不怕阿耶责罚!”李丽质嗔怪的说道。 “稚奴都听见了!姐夫如今是驸马都尉了,将来娶了长姐,一样还是得给稚奴做玩具!”李治不服气的说道。 几个公主笑成一团,陈宇偷偷摸摸的伸出爪子,拉过李丽质的小手,李丽质浑身一颤,羞的顿时忘了管教李治,白腻的小手任由陈宇抓着不放,陈宇又笑呵呵的拉过高阳公主的手,两个公主都羞涩不已, “我陈宇蒙公主垂青,今日得封驸马都尉,来人,拿酒来!”陈宇一得意,开口就是要酒! 几个公主均是眼睛亮亮的,陈宇这是要干什么?都知道陈子寰好酒好诗,昭庆殿也有酒,可这会儿喝的哪门子的酒啊? “子寰要饮酒?若是阿耶瞧见你在这昭庆殿饮酒作乐,怕是要责罚于你!”李丽质担忧的说道。 “哈哈哈,今日快活!我陈子寰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陈宇有些放浪形骸,但在几个公主眼里,这才是真名士自风流!天下谁不知陈子寰酒后口吐金句,随手写就,便是千古绝章! “罢了,拿酒去!”李丽质瞧着情郎高兴,一时间也顾不得长公主的身份了,两个小太监忙捧来一坛子今朝醉来,给陈宇倒上。 “哈哈哈,好酒!”陈宇痛饮了一口,来到大唐三年多了,陈宇的酒量可是好了不少,现在已经能够喝上几大口高度今朝醉了。 “拿笔来!”陈宇大手一挥,这些公主纷纷都凑了上来,陈宇这样子是要作诗了吧,难道又是写给李丽质或者李漱的? 高阳公主一路小跑,颠颠儿的给陈宇拿来毛笔,李丽质则亲手给陈宇磨墨,一脸的贤惠样子, 陈宇看的心中一荡,这两个公主,当真是美艳无双,人生能得此佳人,夫复何求? 想到这里,陈宇下笔如龙,在宣纸上唰唰唰的开始书写, “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写罢,把笔重重掷下,拿起酒杯一口饮干, “先有李白后有天,唯我陈宇还在前!哈哈哈哈,好酒!” 第一九五章 外交任务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一群公主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这陈宇发的哪门子的疯,李丽质忍住笑意,上前又给陈宇斟满一杯美酒,问道, “子寰口中说的李白是何人?” 陈宇这才回过神来,啧啧,难不成告诉你们老子抄的诗文大多是这个叫李太白的? “哦,呵呵,是臣孟浪了,这李白乃是臣幼年故交好友,工于诗作,然臣已有数年未曾得见了、”陈宇装着一副很遗憾的样子说道。 “子寰为何今日如此开怀?倒像是秋闱中了状头似的。”李丽质掩口而笑。 陈宇惊异于李丽质的聪慧,这首诗的确是孟郊四十六岁中了进士写下的,文中一个字都没出现科举啊,可偏偏李丽质就能听出弦外之音。 “这就不懂了吧?高中进士,那成为登科,洞房花烛,那也是小登科呀、”陈宇得意洋洋的说道。 李丽质俏脸一红,一旁的几个公主也纷纷羞的低下头去,陈宇这满嘴跑火车的, “陈都尉当真是好不害臊,这里可都是未出阁的公主呢!”豫章公主红着脸说道。 陈宇忙不迭的躬身道歉,瞧着时间差不多了,再拖下去李二该来了,陈宇虽然封了驸马,但是总不能留在宫里吃晚饭吧? 李丽质和李漱二人依依不舍的和陈宇告了别,陈宇答应李治三日内必定给他做个新玩具出来,这才从昭庆殿出来,出了承天门,陈宇就在犯愁了,这李治也太烦人了,给他做了陀螺和桌球还不够,这会儿还要玩具,老子上哪儿给你整玩具去? 不满归不满,陈宇对于李治这个未来大唐的主人还是得小心伺候着,可是手工类的玩具就这么多,你说整个奥特曼或者飞机模型出来,那不得吓死这个大唐未来的皇帝? 陈宇一路嘟嘟囔囔的回到家里,苏忆晚迎了上来, “夫君今日可是饮酒了?怎的好大一身酒气?”苏忆晚笑着给陈宇端来茶水。 “今日大朝,为夫不仅官复原职,还晋为蓝田县伯,长安折冲都尉。”陈宇笑着摆摆手。 苏忆晚美目流动,欣喜的看向陈宇道, “妾身倒真不知夫君有如此通天的本事,短短一月便能凑得百万之数,那圣人可曾封夫君为驸马?” 陈宇点点头, “那是自然,圣人有旨,明年择吉日,迎娶两位公主。” 苏忆晚眼神一黯,陈宇看在眼里,眼下陈家家里,陈妍尚不管事,苏忆晚便是陈家的实际上的女主人,但陈宇一旦娶回了公主,那便是陈家大妇,无论是长公主还是高阳公主,都高了她苏忆晚不是一个头的问题。 陈宇揽过苏忆晚的香肩,替她拢了拢发丝,安慰道, “为夫知道娘子在想什么,入得我陈家大门的,哪里会是不明事理的,莫说长乐公主向来温和恭谦,便是骄纵如那高阳公主,只要进了我陈家的大门,便得守我陈家的规矩!” 苏忆晚大是宽慰,伏在陈宇肩头轻轻说道, “妾身 得夫君垂怜,已然三载,妾身心怀感激,不敢有半句怨言,只是夫君尚无所出,妾身深感不安!” 陈宇一听,苏忆晚还是在为自己没有孩子而苦恼,当即嘿嘿一笑, “嘿嘿,娘子啊,既然无所出,那还不赶紧给为夫铺床叠被?” 苏忆晚嗔怪的打掉陈宇摸上来的爪子, “夫君莫要浑闹,待用过了饭后,妾身自当服侍夫君。” 现在的陈宇乃是京师的折冲都尉,按理就得天天去两仪殿上朝了,只不过唐朝没有打卡制度,你来不来皇帝也不一定知道,除非像房玄龄长孙无忌魏征这些老面孔,皇帝才有可能自己会注意到,平时也有不少官员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 隔日,陈宇上朝的时候,听着李二和一干文武大臣在那讨论标准化作业的事儿,工部尚书张亮第一个站出来赞成,这些工部也好,将作监也罢,都是第一生产线,对于标准化作业有更深的理解。 “陛下,此法甚好,我大唐应制定相关的标准制度,效仿秦始皇统一度量衡一般。”长孙无忌也出列道。 李二本就对这标准化作业没什么意见,见众臣纷纷点头,当即大手一挥, “甚好,朕属意统一我大唐的生产标准,实行标准化作业,以武器监与火器监为首,将作监其次,率先试行!” 陈宇是火器监监正,自然马上出列领命,杨绍延今天也被李二叫来上朝,这会儿站陈宇身后。 李二点点头,看了看殿中的大臣,又开口说道, “这个,两日后,新罗善德女王之妹便抵达京师,不知哪位爱卿愿意替朕接待啊?” 众臣面面相觑,紧接着崔杰儒立马跳了出来, “启奏陛下,臣愿为陛下分忧。” 不光是崔杰儒,不少青年官员都跳了出来,纷纷向李二躬身,表示自己愿意不辞辛劳,只为接待这新罗来的公主。 ”我艹,这有什么好抢的?新罗说到底不也是棒子?虽说那新罗婢温顺柔媚,但哪里用的着一个个这么起劲?“陈宇好笑的看着在场的官员。 陈宇这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他是封了驸马都尉了,还能娶两个公主,别人家呢,程咬金这种老流氓,也不过只给自己二儿子程处亮混了个公主,不少王公贵胄家,可都没有这个待遇。 新罗的公主再不济,她也是公主啊,如今的辽东半岛,分为三个国家,分别是高丽,新罗和百济。 高丽嘛,就是隋炀帝三次征讨的那个高句丽了,如今也是辽东最强大的势力,新罗则是大唐的铁杆小弟,仗着大唐输送的粮食和武器,勉强维持着辽东那一亩三分地。 至于百济,属于中立派,是高丽和新罗都需要拉拢的对象,从实力上看,高丽虽然强大,但是忌惮新罗背后的大唐,而百济和大唐并无任何来往,若是高丽能联合百济对新罗下手,那么大唐就算出兵,也未必能救的了新罗。 陈宇做官到底没几年,但是大多数文 武百官可是都听说那新罗的公主金胜曼乃是当今新罗善德女王金德曼的堂妹,传言说她身长七尺,手臂能垂到膝盖,用陈宇的话来说,嗯,手臂垂到膝盖,这特么不是大耳贼刘备吗? 之间两仪颠里文武百官好几个出列,你一言我一语的,都在向李二陛下表示,自己绝对是那个最好的外交大使,其实无非就是想着能接近金胜曼,若是能得公主垂青,只要娶了这新罗的公主,那将来此人必定就是接管辽东的重臣! 李二不厌其烦的摆摆手,看了看殿下的大臣,啧啧,有才华的吧,年纪太大了,房玄龄孔颖达这些老货都五六十岁了,长的帅的吧,长孙冲倒是不错,但是长孙无忌是不会放他儿子去辽东的,算了吧。 剩下那几个纨绔?房俊房遗爱那就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货,程处默长的太抱歉了,李二一眼扫过去,只看见陈宇站在人堆里,漫不经心的揣着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子寰呐,且上来说话!” 陈宇虎躯一震,李二点老子干啥?这接待新罗公主的事情也轮不到老子啊?老子前天刚做驸马,李二是不是有点拎不清了? “子寰呐,卿可愿替朕分忧啊?”李二叹了口气道。 陈宇一躬身, “陛下明鉴,臣刚得陛下封赏,为驸马都尉,此番又去接待新罗公主,臣怕长公主与高阳公主不悦啊~” 李二听了这几句话,大为满意,总算陈宇还有点良心,摆摆手道, “无妨,朕自与丽质说去,子寰乃我大唐臣子楷模,自当能者多劳,替朕分忧。” 陈宇两眼一抹黑,眼看身边群臣都纷纷向他投来不善的眼神, “陛下还请三思啊!”陈宇几乎是在哀求李二了。 李二不耐烦的摆摆手道, “子寰毋要再说了,卿乃朕之股肱,莫非,这等小事也不愿替朕分忧?” 李二大帽子一扣,陈宇只好嘟嘟囔囔的不敢再说,他毕竟不是魏喷子,不敢再和李二多说。 “臣遵旨。” 待陈宇散了朝,一干纨绔立马凑了上来,其中以房遗爱最为猥琐,嘿嘿笑道, “子寰当真艳福不浅,听闻这新罗的真德公主生的貌美无双,此番子寰又近水楼台,嘿嘿,将来可少不得要和咱们说说这公主的滋味啊?” 长孙冲鄙夷的看了一眼房遗爱,这个房二,明明是房玄龄的儿子,他老爹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一辈子为了大唐,怎么生出来的儿子天天想着逛窑子? “呵呵,子寰只管去得,丽质自有某与阿耶去宽慰便是了。”长孙冲好脾气的拍拍陈宇的肩膀。 陈宇感动的热泪盈眶,多好的公子哥儿啊,明明是个家财万贯的谦谦君子,为什么总有电视剧把长孙冲刻画成一个刻薄小人呢? 既然答应了李二,陈宇就不得不做些准备,只能骂骂咧咧的一路来到城北大营里,如今陈宇身为折冲都尉,自然可以调动全长安的府兵。 第一九六章 要想富,先修路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恭喜都尉晋封伯爵!”陈宇刚到城北大营,薛仁贵便喜气洋洋的走了出来,朝着陈宇便是一拱手。 “呵呵,客气了,往后仍要仰仗仁贵才是。”陈宇也是打着哈哈说道。 “听闻那新罗真德公主要来京师,我等日夜操练,不敢怠慢。”薛仁贵说道。 “唔,两日后便到了,仁贵需随某前去迎接。对了,仁贵啊,这京师之中,共有多少人马?”陈宇点点头看向薛仁贵。 “禀都尉,京师共有府兵三万,外加天策府三千玄甲军,至于都尉从洛阳带回的三千新军,某尚在练兵,还未能上阵、”薛仁贵掰着手指头说道。 陈宇很是满意,啧啧,到底是京师,府兵居然有三万之众,这还是指的是正在服役的,像李二早年间渭水之盟时,如果给李二充分的准备时间,凑个七八万人马还是没问题的。 这两万人马全是府兵,至于十六卫,则不归陈宇管辖,整个十六卫加起来,也有个四五万人马,陈宇这会儿是来不及检阅大营了,跟着薛仁贵四处溜达了一圈,便急匆匆的赶回家里,他还得把水泥的配方写下来,交给李二。 隔日上朝的时候,陈宇也是乖乖的把配方献上,李二显得很高兴,尤其是当他看见配方中写着主要原料只是煤灰的时候, “此物如此坚硬,却只需石炭烧制后的废料?”李二大为惊讶。 “回陛下,不光是炭灰,也可用陶、瓷等原料,如若用瓷器,则加大石膏的比例,制出的水泥更白更细腻,也可以用来刷墙。”这是陈宇回家琢磨出来的,相当于给墙壁刷一层最基础的大白了。 “唔,瓷器还是昂贵了些,无妨,子寰呐,朕问你,这水泥可否用来筑造城墙啊?”到底是李二,开口就是想到城池的安全。 “自然是可以,不过以京师或洛阳而言,青砖足以抵御,犯不上换水泥,便是要修建城墙,也应先供应边疆,至于京师附近,倒是可以铺路用!”陈宇咂摸着说道。 “铺路?子寰何以有此想法啊?”李二笑着问道。 “陛下且看,大唐如今的官道虽称得上平整,但仍有坑洼,若是拿这水泥铺路,不但美观,也能大大加快马车牛车的行进速度,这速度一块,商贸往来可就更频繁了。”陈宇不失时机的说道。 李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身旁的房玄龄立马出列说道, “陛下,老臣以为陈都尉所言甚是,不妨先试着修一条水泥所铺的路出来,一来彰显我大唐繁华,二来也可先试验一番,这水泥的效果到底如何?” 房玄龄一说话,长孙无忌和李孝恭等大臣纷纷上前附议,李二点点头, “嗯,这水泥烧制简单,倒也不难办,这样,便由工部牵头,先行在长安县与万年县之间,修建一条水泥路出来吧。” 工部尚书张亮立马出列,一躬身,开口便是哭穷, “还请陛下拨下款项,工部可万万没有如此多的钱粮啊。” 李二气的翻了个白眼, “这水泥造价如此低廉,难不成 工部连这点资金都没有?” 张亮哭丧着个脸, “启奏陛下,工部连年修建堤坝,早已经入不敷出,今年工部更是靠着户部拨下的款项,才得以勉力支撑,还请陛下体谅微臣,若是没有朝廷支持,陛下还不如把老臣放回相州,继续做那都督长史!” 张亮此人乃是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早年也算是一员虎将,后来被李二调去相州,由于陈宇的意外穿越,他提前了两年进入京师,做了那工部尚书。 李二现在就怕别人跟他哭穷,本来陈宇献上水泥,李二高高兴兴的准备大修宫殿了,这会儿张亮又如丧考妣一般,他不耐烦的挥挥手道, “也罢,玄胤何在啊?” 玄胤便是户部尚书戴胄的表字,他一听李二点他名,不情不愿的出列一躬身, “臣在。” “这依卿所看,修建一条打通长安万年两县的水泥官道,需费得几何啊?”李二不紧不慢的开口道。 戴胄毕竟是户部尚书,精打细算惯了,思忖了一番后, “回陛下,若是用这水泥填充现有的官道,倒是费不了太多钱,万金足矣,但如若陛下需重开新道,那恐怕没个七八万贯,很难完成。” 陈宇在一旁也是听了咋舌,想不到修路这么贵,因为长安万年两县合称长安,从地理位置上来说相距很近,陈宇本以为就算修建一条新路,也不过几千贯而已。 李二点点头, “无妨,便从现有的官道上填充即可,听子寰说,这水泥喜旱怕水,遇水则凝结,这会儿正是秋高气爽之时,玄胤呐,便从户部调拨万金给工部使用吧。” 戴胄松了口气,万金听着大,实际上没多少,也就是几百贯钱,忙不迭的躬身道, “臣谢陛下体谅,臣这就去办。” 张亮见李二给钱了,也就不哭穷了,同样谢过李二后,回到自己座位上。 用张亮的话来说,这条水泥路大概需要修建两三个月,待过了年,李二便可以亲自查验了。 大唐和后世不同的地方在于,修建官道的都是民伕,属于服徭役的一种,官府也就管个一日两餐,是不需要支付工钱的,故而戴胄才说只需要几百贯的本钱便可以修出一条路来。 “呵呵,子寰果真是朕之股肱,奇思妙想之多,令朕也打开眼界呐。”李二舒服的靠在坐榻上笑呵呵的说道。 ”陛下谬赞了,所谓要想富,先修路,臣只不过见来往商人赶路不便,这才偶然想到的。”陈宇躬身道。 “哈哈,好一个要想富,先修路!子寰倒是出口成章。”李二哈哈一笑。 散了朝后,陈宇没回家,一溜儿小跑来到将作监,这将作监的人和陈宇已然是老相识了,监丞见陈宇来了,忙上前拱手道, “见过陈都尉了,都尉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啊?” 陈宇笑着摆摆手,从袖子里掏出几张宣纸来,上面画着奇奇怪怪大小不一的图案。 “都尉这是何意?那监丞实在看不懂陈宇画的是啥。 “呃,按照这上面的尺寸,用轻薄一些的木板,给我做出来,要快,可以吗?”陈宇用询问的眼光看着那监丞。 将作监监丞这才放下心来,笑着回道, “某道是什么,原来是木板,不知都尉要何种木料,黄檀还是紫檀?” 陈宇忙摇摇头, “用不上这么名贵的,只要轻薄便成,一定要记得,越轻越好!顶好是韧性好一些的。” 那监丞笑了笑, “这简单的很,不知松木是否合用?” 陈宇知道松木基本都比较轻,点点头, “无妨,松木即可,只是这里,需得用一条牛筋牵引着,看到没?”陈宇用手指着宣纸道。 那监丞凑过去一看, “唔,这也不难,牛筋有的是,还可加些生牛皮,只是敢问都尉,此为何物啊?”监丞实在是看不懂陈宇画的到底是什么。 “呵呵,小孩子的玩具罢了,记得啊,这些拼装起来的地方,都给我用上榫头,不能有一丝松动!”陈宇再三叮嘱道。 监丞毫不犹疑的点点头, “都尉只管放心,将作监是什么地方,哪里需要都尉吩咐,若是有一点松动,岂不是砸了自家的招牌?只是不知都尉何时需要,某瞧着此物也不大,若都尉等的起,一个时辰便可打造完成。” 陈宇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当即点点头, “甚好,这就麻烦监丞了,某一个时辰后来拿。” 那监丞应了一声,立马拿着图纸进去,陈宇则悠闲的兜兜转转,这会儿刚散朝,正是文武百官吃饭的时候,将作监的饭菜还不错,陈宇顺势就留在这里吃了个午饭。顺便陈宇还参观了一番将作监,发现还有两架台球桌正在拼装,也不知道是哪个贵胄家里过来定制的。 吃饱了饭,陈宇喝着清茶正剔牙呢,那监丞堆着笑脸又过来了, “陈都尉,此物已然打制完成,只是匠人们不知道如何拼装,还请都尉赐教。” 陈宇满意的点点头,跟着那监丞来到里屋,之间满屋子的匠人好奇的都围在这一堆松木打制的材料面前。 陈宇熟练的拿起几块木板,拼拼装装,不得不说,这将作监的手艺真是没的说,只要图纸正确,他们能在最快的速度给你打造出最精美的工艺品来。 陈宇要拼装的,正是后世的玩具飞机! 八十年代末期的孩子们,哪个没玩过皮筋牵引的飞机?就是那种机身用一根矩形木条支撑,用手不停的扭动机头的螺旋桨,用以拉紧皮筋,产生动力,然后用力一抛,飞机便能在空中滑翔十多秒的那种。 陈宇这种男孩子,小时候不知道玩坏了多少这种木制飞机,对于这飞机的构造真是再熟悉不过了。 只见陈宇飞快的把玩具飞机拼装了起来,几个主簿和监丞好奇的探过脑袋, “这是何物啊?居然还有两个翅膀?” 陈宇得意的晃晃手里的玩具飞机, “看着,这叫飞机!可以在空中滑行!” 第一九七章 一飞冲天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古人对于飞天的渴望是后世难以理解的,古代华夏是飞行神话传说最丰富的地区之一。“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商朝人自认为是玄鸟的后代,把玄鸟当作族群的图腾。牛郎织女、嫦娥奔月的美丽故事,寄托着人们的美好情感。《封神演义》里的雷震子,肋下生翅,能自由飞翔。 《山海经》中的奇肱国人,能造飞车,乘风远行。前人自古就有翱翔天空的渴望,中国古人在很早的时候就开始制作木鸟,以此寄托人类渴望在空中飞行的梦想。我国古代的许多著作中都有制造会飞木鸟的众多记载。 有的说:“墨子为木鸢,三年而成,蜚一日而败。”有的说:“墨子削竹为鸢,飞三日不下。”有的称赞那只木鸟,说它反映了当时制作技术的最高水平。有的讥笑墨子,说他浪费三年时间造出一只飞了一天就坏了的木鸟。 在《酉阳杂俎》中,又有更进一步的记载:“鲁般于凉州造浮图作木鸢每击楔三下,乘之以归,无何,其妻有妊,父母诘之,妻具说其故。其父伺得鸢,楔十余下,乘之,遂至吴会。吴人以为妖,遂杀之。般又为木鸢乘之,遂获父尸。怨吴人杀其父,于肃州城南作一木仙人,举手指东南,吴地大旱三年。人曰:般所为也,赍物巨千谢之,般为断其一手,其月吴中大雨。国初土人尚祈祷其木仙。 也就是说,古人认为墨子和鲁班都能够造出极其庞大的木鸟翱翔于空中,但是由于种种原因,这些技术都失传了,更或者说,由于古人把这些技术列为不传之秘,而导致在大唐的时候,这门飞天的技术就失传了。 “这,这难道是传闻公输班之木鸟?”这些匠人大多认鲁班或墨子为祖师爷,看见陈宇手里拿着的小飞机,一个个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陈宇撇撇嘴,这有什么稀奇的,谁家小孩子小时候没玩过啊,也就是那会儿科技不发达,95后00后玩的可都是无人机了,那可比这玩意儿先进多了。 “某竟不知都尉有此神技,可否请都尉带某开开眼?也瞧瞧这传说的木鸟?这监丞恭恭敬敬的看着陈宇问道。 陈宇得意的点点头,这玩意儿他打算送给李治当玩具的,正好先试验一番,免得飞不起来可就丢人了。 说着,陈宇便用手转动螺旋桨,这唐朝的牛筋可比后世的皮筋结实多了,陈宇转动了十多圈,顺手放开螺旋桨,右手把飞机往天上一扔,只听螺旋桨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小飞机在空中不断的盘旋,牛筋产生的动力结束后,飞机还在天上盘桓了几下,这才轻轻巧巧的落了地。 “此物当真神奇,这真是孩童的玩具?”监丞狐疑的看向陈宇,这陈子寰,整日里搞些神奇的发明,这不会是李二钦点的发明吧? 陈宇理直气壮的点点头, “自然是,某这就拿着他进宫,给晋王殿下把玩用的。” 这监丞又赔着笑脸道, “不知都尉可否把这图纸留下,某也好细细研制。” 陈宇满不在乎的摆摆手, “无妨,便送给你们了,若是晋王把这玩坏了,记得给他做些新的便是。” 那监 丞喜的连连点头称是,陈宇则捧着小飞机跨上霸红尘,颠颠儿的就进了太极宫。 陈宇还是没敢直接去昭庆殿,虽然他现在身为驸马都尉,理论上可以出入后宫,但是生怕惹的李二那货不快,还是先来到甘露殿, “启奏陛下,蓝田县伯陈宇求见。” 李二一愣,陈宇来找他干什么,随口说道, “宣。” 陈宇施施然进了甘露殿,李二正陪着怀孕的长孙皇后说话呢, “臣见过陛下,见过皇后。” 李二虚扶一下,缓声道, “子寰进宫所为何事啊?” 陈宇不慌不忙的把手中的小飞机放下,从袖子里又掏出几瓶香水来, “臣为陛下与皇后亲制几瓶香水,原先皇后所用的香水中含有麝香,臣恐伤及胎儿,这几瓶是臣新制,对腹中胎儿没有半点伤害。”陈宇看电视多了,都说麝香什么的会滑胎,别到时候怪罪到他头上来。 李二看上去挺高兴,长孙皇后也笑眯眯的伸出手来, “到底是子寰细心,本宫谢过了。” 陈宇给长孙皇后送了两瓶香水,又给李二送了两瓶男士用的,李二瞥见陈宇脚下的小飞机,好奇的问道, “子寰脚下是何物啊?” 陈宇忙把小飞机拿起来,高高捧起, “臣前日应允晋王殿下,为他制作玩具,这小飞机便是了。” “哦?飞机?难不成,此物还能飞行?”李二再牛逼,他也是古人,对于飞行两个字仍旧充满了兴趣。 “呃,算是滑翔吧,臣已然在将作监试验过了,陛下若有兴趣,不妨臣为陛下演示一番。”陈宇躬身道。 李二饶有兴致的走了下来,拿过陈宇手中的飞机,哪怕李二是大唐人,也知道装着两个飞机翅膀的东西肯定和飞行有关。 李二爱不释手的看了又看,笑道, “无妨,朕这就与你同去昭庆殿,稚奴八成是在里面,便陪着稚奴一同见识见识。” 长孙皇后在一旁笑道, “二郎倒像孩子似的,还与稚奴抢那玩具不成。” 说归说,李二还是带着陈宇出了甘露殿,长孙皇后有孕在身,自然也不会跟去了,来到昭庆殿中,李二是皇帝,自然是不用通报的,大步迈进殿里,之间几个公主正嘻嘻哈哈的在玩闹,小李治一个人寂寞的在角落玩着陀螺。 “见过阿耶。”几个公主见李二来了,忙起身笑着迎接道。 “嗯嗯,都平身吧。”李二和蔼的摆摆手。 李丽质和李漱瞧见李二身后的陈宇,美目一亮,柔情款款的看着陈宇,陈宇哪能不知道,但是李二还在这呢,只能干笑两声,摸摸鼻子。 “稚奴啊,你且过来。”李二朝着李治招招手,小李治迈着小短腿,欢快的朝李二跑来。 “阿耶找稚奴何事?”小李治眼睛亮亮的。 “你可是找子寰为你制作玩具了?”李二故作严肃的问道。 “是。”李治怯怯的看着李二,对于李二,别说李治了,就是李承乾来了,那也是老鼠 见了猫一般。 “唔,今日子寰拿来一架飞机,朕瞧着新鲜,便来带稚奴一同瞧瞧去。”李二其实挺喜欢这个小儿子的,要不然,你以为大唐的唐高宗轮得到李治? 小李治一听,居然真有玩具,小脸乐开了花, “嘿嘿,阿耶快些,姐夫给稚奴做的玩具呢,我先看看?” 不光是李治,身后几个公主听说陈宇又做了什么新鲜玩具,也叽叽喳喳的跟着李二,一同出了昭庆殿。 “子寰呐,便由你来演示一番。”李二朝着陈宇招招手。 陈宇一躬身,拿过小飞机,与刚刚在将作监一样,如法炮制,小飞机呜呜的在天上盘桓,所谓好风凭借力,这几日天高云淡,正是秋风起的时候,借着风力,小飞机盘桓的时间比在将作监时还略长一些。 “嘿嘿,好玩好玩,阿耶,稚奴想玩这个飞机!”小李治拍着手。 李二也被眼前的小飞机惊艳到了,虽然这玩意儿看起来简陋,但是竟然能飞? 李二兴致勃勃的从地上捡起飞机,学着陈宇的样子,转动着牛筋,又用力一抛,他是武将出身,戎马半生,手上的力道比陈宇大多了,小飞机被李二用力的抛向空中,竟比陈宇刚刚放的还高了不少。 “哈哈,阿耶好生厉害。”小李治拍着手道。 李二大是得意,父子俩一大一小,把个小飞机玩的不亦乐乎,陈宇这会儿退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李二父子。 “哼,若不是给稚奴送礼物,怕是记不得本宫了吧?”高阳公主悄悄溜到陈宇身后,狠狠一掐陈宇的后背。 “漱儿莫要胡闹,圣人在此呢。”陈宇慌的忙从身后抓住高阳公主的小手。 高阳公主俏脸一红, “哼,你是名正言顺的驸马都尉,怕的什么。”说归说,小手还是规规矩矩的放了下去。 李丽质这会儿也凑了过来,笑吟吟的看向陈宇,陈宇看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公主,心里痒痒,但又实在不敢有什么举动。 李二玩了两下,又蹲了下来,手把手的教李治玩这飞机,陈宇看的好笑,当真好一出父慈子孝的样子。 这李治也算是大唐少有的没有经历斗争便上位的皇帝,虽然李承乾作死在前,但是毕竟不像唐玄宗李隆基或是武则天一样,经历了大风大浪。 “这飞机当真好玩!”小李治嘿嘿笑着,一边跑开去,开心的在殿前玩耍。 李二整整衣冠,回到陈宇面前,笑着说道, “子寰啊,此物若是放大,不知是否能载人啊?” 陈宇低头翻个白眼,心想你倒是想得美,老子也得会做啊, “回陛下,将作监已然把图纸拿去了,臣想,以将作监的能工巧匠之多,兴许能做出来。”陈宇不动声色的把皮球踢给将作监去了。 果然,李二抚须想了想, “唔,甚好,朕改日再问过将作监吧。子寰呐,难得进宫,便与长乐高阳说说话,朕就先回去了”李二也不是拎不清,两个女儿都用幽怨的眼光看着自己,自己显然就是个灯泡,只能讪讪的准备退场。 第一九八章 真德公主 一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李二前脚刚走,高阳公主便上前几步拽住了陈宇的袖子, “嘿嘿,阿耶走了,陈宇你进来!” 陈宇被高阳公主连拖带拉的,一把扯进了昭庆殿,身后李丽质也微笑着跟了进来, “漱儿莫要胡闹,这还是在宫里呢。”陈宇看着被高阳公主揪着的袖子,皱眉道。 “怕什么,阿耶不都说了,让你陪着本宫与长姐说说话,怎么,还能吃了你不成?”高阳公主嬉皮笑脸的。 “好了好了,十七妹且收敛着点儿。”李丽质到底是长公主,虽然见了陈宇欢喜,但还是不如高阳公主大胆。 高阳公主嘟嘟囔囔的放开手,陈宇便坐在殿中,几个公主叽叽喳喳的围成一团, “陈驸马前日所制的剧本杀可当真好玩,近日可有新的剧本了?”豫章公主想起陈宇之前和李恪李泰等人玩过的剧本杀来了。 陈宇皱皱眉,心想这剧本杀老子也没玩过太多,这么多角色,很难记得住啊,当即拱拱手道, “回公主,这剧本写作殊为不易,臣明日还需前去为新罗公主护驾,恐怕短期内,难以写来。” 高阳公主在一旁忿忿的说道, “哼,陈宇你倒是艳福不浅呐,听闻这新罗来的女子个个都娇柔美貌,这新罗的公主想必也比咱们大唐的公主好上许多了吧?” 陈宇忙赔笑道, “公主言重了,臣不过是奉了圣人旨意,推辞不得,对那新罗的公主可没有半点想法。” 李丽质在一旁也幽幽的开口道, “还望子寰莫要新人胜旧人才好,这新罗的公主再好,也非我大唐之人。” 陈宇哭笑不得,随口说道, “怎么就新人胜旧人了,我陈子寰还未迎娶二位公主过门呢,这尚未成人妇,如何叫旧人了?” 陈宇这话就显得有些轻佻了,李丽质和李漱都是俏脸一红,心里都在想着真要是嫁给了陈宇,那这新婚之夜,谁陪他过夜呢? 与几个公主调笑了几句,陈宇不敢久留,便要起身告辞,正巧小李治走了进来,身上玩的脏兮兮的,一脸的快活,拉住陈宇的袖子道, “嘿嘿,谢过姐夫了,将来等稚奴长大了,姐夫不管与我要什么,稚奴都答应你。” “晋王殿下言重了,此乃臣分内之事。”陈宇忙一躬身,心里可得意了,啧啧,这可是将来的皇帝,只要陈宇不干涉李承乾作死,那李治就会在十几年后成为唐高宗,到时候,凭着他俩的关系,那封个国公啥的还不是李治一句话的事儿? 从太极宫出来,陈宇回到家的时候,陈妍说有太监过来传旨了,说是让陈宇明天中午前就得到达城郊,新罗公主一行这会儿已经是快到长安了。 陈宇点点头,当晚便没再敢和苏忆晚亲热,免得第二天爬不起来。 隔日一早,陈宇便在苏忆晚的催促下起床,换上崭新的朝服,先是来到城北大营,薛仁贵已然带着一千名天策军在营前等候了。 “ 见过都尉。”薛仁贵朝着陈宇一躬身。 “仁贵免礼,咱们这就出发吧,莫要误了时辰。”陈宇点点头道。 城郊距离长安城足有二十里,那里也是陈宇之前去江南上任的时候,和李恪告别的地方。 秋风飒飒,陈宇神清气爽的骑在霸红尘上,紧紧盯着前方的官道, “淦啊,望远镜为什么老子做不出来呢,看也看不清。”陈宇嘟嘟囔囔的说道。 等了足有大半个时辰,陈宇远远的瞧见远处行来了一队人马,看上去人数众多, “想来这就是新罗公主一行了。”陈宇看向薛仁贵。 “是,都尉是否要前去迎接?”薛仁贵问道。 “就在原地等着,区区新罗,难不成还要本侯跪着去迎?”陈宇莫名其妙的说道。 远处新罗公主金胜曼的人马越来越近,也瞧见了陈宇身后黑压压的一片天策军,领头的侍卫忙来到马车前, “公主,前方有大队人马,想来是唐皇陛下派来迎接公主的。”这侍卫自然是说的新罗话了。 “加快速度,别让陛下的臣子等急了。”金胜曼一听,忙出声催促道。 新罗如今有求于大唐,金胜曼哪里敢端架子,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新罗公主,此番来唐,姐姐善德女王已经是嘱咐过她了,最好的结局就是留在大唐,嫁给某个皇子,以求新罗能得到大唐永久的庇护。 新罗使者一行纷纷加快脚步,很快,两方人马便碰了头。 陈宇吩咐身边的军士都下马,好歹人家也是公主,这点子礼貌还是得有的。 “臣,京师折冲都尉陈宇,奉旨前来为公主护驾。”陈宇大声的朝着马车里说道。 金胜曼不敢怠慢,整了整衣冠,在侍女的搀扶下,忙从马车里走了下来,冲着陈宇微微一福, “谢过陈都尉了,陈都尉一路辛苦。”金胜曼嗓音轻柔,一口不太流利的大唐官话说的倒也还不错。 “啧啧,居然还会说大唐话,都说这新罗女子听话懂事,看来不假,这公主可没什么架子,比高阳公主啥的温柔多了。”陈宇暗暗赞叹道。眼前的金胜曼看起来二十岁不到的样子,举止神态颇有上古美人之风。 新罗是大唐属国,在新罗做生意的大唐人也有不少,而新罗人向来仰慕大唐的文化,作为皇家公主,金德曼和金胜曼姐妹俩,平日里都会学习大唐的礼仪和语言文字的。 再看这金胜曼,还真是和传闻说的一样,相貌秀丽端庄,双手虽不见得能到膝盖,但手指奇长,一双丹凤眼带着些狐媚,辽东半岛的女子大多都是单眼皮,人种问题,金胜曼也同样无法避免。 “公主殿下旅途劳顿,便由臣带殿下先行去四方馆歇息。”陈宇客气的说道。 金胜曼微微抬起头,看了一眼陈宇,不由得面红耳赤,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 “想不到大唐竟然还有这等俊秀的官员,我还以为是个老头儿来接人呢。”金胜曼自己在心里想着。 “如此便劳烦陈都尉了。”金胜曼又是一福,这才上了马车,陈宇也忙招呼薛仁贵等人,把新罗来的人马团团围住,自己则翻身上马,走在马车的前方。 刚走了没几步,金胜曼便掀开马车的帘子,娇声问道, “请问陈都尉,这里距离长安城,尚有多远?” 陈宇闻言,忙勒住马头,待与马车平行,拱拱手道, “此地距离长安城尚有二十里地,半个时辰内一定能到四方馆。” 金胜曼在马车里不住的打量着陈宇,她对于大唐的官职了解的不少,知道京师折冲都尉的官职不算小,眼前的陈宇看起来很年轻,在金胜曼的观念里,陈宇一定是哪位达官贵人家的嫡子了。 陈宇就亦步亦趋的跟在马车旁,一路上也不敢和金胜曼有过多的交流,待到了四方馆门口,陈宇翻身下马,客客气气的朝着马车一躬身, “公主殿下,四方馆到了,还请公主下马移步馆内,稍作歇息,臣这就去回复陛下。” 金胜曼从马车中出来,被侍女搀扶着下车,面带微笑着冲陈宇一福, “辛苦陈都尉了。”说罢一使眼色,身旁的侍女忙从袖中摸出一对玉璧来。 “还请陈都尉笑纳。”金胜曼微笑着说道。 陈宇忙摆摆手道, “公主言重了,臣奉旨护驾是分内之事,何德何能收此厚礼,公主还是早些歇息,以待陛下接见。” 金胜曼微微一滞,以为陈宇竟然看不上她送的礼物,不由得脸上也带了些愠色, “我新罗之物,自然是比不得大唐珍贵,然此物也非凡品,乃是皇家进贡,都尉莫不是看不上眼?” 陈宇奇怪的抬起头,心想你们这些棒子真是有点大病,老子过来接你还要收礼?但是面子上不好再拒绝,只能笑呵呵的说道, “既然是公主厚爱,臣却之不恭了。”说罢,接过侍女手中的玉璧。 金胜曼转嗔为喜, “如此便好,还请陈都尉尽快禀明陛下,我新罗此番战事紧急。” 陈宇点点头, “公主且宽心,臣这就去宫中。” 见金胜曼一行进了四方馆,陈宇掂了掂手里的玉璧, “货色倒是不错的,可惜又不是金子,淦,只能回家当个摆设。”陈宇嘟嘟囔囔的一边吩咐薛仁贵留下些天策军,加强四方馆的保卫工作,另一边自己则跨上霸红尘,一路来到承天门。 “臣奉旨为新罗公主接驾,真德公主一行已然抵达四方馆,公主向臣请示陛下何时接见于她。”陈宇在甘露殿冲李二一躬身道。 “唔,甚好,通知四方馆,好生接待着,子寰呐,抽空多去四方馆打探一番,且瞧瞧新罗此番真正来意,三日后,朕设宴款待这真德公主。”李二摸着胡子道,他是皇帝,想的比臣子要多,还是要先弄明白新罗人到底干啥来了。 “臣遵旨。”陈宇上了贼船了,明明只要接了人就算任务完成,叫老子去四方馆干啥? 第一九九章 真德公主 二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不满归不满,陈宇也只能骂骂咧咧的再回到四方馆,薛仁贵已经调集了五百名天策军,守卫在四方馆周围。 金胜曼由四方馆的馆丞前头带路,来到自己的房间,这四方馆如今可不只住着她一个客人,不管是林邑的使者还是倭国的遣唐使,按大唐律例,都在这四方馆住宿。 金胜曼一行除了两百名新罗士兵外,就只剩下不到十人,除了金胜曼和两个侍女外,就只有八名新罗侍卫,分住在四方馆的外馆,金胜曼和两个侍女则住在内馆。 至于那两百名新罗士兵,薛仁贵是真瞧不上,一个个歪瓜裂枣,身高不足一米六,小眼睛塌鼻梁,站的歪歪扭扭的,薛仁贵打发他们去前门守着去了。 “见过都尉。”薛仁贵见陈宇回来了,忙走上前拱拱手。 “唔,仁贵啊,这新罗的军士怎么都在前门?”陈宇好奇的指指那些新罗人。 “害,这新罗军士某瞧着一个个的都不成器,这般的人马,如何能上阵杀敌,索性放前门了事。”薛仁贵摆摆手。 陈宇点点头,这些新罗人他也看不上眼,难怪新罗国弱,常年被高丽欺负,这种军士比之洛阳城黄三的流寇都不如。 “都尉,这新罗人长的为何如此丑陋,某瞧着那新罗公主倒生的美貌,这些军士为何如此不堪?”薛仁贵摸着头问道。 陈宇哈哈大笑, “哎呀,仁贵莫不是动了凡心,盯着人家公主看作甚,莫忘了,某家中舍妹可还等着你呢。”陈宇调笑道。 薛仁贵老脸一红, “都尉见笑了,某如何有那心思,只是好奇罢了。” 陈宇也不以为意,也懒得和薛仁贵解释这人种问题,走进四方馆中,馆丞见陈宇来了,忙躬身道, “见过陈都尉。” 陈宇点点头, “这真德公主住处在哪儿啊,某有旨意要宣。” 馆丞点头哈腰的一路领着陈宇来到内馆,陈宇整整衣冠走了进去,谁知道这内馆住的全是女子,顿时吓的几个倭国女子惊叫了起来。 “艹,叫什么叫!”陈宇眼睛一瞪,这些倭国女人刚有一丝惊慌,但见陈宇身着绯袍又生的年轻俊美,放浪的性格又显露了出来,一个个又冲着陈宇抛媚眼。 “淦,这倭国真是自古放荡,当这四方馆是窑子呢?”陈宇看也不看这些倭国女子,一路来到金胜曼的房间前,敲敲门, “公主殿下,臣陈宇,奉陛下旨意,前来说与公主听。” 金胜曼正在屋内歇息,忙叫侍女开了门,把陈宇迎进来。 “见过都尉,陛下可是要接见于我?”金胜曼急急问道。 “陛下有旨,三日后设宴款待公主,不知公主此番前来,意欲何为?”陈宇盯着金胜曼的俏脸问道。 金胜曼面色一灰,低下头去, “还请都尉上座,我慢慢说给都尉听。” 陈宇大大咧咧的往座位上一坐,金胜曼又吩咐侍女给陈宇倒上茶水, “都尉不知,我新罗向来受高丽欺侮,渊盖苏文数次 上书我王,要我新罗割地,甚至向长姐求娶,幸有大唐威慑,才未见刀兵。”金胜曼顿了顿,喝了口水,继续说道, “但今年秋节前,渊盖苏文忽然举十万大军,布阵于边境,不时的演练,还出动骑兵扰我新罗百姓,我王苦不堪言,这才命我前来大唐,求陛下庇佑。” 陈宇点点头,这金胜曼不像说谎的样子,渊盖苏文这人他知道一些,历史上此人是高句丽荣留王的臣子,但是一贯拥兵自重,乃是高丽实际意义上的王。公元642年的时候,渊盖苏文杀死荣留王,独揽大权,自封“大莫离支”,立荣留王侄子高藏为王,自己则摄政,军政国权独揽。 这会儿的渊盖苏文已经是高丽最有势力的将军了,一直对新罗虎视眈眈,甚至数次写信给善德女王金德曼,让金德曼把金胜曼送到高丽和亲,言语之中,新罗已经是他囊中之物了。 “那贵国希望陛下作何反应呢?”陈宇没忘了李二的嘱咐。 金胜曼激动的看着陈宇道, “我自然希望大唐能够出兵帮助我王,击退渊盖苏文,我新罗愿以重金酬谢!便是要我作为质子留在长安,我也心甘情愿!” 陈宇对金胜曼此话嗤之以鼻,这新罗棒子想的太简单了,一句重金酬谢,难不成要大唐举十万大军讨伐高丽?虽说过个几年,李二一样会御驾亲征,但是意义不同,李二亲自征讨高丽,意味着大唐超越隋朝,而李治更是接了他老子的班,干脆把高丽给灭了。 “呵呵,公主如此自信?便是你留在大唐成为质子,又有何用?”陈宇不由得讥笑道。 “你!”金胜曼柳眉倒竖,见陈宇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又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 “都尉说的不错,我新罗国小民弱,哪里有资格来要挟大唐呢?” 说罢,金胜曼又仿佛充满了希望,抬起头,咬了咬嘴唇,看着陈宇,脸红红的, “都尉若不嫌弃,我愿服侍都尉,只求都尉能在陛下面前,为我新罗仗义执言!” 陈宇惊的下巴差点掉地上,这姑娘,还想用美人计? “呵呵,公主言重了,倒不如此话对着陛下去说也罢,陛下若是娶了公主,想必就愿意出兵了吧?”陈宇尴尬的把茶端起来喝了一口。 金胜曼失望的摇摇头, “不行的,唐皇陛下乃是我王的长辈,岂能乱了辈分,即便我留在大唐,也只能嫁给皇子而非陛下。” 陈宇点点头,原来金德曼算是李二的侄女辈,不过按照陈宇对李二的了解,这货哪管你什么辈分不辈分,你要一说侄女,说不定李二更兴奋了呢? “不知都尉是哪位国公的爱子?”金胜曼又紧紧的盯着陈宇问道。 陈宇被看的莫名其妙,连连摇头道, “公主可眼拙了,某乃农户出身,父母早亡,全仗陛下恩典,才有今日。” 金胜曼大奇,眼前的陈宇意气风发,竟然不是贵胄家的公子?又细细想了一遍,金胜曼对于大唐的官员变动自然是不清楚的,但是陈宇的名字让她有些熟悉,一时间又说不上来。 “不知陈都尉可是陈子寰的后人?”金胜曼总算想起了一个响彻大唐的名字来。 陈宇好笑的指指自己, “某便是陈子寰,陈子寰便是我,何来后人之说?” 金胜曼美目圆睁,惊讶的捂住嘴道, “怎么可能?我在新罗时便听闻陈子寰有通天彻地之材,诗文更是举世无双,都尉尚且年少,怎么可能便是那陈子寰?” 陈宇得意的摆摆手, “公主大可满长安的去问问,天下间陈子寰独此一人而已。” 金胜曼美目中顿生情愫,怯怯的又看向陈宇道, “不知都尉可否婚配?” 陈宇皱皱眉,怎么老问老子有没有娶老婆?当即摆摆手道, “某得圣人恩典,已然赐婚于长公主与高阳公主,明年便择吉日完婚。” 金胜曼顿生失望,眼前的陈宇年少风流,果然李二没放过他,但是听陈宇说,竟然要娶两位公主,眼前的少年显然是甚得李二的欢喜。 金胜曼哪里知道陈宇是厚着脸皮求李二,硬抢来的驸马做,她是新罗的公主,说的好听叫公主,说的不好听,在大唐,她连国公家的女儿都不如。 “陈都尉年少有为,是我眼拙了。”金胜曼幽幽的说道。 金胜曼在想什么,陈宇作为后世之人自然知道,顶好是自己看上了她,然后娶了回去,凭着陈宇和李二的关系,自然会帮着她说话,陈宇一句话便让吐谷浑灭了国,那么自然也可以让渊盖苏文尝尝大唐的铁甲滋味! “呵呵,公主殿下且好生歇息吧,臣还有公务在身,不便久留,三日后,臣来接公主进宫。”陈宇站起身拱拱手道。 金胜曼闻言,也忙起身一福, “恭送都尉。” 瞧着陈宇大摇大摆的走出内馆,金胜曼叹了口气,看着身边的侍女道, “只怪我来的太晚,这般才华出众之人,当为我新罗所用。” 陈宇出了四方馆,吩咐薛仁贵盯紧点,自己则回了家,刚到家,苏忆晚便迎了上来, “夫君可回来了,今日这新罗的公主,可生的美貌啊?”说罢还一脸的幽怨。 陈宇看着苏忆晚清丽的容颜,感叹还是自家老婆好,笑呵呵的一把搂过苏忆晚的纤腰, “有什么美貌不美貌的,都是一群棒子,这金胜曼一心想让大唐出兵保她新罗,呵呵,我看陛下也不见得会答应。” “何为棒子啊,夫君又说昏话了。”苏忆晚娇笑道。 陈宇哈哈一笑,又把陈妍叫了过来, “妍儿,过得了年,哥哥也该考虑着你的终生大事了,若是看上哪家的郎君,可千万别憋着,只管与我说便是。” 陈妍红着小脸, “哥哥尽胡说,妍儿又不急着嫁人!难不成哥哥嫌妍儿吃的多,要把我赶出家门不成。” 陈宇哈哈一乐,虽然舍不得宝贝妹妹嫁人,但是陈宇也不敢过分的耽搁陈妍的婚事,毕竟是唐朝,女子年纪大了不嫁人,可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第二零零章 帮还是不帮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剩下的三天里,陈宇就是每天安分守己的去四方馆边上转转,也不再见金胜曼,反正金胜曼人生地不熟的,也不会来主动找他。 李二的宴会一般都是放在吃下午饭的时候,陈宇中午便到了四方馆门口候着,不多时,金胜曼便从馆内施施然走了出来。 今天金胜曼可谓是铅华妆成,没少在妆容上下功夫,陈宇见状忙迎上去,拱拱手道, “公主今日可谓艳冠群芳,臣有一物赠与公主,可为公主锦上添花。”说着,便从袖子里掏出一瓶香水来。 金胜曼欣喜的接过小瓷瓶,惊讶的问道, “敢问陈都尉,这便是名满大唐的香水了吧?” 陈宇颇为得意, “哦?公主远在新罗,竟也听说过此物?” 金胜曼娇笑着点点头, “那是自然的,我虽在新罗,但也听闻大唐女子都喜用这香水,比之熏香更方便,留香也更久,只是新罗远在辽东,这香水又名贵的紧,只听得来往的客商提起过罢了。” 陈宇笑着摆摆手, “不打紧,此物乃我亲手调制,便是陛下与皇后所用的,也都是由某亲自上进,公主手中这瓶,便是某前几日亲手制作的了。” 金胜曼美目流盼,俏脸一红, “陈都尉有心了,都尉赠我香水不知为何意?” 陈宇撇撇嘴,心想送你香水又不是想撩你,那是怕你缠着老子,涂的香喷喷的好去勾引李二,但嘴上可不能这么说, “呵呵,公主多虑了,公主天姿国色,原无需这香水点缀,然今日陛下赐宴,公主若能得圣人垂青,对你新罗来说,也是好事一桩。” 金胜曼点点头,陈宇说的没错,她今天打扮的这么漂亮,也无非是想引起李二或者李二的儿子的注意,万一哪个皇子看上了她,李二为了儿媳妇还不得出兵新罗? “如此便谢过陈都尉了。”金胜曼朝着陈宇一福,在侍女的搀扶下登上马车,陈宇跨上霸红尘,带着金胜曼一行便往承天门行去。 李二今天把宴会放在了武德殿,待到了承天门,陈宇便让金胜曼下车,跟着自己走向内宫。 金胜曼是第一次来长安,一路上更是赞叹无比, “大唐远胜于新罗,这般繁华的城市,我可是生平从未见得。” 待进了太极宫,金胜曼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太极宫虽然比不得明清紫禁城的繁华,但就当时而言,可能是世界上最繁华的宫殿群了。 “大唐国力当真强盛,这般宏伟的宫殿,新罗便是一百年也造不上来。”金胜曼一边走一边感叹道。 陈宇没接话,心里暗暗好笑,这些辽东棒子哪里知道大唐的繁华,一路上有不少大臣已经急匆匆的赶向武德殿赴宴,见陈宇带着新罗的公主,少不得也要上前讨好一番。 “呵呵,子寰今日可谓春风得意啊。”程处默恰好路过,第一个上前揽着陈宇的肩膀笑道。 “ 处默兄见笑了,不可惊扰了公主。”陈宇忙笑笑,推开程处默的大手。 “这便是那新罗的公主?”一旁的房遗爱猥琐的凑了过来。 “正是那新罗的真德公主金胜曼,啧啧,这公主生的可不比咱们大唐的公主差啊。”程处亮也猥琐的搓着手。 几个纨绔哈喇子流了一地,陈宇鄙夷的看着他们, “几位兄长可得注意着点,到底是新罗的公主,别让边陲小国看扁了咱们大唐,笑话咱们没见过世面。” 这金胜曼也不以为意,几个纨绔看起来都是一副世家子弟的样子,见了自己也一个个魂不守舍,身为女人,她自然是非常得意,唯一不满意的就是陈宇从来没这么看过自己,难不成在他眼里,自己竟然一点诱惑力都没有? 几个纨绔哈哈一笑,正因为新罗是边陲小国,他们根本没把金胜曼当成公主,对于他们来说,自家老爹哪个没灭过几个边陲小国,要不然都不好意思当国公。 待到了武德殿门口,几个纨绔嘻嘻哈哈的和陈宇道了别,进殿赴宴去了,陈宇整整衣冠,又问明了门口的小太监,得知李二还没来,只能领着金胜曼在门口等着,李二不来,金胜曼是不敢擅自入席的。 陈宇伸长了脖子等的心焦,好不容易看见李二带着一众大臣,从两仪殿方向过来了,忙整整衣冠,冲着金胜曼道, “公主,圣人到了、” 金胜曼一听,手忙脚乱的又整理了一番妆容,在侍女的搀扶下跟在陈宇身后, “臣,见过陛下。”“臣,善德王之妹金胜曼,见过唐皇陛下。”金胜曼在李二面前是只能称臣的,哪怕是善德女王金德曼来了,见了李二也只能口称为臣,而不敢称孤道寡。 李二高兴的摆摆手, “啊,都平身吧,子寰呐,这便是新罗的真德公主啊,且随朕一道入席吧。” 说罢,李二贼眉鼠眼的一直在金胜曼身上来回打量。 陈宇撇撇嘴,李二这个老色批,也不怕别人笑话他乱了辈分,盯着自己侄女辈的金胜曼看的眼珠子都掉了一地了。 待进了武德殿,文武百官见李二来了,纷纷坐正了身子,李二示意金胜曼坐在自己的下首,而自此刻起,陈宇就不用陪着了,自然也就回到该坐的地方。 “今日新罗真德公主到访大唐,朕心甚喜,来啊,诸卿与朕,满饮此杯。”李二得意的举起手中的酒杯。 金胜曼不敢怠慢,也举起手中酒杯一饮而尽,但是小太监忘了给金胜曼换葡萄酿或者三勒浆了,这会喝的还是今朝醉! “咳~咳,”金胜曼一口高度白酒下肚,瞬间被呛的眼泪直流。 “嗯?谁在真德公主面前放的今朝醉?混账东西!”李二勃然大怒。 张贵忙战战兢兢的出列,一边招呼侍女给金胜曼擦拭,一边怒斥几个小太监。 “陛,陛下,臣不碍事,请陛下息怒。”金胜曼忙摆摆手,起身冲着李二一福道。 “唔,真德公主受惊了,是朕之过,来人,给公主换酒!”李二和蔼的挥挥手,张贵亲自出马,给金胜曼换上了度数较低的三勒浆来。 “是臣不知大唐的美酒竟然如此之烈,臣失仪了。”金胜曼忙不迭的说道。 “哈哈哈,真德公主言重了,此酒乃是子寰所制,我大唐人人好酒,如今朕的宫里,也常备此酒。”李二得意的又喝了一小口今朝醉。 金胜曼对于陈宇这人则更为好奇了,陈子寰的大名在新罗也是家喻户晓的,但是由于情报的不稳定性,导致新罗人大多只知道陈宇制作了贞观犁,还有算盘和棉花乃至红薯也和他有直接的关系,但是对于香水桌球剧本杀等等一系列的休闲类玩物,则一概不知,至于火器和焦炭,李二则是下令保密,这等军国大事是不可能让外邦得知的。 陪着李二喝了几口酒,又上来一队宫装美女,李二的得意大作《秦王破阵乐》自然也是少不了的。 金胜曼听着雄浑悲壮的曲调,一时也被这秦王破阵乐给惊到了,又得知这乃是当朝天子亲手创作的,更是惊叹无比。 “不知真德公主,对朕这秦王破阵乐,觉得如何啊?”李二笑眯眯的看向金胜曼。 金胜曼忙弯腰躬身道, “陛下此曲,壮丽雄浑,非臣能所想,陛下乃千古明君也,这高丽贼子亡我新罗之心不死,臣恳请陛下援我新罗,我新罗上下世世代代,当永奉大唐为主。”金胜曼不失时机的向李二提出出兵的要求。 对于高丽,李二其实是一直不满的,这高丽仗着隋朝的时候三败隋炀帝大军,气焰嚣张,别说不服大唐了,时不时的还要骚扰一番,幸亏自家辽东半岛一直不安定,这才没有更多的动作。 李二早就想出征高丽了,苦于没有借口,总不能说隋炀帝没打下来的老子去打吧,这总有点奉隋朝为主的感觉。 如今金胜曼带着善德女王的求救信来了,李二的国库也日渐丰盈,自然也是蠢蠢欲动。 “呵呵,真德公主所言甚是,这高丽不服王化,朕早有征讨之心,然隆冬将至,恐怕也不利于发兵吧。”李二思忖道。 古代打仗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天时是排第一的,当真是刮风减半下雨全完,数九隆冬出兵那是兵家大忌。 金胜曼也不敢催着李二发兵,再说了,大唐打不了冬天的仗,渊盖苏文也一样打不了,她金胜曼不急于一时,她要的不过是李二一句话,一个承诺。 “陛下说的是,臣来大唐前,王上曾叮嘱过臣,万事以大唐为主,只求陛下可怜我新罗百姓,来年春天还请陛下援我新罗!”金胜曼恭恭敬敬的说道。 李二满意的点点头,眼前的金胜曼不仅人漂亮,还恭谨,正要开口答应的时候,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传了过来, “陛下万万不可!” 李二狐疑的转过头去,两眼一黑,淦啊,谁请的魏征啊?朕没让他过来吃饭啊,哦,这货重臣,请不请的都得来。 第二零一章 书局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李二只能压住火气,扯出一丝勉强的微笑,看着魏征道, “玄成公有何高见呐?” 魏征立马起身朝着李二一躬身, “陛下,杨广三讨高丽,寸功未建,可知这高丽易守难攻,我大唐前有征讨突厥,后又西征吐谷浑,国库空虚,正应休养生息,十年之内当不兴兵革,方为上策。” 其实魏征说的也并没有大错,唐朝好武,所以终大唐二百九十年江山,也未曾恢复到隋朝时期的人口,李二又是崇尚武力的皇帝,贞观年间其实大大小小的战事一直没停过。 “玄成公所言甚是,然新罗为我大唐属国,若是不出兵相助,恐怕有失我大唐气节吧?”长孙无忌犹豫的站了出来。 长孙无忌则是从两国外交来看待,新罗向来对大唐恭敬,每年的供奉那是一分钱不少,这么听话的小弟现在被欺负了,要是做大哥的不帮忙的话,可是会被周边小国诟病的。 李二满意的看了看自家大舅子,但魏征毫不示弱道, “陛下,即便新罗为我大唐属国,然属国有难,我大唐自可打开大门,放新罗流亡之百姓入国,教以耕种,高丽尚未侵我大唐边疆,如若贸然出兵,恐劳民伤财。” 李二这边你一言我一语的,金胜曼一言不发,她也不敢插嘴,但她唯恐李二说出一句,那就不打了吧。 李二为难的看了看金胜曼,开口道, “不知这泉盖苏文,可有进犯新罗之举动?”李二是称呼渊盖苏文为泉盖苏文的,概因避李渊讳罢了。 金胜曼摇摇头道, “臣得知这渊盖苏文屯兵于新罗高丽边境,不时演练攻城,尚无动作,然高丽军士不时扰我边境,伤我新罗百姓已有百余人,甚至上书吾王,放言要新罗将我送去和亲,否则便举兵来犯。”金胜曼一五一十的说道。 李二咂咂嘴,渊盖苏文暂时还没出兵,想来也是因为冬天快到了,先嘴上吓吓新罗,但是高丽的野心路人皆知,都以吞并辽东半岛为最终目标。 “唔,不知百济国态度如何啊?”李二又问道。 “百济向来不与我新罗交好,与高丽也时有摩擦,然此番百济不知得了高丽什么好处,竟然也屯兵一处,对我新罗虎视眈眈。”金胜曼忙不迭的哭诉道。 眼见魏征和长孙无忌还在争辩,李二不耐烦的摆摆手, “也罢,玄成与辅机皆有道理,隆冬将至,高丽不至于出兵,不若真德公主暂且在长安住下,与善德王通信有无,朕也好见机行事。” 金胜曼扁了扁嘴,有些委屈,但是又不敢反驳李二,只得福了一福身子, “是,臣遵旨。” 其实李二还有一个想法,就是之前陈宇给他搞来了这么多的水泥,水泥的制造几乎没有什么成本,都是以煤灰为原料,李二想先修建宫殿,再看有没有钱去给新罗撑场子。 一顿饭吃的索然无味,金胜曼不敢再提出兵的事情,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李二也没了兴致,原本瞧着挺漂亮的金胜曼, 李二还心里一阵痒痒,这会儿见了这副嘴脸,他也悻悻的放下筷子, “今日宴会就到此吧,朕有些乏了,子寰呐,你且送真德公主回四方馆去歇息吧。” 陈宇忙起身躬身道, “是,臣这就去。” 金胜曼也只得起身朝李二福了一福,跟在陈宇身后走出武德殿,只有魏征仿佛打了胜仗一般,还在大口的吃肉喝酒。 待回到四方馆门口,金胜曼下了车,朝着陈宇一福道, “不知都尉改日可有空闲,我想请都尉一叙。” 陈宇不好意思拒绝,只能点点头道, “既是公主有命,臣自当奉陪,臣为公主护驾,均在这四方馆附近,公主只管吩咐便是了。” “那便两日后,我在这四方馆设宴,还请陈都尉赏脸。”金胜曼匆匆一福,便带着侍女进了四方馆,陈宇也就没跟进去,而是转头又上了霸红尘,正打算回家去。 走到半道儿的时候,只见前面来了一行马车,还带着一些仆从,见陈宇一人一马的走在路中间,几个仆从大呼小叫的喊道, “前方何人,速速避让!” 陈宇乐了,看着是马车,这是哪家的大小姐脾气这么大,当即不闪不避,径直来到马车跟前,几个仆从定睛一看,立马吓的拜倒在地, “见过陈都尉。” 陈宇也是一愣, “呵呵,你们认识本侯?” 陈宇仔细一瞧,这马车上绣着一个“王”字,姓王的多了,难不成是王珪家的女眷? 仆从的声音很大,马车里的人似乎也听见了,慌慌张张的一番动静后,一张俏脸从马车里探了出来, “原来是陈都尉,奴家给都尉赔礼了。” 陈宇一瞧,哦豁,竟然是王惜云,这会儿的王惜云见了陈宇再也不敢跋扈了,急急忙忙的从马车上跳了下来,陈宇也不好意思摆架子,干脆下了马,朝着王惜云拱拱手, “不妨,本侯不过是刚护送完真德公主,正要回家,王小娘怎的上京师来了?” 王惜云浅浅一福道, “奴家原在洛阳,近日里阿翁来信,说是快过年了,让奴家回京师陪着他老人家。” 陈宇点点头,他听王修说过,这王惜云虽然不是嫡女,但是甚得王珪的疼爱,叫来陪着老头儿过年也是正常的,当即陈宇笑呵呵的说道, “王小娘甚得禹玉公之心啊,可禹玉公家似乎不在此地啊,王小娘这是去哪儿啊?” “唔,奴家正要去家中的书坊,阿翁吩咐奴家多看些书才是。”王惜云脸红红的。 陈宇心下感叹王家是有钱啊,书坊在大唐可是极高端的存在,一本书从印刷到出版,不知道要经历多少工序,这时的大唐还在使用雕版印刷,成本更是极为昂贵。 但是陈宇一直没考虑给李二推荐活字印刷,主要原因就是活字印刷只能说加快印刷速度,对成本没什么太大的压缩作用。 之前就说了,大唐现有的造纸术很完善的, 陈宇又无法改进,就算有了活字印刷,老百姓该读不起书的还是一样读不起。 “哦哦,那王小娘请便,某这就告辞了。”陈宇摆摆手。 “诶,不知陈都尉可否随奴家一道去书坊?”王惜云突然开口道。 “嗯?随你一同去?怎么,王小娘有事?”陈宇莫名其妙的说道。 “阿翁与叔父皆说,陈都尉诗文冠绝大唐,今日有缘遇上,奴家想请都尉为奴挑上几本书。”王惜云有些扭捏的说道。 陈宇被拍了几句马屁,骨头也轻飘飘的,人家姑娘都开口了,这会儿态度也不错,陈宇自然也不好意思当面拒绝了,只能点点头道, “也罢,某闲来无事,这就陪王小娘走一遭便是。” 王惜云闻言大喜,几个家丁仆从也是恭恭敬敬的让陈宇走在最前面,这几个仆从都是王惜云从洛阳带来的,哪个不知道陈宇的凶名!惹恼了这活阎王,可是会被曝尸三日的! 王家的书局和书坊是一体的,既负责销售也负责印刷,待进了铺子,里头的掌柜五十来岁了,自然是认识王惜云的,忙不迭的出来迎接, “见过王小娘了,今日不知前来,有何贵干呐?” 王惜云尴尬的清清嗓子, “我今日与陈都尉前来,是让都尉给我挑几本书的,把店里的书拿些出来吧。” 那掌柜不认识陈宇,但转头一看,陈宇身着绯袍,显然是朝廷的官员,忙堆起笑脸, “是是是,老夫眼拙,怠慢贵人了,这就去取来。” 唐朝的书局不是后世的书店,书不是摆在台面上的,一般都是买书的举子进来直接报上书名,再由伙计或掌柜去库房取来。 当即陈宇和王惜云便坐了下来,掌柜的又吩咐给二人泡上茶,如今长安城只要有点身份的人,都放弃了原来的煮茶而改喝炒茶了。 喝了几口茶,那掌柜的很快便拿来十多本书,陈宇粗粗看了几眼,论语、大学、中庸这几本老生常谈,再看过去,还有两本史书,二十四史在唐朝有八本,更有一本乐谱,陈宇翻了翻,和苏忆晚写给他的一样,是用燕子半乐谱记载的,更有一本乐府诗集,大多记录了两晋和南北朝时期的诗文。 “唔,王小娘身为女子,倒也不必钻研四书五经了,就看看这诗集与乐谱便是了。”陈宇随手挑了两本,递给一旁的王惜云。 王惜云不是大字不识,但文化水平的确不是很高,至少比不上李丽质等公主,当下只能点点头, “如此便谢过都尉了,阿翁常言都尉有大才,更是让奴家来请都尉去家中一叙。”王惜云有些羞涩的问道。 陈宇想了想,王珪对自己不错,当初去江南道上任的时候没少给自己方便,当即痛快的点点头, “王公与某有恩,自当某亲自去拜会,王小娘便与王公去说,三日后,某当登门拜访。” 王惜云不知怎的,粉嫩的小脸又是一红,起身一福道, “奴家这就别过都尉了,回去告知阿翁。” 第二零二章 京师又见辩机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不管是两天后还是三天后的宴会,陈宇都不是很想去,但是没得办法,一个是外邦的公主,一个是当朝的权贵。 金胜曼在四方馆里宴请陈宇,说的最多的无非就是新罗对于大唐的恭敬,以及希望陈宇能够帮助她劝说李二,陈宇只能含含糊糊的表示自己会在适当的时候给李二提个醒。 至于王珪,老家伙什么心思陈宇一清二楚,赴宴的当天,王珪特意把王惜云的座位安排在陈宇边上,而王惜云更是刻意打扮了一番,倒也显得楚楚动人。 连吃了两天的宴席,陈宇只觉得腹中如翻江倒海一般,他感觉自己肯定是得了胃胀气了,一点点胃口都没有。 如今陈宇每天的任务就是早上要上朝,中午吃了饭就去金胜曼所在的四方馆门口溜达一圈,顺便和薛仁贵练上几式武艺,陈大陈二两个部曲对薛仁贵的武学造诣那是极为推崇,时不时的还要向薛仁贵讨教。 这一日上朝,先是房玄龄出列,唠唠叨叨说着今年的收成,李二听的很是满意,现在大唐不缺粮食不缺棉花,百姓一副安居乐业的样子,华夏的百姓便是如此,向来是勤劳的,只要皇帝给他们一口饱饭吃,他们便能还皇帝一个盛世。 李二见大臣们报告的差不多了,清清嗓子,一本正经的说道, “朕上应天意,下承民心,已然做了有七年天子了,明年二月初二,朕决意,由太子监国,大唐不可一日无储君呐。” 陈宇坐在人群里点点头,历史上的确如此,李承乾虽然胡闹,但是这会儿还比较得李二的宠爱,十六七岁的时候是担任了监国。 李二此话一出,群臣纷纷上前恭喜李二,说什么太子有大才,必能承接李二陛下的皇位云云。 只有陈宇暗自好笑,身为后世人的他,知道李承乾这个扶不上墙的阿斗没几年便失了宠,甚至还妄想谋朝篡位,接过平白让李治捡了便宜。 下了朝后,陈宇正打算去薛仁贵处逛一逛,却看见不少百姓急匆匆的朝着城东方向跑去,一时好奇,便找到巡城的武侯, “劳驾,这些百姓是去哪儿啊?” 那武侯见是陈宇,忙躬身道, “见过陈都尉了,听闻今日有一位小高僧开坛讲经,正在那城东的金城坊会昌寺,这不,百姓们都去听了。” 陈宇挠挠头发,小高僧,谁啊,难道玄奘回来了?可是也没听李二说起过啊? “这小高僧是哪位啊?怎的本侯没听说过?”陈宇问道。 “哦,都尉有所不知,这小高僧乃是洛阳城白马寺迁来的,法号辩机,此前都尉大破洛阳流寇,这小高僧便转到了大总持寺,这不,刚刚才转来会昌寺。”那武侯细细的解释道。 陈宇听着这两个字如同晴天霹雳!淦,什么情况,老子不是忽悠他去西天取经了吗?怎么来长安了? 陈宇当即跨上霸红尘,一路狂奔,顺着人潮就来到会昌寺,之间寺前人头攒动,不少和尚已经在 维持秩序了。 陈宇下了马,推开人群,百姓见陈宇身着绯袍,纷纷给他让出一条路来,还以为是哪个达官贵人也来听经的。 陈宇用力的挤进人堆里,好不容易来到会昌寺的大雄宝殿前,这会昌寺比不得白马寺雄伟,但也算是大唐名寺,只见辩机高高端坐在一座莲台上,双手合十,脸上似有风尘之色,皮肤也黑了些,显然此前风餐露宿的生活给他带来了些改变。 陈宇三步并作两步,直冲经坛,几个和尚见陈宇是官府的人,一时倒也不敢阻拦,陈宇急急忙忙来到辩机面前,一把拉住他袈裟,开口问道, “诶,小高僧,你不是去西天取经了吗,怎的来长安了?” 辩机睁开双眼,看清了是陈宇,反倒一脸的欢喜,忙站起身,也不顾台下百姓的欢呼,恭恭敬敬对着陈宇一合十道, “是陈施主,小僧见过施主了,施主曾点化小僧,西行取经,然小僧历经数个州县,眼见山川万物,顿悟施主所言之‘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便大彻大悟,想来世间万物,无一处不是佛法,无一人不是引渡,再回洛阳之时,听闻这白马寺与流寇有染,小僧羞愧难当,故前来京师修佛了。” 陈宇一脸黑线,想不到他随口抄了两句偈语,竟然让这小和尚顿悟了,这下糟了,原先这货还在洛阳,天高皇帝远的,不一定就能在高阳公主面前晃悠,现在来了长安,万一历史重演,他陈宇岂不是大绿帽子高高戴? 但辩机显然可不知道陈宇的心思,对于陈宇他现在是极为推崇,觉得陈宇就是他修佛路上的指引人,一脸虔诚的请陈宇上座,说是要为他开坛祈福。 陈宇慌的忙连连摆手,直呼当不起,还是让百姓们先听经才是,辩机这才又坐了下来,给会昌寺里的百姓讲起经书。 陈宇从人群里又挤了出去,一边走一边琢磨,这特么可怎么办,京师可不是洛阳,不是他陈宇想干嘛就干嘛的地方。 思前想后,陈宇总算琢磨出个办法来了,他急匆匆又来到王珪家,门房知道眼前的少年可是当朝最得宠的蓝田县伯,更是王珪属意的孙女婿,连“门敬”都不肯收,忙不迭的去通报王珪了。 王珪正下了朝在家喝茶呢,听闻陈宇来了,忙请他进来, “见过禹玉公。”陈宇客客气气的一拱手。 “子寰来了啊,呵呵,子寰所为何事啊?”王珪笑着问道。 “呵呵,不知王小娘可在家?”陈宇尴尬的问道。 “啊,来人,去唤惜云出来,呵呵,子寰呐,可是约惜云出游啊?” 陈宇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某今日正好瞧见会昌寺有高僧开坛讲经,想着约王小娘一同听一听去。不知禹玉公可答应?” 王珪神色间颇为得意,你看看,咱家孙女还是有点魅力的嘛,前天刚吃了个饭,这不,陈宇就来求着约会了,当即摆摆手道, “诶,子寰言重了,少年人之 事,老夫不去过问,子寰只管去便是了。” 陈宇陪着王珪喝了两口茶,王惜云听闻陈宇来约她出游,心下又是忐忑又是欢喜,匆匆赶来前厅,冲着王珪和陈宇一福, “见过阿翁,见过陈都尉。” 王珪呵呵一笑, “惜云呐,子寰邀你同游会昌寺,听闻有高僧讲经,你便同子寰早些去吧。” 王惜云脸一红,心想陈宇居然还好这一口?在洛阳的时候把白马寺险些连房顶都拆了,怎么到了长安居然还要去听经。 但王惜云脸上不敢有过多的表情,恭恭敬敬的一福, “是,陈都尉,奴家这就可以出行了。” 陈宇尴尬的点点头,告别了王珪,让王惜云上了马车,自己则骑马带头,一路来到会昌寺门口。 寺前的百姓不但没有减少,比刚才陈宇来的时候更多,陈宇只得让马车绕行到偏门,看守偏门的和尚见了陈宇,刚才陈宇和辩机颇为亲热的举止他们也看在眼里,陈宇又是朝廷的官员,当即大行方便,打开偏门,让二人进了寺里。 “陈都尉怎的有此雅兴,邀奴家来听讲经?”王惜云一边走,一边好奇的问道。 “呵,呵呵,这小高僧乃是人中龙凤呐,王小娘前日不是还带了些书籍回家,这经书也是书嘛,闲来无事,便来听听。”陈宇随口胡诌道。 王惜云一脸懵逼的点点头,心想你陈宇什么时候和和尚的关系这么好了,在洛阳的时候白马寺的和尚你可是一个都没放过啊。 大雄宝殿前的百姓越围越多,陈宇可不管那些,领着王惜云直接从殿里穿了出去,随手拿了俩蒲团,就坐在辩机的讲经的旁边,陈宇还特意把王惜云的蒲团朝辩机的方向挪了挪,好让她看的更仔细点。 王惜云不明就里,还以为陈宇是关心她,俏脸红红的,端坐在蒲团上,也没心思听辩机讲经,反倒是一双美目时不时的扫过陈宇的脸庞。 辩机这会儿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讲的那是舌灿莲花一般,底下离的近些的百姓听的是如痴如醉,反倒是陈宇,昏昏欲睡,他本来就对这东西没兴趣,现在还要他坐着听一下午,直把陈宇困的不行。 辩机在上面讲,陈宇在下面睡,原本陈宇想着,辩机生的一副好皮囊,要不然当年高阳公主也不会看上他,如今把王惜云带来,要是王惜云能看上辩机,自己那可是一举两得,既不用再担心戴绿帽子,又省去了和王氏结亲。 谁知道王惜云也是周身没多少佛骨,经书她也听不懂,眼前的少年郎可比经书好看多了,一下午净盯着陈宇看了,不知不觉,陈宇竟然睡着了,就这么靠在大雄宝殿前的佛塔上。 等陈宇睡眼惺忪醒来的时候,辩机正笑吟吟的端坐在他身边,周边的百姓已经散了,王惜云则脸红红的坐在一旁看着他。陈宇擦擦嘴角的口水,一脸呆滞的说道, “小师父讲完了?呵呵,某一时神游,见笑了,见笑了。” 第二零三章 惊恐的陈宇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辩机恭敬的一合十, “施主有大智慧,不拘小节,不知陈都尉可愿留在本寺用些斋饭,小僧也好与施主讨教一二?” 陈宇忙摆摆手, “小师父客气了,你看,某今日前来听小师父讲经,还带了女眷,多少有些不方便,还请见谅。” 辩机看了看王惜云,笑着点点头, “施主说的是,那还请陈都尉自便,改日小僧想请施主前来本寺,之前在白马寺中,施主与小僧说的西行游记,尚未完结,小僧倒也好奇的紧。” 陈宇想起来了,之前忽悠辩机的时候便是给他讲了些西游记的故事,但是时间仓促,并没有把故事讲完,中间跳过了好多章节,但是那会儿是为了忽悠辩机去取经啊,这会儿陈宇哪高兴给一个秃驴讲故事? “呵,呵呵,年关将至,小师父也知道,某公务繁忙,得空之时,定当前来与小师父研讨。”陈宇随口敷衍道。 辩机微微一笑,也不恼,恭恭敬敬的把二人送出会昌寺,王惜云上了马车,一路回到王家,下车朝着陈宇一福道, “今日便多谢陈都尉了。”说罢也不敢再看陈宇,匆匆朝着门里去了。 陈宇骂骂咧咧的一路回家,心想这王惜云咋就不上道儿,辩机和尚也算人中龙凤,要是他俩能凑一对儿该多好。 陈宇差点儿就打算带着金胜曼再去听辩机讲经了,只是金胜曼贵为新罗公主,自然也不是他一个都尉能轻易带进带出。 隔日上朝的时候,李二显然也得知了辩机讲经的事情,作为皇帝,京师里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听闻昨日会昌寺有高僧讲经,不知哪位爱卿去了?”李二笑呵呵的问道。 陈宇撇撇嘴,没吱声,但当天去听经的可不止他一个官员,不少信佛的官员都去了,当下你一言我一语的,不住的吹捧着辩机。 “唔,这小高僧当真如此了得?尚未弱冠便有如此佛法,朕倒也好奇,来人,请这位小高僧明日前去东宫讲经,朕也一道听听。”李二颇有兴致的说道。 陈宇心头一惊,艹,李二竟然还要把辩机带到宫里来?这特么再被高阳公主看到了,万一历史重演可咋办? 陈宇把牙一咬,掸掸袖子,起身出列道, “启奏陛下,臣蒙陛下恩典,赐婚于长公主与高阳公主,然思念之情日盛,臣请陛下恩准,明日准臣与两位公主出游。” 李二一听,呆了一呆,这陈宇平时谨言慎行的,万不会说出这种话来,儿女私情竟然拿到朝堂上来说了,但是李二转头一想,最近陈宇的确也没什么事儿,交给他的差事办的也不错,少年人性子急写在所难免,倒也没为难陈宇,开口道, “唔,也罢,那便准卿所奏,明日便让恪儿一同前去把,也好有个照应。”李二到底不放心陈宇,怕他对自己两个宝贝女儿动手动脚的,只能让李恪出马了。 陈宇一听,放下心来,李恪和自己关系不错,倒也没什么问题,作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来, “臣谢 陛下恩典。” 朝堂上的官员也是一个个面露不屑,这陈宇,竟然在大殿中说自己要和公主出游,显得有些急色了。 陈宇哪管的了他们怎么想,万一明天李二心血来潮,让皇子公主都去听经那还了得! 眼下已经是十月中旬了,长安地处关中,气温也下降了不少,出游已经是不太方便,陈宇回到家中,看了看苏忆晚和陈妍,开口道, “妍儿,娘子,明日吴王与长公主高阳公主到家中做客,你们可准备着点儿。” 陈妍嘴里还咀嚼着一块糕点,好奇的问道, “哥哥怎的把公主带回家中了?” 苏忆晚则幽幽的说道, “夫君思念公主,想是等不及要与公主一叙相思之苦了吧。” 陈宇哪里好说自己是怕辩机来宫里给自己戴绿帽子,只能干笑了两声, “这是说的哪儿的话,我这几日闲来无事,想着作些新曲,便叫吴王殿下与两位公主一同前来听一听罢了。” 苏忆晚一听,陈宇竟然说要作曲,倒是来了兴致, “夫君所作的沧海一声笑可当真了得,如今更是有新曲了?” 陈宇这会儿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道, “有是有,只是需得琴箫合奏才是。娘子也知道,为夫不擅写谱,怕是有些麻烦。” 苏忆晚娇笑着回房拿过自己的瑶琴和琴箫,递给陈宇,又拿来纸币铺在案桌上。 陈宇拿起琴箫,脑海中细细回忆了一番,他古筝弹的不咋滴,但是他这一代人,上学时候大多会学一样乐曲,就是竖笛。 竖笛和琴箫差不多,陈宇上学的时候特别喜欢吹一些古装电视剧的曲子,什么小李飞刀啊,乌龙闯情关之类的,最喜欢的便是TVB版笑傲江湖里的《清心普善咒》了。 当即陈宇拿过琴箫,许久不吹,倒也有些生疏,几个音符从琴箫里跳动而出,苏忆晚精通音律,听得曲中颇有快意生平,纵马江湖之意,更兼有鸾凤和鸣之势。 “夫君当真有大才,这等曲调,妾身可闻所未闻。”苏忆晚一边感叹着,一边在纸上用燕子半乐谱细心记载了下来。 陈宇弹不了这么复杂的古筝,只得告诉苏忆晚,瑶琴和琴箫的曲调是一样的,只是合奏时需要交替使用。 陈宇压根没打算把这半成品的《清心普善咒》作为自己抄袭来的发明,纯粹是为了应付第二天的出游。 反倒是苏忆晚,认认真真的把陈宇吹出来的曲调记录了下来,甚至还加以练习,陈宇和苏忆晚合奏了几遍,效果也不是很理想,当即哈哈一笑,便搂着苏忆晚回房歇息去了。 隔天一早,陈宇被噩梦惊醒,梦里辩机和尚笑吟吟的搂着高阳公主,还对他说, “感谢老铁送来的公主,老铁666.”着实把陈宇吓的不轻。 李恪则是前一日一脸懵逼被李二叫到宫里,告诉他第二天准备和陈宇接上李丽质和李漱出游去。 身为吴王的李恪完全摸不着头脑,但是还是一早便到 了陈宇家门口, “见过吴王。”陈宇已经起床了,把李恪让进前厅,笑呵呵的吩咐给他上茶。 “子寰不必多礼了,这就去接丽质和高阳吧?”李恪笑着摆摆手。 “如此便劳烦吴王殿下了。”陈宇感激的点点头,他现在巴不得两个公主早些出来。 一路上李恪也问了陈宇怎么突然想起找两个公主来了,陈宇只能含含糊糊的承认自己好色,许久不见公主想念的紧。李恪也不以为意,反而觉得陈宇这是真性情。 进了承天门,李二昨日已经打过招呼了,陈宇就没再去和李二报备,径直踏进了昭庆殿, “臣见过公主殿下。”陈宇朝着殿中一躬身。 李丽质还没搭话,高阳公主风风火火的扑向陈宇,欣喜道, “嘿嘿,陈宇你当真有本事,竟然昨日在朝堂上求得阿耶答应带我与长姐出游呐。” 李丽质也走上前来,掩口笑道, “子寰是当真越来越不羁了,竟然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这等话。” 陈宇摸摸脑袋,不太好意思,李丽质身后几个公主忿忿不平道, “哼,阿耶也好生偏心呢,长姐十七妹得以与驸马出游,偏生我等还要在宫里听那和尚讲经!” 陈宇闻言,顿时冷汗就下来了,心想幸亏自己冒着风险求了李二啊,果然李二那厮没放过几个女儿,让她们都去东宫听辩机讲经了。 “听闻那小高僧佛法精湛,去听上一听也好。”李丽质微笑着说道。 “哼,长姐得了便宜卖乖,怎的你自己不去听。”豫章公主不满的嘟起嘴。 “谁让你们自己不去找个驸马啦,哼哼~”高阳公主更是得意的揽起陈宇的手臂。 “呀,十七妹越来越坏了,小心我们把你的驸马给抢走!”安康公主脸红红的看着陈宇,这等驸马,哪个公主不喜欢。 “好了好了,莫要耽误时辰了,十七妹,这就走吧?”李丽质急着和情郎约会,催促李漱道。 “姐夫姐夫,稚奴也想去!”小李治迈着小短腿,登登登的就冲了上来。 “稚奴未得阿耶准许,怎可随意出宫!”李丽质看着自家弟弟就头疼,装模作样的吓唬道。 “可几位姐姐今日去听经,稚奴不用去,长姐与十七姐又和姐夫出游去了,稚奴没人陪!”李治委屈的吸了吸鼻子。 李丽质为难的看了看陈宇,咬了咬嘴唇道, “子寰,不若便把稚奴带上,阿耶兴许是忘了稚奴,左右三哥在此。” 陈宇满不在乎的点点头,反正他的目的只是把李丽质和李漱带出宫, “既然晋王年岁尚小,臣自当恭敬不如从命。”陈宇笑呵呵的说道。 “还是姐夫最好,姐夫,你给稚奴做的飞机真好玩,嘿嘿~”李治上前拉住陈宇的袖子,讨好的说道。 “好了好了,稚奴莫要胡闹了,这就走吧。”李恪这个当哥哥的笑着挥挥手,几人便从昭庆殿出门,也不管身后几个公主幽怨的眼神了。 第二零四章 大唐版BBQ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子寰这是打算去哪儿?城郊吗?”出了承天门,李恪才想起来今天的目的地。 “天寒地冻,也无甚看头,不若请几位殿下到臣家中一叙如何啊?”陈宇笑呵呵的说道。 李恪无所谓的点点头, “也罢,那今日便叨扰子寰了。” 李丽质和李漱均是小脸一红,平日里去陈宇家也就罢了,现在被李二赐婚过后,陈宇便是她们将来的夫婿,这会儿就进家门,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当即陈宇和李恪起码,李丽质和李漱则同乘一车,朝着蓝田县李庄行去,一路上有好奇的百姓纷纷打量着陈宇一行。 走走停停不过一刻钟的时间,陈宇家着实住的不远,待到了家门口,陈宇忙下马吩咐大开中门,迎几个皇子公主进门。 “奴家见过吴王殿下,见过公主殿下。”陈妍和苏忆晚一早起来就梳妆打扮,恭恭敬敬的在门口朝着几人一福。 “呵呵,免礼免礼,陈小娘苏娘子快快请起,孤王与舍妹同游,原是叨扰了。”李恪好脾气的虚扶了一下。 苏忆晚直起身子,把众人领到前厅,又吩咐小梅小兰上茶,自己则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 “娘子,且来坐着,总站着干嘛?”陈宇笑着朝苏忆晚招招手。 “妾身不敢。”苏忆晚怯怯的说道。 李丽质自然知道,这是苏忆晚在向她示弱,将来她和李漱一过门,不管谁是陈家的大妇,都比她这个小妾的地位不知道高了多少。 “苏娘子不必拘谨,本宫与十七妹虽被阿耶赐婚,然尚未过门,如今陈家少不得还是苏娘子当家,不必如此拘束。”李丽质笑眯眯的朝苏忆晚招招手。 高阳公主年岁小一些,和陈妍向来亲近,这会儿正拉着陈妍的小手在一旁说笑, “哎呀,陈小娘长的可当真貌美呢,便是本宫也自叹不如,若不是三哥早早的娶亲,便是嫁给了三哥,咱们还能多亲多近呢。”高阳公主嬉皮笑脸的说道。 “漱儿,不得胡说。”陈宇眼睛一瞪,瞧着李恪笑眯眯的样子,生怕这货真看上了自己妹妹,将来问他讨去做个妾室,他陈宇还不好意思拒绝。 “嘿嘿,姐夫姐夫,你家里可有什么玩具,稚奴想瞧瞧。”还是小李治打破了尴尬的局面。 陈宇心想老子给你做那几个破玩具都费了老鼻子劲了,家里哪里还有什么玩具,幸好李丽质颇有大姐的威严, “稚奴不得胡闹,今日咱们来陈都尉家中,可不是为了给你做玩具的。” 几人乱哄哄的在前厅你一言我一语的,李丽质拉着苏忆晚絮絮叨叨的问长问短,大多是关于陈宇的生活起居,苏忆晚胆怯之心渐去,李丽质温婉贤淑,生的又极漂亮,哪怕是女孩子看了都有些心动。 “好了好了,都闲着没事干是吧,忆晚,把为夫的曲谱拿出来!”陈宇兴致勃勃的说道。 “子寰的沧海一声笑,我可是记忆犹新啊,啊哈哈。”李恪笑着在旁说 道,之前他们在平康坊可是都听过的。 “今日不弹沧海一声笑了,哈哈,看我给你们弹个新鲜的。”陈宇笑着摆摆手。 苏忆晚旋即回房拿出瑶琴和琴箫来,又拿出她自己记录的曲谱,李丽质好奇的凑了上来,见曲谱上记载的《清心普善咒》她没见过, “这是何曲啊?本宫倒是从未见过。” “公主见笑了,这是臣随手写的,臣不擅音律,便让忆晚记录了下来。”陈宇笑呵呵的说道。 李丽质和高阳公主不同,她从小便精通音律和诗词歌赋,不像李漱这般玩闹,见这乐谱的曲调颇为奇异,一时倒有些技痒, “不知苏娘子可愿将这瑶琴,借与我用得一用?”李丽质悄悄的把本宫这个称呼给去了。 “自然,还请公主自便。”苏忆晚忙把邀请端给李丽质。 “哦?丽质这是要给我们抚琴?”李恪饶有兴趣的凑了上来。 李丽质俏脸一红,伸手叮叮咚咚弹了几下,赞叹道, “好琴,比之上进的瑶琴有过之而无不及。” 苏忆晚笑而不语,只有陈宇知道,这把瑶琴的来历可不凡,乃是教坊司最好的一把琴,贞观初年所制,大流水断纹,背面龙池上方刻行书“太古遗音”,池下刻篆书“清和”印。 这把琴一直流传到了后世,收藏于音乐学院中,苏忆晚平时宝贝的紧,轻易不肯拿出来弹的。 李丽质弹拨了几下,便拿过那本燕子半乐谱,照着上面写下的音符,轻轻拨动着琴弦,陈宇听的明白,李丽质的瑶琴造诣不如苏忆晚,毕竟嘛,人家是公主,这种摆弄乐器的事情不是她该干的。 陈宇拿过琴箫来,似有似无的给李丽质和上几声,李丽质仿佛心有灵犀一般,指尖的音符也流畅了许多, 二人在陈家的大厅,当即奏响了一曲“清心普善咒”,李恪听的直点头,高阳公主虽然不擅音律,但也听的津津有味,只有小李治,一个人闷着头在陈家走来走去,仿佛在找陈宇藏起来的玩具。 “献丑献丑。”一曲奏罢,陈宇笑着放下琴箫,朝着众人拱拱手。 “诶,子寰说的哪儿的话,这样的曲子,怕是阿耶也没有听过,子寰何不将这曲子进献宫中,也好得以广为流传啊?”李恪笑着说道。 陈宇摆摆手,这玩意儿就是自娱自乐,又不能给他带来收益,何必呢? “今日几位殿下大驾光临,臣这就下厨,给诸位做些小菜如何?”陈宇笑呵呵的拱拱手。 “所谓君子远庖厨,子寰贵为县伯,如何做那下人的事情!”李恪摇摇头道。 “可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此乃待客之道也。”陈宇哈哈一笑道。 高阳公主可不管什么君子远不远庖厨,上前拉着陈宇的袖子道, “陈宇,本宫要吃新鲜的鸡肉,你听见了没?” 陈宇早就吩咐下人备了不少鸡鸭鱼肉,甚至还去老流氓程咬金家里弄了点牛肉来,当 即哈哈一笑, “这有何难,来来来,今天我给你们弄一道大唐从来没有过的美食!” 此话一出,就连陈妍都探过脑袋来, “嘿嘿,哥哥今天做什么新鲜东西呀?可没听哥哥说起过呢。” “牛排!”陈宇得意洋洋的说道。 “牛排?这牛肉我倒是吃过,鲜嫩可口,这牛排可是用牛肉制作?”李恪摸了摸下巴。 “诶,差不多,来来来,把本侯的烧烤架子拿出来!”陈宇耍宝似的吩咐小梅小兰以及陈大陈二,把陈宇偷偷制作的烧烤架给端到院子里。 “这是何物啊?”李丽质看了看大唐版简易烧烤架问道。 “嘿嘿,一会你就知道了。”陈宇乐呵呵的说着。 紧接着,陈宇吩咐几个下人把焦炭摆上,又把鸡肉羊肉等串上竹签,前些日子陈宇没少捣鼓这玩意,但是家里的下人一个都不认识,还以为自家阿郎又鼓捣什么新发明了。 焦炭和煤炭的区别就在于少了很多毒烟,好不容易把焦炭烧红了之后,放进烧烤架中,陈宇吩咐把串好的肉串架上去,自己则来到后厨,之前就说了,大唐都是平底锅,只有陈宇家特别打制了几口炒锅。 陈宇拿起一口平底锅,抹上一点荤油,又从拿来的牛肉身上切了几块肥嫩的肋脊和菲力,油锅烧的兹兹响,陈宇后世没少在家自己做牛排吃,这会儿是得心应手,牛排熟的很快,不多时,几块肋眼牛排和菲力牛排就做好了。 只不过黑胡椒汁就没有了,大唐的胡椒贵如黄金,陈宇从西市买了些香料回来,花了他不少钱,现在都用在了这牛排身上。 “嘶,以前也无这等吃法,倒是新鲜的很!”烧烤的味道很快飘了出来,李恪吸了吸鼻子,都觉得有些馋了。 李治更是眼巴巴的看着烧烤架上的羊肉串,口水都流了一地。 “陈宇这吃法,当真新鲜,嘿嘿,本宫回去也要在宫里弄上一些。”高阳公主乐的直拍小手。 只有李丽质,一直笑而不语,虽然她闻着烧烤的味道也挺馋人,可她的目光始终盯着厨房,只盼陈宇能从里面早些出来。 “来了来了,都过来,尝尝老子做的牛排!”陈宇大大咧咧的擦了擦手,几块牛排被陈宇煎的外焦里嫩,看起来鲜美无比。“ “呃,这怎么吃?”李恪讪讪的不知道怎么下筷子,老大一块牛排摆在盘子里,总不能用筷子夹着直接上手啃吧? “唔,忘了,大唐还没有刀叉。”陈宇一拍脑袋,赶紧去厨房拿了把小刀出来,又费劲巴拉的给他们切成小块。 “唔,端的是美味无比,似乎还有香料之味,子寰呐,这牛排可贵的紧呐。”李恪尝了一口,当即赞叹的说道。 “我尝尝,我尝尝。”李漱也迫不及待的夹起一筷子牛肉,放进口中咀嚼, “诶嘿,陈宇,你家的牛肉当真好吃,如何做的这般鲜嫩啊?”高阳公主一边吃一块小嘴鼓鼓的还在说个不停。 第二零五章 满身花影倩人扶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笑呵呵的用筷子夹起一块牛肉,夹到李丽质嘴边, “丽质可太生分了些,可是嫌我这牛肉做的不可口?” 李丽质羞红了一张俏脸,哪里敢张口,忙连连摆手, “不劳子寰了,我自己来便好。” 陈宇不依不饶的举着手里的牛肉, “呵呵,将来都是一家人,今日又无他人,丽质无需拘谨嘛,来来来,吃了这块牛肉。” “哼,陈宇你偏心,本宫也要!”高阳公主在一旁嚷嚷道。 李丽质本不好意思吃,但见高阳公主吃醋的样子,心里一甜,赌气似的一口咬下陈宇筷子上的牛肉,咀嚼了几下,笑意更甚, “当真美味,为何我大唐从未有此吃法啊?” 陈宇得意的摆摆手,哪里好说这都是后世的法子,又吩咐下人给烧烤串上撒盐粒和胡椒,来回的翻面,免得烤焦了。 “啧啧,这等吃法,若是让阿耶瞧见了少不得挨一顿教训。”李恪拿起一串烤的差不多的羊肉串,感叹着说道。 “三哥又说那丧气话,阿耶可瞧不见咱们在这快活。”高阳公主也被陈宇喂了一嘴的牛肉,蹦蹦跳跳的说道。 陈宇更是拿过筷子,给自家老婆和自家妹妹一人喂了一筷子,免得被人说偏心对吧,苏忆晚到底含蓄些,只笑而不语,陈妍则一脸惊讶的说道, “哥哥这吃法倒真是好吃的紧,嘿嘿,咱家以后能不能天天吃这个呀?” 陈宇大笑道, “天天吃这个倒是无妨,只怕吃的上火罢了。” 李恪也笑道, “子寰新制的吃法,可有个名字啊?” 陈宇琢磨了几秒,呵呵笑道, “自然是有的,便叫它BBQ呗。” 几人一头雾水, “这,比比扣是何物啊?” 陈宇摆摆手, “诶,这乃是胡人的叫法,若不然叫烧烤也成。” 李恪点点头,“唔,用炭火烤制,明火烧成,倒也贴切,呵呵。” “来来,趁热,赶紧吃,一会糊了可就不好吃了。”陈宇笑呵呵的招呼着众人。 李治伸长了脖子,吸溜着口水,陈宇忙又给他拿来几串鸡肉和羊肉,吃的小李治满脸都是油,还不忘在那傻乐。 陈宇家中常备今朝醉,拿了一些出来,干脆与众人席地而坐,几人就坐在陈宇家的院子里,人人手拿烤串,手里举着酒杯,陈宇感叹自己为啥做不出啤酒,这烧烤加白酒,还是差点意思。 “好酒!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李恪喝了几杯高度白酒,渐渐的也有了三分醉意,口中不住的吟诵陈宇抄来的诗文。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啊,哈哈哈。”陈宇也是借着曹阿瞒的诗文,迎合着李恪。 “诶,子寰与我等可不同,子寰乃是我大唐的诗仙,今日痛饮,诗仙又岂能无诗啊?”李恪还不忘挤兑陈宇。 李恪此话一出,也就不光是李丽质和李漱兴奋了, 就连家里的苏忆晚和陈妍都是瞪大了美目看着陈宇,尤其是苏忆晚,她还未嫁给陈宇之前,便在倚红楼中得了陈宇“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一诗,从此洗手作羹汤。 陈宇在外抄这个抄那个,却几乎没有在家写过诗文,这也让苏忆晚多少有点怨言,况且满长安都在流传陈宇写了不少千古佳作,其中还有几首都是给李丽质和李漱的。 陈宇今天心里着实挺高兴,辩机这会儿还在东宫喋喋不休的讲经,自己多聪明啊,带着俩未来的老婆来家里BBQ,躲过了绿帽子的危机,免不了就多喝了几杯,站起身刚要去解手,晃晃悠悠的脚下一个不稳,眼看就要跌倒。 苏忆晚和李丽质,包括高阳公主都是娇呼一声,三个女子齐齐扑向陈宇,生怕他摔倒,陈宇左手揽着苏忆晚,右手又抱着李丽质,腰间还有高阳公主扶着,哈哈一笑, “好酒好酒,世间唯佳人与美酒不可辜负也!再拿酒来!” “好了好了,子寰莫要贪杯,这都喝成什么样了。”李丽质嗔怪的说道,一边掏出手帕替陈宇擦了擦嘴。 “子寰当真是左拥右抱,尽享齐人之福啊,哈哈哈。”李恪也在一旁抚掌大笑。 “哈哈,拿笔来!”陈宇喝多了一高兴,又想着抄一抄哪位大家的大作了。 陈妍一听,立马跳了起来,飞快的朝书房跑去,一蹦一跳的拿了几张宣纸出来。 陈宇喝的酒酣耳热,身边又是三位美人,呼吸间都是几人身上的幽香,不由得心神一荡,脚下不稳,一个趔趄,惊的三个姑娘又是一阵娇呼。 陈宇哈哈一笑,接过陈妍手中蘸满墨汁的毛笔,三个姑娘小心的扶着他坐下,陈宇抬头看了看天,折腾了半天,这会儿已经都是傍晚了,干脆半趴在地上,一笔一划的在纸上写道, “几年无事傍江湖,醉倒黄公旧酒垆,觉后不知明月上,满身花影倩人扶。”写罢,把笔一掷,拿过一旁的酒杯一饮而尽, “哈哈哈,快哉快哉!”说完这句话,陈宇头一歪,醉倒在地,不省人事。 几个姑娘面面相觑,这陈宇写的诗文极好,可诗文里没有之指名道姓,这倩人到底指的是谁啊?问题也不在于指的是谁,关键是,谁才有资格拿这副字呢? 不光是李丽质和李漱,就连苏忆晚,都用求救似的眼神看着一旁还没喝多的李恪,李恪挠挠头,干脆把脸别过去不吱声,他也不知道怎么办。 “这?不若还是长公主殿下收着便是了。”苏忆晚幽幽的看着李丽质。 李丽质忙推辞道, “如何使得,这是子寰在家中所作,自然由苏娘子代为保管。” 至于高阳公主,对诗文不是很上心,只管去逗弄已经呼呼大睡的陈宇去了。 两位佳人推来推去,谁都不敢拿这篇诗文,最后还是李恪看不下去了,出声道, “既然子寰是在家中所写,那便留在这里吧,丽质过了年一样也要嫁到陈家、” 李丽质羞红了脸,李恪说她要嫁过来,她哪里好意思再 去争这副字,苏忆晚怯怯的朝着李丽质一福, “如此便谢过公主殿下了。” 见陈宇喝多了,几人七手八脚的把陈宇抬到他自己的房里,又吩咐下人好生照看着。 “子寰既然饮多了,孤王不便久留,这就告辞了。”李恪笑着说道。 小李治这会儿也吃的饱饱的,瘫在地上动弹不得, “三哥这就要走啦?稚奴还想在姐夫家多玩会儿。” “稚奴休得胡闹,快些回宫才是,免得阿耶责罚。”李恪吓唬他。 李治不情不愿的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灰溜溜的跟在李恪身后。 天色渐渐的晚了,李恪忙带着两个公主一个李治,出发回宫去了,家里的下人也在打扫着残局,只有陈宇,兀自在床上呼呼大睡,满身的酒气。 “我艹,下次再也不喝了,头疼。”第二天起床的陈宇扶着脑袋大声的叫道。 “夫君可醒了?”苏忆晚笑盈盈的递过一杯醒酒茶来。 “唔,昨天喝多了,诶,吴王殿下他们走了?”陈宇还没醒明白呢。 “昨日夫君喝多后,吴王便走了,夫君且瞧瞧,这诗文,到底是写给哪位倩人的?”苏忆晚笑着递过陈宇昨天抄来的诗文。 陈宇根本不记得自己写了什么,但看见上面的字体确实是自己亲笔写的,拍了拍脑袋, “哈哈哈,倩人嘛,自然是我陈宇的娘子了,不管是忆晚还是丽质还是漱儿,你们可不都是本侯的娘子。”陈宇笑呵呵的揽过苏忆晚来。 “夫君如今可越来越会占便宜了,公主还没过门,如何便是你娘子了。”苏忆晚掩口而笑。 “这诗文留在了家里,想必公主也不方便拿走,娘子收了便是,左右不过是诗文罢了,娘子若是喜欢,嘿嘿,为夫给你写上几首又何妨。”陈宇的手不老实的又摸向苏忆晚的腰间。 “夫君又胡闹了,小心着点,这会儿还是白天呢。”苏忆晚打掉陈宇的爪子。 而李丽质和李漱回到昭庆殿,少不得被几个公主一番嬉闹, “长姐今日可快活了啊,咱们几个公主,今日都去东宫听经,可真是无聊的紧。”豫章公主不满的嘟起嘴。 “就是,长姐和十七妹与陈驸马那是双宿双飞,偏生咱们只能对着和尚。”安康公主也相当不满。 “何止啊,你们瞧瞧,稚奴吃的满嘴都是油,想必陈驸马家的饭食比宫里还好些,长姐和十七妹更是浑身酒气,嘿嘿,难不成与陈驸马还对饮了?”襄城公主贼笑道。 “好了好了,莫要胡说了,本宫乏了,困的很。”李丽质慌的忙摆摆手。 几个公主扑了上去,闹作一团,而辩机则讲了一天的经文,被李二留在东宫用斋饭,李承乾瞧着唇红齿白的辩机,不由得心里痒痒,推说自己想和辩机钻研些经文,央求李二留下辩机。 李二没听出弦外之音,便让辩机明日再去东宫,方便给太子讲解经书,辩机哪里知道李承乾这个小基佬已经盯上了他,满口答应下来。 第二零六章 药王孙思邈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李二这阵子可谓是喜忧参半,喜的是长安县与万年县之间的水泥路已经开始动工了,张亮喜气洋洋的告诉李二,已经铺上水泥的部分,端的是平整无比,将来一旦建成,两县之间的百姓往来就更为便捷了。 而李二忧的则是,既然是铺路,那这原来的官道就很难行走了,百姓之间的往来就少了,李二在这两个县的贞观票就有些卖不动了,百姓大多不愿意天寒地冻的还走这么不方便的道路去长安城买彩票。 陈宇这天正在四方馆门口溜达,和薛仁贵随口闲扯了几句,只见一个小太监急匆匆的跑来,朝着陈宇一躬身, “见过陈都尉,奉陛下旨意,请都尉前去甘露殿议事。” 陈宇一楞,李二又出什么幺蛾子?今天早朝不还没什么事儿么,当即和薛仁贵告别,跟着小太监一路来到承天门。 进了甘露殿后,陈宇见殿中已然有杨妃和韦妃二人在场了,自长孙皇后怀孕后,这两个妃子可算是熬出了头,长孙皇后无法侍寝,这重任便落在了两姐妹身上,但是平日里这两位侧妃也无非是偶尔来给长孙皇后请个安,一般不会出现在这时候的。 “臣见过陛下,见过皇后。”陈宇惴惴不安的拱拱手。 “唔,子寰来了啊,好,今日唤卿前来无他事,乃是孙道长想与你见上一面,朕便把爱卿叫来了。”李二随口说道。 陈宇呆了一呆,孙道长?难道是传说中的药王孙思邈?当即陈宇躬身道, “不知这孙道长可是那孙神医?” 李二不以为意的点点头,“正是,这孙道长刚去煎药了,一会就回来,子寰且歇息着便是。” 陈宇嘀嘀咕咕的坐在甘露殿里,心里敲开了鼓,这孙思邈找老子干啥?老子一不会炼丹二不会修仙的,难道是上次找李淳风要土硝的事情被老头儿知道,以为我要炼丹? 正犯着嘀咕呢,却见殿门口进来一位鹤发童颜的老道,头上扎着道髻,精神矍铄,双眼炯炯有神。 “陛下,此药老道已然煎好,皇后分两次服下,每次间隔一刻便可,可保腹中胎儿无虞。”老道士一脸淡然的把碗端给李二。 “呵呵,好,如此便劳烦孙道长了。”看得出来,李二对孙思邈还是挺客气的。顺手又指着陈宇道, “孙道长啊,这便是陈子寰了,朕已为你把子寰唤来。” 孙思邈的神情颇有些激动,一把上前拉住一脸懵逼的陈宇,激动的说道, “呵呵,这便是名满天下的陈都尉了啊,老道有礼了,敢问都尉,如何得知这麻黄与甘草,可缓解气疾的症状?” 陈宇恍然大悟,原来老头儿一心钻研医学,得知了他上次给李丽质治病的事儿,这回来刨根问底了。 但陈宇哪解释的了这么多医学名词,只能含含糊糊一拱手道, “呃,某也不过是误打误撞罢了,麻黄有通经络,散淤血之效,想必孙道长比某更清楚,但是麻黄还具有收缩人之血管的功效,气疾乃是呼吸不畅,呼吸道阻塞,用麻黄喷入可收缩其中的血管。” 孙思邈认真的点点头, “原来如此,都尉所言之误打误撞,倒是老道一生无法参透的药理,可见都尉确有大才,老道佩服的紧。” 陈宇呵呵一笑,心想这老头儿看上去倒也不难缠,瞥见一旁微笑的长孙皇后,好胜心忽起,开口道, “敢问孙道长,皇后胎像可还平稳?” 孙思邈扶着长须点点头, “尚可,皇后已然过了平稳顺产的年纪,自然是有些风险的,然皇后平日里养尊处优,只需调理好身子,倒也无需担心,陈都尉为何有此一问呐?” 陈宇嬉皮笑脸的凑了上去, “孙道长可看得出皇后腹中怀的是男胎还是女胎?” 孙思邈皱皱眉,思索了几秒,又摇摇头, “这腹中胎儿尚未落地,如何能看得出,若是凭民间传言,也不过是妄加揣测,不足以当真,依贫道看,皇后怀的可能是位皇子。” 孙思邈还是具有不错的科学精神的,并没有下绝对的定论,陈宇哈哈一笑, “孙道长这可就看错了,依某所见,皇后腹中怀的,必然是位公主!” 孙思邈眼睛一亮,奇道, “哦?陈都尉还会看腹中胎儿?” 陈宇忙摆摆手,摇着头道, “某哪里会看,不过是此前皇后怀孕之时某曾梦见过罢了,某也曾说与圣人听,不过图一乐罢了。” 孙思邈看向李二,李二想起来陈宇上次的确说过这样的话,也点点头道, “不错,子寰确有说过,皇后腹中是位公主。” 孙思邈对陈宇的好奇心更甚了,拉过陈宇的手来, “呵呵,陈都尉骨骼精奇,与我道家有缘,老道眼拙了,来来来,你且虽贫道去。”说着便要拉起陈宇的手往外走。 陈宇忙看向李二,不料李二摆摆手, “子寰只管随孙道长去了便是,左右今日无事。” 陈宇被孙思邈不明所以的拉着,没想到老头儿体能还不错,一路小跑竟然脸不红气不喘,陈宇倒有些佩服, “呵呵,道长瞧着年过古稀,身体倒还硬朗的很呐。” 孙思邈颇有些得意, “呵呵,都尉见笑了,贫道乃方外之人,一生清苦,便不得不学些养生的方子,好让天下多几味能治病的良方罢了。” 两人边走边说,幸亏陈宇从军打仗和洛阳剿匪过,身子已经健硕了不少,要不然还真跑不过这老头儿。 “诶?这不是太史局吗?孙道长,带某来此地作甚?”陈宇惶惶不安的问道,他不太愿意见李淳风,这货的能力不明,别给他看出来自己是穿越的就滑稽了。 “呵呵,这李史令是贫道的师弟,贫道见陈都尉与道有缘,倒是想叫他为都尉算上一算。”孙思邈笑呵呵的说道。 陈宇慌的忙连连摆手, “哎呀,孙道长客气了,某哪里敢劳烦李史令,诶诶诶,道长不用了,哎呀,不用了,真的~”陈宇结结巴巴的说着,但孙思邈只当陈宇是客气,抓着他的袖子就把陈宇往太史局里揪。 李淳风这会儿正在太史局里研 究数学课题呢,李淳风不仅仅是观星的,道士是他的本体职业,但是数学和天文学他一样精通,李淳风也是历史上第一个给风力分级的人。 李淳风正坐在案桌前,挠着头看着纸上的算术题呢,见门口有人进来,抬起头看向门口, “呵呵,师弟,多日不见,可还安好?”孙思邈率先打招呼道。 李淳风很激动,忙站起身来一躬身, “原来是师兄来了,还请师兄上座。”又看了看陈宇,有些奇怪的问道,“陈都尉也来了,呵呵,可还是来要土硝的?” 陈宇忙摇摇头,干笑两声道, “某不过是陪孙道长前来的,打扰李史令了。” 李淳风不明所以的点点头, “无妨无妨,贫道不过在推演算术,师兄与都尉且宽坐,贫道去沏茶。” 孙思邈摆摆手,示意李淳风先不忙着沏茶,开口道, “不急不急,敢问师弟,最近可有见着天纲师弟?” 这天纲便是袁天罡了,这仨原本同出一脉,李淳风是小师弟,孙思邈是大师兄。 李淳风站定,抬头想了想道, “天纲师兄前些日子来信,说今年回长安过年,若师兄留得些日子,应该还能相见。” 孙思邈大喜,连连点头道, “好好好,贫道也多年未见天纲师弟了,甚是想念。正巧最近奉圣人诏,为皇后把脉,便留得长安,见一见天纲师弟便是。” 陈宇见两人唠唠叨叨的,说些有的没的,正想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孙思邈忙拉住陈宇笑道, “师弟,这陈都尉原与你相识?” 李淳风点点头, “是,陈都尉原先制作火药时,向贫道要过些土硝。” 孙思邈大奇道, “想不到陈都尉不但擅长医道,还精于格物,老道今日可大开眼界了。” 陈宇冷汗都下来了,这李淳风职业习惯,一双眼睛老上三路下三路的瞄着自己,忙堆起笑脸道, “呵呵,不过是些奇技淫巧,入不得眼。” 孙思邈和蔼的点点头, “都尉看起来年方弱冠,不骄不躁,果是大才,师弟呐,且不如为这陈都尉起上一卦如何?” 李淳风也是一脸懵逼,其实他打量陈宇不是为了看相,只是多年的职业习惯罢了,陈宇身上的气息虽然有些不同,但是为官已有三载,身上的官气日渐显盛,李淳风也不以为意,觉得这人不过是官运亨通罢了。孙思邈让他为陈宇起卦,估计也是想看看此子能走到哪一步,说不定还要帮上一帮。 “既然是师兄吩咐,贫道自当奉命。”李淳风说着就要去拿龟甲,陈宇满身的冷汗,这李淳风万一瞧出什么来,报告到李二那,穿越这事儿往好了说这叫天降祥瑞,往坏了说,万一李二说他是不详之人,转头就给咔擦一刀,那陈宇找谁说理去? 陈宇左右张望,正巧看见李淳风之前在案桌上研究的算术题,胡乱看了几眼,发现这是一道初中数学的二元二次方程应用题,陈宇数学不行,但是好歹还能看得懂。 第二零七章 李淳风的锦囊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只见李淳风从屋里拿着龟甲已经出来了,陈宇忙挣脱了孙思邈,指着桌上的宣纸道, “李史令可解开此题了?” 李淳风反倒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道, “贫道愚钝,此题原是古籍中的记载,闲来无事,贫道便试着解上一解罢了。” 陈宇忙装出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来,指着李淳风的草稿说道, “李史令的解法似有些问题,不若某替史令解上一解如何?” 李淳风对于数学的兴趣不亚于观星,忙不迭的放下手中的龟甲,兴冲冲的说道, “想不到都尉还有算术之才,难怪能做出算盘此物,都尉不知,此前用算筹之时,解题颇费时日,自打都尉的算盘问世后,但凡是日常算数课题,都便捷了许多。” 孙思邈一直在外地采药炼丹,对于算盘这个东西不是很了解,就算见过,也不会知道是陈宇做出来的,这会儿也凑过来道, “哦?算盘此物老道也曾见过几回,想不到竟是都尉所制,呵呵,都尉深藏不露,叫老道愈发佩服的紧呐。” 陈宇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心想只要别给老子看相,什么佩服不佩服的,叫老子给你们一人做一个算盘都行。 当即陈宇赶紧坐在李淳风的案桌前,先端详了一下题目,这大唐的应用题都是用的古文,陈宇好不容易才看懂。 大唐这会儿的普遍数学水平不高,国子监的保留题目便是鸡兔同笼问题,典型的一元一次方程,监生只要会加减乘除,基本就能进国子监了。 这道二元二次方程题目,还是南北朝时期的祖冲之留下来的,祖冲之可算是华夏历史上了不得数学家了,基本小学生都知道,他已经算出了圆周率的前几位。 陈宇一看,这题目说的是将作监生产一批丝绸制品,每两尺可做上衣的衣身三个或衣袖五个,现在计划用132尺布,分别用多少布料可以做出成套的衣袖和衣身,以求最终能够成套。 方宇的初中几何学的不错,但是代数就差点儿意思,幸好他初中的时候上的是全市最好的学校最好的班,他拿起笔来,在纸上写写画画,设X和Y,再把方程式列出来。 李淳风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虽然他根本看不懂陈宇写的X和Y是啥,但是对于他来说,解题的过程就是一场精彩的表演。 陈宇努力的回忆着初中时候的数学课,这二元二次方程起码不是最难的,过了一刻钟,大约半个小时后,陈宇鼻尖上汗水已经渐渐沁出,把笔一扔, “呼~这就对了,六十尺做衣身,七十二尺做衣袖便是了。” 李淳风一把抓起陈宇的演算草稿,细细研究了几分钟,又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敢为都尉,这两个字符是何物?” 陈宇忙点点头说道, “唔,这乃是大食国传来的文字,某只不过用来做个假设,史令且看,这是X,这是Y,史令可用任意字符代替,只要最终算式成立即可。” 陈宇之前给国子监的算盘并没有包含阿拉 伯数字,但是李淳风到底是大唐有名的数学家,对于数字有着天生敏感,又拉着陈宇道, “敢为都尉,这123,可是对应我大唐一二三之数?” 陈宇这才想起没给大唐人普及阿拉伯数字,忙点点头,又拿起笔来,在纸上写下12345等十个阿拉伯数字,稍作解释,又给李淳风科普了一下小数点,对于再深奥的数学,陈宇可就无能为力了。 “好啊,这可比之前的算法简单易学多了!”李淳风的理解能力那可是杠杠的,一下子就看出了阿拉伯数字的简便来。 李淳风一高兴,一把拉住陈宇的袖子,激动的差点把鼻涕抹在陈宇袖子上, “陈都尉当真是神人也,我等佩服,贫道这就为都尉起卦,都尉只管放心,便是命中有劫数,贫道自然一力担保都尉无事!” 陈宇闻言差点昏厥过去,没想到好心办错事,原想着靠解个数学题把算卦的事儿糊弄过去,没想到李淳风竟然想以算卦作为报酬? “哈哈哈,陈都尉当真天纵奇才,小师弟的卦可不是谁都能求来的,可惜天纲师弟不在,若不然,二人同时为都尉起卦,便是有再大的劫数,也不在话下。”孙思邈在一旁抚须笑道。 陈宇已经来不及阻止了,只见李淳风已经拿起卦筒,摇晃了几下,龟甲散落在地上,李淳风低下头一个个仔细的研究起来。 陈宇大气也不敢喘,死死的盯着地上的龟甲,虽然他也看不懂这龟甲到底是个啥意思。 李淳风看了半晌,又蹬蹬瞪的跑进内屋,过了一会,拿了一个锦囊出来递给陈宇, “都尉年少有为,将来不可限量,封侯拜相,位列三公几成定局,然命中有一大劫,贫道今日便为都尉化去,都尉且收下这锦囊,待都尉遭遇命中劫数之时,方可打开,切记,不到万不得已,不可打开!”李淳风说的一脸严肃,陈宇呆呆的接过锦囊,有点好奇。 “啧啧,这特么可是李淳风的卦,不比袁天罡差啊,可为什么这李淳风没能算出来老子是穿越的呢?”陈宇咂咂嘴,心里想道。 其实李淳风还真没算出来,不是他算不出,一来,李淳风感激陈宇为算术带来的进步,想的是为陈宇算算将来的荣华富贵,起卦也得有由头,李淳风起的便是陈宇的将来,而不是陈宇的过去,第二嘛,就是术业有专攻,李淳风擅长推演后世之事,而袁天罡则更擅长看身前事,李淳风也是一时大意,才没能看出来陈宇的身世之谜。 当下皆大欢喜,陈宇得了李淳风一道卦,李淳风得了陈宇的解题方式,孙思邈则看了个寂寞,他主攻药理和丹药,对算术和起卦不是很精通。 孙思邈如今是李二亲自亲来给皇后把脉的,长孙皇后服了药后还得看药性,这就回甘露殿去了,陈宇则一个人离开了太史局,一路上拿着这锦囊,好几次都想打开瞧瞧,但陈宇还是忍住了, “淦啊,好想看啊,这李淳风到底写了啥啊?”陈宇嘟嘟囔囔的拿着锦囊放在自然光底下看了看,这锦囊不透光,根本看不出是什么。 待陈 宇回到了家,吩咐苏忆晚把锦囊放进了自己的柜子里,苏忆晚好奇的问道, “夫君今日是去哪儿了?怎的带着锦囊回家?” 陈宇摆摆手, “害,还不是去太史局,见了那李淳风李史令,给为夫起了一卦,这便是了,说是将来用得上。” 苏忆晚显然比陈宇高兴多了,来回的看那锦囊,喜形于色道, “妾身尚在江南之时,便听闻这李道长起卦之术举世无双,与那袁天师一般无二,想不到夫君竟然得了他的卦象。” 陈宇一本正经的说道, “那怎么了,为夫还教他算术呢,这算是酬劳罢了,哈哈哈。” 苏忆晚娇笑着替陈宇收好锦囊,给陈宇端来一杯清茶,笑道, “夫君可当真了得,竟然做了那李道长的师父,只是听闻道家起卦可有说法,若是替人化去劫数,可是要折寿的。” 陈宇点点头,他知道这种说法,自古便有泄露天机之说,但李淳风给他的卦是啥,他自己也不知道,只能笑着摆摆手说道, “诶,兴许李史令不过是写了些吉祥话儿罢了,哈哈哈。” 陈宇很快便忘了这件事,这锦囊也一直存放在陈宇自己的木箱子里。 第二天陈宇上朝的时候,平时甚少言语的李勣突然出列道, “启奏陛下,臣得边关来报,高丽人纵兵为患,竟然抢夺我边关百姓的存粮,再看前日新罗之事,怕是高丽有心囤粮,要发动战事了。” 李二点点头,对于高丽,他一直是想打的,但是苦于没有机会和理由,这会儿李勣的话正好给了他台阶下, “这高丽贼子竟敢犯我边境,众位爱卿,可有对策啊?” 侯君集第一个站了出来, “陛下,高丽狂妄自大,不服我大唐教化,臣请陛下,发十万大军,臣愿领兵前往,平了这高丽!” 李二斜乜了一眼魏征,今天魏喷子消停不少,高丽犯边这是军国大事,关系到大唐的脸面,他不能马上开口阻止。 “陛下,寒冬将至,高丽也无法立马发动战事,不若先行练兵,待来年开春,一举拿下高丽!”程咬金是沙场老将了,分析的头头是道。 李二看了一眼程咬金,若有所思的看向人群, “子寰何在啊?” 陈宇忙出列道, “臣在。” “卿前番为天策府练兵,可练的如何了?”李二问道。 陈宇忙躬身道, “回陛下,天策府三千新军日夜操练,臣不敢怠慢,天策军乃是以陛下玄甲军为基础,天下无敌,新军恐怕尚未达到玄甲军的战力。” 李二点点头, “这是自然,玄甲军非一日之功可打造,朕有心讨伐高丽,卿可有良策?” 陈宇琢磨了几秒,又拱拱手道, “陛下可否容臣三日,臣想去火器监看看再说。” 李二摆摆手, “嗯,子寰做事一向妥当,便三日后再来问话。” 第二零八章 火铳 一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散了朝,陈宇急匆匆的赶到火器监,如今的火器监已然是大唐第一个用上标准化生产流程的部门,为此李二甚至给火器监量身定做了两条生产线,一条用于火药制作,一条用于弹丸的生产。 “见过监正。”两名主簿见陈宇来了,忙朝着他一躬身。 “唔,如今这榴弹,每日可生产多少枚啊?”陈宇现在最关心这个问题。 “禀监正,如今这榴弹,每日可生产三十枚,然此物易受潮,常有哑弹,不知监正可有良策?”两名主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陈宇翻个白眼,这他哪里会,要不然他连燧发枪都给你造出来了,哪还至于用这么原始的抛射榴弹。 “还是无法装置在铁筒中击发吗?”陈宇现在最关心枪的问题。 “禀监正,我等调试数次,均未能奏效,在铁筒中装置火药,确能推进弹丸,但极易炸膛,想来还是铁筒无法承受高温,容易软化。”其中一名主簿抢先说道。 “唔,那若是用精钢打造呢?”陈宇想着钢倒是好弄。 “精钢打制确能发射弹丸,但一来发射不了几次,这精钢打制的炮筒也承受不起这等威力,一样也会炸膛,二来,这精钢打制不易,一旦中途损毁,只能拉到武器监重新锻造,颇为麻烦。”另一名主簿开口道。 “笨呐,”陈宇恨铁不成钢的看向二人,“你们不能把弹丸做小一些吗?炮筒也细一点,铁弹不要用空心的,用实心弹丸!” 两名主簿恍然大悟的互相看了看,“监正当真高明,我等这就实验!来人,快开工,打磨弹丸!” “呃,还请监正明示,这稍细一些的铁筒,到底是多细?”一名主簿怯怯的开口问道。 “呃,本侯想想啊,大概这么细吧,弹丸可小些。”陈宇用手比划了一下,另一名主簿忙拿过纸币,在纸上记录了下来。 “对了,铁筒的长度你们记着点儿啊,大概这么长。”陈宇又伸开手臂,比划了一下。 “只用这么长?”两名主簿狐疑的看了一眼陈宇,陈宇张开双臂的长度在他们看来,大约一米三一米四,对于原先炮筒来说,确实有点短了。 “嗯,就这么长,给你们三天时间啊,做两把试验品出来先,本侯要看看效果。”陈宇点点头。 两名主簿诚惶诚恐的连连点头,陈宇出了火器监,又转身来到城北大营,薛仁贵这会儿正在练兵,见陈宇来了,忙走上前一拱手, “见过都尉。” 陈宇摆摆手, “仁贵啊,新军训练的如何了?” 薛仁贵面色凝重道, “禀都尉,某日日操练不敢懈怠,然新军战力仍无法与玄甲军相提并论,只因新军入伍时间尚短,体能不足,不足以挂重甲作战。” 陈宇点点头,这问题他早就知道,虽然一直在训练新军的体能问题,但是哪里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李二的玄 甲军父死子继,这批人几乎是从孩童时代开始就为了将来给李二卖命做准备,陈宇的三千新军总共只训练了不到半年,怎么也比不上玄甲军。 “无妨,重甲暂时不提,某让你训练的科目,可有懈怠?”陈宇看了一眼薛仁贵。 “一日不敢懈怠!”薛仁贵脸色一紧,拱手道。 陈宇满意的点点头,陈宇给薛仁贵下达的任务就是让这三千人成为他陈宇的死士,犹如李二的玄甲军一般,只听命于他一人,至于那些训练科目,大多是陈宇从后世抄来的。 “仁贵啊,最近几天先不用管那金胜曼了,明年指不定你还要随军出征。”陈宇笑眯眯的给薛仁贵透了个底。 “都尉此话当真?”薛仁贵面带惊喜的问道,他最大的梦想便是上阵杀敌,报效大唐,成为一代名将。 “自然是真的,某何时打过诳语啊?”陈宇不满的摆摆手。 “是是是,都尉向来一言九鼎,薛礼自当为都尉牵马坠蹬!”薛仁贵激动的忙又是一躬身。 从城北大营回家,苏忆晚告诉陈宇,李淳风来过,说是有些算术的题目想请教陈宇,陈宇撇撇嘴,这李淳风还上瘾了是吧,自己就是个学渣,文科生的数学能好到哪里去。 “不管他,这几日为夫要替圣人办事,这李史令若是再来,娘子只管告诉他,本侯近日不得空闲。”陈宇不以为意的摆摆手。 “夫君得圣人恩典,赐婚两位公主,可是该打算起来了?”苏忆晚贤惠的提醒陈宇道。 “啊,打算,什么打算?”陈宇一脸懵逼的看着苏忆晚。 “夫君说笑了,这嫁娶可非小事,夫君还当娶妾身过门呐?”苏忆晚掩口而笑。 陈宇呆呆的看了苏忆晚半晌,才想起来,哦,古代娶老婆挺麻烦的。 《五礼通考》曾说,自后齐以来,不管天子庶民,婚礼“一曰纳采,二曰向名,三曰纳吉,四曰纳征,五曰请期,六曰亲迎。” 这就是古代婚礼所分的六个阶段,俗称“六礼”。分述如次: 一、纳采:这是议婚的第一阶段,男方请媒提亲后,女方同意议婚,男方备礼去女家求婚,礼物是雁,雁一律要活的。为何用雁雁为候鸟,取象征顺乎阴阳之意,后来又发展了新意,说雁失配偶,终生不再成双,取其忠贞。 二、问名:是求婚后,托媒人请问女方出生年月日和姓名,准备合婚的仪式。 三、纳吉:是把问名后占卜合婚的好消息再通知女方的仪礼。又叫“订盟”。这是订婚阶段的主要仪礼。古俗,照例要用雁,作为婚事已定的信物。后发展到用戒指、首饰、彩绸、礼饼、礼香烛、甚至羊猪等,故又称送定或定聘。 四、纳征:是订盟后,男家将聘礼送往女家,是成婚阶段的仪礼。这项成婚礼又俗称完聘或大聘、过大礼等。后来,这项仪式还采取了回礼的做法,将聘礼中食品的一部或全部退还 ;或受聘后,将女家赠男方的衣帽鞋袜作为回礼。聘礼的多少及物品名称多取吉祥如意的含意,数目取双忌单。 五、请期:送完聘礼后,选择结婚日期,备礼到女家,征得同意时的仪式。古俗照例用雁,礼品一般从简,请期礼往往和过聘礼结合起来,随过大礼同时决定婚期。 六、亲迎:就是新婿亲往女家迎聚的仪式。这项仪礼往往被看做婚礼的主要程序,而前五项则当成议婚、订婚等过渡性礼仪。这些形式中有一部分出于社交关系的需要,如女家的“添妆”,到男家时的“开揖”、“闹洞房”等,都是确立社会关系的仪礼。纯属亲迎部分的仪式,一般用花轿,分双顶或单顶,扶亲妇上轿的“送亲嫂”,陪新郎至女家接人的“迎亲客”,都各有要求,起轿、回车马、迎轿、下轿、祭拜天地、行合欢礼、入洞房……每一过程又都有几种到十几种形式,大多表示祝吉驱邪。亲迎的季节,一般选在春天,州以农立,适逢农闲,丰收为是,正好婚配。婚嫁“六礼”过后,进入过渡期,新妇回娘家的“归宁”,一直到新妇进入育产期,第二代再行诞生礼。从此,婚礼只作为一种家庆纪念日,按周年庆贺(满一个“花甲”举行隆重庆贺仪式,叫办重婚酒,年年值庆,直至终年。 经苏忆晚一说,陈宇才想起来,自己明年就得迎娶李丽质和李漱二人,这会儿的确该准备起来了。 隔日下朝后,陈宇厚着脸皮跟着李二回甘露殿,李二一脸疑惑的看着陈宇道, “子寰何事啊?前日不是卿所说,三日后再来与朕问话吗?” 陈宇期期艾艾的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宣纸,上面是他的生辰八字,递到李二面前, “臣蒙陛下恩典,得以赐婚两位公主殿下,明年便是佳期,此乃臣之生辰,还请陛下过目。” 李二眼看逃不过去了,只得接了过去,随手扫了一眼,点点头,把宣纸交给一旁的长孙皇后, “甚好,既是家事,便由皇后做主便是,观音婢啊,子寰的婚事,还是你多费心才是。” 长孙皇后笑呵呵的接过宣纸,端详了几秒,笑吟吟的说道, “妾身遵旨,这就找那李史令算一算去,子寰也该把聘礼准备起来了。本宫这就把丽质与漱儿的生辰八字也写来。” 陈宇忙一躬身, “是,臣这就回家准备。”说罢,急匆匆的又出了太极宫,回到家,把苏忆晚拉了出来,问明白聘礼要哪些,现在陈宇可有的是钱。 “唔,这么多聘礼啊,娘子且辛苦着点儿吧,和妍儿一同上街采购便是了,既是迎娶公主,便该更丰厚着些才是。”陈宇思忖道。 “夫君只管安心,妾身自当办妥才是。”苏忆晚乖巧的点点头。 老流氓程咬金给陈宇送来的分红现在已经让陈宇成为长安城屈指可数的富豪,而苏忆晚和陈妍替陈宇采购聘礼,更是让长安城再一次轰动了。 第二零九章 火铳 二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李淳风拿着陈宇和两位公主的生辰八字,根本就没算,他已然替陈宇之前起过了卦象,陈宇此人,一生大富大贵之相,娶公主也是命中注定之事,李淳风干脆写了两句吉祥话儿递了上去了事。 又过了一日,陈宇正在城北大营看薛仁贵练兵呢,之间一名小吏急匆匆的跑来,冲着陈宇就是一躬身, “见过监正,火器监已然制得铁铳,还请监正亲自查验。” 陈宇面色一喜,忙不迭的出了大营翻身上马,一路朝着火器监狂奔。 “见过监正。”两名主簿面有得色,腰杆子似乎都挺直了不少。 “可是造得了铁铳?”陈宇急急的问道。 两名主簿相视看了一眼,其中一名姓王的主簿上前一步拱手道, “正是,蒙监正提点,某与张主簿已然制得铁铳两把,这就请监正过目。来人,拿上来!”说罢朝着几个匠人挥挥手。 几个匠人兴冲冲的拿着两杆铁铳走了进来,陈宇定睛一看,哦豁,啥玩意儿,这么丑? 也不能怪匠人和俩主簿,陈宇给他们只说弄个能发射的火铳,又没画图啥的,什么枪托扳机啥的,都没描述,也难怪这些匠人们只能做出一个直勾勾的铁铳来了。 “此物如何使用啊?”陈宇拿过一杆铁铳来,左右端详着问道。 “还请监正移步室外才是。”王主簿恭敬的说道。 几人来到室外,只见王姓主簿先把一些火药填充进铁铳里,又用通条压紧,接着又塞进一颗铁弹来,借着又拿出一根长长的引线,慢慢的塞进铁铳里。 “劳烦张主簿了。”王主簿客气的说道。 张姓主簿点点头,拿过一块麻布,垫在自己的肩膀上,半蹲下来,王主簿把铁铳架在张主簿的右侧肩膀上,取出火折子,点燃了引线。 引线兹兹冒烟,很快便烧到了头,进入了铁铳内部,又等了两三秒,“砰!”的一声巨响,一阵浓烟飘出,张主簿人都被震的晃了三晃。 等烟雾稍稍散去一些,陈宇忙凑过去一看,之间铁铳对面的土墙已经被打出了一个小洞,铁弹牢牢的嵌在墙壁里。 “好好好,只是,不知能否打穿盔甲?”陈宇欣喜的搓着双手。 “属下尚未得知,这甲胄贵重,属下不敢轻易试验。”两名主簿为难的看着陈宇道。 陈宇点点头,大唐的甲胄是挺贵重的,怎么可能随随便便拿出来给你做实验? 当即陈宇命小吏赶紧去一趟城北大营,从薛仁贵那里拿两身细鳞甲来。 “嘶,这铁铳,似乎精度不高啊?”陈宇看了看弹药发射的轨迹。 “禀监正,精度确实不高,铁铳的射程在八十步左右,精度只有三十步,若再远,恐怕就难以瞄准了。”两名主簿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无妨,本侯教你们个法子。”陈宇兴致勃勃的招手道。 两名主簿凑了上来,只见陈宇指着铁铳道,“这里面给我刻上几条凹槽,分阴线 和阳线,让弹丸在枪膛内紧一些,弹丸直径大概大于阳线小于阴线就好。 装填的时候,就算弹丸口径略大,只要不大于阴线。用力捅捅就进去了” 陈宇现在是做不出螺旋形的膛线的,只能先用直线的凑合了,但就这几句话,也让两名主簿瞪大了双眼, “监正此话,令属下茅塞顿开!” 陈宇得意的摆摆手,又接着说道, “对了,这铁铳不太方便,下面给我加个枪托,就是木制的托手,这样便不用架在同伴身上发射了对不对?” 两名主簿深深的对着陈宇一揖, “监正精通格物,我等不能及也、” 正说着,小吏连跑带喘的捧着两件细鳞甲回来了,陈宇忙让人把其中一件挂在土墙上,又让两名主簿再次试验火铳的威力。 这张姓主簿如法炮制的再次发射了一枚铁弹后,陈宇看的明白,铁弹的确击穿了细鳞甲,但是铁弹也被击碎,变得无法使用,杀伤力还是欠缺了一点。 陈宇从袖子里掏出一块金饼来,递给两名主簿, “呵呵,劳烦几位了,本侯急着要,不知今晚可否赶工?” 两个主簿见了黄金,眼睛都直了,眉花眼笑的接过金饼来,恭恭敬敬的躬身道, “监正且宽心,属下便是不吃不喝,也必定完工。” 陈宇放下心来,得意的哼着小调儿先回了家,家中苏忆晚和陈妍正忙着给陈宇购置聘礼,见陈宇回家,陈妍率先不满的嘟起小嘴道, “哥哥可当真闲的很,我和苏姐姐这两日忙的团团转,也不见哥哥的人影。” 陈宇哈哈一笑道, “妍儿乖,这就当是你自己彩排演练了,将来少不得还要嫁人,哥哥答应你,将来妍儿的聘礼,可不会比哥哥的少。” 陈妍一听,涨红了小脸,挥着小拳头道, “哥哥又胡说,妍儿早着呢,过几年再嫁人不迟,偏生要赖在家中,吃哥哥的用哥哥的!” “哈哈哈,妍儿只管吃只管用,哥哥的钱还不都是你的。”陈宇又是哈哈一笑,兄妹俩相视一眼,陈妍心里甜滋滋的,要知道早年间,陈家还是一碗粟米饭都得省着吃,可自打陈宇做了今朝醉后,如今的陈家跻身豪门贵胄之列,如鲜花着景,烈火烹油,便是市面上最昂贵的蜀锦,陈妍都和苏忆晚做了好几身。 陈宇一晚上没怎么睡好,和李二的三日之约今天就到期了,一大早,还没等上朝,陈宇就匆匆忙忙赶到火器监,想瞧瞧自己的火铳造好没。 火器监的匠人正干的热火朝天,见陈宇来了,两名主簿带着黑眼圈,兴奋的上前几步,一拱手道, “蒙监正提点,属下正制得新式火铳,正要去禀报监正,这就请监正查验!” 陈宇看着面有疲态的二人,满意的点点头,跟着俩人来到室外,这时天色刚亮,几个匠人拿着两杆装有枪托的火铳过来,陈宇看了看,这枪管里的确刻上了膛线,看的不是很清 楚。 仍旧是张姓主簿为陈宇演示,按部就班的拿起一包火药装填进去,用通条压紧,借着弹丸在膛线的挤压下,也被塞进了枪管,装上引线后,退开三十步,瞄准土墙上的细鳞甲, “嗙!”这次的声音比昨日还大些,陈宇一看,哦豁,细鳞甲被铁弹打了个对穿,就连甲胄背后的土墙都被炸开了不少泥土。 “禀监正,经由监正改进的火铳,射程已达一百五十步,精度也提高到了六十步!”张姓主簿兴奋的说道。 陈宇大为满意,一百步,这大概就是弓箭抛射的距离,但是火铳的射程还是稍微近了点,后世的燧发枪大约有两百步的射程,不过眼下应该够用了。 “好,本侯今日便带着此物面圣,若是圣人有赏,本侯不会忘了你们!”陈宇得意的拿过两杆火铳以及剩下的一副细鳞甲,跨上霸红尘便朝着太极宫行去。 上朝的时候,不少大臣都盯着陈宇手里怪模怪样的火铳看去,程咬金凑了上来, “陈小子又给陛下带什么新鲜玩物了?这是何物啊?” “程伯伯见笑,此乃火铳,比榴弹方便,比榴弹,呃,短。”陈宇干笑两声解释道。 “火铳?这玩意儿还能喷火呐?”程咬金不明所以的端详着火铳道。 陈宇撇撇嘴,跟这个老流氓解释不清楚,干脆拉着程咬金,一同进了两仪殿,李二端坐在位子上,门口的小太监知道陈宇得李二的宠爱,陈宇手里还拿着火铳,也没阻拦,陈宇兴冲冲的冲进两仪殿中,李二看见陈宇手中的东西,两眼冒光, “呵呵,子寰手中乃是何物啊,瞧着倒也新鲜。” 李二心想,陈宇这小子三天前说来回话,估计是又有新东西了,啧啧,陈宇的东西,说不定还能赚钱! “启奏陛下,此乃火铳!比之弓箭威力更大,可射穿甲胄!”陈宇得意洋洋的举起手里的两杆火铳。 “什么?射穿甲胄?子寰此话当真?”李二坐不住了,从位子上走了下来。 “陛下可亲自检验,臣把甲胄都带来了。”陈宇理直气壮的从小太监手里又拿过细鳞甲来。 “细鳞甲,唔,好,朕倒要看看,子寰此话是否当真!”李二赌气似的点点头道。 细鳞甲是大唐仅次于山纹甲个明光铠的甲胄了,山纹甲太过笨重,已经被唐军淘汰,陈宇之前出征吐谷浑时,穿的也是细鳞甲。 程咬金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来,讨好的看着李二道, “便让老臣来穿这甲胄,陛下只管朝老臣射来!” 陈宇无语的看着这二愣子,居然还有人抢着当人形标靶的,当即忙摆摆手道, “卢国公万万不可,此火铳威力巨大,可射穿甲胄。” 程咬金瞪起牛眼, “胡闹,便是那强弓利箭,老夫又何曾畏惧过。” 陈宇见和他说不清楚,只得一把抢过细鳞甲,叫来一个小太监,把细鳞甲用钉子钉在两仪殿门外的砖墙上。 第二一零章 下聘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程咬金兀自骂骂咧咧的说陈宇不厚道,这立功的机会不肯给他。 “知节莫要浑闹,这火铳威力尚不知如何,卿乃国之栋梁,岂可以身犯险啊!”还是李二压的住场子。 小太监们手忙脚乱的把细鳞甲好不容易挂在了墙上,李二端详着手里的火铳,略有一丝尴尬,看向陈宇道, “呵呵,子寰呐,这火铳如何使用啊?” 陈宇撇撇嘴,心想你不会用抢这么快干啥,当即拿过另一杆火铳来,依葫芦画瓢般的学着之前张姓主簿的做法,一切准备妥当时,陈宇的心里也有着小小的激动,这特么可是大唐第一杆火枪,起码领先世界800年! 陈宇端起火铳,站开三十步外,瞄了瞄墙上的甲胄,点点头,又取来火折子,点燃了引线,此时陈宇双手渗出了汗水,他用力握紧枪托,全身绷紧。 “砰!”,随着一声清脆的巨响,浓烟滚滚,陈宇被呛的直咳嗽,暗骂自己没本事,无烟火药是做不出来了,只能先讲究着用这尾气版的吧。 一干大臣也是忙不迭的用袖子挥散烟雾,李二冲在最前面,来到墙边,只见细鳞甲不出意外的被打穿,甲胄后面的青砖也被击碎,铁弹牢牢的嵌进了墙体里! “嘶,这鸟铳当真了得!老夫若是刚才身着甲胄,岂不是五脏六腑都被射了个窟窿?”程咬金心有余悸的摸摸自己的肚子。 “哈哈哈,好!子寰呐,卿这火铳果真是威力了得,来人,赏蓝田县伯陈宇千金!”李二高兴的一摆手道。 陈宇翻个白眼,这李二越来越抠门了,领先世界800年的火铳就特么给几十贯? “子寰呐,朕来亲自试验一番,这火药是这么倒进去对吧……”李二絮絮叨叨的等不及了,也想亲自试射一番。 陈宇忙上前亲自指导着,李二是武将出身,对于武器有着天然的好感,陈宇刚才那些准备动作他都看在眼里,这会儿倒是有模有样的,很快,李二把引线装上,平举着火铳,程咬金屁颠屁颠的给他把火折子点上。 又是一声巨响,李二手中的火铳也没掉链子,照样给墙上的细鳞甲来了个对穿。 “好好好,不知这火铳,射程多少?”李二显然很关心这玩意儿的实际杀伤力。 “启奏陛下,此火铳,射程一百五十步,精度六十步!”陈宇老老实实的回答。 “唔,略有不足啊,六十步的距离,双方一个照面就到。”李二不愧是久经战阵的武将,一下子就发现了不足之处。 “启奏陛下,臣这火铳,并非只发射一轮,可以六轮齐射!”陈宇铿锵有力的回答道。 “哦?何为六轮齐射啊?”李二好奇的问道。 “陛下且看,这火铳需得分填充火药,通条压紧,在加铁弹和引线点燃,工序良多,若是有三千火铳兵,可分三轮,每轮一千人,第一批人在七十步开外便射击,第二波六十步,第三波五十步,这第一波的军士射击完成后,立刻退回身后,加装弹药,这样 ,三十步内,又可三轮齐射,足可杀伤数千人之众!”陈宇信心满满的回答道。 不光是李二,在场有不少武将,纷纷颔首点头,陈宇所说的火铳虽然精度是六十步,但是这也只是理论数字,加以改进不一定达不到一百步,只要军士训练有素,这六轮火铳齐射,哪还有别国的军队能抵挡的住! “唔,子寰所言甚是,然这火铳,一月可生产几何啊?”李二又问道。 “呃,这火铳制造怕是不易,火器监人手不够,陛下若要大量生产,还请陛下加派人手才是。”陈宇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李二点点头, “好,卿前番所言之标准化生产,朕已然见得成效,如今这火铳,便以卿之良方,先行生产三千杆吧,只是这火铳营的军士?”李二还在犹豫的说道。 陈宇忙不迭抢先说道, “臣为陛下训练天策府军士,天策府尚有三千新军,臣已然教导他们使用过榴弹,至于这火铳,臣也一并提过!” 李二不疑有他,立马点头道, “如此这般最好,朕即刻调拨人手,加派火器监,赶制数千火铳,分发于天策府,卿需悉心教导才是。” “臣遵旨!”陈宇大声的说道。 陈宇心里很是得意,只要不出意外,这三千名军士将是大唐第一批火枪手,威力可比玄甲军,虽然还不知道这火铳能不能打穿明光铠,但是就威慑力而言,却是远远超出了玄甲军。 李二的命令下达的很快,第二天便有大批工匠赶赴火器监,张姓主簿和王姓主簿得了李二的奖赏,简拔为火器监监丞,又加派了两名主簿,喜的这二人不住的感谢陈宇栽培之恩。 而陈宇家中准备的聘礼也差不多了,苏忆晚和陈妍这几日马不停蹄的采购下,陈宇家中的库房都堆不下了。 “夫君可要紧着些才是了,眼看就要过年了,得把这聘礼送往宫中,以求得圣人的恩典才是。”苏忆晚倚靠在陈宇肩头说道。 “唔,娘子啊,不知采购这些聘礼,费得几何啊?”陈宇皱着眉头问道。 “夫君怎的如那妇人一般,这求娶公主,哪有问花销的。”苏忆晚胡卢而笑。 陈宇翻个白眼,心想老子的家底都快掏空了吧,这么多东西,李二要是嫁女儿的时候没陪嫁,看老子不骂死他! 苏忆晚还是告诉了陈宇,这些聘礼总共花了他陈宇两千贯,差点儿没把陈宇心疼死,听听,谁家娶老婆的聘礼能花出去上千贯的! 东西实在太多,陈宇不得不去城北大营找薛仁贵去了, “都尉前来所为何事啊?”薛仁贵见陈宇来了,忙上前迎道。 “唔,仁贵啊,某与你说啊,抓紧训练这三千军士,将来这火铳一下来,咱们的天策军将是第一批装备的。”陈宇还不忘了这事儿。 “某不敢懈怠!”薛仁贵面色一喜。 “呵呵,这个,仁贵,明日有空没?某要给宫中圣人和皇后下聘礼,求娶二位公主 ,这家中人手不够,呵呵。”陈宇显得有些尴尬。 薛仁贵恍然大悟,忙拱手道, “恭喜都尉,贺喜都尉,此乃喜事,莫说都尉还是天策府的军师祭酒,这天策府上下均是都尉旧部,自当以都尉驱驰,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某明日自当领兵前来!” 陈宇满意的点点头,隔日,薛仁贵便吭哧吭哧的带着五百名新军,这批人都是陈宇在洛阳招来的,陈宇也没亏待过他们,这次帮陈宇搬运聘礼,陈宇更是每人打赏了一百文铜钱。 待来到承天门前,小太监都惊呆了诶,这蓝田县伯身后浩浩荡荡的一众军士这是要干啥? 陈宇忙上前笑呵呵的说道, “烦劳小公公前去禀报圣人,就说我陈宇前来下聘礼了!” 尚在甘露殿陪着长孙皇后聊天的李二,一听陈宇下聘礼来了,嘟嘟囔囔的起身道, “这子寰,怎的如此着急!” 长孙皇后嗔怪的看了一眼李二道, “二郎莫说子寰了,这瞧着日子也差不多了,明年开春便要大婚,再拖下去,怕是要让天下人笑话咱们皇家毫无信用可言了。” 李二说归说,还是让陈宇把聘礼都搬进甘露殿来,瞧着地上一大堆的聘礼,李二心里稍稍满足了些,总算他陈子寰还有点良心,眼前这些礼物,少说也得一辆千贯,十足的诚意。 长孙皇后更是满意,笑眯眯的招手让陈宇上前, “子寰呐,既然今日你前来下聘,本宫自然许诺于你,本宫与陛下已然看过,这明年的二月初二,是极好的日子,宜大婚,不若就在那日大婚如何?” 陈宇哪里敢说不行,二月二那是龙抬头,自古便是华夏人的吉日,当即一躬身, “臣谢过皇后恩典,谢陛下恩典。” 李二见木已成舟,倒也多了几分岳父的样子,摆摆手道, “子寰呐,往后朕与你便是一家人了,既娶了丽质与高阳,也该多考虑着子嗣才是,卿父母早亡,陈家只剩你一员男丁,这生儿育女,与开疆拓土可是一样要紧的事情。” 在古代,人口便是生产力,李二这话说的没错,陈宇看着李二也多了几分亲切,忙不迭的躬身道, “臣谨遵陛下教诲。” 听闻陈宇送了聘礼来,昭庆殿一干公主可就炸开了窝,李丽质羞的拿帕子捂住脸,一贯大胆的高阳公主都少见的在那偷笑不吱声。 “哎呀呀,听阿娘说,来年二月二,长姐与十七妹就要与陈驸马完婚,眼看可就没多少日了了。”豫章公主笑着说道。 “可不是,往后这昭庆殿,怕不是要冷落许多。”安康公主不无遗憾的说道。 “哈哈哈哈,那你们也去嫁给陈驸马呀,这样你们几个不还是能在他陈家继续说笑么。”襄城公主笑的前仰后合。 豫章公主和安康公主俏脸一红,心想天下有谁不想嫁给那陈宇,年少风流,才华横溢,偏生自己没有那个福分,羡也羡不来。 第二一一章 一掷千金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听闻陈宇都给宫中下了聘礼,隔日程处默约着几个纨绔齐齐的来到陈家,把门敲的震天响。 “呵呵,见过几位兄长。”陈宇出来开了门,见是几个纨绔,笑呵呵的一拱手。 “子寰可了不得,听闻还动用了几百军士去下聘,哈哈哈,便是某,也不过是阿耶代劳。”程处亮也是娶了公主的人,笑呵呵的说道。 “哪里哪里,小弟命苦,家中父母早亡,不得已只有自己出马。”陈宇故意叹了口气道。 “唉,子寰能有今日,实乃胸中有经天纬地之才,我等不及也。”长孙冲微笑着说道。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子寰过些时日便要迎娶公主,这还不得好好乐一乐,将来可就没这么多闲暇了,哈哈哈。”房遗爱摊开双手朗声笑道。 “房二郎的意思是?”陈宇拱拱手。 “害,房二的意思你还不知道,他就是想去平康坊了!”程处默鄙夷的说道。 陈宇一听,也是爽朗的笑了起来, “是是是,小弟自当做东,今日便请几位兄长,同去平康坊一乐!” 几个纨绔见陈宇豪爽,当即也是哈哈大笑,拥着陈宇上马,都来不及和家里说一声,就朝着长安城进发了。 “嘿嘿,听闻这初月娘子便要梳拢,子寰呐,咱们便去瞧瞧如何啊?”程处默在路上笑嘻嘻的看着陈宇道。 陈宇一楞,想起来了,这初月似乎是他刚进长安城时候,第一次和程处默去眠月楼时遇见的清倌人,彼时这初月年方十五岁,想不到三年过去了,这初月还没找到良人,梳拢的意思就是,她将要被眠月楼拍卖初夜权,若是幸运些,还能到个达官贵人家做得一房小妾,但要是不走运,往后可就只能成为一名红倌人了。 “小弟记得,三年前这初月娘子便是清倌人,怎的如今才梳拢?”陈宇好奇的问道。 “子寰这两年京中待的少些,这初月娘子原与某交好,只可惜这梳拢的费用实是太高,家中阿耶是万不会答应的。”长孙冲不无遗憾的说道。 陈宇大奇,一向谦和的长孙冲居然逛窑子逛出真爱来了?当下又急急问道, “不知这初月娘子梳拢的费用几何啊? 长孙冲伸出一个手指,陈宇皱皱眉道, “一百贯?” 长孙冲叹了口气,看向远处,“一千贯。某不似子寰,某一切皆要倚仗家中才是、” 说罢,一脸黯然的别过头去。 陈宇对于李丽质的事情,一直对长孙冲抱有亏钱,当即拍着胸口道, “长孙兄何必自怨自艾,一切有小弟在,不过是区区一千贯,小弟出了便是!嘿嘿,将来长孙兄封侯拜相,可莫要忘了小弟才是。” 长孙冲先是面色一喜,随即又忧心忡忡的说道, “某为大丈夫,何以纳妾还需子寰相助,不可不可。” 陈宇好说歹说,可长孙冲就是油盐不进,这谦谦君子要是迂腐起来,陈宇倒也拿他没什么太好的办法。 一路上正说着,便来到眠月楼门 口,几人纷纷下马,门口的小厮哪里会不认得几个纨绔,更别说是青楼里名声赫赫的陈子寰了。 “哎哟,几位郎君可是来给初月娘子捧场的?这不是名满长安的陈都尉?来人呐,上茶,请陈都尉上座!”门口的老鸨花枝招展的迎了出来,揽起陈宇的胳膊就要朝里走。 如今的陈宇可不像刚来长安城时的窘迫了,不论是名声还是官职,都超越了在座的纨绔们,自然的也就成为了众人的核心。 “陈都尉,几位小公爷,还请宽坐,初月娘子一会儿就下来。”老鸨喜笑颜开的说道。 “劳烦许娘子了。”长孙冲点点头。 很快便有小厮给几人端上酒水,陈宇身边坐了一个看起来瘦瘦小小的姑娘,眼睛大大的,恍惚间,陈宇觉得有些像自己后世的初恋。 小姑娘娇笑着给陈宇敬酒,眼里藏不住的笑意,陈宇可是名动天下的诗仙,虽然自己只是个红倌人,但若是能侍奉他一晚,身价自然是暴涨无疑的。 陈宇看着眼前的姑娘,心中一动,十五岁的时候,他曾遇见过一个姑娘,少女的马尾灵动,明媚似阳光,叫他不敢忘记,后来,七月的风,吹散了很多人,他的爱便留在了那年盛夏。 “小娘子贵姓啊?”陈宇笑吟吟的饮下一杯酒,看向身边的姑娘。 “奴家姓秦。单名一个璐字。”小姑娘脆生生的回答道。 “好,好名字。”陈宇又饮下一杯。 “哈哈哈,子寰可是动凡心了,这可真是少见呐。”房遗爱大笑着拍着手道。 “哈哈,房二郎说笑了。”陈宇举起酒杯,敬了房遗爱一杯。 秦璐听闻几人调笑,俏脸红扑扑的,但是挨的陈宇更近了。 “来了来了,初月娘子下来了。”程处默大手一指,之间初月从楼上施施然走下来,今天的初月明艳动人,更似出嫁一般,盛装出席。 长孙冲直直的看着初月,而初月似心有灵犀一般,也朝着长孙冲的方向看去,两人对视一眼,初月又不忍的别过头去。 陈宇看在眼里,又喝下一杯酒,许娘子笑吟吟的站在初月身前,说道, “今日便是咱们眠月楼的清倌人,初月娘子的梳拢之日,一千贯,可有哪位郎君愿意?” 长孙冲叹了口气,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眼中尽是落寞。 “我出一千贯!”陈宇懒洋洋的摆摆手道。 “子寰你?”几个纨绔不敢相信的看着陈宇。 许娘子眼中满是惊喜,啧啧,这可是陈子寰啊,他出高价梳拢自家楼里的清倌人,将来传了出去也是一段佳话。 “陈都尉果真是性情中人,还有别的郎君要出价的吗?”青楼的梳拢本就是拍卖,价高者得,不会因为陈宇的出价而改变。 “一千两百贯!”一个公鸭嗓传了过来,陈宇等人探头一看,竟然是崔杰儒? 陈宇撇撇嘴,这崔杰儒居然还好这口?只见崔杰儒面有不忿的看向陈宇几人,龇牙咧嘴的样子好像要吃人。 陈宇心中好笑,又摆摆手, “两千贯!” 这下震惊全场了,两千贯是什么概念,你把长孙冲等几个纨绔卖了也不值两千贯!哪怕崔杰儒是崔氏族人,让他拿两千贯出来不是不行,不过你看看家里的族长会不会同意就是了。 崔杰儒怨毒的看了看陈宇,这一幕他是输定了,陈宇万贯家财不是白叫的,几个纨绔家中虽然也不差钱,但毕竟不是自己的,只有陈宇,家里的每一分钱,都是他亲手赚回来的,自然有绝对的使用权。 “两千贯!奴家贺喜陈都尉,抱得美人归!”许娘子脸都快笑烂了。 陈宇从袖子里掏出一块金饼来,递给许娘子,笑道, “两千贯某带不来身上,这足有百贯,且为定金,某这就差人回家拿钱。” 许娘子忙不迭的打千儿道, “哎哟,陈都尉折煞奴家了,奴家哪里敢催促,初月,来来来,先陪陈都尉饮酒才是。” 初月虽然也是一楞,但陈宇的名声她哪里不知道,从第一次来眠月楼,她就记住了这个少年,眼前的陈宇比之前来的时候高了不少,但眉宇间的俊秀还是这么出众,长孙冲虽然与自己情投意合,但总算也是个极好的归宿。 初月羞羞答答的走过来,给陈宇一福, “见过陈都尉。”说着就要坐下,陈宇身边的秦璐刚要给初月让座,陈宇一把拉住秦璐的小手,摆摆手道, “不必,初月娘子,长孙兄还等着你,只管去坐便是。” 长孙冲闻言大惊,忙拱拱手道, “子寰既已出价,何以再如此?” 陈宇笑呵呵的揽过身边的秦璐,饮了一口酒, “长孙兄,若是小弟记得没错,这初月娘子梳拢后,便是某的姬妾了吧?” 长孙冲立马点点头, “那是自然!” 陈宇也是点点头, “既是姬妾,送人便是不妨事吧?”说罢笑吟吟的举起酒杯,看向长孙冲。 长孙冲这才明白,陈宇这是把初月买了下来,然后要当成礼物送给自己! 之前就说了,大唐的清倌人也好,红倌人也罢,说到底都是奴籍,买卖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陈宇已经成为了初月的主人,把姬妾送给朋友,那也是非常合理的。 “子寰你?这叫某如何是好!”长孙冲被惊的一愣一愣的,手中的酒杯不住的颤抖。 “小弟心中有愧,长孙兄原是驸马人选才是。”陈宇实话实说,李丽质的事儿他觉得亏欠长孙冲不少。 长孙冲倒是摆摆手,不以为意的说道, “某与丽质乃是兄妹,原是奉诏成婚,只是子寰这两千贯之数,某着实是还不清也。” 陈宇哈哈一笑, “长孙兄何出此言,我与你情同手足,区区身外之物,哪里比得上咱俩的情分!” 长孙冲到底是古人,被陈宇这几句话撩拨的热血沸腾,当即饮干杯中酒, “好!子寰既出此言,某若还不领情,那倒是显得某不知好歹了,这就谢过子寰了!” 第二一二章 少年行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初月瞪大了美目看着陈宇,实在想不通眼前的少年郎为什么会一掷千金,不惜以两千贯的巨资拍下她的梳拢之夜,转手却又把她赠给了心上人。 程处默等几个纨绔也是看的目瞪口呆,陈宇手笔如此之大他们也万万没想到,只有陈宇身边的秦璐羞答答的给他斟满酒,紧紧的依偎着陈宇。 陈宇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笑呵呵的看着几个纨绔道, “想我陈子寰,出身卑微,幸得几位兄长抬爱,长孙兄更是割爱于某,我陈子寰问心有愧,不日某便要大婚,将来再要到这平康坊,恐怕就没这么容易了吧?” 程处默率先点点头,也拿起一杯酒道, “哈哈哈,不错,子寰尚得两位公主,想必日后家中可是管教甚严,来来来,今日且行且乐!” 几个纨绔打打闹闹,笑作一团,陈宇喝的也有些眼花耳热了,看着眼前几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忽然猛的把酒杯往桌上一顿,中气十足的喊道, “拿笔来!” 程处默和房遗爱等人一楞,他们可不像长孙冲这般文雅,不知道陈宇喝多了喜欢抄诗,俩人面面相觑。 倒是长孙冲,当即抚掌大笑, “子寰果是真性情也,有道是陈宇斗酒诗百篇,我等今日可又能大饱眼福了。” 初月和秦璐也紧紧的盯着陈宇,都说陈子寰名动天下,可真正见过他当场提笔的仍旧是那么几个人,这可是求都求不来的场面。 许娘子满脸堆笑的把笔墨纸砚给拿了过来,笑的花枝乱颤,陈宇揉揉眼睛,看了看身边的几个纨绔,哈哈一笑,随手拿过毛笔来, “五陵年少金市东,银鞍白马度春风,落花踏尽游何处,笑入胡姬酒肆中。” 写罢,又在诗头写上“少年行”三个大字,把笔一掷,仰头又把桌上的美酒喝干。 “子寰,子寰此诗,可是写的我们?”长孙冲惊喜的把诗稿拿了起来。 “啥?写的咱们,来来来,长孙冲,给老子看看!”程处默也坐不住了,他再没文化,也知道得陈宇一首诗是什么概念。 “哎哟,了不得,子寰与咱们相识多年,终于写诗给咱们啦?”房遗爱起身一个箭步就抢过长孙冲手里的诗稿,细细的端详起来。 “房二你混账,快些拿来,小心老子揍你!”程处亮也站了起来大声嚷嚷。 陈宇哈哈大笑,身旁的秦璐小心的给他擦去嘴角的酒渍,陈宇心中一荡,眼前的少女说不出的娇媚可爱,虽然只是个红倌人,可她实在太像自己后世的初恋了。 十六岁那年,他小心翼翼的给少女写下一封情书,这也是他陈宇这辈子唯一写过的一次情书,少女的回信中告诉他,自己一心学业,若是真要恋爱,不妨大学中相见。 你问陈宇,什么是年少的喜欢,便是老师在课堂上叫了女孩的名字,陈宇比她还先抬头,后来,江南的风没能吹到关外,盛夏的晚风吹散了他的思念。 陈宇揽过秦璐小小的身子,径直 站了起来就往楼上走,许娘子更是惊喜无比,要知道陈宇出名良久,可从来没听说他在哪家青楼临幸过姑娘。 秦璐被陈宇一搂,更是激动无比,忙不迭的搀扶着他上楼,长孙冲等几个纨绔还在座位上打打闹闹,争抢着陈宇这副诗稿,无暇关注他。 “诸位莫要吵了,依某看,不若这幅字便留在这眠月楼如何?”长孙冲眼见自己可能也带不走陈宇的诗稿了,索性大家讨个没趣,开口提出了建议。 “放屁,这是子寰写给老子的,凭什么留在这勾栏!”程处默没什么文化,哪里管长孙冲的意见,上手就抢。 “什么写给你的,明明是写给老子的!”房遗爱也不甘示弱。 最后的最后,还是长孙冲凭着他老子长孙无忌的名头,力压几个纨绔,并一再保证,自己回家就把这幅字装裱起来,几个纨绔轮流在家中显摆显摆,这才平息了其余几个纨绔的怒火。 “诶,子寰呢?上哪儿去了?”程处默揉揉眼睛,这会儿他们几个也喝的找不着北了。 “子寰怕不会是上楼了吧?”房遗爱嘿嘿笑道。 “房二你以为子寰是你呢?整日的流连勾栏瓦舍。”长孙冲笑着摆摆手。 可下一秒,长孙冲就惊呆了,陈宇被秦璐扶着从楼上走了下来,一脸的满足,脸上还汗津津的,显然是刚才做了某些运动。 “娘的,子寰还当真去找乐子了啊?”程处亮瞪大了眼睛。 陈宇出了一身汗,酒劲已然过去了大半,这会儿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呵呵,小弟孟浪了,方才酒饮的有些多了。” 房遗爱连连摆手, “诶,子寰说的哪儿的话,人生在世,当恣意逍遥,且等等某,嘿嘿,某也上楼一趟!”说罢,房遗爱搂着身边的小姑娘就走。 “这房二,狗改不了吃屎!”程处默嘟嘟囔囔的拿起酒杯。 几人直闹到了夜幕降临,他们都是顶级的纨绔,自然不怕宵禁的武侯,而陈宇现在更是长安城的折冲都尉,所有的城防都归他管辖。 “时辰不早了,几个兄长还请回家歇息才是,某也该回家了。”眠月楼门口,陈宇冲着几个纨绔拱拱手笑道。 长孙冲揽着初月,二人耳鬓厮磨,显得尤为甜蜜,程处默几人大大咧咧的一摆手,上马便走。 “夫君可又是去那平康坊了吧?”一回到家,苏忆晚给陈宇宽衣的时候,闻到了他身上浓浓的脂粉味。 陈宇不以为意的笑笑, “不过是陪着几个纨绔子弟一起去了一趟,左右还送他们一首诗,过得几天,娘子便该知道了。” 苏忆晚美目流动, “夫君好文采,想必今日的小娘子,美貌的很吧?” 陈宇干笑两声,心想这特么哪能告诉你,今天是喝多了,也算过了过后世的瘾,当不得数。 但陈宇还是把两千贯的事情告诉了苏忆晚,惊的苏忆晚捂住小嘴,但她却又感叹陈宇的情义,为了朋 友竟然不惜花费两千贯。 “夫君重情重义,妾身好不拜服。”苏忆晚由衷的说道。 隔日,陈宇便让陈大陈二两人,赶着牛车,把两千贯送去了眠月楼,陈宇这一举动,更是惊动了整个长安城,人人皆知陈子寰为朋友一掷千金,更有不少游侠儿郎,写信寄给他,说是想要投入他陈宇门下。 就连深宫之中的李二,也是得知了这一消息,不由得皱皱眉,看着正在养胎的长孙皇后道, “这子寰也当真能胡闹,大婚在即,还与程家那几个纨绔同去勾栏。” 长孙皇后笑眯眯的看着李二道, “二郎且宽心,这子寰做事向来有分寸,反倒是妾身管教无方,冲儿竟然在那平康坊讨了一房姬妾回家,妾身少不得要找兄长过问一番才是。” 李二点点头,又摇摇头, “观音婢还是莫要说的好,如今你有孕在身,不宜动气,朕自当找辅机去,冲儿也是你我夫妻看着长大的,这般胡闹,是该好好管教。” 至于长孙无忌,在家狠狠的臭骂了长孙冲一顿,在外面逛青楼老子管不着你,你有本事买回来也管不着你,偏偏还让别人给你付钱,还付了这么一大笔钱,这让长孙无忌这个老狐狸头痛不已。 钱,他长孙无忌有的是,但是人情,这就不是长孙无忌能去替长孙冲还上的。 “二郎也该考虑起来,子寰与丽质和高阳成婚后的住处才是了。”长孙皇后温柔的提醒道。 李二点点头, “唔,观音婢说的是,这蓝田县虽近,到底不太方便,也罢,来人,宣子寰进宫!” 陈宇正在家醒酒呢,就被李二拎到了甘露殿中,一脸懵逼的看着李二, “见过陛下。” 李二不满的看了看陈宇,再看看长孙皇后,最终,重重的叹了口气, “子寰呐,来年便要与丽质高阳完婚,卿在蓝田的旧宅虽大,总是不太方便,皇后念及卿劳苦功高,特向朕请求赏你一座宅子,也罢,朕便把永乐坊的宅子赐给你,望卿毋负圣恩才是。” 陈宇一听,哦豁,天上掉馅饼了?永乐坊离朱雀门大街只隔了一条街,距离东市和平康坊都很近,和老流氓程咬金家也很近。 陈宇忙不迭的跪倒在地,俯身下拜, “臣谢陛下隆恩!” 李二摆摆手,嫌弃的说道, “卿可择日搬迁,来年大婚前,务必给朕搬进永乐坊去,总不能让朕的仪仗出城去!” 李二的意思陈宇明白,要是陈宇还住在李庄,那明年大婚的时候,就不得不把婚礼仪仗排到城外,那城内的百姓还看个毛线?皇家大婚那是有头有脸的事情,摆在乡下吃流水席算怎么回事? 当即陈宇乐颠颠的谢过了恩,还不忘给李二又拿上几瓶男士香水,如今陈宇的香水研制的越发精美了,不仅换了包装,还在香精里添加了几味独特的香料,颇有后世古龙水的味道,就连李二现在也离不开陈宇的香水了。 第二一三章 搬家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从太极宫出来,陈宇先是跟着张贵去办理了房产交接,这永乐坊的宅邸听说是前朝一位显贵的,如今被李二赏给了陈宇,张贵便带着他前往办理交接手续。 由于是李二亲自封赏的,手续可就简单多了,陈宇拿着地契和房契得意洋洋的骑上霸红尘,回到家中,把契据往桌上一拍,大声的喊道, “来来来,都出来,过几日,咱们搬家!” 陈妍和苏忆晚莫名其妙的跑出来,陈妍嘴里还嚼着一块糕饼,看着陈宇奇道, “哥哥这是买了地啦?好好的搬家做什么呀?” 陈宇乐颠颠的把契据拿了起来,晃了几晃, “嘿嘿,妍儿瞧瞧,这是什么?” 陈妍摇摇头,她和苏忆晚相处良久,苏忆晚少不得要教她认些字,但是陈妍天性活泼,又不爱学习,当下才懒得看,直接把契据拿给一旁的苏忆晚, “我才不看,让苏姐姐看去。” 苏忆晚接过契据,细细一看,惊的差点儿没站稳, “夫君这是买下了永乐坊的宅子?那里可是好地方,离那朱雀门大街近在咫尺,和东市也只隔了一条街,寸土寸金的地方,夫君怎么说买就买了?” 陈宇笑的无比灿烂,挥挥手道, “娘子不必担心,这哪里是买的,一分钱没花,今日被圣人召去宫里,这是皇后和圣人赏的!” 苏忆晚恍然大悟,点点头, “夫君说的是,明年夫君便要与公主完婚,这李庄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圣人体谅夫君,便赐下了这座宅子。” 陈妍一听,也是喜笑颜开的搂着陈宇的脖子笑道, “嘿嘿,咱们家是不是能搬进城里了呀,哥哥真是有本事,往后再去东市可就近多了呢!” 陈宇拍拍陈妍的头,笑道, “好了好了,趁着过年前,早些搬迁,索性咱们家人丁不多,早些搬去收拾收拾,来年二月二可就得用上了。” 苏忆晚一听,反倒幽幽的说道, “都是妾身之过,迄今未给陈家添后,要不然,这家里也不会如此冷清。” 陈宇嬉皮笑脸的揽过苏忆晚来,嘿嘿笑道, “哈哈,那娘子还不赶紧给为夫留几个后人?”说罢便要搂着她朝后院走去。 苏忆晚娇笑着挣脱陈宇, “夫君又浑闹了,这会儿着什么急,先洗洗手用饭才是。” 陈宇家中那是说干就干,隔日便催着一干下人打包的打包,扛家具的扛家具,收拾了足有三四天,才把偌大个陈家给搬空。 “夫君,咱们家这些东西,可是得分好几趟才能搬完吧?”一大早,苏忆晚忧心忡忡的看着眼前大堆大堆的物件。 这里不光是陈宇家里的东西,还有铜钱,粮食,这可都是大头。 陈宇不慌不忙的摆摆手, “这有何难,娘子可忘了为夫可是折冲都尉,这就叫人来搬去便 是了。” 陈宇说着,便骑马来到四方馆门口,薛仁贵正在这儿巡逻呢,金胜曼最近几乎足不出户,整日在四方馆里坐着。 “见过都尉,不知都尉何事前来?”薛仁贵笑呵呵的朝着陈宇一拱手。 “无他,某得圣人恩典,赐下城中宅院一所,这不,要搬家,仁贵点上五百人马,且随某去搬家!”陈宇笑道。 薛仁贵忙一拱手, “都尉简在帝心,圣眷正隆,某贺喜都尉。” 当即,薛仁贵便带着陈宇来到城北大营,把三千新军里调拨出五百人来,跟着陈宇浩浩荡荡的来到李庄。 “哇,哥哥带这么多军士来给咱们搬家啊?”陈妍看着陈宇身后乌压压一群军士,惊讶的说道。 陈宇一边指挥着这些军士干活,一边感叹,吗的,做官真好!要是后世,少不了得叫搬家公司,关键是还没这么听话!让干啥干啥,绝无怨言! 原本起码要四五天才能搬完的东西,有了这五百人,不消一个时辰,便来到了永乐坊。 新宅邸看起来相当的宽绰和气派,陈宇感慨要是门口在贴个“陈府”,那可就完美了。 当然了,这也就是想想,后世那些电视剧里,达官贵人家门口都挂着“XX府”,这在电视剧里看来是稀松平常的事情,但是在真正历史上来说,可是犯了大忌的! 在封建社会,能在家门前挂上“府”字的,可谓是寥寥无几。 “府”,最早记载于《周礼·天官大宰》:“百官所居曰府。”在周朝的时候,这个字的使用范围是最为宽泛的,只要是在朝廷为官的官员,家中就可以称为“府”。到了唐宋时期,这方面的规矩就严格得多。按照《宋史·舆服志》中的记载是,在宋朝只有宰相和亲王的住宅能称之为“府”,除此之外的其他官员住宅只能称为“宅”,普通老百姓的住宅就只能称之为“家”。 明朝延续了宋朝的这一规定,但因为明朝废除了宰相这个官位,所以在明朝就只有藩王的住宅才能称为“府”,其他官员和普通百姓的住宅跟宋朝时一样分别称为“宅”和“家”。这也就是说,在明朝时期,除了姓朱的藩王之外。就算是徐阶、张居正之类掌控内阁,权势滔天的大权臣,同样不能在自己住宅的门口挂上“某府”的匾额。 满清入关后建立的清朝,同样延续了明朝的礼制。只有皇家王公贵族等人的住宅才能称之为“府”,准确来说,还不是所有的皇族的住宅都可以用“府”。只有被封为郡王以上的皇族才可以将自己的住宅挂上“府”的牌匾,郡王之下的皇族住宅,称之为“第”。 所以在有具体朝代背景的古装剧中,无论什么富贵商家或者武林大家,大门上直接写着某府之类的,就很明显僭越了礼制,是一个历史知识的错误点。在清朝,即便是晚清第一名臣李鸿章,有权有势,家财万贯,但是家里的大门一样只能写“李宅”。现在李鸿章故居的门上挂着的牌子写的是 “李府”,但那其实是后人重制的。在李鸿章那个时代,是绝不敢这样做的。 当然在上述规矩之外,也并不是没有例外。有一种情况下,有些住宅也可以挂上某府的牌匾。那就是祖辈中曾有人被皇帝封以高位。比如明朝的开国六公爵:中山王徐达、开平王常遇春等等,他们家里的匾额,就可以挂上“徐府”或者“常府”。 而现在更是大唐时代,除了那些姓李的王爷,例如李恪李泰,以及李孝恭李道宗等人,其余人的家里,是绝不可能出现“府”这个字的,哪怕是口头上,也万不会说,“府上XXX”这样的话。 之前说了,凡事都有例外,所以跟着李二打天下的几个老流氓,例如程咬金尉迟恭等人,他们的家也是可以勉强称为“府”的。 有了五百人的队伍,陈宇的搬家计划进行的无比顺畅,陈宇那是物尽其用,让这五百名士兵给他家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才让薛仁贵带着他们回城北大营。 “嘿嘿,哥哥的军士好厉害,那个叫薛礼的,一个人便扫了一个院子呢。”陈妍小脸红扑扑的。 “哈哈哈,妍儿可是看上了那薛仁贵?嘿嘿,只消和哥哥说一声,哥哥自然替你做主!”陈宇得意的说道。 陈妍别过脸去,扭捏着说道, “哥哥又胡说,妍儿才没有看上。” 陈宇满意的看了看新家,这里的宅邸比蓝田县的旧宅稍稍小一些,毕竟是在长安城里,寸土寸金,和老流氓程咬金家相比,陈宇的新家也毫不逊色,李二到底心疼女儿,生怕两个宝贝女儿住的不宽敞。 陈宇在分配房间的时候留了个心眼,李丽质和李漱过了年就要嫁过来,实在是很难定义,这两个姑娘谁才是陈家的大妇,但是很大概率是李丽质,因为高阳公主李漱从小便跟着李丽质,已经从心底里把她当成了最亲的姐姐,估摸着应该不会和李丽质去争这个名分。 所以,陈宇在自己主卧的边上,留了一间大小相当的侧卧,算是留给李漱的,至于苏忆晚,陈宇可就不敢让她住在主卧了,这里是长安城,流言蜚语多得很。 苏忆晚自然知道这一点,陈宇对她已经足够偏爱,给她在主卧的东侧安排了一间厢房,离主卧很近,对于苏忆晚来说,这样便已经足够了。 陈宇搬家的消息很快便传开了,几个纨绔也是纷纷提着礼物上门,还不忘夸赞一句这陈家的新宅子当真了得,程处亮尚了清河公主后,李二一样给他封了宅子,可他的宅子无论是大小还是地理位置,可都比不上陈宇这间。 李二这边,在长孙皇后的催促下,也是急急忙忙的操办着婚礼的陪嫁清单,李二心疼女儿,陈宇给他送来的聘礼已经足有上千贯,他作为岳父,也作为皇帝,更是不能怠慢,李丽质和李漱的陪嫁足足超过了普通公主的两倍之多! 李二这回是真下血本了,内帑的钱都被他拿了一些出来,光是给两个女儿的钗环首饰,就装了整整四个大箱子! 第二一四章 过年闲话 一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李二这前朝一有动作,整个后宫也跟着翻了天,杨妃韦妃等不少妃子也纷纷拿出自己的家底私藏,给李二的两个女儿添砖加瓦,长孙皇后更是拿出自己当初陪嫁的珠宝,添进了李丽质和李漱的箱子。 昭庆殿里,多了几个老宫女,这些宫女都是奉旨在公主出嫁前过来给她们普及男女知识的。 “哎呀,怎么的还要这样,多羞人!”李丽质用帕子捂住俏脸,不敢去看那些宫女手中的画册。 高阳公主胆子大些,红着脸死死盯着那基本画册, “哎呀呀,居然还有这种姿势?嘿嘿,本宫要比长姐多学着点儿,哼,将来那陈宇才会多宠着我点儿!”高阳公主不服气的想道。 连带两位公主陪嫁的侍女,也是长孙皇后亲自挑选的,不仅长的娇俏可人,性子也是极为温顺。 这会儿已经是进入了冬季,李二宫里的炭炉生的正旺,和长孙皇后一道取暖的李二不由得嘀咕起来, “听闻子寰家中有一物,名为火炕,此前恪儿曾提过,可惜啊,朕这大殿太大,无法装得,可惜可惜。”李二不无遗憾的说道。 “二郎乃是天子,哪里能去住那些矮小的屋子,倒不若把这火炕制作的法子,告知天下百姓?也好让他们免于寒冬之苦?”长孙皇后到底心软,出声劝慰道。 李二眼睛亮了亮,舔了舔嘴唇,心思又活络了起来, “嘿嘿,到底是观音婢心系天下,朕正有此意,来人,宣蓝田县伯陈宇觐见!” 陈宇正在家里指挥着下人给新家盘火炕呢,陈大陈二如今也是熟练工了,只不过这新家挺麻烦,都是现成的房子,陈宇不得不在后院找了两间稍小一点的屋子,先行做两个火炕出来。 “又尼玛找老子干啥?”陈宇嘟嘟囔囔的穿好了裘衣,裹的像个粽子似的上了马。 “臣见过陛下,见过皇后。”陈宇到了甘露殿一躬身,不由得缩缩脖子,这李二的甘露殿也就长孙皇后那一块有点热乎气,其余地方冰凉。 “唔,子寰来了?朕问你啊,卿家中的火炕之法,可愿告知天下啊?”李二直奔主题。 陈宇莫名其妙的点点头, “臣自然愿意,此物又不能盈利,原不过是臣想着严寒难捱,做出来抵御寒冬的,陛下的宫殿无法制作,臣已然告知过吴王殿下了。” 李二摆摆手, “朕知道,恪儿此前已然告知朕了,只是不知这火炕盘制,需费得几何啊?” 陈宇低头盘算了一下,旋即朝着李二一躬身, “启奏陛下,这盘制火炕倒是不费钱,水泥或土夯均可,水泥稍结实些,但留热差些,只是烧制炭火的时候,若用石炭,那便得把烟囱造的宽些,避免毒烟弥漫,若是用焦炭,那可就贵些了。” 李二满意的点点头, “不妨,这石炭到处都是,百姓自然用的上,烧完的石炭还可制作水泥,一举两得,既然子寰应允,朕即刻颁旨,张贴告示。” 陈宇心里暗骂就这点子破 事也值得把老子叫来宫里一趟?你李二要张贴告示老子还能说不行? 正当陈宇腹诽的时候,李二又开口道, “子寰呐,这新罗公主金胜曼,如今可好啊?” 陈宇忙拱拱手道, “臣日日巡查,不敢有误,新罗公主几乎足不出户,倒是无甚动静。” 李二摸了摸下巴,让陈宇走进几步,缓缓开口又道, “朕得军报,这高丽大军确是屯兵于两国边关无误,泉盖苏文狼子野心,朕有意明年开春,御驾亲征,卿意下如何啊?” 陈宇一怔,随后立马明白过来,李二是想到达隋炀帝未曾达成的高度,但实话实说,就单论武力值和指挥能力而言,华夏历史上,李世民说自己第二,没人敢说自己第一! 就连开局一个碗的朱元璋,也不敢说自己在统兵上能超过李二,这李二的确有御驾亲征的资本和实力! “臣愿为陛下牵马坠蹬以驱驰!”陈宇忙一躬身,表示自己的忠心。 李二很是满意,得意的摆摆手, “子寰呐,朕知你忠心,然卿明年二月新婚伊始,如何能随军出征,岂不是叫朕两个女儿在家中苦等?” 陈宇翻个白眼,心想那你还特么告诉老子?当即陈宇立马摆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出来说道, “陛下,臣虽蒙恩宠,得以迎娶二位公主,然臣永远是陛下的臣子,为陛下分忧乃是臣子本分,陛下若要御驾亲征,如何少得了玄甲军护驾,臣领天策府军师祭酒一职,自然是责无旁贷!” 李二大为畅快,其实他的确需要陈宇随军出征,倒不是什么玄甲军,这玄甲军乃是他李二的私人王牌,你让程咬金来指挥也不一定指挥的动! 只是这火器监的两样高端武器,非得陈宇来操作不可,榴弹还好些,弄个投石机,找些军士勉强也能用用,可这火铳,一来没有实际作战经验,二来装弹发射比较复杂,李二不得不让陈宇跟着前去。 李世民又摸了摸下巴,看着陈宇道, “子寰呐,你这就前去四方馆,叫那新罗公主前来见朕!” 陈宇躬身领命,转头就去了四方馆,这金胜曼在长安城里住了不少日子了,虽说极少出门,但是四方馆里有不少别国的使者居住,多少也听着点儿传闻。 陈宇来到四方馆门口,整整裘皮大衣,来到后院,朝着金胜曼的侍卫说道, “某奉圣人旨意,宣新罗真德公主金胜曼,即刻进宫觐见!” 侍卫不敢怠慢,忙让侍女进屋去告知金胜曼,金胜曼听闻李二要见她,喜不自禁,忙匆匆梳妆了一番,也不敢让陈宇多等,急急出门朝着陈宇便是一福, “见过陈都尉,不知陛下召见臣,所谓何事?” 陈宇不敢透露只言片语,只摆摆手说道, “公主自当亲自前去便知。” 金胜曼点点头,侍女给她拿来貂裘,坐上马车,朝着太极宫进发。 待到了承天门,二人下车的下车,下马的下马,陈 宇领着金胜曼朝甘露殿走去,金胜曼美目流盼,看向陈宇道, “我自来长安多日,一直未得奉诏,幸得都尉仗义执言,这里便谢过都尉了。” 陈宇忙摆摆手, “公主言重了,臣不过是奉陛下旨意来请公主罢了,非是臣的建议。” 金胜曼见陈宇不承认,也不多问,轻轻点头,跟着陈宇来到甘露殿,一进门,便朝着李二和长孙皇后一福, “臣见过陛下,见过皇后。” 李二这会儿得拿出些大唐天子的架势,伸手虚扶一下,笑道, “真德公主在长安城,住的可好啊?” 金胜曼不敢抬头, “谢陛下关心,臣住的很好。” 李二点点头,看了看长孙皇后,长孙皇后很聪明,也笑呵呵的开口道, “真德公主身为女子,不远万里来我大唐,原是陛下与本宫怠慢了,公主若有何要求,只管说与本宫,本宫自当为你做主。” 金胜曼懵懵的抬起头,又赶紧垂了下去, “臣在四方馆住的很好,并无任何不满,全仗陛下厚恩,臣感激不尽。” 陈宇站在一旁偷笑,长孙皇后明显就是给金胜曼台阶下,这会儿只要她再哭诉一番,李二便能顺着她的话表明自己有意御驾亲征,谁知道金胜曼是不是四方馆住傻了,还以为是问她温饱问题。 长孙皇后讪讪的看了一眼李二,李二也很无奈,话说到这儿就接不下去了,陈宇立马上前一步说到, “启奏陛下,臣前番为真德公主护驾之时,公主尚言,这高丽贼子狼子野心,欺新罗国弱,不把我大唐放在眼里,臣夜不能寐,恨不能处之而后快,臣斗胆,请陛下发兵,讨伐高丽贼子!” 李二松了口气,满意的点点头,心想还是子寰拎的清,当即笑呵呵的说道, “不错,这泉盖苏文一贯的不服王化,朕早有攻伐之意,朕决意,待来年春天,御驾亲征,真德公主以为如何啊?” 金胜曼浑身一颤,手脚也有些不听使唤了,忙不迭的拜倒在地,低低的呜咽道, “陛下仁慈,怜我新罗,臣代吾王,感激陛下隆恩,新罗世世代代,永为大唐子民!” 李二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笑吟吟的开口道, “真德公主平身,朕不日便与众臣商议发兵,眼下数九寒冬,真德公主也不宜回国,便委屈在长安过年吧,待来年,与朕一道出兵高丽!” 金胜曼不起身,朝着李二又是磕了几个头,不住的说道, “臣谢过陛下隆恩。” 李二朝着陈宇使个眼色,陈宇心知肚明,忙走上前,把金胜曼搀扶起来,笑呵呵的说道, “公主可先行派人送信给善德王殿下,告知新罗上下,整军备战,也好与我大唐里应外合,击溃高丽才是!” 金胜曼美目中充满了感激,擦擦眼泪,看向陈宇道, “是,多谢陈都尉提点,臣这就回四方馆去,修书告知我王。” 第二一五章 过年闲话 二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和金胜曼随后走出甘露殿,来到承天门,陈宇刚要上马,金胜曼突然羞答答的走上前冲着陈宇一福道, “方才多谢陈都尉了,臣尚有些话儿想与都尉说,不知都尉可方便?” 陈宇一楞,旋即拱拱手, “公主但说无妨。” 金胜曼垂下头,扭捏着说道, “四方馆人多眼杂,臣怕隔墙有耳,不若都尉与我同乘如何?” 陈宇也是一怔,心虚的看了看四周,现在是冬天,街上也没几个行人,大多行色匆匆,冲着金胜曼一拱手, “臣与公主男女有别,如何能同乘一车,怕是污了公主清白。还是先行回了四方馆中再说吧。” 金胜曼略带娇羞的面色一红,双眼亮晶晶的看着陈宇道, “臣乃新罗之人,我新罗不似大唐,并无这般的说法,我只怕四方馆中别国之人,心怀不轨,还请都尉行个方便才是。” 陈宇只得点点头,人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自己再装腔作势也不好,当即点点头, “那便叨扰公主了。”说罢,陈宇虚扶一下,金胜曼在侍女的搀扶下先行上了马车,陈宇又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注意自己,才一个箭步窜上了马车。 金胜曼的马车里生着一盆炭炉,厚厚的帘子放了下来,顿时马车里的光线就黯淡了许多,红红的炭火映的金胜曼的俏脸更显娇媚,陈宇赶紧默念大悲咒,规规矩矩的坐在金胜曼的对面。 金胜曼呵了呵手,蜷缩成一团,笑着说道, “陈都尉为何如此拘谨,方才在陛下面前,可不是这样。” 陈宇干笑两声,讪讪的说道, “公主见笑了,臣与公主男女有别,自然有些拘谨,方才公主说有话与臣说,不妨直言。” 金胜曼美目盯着陈宇,伸出手来,娇声唤道, “那你坐过来些嘛。” 陈宇浑身一个激灵,之间明明灭灭的火光中,金胜曼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一双丹凤眼含情脉脉,顿时血气上涌,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屁股也稍稍朝金胜曼处挪了挪。 “呵呵,公主有话只管说便是。”陈宇赶紧低下头去,不敢再看金胜曼。 金胜曼见陈宇如此谨慎,不由得幽幽叹了口气, “都尉何须如此见外,若非都尉方才替我说话,怕是我还不知唐皇陛下的心思,岂非错过了替我新罗出头的机会?” 陈宇笑笑说道, “公主无需自责,陛下早有征讨高丽之心,新罗对我大唐素来恭敬,自当相帮。” 金胜曼低头不语,半晌,抬起头,仿佛鼓足了勇气一般看着陈宇道, “陈都尉年少有为,又得陛下信任,我愿服侍都尉,以报都尉仗义执言之恩!” 陈宇吓的差点滚下车去,忙不迭的摆摆手道, “公主言重了,臣不过是职责所在,公主何须如此!” 金胜曼委屈的瘪了瘪嘴, “莫不是都尉嫌弃我生的丑陋,不愿让我服侍?” 陈宇翻了个白眼,心想新罗婢啊新罗婢,真特么名不虚传,上到公主下到奴婢,全特么一个德性,动不动就要做牛做马铺床叠被的。 “呵呵,呵呵,公主无需这般多礼,若真要报答某,还是等打下了高丽再说才是。”陈宇只能推辞道。 金胜曼叹了口气,又幽幽的说道, “都尉不知,若大唐真的打下了高丽,那我也必然回得新罗,将来少不得还要继承我王的王位,都尉之恩,更是难以为报了。” 陈宇一愣,没想到这金胜曼居然还是王位的第一继承人? 陈宇是不知道的,新罗国内是善德女王当家,善德女王一辈子没结婚,自然也就没有子嗣,真德公主金胜曼是她唯一的亲妹妹,不出意外的话,在历史上,金胜曼也会成为新罗第二十八代君主。 陈宇客气的拱拱手道, “想不到公主竟然还是下一任新罗国君,臣有眼无珠,冒犯了。” 金胜曼拢了拢发丝,冲着陈宇甜甜一笑, “都尉言重了,新罗国小民弱,国主也不过是偏居一隅,倒是都尉,年方弱冠便得陛下如此恩宠,将来封侯拜相位列三公,也是指日可待,我新罗上下,少不得还要仰仗都尉的庇护才是。”说罢,还故意朝陈宇身边靠了靠。 陈宇心想你个新罗来的小棒子这是把老子当枪使啊?当即陈宇赶紧坐正身子,笑呵呵的拱手道, “借公主吉言了,臣不敢想这位列三公,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一辈子平平安安的干到致仕,臣也就心满意足了。” 一路上两人又絮絮叨叨的说些有的没的,陈宇再也不给金胜曼说什么服侍他的话,待到了四方馆门口,陈宇开口道, “这就到了,还请公主移步室内,莫要冻着身子。” 金胜曼叹了口气,轻轻了点了点头,而后又看向陈宇道, “都尉还是不明白我的心意,也罢,听闻都尉不日即要大婚,我新罗国小,无甚珍贵的礼物,届时还望都尉莫要见怪才是。” 陈宇笑笑,拱了拱手,冲着金胜曼一伸手, “公主说笑了,请~请~”说罢自己先跳下马车,又让侍女把金胜曼搀扶了下来,金胜曼一步三回头的看了看陈宇,又叹口气,这才进了四方馆内。 陈宇长长的舒了口气,转头上了霸红尘,朝着自己的新家行去。 这一个年,也是陈宇穿越到大唐后最忙碌的一个新年了,不光是过年的布置,连带过年后不久就要到来的大婚,都让他忙的不可开交。 陈家上上下下十来口人,整日的脚不沾地,所谓大红灯笼高高挂,陈宇吩咐下人们买了无数个灯笼,悬挂在家中和大门口。 至于李丽质和李漱嫁过来后的一众家具,陈宇也不得不提前准备起来,什么桌椅板凳,茶杯饭碗的,一应俱全都得买回来。 陆陆续续有不少贵胄给陈宇送来了些礼物,陈 宇搬家后,还不得不开了场宴席,这也是华夏人的规矩,乔迁嘛,总要请客吃饭的。 一干贵胄的礼物就堆满了陈宇家中的一个屋子,现在的陈宇,不光是家财万贯,就连收受的礼物,一件件的都是价格不菲,光是苏忆晚头上的珠钗就换了不少次,陈妍越来越有陈家大小姐的样子,除去性格还有些娇憨外,穿着打扮已然是和宫里的公主都无甚差别了。 过年的时候,陈宇没敢再放带着火药的爆杆了,这玩意儿已经被李二列为机密,百姓是万不能知道配方的。 在陈妍的执意下,陈宇不得不让陈大买了一大堆的爆杆回来放,陈妍唠唠叨叨的说都是这几年的爆杆放的好,自家哥哥才会青云直上,就连陈家的列祖列宗也跟着沾光。 火器监的张主簿,哦,不,这会儿该改称张监丞了,告诉陈宇,由于李二不断的给火器监添加人手,火铳的制作很是顺利,标准化生产模式下的火铳,又经过火器监的匠人稍稍改良了一下,如今的射程可达二百步,精度直追一百步了! 陈宇借着职务的方便,还给自己也留了两杆火铳,喜的陈妍嚷着开了春让哥哥带她出去打猎玩儿,这东西可比弓箭准多了! 至于榴弹那块儿,陈宇也没放松,哪怕是过年的时候,陈宇仍然要求火器监不得停工,为此他自己也付出几百贯的家财,用来诱惑那些工匠替他卖命。 程咬金不负众望的给陈宇送来了年底的分红,陈宇满意的看着又是几千贯的收入,特意让苏忆晚和陈妍点了点自己家里到底有多少钱。 经过苏忆晚两天的努力,终于告诉陈宇,现在的陈家,足足存有两万多贯,这还不算堆满了粮仓的那些粮食。 陈家现在几乎都不用去买肉了,光是那些粮食换来的肉食,都足以让陈家上下每顿都有各色花样的菜肴。 “唉,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呐。”陈宇吃饱了饭,瘫在火炕上,得意的剔着牙,心里又在盘算,这关中地区甚少吃的上海鲜,自己馋的慌,恨不能去海边地区,弄几个鲍鱼和生蚝吃吃。 陈宇这边忙,李二也没闲着,上朝的时候,不顾魏征的鼻涕和眼泪,硬是死扛着不肯松口,表示自己来年开春一定要讨伐高丽。 魏征差点儿就当场一头撞死在两仪殿上,幸亏房玄龄拉着,程咬金气的上前就要给魏征两个大耳刮子,魏征谁都不怕,唯独怕这个混不吝,程咬金说要抽他那可是真敢抽,而且你还没地方说理去。 怎么,你魏征不过是一介降卒,如何能与手持马槊冲进大殿高喊“请陛下退位”的程咬金相比?你就是当场给程咬金打死,李二最多罚程咬金一年俸禄了事,再说,打耳光对于魏征来说,可比砍头恐怖多了。 借着程咬金这个老流氓的威势,李二终于当众宣布,等开春,便要点将,御驾亲征讨伐高丽,至于檄文,则让房玄龄去起草。 “今年,怕是又要不安生啊。”陈宇躺在家中,看着门外漫天的大雪,喃喃自语道。 第二一六章 大婚 一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一整个过年的时间,陈宇都在家忙活着,就连正月十五的上元节,也不过是带着陈妍和苏忆晚在街上溜达了一圈,今年的平康坊不由得嘀咕这陈子寰为何没有新作,弄的整个平康坊都没有好诗文可以唱。 所幸陈宇一家搬来长安城后,陈妍已经把长安城逛了个遍,而原本打算在上元节和陈宇相会的李丽质和高阳公主,也被长孙皇后拦住,说是马上要出嫁的人了,这会儿跑出去见情郎,免不了让天下人笑话。 二月二乃是龙抬头,这一天让整个长安城都忙的不可开交,天还没亮的时候,几个纨绔就急不可耐的敲开了陈宇家的大门,嚷嚷着要和陈宇一同去宫里接亲。 “子寰今日可谓是春风得意啊,啧啧,这一身大红锦袍,可比某当日的华贵多了。”程处亮看着陈宇新作的吉服羡慕的说道。 陈宇呵呵笑着,其实心里也多少有些没底,他在这大唐没有亲人,若不是这几个纨绔,他连接亲的队伍都凑不起来。 “娘的,娶个公主这么麻烦啊?”房遗爱嘟嘟囔囔的转了一圈,由于陈宇的出现,原本要做驸马的他如今还没大婚。 “好了好了,子寰莫要耽搁了,耽误了时辰,怕圣人要怪罪下来!”长孙冲不住的催促陈宇道。 陈宇在几个纨绔的嬉闹下,总算出了门,陈妍和苏忆晚今天可有的忙,作为陈家的大小姐,今天少不得还得招待客人。 待出了门一看,哦豁,薛仁贵带着几百军士,个个披红挂彩的,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呵呵,今日都尉迎亲,我等齐为都尉效命!”薛仁贵也是满脸喜气,冲着陈宇一拱手。 “哈哈,这就劳烦仁贵了。”陈宇哈哈一笑,转头骑上同样挂着彩绸的霸红尘,二三百人浩浩荡荡沿着朱雀门大街招摇过市,惹的早起的百姓议论纷纷。 “诶,这不是陈子寰吗,啧啧,人家今日迎娶两位公主,那可真是前无古人啊!” “那是,听闻那长乐公主乃是大唐第一美人,唉,咱们是没这个福分!” 陈宇一行待来到承天门前,门口的小太监当然知道,这是新驸马来接公主了,恭恭敬敬的给他把门打开,这也算是陈宇上朝这么多次,第一次不用等开门了。 进了太极宫里面,其余人都下了马,唯独陈宇不下马,一来,今天他是主角,二来嘛,陈宇曾被李二赐予宫中骑马,今天也算是放纵一回。 陈宇按例是要先去甘露殿谢恩的,李二和长孙皇后也是一早便正襟危坐,陈宇下了马,踏进甘露殿里,只见李二和长孙皇后都笑吟吟的看着自己,忙一躬身, “臣见过陛下,见过皇后。” 李二虚扶一下,笑道, “子寰免礼平身,今日卿大婚,便不必拘泥于礼节,朕与皇后只嘱咐与卿,好生待丽质与漱儿。” 陈宇忙拜倒在地, “臣定当谨遵陛下教诲!” 长孙皇后更是笑着招招手, “子寰呐,你且上前来。” 陈宇从地上起来,上前几步,只见长孙皇后向张贵点点头,张 贵立马端出一盘珠翠来, “子寰呐,这乃是本宫一点心意,也愿子寰婚后琴瑟和鸣,夫妻融洽。” 陈宇一看,哦豁,满满一盘珍珠,还有两柄如意,这在大唐可是极为珍贵的赏赐。 “臣谢皇后恩典!”陈宇大声的说道。 陈宇谢过了长孙皇后,再瞅瞅李二,心想你老婆都拿礼物出来了,你这个当岳父的就没点啥表示吗? 李二干笑两声,也朝着陈宇招招手, “子寰呐,太上皇听闻卿今日大婚,特命朕,赐卿黄金百两!”说罢,李二手一招,张贵又给陈宇端上来满满一盘子的黄金! 陈宇撇撇嘴,这也不是李二送的啊,这是李渊那老头儿的礼物,不过说起来,李渊似乎差不多了吧,按照历史上来说,李渊应该就是这两年挂的。 “臣谢陛下,谢太上皇恩典!”陈宇再次拜倒在地。 长孙皇后笑眯眯的又接着说道, “子寰呐,今日大婚,不必在此逗留了,早些去昭庆殿才是。” 陈宇巴不得拿了钱就开溜,忙起身向李二夫妇告退,门口等着的众人见他喜气洋洋的出来,欢呼簇拥着他朝昭庆殿走去。 还没到李丽质那儿,陈宇就看见昭庆殿的门口站着不少人,定睛一瞧,什么李泰李恪,就连太子李承乾今天都来了,老一辈的李孝恭李道宗等人也早早的就等着了。 陈宇赶紧上前,给这些个太子王爷一一请安,李恪与陈宇关系最好,上前笑呵呵的揽过陈宇道, “今日乃是丽质与高阳出嫁,孤王可帮不得子寰了,哈哈哈。” 李承乾这小基佬今天倒是安静的很,只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也不多说话,陈宇心想这货身边的辩机呢?咋没跟来? 李泰这个小胖子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挤上前笑道, “子寰可当真小心着些,孤王这几个妹妹,可不似我等这么好应付啊,哈哈哈。” 陈宇一想,对哦,昭庆殿住着好几个公主呢,待众人拥簇他来到昭庆殿的大门,陈宇上手咚咚咚的敲了几下,里面边传来豫章公主的笑声, “谁啊,大清早的扰人清梦!” 陈宇清清嗓子, “咳~咳,臣,蓝田县伯陈宇,前来迎娶长乐公主与高阳公主了!” 门没有打开,里面又传来安康公主的声音, “急什么!陈县伯乃是名动大唐的诗仙,怎的今日连催妆诗也没有吗?” 陈宇愣了愣,想起来了,催妆诗的确是大唐才兴起的,虽然南北朝时期也有,但当时无非是大喊几声完事,直至唐朝,催妆诗成为了婚礼前的一个必备步骤。 陈宇乐呵呵的喊道, “不过是催妆诗罢了,又有何难,来啊,取纸笔来! 门里传来几个公主的娇笑声, “还当你御前奉诏呐,哪里来的纸笔,快些念来才是!” 陈宇扒着门,笑道, “好好好,且听着,‘金车欲上怯东风,排云见月醉酒空。独自仙姿羞半吐,冰瓷露白借微红。’” 里面的几个公主一听,啧啧,这催妆诗写的到位啊,姑娘该上轿子了,还东怕西怕不肯出门,让姑娘吃些冷酒壮壮胆子。这酒杯空了胆子也就大了,脸也熏红了,连胭脂都省了。 在昭庆殿里的李丽质和李漱自然也是听见了,俏脸本就涂了胭脂红扑扑的,要不是身边几个公主拦着,二人怕是早就打开门扑进情郎怀里了。 “哼,今日陈县伯迎娶两位公主,怎的就一首催妆诗吗?”豫章公主不依不饶的笑道。 陈宇干笑两声, “如何只有一首,且再听来,‘长安公主贵,出嫁武侯家。天母亲调粉,日兄怜赐花。催铺百子帐,待障七香车。借问妆未成,东方欲晓霞’。” 两首催妆诗都是后世推崇备至的,几个公主急急的在里面拿过笔来摘抄,就连门口陪着陈宇的李泰和李恪等人,也是口中不住的喃喃吟诵。 “哈哈,子寰这催妆诗,怕是将来要在大唐风靡啊,日后谁家娶亲,还不得吟上一首?”李泰哈哈笑道。 陈宇焦急的扒拉着昭庆殿的大门,拼命的往里张望,这大唐的门不像后世那么严实,陈宇能看到门里几个公主的笑脸,就是看不见自己俩老婆。 “嘿嘿,几位公主殿下,还请高抬贵手,这就开了门吧,让臣接了二位公主去!”陈宇讨好的说道。 “那可不行,这求娶二位公主,陈驸马难道就没什么表示嘛?”襄城公主也在一旁笑道。 陈宇翻个白眼,不是说大唐没有红包的说法吗?淦,这几个公主怎么还要上堵门的红包了? 当下没办法,陈宇只好招来给他拿赏赐的小太监,去过那一盘珍珠来, “呵呵,臣自当为几位公主预备下了,还请公主开了门才是啊。”陈宇笑吟吟的说道,说着把,手中的珍珠举到门口。 几个公主透着门缝,见陈宇手里捧着一盘如龙眼大的珍珠,欢呼一声,笑嘻嘻的把门打开,豫章公主笑道, “算是过关了,且绕过陈驸马这回,这就接了长姐与十七妹去吧!” 陈宇赶紧挤进昭庆殿里去,几个公主则嘻嘻哈哈的把长孙皇后赐给陈宇的一盘子珍珠给瓜分了。 陈宇既然进了昭庆殿,身后的几个皇子和皇叔自然也跟了进来,陈宇但见昭庆殿里灯火通明,李丽质和李漱都盖着红盖头,身边自然有几个宫女搀扶着,怯怯的坐在一旁,一动也不敢动。 陈宇整整衣冠,笑着看向两位公主道, “二位公主,不若咱们这就走吧?左右不过是要嫁进我陈家的,还是早些动身的好,莫要误了吉时?” 几个老宫女走上前,看着陈宇道, “驸马稍安勿躁,且在前先行一步。” 陈宇点点头,但见李丽质和李漱,分别被两个宫女搀扶了起来,也不敢说话,就这么亦步亦趋的走着,几个老宫女告诉陈宇,公主的銮驾到了,自己作为驸马该上马了。 陈宇乐颠颠的出了昭庆殿,朝着几个皇子皇叔又是一番寒暄,这些人一会儿自然也会跟着銮驾,一同前去陈宇的家里。 第二一七章 大婚 二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銮驾从承天门出来,沿着朱雀门大街走去,这时已然有不少百姓站在路边了,娶公主是要张贴告示,告知全天下的,百姓们自然不会错过这个看热闹的机会。 陈宇骑在霸红尘上,得意洋洋的看着四周的百姓,无一不是带着羡慕的眼神,身后跟着两台马车和两队銮仪,不仅如此,李二给两个公主的陪嫁,更是装了不知道多少车。 陈宇这会儿都走到自己家门口了,队伍的末尾刚出承天门,一路上浩浩荡荡的,直把百姓们看的纷纷咋舌。 陈家的大门口,早就站着无数贵胄,他们都知道陈宇独来独往,父母早亡,家中没有长辈操持,程咬金这种更是天不亮就来到陈宇家帮忙了。 陈妍今天也是早早的等在门口,翘首以盼看着自家哥哥好不容易从街头拐了进来,喜笑颜开的跑着上前迎接。 陈宇下了马,又得和门口的一干贵胄打招呼,但见銮驾到了陈家大门,陈宇大喝一声, “开中门!” 陈大陈二赶紧把中门打开,又端出俩火盆来,大唐时代,便已经又跨火盆这些习俗了。 只见李丽质和李漱二人羞答答的从马车上被婢女扶下来,跨过了火盆,进了陈家的大门,又来到正厅里。 大唐的嫁娶习俗不像后世这么麻烦,陈宇也是这时候才知道,原来古代根本没有什么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的说法,而是由两位新娘子先行朝陈宇行礼,陈宇再一一还礼,这乃是自古传承的夫道。 至于两个公主的銮驾,得先行寄放在陈宇家,三个月后才能退还给李二,谓之“反马”,大概意思就是三个月试用期过了,才能正式上岗。 简单的礼仪后,李丽质和李漱就分别被送进了洞房,陈宇心疼两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吩咐给二人的房里多放几个炭炉,免得冻着。 陈宇自己则不得不满脸堆笑,应付着满堂宾客,几个纨绔拉着陈宇不住的饮酒,陈宇今天算是学乖了,拿出后世的法子,早就准备了几坛子白水来,命陈大跟在自己身后,谁来敬酒都是从这坛子里倒。 陈家的今朝醉比程咬金酿制的更烈,也更醇厚,陈宇穿梭在宾客之中,王珪、房玄龄等重臣今天都给李二面子,也是来到了陈家,陈宇感觉自己笑的脸上肌肉都抽筋了。 “哈哈哈哈,今日子寰大婚,又为驸马,自当痛饮!”程处默可不打算放过陈宇,一把拉过陈宇的袖子来,就要和他喝酒。 就连平日里不苟言笑的魏征,今天都是看着李二的面子,给陈宇过来敬酒,陈宇原本对这小老头儿没什么好感,但灌了魏征几杯酒后,魏征竟然当堂嚷嚷着要舞剑助兴、 “啧啧,看不出来啊,玄成公竟然是这等豪放之人?”程处亮瞪大了眼睛。 而虞世南孔颖达几个文臣,则是抓着陈宇不妨,嚷着要陈宇趁着今日高兴,作上几首诗,陈宇忙推脱着说自己喝多了,且不能让公主等的时间太久,这几个老家伙才放过了陈宇。 大唐的婚礼都是中午举行的,不像后世,直闹到了傍晚,宾客们才纷纷散去,陈家一片狼藉,陈宇骂 骂咧咧的让一干下人慢慢收拾,自己则吩咐苏忆晚和陈妍,各自准备一份吃食,送到两个公主的房里去。 陈宇偷奸耍滑没喝几杯酒,自然也保持着清醒,他先是来到李丽质的房间,虽然两个公主名义上是平起平坐,但是李丽质是长公主,李漱也不敢与长姐争先。 陈宇推开门,之间李丽质还端坐在床头,身边站着一个婢女和一个老宫女,陈宇一楞,怎么还有个老宫女?难道她也是陪嫁来的? 老宫女见陈宇楞了一楞,忙笑道, “驸马辛苦了,还请与公主饮下合卺酒。奴婢也好回宫里回话。” 陈宇点点头,哦,原来是交杯酒没喝呢, 烛光下,李丽质还蒙着红盖头,陈宇又拿过一柄长孙皇后亲赐的如意,慢慢的挑起盖头,但见李丽质铅华妆成,娇羞无限,不敢抬头,双手也紧张的绞着。 陈宇跟着老宫女的指引,坐在床头,拿过两杯合卺酒来,二人相互喝下,老宫女笑着点点头, “如此便算是礼成了,奴婢这就告退。” 陈宇忙摸出一块金饼子来,硬是塞到老宫女手里,老宫女喜笑颜开的说道, “哎哟,奴婢哪里敢当,这就谢过驸马,还请驸马再去高阳公主处行礼才是。” 陈宇拍了拍脑袋,今天是娶俩老婆,李丽质喝了合卺酒,微笑着看向陈宇,羞涩的说道, “夫君且先去十七妹处行礼才是,妾,妾身等着夫君回来。”说到最后,已经是轻不可闻了。 陈宇呵呵一笑, “娘子今日一早便忙碌到此,可是饿了?我已吩咐下人拿了些吃食过来,娘子不妨吃上一些再说。” 李丽质忙摇摇头, “哪有出嫁当日新妇贪吃的,莫不是让人看笑话!” 陈宇心疼的说道, “可这饿坏了如何是好,丽质啊,听话,先吃上一些,若不然,我如何能安心去漱儿那里?” 李丽质心中一甜,这才略略一点头,陈宇忙让门口的下人进来,端来几盘糕点和吃食,转身赶紧出了门,来到李漱的房间。 李漱的房间里同样也有一名老宫女,和刚才的环节一样,掀了盖头,喝了合卺酒,老宫女便笑眯眯的告退了,李漱胆子也比李丽质大些,见老宫女走了,立马娇滴滴的嚷了起来, “哎哟,可累死本宫了,今日一天都不得说话,陈宇,我好饿啊!” 身边的婢女都忍不住笑出了声,李漱眼睛一瞪, “死婢子,笑什么笑!”但是自己眼里却满是笑意。 陈宇笑着看向娇媚的高阳公主道, “漱儿已然算是我陈家的新妇了,如何还本宫本宫的!” 李漱这才想起,哦,今天就算嫁给陈宇了,当着自家老公的面,是不能再自称本宫了,心中不由得也是一甜,娇媚的剜了陈宇一眼,甜丝丝的说道, “是,妾身知道了,可妾身真的好饿!” 陈宇忙让下人也端来一份吃食,李漱欢呼一声,拿起一块糕点就啃了起来。 “慢些吃 ,没人和你抢!”陈宇摸了摸李漱的头,突然又为难了起来, “嘶,漱儿,你说,今晚我和谁睡啊?” 李漱正吃的香甜,被陈宇一问,也愣住了, “啊?对哦,哼,陈宇我问你,那你想去谁那里住!”李漱气哼哼的说道。 陈宇忙堆起笑脸道, “漱儿乖,为夫自然是两个都喜欢啦,可是我人只有一个,若不然,嘿嘿,你与丽质,今晚都陪我睡如何啊?” 李漱再大胆,听见陈宇此话也是羞的低下头去, “呸!好生不要脸,谁要和你睡了!快些去陪长姐才是,本,妾身要吃饭!”李漱低低的说道。 陈宇呵呵一笑,心里其实有了打算,揽过李漱的香肩来,在她额上轻轻一吻, “好了好了,漱儿等我些时候,过会儿我便来陪你。” 李漱把头扭过一边,心里却是甜甜的,陈宇乐颠颠的从李漱房里出来,回到李丽质处,李丽质正小口小口的吃着糕点,见陈宇回来,欣喜的忙放下手中的吃食,欢呼一声,扑进了他怀里。 陈宇同样在李丽质额头一吻,羞的她不敢抬头,陈宇笑道, “娘子,时辰不早了,不若咱们早些休息?” 李丽质自然知道陈宇的意思,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轻轻点点头道, “好,全凭夫君做主。” 李丽质和李漱今天都是化了很浓的妆,光是卸妆就需要不少时候,陈宇更是趁着李丽质卸妆的空,又跑去和李漱温存了会儿,估摸着差不多了,只见李丽质已然是清水出芙蓉,长长的乌发如瀑般泄了下来,端坐在床头。 陈宇心中一荡,拉起李丽质的小手,在一旁服侍的婢女贴心的拿出一块白色的帕子,小心翼翼的给他们放在床的正中间。 陈宇拥着李丽质钻进被子,感觉的出,李丽质微微有些颤抖,陈宇让她舒服的靠在自己怀里,吻了吻她的小脸, “娘子可是有些拘谨?” 李丽质把头埋在陈宇颈间,吹气如兰道, “妾身这是欢喜,既欢喜,又害怕。仿佛是在做梦似的。” 陈宇拍着李丽质的后背抚慰着笑道, “嘿嘿,那娘子可要小心,梦里可是有歹人的~” 李丽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陈宇慢慢的探索着,李丽质顿时羞的满脸通红,轻轻说道, “还请夫君怜惜妾身~”说罢,柔情无限,婉转相就。 李丽质的身子有些弱,陈宇可不敢过分的挞伐她,烛影摇红下,初为人妇的李丽质脸上红晕未褪,更显娇弱,方才差一点儿,李丽质就要叫陪嫁的侍女顶上了。 “夫君可莫要忘了,十七妹尚在等着夫君。”李丽质微笑着说道。 陈宇一拍脑袋,差点儿忘了,自己在这快活,忘了李漱还没成礼了,忙又是一吻道, “丽质当真贤惠,晚上多盖些,莫要着凉了~” 李丽质甜甜一笑,大着胆子在陈宇脸上也是一吻, “嗯呢,妾身知道,夫君莫要贪凉,多穿些。” 第二一八章 大婚 三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这才乐颠颠的起床,披上衣服,来到隔壁李漱的房里。这高阳公主仍旧坐在床头,但不停的扭动着身子,显然已经是坐的不耐烦了。 就连李漱身边的侍女这会儿也在吃着陈宇送进来的饭食,想必也是饿了一整天,李漱见了陈宇,欣喜的跑上前,扑进他怀里,陈宇闻着她身上好闻的体香,摸了摸李漱的脑袋, “漱儿可是吃饱了?” 李漱乖巧的点点头, “嗯呢,长姐睡了嘛?”说罢一双大眼睛骨溜溜的盯着陈宇看。 陈宇含笑点点头, “自然是睡了,嘿嘿,这不是为夫来陪你了嘛。” 李漱打了一下陈宇胸口,娇笑道, “谁要你陪了,不知羞!” 陈宇佯装转头要出门的样子, “哦,既然如此,那为夫可就去陪丽质了啊。” 李漱又气又羞,忙一把拉住陈宇的袖子道, “陈宇!你敢!” 陈宇嘿嘿一笑,一把揽住李漱的蜂腰,李漱比李丽质年纪小些,也更娇小一些,但身材可比李丽质劲爆多了,陈宇把李漱一把横抱起来,惊的她瞪大了双眼,又不敢乱叫。 “嘿嘿,今天为夫就要振一振这夫纲,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撒野!” 李漱全身酸软,吃吃的笑着, “哎哟,咯咯~快放妾身下来,羞死人了!” 陈宇把李漱往床上一扔,一把拉起大红被子,盖住了二人,低低的在李漱耳边软语道, “嘿嘿,娘子,不若我们早些休息?” 李漱被陈宇一滚一抱,早已经是面红耳热,二人呼吸可闻,李漱不由得意乱情迷,双手环上陈宇的脖子,呼出一团暖香来, “嗯呐,还请夫君怜惜妾身~” 陈宇一听这话就忍不住了,上手就解李漱身上的吉服,直把李漱逗的全身无力,咯咯娇笑, “哎哟,陈宇别碰那里,痒的很,哈哈哈,唔,坏死了,唔,夫君~哎哟,这是什么姿势,好羞人!” 折腾了大半夜,陈宇幽幽靠在床头,只恨手里没有一根烟,看着已经在他怀里沉睡的李漱,嘴角泛起一抹笑意来。 一旁服侍的婢女也已经靠在床尾睡着了,陈宇轻轻的给李漱掖了掖被子,生怕她着凉了,自己则悄咪咪的又溜回了李丽质的房间。 李丽质这时已然醒了,见陈宇鬼鬼祟祟的样子,不由得噗嗤一笑, “夫君这是为何?怎的如此偷偷摸摸的?” 陈宇一见这李丽质秀发散乱,眼神迷离的样子,哪里还忍得住,也不管自己晚上已经来了两发了,一个闪身就钻进了温暖的被子。 李丽质娇呼一声,便被陈宇吻上了樱唇,小妮子食髓知味,一双藕臂紧紧环住陈宇,一旁服侍的婢女捂着嘴不敢笑出声,心想这驸马爷倒是好体力、 “夫君,醒醒,起床了~”李丽质娇声唤着陈宇。 “啊,几点了啊?”陈宇揉揉眼睛,全身无力,两眼无神的看了看天花板。 “日上三竿了~夫君可真是的,天不亮还要折腾,妾身 这浑身酸软,怎的见人?”李丽质羞的那被子捂住俏脸。 陈宇哈欠连天,但今天是新婚第一天,又是娶的公主,可不能让人看笑话,保不齐一会还有宾客要来吃饭,只能硬撑着起床,在侍女的服侍下洗了把脸,转头来到李漱的房间。 高阳公主这会儿正睡得香甜,长长的睫毛一动一动的,陈宇心中一动,在李漱粉嫩的俏脸上一吻,李漱顿时被惊醒,见是陈宇,又换上一副甜腻的笑容来, “嘿嘿,夫君你来啦,啊呜,什么时辰了呀?哎哟,痛死我了~”李漱眉头紧蹙,显然也是和李丽质一样的情况。 陈宇大是得意,这同娶姐妹花,不就是男人一辈子的梦想么,拍拍李漱的小脑袋,让她收拾收拾准备起床,李漱羞答答的从身下拿出白绸,上面星星点点的几朵梅花绽放,这是她处子之身的象征,也是古代女子出嫁的光荣证明。 陈宇之前就知道了,这玩意儿不单是象征,古代的女子都会把初夜里见红的绸布收好,将来都是要带进棺材的,以证明自己的贞洁。 像李丽质和李漱这种公主,还得把这块白绸交给宫里保管,李二才能对天下说,老子的女儿那是清清白白的。 待李丽质和李漱洗漱完毕后,得由陪嫁的侍女领着到前厅,陈宇无父无母,自然也用不着给双亲奉茶,但是作为小妾的苏忆晚,则需要出来拜见这两位陈家的大妇。 “见过长乐公主,见过高阳公主。”苏忆晚盈盈下拜,有些胆怯的说道。 “苏姐姐不必多礼,你与夫君时日最长,倒是妾身与十七妹,初嫁于夫君,日后咱们姐妹还要多亲多近才是。”李丽质性子温婉,对苏忆晚亲近的很。 李漱虽然对苏忆晚不感冒,但是也没什么敌意,娇笑着摆摆手, “长姐都唤你做姐姐,我自当也唤你一声苏姐姐才是。” 苏忆晚吓的连连摇头, “如何使得,妾身不敢~” 还是陈宇把苏忆晚拉了起来,替她拍拍衣服上的灰,笑道, “忆晚不必惊慌,我陈家如何,别人不知,你还不知道吗?” 苏忆晚犹自还有些怯怯的,陈妍蹦蹦跳跳的跑了进来, “嘿嘿,见过二位公主。”说罢也学着苏忆晚的样子福了一福。 李丽质忙扶起陈妍道, “陈小娘那是陈家的大娘子,也是妾身的妹妹了,嘿嘿,将来妾身少不得给你找一位年少英俊的郎君,这才配的上夫君的妹妹。” 陈妍见李丽质如此好说话,也是放下了心来,她原本和高阳公主关系就不错,李漱拉起陈妍的小手, “嘿嘿,妍儿,走嘛,我带你去宫里玩好不好?” 陈宇眉毛一挑, “漱儿不得浑闹,这新婚之日,如何能进宫去,你们坐着说话儿,我去瞧瞧饭食好了没~” 李漱如今嫁给了陈宇,性子不说收敛多少,但见了陈宇自然有种天然的畏惧感,这也是千年传统给她灌输的思想,这陈宇毕竟成了她夫君,夫字天出头,往后这个家的主心骨,自然也就是陈宇了。 至于李丽质和 李漱带来的两个婢女,陈宇问了问名字,一个唤作莺儿,一个唤作雨儿,估计也是俩公主给她们起的,可别小瞧了这俩婢女,她们如今也是陈家名正言顺的媵妾。 这俩婢女年纪还不大,生的倒也算是秀丽,陈宇暂时没有把她们纳入自己房中的想法,主要还是怕李丽质和李漱吃味。 娶了两位公主,陈家自然也变得在朝中炙手可热起来,之前陈宇只不过是仗着累功升迁至伯爵,官拜火器监正监和折冲都尉,但是做了驸马可就不同了,真真正正的成了李二的嫡系,就连魏征都不得不高看陈宇一眼。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里,陈宇差点儿没累断了腰,李漱和李丽质像两个磨人的小妖精,缠着陈宇夜夜笙歌,哪怕李丽质的身子不是太好,都让陈宇留宿了一晚。 这两个姑娘的心思都一样,现在这俩人都算是陈家明媒正娶的大妇,但是陈宇的爵位只有一份啊,谁先给陈宇生个儿子,这嫡长子的身份可就没跑儿了,将来陈宇所有的一切,都是这嫡长子的。 “吗的,要想在大唐混,不光脑子要灵光,还得靠着一副好腰力~”陈宇苦着脸,让陈大陈二去东市弄点补肾的菜品回来,心里盘算着是不是该找孙思邈要两副滋补的药剂吃一吃。 三天后,陈宇就得带着两位公主回宫,这也是规矩,待进了甘露殿,这会儿长孙皇后已经不是很方便了,虽然离生产还早,但是皇后嘛,自然是要小心着点儿的。 “呵呵,子寰来了啊,好好好,坐下说话。”李二也认命了,自家两个宝贝女儿如今都成了陈宇的老婆,也不得不对陈宇笑脸相迎。 陈宇大呼满足,吗的,你李二不是唐太宗吗,不是很牛逼吗,还不是得乖乖的看老子脸色,要不然,哼哼,老子打你的女儿,将来还要揍你的孙子! 李丽质和李漱初为人妇,多了几分媚态,李二看的很是满意,自家两个女儿看起来在陈宇家也没受委屈,一高兴,又赏了陈宇不少宝贝。 “臣谢过陛下恩典~”陈宇喜滋滋的一躬身道。 李二点点头,紧接着又说道, “子寰呐,开春在即,这征讨高丽的事情,卿务必谨记,且莫要误了火器监的差事。” 陈宇忙拱拱手道, “是,臣不敢有误,陛下发兵前,臣定当赶制完工。” 出宫的时候,陈宇还遇上了程咬金,这老流氓是来给李二送东西的,见了陈宇也是哈哈大笑道, “哈哈哈,陈小子如今也成了驸马了,往后老夫还少不了仰仗陈小子呐!” 陈宇忙赔着笑脸道, “程伯伯言重了,若非当日卢国公一力保举,小侄哪有今日。” 程咬金大方的一摆手, “诶,陈小子说的哪儿的话,若你没本事,老夫就是把你捧上天也没用,这圣人马上就要出兵高丽,陈小子,可得在陛下面前,替老夫多美言几句呐?” 陈宇忙笑道, “那是一定,一定。”陈宇知道,程咬金别的不在乎,就怕没仗打,李二马上就要打高丽去了,程咬金做梦都想跟着李二再上战场厮杀一回。 第二一九章 战前总动员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待陈宇领着李丽质和李漱两姐妹回到家中坐定,李丽质便忧心忡忡的看着陈宇道, “夫君可是要随军出征?” 陈宇点点头,喝了口茶, “自然,陛下若要征讨高丽,少不得火器监的火铳,为夫自然是要跟着去的。” 李漱嘟着小嘴,不满的说道, “这阿耶,当真欺负人的紧,夫君新婚燕尔,怎的就让人随军出征,且夫君家中乃是独子,哪有这般的道理!” 李丽质摆摆手,打断了高阳公主的抱怨, “十七妹莫要浑说,阿耶也是为了夫君着想,我大唐以军功为尊,若是此番平定了高丽,夫君少不得也要加官进爵,岂非是陈家的尊荣?” 李漱还是很不满意,嘟嘟囔囔的说是要进宫找李二理论一番,李丽质哪里敢让她去,现在姐妹俩都嫁人了,自然也就不好成天的往内宫里跑了。 二月大朝那天,陈宇早早起床,在李丽质的服侍下,穿戴好了官服,现在陈宇有了三个老婆,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日日留宿在苏忆晚房里了,陈宇给自己订了个日程表,一个月共计三十天,共四周,每个老婆陪两天,再留一天休息,整的和后世的九九六差不多。 “今日,怕是圣人便要点将了。”陈宇笑呵呵的在李丽质俏脸上一吻。 “嗯呐,夫君早些回来,外头冷,莫要着凉了。”李丽质微笑着说道。 陈宇出了门,现在他住在长安城里,去上朝可就不用一大早等着承天门开门了,溜溜达达的骑着霸红尘,拐过两个弯,便到了太极宫门口。 “哈哈,子寰新婚燕尔,可是清瘦了。”程处亮的笑声大老远就能听见。 “那可不,两位公主那都是如花似玉貌美无双,子寰的身子可还吃得消啊?房遗爱一脸猥琐的凑了上来。 “唉,子寰家中娇妻美妾,我等不及也。”程处默哈哈大笑道。 陈宇和几个纨绔说笑了几句,承天门开了,众人鱼贯而入,李二端坐在两仪殿中,看了看殿下的百官,缓缓开口道, “诸位爱卿,有事且奏来~” 房玄龄和长孙无忌相继出列,这俩人说的无非就是今年的红薯差不多要开种了,棉花也不能落下,大唐一片祥和,就等着李二下命令打仗了。 李二满意的点点头,大手一挥道, “朕年前曾说过,高丽狼子野心,泉盖苏文犯我大唐,然新年已过,天气将暖,朕有心御驾亲征,可有爱卿愿随朕出征啊?” 陈宇翻了个白眼,淦,李二还玩这出呢?你皇帝说要御驾亲征,哪个敢说个不字? 程咬金第一个跳了出来,拍着胸膛说道, “陛下,老臣随陛下东征西讨,哪场大战恶战少得了老臣?请陛下降旨,老臣愿为陛下牵马坠蹬,甘当马前卒!” 程咬金一说,身后什么尉迟恭牛进达侯君集,甚至李道宗李孝恭等人纷纷出列,一个个拍着胸口表示自己老当益壮,还能为李二陛下开疆拓土,再建新功。 陈宇看着这些老家伙一个个就差没把自己拍瘘了,有些好笑,但也有些感慨。 这特么就是大唐,眼前这些老家伙,别看他们 平时一个个猥琐的很,真要打起仗来,地球都要抖三抖,哪一个不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背着数千条上万条人命的猛将? 李二看的眼眶都有些湿润了,是啊,眼前这些老将,哪个不是当年跟着他秦王李世民东征西讨,身上个个都几乎没有一块好肉,尤其是牛进达,这货一激动就要脱衣服,把满身的伤疤拉出来给大伙看看。 李二满意的摆摆手,示意众臣安静,随后开口道, “朕心已决,一月之后,出兵高丽!来啊,知节何在?” 程咬金一听,李二点自己名了,喜滋滋的出列道, “老臣在!” “传旨,封程咬金为平壤道行军大总管,领五万精兵,从莱州出发,率五百艘战船,渡海向平壤行军!”李二毫不犹豫的说道, 程咬金喜的眉毛都快掉了,忙拜倒在地, “老臣谢陛下恩典!万死不辞!” 紧接着,李二又点了常何、左难为行军副总管,负责粮草的押运。 “懋功何在啊?”李二看向殿中。 李勣一听,啧啧,天上掉馅饼了这是,还以为轮不到他了,忙出列道, “臣在!” “船只,封李世勣为辽东道行军大总管,领精兵七万,出征高丽!”李二随后又点江夏王李道宗为行军副总管,统筹粮草。 至于薛万彻李大亮牛进达这些老将,也被李二点兵成为总管,总管的意思大概就是先锋,每人负责大军的其中一部分。 李二顿了一顿,又说道, “陈子寰何在啊?” 陈宇一听,点自己名了,忙不迭的躬身出列道, “臣在!” 李二点点头, “传旨,封陈宇为安东道行军副总管,朕自领安东道行军大总管、天策上将,子寰与朕一道,出征高丽!” 陈宇忙不迭的拜倒谢恩,李二这时有些热血沸腾,这也是他再次用上天策上将这个名号,顿时想起了当年马上南征北战的场景来了。 “子寰呐,卿之火器监,筹备的如何了?”李二还不忘了问陈宇此事。 陈宇忙正色道, “启奏陛下,火器监共筹备榴弹五百枚,火铳四千支,臣所率新军三千人,尽数装备火铳,愿为陛下肝脑涂地!” 陈宇这是趁着自己还在火器监任职,赶紧把最新的装备给了那三千新军,在薛仁贵的带领下,这三千新军已经渐渐的有了些玄甲军的风采,只是还未上过战场,没有实战经验罢了。 “好!尽数带上,朕要瞧瞧这榴弹与火铳,上了战场是不是还有此威力!”李二满意的点头笑道。 李二这次是下了血本了,不仅是火器监的火器,就连玄甲军,都是一并带上,这也是自李二开国后,第一次玄甲军全数出征。 “来人,传旨,朕御驾亲征,朝中便由太子监国,房玄龄、魏征、长孙无忌辅政,万事小心!”李二又下达了关于长安城中谁当家的命令。 长孙无忌几人立马出列领命,陈宇暗暗点头,按照历史上来说,的确今年就该李承乾监国了,只是没想到是以这个结局。 李二眼睛翻着天,想了想, “唔,新罗真德公主金胜曼,一并随朕大军出征,子寰呐,命天策府好生护卫才是。一会儿朕便派人去四方馆宣旨。” 陈宇忙躬身领命,其实李二并不是心血来潮打高丽的,陈宇并非是专业的武将,但是像李勣这种,早就知道李二联合了忠于大唐的靺鞨和契丹,准备联手发兵征讨高丽,而且,渊盖苏文挨这顿打其实还是有点冤枉的,这会儿的高丽其实根本没想过要和大唐开战,欺负新罗那是日常操作,但是对于大唐,彼时的高丽还是恭敬的,至于李二说的骚扰边境,其实次数也不多,也并没有涉及到军国大事,说到底就是李二飘了,想打下高丽给自己长长脸。 点完了将,陈宇匆匆出了太极宫,来到城北大营,向薛仁贵等人宣布了李二的旨意,薛仁贵更是喜不自禁,他早就想上战场来向李二证明自己了。 陈宇又来到四方馆,这次可不能不进去了,待到了金胜曼的屋子前面,陈宇正正衣冠,朗声说道, “新罗真德公主金胜曼接旨~” 金胜曼忙不得吩咐开门,把陈宇迎进来,陈宇笑呵呵的看着金胜曼道, “陛下有旨,新罗真德公主金胜曼,随朕出征高丽,一月后启程,不得有误。” 金胜曼美目中满是感激之色,忙拜倒在地, “臣谢过陛下恩典!” 陈宇笑呵呵的把她扶起来道, “公主得偿所愿,不知给善德王的信可送到了?” 金胜曼赶紧点头, “我想,应该是送到了,自上回得陛下召见,回到四方馆我便修书寄给吾王,生怕路上出意外,我写了三封。” 陈宇点点头, “这便最好,公主且宽心,此番出征,陛下胜券在握,更是御驾亲征,公主只需在陛下身边安心等待便可。” 金胜曼激动的连连点头,忽然又想起什么来,俏脸一红,问道, “不知陈都尉可会随军出征?” 陈宇一楞,点点头, “那是自然,某奉陛下旨意,领天策府全军,护卫于陛下左右,公主自当也与臣在一起。” 金胜曼一听,低下头,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半晌,轻轻点了点头, “如此便谢过陈都尉了。” 回到家的时候,几个姑娘一听一个月后陈宇就要随李二出征,当即吵开了,李漱更是火冒三丈的要冲进太极宫找李二理论,幸亏李丽质拉住了她,就连一贯温柔的苏忆晚都是紧蹙眉头,生怕陈宇有个三长两短。 “过得上巳节,夫君便要出征,可当真是叫人心忧。”李丽质也在不停的叹气。 陈宇笑呵呵的揽过她来, “丽质莫要担心,为夫这是跟着陛下出征,尚有三千玄甲军护卫,反倒是你们在家,春季好发气疾,丽质可千万小心着点儿。”陈宇担心李丽质的气疾会复发。 李丽质嫣然一笑, “夫君莫要担心,此前夫君为妾身医治时的配方,已然由孙道长亲自研磨了药粉带了过来的。” 陈宇一听,孙思邈的医术他是绝对放心的,这才笑呵呵的揽过三个老婆来,他得好好享受出征前最后的齐人之福。 第二二零章 同游上巳节 一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李二殿前点将后没几天,上朝的时候,工部尚书张亮给李二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启奏陛下,年前陛下下旨修建的水泥路,已然建造完工,还请陛下亲自查验!” 李二一听,乐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呵呵,好,卿办事得体,待朕与诸位爱卿共同查验一番!” 张亮修建的水泥路就铺设在长安县与万年县之间的官道上,张亮一大早便下令封了路,以便李二陛下大驾光临。 这下子,不光是李二,一干重臣也纷纷跟着李二的銮驾,来到城外, “啧啧,听闻这水泥坚硬无比,又端的平整,老夫还尚未见过。”虞世南咂咂嘴道。 “诶,老夫倒是先前去万年县买书的时候,走过一回,当时可还未建造完工,老夫偷偷摸摸的走了几步,总感觉有些软塌塌的。”孔颖达摸了摸下巴的胡子。 陈宇混在人堆里,一路哼着小曲儿,论起水泥,他可比在座的所有人都有发言权,水泥路虽然比不上后世的沥青,当时就大唐而言,可比夯土强多了。 李二一行来到官道的入口,只见一条平平整整的水泥大道已经铺设完毕,灰蒙蒙的水泥笔直的延伸开来。 “哦?这便是子寰口中所说的水泥路了吧?”李二回头在人堆里找陈宇的身影。 陈宇忙出列躬身道, “启奏陛下,这便是水泥路,还请陛下亲自走上一走才是。” 李二点点头,环顾四周一圈,得意的第一个抬步走上去,一走之下,李二顿时就感觉出不一样来了,这水泥路没有石子硌脚,硬度也比夯土的要结实不少。 “哦?这水泥路倒是当真结实!”李二不服气的还拿脚跺了跺地面。 紧接着长孙无忌和程咬金立马站了上去,程咬金壮实的身躯还跳了两下,又从身边的武侯身上拿过一杆长枪来, “嘿嘿,待老臣为陛下试验一番再说!”说罢,高高举起手中的长枪,就往地上戳去! “铛~”一声脆响,长枪在水泥路上戳了个白点,程咬金自己倒是被震的虎口发麻,大惊道, “娘的,这般坚硬?便是那城墙,老夫也能扎个对穿,想不到这水泥竟然抗的下老夫一击?” 尉迟恭一张黑脸笑的无比灿烂, “哈哈哈哈,程知节啊程知节,你也有今日,是不是年岁大了,手中已然无力了?来来来,待老夫给你演示一番!” 说罢,尉迟恭也抄起一杆抢,依样画葫芦朝地上一戳,尉迟恭鸡贼的很,不像程咬金这般直上直下,枪头斜斜的刺向地面。 这几个武将都是大唐顶尖的战力,尉迟恭奋力一刺下,枪头与地面竟然擦出不少火星来,水泥路也被枪头戳裂了一点,几块碎渣飞了起来。 “娘的,当真是够硬!”尉迟恭明白自己已经是偷奸耍滑了,然而就算是这样,也没法把枪头扎进路里。 “哈哈哈,好了好了,敬德知节你们二人不用再试验了,朕已然知晓了!”李二哈哈大笑着摆摆手道。 紧接着李二把张亮 叫道跟前来, “张卿啊,这条水泥铺设的道路,总共费得几何啊?” 张亮一躬身, “启奏陛下,由于先前有官道打底,此路共计费得铜钱五百贯” 李二眼睛一亮, “哦?哈哈哈,这般的廉价,想不到修一条水泥路竟然只需五百贯,好好好,张卿,若是再大唐境内全数架设这般的道路,你算算,需多少铜钱啊?” 张亮汗都下来了,忙一躬身道, “陛下明鉴,这水泥路虽然造价低廉,然动用民夫上千,陛下不能只看修建的费用啊。” 李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爱卿言之有理,朕不日即要御驾亲征,卿可在朝中,安心演算,先行架设长安城与几个大城之间的道路,待朕凯旋,再报与朕听!” 张亮一听,放下心来,忙一拱手道, “臣遵旨~” 李二带着一群大臣兴致勃勃的在水泥路上又走了一圈,这才吩咐张亮赶紧把路给百姓开放,他李二的贞观票由于道路施工,长安城的彩票卖不动已经有段日子了。 天气渐渐的暖和了起来,大唐新一轮的红薯和棉花已经种满了半个大唐,天下皆知,这红薯能填饱肚子,又极为耐旱,味道也不比一般的粮食差,百姓纷纷空出土地来种植红薯,多出来的土地甚至还能再种点别的蔬菜瓜果。 “嘿嘿,哥哥,上巳节便要到了,哥哥今年打算如何出游啊?”陈妍娇憨的看向自家哥哥。 陈宇点点头, “唔,今年上巳节,倒是没人来邀约,不若咱们全家出游算了。” 李丽质不像李漱,她有气疾,不宜春天出游,忙摆摆手道, “夫君只管带着十七妹与苏姐姐前去便是了,妾身怕染了气疾。” 陈宇撇撇嘴,心想这大唐要是有抗过敏的药物就好了,也不用怕这怕那的,但又舍不得李丽质一个人在家,只得笑道, “为夫如何舍得丽质一人在家,这样,咱们便回李庄的家中,弄些烧烤如何?” 陈妍一听又可以吃烧烤了,忙不迭的拍手笑道, “嘿嘿,好呀好呀,哥哥的烧烤可好吃了呢!” 李丽质心中甜丝丝的,知道陈宇这是为了考虑她才做的决定,忙盈盈一福, “妾身谢过夫君体谅。” 高阳公主李漱一样挺开心,就连不贪吃的苏忆晚都有些馋陈宇自制的烧烤,几个女孩子叽叽喳喳的在讨论这次烧烤是不是该去程咬金家弄点牛肉! 正当陈宇在家里和老婆妹妹商量的时候,李恪登门拜访了,陈宇忙吩咐把李恪请进来, “见过吴王殿下。”陈宇笑呵呵的一躬身。李丽质和李漱与李恪极为熟悉,自家三哥也就不用行礼了。 “子寰免礼了,呵呵,孤王不请自来,来是想问问子寰,这上巳节,可有去处啊?”原来李恪也是来问这事儿的。 陈宇忙笑道, “丽质有气疾,不宜出游,臣便属意,回臣老家,再行举办一次烧烤。” 李恪一听,馋虫也被勾了起来,上次的烧烤他也爱吃的很,当即有点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道, “呵呵,不知子寰可有邀请了谁啊?” 陈宇和李恪关系不错,当然知道他什么意思,赔笑道, “吴王殿下若不嫌弃,臣想在上巳节之时,邀殿下同游。” 李恪哈哈一笑, “知我者子寰也,我自然愿往,只是此番阿耶与阿娘也要同游,不知子寰家中可摆的下啊?” 陈宇一怔,啥,长孙皇后不是怀孕了吗,再说这丈母娘也有气疾,李二这是疯了? 当时陈宇又不敢多问,只能干笑两声道, “既是陛下与皇后同游,臣自当奉诏,不知魏王与太子是否也要前来?” 李恪摇摇头,笑着揽过陈宇的肩头道, “子寰当真是糊涂了,阿耶阿娘无非是想念丽质与十七妹罢了,这才嚷着要与子寰同游,太子殿下与四弟哪里会跟来?” 陈宇这才放下心来,原来是李二和长孙皇后心疼女儿,趁着这个机会出来见一见罢了,当即一拱手道, “是是是,是臣疏忽了,还请吴王殿下转告陛下,臣自当为陛下与皇后准备妥当。” 李丽质和李漱一听,自家父母也要同游,倒是也开心无比,李漱拍着手道, “三哥,到时候莫要忘了把雉奴带来,多日不见,倒也想的很。” 李恪笑着点点头, “那是自然,雉奴年岁尚小,不消十七妹说,阿耶也会把他带着。” 说罢,李恪喝了口茶,看了看陈宇家的客厅,感慨着说道, “子寰可当真得阿耶宠爱,这般的屋子,简直可比四弟与我的王府了。” 陈宇自然也很得意,李泰和李恪的王府他都去过,和他现在家相比,不过是多了些仪式上的龙啊凤啊,就豪华程度而言,自己的家可一点也不比他们差。 正当陈宇和李恪在客厅絮絮叨叨说些有的没的,突然陈大又急急忙忙的进来禀报, “阿郎,新罗公主金胜曼求见~” 陈宇和李恪面面相觑,这金胜曼找老子干啥,上回大婚,金胜曼没来喝喜酒,只命下属送来一份礼物,陈宇看过,虽然谈不上太贵重,但是也不差,这会儿她来凑什么热闹? “哼,陈宇你是不是又招惹人家新罗的公主了?怎的,大唐两个公主都嫁给了你,还不满足是吧?”李漱气的嘟起了小嘴。 李丽质则在一旁笑道, “恐怕十七妹此番说的倒是真的了,夫君怕是被这新罗的公主惦记上了。” 陈宇尴尬的摆摆手道, “丽质和漱儿莫要胡说了,我也不知道这金胜曼到底干啥来了,快请进来~” 陈大应了一声,金胜曼在侍女的搀扶下施施然走了进来,也是一愣,没想到李恪也在,但金胜曼和李恪只见过一次,不是很熟悉,当即也忘了他叫啥了。 陈宇轻轻嗓子,换了张笑脸道, “真德公主,这位便是陛下的三皇子,吴王殿下了。” 第二二一章 同游上巳节 二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金胜曼忙不迭的福了一福身子, “臣见过吴王殿下。” 紧接着,金胜曼又朝李丽质和李漱福了一福, “见过公主殿下。”陈宇可以在家里没大没小,但是金胜曼不行,李丽质和李漱的公主身份可不是假的。 李恪笑呵呵的一摆手, “真德公主免礼了,不知来找子寰何事啊?” 金胜曼俏脸一红,有些怯怯的, “臣感恩陈都尉,为我新罗仗义执言,前番都尉大婚,臣不便出席,今日是来邀请都尉上巳节同游的。” 陈宇两眼一黑,心想你感恩就送点钱呗,同游这么暧昧的事情你怎么想的? 李漱这会儿已经不满的嘟起嘴道, “哦~感恩还要同游的嘛?本宫与夫君尚未成婚时,也在上巳节同游过,隔了一年便成婚了,难不成真德公主也想嫁给夫君?” 李丽质忙拉过李漱来, “十七妹不得胡言乱语,小心阿耶知道了责罚!” 金胜曼不敢得罪两个公主,忙一福道, “是臣唐突了,臣乃新罗之人,不知大唐上巳节的规矩,还道只是寻常节日,请公主恕罪。” 金胜曼这么一说,陈宇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刚想开口,李恪抢先道, “真德公主不知,今年上巳节,圣人与皇后皆要与子寰同游,公主若是方便,孤王自当回去向圣人回禀便是了。” 金胜曼忙说道, “如此便谢过吴王殿下,臣都有叨扰,还请几位殿下恕罪。” 陈宇翻了个白眼,心想这个金胜曼当真是麻烦,眼看出游的人越来越多了,陈宇觉得头疼不已。 金胜曼不敢在陈家久留,喝了几口茶便起身告辞了,只剩李漱气鼓鼓的揪着陈宇的衣服道, “陈宇,你给我说清楚,哼,这新罗公主是不是和你有关系?” 陈宇一边哄着李漱一边笑道, “哪有的事情,天地良心,我不过是奉诏给她护卫过几次,上回在甘露殿,圣人说要攻打高丽,谁知道这金胜曼愚钝,我不过是顺着圣人的意思说了几句罢了。” 李丽质幽幽的在一旁说道, “眼瞧着这真德公主,生的美貌也就罢了,偏生还对夫君一往情深,若是进得门来,难不成夫君还要再成一次婚?” 陈宇忙揽过李丽质来,也不管李恪还在场了,轻轻抚了抚李丽质的乌发笑道, “丽质如何也学漱儿说话了,这公主不过是别国的使者,好吃好喝供着,眼看就要送回新罗了,左右上巳节还有圣人与皇后,她也作不出什么妖来。” 李恪见陈宇忙着哄老婆,大笑几声后便告辞了,陈宇不得不使出浑身解数,又是讲笑话又是唱歌的,才把两个公主给哄服帖了。 上巳节当日,陈宇一家不得不放弃睡懒觉的机会,一大早便洗漱我完毕,一个个换上新作的春装,陈宇骑马,李丽质和苏忆晚同乘一车,李漱与陈妍一车,来到承天门前等着李二的銮驾。 李恪已然在承天门前了,正和金胜曼寒暄着,见陈宇来了,李恪忙走上前道, “阿耶的銮驾即刻就到,子寰家中可有预备妥当了?” 陈宇点点头,他三天前就吩咐下人们在家中准备烧烤的用具和食材,程咬金家里的牛肉他也没忘记顺走,眼下万事俱备,只等李二了。 金胜曼今天打扮的不算华贵,只用发簪把头发挽起,穿了一身淡绿的春装,倒是显得清纯。 没说几句话,承天门便开了,李二的銮驾出来了,李二骑着马走在最前面,陈宇几人忙躬身道, “见过陛下。” 李二笑着摆摆手, “好好好,今日原是朕自作主张,叨扰子寰出游了,皇后在车中,便到了子寰家中再行见过吧。” 李二和李恪骑着马走在队伍最前面,陈宇的霸红尘紧随其后,李庄还是近的,不消两刻,便到了陈宇的老家门口。 “还请陛下与皇后歇息片刻,臣命人沏茶~”陈宇忙下马躬身道。 “好好,子寰只管去,朕与丽质和漱儿好好说会儿话。”李二慈祥的看着自家两个宝贝女儿。 李丽质和李漱也和李二多日不见,亲近的很,更是围绕在长孙皇后身边叽叽喳喳的,反观金胜曼,和苏忆晚陈妍二人有说有笑,看上去倒也一片祥和。 小李治今天也被长孙皇后带了出来,上蹿下跳的跟在陈宇身后当跟屁虫,一口一个姐夫的,如今陈宇也是受之坦然了,公主都娶回家了,这姐夫也是坐稳了。 “姐夫,姐夫,雉奴想吃上回的羊肉串~”小李治眼巴巴的看着陈宇。 “呵呵,晋王少安毋躁,臣这就安排。”陈宇笑着说道。 而院子里的李二等人,按照陈宇的吩咐,给他们垫上垫子,就围坐在院子里,陈宇命人抬上烧烤架子,李二笑呵呵的说道, “子寰这新吃法倒和胡人似的,朕当年征讨四方之时,也和知节叔宝如此席地而坐,就着大饼和肉,倒也吃的香甜。” 长孙皇后笑眯眯的看着李二,大概也是想起眼前这位秦王当年的英姿来,陈宇不失时机的又命下人端上串好的肉食和今朝醉来。 “唔,烟雾虽大些,但香味十足,竟还用了西域的香料,好好好!”李二赞不绝口的啃着一串羊肉串。 就连忌口的长孙皇后,都是小心的吃了几串牛肉和鸡肉,今天是出游,没有那么多规矩,就连苏忆晚都被陈宇安排在下首。 金胜曼吃的最少,李二和长孙皇后在此她不敢多吃,怕吃相难看,李二见金胜曼有些拘谨,反倒笑呵呵的说道, “真德公主是客啊,怎的如此拘谨,莫不是见了朕与皇后,有些放不开了?” 金胜曼忙垂首道, “陛下阖家欢乐,臣只是想念远方的长姐,这才吃的少些。” 李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真德公主的长姐,便是善德王了吧,呵呵,无妨,待朕出兵高丽,自可与你长姐相见。” 金胜曼面上 一喜,忙又说些感谢的话来,李二给她吃了不少定心丸,眼前的这位大唐主人,显然已经是把高丽当成了囊中之物了。 陈宇这会儿得在李二面前表现的殷勤些,给李丽质和李漱二人烤了不少吃食,把两个姑娘吃的满嘴是油,长孙皇后满意的看着陈宇,当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 陈宇也没忘了给李二和长孙皇后弄上几块牛排,反正是从程咬金家顺来的不心疼,李二大口啃着牛肉,咂咂嘴道, “这知节,整日的胡闹,也不知吃了我大唐多少耕牛!” 陈宇心想老子也没见你少吃啊,就你李二吃的多,别看李二现在当了皇帝,饭量可一点没减少,到底是武将出身,李二一个人足能吃两个陈宇的饭! 李二陛下吃了几块牛肉,喝了几口酒,用帕子擦擦嘴,看着陈宇道, “子寰呐,朕有些话原不方便在朝中与卿说,趁着今日出游,朕说与你听。” 陈宇一听,忙支棱起耳朵,李二这话听着像是要说给自己人听的, “臣洗耳恭听陛下教诲。”陈宇忙拱手道。 李二点点头, “卿年少风流,才华横溢,原是良臣辅弼之才,然卿锋芒太盛,朕不得不把你带在身边,现如今子寰也已大婚,该学学那人臣之道了。” 陈宇一怔,自己还算是锋芒太盛?按理说自己已经够小心了吧,但是李二都说了,陈宇立马躬身道, “是,臣铭记在心。” 李二摆摆手,又说道, “子寰有大才,朕自然知道,只是朝中文武百官,哪个不是饱学之士,子寰该与他们多联络才是,学学那为人处世,将来朕传位于太子,子寰也好辅佐新帝,学那子房才是。” “是是,臣定当谨遵陛下教诲!” 陈宇一听,明白了,李二这话的确算是掏心窝子了,子房是谁,张良,李二把陈宇的将来比作张良,意思就是只要他陈宇好好干,做宰相那是没跑儿的。 只是陈宇之道,李承乾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再过几年就该被李二自己给废了,总不能现在当着李二的面说, “诺,陛下你看啊,将来的皇帝可不是你现在东宫里的那个小基佬,而是这个吃的满嘴流油还在傻笑的李治。” 在场的所有人都听的出来,李二这是把陈宇当成了自家人,有朝一日,陈宇必然能够位列三公,李丽质和李漱听的明白,自家夫君将来是要做宰相的,当即笑嘻嘻的缠上李二,一口一个好阿耶,迷魂汤直把李二灌的心满意足哈哈大笑。 在场最惊讶的恐怕就是金胜曼了,她虽然是新罗人,但是汉语相当精通,李二对于陈宇的期望她看在眼里,眼前的少年,将来可能是大唐最炙手可热的权贵,金胜曼不由得暗暗握紧双拳,美目盯紧陈宇,私下里告诉自己,这样的男子,绝不能就给他溜走了! 李二一家吃的开心,瞧着天色晚了,陈宇忙吩咐下人们打扫,反正现在他也住在城里,当即一行人又浩浩荡荡的返回城中,只留下一地狼藉。 第二二二章 东征高句丽 一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贞观八年,三月十五,李世民亲率十五万大军,御驾亲征,东征高句丽。 全副披挂的李二仿佛回到了十八岁,身着明光铠,腰里佩着横刀,意气风发的骑在战马上,身后是浩浩荡荡的唐军。 “出征!”李二没有过多的话语,抽出横刀,大手一挥,大军便跟着李二进发,先前程咬金的五万大军已经在十天前就出发了,由于走的是水路,行进速度要比李二快一些。 陈宇领着三千火铳手和三千玄甲军,寸步不离的跟在李二的身后,这三千玄甲军是李二最大的底盘,这次倾巢而出,足可见李二对于打下高丽的决心。 一路上陈宇也算真正见识到了什么才叫御驾亲征,凡是李二所到之处,百姓无不纷纷拜倒,口称万岁。 而且真正的战争并非电视剧里那么简单,李二不光是动用了十五万大军,更是在洛阳等地,先行派遣了不少官员进驻,以保障大军的粮草供应。 值得一提的是,李二最终还是把长孙无忌带在了身边,原本打算让长孙无忌留下来辅政,但是由于老狐狸的痛哭流涕,李二心一软,就同意了长孙无忌随军出征的建议。 程咬金的五万大军已经先行登上了五百艘战船,从江州出发,对高丽进行试探性的攻击。 李二的大军行进速度还算迅速,短短二十天后,就来到了幽州,也就是后世的北平城,正在做短暂的休整。 “启奏陛下,高丽使者到了~”长孙无忌匆匆走进李二的王帐。 “哦?快宣!”李二刚脱下身上的明光铠。 陈宇这会儿就在李二身边伺候着,一听这话,来兴趣了,高丽的使者过来干啥?下战书吗? 李二端坐在王帐里面,身边站着一干武将,陈宇紧张的把右手放在亢龙锏上,高丽使者很快就被带到了帐子前, “启奏陛下,高丽使者带到。”张贵的声音从帐外传来。 “嗯,带进来。”李二淡淡的说道。 这高丽的使者一进帐子便扑通一声跪倒,手执一封书信高高捧起, “唐皇陛下,我王盖苏文向陛下问安,我高句丽素来仰慕大唐,以大唐为尊,陛下何故要出兵攻打我高丽,我王体恤民情,奉上称臣书信,还望陛下高抬贵手,我高丽愿年年进贡大唐,以大唐马首是瞻!”使者说的很恭敬,大唐官话也说的很不错。 陈宇一听,放下心来,原来棒子是来求和的,估摸着是被程咬金这老流氓给揍怕了,忙不迭的来求饶了。 谁知道李二看也不看那书信,冷哼一声, “呵,泉盖苏文背信弃义,背叛荣留王,与弑君者同谋,竟然还敢来找朕要面子?来人,把这使者就地枭首示众,头颅给朕装于锦匣内,送还给那泉盖苏文!” 那使者一听,当即魂不附体,赶紧伏下身子拜倒,口中不住的求饶, “还请唐皇陛下宽恕,臣不过是一介信使而已 ,唐皇何须如此?” 李二不耐烦的摆摆手,立马就有俩刀斧手冲了进来,像拖死狗一般把这高丽信使给拖了出去,没一会,就回来禀报李二,说是已经把信使就地正法,至于怎么送这个头颅,自然有长孙无忌等人去办。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在后世的电视剧中恐怕颇为常见,但是这句话其实在华夏历史上,只存在于春秋时代,当时的各个诸侯之间打仗,的确是遵循着这一理念。 但由于孙武的“兵不厌诈”的出现,这句话也成了一纸空文,并不是说大家不遵守这个规定了,而是得根据具体情况来判断。 比如两国之间的矛盾可以调和,那么这时候使者的重要性就体现出来了,一般大家都不会去杀使者,这样将来再见面也好说话,但是李二这次不同,这就等于告诉渊盖苏文,老子这次出兵,不是你亡国就是我团灭,没有讲和的余地! 所以李二的做法也并没有什么问题,斩杀了高丽使者后,李二大军稍作休整,两日后又继续进发,联合了靺鞨和契丹人的部队后,又行进了十五天,四月下旬的时候,终于是抵达了辽东城的城外! “启奏陛下,前面便是辽东城了!”长孙无忌看着李二,在马上拱了拱手。 “唔,甚好,吩咐大军,安营扎寨,且观高丽人动静!”李二沉着的在马上下达了命令。 驻守辽东城的守将是高延寿,此人也是高丽重臣,负责防御高丽与大唐之间的第一道防线。 “启奏陛下,这辽东城内驻军三万有余,还请陛下定夺!”长孙无忌看着李二道。 “唔,来人,命李大亮,明日率两万军士,前去攻城,并配备五十枚榴弹!”李二摸了摸下巴。 李大亮喜的忙出列一躬身道, “臣明日誓死拿下辽东城!” 陈宇撇撇嘴,看来明天是不用自己上阵了,这些日子天天行军,陈宇的屁股感觉都要裂开了,整日的坐在马背上,但是李二显得很兴奋,这位大唐的唐太宗寂寞的太久了,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来让他找回当年那个天策上将的自信。 高延寿还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大唐的皇帝,在高丽的情报里,程咬金在莱州由水路进发,一直在海边对高丽发起骚扰和小规模战役,眼前辽东城外的大军看上去应该是唐军的主力了,但是主将是谁,可就不清楚了。 隔日,李大亮威风凛凛的带着两万人马,率先来到辽东城下叫阵, “高丽贼子听着,快快开门投降,老子可保你们不死,若不然,等老子杀了进去,你们一个个的,都得死!”李大亮中气十足的让几个通高丽话的军士上去喊话。 没等话喊完,城楼上便射出许多箭矢,显然高延寿压根就没打算投降。 “娘的,给老子上!架云梯!”李大亮手中大刀一挥。立马有唐军冲了上去,之前就说过,弓箭其实对于全副武装的军士来说,没有太大的 杀伤力,但是攻城远不是电视剧里看的那么简单,高丽守军显然也是有备而来,滚木和落石不断的朝云梯上的唐军打来。 很多唐军爬到一半,便被滚木击中,纷纷从云梯上掉了下来,直摔的骨折筋断,一阵阵哀嚎响彻野外。 李大亮有些轻敌了,李二配给给他的五十枚榴弹他并没有用,还以为高丽是吐谷浑这种废柴,小瞧了棒子的战斗力,这一场攻城,大唐损失了不少军士,虽然伤不至死,但是古代打仗最怕的便是受伤,一旦受伤几乎直接宣判了死亡。 李大亮跌跌撞撞的回到李二跟前,一个跟头栽倒在地, “臣有罪,臣无能,还请陛下责罚!” 李二也是很气氛,明明给你配了最先进的榴弹,为什么不用? “朕明明给你配备了榴弹,为何不用?且先平身,明日爱卿再领两万人马攻城,若再不听调遣,朕要重重责罚于你!”李二也不大好在这个要紧关头责罚大将。 李大亮鼻涕眼泪一大把,拜倒在地, “臣遵旨,明日一定拿下辽东城!将功赎罪!” 辽东城里,高延寿乐的就差没大开宴席了,啧啧,什么大唐不可战胜,依老子看来,也没什么嘛,不费一兵一卒,就把唐军的大将打的溃不成军,啧啧,赶紧修书一封,给渊盖苏文报喜去! 高延寿这边在庆祝,陈宇这会儿正在调试投石机的角度,李二吩咐他第二天给李大亮增援,辽东不是吐蕃和吐谷浑,每一场战役几乎都是硬仗,除了强行攻城以外没有别的办法,除非对方出城与自己决战,否则只能靠榴弹硬攻。 隔日一早,李大亮再领两万军士出发,陈宇则带着两千名玄甲军紧随其后,到了辽东城下,高延寿一看,又是李大亮,不由得在城头上哈哈大笑, “败军之将,何足言勇,来人,给本将死守城门!” 李大亮气的七窍生烟,刚要下令攻城,被陈宇一把拉住, “李将军息怒,可是忘了陛下的嘱托了?”陈宇皱了皱眉头。 李大亮忙一拱手, “是是是,某一急,又给忘了,还请陈将军布置!” 陈宇不慌不忙的吩咐投石机准备,投石机对于高丽来说并不陌生,这种大杀器是大唐的制胜法宝,但是高延寿不是很慌,辽东城虽然并不是青砖铸造的城墙,但也不是吐谷浑那种夯土随便一堆就行的城池,就算外城被破,进了瓮城和内城,一样有唐军好看的。 “来人,装弹!”陈宇大喝一声,立马上来一群军士,抬出十个榴弹来,放在了投石机上。 “点火!”陈宇抽出腰间的亢龙锏,奋力一挥,军士忙给十枚榴弹的引线点上火,这引线都是用火油精心浸泡过的,多大的风都不能吹灭。 “给老子狠狠的打!”陈宇亢龙锏一挥,只见投石机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绷紧了弦,十枚榴弹呼啸着就砸上了辽东城的城墙上! 第二二三章 东征高句丽 二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哈哈哈哈,唐军的投石机怎么只投这般小的石块,莫不是大唐弹尽粮绝了?”高延寿在城头上哈哈大笑了起来。 榴弹没法做的特别大,要不然会比石头重,投石机抛不起来,所以高延寿看见的只是榴弹嵌进了城墙里。 “砰!砰!砰!”随着榴弹接二连三的炸开,高延寿被炸的耳朵嗡嗡直响,仿佛天雷在耳边炸开一般,目光都被炸的呆滞了起来。 十枚榴弹的烟雾顿时让城头上的守军睁不开眼,陈宇来不及细看效果,吩咐军士再射十枚上去。 高丽守军被炸了个七荤八素,高延寿战战兢兢的蹲在地上不住的自言自语, “何处,何处来的天雷?难不成,这唐军请动了天上的雷公?” 但立马,又是十枚榴弹在城墙上炸了开来!辽东城的城墙再也扛不住榴弹的威力,被炸出一个口子来! “来人,架云梯,给老子上!”李大亮兴奋的抽出大刀,但是旋即被陈宇拉住, “李将军莫要激动,再炸一个口子,让高丽人首尾不能相顾!” 李大亮激动的连连点头, “好好好,陈将军果真少年英才,某听你的!” 趁着城头上的高丽守军慌乱的时候,陈宇又吩咐投石机开始运作,在城墙的另处,依葫芦画瓢炸出了一道缺口。 “呵呵,好!子寰所制之榴弹,当真威力了得,若是以投石机来攻城,没有个三五天,如何能破城!”李二听到了传来的战报,也是高兴的站起了身来。 投石机这东西,并不是一蹴而就的,历史上的唐军有了投石机后,通常是经过三五天的连续攻城,用投石机破坏城墙结构,让守军来不及修缮,才能够达成攻城的条件的。 李二身经百战,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但见陈宇只用了四十枚榴弹就破开两道口子,不仅节约了时间,还免去了军士被意外射伤的可能。 “哈哈哈,陈将军且稍作歇息,接下来便看某的了!”李大亮和陈宇也算旧识了,之前在吐谷浑也算共事过,冲着陈宇一拱手,紧接着就领着两万人马杀了上去! 高延寿着实吓的不轻,在一干高丽士兵的保护下匆匆逃下城头,双腿兀自在不停的打颤。 “赶紧差信使送信给大将军,通报这里的战况!”高延寿总算还不傻,这么大威力的榴弹,必须马上报告给渊盖苏文。 有了两道缺口的优势,李大亮立马吩咐架设云梯,当然了,伤亡还是有的,缺口毕竟不是万能的,陈宇看着前赴后继的唐军,咂咂嘴,琢磨着下回时不时可以直接用榴弹轰开大门。 李大亮不愧是大唐猛将,两万唐军冒着箭雨,硬是冲开了外城,李二见外城一开,站了起来, “来人,命薛万彻再领两万精兵,配合李大亮,一鼓作气,给朕拿下辽东城!” 薛万彻喜滋滋的领命去了,李大亮的人马已然进了瓮城,把外城的城门给打开了,正在瓮城里与高丽守军交战。 陈宇一看,来不及请 示李二了,亢龙锏一挥, “众将士听令,随我杀进城去!” 身后两千玄甲军齐声高呼,手中陌刀高高举起,明光铠在阳光下灿灿生辉,薛仁贵一直跟在陈宇身后,早就等不及了,第一个拍马就冲了上去! 瓮城易守难攻,何况里面还有上万高丽守军在防御,李大亮左冲右突,已然把盔甲都杀红了。 薛万彻的人马紧接着也进了瓮城,和李大亮合兵一处,正厮杀时,二人眼前一亮, “啧啧,何方来的将领?这般的勇猛?” 只见一员猛将,身着明光铠,手持陌刀,如入无人之境,端的是威风凛凛,犹如长坂坡七进七出的赵子龙一般! 还能有谁,便是大唐第一猛人薛仁贵,这货憋了大半年了,一直帮着陈宇练兵,这会儿在战场上如鱼得水,手中陌刀犹如死神的镰刀一样,所到之处,高丽守军纷纷身首异处! “好好好,想不到陈将军麾下竟有如此猛将,我等不及也!”李大亮和薛万彻看呆了,他俩虽然也是万中无一的将领,但是和薛仁贵比起来,简直就像婴儿一般孱弱,薛仁贵天生神力,身高臂长,天然的优势让他能更快的收割人头。 不到半个时辰后,瓮城的高丽守军便被唐军斩杀的差不多了,内城的守军正瑟瑟发抖,高延寿紧咬牙关,下达了死守的命令,这会儿是来不及出城迎战了。 但是唐军并没有急着攻打内城,陈宇骑着霸红尘连忙回到城外,向李二汇报了城里的战况。 “哈哈,好!子寰当记一大功!”李二一听战报,喜滋滋的大手一挥道。 陈宇也没忘了给薛仁贵吹嘘一番,这种猛人是藏不住的,陈宇不说,将来也有的是人会说。 “哦?这薛礼当真如此了得?”李二对于猛将的喜爱那是无出其右的。之前虽然陈宇给薛仁贵讨要来了个官职,但是李二也没亲眼见过,所以薛仁贵一直在陈宇手下做一个小小的录事参军。 “是,这薛礼,可谓万人敌!”陈宇反正吹牛不花本钱。 “朕倒要亲自瞧瞧!来啊,收起营帐,随朕出击!”李二站起身来,立马有太监过来给他披上铠甲。 陈宇忙让玄甲军尽数回来,护卫在李二身边,李二穿戴好了盔甲以后,大军开拔到了辽东城下,这时,外城和瓮城尽数被破,只留下内城,李大亮和薛万彻也浑身血污的回来向李二复命。 “启奏陛下,臣等不辱使命,已然拿下瓮城!”李大亮大声的说道。 “好好好,听闻子寰麾下有一猛将薛礼,此人何在啊?”李二环顾四周道。 “臣在!”薛仁贵听闻皇帝点名,忙不迭的从马上下来,冲着李二一躬身。 “好一员虎将!”李二赞叹的看着薛仁贵虎背熊腰,身长八尺,威风凛凛的模样。 恰逢,高延寿正领着军士在内城城头上督战,见到李二的王驾,才知道这时大唐的皇帝御驾亲征来了,忙不迭叫军士喊话, “启奏唐皇陛下,我高丽与贵 国素来和睦,为何出兵攻打我辽东城,还请陛下退兵,我王愿与陛下和谈!” 李二不耐烦的看了看城头, “聒噪,哪位将军能让此子闭嘴啊!” 众将面面相觑,只有陈宇踢了踢薛仁贵,薛仁贵当即明白,出列一躬身道, “恕臣无礼,臣愿为陛下分忧!” 李二笑呵呵的点点头,薛仁贵从身上取下弓箭,这时他自己制作的,与唐军所用的弓箭不同,陈宇试过,呵呵,拉都拉不开! 薛仁贵弯弓搭箭,眼睛一眯,箭矢带着破空的呼啸声直窜城头! “喝!好大的气力!”就连李二都喝起彩来,弓箭一般都是抛射,平射已经很难做到准头和距离的把控,薛仁贵更是直接在城下向上射箭。 薛仁贵的臂力当世无双,一箭射去,那喊话的军士还没来得及反应,箭矢便穿胸而过,应声栽倒! 唬的高延寿忙一缩脖子,退到军士身后,李二看的哈哈大笑, “好一个薛礼,朕问你,现官居何处啊?” 薛仁贵忙一躬身,收起弓箭, “蒙陛下圣恩,现为天策府录事参军!” 李二大手一挥, “好,薛礼听旨,朕册封你为天策府参军事,归于子寰麾下,望卿毋负圣恩,再立功勋!” 薛仁贵忙俯身拜倒, “臣谢陛下恩典!”这会儿,薛仁贵也从一个九品的录事参军,升官儿成了七品的参军事了。 “陛下且稍候,臣这就为陛下打开内城!”陈宇则不失时机的上前说道。 “好,且看子寰如何作来!”李二咧开大嘴笑道。 陈宇又命人拿来十枚榴弹,高延寿一看又是投石机,魂都吓飞了,这玩意儿对高丽人来说不啻于天罚,第一次见这东西,高延寿实在搞不清楚这么大的威力是怎么来的。 “唐皇陛下请息怒,我等,我等愿意献城投降!”高延寿在城头上急忙大叫了起来。 “哈哈,好,子寰不战而屈人之兵,好好好!”李二一高兴,连说三个好字, “来人,告诉这守将,大开城门,朕可保他城中百姓无忧!” 高延寿这会儿也顾不上什么气节了,李二都亲自来了,自己不过是个小小的辽东城守将,投降给李二也不算什么丢脸的事情。 当即高延寿下令,全军缴械,大开内城,恭恭敬敬的跪倒在城门口,迎接李二的大军。 “臣,高延寿,向唐皇陛下投诚,还请陛下放过城中百姓!”高延寿俯身拜倒。 这些高丽大将,基本上都会说些简单的汉语,毕竟在当时,大唐是所有周边小国仰慕的存在,大多数小国的贵族都会以会说汉语为荣。 “好,朕念你投诚有功,暂不杀你,且修书给泉盖苏文,让他速速自缚来降!”李二笑眯眯的看着高延寿道。 “是是,臣这就写,这就写!”高延寿本是有些贪生怕死的人,这城门都开了,再写封信算的了什么大事? 第二二四章 东征高句丽 三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李世民的大军以极小的伤亡进入了辽东城,待进了城后,李二才发现,这里的高丽百姓似乎并没有像传言中的那么憎恨大唐的军队,相反的,这些普通百姓纷纷跪倒在道路两旁,口中说着一些陈宇听不懂的方言,但是看起来颇为虔诚。 “陛下御驾亲征,百姓夹道欢迎,此乃顺应天意也!”长孙无忌不失时机的拍了个马屁。 李二得意洋洋的坐在马背上,坦然的受着高丽民众的朝拜,也难怪,这些高丽人平日里其实过的不咋滴,这里是离大唐最近的高丽城池,时不时还有些大唐商人过来经商,对于中土大唐的繁华,这些高丽人从小便心中向往。 “唔,这辽东城既已打下,这就更名为辽州,战后再行派遣主官!”李二坐在辽东城的官衙中发布了第一条圣旨。 高延寿派出去求援的信使很快就来到渊盖苏文处,得知李二大军逼近,渊盖苏文实在不理解李二为什么要来攻打自己。 按理说高丽虽然偶尔欺负欺负新罗这些小国家,但是和大唐一直保持着微妙的关系,不至于举数十万大军气势汹汹的前来。 “淦,唐人这时要亡我高丽啊!”渊盖苏文气的把高延寿的书信狠狠的扔在一边,之前派出去求和的信使,前两天,也被送回了头颅,渊盖苏文看的心惊肉跳,这会儿忽然想起什么来,忙拉过身边的大臣问道, “辽东城看来是守不住了,破了辽东城,下一座城池是哪里?” 几个下属忙躬身道, “禀大将军,下一座便是杨万春驻守的安市城了!此城池内驻守五万精兵,易守难攻。” 渊盖苏文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这杨万春和他素来不和,渊盖苏文保持朝政后,杨万春拒绝接受他的旨意,渊盖苏文曾下令攻打过安市城,但是被杨万春守了下来,从此,渊盖苏文只得下令继续让杨万春驻守安市。 眼下李二的大军下一站便要抵达安市,这座城池要是被攻破,那平壤就岌岌可危了。 “来人,把高惠真给我找来!”渊盖苏文急急忙忙的说道。 不一会,一名身着盔甲的将领冲了进来, “见过大将军!” 渊盖苏文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些, “高将军免礼了,本将已经得知,辽东城岌岌可危,将军的兄长高延寿,怕是扛不住唐军的攻势,本将现在命你,领十万大军,前去救援安市!务必要快!” 谁知高惠真哭丧着脸说道, “将军有所不知,这程咬金率唐军由海上进攻,已然逼近了卑沙城,卑沙城危在旦夕,现在咱们已经没有十万大军可以调动了,臣能够调用的,大约只有六万人左右了!” 渊盖苏文眼皮狂跳,这程咬金的大名他哪里没听过,只是没想到唐军的行动这么快,卑沙,也就是后世的大连,这里一旦被攻破,那唐军便能顺着这条线上岸,比李二的大军快一步的逼近平壤! “卑沙城现在有多少守 军?”渊盖苏文又急急问道。 “大约五万人马,据探马来报,唐军大约也有五万人马!”高惠真思索了一下。 渊盖苏文稍稍放下心来,五万对五万,自己还有城池可依,短时间内卑沙城应该不至于被破。 “来不及了,这样,你领五万人马,前去救援安市,必要阻挡唐军于安市城前!”渊盖苏文咬着牙道。 “臣领命!”高惠真神色一凛,忙拱手道。 再看李二这边,打下了辽东城后,李二的大军稍作休整,何谓休整,大概就是把辽东城里的高丽官兵一一解散,留下一部分愿意投降的和收编的,重新编为一支属于大唐的军队,驻守辽州,另外从库房里拿出钱粮,犒劳三军,大吃大喝一顿,再好好的睡一觉,接着就要继续进军了。 “启奏陛下,辽州已破,下一座城池名为白岩城,城主为孙代音,此人心向大唐,数次与我大唐通信,眼下见我军攻破辽州,愿意献出白岩城,向大唐示好!”李勣拿着一封书信前来呈给李二。 李二大悦,拿过书信来展开,上面是白岩城城主孙代音向李二陛下投诚的降书,大概意思就是愿意带着两万人马一起投诚,大开城门欢迎李二陛下的王师。 “好!此人忠于我大唐,待朕亲临白岩城后,再行嘉奖!”李二笑呵呵的把书信撇在一旁。 陈宇在边上撇撇嘴,这高丽哪像传说中那么无敌啊,传闻隋炀帝三征高丽都没打下来,怎么李二一来,投降的投降,破城的破城。 其实历史上,这孙代音还真的就投降了大唐,这货一直向往大唐的美好生活,恨不能给自己刻个大唐的身份证,李二御驾亲征来到白岩城外的时候,他就打开城门,带着下属几万人马投诚了。 两日后,李二的大军一路急行军,来到白岩城下,这孙代音果真领着一干没有武器,不穿甲胄的军士出城投降,并在阵前自缚,以表对大唐的忠心。 “臣,孙代音,愿献出白岩城,向唐皇陛下投诚,请陛下入城检阅!”孙代音跪在地上,用不太熟练的官话大声的喊道。 “好好好,卿为我大唐臣子,如何还自缚来见,来人,给孙将军去了绳索,传旨,白岩城更名为岩州,孙代音暂领岩州折冲都尉一职,待战事平定,朕再行封赏!”李二高兴的在马上说道。 孙代音更是激动无比,跪倒在地砰砰几个响头, “臣谢陛下恩典!” 李二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了白岩城,渊盖苏文得知了这一消息,气的把孙代音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但是骂归骂,却是一刻都不敢放松,高惠真领着五万人马已经到了安市城外,但杨万春根本就不信渊盖苏文,不然高惠真入城,生怕他奉渊盖苏文的将令趁机夺下安市城。 这也使得高惠真的五万大军只能布阵于安市城前,被当作炮灰使用了。 李二的大军进了白岩城,这里的百姓比辽东城更狂热,由于孙代音是个亲唐派, 白岩城是和大唐商贸往来比较频繁的城池,还住有不少大唐的客商,白岩城的百姓几乎人人都会说两句简单的大唐官话,就连衣着和吃食也与大唐颇为相近。 李二很是高兴,但是手底下那些猛将可就不乐意了,没动一刀一枪,就拿下了白岩城,对于这些靠军功吃饭的将领来说,这可就太没意思了。 “大军休整一日,继续进发!”李二意气风发的发出了命令。 高惠真这会儿正在阵前布阵,忽然探马来报。 “启禀将军,辽东城已破,守将高延寿投降了唐军!” 高惠真一愣,随机恨的牙痒痒,这样一来,自己可就没有退路了,高延寿是自己的哥哥,他投降了李二,自己岂不是会受到渊盖苏文的怀疑,这会儿又被派来救援安市,如果打赢了还好,若是打输了,怕不是还会被人说是故意输给大唐的,为的是给自己谋个出路。 “娘的,高延寿苟且偷生,不配为我高丽臣子!”高惠真恨恨的说道。 高惠真只得战战兢兢的打起精神,这场战事他输不起,探马很快又来报,说大唐的军队距离安市城已经不足百里,明日便会抵达城下。 “传我将令,全军固守城下,老子就不信他杨万春见唐军攻城还不开门!”高惠真咬着牙道。 而城中的杨万春见高惠真做出固守待援的举动,一时也拿不准渊盖苏文的真实意图,安市城没有派出探马,一来是怕渊盖苏文的军队趁机攻城,二来也是由于杨万春这几年都是固步自封,把安市城独立在高丽之外的缘故。 “看高惠真的样子,像是有大战,唔,且先观察一番再说。”杨万春在安市城中下达了命令。 “启奏陛下,安市城已在五十里开外,有重兵在城外集结,人数不详,但以规模来看,不少于三万人马!”唐军的探马同样给李二送来了最新情报。 “哦?高丽人竟然不固守待援,选择出城与朕交战?”李二也有些疑惑。 “陛下,以防有诈,还请小心才是。”长孙无忌出言提醒道。 “唔,辅机说的有理,来人,传旨,命薛万彻领三万人马从右翼策应,李大亮领三万人马从左翼策应,懋功,明日你领三万人马,正面击敌!”李二看了看帐下的几个将领。 “臣遵旨!”三名将领领命而去。 李二又看了看漫不经心的陈宇,清了清嗓子, “子寰呐。” 陈宇一听李二叫自己,忙出列躬身道, “臣在” “唔,明日,卿领三千火铳手,一千玄甲军,随懋功一道,正面迎敌,朕倒要看看,你这火铳,威力究竟如何!” 陈宇神色一凛,忙躬身道, “臣遵旨,臣定不负陛下厚望!”说罢赶紧出了李二的营帐,到了属于自己的三千新军处,再次检查火铳和弹药有无受潮的情况,薛仁贵知道陈宇明天要出战,忙不迭的表示自己一定会保障他的安全。 第二二五章 东征高句丽 四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陛下且看,前方便是安市城了!”长孙无忌骑在马上,朝着李二一拱手道。 李二眯起眼睛,看了半晌,才点点头道, “唉,岁数不饶人啊,朕年轻时,与辅机知节征讨四方,哪次不是朕率先发现敌情,如今年岁大了些,连眼神也不好使了。” 其实李二才三十多岁,按道理来说正是春秋鼎盛的时候,但是做皇帝日子长了,天天盯着奏折看,难免会有些近视。 古代打仗没有望远镜,全凭肉眼去查看,谁的视力好谁就占便宜,陈宇的视力现在还是极好,但是也在暗暗想着,若是能弄个望远镜出来,岂不是制胜于千里之外? 李二的大军也引起了高惠真部的警觉,眼见城外浩浩荡荡不知道多少人马开来,高惠真心里一阵狂跳,自己的五万人马多半是保不住了,这些唐军据探马来报,不会低于十万,显然是唐军的主力,恐怕这唐皇也在队伍中了。 “列阵!我等必须死守安市,以待大将军救援!”高惠真咬紧牙关,发出了将令。 “陛下,安市城外果真有重兵,还请陛下十里开外扎营!”长孙无忌提醒道。 “唔,辅机所言甚是,来人,安营扎寨!”李二点了点头,长孙无忌虽然是文臣,但是年轻时候便跟着李二打天下,对于行军打仗其实一点都不陌生。 中午的时候,李二的营帐立了起来,众将轮流吃过了午饭,下午便要对高惠真的人马发起强攻了。 薛万彻和李大亮各自领着三万人马,悄悄的从两翼绕了过去,伏击在安市城左右。 李勣则领着其余三人重兵,一步步向安市城下推进,陈宇的四千人亦步亦趋的跟在大军之中,为保火铳兵的安全,陈宇特意让他们走在大军的中间。 两军对垒,高惠真自然也是要摆摆威风的,双方各自叫了几个军士上前叫骂,这也是千百年来战争的艺术。 之前就说了,两军阵前,大将单挑那是笑话,而双方将领也是根本听不见对方说话的,要不然都脸贴脸了,再不动手那多说不过去。 李勣估计是很满意自家军士的叫骂,不住的抚须点头,陈宇还在紧张的最后查看火铳兵的排兵布阵。 “陈将军,依本将看,再有片刻,双方便该发起冲锋了,一切便有劳陈将军了。”李勣客客气气的冲着陈宇说道。 陈宇忙一拱手, “英国公多礼了,属下已然预备妥当,来啊,火铳手准备!”陈宇大喝一声,只见三千名手持火铳的军士,在手持盾牌的军士保护下,一步步上前,直至来到队伍的最前方,三千人共分六排,每一排共五百人,人人装填好弹药,一脸紧张的看着对面的高丽大军。 “老子平时是怎么告诉你们的!”陈宇抽出腰间的亢龙锏,大喝一声。 “天策出征,寸草不生!”三千人齐声大呼道。 李勣差点没从马上滚了下去,这特么谁教的 ?就连李二都是听见了三千人的喊叫,不由得莞尔道, “这子寰是哪里学来的喊叫?天策出征,寸草不生,端的是有些匪气!” 高惠真见对面出来了一队手持棍状类黑管子的军士,也不像是弓箭,按照之前渊盖苏文处得到的情报,唐军的大规模攻城武器是投石机,左右看了看,也并没有投石机的影子,放下心来。 “来人,给我射箭!” 高丽军士纷纷出列,铺天盖地的箭雨朝着唐军袭来,但是这种距离太远的箭矢根本没有杀伤力,被唐军的盾牌尽数防御了下来。 唐军在李勣的示意下,也是装腔作势的放了一轮箭雨作回击,虽然也没什么用。 高惠真见唐军的箭雨也不过如此,放松了警惕,手中大刀一挥, “勇士们,上,给唐军看看我们高丽人的勇武!谁拿下对面主将的人头,赏黄金百两!” 高丽军士纷纷兴奋了起来,黄金百两的诱惑下,试探着开始向唐军进攻。 “给我放到一百步内再打!”陈宇下达了最终的命令,手下三千火铳手瞄准了高丽冲过来的人马,领头的便是重骑兵,这也是古代打仗的基本情况,重骑兵防御和攻击通常都是拉满的,冲在最前头抵御第一轮伤害,以便切割对方阵型,后方重甲步兵进行阵地战,最后由轻骑兵收尾。 眼见唐军一动不动,保持着最初的阵型,高惠真虽然有些疑惑,但是如果就这样冲击下去,唐军的阵型必定会被自己的重骑兵冲乱,到时候就算混战,自己也能占不少便宜。 “火铳,给老子放!”陈宇见对方的骑兵进入了火铳的射程,大喝一声。 “砰砰砰砰!”五百把火铳一轮齐射,火光四起,硝烟弥漫,冲在最前面的高丽骑兵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耳边便传来一阵轰鸣,随后这些骑兵便感觉到自己的胸口和四肢被一个不明物体重重的击中。 但是火铳的杀伤力毕竟有限,虽然穿透了许多骑兵的重甲,但是还没有造成危及生命的伤亡,很多高丽骑兵甚至来不及看自己的伤势,继续向前冲击。 陈宇不慌不忙,命第二列,第三列火铳兵再行齐射。 三轮齐射下来,高丽人总算发觉出不对劲了,自己的骑兵和步兵距离对面唐军还有五十步开外,便损失不少人马,其中被火铳射伤的军士直接翻到在地,皮开肉绽,不住的哀嚎。 而唐军这边,则丝毫未动,自己就损失了不少人马,高惠真看的明白,也不知道唐军学了什么妖法,只得发了狠的下令道, “给老子顶上去,快,加快行军速度!” 陈宇的三千火铳兵六轮齐射后,对面已经躺了一地的高丽军士,不光是人,还有战马,一并被火铳射伤。 离唐军越近的高丽人受伤越严重,甚至有不少被火铳射击后当场就去见了上帝。 第六轮齐射后,第一轮射击的军士已然装填好了弹药, 伴随着黑烟和火光,又是朝着高丽的步兵开始射击。 步兵的行动力可比骑兵差远了,根本躲不开火铳的射击,见出师不利,高惠真忙下令全军后撤。 李勣哪里会给高惠真撤退的机会,手中马槊一挥,李大亮和薛万彻早就等的不耐烦了,从左翼右翼杀出,李勣则自己领着三万人马也向高惠真发起了冲锋。 陈宇忙命三千火铳手撤出战场,自己则领着一千玄甲军,跟在李勣的身后,朝着高惠真的大军发起了冲击! 所谓兵败如山倒,自古便是这个道理,高丽人被陈宇的火铳一吓,早就丢了魂,当即溃不成军,被李勣的三路大军成包围之势,关门打狗一般的开始屠戮。 而此时,安市城的守将杨万春在城头上看的明明白白,唐军不知研究出了什么新式武器,又或者是什么妖法,竟然能发动天雷攻击高丽士兵,高惠真的五万大军现在处于劣势,若是自己再不救援,恐怕就得全数交代在这安市城下了。 “来人,开城门,救援高将军!”杨万春再和渊盖苏文不和,也不敢放任唐军屠戮自己的高丽军队。 李勣和薛万彻李大亮合兵一处,眼看就要把高惠真的大军包了饺子,却听得城门大开,里面冲出数万精兵来,显然是安阳城的守军出动了。 “玄甲军,随我上,给我堵住口子!”陈宇出征也有几次了,知道战机不能耽误,当即亢龙锏一挥,领着一千名玄甲军,冲着安阳城的城门而去! 玄甲军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勇士,薛仁贵更是直接拎着陌刀冲在第一个,一刀一个小朋友,一千名玄甲军堵在城门外,奋力抵挡着从里面涌出的守军。 “这?这是大唐天子的玄甲军?”杨万春也是认出了这些身着明光铠,显然与府兵不同的军士来。就连玄甲军手中的陌刀也和普通的军士不同,杨万春就算没吃过猪肉也听说过玄甲军的大名。 就连陈宇这会儿,也是挥舞着亢龙锏,在人群里左冲右突,亢龙锏对阵高丽人的刀剑,这会儿显出威力来了,锏,原本就是用来对付短兵器的,高丽的重骑兵被陈宇打了个残废,步兵手里的武器对于陈宇身上的明光铠来说,根本就是挠痒痒。 反倒是陈宇,亢龙锏一敲一个准,但凡敲在高丽军士的脑瓜子上,便是“咚”的一声闷响,被敲中的军士无不晕晕乎乎,再被身后奉命保护他的两个队正给补了刀。 但是一千名玄甲军实在太少,到底是堵不住口子,眼见越来越多的高丽人涌出城门,向李勣的大军发起攻击、 李勣也是身经百战的老将,当即下令,鸣金收兵,今天的便宜占够了,要想打下安阳城,靠着着些人不够的,还是得上投石机这等大杀器。 当即李勣下令收兵,高惠真见唐军留了一条生路,连滚带爬的赶紧跟着败兵进了安阳城,心里还在不住的想着,幸亏杨万春没有见死不救,要不然自己这一百多斤可就交代在这儿了。 第二二六章 东征高句丽 五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见李勣鸣金收兵,陈宇也忙下令玄甲军尽数后撤,今天这一仗算是完胜了,唐军以极小的代价杀伤了将近一万名高丽士兵。 “启奏陛下,臣得胜归来,敌军溃退至安市城内!”李勣春风得意的朝着李二一躬身。 “好!哈哈哈,懋功不愧为朕之股肱!”李二一样也很高兴,今天这样的胜利他是看在眼里的,他已经很久没有尝到这种胜利的喜悦了。 “唔,子寰呐,且上前来!”李二朝着陈宇招招手。 “臣在。”陈宇上前一躬身。 “卿之火铳,果真威力了得,朕今日大开眼界,这火铳居然能破重甲,哈哈哈,子寰真乃天纵奇才也!”李二笑呵呵的抚着下巴。 “全仗天子威势,将士勇猛,臣不敢居功。”陈宇胡诌了几句客套话。 李二这边在庆功,安市城内的杨万春和高惠真俩人面面相觑,一时半会谁都说不上话来。 “呵呵,今日多谢杨将军救命之恩了!”高惠真愣了半晌,终于对着杨万春一躬身。 “高将军多礼了,这个这个,今日高将军与唐军交战,这惊天动地的爆炸声,究竟是什么东西发出的?”杨万春发出了灵魂之问。 高惠真讪讪的笑了一下,其实他也没看清,火铳带出的黑烟实在太大了,不凑近的话根本看不出来这三千人手里拿的是啥。 “呃,这个,本将也没看清,只知道这唐军大约五六百人,手持一种大约三四尺的铁管,待一阵火光与爆炸声同起后,黑烟弥漫,接着咱们的军士便倒地不起了!”高惠真结结巴巴的描述着。 杨万春其实知道自己问也是白问,今天他在城楼上看的明白,唐军的武器应该是新造的,自己根本没见过。 “唉,也罢,便请高将军在城中歇息,整军备战吧。”杨万春点点头道。 俩人的关系很微妙,高惠真是渊盖苏文一派的重臣,又手握重兵,虽然被李勣和陈宇打的溃不成军,损失了将近一万人马,但是仍旧有四万军士进入了这安市城,安市城内原本有五万军士驻守,现在合兵一处,看上去倒是有了九万人马,但是至于听谁的指挥,就不大好说了。 李勣的部队还在打扫战场,陈宇吩咐尽量把火铳使用的铁弹给收集回来,一来是为了节约钢铁,毕竟是大唐不是后世,钢铁产量不多,能回收的尽量回收,等平定辽东后带回去让火器监熔炼后再行制作新的弹丸。 二来的话,这么先进的武器,最好还是别让高丽人看出端倪来,那些被火铳射伤的高丽军士,无一例外的被李勣的士兵补了刀。 战争是残酷的,李二并没有做好养一大堆俘虏的准备,所以这些伤兵俘虏都是累赘,活着只会增添李二的负担。 傍晚吃饭的时候,金胜曼意外的来到营帐中,向着李二陛下盈盈一福, “臣感激陛下为新罗解难,大唐待我新罗如此,臣铭记在心不敢忘!” 李二很是得意,摆摆手 道, “真德公主免礼,且平身吧,不知此地距离新罗,尚有多远啊?” 金胜曼掰了掰手指,轻声细语说道, “禀陛下,此地为安市城,距离平壤尚有数百里,然过了平壤,不多远便是新罗了。” 李二点点头, “想不到这平壤城竟然离新罗这般近、” 金胜曼微微一笑, “陛下不知,这平壤城原先乃新罗国土,被那高丽占去后,因平壤繁华,便作了都城。” 陈宇在一旁听着,没想到平壤原来以前是新罗的,但见金胜曼和李二寒暄了几句,金胜曼便起身告退,临走前还不忘拿媚眼扫了一眼陈宇。 陈宇看的一阵胆寒,这金胜曼贼心不死,自己还是离她远些的好,免得被李二看出来。 待吃过了晚饭,李二又把一干武将召集起来, “明日,懋功你领五万人马从正面佯攻,李大亮,薛万彻,给我各领三万人马,从左右二翼攻城!子寰呐,明日拿出一百枚榴弹,给朕轰开这安市城的大门!”李二意气风发的说道。 陈宇撇撇嘴,李二这是飘了,按理说攻城战应该以十天为限,力求守军不能首尾相顾,来不及修缮城墙,才最终拿下城池,想不到李二看到了榴弹的威力后,竟然想一天之内攻破安市! 这一晚,城外的李二大军和城内的杨万春都没睡好,天还没亮,杨万春就起来布置城防,生怕被唐军偷袭。 古代打仗,固守待援是最笨的办法,因为不管你城里有多少重兵,这会儿通通派不上用处,最多就是在城头上投投滚木和落石,要不然就是放一放箭。 但杨万春现在显然是怕极了自己的军士遭到昨日和高惠真一样的后果,被一阵不明爆炸声打的白白损失了一万军士。 李勣的大军一早便摆开阵势,气势汹汹的来到安市城下,李勣派出几个喉咙响的士兵,不停的叫骂,杨万春只当耳边风,一边下令军士严加防御,不能让唐军轻易攻城。 李二给李勣调来五架投石机,看见这玩意,杨万春知道唐军准备攻城了,忙下令军士时刻准备修缮城墙,能多拖一天,自己就多一份胜算,毕竟唐军是远道而来,长线作战,粮草补给是一定不如自己充分的。 “报~禀将军,左翼和右翼也发现唐军!”高丽士兵急匆匆的向杨万春报告着。 杨万春也不是瞎子,只要站在城楼上,就能看见自己的左右方都有大队人马,而且同样携带着投石机。 “加强防御,不惜一切代价阻挠唐军攻城!”杨万春咬咬牙,自己也没太好的办法。 杨万春还在城头上凹造型,李勣的攻城就开始了,投石机开始向安市城的城墙上抛射石块,但是效果不是很明显,毕竟如果按照原计划,攻破安市城起码也要十天以上。 杨万春看了看唐军的攻势,暂时放下心来,看样子没个十天半个月的,安市城不会有危险, “来人 ,放箭!”杨万春大喊道。 高丽军士纷纷出列,朝城下的唐军放箭,李勣装模作样的命攻城的部队后撤一点,等箭雨过了,又再行扑上来。 而陈宇则跟着薛万彻来到左翼,右翼是李大亮负责的,之前攻打辽东城的时候,他已经见识过了榴弹的威力,现在俨然是个攻城熟手了。 薛万彻好奇的看着陈宇吩咐军士把榴弹装上投石机,又点燃引线, “娘的,这火器这么小?陈将军可是在说笑?”薛万彻瞪大了牛眼。 “薛将军少安毋躁,待响声一过,就准备攻城。”陈宇笑着朝薛万彻摆摆手。 五架投石机装上了榴弹,随着弓弦拉紧,军士们纷纷把榴弹抛射到安市城的城墙上,陈宇马不停蹄的又吩咐装弹,左右两翼各五十枚弹药他是一点都不心疼的尽数给杨万春安排上了! “砰!磅!”一阵阵惊天动地的巨响差点儿把站在城头上督战的杨万春送走,一时半会搞不清这么大的雷声是哪里来的。 “娘的,打雷了吗?”杨万春疑惑的看了看天空,万里无云,阳光大喇喇的照在自己的盔甲上。 “报~禀将军,左右两侧的城墙不堪重负,快要塌了!”一名高丽士兵哭丧个脸冲了上来。 “什么?就算是投石机,哪有这么大威力的石头!”杨万春这些顾不得前方了,急急忙忙跟着士兵来到两侧一看,只见唐军还在抛射榴弹上来,爆炸声不绝于耳,大片大片的黑烟飘了上来,呛的杨万春直咳嗽。 “咳~咳,这特娘的是什么东西?”杨万春抹了抹眼泪,定睛一看,自己两侧的城墙已经是破破烂烂,在城里面修缮的高丽士兵有不少都被炸的晕了过去。 “杨将军,杨将军!”只见高惠真神色匆匆的跑上了城楼。 “哦,高将军,不知高将军前来,有什么事吗?”杨万春皱皱眉。 “杨将军不知,这爆炸声乃是唐军新式火器,家兄据守辽东城,便是被这火器攻破了城池!”高惠真哭丧个脸说道。 “什么?竟然有这等威力?”杨万春话音刚落,一颗榴弹几乎在他耳边爆炸,直把几人的耳朵炸的嗡嗡直响。 “启禀杨将军,外城城墙破了,唐军正在攻城!”又是一名高丽士兵来报。 “快,增援两翼,阻止唐军攻城!”杨万春忙不迭的下令道。 但是外城已经被陈宇的榴弹炸开了好几个口子,五十枚榴弹的威力让安市城的城墙几乎塌了一半,有的唐军连云梯都不用了,干脆手脚并用爬上了城墙,一个个的朝着安市城的瓮城里攻去! “快,守住瓮城!”高惠真也急的大喊,瓮城里大部分都是他带来的援军,这会儿已经和唐军交上手了。 李勣这会儿也不装了,命手下的军士立刻带上云梯,从正面发起攻城!杨万春哪里还顾得上正面的李勣,忙和高惠真领着军士退回内城,又命瓮城的守军死守,不惜一切代价阻挠大唐的军队! 第二二七章 东征高句丽 六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这次攻城没带李二的玄甲军,只得悻悻的坐在马背上看着士兵攻城,薛仁贵可忍不住了,等外城一破,城门大开的时候,直接拍马上前,领着几十个军士就朝着高丽人杀去! “娘的,子寰麾下的薛礼果真是员猛将!”薛万彻也是看的啧啧称奇。 陈宇也是颇为得意,只见薛仁贵手中陌刀沾满了高丽人的鲜血,如天神下凡一般在瓮城里左冲右突,手中陌刀每一次举起,就有一名高丽士兵的生命被带走。 “嚯,好一员虎将!”李勣也是赞叹不已道。 三箭定天山的薛仁贵,终于在战场上发挥出他最原始的本能来,本就生的高大的他,在高丽人眼中简直就是死神的化身,已经有不少高丽士兵远远的躲着这个身高八尺有余的重甲汉子,生怕给他手中的陌刀蹭到。 薛仁贵的勇武也激起了唐军的士气,军士们纷纷奋勇杀敌,杨万春在内城上看的心惊肉跳,怯怯的看向身边的高惠真, “高将军,这城下的唐军竟有如此勇武之人,你的兄长可向你提起过?” 高惠真一翻白眼,心想老子哪里知道,再说了,唐军的将领个个都是猛人,多一个少一个有区别吗? 当即高惠真摇摇头,杨万春也不多问,忙令军士赶紧放箭以及扔落石。 瓮城内的守军越来越少,不仅仅是士气的低落导致高丽人的溃败,更多是因为现在唐军的装备远远超出了高丽人的想象。 现在的大唐,府兵人人手持精钢打制的武器,身穿精钢盔甲,高丽人的铁刀砍没几下,就卷刃了,对唐军几乎造不成太大的伤亡。 而唐军手中的武器,则时不时的就破开高丽人甲胄上的薄弱处,装备带来的巨大差距让高丽人更是胆寒。 薛万彻和李大亮也忍不住加入了战局,他俩都是沙场老将了,在人群里游刃有余,陈宇咬咬牙,看着瓮城守军溃败的差不多了,也是一夹霸红尘的马肚,抽出腰间的亢龙锏,朝着高丽人杀去! 陈宇这纯粹是去捡便宜了,高丽人已经被唐军打的士气全无,拼命的缩在角落里负隅顽抗,陈宇就像是去踢太平脚一般,把几个落单的高丽人一个一个的敲晕过去。 “哈哈哈,陈将军年少气盛,端的是勇武过人呐!”薛万彻在马上哈哈大笑,他见陈宇竟然也冲了进来,倒也佩服的很。 陈宇干笑两声,手里动作加快,显得自己很勇猛的样子,其实也就是做做样子。 见瓮城被破,李勣忙下令收兵,内城比外城更难攻破,这不是一天就可以拿下的,忙让薛万彻等人撤了出来,并下令军士驻守外城,不给高丽人反扑的机会。 “启奏陛下,臣幸不辱命,拿下安市外城,待明日一早,臣再行攻城!”李勣大声的朝着李二一躬身道。 “好好,懋功辛苦了,将来论功行赏,且好生歇息,明日,朕亲自看爱卿攻城!”李二得意的拍着大腿道。 “禀陛下,此番攻城得以如此顺利,全仗榴弹威力,臣不敢居功!”李勣 倒老实,把功劳全让给了陈宇。 李二看了一眼漫不经心的陈宇,笑呵呵的说道, “朕如何不知火器犀利,然卿之大军奋勇争先,朕也要一并嘉奖!” 陈宇这会儿正在一旁得意的哼着小调,按照这态势,估计要不了多久就得打到平壤城下,估计冬天前就能结束战斗,啧啧,高丽啊,你惹谁不好,惹李二干嘛,哦,也对,就算陈宇不穿越,高丽还是在李治手里亡了国。 “这,这可如何是好?”安市城里,高惠真战战兢兢的看着杨万春道。 “还能如何?本将便是拼了这条性命,也要死守这安市城!”杨万春朝着高惠真怒目而视。 “唐军火器好生厉害,就算杨将军坚守不出,依照今日的情况,怕是明日连内城也守不住了!”高惠真苦着脸道。 “高将军不必多言,若高将军不愿留在城中守御唐军,本将自可打开后门,让将军离去便是!”杨万春冷冷的说道。 高惠真咬咬牙,又看了看杨万春,最终还是站起身,一拱手道, “那就劳烦杨将军了,本将即刻回大将军身边禀报战况!” 杨万春死死的盯着高惠真,半晌,叹了口气, “也罢,趁着夜色,高将军便去吧,只是高将军带来的援军,恐怕是带不走了。” 高惠真点点头,知道不可能带着这么多人马一起离开,朝着杨万春点点头道, “那便劳烦杨将军待本将统领了,我这就出城!” 杨万春也是点点头,命人观察了一番,发现没有唐军埋伏,悄悄打开后门,高惠真便领着百十个亲兵,慌不择路的从后门出了城,沿着小路朝平壤城方向逃窜而去了。 “禀陛下,有敌军从城内逃窜,约百人左右!”唐军的探马立刻向李二报告。 “唔,百来个?哼,散兵游勇,也罢,无需理会,尔等加强巡逻!”李二摆摆手道。手里还拿着渊盖苏文送来的书信。 书信上渊盖苏文极尽哀求之能事,就差没叫李二作爸爸了,意思就是只要李二这回能放过高丽,什么割地啊赔款啊,他渊盖苏文通通答应,还说承认之前是对新罗有些不尊重了,愿意向新罗赔钱,并把辽东城一带划归大唐境内。 “呵呵,这泉盖苏文,倒是能屈能伸。”李二哈哈一笑,把书信拿到蜡烛上付之一炬,看着帐下的李勣道, “明日一早,把送信的高丽使者砍了祭旗,朕要见尔等攻下安市!” 可怜的高丽使者被李二的军士不明不白的绑了起来,关押在营帐外,这使者不住的哀求着,用磕磕巴巴的大唐官话向过往的军士求饶,陈宇看的好笑,走到这使者身边, “诶,我问你啊,你们老大,哦,就是渊盖苏文,他那儿还有多少人马?” 这使者脸色煞白,咽了咽口水,小心的看着陈宇道, “这位将军,是不是我说了,你就能放我走。” 陈宇拍拍胸脯, “你放心,只要你实话实说 ,我就给你弄点吃的喝的,然后亲自送你上路!” 高丽人哪里听得懂陈宇话里的意思,忙露出一副谄媚的笑容来, “是是是,将军一言九鼎,我们大将军麾下已经没多少军队了,听闻贵国的程将军已经攻破了卑沙城,正在朝平壤进军,大将军的人马都去抵御程将军了,平壤城已经只剩下一万人马守城了。” 陈宇咂咂嘴,没想到程咬金那个老流氓还是这么猛,这就快打到平壤了? “那此去平壤,还要经过多少城池啊?”陈宇笑眯眯的又问道。 “回将军,此去平壤,银山城是必经之路,过了银山,便是平壤了。”那使者战战兢兢的回答道。 “甚好,哈哈,本侯这就给你拿吃的去。”陈宇得了情报,笑呵呵的起身去厨灶那里拿了些肉食给这使者。 这使者全身被绑着,陈宇又让两个军士给他喂了几口,使者吃了几口,疑惑的看着陈宇道, “不知将军何时放我走?” 陈宇笑着摆摆手, “你放心,本侯说话算话,明日一早,我亲自送你上路。” 这使者半信半疑,但是又拿陈宇没奈何,只得点点头,后半夜的时候困的厉害,便靠在木桩上睡了过去。 第二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陈宇就把他拎了起来,笑眯眯的把这使者拎到李二的营帐前,吩咐人去通报李二。 “子寰有何事啊?”李二也早起来了,行军打仗是大事,李二打了半辈子,自然对军营的生活已经刻在了骨子里。 “启奏陛下,臣昨日已然问过这高丽使者,如今泉盖苏文处兵力空虚,大半军士都去了后方,抵御卢国公的大军,然我军前方还有一座银山城,攻下银山,便是平壤了!”陈宇躬身道。 “唔,甚好,子寰有心了,只是为何带着此人啊?”李二还是不明白这个将死之人陈宇带过来干啥。 “呵呵,启奏陛下,臣昨日答应此人,只要他说实话,今早臣亲自送他上路。”陈宇笑的一脸猥琐。 这高丽使者也是一脸欣喜,没想到啊,陈宇竟然在皇帝面前都敢说这话? 李二一听,知道陈宇又在憋坏水了,索性忍住笑,摆摆手道, “无妨,左右不过是个使者,子寰处置便是了。” 就这样,这使者被陈宇不明不白的带到阵前,待李勣的大军整装待发,李二也坐上马背,陈宇抽出腰间的亢龙锏,笑眯眯的看着那使者道, “这位高丽棒子,本侯答允过你,亲自送你上路,现在来兑现承诺了。” 这使者也不傻,这时要拿自己祭旗啊?忙大声叫道, “将军言而无信,昨晚不是说送我上路吗?这上的哪门子的路?” 陈宇无辜的摊开手, “还能是什么路,黄泉路听说过吗?” 这使者面如死灰,黄泉路他自然是听过的,只见陈宇高高把手中的亢龙锏举起,紧接着一锏敲在他脑袋上,当场就被敲的昏死了过去。 第二二八章 东征高句丽 七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陈宇身上多了几分狠戾之气,不怪他,出征这么多回了,见多了血流成河的场景,陈宇已经变得渐渐麻木了起来,不再像第一回出征吐蕃时那样,看见满地的血污,几乎要吐出来。 拿高丽使者祭了旗,李二威风凛凛的身批明光铠,手执马槊,骑跨在战马上,身后跟着一干武将。 “今日,朕要亲眼见着尔等,攻下这安市城!”李二手中马槊一挥,众武将纷纷大喝一声,满场的军士见皇帝都亲自上阵了,一个个激动的浑身发抖,这是多大的荣耀啊,但凡有命活着回去的士兵,足可以夸耀一辈子了,看看,当年老子可是和李二陛下一同上过战场的! 大军浩浩荡荡的来到安市城下,杨万春皱着眉头,站在内城城楼上,他是个顽固派,这会儿已经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守城了。 杨万春派出不少嗓门大的军士,但凡李二的旗帜所到之处,无不是污言秽语的辱骂,什么偷鸡摸狗无耻之尤,骂的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放肆!这安市城守将如此无礼!待朕攻下这安市,定要将他碎尸万段!”李二气的牙痒痒。 “启奏陛下,不若攻下此城后,命全军屠戮三日!以儆效尤!”李勣不失时机的出列道。 陈宇惊讶的看了看平时话语不多的李勣,没想到还是个狠人,竟然向李二要求屠城? 其实历史上的确如此,当年李二自己攻打安市城的时候,这杨万春就是如出一辙的辱骂唐军,结果李勣就进言要求屠城,最终李二也没有采纳这个建议。 长孙无忌在一旁煽风点火道, “陛下,此子目无我大唐,老臣以为英国公之见甚妥,当屠城三日,以警示高丽!” 李二还在犹豫的时候,陈宇打马上前躬身道, “陛下,臣以为,屠城易伤民心,不若筑京观,一来警示高丽士兵,二来也可震慑普通百姓!” 李二有些惊讶的看向陈宇, “子寰所说倒是少见,怕不是卿筑过?” 陈宇得意的点点头, “回陛下,臣前番奉旨出征吐蕃,已然筑过京观了。” 李二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很满意的点点头, “好,子寰的建议,朕采纳了,来啊,传旨,城破之后,筑起京观,以儆效尤!” 李二是马上皇帝,对筑京观这种事情早就习以为常了,陈宇说他筑过,在李二看来,这时久经沙场的表现,是朝着猛将发展的必经之路,哪里会责罚于他。 杨万春的军士兀自在城头上辱骂不止,陈宇找来几个嗓门大的军士,嘱咐了几句,几个军士兴冲冲的来到城下, “老匹夫,你若是真有胆子,也不会缩在这内城,只会无能狂怒,今日吾皇御驾亲征,尔等引颈受戮!” 大概就是鄙视了一番杨万春的胆子,嘴炮谁不会啊,别说是陈宇了,就是李二派出去叫骂的士兵,一个个都是把国粹玩出了花样,论叫骂,华夏说第二,世 界上哪个国家敢说第一? 眼见叫骂声愈盛,就连一贯沉稳的长孙无忌都听不下去了,一抖缰绳, “娘的,老夫都听不下去了,来人,投石机准备!” 安市的外城和瓮城皆破,只剩下内城,李二吩咐预备下二十架投石机,装填上榴弹,杨万春在城头上看的明白,唐军又要使用这个不明武器了,偏偏这个不明火器杀伤力大的很,不但可以攻城,稍微离的近些的军士更是直接被炸晕炸聋。 “来人,给我集结所有兵力,一旦城墙被破,趁唐军攻城时,全力杀出城去,与唐军决一死战!”杨万春发出了最后的命令。 军士很快把榴弹装填上了投石机,随着二十枚榴弹被射上城墙,一阵火光冲天而起,黑烟笼罩了整个城楼,城墙也被炸的全是坑坑洼洼的。 “哈哈哈,好,来人,再射!”李二看的很是高兴,这玩意儿可比普通投石机厉害多了。 三轮榴弹后,内城的城墙也扛不住六十发榴弹的威力,已经有一大块城墙脱落了下来,露出一个缺口。 “陛下,臣请带兵攻城!”李勣立马上前道。 “不急,且再行抛射榴弹!”李二不紧不慢的摆摆手。 紧接着,又是二十发榴弹上去,杨万春的守军被炸的耳朵嗡嗡响,离的近些的军士已经昏过去不少,当即咬咬牙, “来人,开城门!给本将杀!” 开城门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有很多步骤,李二在阵前看的明白, “唔,守军要开门与朕决战,呵呵,好啊,众将听令,速速集结,成合围之势,与守军决战!” 李二的命令一下,几个将领纷纷各司其职,领兵布阵去了,陈宇忙吩咐三千玄甲军护卫在李二身边,李二看了眼陈宇,招招手道, “子寰呐,卿之火铳,现在可用啊?” 陈宇忙一躬身, “是,臣即刻布置!”说着,马上吩咐三千火铳兵装填弹药,又是摆出六轮齐射的姿态,对准了内城的城门。 不多时,只听内城的城门嘎嘎作响,显然是有人在城内推动,紧接着,大股敌军从里面冲了出来! “火铳准备,放!”陈宇一看,冲出来的骑兵已经快要接近射程了,忙下令火铳兵准备射击。 “砰砰砰!”一轮火铳齐射后,不少高丽骑兵倒在了进军的路上,问题在于内城不像城外,出城的时候路没有这么宽,对于火铳兵来说,这无异于就是活靶子! 前面的高丽骑兵倒下,反倒给后面的骑兵增添了不少障碍,得跨过马和人的尸体,才能继续行军,无形中速度就慢了下来。 这行军速度一慢,陈宇的火铳兵更显得时间充足,一轮接一轮的射击,硬是把高丽人堵在城门附近,伤兵堆满了一地。 其中不少高惠真的残部那是见过火铳的威力的,大多有些惧怕,畏畏缩缩的不敢上前,也就让后面跟着的骑兵只能放慢脚步。 “娘的,子寰 呐,你且让火铳歇歇,这一轮一轮的,哪里轮的上咱们杀敌?”李勣不满的看了一眼陈宇道。 陈宇心里也在盘算,这个火铳不像后世那么经用,也怕还没到平壤就用坏了,忙笑呵呵的下令停止射击,李勣等人精神一振, “好!让高丽人瞧瞧咱们大唐的勇士!给老子上!”李勣手中马槊一挥,领着几万人就嗷嗷叫着朝高丽人杀去了。 杨万春倒是光棍,竟然也身披甲胄,随着守军杀了出来,这杨万春武艺一般,但是守军见主将都来了,一时之间,高丽人的士气倒也不弱。 陈宇不敢乱动,三千玄甲军寸步不离的保护着李二,身边的薛仁贵急的团团转,今天是李二亲自攻城,自己也不敢乱上啊。 倒是李二,左顾右盼的看了一圈,出声问道, “子寰呐,卿麾下薛礼何在啊?怎的没上前杀敌?” 陈宇忙躬身道, “启奏陛下,仁贵乃天策府将领,应在陛下周围护卫,没有旨意不敢擅动。” 李二不在意的摆摆手, “无妨,这等猛将,该上阵建功才是,朕有如此多的军士护驾,让他放心前去便是,朕要亲自看看,这等勇武之人,如何杀敌建功!” 陈宇神色一凛,忙出去告诉薛仁贵,薛仁贵好像得了癫痫似的浑身发抖,激动的差点连头盔都没戴,拎着陌刀,带了二十名军士就上了阵。 “淦啊,这货简直就是为了战争而生的。”陈宇喃喃的看着薛仁贵的背影道。 只见薛仁贵手持陌刀,一身重甲,杀入敌军之中,这些守军有不少都见过薛仁贵,昨天在瓮城,这货一个人扛着好几十人在打,登时就吓破了胆。 李勣等人正在与高丽大军厮杀,却看见一员猛将如入无人之境,手中陌刀寒光闪闪。 “啧啧,这想必就是那薛礼了吧?唉,只可惜此人不在某的麾下,偏生子寰好福气啊。”李勣双眼冒出精光,死死的盯着薛仁贵。 杨万春这会儿已经是杀的力竭,唐军的战斗力本就比高丽人强了几个档次,装备又碾压他,再加上薛仁贵这种一个人就能压着一群高丽军士的猛人,当即心力交瘁,双眼无神的挥舞着手里的大刀,眼中满是麻木和悲怆。 薛仁贵虽然勇猛,但是也不傻,一眼就看出杨万春的着装与普通军士不同,大喝一声,纵马直扑杨万春! 杨万春身边亲兵见薛仁贵杀到,忙挺身而出,保护自家的主将,但是薛仁贵的勇武岂是这些土鸡瓦狗能阻拦的,几个回合下来,陌刀下便多了几条亡魂。 杨万春看的明白,十几步之外的薛仁贵就像天神下凡一样,自己的军士肯定挡不住他,当即咬咬牙,从背上取下弓箭,瞄准了薛仁贵,一箭朝着薛仁贵的身上射去! “铛~”,杨万春箭法居然还不错,竟然射中了薛仁贵的胸口,只不过薛仁贵身穿的可是大唐最先进的明光铠,别说普通的箭矢了,就是陌刀都无法短时间内砍开这甲胄! 第二二九章 东征高句丽 八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杨万春一击不中,当即就要再射,薛仁贵眯起眼睛,冷哼一声,把陌刀插回马背上,从身上取下弓箭,弯弓搭箭,只听一声破空之响,箭矢仿佛长了眼睛一般,直直的朝杨万春的心口射去! 就这么十几步的距离,薛仁贵连瞄准都不用了,凭着直觉就射了出去!战场上人很多,一个高丽士兵挡在了杨万春面前,但是薛仁贵的箭多快多重啊,一箭竟然射穿了这个高丽士兵,箭头去势不减,仍旧重重的扎进了杨万春的肩头! 幸亏被亲兵挡了一下,箭失了准头,要不然,这会儿杨万春已经是个死人了。 杨万春简直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情况,他甚至怀疑自己和亲兵身上穿的甲胄是不是假冒伪劣产品,怎么被人家一箭就射穿了? 箭头入体,杨万春只感到一阵冰凉,紧接着就是一阵疼痛传来,古代打仗,箭头虽然不至于淬毒,但是弄点什么金汁泡一泡啊,地上的泥土擦一擦啊,都是免不了的,为的就是让中箭之人伤口感染不治身亡。 而且古代的医疗条件摆在这呐,一旦伤口感染,基本就宣告死刑了。薛仁贵的箭矢是自己特制的,估计也没干净到哪儿去。 杨万春被薛仁贵一箭击中,马背上就坐不住了,薛仁贵得理不饶人,本着趁你病要你命的原则,又是一箭朝着杨万春射去! 这次薛仁贵瞄准的不是杨万春本人,而是他胯下的战马!战马被薛仁贵射了个对穿,登时脚下一软,一阵狂跳和嘶鸣后倒了下来。 杨万春本就受了伤,哪里压的住暴怒的战马,当即从马背上被甩了下来,薛仁贵抽出陌刀,又是一刀一个小朋友,砍翻杨万春的亲兵,一把拎起杨万春来按在自己马背上,摘下他的头盔高高举起! 高丽军士一看,自己主帅被擒,古代打仗是很看士气的,当即高丽人乱作一团没了主心骨,李勣等人趁势痛打落水狗,砍翻了无数高丽人。 守城的军士见主将都没了,当即转身就逃,被李二的大军赶上,又是一顿屠戮,薛仁贵则按着杨万春的投,陌刀架在他脖子上,骑着战马嘚嘚的回到阵前,来到李二的面前,一把将杨万春掷在地下,紧接着翻身下马躬身道, “启奏陛下,臣幸不辱命,生擒敌将,请陛下发落!” 李二乐的鼻涕泡都快冒出来了,啧啧,看看,什么叫猛将,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一般。 “哈哈哈,好,仁贵不愧为我大唐第一猛将!”李二乐颠颠的打马上前,但见杨万春被薛仁贵扔在地下,口中仍在不住的咒骂。 “李世民,你杀兄弑弟,篡夺君父皇位,你不得好死!”杨万春深知打人要打脸,骂人要揭短,上来就骂李二最不堪回首的往事。 李二气的鼻子都歪了,当即摆摆手道, “来人,将这不知好歹的家伙枭首示众,头颅悬于城头曝尸三日!”这简直就和陈宇在洛阳说的话一模一样。 陈宇忙笑眯眯的出列躬身道, “陛下且听臣一言,此人固然该杀,然 杀人诛心,若就这么杀了,未免太过便宜此人出言不逊的罪过了。” 李二皱皱眉,看着陈宇道, “哦?那依子寰看,朕该如何处置此人啊?” 陈宇忙又一躬身, “回陛下,此人一心为高丽,也算是忠臣,然而,败军就该有败军的下场,不若陛下一会筑京观的时候,让这人在旁观看,最后把此人的头颅筑在京观最顶部,好好看着陛下打下的江山,也算他死得其所,至于没了头的尸体嘛,自然是依陛下所言,悬于城头三日了。” 李二大为畅快,心想到底是老子的女婿,想的招儿都比老子阴毒,立马换了副笑脸, “唔,甚好,还是子寰想的周全呐,便依卿所言,去办吧、” 杨万春一听,卧槽?这么狠?当即对着陈宇怒目而视, “黄口小儿,搬弄是非,如此阴毒,也不怕到了阴曹地府受那拔舌之刑!” 陈宇笑呵呵的看着杨万春道, “败军之将,何足言勇,当真聒噪的紧,本侯拔不舌拔舌不知道,但是现在本侯要拔你的舌头!来人呐,给我剪去他的舌头,塞上布条,免得污了圣人清听!” 当即就有军士拖着杨万春来到帐外,掏出小刀来,要割杨万春的舌头,杨万春紧紧的闭上嘴,咬着牙,不敢开口。 “啧啧,现在知道怕了?晚了点吧?”陈宇笑呵呵的从腰间抽出亢龙锏来,一锏拍向杨万春的下巴! “嘎啦!”一声脆响,杨万春的下巴就被陈宇拍骨折了,嘴也咬不紧了,军士立马上前,眼疾手快的割掉了他的半截舌头,又给他塞上止血的药物,并塞进一大块布条堵上嘴! 这会儿李勣的大军也杀的差不多了,正在打扫战场,城中的百姓大多是杨万春的拥趸,与其他城池不同,这安市城被杨万春经营多年,对大唐很是仇恨,其实李勣最初的做法是对的,这种城池必须经历一场屠戮才会学乖。 眼见城中的百姓纷纷拿起手中可以拿到的铁器,要和唐军拼命,李勣有些犹豫,倒不是他下不来手,而是李二没吩咐屠城,他不敢杀。 “唔,这安市城竟然如此顽固不化,倒真也少见。”李二听了李勣的报告,皱了皱眉头。 “臣请陛下下旨,屠城三日!”李勣毫不犹豫的说道。 “一日吧,三日太多了。”李二摆摆手道。 李勣一听,行吧,一天也行,当即下令全军进城,战争是残酷的,不会因为你手无寸铁就放过你,安市城顿时血流成河,杨万春跪倒在地,不住的呜咽,眼泪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现在才知道哭?晚了点吧?”陈宇不屑的看着他道。 李勣的大军进城屠戮,留在外面的军士则负责筑京观,待京观筑的差不多了,杨万春早已经是抖如筛糠,瘫软在地了。 陈宇挥挥手,叫来薛仁贵,薛仁贵毫不犹豫的一刀剁下杨万春的人头,给这京观加上最后一颗头颅! 由于安市城被屠城,李二的大军也得到了 前所未有的补给,不再需要考虑百姓的吃穿用度,尽情的劫掠着安市城的一切。 当金胜曼随着大军进驻安市城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道路已经被染红了大半,街边到处是尸首,大唐的军士正在清理战场,防止传染病滋生。 “启奏陛下,安市城内共得粮草十五万石,兵器甲胄若干,另有黄金二百余两,铜钱五千贯!”长孙无忌统计完了数字,朝着李二说道。 “好!来人,犒赏三军!另外,天策府参军事薛礼,武艺过人,忠勇可嘉,生擒敌军主将与乱军之中,尚黄金百两!”李二这是崽卖爷田不心疼,反正赏的也是高丽人的钱。 薛仁贵激动的忙跪倒在地, “臣谢陛下恩典!”他出身也不高,家里清苦的很,黄金百两什么概念?千贯!就算薛仁贵现在退休,这辈子都不一定吃的完这一千贯! 进得安市城,一路上风餐露宿的唐军需要好好的休整一番,李二睡在杨万春之前的府邸,李勣陈宇这些将领则睡在城中大小官员的家里,当然了,这些府邸的主人这会儿已经成了城外的京观了。 “将军,真德公主求见。”陈宇正痛痛快快的洗澡呢,出征这么久,身上都快能搓出半斤泥了,却听闻军士报告说金胜曼来了。 “唔,请公主前厅用茶,本侯这就来。”陈宇只得匆匆从木桶里钻出来,胡乱擦了擦,赶紧穿上衣服来到前厅。 金胜曼正在前厅慢条斯理的喝着茶,只见陈宇头发还没擦干,脸被热气熏的红红的,身上还带着一点胰子的味道,显然是刚洗完澡出来,顿时羞红了脸, “不知都尉尚在沐浴,是我失礼了。” 陈宇不在意的点点头,坐下道, “无妨,公主前来所为何事啊?” 金胜曼起身,突然朝着陈宇一福道, “都尉不知,这杨万春早年欺我新罗,长姐刚继位时,这杨万春竟向我新罗开战,最后不得已赔偿了无数钱币才得以保住国土,今日都尉麾下猛将竟生擒了此人,听闻都尉又把他枭首示众,我心下感激,特来谢过都尉。” 陈宇一听,哦,原来是和杨万春有仇啊,当即笑呵呵的摆摆手道, “公主言重了,都是为陛下分忧,听闻卢国公的大军已然到了平壤城下,此去平壤还需过得银山城或乌骨城,待攻破了平壤,公主亲自谢过陛下也不迟。” 金胜曼脸红红的,直起身子,期期艾艾的凑到陈宇身边道, “都尉尚在沐浴,不若,我服侍都尉沐浴如何?” 陈宇一口茶差点儿喷出来,吓的忙跳起身子道, “公主不可胡言乱语,你我男女授受不亲,万不可如此,且公主贵为新罗储君,岂可儿戏!” 金胜曼媚眼如丝的扫了陈宇一眼, “都尉乃是正人君子,奴家好生佩服。”金胜曼对着陈宇用上了大唐女子的自称,陈宇听的明白,但是不知道金胜曼为何要如此,一时之间拿不准主意,也不敢随意送客。 第二三零章 东征高句丽 九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金胜曼见陈宇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朝着陈宇又福了一福道, “都尉可知,奴家自轻自贱,甘愿服侍都尉,一来是仰慕都尉大义,为我新罗仗义执言,二来,奴家也仰慕英雄,都尉年少有为,又为大唐重臣,叫奴家怎的不欢喜?” 陈宇慌的忙连连摆手道, “公主言重了,臣不过是一介农户出身,幸得陛下赏识,不过是为大唐做了些寻常的事情,若真要论功劳,朝中的国公们哪个不比臣有本事?” 金胜曼幽怨的扫了一眼陈宇道,“难不成都尉的意思是要奴家去服侍那些老头子?” 陈宇咧了咧嘴,心想你就直接说老子长的帅不就好了,何必拐弯抹角的。 金胜曼见陈宇无动于衷,一直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倒也不好继续上前,俩人站了片刻,金胜曼只得福一福身子道, “既然是都尉瞧不上奴家,奴家也并非毫无廉耻之心,这就告退了。” 说罢,金胜曼就要朝着门口走去,陈宇下意识的伸了伸手,金胜曼脸色一喜,但下一秒陈宇就赶紧放下了手来,堆起笑脸道, “好好,这就恭送公主。” 金胜曼咬着嘴唇,恨恨一跺脚, “你这人!”说罢,都也不回的就出了陈宇的房间。 陈宇大大的松了口气,立马瘫坐在垫子上, “淦啊,这新罗婢这么主动的吗,险些没忍住,啧啧,不行不行,要是让李二知道了,还不得把老子大卸八块啊?” 李二的大军在安市城休整的非常好,得到了许多的粮草,但是渊盖苏文那里可就没这么快活了。 “什么?安市城被破了?”渊盖苏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回大将军,属下虽没有亲眼看见城破,然而城破之际,杨万春亲自把属下送出安市,连带臣的五万大军,也一并留在了城中。”高惠真战战兢兢的看着渊盖苏文道。 “废物!这杨万春口口声声不服本将的将令,当年这安市城本将久攻不下,如今竟然连三天都守不住?”渊盖苏文用力的捶着墙壁道。 “大将军,唐军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可怖的火器,这火器用投石机抛射,待射到城墙上后,竟然会爆裂开来,火光冲天,震天动地,连城墙都扛不住那火器!”高惠真赶紧老老实实的报告道。 “嘶,又是这火器,难不成这等威力的火器,唐军竟然有这般许多?”渊盖苏文也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大将军,如今这程咬金即将兵临平壤城下,唐皇的大军又破安市,平壤,岌岌可危啊!”高惠真忍不住说道。其实不止程咬金的大军,新罗在善德女王金德曼的带领下,也开始反扑高丽,给两国之间的边境造成了诸多麻烦。 “废物,本将自然是知道!本将问你,乌骨城中有多少守军?”渊盖苏文摸了摸下巴上的短髭道。 “启禀大将军,乌骨城守将李承容,手中共有三万精兵,可,可就这三万人马,怕是不足以抵御唐军啊!”高惠真急急的说道。 “去,告诉后黄城城主崔尹,放弃后黄城,把城中五万精兵尽数调来平壤,力保我都城不失!另外,联系百济国的使者,辽东唇齿相依,高丽若是没了,他百济也好过不到哪去!”渊盖苏文咬着牙道。 “属下即刻就去!”高惠真知道高丽已经是走投无路了,后黄城守将崔尹是渊盖苏文的嫡系,想来应该能听他调度。另外他还和渊盖苏文讲述了火铳的事情,但是渊盖苏文已经听不进去了,火铳?再厉害还能比榴弹厉害? 其实渊盖苏文可能是在陈宇穿越后的最大受害者,因为如果按照原先的历史轨迹,李二要好几年后才会对高丽用兵,而那时候高丽也会在辽东边境筑起一座“高丽长城”,用来抵御唐军。 可现在,两国正处于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渊盖苏文也没想到李二说翻脸就翻脸,转头就过来揍他,导致自己根本没有准备。 按照渊盖苏文最初的设想,新罗国弱,能欺负就欺负,但是总还不至于一点面子都不给大唐,直接把新罗打的灭国,总之就是能占多少便宜就占多少,人也好钱也好,他渊盖苏文不挑。 至于百济这个地方,渊盖苏文一点兴趣都没有,这会儿的百济算是辽东半岛上的一股诸侯势力,虽说建了国,但是那个国啊,狗看了都摇头。 怎么说呢,百济在当时的辽东半岛三个国家之中,属于最穷的那个,也是最野的那个,地处辽东西南,气候严寒,又没有什么矿产,整个国家都以劫掠为生,打仗倒是还可以,但是发展民生就差远了,时不时的骚扰新罗,可新罗是大唐扶持的,是安插在辽东半岛的一颗钉子,就连渊盖苏文也不敢轻易去攻打,免得激怒了大唐。 百济和高丽的关系不错,属于经常联合起来欺负新罗的,但是百济私下里和倭国又经常来往,所以在历史上,百济曾经联合高丽和倭国,集体向新罗发动战争,当然了,没多久就被苏定方带着十三万大军给打的灭了国。 由于陈宇的出现,苏定方这会儿还在边关,当初他跟着李靖出兵攻打颉利可汗,战胜后被李二封为左武侯中郎将,留在了当地,成了镇守边关的将军。 现在高丽眼看要战败,渊盖苏文不得不想起这个不成器的邻居来,百济百济,再不济,至少也能阻挡一下唐军行军的脚步吧? 李二的大军在安市城休整了三天,天气也炎热了起来,陈宇恨不得现在一条洗三回澡,见李二也热的难受,陈宇眼珠子一转,从自己的行囊中掏出几瓶花露水来,呈给李二陛下, “启奏陛下,酷暑难耐,辽东蚊虫肆虐,臣恐陛下不堪蚊虫叮咬,出征前特意带了些花露水呈给陛下。” 李二大悦,满意的接过陈宇手中的瓶子,笑呵呵的说道, “还是子寰细心呐,朕这几日正睡不好觉,子寰有心了。”说罢,李二拿着花露水赶紧朝身上涂抹了起来,就连长孙无忌和李勣这几个有头有脸的将军,也被李二赏赐了一瓶花露水。 陈宇出征前,家里三个俏老婆硬是给他塞了不少花露水,这会儿可算派上用处了,薛万彻李大亮这几个没轮到李二赏赐的,心急火燎的来到陈宇的营帐,哭爹喊娘的求陈宇也给他们弄一瓶涂涂。 蚊虫面前,人人平等,就连铁塔般的薛仁贵,晚上睡觉的时候都抓耳挠腮的睡不安稳。 “陛下,前方便是乌骨城,破了此城,平壤便唾手可得!”李勣指着地图看向李二说道。 “甚好,传旨,大军前进至乌骨城五里处,安营扎寨,明日一早,给朕炸开这乌骨城!”李二意气风发的说道。 现在李二可是得意的很,有了榴弹,已经不考虑攻城的时间了,安市城的城墙在这几个城池中是最厚的,连安市都挡不住大唐的脚步,区区乌骨城,何足道哉? 乌骨城的守将李承容的官邸里,一片愁云密布,作为一城之主,他自然知道辽东城、安市城的下场,自己手上的确有五万大军,但是攻城战靠的不是人多,如果不出城决战,那么这五万人将没有任何意义。 李承容还没有得到火铳的情报,他只知道唐军发明了一项比投石机更恐怖的火器,攻城极其高效。 “拼了!传令下去,五万大军尽数摆开,呈三面合击之势,与唐军决战!”李承容重重的一锤桌子道。 “陛下,高丽人在乌骨城似乎正调兵遣将,调动所有人马,准备与我军正面决战!”李勣匆匆忙忙的冲进李二的营帐道。 “哦?这乌骨城的守将倒是有些骨气,呵呵,好,传旨,明日懋功亲领五万大军,迎面击敌,薛万彻李大亮,各领两万人马,合围乌骨城!” 李勣忙一躬身,转头出了营帐去宣旨,李二点点头,又唤来陈宇, “子寰呐,明日你且领两千玄甲军,带上火铳,前去相助懋功!” 陈宇忙一躬身, “是,臣遵旨。” 隔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双方就已经摆好了阵型,严阵以待,李二这边,陈宇的两千玄甲军加三千名火铳手也已经就位,这也是陈宇迄今为止,见到的最多人数的一次决战,双方的人数加起来快要十五万! 十五万!电视中根本拍不出这般宏大的场面,当然,因为经费有限,十五万人马那是黑压压的一大片,完全看不见尾的那种。 “啧啧,要是能带个录像机就好了,这种场面拍回去,还不得能卖个几千万啊?”陈宇赞叹的看着战场上。 李承容这边如临大敌,一个个面色凝重,反观唐军,薛万彻李大亮这些老油条一个个脸上笑嘻嘻的,在他们眼里,对面的这些高丽士兵那不是敌人,而是一个个军功章,等着他们去采撷! 第二三一章 东征高句丽 十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列阵!”李勣手中马槊一挥,面前五万军士让出一条道来,陈宇的三千火铳手立马上前,这三千名新军,在经历了几场战斗后,也是变得自信了起来,一个个眼冒精光。 “嘶,这么多人,不能再用以前的套路了。”陈宇摸了摸下巴,五万人的大军,阵势摆的太宽,要是再用五百人的方针,恐怕打击面太窄了。 “来人,三千火铳手,分三层列阵,手脚要快,把敌军的骑兵放进一百步内再打!”陈宇当机立断,下达了命令。 李勣也忙变阵,派出持盾的士兵保护这些火铳手,李承容见唐军变阵,心里打起了鼓,不知道唐军要干嘛。 李承容的左翼和右翼都被李大亮和薛万彻围着,虽然他自己也分别派了一万人去抵御,但是原本人数就劣于大唐,加上装备和战术素养,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几乎决定了李承容的败局。 太阳渐渐从东方升起,整个战场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两军对垒,人人面色肃穆,有些战马已经忍不住打着响鼻,不耐烦的拿蹄子刨地了。 李承容的鼻子上渐渐沁出了汗珠,他的心理防线慢慢的在崩溃,对面唐军给他带来的压力太大了,忍不住抽出大刀来, “勇士们,给我杀!让唐军尝尝咱们高丽的刀剑!” 当即李承容面前的三万大军就开始进军,李承容的重甲骑兵不多,大概只有五千人,立马催动战马,朝着唐军方向袭来。 “放箭!”李勣不慌不忙的下令道。 大唐的军士纷纷弯弓搭箭,朝着高丽人抛射出去,不过之前就说了,这种箭雨就是好看而已,没什么实际效果,高丽的骑兵不闪不避,依旧朝着李勣的防线冲来。 “火铳准备,三轮齐射!”陈宇坐在霸红尘上,抽出腰间的亢龙锏来,大喝一声。 高丽人只见唐军前方的盾牌纷纷让开,从里面走出来一队手持奇怪黑管子的士兵来,做着些他们从未见到过的举动。 “砰!”第一轮千人齐射后,高丽人才知道这是唐军的新式武器,有的军士已经被击中胸口等部位,掉下马来。 “砰砰!”又是两轮齐射,五千名高丽重骑兵被打的七零八落,不少机灵的高丽骑兵为了躲避火铳的射击,开始蛇皮走位,控制着战马以S型方向朝着李勣的大军冲去。 但是这样一来,高丽人的阵型全乱了,后面的步兵不明所以,还以为这是主将临时发明的高级阵法,也开始蛇皮走位,三万人歪歪扭扭的就朝着前方行军。 这一歪不要紧,也耽误了进军的速度,陈宇得以让火铳兵再射了一轮,这才吩咐火铳兵赶紧退下,由李勣的大军顶上。 由于四轮射击后,不少高丽骑兵已经倒在了行进的路上,剩下的骑兵则歪歪扭扭的不成队形,李勣大喝一声, “重甲兵,给我上,冲乱敌军的阵型!” 大唐的重骑兵虽然不如玄甲军 这般勇猛,但是也是训练有素的军士,整整一万人的重甲骑兵方阵,当即朝着高丽人切割了过去。 短兵相交的一瞬间,高下立判,唐军的武器实在是太占优势了!重骑兵作战一般很少依靠技巧,除非是薛仁贵那种天生神力的人。 一般重骑兵交战,都是倚靠战马的速度和武器的力量,尽量的挥舞手中大刀,给敌军带来伤害,高丽人的武器质量不过关,很多大刀和唐军一交手,就断成了半截,甚至盔甲也时不时的被唐军砍烂。 李二和李承容都看的清清楚楚,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高下立判了。 “左右翼,给我上!救援大军!”李承容忙不迭的下令道。 “命薛万彻,李大亮,阻敌增援!”李二也是不慌不忙的下达了命令。 薛万彻和李大亮正等的心焦,见传令兵下达了李二的旨意,忙不迭的吩咐手下的军士全军出击! 左右翼都是两万对一万,人数上就有不少差距,高丽的两万人马简直就是来送经验的,被薛万彻和李大亮当成了副本一样在那儿刷。 而此时,高丽的重骑兵已经几乎是损耗殆尽,一大半倒在行进路上,一小半被李勣的骑兵屠戮,剩下的步兵苦苦抵挡着李勣的骑兵。 陈宇舔了舔嘴唇,亢龙锏高高一挥, “玄甲军,随老子上!” 两千玄甲军那可都是跟着李二出生入死几十回的,同样渴望着打仗,当即齐声一诺,朝着高丽人就杀了过去! 李承容一看,卧槽?什么东西过来了?明晃晃的一片,手中的武器也不太对劲,该不会是传说中唐皇陛下的玄甲军吧? 玄甲军加入战局,对于高丽人来说,是不幸的,这些军士手中的陌刀比李勣的重骑兵更犀利,哦,对了,还有薛仁贵这种非人类,一个人挥舞陌刀就冲进了人堆,被他砍翻在地的高丽军士无不是筋骨尽断。 陈宇骑着霸红尘,在二十名玄甲军的保护下,颇有“拔剑四顾心茫然”的感觉,手中的亢龙锏长度又不够,打不着太远的敌人,近一些的又被这些玄甲军给解决了,自己就像个过来看戏的。 陈宇只得尴尬的挥舞几下亢龙锏,一夹马肚,满场飞奔,就想看看有没有落单的高丽人欺负一下。 玄甲军本就是以一当十用的,两千玄甲军的加入,让本来就一边倒的战局加速更快,李承容把最后的预备队都派上了,一脸坦然的端坐在马背上,手慢慢的摸向腰间的短剑。 陈宇左顾右盼,正巧看见了这一幕,心里知道这大概就是乌骨城的主将了,眼看城是守不住了,估摸着是要不成功便成仁了。 “快,仁贵,给本侯留下这个守将,献给陛下!”陈宇忙催马赶到薛仁贵的身边大喊道。 薛仁贵正杀的兴起,听见陈宇一说,忙停下手里的陌刀,眯起眼睛看了看远处,重重一点头, “是,属下这就去把他擒来! ” 陈宇一翻白眼,这薛仁贵当真了得,说擒主将就擒主将,当即薛仁贵一拍马,陈宇忙吩咐几个玄甲军去配合他。 这李承容正一脸哀色的闭上眼准备杀身成仁的时候,突然听得马蹄声声,忙睁开眼睛,只见一名虎背熊腰的军士杀气腾腾的冲着自己而来,而李承容身边已经只剩下二十来个亲兵了。 “快,保护李将军!”这二十个亲兵倒也忠心,只不过他们的忠心在薛仁贵面前就是笑话,几刀砍翻几个军士后,薛仁贵身后的玄甲军也赶到了,都是一样的甲胄和武器,这二十名亲兵没两下,就被砍翻在地,只剩下瑟瑟发抖仍兀自强撑的李承容了。 薛仁贵咧开大嘴,一刀挑向李承容手里的短剑,李承容和薛仁贵只交手了一下,短剑当时就握不住了,脱手飞了出去,虎口被震的生疼。 薛仁贵顺势长手一伸,拎过李承容后颈的铠甲,想拎小鸡一般,把他从马上拎了下来,横放在自己的马背上。 “哈哈,将军莫要乱动,否则,某的陌刀可不长眼睛。”薛仁贵哈哈大笑道,顺势把陌刀横在李承容的后颈上。 李承容哪里敢动,就差没尿裤子了,任由薛仁贵带着他返回战场,高丽人一看,自己主将没了,顿时作了鸟兽散。留在战场的高丽人也被李勣的大军屠戮殆尽。 “来人,筑京观!”李勣大喝一声,立马有军士上前,一一砍下那些高丽人的头颅。 “陛下,臣把乌骨城守将带回来了。”薛仁贵把李承容朝地下一扔,躬身朝着李二说道。 “哈哈哈,仁贵不愧为我大唐第一猛将,好好好!”李二乐的胡子直翘,他不是没打过胜仗,只是薛仁贵这货实在太猛了,动不动就要生擒对方主将,哪怕是程咬金秦琼这种,一般来说是不会做这种危险的事情的,毕竟抓不抓主将对于战局都没有什么影响。 “臣,臣见过唐皇陛下。”李承容战战兢兢的跪倒在地,上下牙齿不住的打颤。 “唔,卿虽为高丽臣子,然忠勇可嘉,朕有心留你一条性命,你可愿归降我大唐啊?”李二笑眯眯的问道。 一听不用死了,李承容忙不迭的磕头道, “是,臣愿意归降,陛下宽厚待人,臣此生定为大唐效力” 虽然李承容的官话说的磕磕巴巴,但是李二还是听懂了,打下这么多的城池,也不能说杀光就杀光,总是得找人来管,所以李二还是很欣赏李承容有勇气与他城外决战的。 “好,来人呐,带李卿先歇息,战事结束后,朕再行赏罚。”李二摆摆手道。 陈宇这会儿也带着两千玄甲军回来了,李二并没有再额外封赏薛仁贵,但是陈宇知道,薛仁贵等打下高丽后,估计就要青云直上了,陈宇与李二相处日久,深知李二这个人,如果他想重赏你,基本上就不会当场兑现,所以等到战事结束后,薛仁贵这个名字,恐怕就会响彻整个大唐。 第二三二章 东征高句丽 十一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乌骨城一役,唐军也损失了些许将士,目前为止,李二的人马还剩下十三万,其中包括陈宇率领的两千玄甲军和三千火铳兵,这些可都是李二的宝贝,并没有遭到战斗减员。 “娘的,你说什么?陛下已经攻破了乌骨城?”正在朝平壤进军的程咬金瞪大了牛眼,不敢相信的问着红翎信使。 “回卢国公,是的,陛下已然击破乌骨城,此刻正在城中休整,即日便要抵达平壤了。”红翎信使恭敬的说道。 “哈哈哈哈,陛下当真是陛下,仍是我大唐的天策上将,我程知节的秦王!”程咬金乐的哈哈大笑,眼中噙着些许泪花。 程咬金这边乐的不行,渊盖苏文那边则是睡觉都不踏实,来回的在宫中踱步, “废物,一群废物!五万人马,不到一天就战败,就是五万头猪,唐军也未必杀的过来!”渊盖苏文重重的把手中的酒杯扔了出去。 “大将军请息怒,宝藏王请您过去商议国是。”高惠真小心翼翼的凑了上来。 “呵,高建武且有何话说?中原常说,覆巢之下无完卵,本将若是战败,他高建武又能好到哪里去,还不是得乖乖的去长安城做质子,与那颉利可汗一般,逢年过节便起舞助兴!”渊盖苏文冷冷一笑道。 说归说,渊盖苏文仍然站起身,来到高丽国王高建武的寝殿门口,也不让人通报,径直走了进去。 “臣见过荣留王。”渊盖苏文胡乱一拱手道。 “大将军免礼,寡人听说唐皇的军队,已然攻破了乌骨城?”高建武这时候也不管渊盖苏文有没有礼貌了,急急忙忙的问道。 “呵,不仅如此,卑沙城破后,程咬金部联合新罗一路挺进,已然快要到平壤城下了!”渊盖苏文没好气的回答道。 高建武大惊失色,他被渊盖苏文架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是听说李二的军队打到了平壤城下,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那,大将军可有应对之策?” 渊盖苏文翻了个白眼,本想开口怼回去,但一想到,怼这么个弱鸡实在没什么意思,当即叹了口气,又是拱拱手道, “荣留王且宽心,臣与平壤城同在!” 高建武忙连连点头道, “高丽上下,一切仰仗大将军了。” 从荣留王处出来,渊盖苏文立马召来百济的使者, “本将问你,这退守之路可打通了?百济是否愿意接受本将啊?” 百济的使者拍着胸脯道, “将军只管放心,百济自然是大将军的朋友,若荣留王战败,我百济武王殿下自当亲自迎接将军的人马!” 原来渊盖苏文早就留好了退路,眼见高丽节节败退,自己作为高丽实际操控者,免不了被李二挂在平壤城的下场,所以早早的就联络了百济的使者,原指望百济能够出兵帮助高丽,但是在李二和程咬金的双重压力下,百济不敢轻举妄动。 但是百济还是给渊盖苏文吃了颗定心 丸,这样的人物,如果能够招揽过来,对于百济来说还是大有裨益的,百济是那种打仗强,但是管理差的国家,不怕他渊盖苏文谋反,就怕他没能力,不会治理国家。 “好,事不宜迟,等唐军到了平壤城,本将怕是走不脱了!”渊盖苏文点点头,看着百济使者道,“本将尚有万余精兵,也一并带去百济吧。” 于是,没过两天,渊盖苏文便悄悄的带着平壤城最后的一万精兵,连带他大将军府邸的一些亲兵,从平壤城的后方,抄小路而上,连夜逃去了百济。 “什么,你说大将军,大将军他逃去了百济?”高建武简直不敢相信,前两天还信誓旦旦要和平壤城共存亡的渊盖苏文,这会儿竟然叛逃了? “启禀荣留王,确实如此,大将军他,已然带着一万人马,投奔了百济!”高惠真欲哭无泪,渊盖苏文自己出逃,没把他带走,这会儿只能在高建武面前哭诉了。 “唉,当真是天要灭我高丽啊。”高建武长叹一声。 “启奏荣留王,唐军两路人马,联合新罗部,已然抵达了平壤城!”一名守将跌跌撞撞的冲进了宫殿。 “唉,事已至此,开城门,迎唐皇陛下吧!”高建武无力的挥挥手,吩咐宫女给他换了一身平日穿的衣服,又吩咐把宫殿让出来,自己则坐在王位的下首,安安静静的等着。 “陛下,这平壤城的大门怎的开了?谨防有诈!”李勣警惕的看了看前方。 “不错,高丽人阴险狡诈,陛下不可不防!”与李二汇合的程咬金也眯起眼睛道。 几个将领正在七嘴八舌的和李二商议时,突然一名高丽使者恭恭敬敬的来到李二军阵前,手捧一封书信, “启奏唐皇陛下,我高丽荣留王,怜悯城中百姓,不愿平壤城生灵涂炭,今日愿以戴罪之身,高丽举国上下向陛下乞降,请唐皇陛下放过城中百姓。” 李二哈哈大笑, “好,算他高建武还是识相,来人,把这使者好生送回去,告诉高建武,朕即刻进城!” 陈宇松了口气,这平壤城不是前几座城池,也是用青砖搭建的城墙,自己的榴弹虽然炸的开青砖,但是绝非一日之功,这次随李二出征,总共就带了五百枚榴弹,已经用了不少了,要是榴弹拿不下这平壤,那此前的功劳可就等于作废了。 况且,古代打仗虽有诈降一说,但决计没有说拿一个国家来诈降的,李二深知这一点,所以也是放心的让陈宇先行带玄甲军进城,自己随后就到。 陈宇躬身领命,转头领着两千玄甲军,率先进城,只见城中百姓已经跪满了两边的道路,高建武已经向全城下令,跪迎唐皇陛下! “我艹,高丽棒子是真尼玛丑啊,小眼睛塌鼻梁阔嘴唇,活脱脱的猴子啊!他们进化了上千年后,为啥后世还是这个德性啊?”陈宇骑在霸红尘上,不住的打量着路边的百姓。 陈宇是第一个抵达高丽王宫的将领,只见宫女太监跪城一团在地上,不住 的颤抖着,不敢抬头看陈宇。 陈宇得意洋洋的大步走进宫殿,一边走还一边嘟嘟囔囔的, “高丽棒子是有点穷啊,这地方比老子家大不了多少,和李二的太极宫一比,啧啧,狗看了都摇头啊。” 陈宇摇头晃脑的走进宫殿,只见荣留王高建武端坐在下首,看见陈宇进门,高建武忙站起身,朝着陈宇一躬身道, “不知这位将军怎么称呼?” 陈宇随意的摆摆手, “本侯陈子寰,奉吾皇旨意,先行来宫中查看,陛下随后就到。” 高建武也不敢多问,又缩回了座位上,陈宇随意的走走看看,吩咐玄甲军守住宫殿四周,自己则来到高建武的内宫里溜达。 李二骑着马,一路接受着高丽民众的朝拜,春风得意的也是进了王宫,在程咬金李勣等将领的簇拥下,径直来到高建武的大殿前。 “大唐皇帝陛下到!众臣参拜!”程咬金站了出来,中气十足的喊道。 高建武一听,忙战战兢兢的起身,跪倒在殿中间,余光看见李二迈着龙行虎步走了进来,忙低低的道, “臣,高丽荣留王,高建武,见过唐皇陛下!”这高建武的官话居然说的不错。 李二大喇喇的往高建武的宝座上一坐,笑呵呵的虚扶一下, “呵呵,荣留王免礼,平身吧。” 高建武小心翼翼的站起来,不敢抬头,低眉顺眼的垂着头站在一旁。 李二环顾了四周一圈,满意的点点头,看着高建武道, “荣留王爱民如子啊,呵呵,朕心甚慰,听闻高丽朝中由泉盖苏文把持,为何不见此人啊?” 高建武忙一躬身出列道, “启奏陛下,泉盖苏文此人狼子野心,把持我高丽朝政十余年,然闻听陛下王师亲临,竟然串通了百济,连夜逃出高丽!” 李二皱皱眉,心想你这王位坐的也够憋屈的,比我老爹还憋屈,最后竟然让主谋逃了? “唔,泉盖苏文此人心怀不轨,朕早有耳闻,未能亲手格毙此人,朕甚憾,呵呵,荣留王既然献出平壤城,朕也不会赶尽杀绝,不若就请荣留王举家到长安一游,也看看我大唐的风光,如何啊?”李二换了张笑脸说道。 高建武暗地里翻个白眼,心想老子还能不答应?你皇帝都开口,我敢不给面子?渊盖苏文都惹不起的人,你觉得我高建武敢惹吗? 当即高建武跪倒在地,装出一副感激的样子来, “臣感激陛下不杀之恩,臣愿往长安,此生以大唐为家!” 李二乐呵呵的摆摆手, “好好好,荣留王平身,来人,带荣留王好生歇息,不得怠慢。” 几个听得懂大唐官话的高丽宫女太监忙过来把高建武搀扶起来,跌跌撞撞的就走出了王宫,踏出宫门的那一刻,高建武深深叹了口气,回过头,眼中满是留恋与不舍,这一步,跨出去,这辈子恐怕就与故土永别了。 第二三三章 战后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等高建武被扶了下午,李二招招手,把几个将领叫了进来, “呵呵,众位爱卿,随朕一道开疆拓土,远超这大隋,哈哈哈,这世间,再无高句丽三字!”李二说的分外得意。 几个将领一听,哦嚯,开疆拓土啊,这可是大唐最高等级的军功,将来回了长安,少不得又是一番封赏,当即一个个嘴里不听的蹦出彩虹屁来,什么李二陛下英明神武,李二陛下千古圣君等等。 李二听的飘飘欲仙,环视了一圈四周,发现没有陈宇的身影,好奇的问道, “子寰呢?子寰何在啊?” 众臣面面相觑,发现陈宇好像真的不在这大殿里,按理说他是第一个进来给李二探路的,应该就在大殿里等着啊。 这会儿的陈宇已经摸到了高建武的寝殿里了,外面跪着不少高建武的嫔妃和皇子公主,待高建武被扶出殿后,就把这些个家眷都招呼到了一起去,也没人去寝殿中,陈宇就翻翻走走,无意中找到了高建武的小金库! “哟,这荣留王还是有点好东西的嘛!”陈宇的眼睛亮了,眼前两口黄檀木的箱子,装满了金银玉石! 陈宇兴奋的蹲在地上,把箱子里的东西一股脑儿倒了出来。 “嘿嘿,这个好,翡翠骨的羽扇?啧啧,诸葛亮见了都得羡慕吧,哟哟哟,看这个,这么大的珍珠啊,啧啧,这就是东珠吧?”陈宇激动的喃喃自语道。 李二在前宫遍寻不着陈宇,反倒着急了起来,生怕陈宇着了高丽人的道儿,别是被什么忠心护主的亲兵给弄伤了吧? 陈宇现在是李二的女婿,李二不得不站起身子来,朝着众臣招招手, “诸位爱卿,且随朕一道找找子寰,莫要被贼人伤了去!” 几个大臣一听,也是紧张了起来,想着万不能在这会儿出什么岔子。 一干大臣跟着李二走向后宫,一路上的守军都已经换成了李二的玄甲军,几个大臣也赶紧一个个房间的查看,结果都没找着,李二踱步到了高建武的寝宫门口,问着守门的军士, “这是何处啊?” 守门的玄甲军一躬身, “启奏陛下,此乃高丽荣留王的寝殿,未经陛下许可,不许任何人进出!” 李二满意的点点头,带着好奇大踏步走了进去,穿过屏风,便看见陈宇贪婪的在地上翻找着堆了一地的珠宝! “陈子寰!朕在前宫好生命人找你,你,你竟然在这里敛取私财?”李二当即怒喝一声。 陈宇慌的手一抖,打碎了一块玉佩,回头瞧见是李二,忙不迭站起身躬身道, “回陛下,臣不知啊,臣为陛下探路至此,就是瞧瞧而已,呵呵,瞧瞧。”说着,手不自觉的还在衣服上擦了擦。 李二怒不可遏的看着陈宇, “放肆!身为我大唐臣子,竟然贪恋别国君主的私物!你该当何罪!” 陈宇眼珠一转,装出一副悲戚的样子来,用袖子掩住脸躬身道, “臣,臣知罪,还请 陛下念臣农户出身,不知天高地厚,臣不过想给长公主与高阳公主带些礼物罢了,呜呜呜,臣家中贫寒,未曾见过这些宝物,一时迷了心窍,还请陛下责罚!” 李二一听,陈宇竟然挂念着远在千里之外的两个女儿,登时心就软了,见陈宇模样悲戚,顿时心生慈爱之情,反倒走了过去,亲手扶起陈宇来,软语道, “子寰原是为丽质与高阳所取,倒是朕错怪卿了,呵呵,也罢,左右不过是些高丽的玩物,子寰可自取便是,就当是朕赏赐与丽质和高阳的吧。” 陈宇暗暗笑了一声,忙用袖子装模作样的擦擦眼角,装出感激涕零的样子来, “臣谢陛下体谅之恩!” 李二满意的点点头,转头就出去了,他才看不上高建武这些宝贝,反正最后都是他李二的。 陈宇见计谋奏效,赶紧转头又在地上翻找了起来,最后挑的实在拿不下了,才恋恋不舍的出了寝宫的大门。 陈宇捞的盘满钵满,得意洋洋的又回到前殿,李二已经在和众臣商议高丽今后的发展事项了。 “启奏陛下,新罗真德公主金胜曼求见!”一名小太监走进来朝着李二躬身道。 “唔,是朕疏忽了,快快有请、”李二点点头。 只见门外的金胜曼快步走进宫内,朝着李二直接拜倒在地, “臣,代我王,代新罗举国,谢过陛下之恩!” 李二很满意的点点头,笑着说道, “真德公主免礼,且平身吧,举手之劳,新罗乃我大唐属国,理当帮扶。” 金胜曼激动之色溢于言表,朝着李二一福道, “臣归心似箭,还请陛下准许,让臣与我王团聚!” 李二摆摆手, “那是自然,如今高丽已破,真德公主自可与善德王前去相会,子寰呐,你便领两千玄甲军,不日便送真德公主到边境去吧。” 陈宇一听,怎么又是老子?但是李二开了口,不好拒绝,只得胡乱拱手道, “臣遵旨。只是不知此去新罗,需得多久?” 李二还没发话,程咬金抢先道, “唔,老夫倒是知道,新罗此去不远,出得平壤城,不过两三日,便能到新罗边境。” 陈宇放下心来,两三天还好,李二不会马上就走的,他得把高丽的事情处理完了才会回长安去。 “陛下,臣已然修书与我王,明日便启程返回新罗,不知陛下可有其他吩咐?”金胜曼又恭谨的朝着李二一福。 李二思索了几秒,摆摆手道, “无妨,真德公主自去便是,告知善德王,好生治国便是,只提防着点儿百济,朕听荣留王所言,泉盖苏文叛逃去了百济,让善德王好生防范才是。” 金胜曼神色一凛, “是,臣一定想我王禀报,臣告退。”说着,金胜曼便退出了前宫。 李二看着留下来的几个重臣,缓缓开口道, “诸位爱卿,如今高丽已破,这些个城池 与国土,该如何处置啊?” 众人面面相觑,这时长孙无忌作为李二的头号谋士,出列躬身道, “陛下,老臣以为,当先易名,后迁户,不若在此设立安东都护府,由重臣坐镇,也可防范那百济反扑。” 李二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辅机所言甚是,朕正有此意,来人呐,拟旨,辽东城更名为辽州,迁户一万,盖牟城更名为盖州,迁户一万……”李二一口气说了好几个城池,有的是打下来的,有的是直接投降的。 至于李二说的迁户,并不是只是单方面的迁入,而是互相的,也就是说,一万户大唐百姓需要迁入辽东城等城池,而一万户当地的高丽人,也需要被强行迁入大唐境内,以完成民族同化。 但是在设立安东都护府这个问题上,几个大臣就有不同意见了,以长孙无忌为首的官员认为,需要回长安城,再行商议,毕竟这么大的地域,实在不好分配,而且这地方山高皇帝远,坐镇这里的将领就等于是个土皇帝,必须得找忠实可靠的重臣来镇守才行。 而以程咬金等老武将为首的派系则认为,既然是设立安东都护府,自然就应该由有功的武将来镇守,比如薛万彻李大亮这种,一来熟悉地形,二来武将也不怕百济的反扑,可以随时带兵上阵。 陈宇知道在历史上,其实是薛仁贵做了这个检校安东都护的职位的,但是现在的薛仁贵还不行,资历太浅了,根本做不了这么重要的封疆大吏。 “子寰呐,你怎么看啊?”李二看了看一直一言不发的陈宇道。 “诶,不若陛下就让陈小子镇守辽东嘛,一来陈小子年轻,不比我们这把老骨头,耐的住寒,二来,陈小子也是带过兵的,镇的住这里!”程咬金抢先说道。 李二翻个白眼,心想那老子两个女儿岂不是在家守活寡?你程咬金脑子坏掉了?朕还等着抱长乐公主的儿子呢! 当即李二不耐烦的摆摆手, “知节此言差矣,子寰资历尚浅,如何能镇守一方,还是再行议过吧。” 程咬金是个愣种,刚要反驳,陈宇忙一把拉住他袖子,笑呵呵的说道, “陛下所言甚是,臣新婚燕尔,正思念家中贤妻已久,且臣年方弱冠,如何能当此重任!” 程咬金翻了翻牛眼,这才明白过来,拍了拍自己的大脑袋, “哎呀,陛下恕罪,是老臣糊涂了,呵呵,陈小子新婚不久便随军出征,也该回家团聚才是。” 商量来商量去,最终也没商量出个结果来,李二打了这么多天的仗,实在也累的慌,摆摆手道, “此事还当从长计议,诸位爱卿且先退下歇息,改日再议,子寰呐,明日莫要误了护送真德公主一事啊。” 陈宇撇撇嘴,只得一躬身道, “是,臣记下了,定将真德公主安全送达。” 说完,李二便朝着高建武的寝宫走去,他刚才看陈宇在那翻找宝贝,心里有些痒痒,忍不住也想看看到底有些什么好东西。 第二三四章 投怀送抱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隔天一早,陈宇就得早早起床,洗漱完毕后穿上铠甲,准备出发护卫金胜曼一行人前往高丽和新罗的边境。 “臣见过真德公主,公主咱们这就出发,还请公主登车。”陈宇看了看已经穿戴整齐的金胜曼问道。 “便劳烦陈都尉了。”金胜曼略略一福,便在侍女的搀扶下坐上了马车。 陈宇领着两千玄甲军,浩浩荡荡的护送着金胜曼一行人,一路上,不少高丽败兵三三两两的从他身边路过,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陈宇毫不在意,这两千玄甲军足可抵挡万人,更何况这会儿高丽国破的消息已经传开了。 老百姓是无所谓的,谁当皇帝都一样,只要有地种,有粮食可以吃,这天下谁说了算,其实意义不大。 现在已经是六月,盛夏时节,酷暑难耐,哪怕是辽东半岛,也一样逃不过高温季节,陈宇穿着盔甲热的汗流浃背,摘下头盔,不时的用手背擦着额头上的汗珠。 “陈都尉辛苦了,还请用帕子擦擦汗吧。” 突然,金胜曼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陈宇一看,原来是金胜曼掀开了马车两边的帘子,俏脸也热的红扑扑的,渗出些细腻的汗珠来。 陈宇骑在马上,笑呵呵的一拱手, “有劳公主费心了,臣恭敬不如从命。”说着,骑马靠近金胜曼的马车,从窗口接过她手里的帕子来。 陈宇实在是热的不行了,拿过帕子胡乱抹了把脸,只觉得这帕子上传来一阵阵好闻的香味,这味道不是香水,也不是熏香,陈宇说不上来。 陈宇擦了擦汗,尴尬的看看手里的手帕,笑着朝金胜曼说道, “待臣把这帕子洗净在交还于公主吧。” 金胜曼坐在马车里摇着团扇,笑着点点头,也不说话。 两千人一路行进,很快来到了妙香山山脚下的荣山城,绕过这里,新罗便不远了。 “公主殿下一路周马劳顿了,还请在城中歇息一晚,明日再行赶路吧。”陈宇看了看天色,现在完全没有手表或者手机,自己根本不知道时间,只看着太阳西斜,估计也该下午五点左右了。 陈宇在马背上啃了几口干粮,这会儿正嗓子渴的冒烟,反倒是金胜曼,在车里安静的很,一声不吭,陈宇心想这娘们儿是不是转性了,今天怎么这么乖? 陈宇的人马进了荣山城,这里早已被程咬金的大军攻破,城中的官邸大多空着,陈宇找到其中一座看起来最大的官邸,大概是以前城主住的,下了马,朝着马车里的金胜曼拱拱手道, “公主殿下还请下车吧,今日便在这官邸歇息一晚上。” 金胜曼慢慢的从车里钻出来,朝着陈宇一福, “那便有劳陈都尉了,不知都尉晚上在何处歇息?” 陈宇看了看四周, “公主只管放心,去往内院歇息,臣在外院住下便是了。” 金胜曼嫣然一笑,下一秒脸红红的,有些不太好意思的看着陈宇道, “不知都尉能否为我弄 些吃食,坐了一天车,倒也饿的很。” 陈宇恍然大悟,原来金胜曼没带干粮,也真难为她了,竟然一整天什么也没吃! 当即陈宇忙不迭的拱手道, “是臣疏忽了,公主还请恕罪,臣这就命人给公主做饭!” 随后陈宇急匆匆的叫来军士,取了点粮食出来,陈宇过意不去,甚至还拿出些钱来,叫军士去街上看看有没有肉食,弄一点回来。 两名玄甲军的队正充当了陈宇的跑腿小弟,很快给陈宇弄来一块羊排,陈宇掏出一小块金饼子塞给二人,喜的他俩不住的朝陈宇致谢。 陈宇把羊排切细,亲自下厨给金胜曼炒了个红烧羊肉,又叫人端来两样蔬菜,装在木盘里,亲自给她端了过去。 “呵呵,公主先用饭吧,今日是臣疏忽了。”陈宇笑着把饭菜端到金胜曼的房门前。 “还请陈都尉进来说话。”金胜曼的声音听起来还算有精神。 陈宇跨步走进房间,只见金胜曼只穿着一身薄薄的衣物,线条纤毫毕现,俏脸生晕,渗出一些汗珠来,反倒显得风情了许多。 陈宇心中一荡,不敢再看,忙低着头,把饭菜放到金胜曼前面的案桌,正要走时,金胜曼开口道, “不若就请陈都尉一同用饭吧,都尉今日辛苦了。这些饭食,想来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陈宇咽了咽口水,其实他还是挺馋的,原先在长安时候,羊肉牛肉都不在话下,吃的都快反胃了,这出门打仗,就连李二都没法天天吃肉,自己更是三月不知肉味,偶尔吃些风干的腌肉,就算开荤了。 陈宇狠狠点点头, “呵呵,那便叨扰公主了。”说罢,命侍女拿来两双筷子,一屁股坐在金胜曼身边。 “都尉不卸甲再用饭吗?”金胜曼娇笑道。 陈宇看了看身上的明光铠,也觉出不好意思来,讪讪的站起身, “是是,臣疏忽了,天气太热,都热昏了头,臣这就卸甲。”说罢,就要出门让人给他卸去身上的甲胄。 “让我来服侍都尉卸甲吧。”金胜曼突然朝陈宇伸出双手来。 陈宇吓了一跳,但金胜曼眼疾手快,已经开始帮着陈宇卸上了,陈宇只得干笑两声, “如此便劳烦公主了。” 陈宇呆呆的站在那儿,任凭金胜曼给他脱去身上的盔甲,金胜曼的手法很专业,要知道古代的盔甲无论是穿戴还是脱卸,都不是很方便,显然金胜曼有过这样的经历。 卸去盔甲,陈宇只感觉一身轻松,大大咧咧的往垫子上一坐,拿过碗就开始扒拉饭菜。 陈宇确实饿坏了,连日的行军打仗加上赶了一天的路,让他饿的不行,反而金胜曼端起饭碗,细嚼慢咽,倒颇有几分皇家公主的风度。 “都尉慢些吃,小心噎着。”金胜曼笑着给陈宇的碗里夹上一块红烧羊肉来。 陈宇吃的满嘴流油,哪里顾得上吃相,胡乱点了几下头,又继续埋头干饭。 一顿饭 ,倒有七八进了陈宇的肚子,等陈宇放下碗筷,掏出金胜曼白天给的帕子抹抹嘴,觉出不好意思来, “呵呵,臣在公主面前失仪了,公主可曾吃饱?我再让人做些饭吧。” 金胜曼美目盯着陈宇,口中说道, “奴家已经吃饱了,天气炎热,都尉可要沐浴?” 陈宇一听奴家俩字,浑身寒毛都竖起来了,但是这会儿确实热的不行,外加刚吃完饭,陈宇忙站起身, “公主可是觉得热了?臣这就让人取些硝石来,为公主制冰消暑。” 金胜曼有些惊讶, “奴家只知硝石能入药,如何能制冰?” 陈宇看了看金胜曼,原来硝石制冰的法子还没流传到新罗,当即得意的点点头, “这乃是臣所发现的法子,臣这就为公主制冰。” 金胜曼倒也好奇,一时忘了要勾引陈宇的事情,陈宇立马让军士去街上弄些硝石回来,在高丽和新罗,硝石虽然不如大唐这般多如牛毛,但也不是什么稀罕物,没一会,几个玄甲军的军士就给陈宇弄来一堆硝石。 “取两大盆水来,赶紧制冰,给将士们也弄些冰块消暑!”陈宇吩咐道。 人多好办事,很快,几块大冰就被抬进了金胜曼的房间。 “都尉真乃奇才,竟然能在夏日制冰,奴家好生佩服!”金胜曼柔声说道。 “呵呵,公主过奖了,不过是奇技淫巧罢了。”陈宇得意的摆摆手。 等军士退了出去,金胜曼朝着两个侍女挥挥手,侍女很自觉的就出去了,金胜曼轻轻走到陈宇身边,轻启朱唇, “都尉不若在此沐浴,奴家伺候都尉便是了。”说罢,金胜曼甚至还挺了挺胸,向陈宇展示着她美好的身体。 陈宇血气上涌,连日征战让他素了好久了,这会儿他才十九岁,早上起来天天都是擎天一柱,眼前的金胜曼又是千娇百媚,曲意逢迎,一时忍不住竟然上手揽住了金胜曼的细腰! 金胜曼嘤咛一声,顺势钻进陈宇的怀里,不敢抬头,双手却紧紧环着陈宇的腰不放,陈宇和金胜曼就这样俩人都不说话,过了片刻,陈宇觉出尴尬来,忙放开双手,讪讪的说道, “臣无礼,得罪公主了。” 金胜曼拢了拢发丝,突然走到门前,打开房门,只见两名侍女已经把洗澡用的木桶给抬过来了,金胜曼指挥着侍女把木桶抬到屋子里,热水正在烧着。 “都尉且听奴家一言,奴家虽是新罗公主,然仰慕都尉已久,甘愿服侍都尉一场,断不会因此扰了都尉家中两位真正的公主。”金胜曼略微有些委屈的说道。 陈宇见金胜曼一副娇羞的模样,小头瞬间战胜大头,一步上前,揽过金胜曼来,金胜曼满脸惊喜,依偎在陈宇怀里,还蹭了蹭陈宇的胸膛,显得尤为娇憨。 “啧啧,这新罗婢真有一手啊,哪个男人扛得住你说。可盐可甜还会暖床,啧啧,算了算了,老子认了!”陈宇抱着温香软玉,自己也在感慨着。 第二三五章 工具人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俩人在房中抱出一身细汗来,恰好侍女把热水给烧来了,金胜曼让侍女把水温调好,挥挥手让她们出去。 “还请都尉宽衣吧。”金胜曼红着脸,上手就要给陈宇解衣服。 陈宇这会儿已经是满脸通红,身体也不由自主的起了反应,尴尬的站在原地不动,金胜曼细心的把陈宇的衣物一一褪下,只剩一条犊鼻裤,陈宇忙拉住她的手, “呵呵,这,还是让某自己来吧。” 金胜曼虽然红着脸,反倒先笑了起来,陈宇转过身,直接跳进木桶,才把裤子褪去,扔在外面。 “呃~好久没洗澡了,淦,一会估计得搓出两斤灰来。”被热水一泡,陈宇更迷糊了。 只听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等陈宇回头看时,只见金胜曼已经只剩下贴身小衣,浑身光洁如玉,羞答答的走上前, “奴家这就服侍都尉沐浴。”说罢,金胜曼拿过一些洗澡用的东西,就给陈宇像模像样的擦起了背来。 陈宇倒也受用,只是心里痒痒的,把心一横,干脆一把搂过金胜曼,在金胜曼的娇呼中,把她横抱起来,放进了浴桶中。 金胜曼被陈宇一抱,顿时浑身酸软,咯咯笑着,双手环上陈宇的脖子,陈宇哪里还忍得住,草草洗了几下,又抱起金胜曼来,朝着屋里的床榻走去! 金胜曼咯咯笑着,在陈宇脸上轻轻一吻,拉过毯子盖住春色,在陈宇耳边吐气如兰道, “奴家从未服侍过他人,还请夫君,怜惜奴家……” 直到浴桶的里的水都凉透了,陈宇才满身大汗的倒在床边,金胜曼伏在他胸口,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 “夫君莫要担忧,妾身已然是夫君的人,此生定不忘今日。”金胜曼幽幽的在陈宇身边说道。 陈宇看的明白,床榻上那朵朵梅花是骗不了人的,金胜曼确是处子无误,可这样的女子何必来取悦自己? “曼儿言重了,既然我与你已有夫妻之实,我定会向陛下进言,让你进我陈家的大门!”陈宇怜惜的摸着金胜曼的秀发软语道。 岂料金胜曼突然笑了,抬起身子看着陈宇,摇摇头道, “夫君无需这般做,纵然陛下答允,妾身也不会随夫君去长安的。” 陈宇大奇道, “这又是为何?” 金胜曼叹了口气, “夫君也知,妾身乃是新罗储君,善德王之妹,将来必定是要承袭王位的,然我王无后,这才只得传位与妾身,若是妾身再无后,岂非我新罗无主?故妾身大胆,借夫君之身,想为我新罗,传宗接代。” 陈宇闻言一阵郁闷,原以为这是一场风花雪月的爱情故事,谁知道自己竟然是别人传宗接代的工具人? 金胜曼似乎看出陈宇不满来了,忙又娇笑道, “夫君可是恼了?妾身虽有私心,然真心仰慕夫君才学,哪怕无所出,也甘愿与夫君夫妻一场。” 陈宇的心里这才好受些,身前的金胜曼相比李丽质的温婉,李漱的娇憨,苏忆晚的柔媚,虽然外貌比不上三人,但胜在更娇柔也更体贴,更何况,金胜曼 的皮肤极好,简直如同缎子一般丝滑,令陈宇爱不释手。 陈宇只休息了片刻,扳过金胜曼,把她狠狠压在身下, “既然是传宗接代,总得多来几次才行,嘿嘿。” 金胜曼娇羞一笑,反倒吻上陈宇的嘴唇,主动的迎合着他。一时间,满屋春色,空气中只残留着低低的喘息和石楠花的味道。 折腾了一晚,陈宇第二天累的连上马都困难,反正玄甲军就是些工具人,陈宇一不做二不休,索性钻进金胜曼的马车里,让军士弄了些冰块放在木盆里,用来消暑用。 “夫君这法子当真管用,不知我新罗可否学去?”金胜曼小心的看着陈宇问道。 陈宇笑呵呵的揽过她来,轻轻一吻道, “那是自然,为夫只是没想到,这法子传的这般慢,原是我两年前就想出来的,陛下也无偿宣告整个大唐,如今大唐几乎家家都用的上冰块。” 金胜曼大喜,当晚又是缠了陈宇一夜,也不管自己初经人事,仿佛要把陈宇榨干一样,拼命的索取。 陈宇这白天是护驾的将军,晚上就是驸马爷,一连走了三天,终于到了新罗与高丽的边境。 “夫君莫要忘了妾身才是,若再有机会,妾身定当去长安与夫君相会。”金胜曼依依不舍的在陈宇脸上印下一个吻。 “曼儿乖,先回新罗复命,你放心,我陈子寰虽不敢说娶你为妻,但若你有事要我前来相见,哪怕刀山火海,我也在所不辞。”陈宇说的铿锵有力。 陈宇看的明白,新罗与高丽边境处,乌压压的一片人马,中间一副銮驾,竟然是善德女王亲自来迎接金胜曼了。 金胜曼下了马车,缓步走到銮驾前,盈盈一福, “臣,见过王上。” 善德女王金德曼年纪并不大,陈宇看着大概只有三十岁不到的样子,而且相貌不比金胜曼差。 金德曼虚扶一下,用新罗话笑道, “妹妹辛苦了,快些上车,咱们回宫里再说不迟。” 说罢,金德曼看向一旁站着的陈宇,又堆起笑脸用不太熟练的官话说道, “这位恐怕便是名动天下的陈都尉,陈子寰了吧?” 陈宇一拱手, “贱名有辱清听,臣便是陈子寰了。” 金德曼笑意更甚, “好好,陈都尉果真是少年俊才,都尉一路护送家妹,旅途劳顿,还请在城中歇息一日吧。” 陈宇点点头, “如此便谢过殿下了,臣便在这城里歇一条,明日再启程返回平壤。” 当晚,金德曼命人给陈宇送来了不少礼物,大概就是谢谢他一路护送金胜曼回国,陈宇不客气的照单全收,反正这些将来都是金胜曼的,自己是金胜曼的男人,拿些也是应该的嘛。 金德曼对金胜曼和陈宇的事情恐怕是知道的,因为当晚金胜曼仍旧留宿在陈宇房里,而金德曼一个字都没有说。 隔日清早,金胜曼细心的替陈宇穿上衣服,有些恋恋不舍的道, “夫君这就回程吧,还请路上小心着些。” 陈宇怜惜的吻了吻她的俏脸, “好,曼儿回去后,写信给我便是,我得先行回去向陛下复命了。” 金胜曼乖巧的点点头,陈宇出门带上两千玄甲军,在金德曼金胜曼姐妹二人的目送下,才渐渐远去。 “妹妹,值得吗?”金德曼幽幽的开了口。 “家姐,这样的男人,总算也得到了不是吗?再说,我新罗不能无后!”金胜曼咬紧了嘴唇,拼命忍住快要掉落的眼泪。 “你可就确定能怀上?”金德曼看了看金胜曼纤细的身子。 “一次不行,我就再去长安!”金胜曼跺了跺脚,转身上了马车。 陈宇带着两千玄甲军,没了金胜曼的马车,两天便赶回了平壤,虽然屁股颠的生疼。 “启奏陛下,臣幸不辱命,护送真德公主回国了。”陈宇朝着殿中的李二一躬身道。 “唔,好好,子寰回来了,朕这几日已然决意,设立安东都护府,命李大亮镇守边关,子寰觉得如何啊?”李二摸了摸下巴。 “陛下乾纲独断,自然是上上之策。”陈宇不动声色的送上一个彩虹屁。 李二闻言大悦,朝着陈宇招招手, “子寰呐,朕挑了些珠宝,你来看看,可有上心之物,带些回去给丽质与高阳才是。” 陈宇一听,李二这明摆着是便宜自己啊,乐颠颠的躬身道, “是,臣替长公主与高阳公主谢过陛下。” 其实陈宇上次在高建武的寝殿里已经捞了不少了,这次不过是再顺手给陈妍和苏忆晚拿上一些罢了。 陈宇挑的眼睛都花了,拿的盆满钵满,心满意足的这才谢过李二回了自己的屋子。 由于榴弹和火铳的提前问世,导致这场征讨高丽的战争,在大唐贞观九年六月就落下了帷幕,李二也是乐的不行,因为这样的话,回去兴许还赶得上长孙皇后生孩子,当即李二下令,全军启程,赶回长安! 李二带着十几万大军日夜兼程,一路不停的朝着长安城进发,快要行到洛阳的时候,李二刚准备在洛阳休整一日,突然,红翎信使来了。 “启奏陛下,太,太上皇,龙驭宾天了!” 李二呆呆的看着红翎信使,连手中的书信掉在地上都没看到,口中喃喃的说道, “阿耶,阿耶去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信使跪倒在地,也是一脸的悲戚, “回陛下,五月十六!太上皇驾崩,一切由皇后与太子主持,皇后恐陛下出征分心,得知陛下已然破了高丽,这才命臣前来送信!” 李二一屁股坐在地上,又哭又笑, “呵呵,哈哈哈,阿耶去了,阿兄和元吉也去了,这世上,可就剩朕一人了。” 一干大臣也是悲痛无比的样子,纷纷宽慰李二,长孙无忌哭的最凶,可天晓得,当年玄武门之变,就是这老狐狸第一个站出来,力劝李二进宫篡位。 待李二回过神来,擦擦眼泪, “来人,全军白衣素缟,速速赶回长安,为太上皇发丧!”李二下达了这次东征的最后一个命令。 第二三六章 驾崩和晋爵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十多万大军当即白衣素服换上,幸好这会儿已经到了洛阳,要不然陈宇真不知道李二得从哪儿弄来这么多白色的绢布。 李二不敢在洛阳休整了,星夜兼程,奔赴长安。还没到城门口,陈宇就看到李二的銮驾已经在城外等着了,一干文武大臣远远的出城来迎接李二的大军了。 “臣见过陛下,陛下请保重龙体,勿要悲伤过度、”众臣纷纷劝说着痛哭流涕的李二陛下。 长孙皇后快要临盆了,实在是不方便出来,李二摆摆手, “众卿勿要劝朕了,速速回宫,带朕去太上皇的梓宫,朕要与阿耶见最后一面!” 大臣们不敢耽搁,让出一条路来,跟在李二的銮驾身后,这会儿的长安城已经是全城发丧,就连普通百姓都不得不披麻戴孝,给李渊当一回孝子。 进了太极宫,李二急匆匆的朝着大安殿赶去,文武百官可就苦了,他们不像李二这般可以在太极宫里肆意通行,不得不下马靠着两条腿,一路小跑跟着李二的銮驾。 “阿耶,儿不孝!没能见上阿耶最后一面,儿回来了!”李二抖抖索索的下了銮驾,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大安殿门口! 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后,李二面色凝重的站起来,双眼红红的,一步一步走进大安殿,长孙皇后挺着大肚子正在给李渊停灵,见李二回来了,在宫女的搀扶下站起身,微微一福, “二郎,你,你可算回来了!”说罢,泫然欲泣。 李二忙上前搀扶着长孙皇后, “观音婢快要生产了吧,怎的还如此辛劳,快,来人扶皇后回去歇息!” 长孙皇后用帕子擦了擦眼泪,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二郎出征在外,妾身实不敢误了军国大事,故不得不延后发丧,听闻二郎破高丽,平辽东,想来,太上皇九泉之下有知,也一定为二郎高兴。” 李二长叹一声,揽过长孙皇后来,眼睛也是红红的, “想朕尚未及冠时便领大军征讨四方,戎马半生,曾也破窦建德、王世充等人,为阿耶打下大唐江山,阿兄就在后方征集粮草,现在,他们都去了,朕,朕独自在这世上,叫朕如何是好!” 当即李二和长孙皇后哭成一团,文武百官也是纷纷跪下,哭的稀里哗啦的,就连陈宇也是心有戚戚,李渊这个老头儿他没怎么见过,当初还赏赐给他一些宝贝,给他做了副麻将啥的,原以为老头儿能多撑两年的。 “太上皇因何故去啊?”李二擦了擦眼睛,盘问着身边的宫女和太监。 张贵躬身上前,小心的说道, “启奏陛下,太上皇感染风疾,至贞观九年五月六日已然病危,同日,太上皇,便驾鹤西去了!” 李二点了点头,用袖子擦了擦脸,恢复了一些皇帝的神采来,站起身,看着跪倒一片的文武百官道, “传旨,为太上皇发丧,于三原县为太上皇修建陵寝,众卿为太上皇商 议庙号与谥号,不得有误!” 李二刚说完,大安殿的门口突然闪进两道身影,李二刚想发怒,说是谁侵扰了李渊的安息,却看见,这二人是长乐公主李丽质和高阳公主李漱! 姐妹俩一来是为了和李渊道别,二来,听说李二回来了,自然陈宇也就回来了,想念的紧,干脆没有奉诏便进宫来了! “阿耶,阿娘!阿翁去了怎的不叫儿来!”李丽质哭的梨花带雨一般,扑到长孙皇后怀里。 李二一看是自己两个宝贝女儿,当即也心疼的不行,高阳公主也顺势扑到李二怀里, “阿耶,阿翁怎的就去了?阿翁还说,要和我打麻将呢!呜呜呜呜~” 李二和长孙皇后不停的拍着两个女儿的后背,软语宽慰了好一阵,待二女哭声渐小,才给两个姑娘擦了擦眼泪, “太上皇已然西去了,好生为他发丧便是,莫要哭了,丽质,你尚有气疾,莫要急坏了身子。” 其实李漱哭的比李丽质还要凶,她和李渊的感情比李丽质更深,虽然李丽质是李渊的嫡亲孙女,但是平日里,反倒李漱去看望李渊的时候多些,李渊也更疼爱这个孙女。 李二抬头看了看殿中的大臣,开口道, “子寰呐,且上来,丽质与高阳来了,卿且先带下去好生抚慰。” 陈宇忙装模作样的擦擦眼泪,走上前来,二女见自家夫君安然无恙的归来,倒也心生欢喜,羞羞答答的跟在陈宇身后,到一旁坐下。 李二自己则又趴在李渊的棺木前,好生哭了一阵,命百官退下,陈宇领着李丽质和李漱也走出了大安殿的宫门。 “夫君可算回来了,黑了,瘦了!”李丽质心疼的替陈宇拍拍身上的灰尘。 “为夫也甚是想念丽质和漱儿,走,回家去!”陈宇摸摸李丽质和李漱的头道。 二女乖巧的跟在陈宇身后,待回了家,苏忆晚和陈妍也忙不迭的冲了出来, “呜呜~哥哥回来啦!妍儿好想你!”陈妍扑进陈宇的怀里撒娇,她和苏忆晚都是普通百姓,纵然李渊挂了,对她们来说,那也是国丧,和自己没太大关系,反而是陈宇,他才是陈家的天,只要陈宇平安回来就好。 苏忆晚也是双眼肿的跟桃儿似的,她在家见李丽质和李漱哭的悲戚,也是想到自己的身世,陪着二女一同的哭,反倒让李丽质和李漱觉得,苏忆晚当真心疼她们。 “夫君回来了,妾身这就命人准备些吃食去。”苏忆晚勉强擦了擦泪痕,笑着说道。 “不忙不忙,咱们好生说说话儿!”陈宇忙又揽过苏忆晚来。 当晚,陈家四人都没怎么睡,四个姑娘缠着陈宇给她们讲一路上行军打仗的事情,说到精彩的地方,四人同时发出惊叹声来。 陈宇可没敢说自己和金胜曼还发生了一段故事,又让陈大和陈二把自己带回来的行李拿出来,里面除了衣物,满满的都是从高建武的寝宫捞来的宝 贝。 “这些,可都是高丽荣留王的宝贝,嘿嘿,一半是我自己捞的,一半是陛下赏赐的,来来来,你们且分了它!”陈宇得意洋洋的说道。 陈妍欢呼一声,上手就要抢,李丽质和李漱都是公主出身,见惯了这些珠玉,只挑了几件心仪的,剩下的都分给了陈妍和苏忆晚。 李渊的庙号和谥号,在第二天上朝的时候就定了下来,不出意外,李渊成了唐高祖,谥号太武皇帝,三原的陵寝被定为献陵,其妻太穆皇后窦氏祔葬。 “陛下节哀顺变,如今太上皇已然西去,陛下当励精图治,更为我大唐百姓造福才是,这也是太上皇开创我大唐的意愿!”大朝上,魏征率先出列道。 李二勉强的点点头, “玄成所言甚是,朕此番出征辽东,已然破了高丽,只恨那泉盖苏文,竟然逃往百济,假以时日,朕必定要亲自拿他回长安!” 长孙无忌紧接着出列道, “如今太上皇已去,陛下应犒赏三军,论功行赏才是!” 李二也点点头,皇帝不能因为自己的私事而赏罚不明,他抬手唤过张贵来,张贵手捧一叠长长的圣旨, “敕曰,此番朕御驾亲征,征讨辽东,众将奋勇争先,朕心甚慰,英国公李世勣,忠勇可嘉……” 张贵一个字一个字的念着圣旨,李勣被封了上柱国,这时勋职,想来也是,人家都是国公了,再上去可就封无可封了。 紧接着李大亮也被正式册封为检校安东都护,他的任命状会在今天以后,由红翎信使送往辽东。 薛万彻等人也一一被封赏,陈宇估摸着自己应该也会在武散官或者勋职上加一级,当下也没怎么注意听圣旨。 张贵念到陈宇名字的时候,话音抬高了几分, “蓝田县开国伯,长安折冲都尉陈宇,尽忠职守,精于格物,所制之榴弹、火铳,为此战鼎定辽东,有不世之功,着晋蓝田县开国侯,赐穿紫袍,佩金鱼袋,食邑千户,食实封六百户,赏永业田五百亩,望卿……” 陈宇一听,哟?李二今儿怎么这么大方,给个县侯?忙不迭的出列谢恩, “臣谢陛下恩典” 其实陈宇疏忽了,若是按照以前,李二最多给陈宇加个勋或者赏点钱,避免陈宇年纪不大官职太高,但是现在不同了,陈宇是李二的女婿,给个侯爵都算低了,李二要不是怕魏征反对,直接想给陈宇封个县公了。 君不见程处亮就是因为尚清河公主,而被封为东阿县公,作为李二自家人,这也在合理范围内,百官并不会反对。 陈宇乐呵呵的接受了这个封赏,如今他也算半只脚跨进了长安城的贵胄集团,地位不如他的官员,少不得也要尊称他一句“陈侯”。 散了朝,长孙冲等几个纨绔围了上来,亲热的拉住陈宇要给他接风洗尘,如今是李渊国丧,这几个纨绔也不敢说要去平康坊,免得被人抓了小辫子。 第二三七章 晋阳公主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和几个纨绔就在孔颖达的酒楼里喝了个痛快,长孙冲笑呵呵的端起酒杯道, “子寰当真了得,只不过出征数月,便已官至县侯,我等不过是仗着父辈荫蔽,才有这爵禄,然子寰农户出身,天纵奇才,得封县侯全凭自身,我等惭愧之至,不及子寰也!”说罢,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这里最憋屈的恐怕就是房遗爱了,他不无遗憾的也拿起酒杯来, “长孙兄一语惊醒梦中人啊,某不似长孙兄与处默兄,将来还能承袭爵位,某不过是家中次子,将来,可少不得仰仗诸位兄长了,哈哈哈。” 陈宇想起来了,房遗爱原本是会娶高阳公主的,但是现在的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纨绔子弟,当即对房遗爱充满了抱歉,拿起酒杯来, “房二郎莫要自怨自艾,小弟尚在天策府任职,若房二郎不嫌弃,大可去天策府谋个差事嘛。” 房遗爱眼睛亮了, “子寰可不是在说笑?处默兄也就罢了,到底是卢国公长子,我这样的也能去?” 陈宇哈哈一笑, “如何不行,我天策府三不招,房二郎可曾听过?” 房遗爱喜的连连点头, “自然,子寰之三不招,那可是军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若真能得以进天策府效力,我房二,自当奉子寰为师,细心钻研兵法才是!” 陈宇忙笑着摆摆手, “房二郎言重了,在座皆是兄长,小弟何德何能为师长?” 几个纨绔纷纷大笑起来,一时间觥筹交错,倒也忘了李渊新死的事情来了。 李二这会儿在宫里,和长孙皇后说了几句话,眼见长孙皇后临盆在即了,李二也是把孙思邈调进了宫里,时刻准备给皇后接生。 李二顺手把褚遂良叫了来,这褚遂良现在负责李二的起居注,原因之一就是这货写的一手好字。 “登善啊,太上皇驾崩那天,这起居注上为何不见太子?”李二狐疑的转头看了看褚遂良。 褚遂良汗都下来了,一是天气炎热,二是被吓的,当即拜倒在地, “启奏陛下,太上皇龙驭宾天之时,太子宿醉未醒,未能给太上皇送终。” “什么?你再说一遍?”李二瞪大了眼珠子看向褚遂良。 “回,回陛下,太子宿醉,未能前来。”褚遂良结结巴巴的说道。 “放肆!身为太子,担当监国大任,竟然喝的烂醉,来人,把太子给我叫来!”李二怒不可遏的喊道。 长孙皇后听到了,忙在宫女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二郎莫要生气,高明那日不在,妾身也是知道的,想来是高明忧心阿翁病情,才招致宿醉,二郎莫要责罚于他。” 长孙皇后那是李承乾的亲娘,自然是心疼儿子的,但是李二可不管,身为储君,竟然不守孝道,这在当时可不是什么小事。 李承乾很快战战兢兢的来到甘露殿,一进门,朝着李二和长孙皇后一躬身, “见过阿耶,见过阿娘。” 李二鼻子里哼出一道冷气来, “呵,太子好大的威风啊,太上皇驾崩之时都能喝的烂醉,想必是有什么军国大事耽搁了吧?” 李承乾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阿耶恕罪,儿不孝!” 李二又把东宫的太监和婢女一一叫来,盘问之下才知道,李承乾竟然在东宫里,整日和辩机厮混,如今这辩机和尚,竟然被李承乾养成了男宠? “混账东西!身为太子,行为不检,竟与那和尚断袖之交,如何能当储君之大任!”李二暴跳如雷道。 “二郎消消气,莫要气坏了身子!”长孙皇后忙宽慰道。 “观音婢莫要包庇他!朕今日要不打死这个逆子,我大唐江山将来还不知道要被他祸害成什么样!来人,给我把太子拉出去,廷杖五十!” 李承乾吓的忙爬到长孙皇后脚边,哭喊道, “阿娘救我,阿娘救我啊!” 长孙皇后心疼儿子,自然拉着李二的手不放, “高明自小娇生惯养,二郎这五十廷杖还不打坏了他?依妾身看,不若将高明禁足便是了,罚他抄写课文,再将那辩机和尚赶出宫闱。” 李二不依不饶的摇着头, “观音婢莫要护着此子,身为储君,如何能做这无耻勾当,朕身为父君,自当管教于他,来人,送皇后去歇息,把太子拉出去,当场廷杖!再将那辩机抓来,朕要亲自拷问!” 李承乾抓着长孙皇后的裙裾不放,长孙皇后则拉着李二的袖子,拉拉扯扯中,李二一怒之下,甩开长孙皇后的手来就要走,长孙皇后被李二一甩,气急攻心,肚子也不争气的痛了起来。 “二郎,二郎,妾身的肚子,怕是要生产了!”长孙皇后又气又急的说道。 李二也回过神来了,忙一把扶住长孙皇后, “观音婢可是要生了,都怪朕不好,来人,快传御医,把孙道长请来!”说罢,又看着还在地上求饶的李承乾,奋起一脚踢在李承乾身上, “逆子,还不快滚,你阿娘若是又闪失,看朕不打断你的腿!” 李承乾战战兢兢的连滚带爬的逃出甘露殿,李二忙把长孙皇后扶到床榻上,长孙皇后艰难的抓着李二的袖子, “妾身,怕是羊水破了……” 羊水在古代就有这个说法,李二这么多儿女,自然也是听过的,焦急的皱着眉头, “观音婢且再忍忍,御医即刻就到。”说罢转头怒吼道,“御医呢?都死光了吗?朕不是让他们速速前来吗?” 孙思邈这会儿正在太史局和李淳风下棋呢,听见太监过来说皇后临盆了,忙不迭拎着就诊的小包,快步跟着太监出了太史局。 “启奏陛下,皇后确是临盆之兆,还请稳婆来接生。”几个太医朝着李二一躬身道。 在古代,稳婆是稳婆,医生是医生,像孙思邈这样的道士兼医生,虽然也会接生,但是由于男女有别,没有特殊情况是不会给女性接生的。 甘露殿顿时忙成一员,宫里自然是有稳婆的,当即让宫女烧起热水,又拿来毛巾给长孙皇后擦汗。 孙思邈就坐 在甘露殿前,岂料稳婆突然跑了出来,惊慌失措的朝李二说道, “启奏陛下,皇后,皇后怕是要难产!” 李二一听,急了,忙就要冲进去,但是被稳婆和一干太监宫女拦住了, “陛下不可,陛下的龙威这会冲撞了胎儿的!”古代的忌讳很多,生孩子时候更多。一般男性是不会在女性生产的时候进产房的。 孙思邈站了起来,朝李二一躬身道, “陛下,不知可否让老道进去一瞧?” 李二这会儿哪还管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一把拉住孙思邈的衣袖, “便有劳孙道长了。” 孙思邈大踏步进入产房,只见长孙皇后面色潮红,显然正在用力的忍者疼痛。 孙思邈掀开毯子一看,脸顿时黑了下来, “胡闹,谁说难产的,宫开两指,头位,顺产!” 李二在外面听的一喜,稳婆却战战兢兢的跪了下来, “陛下饶命,是老奴老眼昏花了!” 也就是陈宇这会儿不在宫里,要不然他死也想不到,历史上长孙皇后的死因竟然是因为顺产被误诊为难产,这才生下晋阳公主李明达后就一命呜呼了。 孙思邈出了产房,干脆在门口一坐,静静的听着。 “几指了?”孙思邈慢条斯理的问道。 “六指了!”里面的宫女忙回答道。 孙思邈不说话,点点头,也不搭理李二,直到里面的稳婆和宫女报告说,宫开十指,孙思邈才说, “请皇后,现在可以用力了!“ 长孙皇后用尽了气力,脸也变得狰狞起来, “呃啊啊啊啊啊~”李二在外面也听的有些可怖。 “哇~”随着一声婴儿的啼哭,孙思邈的表情也变得轻松了起来,起身朝着李二一躬身道, “恭喜陛下,皇后顺利诞下麟儿。” 李二喜的连连点头, “好好好,有劳孙道长,来人,快送道长回去,朕改日必有封赏!” 孙思邈一甩袖子,朝着李二一拱手,翩然而去,紧接着,稳婆抱出一名婴儿来, “恭喜陛下,皇后诞下一名公主!” 李二一愣,竟然真的被陈宇说中了,皇后怀的就是女孩儿? 李二看了看尚在襁褓之中,五官都挤在一起的婴儿,又来到产房,长孙皇后已经满头虚汗,正虚弱的向李二笑着, “二郎,让妾身瞧瞧咱们的孩子。” 稳婆把孩子放在长孙皇后身边,长孙皇后笑着说道, “倒真如子寰所言,妾身怀的果然是位公主,还请二郎赐名吧。” 李二笑呵呵的替长孙皇后擦擦汗,思索片刻道, “唔,既然是公主,朕自然希望她身体康健,万不能再如观音婢与丽质一般,便叫兕子吧,大名嘛,佛教有三明和三达,世事了悟通达,便叫明达吧。” 于是,在李二陛下英明伟大的起名技能下,大唐年纪最小的公主,李明达,直接被册封位晋阳公主,成为一个小名叫犀牛的奇女子。 第二三八章 只言片语 一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李二暂时忘却了自己老爹刚死的悲痛,沉浸在女儿降生的喜悦之中, “哈哈哈哈,好,观音婢你看,兕子与你长的多像,比之丽质降生时,似乎还多了几分相似。”李二得意的抱着晋阳公主道。 长孙皇后靠在床榻上,接过襁褓,怜爱的看着还在熟睡的李明达, “二郎说笑了,妾身瞧着,倒是和二郎更相像。” 李二得了女儿,是要大摆筵席请客吃饭的,但是由于是李渊刚挂,所以不能做的太喜庆,李二不得不只邀请了一干重臣来赴宴了。 “嘿嘿,阿娘生了个公主呢,连同妾身也一并得了邀请,去瞧瞧妹妹。”李丽质笑着给陈宇整整衣冠。 李丽质和李漱作为皇家的公主,自然也是要一同去祝贺的,高阳公主李漱就不大开心了, “哼,妹妹一降生,我姐妹俩怕是以后就不受宠了嘛。”李漱嘟起嘴道。 “哎呀,你俩都嫁人了,以后还不是我宠着你俩?”陈宇笑呵呵的揽过李漱的纤腰来。 苏忆晚给陈宇端来一碗稀饭,体贴的说道, “夫君趁热先喝些,免得一会空腹饮酒,容易伤身。” 陈宇笑着从苏忆晚手中接过碗, “还是忆晚细心呐。”说罢,几口喝干,随后李丽质和李漱便上了马车,陈宇自己则跨上霸红尘,李二还是心疼两个女儿的,车马随从都没有收回去,为的就是方便自家女儿。再说了,对李二来说,两副马车算得什么? 待进了太极宫,一干大臣已经到了,见陈宇带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公主,施施然走进来,程处亮嬉皮笑脸的凑了上来, “到底是子寰呐,便是某尚了清河公主,也未得圣人旨意,得以进宫赴宴。”清河公主不算受宠,所以程处亮的老婆没能来参加宴会。 陈宇笑呵呵的和几个纨绔还有一干老臣打着招呼,没过多久,就看见李二得意洋洋的抱着晋阳公主,身后跟着一干皇子公主,从后殿钻了出来。 “唔,诸位爱卿,今日朕喜得公主,设宴与诸卿共饮,来人,上酒!” 一干大臣哪里好意思白吃白喝,长孙无忌率先出列,从袖子里掏出一副玉璧来, “启奏陛下,皇后乃是老臣的胞妹,老臣自当为众臣之表率,这玉璧乃是春秋时,晋文公所藏,今日献给晋阳公主殿下,以求公主万年之福。” 长孙无忌这个大舅子出手相当阔绰,李二大为满意,乐的直点头, “好好,辅机有心了,到底与朕是一家人。” 紧接着房玄龄程咬金一干重臣,也是纷纷掏出自家的宝贝,李二饭还没吃倒是赚的盆满钵满。 陈宇心里一慌,完了,自己好像没带啥礼物啊,谁知道皇帝请客吃饭还要送礼的? 思索了几秒,陈宇咬咬牙,干脆出列道, “启奏陛下,臣出身布衣,不敢与诸公争先,今日陛下喜得爱女,臣便送晋阳公主诗文一首,忝作贺礼。” 李二一听,眼睛都放光了,陈子寰 的诗文虽然比不上春秋时期的玉璧,但是比之其他的礼物可是珍贵太多了,且陈宇久不作诗,一作便是经天纬地之才,当即抚掌大笑道, “好啊!子寰为我大唐诗仙,此贺礼当真应景,来啊,给子寰拿笔墨来!” 张贵忙吩咐小太监和宫女给陈宇拿来笔墨纸砚,陈宇擦了擦手,几个老臣没皮没脸的凑了上来,虽然知道这诗文是给晋阳公主的,自己肯定是拿不走了,诸如虞世南孔颖达几人,也硬是想第一个瞧瞧到底写的是啥。 陈宇屏息凝神,这会儿没喝酒,写不出什么狂妄的诗句来,送给女儿的诗文陈宇记得不是很多,略一思索,陈宇恭恭敬敬的在纸上写下, “见人初解语呕哑,不肯归眠恋小车,一夜娇啼缘底事,为嫌衣少缕金华”。 写罢,得意洋洋的拿起宣纸,高高捧起,李二顺手接了过去,拿眼一扫,便是哈哈大笑, “哈哈哈,写的果真妙极!怪道兕子昨晚哭闹不止,原来是衣裳少了朵绣花,好极好极!来人,赏蓝田县侯千金!” 陈宇没花一分钱,还得了李二几十贯的赏赐,得意洋洋的神态很是欠揍,李丽质这会儿正抱着熟睡的晋阳公主,颇有几分大姐的样子。 “唔,丽质啊,来,让阿耶瞧瞧兕子。”李二一会不见李明达,忍不住要出手抱一抱。 李丽质刚把襁褓递过去,晋阳公主就醒了,顿时哭闹了起来,李二一脸的尴尬,好像是自己吵醒乖女儿的,李二讪讪的向陈宇招招手, “子寰呐,且上前来,你与朕也是一家人,且来瞧瞧兕子。” 陈宇也是心下好奇,想看看这历史上早夭的李明达到底什么样,几步走上前,小心翼翼的结果李二手里的襁褓,谁料正在哭闹的李明达瞧见了陈宇,竟然停止了哭声,小手伸了出来,咯咯笑着。 “哈哈哈,兕子倒是与子寰有缘,好好好,不愧为朕之佳婿。”李二高兴的连连抚须。 陈宇也有些惊奇,眼前的李明达虽然压根看不出什么模样,但是依稀可以看得出,眉毛和长孙皇后有些相似,小嘴倒是和李丽质相像。 陈宇端详了一会晋阳公主,晋阳公主在陈宇怀里恐怕觉得很舒服,转眼又睡着了,赶紧就把襁褓还给了一旁的老宫女,垂首退在一边。 李二看了看陈宇,想起什么来,开口问道, “子寰呐,听闻卿家中尚有一妾一胞妹?” 陈宇不明所以的点点头,拱手道, “是,胞妹唤作陈妍,小妾苏忆晚,只是陛下为何有此一问?” 李二微微颔首, “卿既已得封县侯,朕自当赏罚分明,今日子寰又甚得兕子欢喜,来人,传旨,赐封蓝田县侯陈宇家中胞妹陈妍,为蓝田县君,妾室苏忆晚,为万年乡君,望卿阖家亲睦才是。” 陈宇面色一喜,这是李二给自己的妹妹和小妾也封了爵位了,乡君是从五品的女官,也是爵位,也就是说,以后哪怕陈宇不在了,陈妍也是响当当的县君夫人! 陈宇当即跪倒在地, “臣代胞妹与妾室,谢陛下恩典!” 一干重臣倒是脸上没什么变化,他们的夫人大多都是更高职位的郡君或者县主,这算是大唐的惯例。 陈宇左顾右盼了一番,李恪李泰都在逗弄着晋阳公主,几个公主也在谈笑,唯独发现没瞧见太子李承乾的身影,忍不住开口道, “启奏陛下,今日陛下大宴,为何不见太子殿下?” 这不说还好,一说起李承乾这个小基佬,李二就来气,当即摆摆手道, “哼,这等逆子,被朕禁足在东宫,太子不知羞耻,竟然豢养男宠,太上皇驾崩当日喝的烂醉,这等顽劣之子,如何能出得殿堂! 百官哗然一片,没想到太子竟然做出这等下作的事情来,在大唐,好男风不算是什么大事,文武百官中少不得就有这种人,但是这种事是万万不能拿到台面上来的,李承乾身为太子,又在李二出征的时候监国,于情于理都不能这么做。 魏征这时候不合时宜的出列了,朝着李二一躬身道, “启奏陛下,太子性情顽劣,当严加惩训,辅以教化,臣请陛下为太子择一良师!” 李二点点头,打量了一番魏征,眼珠一转说道, “玄成公所言甚是,朕也正有此意,不若玄成公亲自教导太子,也算为朕分忧,如何啊?” 魏征面色一喜,当即拜倒在地, “老臣万死不辞,当为陛下分忧!”魏征对于这种百官避之不及的差事倒是很喜欢,对于他来说,做下一任皇帝的帝师那可是祖坟冒了青烟。 李二也一样欢喜,魏征去做了李承乾的老师,那给自己添堵的机会就少了,当即笑呵呵的挥挥手道, “既然玄成为朕分忧,来啊,传旨,加封郑国公魏征,为太子太师,望卿教导太子,以成后世之君!” 陈宇暗暗点头,原来历史上魏征成了太子太师是真事儿啊,还以为是李二随便给的虚职呢。 魏征乐的给李二砰砰磕了好几个头,乐颠颠的赶紧说道, “臣谢陛下恩典,今日太子未得赴宴,老臣还请陛下允许,准臣前往东宫一探!” 李二摆摆手道, “无妨,玄成只管去便是,卿既为太子太师,自当出入东宫。” 魏征一躬身,就差没连蹦带跳的出了两仪殿,剩下的百官纷纷交头接耳,李二面色一正,清清嗓子, “来啊,请诸位爱卿入席,赐宴!” 百官一听,终于可以开始干饭了,纷纷按照品级坐下,李丽质和李漱作为皇家的公主,自然是和李恪他们坐一起去了,陈宇一个人找了个角落,得意的给自己倒上酒,小口小口的喝着。 李二今天算是大方了一回,陈宇见宴席上竟然还有鹿肉等珍馐,啧啧称奇,平时可没见李二拿过这个招待百官。 陈宇哪里会注意到,以前那是因为自己官职不够,其实李二挺鸡贼的,只有在前面那些重臣的桌子上,才会摆上相对贵重的食材。 第二三九章 只言片语 二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当晚从李二处回家后,李丽质和李漱都喝了点酒,头晕晕的先去睡了,苏忆晚小心的服侍着陈宇更衣,陈宇笑呵呵的一把揽过苏忆晚的纤腰来, “忆晚可是有阵子没陪为夫了吧?” 苏忆晚娇羞的钻进陈宇怀里, “夫君已然娶妻,妾身怎敢与公主争宠。” 陈宇看着已然熟透的苏忆晚,比之两年前稍稍丰腴了些,却更添媚色,当即手脚就不老实了起来, “嘿嘿,忆晚还不知吧,今日宴席之上,陛下可是亲封了你乡君之位,怕是明日便有内侍来传旨了。” 苏忆晚惊的一愣一愣的, “夫君可是在说笑?妾身不过是一介侧室,如何能得封爵位?” 陈宇得意的笑了起来, “自然是你家夫君有本事,妍儿也得封县君,往后啊,陈家再无农户,哈哈哈哈。” 苏忆晚长叹一口气道, “也不知妾身前世是修了多少造化,今生蒙夫君宠爱,又得以脱离奴籍,如今竟也得封爵禄,仿佛是在梦里一般。” 陈宇嘿嘿一笑,踢开薄薄的毯子,揽过苏忆晚来, “既是做梦,娘子不妨就为我陈家,留下几个儿孙吧。” 苏忆晚娇羞的红了脸,环上陈宇的脖子,在陈宇耳边呓语道, “妾身如何不想为夫君传后,还请夫君用心着些才是。” 苏忆晚和陈宇成亲已久,当即刻意逢迎,一身媚骨让陈宇第二天直接顶了个黑眼圈出门。 “淦啊,早知道不招惹她了,差点儿没把老子生吞活剥了。”陈宇嘟嘟囔囔的起床洗漱着。 隔日,陈宇按照惯例来到城北大营巡视,薛仁贵见了陈宇,忙上前来拜倒在地,慌的陈宇忙下马扶起薛仁贵, “仁贵何事行此大礼啊,快快请起!” 薛仁贵铁塔般的身子拜倒在地,陈宇根本拉不动他,他砰砰的给陈宇磕了两个头,站起身来,一脸的感激之色道, “属下蒙陈侯简拔,已然被陛下封为长安果毅都尉,都尉栽培之恩,某今世难以为报!” 陈宇一愣,没想到薛仁贵竟然做了自己的副手,果毅都尉是折冲都尉的副职,从五品下的官职,但是李二没和自己说起过,回来后不声不响的就升了薛仁贵的官儿,啧啧,这人才到哪里都能发光啊看来。 陈宇当即笑呵呵的拍拍薛仁贵的肩膀,笑道, “仁贵乃军中翘楚,这职位并不算什么,将来仁贵为大唐再立功勋,某定力荐仁贵为镇军主将!” 薛仁贵当即非要拉着陈宇饮酒,陈宇推脱不过,顺便又向他请教了些武术技艺上的事儿,陈宇现在总觉得自己的武艺实在平平,出征打仗全凭玄甲军在旁边护着,就像上次和黄三交手的时候,就因为自己学艺不精,差点儿着了道儿。 薛仁贵喝下一大口酒,笑呵呵的说道, “其实都尉已算是练武的奇才,且不说身高臂长,光是都尉所用的兵刃,便已然非常人能用,只是都尉尚欠缺与人对战的技巧,依某看,不 若都尉每日与某操练,某也好详加解释。” 陈宇点点头,眼前的薛仁贵那可是大唐将近三百年的第一猛人,多少从他那儿学点真本事,将来少不得还得上战场。 陈宇回到家中的时候,内侍太监已经来宣过旨意了,陈妍兴冲冲的从内屋跑了出来, “嘿嘿,哥哥回来了?今日陛下宣旨,封了我作县军呐!” 陈宇笑眯眯的摸了摸陈妍的脑袋, “哥哥自然知道,如今妍儿得封县君,已然是我大唐的女官,也该找个好人家了。” “妍儿如今已有爵禄,自然是得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妾身瞧着,房相家的房二郎如何?”李丽质也走了出来,笑着看向陈宇道。 “哈?房二郎?你说房俊啊?淦,他不行的,这货一天到晚只知道逛窑子!”陈宇一听,急了,连文绉绉的话都不说了。 李丽质用帕子掩住半边脸,笑的如彩云绕月一般, “夫君又说昏话了,房二郎乃是房相次子,人品端正,虽有些木讷,然不失为成亲的首选啊。” 陈宇叹了口气,走过去揽住李丽质道, “丽质有所不知,为夫与那几个纨绔朝夕相处,如何不知他们的德性,若是你表兄长孙冲倒也罢了,这房遗爱就是扶不起的刘阿斗!” 李丽质好奇的看向陈宇道, “妾身尚不知这房二郎是这等惫懒的人物,原先在房相家见过数面,端的是好人品啊。” 陈宇只得干笑几声,哪里好说自己和房遗爱等人,窑子都逛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只得讪讪笑着说道, “我早已给妍儿觅得佳婿,只待妍儿点头,我便把妍儿风风光光的送出门去!” 李丽质大奇道, “哦?不知夫君挑的,是哪家的郎君?” 陈宇点点头, “便是如今的长安果毅都尉,薛礼薛仁贵嘛。” 李丽质细细思索一番,她对薛仁贵可没什么印象,恰好李漱走了出来,笑嘻嘻的拉过李丽质的袖子道, “长姐有所不知,这薛礼,我倒是见过,早年在洛阳之时,我与夫君同游,遇上那流寇,便是薛礼出手相救,此人身高八九尺呐,端的是孔武有力!” 李丽质一听,吓的忙摆摆手道, “八九尺?乖乖,这人生的这般高大,妍儿如何能受的住!”说罢,俏脸一红,显然是知道自己说的太多了。 陈宇翻了个白眼,心想这小妮子现在胆子也大了,身为人妇后,想的事情都多了些。 李漱一脸贼笑的在一旁说道, “夫君不也生的高大,长姐不一样受的住嘛!” 李丽质羞红了脸,与李漱闹作一团,陈妍在一旁听的云里雾里。 隔了几天,陈宇便去宫里,给长孙皇后请安,顺便给李二夫妇俩带去几瓶新制的香水。 “臣见过陛下,见过皇后。” “唔,子寰来了啊,好好。”李二摆摆手,示意陈宇自己随便坐,长孙皇后的气色好了不少,按照原来的历史,长孙皇 后这会儿已经是虚弱不堪了,但是现在看起来,她脸色红润,显然是恢复了元气。 “子寰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啊?”长孙皇后笑呵呵的伸手招了招,示意陈宇上前来。 陈宇上前几步,掏出几瓶香水和花露水来, “臣制得几瓶新款的香水和花露水,天气炎热,蚊虫滋生,臣怕皇后受蚊虫叮咬夜不能寐,故特来进献。” 李二很高兴,伸手接了过去,长孙皇后笑眯眯的问道, “子寰有心了,甚好,丽质与高阳可好啊?” 陈宇一躬身, “回皇后,长公主与高阳公主一团和睦,劳烦皇后操心了。” 陈宇正和李二夫妇说着话呢,甘露殿里冲进一个矮小的身影来, “儿见过阿耶,见过阿娘,儿想来看看兕子!”原来是晋王李治来了。 “呵呵,好啊,雉奴与兕子投缘的紧呐,不愧为兕子的胞兄。”李二笑呵呵吩咐宫女把晋阳公主抱来。 历史上李治和李明达的关系真的非常不错,晋阳公主与晋王李治自幼被唐太宗带在身边抚养,朝夕相处,兄妹俩感情自然深厚。随着年岁渐长,李治慢慢长大,有时外出离开立政殿,每次晋阳都要送到虔化门,然后依依不舍的哭泣道别。 贞观十六年,李治十五岁已是成人之年,尽管因为太宗的溺爱,一直不曾出宫居住,但此时也要开始上朝参政了。以为穿上朝服的哥哥就如以往穿朝服的皇太子哥哥和魏王哥哥一样,较长时间离开自己,不能与自己和父皇同住在立政殿了,晋阳公主舍不得放开哥哥的衣角,哽咽着对父亲说道:“哥哥现在也要和大臣们一样站班,不能再留在我们身边了吗?”唐太宗看到一双儿女如此惜别,顿时忍不住涕泪满面。 现在的李治年岁尚小,但是不自觉的就对尚在襁褓之中的晋阳公主疼爱无比,甚至还把陈宇给他制作的飞机模型送给了李明达,说等兕子长大,就带着她一起玩乐。 陈宇看着长高了一些的李治,笑呵呵的一拱手, “见过晋王殿下了。” 李治见了陈宇也很欢喜,如今他年岁渐渐大了,也开始读书写字,陈宇的诗文他也读了不少,对陈宇更是亲近, “姐夫你来啦?嘿嘿,听闻前阵子姐夫随阿耶出征多日,雉奴甚是想念姐夫。”李治上前笑嘻嘻的拉着陈宇的袖子道。 陈宇撇撇嘴,心想别又是来找老子要玩具的吧,再这么要下去,怕是老子给你做个坦克出来算了。 结果,陈宇没猜错,下一秒,李治笑嘻嘻的说道, “姐夫,听闻你给兕子写诗作为贺礼,那雉奴呐?可有给雉奴的玩具?” 李二皱皱眉, “雉奴,不可胡闹,子寰如今乃是朕的重臣,如何能天天给你做玩具玩!” 李治扁扁嘴,委屈的看了一眼长孙皇后,长孙皇后心疼小儿子,笑呵呵的看着李二道, “雉奴还小,如何能懂这些军国大事,子寰与雉奴向来亲厚,此番出征在外,少不得雉奴要挂念他。” 第二四零章 贞观车 一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一听长孙皇后的话,脸上挂不住了,只得挤出一个难看的笑脸来, “晋王殿下既为公主的胞弟,自然也是臣的弟弟,自当为殿下效命,臣出征在外数月,未曾制作新鲜玩物,这就回家赶制,过得些日子,便为晋王送来。“ 陈宇此话一说,小李治眼巴巴的拉着陈宇的衣袖道, “姐夫可要说话算话啊,雉奴等着你!” 李二看着与陈宇颇为亲密的李治,叹了口气道, “雉奴尚与子寰亲厚,朕心甚慰,高明身为太子,却不知结交子寰,当真糊涂!” 长孙皇后见李二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忙出言宽慰道, “高明从小便被立为太子,久居东宫,自然与百官鲜有接触,不似雉奴,自小便被你我带在身边。” 陈宇从甘露殿退出来,一路上都在发愁,这李治是不能不讨好的,这辈子都不能不讨好的,李二还有十来年的活头,自己到时候也才三十多岁,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可就全寄托在这小子身上了。 回到家的陈宇摊开笔墨纸砚,一个人在书房里静静的发呆,不一会,李丽质端着一杯清茶走了进来, “夫君怎的独自在书房发呆,可是有什么烦心事?”李丽质笑着坐在陈宇身边问道。 “唉,还不是你那宝贝兄弟,如今又开口要玩具,为夫这不是正在构思么?”陈宇嘟嘟囔囔的说道。 “原来是雉奴胡闹,夫君若是为难,妾身赶明儿就进宫去,好生教导雉奴!”李丽质嘟起嘴,对于李治她那是手拿把攥,从小李治就是她管教的,虽说李丽质性情温和,但是身为长姐,自然有一番威严在。 “诶,无妨,左右不过是件玩物,做些给他就是了。”陈宇摆摆手,在纸上图图画画。 李丽质探过脑袋来,看见陈宇在宣纸上画着一些奇奇怪怪的图案,忍不住好奇道, “夫君这又是做的何物啊?看着倒是新鲜,这圆圆的是什么?倒像是马车的轮子。” 陈宇画的那是后世自行车的图纸,但是自行车是由链条带动轮子的,依目前大唐的工艺水平,根本不可能制作,陈宇正想着能不能做个不用链条的自行车出来。 “嘿嘿,这叫自行车,不用骡马便能滚动,全靠人力!”陈宇得意的说道。 “不用骡马用人力?为何要多此一举?岂不是白白浪费气力?”李丽质秀眉紧蹙道。 陈宇一怔,随即想到,李丽质虽然性情温婉,但是毕竟是大唐的长公主,从小娇生惯养,哪里知道百姓是根本买不起马车的。 “丽质可说错了,百姓贫苦,马车乃是贵重品,哪里是普通人家消费的起的。”陈宇笑呵呵的揽过李丽质来。 “夫君说的是,可这马车坐着也不甚舒畅,道路平坦尚好,若遇颠簸,整个人都晕晕的!”李丽质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陈宇怀里。 陈宇这才知道,原来李丽 质晕车,晕车是个体质问题,当车辆启动、加减速、刹车、船舶晃动、颠簸,电梯和飞机升降时,这些刺激使前庭椭圆囊和球囊的囊斑毛细胞产生形变放电,向中枢传递并感知。 这些前庭电信号的产生、传递在一定限度和时间内人们不会产生不良反应,但每个人对这些刺激的强度和时间的耐受性有一个限度,这个限度就是致晕阈值,如果刺激超过了这个限度就要出现运动病症状。每个人耐受性差别又很大,这除了与遗传因素有关外,还受视觉、个体体质、精神状态以及客观环境(如空气异味等因素影响,所以在相同的客观条件下,只有部分人出现运动病症状。 “害,其实我早想说了,为何不在马车上再加两个轮子呢?”陈宇发出了灵魂质问。 “夫君的意思是,在马车多加两个轮子,便能不再颠簸了?”李丽质好奇的问道。 “倒也不尽其然,颠簸的话,那就得看路面了,若是走在长安与万年的水泥路上,就不会感到颠簸。”陈宇细细的说道。 李丽质美目中带着几分崇拜, “夫君当真好才学,不若夫君画些图纸,妾身让人把家中的马车改制一番?” 陈宇点点头,四轮的马车好弄,无非就是把马车放平,加俩轮子而已,大唐没有橡胶轮胎,之前他不弄是因为就算加八个轮子,该颠簸的还是颠簸。 只是两个轮子的马车不但受路面影响,马车跑动也是会有晃动的,四个轮子可以有效的解决这一问题。 陈宇当即画了个图纸,李丽质欢天喜地的拿了出去,转头找上李漱,姐妹俩欢欢喜喜的上了马车赶去将作监。 陈宇尚在看着自行车图纸发愁,二八大杠的图纸被他涂抹的面目全非,自己也不是什么理工科出身,哪里会做这个链条。 苏忆晚这会儿端着冰镇的西瓜进了书房,给陈宇放在案桌旁,笑道, “夫君素来好吃些寒瓜,如今咱们家可真像那宫里一般了。” 陈宇拿起西瓜,端详了一会,问道, “咱家何时有西瓜了?你们种的?” 苏忆晚点点头,拿起西瓜喂给陈宇吃了一片,笑道, “哪里是咱们种的,长公主和高阳公主自嫁入家中来后,妾身无意中说起夫君爱吃这寒瓜,高阳公主立马转头去了宫中,让宫里的匠人带着种子来咱家的地里,这不,今年便收了不少寒瓜,夫君吃的便是了。” 陈宇大为得意,看看,这就是娶公主的好处嘛,自己不好开口的,让李二的女儿去开口,分分钟就给你弄来。 陈宇大口大口的啃着西瓜,苏忆晚看陈宇在桌上写写画画,好奇的探过头来, “妾身还道夫君在作文章,原来是在格物,这画的又是什么?” 陈宇啃西瓜啃的汁水飞溅,指手画脚的给苏忆晚比划了一番自行车,但是又说做不出带动轮子的链条,苏忆晚紧蹙着眉头看了半晌 ,突然笑了, “夫君可真是疏忽了,这脚蹬乃是带动链条的,若是把脚蹬放在轮子上不就好了吗?便可直接带动轮子了呀。” 陈宇心头一惊,忙把手里的西瓜一扔,看了看图纸,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淦,原来最早的自行车是这样的? 陈宇努力的回忆了一下历史课本上的自行车,想起来了,自行车原来是欧洲人发明的,是由一大一小两个轮子构成,其实最初的自行车可以算是独轮车的进化版,后面的小轮子只起到固定作用。 陈宇兴奋的抱起苏忆晚来,“吧唧”,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忆晚当真聪慧,啧啧,晚上夫君再好好疼你!” 苏忆晚涨红了脸,缩在陈宇怀里笑道, “夫君又胡闹了,妾身还得给夫君准备晚饭,夫君快些画图纸吧。” 陈宇当即铺开一张新的宣纸,陈家现在用宣纸都不点数了,陈宇聚精会神的写写画画,自行车的构造他不是特别的熟悉,画了两天才勉强画出一张看上去像自行车的东西。 陈宇带着图纸来到将作监,将作监的少监和陈宇相当熟悉了,见陈宇来了,笑呵呵的一拱手, “见过陈侯了,陈侯可是又有新物件制作了?” 陈宇笑嘻嘻的摊开宣纸,那少监细细端详了一番,嘬着牙花子道, “不知陈侯画的此物,需多大尺寸啊?” 陈宇一拍脑袋,才想起来自己没标注尺寸,当即和那少监在将作监比比划划,大唐没有橡胶,轮子还只能用木头做,陈宇依稀记得橡胶树好像是天然的,但是大唐根本没见过这玩意,明朝开始,海边的渔民才开始用橡胶保护船只。 对于陈宇拿来的图纸,将作监历来都是郑重其事对待的,只两天,便给陈宇打造了一辆木制的自行车来,陈宇特别吩咐,脚蹬子得用铁制的,坐垫则用屁股,免得骑车的李治屁股颠的生疼。 陈宇吩咐将作监打造的自行车,尺寸比欧洲打造的小一些,一来是因为李治年纪还小,人不够高,二来则是自行车太高的话,上车是个麻烦的事儿,前轮太大,如果人坐上去需要不倒,那就得加宽木制轮子的宽度,但是这样的话,路面一旦颠簸,就会对轮子造成更大的磨损。 “嘶,陈侯,这,这叫自行车对吧?如何驾驶啊?”将作监都是神人,对于这个不需要骡马拉动的东西早就研究过了,但是古代人都不会骑车,控制不好平衡。 陈宇得意洋洋的拿过自行车来,蹬了几步,转头跨上自行车的坐垫,用力蹬了几下,发现这个自行车确实可以骑,就是有点累人,基本上脚蹬一圈的话,轮子也就滚一圈,没有链条技术的支持,达不到后世自行车的速度。 但就是这样,陈宇都在将作监玩的不亦乐乎,好久没看到这么先进的东西了,陈宇兴致勃勃的在将作监骑了好久才恋恋不舍的下来,身上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第二四一章 贞观车 二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好!此物当真做的精致,本侯想着,若是圣人喜欢,少不得还要叫将作监多作几辆,劳烦少监了。”陈宇当即从袖子里掏了个小金饼出来,笑呵呵的递给那少监。 现在的陈宇,除了程咬金按时会给他带来几千贯的分红外,李二时不时的也会赏赐不少金银财宝,陈宇花起钱来更是大手大脚,袖子里常年带着黄金。 那少监喜的不住的朝陈宇拱手,连连致谢,陈宇兴冲冲的扛着自行车,他可不敢在长安城里骑行,一来是怕招摇过市,二来,长安城没有水泥路,木制的轮子很容易磨损。 陈宇把自行车挂在霸红尘的马背上,一路来到承天门,门口的太监见陈驸马又扛着奇形怪状的东西进宫了,一看就知道是献给李二的,忙不迭的叫几个太监帮着陈宇,抬着这自行车来到甘露殿门口。 陈宇整整衣冠,让小太监通报一声,李二一听是陈宇来了, “唔,是子寰呐,让他进来。”这会儿李二正给长孙皇后说笑话呢。 “臣见过陛下,见过皇后。”陈宇大大咧咧的一躬身。 “唔,子寰来了,所为何事啊?”李二点点头道。 陈宇得意的一挥手道, “臣前日曾答允晋王殿下,为晋王制作新玩物,今日正好带来,还请陛下一同把玩。” 李二其实也是个贪玩的皇帝,一听自己也有份,乐颠颠的说道, “好好,子寰当真精于格物,才不过三四日便制得,来人,去昭庆殿里把雉奴给朕喊来!” 陈宇陪着长孙皇后和李二唠了几句家常,小李治一听陈宇真把玩具带来了,兴冲冲的一头撞进甘露殿来, “姐夫你来啦,嘿嘿,雉奴来瞧瞧新玩具了!”说罢,一脸讨好的拉着陈宇的袖子不放。 李二皱皱眉, “雉奴不可无礼,快些放下子寰的衣服!一天到晚不思进取,成何体统!” 李治只得扁扁嘴,放下拉住陈宇袖子的手,陈宇笑呵呵的站起身来,朝着李二一躬身, “还请陛下与晋王移步殿外,臣这物品,乃是代步的工具。” 就连长孙皇后一听都是来了兴趣, “哦?代步的工具?这代步无非就是骡马拉车,子寰难不成是找了新的拉车工具了?” 李二殷勤的扶着长孙皇后起来,笑嘻嘻的说道, “观音婢最近气色可好多了,不妨随朕一道看看去。”说罢,让宫女搀扶着长孙皇后,三人跟在陈宇身后,来到宫外。 “陛下且看,这便是臣代步的工具了。”陈宇得意的一指太监扶着的自行车道。 小李治欢呼一声,第一个冲了上去,摸摸看看,满脸的好奇,抬起头道, “姐夫,这个怎么玩?” 陈宇一看李二夫妇也是一脸期盼的神色,忙点点头,拿过自行车来,蹬了几下,上了车,在宫里骑行了起来。 所幸宫中都是青砖铺成的道路,尚算平坦,陈宇是后世穿越来的,自行车算的了什么,要不是这自行车工艺水平太差,换了以前的自行 车,陈宇甚至还能玩个双脱手什么的。 “哈哈哈,此物竟然无需骡马拉动,只靠人力便能骑行,当真了得,若是能推广至我大唐,岂不是人人都骑的起!”李二不愧是皇帝,一眼就能看出这东西既廉价又方便,更是百姓的福音。 陈宇忙跳下车,朝着李二道, “陛下爱民如子,心系天下,此物制作不算困难,但是这木制的轮子却甚是颠簸,又极易损坏,需得配合水泥路方可骑行,若是有橡胶,倒是可以在轮子上附着,以用于减震。” 李二听的有些乱,忙摆摆手道, “子寰说慢些,朕问你,这车必须在水泥路上骑行?” 陈宇点点头, “的确如此,此车为全身木制,造价虽不高,然极易磨损,宫中道路多为青砖铺制,尚可承受,然官道颠簸,这车恐怕就受不住了。” 李二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 “唔,若依子寰所言,水泥路不是不能建,过得两三年,我大唐一样可以推广,只是这橡胶,又是何物啊?” 陈宇翻个白眼,拱手道, “橡胶嘛,嘶,咱们大唐应该也有,不然臣的师父也不会告知于臣了,应生长在剑南道和岭南道,不过林邑与扶南、真腊等地应该更多。”陈宇知道橡胶树一般生长在热带雨林,后世在泰国缅甸等地都有大量的橡胶林。 李二一听,放下心来,摆摆手笑道, “原来在是在这蛮夷之地,无妨,这什么橡胶树的,朕叫林邑和扶南去找,给朕进贡上来便是了!” 啧啧,看看,这就是大唐,周边一群小弟,大哥发话要橡胶树,小弟就得乖乖的进贡上来。 小李治这会儿已经忍不住了,拉着李二的袖子求道, “阿耶阿耶,让雉奴玩玩这个车好不好?” 李二随手挥了挥, “唔,子寰呐,且带着雉奴玩去,朕瞧着这车似乎要保持平衡啊?”李二自己不敢上,生怕出了丑。 陈宇呵呵笑着把李治带到自行车边上,扶稳了车身,李治欢呼一声就要往上爬,奈何两条小短腿一蹬一蹬的上不去,陈宇只得托着李治上车。 待李治坐稳了,两条腿卖了的蹬着脚蹬子,颇有些后世蹬三轮的样子,陈宇在后面扶着车身,虽然这轮子比较宽,但是李治还是骑的歪歪扭扭的。 “嘿嘿,真好玩真好玩,姐夫当真厉害的紧!”小李治在车上没口子的夸着陈宇。 李二瞧的心痒难耐,又不好意思和儿子抢玩具,讪讪的看了两眼一旁的长孙皇后,长孙皇后善解人意,忙出言说道, “雉奴且先下来,让你阿耶瞧瞧这车,这车若是能推广到全天下,不失为功德一桩!” 李二心想还是自家老婆懂事啊,得意的把李治给抱了下来,李治不满的撇撇嘴,又无可奈何,只见李二兴致勃勃的学着陈宇用力蹬了几下,并没有选择上车,李世民那是马上皇帝,没几下就掌握了蹬车的平衡,当下得意洋洋的看着陈宇说道, “朕还道有多难,比之骑马可容易 多了,此车又是死物,哪里如烈马一般难以驯服!” 陈宇翻个白眼,静静的看着李二装逼,李二蹬了几下,转身上了坐垫,用力蹬几下,车子竟然也被他歪歪扭扭的骑了起来。 “啧啧,到底是皇帝,还有几分本事嘛。”陈宇看的也是暗暗惊奇,小孩子学骑车大多都要摔几个跟头,但李二明显平衡性不错,看来骑马对于练习平衡性有很大的作用嘛! 李二就在甘露殿门口骑着自行车,兴致勃勃的也不管太阳晒的满脸都是汗,正当李二骑着车呢,只见程咬金大大咧咧的从宫外进来了,他是来给李二送今朝醉的。 “娘的,陛下这是在干嘛呢?骑着个怪模怪样的东西,哟嚯?不用车马就能走?”程咬金揉揉眼睛,不敢相信的喃喃自语道。 待走进了,程咬金才看明白,这玩意儿好像是用脚蹬的,当即扯着嗓子喊道, “老臣见过陛下,见过皇后,晋王殿下。” 李二被程咬金一嗓门吓的差点从车上掉下来,转头下了自行车,不满的看着程咬金道, “唔,是知节啊,所为何事啊?” 程咬金一拱手, “老臣给陛下送酒来了,顺道儿瞧瞧陛下。嘿嘿,不知陛下骑行的是何物啊?” 李二一听,大为得意,摆摆手道, “此乃子寰进献的车子,唔,就叫贞观车吧,此车无需骡马拉动,只靠人力便可骑行,端的是方便无比,哈哈哈。” 陈宇翻了好几个白眼,李二又特么瞎起名字! 程咬金大喜,忙眼馋的在自行车边上转了几圈, “啧啧,陛下可否让老臣玩一玩这贞观车啊?” 李二满不在乎的摆摆手,完全不在意李治眼巴巴的眼神, “知节只管去玩,左右是个木制的车子,玩坏了朕再让将作监打制几辆。” 程咬金兴冲冲的扛起车子,打量了一番,刚才他看见李二骑行的样子了,当即学着李二,一步跨上了自行车,程咬金生的高大,完全不用蹬车就能上坐垫。 程咬金也是武将出生,论行军打仗不比李二差,歪歪扭扭骑了几下,竟然也像模像样。 “哈哈哈,有趣有趣,可惜了此车不能放开双手,若不然骑着它上阵杀敌,便不用考虑战马受伤了!”程咬金的关注点不同,觉得这玩意儿能代替战马。 一君一臣俩人轮流骑着自行车,完全不管在一旁委屈的李治,陈宇笑呵呵的忙走上前道, “晋王殿下,臣这就让将作监再打制一辆小些的贞观车来,殿下也好独自骑行。” 李治这才露出笑容来, “嘿嘿,还是姐夫疼雉奴,姐夫最好了。” 李二骑的满身都是汗,这才下了车来,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笑呵呵的看着陈宇道, “此物当真了得,朕明日便下令,举国打制水泥道路,再令林邑与扶南等国,进贡那什么橡胶树,到时免不了子寰还得多辛苦!” 陈宇忙一躬身, “臣自当为陛下效命才是。” 第二四二章 橡胶树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隔日上朝的时候,李二笑眯眯的端坐在宝座上,看着下面一干大臣,开口道, “昨日蓝田县侯陈宇,献上贞观车一物,甚是新奇,今日朕与诸位爱卿同观此物!来啊,把贞观车取来!” 说罢,张贵忙一挥手,两个小太监扛着自行车就进了两仪殿中。文武百官除了程咬金,都没见过这玩意儿,纷纷站起身,上前打量着。 “嘶,此物是用来驮行重物的吧?”长孙无忌咂咂嘴道。 “非也非也,赵国公且看,这轮子上有蹬,又有垫子,显然是给人坐的嘛!”尉迟恭这些武将骑马打仗多了,第一个就往人力上想。 一干大臣吵吵嚷嚷的,李二笑眯眯的摆摆手,清清嗓子道, “诸位爱卿稍安勿躁,此车乃是用人力骑行,只需把控方向,用脚发力,即可前行或后退,诸卿且看,若是我大唐全力推广此车,将来百姓岂非人人都能用上啊?” 魏征率先出列道, “启奏陛下,不知此车造价几何?若造价昂贵,百姓如何用的起?” 李二皱皱眉,看向陈宇,陈宇忙出列朝着魏征一拱手道, “玄成公多虑了,此车全身木制打造,若是考究,便用黄檀或紫檀,百姓嘛,自当用些便宜的木料,只要结实可靠,一样可以骑行。” 魏征松了口气,忙朝着陈宇一拱手, “陈侯心怀天下,老臣敬佩,还请陈侯赐教,此车如何骑行?” 李二在一旁插嘴道, “哈哈,玄成不必心急,来来来,诸位爱卿且随朕出殿,朕与你们瞧瞧。” 说罢,李二走下宝座,命小太监扛着自行车,来到两仪殿外,众臣面面相觑,只有程咬金得意洋洋的在和秦琼等人吹嘘, “看,老夫昨日便骑过此车了,当真方便的紧!” 李二当着众臣的面,身手敏捷的上了车,绕着两仪殿前就骑了起来。 “啧啧,当真方便呐,若是家中备有一辆,那夫人去东市可就方便多了!”房玄龄摸着胡子赞叹道。 李二炫耀似的骑了好几圈,这才潇洒的一翻身,从自行车上下来,招呼着长孙无忌道, “辅机啊,来来来,且试试这贞观车!” 见妹夫邀请自己,长孙无忌得意的看了一眼众臣,挽起袖子跃跃欲试,但是长孙无忌的平衡感可不如李二,上去没几下就一屁股倒在地上龇牙咧嘴。 “哎哟,老臣到底是上了年纪,当真不如从前,陛下见笑了。”长孙无忌骂骂咧咧的摸着屁股站了起来。 一贯稳重的秦琼都忍不住了,上前试了试,这些武将大多骑术精湛,一辆自行车差点被他们玩出花来。 几个大臣都过足了瘾,李二才摆摆手,示意众臣回到两仪殿继续议事,看着王珪道, “禹玉公何在啊?” 王珪忙上前一步, “老臣在。” 李二点点头, “近日四方馆内,林邑国与扶南、真腊的使者,可还在京中?”王珪是礼部尚书,接待外邦使者的事儿全都归他管 。 “启奏陛下,林邑常驻使者在四方馆,以便陛下随时垂询,至于扶南与真腊,尚有数人在京中,待入秋时方返回。”王珪小心的说道。 “甚好,传旨,宣林邑、扶南、真腊使者,即刻前来见朕!”李二颐指气使的说道。 王珪一躬身,匆匆走出两仪殿,赶赴四方馆去了,剩下一干大臣仍在讨论刚才的自行车。 李二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接着看了看张亮,开口道, “工部可还能建造水泥道路啊?听子寰所说,这贞观车,当在水泥铺制的道路上行驶,方可减少磨损,不知工部如何打算啊?“ 张亮忙出列道, “启奏陛下,前番陛下亲自下旨修建万年至长安的官道,已见成效,若筹款得当,臣自当赶制水泥,为陛下修路才是!” 李二撇撇嘴,一提到这种事儿,文武百官第一反应就是哭穷,张亮明摆着就是告诉李二,只要你给钱,别说水泥了,高速公路我都能修! 李二只得干笑两声,看向陈宇道, “来人,传旨,蓝田县侯陈宇,今献上贞观车,为我大唐百姓改善出行,大有裨益,朕有心褒奖,着撤去陈宇火器监正监一职,火器监更名为火器署,纳入工部,陈宇改任工部侍郎一职,望卿勉力行事,为朕分忧!” 陈宇忙出列拜倒, “臣谢陛下恩典!” 众臣当即也是悄悄议论开了,陈宇此番看上去官职没什么变化,侍郎不过是正四品的官职,和他之前的火器监正监平级,但是这意味着,陈宇终于踏入了大唐的权力枢纽,成为了六部九卿的一员,虽然工部是个舅舅不疼姥姥不爱的衙门,但是架不住陈宇还有长安折冲都尉的官职在身,将来封侯拜相那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 陈宇倒是没什么想法,心里还有点不满,这工部都知道是个苦哈哈的衙门,平日里也没啥油水,时不时的还得求爷爷告奶奶的去找户部要钱,被户部当成头号黑名单处理。 陈宇谢了恩,刚退回自己的作位,魏征和房玄龄相继出列,朝着李二又是一通上奏,大概就是夏天过了以后,红薯就该丰收了,如今大唐的红薯已经供应上了全国,百姓们再也不挨饿了,李二作为一代明君,这也是脸上贴金的事儿。 另外大唐现在的棉花产量也高了不少,已经可以供应小半个国家了,李二应当优先供应寒冷地区的百姓云云。 李二很高兴,身为天子,黎民百姓过的好,他也开心,夸奖了二人几句,只见王珪急匆匆的回来了, “启奏陛下,林邑、扶南、真腊的使者带到!” 只见三个穿着不同服色的黑皮使者,齐齐拜倒在殿中,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官话向李二请安道, “见过唐皇陛下!” 李二笑着虚扶一下, “唔,甚好,诸位爱卿平身,朕问你们,尔等国中,可有这个这个,哦,橡胶树啊?” 几个使者面面相觑,不知道李二说的是啥,还是林邑使者胆子大些,躬身道, “陛下,臣等不知橡胶树为何物?” 李二眼巴巴的看了看陈宇,陈宇忙出列笑呵呵的说道, “呃,这个橡胶树,便是那树干中,能流出白色的汁水,黏糊糊的,不能食用的那种!”陈宇连比划带解说,好说歹说一番,林邑使者见过陈宇来四方馆给金胜曼护驾,想了想说道, “陈都尉所说的,可是生花树?” 陈宇哪儿知道橡胶树在古代叫什么,翻了翻白眼,看着天花板,那林邑使者见陈宇不明白,忙笑着躬身道, “这生花树的种子可以榨油,枝干内藏有丰富的白色汁液,但是无法食用,故尔我林邑大多只采树上的种子。” 陈宇想着估计差不多,点点头道, “想来便是生花树了,不知贵国有多少生花树啊?” 林邑使者笑了,看着李二一躬身道, “启奏陛下,这生花树既不能当粮食,又生的高大,荒山野岭遍地都是,便是榨油也不如其他的作物好,我林邑上下有的是此物!” 李二满意的点点头, “甚好,便让林邑加紧砍伐这生花树,通通给朕进贡上来!” 陈宇忙出言阻拦道, “陛下,臣非是要那生花数的木材,而是要这树干中的汁液!” 李二奇怪的点点头, “唔,这般啊,无妨,林邑、扶南、真腊使者听旨,尔等回国砍伐这生花树,将这汁液封存,进贡到京中来,将来朕自有封赏!” 三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李二要这不值钱的玩意儿干啥,但是皇帝开口了不能不听啊,当即三人躬身道, “是,臣即刻修书回国,命人加紧采集!” 李二满意的颔首,顺手又赏赐了一些不值钱的玩意儿给三人,喜的这三个使者不住的拜谢李二。 李二刚处理完使者的事儿,张亮却出列了, “启奏陛下,工部连年赤字,陛下若要修路,还请拨下款项,臣好即刻命人修路!” 李二不满的皱起眉头,看向戴胄,戴胄一看李二那张要钱的脸就头疼,立马大叫了起来, “陛下,户部可没有钱粮了啊!前番陛下征讨高丽,户部已然是节衣缩食,才不至让陛下粮草告急,如今陛下得胜归来,粮草倒是不缺,可钱银是万万没有的!” 李二鼻子里哼出一道冷气来, “戴卿便是这般为朕办事的?年年都说没钱,难不成是朕掏空了国库不成!”李二这是打算给戴胄扣大帽子了。 戴胄哭喊着跪倒在地,呼天抢地的道, “陛下,臣冤枉呐,臣得陛下恩典,掌管户部,然大唐连年征战,早已入不敷出,还望陛下垂怜老臣,让老臣致仕回家吧!” 李二厌烦的摆摆手,这戴胄,每次跟他要钱就说要辞职不干,要不是看在他管钱的本事还可以,李二早就把他踢回老家,让他退休算了。 “罢了罢了,朕再与诸卿商议过,卿且先退下!”李二不耐烦的说道。 戴胄只要是李二不向他要钱就行,当即笑眯眯的又不辞职了,回到自己座位坐下。 第二四三章 大唐职业联赛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子寰呐,且随朕来!”下了朝,李二朝陈宇招招手。 陈宇一边走一边翻白眼,要死了,李二摆明是找戴胄要不到钱,打算让老子给他想办法了? 果然,回到甘露殿,李二先是笑呵呵的让陈宇坐下,接着看向长孙皇后道, “观音婢身子可好些了?” 长孙皇后现在已经可以自由走动了,当即盈盈一福, “二郎关怀备至,妾身早已大好了。” 李二点点头, “前日子寰献上的贞观车,需得水泥铺路方可行驶,子寰呐,既是你制作的,不妨说说,这铺制水泥路的钱银,从何而来啊?” 陈宇低着头,翻了好几个白眼,心想老子哪里知道钱从哪儿来,老子还想知道你李二的钱都花哪儿去了? 陈宇慢吞吞的答道, “臣有一事,不知陛下如今的贞观票,卖的如何了?” 李二一怔,陈宇在打他私房钱的主意,李二登时警惕了起来,盘算了片刻,才不紧不慢的开了口, “唔,这贞观票早些时日,倒是卖的不错,可最近日趋平淡,百姓购买的少了,如今一月只得万贯左右,唉,杯水车薪啊!” 陈宇心里骂骂咧咧的,淦,一听你李二就是在说谎,按照陈宇的算法,李二每个月最少也能收入三五万贯,到了这会儿,李二嘴里没一句实话了。 长孙皇后也是知道内帑的钱有多少的,见李二不说实话,当即掩着嘴偷笑,被陈宇看在眼里,恨在心里。 陈宇不住的转动眼珠子,左看看右看看,转手摸摸桌上的茶杯等物,突然计上心来,起身看向李二道, “启奏陛下,敢问我大唐,何种运动最风靡?” 李二一时摸不着头脑,见陈宇问的认真,抬头看了看天花板道, “若说起来,便是蹴鞠和马鞠了。” 陈宇一愣,蹴鞠?蹴鞠不是宋朝高俅发明的吗,唐朝哪来的蹴鞠啊? 其实陈宇想错了,远在汉朝的时候,华夏就已经出现了蹴鞠,到了隋唐时候,蹴鞠已经演变成了多个竞技项目。 唐代蹴鞠还有“打球”与“趯鞠”两种。打球需透过杖来比赛,趯鞠其实是一种将重量较重的球掷高的比赛,两者皆与蹴鞠的本质相差太大 唐代诗人除了将踢球的运动书写成“蹴鞠”之外,也写成“蹴球”或是“球”,这可能和当时制球技术的进步有关。汉代的鞠球是以填充方法制成的实心球,缺乏弹性,配合当时的军事训练,演变出一套身体碰撞较为激烈的比赛方式。 但是到了唐代随着科技进步,球的本质有很大的改变,充气球技术的出现,球的重量变轻,让球可以弹的高、飞的远、球的滞空时间较长,封闭式的充气技术也让球体更接近圆形,在物理上更符合运动需求,可以做出较多技术变化,因此较轻的蹴鞠被称为“蹴球”或是“轻球”,《全唐诗》中即常常将其与“轻”字或是与较轻的花 瓣、绳索等物列在一起,凸显出当时球的轻盈。 可知唐代蹴鞠较汉代显得轻巧,而球能更轻巧的原因就在于制球技术的进步,根据唐代诗人归氏子〈答日休皮字诗〉,其内容提供了我们唐代蹴鞠的制法,是用八片剪裁过的皮缝成球形,缝制之前要先经过火燖、水鞣两道手续,让皮革更柔软,再将动物的膀胱填入球内,最后再充气而成。如此高水平的制球技术已经与近代足球的制法想当接近,因为内部装的是气体,所以球变得相当轻盈,很容易就能踢高,较接近圆形的球体也让踢球的人能更容易控球。 唐代的蹴鞠一般分两种,一种双球门蹴鞠,鞠场跟现代足球场差不离,玩法也和现代足球一样,无论参与者还是看客,那叫一个热血沸腾。 一种单球门蹴鞠,玩法跟现代排球场差不多,但蹴鞠毕竟使的是脚上功夫,所以不能用手碰毬,以毬不落地,穿过“风流眼”多者为胜。这也就是后世传说高俅发明的蹴鞠了。 另外便是陈宇见过的马球了,也是李二口中说的马鞠,李二一干人都是武将出身,自然对骑马有更多的爱好,所以平日里打马球也更多一些。 李二见陈宇一副不明白的样子,当即还给陈宇兴致勃勃的讲述了一番蹴鞠的规则,陈宇听的明明白白,原来这会儿就有足球了? 陈宇立马有了主意,忙朝着李二一躬身道, “臣请陛下成立大唐蹴鞠职业联赛!” 李二一怔,忙问道, “何为职业联赛啊?” 陈宇得意洋洋的说道, “陛下且看,大唐如今蹴鞠大多都为贵胄家自娱自乐,依陛下所言,许多贵胄家中都养着球队和球手,不若将他们分成数组,一一对抗,以循环赛的方式累计积分,最终获胜者可得大量的赏金,此外,这些比赛开放给所有民众观看,但需买票入场,陛下还可收那门票所得。甚至与那贞观票一般,陛下还可开放预测比赛的输赢,来让民众下注,如此这般,不是又能有一笔进项了吗?” 李二一听,我艹,这生意划算呐,这些蹴鞠球手养着还得花钱,现在让他们给朕赚钱,这生意做的来啊,当即哈哈大笑道, “好好好,子寰不愧为朕之佳婿,当真了得!便由子寰来编写这职业联赛的章程,朕来牵头!” 陈宇呵呵一笑, “还请陛下先行与诸位贵胄商议一番,臣好知道有哪些球队参与,并让这些贵胄给自家的球队起上一个响亮的名字,也好让观战的百姓能够记住才是。” 李二迫不及待的把张贵喊来, “来啊,宣知节敬德前来见朕!”李二想了想,干脆把李孝恭李道宗等一干贵重,通通喊了过来。 陈宇不知道他们到底商量了啥,只知道第二天散朝的时候,李二递给陈宇几张宣纸,上面是李二一手漂亮的飞白,密密麻麻的写着一大堆球队的名字,其中包括程咬金的猛将队,尉迟恭的美酒队一干没文化的球 队名字,当然,也有还算看得过去的的,诸如李道宗的飞鹰队,还有李孝恭的猛虎队。 陈宇粗粗一看,竟然有三十二支球队,这都赶的上欧洲杯了! 陈宇一问李二,才知道李二自己蹴鞠大多都是在南苑,也就是后世的芙蓉园里,这里是皇家园林,平时根本不开放给普通民众! “陛下,依臣所见,不若比赛当日,以售票的方式开放,百姓得以进入皇家林苑,自然也是引以为豪,待比赛结束,自当关闭南苑,待比赛之日再开。”陈宇劝说着李二。 李二还在犹豫,毕竟这是自己的私家园林,按照陈宇给他的日程表,足足有一百多场比赛要进行,就算一天三场,也得连开一个月! “陛下,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不若陛下想想,这门票的和下注的收入,恐怕会达到十万贯,修路有了钱,陛下还可充实国库与内帑!”陈宇循循善诱道。 李二咬咬牙,心想反正自己老爹也死了,这世上可就没人管的了他了,当即发狠一般拍了拍桌子, “娘的,且听子寰一回,朕豁出去了!” 陈宇给李二的对战表写的很明白,三十二支队伍分成八个小组,每组四队,一一对抗,胜者为三分,平局一分,败则零分,与后世的足球积分一般无二,每组前两名出线,若积分相同则看净胜球。 十六支队伍晋级后就得踢淘汰赛,淘汰赛陈宇甚至采用了金球制的加时赛,显得更加刺激,至于大奖,陈宇忽悠李二拿出一万贯来,奖励给冠军球队。 李二听的热血沸腾的,他虽然是古人,但是男人骨子里都是热爱足球的,陈宇就差没给李二抄个世界杯的战歌了,什么Go,go,gol!!Ale,ale,ale的。 陈宇还教李二提前把消息放出去,告诉李二这叫饥饿营销,许多百姓在听闻皇帝的私家园林竟然要作为蹴鞠的比赛场地,顿时激动了起来。 要知道普通百姓可能终其一生,连南苑里面的树叶子都可能不敢去捡一片,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只要出点钱,就能和皇帝一起观看蹴鞠,这特么得是多大的荣耀,将来死了进祖坟,到了黄泉路上都能挺着胸说,“看见没,老子当年还和太宗皇帝一起看过蹴鞠!” 不光是那些贵胄,李二作为主办方,自然也得有一支自己的球队,李二不负众望的给自己的球队起了个高大上的名字,“贞观无双队!”气的陈宇直骂李二没文化。 这些个贵胄,报名参加了联赛以后,纷纷让自家的球队和别的贵胄家踢起了友谊赛,大夏天的原本长安城外稀稀拉拉的没几个人,现在人山人海的,全是蹴鞠队在练习。 程咬金的猛将队最不要脸,老流氓甚至授意自己的球员无所不用其极,顶好是把对方的主力球员踢伤上不了场,导致后来都没人愿意和程咬金踢友谊赛了。 李二已经下了旨意,大唐第一届蹴鞠职业联赛,将于八月初二正式拉开帷幕! 第二四四章 陛下,这叫足球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但是李二对自己的贞观无双队很不满意,原因是这些球员竟然在接二连三的友谊赛中,输给了程咬金和秦琼等将领家中的队伍。 “一群废物!”李二气呼呼的朝宝座上一坐,热的直喘气。 陈宇撇撇嘴,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原来大唐的蹴鞠竟然是把球门放在上面的,大唐的蹴鞠比赛规则很简单,就是绝对不能用手触碰皮球,而球门位于两人高的杆子上,谁把求射进球网就算一分。 陈宇见李二一副气哼哼的样子,眼珠子不停的转动着,顿时计上心来, “嘿嘿,启奏陛下,陛下可是为了蹴鞠而烦心?” 李二毫不介意的点点头, “自然是此事,这些蹴鞠之人,平时疏于练习也就罢了,如今朕要开办职业联赛,若朕的球队不能取得头名,岂非叫天下人笑话!” 陈宇翻个白眼,谁说皇帝的球队就必须是冠军的,那大家还比个毛线啊,直接把冠军颁布给你李二不就好了。 但是陈宇不敢这么说,当即笑嘻嘻的朝着李二一躬身, “臣有一策,可使陛下夺冠!” 李二一听,面色立马阴转多云, “哦?子寰又有计策?且说来与朕听听!” 陈宇不慌不忙的指了指天花板, “陛下且看,我大唐如今的蹴鞠都是把球门悬置于高处,若是改成放置于地面呢?” 李二皱起了眉头, “自古以来,蹴鞠便是这般的踢法,子寰所说的球门置于地上,朕可是闻所未闻!” 陈宇摆摆手道, “陛下且看,不若设置一个守门员如何?这个守门员可以用手来保护我方不失球,也可投入进攻,只需在场地中设置守门员可以用手触球的范围即可!” 李二眉头皱的更紧了, “这自古蹴鞠哪里有用手触球的说法?子寰当真有些异想天开了吧。” 陈宇见李二拎不清,当即干脆朝着李二拱拱手道, “陛下不若与臣前往蹴鞠场中一试便知!” 李二不服气的点点头, “也罢,朕倒也久不蹴鞠,今日无事,便与子寰玩乐一番,来人,把稚奴青雀和恪儿都给朕叫来,整日的四体不勤,今日便跟着朕与子寰一同蹴鞠!” 这下好了,不光是李治李泰还有李恪三个皇子,李二干脆把长孙皇后也请了出来,长孙皇后又带着几个公主一同跟着李二的銮驾,浩浩荡荡的往南苑去了。 南苑里,李二的贞观无双队正在训练呢,见李二来了,赶紧让出场地,陈宇看了看草皮,啧啧,比后世的当然差多了,勉强能用。 陈宇又拿过大唐的皮球来,端详了半日,唐朝以前还是实心球,唐朝的皮球就已经可以充气了。这种皮球被称为毬”。球一般用动物膀胱做内胆,外面用皮革缝制。气球的外皮由两瓣,发展到八瓣、十六瓣,我们知道,足球外皮的块数越多,足球越接近球体。可见当时的足球制作技艺有多高。 “啧啧,原来大唐的足球竟然做的这般精美,就是重量稍微轻了点 ,不过也更容易旋转!”陈宇掂量着手里的皮球。 “来来来,子寰呐,朕命人现做球门,卿且来看看如何制作啊?”李二朝着陈宇招招手。 陈宇忙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指挥着南苑的工匠找来几根杆子,现代足球的高和宽分别是2.44米和7.32米,宽度等于高度的三倍。 陈宇哪里记得这么多,拿来木尺,心里想着估计是两米多吧,转头就给李二量了个两米三和七米的距离,唐代一尺为后世30.7厘米,陈宇只能量个大概齐。 “照着这个,分毫不差的给我再做一个!”陈宇朝着工匠摆摆手道。 几个工匠忙不迭的就去忙活了,这是粗活,不过是把几个杆子立起来,插进草地里,在弄张渔网往球门一罩就行。 李二兴致勃勃的在场边热身,陈宇则顶着骄阳,带着工匠给草皮划边线,足球场的长宽陈宇还是知道的,长105米宽68米,幸好大唐早已有了油漆,陈宇吩咐工匠给球门前画上大禁区和小禁区,又在距离球门线11米的地方画了个点球点。 忙活了好一阵,一个粗具规模的现代足球场就在大唐赫然诞生了!李二疑惑的看了看场中,唤过陈宇来, “子寰呐,这球场如此之大,百姓如何观看啊?” 陈宇看了看四周,大唐可没有什么体育场看台,陈宇当即叫来工匠,告诉他做一些看台出来,不需要很高,能坐人就行,木头也不挑,反正怎么简单怎么来。 “嘿嘿,陛下且看,这叫看台,摆放于场地四周,观看位置越好的,票价越贵!”陈宇得意洋洋的在图纸上画了个看台给李二看,李二当即就看明白了,这哪是看台啊,这分明是黄灿灿的铜钱在向他招手啊。 “哈哈哈,甚好,子寰不愧为朕之股肱,当真聪慧!”李二就差亲一口陈宇了。 工匠们赶制看台去了,陈宇脱下外衣,换上蹴鞠专用的服饰,大唐蹴鞠是穿胡服的。 陈宇很不满意自己脚上的靴子,大唐是穿朝靴的,也是从隋朝开始,出现了“鞋”这个字,以代表“生革之靴”的意思。穿着朝靴总感觉迈不开腿,陈宇蹬了蹬脚上的靴子,算了算了,以后再想办法吧。 李二这会儿正和几个儿子女儿玩的不亦乐乎,看得出来,李二蹴鞠的水平不差,皮球在他脚下有模有样的翻动着,李治的蹴鞠比两个哥哥好得多,看起来小时候应该没少玩。 李泰这个小胖子最懒,跑了几步便地上一趟,说跑不动了,气的李二差点要揍他。 “启奏陛下,臣已然准备好了,还请陛下上场。”陈宇朝着李二一躬身道。 “呵呵,好啊,且让朕瞧瞧子寰所谓的蹴鞠法子。”李二摆摆手,示意陈宇跟着他一起走进草皮中间。 陈宇笑呵呵的接过李二手里的皮球,又抬手叫来一名贞观无双队的队员, “你,球门站着去,我来射门,允许用手触球听见没,随你怎么办,只要不让球过了这道线即可!”陈宇朝这队员说道。 这蹴鞠队的队员显然很兴奋,这特么可是和侯爵还有陛下一起踢球 啊,回家都可以光宗耀祖了。 陈宇随意的把球往大禁区外一扔,看了看球门,这球员尚在好奇的打量着这个地上的球门。 陈宇退后几步,来了个圆月弯刀式的任意球!陈宇大学的时候足球和篮球都不错,陈宇的偶像是贝克汉姆和麦迪,所以就连动作都是模仿的这俩人。 由于大唐的皮球比后世的足球轻巧了许多,陈宇几乎没费太大的力气,便让这颗皮球以一道诡异的弧线,直飞球门而去! 这守门的队员见皮球划着弧线而来,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向哪儿扑,眼睁睁的看着皮球飞进了网窝! “哇,姐夫好厉害!”李治第一个在场边拍起手来笑道。 “子寰这射门的姿势倒古怪的紧,朕从未见过!”李二也被陈宇的射门动作惊呆了,大唐哪有这样的姿势? 紧接着,李二又兴致勃勃的走了上来, “来来来,子寰,与朕踢两脚。” 陈宇拿回皮球,紧接着就是一个马赛回旋,轻轻松松的过了李二! 李二不敢相信的看着陈宇奔跑的身影,立马不服气的大叫道, “朕尚未准备好而已!” 陈宇笑呵呵的捡起皮球,李二这回小心了,推开两步,谨慎的盯着陈宇脚下的皮球,至少在这一方面,大唐的蹴鞠和后世的足球没什么太大区别,都是靠假动作过人。 但是陈宇当即甩出大罗的钟摆过人,李二判断错了方向,又被陈宇轻松过掉。 “子寰的脚法竟然如此精湛,来来来,让朕试试!”李二兴高采烈的拿起皮球,学着陈宇钟摆过人,谁知道脚下不稳,来回一晃把自己晃懵了,当即摔了个狗啃泥! 陈宇吓坏了,但是李二却像没事人似的拍拍身上的土,站了起来, “岁月不饶人呐,若是年轻个十年,朕未必做不出来这动作!”李二倒是没什么皇帝的臭架子,在他看来,这就和骑马从马上摔下来一样平常。 陈宇当即细细的给李二讲了些后世足球的规则,李二听的云里雾里的,什么越位啦,犯规啦,还有手球啦,李二狐疑的看了一眼陈宇道, “平日里倒未曾听得子寰提起过,这些规则又是从何得来的?” 陈宇只得含含糊糊的说道, “都是臣的师父教导的,师父曾在西域游历罢了。不仅这蹴鞠,还有篮球呢。” 李二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怪道与我大唐蹴鞠方式不同,不过这蹴鞠倒是有趣的紧,来来来,子寰且再试一球!” 陈宇笑呵呵的唤来四五个蹴鞠队的队员,让他们摆成人墙,自己把皮球放在离球门约20米远的地方,退开五六步,旋即一个圆月弯刀,皮球旋转着就朝球门飞去! 这回那守门员有了经验,但是无奈视线被人墙挡住了,陈宇的球速又极快,还是得益于大唐的皮球重量比较轻。 等守门员反应过来的时候,皮球已经直飞死角,进了网窝了! “哈哈哈,若子寰能替朕出赛,朕何尝不愁得不到头名!”李二得意的笑着说道。 第二四五章 大唐版黑哨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长孙皇后和一干小公主们看的也是热血沸腾,安康公主和襄城公主红着脸看着陈宇,心里就在默默的腹诽,这么好的男人都让自己长姐和十七妹给抢走了,偏生自己没这个福分! “唔,子寰可愿替朕出赛啊?”李二笑眯眯的发出了招揽。 但是陈宇赶紧摆摆手, “陛下可疏忽了,若是臣出赛,谁来当裁判呢?” 李二一怔,对哦,刚才陈宇给他讲了一大堆规则,除了陈宇记得清,谁知道怎么判罚啊? 但是陈宇忙笑眯眯的一躬身道, “陛下不必焦虑,既然是臣来做这裁判,嘿嘿,陛下的球队,自然有主场的便利!” 李二一听,懂了,陈宇这是要吹黑哨啊!大唐的足球哪有什么边裁啊,也没有什么视频回放技术,还不是陈宇说了算! 李二当即笑呵呵的揽过陈宇的肩膀来, “哈哈,子寰当真为朕之心腹,好好,一切便倚仗子寰了,不过,这新式的蹴鞠,总得起个名头才好!” 陈宇笑着躬身道, “不若便叫足球如何?至于我大唐的联赛嘛,便叫大唐超级联赛,简称大唐杯,将来这赛事做大了,陛下还可邀请别国的球员来参赛,以彰显我天朝上国之风!” 李二自己就是个起名废,一听陈宇口中说的足球,当即笑了起来, “好好好,足球之名,当真应景的很,至于这超级联赛,倒也贴切。便倚子寰所言,来人,传旨,让蓝田县侯编纂规则,张贴于城中,分发给各个参赛的球队以知晓,蓝田县侯陈宇,通晓足球,朕当委任为本次超级联赛的裁判,负责判罚赛事!”李二豪气的挥挥手道。 陈宇这一通折腾,李二是舒服了,苦了程咬金李孝恭这些老臣,陈宇制定的足球规则实在太多了,尤其是程咬金,对于越位这个规则最不满,口中唠唠叨叨的 “什么鸟规则,球传出去,谁能接到便是本事,偏生还有个越位,呸,晦气!” 于是这些球队的主人,一干贵胄,不得不先来到李二的球场观摩,把球场依样画葫芦照样搬了回去,这才开始练习起来。 而陈宇干脆给这些蹴鞠队的成员普及后世的足球知识,什么442阵型啦,长传冲吊啦,给这些成员听的一愣一愣的。 “啧啧,到底是陈侯,光这些个说法咱就记不住!”一名球员真心实意的说着。 不仅如此,陈宇甚至担任起了李二贞观无双队的主教练,给这些球员培训体能,练习基本功的传球接球,还有一些花哨的动作。 陈宇挑了个看起来技术最好的球员,当即把圆月弯刀传授给了他,喜的这球员差点就要当场跪下来给陈宇磕头了。 要知道,这可是蓝田侯陈宇的不传之秘啊,学会岂不是可以在大唐超级联赛横行了? “夫君这些日子可当真忙的紧,整日的不着家了!”李漱气嘟嘟的给陈宇换下汗水湿透的衣服,一脸的不情愿道。 陈宇哈哈一笑,揽过李漱的纤腰,在她俏脸上一啄,嘻嘻笑道, “漱儿可是惦记为夫了?来来来,且让为夫 瞧瞧,身子长了些没有!”说罢,就要抱起李漱来。 李漱被陈宇一吻,咯咯笑着浑身酸软,双手也不自觉的环上陈宇的脖子, “夫君倒是好体力,竟还想着这事儿!” 陈宇看着千娇百媚的高阳公主,哪里忍得住,当即就要执行家法,却不料李丽质突然开门进来,见二人正亲热,脸涨的通红, “妾,妾身走错房间了!”说着李丽质转身就要走,被陈宇一把拉住, “嘿嘿,丽质来了还想走不成,来来,陪为夫一起休息!” 李丽质拿袖子遮住半边脸, “夫君又说昏话,这如何使得,简直羞死人了!”说罢转身就要逃。 陈宇一手一个美人儿,李漱大胆的多,嚷着要陈宇亲亲,李丽质则不断的扭动,想要逃开。 折腾了一会,陈宇见李丽质实在是不愿意大被同眠,只得悻悻的放开她,笑着说道, “为夫近日确实有些忙碌,还望二位夫人见谅,待超级联赛结束后,必定好好陪伴两位夫人才是。” 李丽质心疼的给陈宇擦擦汗道, “夫君可真要注意着些身子才是,妾身命人炖了鸽子汤,夫君且来尝尝。” 八月初二那天,南苑门口那是人山人海,百姓们纷纷挤破了头,争着抢着想提前进皇家园林瞧一瞧。 李二还是很有商业头脑的,居然想到把门票和贞观票放在一起售卖,一来是制作贞观票的纸张是特制的,门票干脆也用这种纸张,以防有人造假,二来还能提升贞观票的销量,至于陈宇和李二提起的球彩,李二没有发行,不是李二不想,实在是来不及了。 李二一家一早便到了南苑,正在后面的楼阁里饮茶,长孙皇后笑着给李二端来一杯清茶, “二郎可有阵子没笑的这么舒畅了,妾身瞧着倒也欢喜的紧。” 李二哈哈一笑,唤过几个儿子来,一一问了问功课,听张贵说,百姓都入场了,这才施施然站起身,带着一干儿子女儿去参加开幕式了。 开幕式也是陈宇想出来的花头,大唐可没有什么运动员进行曲,不过是让一些宫装美女跳个舞罢了,但就这么个节目,都让普通百姓看的沸腾不已,纷纷说,今儿的门票买的值了! 程咬金一干重臣纷纷坐在看台最显眼的地方,这也是陈宇想出来的,哪怕你是李二的弟弟,也得花钱买票,规则面前人人平等!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呃,就有黄牛!于是,大唐第一代黄牛诞生了,程咬金这些人,哪里是起的来早的,平时上朝那是没办法,买票这种事他们哪里干过,不得不从陈宇放出去的黄牛手里买了高价票,才得以坐在看台最好的位置观赛。 “娘的,就这么几场比赛,生生花了老夫二十贯!”程咬金骂骂咧咧的朝身边的李孝恭抱怨。 “老夫这票足足花了三十贯呐!相比之下,卢国公倒是占便宜了!”李孝恭一听急了,自己的票价更贵。 陈宇让李二下旨,南苑每天举办四场比赛,上午两场,下午两场,对于比赛的时间,陈宇则做了改动,不再是九十 分钟制度,改成了半个时辰,这样一来可以节约时间,二来,陈宇实在扛不住一天四场比赛的高强度跑动,一天下来,脚都磨出了水泡! 幸好大唐这会儿已经有哨子了,陈宇还煞有介事的给自己做了几张红黄牌。 大唐的百姓哪里看过这么精彩的足球比赛,一个个目不转睛的盯着球场,当有球队进球的时候,都纷纷站了起来欢呼,木制的看台不住的晃动,慌的场边的工匠还以为要坍塌了。 陈宇给李二的贞观无双队的特训也见成效了,在陈宇战术指导下,传统的442阵型发挥出了奇效,别的球队哪有什么阵型啊,简直就是后世的全攻全守,自然是比踢442的贞观无双队要累的多,所以,一旦到了下半场,贞观无双队的体能优势就展露出来了,三场小组赛全胜晋级! 十六强的时候更是大比分赢了李孝恭的球队,把李孝恭气的当场拂袖而去。 再加上陈宇的黑哨,贞观无双队一路披荆斩棘,闯进决赛,对手便是程咬金的猛将队! “哈哈哈,好,子寰当真了得,来人呐,赏子寰玉佩一双!”李二回到甘露殿,当即命人挑了一对玉佩送给陈宇。 “臣谢陛下恩典。”陈宇笑眯眯的笑纳了这一对玉佩。 “子寰近日辛苦了,朕听闻子寰双脚磨的起泡,朕心有愧啊,呵呵,明日的比赛,便让人代劳吧。”李二笑呵呵的说道。 这阵子陈宇也培养了一批业余的黑哨,在观看了陈宇几场判罚后,一些机灵的年轻官员也开始担任边裁等职位,更好的让比赛看起来,呃,更公正一点。 “谢陛下关心,只是明日乃是决赛,还是由臣来判罚吧?”陈宇撇撇嘴,心道要是你李二输了,到时候又要吵吵嚷嚷说让天下人笑话了。 谁知道李二摆摆手,笑呵呵的说道, “无妨,朕已然命人判罚明日的比赛了,子寰为我大唐足球先驱,岂可一场赛事都不参与啊,不若明日子寰便替朕出征,代表朕,去参与本次的决赛吧!” 陈宇一听,哦,原来是李二又作妖了,想着让陈宇上场露个脸,陈宇只得无奈的一躬身道, “是,臣定当不负圣恩。” 李二满意的点点头,又道, “明日乃是决赛,子寰不妨把家中亲眷尽数带来,朕给你们留好席位便是。”李二这是想女儿了,想让陈宇带着李丽质和李漱来看比赛。 陈宇想了想,也行,于是一躬身道, “谢陛下关怀,臣自当回家告知家眷才是。” 回到家陈宇把这消息一说,陈妍倒是第一个跳了起来, “嘿嘿,哥哥当真有本事呢,听闻这决赛的门票可是一票难求,哥哥竟然还能在圣人身边给咱们安排席位呀?” 苏忆晚笑而不语,她冰雪聪明,自然知道李二是惦记两个公主了,自己和陈妍不过是顺手带上的。 李丽质和李漱倒是很兴奋,自家夫君竟然要去参加决赛,少不得还要看夫君在场上的神勇发挥。当晚几个姑娘便一起决定,不能让陈宇累着,让他自己休息,以保存体力,迎接第二天的决赛! 第二四六章 贝式弧线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第二天一大早,陈家的四个姑娘便叽叽喳喳的起了个大早,一个个梳妆打扮了起来。 “嘿嘿,夫君瞧妾身这珠钗好看吗?可是适合今日戴?”李丽质娇羞的拿了一堆珠玉朝陈宇比划着。 “夫君夫君,妾身的裙摆可是有些皱了?”李漱娇憨的也急急忙忙整理着妆容。 苏忆晚和陈妍不敢打扮的过于娇艳,生怕抢了两个公主的风头,但陈家哪里有姿色平平的女子,铅华妆成的苏忆晚就连李丽质和李漱都是暗暗惊叹其容貌清丽。 出门的时候,李丽质干脆把出嫁带来的马车让给了陈妍和苏忆晚,自己和李漱同乘一车,按道理说这是不合规矩的,谁让李丽质得李二宠爱呢。 两辆马车跟着陈宇的霸红尘一路来到南苑门口,守门的军士见是陈宇一家来了,忙不迭的躬身道, “陛下已然在园子里等待陈侯了,还请陈侯与公主殿下随某来。” 一路来到园子里,李二正慢条斯理的在喝茶,见陈宇来了,高兴的站起身道, “唔,子寰来了啊,甚好,呵呵,丽质与漱儿也来了,来来,上阿耶这边来坐。”说着便招呼两个宝贝女儿上前。 李丽质和李漱蹦蹦跳跳的向李二请了个安,便去长孙皇后处看着新生的晋阳公主, “兕子愈发清秀了,倒似和阿娘像的紧。”李丽质笑着说道。 长孙皇后怜爱的摸摸李丽质的头发, “丽质如何不像本宫了,都是本宫亲出的孩子,何分彼此。” 李漱则缠着李二嘟嘟囔囔的在一旁说悄悄话,李二和李漱说了几句,瞥见苏忆晚和陈妍尚站在一旁,也笑着招招手道, “这便是子寰的妾室与胞妹了吧,来来,上前来坐。” 苏忆晚和陈妍怯怯的一福, “奴家不敢。” 李二不在意的摆摆手道, “无妨,今日朕与民同乐,况且两位小娘子乃是子寰的家眷,一会便与朕和皇后同坐便是。” 陈宇这会儿去换衣服了,踢球自然得换专用的服装,避免袍子扯到步子,待换好了比赛专用服装,陈宇精神抖擞的站在李二面前, “启奏陛下,臣已然准备好了,陛下请移步室外。” 李二当即站起身,大手一挥, “走走,瞧瞧子寰给咱们踢球去!” 程咬金的猛将队已经在场地上热身了,见陈宇身后跟着李二一家子,忙上前道, “老臣见过陛下,见过皇后。” 李二嬉皮笑脸的揽过程咬金的肩膀来,笑呵呵的说道, “知节啊,一会儿输了可不许耍无赖啊,说朕以大欺小。” 程咬金满脸的不服气, “陛下可当真小心了,莫要输了不认账才好!” 君臣二人拌了几句嘴,只见场边入场的百姓越来越多了,南苑里的工匠不得不临时赶制了一批看台,原先的看台不堪重 负,已经摇摇欲坠了。 “唔,子寰如何换了赛服?难不成也要上场比赛?”程咬金打量着陈宇的服饰问道。 “呃,呵呵,是,小子奉陛下旨意,替君出赛。”陈宇挠了挠后脑勺道。 “哼,这陛下,当真是输不起嘛。”程咬金骂骂咧咧的看了一眼李二,李二也不怀好意朝程咬金笑笑。 今天是大唐超级联赛的决赛,就连门票卖的都比平时贵一倍,但是还是挡不住大唐百姓的热情,唐朝人对于这种团队竞技比赛是毫无抵抗力的,属于又菜又爱玩的民族。 决赛的裁判是李二亲自挑选的,属于亲卫队的那种,陈宇定睛一瞧,竟然是刘仁轨! “呵呵,正则今日怎么来做裁判了?”陈宇下呵呵的上前打招呼。 刘仁轨见了陈宇也甚是激动,忙一拱手道, “陈侯见笑了,前几日陈侯分发下的规章制度,某已然熟记于心,陛下前日便授意某来决赛担任裁判,这陛下当真是良苦用心呐。” 两人相视一笑,都知道是啥意思,陈宇当即带着贞观无双队的成员开始场边热身,跑圈的时候,陈宇看着那些球员暗自好笑,总觉得自己应该在第一个喊口号,顶好是星爷电影里的那种,“死做活做像条狗,被人骂不能汪汪叫,像条狗,真好笑”这种。 比赛的人数也是陈宇定下的规矩,都和后世一样,双方十一人参赛,今天是决赛,陈宇老老实实的排出了442阵型,主要是陈宇自己也不是专业的足球教练,442和352.343这三个阵型他最熟悉。 陈宇自己担任了右边前卫,主要还是陈宇喜欢小贝,上学时踢球也总踢这个位置。 随着刘仁轨的一声哨响,比赛开始了。程咬金的猛将队当真不弱,传球和盘带都很精准,看得出以前蹴鞠的底子相当好。 陈宇还别出心裁的给每个球队都规定了一件事,就是给球员标上号码,当然了,陈宇自己则得意洋洋的穿上了7号。 当下见猛将队的10号突入禁区,抬脚就射,幸好脚力大了些,皮球打在了门框上弹了回来,被陈宇一个大脚开了出去,总算化解了危机。 李二在宝座上看的心急如焚,他也算蹴鞠的老手了,自然看得出自己的贞观无双队全场都在被程咬金的猛将队压着打,要不是陈宇好几次飞身回铲,恐怕早就丢球了。 当然了,刘仁轨也发挥了很大作用,陈宇好几次飞铲都能够上红牌了,刘仁轨只不痛不痒的给了个警告了事。程咬金也知道这事儿不能较真,真把李二踢急了也不好,毕竟人家还是皇帝不是。 “这身体不错啊,居然跑动了大半个小时了还不觉得怎么累。”陈宇满意的摸了摸自己的身躯,这副躯体现年十九岁,正是体能巅峰的时候,再加上陈宇刚出征回来不久,大唐出征,身上的甲胄都数十斤重,陈宇现在比之穿越前的身体素质更强,另外薛仁贵最近还时不时给陈宇特训,让陈宇的体能充沛无比 。 由于大唐没有秒表,时间只能大概着来,说是一个时辰,其实是不太准的。 一个时辰的赛事很快结束了,猛将队和贞观无双队零比零互交白卷,紧接着就该进入紧张的加时赛了,加时赛采用的是陈宇制定的金球制,谁先进球就算谁赢。 加时赛的比赛时间是一炷香,分上下半场,陈宇带着球过了中线,一个中路长传,皮球塞到禁区前,贞观无双队的9号正准备接球射门,却被猛将队的后卫一个拉扯,绊倒在地,刘仁轨当即判罚了任意球。 这也是陈宇本场比赛第一个任意球,此前由于一直被对方压在半场,几乎喘不过气来,根本没机会获得直接任意球的机会。 陈宇把球摆好,看了看对方的人墙,心里暗暗好笑,程咬金的队伍人员可太矮了,个个孔武有力但是身高实在难以启齿,原本大唐时代的身高就不如后世,看着一个个一米六不知道还到不到的球员,陈宇心中升起了一股北欧踢西亚的感觉来。 “长姐快看,嘿嘿,夫君这是要干什么呀?”李漱紧张的抓着李丽质的袖子问道。 “唔,瞧着像是要射门吧,听阿耶说,这叫什么任意球,怕又是夫君琢磨出来的。”李丽质也是一脸紧张。 陈宇不动声色的装了个逼,用一个极其漂亮的贝式弧线,皮球越过人墙,直飞球门死角,守门员连反应都没有,眼睁睁看着陈宇得分! “哈哈哈哈,不愧是朕之佳婿,好,来人,赛后赏子寰如意一对!”李二哈哈大笑着站了起来,看着一旁气鼓鼓的程咬金, “哈哈,知节啊,到底是朕的佳婿技高一筹啊,爱卿可服气啊?” 程咬金大约心里是服气的,陈宇这一脚任意球没有任何的理由可以说他犯规或者别的,只得老大不乐意的点点头, “陛下球队技艺精湛,老臣佩服!” 陈宇得意洋洋的在一众球员的欢呼声中,来到李二面前,李二笑呵呵的给陈宇颁发了一张圣旨,大概就和后世的奖状差不多吧。 至于这一万贯的奖金,李二则大方的分给了球队,虽然,这属于左口袋进右口袋,陈宇连一个大子儿的没见着! 大唐第一届超级联赛落下了帷幕,李二让户部点了点,差点嘴都笑歪了,赛事门票的收入竟然达到了一个惊人的数字,每场比赛的门票大概是五百贯,共计64场比赛,再加上黄牛票的诞生,票价一路飙升,最后李二刨去主办赛事所花费的数字,算了算,还能剩下六七万贯,要知道这也只是一个月内的数字,如果每年举办个四次,那岂不是就得二三十万贯的收益了? 陈宇回到家里的时候,三个如花似玉的老婆都拥了上来,一个个笑嘻嘻的要给陈宇更衣沐浴,大唐也有偶像,陈宇除了诗文天下无双外,现在更是成为了大唐第一球星,程咬金甚至在赛后试图让陈宇给他的球队去踢球,并且诱惑陈宇,哪怕把自己那一份今朝醉的收益全给了陈宇,也在所不惜! 第二四七章 篮球篮球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早朝的时候,张亮率先出列朝着李二一躬身道, ”启奏陛下,授衣假即将来临,臣请陛下下旨,拨款于工部,修建水泥道路!“ 李二满不在乎的点点头, “唔,好啊,传旨,拨款五万贯给工部,用于修缮官道,铺制水泥,卿先行修缮,随后朕还有款项一并拨发于工部。” 张亮大喜,就差没给李二磕头的,喜滋滋的退了回去。 王珪不紧不慢的出列了, “启奏陛下,老臣前日奉旨,已然取得部分橡胶,林邑国进贡的橡胶这就存放于将作监,还请陛下定夺。” 李二一听,哦哟,这帮子小弟还真听话,既然橡胶到了,那岂不是可以让陈宇做那个什么大蛇丸的试验啊?忙笑眯眯的说道, “王公辛苦,传旨,命工部侍郎陈宇,奉旨研制橡胶,所到之处如朕亲临,六部九卿予以配合!” 陈宇领了旨意,散了朝便匆匆赶赴将作监,将作监的少监见陈宇来了,忙出门迎接, “见过陈侯了,内个什么,哦,对对对,橡胶,如今都封存于库内,我等实在不知道此物如何制作,还请陈侯示下。” 陈宇跟着那少监来到库房,只见一大堆木桶里,盛满了白色的橡胶原汁,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陈宇闻不惯橡胶的味道,顿时皱起眉头捂住鼻子, “淦,这橡胶原来这么难闻,来啊,给我抬一桶出来。” 几个匠人也是屏住呼吸,合力抬起一桶原汁,陈宇看了看,转头又对那少监说道, “不知将作监可有醋啊?” 那少监点点头, “自然是有的,将作监少不得要用醋,来啊,取一桶醋来。” 陈宇吩咐匠人们把醋按照1:30的比例添加进去,又找来几个膀大腰圆的用力搅拌,待搅拌均匀后,又命人撇去面上的浮沫。 “行了,等着吧,一个时辰后再看。”陈宇点点头道。 陈宇出门溜达了一圈,等回到将作监的时候,橡胶已经凝固了起来,软软的颇有弹性。 “嘶,这边是陈侯口中所说的橡胶了吧?竟然如此绵软有弹性?”那少监啧啧称奇的摸了摸半成品的生胶。 陈宇探过脑袋看了看,点点头, “来啊,给我倒在地上,用脚踩平,大约一寸厚就行。” 少监挠挠头不解的问道, “陈侯何以要踩平,不能用滚木吗?” 陈宇这才知道,古代人民的智慧是无穷的,当即点点头道, “当然可以,滚木便最好,那便让匠人把这生胶给我滚成半寸不到的厚度即可!” 说干就干,当即匠人取来绞车,陈宇也不由得感叹,原来大唐的工艺还是挺先进的,只是制约于时代的影响,才让他这个半吊子成了发明家。 待这些生胶都被压成薄片后,陈宇看了看厚度,满意的点点头, “来人,把这些生胶给我熏烤一番,记得火候不要太大,不能用明火听见没,不能给我烤裂开,以弹性适中为标准。” 这些匠人哪里知道弹性适中 是个什么意思,但是陈宇既然发话了,不能不做,当即就开始试验了起来。 既然是初次制作,就没有一蹴而就的,直到三天后,将作监的少监来兴冲冲的跑来陈宇家求见,说是熟胶已成,请陈宇前去过目。 陈宇进了将作监一路小跑,之间一大片黑乎乎的熟胶被晾晒在地上,陈宇摸了摸,手感不错,软中有硬,忙又吩咐道, “不错不错,把剩余的橡胶都给我按此制作,但是注意一点,这过绞车的时候啊,给本侯印上一些纹路,尽量深些,本侯另有他用!” 对于将作监的匠人来说,纹路不过就是在绞车上加一层而已,陈宇的意思就是既然是要做轮胎,那防滑的纹路不是不能不做的,要不然水泥路一下雨容易打滑。 陈宇自己则兴冲冲的切了一块熟胶捧在手里,一路小跑进了宫里。 现在陈宇进宫就和回自己家一样,门口的太监问都不问,少不得还得恭恭敬敬的来一句陈驸马安好。 李二正在甘露殿逗弄着晋阳公主,见陈宇来了,笑呵呵的一摆手, “唔,子寰来了,且先宽坐,朕瞧瞧兕子。” 陈宇耐心的等李二逗完了女儿,这才起身上前一步,手捧熟胶道, “陛下且看,这边是橡胶了!” 李二一听,忙命张贵接了过来,拿在手里细细的掂量, “唔,倒是轻的很,还甚是有弹力,好好好,不知此物可否抵挡刀剑啊?” 陈宇一听,对哦,橡胶这种东西,对于冷兵器的防御力还是可以的,当即拱拱手道, “陛下英明,此物的确可抵御刀剑,最好是在甲胄外粘上这么薄薄的一层,盾牌就不必了,此物张力极大,容易让箭矢留于盾牌外部。” “那依子寰所言,此物还可置于那贞观上?”李二来回打量着手里的橡胶。 “是,便在轮子的外部裹上一层即可,既能减震,也能防滑!”陈宇信心满满的说道。 “好好,子寰且加紧些制作,朕等不及要瞧瞧装上了橡胶的贞观车了。”李二高兴的说道,话音刚落,李二又像想起什么来,看着陈宇问道, “子寰呐,先前举办的大唐超级联赛,卿以为多久举办一次才好?” 陈宇翻个白眼,心想李二有些贪心了,这玩意儿世界杯才四年一次,难不成你李二想一年四次? 陈宇心不在焉的摆摆手道, “此赛事颇为繁琐,又受制于场地,还不如篮球来的方便呢。” 李二一听,这篮球又是个啥?陈宇已然给他带来了桌球和足球,这篮球听起来,难不成是拿个篮子踢球? “呵呵,子寰口中所说的篮球又是何物啊,又是令师从西域看来的物件?” 陈宇一听,来劲了, “你要说这个我可不困了啊,老子大学时候可是系队的摇摆人!” 想到这里,陈宇兴冲冲的一拱手, “启奏陛下,这篮球乃是以铁浇筑一个柱子,上放篮筐,以手击球,抛投皮球入网即算得分,然与足球不同,篮球不可用足触球罢了。” 李二一听,有点意思啊,之前是足球,现在又来了个不能用脚的球,立马开口道, “来啊,给子寰上笔墨,画来与朕瞧瞧!” 篮球场比足球场小多了,陈宇当即画了个篮球架给李二一看,李二笑着说道, “朕道有多难,不过是个生铁架子,此物无需将作监打制,便是武器监都能造来。” 陈宇告诉李二,篮球必须在水泥地上才能比赛,当然场地也小了不少,另外篮球还能促进人体长高,李二一听来精神了,哪个做皇帝的不想自己的子民又高又壮,当即乐呵呵的说道, “无妨,朕便下旨,让武器监打制两副框架出来,子寰只管去画图,再命工部浇筑一块水泥场地出来便是了。” 皇帝就是皇帝,金口一开,杨绍延得了李二的旨意,马不停蹄的让匠人立马烧了两个精钢打制的篮球架子,陈宇给他的图纸上画的是三米的篮筐,陈宇也没办法,大唐的标尺实在很难精准到三米零五的标准框。 至于篮球,就有点麻烦了,踢球的皮球还好说,一般是用猪尿泡外加皮革缝制,但是篮球不行啊,这特么弹不大起来,陈宇眼珠转了转,看见了橡胶,计上心来。 “嘶,这能否在外面裹上一层橡胶啊?还得里面充满空气?”陈宇知道大唐可造不出后世的打气孔来,小心翼翼的问着将作监的少监。 那少监挠挠头,旋即又点点头, “陈侯只管放心,我等勉力便是了。” 这帮子将作监的匠人当真也有本事,竟然最后给他们琢磨出了个黑科技,就是当处于高温状态下时,空气也会膨胀的厉害,将作监在制作篮球的时候,直接在高温状态下操作,把空气封存在皮球里,做出一个不能打气的篮球来! “啧啧,真特么厉害啊,虽然丑是丑了点,但是手感和橡胶球没什么区别了。”陈宇啧啧称奇的拍着最新出炉的大唐第一个篮球。 有了篮球,陈宇看了看脚上的朝靴,又琢磨开了,这足球还好,到底是草皮,一旦到了水泥地上,这朝靴打不了几个球就磨坏了咋办。 陈宇干脆又让匠人,把一层薄薄的橡胶印上纹路,贴在脚底,转头把朝靴给切了一大半下来,用布条紧紧扎住脚踝的部分,试着走了几步。 “算了算了,以后再改进吧,起码这样走路有点弹性,不容易崴脚。”陈宇满意的看了看自己脚上的大唐版“AJ”。 大唐第一副篮球架就设立在南苑里,李二让张亮领着工匠,亲自给他浇筑了一块平整的水泥地,陈宇又给李二画了好些他看不懂的诸如三分线,罚球线一类的东西。 “子寰呐,你这师父,当真是游历过西域?为何朕从未见过?”李二看了看新建的篮球场,狐疑的问道。 “呃,这个这个,是这样,陛下,家师曾游历大食,此物便是从那里传来的!”陈宇理直气壮的说道。 “唔,大食,朕也听闻过,相传此国极大,与我大唐相邻。”李二点点头,大食国他自然知道,也就是后世的阿拉伯帝国,这会儿正处于四大哈里发时代,与大唐偶尔又小规模的贸易往来。 第二四八章 大唐版AJ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子寰呐,你这脚上穿的又是什么靴子?难不成你陈家已然穷困潦倒的连朝靴都穿不上了?”李二皱着眉头看向陈宇脚上的“AJ”。 陈宇得意的一笑,抬起脚道, “陛下且看,这是臣自己制作的篮球鞋,我大唐现有的靴子耐不住水泥地的摩擦,极易磨损,有了橡胶,便可在水泥地上打球了。” 李二狐疑的看了看陈宇的鞋子,实在是陈宇的制作水平太差,一双鞋子看起来破旧不堪,当即摆摆手道, “既是如此,不妨子寰为朕演示一番如何啊?” 陈宇点点头,拿过篮球拍了几下,心里暗暗赞叹,这篮球的质量看起来还算不错,起码弹的起来,李二一见这球竟然能弹这么高,也是很好奇, “唔,此球弹性极佳,比之蹴鞠,哦,不,足球用的球弹力更好,倒真让朕大开眼界了。” 陈宇撩起袍子,在篮球架下方做了几个花哨的胯下运球,李二看的眼睛都直了,陈宇一个干拔投篮,球应声入网。 “好好好,这篮球当真有趣的紧,让朕来试试。”说罢,李二跃跃欲试的走上前,拿过陈宇手里的篮球,但是李二哪里记得什么规则,什么二运啦,翻腕啦,一个没落。 李二奋力把球一抛,篮球被高高抛起,重重的砸在篮板上弹了回来。 “嘶,把玩这球倒也需要些巧劲,是朕疏忽了。”李二不大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随后陈宇又向李二解释了一番篮球的规则,李二前阵子刚摸透足球,这会儿来了个篮球,一脸懵逼的听陈宇叨叨的讲完,这才抬起头道, “子寰呐,这篮球,也得十一人才能玩?” 陈宇一愣,随后摆摆手道, “那倒不用,篮球分全场和半场,若是全场,则双方各出五人,半场的话,一方三人即可。” 李二大为满意,点点头道, “甚好,比之足球可方便了许多,不知这篮球可有,呃,对,联赛?” 陈宇理直气壮的说道, “那自然是有的,陛下若要组建大唐篮球联赛,臣自当效力。” 李二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眼珠子转了转, “如今我大唐正在授衣假期,嗯,来啊,宣卢国公等人进宫,朕有要事相商!” 程咬金李孝恭等人急匆匆的被李二召进南苑,面面相觑,看了看竖立在外面的篮球架,程咬金自作聪明,大大咧咧的说道, “老臣看懂了,陛下定是嫌那球门太大,这不,弄了个小框,谁把球踢进去,便算谁赢!” 陈宇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说道, “程伯伯可看错了,这是篮球,是用手来玩的,而非用足。” 程咬金拿过陈宇手里的篮球,拍了几下,高兴的说道, “诶,来瞧瞧,这球可比那蹴鞠的球弹力大多了,啧啧,好玩,好玩的紧。” 几个老臣兴致勃勃的你拍一下我拍一下,整的像小孩子拍皮球一般,在篮球场上咚咚咚的拍个不停。 李二咳嗽一声,摆摆手道, “诸位爱卿,子寰为朕献上此物,这篮球比赛 嘛,用人可比足球少些,双方加起来不过六人或十人,诸卿可有意愿,陪朕一道再比试一次啊?” 程咬金当即出列一拱手道, “既是陛下有旨,我等岂敢不从,只是,呃,这个鸟球,老臣从未玩过,如何把玩啊?” 李二拿眼扫过陈宇,陈宇心领神会,按着刚才的样子依样画葫芦给几个大臣演示一个跳投。 “嘿嘿,有趣,陈小子,拿球来,看老夫的!”程咬金乐呵呵的接过球来,奋力一抛,好家伙,球直接飞过篮球架,朝着后面去了。 “呃,卢国公膂力惊人,呵呵。”陈宇哈哈大笑了起来。 李孝恭鄙夷的看了一眼程咬金,笑道, “程知节,你这粗坯,如何能玩得此物,还得看老夫的。”说罢,李孝恭轻轻的接过陈宇抛来的篮球,朝着篮筐一扔,谁知道力气用的太小,投了个三不沾! “哈哈哈哈,老匹夫,是不是年纪大了,连这点子气力都没了?尚能饭否啊?”程咬金很没风度的笑话起了李孝恭来。 几个老臣干脆自发的组织起了三对三篮球赛,但是这些大臣哪里知道规则,程咬金大手一抓,球被他稳稳的拿在手里,连着走了七八步,狠狠的跳起扔向篮筐! 陈宇皱着眉头赶紧给他们讲解规则,程咬金喃喃的看着手里的篮球, “娘的,还不能抓球了?拍来拍去的有什么意思,啥,不能托着球?还不能拽衣服?” 这帮子老臣打起球来像打架一样,就差没在篮球场上演武了,陈宇只得耐心的告诉他们,篮球不能拉拽,只能靠身体去挡,对方投篮的时候也不能直接击打手臂,要不然,可就变成打架了。 程咬金很不满的把球一甩,骂骂咧咧的道, “娘的,晦气,这般多的规矩,这蹴鞠好歹还能拉拽一下。” 李二鄙视的看了一眼程咬金, “知节勇武过人,自然对这篮球不甚了解,呵呵,诸位爱卿,可愿随朕一道建立球队,再来一次联赛啊?” 江夏王李道宗在这些老臣里是最聪明的,不一会就熟悉了规则,倒玩的有模有样,当即出列拱手道, “既是陛下吩咐,臣等自当奉旨,这就回去招募好手,还请陛下与超级联赛一般,赐下规章制度才是。” 李二满不在乎的挥挥手道, “这好办,子寰呐,卿且先写来,明日拿与朕看!” 陈宇只得一躬身道, “臣遵旨。” 回到家的陈宇迫不及待的摊开宣纸,李丽质给陈宇端来茶水,好奇的问道, “这大唐的超级联赛不是已然结束了么,夫君怎的又在画这比赛用的图纸了? 陈宇笑呵呵的揽过她来, “丽质不知,这乃是篮球,用手玩的,陛下命为夫编纂规则,明日便要递交。” 李丽质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转头瞧见陈宇脚上的鞋子,噗嗤一声笑了, “夫君的朝靴怎么破了,快些脱下来,妾身这就给夫君去拿新的。” 陈宇摆摆手,得意的又给李丽质解释了一番什么叫篮球鞋,李丽质笑的停 不下来, “可是这靴子也太不雅观了些,快些脱下来,妾身命人给夫君重新制作便是了。” 陈宇悻悻的换下鞋子,李丽质拿着便出去了,接着陈宇编纂规则的时候发现一个问题,大唐没有秒表,很难让24秒或30秒进攻规则生效,这会儿用的精确计时是沙漏或者水漏,只能大概齐了,比方说水漏,滴三十滴的时候,一方进攻就算时间到了,没办法,科技就这么点儿。 李二兴冲冲的又让房玄龄去拟旨,张贴于城内,百姓看了新告示,纷纷不解,这皇帝又干什么,前阵子刚举办过足球联赛,这篮球又是个啥? 但是人类对于新鲜事物是充满了好奇的,由于篮球比赛的场地限制少,李二当即下令让张亮的工部在永安坊修建了两个篮球场,长安城的百姓不是没有见过水泥地,但是水泥地上的两个大铁架子他们可就没见过了。 只见铁架子上面还有块木板,悬着一个圆圆的框,还做了个篮网,有聪明的百姓也和程咬金一样,以为是要把球踢到这框里去。 但是随着陈宇的规章制度一出,百姓们懵了,他们都没见过篮球,不知道球还能这么有弹性。现在百姓们用的球还是和之前足球比赛一般无二的。 李二笑眯眯的又把陈宇叫去,开口问道, “子寰呐,朕若是组建篮球队,卿可愿替朕出赛啊?” 陈宇翻个白眼,心想你这是上瘾了啊,但是陈宇自己也的确没摸篮球了,心里痒痒,当下一躬身道, “臣自当为陛下效力,不过,容臣找一人,让他一同为陛下效命才是。” 李二点点头, “不知子寰口中说的此人是谁啊?” 陈宇得意的说道, “自然是那河东薛礼!”薛仁贵身高两米出头,这种人才要是不放在篮球场上,岂不是暴殄天物了? 李二也是恍然大悟,笑了起来, “哈哈哈,是极,这薛礼身高臂长,旁人如何能应对,好好好,即刻把那薛礼叫来!” 薛仁贵这会儿正在城北大营练兵呢,被李二叫来的时候一脸懵逼, “臣见过陛下!” 李二满意的看着殿下如铁塔一般的薛仁贵,笑眯眯的说道, “仁贵呐,朕有一事,卿可愿替朕分忧啊?” 薛仁贵毫不犹豫的拜倒在地, “臣愿往,纵是陛下要臣赴死,臣也万死不辞!” 李二非常的高兴,摆摆手道, “仁贵言重啦!何足道需爱卿赴死!”说罢,李二向薛仁贵下达了要他参加篮球赛的命令,薛仁贵虽然有些懵,但是李二的命令是不会不听的。 薛仁贵当即拍着胸脯表示,自己一定跟着陈宇好好打球,薛仁贵的手极大,轻轻松松便能抓起篮球来,陈宇看的一脸羡慕,啧啧,这就是天赋啊,而且薛仁贵跟着陈宇来到南苑,以一个非常轻松的姿势就能扣篮,差点儿还把篮板扣坏了! “靠,这货比奥尼尔还猛啊,也是,NBA哪有薛仁贵厉害,这货还能上阵打仗呢。”陈宇嘟嘟囔囔的看着薛仁贵在篮球场上一个接一个的扣篮。 第二四九章 打篮球,你不行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子寰呐,你这脚上穿的又是什么靴子?难不成你陈家已然穷困潦倒的连朝靴都穿不上了?”李二皱着眉头看向陈宇脚上的“AJ”。 陈宇得意的一笑,抬起脚道, “陛下且看,这是臣自己制作的篮球鞋,我大唐现有的靴子耐不住水泥地的摩擦,极易磨损,有了橡胶,便可在水泥地上打球了。” 李二狐疑的看了看陈宇的鞋子,实在是陈宇的制作水平太差,一双鞋子看起来破旧不堪,当即摆摆手道, “既是如此,不妨子寰为朕演示一番如何啊?” 陈宇点点头,拿过篮球拍了几下,心里暗暗赞叹,这篮球的质量看起来还算不错,起码弹的起来,李二一见这球竟然能弹这么高,也是很好奇, “唔,此球弹性极佳,比之蹴鞠,哦,不,足球用的球弹力更好,倒真让朕大开眼界了。” 陈宇撩起袍子,在篮球架下方做了几个花哨的胯下运球,李二看的眼睛都直了,陈宇一个干拔投篮,球应声入网。 “好好好,这篮球当真有趣的紧,让朕来试试。”说罢,李二跃跃欲试的走上前,拿过陈宇手里的篮球,但是李二哪里记得什么规则,什么二运啦,翻腕啦,一个没落。 李二奋力把球一抛,篮球被高高抛起,重重的砸在篮板上弹了回来。 “嘶,把玩这球倒也需要些巧劲,是朕疏忽了。”李二不大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随后陈宇又向李二解释了一番篮球的规则,李二前阵子刚摸透足球,这会儿来了个篮球,一脸懵逼的听陈宇叨叨的讲完,这才抬起头道, “子寰呐,这篮球,也得十一人才能玩?” 陈宇一愣,随后摆摆手道, “那倒不用,篮球分全场和半场,若是全场,则双方各出五人,半场的话,一方三人即可。” 李二大为满意,点点头道, “甚好,比之足球可方便了许多,不知这篮球可有,呃,对,联赛?” 陈宇理直气壮的说道, “那自然是有的,陛下若要组建大唐篮球联赛,臣自当效力。” 李二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眼珠子转了转, “如今我大唐正在授衣假期,嗯,来啊,宣卢国公等人进宫,朕有要事相商!” 程咬金李孝恭等人急匆匆的被李二召进南苑,面面相觑,看了看竖立在外面的篮球架,程咬金自作聪明,大大咧咧的说道, “老臣看懂了,陛下定是嫌那球门太大,这不,弄了个小框,谁把球踢进去,便算谁赢!” 陈宇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说道, “程伯伯可看错了,这是篮球,是用手来玩的,而非用足。” 程咬金拿过陈宇手里的篮球,拍了几下,高兴的说道, “诶,来瞧瞧,这球可比那蹴鞠的球弹力大多了,啧啧,好玩,好玩的紧。” 几个老臣兴致勃勃的你拍一下我拍一下,整的像小孩子拍皮球一般,在篮球场上咚咚咚的拍个不停。 李二咳嗽一声,摆摆手道, “诸位爱卿,子寰为朕献上此物,这篮球比赛 嘛,用人可比足球少些,双方加起来不过六人或十人,诸卿可有意愿,陪朕一道再比试一次啊?” 程咬金当即出列一拱手道, “既是陛下有旨,我等岂敢不从,只是,呃,这个鸟球,老臣从未玩过,如何把玩啊?” 李二拿眼扫过陈宇,陈宇心领神会,按着刚才的样子依样画葫芦给几个大臣演示一个跳投。 “嘿嘿,有趣,陈小子,拿球来,看老夫的!”程咬金乐呵呵的接过球来,奋力一抛,好家伙,球直接飞过篮球架,朝着后面去了。 “呃,卢国公膂力惊人,呵呵。”陈宇哈哈大笑了起来。 李孝恭鄙夷的看了一眼程咬金,笑道, “程知节,你这粗坯,如何能玩得此物,还得看老夫的。”说罢,李孝恭轻轻的接过陈宇抛来的篮球,朝着篮筐一扔,谁知道力气用的太小,投了个三不沾! “哈哈哈哈,老匹夫,是不是年纪大了,连这点子气力都没了?尚能饭否啊?”程咬金很没风度的笑话起了李孝恭来。 几个老臣干脆自发的组织起了三对三篮球赛,但是这些大臣哪里知道规则,程咬金大手一抓,球被他稳稳的拿在手里,连着走了七八步,狠狠的跳起扔向篮筐! 陈宇皱着眉头赶紧给他们讲解规则,程咬金喃喃的看着手里的篮球, “娘的,还不能抓球了?拍来拍去的有什么意思,啥,不能托着球?还不能拽衣服?” 这帮子老臣打起球来像打架一样,就差没在篮球场上演武了,陈宇只得耐心的告诉他们,篮球不能拉拽,只能靠身体去挡,对方投篮的时候也不能直接击打手臂,要不然,可就变成打架了。 程咬金很不满的把球一甩,骂骂咧咧的道, “娘的,晦气,这般多的规矩,这蹴鞠好歹还能拉拽一下。” 李二鄙视的看了一眼程咬金, “知节勇武过人,自然对这篮球不甚了解,呵呵,诸位爱卿,可愿随朕一道建立球队,再来一次联赛啊?” 江夏王李道宗在这些老臣里是最聪明的,不一会就熟悉了规则,倒玩的有模有样,当即出列拱手道, “既是陛下吩咐,臣等自当奉旨,这就回去招募好手,还请陛下与超级联赛一般,赐下规章制度才是。” 李二满不在乎的挥挥手道, “这好办,子寰呐,卿且先写来,明日拿与朕看!” 陈宇只得一躬身道, “臣遵旨。” 回到家的陈宇迫不及待的摊开宣纸,李丽质给陈宇端来茶水,好奇的问道, “这大唐的超级联赛不是已然结束了么,夫君怎的又在画这比赛用的图纸了? 陈宇笑呵呵的揽过她来, “丽质不知,这乃是篮球,用手玩的,陛下命为夫编纂规则,明日便要递交。” 李丽质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转头瞧见陈宇脚上的鞋子,噗嗤一声笑了, “夫君的朝靴怎么破了,快些脱下来,妾身这就给夫君去拿新的。” 陈宇摆摆手,得意的又给李丽质解释了一番什么叫篮球鞋,李丽质笑的停 不下来, “可是这靴子也太不雅观了些,快些脱下来,妾身命人给夫君重新制作便是了。” 陈宇悻悻的换下鞋子,李丽质拿着便出去了,接着陈宇编纂规则的时候发现一个问题,大唐没有秒表,很难让24秒或30秒进攻规则生效,这会儿用的精确计时是沙漏或者水漏,只能大概齐了,比方说水漏,滴三十滴的时候,一方进攻就算时间到了,没办法,科技就这么点儿。 李二兴冲冲的又让房玄龄去拟旨,张贴于城内,百姓看了新告示,纷纷不解,这皇帝又干什么,前阵子刚举办过足球联赛,这篮球又是个啥? 但是人类对于新鲜事物是充满了好奇的,由于篮球比赛的场地限制少,李二当即下令让张亮的工部在永安坊修建了两个篮球场,长安城的百姓不是没有见过水泥地,但是水泥地上的两个大铁架子他们可就没见过了。 只见铁架子上面还有块木板,悬着一个圆圆的框,还做了个篮网,有聪明的百姓也和程咬金一样,以为是要把球踢到这框里去。 但是随着陈宇的规章制度一出,百姓们懵了,他们都没见过篮球,不知道球还能这么有弹性。现在百姓们用的球还是和之前足球比赛一般无二的。 李二笑眯眯的又把陈宇叫去,开口问道, “子寰呐,朕若是组建篮球队,卿可愿替朕出赛啊?” 陈宇翻个白眼,心想你这是上瘾了啊,但是陈宇自己也的确没摸篮球了,心里痒痒,当下一躬身道, “臣自当为陛下效力,不过,容臣找一人,让他一同为陛下效命才是。” 李二点点头, “不知子寰口中说的此人是谁啊?” 陈宇得意的说道, “自然是那河东薛礼!”薛仁贵身高两米出头,这种人才要是不放在篮球场上,岂不是暴殄天物了? 李二也是恍然大悟,笑了起来, “哈哈哈,是极,这薛礼身高臂长,旁人如何能应对,好好好,即刻把那薛礼叫来!” 薛仁贵这会儿正在城北大营练兵呢,被李二叫来的时候一脸懵逼, “臣见过陛下!” 李二满意的看着殿下如铁塔一般的薛仁贵,笑眯眯的说道, “仁贵呐,朕有一事,卿可愿替朕分忧啊?” 薛仁贵毫不犹豫的拜倒在地, “臣愿往,纵是陛下要臣赴死,臣也万死不辞!” 李二非常的高兴,摆摆手道, “仁贵言重啦!何足道需爱卿赴死!”说罢,李二向薛仁贵下达了要他参加篮球赛的命令,薛仁贵虽然有些懵,但是李二的命令是不会不听的。 薛仁贵当即拍着胸脯表示,自己一定跟着陈宇好好打球,薛仁贵的手极大,轻轻松松便能抓起篮球来,陈宇看的一脸羡慕,啧啧,这就是天赋啊,而且薛仁贵跟着陈宇来到南苑,以一个非常轻松的姿势就能扣篮,差点儿还把篮板扣坏了! “靠,这货比奥尼尔还猛啊,也是,NBA哪有薛仁贵厉害,这货还能上阵打仗呢。”陈宇嘟嘟囔囔的看着薛仁贵在篮球场上一个接一个的扣篮。 第二五零章 活字印刷 一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大唐第一届篮球联赛最终以李二的贞观无双队大比分屠戮了李孝恭的球队而获得冠军,陈宇只在最后冠亚军决赛的时候上了一场,其余的基本都交给薛仁贵处理了。 如今长安以及附近的百姓也分成了两批,一批热衷与足球,另一批则喜好篮球,李二干脆在城北大营附近修建了一个民用的足球场,以方便贵胄家中的私人球队训练,至于百姓嘛,那爱去哪儿去哪儿,李二管不着。 授衣假刚过,按例是要大朝的,陈宇一大早就进了宫,李二气冲冲的拿来一叠奏折,扔给陈宇看, “子寰且来瞧瞧,这帮子糊涂蛋,整日的浑浑噩噩,朕要他们何用!连朕的旨意都能曲解,真乃滑天下之大稽!” 陈宇捧起奏折一看,原来是李二曾下旨让剑南道寻找橡胶,但是底下藩镇理解错了,还以为李二是要大批量的去种植橡胶树,一来一去就耽搁了不少日子。 陈宇有些好奇的打量着手里的奏折,这明显不是平时李二看的那种,厚了不少,翻开一看,里面写着不少平时李二的旨意,一股脑儿的打包给红翎信使传递过去的。 “呃,敢问陛下,此为何物啊?为何臣从未见过?”陈宇小心的举起手里的奏折问道。 李二看了看,点点头道, “子寰不知也无甚奇怪,此为邸报,原是为了藩镇路途遥远,聆听朕的旨意不甚方便,才设置的,不过是把朕平时的旨意记录而来,传递给藩镇的官员传阅的。” 陈宇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原来这就是华夏最早的报纸!最早关于“报纸”的记载,见于唐人孙樵的《经纬集·读开元杂报》:“樵囊于襄汉间,得数十幅书,系日条事,不立首末。”文章记载了,开元年间朝廷的政事,包括某日皇帝亲耕籍田,行九推礼,某日百僚行大射礼惊天动地安福楼南,某日诸蕃君长请扈从封禅等。 其实,这种报纸也有其发行机构,当时被称为“邸”。唐朝实行藩镇制度,各个藩镇在京城长安都设有办事处,这个办事处就被称为“邸”又称“进奏院”,派有常驻代表,他们的任务就是要在皇帝和各藩镇首长之间做联络工作。他们定期把皇帝的谕旨、诏书、臣僚奏议等官方文书以及宫廷大事等有关政治情报,写成简报,然后由信使骑着快马,通过驿道,传送到各藩镇长官。因此,当时的这种“报纸”又被称为“邸报”、“进奏院状”。 唐代的这种“报纸”和现代意义的报纸还是有所不同的。现代的报纸所刊载的新闻信息是在全社会传播的,刊载的内容也很广泛。而唐代的“邸报”、“进奏院状”主要还是用于沟通朝廷官员间的信息,刊载的内容也主要是以政事为主。 陈宇琢磨了几分钟,上前躬身道, “陛下,这邸报虽是我大唐发行,然下属官员容易曲解,臣有一策,可解此事!” 李二忙站起身,笑呵呵的看向陈宇道, “卿果真知朕心意,快快说来。” 陈宇清清嗓子,看着手里的邸报说道, “ 陛下的旨意一旦书写于邸报之中,难免容易曲解,不若加上标点符号,即可避免这一状况,另外,臣以为,当发行大唐官报,挑选有利于民生之事刊登,发行于大唐全境的府衙之内,不仅可以让百姓更好的知道陛下乃是千古明君,也能让官员不容易曲解陛下的旨意。” 李二皱起了眉头,陈宇说的话他能听懂,但是意思就不太知道了, “子寰呐,这标点符号是何物啊?” 陈宇拿起手里的邸报,走上一步说道, “陛下且看,此句为何意?” 只见陈宇指着的地方有一句,“圣人亲率十五万大军力敌高丽安市守军破敌于城下杀敌数万……” 李二笑了笑,随口说道, “这说的子寰如何不知,当日破安市城,子寰不也在其中?” 陈宇点点头,又道, “陛下且看,此句虽是这般说,然臣一样可以理解为,安市守军破敌于城下,岂非说的是破我大唐守军也?” 李二皱起了眉头,咂咂嘴道, “这识文断句乃是最最基础之事,若藩镇的官员连这也看不懂,岂非是朕用人不明?” 李二其实说的没错,在古代是没有标点符号一说的,识文断句那是读书人最最起码的基础,要不然你连一本完整的书都看不懂,正因如此,古代读书人也更少。 陈宇忙摇摇头道, “百姓可不是官员,又有多少是有念过书的?便是府衙之中,怕是也有不少懒于读书的官员,难免曲解圣意。” 李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 “子寰说的有理,来啊,把这邸报带上殿中,与众臣一道商议。” 接着,大朝之上,李二把邸报拿出来后,房玄龄第一个举手赞同道, “陛下,老臣以为陈县侯所言甚是,断句虽为读书人必备之举,然藩镇府衙未必有如此之多的读书人,所谓皇权不下县,老臣以为,此事可行!” 长孙无忌也立马出列道, “老臣附议,然陈县侯所说之标点符号,臣不知为何物,还请陛下明示。” 李二朝陈宇看了一眼,陈宇忙不迭的出列躬身道, “还请陛下赐下笔墨才是。” 李二点点头,唤张贵拿来笔墨,陈宇拿起这份邸报,很快,就给邸报上添加了一些标点,看着身边围着越来越多的官员,陈宇还不得不出声解释道, “诸公且看,这为逗号,乃一句之中的停顿,句号嘛,便是此话已然说完,下一句便是新的开始……” 如此解释了一番以后,标点符号那是中文必备的技能,长孙无忌和房玄龄魏征这种已经了然于胸,虞世南孔颖达这些文人更是啧啧称奇。 李二看了看孔颖达,开口道, “冲远公意下如何啊?” 孔颖达忙出列道, “老臣以为,这标点符号当真是极好,不仅使得文章更简洁明了,一览无遗,更能减少曲解文中含义之事。” 李二挥挥手道, “冲 远公为孔氏之后,又执掌国子监,便由孔卿率先让国子监学习这标点符号吧。” 陈宇知道,这玩意儿不是朝夕之间就能传递到大唐的各个角落的,得一步步来,当即又出列道, “陛下,臣以为当发行大唐官报,以标点符号作为基础,避免藩镇官员再次出现曲解圣意之事、” 李二疑惑的看着陈宇道, “子寰呐,朕已然有了邸报,这官报又是何物啊?” “启奏陛下,这邸报乃是手写,既慢又容易出错,不若改用印刷,产量既大,也能分发给各个府衙!”陈宇沉思了几秒回答道。 当即魏征就站了出来,朝陈宇拱拱手道, “陈县侯提议虽好,然印刷邸报太过铺张,可知一张雕版便需费不少铜钱,若时时印刷,难免浪费了些。” 陈宇点点头,这会儿大唐还在用雕版印刷,每个雕版只能用一次,陈宇一直不肯向李二进言改进印刷术是因为宣纸的问题得不到解决,不能从根本上解决老百姓读书的问题。 “玄成公多虑了,某自可解决此事。”陈宇笑呵呵的朝魏征一拱手。 魏征还没回答,李二来兴趣了, “哦,子寰倒是说说,如何改进啊?” 陈宇毫不客气的说道, “臣以为,可以使用活字印刷术,如今我大唐均为雕版,不若把字模拆分,一个个独立出来,不就可以解决此事了吗?” 但是没想到,下一秒魏征笑了起来, “陈县侯有所不知,这活字印刷岂非没有试验过,然木制的活字极易磨损,浸于墨汁之内腐烂极快,根本印不了几个字便损毁了,如何能用!” 陈宇摆摆手道, “木制的不行,不能换别的材料吗?” 魏征显得很得意的样子, “陛下曾也下令,用铁模造字,然铁器留墨效果不佳,印刷出来的字体常有缺漏,又极易生锈,故而这才放弃。” 陈宇撇撇嘴,朝着李二一躬身道, “还请陛下给臣三天时间,臣即为陛下带来新的活字印刷!” 李二一听,乐了,刚才魏征说的没错,古人无时无刻不想进化印刷术,但是收到条件的限制,才不得不向现实低头。 “好好好,子寰素来精于格物,朕自当准许,来人,传旨,蓝田县侯陈宇,为朕改良印刷术,所到之处,如朕亲临,六部九卿皆需配合子寰行事才是。”李二当即卖了陈宇一个面子。 “臣谢陛下恩典。”陈宇散朝后,先是跟着孔颖达来到国子监,迎着一干炽热和崇拜的目光,陈宇有些尴尬的在纸上给孔颖达写下几乎所有的标点符号,又一一注明用法,孔颖达笑呵呵抚须道, “子寰有经天纬地之才,老夫这国子博士,也该你来担任才是。” 陈宇哈哈一笑,朝孔颖达一拱手, “孔博士见笑了,微末之技何足道哉。” 拜别了孔颖达,陈宇根本就不着急,回到家,甚至还有心思和三个如花似玉的老婆调笑几句。 第二五一章 活字印刷 二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夫君答应阿耶改进印刷术了?”李丽质惊讶的问道。 “嗯,三日之内,就给圣人改进,又非是什么难事。”陈宇笑呵呵的夹了一筷子羊肉放进嘴里咀嚼。 陈家和别人家不同,陈宇实在是受不了家里吃饭还要一人一个桌子,硬是让陈大去打制了一张后世才用的圆桌,刚开始苏忆晚怎么也不敢和两个公主一个桌子吃饭,还是李丽质和李漱亲自去请她,才怯怯的坐在一边,小口小口的吃着饭食。 “哼,八成夫君是又在阿耶面前吹牛了吧?”李漱嬉笑着给陈宇斟满一杯酒。 “为夫什么时候吹过牛了啊?”陈宇嬉皮笑脸的揽过高阳公主的纤腰来。 “怎么没有,前日说自己如何神勇,足可大战一个时辰,谁知道……唔唔……长姐你捂我嘴干嘛!”李漱说的兴起,李丽质哪里听得下去这般虎狼之词,忙放下手里的筷子用帕子捂住高阳公主的小嘴。 “十七妹莫要胡说,妍儿尚未嫁人,如何能听这些!”李丽质嗔怪的放下帕子,瞪了一眼李漱。 陈妍听的一头雾水,正要开口询问,苏忆晚忙夹起一块鱼肉,塞进她嘴里。 陈宇瞪起双眼,紧了紧环住李漱细腰的手,谑笑道, “哦?漱儿莫不是觉得夫君不行,也罢,今日倒让你瞧瞧为夫的厉害!” 李漱虽是羞的满脸通红,嘴上不肯服输, “也不知道是谁,整日的说自己腰酸背痛,非得妾身在上面,唔唔,长姐你又捂我嘴干嘛!” “吃你的饭!莫要胡说了!”李丽质瞪了一眼李漱,脸却红扑扑的,这高阳公主竟然还与陈宇玩的这么花,李丽质一边扒拉着碗里的饭,一边却想着,是不是该和陈宇提一下,自己也可以? 一顿饭吃完,李漱气哼哼的拉起陈宇就走,说是让陈宇晚上好好瞧瞧她的厉害,论起床第之事,千娇百媚的高阳公主就连青楼出身的苏忆晚都自叹不如,不仅大胆,而且还懂得曲意逢迎,小小年纪便让陈宇连呼吃不消,恨不能找孙思邈配制六味地黄丸吃吃。 隔日陈宇捶着略有些酸痛的腰,骂骂咧咧的出门骑上霸红尘去上朝,散朝后,陈宇没有急着回家,而是一路来到之前王家的书坊。 “呵呵,见过陈侯。”长安城的贵胄家里哪个不知道陈宇现在是当朝的侯爷和驸马,这掌柜精明的很,赶紧上前和陈宇打招呼。 “唔,好,掌柜的,本侯问你,你这书坊可用过活字?”陈宇点点头道。 掌柜的摸摸脑袋,旋即赔笑道, “陈侯说笑了,这活字模板极易磨损,铁字又不留墨,实在是用不得。” 陈宇暗忖,这魏喷子说的当真没错,看来大唐目前的技术的确是只有这个档次,刚要开口说话,却听门外传来一声娇音, “王掌柜,替我挑两本书。” 陈宇转头一看,却是王惜云,披着狐裘施施然走了进来。 王惜云一看陈宇在这里,心中一喜,俏脸生晕,忙盈盈一福道, “见过陈侯,不知陈侯光临书坊,所为何事啊?” 陈宇忙摆摆手道, “前日本侯答允圣人,改进印刷术,这不,来你家的书坊瞧瞧,王小娘这是来 挑书了?” 王惜云轻声细语的答道, “是,奴家前些日子细细研读了陈侯挑选给奴家的书籍,获益良多,今日本想再挑些回去研读,恰逢陈侯到访,不若便请陈侯再为奴家选上几本?” 陈宇看了看王惜云,现在的王惜云倒是多了几分书卷气,少了些跋扈,当即笑笑道, “当真是腹有诗书气自华,王小娘比之从前,可是温雅多了。” 王惜云一听,美目中射出异样的光彩来,嘴里也喃喃自语道, “腹有诗书气自华,当真是好诗文,陈侯说的,可是奴家?” 陈宇一听,心中一凉,这本是宋朝苏轼的句子,没想到这会儿被自己不小心念出来了,话已至此,不能收回,只得挤出个难看的笑脸来, “呵呵,自然是,怎的,王小娘不喜欢?” 王惜云俏脸一红,扭捏道, “陈侯赠言那是求都求不来的事情,古语道,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陈宇一愣,没想到王惜云还真下了些功夫,这句话显然带了点撩拨的意思啊。 陈宇只得干笑两声,恰好掌柜的给王惜云又拿来一叠书籍,陈宇陪着王惜云挑挑拣拣,又选一套《汉书》,打算拿回去研读。 王惜云让婢女拿了书放回马车,自己则恋恋不舍的留在陈宇身边,问道, “陈侯方才所说,要改进印刷术,不知奴家可帮得上忙?” 陈宇咂咂嘴,点点头道, “倒真有些事儿要麻烦王小娘,不知大唐可有铅块?” 王惜云愣了一愣,陈宇也怕大唐没有铅块,但是掌柜的忙堆起笑脸道, “铅块自然是有的,听闻有地方铸钱还添加铅粉,哪怕是京师之中,铅粉也应有尽有,光是女子敷面之用,一日便要消耗不少。” 陈宇点点头,对了,古代女子化妆,用铅的确不少,要不然也不会有成语叫“洗尽铅华”。 陈宇看向那掌柜的,借着说道, “掌柜可否去买些铅块回来?”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小块金饼来。 唬的那掌柜连连摇手道, “陈侯使不得,小小铅块罢了,如何能用的上这些,某这就去买来,还请陈侯用茶。” 说着,忙招呼下人给陈宇和王惜云上茶,王惜云见陈宇要在这里等候,干脆也坐了下来,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陈宇说话,说的尽是些家长里短。 “陈侯娶妻良久,可有子嗣了?”王惜云有意无意的问道。 “唔,尚未得子。”陈宇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王惜云脸色一喜,陈宇也不知道她高兴个啥,当时书坊掌柜很快回来了,手里捧着一块铅,朝着陈宇匆匆说道, “陈侯且过目,可是这种铅块?” 陈宇点点头,拿了就走,王惜云跟在身后,急急喊道, “陈侯这是要上哪儿去啊?” 陈宇停下脚步,笑呵呵的说道, “本侯打算上武器监一趟,这铅块太软,得加些熟铁才行。”说罢急匆匆的跨上霸红尘直奔杨绍延处。 杨绍延见了陈宇分外亲热,如今他见了陈宇得先行礼了,忙一拱手, “见过陈 侯了。” 陈宇笑呵呵的递过手里的铅块道, “监正瞧瞧,此物能否融化了加些青铜进去,但是要保证不能太硬。” 杨绍延接过铅块,端详了几秒, “这不是铅块吗,好办,不知陈侯要炼成什么样的?” 陈宇用手比划了一下, “就半寸不到吧,再给我刻几个字上去,书局的雕版见过吧?就那样的。”陈宇解释道。 杨绍延虽然不知道陈宇葫芦里卖什么药,但是既然陈宇吩咐了,也不是什么难事,铅块的熔点极低,青铜嘛,这里有的是,再说也不是什么高级技术活,没一会儿,五六个小块的铅字就给打造了出来。 陈宇掂量了一番,加了青铜后的铅字重了一点,当即朝着杨绍延一拱手,转头又回到书坊。 王惜云正等的心焦,见陈宇回来了,喜笑颜开的接过陈宇手中的活字,称奇道, “这是铅块?家中原先也曾想过用铁器铸模,但从未想过用铅,还是陈侯奇思妙想,我等不及。” 书坊的掌柜忙命人拿来油墨,大唐现在印书用的是松烟炭墨,油性不高,所以很难在铁器上留墨,陈宇又让人加了一点点米胶和松油进去。 “成了,成了!”那掌柜的比陈宇还高兴,看着印在纸上的文字欣喜的连连喊叫。 “陈侯当真精彩绝艳,竟能想出这等办法来!”王惜云美目直勾勾的盯着陈宇道。 陈宇当即掏出一块小金饼来,递给掌柜的, “三日之内,给某打制一些活字出来,越多越好,然后印一篇短文,本侯要呈给圣人,若是做的好,怕是将来你们王家,会是大唐第一个使用活字印刷的书局!” 掌柜的喜的连连打千儿,不住的给陈宇道谢,王惜云则俏脸红红的看向陈宇道, “今日天儿有些冷了,陈侯也要随奴家一道,吃些热酒?” 陈宇一想,这事儿少不得以后还得麻烦王珪,毕竟是他家的产业,点点头道, “也罢,便去拜访王公,王小娘且带路吧。” 待到了王家,王珪正在家里休息呢,见陈宇造访,有些意外,但是也欢喜的很, “呵呵,子寰来了,且宽坐,惜云呐,赶紧吩咐上茶。” 陈宇落座后,便向王珪讲了今天书局的事情,王珪一听,陈宇竟然选择了自己家的书坊,当即乐的胡子直翘,这可是在李二面前露脸的事儿啊! “子寰与我王家有恩呐,呵呵,老夫谢过了,自子寰迎娶两位公主后,不知可有子嗣啊?”王珪笑眯眯的摸着花白的胡须道。 陈宇撇撇嘴,心想怎么你们爷孙二人都喜欢问这个? “呵呵,小侄还尚未得子。”陈宇干笑两声。 王珪一听,机会来了,忙不迭的笑着说道, “听闻子寰父母早亡,陈家只得子寰一人,也该延绵子嗣了,惜云已然快进双十年华,老夫视如己出,早年便说她是个多子多福之人,不知子寰可有意纳为妾室啊?” 陈宇一听,怎么又说这事儿,恰好王惜云端了茶进来,听见了二人的对话,脸涨的通红,又不好意思开口,把茶端给陈宇后就羞的急匆匆出了客厅。 第二五二章 善妒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没想到王珪这会儿老话重提,又来给自己推销王惜云了,只得干笑几声,讪讪的回道, “王公见笑了,小侄家中已然娶得二妻一妾,哪里还敢再言嫁娶之事?” 王珪毫不在意的摆摆手道, “这二妻一妾哪里够啊,便是老夫,家中妾室也有五六房之多,子寰乃是家中唯一的男丁,这绵延后嗣之事,还不是都落在你一人身上,呵呵,惜云多年未尝嫁人,也是心仪于子寰,子寰可不能辜负她一片芳心呐,哈哈哈!” 陈宇暗地里翻个白眼,心想王珪老头儿未免太能胡扯,这王惜云早年间还和自己刀兵相向,哪来的心仪已久! 但是陈宇不好当面拒绝王珪,只得推脱道, “小子已然娶得两位公主,即便要纳妾,也该先问过公主才是。” 王珪不以为意的点点头, “子寰说的是极,公主乃是大妇,自当问过才是,无妨,子寰只管回家中去问便是了,若公主点头答允,子寰可不能再推脱老夫了啊,哈哈哈。” 陈宇见话说到这地步,只得讪讪的笑了几声,算是答应了王珪,心想就算老子答应,家里高阳公主是万万不可能点头的,之前还在洛阳起过冲突,哪有这么容易就让王惜云进陈家的大门的! 王珪见陈宇点头,乐的直抚花白胡子,当即高声喊道, “来人,备酒,老夫要与陈侯一醉方休!” 吃饭的时候,王珪特意叫来王惜云,坐到陈宇身边,王惜云喝了几杯水酒便俏脸生晕,眼睛水汪汪的看着陈宇的侧脸,大着胆子端起手中的酒杯朝着陈宇盈盈道, “奴家素来仰慕陈侯,往日曾也有些嫌隙,还望陈侯不计前嫌,满饮此杯。” 陈宇也是喝的眼花耳热,老匹夫王珪的酒量当真不错,哪怕是陈宇现在已经酒精考验都不是他的对手,听见王惜云这般说,也毫不在意的摆摆手道, “王小娘言重了,某哪里是那小肚鸡肠之人,请~”说罢,把杯中的今朝醉一饮而尽! 陈宇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王家大门了的,只知道醒过来的时候在李丽质的房里,身上被子盖的好好的,头有些痛,嘴里发苦,显然是宿醉后的表现。 “渴死了~”陈宇嘟嘟囔囔的坐起身来,瞧了瞧屋里的光线,大唐没有玻璃门窗,只能判断出应该是白天。 “夫君可是醒了?”从外屋传来一声娇音,李丽质匆匆忙忙的跑进屋内,手里还端着一杯热茶, “夫君小心着些烫,妾身刚给夫君做了醒酒茶。”说罢,还吹了吹冒着热气的茶水,递了过来。 陈宇接过茶杯几口喝干,笑眯眯的看着艳若桃李的李丽质, “辛苦丽质了,这会儿是什么时候了?” 李丽质嗔怪的看了一眼陈宇,拿过他的衣服来一边说道, “夫君昨晚喝的大醉,还是被王公家的马车送回来的,这会儿都已经快午时了。” 陈宇拍了拍略有些疼痛的脑袋,叹口气道, “唉,昨日喝的是有些多了,今日上朝都没去,还不 知明日圣人怎么怪罪呢!” 李丽质噗嗤一声笑了, “夫君莫要着急,左右不过是上朝罢了,妾身与十七妹与阿耶说一声便是,难不成妾身要让夫君陪一天,阿耶还不答允吗?” 陈宇笑嘻嘻的揽过李丽质的香肩,在她额头一吻, “嘿嘿,还是丽质好啊,来来来,左右时辰还早,陪为夫躺会!”说罢手就开始不老实了起来。 李丽质被陈宇撩拨的气喘吁吁,赶紧一把推开陈宇,嗔怪道, “夫君又胡闹了,这还是大白天呢,且夫君昨日还是被王家的小娘子送回来的,想必艳福不浅吧?” 陈宇心头一惊,忙问道, “什么?我是被王家的小娘子送回来的?谁啊?王惜云啊?” 李丽质含笑点点头, “这还能有错?夫君倒在人家小娘子怀里睡的香甜,也不怕辱没了人家清白!” 陈宇哑然失笑,没想到自己竟然是被王惜云送回来的,只得干笑两声道, “呵呵,昨晚与王公饮多了些,失态了。” 李丽质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陈宇道, “夫君可是答允了这王小娘,让她进陈家的大门了?” 陈宇赶紧摇头道, “我怎会如此轻浮,王公确有此意,早年我被圣人赶去江南道上任之时,王公多有照拂,不便当场推脱,只说要回家问过丽质与漱儿罢了。” 李丽质性子谦和,反倒安慰起陈宇来, “夫君何必这般说,纳妾之事原是夫君一人做主即可,若是让旁人晓得,岂非说妾身与十七妹善妒。” 陈宇嬉皮笑脸的拉过李丽质来,拥着她道, “这王小娘虽也有些姿色,但论人品才学与相貌,哪里能与丽质相比,左右不过是个托词,改日再去拒绝王公便是了。” 李丽质摇摇头,反倒劝说起陈宇来, “夫君,君子当成人之美,也该知恩图报,既然王公于夫君有恩,眼下有求于夫君,自当应允才是,至于十七妹处,自有妾身去说。” 陈宇感叹李丽质当真是温婉柔情,正想宽慰几句,却见外面的门被推开,李漱气冲冲的闯了进来,叉着腰瞪着陈宇道, “陈宇你好不要脸,昨日被那王家小娘送回来也就罢了,还躺在人家怀里,说,你是不是对那小娘子心怀不轨!” 李丽质瞪了一眼李漱,轻叱道, “十七妹不可无礼,你我已是夫君的妻子,如何能直呼其名!” 李漱见了李丽质还是有些敬畏的,嘟起嘴,老大不情愿的说道, “长姐惯会偏袒夫君,这般大的事情,夫君也不提前与我们说,如今眼看这王家小娘是不是就该进家门了?” 李丽质招招手,示意李漱过来坐下,温言软语道, “这王公与夫君有恩,既是他开口相求,咱们不好回绝,不过是个妾室,十七妹还能怕了她不成?” 李漱抓着床单,气嘟嘟的说道, “长姐不知,这王惜云曾在洛阳为难于夫君,若不是我 在一旁,她几乎要命家丁向夫君动刀子!” 李丽质听罢也皱起了眉头,看向陈宇道, “这王小娘如此的暴戾?还敢向夫君行凶不成?” 陈宇干笑两声,含糊了几句,没敢说自己更狠,不光让王家血流成河,还把人家的家丁曝尸三日,头颅都挂在城门呢。 陈宇只得随口编了几句,李漱刚要反驳,李丽质美目一瞪,缓缓道, “十七妹不必再说了,你我姐妹若是不让王家小娘子进门,岂非让人笑话我大唐的公主善妒?” 李漱不说话了,自古以来,“善妒”便是七出之一,也是丈夫休妻的合理理由之一,即便李丽质和李漱是堂堂的公主,也不敢让人在背后说一句善妒。 此话一出,反倒是陈宇心疼起来两个俏公主了,忙笑呵呵的一手一个揽了过来,宽慰道, “二位夫人何须为此事争吵,不过是王家的庶女罢了,老子要娶便娶,要是看不上,便是圣人来了,也不能教我折腰!何况他王珪不过是一介官员!” 李漱一听,喜笑颜开的在陈宇脸上一吻,笑嘻嘻的说道, “妾身就是喜欢夫君这等豪气,嘻嘻,妾身这就让人准备吃食去。”说罢,跳下床,蹦蹦跳跳的开门出去了。 李丽质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 “妾身如何不想常伴夫君左右,然妾身为陈家大妇,实不敢让人在背后说上一句半句。” 陈宇嘿嘿一笑,扳过李丽质的香肩,随即吻了上去,直把她吻的面红耳赤娇羞不已,陈宇才呵呵笑道, “丽质的心意为夫如何不明白,好了好了,此事再议,先让我起床洗漱,饿了饿了,拿些吃的来。” 李丽质红着脸替陈宇穿好衣服,一开门,陈宇打了个哆嗦,嘀嘀咕咕道, “唔,天儿有些凉了啊。” 李丽质笑道, “如今已然是快十月了,授衣假都过了,如何能不凉,夫君多穿些,莫要着凉了。” 陈宇忙叫来陈大陈二, “家中的火炕早些盘起来啊,今年别让几位夫人和妍儿冻着。” 谁知道下一秒陈大陈二哭丧个脸道, “阿郎,今年怕是不行,如今家里的屋子也大了,若要再盘火炕,这热气恐怕传不到整个屋里了。” 陈宇倒吸一口凉气,看了看现在的房子,诚然,这房子太大些了,李二一大方,让陈宇有些难办,只得点点头道, “也罢,去吧,若天冷的厉害,大不了咱们回李庄去住!” 吃饭的时候,陈宇把火炕的事儿一提,陈妍喜笑颜开的说道, “嘿嘿,好呀,好久没回老家了呢,倒也想的慌。” 李丽质给陈妍夹了一筷子肉,笑道, “妍儿过了年也该考虑嫁人了吧,夫君可得上心了,妍儿如今是堂堂的县君,若过了年纪,将来怕是不好出阁。” 陈宇点点头,大唐不是后世,女子年纪大了不出嫁是要被人指指点点的,虽然不舍得这个宝贝妹妹,但是也只能忍痛给她找个好婆家了。 第二五三章 陈妍心事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当即点头道, “是啊,过了年也该打算起来了,妍儿,你看,这河东薛礼如何啊?” 陈妍红着脸,埋头扒饭,怯怯的说道, “全凭哥哥做主便是了,妍儿听哥哥的。” 陈宇笑呵呵的摸摸她的头, “妍儿最乖了,不过这等婚姻大事,不可全听人言,须得妍儿自己瞧上才行。” 陈妍吭哧吭哧的不敢说话,羞红了脸,李丽质瞧出不对劲来了,笑吟吟的上前坐到陈妍身边, “妍儿这是怎么了,是否是那薛礼不入妍儿的眼?” 陈妍低着头不肯说话,陈宇也有些好奇,原先他记得陈妍对薛仁贵还是有些好感的,怎么今天反而不愿意开口了。 当即李丽质把陈妍拉进房里说起了悄悄话,陈宇懒得去听,干脆和苏忆晚还有李漱三人一道继续吃饭,过了好一会,李丽质才笑嘻嘻的走了出来,又拉过陈宇来,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 “啥?长孙冲?妍儿瞧上了长孙冲?”陈宇脸色一变,拿在手里的筷子也掉在了地上。 “夫君这是怎么了,怎的如此惊慌?”李丽质笑着替陈宇捡起筷子。 陈宇忙连连摆手道, “这妍儿与长孙兄也没见过两回,怎的就暗生情愫了呢?”陈宇疑惑的看向李丽质道。 李丽质嗔怪的看着陈宇说道, “夫君可真是糊涂了,表兄既是夫君的朋友,也是妾身的表兄啊,夫君出征在外之时,表兄来过家中几次,也与卢国公长子一道给夫君送过红利,妾身当时有一次身子不适,便让妍儿替妾身接待了,想必,是那时候瞧上的吧?” 陈宇点点头,想想也是,自己跟着李二去高丽打仗,的确是家里没个男丁,紧接着又问道, “那为何长孙兄没来找我?我都不知道此事。” 李丽质摇摇头, “这便不知道了,妾身出门也少,还须问得妍儿才是。” 陈宇抬手招过陈妍来,拍拍她的头,软语道, “妍儿,哥哥问你,可是瞧上了赵国公家的长子长孙冲?” 陈妍怯怯的看着哥哥,点点头,又赶紧低下头不敢再看陈宇。 陈宇心疼的把妹妹揽过来,叹了口气道, “妍儿何必如此紧张,不过是长孙冲罢了,又不是看上皇子,何必如此。” 倒是苏忆晚瞧出了陈妍的紧张,出言道, “夫君可错怪妍儿,妍儿是怕别人认为咱们家高攀了赵国公,这小公爷将来是要承袭赵国公爵位的,妍儿怕旁人没得在背后指指点点。” 陈宇恍然大悟,笑呵呵的拍拍陈妍的小脑袋, “妍儿原来是为了此事,无妨,你哥哥不也是堂堂的县侯,将来咱们家未必就比他赵国公差了,妍儿莫怕,待哥哥吃过了饭,便去找那长孙冲去!” 陈妍大眼睛里射出喜悦的光芒来,连连点头,娇憨的搂住陈宇的脖子, “嘿嘿,还是哥哥最疼妍儿。” 陈宇扒拉了几口饭,换上衣服,出门跨上霸红尘一路直奔长孙无忌家里,门口的家丁见是陈宇,门敬都不敢收了,忙不迭的去通报长孙冲去了。 长孙冲这会儿一听陈宇来了,忙让人把他请进来,笑呵呵的道, “子寰可是稀客啊,平日里甚少来我家中,来人,上茶。” 陈宇摆摆手,笑呵呵的看着长孙冲道, “长孙兄啊长孙兄,我陈子寰一直以为我这样的才会花花肠子,想不到你这浓眉大眼的家伙居然也玩起了这一套。” 长孙冲讪讪的一笑,知道大概是陈妍和陈宇摊牌了,忙堆起笑脸道, “子寰莫要错怪妍儿,是某不好,见妍儿心性娇憨,心生怜爱,一直不敢与子寰提起,还望恕罪恕罪。” 陈宇点点头,其实他一直觉得自己亏欠了长孙冲的,上次替他在眠月楼出了两千贯买下初月,心里才好受些,当即摆摆手道, “无妨,妍儿乃是某的胞妹,素来疼爱,只是不知道长孙兄如何向初月娘子交代啊?” 长孙冲愣住了,眼睛朝着天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过了好一会,才开口道, “子寰怕是误解了吧,某是想明媒正娶妍儿的,如何能与那侍妾相提并论?” 陈宇放下心来,长孙冲既然这么说,那陈妍嫁给长孙冲,将来便是赵国公家的大妇,就算再不受宠,也没人敢去撼动她的地位。 “呵呵,是小弟误解了,长孙兄莫怪。”陈宇随口打了个哈哈道。 长孙冲却显得很认真,朝着陈宇一拱手道, “是某孟浪了才是,一直未曾与子寰商议此事,今日恰逢子寰登门,某便向子寰提出婚约,明年开春,某想三媒六聘大礼,向子寰求娶妍儿。” 陈宇见事已至此,只得点点头道, “也罢,妍儿也甚是倾心于长孙兄,你我不妨做个亲戚,只是令尊那儿?” 陈宇有些担心长孙无忌这个老狐狸。 长孙冲摆摆手,笑道, “阿耶那里我早已说过,阿耶当即点头同意了,还让我早些与子寰商议,是某一直拖沓罢了。” 陈宇一听长孙无忌同意了,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点点头道, “甚好,那小弟可就回家等着长孙兄上门提亲了啊?” 长孙冲殷勤的把陈宇送出家门,陈宇跨上马背,心里想着也算不错,若是和长孙无忌家联姻,以他家的权势,自己将来在朝堂之上,只怕还能再进一步。 又隔了一日,王家的掌柜亲自把打制好的铅字和印刷出来的诗文送到陈宇家中,陈宇看了看这些铅字,很是满意,翻了翻宣纸,发现王家故意讨好自己,竟然把他之前抄袭的诗文给打印了出来。 “淦,这王家,这让老子怎么好意思送上去,被别人看见还以为老子邀功呢!”陈宇嘟嘟囔囔的看着自己的“诗集”。 倒是李丽质美目一亮,抢过陈宇手中的稿纸,满脸的崇拜道, “夫君当真是好文采,妾身竟不知夫君作了这些诗文。” 李丽质久居深宫,自然是不知道陈宇到底在外面留下多少诗文的,其中就有几首诗她没见过,当即细细研读了起来, “夫君当真是用情极深,这‘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想必,是写给苏姐姐的吧?”李丽质含笑着问道。 陈宇只 得点点头,讪笑道, “原是在江南上任之时写的,不曾想流传到京中了。” 李丽质也不生气,微笑道, “夫君久已不作诗文了,妾身好生想念的紧。” 陈宇笑呵呵的揽过她来道, “呵呵,既是夫人吩咐,为夫照办便是了,待咱们一家回了老家,为夫便作给你们听听。” 李丽质乖巧的点点头,替陈宇收好这些诗稿,吩咐他明早千万别忘了带去宫里。 隔日陈宇进宫上朝,待到了两仪殿,几个老臣有事没事的奏了几句家常便饭,陈宇便出列道, “启奏陛下,臣已然制得新的印刷术,还请陛下过目。” 李二喜笑颜开的说道, “好啊好啊,子寰从来不教朕失望,呵呵来啊,呈上来与朕瞧瞧。” 陈宇只得厚着脸皮把自己的诗稿递了上去,顺便把手里一大包铅字也交给张贵。 李二一看,是陈宇的诗稿,兴致勃勃的读了起来,读道兴致高昂的时候,还站起身大声的朗读,倒是引得百官纷纷颔首。 都知道陈宇是当朝诗仙,抄袭,啊呸,不对,创作诗文那是天下无双,《将进酒》、《侠客行》这几首李白的千古绝章更是耳熟能详。 李二读的兴起,张贵忙悄悄上前示意李二陛下失态了,李二才笑呵呵的收起诗稿来,看了看上面印刷整齐的字体,满意的说道, “唔,甚好,这字模摸着,想必是用铅块制作的吧?倒亏了子寰奇思妙想,竟然想到用铅。” 陈宇一躬身道, “回陛下,是用铅块中加入了少许铜,否则铅块太软,容易变形。” 李二点点头,掂量着手里的铅字道, “怪道比普通的铅块重些,原来是这个道理,好!诸位爱卿,都来瞧瞧,此事可能在我大唐推广啊?” 魏征第一个跳起来,抓过铅字研究了一会,陈宇干脆给他端来一碗油墨,笑吟吟的道, “玄成公不妨亲自试验一番。” 魏征不客气的点点头,在宣纸上按下铅字,一个“圣”字便赫然映于纸上。 “好好好,这铅字可比木字结实多了,不易损毁,这墨倒也了得,竟然能在金属上留墨。”魏征看了看陈宇特制的油墨道。 陈宇当即给李二一干人解释了一番这油墨的制作,一听这油墨用料也不贵,魏征当即出列,大声的躬身道, “臣请陛下封赏陈县侯,县侯此举,为我大唐学子谋利良多,不仅简化了工艺,还能让书籍的价格有所下降,乃是功在千秋之事!” 李二一看魏征开口,也不矫情,当即点点头道, “唔,玄成公说的在理,朕应赏罚分明才是,来人,传旨,蓝田县侯陈宇,为我大唐改进印刷之术有功,着封云麾将军,望卿毋负圣恩,尽心办事。” 陈宇翻个白眼,李二又拿散官忽悠人了,这云麾将军就是个虚衔,半毛钱实权都没有!还不如给点钱呢!但是只得伏在地上,假惺惺的道, “臣谢陛下恩典。” 魏征甩甩头,他的任务完成了,他就只负责让皇帝封赏,反正封赏什么,和他可就没关系了。 第二五四章 老婆孩子热炕头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回到家中,李丽质和李漱笑嘻嘻的拥了上来, “阿耶今日可是赏了夫君?”李漱第一个开口问道。 “唔,封了云麾将军。”陈宇闷闷的答了一句。 李漱和李丽质一听,都是蹙起秀眉,她俩是大唐公主,自然知道这官职的含义,李漱当即就不满的嘟起嘴了, “阿耶又拿这虚职唬人了,夫君为他任劳任怨,怎么着也该给个县公了吧。” 陈宇满意的看着高阳公主,心想总算没白疼这个小狐狸精,现在知道心疼自家夫君了。 李丽质则温和的宽慰着陈宇道, “夫君不过年方弱冠,便已得封县侯,这乃是我大唐从未有过的,将来未必就不能封侯拜相,位列三公了。” 陈宇其实也没想着这么快封侯拜相,当下揽过儿女来,笑呵呵的道, “二位夫人当真是善解人意,对了,行李收拾的如何了,咱们也该启程赶赴老家了吧?” 李丽质点点头,指着一堆包裹道, “便都在这里了,也没拿多少衣物,左右不过是在李庄,回来也方便的紧。” 陈宇看了看,心理暗道公主嘴里的没多少原来也有这般多,又叫来一干下人,把衣物都搬上车,另外又搬了些肉食,至于粮食,李庄的老家不知道还有多少,现在陈宇的食实封达到了五百户,别说吃了,就是拿去卖都能卖不少钱。 一行人从长安城浩浩荡荡的出发,待来到李庄地界,便有不少乡民认出了陈宇,大呼小叫的奔走相告道, “快快,陈侯回来了,大家伙儿快去迎啊!” 一传十十传百,不一会,李庄的道路上站满了乡民,吓的陈宇还以为是来寻仇的,忙下马看了看领头的几人, “呃,呵呵,不知各位乡亲,找本侯何事啊?” 乡民大多是没有文化的,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我等均是陈家的食邑,陈侯宽厚待人,从不盘剥我等,还减免了一半的租子,咱们平日里没机会见得陈侯这般的贵人,如今好不容易遇上了,自然是要来道谢的!”说罢,这些乡民自发的跪在地上,不住向陈宇磕头。 陈宇笑的像个青天大老爷一样,忙伸手把领头的几个乡民扶起来, “呵呵,诸位乡亲言重了,我陈子寰出身李庄,如何能盘剥自己的乡亲,快快请起吧。” 领头的几个乡民砰砰的给陈宇又磕了几个头,才爬起身来,朝着身后的乡民喊道, “陈侯回来了,还不赶紧给侯爷让路!” 一干村民才纷纷起身,陈宇感叹大唐的百姓到底是淳朴啊,自己不过是吃不完这些粮食罢了,他们就能记你一辈子的好。 领头的几个村民上前躬身道, “陈侯如今回了村里,这家中少不得要打扫,来人来人啊,咱们都帮陈侯且去打扫一番!” 陈宇都来不及制止,一群村民浩浩荡荡的跟在陈宇身后,整的像行军打仗一般,陈大刚打开大门,村民一拥而上,扛起扫帚拖把等物,吭哧吭哧的就给陈宇打扫起卫生来了。 “淦,倒是省了老子自己去打扫了。”陈宇满意的点点头。 “夫君当真是好人品,便是阿耶出巡,怕也没有这般多的百姓簇拥。”李丽质笑着说道。 几十名村民的手脚很麻利,没一会,陈家便打扫的干干净净,陈宇哪里肯让他们空手而归,你请个家政不还得花钱嘛不是。 “陈大,每人分发二十文,算作劳务费了。”陈宇摆摆手。 乡民们哪里肯收钱,最后还是陈宇不得不板着脸,吓唬他们说要是不收钱,明年的租子可就翻倍了,这些村民才感恩戴德的手下了陈宇的“劳务费”。 “还是家里舒服啊,快快,把火炕点上。”陈宇指手画脚的说道。 陈大陈二赶紧把各个屋子的火炕检查了一遍,以防有干裂走水的后患。 “夫君,这,晚上怎么睡啊?”李丽质为难的看了看陈宇。 陈宇看了看不大的屋子,火炕不能盘在过于大的屋子里,陈妍已然年纪慢慢大了,也不能再和陈宇睡一个屋子了,陈宇猥琐的笑了,揽过李丽质的细腰来, “嘿嘿,自然是妍儿独自睡去,咱们夫妻四人睡一间了。” 李丽质一听,慌的忙连连摆手道, “这如何使得,岂不是让人看笑话。” 陈宇装出一副十分委屈的样子来, “丽质可真是冤枉为夫了,火炕就这么几个,实在是难以分配,为夫生怕丽质受凉起了气疾,你们哪个冻着了我都心疼。” 李漱和苏忆晚一听,心里虽然甜丝丝的,但是让她们整一出大被同眠,实在是拉不下这个脸皮来。 “哼,夫君便不会在别的房间也盘几个,这个这个火炕嘛,妾身瞧着夫君也不像缺钱的人。”李漱气嘟嘟的说道。 “漱儿不知,这火炕盘不了太大的屋子,要不然就走了热气,不信你问问忆晚,当初妍儿和她可都是和为夫睡一个屋子的。”陈宇理直气壮的说道。 李漱求救似的看向苏忆晚,苏忆晚怯怯的点点头, “夫君说的是,妾身当初的确是与妍儿和夫君一道住在这屋子里的。” 李漱一听,傻眼了,苏忆晚不会骗人,难不成晚上真要和自己的亲姐姐大被同眠? 陈宇笑的猥琐无比,自从穿越过后,美人他是没少见,这不还娶了三个,但是大被同眠这种事只在里见过,现在哪里肯轻易放过,当下笑呵呵的说道, “哎呀,都是一家人,何分彼此呐,来人,准备饭食,再取些酒来,本侯今日心情畅快,再拿些笔墨备用!” 李丽质一听,美目一亮, “夫君可是要作诗文了?” 一听李丽质这么说,苏忆晚也来了精神,她和李丽质一样,都是极为崇拜陈宇的诗文的。 陈宇笑嘻嘻的揽过三个俏老婆来,各自在她们俏脸上挨个一吻,笑道, “这可就看三位娘子的本事了,若是让为夫舒服了,少不得还有佳作,可若是为夫寂寞孤独冷,怕是就作不出来了哟。” 李漱不擅长诗文,娇嗔着打了一下陈宇胸口, “讨厌,又没个正形,妾身才不和你们胡闹,夫君我饿了,我要吃饭!” 这时候,陈大陈二忙着给陈宇的屋子里点火烧炕,小梅小兰一干婢女则忙着生火做饭,至于陈宇一家,则乐呵呵的坐在屋子里,陈妍殷勤的给陈宇斟满了酒,李漱在一旁小口小口的吃着糕点,李丽质和苏忆晚正小声的讨论着陈宇诗文里的遣词造句,一家人显得安静又祥和。 陈宇瞧着满屋的活色生香,心里畅快极了,人干脆斜躺到炕上,小口小口的喝着今朝醉,陈宇原本是不好酒的,可这副身体不知道怎么的,比之陈宇穿越前要喜欢的多。 “呀,今日还有熏鹿肉啊?”李丽质看着几个婢女端上来的菜肴奇道。 “害,昨天从长孙冲那儿拿的呗。”陈宇摆摆手,昨天他去赵国公家里兴师问罪的时候,临走之时,长孙冲非要塞给他的,说是自己猎来的,让陈妍尝尝。 “诺,妍儿,你多吃些,这可是你未来的夫君亲自猎来的。”陈宇哈哈一笑,给陈妍夹了一筷子鹿肉。 陈妍脸红红的,也不敢抬头,闷声吭哧吭哧的吃了几口,心里却甜丝丝的。 陈宇看着这副其乐融融的样子,免不了多喝了几杯,干脆把裘衣一脱,双腿盘坐在炕上, “啧啧,三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哈哈哈,人生足矣。”陈宇哈哈笑了起来,仰脖喝干杯中的酒。 “夫君且又说昏话了,三亩地如何养的了一家人,平日里夫君端的是好文采,今日怎么作起打油诗来了。”苏忆晚失笑的给陈宇夹了一筷子菜。 “就是就是,夫君不还说要作诗文的嘛,怎么,便拿这诗打发咱们了?”李丽质也在一旁笑道。 陈宇大笑三声,抬手道, “这有何难,拿纸笔来!” 苏忆晚反应最快,当即取过身边的笔墨,摊开放到桌上,陈宇拿过笔,舔得了墨汁,略一沉吟,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写罢,把笔一抛,扭头拿过酒杯,就是一口喝干。 “夫君当真是好文采,寥寥数句,便跃然纸上。”李丽质美目中饱含情意,她最喜欢看陈宇写诗,哦,不对,抄诗时候的样子。 苏忆晚也在一旁叹道, “果真如此,夫君不过一首五言,便让寒冬乍暖,字里行间又有无限情意,端的是好诗文!” 李漱在一旁笑着说道,“长姐,苏姐姐,可莫要胡吹夫君了,且没瞧见,夫君都睡着了吗?” 二女忙转头去看,只见陈宇已经趴在被褥上呼呼大睡了,包括陈妍在内,四个女生笑的前仰后合,忙不迭的把陈宇放平在炕上,又小心的给他盖上被子,生怕他着凉。 “夫君这般的人,将来怕是要名留青史的,我等也该给夫君绵延子嗣才是。”李丽质红着脸说道。 苏忆晚和李漱自然懂,红着脸洗漱一番,也不再纠结大被同眠的事情,除了陈妍得回自己房里去睡,其他三个女孩子自然只能陪在陈宇身边,听着他微微的鼾声,带着些怯意睡去。 第二五五章 大唐第一纨绔李承乾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淦啊,住自己家好是好,就是上朝太远了。”陈宇早上打着哈欠起床,三个女孩子早就起了,笑呵呵的给陈宇更衣。 “夫君乃是当朝重臣,自然是要上朝的。”李丽质给陈宇披上裘衣,又吩咐两个婢女给陈宇端来茶水。 陈宇顶着寒风骑马来到承天门,正和几个纨绔在吹牛呢,只远远的看见一个硕大的身影,朝着承天门移动过来,定睛一看,竟然是程咬金骑着自行车来了? 陈宇乐了,程咬金现在的样子活像后世那些上班族,就差没在自行车上挂个公文包了。 “程伯伯怎么今日不骑马,改骑车了?”陈宇忍着笑意问道。 程咬金显得相当得意, “害,这贞观车嘛,老夫向陛下要了图纸,回家自己命人打造了一辆,这不,上朝骑行而来,还能锻炼一番。一路过来倒也出了身汗,娘的。” 陈宇看了看程咬金的自行车,哦,还没装橡胶轮胎,难怪程咬金说骑的累了,散朝后,陈宇朝着李二一躬身道, “启奏陛下,如今橡胶已成,臣想为贞观车的轮子打上橡胶,试验一番。” 李二一听,嘿嘿,你陈子寰总算想起来了,忙笑眯眯的点点头, “唔,甚好,子寰且随朕来,朕要先瞧瞧兕子去。” 陈宇跟着李二来到甘露殿,长孙皇后正哄着晋阳公主,李二笑呵呵的走上前去, “观音婢辛苦了,兕子可是哭闹不止啊?” 长孙皇后怜爱的看着襁褓里的晋阳公主道, “都怪妾身年岁已大,无法独自哺育兕子了,不过孙道长却说,兕子身体好的紧,想来这哭闹也是精力充沛的缘故。” 陈宇在旁一听,嗯?晋阳公主不是先天顽疾吗?历史上晋阳公主早夭,但是并没有说是什么原因,既然孙思邈说没有先天疾病,难道是恶疾突发才死的? “来,让朕抱抱兕子。”李二还是很疼这个最小的女儿的。 逗弄了晋阳公主一会,李二才想起陈宇也跟来了,忙笑着招招手道, “子寰呐,卿方才说,为贞观车加装橡胶,这如何加装啊?” 陈宇忙一躬身,“还请陛下把贞观车交给臣,臣这就赶赴将作监。” 李二点点头,挥挥手道, “无妨,贞观车在稚奴那里把玩,子寰只管去昭庆殿便是了。” 陈宇退出甘露殿,顶着寒风走到昭庆殿,还没到门口,便看见李治一个人卖力的骑着自行车,唬的身边小太监战战兢兢的跟着,生怕晋王殿下摔着。 李治也瞧见了陈宇,喜笑颜开的跳下自行车来,一把拉住陈宇的袖子, “嘿嘿,姐夫你来啦?瞧稚奴的骑术如何?” 陈宇忙笑道, “晋王殿下的骑术自然是没的说的,臣此番前来是给晋王的贞观车加装橡胶轮胎来了,还请晋王殿下把车给臣一用。” 李治点点头,又说道, “好嘞,姐夫,稚奴与你说,我那几个姐姐你可要上心了,整日的在昭庆殿里谈论你,不若你把她们一并娶了吧,也省的在稚奴耳边唠叨。” 陈宇哑然失笑,心想唐高宗果然大方啊,但是要是被李二知道了,怕不是要把老子贬到岭南去采荔枝。 “呵呵,晋王说笑了,臣已然娶了两位公主,哪里还敢得陇望蜀。”陈宇忙不迭的摆摆手道。 李治年纪到底不大,他只知道姐夫是天底下最有本事的人,要是娶了他这么多姐姐,将来还不得把最好的玩具都给他带来? 陈宇叫来个小太监,把自行车推到承天门门口,扛在马背上,一路赶赴将作监去了。 将作监的少监见了陈宇自然是很热情的,得知陈宇要加装轮胎,拍着胸脯说不出一个时辰就行。 自行车加装轮胎没什么技术含量,又不是后世充气的,陈宇只让将作监在现有的木轮上,加装一条厚厚的橡胶轮胎用于减震就行。 半个多时辰过后,那少监便推出一辆崭新的自行车来,陈宇一看,不是自己送来的那一辆,便开口问道, “这贞观车怎么瞧着像新制的?原先本侯推来的呢?” 那少监堆起笑脸道, “陈侯方才推来的已然磨损良多了,这是为晋王殿下特制的贞观车,烦劳陈侯带去宫中吧。” 陈宇点点头,将作监还算有心,给李治特制的自行车居然用的是鸡翅木,这木料既名贵又耐磨,显然是上了心的。 陈宇谢过那少监后,干脆自己跨上自行车骑行了一圈,果然加装了橡胶轮胎的自行车不再那么颠簸,和后世的自行车感觉已经差不多了。 陈宇乐颠颠的把自行车带回宫里,小李治兴奋的拍手直叫好,赶紧骑着自行车去甘露殿炫耀给李二看了。 “嘿嘿,阿耶来瞧,姐夫给儿做的贞观车。”李治得意的向李二展示着新的车子。 李二也来了兴趣,走下宝座,细细的打量着这台新车。 “唔,这便是子寰所说的轮胎了吧?”李二摸了摸橡胶道。 “启奏陛下,正是轮胎,这轮胎耐磨的紧,也可在官道上骑行。”陈宇躬身道。 李二兴致勃勃的干脆在甘露殿外冒着寒风骑行了两圈,啧啧称赞道, “果真是平坦了许多,好好好,将来我大唐百姓有了此车,出行可就方便多了!” 正当李二和李治在屋外骑车的时候,魏征急匆匆的跑进宫里来了,朝着李二一躬身道, “见过陛下。” 李二一见魏征就头疼,皱起眉头道, “玄成公所为何事来见朕啊?” 魏征毫不犹豫的说道, “老臣奉旨教导太子,乃是陛下的恩典,不敢懈怠,近日太子不思学业,日日饮酒,宠幸太常乐人,还常作突厥舞蹈,臣痛心疾首,然太子不听劝谏,反对老臣恶言相向,老臣不得不向陛下禀明!” 李二一听,自己的儿子又作妖了,当即气冲冲的说道, “玄成公辛苦,朕这就与你走一遭东宫!” 魏征见告状奏效了,忙在钱带路,陈宇脖子一缩,心想千万别找老子一起去,这大唐第一纨绔的事儿老子不想掺和。 李二也没想着带陈宇一起去,当下叫来太监,銮驾直奔东宫,李承 乾这会儿正乐呵呵的看着底下的乐人在演奏突厥的舞蹈,他把追星当成了正业,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在模仿突厥人,甚至把东宫完全改成了突厥部落。他把身边那些长相类似突厥人的士兵挑选出来,五个人编为帐,让他们像突厥人一样,梳上辫子,穿上皮衣,赶着羊群在宫内作放牧状。他还制作了头旗,搭建了许多帐篷,自己也穿上突厥服装,说突厥语。李承乾又命人铸造了近一丈高的铜炉和大鼎,然后仿效突厥劫掠,让手下的假装突厥人到民间抢来马牛羊,在炉鼎中煮熟,和众人一起“抽佩刀割肉相啖”。不仅如此,李承乾还喜欢玩行为艺术一一装死。他对左右说:“我试作可汗死,汝曹效其丧仪。 李二赶到的时候,恰逢李承乾正在“装死”,一干乐人和太监见皇帝来了,顿时吓的不敢出声,战战兢兢的跪倒在一旁,李二一看自己的大儿子躺在中间,气不打一处来,上前便是一脚踢去! 李承乾被李二一脚踢翻在地,睁开眼看见是自己老爹来了,也是吓的忙站起身,哆哆嗦嗦的一躬身道, “儿见过阿耶。” 李二忍住怒气,指着周遭一干戏子道, “高明呐,朕且问你,这些都是何人啊?” 李承乾看了看戏子,不敢说话,只一个劲的低着头。 李二见李承乾这副怂样,又好气又好笑,心想自己这个大儿子,从小便疼爱有加,想不到竟然如此荒唐,其实李二从未有过易储的想法,要不是李承乾自己作死,他完全是可以等到李二归天,堂堂正正的做一个大唐皇帝的。 李二环视了一圈四周,自然也看懂了李承乾的把戏,当即怒喝道, “胡闹,高明啊高明,朕曾夙夜不眠,与诸公一道商议征讨突厥,今日尔等竟然在东宫之中,仿那突厥行为,可知我大唐多少将士出征突厥而不得归乡!竖子!放肆!” 李承乾忙拜倒在地,口中不住的求饶,但是心里还是很不服气的,李承乾这货从小就对突厥有种莫名的崇拜,要不是他的出身来历清楚,陈宇几乎要认为他是突厥人给李二戴的绿帽子了。 李二环顾四周,朝着魏征道, “来人,把这些乐人待下去,杖责一百!胆敢教唆太子,其心可诛!” 魏征当即一躬身,唤来门口的武侯,李承乾心疼自己的乐人,忙爬到李二脚边哭喊道, “阿耶且放过这些乐人吧,儿一人做事一人当,只管责罚儿一人便是了。” 李二顿时怒不可遏,一脚踢开李承乾道, “胡闹,身为太子储君,不思进取也就罢了,竟然在宫闱之中效仿突厥,朕原本念你年岁尚浅,不欲重罚,岂料你得寸进尺,来啊,把太子拖下去,杖责二十!” 这会儿没有长孙皇后在一旁劝慰,几个武侯当即走进来就要去拖李承乾,李承乾唬的死死拉住李二的裤腿,鼻涕眼泪一大把的求饶。 李二到底心疼大儿子,摆摆手,冲着冲进来的武侯道, “罢了,先退下,高明呐,非是朕狠心,尔为储君,若不能行的端坐得正,将来如何能治理天下,你叫朕百年之后,如何把大唐交付于你?” 第二五六章 暗流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李承乾病倒了,而且还病的很严重。也不知是被李二吓的还是之前玩的太疯,总之,李承乾的足疾,病发了。 长孙皇后在甘露殿抹着眼泪,一言不发的坐着,也不去看李二,李二讪讪的上前赔笑道, “呵呵,观音婢啊,莫要急坏了身子,你产后初愈,不宜忧虑,还是多歇息着些。” 长孙皇后不理李二,别过身子去,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幽幽的说道, “二郎想必是厌烦我母子二人了,高明自幼便听话的紧,实是不用操心的孩子,怎的就得罪了二郎,偏偏命苦投生在皇家,如今高明病倒了,妾身也不用二郎多言,自搬出这甘露殿去也罢!” 李二赶紧嬉皮笑脸的揽过长孙皇后来, “观音婢不可说这气话,是朕一时糊涂了,走走走,朕这就与你去看高明。” 长孙皇后心疼儿子,还是站了起来,李二殷勤的给她披上裘衣,夫妇俩一路赶往东宫,东宫里的内侍太监一见李二和皇后亲自来了,忙不迭的躬身道, “见过陛下,见过皇后,太子殿下正在寝殿歇息,御医正在为殿下诊脉。” 李二点点头,扶着长孙皇后,抬脚进了东宫,殿里烧着好几个炭炉,两名御医正在床榻前给李承乾把脉。 见李二来了,两名御医忙不迭的走下来给他请安,李二摆摆手,问道, “高明病况如何啊?” 其中一名姓王的太医躬身道, “启奏陛下,太子殿下自贞观五年始,便时常染疾,现病已入腠理,外部看着尚可,然五脏六腑皆有损伤,臣等无能,实不知太子究竟身染何病!” 长孙皇后一听,柳眉倒竖,怒斥道, “尔等身为御医,竟然连何等顽疾都不知道,好生无能!” 王太医战战兢兢的朝着长孙皇后躬身道, “皇后训诫的是,臣无能,臣无能。” 李二一听,什么,老子的儿子得了什么病你们都不知道?忍住怒气问道, “那太子如今怎样了?” 王太医干脆跪倒在地,伏下身子道, “回陛下,太子之病,已然影响到了足下,臣恐怕……”王太医不敢再说了。 李二怒道, “说下去!” 王太医牙齿打颤,跪在地上不住的哆嗦, “臣,臣恐怕太子殿下,今后都需扶杖方可行路了!” 长孙皇后一听,几欲晕倒,幸亏李二在边上搀扶着,李二也是一样的震惊,不敢相信的看着太医道, “高明此前染疾朕也知道,不过是三五剂汤药便好,怎的如今这般严重?” 这时,另一位姓李的太医上前拜倒道, “陛下不知,太子殿下乃是顽疾,先前所用的药物,不过是治标,如今已然恶化,臣瞧着倒似风疾,与陛下有些相象,但论症状,又比陛下严重许多了。” 历史上,李二一家都有“风疾”这个病,类似于后世的中风和偏瘫,李世民是武将出身,风疾并不严重,但是唐高 宗李治却是在历史上留下了一笔,说是风疾非常严重,要不然也不会让武媚娘夺了李家的江山了。 唐帝室中有多人患有一种被称之为“风疾”的病症,明确记载患此症者有唐高祖、唐太宗、唐高宗、唐顺宗、唐穆宗、唐文宗、唐宣宗。这是一种很复杂的疾病,临床上常出现头痛眩晕、抽搐、痉挛、肢体颤抖、麻木、蠕动、口眼歪斜、言语不利、步履不稳,甚至突然晕厥、不省人事、半身不遂等症状,而情志不遂、饮食无节、恣酒纵欲等,则应是引起风疾的一种主要原因。有的风疾,症状如西医所说的心脑血管疾病、高血压等,当与遗传有关,且重症死亡率极高。 但是史书上并没有明确说李承乾的足疾是怎么得的,是什么时候得的。《旧唐书》只提过一句,“承乾先患足,行甚艰难。” 但是李承乾的足疾并不是出生就有的,“贞观三年,太子少师李纲有脚疾,不堪践履。太宗赐步舆,令三卫举入东宫,诏皇太子引上殿,亲拜之,大见崇重”。 可见,此时李承乾身体健康,否则李世民也不会让他亲迎老师了。 另一个记载:“……襞毡为铠,列丹帜,勒部阵,与汉王元昌分统,大呼击刺为乐。”可见,早年玩得这么疯,腿脚肯定是好的。 李承乾喜爱模仿突厥人,传说是在一次cosplay突厥骑兵的时候从马上摔下来受伤的。但是这没有史书记载的明确证据支持。 而“足疾”则很可能是糖尿病的一种并发症:“足溃疡”,俗称“糖尿病足”,主要由下肢神经病变和血管病变加以局部受压甚而损伤所致。 就现在看来,不管是李唐王朝祖传的“风疾”,还是什么糖尿病,总之李承乾这个太子,如今是得了足疾了。 李二走上前,李承乾这会儿刚吃了药,昏昏沉沉的正在沉睡,李二小心的给李承乾掖了掖被子,抬手招过两名太医到一旁,沉声问道, “朕问你们,太子之疾,是否再无挽救之道了?” 王李两位太医面面相觑,还是王太医先开了口, “启奏陛下,太子殿下的足疾需得扶杖,但若要论危及性命,倒也不见得,臣自当尽力为殿下医治。” 李二点点头,打发走了两个太医,与长孙皇后回到甘露殿便一言不发,倒是长孙皇后过意不去,还以为李二是觉得自己刚才有些过火了,反倒上前宽慰李二道, “二郎莫要生气了,都是妾身方才性子急了些。” 李二摆摆手, “无妨,观音婢不必自责,高明身染足疾,朕与观音婢一般的心痛,都是朕的亲生骨肉,如何叫朕不担心,然太医署所言,高明怕是将来都需扶杖,这般的架势,如何能登九五之尊。” 长孙皇后瞪大了双眼,喃喃的看着李二道, “二郎的意思,难不成,高明,当不得太子了?” 李二忙揽过长孙皇后道, “太子乃是一国储君,岂能朝令夕改,朕只担忧,待朕百年之后,高明身登大宝,岂不让周遭 别国看了笑话。” 李二这话不是没道理的,君不见历朝历代的皇帝,虽说也有朱元璋这般长的歪瓜裂枣的,但是很少有残疾的皇帝,身为皇帝你拄个拐杖那多难看, 长孙皇后松了口气,放下心来,其实李二这会儿还没有易储的意思,只是担心将来李承乾不能服众。 夫妻俩正说着话呢,张贵跑了进来朝着李二一躬身, “启奏陛下,魏王与吴王到了,说是来探视太子。” 李二大是欣慰,招手道, “唔,甚好,青雀与恪儿尚算懂事,快叫进来。” 李泰和李恪二人走进甘露殿,朝着李二和长孙皇后一躬身, “儿见过阿耶阿娘,听闻太子染疾,特来探视。” 李二抚须点头道, “好好好,青雀与恪儿当真懂事,去吧去吧,朕刚从东宫回来,高明尚睡着,若是叫不醒也不必打扰他,朕知你们心意便是了。” 李泰和李恪对视一眼,随即一躬身,转身出了甘露殿,李二长舒一口气,看着长孙皇后道, “青雀与高明乃是观音婢亲出,稚奴还小,总算他们兄弟和睦,朕也放心不少。” 长孙皇后也是连连点头,小胖子李泰其实这会儿还没有夺嫡的心思,一来年纪还不大,平日里喜欢舞文弄墨,二来李承乾的太子之位稳当的很,他没有任何机会相争,历史上李泰夺嫡是在贞观十五年后的事情了。 但是现在的小胖子李泰来到东宫,看见右脚绑着厚厚绷带的李承乾时,心里产生了一丝异样的念头。 “三哥,听闻太子日后只能扶杖行路,可是真的?”李泰出了东宫,悄咪咪的问着身边的李恪道。 李恪皱皱眉,摆摆手道, “大约是真的,然而此事不可轻易下定论,太子乃是国之储君,阿耶想必会举倾国之力为太子治疗,他日能否痊愈,还未可知。” 李泰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转头和李恪告别,回了自己的魏王府,李恪则打马来到陈宇家门口,见大门紧闭,一打听,才知道蓝田侯陈宇一家回李庄老家过冬去了。 “子寰偏偏在此时回李庄,莫非,是早已经得了风声?”李恪狐疑的看了看陈家的大门想道, 瞧着日头还早,李恪干脆出了长安城,一路朝李庄出发,不多时,便到了陈宇老家门口。 陈宇正教三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和宝贝妹妹打麻将呢,听闻李恪来了,倒是也有些欢喜,自己好长时间没见着李恪了。 “臣见过吴王殿下。”陈宇笑呵呵的把李恪请进另一间盘有火炕的屋子,“还请殿下见谅,实在是冷的紧,就不在客厅接待殿下了。”陈宇笑着递过一杯茶。 “无妨无妨,我与子寰乃是至交,何须这等俗礼。”李恪笑着摆摆手道。 喝了两口茶,李恪身子也暖了些,屋里的火炕烧的热热的,李恪把身上的狐裘脱下,放在一旁,干脆学着陈宇的样子,盘坐在炕上,一脸正经的盯着陈宇道, “子寰可知太子病重?已然是不能行路了?” 第二五七章 嘴强王者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一惊,忙连连摇头,但是心里却盘算开了,哦,李承乾好像历史上的确有足疾,但是究竟是什么病,陈宇不知道,疑惑的看着李恪道, “臣实在是不知道,这阵子陛下也甚少上朝,天气冷的紧,又是风又是雪的,臣回李庄也有几日了。” 李恪瞧着陈宇不像说谎的样子,点点头道, “我今日去探视太子了,听闻太子身染足疾,太医署已经传出话来,恐怕日后都得扶杖了。” 陈宇点点头,但是又一脸疑惑的看向李恪, “不知吴王殿下,与臣说这些作甚?” 陈宇想的是,李承乾这货,不管他怎么样,只要老子不去帮他,他最终都会被李治取代,现在哪怕他生龙活虎日驭十男,男上加男、左右为男、迎男而上,将来他都不可能成为大唐的皇帝。 但是李恪可不是穿越来的,在他的观念里,陈宇日后是几乎一定会封侯拜相,成为下一任皇帝的宰辅的,所以对于大唐的储君生病,陈宇竟然丝毫没有波动之色,显然有些不正常。 “太子乃一国储君,子寰又是当朝重臣,日后必定辅佐太子登基,拥从龙之功,何以如此淡然?”李恪忍不住了,向陈宇发问道。 陈宇哈哈大笑,心想哪里能告诉你日后根本不是这个小基佬当皇帝,但是眼下不能乱说,陈宇眼珠子一转,笑呵呵的回道, “陛下如日中天,正是春秋鼎盛之时,臣一心为陛下办事,如何想的这般深远,哪怕日后陛下传位于太子,也是数十年后之事,人生在世不过一甲子,臣哪怕到时候致仕还乡,一样的逍遥自在。” 李恪笑了,朝着陈宇一拱手道, “子寰之洒脱,我等实是羡慕不来,难怪子寰无意探视太子,原来是这般想法。” 李恪见陈宇如此洒脱,倒也不好追问,陈宇留下李恪在家用饭,李丽质和李漱与李恪素来亲厚,见自家哥哥来了,忙不迭的给李恪准备丰盛的饭食,席间陈宇和李恪都是喝的醉醺醺的,这才放了李恪回家去。 饭后,陈宇把太子生病的事情告诉了李丽质和李漱,李承乾是李丽质一母同胞的哥哥,自然是有些着急, “长兄身染足疾了?哎呀,那可不得了,十七妹,明日我便与你进宫瞧瞧太子去吧?”李丽质看着李漱道。 李漱和李承乾关系就一般了,一来年纪比李承乾小了不少,二来李漱并非长孙皇后亲生,关系上就差了不少,当即满不在乎的点点头, “嗷,行吧,那明日便随长姐去瞧瞧就是了。”说着,李漱还不忘往嘴里塞糕点。 “夫君可要一同去瞧瞧太子?”李丽质看着陈宇问道。 “唔,我就不去了,明日还得去书局看看陛下的报纸印的如何了。”陈宇推脱道。 李丽质乖巧的点点头,在她看来,陈宇不用讨好太子一样能荣华富贵,再说李丽质和太子其实也没什么太深的感情,李承乾从小就被立为太子,久居东宫,就连李丽质和他一年也见不上几次。 隔日陈宇去上朝的时候,李丽质和李漱也进了内宫 ,两仪殿上,李勣这个平日里不怎么说话的小老头,突然出列朝着李二道, “启奏陛下,臣得边关来报,高昌犯我大唐边境数次,甚至抢夺我大唐来往客商的钱粮货物,焉耆已然被高昌袭扰的苦不堪言,上书我朝,请陛下圣断!” 焉耆是附属大唐的一个小国,基本上和新罗差不多,都是管大唐叫爸爸的那种,一听自己干儿子被打了,李二坐不住了,忙问道, “高昌?这等小国竟然如此放肆?” 陈宇一听,暗自好笑了起来,历史上638年,西域的高昌国攻打大唐,李世民派使者警告高昌国王,“我明年派兵打你”,一代嘴炮丝毫不怂,“有本事你就来,人少了你打不赢我,人多了你后勤跟不上”,第二年,高昌国灭亡,一代嘴炮就此陨落 唐朝通往西域的丝绸之路有三条线,北线、中线和南线, 北线是出玉门关经高昌;中线是出玉门关经敦煌、楼兰、焉耆国, 这些沿途的小国收取沿途商队的过路费,还能提供补给,赚的盆满钵满,高昌国也是得利颇丰的。 630年,楼兰国消失了,仅仅靠焉耆国补给不够,于是走中线的商队越来越少了,过路商队都走北线经高昌国。 自古以来,从西方到中原要走丝绸之路。可在西域这里,丝绸之路并不只有一条,而是分为北道、中道、南道三条。北道相对来说比较远,南道早已荒废,所以大多数人都会走高昌所在的中道。高昌因此也成为了丝绸之路上最大的中转站,垄断了大部分国际贸易,富的流油。 人红是非多,丝绸之路南道上的焉耆眼红了,焉耆国王索性马上向李世民打了小报告:陛下,我们想把南道修一下,以后看您也方便。 李世民一看同意了,毕竟不就是一条路吗?条条大路通罗马通长安,妙哉妙哉。 可这不就断了高昌的财路了吗?断人财路相对于杀人父母啊,麴文泰得知焉耆要抢自己的的生意后,大发雷霆,立刻带兵打败了焉耆,甚至把焉耆国内的金银财宝洗劫一空。 当然,他明白焉耆后面的大boss是唐朝,所以联合西突厥向唐朝属国伊吾发起了强烈的进攻,一心想要掐断丝绸之路,独占西域。不但自己不朝贡,也不让其他国家朝贡。 李世民明白麴文泰是在闹脾气,可再怎么样也不能动手啊。再者说了你不来朝贡,怎么还威胁别人也不能来呢? 于是,李世民下旨让麴文泰去长安面圣,可麴文泰当然不会听,明摆着有去无回啊。所以,麴文泰以有病为由拒绝了李世民的旨意。 所以高昌国王麴文泰就不高兴了他就不断的派出骑兵,到中路去袭击焉耆的商队和使者。 焉耆国王打又打不赢,于是又去找李世民帮忙,但是李世民忙着收拾吐谷浑,就没空搭理他。 高昌国王麴文泰是个很自大的人,他把李世民的容忍,当成了自己放肆的资本。 公元638年,麴文泰又和西突厥联合一起了,不仅堵截西域各国到长安进贡的使者,而且还发兵攻打了大唐的边 境重镇伊吾。 李世民大怒,派使者去斥责麴文泰,让他派宰相来长安给自己一个解释,麴文泰很嘴硬,“你让我派我就派啊?” 随后,这俩人便隔着整整五千多里,打了两年的嘴炮。 李世民说,“中原内乱的时候,很多中原人跑到西域,被你们留下来了,你把他们送回来吧!” 麴文泰说,“不知道、没听说、不清楚” 李世民说,“最近有点飘啊,你又打我的干儿子焉耆国啊”。 麴文泰说,“我们各走各的,你凭什么干涉我?” 李世民说,“口气不小了,你再不来长安谢罪,我派兵打你,我告诉你,年轻人不要太气盛!” 麴文泰年轻人丝毫不怂,直接怼了回去,“不气盛叫年轻人吗?有本事你就来,多于三万你后勤跟不上,少于三万你打不赢我” 李世民气笑了,“长这么大,还没谁敢这么跟我说话的。”。 公元640年,李世民派侯君集、薛万均、契苾何力等人,率领数万骑兵,穿越了1800里的沙漠,真的就赶到了高昌国的边境。 高昌国王。。。“我跟你开玩笑,你怎么认真了?” 放了两年嘴炮的麴文泰,才知道李世民认真了,赶忙派人向西突厥求救。 西突厥也很讲义气,立即派兵救援,但是刚看到唐军,就吓得撤退了。 唐军进入高昌国,一路势如破竹,麴文泰活活吓死了, 唐军听到高昌国王吓死了都很高兴,想急行军去参观他出殡, 侯君集觉得这样不地道,于是缓慢行军,第二天把他的边境重镇田地城攻破了,俘虏了8000多人。 第三天,大军就到了高昌国的都城,麴文泰的儿子麴智盛看到浩浩荡荡的唐军,吓得直接就举国投降了, 随后,侯君集兵分三路,连续攻下了高昌20座城池,俘获8000多户,20000多人,凯旋而归。 一个延续了一百三十多年的王国,就这样因为国王的一顿嘴炮灭亡了。 高昌国灭亡后,将高昌所在地,改为大唐高昌县,在此设置了安西都护府,由郭孝恪担任安西都护。并将高昌的豪门贵族都迁到了中原,任命麴智盛为左武卫将军。 李二这会儿听着李勣的军报,却正巧看见发笑的陈宇,不满的说道, “子寰怎的独自在偷笑啊,可是有什么乐事,不妨说出来让朕听听。” 陈宇忙抹抹嘴,出列躬身道, “启奏陛下,高昌乃是小国,臣也曾听闻蚍蜉撼大树之事,故而发笑,高昌不过是仗着与我大唐相去甚远,才有恃无恐,陛下何须为此烦心,出兵打了他便是了,顺道还能打通西域通道,何乐而不为?” 李二一听,来劲了,大唐是最喜欢打那些不听话的干儿子了,比如渊盖苏文,这货逃去百济后,下落不明,高丽被打的一败涂地成了大唐的领地,大唐也不知道捞了多少好处,现在一听高昌又不听话了,李二恨不得再来一次御驾亲征。 第二五八章 不安好心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唔,子寰说的在理啊,众位爱卿,意下如何啊?”李二跃跃欲试的看着殿中的众臣问道。 老喷子魏征不负众望的第一个站了出来, “启奏陛下,老臣以为不可,高昌国离我大唐相去甚远,不过边陲小国,大可不必理会,且高昌与我大唐相去数千里,陛下若劳师动众征讨,未免失了大国的风度,且一路上粮草供应艰难,陛下当以全局考虑才是。” 李二微微点头,其实魏征说的不是没有道理的,高昌国的麯文泰敢这么和大唐说话,还是有点底气的,一来高昌国与大唐中间隔了一千八百公里,如果单看这一千八百公里倒也还好,关键是高昌和大唐中间有一大片的无人区沙漠,光是行军到高昌就需要三四个月,沙漠地带的水源和补给全靠后勤支援,一旦跟不上,大军就只有渴死,所以李二心里其实还是没多少底的。 “启奏陛下,臣愿领数万精兵,为陛下扫荡高昌!”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传来。 陈宇探头一瞧,哦豁,侯君集啊,历史上就是他灭了高昌的。 “唔,君集啊,此去数千里,中途的粮草供应可是个问题啊。”李二摸了摸下巴的胡子看着侯君集道。 侯君集拍着胸脯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陛下大可放心,臣愿往铁勒部契苾何力处劝说,与臣一道出兵,铁勒熟知西域路线,想必对我大唐进军高昌大有裨益!” 李二一听,大为满意,瞟了一眼魏征,不紧不慢的开口道, “玄成公所言也不无道理,辅机啊,今年收成如何?” 长孙无忌立马出列道, “启奏陛下,今年我大唐共计岁收三百五十万贯余,足可应对征讨高昌之需!” 魏征一听,撇撇嘴,退到一边,不说话了,魏征是耿直但不是傻,长孙无忌报出来的数字远远超出了前几年大唐的岁收,更别说李二自己的小金库里还有不少钱。 至于粮食,大唐现在其实不缺,要知道打仗虽然费钱费粮,但是像上回征讨高丽一般,只要打赢下来,便有无数的好处等着,土地,粮食,人口,都是大唐的生产力。 李二这边还在合计得失,李勣也坐不住了,站起身朝着李二一躬身道, “臣也愿向陛下请战,让臣带兵出征高昌!” 程咬金尉迟恭这些老将更是坐不住了,一个个站起身,胸脯拍的震天响,叭叭的嚷着让李二派自己去出征,说是拿不下高昌便提头来见。 李二乐呵呵的摆摆手,看了看几个武将道, “既便如此,来人,传旨,封侯君集为交河道行军大总管,领兵十万,即刻行军出征高昌!封契苾何力为葱山道行军副总管,领铁勒部五万,连同我大唐,一道进军高昌!杨师道为交河道行军总管,总领粮草事物!” 侯君集激动的跪倒在地, “臣定不辱使命,将高昌纳入我大唐版图!” 陈宇一听,哦豁,李二现在不得了,说打谁就打谁,一言不合就要发兵征讨,到底 是有钱了,底气足了不少。 侯君集领了命,知道自己必须得马上整军出发了,这会儿已经是冬天,他必须在明年开春的时候赶到高昌。 陈宇丝毫没有把这回事放在心上,侯君集灭高昌那是历史上铁板钉钉的事实,虽然年份好像有点对不上号,管他呢,麯文泰那个嘴炮根本不是侯君集的对手。 散了朝,陈宇正打算回家,突然崔杰儒凑了上来,朝着陈宇笑嘻嘻的一拱手, “陈侯可愿赏脸,与某一道共饮一杯如何啊?” 陈宇狐疑的看了看这货,崔杰儒与自己一向合不来,博陵崔氏和荥阳郑氏虽然不至于为难自己,但是也从不会向自己示好,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儿出来了? 陈宇本着伸手不打笑脸人的原则,也只得拱拱手道, “不知崔少卿所为何事啊?” 崔杰儒见陈宇没有直接拒绝,干脆拉起他的袖子, “走走走,陈侯咱们坐下再说。”不由分说的把陈宇拉到长安城一处酒馆内。 陈宇被他拉着一路来到酒馆里面,这间酒馆也是崔氏的产业,陈宇认识,但是从未进来过。 店小二很识趣的把二人领到包间,又拿来几个炭盆取暖,崔杰儒吩咐了几句,很快,几盅今朝醉便端了上来,还有一些精美的小菜。 “某曾多有得罪陈侯,还望陈侯不计前嫌才是。”崔杰儒笑呵呵的端起酒杯来。 陈宇莫名其妙的也只得端起杯子,挤出一个笑脸来, “崔少卿说的哪儿的话,都是同朝为官,大家不过是为圣人分忧,何分彼此。” 崔杰儒拉着陈宇说了几句有的没的,陈宇正奇怪这崔杰儒是吃错了药还是别的,但见三五杯今朝醉下肚,崔杰儒的脸上浮出一丝狡猾的笑容道, “陈侯可知太子殿下足疾一事?” 陈宇警觉了起来,崔杰儒说这个干嘛?当即沉吟几秒,还是点点头道, “略有耳闻罢了,崔少卿何以问起此事啊?” 崔杰儒神秘的摆摆手道, “太子身患足疾,恐怕将来难以堪任天子之位,圣人诸子之中,唯魏王殿下德才兼备,可称明主,陈侯乃当世贤良,自当仿效古人,投明主才是啊。呵呵。” 陈宇一听,明白了,小胖子李泰这是动了歪心思了?不过时间好像有点提前了啊。 陈宇不敢乱说话,只得胡乱拱拱手道, “天子家事岂是我等外人可以非议的,崔少卿未免太过孟浪了些。” 崔杰儒又敬了一杯陈宇,擦擦嘴道, “诶,陈侯乃是当朝驸马,如何算的上外人,更别说陈侯同时迎娶两位公主,更是我大唐佳话,这也是陈侯的家事啊。” 陈宇不动声色的说道, “呵呵,话虽如此,然民间有云,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公主入了我陈家,便与皇家生疏了,圣人也万不会向公主商议储位一事。” 崔杰儒点点头,夹起一筷子菜来,放在嘴里慢 慢咀嚼,随即又说道, “是是,是某孟浪了,然陈侯也该早做打算才是,魏王殿下素来赏识陈侯才学,曾与臣说,想拜陈侯为师,呵呵,这番殊荣,怕是无人能及啊。” 崔杰儒这话说的很有水平,这么说吧,如果李泰当真做了太子,那么陈宇便是货真价实的太子太师,做官做到这份上,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但是陈宇哪里敢答应下来,忙笑着摆摆手道, “某不过是些奇技淫巧,如何上的了台面,魏王殿下抬爱了,这番话该与长公主去说才是。” 崔杰儒没听出来这是托词,还当陈宇不好意思,认真的点点头道, “陈侯说的是,魏王与长公主一母同胞,兄妹情深,自当先与长公主殿下商议才是,今日你我二人的交谈,还望陈侯不必说与第三人知晓。” 陈宇笑呵呵的点点头, “那是自然,崔少卿甚得魏王殿下赏识,将来怕是不可限量啊、” 崔杰儒很是得意,连喝了两杯今朝醉,才放下杯子道, “魏王殿下乃是人中龙凤,得遇明主那是我等臣子的福分,若不出意外,过了年,某便改任魏王府长史一职了。” 陈宇暗自点点头,崔杰儒说的魏王府长史一职,虽然和他现在的少卿职务差不多,都是从四品上的官职,但是从派系上来说,崔杰儒就真正成为了李泰的亲信了。 陈宇和崔杰儒客气了几句,不敢多饮,推说家中李丽质和李漱还等着自己回去,崔杰儒也知道陈宇娶了两位公主后还没有子嗣,当即笑呵呵的把陈宇送到门口,看着他上马离去,这才返回酒馆之中。 陈宇一路赶回家中,冻的直哆嗦,赶紧一头扎进有火炕的屋子里。屋子里四个姑娘正打麻将呢,见陈宇进来,苏忆晚忙站起身来,心疼的说道, “夫君怎的回家也没个声音,妾身还道夫君尚未归来呢。” 陈宇摆摆手,乐呵呵的看着桌上的麻将,这是陈宇给她们四个找将作监赶制的, “无妨,来,让为夫瞧瞧,谁赢了啊?” 李丽质拢了拢头发,笑着说道, “妾身与十七妹都输了不少,倒是妍儿,今日的赢家呢。” 陈妍笑嘻嘻的捧起面前一堆铜钱,炫耀似的说道, “嘿嘿,哥哥来瞧,妍儿赢的最多,苏姐姐倒是不输不赢。” 陈宇刚才看了一眼苏忆晚的牌就知道,这丫头故意放的水,她不敢赢李丽质和李漱的,偶尔赢了些便再放出去罢了。 陈宇也不点破,笑眯眯的让她们继续,自己则往炕上一躺,吩咐小梅给他弄点热茶醒酒,在炕上想着刚才崔杰儒说过的话来。 “嘶,李泰这个小胖子不是应该去编写什么《括地志》吗,怎么还惦记上皇位了呢?好像历史有点偏差啊?”陈宇思忖着。 陈宇不知道的是,历史稍稍出了些偏差,李承乾的足疾比原先来的更重,太医署给李二的报告中已经写明,李承乾恐怕再也无法正常走路了。 第二五九章 陈家有喜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饭后,陈宇来到李丽质的房中,李丽质正在练字,陈宇笑呵呵的揽过她的香肩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呵呵,丽质这是要参加春闱啊?这般的用功。” 李丽质红着脸轻轻的说道, “妾身正在摘抄夫君的诗文呢。” 陈宇拿过宣纸一看,的确是自己抄袭来的几首诗,当即在李丽质脸上轻轻一吻笑道, “丽质当真用心了,不若夫君今晚好好疼爱你啊,嘿嘿。” 李丽质笑着打了一下陈宇的胸口,羞红了脸道, “好没个正经,时辰尚早便说这些。” 陈宇摸了摸李丽质的秀发,柔声道, “丽质可知太子殿下的足疾到底如何了?” 李丽质一听,陈宇竟然关心起太子来了,往陈宇怀里缩了缩,有些遗憾的说道, “妾身已然进宫瞧过太子哥哥了,听阿耶说,太子的足疾怕是再也瞧不好了,春夏之际尚可,然秋冬更甚,怕是不用扶杖便走不得路了,夫君怎的问起这个来了?” 陈宇点点头,叹了口气,把李丽质搂的更紧些道, “丽质不知,今日那崔杰儒来寻我,便是充当魏王的说客来了,想让我入那魏王门下,难不成,魏王起了别的心思不成?” 李丽质沉吟了一会儿,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盯着陈宇的侧脸道, “四哥从小便聪慧,素来是才思敏捷,阿耶也多次夸赞过他,眼见太子哥哥这般,想必,四哥是动了心思了吧?” 陈宇有些愕然的看着李丽质道, “丽质说的这般通透,怎的,你一早便看出来了?” 李丽质微微点点头, “妾身与太子、四哥,都是一母同胞,四哥打小便不服太子哥哥,常常自比秦皇汉武,夫君可是要改投四哥的门下了?” 陈宇哈哈一笑,在李丽质的粉腮上捏了一把,笑道, “丽质说的哪儿的话,什么叫改投魏王门下,为夫何时投了他人了?” 李丽质奇怪的问道, “夫君既为当朝重臣,自然是天子门生,但太子一旦继位,夫君便该是宰辅,与梁国公无异,那百官自然以为夫君为太子门下才是。” 陈宇笑着摇了摇头道, “那丽质可就大错特错了,为夫可从未想过辅佐太子。” 李丽质瞪大了美目,惊疑不定的看向陈宇,半晌,才嗫嚅着说道, “夫君,夫君难不成,想取而代之?” 陈宇翻了个白眼,在李丽质额头上轻轻一点,又想了想,李丽质既然嫁给了自己,也不打算瞒着她了,当即笑道, “丽质想到哪里去了,我问你,陛下就非得传位于太子吗?” 李丽质委屈的往陈宇怀里缩去,扁着小嘴说道, “三哥是万不会得正统大位的,与妾身同出一脉的便是太子、四哥和稚奴,还有尚在襁褓之中的兕子了,夫君也知阿耶的皇位素来被人诟病,但我朝并无立嫡之说,太子哥哥若无法继位,那便该轮到四哥了啊、” 陈宇摇摇头,笑着说道, “不对,圣人还有一个儿子。” 李丽质 眼珠子转了转,旋即又摇头道, “夫君说的可是稚奴?不行的,稚奴年岁尚小,怎能堪当大任。” 陈宇哈哈大笑起来, “瞧丽质说的,圣人正是春秋鼎盛之时,又不是让稚奴现在就继位,如何做不得了?且稚奴从小便心地善良,虽不见得进取,但做个守成之君,怕是无虞也。” 李丽质看着陈宇信誓旦旦的样子,有些狐疑道, “怪道夫君向来惯着稚奴,只要稚奴开口讨要玩具,夫君必然费劲心思替他制作,妾身原先还道是夫君与稚奴投缘,想不到夫君想的这般深远?” 陈宇哪里好说再不明白历史的人都知道唐高宗叫李治而不是李承乾,更不是李泰这个小胖子,当即乐呵呵的说道, “也不完全如此,晋王秉性纯良,虽不如圣人般勇武,但做皇帝嘛,绰绰有余了。” 李丽质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接着又说道, “那夫君以为,阿耶当真会立稚奴为太子?” 陈宇故作潇洒的摇摇头道, “这哪儿说得好,君心难测,为夫不过是赌一把罢了,再说了,我陈子寰得以迎娶两位公主,即便是魏王继位,又能把我怎样?左右不过是把我打发出了京城,去做个一州的刺史都督便是,想我陈子寰家财万贯,即便丢了官职,不也一样的逍遥自在?” 李丽质笑了,双手环上陈宇的颈子,呼出一团暖香, “夫君当真洒脱的紧,倒不若真的做个田家翁,倒也逍遥。” 陈宇看着温婉动人的李丽质,心生怜爱,一把将她放平在床榻上,不顾李丽质的娇呼,狠狠的吻了下去。 李丽质刚想有所反抗,随即被陈宇吻的浑身发软,眼神也迷离了起来,陈宇嘿嘿笑着拉过被子,盖住满屋的春光。 隔日,陈宇正在李丽质的服侍下穿衣服,只见陈妍慌慌张张的在门外敲门, “哥哥快来呀,苏姐姐病了!” 陈宇一听,慌了,要知道大唐可没有什么挂水打针,随随便便一个流感可能就能要了性命,立马冲出房门,来到苏忆晚的房间里,只见苏忆晚一脸的倦容,眼神也黯淡了下去。 “忆晚这是怎么了?”陈宇慌的忙摸了摸苏忆晚的额头,还好,应该不是发烧。 苏忆晚弱弱的吐出几个字道, “妾身早晨起来洗漱时,突然的无力和作呕,浑身似脱了力一般。” 陈宇狐疑的看了看苏忆晚,想起什么来了,忙悄悄问道, “忆晚最近月事可正常?” 苏忆晚苍白的俏脸浮上一丝红晕,有些羞赧的说道, “似乎是两月未来了?夫君连这个也懂?” 陈宇拍拍胸口,松了口气,心想苏忆晚恐怕是不懂什么叫孕吐,眼下看来,苏忆晚极有可能是怀孕了! 但是陈宇毕竟不是医生,不敢下定论,当即招手叫来李丽质的侍女莺儿, “去,请太医署的人来,给忆晚瞧病!” 莺儿不敢耽搁,转头便让陈大赶车把他送进城里去。 不多时,给李承乾瞧病的王太医急匆匆的赶来陈家,见了陈宇便是一礼道, “见过陈 侯,不知陈侯哪位夫人病了?” 陈宇朝着屋里一指,这会儿小梅已经把帘子放下了,苏忆晚从帘子里伸出一段藕臂,王太医小心的把脉听诊,听了一会,便喜上眉梢的站起身,朝着陈宇又是一拱手道, “恭喜陈侯,此为喜脉,贵夫人是有喜了!” 陈宇一听,笑了,和自己猜测的一样,当即笑眯眯的抓着王太医的袖子道, “先生可瞧准了?” 王太医得意的摸了摸花白的胡子,点点头道, “自然,便是皇后的喜脉,也是老夫诊断的,如何能错,还请陈侯早作准备才是。” 陈宇哈哈一笑,从袖子里掏出块小金饼,硬要塞给王太医,王太医推脱几下,才乐呵呵的收下了陈宇的“红包”,由陈大送着出门门去。 陈宇一把拉开帘子,只见苏忆晚也开心的脸上泛起了红光,坐了起来紧紧的抓着陈宇的袖子道, “妾身,妾身总算怀上了,不负夫君所怜!” 陈宇忙笑呵呵的把苏忆晚扶回床头,替她掖了掖被子,笑道, “忆晚如今可不能再累着了,好生养胎,千万不能冻着,待来年暖和些,咱们便搬回城里,唤太医来也方便些。” 苏忆晚娇羞的点点头,手捂着肚子,一脸的幸福。 陈妍和李丽质还有李漱也得到了苏忆晚怀孕的消息,三个姑娘兴冲冲的冲进屋子里,李漱跑的最快,嘿嘿笑着坐到床边, “苏姐姐有了身孕了呀,嘿嘿,那家里岂不是要添丁了?” 李丽质笑着说道, “如何能有这般快,十七妹没听过十月怀胎一说吗?少说也得明年入秋之后呢。” 李漱看了一眼陈宇,嘟着嘴不满的说道, “夫君好生的偏心,怎的妾身和长姐就没有动静呢?” 陈宇笑了几声,揽过二女来笑道, “丽质与漱儿这才嫁给我多久,忆晚早在江南之时便入我陈家,如今也算是得偿所愿,嘿嘿,你俩嘛,为夫努努力,今晚谁先来啊?” 李丽质和李漱羞红了脸,李漱更是朝陈宇胸口捶了一粉拳, “又说昏话,谁要和你生了,晚上我和长姐睡!” 陈妍也在一旁笑嘻嘻的说道, “苏姐姐可算是有了,妍儿这就让人给你买些滋补的药材回来,再弄些鸡汤喝!” 陈宇看着叽叽喳喳的一群女孩子,心里有些感慨,后世的他并没有孩子,反而这个原本不该属于他的大唐的孩子,现在横空出世了,对于他而言,初为人父的感觉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激动,相反,他很平静。 苏忆晚有了身孕,便不能再侍寝了,陈宇赶紧让陈大给她单独安排了一个屋子,幸好陈家现在地方大,无非是再多盘一个火炕罢了。 小梅和小兰现在被陈宇派去专门照顾苏忆晚,反正李丽质和李漱都有陪嫁的侍女,陈妍也有小竹和小菊照应着。 当晚李漱便是花样百出,气哼哼的让陈宇加把劲,让她也赶紧怀上一个再说,千娇百媚的高阳公主出马,陈宇差点儿累断了腰,嘴里还在喃喃自语道,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古人诚不欺我。” 第二六零章 蒙学之事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今天是过年前的最后一次大朝了,按照往常,李二应该笑呵呵的分发一些过年的礼品啥的,让文武百官过个舒坦年,但是今天的李二异常的严肃,一声不吭的坐在宝座上,唬的众臣也一个个不敢说话。 还是房玄龄身为宰相第一个出列道, “启奏陛下,今年大唐全境均有大雪,想是丰年之兆,来年蝗灾无虞也。” 李二微微颔首, “好,贞观二年的蝗灾切不可重演,尔等须放在心上才是。” 见房玄龄开了口,长孙无忌等也纷纷出列,给李二汇报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待汇报的差不多了,李二清清嗓子,这才开口道, “诸位爱卿,朕有一事要说。” 百官纷纷竖起耳朵,李二看了看一干大臣,缓缓开口说道, “太子身患足疾,行动不便,不宜临朝听政,朕已决定,取消太子监国一职,待其身体康复后,再作打算。” 此话一出,众臣哗然一片。要知道监国这东西可不是说撤就撤的,太子监国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也是为了下一任皇帝做准备,现在李二竟然撤了李承乾的监国名分,那岂不是意味着储位有可能会变动? 魏征第一个不满意了,身为太子太师的他当即站出来说道, “老臣启奏陛下,太子监国乃是历朝历代之传统,陛下岂可儿戏,且太子殿下年岁尚小,即便身患足疾,也应先由太医署医治,以观后效,陛下切不可妄动储君之位啊!” 李二皱了皱眉,不满的说道, “朕何时说过要裁撤储君了?玄成公未免危言耸听了。” 李二难得对魏征这么冷漠,魏征一听,忙躬身道, “是,老臣孟浪了,然监国一事,还望陛下三思,大唐百姓若是得知太子不再监国,未免流言四起,动摇江山,此事不可!” 李二不耐烦的摆摆手道, “玄成公不必多言,太子监国虽为国事,也是朕的家事,若太子康复,朕自会恢复他临朝听政,玄成公还需多教导太子民生社稷才是。” 魏征一听,倒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李二把家事两个字都搬出来了,显然是不想让别人掺和这些事情,只得朝着李二一躬身道, “陛下乾纲独断,臣遵旨。” 陈宇混在人堆里一言不发,他知道李承乾从现在开始,将会越来越不受宠,但是什么时候爆发,这可就拿不准了。 侯君集的大军已经出发了,李二命令他来年开春的时候务必要抵达高昌,侯君集不敢耽搁,冒着大雪就离开了长安城,就冲这一点,陈宇还是很佩服侯君集的,起码人家是真的能打硬仗。 散了朝,李二把陈宇叫到甘露殿,拿出一张邸报来递给陈宇道, “子寰呐,且看看这邸报,印的如何?” 陈宇赶紧接过去一看,嗯,印刷的很精美,王家的书局还是有些本事的,陈宇躬身道, “陛下的邸报印刷精良,臣以为极好。” 李二点点头,又说道, “可惜我大唐百姓多半无法阅读,否则当如子寰所言,开办大唐邸报,让全天下的百姓都能了解我大唐国事!” 陈宇知道李二话里的意思,但是一来,读书人的名额都在世家手中,百姓根本没有机会念书,就连他自己,这副身体可没有半点念书的功底,全靠后世的知识积累,二来,就算念书,百姓也买不起纸张和笔墨,陈宇改良的活字印刷只能提高印刷效率而无法降低纸张的生产成本。 而且这些问题无法得到解决的情况下,就算完善科举制度也是无济于事,现在的科举制度还是察举制,没有官府的介绍,普通百姓就算是你学富五车,也没办法参加考试,更别说做官了,可就算废除察举制,普通百姓根本接触不到书籍,不识字怎么考试?而印刷书籍这种生意基本都垄断在世家手中,比如王家,就拥有长安城最大的书局。 想到这里,陈宇朝着李二一躬身道, “启奏陛下,臣有一计,虽不能让我大唐寒门尽出学子,但足可让百姓起码看得懂邸报!” 李二一听,眼睛亮了,笑呵呵的说道, “哦?子寰又有计策?且说来听听。” 陈宇毫不犹豫的说道, “臣以为,当开办幼学!即便不能做官,但百姓再不至于成了睁眼瞎,只听地方官员来传导陛下的旨意。 李二微微一点头,又疑惑的问道, “子寰呐,但凡读书之人,无不是自幼念书写字,然我大唐读书之人大多由五姓七望之家推举,此事如何能解啊?” 陈宇想了想,这才说道, “所谓幼学,不过是教导百姓识字,并不一定需要能写诗作文章,陛下只需费些钱粮,刊印一些幼学的书籍,置于幼学学堂之中,反复使用即可。臣以为,当挑选年龄六至八岁的孩童为佳,陛下若有心开办,臣愿替陛下分忧,率先在蓝田开办幼学!” 李二一听,大为满意,抚须笑道, “子寰有心了,然我朝并无幼学的书籍,朕孩提时便熟读四书五经,百姓如何能看懂啊?” 陈宇不慌不忙的摆摆手道, “此事不难,便由臣来编纂便是了,陛下容臣回家撰写,一二日即可。” 李二还没说话,一旁的长孙皇后倒是惊讶的开口了, “子寰虽为我大唐诗仙,然编撰书籍非一日之功,岂能儿戏。” 陈宇笑呵呵的朝着长孙皇后一躬身, “皇后多虑了,不过是些粗浅的幼学文章,臣才疏学浅,便是让臣编写四书五经,怕是也不能做到。” 李二哈哈一笑道, “子寰过谦了,论诗文,在我大唐,子寰说第二,何人敢说第一,朕准了,子寰只管去编写便是,朕再与冲远和虞公等商议一番。” 陈宇领了旨,匆匆赶回家,当即铺开纸笔,李丽质看的好奇, “夫君可是又要写诗文了?”李丽质美目里满是期盼。 陈宇哈哈一笑,摇头道, “哪有这么多诗文可写,为夫是奉陛下旨意,开办幼学,这不,编写一些孩童看得懂的文章。” 李丽质点点头,又似懂非懂的问道, “这孩童看的文章又是何物?妾身幼年之时,阿耶便让李师教导妾身的文章,不过是四书五经六艺,这等文章妾身看的好生头疼,幸得是女子,李师才没多作惩戒,反倒是太子哥哥,从小便被李师责罚甚多。” 陈宇暗暗点头,让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去学四书五经,的确是难为他们了,小孩子哪里懂什么“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当即陈宇摸摸李丽质的乌发笑道, “丽质且看着,我这就写来。” 陈宇铺开宣纸,在纸上小心的写下一段《三字经》来。这玩意儿陈宇从小就会背,属于小学时候必学的科目,小孩子基本上人人都会几句“人之初,性本善”啥的,但是像陈宇这样熟读三字经和千字文的,倒也不多。 陈宇写到“苏老泉,二十七。始发愤,读书籍。”的时候,有意略去了这一段,只保留了“蔡文姬,能辨琴。谢道韫,能咏吟。彼女子,且聪敏。尔男子,当自警。”,以免露出马脚,苏老泉那是苏洵,这会儿哪有这个人。 李丽质看着陈宇一边写,自己也在口中默默的诵念,待陈宇最后一笔写完,李丽质长舒一口气笑道, “夫君当真是好文采,一气呵成洋洋洒洒,妾身竟不知夫君还能写得如此文章来。” 陈宇大为得意,揽着李丽质就在她俏脸上“吧唧”一口,笑道, “为夫会的事情多了,要不然,晚上给你看看?” 李丽质羞红了脸打了陈宇一下, “又没个正经,妾身去给夫君准备写点心,夫君且宽坐。” 说罢,李丽质转身出了门,陈宇满意的看了看自己的“大作”,千字文在大唐已经有了,是南北朝时期的产物,但是百家姓他不敢写,你拿给李二一看“赵钱孙李”,第一句话李二就得发飙,凭什么李才排第四啊? 陈宇总不能说这玩意儿是赵匡胤时代的吧,人家皇帝姓赵啊。百家姓算是废了,肯定是不能交给李二的了。陈宇当即又洋洋洒洒的默写了一篇《弟子规》,这玩意儿他记得好像是清朝才有的,这会儿应该拿的出来。 晚饭的时候,怀孕的苏忆晚听说陈宇写了两篇蒙学读物,非要拿来瞧瞧,陈宇怕她累着,苏忆晚不依不饶的撒娇说要看,要不然就哎哟哎哟的说肚子不舒服。 陈宇拗不过她,只得取来手稿,苏忆晚兴致勃勃的读着,看罢之后笑道, “夫君真是好文采,顷刻之间写就,若腹中无才华,那是万万写不出来的,妾身只盼腹中胎儿落地后,由夫君教导,将来必能成为饱学之士。” 陈宇哈哈大笑起来,赶紧让苏忆晚好生歇息着,如今陈家已然成了太医署常来常往的地方,陈宇隔三差五就要让人把太医请来给苏忆晚诊脉,生怕有个闪失。 第二六一章 世家之事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隔日,陈宇带着厚厚的手稿进宫,现在已经属于寒假了,百官基本上都不上朝,李二也乐的逍遥,这会儿正在甘露殿和长孙皇后一起逗弄着晋阳公主李明达。 “臣见过陛下,见过皇后。”陈宇走进甘露殿中。 “唔,子寰来了,好,不过一晚,难不成子寰已然编写完成了?”李二有些讶异的看着陈宇问道。 陈宇高高捧起手中的手稿, “启奏陛下,臣不才,只写得两篇,还请陛下与皇后过目。” 李二大为震惊,竟然还是两篇,当即张贵走了上来,捧着手稿递给李二和长孙皇后,夫妇俩人手一篇,细细的研读着。 “好好好,这三字之文,倒也朗朗上口,比之千字文来丝毫不差,哈哈哈,子寰果真为我大唐第一饱学之士!”李二高兴的哈哈大笑道。 在隋唐之前,不押韵、不对仗的文字,被称为“笔”,而非“文”,而唐朝最盛行的便是骈体文,例如王勃的《滕王阁序》便是其中最杰出的的代表。 “二郎,妾身倒瞧着这弟子规更好,圣人之道当广为流传,即便是我大唐皇室的子弟,也当读此佳文才是。”长孙皇后也在一旁说道。 “唔,好好,来人,传旨,宣虞公和冲远公进宫!”李二当即唤来张贵,让他赶紧把虞世南和孔颖达给叫来。 虞世南和孔颖达接到旨意后,俩老头顶着大风骂骂咧咧的进宫面圣,虞世南年纪大了,已经是骑不动马了,一路上嘀嘀咕咕的骂李二不知道尊重老人家,这么冷的天还让他进宫来。 但是当俩人看到《三字经》和《弟子规》的时候,虞世南花白胡子都乐的翘了起来,赞不绝口的说道, “好好好,陈侯当真才华绝世,老夫穷极一生也想不出如此朗朗上口的蒙学教材,陈侯且受老夫一拜!”说着就要给陈宇鞠躬。 陈宇哪敢让这老头给自己行礼,慌忙扶住他赔笑道, “虞公抬爱了,小子才疏学浅,哪里敢当虞公的大礼,岂不是折煞了某。” 孔颖达在一旁说道, “陈侯过谦了,这般的文章虽说不能与四书五经相比,然通俗易懂又朗朗上口,若非胸中有大学问,那是万万作不出来的。” 俩人没口子的夸着陈宇,李二听的不耐烦了,在一旁插嘴道, “既是虞公和冲远公阅过此文章,不若朕来开办蒙学,二位意下如何啊?” 二人当即对着李二一躬身道, “蒙学乃是圣人之道的传化,千秋万世的基业,陛下为千古明君,臣等愿追随陛下,万死不辞!” 李二满意的点点头,看着陈宇问道, “子寰呐,便依卿所言,在蓝田与万年率先开办蒙学,由国库出资,修缮学堂,只是,这印刷刊物一事,卿以为交给谁来办合适?” 陈宇毫不犹豫的说道, “此乃皇家的蒙学,自当以陛下为先,不若以陛下的名义,创办书局,专门负责印刷蒙学的教材。” 李二沉吟了几秒,抬头道, “子寰不知,如今我大唐刊印之物,尽出于世家之手啊。” 陈宇愣了一下, 李二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世家掌控了大唐几乎全数的读书资源,现在李二要来分一杯羹,世家恐怕是万万不会同意的,这已经不是抢饭碗的事情了,简直就是一把无形的刀子在剜他们的肉! 只要不是瞎子都知道,李二要开办蒙学,那不出五年,就会有一批识字的百姓进入社会,识了字,便能学文章,李二要是到时候再弄个中学啥的,就能培养出一批寒门学子来,那么世家在朝堂之上的影响力就会越来越小,不出二十年,朝堂上这批老官员就有可能被寒门学子所替代。 那么这样的事情,是世家不愿意看见的,他们一定会封锁手里的资源,不让李二参与这件事,所以李二不得不提前做好打算。 陈宇朝着李二一躬身道, “启奏陛下,礼部尚书王公,与臣素来交好,此前制作的铅字也尽数出于王家的书局,陛下何不与王公商议一番?” 李二摆摆手,摇头道, “子寰年纪尚浅,王公虽是礼部尚书,然太原王家之大,非是卿能所见,王公也不过是王家一员罢了。” 李二说的没错,五姓七望之所以能让李二都束手无策,靠的便是盘根错节的人脉和子嗣,就拿王家来说,能成为五姓七望不是没有原因的,历朝历代不知道有多少王家的族人成为朝廷的顶梁柱,往前了说,秦朝的大将军王翦和王贲,便是太原王家的翘楚,汉朝的王昭君,王充,甚至是被后世誉为“穿越者”的王莽,都是太原王氏的族人,就连东汉末年的司徒王允,也是王家人。 王珪虽然是礼部尚书,但是从太原王家来看,王珪也不过是其中的祁县房支乌丸王氏一支,即便在王家拥有一定的话语权,但是想要完全统御王家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况且五姓七望这么多口人,李二自己也出身于陇西李氏,属于五姓七望一员,与赵郡李氏同出一脉,但是就这样,李二自己都管不了赵郡李氏的家事,更别提其他人了。 陈宇这时候想起一件事来,朝着李二一躬身道, “陛下,王公三番五次结交于臣,想把他的孙女嫁与臣为妾,然被臣推脱数次,不若陛下让哪个皇子,娶了王公的孙女,不就能和王家搭上关系了吗?” 李二一听,哈哈大笑起来, “子寰到底是年少,朕岂能不知这中间的道理,朕早已属意南平公主,下嫁王相之子王敬直,待过两年,便会下旨颁诏。” 陈宇忙点点头,李二身为皇帝,岂会不知道通婚的好处,早早的便安排上了。 但是李二一听陈宇刚才说的话,来了兴趣,兴致勃勃的说道, “王相既然对子寰青眼有加,子寰不若便娶了他孙女便是,左右不过是一房妾室,何乐而不为啊?” 陈宇翻个白眼,心想还不是你这老丈人在这,老子不敢随便乱娶,当即躬身道, “启奏陛下,臣已然迎娶两位公主,家中一片和睦,臣怕再娶时公主不满,且王相孙女与高阳公主素来不和,臣怕家中不睦啊。” 李二毫不在意的摆摆手道, “无妨,朕的女儿岂是那善妒之妇,子寰难道还信不过朕的家教。” 陈宇忙 道, “臣不敢。” 李二紧接着又说道, “王公既然青睐于子寰,不若便就此与王家结交,也好替朕开办蒙学,得王家扶持,无论于公于私,都大有裨益才是。” 陈宇老大的不乐意,本想着把王惜云介绍给哪个皇子算了,谁知道最后还是落自己头上,当着李二的面也不好说什么,只得胡乱拱拱手道, “是,臣遵旨,臣便去找王公,谈一谈蒙学之事便是。” 李二很是满意陈宇的态度,从甘露殿出来后,陈宇嘟嘟囔囔的前往王家,王珪年纪大了,正在炭盆前读书呢,听闻陈宇来了,乐的合不拢嘴, “呵呵,子寰今日怎的有空来瞧瞧老夫啊?” 陈宇挤出个笑脸来, “呵呵,小子今日写了两篇拙作,还望王公斧正。” 王珪一听,既得意又意外,陈宇是大唐赫赫有名的诗仙,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找他来看文章,其中必有其他原因,但是王珪年纪大了,自然有些好大喜功,陈宇既然不耻下问,他也就乐的接受, “哈哈,子寰过谦啦,老夫已然风烛残年,哪里还能评断诗仙之才,不过是借机赏阅一番才是了。”说罢,王珪乐呵呵的从陈宇手里接过陈宇的手稿来。 陈宇的手稿在甘露殿就送给李二了,这会儿拿的是李二命人誊抄的版本,王珪只看了头几句,就赞不绝口道, “好好好,老夫瞧着这此文,倒似是蒙学之用,只是从未见过,子寰竟能编撰得此,当真是才华了得。” 陈宇趁机说道, “陛下有意开办蒙学,以蓝田和万年县为先,王公以为如何?” 王珪摸了摸花白的胡子,皱起眉头道, “老夫自然是力主此事的,开办蒙学有益于我大唐寒门学子,然而书局尽在世家之手,连老夫也不能例外,不知陛下如何应对啊?” 陈宇点点头,看来历史书上写的没错,王珪虽然是世家子弟,但是到底是大唐的名相,还是为李二着想的多一些,当即朝着王珪拱手道, “小子愿替陛下分忧,只不过,书局的事情,还望王公多费心才是。” 王珪微微颔首, “子寰替君分忧,乃是国之栋梁,老夫佩服,只是子寰手中可有书坊啊?” 陈宇翻个白眼,心想你不就有么,当下只得继续说道, “小子想向王公买一座书坊,用于刊印蒙学的书籍,不知王公意下如何?” 王珪笑了,笑的特别狡猾,以手抚须道, “哎呀,这书坊,老夫原是作惜云的嫁妆,子寰若是买了去,岂非叫老夫辜负了当日的承诺了?” 老狐狸说来说去,还是王惜云的婚事,陈宇只得硬着头皮点点头道, “小子只怕辜负了佳人才是,家中已然迎娶两位公主,王小娘怕是只能做一房妾室了。” 王珪大喜,忙拉住陈宇的袖子道, “无妨无妨,惜云不过是庶女,原也做不得陈侯的正房,哈哈哈,往后便是一家人,来年老夫便让惜云嫁入陈家,这书坊嘛,自然由子寰自行处置便是了。” 第二六二章 纳妾之事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恰好此时王惜云羞答答的进屋来给二人续上茶水,听得了王珪这番话,顿时俏脸生晕,一双水汪汪的美目时不时的瞟向陈宇的侧脸。 陈宇略有一丝尴尬,倒是王珪,抬手招过王惜云来,笑呵呵的道, “惜云呐,老夫正与陈侯谈及嫁娶一事,不妨听一听,我打算明年便让你嫁入陈家,不知惜云意下如何啊?“ 王惜云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羞的不敢抬头,哪里还有半分当年跋扈的样子,扭捏着说道, “自古婚姻大事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切全凭阿翁做主。” 陈宇暗自在一旁好笑,这穿越到了唐朝,果然就和后世网上说的一样嘛,女孩子若是心仪眼前的郎君,便会羞答答的说,“终生大事全凭父母做主。”要是没看上,那可就成了“女儿还想孝敬父母两年。” 就连武侠也不能例外对吧,要是救命恩人长的帅,那女主角说的自然是“英雄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要是长的丑,那就成了“英雄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来世做牛做马,以报答恩公。” 王珪哈哈一笑,拉过王惜云的袖子道, “惜云可当真是越来越小心了,老夫盼着你嫁入陈家已然数年,眼瞧着如今正是桃李年华,嫁给子寰后,可千万要小心侍奉才是,老夫也不知能否瞧见惜云怀有身孕了。” 陈宇翻个白眼,心想老子家里俩如花似玉的公主还伺候不过来呢,再来个王惜云,你想让老子把腰给累断吗? 王惜云羞的满脸通红,只拿眼角去看陈宇衣服的下摆,王珪看出王惜云害羞来,只得摆摆手道, “惜云只管去了,老夫与子寰再说话。” 王惜云这才怯怯的朝二人一福,退着走出屋子,王珪笑呵呵的看着陈宇道, “子寰呐,此前我王家为圣人改制铅字,如依子寰所言,我王家再为圣人刊印蒙学书籍,恐怕是要遭世家非议的,子寰以为如何啊?” 陈宇皱皱眉头,看着王珪道, “那小子便直言不讳了,王公可知陛下对于世家的态度?” 王珪抚须点点头笑道, “先皇以世家起兵,圣人也得世家扶持才得以君临天下,然世家为大唐之顽疾,陛下,当欲除之而后快也。” 陈宇没想到老头儿看的这般透彻,只得拱手道, “既然王公看的这般通透,那可有对策?” 王珪摇摇头,看了看陈宇,不说话,半晌,才缓缓开口道, “子寰到底年少些,世家盘根错节,岂是朝夕之间即可除去的,陛下开办蒙学,不也正为了此事吗?老夫已然年迈,过不得几年,怕是便要致仕,再也帮不得陛下了,往后,朝廷便要靠子寰这等少年人了。” 其实王珪还是看错了一点,王珪认为世家人口基数众多,又有不少在朝廷为官,难以连根拔起,但是他万万不会想到,不过数十年后,便有一个叫武曌的女 帝,轻而易举的就拔除了世家。 武则天的手段简单的很,就一个字,“杀”!杀不了就流放,没几年,世家被杀的干干净净,从此流传了上千年的华夏大地再无世家一说。 但是陈宇可不敢和王珪说这些,只得恭敬的拱拱手道, “是,小子谨记王公教诲。” 王珪满意的点点头, “老夫为官数十载,若论勤政爱民,一心为公,我不如玄龄,论文武双全,出征可为帅,入朝可为相,我不如药师,论起忠实公正,陈进事言,老夫不如大临,论心思缜密、化繁为简,老夫不如玄胤,再论嫉恶如仇、铮铮谏言,我不如玄成,但若论起辨别清浊,疾恶奖善,老夫倒是略胜他们一筹,子寰当日江南赴任,老夫便有意维护,只因老夫知道,子寰乃是当世的奇才,日后必堪大任也。” 陈宇一听,这老头儿倒是说的中肯,这些人都是当朝一等一的重臣,王珪把他们的长处说的头头是道,这宰相没白当。 陈宇只得笑呵呵的谦虚了几句,王珪也不多留,便说自己也该准备王惜云的嫁妆了,陈宇听的明白,王惜云是妾室,按理说,没有嫁妆也无所谓,但是王珪什么身份,估计陈宇到时候还得出一笔不菲的聘礼。 从王家出来,陈宇回到家中,先去看了看苏忆晚,小妮子这会儿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嚷嚷着想下地走走,陈宇不是大唐的土著,自然知道怀孕的女子也不能整天躺着,当即让小梅小兰给苏忆晚披上厚厚的棉衣,这棉衣也是李二赐下的,说是白叠花已然在大唐全力推广开来了,暖和的紧。 苏忆晚在小梅小兰二人小心的扶持下,打算出门溜达一圈,陈宇正好把闲着的李丽质和李漱叫进了屋子里。 “夫君唤妾身与十七妹何事啊?”李丽质娇笑着给陈宇端来一杯热茶。 “啊?叫妾身与长姐一道,夫君,你该不会是想昨晚那个?”高阳公主李漱一张粉嫩的俏脸涨的通红,昨晚上陈宇没少给她做思想工作,让她去找李丽质说说,来个大被同眠,这娶了姐妹花,哪能没有这等香艳的场景呢? 李丽质瞪大了美目看着李漱和陈宇,不解的问道, “到底何事啊?怎的十七妹这般羞臊?” 李漱纤纤玉指指着陈宇,结结巴巴的说道, “长姐,夫君他,他说,要,要……” 陈宇明白过来了,李漱这是还记着昨晚上侍寝的事儿呢,把脸一板道, “漱儿,这说到哪儿去了,为夫有别的事和你们说,都过来坐下。” 李漱这才放下心来,笑嘻嘻的坐到陈宇身边揽着他胳膊。 陈宇看了看左右两个老婆,沉吟了几秒开口道, “今日我把编撰的蒙学教材给圣人看过,圣人打算开办幼学,但这无疑触及了世家的利益,怕是将来有更多的寒门学子进入朝廷,故而圣人要我迎娶王相的孙女王惜云为妾,以博得王家的支持,我陈子寰虽有些贪财好色,然不愿负了 二位夫人,这才先来征求夫人的意见。” 陈宇说的很诚恳,一来是的确尊重李丽质,二来嘛,生怕李漱这个小妖精到时候给王惜云脸色看,整的家里鸡飞狗跳的。 李漱一听,顿时柳眉倒竖,气哼哼的道,捶打着陈宇的手臂, “夫君说的好听,什么奉了阿耶旨意,怕是当时在洛阳就瞧上了人家了吧?” 李丽质倒是赶紧制止了李漱,柔声道, “妾身岂不知夫君的心意,然阿耶为世家之事多有烦心,在妾身年岁尚小之时,阿耶便时常念叨世家之患,如今夫君可为阿耶分忧,莫要说娶一房妾室,便是再多一位夫人,妾身也自当听命于夫君。” 陈宇感慨的看着通情达理的李丽质,又看看娇蛮可爱的李漱,叹了口气道, “方才我从王公处回来,他说过了年,便要将那王惜云嫁入陈家,看起来,陛下对世家的确是早有不满了。” 李漱在一旁不依不饶的撒着娇道, “哼,夫君就是偏心,妾身早瞧出来那王小娘觊觎夫君了,偏生长姐还这般的大方,若是换做我,这陈家的大门哪有这么容易进得的!” 陈宇笑着揽过李漱的纤腰,捏了捏她的粉腮道, “漱儿不可胡闹,左右不过是一房妾室,好吃好喝供着便是了,待为夫得了王家的书坊,为陛下印制刊物,才是正经事儿。” 不过李漱闹了几下,反倒抬起头看着天花板,忽然又点点头道, “夫君乃是家中独子,这绵延子嗣一事,实是落在了夫君一人头上,也该娶得几房妾室才是,不过夫君可莫要忘了,妾身与长姐带来的侍女,你可还未行过大礼!” 陈宇难得见李漱这么认真,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她,李漱被陈宇瞧的发羞,嘻嘻笑了起来,指着李丽质道, “是长姐教我这般说的。” 李丽质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在陈宇怀里拱了几下道, “妾身与十七妹嫁入陈家为妻,但带来的侍女,也是夫君的媵妾,夫君也该雨露均沾才是。” 陈宇恍然大悟,但是莺儿和雨儿两个小丫头比小梅小兰还小些,陈宇实在不好意思祸害人家小姑娘。 可莺儿和雨儿不这么想,她们还以为驸马爷对她俩没兴趣呢,少不得要在两个公主面前哭诉一番。 陈宇只得软语安慰道, “莺儿与雨儿年岁尚小,待来年长开了再说吧,太早生育对女子不利。” 李丽质乖巧的点点头,陈宇搂着两个俏老婆,打情骂俏了一阵,直到苏忆晚遛弯回来,才乐呵呵的出门迎接她去。 陈家现在的伙食比从前更丰盛,苏忆晚有了身孕后,陈宇吩咐厨房每日都得炖鸡汤,要不然就是找薛仁贵去,让这货给自己出门猎鸽子去,只是这天寒地冻的,鸽子也极少,幸好薛仁贵箭术当世无双,总算还给陈宇弄来几只,陈宇亲手做了清蒸乳鸽给苏忆晚滋补,吃的她清丽的容颜都圆润了些。 第二六三章 送礼和收礼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隔日,李二已经宣布停朝了,陈宇赶往太极宫,他还有些事找李二商量。 见是陈宇来了,李二停下手里的毛笔,他正在练字,笑呵呵的招手道, “子寰来了,来,且瞧瞧朕的笔力如何!” 陈宇凑过去一看,李二正在写着曹操的《观沧海》,李二的一手飞白那是后世都极为推崇的,陈宇也不由得赞叹道, “陛下的书法遒劲雄健,酣畅淋漓,实乃当世佳作,大可自成一派!” 李二得意洋洋的把笔一抛,欣赏起自己的大作来,陈宇趁机谄媚的笑道, “臣有幸看得陛下墨宝,不若陛下便把这字赏了臣吧?” 李二哈哈大笑,非常得意的把宣纸随手一抛, “好好好,子寰那是难得向朕开口,这就拿去便是了。唔,今日子寰来见朕,所为何事啊?” 陈宇笑眯眯的把宣纸卷好,清清嗓子,认真的看着李二一躬身道, “敢问陛下,明年可是要春闱了?臣瞧着长安城里的驿馆与寺庙,已然住得了不少举子。” 李二点点头道, “确如子寰所言,明年便是春闱,朕也当为大唐选举些新的官员才是了。” 陈宇紧接着一躬身道, “陛下可知,这些举子都来自哪里?又出自何人门下?” 李二理直气壮的点点头道, “朕现在虽不知,待春闱阅卷之时自然知晓。” 陈宇点点头,随即抛出了一个问题, “那陛下既然知道,自然阅卷的考官也知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百官也知,但凡世家子弟,岂有不高中之理?” 李二虎躯一震,猛的惊醒过来,不敢置信的看着陈宇道, “子寰的意思,朕明白了,这察举乃是春闱的一部分,凡得推荐之人,无不是世家弟子,寒门的学子偶有侥幸中举,终究春闱之时,比不过那些世家的子弟。” 陈宇点头,紧接着又道, “陛下,臣以为,当为试卷糊名!并派重兵把守,凡考官阅卷之时,必有军士再旁监督,不可轻易撕开,只凭文章,才能看出一个人的真才实学来!” 李二深以为然的点点头,笑了, “子寰当真才思敏捷,朕怎就没想到这般做法,来啊,把冲远公给朕叫来!” 孔颖达冒着西北风,一路骂骂咧咧的进宫,不知道李二又要出什么幺蛾子,见了李二后,李二笑眯眯的把这事一说,孔颖达立马反应过来了,当即躬身道, “陛下圣明,此为妙策,我曲阜孔家虽传承千年,也不敢说独步大唐,往年春闱,臣见了老家的学子,难免照拂一些,若是采用了糊名,这真才实学之士,才能脱颖而出!” 孔颖达作为历届春闱的阅卷官,毫不避讳的说自己也会照顾老家的学子,李二也不太在意,毕竟大唐的试卷都是写清楚名字给考官看的。 直到武则天时代,武则天发明了糊名,也为清除世家在朝堂上的势力做出了贡献。 李二微微颔首, 不以为意的道, “无妨,曲阜孔家乃是圣人之后,理应照拂,冲远公啊,今年的春闱,怕是要多辛苦卿了,朕即刻下旨,刊印试卷之时,加以糊名,并昭告天下,我大唐的春闱自本届起,一律采用糊名制度,凡不服律例,徇私枉法者,一律革除功名治罪!” 孔颖达应了一声,赶紧去拟旨,眼看快要过年了,再不告诉举子可就来不及了。 李二又看向陈宇道, “子寰呐,卿既为长安折冲都尉,自当为这春闱出力才是,朕准你领三千玄甲军,监督举子考试!务必不得出现舞弊一事!” 陈宇脸色一紧,忙躬身道, “臣遵旨。” 春闱那是皇帝挑选官员的事情,李二不用和任何人解释和交代,就连魏征这个老喷子都无权过问,这是皇权至高无上的表现。 布告在过年前的最后几天,终于张贴到了长安城的大街小巷,举子们纷纷奔走相告,不少世家的子弟开始嘀咕了起来,李二今年是想干嘛? 但是也有极少数的寒门学子开心了起来,谁都看得出,糊名后,单论真才实学,他们未必输给那些世家子弟,那意味着他们有更大的机会上榜。 一时间长安城议论纷纷,老百姓是不会关心这种问题的,他们只想知道来年是不是风调雨顺,老天爷会不会赏饭吃,但是读书人就不一样了,这些世家的子弟纷纷走动了起来,不少人开始提前拜谒权贵,以求能够谋得一份差事,在大唐,还是可以有人不通过科举就做官的,哦,对了,陈宇也是这样的。 就连陈宇家,一样被人来拜访过,陈宇在大唐一没走动的亲戚二没念书的朋友,平日里那几个纨绔也不会通过科举去做官,但是蓝田县令李桓却找上门来了。 刚过完年,大年初三陈宇一家正吃着热乎乎的年糕呢,李桓拎着一堆礼物上陈家来了,陈宇很是意外,李桓是蓝田县的县令不假,但是现在论官职,差了他这个侯爷已经十万八千里了,这时候来找他干什么? “某见过陈侯。”李桓小心的给陈宇行了一礼。 陈宇笑呵呵的虚扶一下, “李明府多礼了,还请上座。”陈宇又吩咐下人赶紧多拿几个炭盆过来,这天气冷的紧,陈宇裹紧了身上狐裘。 “呵呵,陈侯日理万机,某前来打扰,实在是惭愧。”李桓的说的很客气。 “明府不妨有话直说,本侯一会还得陪两位公主下棋呢。”陈宇摆摆手道。 李桓一听,诚惶诚恐的说道, “是是是,属下打扰了公主的雅兴,还望公主恕罪才是,呵呵,陈侯,属下族中,尚有两个个不成器的子弟,参加了本次的春闱,听闻陈侯乃是春闱的监考,还望陈侯多加照拂才是。”说罢李桓递上一个精美的匣子,里面满是珠宝。 陈宇一听,哦豁,这是来找老子通门路来了? 陈宇忙摆摆手道, “都是为圣人办事罢了,明府难道没瞧见,圣人已然下旨,本次春闱采取糊名制度了吗?都糊上了名字,如何能照拂的 了?” 李桓尴尬的一笑道, “别人自然是看不得了,但陈侯乃是奉旨监考,属下这两个子侄,陈侯也是见过的,若是能加以照拂,日后属下定有重谢!” 李桓说的两个侄子,陈宇是见过的,之前去找李桓的时候在他家里看见过两回,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书估计念的也不咋滴,但是陈宇现在心里犯嘀咕了,李桓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找上自己,按理说李桓是赵郡李氏的族人,不会轻易结交族外之人的。 陈宇眼珠子转了转,还是收下了匣子,笑眯眯的说道, “明府太客气了,这叫某如何当得,明府且宽心,一应有我在。” 李桓欣喜若狂,朝着陈宇连连拱手, “一切有劳陈侯费心了。” 陈宇送走了李桓,马不停蹄的赶回长安城,进了太极宫,把正在逗弄李明达的李二给揪了出来, “启奏陛下,臣有事启奏。” 李二很不满意的看着陈宇,这货过个年也不让朕安心。 但是听闻了陈宇奏报的事情,李二有些震惊了,李桓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蓝田县令,虽然在天子脚下,但是也不过是个正七品的小官而已。 “陛下,天子脚下尚有此事,可想而知,不知有多少举子,这会儿正在努力的疏通关系。”陈宇皱着眉头道。 李二也一样紧蹙着眉头,缓缓开口道, “子寰呐,世家弟子众多,恐怕难以想象,今年的春闱,怕是比往常更激烈。” 陈宇毫不犹豫的一躬身道, “陛下当令行禁止,万不可因此而畏缩不前,臣愿为陛下手中利刃!” 李二一听,哦豁,还是女婿靠谱啊,当即大手一挥道, “好,子寰有心了,果真是朕股肱之臣!朕赐你本次春闱期间,凡有舞弊者,可先斩后奏之权!” 陈宇一听,哎呀,这整挺好,好久没和人动手了,乐呵呵的谢过了李二,这才哼着小曲儿回了家中。 既然是今年要举行春闱,陈宇不得不提前告诉家里,除了苏忆晚和服侍她的下人,自己和李丽质李漱等人,需要提前搬回长安城去住了,免得来回不方便。 苏忆晚嚷着要和陈宇一起回家,但是陈宇心疼她,生怕苏忆晚着了凉,硬是把她留在了李庄的老家,好歹这里还有火炕,长安城的家虽然豪华奢侈,但是一到冬天,冷的跟个冰窖一样,陈宇不得不吩咐陈大陈二弄上好几个炭盆,才勉强让屋里有些暖和气。 “淦啊,要不然凿个壁炉算了?不行不行,壁炉也要烟囱,丑死了。”陈宇摇了摇头,他不是做不出火炕和火墙,唐朝的屋子太宽大了,夏天住着倒还有些凉快,冬天就没这么好过了。 回到长安城后,陈宇首先就去置办了一些礼品,过了年,王珪就会把王惜云嫁到陈家,他好歹也得准备一些聘礼,免得两手空空让人笑话。 王珪家里也没闲着,老头儿给自己的孙女准备了一大箱子的嫁妆,当然,还有长安城书坊的契据,这也是陈宇最关心的事情。 第二六肆章 年年有今日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过了年,皇帝便要举行一次大朝,这是惯例,无非就是文武百官互相拜年,恭喜发财之类的。 房玄龄第一个出列,首先就是给皇帝拜年,接着絮絮叨叨的给李二讲今年的收成估计是怎样怎样,大唐的人口目前是多少,将来还能增长多少。 对于一个古代的皇帝来说,人口是最重要的东西,关系到整个国家的运作,李二认真的听着,时不时还发表几句重要批示。 紧接着长孙无忌出列,李二的大舅子告诉他,侯君集的大军已经出了玉门关,直扑沙漠的中心地带,后勤方面请陛下放心,大唐一定竭尽全力保障的大军的粮草供应。 再接着张亮又出列了,说是按照李二陛下的吩咐,大唐已经开始修建水泥道路,计划先修一条通往洛阳的主干道,相当于京洛高速公路之类的,以便皇帝随时去东都巡视,另外长安周边的府县已经开始动工了,预计今年应该能够让陛下出行。 唯一可惜的是,戴胄这个曾经的户部尚书,没能熬过这个年,李二悲痛不已,下旨以国公礼厚葬了他,新上任的唐俭比戴胄还抠门,大过年的便开始和李二哭穷,说是国库已然入不敷出,让李二自己想办法修路,气的李二差点要在过年的时候打唐俭的板子。 最后李二不得已点头答应今年多办几场球赛,用卖门票的收入抵押给唐俭,这才让这位新上任的户部尚书喜滋滋的回到自己座位上,完全不顾刚才差点被李二当众扒了裤子打屁股。 陈宇瞧着差不多了,也站起身来出列,朝着李二一躬身道, “启奏陛下,火器署新制一万支火铳,其中两千支已然配发于左右卫,剩余八千支,还请陛下定夺,臣以为,当扩军天策府!” 李二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甚好,子寰办事朕一向放心,传旨,天策府扩军一万,均由子寰节制。” 陈宇面色一喜,李二这番话意味着,他陈宇的亲兵,从三千,扩张到了一万多人,再加上原有的玄甲军,意味着陈宇现在统带的兵力,直逼程咬金和尉迟恭等老将了! 要知道大唐时代,十六卫分管不同区域,比如千牛卫统率皇帝的侍从、仪卫,左右监门卫掌诸门禁卫,陈宇执掌的天策府虽说李二才是天策上将,但是李二总不可能自己亲自去带兵,李勣拎的清的很,平日里也从不来天策府过问,这天策府的兵力自然就成了陈宇的一亩三分地。 大唐的南衙禁军与北衙禁军,基本上都是每一卫一万五千人左右,天策府现在也满足了这一条件,意味着将来陈宇就和程咬金等人平起平坐,大家管带的兵力都是差不多的。 但是程咬金和尉迟恭很是得意,因为这两千支新造的火铳,被配发到他们所管辖的左右卫,程咬金得意洋洋的还让陈宇给他弄了一支私人收藏品。 李二今天心情很是不错,听 完了文武百官的汇报,乐呵呵的朝着殿中大臣招手道, “数日后便是上元佳节,今年朕打算与诸位爱卿同乐,设宴于朱雀门大街,可有爱卿愿意同往啊?” 此话一出,那些武将第一个不乐意了,他们平时对李二忠心耿耿,但是这种吃喝玩乐的事情,谁愿意和你皇帝一起啊?老子们晚上不得平康坊搂着小娘子,喝着今朝醉,嘴里还得唱着“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谁有空和你李二一起出游啊,当即一个个缩头缩脑的不吭声。 历来文官都是起劲的很,对于这种事情,虞世南孔颖达这些老文人义不容辞的站了出来,李二皱皱眉道, “怎的全是这些老臣啊,今年朕已然传旨后宫,皇后与朕一道出游,另外再召青雀、恪儿,尚有一干公主等,与朕同乐,诸位爱卿意下如何啊?” 陈宇一听,哦豁,李二今年是打算全家总动员了,自己娶了俩公主,实在不好意思推脱,刚走上前一步,却瞟见程处亮也讪讪的站了出来,心里暗自好笑,程处亮娶了清河公主,和他一样也是驸马。 “启奏陛下,臣迎娶长公主与高阳公主,当与陛下阖家欢乐,望陛下恩准臣带两位公主一道前往。”陈宇不情不愿的说着。 李二大为满意,他也很是挂念两个女儿,笑呵呵的点头道, “好啊,子寰有心了,朕准了!” 接着程处亮的要求也被李二满意的答应了下来,大唐娶公主的多得是,还有几个驸马也苦着脸一一站了出来,李二笑的像朵花儿一样,一一答允。 陈宇回到家把这事儿一说,李丽质和李漱自然是高兴无比,能和自家夫君一道上元节观灯那是无比开心的一件事,出了苏忆晚有些闷闷不乐,她怀孕后,陈宇不敢让她轻易上街,一直说着头三个月那是最重要的,一定要保护好,陈妍很乖巧的表示上元节第一天也不出门了,在家照看着苏忆晚,等隔日再和长孙冲一道上街游玩。 李二这次也算是下了血本了,这回上元节这么多人,孔颖达的酒楼是肯定坐不下了,李二干脆在朱雀门大街找了个房子,腾空出来,作为此次宴席的场地,当然,这地方也不是凭空变出来的,而是河间郡王李孝恭的产业,老头儿骂骂咧咧的说李二不仗义,借他的地方还不给钱,宴会用的饭菜都要李孝恭去准备。 今年的上元节比往年更热闹,百姓吃得饱了,穿的暖了,玩乐的劲头更高了,原本大唐就是一个吃喝玩乐至上的时代,今年的花灯比往年的更多更鲜艳。 陈宇带着两个公主,吃过了午饭就进宫了,李二乐呵呵的看着两个漂亮女儿,满意的点点头,看起来没在陈家受罪,长孙皇后更是怜爱的捧着李丽质的俏脸左看右看,襁褓里的李明达已然数月了,大眼睛骨溜溜的看着李丽质,时不时的还要笑几声,显然是对这个亲姐姐颇有好感。 除了太子李承乾外,李二的几个儿子都来了,小胖子李泰笑容可掬的给李二带来一张辽东的狐裘,说是特别暖和,给老爹垫屁股用的,喜的李二直夸李泰懂事,小胖子的眼神直瞟陈宇,看的他心里毛毛的,心想这死胖子,年纪不大心眼不小,李承乾还没死呢,就来献殷勤了。 高阳公主李漱和昭庆殿里几个公主叽叽喳喳的闹作一团,全然不顾自己已经出嫁的身份,几个公主都羡慕的看着初为人妇的李漱,如今的她稍稍褪去了些稚气,多了几分柔媚之色,更显得娇艳不可方物。 “启奏陛下,东阿县公到了。”门口张贵小心的给李二通报着。 陈宇回头一瞧,程处亮嘟嘟囔囔的也领着清河公主来了,这清河公主比李漱年纪更小,十岁就嫁给了程处亮,这会儿才十二三岁,明显还是个小孩子,陈宇看的啧啧咂嘴,这程处亮倒也真下的去手。 不光是程处亮,紧接着长孙冲也来了,今儿陈妍在家,他作为李二的亲戚,自然也得来陪着,见了陈宇,长孙冲显得很高兴,瞧瞧凑到陈宇身旁道, “如今年已过了,子寰可收到拜帖了?” 陈宇点点头,长孙冲说的便是提亲的拜帖了,长孙无忌虽然不是很满意长孙冲的选择,但是李丽质已然嫁给了陈宇,按理说,李二会给长孙冲再安排一个的公主的,现在长孙冲娶了陈宇的胞妹,也还算可以,起码现在的陈宇看起来如日中天,将来不失为长孙家的一个有力的伙伴。 陈宇作为陈家唯一的话事人,已然和赵国公家中约定,二月十八便会把妹妹陈妍嫁到赵国公府上,因为他自己二月初二还得迎娶王珪的孙女,王惜云! 王珪过了年就等不及了,唠唠叨叨的找到陈宇,说自己已然年迈,恐怕没几年活头了,实在是想看看孙女成亲,哪怕是做个妾室。 陈宇拗不过这老头儿,只得答应二月初二龙抬头那天,把王惜云接回家中,王惜云则早早的便在家中准备着,满心欢喜的等着陈宇来接她过门了。 李二瞧着人差不多了,乐呵呵的站起身挥挥手道, “唔,今日阖家团圆,朕心甚喜,,诸位爱卿,且随朕出宫,与民同乐!” 于是李二和长孙皇后走在最前面,大摇大摆的坐上銮驾,几个皇子骑马,公主坐车,李丽质和李漱都是公主,自然和豫章公主几人嘻嘻哈哈的坐上马车,陈宇则和李泰李恪等人一道骑马,一群人浩浩荡荡招摇过市般的出了承天门,来到朱雀门大街。 百姓们眼睛都直了,还以为李二要出巡打猎呢,往年也没这么大的阵仗,有好事的便凑上前,打量着这些皇亲贵胄,今年有春闱,在长安过年的举子更多,不少举子都眼巴巴的张望着几辆马车里,就盼着自己万一能给公主瞧上,做了李二的驸马,从此青云直上,倒是惹的几个面若桃花的公主嬉笑不已。 第二六五章 长相思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嘻嘻,长姐倒是比之在宫里的时候丰腴了些,可是陈驸马把你喂饱了呀?”豫章公主在马车里娇笑着去摸李丽质的纤腰。 “你这人!怎的说出这般虎狼之词!尚未出嫁便如此胆大,也不怕将来嫁不出去!”李丽质羞的拿帕子捂住脸,不住的往马车角落里逃去。 李丽质没嫁给陈宇之前实在是太瘦了,如今在陈家过得幸福美满,稍稍红润了些,陈宇反倒开心的很,原先的李丽质实在是太纤细苍白了,搞的陈宇晚上都不敢让李丽质过分的侍寝,免得她身子遭不住。 “当真胖了吗?”李丽质不无担忧的摸了摸自己的腰,大唐以丰腴为美,但是呢,陈宇又不是大唐的人,不止一次在家说自己不喜欢胖子,李丽质和李漱自然知道自家夫君的喜好,从不敢轻易多吃热量高的食物。 “哎呀,长姐哪里胖了,当真是多一分嫌肥,少一分则嫌瘦呢,难怪陈驸马日日流连!”豫章公主笑道。 李丽质羞的不行,当即去挠豫章公主的痒,两人闹作一团,另一辆车里,安康公主正赞叹的说道, “陈驸马当真是好心思,本宫还从未坐过这般平稳的马车呢!” 陈宇给两个老婆打造的马车自然是四个轮子的版本了,还在轮子上加装了厚厚的轮胎,现在的马车跑起来,比之前少了好些颠簸。 “那是,本宫的夫君能是一般人么!”李漱得意洋洋的挥舞着小拳头,神色间满是欢喜和骄傲。 “嘿嘿,你看那些学子,一个个眼睛瞪得老大,一副垂涎三尺的模样。”襄城公主撩开帘子,惹的无数举子纷纷注目。 “哎呀,那你便下了马车去嘛,让他们瞧瞧大唐公主的美貌,馋死他们!”安康公主娇笑着说道。 “切,一个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本宫才瞧不上他们。”襄城公主不满的又拉上的帘子。 “这位兄台,可曾见到那几位公主,啧啧,个个是国色天香啊。”举子甲。 “可不是,啧啧,若是让某娶了其中一位,那岂不是做梦都要笑醒!”举子乙。 “那可不,听闻那长公主殿下更是清丽无双,乃我大唐第一美人,可惜了,听闻长公主已然嫁人,不过若是合离嘛,嘿嘿,某也不是不可以娶。”举子丙。 “瞧你那样,某可听闻,高阳公主更是娇媚无比,唉,两位天姿国色的公主竟然同时下嫁了蓝田侯,陈子寰乃我大唐诗仙,当真是潇洒的紧啊。”举子丁。 陈宇是听不到这些评论,他跟在李二的銮驾后面,一路上和李泰李恪小心的说着话,幸好今天是李二出游,李泰不敢说那些关于储位的话来,大家打着哈哈,行了没多久,便来到朱雀门大街最繁华的地方,李二下了銮驾,和长孙皇后并肩走进这间看起来富丽堂皇的屋子。 李二笑呵呵摆摆手,示意众人都坐下,李孝恭吩咐下人赶紧上酒,一坛坛的今朝醉和葡萄酿被抬了上来,李二拿起酒杯道, “今日上元佳节,朕与诸位同乐,来,且满饮此杯!”说罢,李二一饮而尽。 众人不敢怠慢,纷纷也把杯子里 的酒喝干,除了长孙皇后产后初愈,饮的少些,就连几个公主都是把杯子里的葡萄酿喝的一滴不剩。 李家身负胡人的血统,骨子里留着狂放不羁的血液,喝了几杯后,李二就有些飘飘然了,和身旁的众人谈笑风生起来。 这次李二选择的地方是坐在一楼,以方便更直观的欣赏花灯,所以沿街的百姓都是能看见李二陛下的英伟身姿的,不少百姓还流连驻足,以瞻天颜。 陈宇喝了几杯酒,燥热起来,这今朝醉的度数实在是有点高,陈宇甚至后悔自己干嘛要做这个高度白酒出来。 喝了酒陈宇就想搂老婆,可是李丽质和李漱都坐的远远地,和长孙皇后她们坐一块儿呢,陈宇只得讪讪的看了看一旁的程处亮和长孙冲,心里暗骂老子干嘛要来这里,去平康坊找房遗爱不香吗?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华灯初上,屋外一片繁华景象,李二笑呵呵的站起身来,指着众人道, “今日上元,诸位爱卿,岂可没有好诗文呐?” 陈宇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完了,老子前几年就把最好的诗文拿出来了,这会儿千万别找老子! 幸好小胖子李泰第一个站了出来,笑嘻嘻的说道, “儿不才,愿为阿耶献上。” 李二欣慰的点点头道, “唔,甚好,朕知道青雀素来喜好诗文,来啊,拿纸笔来!” 李孝恭忙让人拿过纸笔,李泰也不客气,在自己的案桌上唰唰唰的就写了起来,写罢,恭恭敬敬的拿起给李二看, 李二大声的读了起来,“窗迥到长安,分明怅遇合。芭蕉天四角,暖酒暗随车。隋苑听猿鸟,山城喜共和。见皇随伴侣,射覆落新荷。” 陈宇听罢微微颔首,小胖子李泰还是有些真才实学的,虽不见得能和李白王维杜甫想比,但是在诗人多如繁星的大唐,李泰也算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了,难怪能被李二派去编纂《括地志》这种大型书籍。 不光是李二,就连虞世南孔颖达一干,也对李泰的诗文赞赏不已,李泰极为得意,李二甚至还把身上的一块玉佩解下来,送给了小胖子。 陈宇闷着头,不敢做声,和身边的程处亮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长孙冲看的奇怪,笑着问道, “子寰乃是我大唐诗仙,若论起诗文来,无出其右,怎的今日这般安稳?可是在酝酿佳句啊?” 陈宇喝的晕晕乎乎的,一时嘴巴没管住,摆摆手道, “诗文不过是小道,我陈子寰出口成章何须酝酿?!” 这话声音大了些,李二他们都听见了,当即一个个哈哈大笑道, “好一个出口成章无需酝酿,子寰呐,卿之诗文确是当世无双,还不赶紧上来,也好叫朕与诸位爱卿,一同欣赏啊!” 陈宇和程处亮多喝了几杯,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一旁的几个公主眼睛亮的吓人,尤其是李丽质和李漱,知道陈宇喝多了以后写诗前就是这个状态。 陈宇用力摇摇头,分出一丝清醒来,朝着李二一躬身道, “启奏陛下,今日乃上元佳 节,万千少年人出游,其间定是情意绵绵,臣便以相思为题吧。” 虞世南不等李二接话,当即笑着说道, “好好好,子寰曾写下“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惹尽了天下小娘子相思之意,今日怕是要再掀我长安城一波风浪了啊!“ 陈宇听老头儿一吹捧,哈哈一笑,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抬手道, “虞公抬爱了,拿酒来!” 陈宇一副狂士的样子,惹得众人唏嘘不已,但凡读过书的都知道陈子寰酒后狂态尽显,李二也不在意,笑眯眯的让人给陈宇拿来纸笔,陈宇跌跌撞撞的坐下,李漱跳了起来,笑嘻嘻的给陈宇斟酒。 看着娇媚的高阳公主,陈宇差点没忍住一口亲上去,眼瞧着两个美人在前,只能看不能亲,陈宇急的不行,当即笔走龙蛇,抬手写下, 长相思,在长安。络纬秋啼金井阑,微霜凄凄簟色寒。 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 美人如花隔云端! 上有青冥之长天,下有渌水之波澜。 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 长相思,摧心肝! 陈宇刚把笔抛下,李二一个箭步,百官只觉得眼前一花,李二就稳稳的把手中的诗稿拿了过来,大声的诵读起来。 “好好好,好一个,长相思,摧心肝!”李二唏嘘不已,眼睛瞟向一旁的长孙皇后,长孙皇后嗔怪的瞪了李二一眼,李二这才干笑几声,收回目光。 李丽质听得呆了,这“美人如花隔云端”,难不成说的是她?心中一阵窃喜,当初她是高高在上的长公主,陈宇不过是个农户,在程咬金家初见,可不是如坐云端吗? 孔颖达在一旁抚须叹道, “凡是上元节,子寰皆有绝章,将来我大唐还有何人敢在上元节写诗?” 虞世南更是笑呵呵的说道, “怕是今日的长安城中,无数小娘子不光要为之倾倒,子寰能否得以安然回家,恐怕都是个未知了,啊哈哈哈。” 当李孝恭家的酒楼博士把诗文传到平康坊的时候,无数的举子还在幻想着自己和台上的小娘子云雨一番,但这些小娘子一见蓝田侯陈子寰的上元节新作,只瞧了两眼,当时就哭的晕厥过去了。 不少平康坊中的清倌人红倌人,一个个恨不能跑出勾栏,来到朱雀门大街,当着李丽质和李漱的面把陈宇揽到自己怀里好好疼爱,长相思,摧心肝,你叫我们这些女孩子怎么办! 举子们也疯了,不得不服气,人家是厉害啊,短短几句话,撩的全长安的小娘子夜不能寐,一个个捧着誊录的诗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压根就没心思看灯了。不少举子已经开始默默的诵念着诗句,力求第一时间记下来,也好将来在心上人面前卖弄一番。 房遗爱和程处默正在平康坊搂着小姑娘喝酒呢,结果不多时,小姑娘肿着眼睛回来了,手里捧着诗稿,房遗爱骂骂咧咧的和程处默站起身就走,心里暗骂陈宇不识好歹,就不能换个日子写吗?每年都这样,还不如让李二派他出征打仗去! 第二六六章 全家出游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是被李丽质和李漱放在马车上带回家里的,喝的不省人事的他半夜里醒来,口渴的不行,四处找水,惊醒了身旁的李漱, “夫君怎的起来了?可是要喝茶?”李漱揉着惺忪的睡眼娇声问道。 陈宇抹黑着找到茶壶,倒了杯冷茶一饮而尽,转头窜回温暖的被窝,搂着李漱皱着眉头说道, “今日可又喝多了,头疼的紧。” 李漱忙心疼的给陈宇揉着太阳穴,一边打着哈欠道, “夫君今日可着实饮多了些,快些休息吧,明日还得陪妍儿与苏姐姐看灯呢。” 陈宇手脚不老实了起来,鼻子里闻着李漱身上好闻的体香,嘿嘿笑道, “急什么,看灯不过是要到晚上,来来来,陪为夫好好聊聊。” 李漱不似李丽质这般胆小,咯咯笑着,双臂环上陈宇的脖子,把从宫里学来的那些花招尽数用在陈宇身上,让陈宇连连惊叹这娇小的姑娘竟然这么会玩儿。 陈宇和李漱直睡到隔天中午,李丽质都进来催促了好几次,俩人才悻悻的从床上爬起来,吃过了午饭陈妍便嚷着要去街上, “妍儿急的什么,大白天的哪里有灯可看?”陈宇一边笑着一边扒拉着碗里的饭。 “妍儿哪里是想看灯,那是等不及要见表兄了吧?”李丽质在一旁用帕子掩面笑道。 陈妍被说中心事,红着脸不敢抬头,嘿嘿笑着,不敢去看陈宇。 陈宇恍然大悟,摸摸陈妍的脑袋道, “怪道吃饭都没心思,也罢,不知长孙兄这会儿在干什么,也没见他来家中造访。” 话音刚落,只听陈大走了进来一躬身道, “阿郎,赵国公家的小公爷来访。” “呵,说曹操曹操就到。”陈宇摇摇头,起身朝着客厅走去。 “子寰昨日可是让全长安城的小娘子彻夜无眠啊,呵呵。”长孙冲见陈宇出来了,忙起身笑着拱手道。 “长孙兄说笑了,小弟昨晚失态了,长孙兄今日前来,可是来找妍儿的?”陈宇笑眯眯的让下人给长孙冲上茶。 长孙冲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还是点点头道, “正是,某早与妍儿相约上元节赏灯了。子寰若是有兴致,不妨与某一道,也好作个伴儿。” 陈宇想了想,还是点头同意了,一来他不放心陈妍,二来想着带苏忆晚上街一趟,这阵子也着实把她给憋坏了。 “长孙兄还请宽坐,某这就回去换身衣服。”陈宇朝着长孙冲一拱手,回到后院,笑呵呵的来到苏忆晚房中, “最近可辛苦忆晚了,走,为夫带你看灯去。” 苏忆晚惊喜万分,原本就生的纤细,现在的她孕态未显,身子还算轻盈,喜笑颜开的忙说换身衣裳就出门。 李丽质和李漱一听,忙也表示自己也想和陈宇出门,陈宇只得把一大家子都带上,闹哄哄的出了后院。 长孙冲一愣,没想到陈宇把一家子都带上了,陈妍见了长孙冲,俏脸红红的,倒是李丽质笑吟吟的揽着陈妍来到长孙冲面前, “表兄可莫要负了妍儿,否则,即便夫君不说,本宫可不会轻易饶了你。” 长孙冲忙朝着李丽质一躬身, “那是自然,不劳长公主费心,臣自然会与妍儿相敬如宾。” 陈宇颇为得意,看看,自己虽然在朝中总向人行礼,但是老子娶的可是公主,哪怕是长孙无忌来了,看见李丽质都得先行礼。 苏忆晚在李庄住的久了,刚回长安不多时,显得尤为兴奋,一路上东瞧西看的,陈家住的离朱雀门大街很近,几人便不再乘车骑马,步行来到街上,这会儿的街上已经有不少举子和百姓在闲逛了,东市的年货摆的很全,几个姑娘叽叽喳喳的还买了些小玩意儿拿在手里把玩着。 只有陈妍和长孙冲落在最后,俩人在一旁窃窃私语,陈宇偶尔回头看一眼,陈妍就羞红了脸不敢去看哥哥。 陈宇正兴致勃勃的看着东市摆摊的商贩做着面人呢,这会儿已经有这玩意儿了,陈宇小时候最喜欢看那些手艺人吹糖人了和捏面人了,正看的起劲,打算掏钱买一个来玩玩的时候,却听身旁传来一阵喧闹, “你这人,告诉你莫要来纠缠我了,怎的还这般无赖!”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传来。 “哎呀,某这不是也爱慕小娘嘛,嘿嘿,不若跟了某回家,自当保你一世富贵!”一个嬉皮笑脸的男声。 陈宇好奇的回过头一看,女子被男子的背影挡住看不清楚,这男子生的倒也高大,穿着皮裘,看上去挺有钱的。 “嘻嘻,这郎君倒是胆大,光天化日便敢调戏女子。”李漱在陈宇身旁笑嘻嘻的说道。 “啧啧,也不知是谁家的小郎君,这般的无礼。”陈宇也笑呵呵的说着。 这男子上手就要去拉那女子的衣袖,被女子一旁的家丁给劝开,女子勃然大怒, “你这登徒子,好生的不要脸,光天化日拉拉扯扯成何体统,我要回去告诉阿翁,重重的惩治你!” 男子毫不示弱道, “凭你去哪边告,难不成我许家还怕你不成?” 那女子脚一跺,转头就要走,男子伸手便拉,百姓们不敢上前劝说,生怕得罪了达官贵人,女子带来的家丁显然也不敢在朱雀门大街上动手,只得在一旁苦苦劝说着这男子。 陈宇好奇的挤上前去,正巧女子一个踉跄,陈宇忙伸手一扶,细看之下,竟然是王惜云? 王惜云一看是陈宇,心头一甜,还道陈宇是专门来帮她的,忙盈盈下福道, “见过陈侯。” 陈宇点点头,扶起王惜云来,刚要说话,身后的男子气冲冲的拉过陈宇的袖子, “你是何人?敢扰老子的雅兴?” 陈宇看了看眼前的男子,完全不认识,大约和自己差不多的年纪,生的倒也还算像个人,只是眉宇间略有一丝猥琐。 陈宇皱着眉拍掉他的手,不悦道, “小郎君又是何人?不认识我?” 那男子不屑的看了一眼陈宇道, “某乃是许昂许景升,家父乃是中书舍人,掌修国史,便 是那京兆牧来了,也得给上三分薄面!” 陈宇一听,明白了,点点头道, “我道是谁,原来是许延族的后人,五品的中书舍人很大吗?长安城一板砖砸下去,十个里面五个是五品官儿吧,还有三个是四品,呵呵。” 陈宇这才知道这男子原来是许敬宗的儿子,许敬宗这货在贞观朝没少受排挤,这会儿正担任中书舍人,再过两年,便因为嘲笑欧阳询长的难看,被李二贬去洪州任都督府司马。 而许敬宗现在更是只有一个高阳县男的爵位,便是陈宇都比他高了不知道多少,陈宇放下心来,笑呵呵的指着王惜云道, “这是老子未过门的妾室,许郎君莫非不知道这是王公的孙女?” 王惜云听罢,俏脸一红,陈宇说的倒也没错,没几天后,她就得嫁到陈家,这会儿趁着还没嫁人不过是上街逛逛罢了。 许昂一听,有些诧异,但还是不服气的说道, “这小娘是王公的孙女?那又如何,王公已然是风烛残年,即便是那太原王家,又能奈我何?倒是你这小郎,口出狂言,天下间某不认识的人多了,偏生要认识你么?” 陈宇正想开口,却见长孙冲陈妍甚至苏忆晚李丽质一行都凑了过来,大约是看到这里人多了起来闹哄哄的。 长孙冲站了出来,皱了皱眉道, “景升可许久没来东市了,怎的今日如此孟浪。” 许昂别人不认识,但是长孙冲那是大唐数一数二的纨绔,许敬宗和长孙无忌同为李二的马仔,许昂从小就认识长孙冲,见此情况忙朝着长孙冲一拱手道, “原来是长孙兄的朋友,小弟冲撞了,恕罪恕罪。” 长孙冲摇摇头道, “这位乃是大唐的蓝田县侯、长安城折冲都尉陈子寰,你岂非没听过?” 许昂这才恍然大悟,陈宇的大名他不是没听过,只不过他一介白丁,并无功名在身,自然没机会和陈宇同朝为官,当即赶忙朝着陈宇一拱手, “原来是陈侯,某有眼不识泰山,还望陈侯恕罪。” 陈宇对于许敬宗本来就没什么好感,历史书上说他一家都很好色,荒淫无度,刚要摆摆手说些什么,李丽质却站了出来, “本宫还道许学士教子有方,这别人家的妾室,许郎君倒是觊觎的紧啊。” 许昂一听,这李丽质自称本宫,虽然他没见过李丽质和李漱,但是也知道陈宇娶了两个公主,忙不迭的躬身道, “是是是,草民孟浪,还请公主殿下恕罪。” 陈宇忙摆摆手,插嘴道, “无妨,今日上元佳节,原也是少年男女出游之日,许郎君心生爱慕情有可原,本侯还要与家人同游,这就不陪了。” 许昂如蒙大赦,忙拱手道, “陈侯宽厚,某不敢打扰陈侯雅兴。这就告辞了。” 陈宇点点头,转头拉过王惜云的袖子就走,王惜云心中一甜,脸红红的任由陈宇拉着,倒是身后的李漱气鼓鼓的,她素来看不惯王惜云,之前洛阳一事更是耿耿于怀。 第二六七章 上官仪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今日之事谢过陈侯了。”出了人堆,百姓也渐渐散去,王惜云红着脸朝陈宇一福道。 “诶,无妨,王小娘不多时便要嫁入我陈家,往后便是一家人了。”陈宇不在意的摆摆手道。 李丽质微笑着站在陈宇身边笑道, “原来这便是王公的孙女,生的好生俊俏,夫君可是没少说起王小娘。” 王惜云心里一慌,这便是陈家的大妇长乐公主李丽质了吧,高阳公主她是见过的,这会儿正气嘟嘟的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她呢,眼前这个清丽绝俗的女子,比自己还小了些,但是举手投足间都贵气十足,王惜云忙不迭的福下身子道, “奴家见过长公主殿下。” 李丽质素来温婉,笑吟吟的虚扶一下道, “王小娘何必多礼,往后便是一家人了,本宫与十七妹虽为公主,然嫁与夫君后,自当相夫教子才是,王小娘无需如此紧张,只盼小娘来日为夫君多添子嗣,绵延陈家香火才是。” 王惜云一喜,没想到大唐的长公主倒好说话的很,忙点点头,恭敬的说道, “奴家谨记公主教诲,这就告辞了。”说罢王惜云朝着李漱又是一福,李漱气鼓鼓的不吭声,王惜云逃也似的带着家丁先走一步。 “十七妹可着实小心眼了些,往后都是一家人了,怎的还这般孩子气。”李丽质笑着替李漱拢了拢发丝。 “哼,长姐不知,这小娘当日在洛阳可凶悍的紧呢,差点儿就要与夫君动起手来。”李漱可没忘了洛阳城外的事情。 陈宇忙笑呵呵的上前插科打诨了几句,李漱小孩子心性,很快就缠着陈宇要买面人,转眼也就把这件事忘在了脑后。 长孙冲也没把这事儿放心上,正轻声细语的陪着陈妍在说笑呢,倒是苏忆晚,笑眯眯的,王惜云嫁到陈家怕是地位还不如她,虽然二人同为妾室,但是论长相,论才华,甚至是与陈宇的感情,她王惜云哪一点都比不上她。 陈宇正陪着几个俏丽的老婆逛街,眼见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陈宇便笑着说, “逛的也有些累了,不妨找个酒楼吃些饭食,饭后再逛吧?” 长孙冲点点头道, “甚好,便如子寰所言,咱们这就去冲远公的酒楼用饭吧?” 孔颖达家的酒楼那是几个纨绔去惯了的地方,陈宇也很熟悉,当即表示同意,几人来到酒楼前,刚要进门,便看见一个举子打扮的青年书生被人赶了出来, “走走走,这酒楼岂是你卖文鬻字之地。” 这书生一脸黯然,喃喃道, “这孔家的酒楼,怎的如此势利,唉,便连孔圣人之后尚且如此,这长安城,某又该去哪里?” 陈宇有些好奇的打量着这个学子,约摸二十五六的年纪,穿着打扮其实还不错,身上的衣服料子也是高档货,但是神色间却有些窘迫。 “这位兄台,可是遇上了难事?”陈宇走上前笑呵呵的一拱手。 书生看着穿着显贵 的陈宇,以及身后的一干人,忙一躬身道, “郎君见笑了,某是进京赶考的举子,因不幸被贼人偷去了盘缠,这才无奈,想来孔家的酒楼靠卖字,换些钱粮,惭愧惭愧。” 陈宇点点头,一般来说,举子都是被推荐上来的,家里不会太贫困,寒门学子里,刘仁轨算是个典型了,其余的陈宇根本没机会见到。 “不知这位兄台高姓大名啊?”陈宇随口问道。 “呵呵,不才复姓上官,单名一个仪子,表字游韶。这位郎君又如何称呼?”书生也恭敬的拱拱手道。 陈宇一惊,卧槽?上官仪?这货不是高宗李治年间的宰相吗?更是大名鼎鼎的上官婉儿的爷爷! 上官仪正是贞观年间的进士,自幼随父亲上官弘迁居江都。大业十四年,上官弘在江都之变中遇害。上官仪因藏匿得以幸免,为求避祸,自行披剃为僧。他研习佛典,精通《三论》,而且涉猎经史,善做文章。 贞观年间,上官仪得到扬州大都督杨恭仁的器重,并入京参加科举考试,考中进士,被授为弘文馆直学士,累迁至秘书郎。当时,唐太宗常命上官仪起草诏谕,还让他参与宫中宴集,侍宴赋诗。 陈宇当即也是笑呵呵的一拱手, “某姓陈,陈宇,陈子寰。” 上官仪一听,忙喜上眉梢的朝着陈宇一躬身道, “原来是名满天下的陈侯,恕某有眼无珠了。” 陈宇摆摆手道, “虚名罢了,游韶兄若不嫌弃,便随某与长孙兄一道用些饭食,也好讨教些文章。” 上官仪一看,哦,原来长孙家的公子也在,也忙朝着长孙冲行了一礼,长孙冲是出了名的好脾气,也笑呵呵的说道, “既然子寰与游韶投缘,不妨一道便是。” 上官仪架不住陈宇的邀请,只得答应一道进店吃饭,刚把上官仪赶出来的掌柜见陈宇和长孙冲又把人请了回来,一脸的尴尬,幸好陈宇也没计较,吩咐酒家赶紧上酒上菜便是。 上官仪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下陈宇带来的女伴,陈宇也忘了介绍,上官仪也不敢直呼公主的名讳,只得陪着笑脸和俩人喝了几杯。 喝了几杯酒,李丽质她们几个姑娘便叽叽喳喳的聊开了,上官仪才大着胆子朝陈宇拱拱手道, “不知这几位娘子,可是陈侯的家眷?两位公主可在其中?” 陈宇不在意的摆摆手道, “游韶兄无需紧张,都是自家人罢了,来来来,满饮此杯!” 上官仪见陈宇如此好说话,也是紧张之心渐去,和陈宇长孙冲喝了几杯酒后,话渐渐多了起来。 上官仪作为后世的宰相,肚子里的学问可是不少的,从《史记》到《汉书》,再到乐府诗集,甚至是佛经,上官仪都能侃侃而谈,倒也让陈宇对他刮目相看。 酒足饭饱后,陈宇笑呵呵的从袖子里掏出一块小金饼来递给上官仪,上官仪忙连连摆手摇头道, “某已得一 餐酒饭,如何还能收受陈侯的馈赠,还请陈侯收回才是。” 陈宇假惺惺的拉住上官仪的袖子,一脸诚恳的说道, “某与游韶兄一见如故,这如今游韶兄被贼人偷取盘缠,某家中小妾待产,多有不便,若不然便请游韶兄去家中小住便是了,这点心意还望兄台笑纳,日后你我多亲多近才是。” 上官仪感动的眼泪鼻涕一大把,真把陈宇当做了知心的朋友,连连拱手道, “陈侯宽厚,某感激涕零,他日若某能金榜题名,再来谢过陈侯的大恩!” 陈宇送走了上官仪,这货回驿馆去住,李丽质好奇的看向陈宇道, “夫君为何对这上官游韶如此上心?平日里不可见夫君结交这些举子?” 陈宇含含糊糊的说着对上官仪投缘的很,其实是不好说这货是后世的宰相,这会儿是给自己铺路呢。 比如刘仁轨,陈宇自从和他一起回到长安,刘仁轨就进驻了门下省,这会儿已经做到了给事中,而他也一直和陈家保持着来往,逢年过节总要给陈宇带些礼物,而陈宇也从不让刘仁轨空手回去过。 但凡是陈宇记得历史书上有名字的大臣,陈宇总是不忘笑脸迎人,当下和李丽质调笑了几句,一家人兴致勃勃的看着花灯,陈宇打量着街上的花灯,暗地里就在琢磨了, “嘶,花灯是好看啊,不过就是费蜡烛,要是能搞个电灯出来多好啊。” 陈宇也就是想想,物理上的电学他就是真的不行了,唯一从历史书上知道的是,第一块电池是拿铜片和锡片泡盐水里发明的,但是就凭这个,也无济于事,总不能告诉李二说,这盐水能发电吧? 再加上发电机什么的都得用马达,陈宇对这种电路方面那是一窍不通,小时候虽然没少拨弄家里的电器,但是谁会想到自己会穿越呢? 身边已经聚集了不少游人了,还有不少举子书生,手里拿着稿纸,一边吟诵着“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或者是“长相思,摧心肝。”一边眼珠子骨溜溜的看着身边来来往往的姑娘。 “天下半数好诗文,尽出子寰之手,当真是我大唐诗仙啊。”长孙冲也在一旁赞叹道。 陈宇得意的摆摆手,李漱娇笑着钻了过来,问陈宇昨晚那长相思是写给谁的,陈宇只好含含糊糊的说就是写给她们的,自己在出征的时候想念家里的俏老婆这才有感而发的。 幸好李漱的诗文马马虎虎,也不多追究,一路上也只忙着看灯,这两个公主往年可没法这么痛痛快快的出来游玩,如今嫁到陈家,才能在自家夫君的陪同下,做一回普通人。 至于长孙冲和陈妍,一路上两人也没心情看灯,只在后面偷偷说笑,长孙冲是出了名的好脾气,陈妍没读过多少书,说话难免没大没小,他也不生气,只笑眯眯的听着。 大唐只有这么三天,可以通宵狂欢,在满大街的花灯里,陈宇有些想念后世的家乡了,如今已经是三四年过去,也不知家中的父母是否还在思念他。 第二六八章 二月二,纳小妾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二月初二,龙抬头,今天陈家可算是忙了起来,一大早陈妍便起床张罗着一众下人,买菜的买菜,切肉的切肉。 就连一向娇生惯养的李丽质,都微笑着早起给陈宇换上崭新的衣服和鞋子,又招呼着众人去布置新房。 只有高阳公主李漱还在呼呼大睡,今天是陈宇纳妾的日子,他不得不打起精神,一会还得去王珪家接王惜云回来。 这里是京城,不像曾经在吴江县的时候,陈宇可以一人说了算。 吃过了早饭,陈宇就带着陈大陈二还有几个薛仁贵那儿叫来的军士,赶着两辆马车,马车里装满了给王家的聘礼,陈宇跨上霸红尘,朝着王家慢悠悠的行去。 “哼,长姐还起的这般早,换了我说,就该让夫君晚些去才是!”李漱气哼哼的扒拉着碗里的糕点。 “十七妹莫要胡说,夫君也算是为阿耶效命,这才求娶了这王家的娘子,你我身为陈家大妇,切不可仗势欺人,免得遭人非议,说我大唐的公主善妒!”李丽质软语劝说道。 李漱嘟嘟囔囔了几句,幸好陈妍笑嘻嘻的走了出来,拉过李漱的袖子,让她给自己参谋参谋嫁人的衣服,李漱与陈妍素来亲近,这才抹抹嘴,兴高采烈的去了陈妍的房里。 陈宇一行来到王家大门前的时候,门口已然聚集了不少官员,无论是太原王家的族人还是朝中的文武官员,都来了不少,一个个喜气洋洋的朝着陈宇拱手道贺。 “哎呀,陈侯果然是艳福不浅呐,先有两位国色天香的公主为妻,这又娶王公的孙女为妾,陈侯可谓是齐人之福尽享啊。”一干官员纷纷打着哈哈道。 陈宇少不得要和他们寒暄几句,过一会他们还得去陈家吃饭,长孙冲和程处默等几个纨绔也早就来了,嘻嘻哈哈的帮着陈宇拿过聘礼。 王珪也早就在客厅等着陈宇了,今天这老头儿穿的分外喜庆,陈宇差点儿就以为这是个行走的红包。 老头儿一见陈宇,忙笑呵呵的招手道, “子寰呐,来来来,老夫有几句话要叮嘱于你。” 陈宇挪了过去,只见王珪拿过一个小木盒,交给陈宇,郑重其事的说道, “子寰啊,这乃是王家书坊的契据,你可要收好,莫要怠慢了惜云,惜云虽为妾室,但仍是老夫的孙女,还望子寰宽待着些才是啊。” 陈宇眼睛一亮,手里的木盒也沉甸甸的,这就是知识的力量啊,在大唐,并非陈宇开不起一间书局,而是说,这印书的技术,都在世家手里,就连李二自己,也不见得有几个印书的工匠。 “是,小婿谨遵王公的教诲。”陈宇也笑眯眯的改了口。 “哈哈,好好好,子寰呐,且去陪着宾客,惜云一会儿便出来。”王珪乐的合不拢嘴,招呼着陈宇来到客厅外,招呼着一干大小官员。 王惜云一早便被侍女搀扶着开始化妆、沐浴、更衣,纳妾不是娶妻,是不需要陈宇作什么催妆诗的,只是一顶轿子抬进陈家就算完事。 王惜云瞧着铜镜里的自己,盛妆之下,倒也显得娇艳无比 ,心中一阵欢喜,她和陈宇早先还横眉冷对,接触多了以后,架不住王珪的劝说,加上陈宇的确是才华横溢,这才心生爱慕,比之李丽质的一见倾心稍微差了些,尽管如此,王惜云仍是满怀欣喜的等着陈宇来接她过门。 王珪的孙女出嫁,崔杰儒这些世家的族人也是纷纷前来道喜,崔杰儒一见陈宇分外的亲热,拉住他的袖子不住的贺喜, “哎呀,陈侯今日纳妾,魏王殿下本该亲自来道喜,只是怕扰了王公,特命臣送来贺礼,聊表心意。”崔杰儒故作大方的一挥手,立马有下人送上礼单。 陈宇草草一瞥,李泰出手确实大方,礼单上还有不少名贵的东西,诸如珊瑚珍珠之类。 陈宇只得挤出个笑脸来,感谢了一番,好不容易脱出了身,王惜云已然是盖着红盖头,在侍女的搀扶下走了出来,坐进轿子。 陈宇在众人一片贺喜声中,跨上霸红尘,身后跟着王惜云的轿子,轿子后面则是好几车嫁妆,王珪作为宰相,自然是不肯亏待了孙女的。 王珪家和陈宇家住的不远,不多时,便到了自家门口,陈宇下了马,想了想,还是站直了身子,中气十足的喊道, “开中门!” 一旁的长孙冲忙上前一步道, “子寰今日是纳妾,怎的开中门了?” 陈宇点点头, “不妨,进我陈家的大门,便是我陈家之人,便是小妾,也该堂堂正正的走中门进!” 长孙冲和一干陪着前来的纨绔面面相觑,旋即程处默感慨的点点头道, “难怪别人都说,子寰家中和睦,就连公主都全听子寰的,这是御妻有方啊。” 王惜云在轿子里听的欢喜无限,一颗芳心登时化作了绕指柔,她早就做好从偏门进陈家的准备了,没想到陈宇竟然为她开了中门? 其实陈宇是不太好意思,苏忆晚进门的时候他就自作主张,开了中门,现在王惜云嫁过来,万一将来说起此事,怕不是惹的她一辈子不快,想想她嫁给自己也算委屈了她王家大小姐的身份,索性陈宇做个好人罢了。 陈大陈二不敢耽搁,忙打开中门,花轿从大门进入,来到前院,王惜云被侍女搀扶着引进屋子,穿过前院来到陈宇为她准备的屋子里。 陈宇自己则按照大唐的规矩,开始接待宾客,满屋子的官员闹哄哄的,程处默房遗爱等几个纨绔不住的给陈宇灌酒,幸好陈宇已经结婚两次了,早就有了准备,几坛子凉水备上那是来者不拒。 “淦,冬天喝凉水有点不舒服啊。”陈宇龇牙咧嘴的喝着备好假白酒。 李丽质等和李漱乃是陈家的大妇,也是坐在上首,笑吟吟的接受着百官的恭维,就连不主张纳妾的李漱,都被那些官员一个个吹着彩红屁,什么贤良淑德啦,温婉大方啊,当即一张俏脸红彤彤的,忍不住多饮了几杯,心里对陈宇纳妾的不满也淡了许多。 大唐的喜酒是中午喝的,晚上得留给新人,一干官员喝的醉醺醺的,陈家的今朝醉是陈宇亲自监督酿制的,比程咬金奉旨酿造的更醇 厚,不少官员都喝吐了,嘴里不清不楚的嘟囔着被自家的下人搀扶回了家。 李丽质和李漱招呼着一干下人忙着打扫卫生,陈宇则大摇大摆的走进王惜云的屋子,王惜云是妾,是没有陪嫁的丫头的,这会儿正一个人坐在屋里,羞答答的等着陈宇进来掀盖头。 陈宇依葫芦画瓢的吩咐下人给王惜云也准备一份吃食端了进来,这才坐在床边,挑开盖头,王惜云娇羞无限的不敢看陈宇。 陈宇笑呵呵的开口道, “惜云饿了吧?为夫给你准备了些糕点,先用着,别饿坏了身子。” 之前也说了,古代不管是娶妻还是纳妾,女子在行房前是根本不可能有东西吃的,家里条件好的就给姑娘在舌头下面含一片人参,没条件的只能干瞪眼。 王惜云自然是含着人参的,听到吃东西也是愣了一愣,忙摇头道, “女子出嫁岂能贪食,平白叫人看了笑话。” 陈宇笑道, “这便是我陈家的规矩,便是丽质与漱儿,新婚之夜也免不了吃些东西,来,尝尝吧。”说罢陈宇拿起一块糕点递了过去。 王惜云俏脸生晕,不敢看陈宇,听到李丽质都在出嫁当晚吃了点心,当下不敢再拒绝,忙接过陈宇手中的糕点,低着头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王惜云不敢多吃,生怕陈宇等的着急,只匆匆吃了几口,便摆摆手道, “妾身不饿了,这就服侍夫君歇息。” 陈宇摆摆手,拉过王惜云的小手来,倒是王惜云羞的不敢看陈宇,低低的垂着头, “惜云乃是奉了王公之命,下嫁于我陈子寰,可有怨言?”陈宇认真的问道。 王惜云一楞,抬起头,看着陈宇认真的样子不像在开玩笑,慌的忙摇头道, “妾身不敢。” 陈宇探口气,坐的近些,摸了摸王惜云的头发道, “你我在洛阳之时虽有些嫌隙,然为夫也知你脾性不坏,王公极力促成这门亲事,为夫怕你为了王公高兴而才答允下来,我陈子寰不是那强人所难之辈,若你不愿意,我陈宇也绝不会碰你一根手指头。” 王惜云瞪大了美目,半晌才羞红了脸低下头道, “妾身,妾身仰慕夫君已久,虽为妾室,也算得偿所愿,哪有不愿意的道理。” 陈宇这才放下心来,笑呵呵的揽过王惜云的香肩,嬉皮笑脸的凑了上去, “嘿嘿,这就好,唔,惜云的身上好香啊,可是用了香水?” 王惜云听着陈宇调笑,早就软成一团,陈宇拉过被子盖住,手就开始不老实起来了, “嘿嘿,惜云你躲什么,唔,卧槽,怎的生的这般大?惜云你吃什么长大的?” 陈宇没想到宽大袍子下的王惜云生的这般波涛汹涌,平日里怎么没看出来? “啧啧,赚到了。”陈宇心满意足的揽过王惜云的细腰,王惜云早已被陈宇撩拨的意乱情迷,双臂环上陈宇, “夫君,夫君还请怜惜妾身。”说罢,递上樱唇,婉转相就。 第二六九章 春闱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隔天一早,王惜云也不管昨晚被陈宇折腾的够呛,早早的起床梳妆,陈宇打着哈欠从被子里钻出来,打着哆嗦搂住正在化妆的王惜云笑道, “怎的不多睡会?” 王惜云嫣然一笑,回过头替陈宇拿过狐裘披上,笑道, “妾身刚进陈家,如何敢贪睡,今早还要起来拜会两位公主的。” 陈宇想起来,王惜云是该按照礼节去拜见陈家的大妇的,点点头,唤来门口等着的侍女,洗漱了一下,转头先出了房门来到客厅。 李丽质和李漱已然在客厅里坐着说话了,见陈宇出来,李丽质倒是笑着说道, “夫君昨晚睡的可好?” 陈宇还没说话,李漱气鼓鼓的在一旁说道, “哼,长姐还需说嘛?夫君定然是乐不思蜀了。” 陈宇脸色一板,正色道, “漱儿不可胡言乱语,一会小心着说话。” 李漱气哼哼的不说话,倒是李丽质,软语道, “夫君莫要与十七妹置气,十七妹昨晚还与妾身说,夫君家中只得一房独子,原也该多娶几个才是。” 正说着,王惜云怯生生的从内院走了出来,来到客厅,朝着李丽质和李漱盈盈下福道, “妾身见过长公主殿下,见过高阳公主殿下。” 李丽质忙笑着起身去扶王惜云, “本宫尚小惜云两岁,便唤你一声姐姐,往后咱们帮着夫君操持家务,还要多亲多近才是。” 王惜云慌的忙摇头道, “妾身如何敢与公主称姊妹。” 李丽质反倒笑笑,拉过一旁李漱的手来笑道, “十七妹是本宫的妹妹,这不也嫁给了夫君,进了陈家的大门,你我便是姊妹,何况夫君早年便娶了苏姐姐为妾,本宫还不是要称呼一声姐姐?” 李漱被李丽质一拉,原本有些不乐意,但见王惜云一副恭敬的态度,气消了不少,当即摆摆手道, “既是长姐都叫了你作姐姐,本宫也认了,王姐姐可莫要再推脱了才是。” 王惜云忙福了一福, “多谢二位公主宽厚,妾身受教了。” 陈宇在一旁笑眯眯的等她们说完,这才摇头晃脑的说道, “行了行了,叫妍儿和忆晚出来吃饭吧,我饿了。” 等陈妍和苏忆晚一出来,王惜云这才知道陈宇为什么之前看不上她了,屋里陈宇的三个老婆,无论哪个都比她生的俏丽,当即便有些惭愧了。 但王惜云哪里知道,陈宇像得了什么宝贝,王惜云原本对自己的身材是不太自信的,因为尺码太大,导致很多衣服都不敢穿,陈宇这会儿喜滋滋的看着波涛汹涌的王惜云,心里痒痒的很,想着晚上再去王惜云房里云雨一番。 “好了好了,眼瞧着妍儿也快嫁人了,咱们家准备了多少了?”陈宇吃着饭,突然问道。 “夫君莫要着急,妾身已然 备下了,虽比不得妾身与十七妹当时出嫁,然而也差之不远了。”李丽质笑着给陈宇夹了一块鸡肉。 陈宇放心的点点头,李丽质办事自然是他放心的,倒是陈妍有些不舍得了, “妍儿有些不舍得哥哥!”陈妍拿筷子捣着碗里的米饭道。 陈宇心疼的走上前,摸了摸妹妹的头,叹道, “哥哥如何不心疼妍儿,但是女子大了,自然是要嫁人的,长孙兄为人谦和宽厚,想必不会给妍儿气受,不过我陈子寰说了,妍儿若是在赵国公家受了气,老子亲自去接你回来!” 瞧着陈宇一副气鼓鼓的样子,李丽质都笑出了声,拉过陈宇来, “瞧夫君这模样,妍儿还尚未嫁人便想着此事,表兄若是知道了,还不知吓成什么样呢。” 陈宇不服气的翻了翻白眼,心想自己的妹妹要是真受了气,就是把老狐狸家拆了他都做得出来。 还未等陈妍出嫁,大唐的春闱就开始了,二月初九之日,春闱开始了第一场考试,每场三天,一直考到陈妍出嫁。 陈宇奉旨监考,调集了一干玄甲军,在考场外巡逻,以防止有人干涉考试。 薛仁贵作为陈宇的副手,兢兢业业的在考场巡逻着,这两米多的大个儿着实惹眼,不少举子甚至都没法安心写字而转头去看薛仁贵了, 陈宇不得不把薛仁贵调出考场,让他安排外面的警戒去了,自己则来到考场里兜兜转转。 大唐的春闱常科的科目有秀才、明经、进士、俊士、明法、明字、明算等五十多种。其中明法、明算、明字等科,不为人重视。俊士等科不经常举行,秀才一科,在唐初要求很高,后来渐废。所以,明经、进士两科便成为唐代常科的主要科目。唐高宗以后,进士科尤为时人所重。唐朝许多宰相大多是进士出身。常科的考生有两个来源,一个是生徒,一个是乡贡。由京师及州县学馆出身,而送往尚书省受试者叫生徒;不由学馆而先经州县考试,及第后再送尚书省应试者叫乡贡。由乡贡入京应试者通称举人。州县考试称为解试,尚书省的考试通称省试,或礼部试。礼部试都在春季举行,故又称春闱,闱也就是考场的意思。 明经、进士两科,最初都只是试策,考试的内容为经义或时务。后来两种考试的科目虽有变化,但基本精神是进士重诗赋,明经重帖经、墨义。所谓帖经,就是将经书任揭一页,将左右两边蒙上,中间只开一行,再用纸帖盖三字,令试者填充。墨义是对经文的字句作简单的笔试。帖经与墨义,只要熟读经传和注释就可中试,诗赋则需要具有文学才能。进士科得第很难,所以当时流传有“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的说法 唐代取士,不仅看考试成绩,还要有各名人士的推荐。因此,考生纷纷奔走于公卿门下,向他们投献自己的代表作,叫投卷。向礼部投的叫公卷,向达官贵人投的叫行卷。投卷确实使有才能的人显露头角,如诗人白居易向顾况投诗《赋得原 上草》受到老诗人的极力称赞。但是弄虚作假,欺世盗名的也不乏其人。唐太宗重视人才的培养和选拔。他即位后,大大扩充了国学的规模,扩建学舍,增加学员。 而由于陈宇的横空出世,使得李二开始重视起诗赋的考试来,本次的春闱还加入了诗文的创作,以作为录取进士的重要条件。 大唐的春闱和后世的高考其实差不多,不是说所有人都考同一个科目的,前三天的考试大多是明经科和进士科,中间三天基本是俊士和秀才等科目,最后三天则是明算等不太重要的科目。 所以前三天的举子是最多的,陈宇兜了半天,在一个角落里,看见了上官仪正认认真真的在答题。 陈宇凑了过去,只见上官仪正在专心致志答一篇策论,陈宇没敢打扰他,匆匆看了一眼就转走了,今年由于陈宇的建议,大唐采用了糊名制度,使得陈宇自己也看不清这些人的名字。 古代的春闱是没有什么工作餐的,考试一考就是一天,那中间饿了怎么办呢?大唐的举子一般是自己带粮食和蔬菜肉食什么的,官府提供灶头自己做饭,如果是干粮,那官府也管不着,反正饿不死就行。 主持考试的是礼部侍郎李百药,这老头儿是王珪的副手,平日和陈宇来往不多,历史上的李百药是负责修订五礼律令,并创作了《北齐史》之人,属于那种神神叨叨的古板老头子,陈宇平时和这些官员来往不多。 但是这会儿是考试,陈宇也不得不上前和李百药打个招呼, “呵呵,见过李侍郎了。”陈宇干笑两声冲着李百药拱拱手。 “见过陈侍郎。”李百药也不含糊,朝着陈宇一拱手,在老头儿观念里,陈宇是工部侍郎,和自己官职一样,虽然李百药封安平郡公,但是老头儿还是以平辈相称。 “呃,呵呵,某想来看看本次的试卷,不知李侍郎可有备用的?”陈宇对大唐的春闱有些好奇。 李百药点点头,陈宇是监考的考官,看一眼试卷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古代和现代一样,印刷试卷一般都会多印几份,以防万一。 陈宇接过试卷,草草看了几眼,两眼一黑,我艹,大唐的卷子这么难?陈宇自忖也是高考语文131的人才了,但看了大唐的春闱试卷,只觉得自己是个文盲。 要知道大唐的策论从经文到时事,从历史法律到民生,从诗经到乐府诗集等等,而且不仅考儒家还考道家,也并不像明清时期只考八股文,内容只从四书五经中出,唐朝学子要学习的内容十分的广泛,基本上是所有的经学著作都有可能会涉及,关键是你还未必就能知道他侧重点考啥,这无疑就要求考生掌握更多的知识,所谓的饱读诗书也未必就会派上用场,因此考试的难度也在无形之中增加了。 陈宇只庆幸自己靠着一坛子白酒就能混进李二的朝堂,甚至还让他抄袭来了几首知名唐诗,现在得封县侯娶了公主,要是让他去考进士,别说中状元了,中风还差不多! 第二七零章 将作监之事 一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连着三天,陈宇都不得不在考场监考,大唐的考试环境让陈宇很是不满意,明清两代为了防止考生作弊和夹带,都是采用了一人一间小房子的方式,大唐这会儿还没有这个设备,都是集中贡院,一人发一个案桌和毯子席地而坐。 而由于考试地方是室内,就算白天也不得不点上蜡烛,要不然光靠门口那点光线是远远不够照明的。 “淦啊,盯了三天,老子的眼睛都花了,要是弄俩天窗和玻璃门该多好。”陈宇揉揉酸涩的眼睛。 二月十二,春闱进入了第二轮考试,考生人数骤减,陈宇这才得出空来,命薛仁贵好生看着,自己则偷偷摸摸的趁李百药不注意,溜出考场,骑上霸红尘,一路来到将作监。 将作监的少监张巍和陈宇已经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见陈宇进了大门,忙上前一步拱手行礼, “见过陈侯,陈侯怎的不在贡院监考,来我将作监有何贵干呐?” 陈宇摆摆手,笑呵呵的问道, “敢问张少监,这将作监可有琉璃?” 张巍愣了一下,旋即点点头,面带难色的说道, “这琉璃制作殊为不易,将作监倒是有些等着进贡的皿物,陈侯若是看得上,不妨带些回去便是了。” 陈宇翻了个白眼,这张巍,把自己当成打秋风的了,当即撇撇嘴道, “某又不是来讨要器具的,还请张少监拿些琉璃的器具给本侯瞧瞧。” 张巍放下心来,忙一拱手, “陈侯还请宽坐,某这就去取来,来人,上茶!” 陈宇大咧咧的往将作监的会客厅里一坐,大约一盏茶的时分,张巍捧着两个木制的盒子出来了,显得格外的小心。 “陈侯且看,这边是上贡的琉璃了。”说着,张巍揭开木匣子,两个绿光锃亮的小花瓶映入陈宇的眼帘。 陈宇没见过大唐的琉璃,前两年李二也赐了玻璃器皿给陈宇,但那是从西域传过来的,大唐的琉璃制作当时不如西域,还属于那种原始的铅钡琉璃,绿色极重,将作监还在玻璃瓶外面涂了一层釉彩。 陈宇小心的捧起玻璃瓶来,上下打量了一下,发现大唐的琉璃瓶做的极薄,似乎轻轻敲打就会碎掉似的。 “这琉璃怎的如此轻巧,怕是容易碎吧?”陈宇拿手指轻轻敲打着瓶身问道。 “陈侯明鉴,这琉璃易碎那是必然的,吹制出来的瓶子大多如此。”张巍理直气壮的点点头道。 紧接着陈宇又问了问张巍,现在大唐的玻璃制作工艺,原来大唐不仅有吹制法,也有压制和捏制,只不过琉璃这种东西,百姓是万万用不起的,李二那里用的也少,平日里很少做。 “这琉璃的原料也算是便宜了吧,怎的如此珍贵?”陈宇皱着眉头问道。 “呵呵,陈侯明鉴,这琉璃的原料的确是贱价的很,只是烧制琉璃须得费上不少工夫,这两年亏得陈侯带来的焦炭,将作监已然是做了不少上好的琉璃瓶 ,若放在过去,须得夏日,趁着天气炎热再烧制,否则一到冬天炭火的温度便不够了。”张巍小心翼翼的解释着。 陈宇点点头,焦炭能够燃烧更高的温度,玻璃的原料是石英砂,熔点在一千七百多度,而大唐的玻璃没有加入纯碱等物品导致制作完成的玻璃极脆,轻微的碰撞就有可能导致碎裂。 陈宇眼睛翻着天,思索了一阵,一拍大腿, “有了,张少监,这将作监可有绿矾?” 张巍忙摇摇头道, “某虽不通药理,也知道这绿矾乃是入药之物,我将作监如何有?” 陈宇点点头,从袖子里掏出些铜钱来递给张巍, “还请张少监吩咐人给本侯买些绿矾回来。” 张巍不知道陈宇又要生产什么新玩意儿了,但是自从陈宇穿越来了大唐以后,原本这舅舅不疼姥姥不爱的将作监就成了香饽饽,无论是台球桌还是木头飞机,再到自行车,不少贵胄都不得不排着队来订购,价格也是一路走高,张巍作为将作监的少监,没少得达官贵人的红包,现在给他个州牧都不换。 张巍笑眯眯的忙叫来个小吏,拿着钱赶紧跑向东市的药铺去了。 绿矾,中药名。为含硫酸亚铁的矿石或化学制品。分布于山东、湖南、陕西、甘肃、新疆、安徽、浙江、河南、四川等地。具有之补血消积、解毒敛疮、燥湿杀虫功效。常用于血虚萎黄,疳积,腹胀痞满,肠风便血,疮疡溃烂,喉痹口疮,烂弦风眼,疥癣瘙痒。 所以,在大唐,绿矾不算是多么名贵的药材,可以说遍地都是,陈宇给的铜钱又多,小吏拿着这些钱去药店买绿矾的时候,差点儿把药店的绿矾都搬空了,足足扛回来四五十斤! 陈宇看着一大麻袋的绿矾,点点头,又吩咐道, “去取十斤醋来!” 张巍一愣,拱拱手道, “某可是听错,陈侯要的可是醋?食用的醋?” 陈宇白了一眼张巍,挥挥手道, “没听错,就是醋,取十斤来。” 之前说了,大唐基本上九寺五监都有自己的厨房,那是用来做工作餐的,醋作为开门七件事,将作监也没少备着,当即小吏又临来一大桶的米醋。 “把这些绿矾和米醋混合,上炭炉!待绿矾融化,即用竹片搅拌均匀,然后加热再锻!直至全部成绛色为准,接着取出放冷,记着啊,要用瓷的锅子去盛,千万别用铁器!”陈宇叮嘱道。 张巍一脸懵逼的看着陈宇在那滔滔不绝的说着,机械的点点头, “是是,某这就去办,只是不知陈侯所作为何物啊?” “此事乃是机密,待某大功告成再说与尔等知晓!本侯在将作监的事不得与任何说,知道吗?”陈宇不耐烦的挥了挥袖子。 张巍看着陈宇一本正经的样子,吓的一缩脖子,忙吩咐小吏赶紧照办,陈宇是驸马,又是长安城的折冲都尉,八成这事儿是李二 陛下吩咐的,张巍哪里敢怠慢。 张巍忙让几个工匠停下手里的活儿,开始给陈宇忙活,陈宇要做的就是最基础的硫酸!因为只有先把硫酸做出来,才能做出硼酸! 看着炭火熊熊升起,陈宇忙吩咐匠人戴上面纱,硫酸是有腐蚀性的,陈宇生怕他们不知道,到时候被硫酸烧伤了可就不好在李二那交代了。 匠人们一听这玩意儿居然还有腐蚀性,忙不迭的掏出麻布的手套和面纱来,这也是将作监必备的东西。 有了焦炭,绿矾很快就熬制好了,陈宇吩咐匠人把瓷缸抬到屋外,这会儿是冬天,寒冷的气候让缸里的硫酸很快就冷却下来,陈宇满意的点点头,嘱咐将作监好生看管着,明日他还会前来。 张巍和几个工匠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了看,实在不知道陈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硫酸难闻的很,张巍只得让人把它抬进库房,盖上麻布,免得里面落了灰尘。 陈宇回到家,嚷嚷着赶紧让小梅小兰烧水洗澡,李丽质笑着迎上来替陈宇拿过狐裘, “夫君最近辛苦了,妾身准备了鸽子汤,待夫君吃过了再沐浴不迟。” 陈宇感慨还是自己大老婆善解人意,这鸽子都是薛仁贵无聊的时候打回来的,陈宇没少沾他的光,百步穿杨的薛仁贵同志在长安无处施展,只得靠射猎一些飞禽走兽排解寂寞了。 喝着热乎乎的鸽子汤,看着身旁俏丽的美人儿,陈宇感慨这才是人生嘛,待吃过了饭,王惜云作为刚嫁来陈家的新妇,自然是要服侍陈宇洗澡的。 “嘶,这胰子怎么质量越来越差了。”陈宇不满的摸了摸洗澡用的胰子。 “这胰子是西市买的,东市的最近货源少些。”王惜云娇笑着替陈宇擦着后背道。 陈宇眼珠一转,诶,既然可以做硫酸,那他可以做个肥皂出来啊? 肥皂这玩意儿可好做的很,起码比玻璃简单太多了,陈宇一激动,就从木桶里站了起来,热水溅到王惜云身上,反倒把她吓了一跳。 “夫君这是怎么了?可是水太热了?”王惜云忙不迭的问道。 陈宇忙摆摆手,赶紧又坐下来,胡乱擦洗了一番,看着被洗澡水打湿的王惜云秀发滴水,顿时大乐。 “啧啧,惜云这是美人出浴啊,来来来,陪为夫一起沐浴!” 王惜云羞的头不敢抬,忙连连摆手道, “这,这成何体统,哪有一起沐浴的道理,还是妾身服侍夫君才是。” 陈宇笑的特别猥琐,干脆从桶里站起身来,揽过王惜云的纤腰,手忙脚乱的给她宽衣。 王惜云被陈宇撩拨的咯咯直笑,嗔怪的打掉陈宇的爪子,横了一眼,媚声道, “原先倒看不出夫君这般的急色,妾身自己来。” 陈宇笑嘻嘻的坐回桶里,和美人共浴,转头又和王惜云胡天胡地了一晚上,山峦耸立,芳草萋萋,陈宇第二天干脆顶着个黑眼圈从屋里出来,惹得一干丫鬟窃笑不止。 第二七一章 将作监之事 二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一大早先是来到贡院,李百药这老头儿已然来了,看来年纪大了的确是睡不着, “见过李侍郎了,今日某想向李侍郎告假,前往将作监,为陛下研制新物。”陈宇今天不敢再溜号了,干脆大大方方的和李百药请假。 李百药一听,哦,给皇帝做东西,那自己可不敢说不,忙一拱手, “陈侍郎自管去便是,春闱自有老夫在此。” 得了李百药的准许,陈宇一早便来到将作监,张巍正喝着茶呢,见陈宇来了,忙起身行李,陈宇摆摆手,吩咐他们把昨日做好的硫酸给抬出来。 掀开麻布,陈宇看了看放下心来,嗯,看来初中的时候印象没错,硫酸的确不和瓷器发生反应。 “来人啊,弄些硼砂来。”陈宇吩咐道。 张巍小心的上前一拱手道, “陈侯要的可是蓬砂?入药的蓬砂?” 硼砂,古语也作蓬砂,也是一味中药,分布于青海、西藏、云南、新疆、四川、陕西、甘肃等地。具有清热消痰,解毒防腐之功效。内服,治痰热咳嗽及噎膈积聚、诸骨鲠喉;外用,治咽喉肿痛,口舌生疮。 陈宇点点头,这回张巍学乖了,看着陈宇道, “那陈侯可还需要些别的?某一并让人取来。” 陈宇眼睛翻着天,想了想, “也行,给本侯取些白灰,尽量多些,再弄些碱灰来。” 张巍放下心来,忙不迭的点头道, “陈侯放心,白灰的话,将作监有的是,原是刷墙用的,至于碱灰也好办,某这就让人去取。” 陈宇要的是石灰石和纯碱,这俩玩意儿一混合就是后世的烧碱,也就是氢氧化钠,用来制作肥皂的原料! 石灰石在大唐属于满地都是的东西,将作监一般也是用来给房子刷灰用的,至于纯碱,这东西是天然的,也不算什么稀罕物。 陈宇掏出一小块金饼子来递给张巍,乐的这小子眼睛都没了,陈宇的这一小块金子足够把好几家药铺都搬空了。 硼砂买回来后,陈宇吩咐匠人把硼砂倒入炭炉,融化后撇除漂浮在上面的杂志,紧接着又倒入一些硫酸, “快快,不停的搅拌!”陈宇皱着眉头捂着鼻子。这硼酸的味道也太难闻了。 待硼砂完全溶解于硫酸里后,陈宇让匠人把罐子抬到室外,自然冷却,不一会,里面就析出了白色的晶体,这边是硼酸了。 “本侯先行一步,记着啊,这白色的晶体都给我分离出来,好生看管着,本侯这两日所有的步骤都记清楚,将来少不得你们的好处!”陈宇临走前叮嘱道。 “是是是,陈侯只管放心,某定当看管妥当才是。”张巍喜笑颜开的说道。 至于那些石灰石和纯碱,陈宇吩咐将作监的小吏给他送到家里去,就说是自己要的,陈宇自己则来到东市,兜兜转转了半天,才在一个摊位上买到好些肥肉。 “夫君买了这些肥腻的豚肉回 来作甚?可熏死妾身了。”一进门,李漱就捂着鼻子嚷了起来。 “漱儿且看着,嘿嘿,为夫一会就让这东西变得芳香无比!”陈宇笑嘻嘻的说着。 李漱将信将疑的看了陈宇一眼,再看看那些肥腻的猪肉,一阵恶心,扭头就进了后院。 陈家现在都知道陈宇买了一大堆的猪肉回来,猪肉在大唐是贱价的东西,像陈家是绝对不会去吃的,更何况还是一堆肥肉! “哥哥买这些豚肉回来干嘛呀?熬油吗?咱家还有不少呢。”陈妍到底是农户出身的女孩子,琢磨着陈宇可能是要炼猪油。 猪油在大唐倒是常见的很,上到皇帝下到百姓都是用来煮菜的,但是陈宇买的太多了些,炼猪油显得有些过量了。 “唔,妍儿到底冰雪聪明,嘿嘿,来人,给我把这些肉里的油炼出来。”陈宇抬手叫来一干下人,陈大陈二不敢耽搁,拎着一大堆肥肉就进了厨房,紧接着小竹和小菊就赶紧进去炼油。 “夫君炼这些荤油做什么?家中可不缺此物啊。”李丽质也瞧得有些好奇。 苏忆晚有身孕在身,一闻这味道更是直接吐了出来,陈宇慌的忙跑过去,拍拍苏忆晚的后背, “可苦了忆晚了,嘿嘿,稍稍忍耐着些,一会为夫给你做香喷喷的东西。” 苏忆晚苦着脸朝陈宇好生撒了一通娇,这才放过了陈宇。 炼猪油是挺快的,这会儿又是冬天,还没到吃晚饭,陈家的猪油膏就炼好了,白花花的一大盆堆在锅里。 “取个瓷缸来。”陈宇挥挥手道,心里暗道暂时只能先用瓷器了,火碱这玩意儿腐蚀性太强,时间长了瓷器也受不了,隔天去将作监弄点橡胶就好,火碱和橡胶是不发生反应的。 陈大赶紧抬出来一个大瓷缸放到屋子后面的院子里,陈宇让那些女孩子都赶紧退出去,陈宇又让陈大把那些纯碱用水给烧开。石灰石则用瓷缸盛着。 陈宇让院子里的人都用湿布捂上口鼻,把碱水缓缓倒入石灰石上面,紧接着一股难闻的气味立马飘了出来! 按照十比七的比例,陈宇看着差不多了,赶紧喊停,待化学反应完全结束后,一块块火碱便制作完成了! 陈宇趁热打铁,锅里的猪油让人重新用大火划开,再缓缓加入火碱,一阵呲啦啦的声音后,火碱被尽数融化在猪油里,陈宇又让陈大陈二赶紧搅拌均匀。 最后,陈宇还不忘让小梅小兰拿来陈家的镇宅之宝,香水! 陈宇吩咐小梅拿来的是制作香水的精油,倒了一些在猪油里,在陈大陈二的努力搅拌下,陈宇吃过了晚饭后,看到一大锅子肥皂已经冷却完成了! “好香呀!夫君做的是何物啊?难不成是胰子?”王惜云最清楚陈宇昨晚说的话。 “哈哈,正是,来来,把这胰子切开,呸,这不叫胰子,这叫香皂!”陈宇一本正经的说道。 “香皂?这里还添加了皂荚?”李丽质抽了抽鼻子,虽然觉得很好闻,都 是香水的味道,但是她还是有些疑问,毕竟没看到陈宇买皂荚回来。 “呃,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嘛,来来来,试试看!”陈宇兴致勃勃的用刀切开一块香皂,拿在手里。 陈宇仔细闻了一下,的确应该是挥发完成了,当即用手抓了一把一旁的羊肉,弄的满手都是油腻。 陈宇让人取来一盆清水,打上香皂,这香皂虽然没有后世的肥皂泡沫这么多,但是却滑腻的很,陈宇仔细的搓了一下双手,紧接着放入清水中清洗起来。 “啧啧,香的紧啊,夫君真有本事!”李漱已然闻到了香味,笑嘻嘻的凑上去闻着陈宇的双手。 陈宇很满意香皂的效果,看起来去污能力还不错,当即招呼着笑道, “来来来,都试试,用的好的话,这东西给妍儿装上一些,到时候嫁去赵国公家,馋死长孙冲那小子!” 陈妍嘿嘿一笑,蹦蹦跳跳的上前,几个女孩子也都叽叽喳喳的蹲了下来,一个个学着陈宇在羊肉上抓了一把,然后打上清水和肥皂洗了起来。 “当真是清香无比呢!妾身还道有一股子油腻味呢。”李丽质惊喜的闻着自己的双手。 “真的呢,不但好闻,洗过手后更是滑腻了些。”苏忆晚也娇笑着过来凑了个热闹。 “嘿嘿,妾身晚上要沐浴!就用夫君做的香皂!”李漱笑嘻嘻的绕到陈宇身边,小手还不停的撩拨着陈宇的胸口。 “好了好了,人人有份,这玩意儿又不值钱,不过图个新鲜,不过我话可说出去了啊,此秘方不得留于市井!咱们陈家还能指望它挣钱呢!”陈宇笑呵呵的说着。 陈宇此话一出,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方子看似简单,但是哪里是那么容易想到的,别说百姓了,以后就是李二想洗澡,恐怕都得问陈宇来买香皂! 当晚,陈宇的四个老婆,连带有身孕的苏忆晚,都忍不住痛痛快快洗了个澡,用过了香皂后,李丽质都忍不住把之前的胰子给扔出了家门。 陈宇是从不肯亏待下人的,一干下人也被陈宇分了每人一小块香皂,并让她们加紧制作一些。 “这香皂还可以根据喜好,添加不同的香水精油。”晚上,李漱如愿以偿的和陈宇来了个鸳鸯戏水,完事后的陈宇正揽着她在床头说着悄悄话呢。 “哼,我不管,我以后的香皂都要夫君给我亲手做!”李漱笑嘻嘻的伏在陈宇肩头说道。 “好好好,漱儿说什么为夫都答应!”陈宇笑着刮了刮李漱小巧的鼻子。四个老皮里,高阳公主李漱是生的最娇媚的,个子也最纤细,所以极大的满足了陈宇的萝莉癖好,和李漱在一起时候,陈宇也是最放松的。 陈宇一家喜笑颜开的享用着香皂,将作监可算是倒了霉,陈宇这两天捣鼓出来的新东西没人知道怎么玩儿,又不敢耽搁,张巍苦着脸盼望陈宇早些完成他的新发明,要不然,李孝恭家的自行车,李道宗的篮球,还有小李治要打造的新台球桌都没法赶工了。 第二七二章 玻璃和肥皂 一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吩咐家里隔天一早再去买些肥腻的猪肉回来赶制香皂,陈妍眼看着就要嫁给长孙冲了,得多给她准备一点儿,将来再想回陈家,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隔天一早,陈宇来到贡院,和李百药这个老头儿告了个假,扭头直奔将作监,张巍见陈宇来了,一张脸硬挤出一丝笑容来, “陈侯来的真早啊。”张巍嘟嘟囔囔的说道。 陈宇撇撇嘴,心想别看现在老子天天过来,等玻璃做出来以后,有的你们领赏的,当即摆摆手道, “把前日做好的硼酸给本侯拿出来,还有,再去弄些碱灰来,吩咐里面的匠人,开火准备烧制琉璃! 张巍一听,这才明白过来,原来陈宇是要做琉璃! “是是是,某这就吩咐人去拿。”张巍赶紧一抬手,叫来两个小吏,把一大桶硼酸给拿到屋里,陈宇紧接着让匠人在炭炉里放上原先制作玻璃需要的石灰石和石英砂等物,又命人加入了一些硼酸和纯碱,待搅拌均匀后,放入炭炉中开始烧制。 “嘶,这琉璃怎的融化的这般快?”张巍首先发现不对劲了,石英砂的熔点在一千七百多度,眼下才烧了没多久,绝对不可能达到熔点的。 大唐的人哪里知道添加硼酸和纯碱的玻璃,熔点可以下降到七八百度,当时也没有温度计什么的,大家都是凭感觉烧的。 疑惑归疑惑,张巍还是老老实实的让匠人烧制一个琉璃瓶子出来,当琉璃退火的时候,张巍发觉出不对劲了,这琉璃居然是透明的? “这,这是透光的琉璃瓶?来人呐,都来看呐,这透光的琉璃瓶子!”张巍第一个叫了起来。 其余在一旁忙活的匠人听到喊叫,纷纷跑了过来,陈宇翻个白眼,玻璃瓶有什么好看的。 待琉璃退火完成,张巍小心的用木条轻轻触碰着瓶身,敲打了几下后,更为吃惊了, “这瓶身竟然如此坚固?” 添加了纯碱和硼酸的玻璃的确可以加大坚固的程度,陈宇看了看烧制完成的玻璃,满意的点点头,紧接着开口道, “这瓶子多烧几个出来啊,然后可以把硫酸放置在这个琉璃瓶里,硫酸不会腐蚀琉璃,听见没。” 张巍等人这才心悦诚服的朝着陈宇一躬身, “陈侯精于格物,我等不及,这制作琉璃之法如此简单,怕是将来琉璃会价格暴跌啊、” 陈宇一想也有道理,大唐的玻璃是极其贵重的,别说百姓了,就算是当官的人家里也用不起玻璃制品,大多是李二家用一些装饰品罢了。 随即陈宇摆摆手,待玻璃瓶冷却后,他拿在手里道, “也罢,尔等先行继续制作便是,本侯这就去见陛下,一切当由圣人定夺。” 张巍一听陈宇把李二搬出来了,当即唯唯诺诺了起来,看来用这个办法赚钱是不行了,李二一定会插手这生意的。 陈宇拿过玻璃瓶,出门骑上霸红尘,来到太极宫里,李二正和李道宗李孝恭等人打桌球玩儿呢,见陈宇来了有些惊讶, “子寰 不是该去贡院监考吗?怎的进宫来了?”李二停下手里的桌球。 “臣新制一物,特进献于陛下。”陈宇高高捧起手里被丝巾盖住的玻璃瓶。 李二一听来劲了,陈宇出品,必属精品,当即眼睛笑的眯成一条缝,放下台球杆,擦擦手,走上前来笑道, “好好好,子寰手中乃是何物啊?” 陈宇二话不说,掀开丝巾,李二只看见眼前一个透明的有些发亮的玻璃瓶,在陈宇手中熠熠生辉,忙不迭又上前几步来到陈宇身边,干脆亲自拿过陈宇手中的玻璃瓶,细细研究了起来。 “这,这是琉璃的吧?”李二狐疑的用指甲敲了敲瓶身,从声音能判断这一定是玻璃的。 “启奏陛下,的确是琉璃,这是臣亲自制作的新款琉璃,可以在屋子的四壁开窗,这样日光也能照射进来,臣见春闱举子无不点着蜡烛赶考,心生不忍罢了。”陈宇默默的装了个逼。 李二看见这透明的玻璃瓶眼睛都亮了,连连点头,但是又瞬间摇头道, “这琉璃制作殊为不易,朕也算略知一二,如何能广为流传啊,造价如此昂贵之物,便是朕也舍不得用,百姓如何用得起!” 陈宇翻个白眼,干脆凑上前道, “臣一介农户出身,何时做过造价昂贵之物了,这琉璃造价便宜的很,所用原料不过是些白灰碱灰等物,陛下若不信,前去将作监一问便知。” 李二还没来得及震惊,李孝恭这个不要脸的老头儿从李二身后一个闪身,夺过李二手里的玻璃瓶就啧啧称赞了起来, “哎呀,当真是晶莹剔透,嘿嘿,二郎啊,老臣家中贫寒,从未见得如此剔透的琉璃瓶,这就便赏了老臣吧?” 李二气的直翻白眼,李孝恭这个老货一贯的不要脸面,到了他手里的东西哪里还能要的回来,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摆摆手道, “左右不过是个瓶子,便赏与叔父了吧。” 李道宗一听,忙上前谄媚的笑道, “陛下,嘿嘿,臣?” 李二一看,你俩干嘛,打算组团来坑老子,不满的指着陈宇道, “江夏王瞧着朕又有何用,此物乃是子寰亲制,朕也不知配方。” 陈宇一看李二这副样子,忙上前一步躬身道, “江夏王无需担忧,此物制作简单,怕是日后陛下与诸位王公都瞧不上这琉璃,此物比之瓷器制作可方便许多了。” 李二一听,半信半疑的点点头, “也罢,既然子寰如此说了,朕一会便去将作监查验一番。” 陈宇不失时机的又上前一步,悄悄的说道, “启奏陛下,臣还有一物,是特来进献与皇后的。” 李二一听陈宇这么说,眼珠子转了转,笑了起来, “呵呵,子寰有心了,好好,便随朕来。”说罢就带着陈宇往殿外走去,只留下李孝恭和李道宗俩人干瞪眼。 待到了甘露殿,长孙皇后正逗弄着李明达呢,见了二人,忙笑道, “二 郎怎的与子寰一道回来了。” 陈宇从袖子里掏出两块香皂来,忙高高捧起, “启奏陛下,这便是臣为皇后与陛下特制的香皂。” “香皂?什么香皂?皂角吗?”李二三连问,他是皇帝,对这种名词不太清楚。 “回陛下,此物差不多就是沐浴用的胰子,但是比之先前的胰子,去污能力更强,且留有芳香。” 长孙皇后到底是女人,一听洗澡用的香喷喷的东西,两眼放光道, “好好好,到底是子寰细心,且拿上来与本宫瞧瞧。” 陈宇忙在李二手里放了一块香皂,又给长孙皇后递了一块,李二狐疑的闻了闻香皂,龙颜大悦道, “唔,当真清香无比,触之滑腻,来人,取一盆热水来。” 张贵忙不迭的叫宫女端上一盆水来,李二和长孙皇后沾了沾水,打起了肥皂。 顿时一股香水味道飘散在大殿之中,长孙皇后赞叹道, “此物倒真是芳香无比,妾身方才手上不慎沾了油污,这会儿洗的倒是干净了许多。二郎以为如何?”说罢,还闻了闻洗干净的双手。 李二也是极为满意,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道, “好好好,子寰当真用心了,这香皂当真极好,便起名叫贞观皂吧,哈哈哈,不知这贞观皂造价几何啊?” 陈宇暗骂李二又特么乱起名字,早知道自己就该给这肥皂起名叫什么舒服佳了,当即陈宇一拱手道, “此物需得用荤油与碱灰等物,造价不算便宜但也不贵。” 李二点点头,荤油就是猪油了,猪肉算不上贵,但是普通百姓也不能说是想吃就吃,当即李二猥琐的一笑,朝着陈宇道, “呵呵,子寰呐,这贞观皂能卖几何啊?” 陈宇一听,就知道李二又想捞钱了,当即翻个白眼,无奈的说道, “臣自当为陛下写下制作之法,此物不若交于卢国公,与今朝醉和香水无异便是了。” 李二大为满意陈宇的说法,哈哈一笑,看了看长孙皇后道, “好好好,到底与朕是一家人,子寰有心了,无妨,这贞观皂的收益,朕自当也与今朝醉一般分给你便是了。” 陈宇一听,总算没那么肉痛了,今朝醉和香水的收益,每个季度都会由程咬金给自己送来,如今陈家的积蓄连陈宇自己都数不清。 “只是,子寰呐,卿方才所进之琉璃,若是要在殿中开窗,恐怕工程就大了吧。”李二思忖道。 “回陛下,这窗户可大可小,也可用现有的窗户,只需装上琉璃窗,便能增亮不少。”陈宇恭敬的回答着。 “唔,好好,那便先在子寰家中试验一番吧,朕倒要瞧瞧,这琉璃窗到底有多亮。”李二不敢随意在自己的太极宫里试验,只得拿陈宇当小白鼠了。 陈宇巴不得自己家先用上,喜笑颜开的一拱手, “是,臣这就前去将作监赶制。”说罢从甘露殿退了出来,回到将作监,吩咐张巍等人赶制一批玻璃窗出来。 第二七三章 玻璃和肥皂 二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嘶,敢问陈侯,这琉璃窗是何物?难道是把这琉璃压制成方片?”张巍看了看陈宇画出来的图纸。 “嗯,的确如此。”陈宇理直气壮的点点头。 张巍有些失望了,作为将作监的领头羊,还以为陈宇要叫他们做什么高难度工艺品呢,谁知道就是玻璃片! “此物简单,不知陈侯需要多少片?”张巍打量了一下陈宇的图纸,陈宇还贴心的在图纸上标注了,需要给他打造成窗户的样子。 大唐的窗户都是纸糊的,但是窗子的样式都是一样,古代的窗户是朝上开而非左右开,陈宇暂时懒得去换样式,只求把玻璃装到窗户上就行。 春闱的第七天,陈宇领着几个将作监的匠人,喜气洋洋的回了家,身后的牛车上装着好几扇玻璃窗。 “夫君又带了什么新鲜玩意儿回家了?”李丽质笑着给陈宇开门,看着陈宇身后的牛车笑道。 “嘿嘿,给你们换上琉璃窗子,这样屋子里可亮多了。”陈宇哈哈一笑道。 匠人们首先就来到陈宇的主卧,手脚麻利的把陈宇原有的窗子拆了下来,李漱瞧的明白,支支吾吾的凑到李丽质身边说道, “长姐,这窗子都不要了,那屋里那点子事情,旁人可不都看的清清楚楚了吗?” 李丽质俏脸一红,嗔怪的看着李漱道, “十七妹不可胡说,万事皆有夫君呢,他自然会解决的。”但是李丽质也看的出来,这玻璃窗的确是透明的,虽然煞是好看,但是屋子里可不就完全暴露给别人看了吗? 匠人门有条不紊的给陈宇换上玻璃窗,屋子里的光线一下子明亮了起来,陈宇还不满意,大唐的屋子窗户太少了,赶明儿得再开一扇窗户才行。 还是李丽质作为陈家的大妇,期期艾艾的挪到陈宇身边,红着脸问道, “夫君这窗子自然是极好的,屋子里亮了许多,只是是否该装个帘子?” 陈宇拍了拍脑袋,笑呵呵的揽过李丽质来道, “还是丽质想的周到些,为夫几乎忘了,是是是,去赶制一些窗帘即可。” 换窗子要不了多少功夫,只是李丽质等女眷的闺房,这些匠人是不敢进去的,陈宇只得让陈大陈二看个明白,等匠人走了自家再慢慢换了。 “给我把客厅再敲俩窗户出来!”陈宇等匠人走了,朝着陈大陈二一挥手道。 陈大陈二面面相觑,眼前的玻璃窗显然是很贵的东西,陈宇竟然拿回家这么多,啧啧,看看这满长安,谁家用得起玻璃的窗户!还得是我们阿郎! “夫君的房间当真亮了许多呢,若是白天,可就不需要点灯了。”王惜云也在一旁赞叹道。 “那是,这窗户给我抓紧啊,妍儿出嫁之时,务必都给我换完!”陈宇吩咐道。 陈二和陈二不敢耽搁,赶紧去找了工匠,陈家又出的起钱,几乎是连夜给陈宇在客厅里敲了两扇窗户出来。 这几天陈家忙的不可开交,陈宇忙着贡院和将作监两头跑,家里的一干女眷则忙着陈妍出嫁前最后的准备工 作。至于一干下人,则忙着给陈宇装玻璃窗! 陈宇看了看装好的玻璃窗,心里冒出了另一个念头,嘶,有了玻璃,是不是可以做个伽利略望远镜出来了啊? 简易的望远镜分伽利略望远镜和开普勒望远镜,结构简单,皮实耐用,开普勒望远镜是用两个凸透镜做出来的,可视距离远,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看出来的东西是倒立成像的,看星星倒是无所谓,看人的话还是得用直接成正像的伽利略望远镜。 陈宇在大唐已经混了好几年了,刚开始还以为大唐没有放大镜这种东西呢,谁知道又是被穿越前的劣质电视剧和骗了,华夏早在数千年前就已经会用天然水晶制作放大镜了,可以看的更清楚,只是说眼镜这个东西太过精密,很难用单片的放大镜来制作罢了。 而透明度高的天然水晶极为难得,又极易碎裂,所以才桎梏了华夏眼镜的诞生,而且每个人老花和近视的度数又不尽相同,不可能说一副眼镜能够让所有人都适应,所以陈宇这会儿也不敢轻易试验眼镜。 但是望远镜就无所谓了,反正行军打仗的大多是武将,他们这帮人平时也几乎不读书,除了李靖这种熟读兵书的例外。 二月十八这天,长孙冲来迎娶陈妍了,赵国公家离陈家不远,大概隔了三条街,长孙冲喜气洋洋的一早便来了陈家,陈妍正抱着陈宇不撒手,心里满是不舍, “呜呜呜~妍儿舍不得哥哥,妍儿不嫁了。”陈妍哭的心酸,陈宇也是心生不忍,拍拍陈妍的脑袋,软语安慰道, “妍儿乖,哥哥也舍不得你,但女子年纪大了总是要嫁人的,若是在赵国公家受了委屈,只管与哥哥说,看哥哥不把他长孙冲的脑袋拧下来。” 陈妍听陈宇一说,破涕为笑,“哥哥又说昏话,妍儿自当相夫教子,不会给咱们陈家丢人的。” 长孙冲已然是在门外等不及了,身后一干纨绔也不停的起哄道, “子寰今日可算是长了威风了,哈哈哈,当日求娶公主之时可不是这样的。” 陈宇走出陈妍的闺房,关上门笑骂道, “滚滚滚,我陈子寰的妹妹出嫁,如何能草率,今日老子也来学学你们,长孙兄,快快作一首催妆诗来!” 长孙冲朝着陈宇一拱手笑道, “子寰乃我大唐诗仙,诗仙在前,某怎敢献丑。” 但陈宇不依不饶的,长孙冲只得绞尽脑汁,作了一首还算过得去的催妆诗,陈宇知道长孙冲也不是什么大诗人,这诗文就算是过关了。 “啧啧,子寰家中可是明亮的紧呐,这琉璃的窗户都用上了?”房遗爱目瞪口呆的看着客厅里的窗子道。 “可不是,啧啧,要不说还是比不上子寰呐,这琉璃可名贵的紧,莫不是圣人赏赐的?”程处默也暗暗点头道。 “若是琉璃也就罢了,这莫不是水晶吧?琉璃哪有这般通透的?”程处亮皱着眉,摸了摸窗户上的玻璃。 陈宇鄙夷的看了一眼三人, “没文化,这就是琉璃,是我自己做的。” 一听陈宇这么说,程处默嬉皮笑脸的凑了上来, “嘿嘿,子寰呐,咱们几个兄长平日里可没亏待于你啊,这琉璃的窗子是不是也得给我程家安排一下啊?你放心,我阿耶不会亏待你的!”程处默把胸脯拍的震天响。 就连长孙冲都被陈宇家的玻璃窗震惊到了,这么多琉璃,得多少钱啊?而且这些琉璃的窗户看起来还挺坚固的,不是一碰就碎的那种,又这般的通透,比上贡的琉璃不知道好了多少。 “嘿嘿,子寰啊,你看,妍儿既然嫁到我家中,若是住不惯该如何是好,不若子寰先行让匠人去我屋内,换上这琉璃的窗子,也好让妍儿住的舒服些是吧?”长孙冲也笑嘻嘻的看着陈宇道。 陈宇忙摆摆手道, “小弟已然将这琉璃制作之法献给陛下了,几位兄长若是有意,可去向陛下购买才是。” 几个纨绔一听,骂骂咧咧的,李二黑啊,今朝醉和香水被他垄断后,价格那是一路抬高,现在大唐但凡有点身份的人家,都以用的起香水,喝的上今朝醉为荣,李二的内帑源源不断的有钱进来,赚的那叫一个盆满钵满。 虽然陈宇一再保证这玻璃窗不贵,但是架不住李二那个黑心的皇帝啊,几个纨绔嘟嘟囔囔的表示回家得找自己的老爸,也给家里安上玻璃窗,要不然怎么对得起这些国公的身份呢。 陈家风风光光的把陈妍嫁到了赵国公家里,陈宇看着陈妍原先的房间,叹了口气,现在陈妍应该坐在新房里,等着长孙冲来掀盖头,也不知道长孙冲知不知道给陈妍弄些吃的。 “夫君可是舍不得妍儿了?”李丽质最为善解人意,上前宽慰陈宇道。 “如何舍得啊,妍儿自幼与我相依为命,小时候便是一碗粟米饭,都得省下来给我吃,如今日子刚好过几年,便要嫁人了。”陈宇说着心里也有些心酸。 李丽质听陈宇一说,眼圈儿也有些红了, “夫君当真是有情有义,与妍儿自幼便双亲亡故,妾身也当真是舍不得妍儿嫁人。” 陈宇恨恨的咬牙道, “长孙冲这小子,若是亏待了妍儿,看我不把他的头拧下来当球踢!” 李丽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夫君怎的说的这般咬牙切齿,表兄素来为人谦和,想来也不会亏待妍儿的。” 陈宇长叹一口气,陈妍嫁人那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了,当即点点头道, “也罢,吩咐下人们,妍儿的屋子不许动,时时要有人擦拭,难保将来妍儿不会回娘家住几天。” 而李二在听了程咬金长孙无忌等人的哭诉后,才知道陈家的玻璃窗的确是了得,当即就动起了心思,笑呵呵的说道, “无妨无妨,诸位爱卿的家中,朕自然会安排,辅机啊,这琉璃一事还是你多费心吧,冲儿既然与子寰结为姻亲,也该多走动才是。” 长孙无忌大喜,明白这是李二给他这个大舅子一份肥差,瞧瞧程咬金,今朝醉和香水让程家现在腰缠万贯,长孙无忌虽然不缺钱,但是谁会嫌钱太多呢是吧。 第二七四章 千里镜 一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程咬金刚要不满的骂骂咧咧,李二赶紧摆摆手,冲着他道, “知节啊,朕也有一物,嘱托于你,与那香水一道生产。”说罢,李二一摆手,张贵递过去一块香皂。 程咬金一听,乐了,忙嬉皮笑脸的接过去打量了起来, “这又是何物啊?八成又是那陈小子新制的玩物吧?”程咬金咂摸着说道。 “呵呵,此为香皂,朕已经赐名为贞观皂,可去污沐浴,芳香无比。”李二得意洋洋的说道。 一听是洗澡用的,程咬金和长孙无忌都来劲了,谁家不得有个五六房小妾啊,这要是洗的香喷喷的排成一排,啧啧,这画面,想想都香艳。 而陈宇此时则独自来到将作监,张巍由于香皂和玻璃的事儿,已然得了李二的赏赐,正笑眯眯的在办公桌前喝茶呢,见陈宇来了,忙站起身谄媚的迎了出来, “见过陈侯了,敢问陈侯大驾光临,可是有事?” 张巍的表情就写着了,“老大您来了,有什么关照啊?” 陈宇笑呵呵的摆摆手,四下看了看,这才开口道, “不知将作监可有放大镜啊?” 张巍一脸呆萌,半晌才开口问道, “呃,不知陈侯所说的,放大镜是何物?” 陈宇皱皱眉,大唐的放大镜叫啥?于是赶紧连说带比划道, “就是一个圆形的琉璃镜片,这么大,凹凸的,能放大纸张上的字体的那种。” 张巍笑了起来,忙一拱手道, “原来陈侯说的是透镜,有有有,此物倒是还有几副,国子监的孔博士以及虞公等人用的多些,故而将作监也备下了几副,来啊,取两副透镜来。”张巍忙赔笑着说道。 陈宇点点头,放大镜其实在大唐就有,只不过把它变成眼镜就难了,孔颖达虞世南这些老文人一个个都有老花眼,所以放大镜成了必备之物。 不一会,小吏取来两副放大镜,陈宇接过端详了一会,发现这是用天然水晶制作而成的,端的是珍贵无比。 “此物竟然是用水晶制得,啧啧,当真名贵啊。”陈宇赞叹道。 “呵呵,陈侯见笑了,往年咱不是没有如此通透的琉璃嘛,曾也想过用琉璃制作,只不过看不清楚,便就搁置下了。”张巍笑呵呵的解释道。 陈宇看了看手里的两副放大镜,放大镜都是凸透镜,中间厚两边薄,凸透镜一般用于近视眼镜的制作了。 陈宇想了想,开口问道, “这透镜是中间厚两边薄,将作监可能制作一副中间薄两边厚的出来?” 张巍不明所以的点点头道, “自然是可以的,工艺都是一样的,只是,这水晶的打磨殊为不易,极易破裂,可能得需个三五日。” 陈宇摆摆手道, “诶,如今都有琉璃了,自然是用琉璃制作,这样,我画个图给你,你照着打制。” 张巍放下心来,陈宇既然不要求材质,那玻璃便宜的很,当即爽快的一拱手道, “还请陈侯赐教。” 陈宇取 来纸笔,在纸上画了个初级的伽利略望远镜的模型,并嘱咐道, “看见没,这个筒子给我做成一头大一头小的,要能收缩起来。” 张巍拍着胸脯道, “陈侯自管放心,不过是个筒子,只是不知陈侯想用何种材料打制,若是用铜,那便快些,若用黄檀,那便稍慢些。” 陈宇撇撇嘴道, “又不是新娘子家的马桶,要那么精细干甚,便用铜管打造,只是里面的镜片需得精细些才是,打磨的要光滑。不知打造这么一件物品需得多久?” 张巍盘算了一会,这才抬起头道, “陈侯吩咐的事儿,属下自当尽力,还请陈侯明日来取便是了。” 陈宇这才慢悠悠踱出将作监,春闱已然结束了,这会儿正是紧张的阅卷阶段,李百药孔颖达这些文人正在贡院里不眠不休的看卷子。 “冲远公且看,此子的策论立意高远,入木三分呐。”李百药笑呵呵的拿起一张卷子递给孔颖达。 孔颖达正努力的举着放大镜在那儿阅卷呢,一听李百药说的,忙接过卷子看了起来,看了半晌,放下卷子点点头道, “重规公所言甚是,此子非池中之物,可成大家!” 李百药手里拿的卷子,正是上官仪的,由于糊了名字,孔颖达和李百药看不到推荐人,当即把上官仪的卷子放在一边,大概意思就是这人已经可以中进士了。 陈宇回到家,王惜云迎了出来,笑着给陈宇脱下外套,端过一杯茶来, “夫君辛苦了,先饮杯茶水。” 陈宇接过来一口喝干,咂咂嘴,有些惋惜的说道, “唉,往日为夫回家,妍儿必然出来相迎,如今已然嫁人了。” 正巧李漱从内院走了出来,一听陈宇在说陈妍,也不满的嘟起嘴道, “就是,妾身与妍儿脾性最为相投,如今妍儿嫁了人,妾身好生无趣。” 陈宇一拍脑袋,说道, “对了,过不得几日便是上巳节,到时候约长孙兄一道出游便是了,顺便还能看看妍儿。” 李漱拍着手笑道, “好好好,那妾身这就去告知长姐,让她去与长孙冲说去。”李丽质和长孙冲是表兄妹,相约出游的话更方便一些。 苏忆晚走路已经不太方便了,原本纤细的她就不怎么看得出怀孕,这会儿也是稍稍的有些孕态了,见苏忆晚出来,陈宇忙笑吟吟的过去搀扶着, “忆晚怎的出来了,不在床榻上歇着。” 苏忆晚不满的嘟起小嘴道, “妾身已然躺的周身发麻,这才不得已出来走走,再不活动,妾身怕是要成了瘫子了。” 王惜云有些羡慕的看着苏忆晚,暗地里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这里就属她没有任何保障了,苏忆晚虽然是妾,但是一来被李二封了乡君,二来肚子里还有了陈宇的骨肉,将来无论如何,这孩子都是陈宇的心头宝,自己只有多努力侍寝,争取也怀上一个,母凭子贵,将来也许还能有个好的归宿。 陈宇在家休息了一晚,第二 天一早就来到将作监,连朝也不去上了,张巍打着哈欠刚进将作监呢,就看见陈宇坐在客厅喝茶了。 “陈侯当真是殚精竭虑为国事操劳,这般早就到了?”张巍嘟嘟囔囔的朝陈宇一拱手。 陈宇翻个白眼,心想老子要是来晚了,这望远镜到时候就成了你们的功劳了,当下斜了一眼张巍道, “唔,本侯晚上睡不着,担心着将作监打制透镜的事情,这才一早来看看。” 张巍忙说道, “陈侯无需担心,透镜已然打制完成了,只待把透镜装填到铜管里,还请陈侯移步。”说罢,把陈宇带到工作间里,只见匠人们已经在组装陈宇的望远镜了。 陈宇凑过去看了看,望远镜的铜管居然还是用黄铜打造的,并非大唐常见的青铜,看起来黄澄澄的倒也好看。 匠人们很快就按照陈宇的要求把望远镜组装好了,张巍接过来,恭恭敬敬的递给陈宇, “还请陈侯过目,看看是否合用啊?” 陈宇拿起望远镜,走出屋子四下瞧了瞧,看见远处的殿宇,举起手中的望远镜, “啧啧,虽然比大街上五十块卖的望远镜模糊一点,但是也算不错了。”陈宇满意的调校着望远镜的焦距,这杆望远镜长两尺有余,陈宇暗中观察了一下,发现这望远镜已经能看到数里之外的景象了。 其实还是大唐的玻璃实在太劣质了,否则以陈宇手中这杆望远镜,足以看到几十里以外的场景。 陈宇估算了一下,眼下这杆望远镜如果再改动一下,或者说拿透光度更好的水晶打造,起码可以看到十里之外的动向! “好,此物本侯收下了,再行打制一杆,要精细再精细,便是用水晶也无妨!”陈宇笑眯眯的从袖子里摸出一小块金饼来塞到张巍手里。 张巍一看乐坏了,陈宇出手总是这么大方,当即打着千儿赔笑道, “是是是,陈侯吩咐的,某定当先行打制,还请陈侯等上三日才是。” 陈宇点点头,又不放心的嘱咐道, “本侯乃是要把此物献给圣人的,万不可叫人看了去,需得保密才是。” 张巍神色一凛,陈宇把李二抬出来了,这要是泄露了机密,怕是李二怪罪下来自己扛不住,忙躬身道, “陈侯说的是,某定然叫匠人守口如瓶。” 陈宇笑眯眯的揣着望远镜,转头出了将作监,跨上了霸红尘,这会儿早朝已经散了,百官正从太极宫出来,朝着家里赶去。 陈宇本想直接进宫找李二的,但是门口的小太监告诉他,李二今天下了朝就去南苑踢球去了,天气渐渐暖和了,李二闲不住,找了一群老臣去南苑踢球。 陈宇点点头,看来今天找不到李二了,回到家,发现李丽质不在,一问之下,果真去了赵国公府上,想必是为了陈宇思念陈妍的事情,找长孙冲相约出游去了。 陈宇本想隔日再去把望远镜给李二看,但是没想到李二踢球着了凉,居然生了病,停朝了几日,陈宇不得不在家休息着,整日的围着几个俏老婆转。 第二七五章 千里镜 二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淦啊,李二终于上朝了,老子的腰都快断了!”陈宇一大早从李漱房里出来,这几日,三个老婆日日缠着他,晚上甚至靠打麻将来赢取侍寝的机会,陈宇差点就嘟嘟囔囔的说要去找太医署开点儿补药吃吃了。 就连一贯温婉的李丽质,晚上侍寝的时候都不知道从哪里学来些新花样,让陈宇直呼吃不消吃不消。 更别提身材火辣的王惜云和古灵精怪的李漱了,俩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和好了,甚至还在房里悄悄的讨论起了床笫之事,晚上侍寝的时候更是卖力,几乎让陈宇差点累趴在床头。 “子寰怎的无精打采,可是累着了?”上朝的时候,长孙冲笑呵呵的凑了过来,李丽质已然和他相约上巳节带着陈妍一道出游。 陈宇咧了咧嘴,没说话,他实在是太累了,一旁的房遗爱猥琐的凑上来道, “嘿嘿,瞧着子寰这副模样,倒似是晚上累着了,啧啧,前有千娇百媚的两位公主,又有两房如花似玉的小妾,子寰当真是享尽齐人之福啊。” 陈宇连和他俩斗嘴的力气都没了,无力的拖动着脚步,待李二精神抖擞的坐到宝座上,陈宇这才稍稍缓过来些。 “唔,朕前些时日偶染风寒,停朝了几日,诸位爱卿,有事尽管奏来。”其实李二还是很勤政的,唐太宗能作为史上为数不多的明君自然有他的道理。 魏征毫不客气的出列道, “启奏陛下,太子身患足疾后,功课更是惫懒,整日的无病呻吟,还请陛下多加管教才是。”老喷子现在不喷李二了,成了太子太师后,打李承乾的小报告就成了家常便饭。 李二一听自己儿子又偷懒,当即就火冒三丈的说道, “混账东西,整日的不思进取,玄成公且宽心,朕下了朝,定当好好的去管教高明一番。” 魏征一听,得意洋洋的退回自己的座位,摸摸胡子,而长孙无忌和房玄龄等重臣也纷纷出列,告诉李二今年的红薯和其他粮食长势不错,棉花也生产到位了,更重要的是,整个冬天,大唐没有报告任何一起百姓冻死的案例! 李二一听,又高兴了,这是啥,这是明君在世啊,没有饿殍,没有冻死骨,这还不是太平盛世吗? 当即百官一片逢迎,纷纷称赞李二乃是前无古人的明君,就连老喷子魏征都微笑着颔首,历朝历代哪有不冻死人的,但是李二就做到了。 李二得意洋洋的摆摆手道, “诸位爱卿言重了,治国有方也当仰仗在座的各位爱卿才是,哈哈哈,这红薯与白叠花乃是蓝田县侯陈子寰所献,如今我大唐一片太平盛世,子寰呐,且出来说话。” 陈宇一听,嘿嘿,李二八成是又有封赏了,忙乐颠颠的起身道, “臣在。” 李二满意的摸摸下巴, “爱卿精于格物、为我大唐带来如此繁华景象,朕理当封赏,来啊,传旨,加蓝田县侯陈宇,食实封一百户!” 陈宇笑眯眯的接了赏,李二还算不错,食实封可是好东西,一百户人家的收成那以后都是自己的,当即眼珠子一转,朝着 李二一躬身道, “启奏陛下,臣新制一物,可为我大唐将士决胜千里之外,还请陛下过目!” 李二更满意了,陈宇刚给他带来玻璃窗和肥皂,李二正打算把贡院和国子监的墙壁打通,弄几个玻璃窗呢,这会儿陈宇倒又做出新的东西来。 “呵呵,好啊,子寰才华绝世,当真是国士无双!来啊,呈上来!”李二满意的甚至用了国士无双这个称呼。 陈宇从袖子里掏出那副将作监特制的望远镜来,这副望远镜制作比第一副更精致,周身用了黄檀打造,榫头也用的极为考究,里面的两块镜片更是直接用了水晶而非玻璃。 李二接过望远镜瞧了瞧,狐疑的问道, “此物如何把玩呐?” 陈宇忙躬身道, “启奏陛下,此物乃是以眼观察,依臣所见,这望远镜可观察到十里开外之处!”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要知道古代打仗都是靠眼睛看,谁先掌握对方的动向,就意味着战场上赢得了先机、 程咬金第一个坐不住了,站起身朝着李二一伸手, “嘿嘿,老臣且替陛下先试验一番这,这啥来着,望远镜望远镜。” 李二不乐意了,老子还没看过,你程咬金急什么,当下理都不理程咬金,拿起望远镜,试着朝殿中看去, “嘶,当真是清楚无比!这,这,朕居然看见玄成公袖子里的胡饼!”李二不敢相信的放下望远镜,擦擦眼睛。 魏征一脸尴尬,他早上没吃早饭,这会儿正在下面啃胡饼呢,没想到被李二看见了。 “启奏陛下,想要看的更远,只需拉动这木管,拉的越长,看的才越远。”陈宇小心的提醒着。 李二点点头,干脆站起身来,众臣不知道李二要干嘛,赶紧都站了起来,李二走出两仪殿,拿着望远镜,四下看了看,紧接着对准远处的城北大营望去。 “朕,居然瞧见了城北大营的旗帜!辅机,辅机且来看看!”李二第一时间就想起了自己的大舅子。 长孙无忌得意的看了一眼群臣,然后趾高气昂的从李二手里接过望远镜,一看之下,长孙无忌也呆住了, “陛下,老臣不仅看见了旗帜,似乎还看到了更远处的飞鸟!”长孙无忌放下望远镜喃喃的说道。 李二这下不淡定了,从长孙无忌手里抢回望远镜,也不管身后程咬金尉迟恭一干武将的抱怨,回到两仪殿的宝座上,端详了半日这望远镜,才恋恋不舍的抬起头道, “子寰呐,此物朕瞧着倒是用水晶制作的吧?“ 陈宇忙出列躬身道, “启奏陛下,此物也可用琉璃,臣这里还有一管,看的稍稍近些,但造价便宜的紧。”陈宇从袖子里掏出铜管制作的望远镜来。 李二拿过铜管,又看了看,这才点点头道, “不错,比之这黄檀的的确模糊了些,无妨,战场瞬息万变,有了此物,我大唐何愁不能决胜千里之外啊,哈哈哈!”李二得意的大笑起来。 这下就连老喷子魏征都没什么可说的,这玩意儿不 是兵刃不是火器,没必要大量生产,只需要几万人共享这么一两个就行,还能帮助大唐打胜仗,何乐而不为? 黄铜的望远镜也在几个老臣手里传来传去, “程知节,你这老货,快些拿来,看了半天,你这老眼昏花的有什么可看的。” “河间郡王休得无赖,刚才你已然看过了,老夫这才刚拿起来!” 李二笑眯眯的看了半晌,这才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诸位爱卿,稍安勿躁,此物当真了得,可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不若便叫千里镜如何啊?” 陈宇一听,居然不是贞观镜?李二什么时候这么有文化了了?当即众臣纷纷表示李二乾纲独断,您说了算,爱叫啥叫啥。 魏征又不客气的出列了, “启奏陛下,蓝田县侯制作此物,为我大唐将士减少伤亡,臣请陛下封赏。” 李二撇撇嘴,心想还用的着你说,老子的女婿至今还是个县侯我都不好意思提,当即爽快的点点头道, “玄成公言之有理,朕岂非是那赏罚不明之君,来人,传旨,蓝田县侯陈宇,才高八斗、卓尔不群,有经天纬地之才,前有贞观犁、红薯、白叠花之功,又为我大唐算术精进良多,今制得千里镜,乃决胜千里之物,着晋蓝田县公,食邑一千二百户,食实封八百户,望卿尽心勉力,为朕分忧。” 陈宇一听,哦豁,县公,听起来就很不错嘛,将来人家是不是得叫他“陈公”了? 百官一听,也不觉得有什么稀奇的,李二的驸马封个县公太平常了,之前没封已经算是晚了。 “臣谢陛下恩典。”陈宇假惺惺的拜倒在地。 李二笑呵呵的虚扶一下, “爱卿免礼平身,子寰呐,过得几日便是上巳节,可愿与朕一道出游啊?” 陈宇一听,这李二又要干啥?上巳节那是青年男女约会的日子,你个中年大叔凑什么热闹,还不赶紧去甘露殿抱你的长孙皇后去? 陈宇翻个白眼,朝着李二一躬身道, “臣已然与宗正少卿长孙冲相约出游了,臣的胞妹嫁与长孙兄后,臣思念的紧,还请陛下恕罪。” 李二完全不把自己当个外人,摆摆手道, “无妨,冲儿与朕也算是甥舅,一道出游便是了。” 陈宇还没说话,长孙冲从一旁站了出来一躬身道, “是,臣遵旨。” 陈宇气的就想口吐芬芳,奈何这是在两仪殿中,李二笑呵呵的一挥手道, “上巳节朕打算前往灞陵出游,可有爱卿愿意随朕同往啊?” 果不其然,还是那几张老脸出列,武将巴不得休息天去平康坊好好乐一乐,谁有工夫理你啊? 李二讨了个没趣,只得点点头道, “甚好,上巳节之日,朕与诸位爱卿一道出游,子寰呐,下了朝,且随朕来,朕有话与你说。” 陈宇骂骂咧咧的跟在李二屁股后面,心想这李二真的烦人,要不是因为他是皇帝,真想把他脑地拧下来当球踢! 第二七六章 储位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嘟嘟囔囔的跟在李二身后,从两仪殿出来,一直来到昭庆殿,陈宇心里好奇,原本李二应该是直接回甘露殿的,怎么这会儿来昭庆殿了?这里是公主居住的地方,难不成,李二还想把其他公主嫁给老子? 待进了昭庆殿,一干公主欣喜万分的看着跟进来的陈宇,一个个笑容可掬的冲李二行礼,李二一摆手道, “罢了,免礼平身,稚奴呢?怎的不来见朕?” 豫章公主福了一福道, “稚奴尚在后院骑那贞观车,儿这就去叫来。” 原来李二是来找李治的,陈宇撇撇嘴,不好多说什么,只得跟着李二坐下,过得十多分钟,小李治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冲着李二一躬身, “儿见过阿耶。” 李二笑眯眯的抬手叫过李治来, “稚奴啊,朕问你,这些时日功课可有进展?” 李治有些心虚的回答道, “正在温习论语。” 李二听罢点点头,从袖子里掏出那个黄铜的千里镜来,笑呵呵的看着李治道, “稚奴啊,此物名为千里镜,可看到数十里外之物,乃是子寰新制,稚奴且收好了,上巳节之时随朕一道出游,不妨看看这大唐的锦绣河山!”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陈宇心里暗暗吃惊,这话怎么这么像说给未来的君主听的?难不成李二现在就已经有了易储的心思了? 小李治显然还没有听懂,他唯一只看见李二手里的千里镜,一听是陈宇做的,忙喜笑颜开的接了过去,嘴里还说道, “嘿嘿,儿谢过阿耶,姐夫做的呀?姐夫姐夫,这个怎么玩?” 陈宇赶紧打断自己的胡思乱想,笑呵呵的走上前, “晋王且看,这小一些的这头乃是观察点,用眼去看,铜管拉的越长,看的就越远。”陈宇小心的教导着李治。 “嘿嘿,当真好玩,好玩的紧。”李治第一次玩望远镜,不住的转来转去,最后差点把自己都转晕了。 李二就笑呵呵的站在一旁,也不说话,待陈宇教会了李治后,才缓缓开口道, “子寰呐,自卿入朝为官一来,素与稚奴亲近,朕一向好奇,卿为何只与稚奴亲厚,反观太子与青雀,倒不甚来往?” 陈宇心中一惊,李二果然还是注意到了,忙一躬身,挤出一个笑脸道, “启奏陛下,臣是大唐的臣子,非是太子的臣子,侍奉君王乃是为臣之道,只是晋王殿下秉性纯良,为人宽厚,又与长公主亲近,故来臣才稍加着意些。” 李二一听陈宇的解释,点点头,叹口气道, “子寰若真如此想,倒也极好,卿且随朕来。”说罢朝着陈宇招招手。 陈宇小心的跟在李二身后,来到昭庆殿的殿后,这里原本是李丽质的闺房,如今李丽质已然嫁给陈宇,闺房倒是还空着。 李二大大咧咧的往坐垫上一坐,招呼陈宇也坐下,宫女们忙端上茶水,李二啜了一口,这才开口道, “ 子寰呐,朕问你,若太子德才不能监国,卿以为,朕当以哪位皇子替之?” 陈宇一慌,手里的茶水也端不稳了,忙放下茶碗,朝着李二拱手道, “此乃天子家事,臣不敢置喙。” 李二不在意的摆摆手道, “无妨,朕与爱卿乃是一家人,但说无妨,朕一概不究。” 陈宇见逃不掉了,只得咬咬牙,思忖道, “启奏陛下,太子殿下虽有些顽劣,然仍为国本,不宜擅动,又有玄成公悉心教导,日后虽不能似陛下一般神武,然做个守成之君,倒也无虞。” 李二满意的点点头,但是又满怀希望的问道, “那子寰以为,青雀与稚奴,比之高明如何?” 陈宇低下头,思考了片刻,才小心翼翼的抬头道, “魏王殿下才思敏捷,臣以为若稍加指点,当可成为当世大家,至于晋王殿下,宅心仁厚,自能成为贤王。” 李二摸了摸下巴,不死心的问道, “若朕有意易储,子寰以为,青雀与稚奴,谁更能胜任?” 陈宇心头一惊,手里的茶碗也端不稳了,全打翻在袍子上,慌的忙起身道, “臣不敢说,此为国本,不是臣该胡乱置喙的。” 陈宇没想到李二竟然已经动了心思,自己对东宫的情况不是很了解,陈宇没有想到的是,李承乾的足疾比原来更严重,这会儿已经全然靠着拐杖来行走了。 李二见陈宇不敢说,也不再逼问,若有所思的又呷了一口清茶,自言自语道, “朕与辅机已然商讨过,辅机一力保举稚奴为太子,稚奴从小便在朕身边,倒也是看着他长大的,虽有些怯懦,但到底宽仁,朕有心栽培,子寰将来可着意些心思。” 陈宇一听,长孙无忌果然还是选择了李治,历史上长孙无忌为什么能成为常青树,就是因为站队极稳,先是跟着李渊起兵,又选择了李世民作为老大,最后又保举李治,成为三朝元老。 但是陈宇没想到长孙无忌竟然这么快就选择了李治,按理说李二没有易储的心思啊,陈宇现在百思不得其解。 但是陈宇不敢明说,只得含含糊糊的一躬身道, “是,臣遵旨。” 李二是皇帝,话不能说的太死,当即又换了张脸,笑呵呵的问道, “听闻子寰已然娶了王公的孙女为妾,这王家的书坊,想必也在子寰手中了吧?” 陈宇忙回道, “是,这书局的契据臣已然拿到,只待圣人下诏,臣自当为陛下效力。” 李二点点头, “好,子寰当真是朕之股肱,朕已然决意,三月开办蒙学,便以蓝田与万年为先,这蓝田县的蒙学嘛,自然是交付于爱卿了,望卿尽心办事,为朕分忧啊。一应花销,俱由国库出资!” 陈宇唯唯诺诺的答应下来,李二又和他说了几句有的没的,这才走出后殿,李治还在兴致勃勃的玩着望远镜。 李二又吩咐李 治几句话,无非是好好念书,多学些治国之道云云,李治到底年纪不大,恭恭敬敬答应下来,还不忘笑嘻嘻的拉着陈宇的袖子, “姐夫的千里镜极好,嘿嘿,稚奴日后必不会忘了姐夫的。” 陈宇只得堆起笑脸应付了几句,待回了家,忧心忡忡的坐在客厅里,连苏忆晚的房间都忘了去。 其余三个老婆见自家夫君愁眉苦脸的样子,一时倒也有些慌了神,平日里可从没见陈宇这样过,还是李丽质作为长公主,把陈宇扶回自己的卧室,这才轻轻开口道, “夫君今日是怎么了?怎的唉声叹气,可是阿耶又为难与你了?” 陈宇揽过李丽质来,叹了口气道, “丽质不知,今日圣人问为夫,若是易储,该如何选择魏王与晋王。” 李丽质一听也大惊失色,慌的忙抬起头看着陈宇,惊疑不定的问道, “阿耶竟然动了易储的心思?阿耶继位后便立太子哥哥为储君,更是让李师悉心教导,眼下太子虽然身患足疾,也不见得要易储啊?” 陈宇有些捉摸不定的说道, “唔,说不好,圣人还说与赵国公已然商议过了,赵国公一力保举晋王殿下为太子,不知道是否是真的。” 李丽质更好奇了, “赵国公素来老成持重,竟然会举荐稚奴?此前妾身还与夫君说笑,说夫君素来与稚奴亲厚,想不到夫君竟然这般的有远见?” 陈宇笑着拍拍李丽质的脑袋,安慰道, “罢了罢了,圣人正当春秋鼎盛,哪怕易储也与咱们家无关,倒是过得几日便是上巳节,今日圣人下旨,要与咱们家一道出游灞川,连带赵国公一家,倒是能见到妍儿了。” 李丽质一听,她是李二的亲女儿,倒也欢喜, “诶嘿?好呀好呀,嘿嘿,妾身也好久没见阿耶阿娘了,甚是想念的紧。” 天气已经转暖,当晚陈宇就留宿在李丽质房里,李丽质絮絮叨叨的和陈宇说着李承乾小时候的事情,这李承乾小时候其实还算是个不错的孩子,只不过当时李二忙着南征北战,无暇顾及,让李承乾从小就缺失了不少父爱,稍稍大些后,李二又成了皇帝,李承乾被立为太子,独自居住在东宫,自然就有些郁郁寡欢。 相对于李承乾而言,李治就幸福的多了,从小就在李二和长孙皇后的眼皮底下长大,李二对李治更是疼爱有加,人格也更健全。 陈宇现在不得不提前开始考虑起李承乾的事情来了,按照历史上来说,李承乾造反那是贞观十五年的事情,还要好几年才会到,但是现在看来,李二既然已经动了换太子的念头,八成李承乾这个小基佬是不怎么受宠了,所幸侯君集这会儿刚到高昌,起码要年底才能回朝。 接下来的几日,陈宇上朝的时候都有些惴惴不安,但是李二就像没和陈宇说过这些话似的,再也没提过,照常在两仪殿内谈笑风生,陈宇还试图观察过长孙无忌,但是这老狐狸是个人精,岂是陈宇这种小狐狸能够看透的。 第二七七章 春江花月夜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三月三,上巳节,陈宇已经在大唐度过了好几个年头,对于上巳节已然是十分熟悉了,今天要陪李二出游,一大早,陈宇一家就忙活开了,除了苏忆晚有身孕不宜出游,就连王惜云都不得不起个大早,急急忙忙的开始梳妆打扮。 苏忆晚很不满自己不能陪着陈宇出游,委屈的直掉眼泪,陈宇忙笑嘻嘻的安慰道, “忆晚且宽心,待你生下孩子,为夫定当好好的陪你才是。” 苏忆晚的肚子已然隆起了些,走路也开始有些不方便了,幸好之前体态纤细,如今脸也圆润了些,摸着肚子委屈的朝着陈宇道, “妾身得夫君怜爱,已然是满怀感激,如何敢再言恩宠。” 陈宇好说歹说的安慰了一番,还说过几日定再写一首诗文给她,这才哄的苏忆晚破涕为笑,一家人急急忙忙的坐车的坐车,骑马的骑马,从永乐坊出门,来到承天门前等候。 “哥哥哥哥!”陈宇刚到承天门,便看见陈妍急急忙忙的跳下马车,朝着他扑来! 陈宇心头一热,虽然他是穿越来的,陈妍不算是他的真正的亲人,但是到底和陈妍一个屋檐下生活了良久,陈妍是真真正正拿他当哥哥一样敬重。 “妍儿乖,可受委屈?”陈宇笑着下马,陈妍一头扎进陈宇怀里,陈宇摸着陈妍的脑袋,笑呵呵的问道。 “嘿嘿,没有,夫君待妍儿很好。”陈妍笑嘻嘻的抬起头,陈宇看了看陈妍的气色,的确不错,满身的珠翠比在陈家戴的还要多,显然长孙冲很舍得在陈妍身上花钱了。 “子寰乃是当朝重臣,又新封县公,某哪里敢怠慢妍儿啊,哈哈哈。”长孙冲也在一旁下了马,朝着陈宇走来。 陈宇一看,哦豁,长孙冲喜气洋洋的,但是没见到长孙无忌,四下看了看问道, “长孙兄,令尊呢?没一道同行吗?” 长孙冲摆摆手道, “家父一早便进宫去了,当与圣人皇后一道出来吧。” 陈宇点点头,到底是李二的大舅子,凌烟阁第一功臣不是白来的,当下和长孙冲说笑了几句,便看见李二的銮驾浩浩荡荡的从太极宫里出来了。 伴随着李二的銮驾的还有几个公主的马车,李治今天也骑着马,和李恪一道跟在銮驾后面,小李治人不高,小短腿刚刚好够到马镫,人一晃一晃的显得尤其滑稽。 陈宇看了看,李泰没有跟来,不知道去哪儿了,倒是李丽质和李漱很开心,几个公主也喜笑颜开的拉着二女的手,纷纷坐上马车,跟着李二的銮驾一道,行了大概有大半个时辰,才走到灞川的边上。 “这便是灞川了啊,古人云灞桥折柳,这里便是出长安的地方?”陈宇有些好奇的东张西望,灞桥他没来过,之前去江南和洛阳走的不是这里。 三月三的天气已经暖和了许多,今天又是上巳节,不少游人已经在附近了,见了李二的銮驾,也是纷纷避让,生怕冲撞了皇帝。 李二一家子下了 车,陈宇长孙冲也忙迎了上去,李二今天心情不错,摆摆手道, “今日上巳节,举国出游,朕也不过是与家人同乐,无妨,玩你们的去吧、” 说罢,李二还找来李恪和李治两个儿子,就在野外的草地上玩起了足球。 至于一干公主,则叽叽喳喳的围绕在长孙皇后身边,眼睛却不时的打量着陈宇,时不时的还窃窃私语几句。 王惜云最为尴尬,这里就她没有品级,讪讪的站在一旁,陈宇笑呵呵的走上前,拉起她的手来, “惜云无需紧张,既是出游,自当放松些才是。” 王惜云见陈宇特意来拉她,心里一甜,朝着陈宇一福道, “是,妾身失仪了。” 长孙冲拉着陈妍,陈宇拉着王惜云,四人就在灞川边上走走停停,陈妍叽叽喳喳的向陈宇说着嫁人后的事情,言下之意长孙冲待她也是极好,反倒是长孙冲这个谦谦君子,只在一旁谦和的笑着,也不说话。 走了一会儿,陈宇觉出饿来,看看天色,大约是中午都过了,皱起眉头道, “这圣人出游,吃饭咋办?难不成饿一天?” 长孙冲笑道, “子寰可当真疏忽了,没见到圣人带了烧烤的架子出来吗?” 陈宇回头一看,我艹,李二居然把烧烤用的东西带出来了,大唐人当真会玩,李二自从在陈宇家吃过烧烤后,回宫居然自己也偷偷摸摸打造了不少烧烤架子,这会儿太监们正忙着给烧烤架放上炭火,又把一串串弄好的鸡肉牛肉羊肉甚至一些蔬菜,放在一旁备用。 “哈哈,今日朕也来学学子寰,这烧烤当真是鲜美无比啊。”李二刚才踢球热的很,脱下了袍子,只穿着一身单衣。 陈宇也很满意,起码今天用不着他亲自去烤制了,长孙皇后笑着拿起一串烤好的肉来, “子寰这新吃法当真了得,本宫也从未吃过这等鲜美的肉品。” 在场的一干公主也都没见过烧烤,平时在宫中李二是不会拿出来的,七嘴八舌的嚷着要尝鲜。 小李治最起劲,踮着脚拉着陈宇的袖子,傻呵呵的讨好着说道, “嘿嘿,姐夫的烧烤最好吃了,可惜阿耶不让稚奴多吃。” 陈宇正吃的满嘴流油,哪里有空管李治,倒是李丽质心疼自家弟弟,给李治取来几串牛肉,还不忘叮嘱道, “稚奴不可贪嘴,这肉吃多了容易积食。” 既然是吃烧烤,自然不能无酒,今朝醉一坛一坛的摆上来,还有些葡萄酿,陈宇喝了几口,皱皱眉,自言自语道, “这吃烧烤哪有喝白酒的,啧啧,要是弄点冰啤酒就好了。” 陈宇说话的声音大了些,被其他人听见了,李二一边啃着一串羊肉,一边笑道, “子寰所谓的啤酒又是何物啊?” 陈宇知道说错了话,只得讪讪的放下手里的烧烤, “呵呵,这啤酒乃是西域之物,臣有幸 在师父处喝过一些,滋味嘛,虽有些寡淡,但胜在清爽。” 李二不在意的点点头,又拿起一串牛肉来放进嘴里咀嚼,对于李二而言,今朝醉已然是极好的东西了,啤酒他没喝过,一听有些寡淡,就没兴趣了,大唐人人好酒,但喜好的也是烈酒。 烧烤不像炒菜,得一边烤制一边吃,不知不觉就吃了两个时辰,酒也喝了不少,陈宇头晕晕乎乎的,但还保持着清醒,今天是上巳节出游不是逛窑子,不能在李二面前失态。 李二满意的把手里的竹签一扔,哈哈一笑道, “今日连朕也有些孟浪了,瞧着天色已晚,倒是朕误了时辰了。”这会儿已经是下午四五点了,一会儿就该宵禁了,但是李二嘛,哪个武侯敢去管他呢? 李丽质笑嘻嘻的凑到李二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只见李二放声大笑,陈宇正好奇李丽质说的是什么呢,李二看向陈宇道, “子寰呐,丽质可是说,卿最近有些惫懒了,今日乃是上巳节,朕举家出游,爱卿岂可无诗啊,来来来,且作一首来。” 陈宇一听,斜了一眼李丽质,只见李丽质俏脸一红,仿佛不好意思的又逃回一干公主那里,几个公主倒是一个个都兴奋了起来,万一自己能得陈宇一首诗文,那岂不是可以名留青史?想起当初陈宇在南苑一己之力求娶李丽质和李漱的事情来,李漱的脸也红红的,有些激动的看着陈宇。 陈宇看着一干佳人热切的目光,心中一动,哈哈一笑道, “既是陛下有旨,臣自当奉诏,来啊,拿酒来!” 陈宇狂态一出,李二和长孙皇后也激动了起来,而李漱干脆站起身,笑嘻嘻的给陈宇斟满酒,又有太监捧来纸笔,陈宇一口喝干李漱杯中的今朝醉,还不忘悄悄的在李漱的小蛮腰上拍了一下,倒是惹的李漱俏脸通红,咯咯的笑个不停。 陈宇接过笔,晃了晃脑袋,紧接着下笔如飞,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 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写罢,陈宇还在篇尾,潇潇洒洒的写下《春江花月夜》五个大字! 这是什么,这是张若虚素有“孤篇盖全唐”之称的大作,洋洋洒洒三十六句,直把李二一等看的目瞪口呆! 第二七八章 状元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好好好!子寰这诗文颇有乐府之风,平日里倒从未见过爱卿作起。”李二兴高采烈的捧起陈宇刚写完的手稿。 李丽质笑嘻嘻的坐在一旁,美目紧紧的盯着自家夫君,嘴角挂满了笑意,高阳公主小拳头捏的紧紧的,不满的瞪着身旁的豫章公主等人,这几个小姑娘,看自家老公的眼神明显就不对,难不成还想嫁给陈宇? 李二出了手,一干文臣和皇子自然也不好再去讨要陈宇的诗稿,几个老臣干脆要来笔墨,细细的摘抄下来。 “好一个春江花月夜,来人,起驾回宫!”李二得意的拿着陈宇的手稿,在銮驾上还和长孙皇后不住的讨论着诗文中的遣词造句。 “这子寰倒真不负诗仙之名,凡是诗文皆是信手拈来,却偏偏用词工整。”长孙皇后也笑着说道。 “唔,是啊,这丽质与漱儿嫁给了子寰,倒是整日的有好诗文可以看。“李二咂咂嘴,心里琢磨着改天得去女儿那里讨要点陈宇的诗作,说不定陈宇在家还写了不少呢对吧。 春江花月夜很快就在长安城里传开了,平康坊的小娘子听闻是蓝田县公陈子寰的上巳节大作,忙不迭的把誊录的诗稿纷纷拿给自家的红牌清倌人,这些清倌人一看,啧啧,到底还是咱们的陈郎,哪怕他极少在青楼中写诗,也不妨碍他在这些姑娘心中的地位。 放榜那天,长安城中聚集了无数学子,陈宇散了朝从承天门出来,正准备去书局逛一逛,李二吩咐的蒙学也该准备起来了,不曾想朱雀门大街拥挤程度直逼后世的市中心。 “淦,都挤在这儿干嘛,长安城又不是菜市口,看砍头啊?”陈宇嘟嘟囔囔的只得下马牵行。 待行了几步,陈宇才发现这是放榜了,无数举子争先恐后的拥挤着去看那张代表着他们人生意义的皇榜。 陈宇没去看,反正这玩意儿过一天就能在李二的两仪殿里看见,只要他想,现在回过头去找李二要来都行。 陈宇奋力的在人堆里挤着,好不容易快要挤出人堆的时候,却看见一个颇为熟悉的身影, “这不是游韶兄吗?兄台可是高中了?”陈宇笑呵呵的上前一拍上官仪的肩膀。 上官仪正一个人在圈子外黯然神伤呢,见是陈宇,忙挤出一个笑脸来,勉强的抬抬手道, “见过陈侯,某才疏学浅,未能中榜,这就便要回扬州了。” 陈宇大奇,他明明记得上官仪是贞观前期中的进士啊,怎么会这次春闱没中呢,顿时陈宇好奇了起来, “敢问游韶兄,为何没有高中啊?” 上官仪翻个白眼,心想老子怎么知道,要是知道了也不会在这儿垂头丧气了,当下张了张嘴,半晌才憋出一句来, “呵呵,某学艺不精,怕是文章入不了考官的眼吧。” 陈宇不服气的摇摇头道, “别人也就罢了,游韶兄的才学,本侯可是看在眼里的,走走走,本侯带你去瞧瞧。”说罢就要拉起上官仪的袖子。 上官仪忙一抽身, 拱手道, “陈侯这是要带某去哪儿?” “找你的卷子啊?还能去哪儿?”陈宇理直气壮的说道。 上官仪惨然一笑,紧接着冲陈宇一躬身道, “陈侯仗义,某不胜感激,然科举一事,全凭自身学识,岂有不中后再寻考卷之理,本次科举尚且采用了糊名,那便是说,某的文章当真是不入流,再自寻难堪又有何用?” 陈宇不服气的摇摇头,紧紧拉住上官仪的袖子不妨, “不对不对,游韶兄的文采某可是知道的,定是哪里出了错误,走,且随某去贡院。”说罢,不由分说的就拖着上官仪的袖子。 上官仪一介文官,陈宇出征几次后,身体素质已经好了许多,加上身高臂长,上官仪被陈宇拉着,一路趔趄的来到贡院门口。 门口的小吏认识陈宇,忙不迭的上前打招呼, “见过陈县公,敢问县公前来所为何事?” 上官仪一听,心里更是忧郁了,几日不见,怎么眼前的陈子寰就从陈侯成了陈公了?自己却只是个落榜举子,这特么太不公平了!” 陈宇摆摆手道, “唔,这会儿贡院里可有哪位上官在啊?” 小吏恭敬的躬身道, “孔博士与李公都在,正在敲定状头的人选呢。” 陈宇点点头,拉着上官仪就走,小吏纵然好奇也不敢去阻拦,陈宇是当朝驸马又是长安城的折冲都尉,更兼职本次春闱的监考,也不知道带着个陌生人进来干啥。 上官仪被陈宇半拖半拽的,一路上不由得他解释,来到贡院里面,只见孔颖达和李百药正坐在客厅里喝茶聊天呢,见陈宇带着个陌生面孔来了,孔颖达有些意外,但还是笑呵呵的起身道, “原来是子寰来了,这位是?” 上官仪不认识孔颖达,但是刚才门口小吏说了,里面就李百药和孔颖达俩人,李百药是主考官,他是见过的,那这位一定是孔颖达了,当即一躬身道, “学生上官仪,见过孔博士。” 孔颖达摸摸下巴的胡子,点点头,看上去这上官仪是个举子啊,怎么陈宇和他混到一起去了,当下问道, “子寰呐,你带此人前来所为何事啊?” 陈宇挥挥手,伸头看了看一旁的李百药,开口道, “冲远公见笑了,小子与游韶兄一见如故,并对他的文章极为推崇,然今日放榜,游韶兄竟然没有高中,是否是考卷出了问题,这才带着他来贡院看个究竟。” 李百药一听不乐意了,小老头儿站起来朝着陈宇一拱手, “陈侍郎岂非是说老夫阅卷不明,老眼昏花了?这上千张考卷,均是老夫与孔博士一张张看过,辨别其中滋味后,才给的名次。” 陈宇点点头,李百药这人不用去怀疑,出了名的公正,但是陈宇还是一拱手道,“是,某不敢置喙李侍郎之公正,然凡事都有万一,某是觉得,是否是游韶兄的考卷沾染了污渍或是别的情形,导致卷面不 洁,这才落了榜。” 李百药一听,脸色好看了些,抬头想了想, “本次春闱,所有举子的卷面都很整洁,老夫一一看过,并无纰漏。” 陈宇有些失望,四下看了看,发现在刚才俩老头儿喝茶的桌子上还有一张卷子,便伸手问道, “不知这张卷子又是何人的?” 孔颖达看了看,笑着说道, “老夫正与重规公商议此事呢,此人才华横溢,拟定本次春闱的状头,尚未来得及告知圣人。” 陈宇眼睛亮了,上前两步拿起卷子,啧啧,这古代的读书人是厉害,一张手写的卷子写的跟印刷出来的差不多,卷子还是糊名的,陈宇眼珠子一转,干脆一把撕下糊名用的封条来! 孔颖达一声惊呼,眼见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陈宇只扫了一眼,便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游韶兄,恭喜高中状头了!” 果然,这张卷子就是上官仪的,上官仪一听,也是不敢相信的看着陈宇,口中喃喃的说道, “陈侯,不,这等大事陈县公可万万不可说笑。” 孔颖达和李百药一听,哦豁,眼前站着的年轻人便是状头?李百药眯着一双老眼,仔细的打量了上官仪半天,恍然大悟道, “不错不错,此子的策论在春闱之时,老夫曾看过几眼,确是此人!”李百药之前注意过上官仪,所以对他还有些印象。 李百药都说话了,孔颖达当即深信不疑,笑呵呵的走到上官仪面前, “呵呵,上官仪,当真是一表人才,来来来,且与老夫前来商讨这策论中的论点。” 上官仪唬的一躬身,退后两步道, “学生如何敢与孔博士讨论,还请孔博士赐教才是。” 陈宇一看,没自己啥事儿了,孔颖达和李百药俩老头儿拉着上官仪,去看他的考卷,对于他试卷中的一些论点展开了讨论,陈宇撇撇嘴,转头就走,反正过两天李二还得亲自召见他,到时候有的是机会见面。 待上官仪从贡院出来,孔颖达告诉他,三天后皇帝就会下旨召见他,让他不要随意出长安,上官仪才想起来,幸亏陈宇拉着他来贡院,要不然这会儿恐怕他已经准备从水路回扬州了。 出门遍寻不着陈宇的身影,上官仪也不好意思打听陈宇家在哪儿,只得耐下性子,三天后再说。 陈宇自己则晃晃悠悠的来到书局,娶了王惜云后,这原本属于王珪的书局就成了陈宇的产业,书局的掌柜见了陈宇也是分外恭敬, “见过阿郎。”这个叫王越的掌柜如今也是陈宇的仆从了。 “唔,这书局里,共有多少匠人啊?”陈宇想知道这个书局的规模。 “回阿郎,包括某在内,共计一百零八人。”王越恭恭敬敬的说道。 陈宇一楞,没想到书坊要这么多人,淦啊,这么多人以后都是跟着他陈宇吃饭的,这特么得多少张嘴啊?陈宇心疼自己的荷包,家财万贯也架不住这么多人吃饭啊! 第二七九章 二桃杀三士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肉痛的点点头,紧接着又问道, “这书局一天可印制多少书刊或邸报啊?” 王越挠了挠头,半晌才回道, “回阿郎,书局里,一天最多印制两到三本论语,也就差不多了,这还得是靠了阿郎之前带来的活字印刷,若不然,光是制作雕版,恐怕就得十天半月的。” 陈宇没想到效率这么慢,不满的点点头,又问道, “那书局现在有多少存货?” 王越小心的从柜台里拿出一本账本来,递给陈宇道, “阿郎且看,坊中所有的存单,皆在此种记载着。” 陈宇接过去,随手翻了翻,倒吸一口凉气, 这书局的书少的可怜,别说什么存书上万了,一千都没到!论语只有区区二十本,大学中庸这些也就只有十来本,像那些比较冷门的书籍更是只有寥寥数本,陈宇粗粗算了算,整个王家书坊,存书量不超过五百! 陈宇不满的把账本一扔,唬的王越战战兢兢的,陈宇斜乜了王越一眼,又开口道, “怎的存书这般少?王公乃是当朝大儒,也不该只有这点子书吧?” 王越挤出一个难看的笑脸来,朝着陈宇躬身道, “阿郎见笑了,这书局本就只有这点子书,不过是卖给那些举子的,至于王公家的书,那是王公的私藏,怎可与书坊比较?” 王越好一通解释,陈宇才明白,原来世家的书基本上都不会放到书局里售卖,更别提那些珍本或孤本了,至于书坊,不过是印刷术的代表,平时只放些普通的书籍,王珪送给陈宇的这个书坊,已经是长安城最大的了,但是若要论起藏书,那和五姓七望比起来,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陈宇忿忿的从书坊回家,径直来到王惜云的房间,王惜云正在绣着女红呢,见陈宇来了,忙笑着起身给陈宇斟茶。 陈宇摆摆手,示意王惜云坐下,王惜云不明所以的点点头,又见陈宇认真的看着她开口问道, “惜云,为夫问你,这你在王公家中之时,可曾见过他的藏书?” 王惜云愣了一愣,机械的摇摇头道, “阿翁的藏书都在书房中,平日里宝贝的紧,须臾不让人进,便是妾身,孩时进过一次,往后便再无机会了。” 陈宇不死心,又问道, “那惜云可知平日里除了王公自己,谁可以进出书房?” 王惜云叹了口气, “自然便是阿翁的嫡子,妾身的叔父了。” 陈宇点点头,王惜云是庶女,王敬直是他的叔父,老大不小了还没娶老婆,李二这才要把南平公主下嫁给他。 陈宇现在看懂了,原来在大唐,书籍竟然这般的珍贵,哪怕是王惜云甚得王珪的宠爱,平日里也绝不会让她随意进出自己的书房,那更别说其他世家的大佬了。 从王惜云房里出来,陈宇又笑嘻嘻的来到李丽质屋中,李丽质满脸的惊喜,上前揽着陈宇的胳膊撒娇道, “妾身还道夫君去了王姐姐屋中便不出来了呢。” 陈宇笑呵呵的揽过李丽质来,开口问道, “丽 质,为夫有事问你,这你在昭庆殿之时,平日里读的书都在哪里找?” 李丽质有些好奇, “夫君怎的今日问起这个来了?妾身平日里读书,无非是在阿耶的书房里找,或是之前李师带来的。” 陈宇暗自感叹,这亲女儿就是不一样啊,李二的书房都随便进。 李丽质替陈宇倒了杯茶,又替他揉着肩膀,问道, “夫君怎的问起这个?可是要找什么孤本吗?妾身替夫君去向阿耶讨要便是了。” 陈宇摇摇头,拿起杯子一口喝干,抹抹嘴道, “丽质不知,圣人要我开办蓝田县的蒙学,这倒不难,难的是蒙学过后的事情,这书籍尽数被世家握在手中,寒门学子想要一睹孤本更是难上加难,我想开办一个图书馆,让学子都有地方可以念书。” 李丽质美目一亮, “图书馆?夫君说的图书馆可是看书写字的地方?” 陈宇点点头,拉过李丽质来,让她靠着自己, “不错,这图书馆中的书都是公家的,学子只能借阅不能购买,但是图书馆提供看书的地方,既可以在里面看书,也可以借阅回家,一本书可以让全长安的学子都看一遍,何乐而不为?” 李丽质长叹一口气,依偎着陈宇幽幽说道, “夫君好大的手笔,妾身从未想过还能有此办法,但世家把书籍紧紧攥在手中,夫君可有对策?” 陈宇摇摇头, “暂时还没有,待明日见了圣人再说吧。” 晚上,陈宇留宿在王惜云房中,一来是李丽质恰好来了月事,李漱那儿陈宇是不敢住了,小妖精一晚上花样百出,折腾的陈宇第二天床都爬不起来就滑稽了。 隔日散了朝,陈宇跟着李二回到甘露殿,李二不耐烦的摆摆手道, “子寰有话快说,朕一会儿还要去打篮球。” 陈宇心里暗骂你倒是会享受的很,老子跟着你整天的担惊受怕,但是当下只得一躬身道, “陛下前番命臣开办蒙学,臣已然筹备妥当,但敢问陛下,蒙学好办,那寒门学子怎么办?臣已然看过家中的书坊,藏书不过寥寥,臣特来请示陛下,想在蓝田开办大唐图书馆!” 李二一听,也正经了起来,招呼陈宇坐下,开口问道, “子寰所说的图书馆是何物啊?” 陈宇正襟危坐道, “这图书馆便是供人有偿借阅书籍之处,凡天下珍本孤本,或难寻之书,我大唐图书馆当应有尽有,这样,陛下自可在图书馆中寻找人才!” 李二一听来劲了,陈宇说的没错,如果有了这个图书馆,那天下的读书人都会来这里看书,自己也可以在这里挑选合适的人才! “唔,好好好,子寰所说甚合朕心,只是不知道这图书馆需造的多大?”李二又在考虑这个问题了。 “启奏陛下,这图书馆需得非常之大!大到足以容纳上千人乃至上万人!但臣有一事不明,还望陛下解惑。”陈宇朝着李二一拱手。 李二被陈宇的口气惊住了,上万人?这特么得多大,当即张张嘴,摆手道, “子寰只管说来。” 陈宇又接着说道, “这图书馆中的藏书极为重要,但我大唐许多书籍,尽在世家之手,臣已然问过家中小妾,就连王公这等忠臣,平日里也不让旁人进出书房。” 李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这书籍珍贵,自然是不让旁人进出的,至于朕这边,平日里也不会让旁人轻易的翻看朕的书籍啊。” 陈宇站起身朝着李二一拱手, “故而臣特来向陛下请旨,请陛下身先士卒,捐献书籍,臣自当把这图书馆打造成我大唐第一读书圣地!” 此话一出,不光是李二,一旁的长孙皇后也震惊了,开口道, “子寰当真了得,只不过,世家的书籍岂是这般容易得到的,陛下当年曾向博陵崔氏讨要一本《淮南子》,崔氏拖沓了数月,才交来一册钞本,即便如此,还向陛下求取了不少田地。” 长孙皇后一说此事,李二也想起来了,当即恨恨的说道, “观音婢说的不错,朕刚继位时,确向崔氏讨要过《淮南子》一书,这崔氏百般推脱,一说孤本已经丢失,而后又说在旁人手中,朕不得不赐下千亩良田,才换来一册钞本!” 古代的书籍分很多种类,钞本意思是照原稿或刻印本抄写的书,古代的书籍分钞本,影钞本、刻本,活字本、校本、善本、坊本、百衲本等等好多种类,其中又以校本和善本最为精美,通常是校勘严密、刻印精美的古籍。 区区一册古籍,便让李二付出了千亩良田的代价,可想而知在大唐,一册好书能卖到什么价钱! 陈宇点点头,朝着李二一躬身又道, “那陛下若是下旨,让世家把藏书尽数献上来,由宫内刻印呢?” 李二毫不犹豫的摇摇头, “子寰到底是年少,世家如何肯献上这些孤本珍本,即便是朕下旨,他们不过是推脱罢了,待拖上数月,便不了了之,朕总不能为了几册书籍,便降罪于人,岂非让人说朕处事不公?” 李二也有自己的难处,虽说皇权至上,但是对于这些私人珍藏的书籍,李二也没太好的办法。 陈宇思忖了片刻阴阴的一笑,心想既然你们不交,那别怪老子心狠手辣了,抬起头,笑呵呵的看向李二道, “陛下可曾听闻,‘二桃杀三士’之典故?” 李二不明所以的点点头, “此为典故,朕自然听过,子寰何意啊?” 陈宇紧接着朗声说道, “陛下大可拿出一份爵禄来,告知世家以及文武百官,凡献书最多之人,爵禄世袭罔替!并将所有献书之人,按照献书的数量在图书馆外建造石碑,流芳百世!” 李二是皇帝,当即就听明白了,陈宇这不是二桃杀三士,而是一桃杀百士!哪个世家不想青史留名,都是存在了上千年的大家族,族中出过不知道多少名人,也正是靠着这些名人,世家才得以在世上流传。 现在有这么一个机会摆在眼前,只要献上书籍,就能得到世袭罔替的爵位,并且还能把名字刻在石碑上,古人对于这种身后之名是极为重视的。 第二八零章 图书馆的构想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李二当即满意的点点头,赞许的看着陈宇道, “爱卿不愧我朕之股肱,也罢,朕即刻拟定旨意,明日上朝之时,再行向百官商议。” 陈宇从甘露殿出来后,长孙皇后立马凑到李二跟前, “二郎,当真如子寰所说,要向世家讨要那些书籍?” 李二理直气壮的点头道, “自然是真的,世家门阀素来为朕心头之患,如今子寰献上良策,朕自当试是一试,观音婢今日是怎么了,怎的如此担忧?” 长孙皇后不无担忧的说道, “二郎可莫要忘了,若论起门阀,咱们可也算是五姓七望之一,岂非是要叫族中之人难堪?” 李二一楞,想想也对啊,如果陇西李氏捐书捐的少了,岂不是要打自己的脸?当即讪讪一笑,有些耍赖似得说道, “无妨,朕乃天子,封无可封,即便是捐的再多又有何用?观音婢莫要杞人忧天了,来来来,待朕看看兕子先。” 陈宇回到家,把和李二的对话朝李丽质一说,李丽质当即掩面胡卢而笑, “夫君倒真是有心思,世家门阀之人若知道这法子是夫君告知阿耶的,指不定在背后如何说夫君的坏话。” 陈宇得意洋洋的揽过李丽质的香肩来, “便是说为夫又如何,人生在世不过短短数十年,哪有能做得让所有人满意的,况且,也不是所有的都是人嘛。” 李丽质娇笑着锤了一下陈宇的胸口, “夫君且又说昏话了,妾身瞧瞧炖的鸽子汤好了没,苏姐姐近日没什么胃口,妾身朝那薛礼要了两只鸽子来炖汤,给苏姐姐滋补一番。” 陈宇一听苏忆晚没胃口,也忙站起身来,来到苏忆晚房间,只见苏忆晚病恹恹的躺在床上,见陈宇进来,脸上泛了些红光,但仍旧灰扑扑的。 “夫君怎的来了,妾身身子不爽利,就不下床了。”苏忆晚笑着说道。 问过之下才知道,苏忆晚最近孕吐的厉害,陈宇暗自奇怪道,按理说这会儿苏忆晚已经有四五个月的身孕了,孕吐期也过去了,不过每个人体质不同,陈宇也不好多问,只得安慰苏忆晚多休息,该吃吃该喝喝。 隔日上朝的时候,李二还没提及图书馆的事情,张亮率先出列了, “启奏陛下,臣率领工部已然在三原、蓝田二县建造了水泥道路,然贞观车的推广不甚顺利,百姓们没有瞧见过此物,都不以为然,还请陛下圣裁。” 陈宇皱了皱眉,按照张亮所说,加上万年县的那条,大唐已经有三条通往长安的水泥路了,百姓应该已经感受到水泥道路的方便,为什么对自行车的接受能力还是这么差呢? 李二在宝座上点点头,抬手道, “无妨,张卿啊,这贞观车,如今售价几何啊?成本又是多少啊?” 张亮一躬身,大声的说道, “回陛下,贞观车售价一贯,成本约为一百文钱。” 陈宇撇撇嘴,李二心有点 黑了啊,这一百文其实也不全是材料钱,张亮把人工费也算在里面了,一百文的成本要卖一贯,要知道陈宇没做官前,家里省吃俭用也就存了半贯,这个定价属实有点高了。 魏征一听,坐不住了,忙起身出列道, “启奏陛下,天子岂可如那商贾一般,老臣以为,当把那贞观车定价一百二十文以内,这才让百姓都能骑的上贞观车才是。” 李二一听,不乐意了,二十文的利润也太低了,加上大唐现在的生产力实在不咋地,就算用上了标准化生产,一天也做不了多少自行车,刚要开口反驳,只见陈宇出列了,朝着张亮一拱手道, “敢问陨国公,咱们的贞观车能使用多久?” 张亮一看是陈宇,也笑呵呵的一抬手道, “工部打造的贞观车自然比不得将作监,但若是百姓见天的使用,大约也能用上一年半载的。” 陈宇点点头,又朝着李二一躬身, “启奏陛下,贞观车的损耗太大,百姓是万不能一年只能存得一贯钱的,臣以为,当定价三百文左右,也就差不多了。” 李二思忖了片刻,微微颔首道, “子寰言之有理,便依子寰所言,张卿即可去工部修改条例,以后贞观车每一辆的售价,改为三百文吧。” 魏征在一旁一听,虽然三百文还是有些贵了,但是好歹比一贯要少多了,嘟嘟囔囔的也就退下了,李二见此事暂时商议定了,清清嗓子,开口道, “诸位爱卿,朕已然决意,于蓝田、万年二县,择日建造图书馆,为我大唐学子开辟读书写字之处,朕当为表率,拿出宫中藏书五百册,诸卿可愿意为朕分忧啊?” 此话一出,两仪殿中的文武百官就琢磨开了,程咬金尉迟恭包括长孙无忌李孝恭这些李二的铁杆粉丝当即出列, “臣愿为陛下分忧,这就回家整理书籍,交付于陛下。” 但是这些老臣家里的藏书不会很多,大多是武将出身,能有基本兵书就算是文化水平高的了。 王珪作为王家的代表,即便心怀家国天下,也免不了为自己王家考虑,当即出列躬身道, “既是陛下有旨,老臣自当奉诏,然王家源远流长,藏书也不尽然全在老夫手中,老夫愿以家中藏书一百册,献于圣人。” 王珪此话一出,世家的代表也纷纷出列,嬉皮笑脸的说道, “我等愿以王公为楷模,然人微言轻,如何敢与王公和陛下争先,这就回家整理书籍,献上五十册吧。” 李二鼻子都气歪了,五十册有个毛用,天晓得还有没有重复的,幸亏陈宇之前和他商定了计划,要不然李二非当场从宝座上跳起来不可。 李二不耐烦的摆摆手,示意百官安静,紧接着又开口道, “朕有心褒奖忠贞之士,凡此次献书之人,或是世家,朕当为此在图书馆门前竖立石碑,刻上献书之人的名字以及献书的数量,供大唐的子子孙孙瞻仰!另外,献书最多之人,朕便赏国 公一职,世袭罔替,我大唐千秋万世之基业,卿可万世无忧!” 李二这几句话说出来,百官安静了,纷纷都在权衡利弊,国公的位置固然诱人,世袭罔替这四个字更是大唐从未有过的殊荣,但是一旦把家中的藏书捐出去,世上就会多很多寒门学子,这也是世家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作博陵崔氏的代表崔杰儒这时出列道, “启奏陛下,臣为博陵崔氏,不能替崔家做主,还请陛下容臣回去与族中商议才是。” 剩下的几个世家弟子一听,也纷纷出列,李二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自然满意的摆摆手道, “无妨,朕容尔等回家商议,十日后,再与朕前来汇报。” 皇帝给了十天的期限,百官纷纷放下心来,满口的称颂,李二听的不耐烦了,挥手道, “今日便散了吧,子寰呐,随朕来一趟。” 陈宇翻个白眼,又特么叫老子,你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世家,主意是老子出的,为的就是坑他们的藏书吗? 陈宇骂骂咧咧的跟在李二屁股后面来到甘露殿,李二往坐榻上一趟,笑呵呵的开口道, “子寰呐,依爱卿所见,这些世家会作何反应啊?” 陈宇一听,也认真了起来,思考了一会,才慢慢开口道, “臣以为,无非是两种结果,一、世家纷纷踊跃捐书,为的就是青史留名,二,世家联合起来,陛下捐书五百,他们也捐书五百,既不比陛下多,也不比陛下少,若是大家捐书的数量一致,这国公之位,恐怕就很难赏赐了。” 李二哈哈一笑, “子寰说的不错,与朕的想法不谋而合,不过,朕还有后着,朕已然决定,若世家如子寰所言,捐书与朕一致,那朕便下旨,哪一家的捐书最多,便是我大唐第一世家!” 陈宇一听,暗暗佩服,到底是李二,把二桃杀三士彻底的贯彻了下去,第一世家,啧啧,哪个世家不想要这个称号,又有哪个世家当得起这个名号,这已经不是赏赐了,这是捧杀,谁坐在这个位置上都如坐针毡。将来还少不得要被其他世家所诟病。 李二很是满意自己的想法,紧接着又问道, “子寰以为我大唐的贞观车除了定价有些高以外,为何推广不利啊?” 陈宇一愣,心想自行车关老子什么事?只得咂咂嘴,思忖着说道, “我大唐百姓素来以骡马赶车,自行车此物尚未见过多少,况且以臣愚见,即便陛下将来推广了贞观车,百姓之中自然也有聪慧之人,少不得还要仿制,臣以为,当保守橡胶之秘才是重点。” 李二点点头,陈宇说的没错,贞观车的制造不是很困难,木匠看个半天也能学会,但是没有轮胎的自行车骑起来就不怎么舒服了。 “子寰考虑的周全呐,但百姓若是不接纳贞观车,又该如何是好啊?” 陈宇低头不语,半晌才抬起头,狡猾的一笑道, “陛下,可曾听过,环长安自行车赛?” 第二八一章 环长安自行车赛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李二一听,什么环长安还什么自行车赛?但是一听赛这个字,李二又来劲了,要知道去年陈宇就是搞了两场联赛,让李二不用花自己的内帑就有钱去修建水泥路了。 “呃,子寰啊,这个什么环长安赛的,是何物啊?”李二一脸懵逼的问道。 “启奏陛下,陛下可以举办一次贞观车竞速赛啊,不妨拿出工部所囤积的贞观车,让百姓报名,设置奖金,凡参与此次竞赛的选手,无论能否拿到名次,均可半价购买比赛用的贞观车,这样一来,不但可以提升贞观车的销量,也不至于让工部的贞观车收不回成本。”陈宇信心满满的说道。 “好好好!子寰之计妙哉!”李二都忍不住抚掌笑了起来,“来啊,给朕把玄龄与辅机找来。” 房玄龄和长孙无忌刚到家就又被李二叫了回来,但听完陈宇的计划后,长孙无忌这个老狐狸也忍不住笑道, “子寰当真是天纵奇才,老夫不及也。” 李二更是笑呵呵的冲着房玄龄道, “玄龄啊,即刻下诏,告知长安、万年、三原、蓝田四县的百姓,朕决意,于三月十六举办环长安贞观车赛,至于这比赛用的场地嘛,便用长安至万年这段路吧,由工部预支五百辆贞观车,比赛优胜者,可得奖金一千贯!对了,子寰呐,这门票,嘿嘿?” 陈宇一听,卧槽,李二还想收门票?忙摇摇头道, “不可,陛下此番为的是推广贞观车,不宜售票,且比赛用地为水泥道路,无法圈地,臣请陛下下旨,让百姓免费观看才是!” 李二一听,也有道理,当即肉痛的又说道, “也罢,只是玄龄啊,将比赛头名奖金改为万金吧。” 陈宇一听,李二又抠门了,万金听着多,其实没多少,至于千金那就更少了,不过就是几十贯罢了。 但是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千金之数就已经是他们一辈子都赚不来的数目了,所以当告示张贴到各个城门以及重要道路的路口时,百姓一听武侯的讲解后,都心痒难耐了起来。 比赛不要钱就能看,那还不赶紧去?再说了,比赛用的车也是官府提供的,就是一桩无本的生意,李二陛下还下旨,本次比赛的第一名就有万金的奖励! 哪怕是第二名也有千金,第三名到第五名,李二采纳了陈宇的意见,二十贯,第六到第十就只有十贯。 可就这些钱,也让无数的百姓为之沸腾,甚至已经有家境稍稍富裕的人家,前去工部购买了贞观车,三百文的价格不算太高,也不算太低,但是百姓大多没见过也没骑过自行车,能够勇于吃螃蟹的人就意味着比别人多练习了一段时间,也就更有可能在本次的自行车赛上夺冠。 告示一出,陈宇回到家的时候,李漱就笑嘻嘻的凑了上来,揽住陈宇的胳膊道, “嘿嘿,这贞观车大赛怕又是夫君的主意了吧?” 陈宇哈哈一笑,拍拍李漱的脑袋, “自然是为夫想出来的了,若不然凭你阿耶的智商,怕是一辈子也卖不掉那些贞观车。” 李漱咯咯笑着, “夫君又说昏话了,何为智商 啊?” 陈宇知道自己失言了,幸好李丽质走了出来,身后跟着王惜云,李丽质笑道, “夫君口中尽是些新鲜词儿,妾身早已见怪不怪了,恐怕便如阿耶所说,夫君的师父乃是世外高人,怕是见多识广,去过的地方也不在少数,咱们没听过也就是了。” 李漱一听,皱着眉头看向陈宇道, “为何夫君的师父从未来过家中啊?便是夫君大婚之时,也不见此人前来。” 陈宇尴尬的摸摸脑袋,心想哪里来的师父,老子凭的全是自己的本事,当即只能笑呵呵的说道, “家师如闲云野鹤,乃是世外高人,岂是说见就见的,便是为夫,自与他老人家分别之后,几年也未得见一次面。”说罢,还心虚的看了看四周,幸好陈妍已经嫁出去了,要不然非当场拆穿他不可。 这几年陈妍天天和陈宇在一起,从小到大没分开过,有没有师父陈妍可是最清楚的。 王惜云走上前,一脸期盼的看着陈宇问道, “那此次的贞观车赛,夫君可能带我等前去观看啊?” 陈宇理直气壮的点点头, “本次的赛程又不收费,咱们看就是了,只不过,为夫怕到时候得去圣人边上伺候,惜云若要看,便坐丽质她们的马车就是了。” 李漱晃着小脑袋,笑嘻嘻的揽着陈宇的袖子道, “夫君便是制作贞观车的人,为何不去参赛啊?便如那足球和篮球一般。” 陈宇哈哈大笑起来, “漱儿莫要说笑了,这贞观车如何能和篮球足球一般,那是兴趣爱好,这自行车有什么好骑的,若是弄个汽车拉力赛,为夫倒是可以去参赛。” 三个姑娘甚至把躺在床上休息的苏忆晚都惊动了,一听陈宇说的什么拉力赛,几个姑娘纷纷笑出了声,虽然没听过汽车这个名词,但是陈宇既然说出来了,指不定将来大唐还要弄个什么汽车拉力赛也不好说。 其实陈宇是很想做个汽车出来的,但是按照陈宇对大唐科学技术的了解,撑死了做个汽车模型,然后,呃,前面用马拉。 三月十六那天,长安到万年的水泥路边,聚满了来围观的百姓,之前就说了,大唐的百姓对于这种新鲜事物是很好奇的,何况不要钱! 李二这次没有来,只让李恪和李泰代表自己过来颁奖,主要还是出于安全的考虑,之前的比赛都在南苑,这回是野外,总不能一场比赛还要动用玄甲军护卫吧? 比赛用的五百辆贞观车都是工部提供的,张亮眼泪汪汪的看着自己的爱车被无偿提供出去,陈宇只得安慰他等比赛完了这钱就能收回来。 李恪和李泰二人兴致勃勃的站在高台上,笑呵呵的看着身边的陈宇道, “子寰此法当真了得,听闻半个长安的百姓都来了,还有不少从三原、蓝田赶来的。” 小胖子李泰也意味深长的看了陈宇笑道, “是啊,子寰当真是孔明在世,智计无双,若得遇明主,怕不是有一番大作为啊。” 陈宇暗地里撇撇嘴,小胖子张口闭口明主,显然还是想招揽他,但是陈宇对李泰 根本不感冒,只笑嘻嘻的打岔道, “二位殿下见笑了,今日丽质与漱儿也来了,臣少不得还要去陪同一番。” 李泰一听,长公主也来了,只能暂且放过陈宇,故作大方的道, “无妨,丽质与十七妹也是孤王的家人,便是阿耶来了也是要陪着的,子寰只管去便是了。” 陈宇一拱手,转头下了高台,陈宇的三个老婆已经在薛仁贵的护卫下来到了路边,喜笑颜开的看着那些准备比赛的百姓。 陈宇皱皱眉,看了看两米多的薛仁贵道, “仁贵最近可愈发高了啊,感觉和上回篮球赛的时候又高了一寸。” 薛仁贵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 “都尉见笑了,某在军中不缺吃不缺穿的,自个儿也感觉高了些。倒是都尉,似乎也高了不少。” 陈宇很满意薛仁贵的说法,自己的确长高了一些,穿越过来的时候陈宇才一米七不到,现在估摸着该有一米八了。这在大唐基本上就是鹤立鸡群的存在了。 只听得一声哨响,环长安自行车赛就开始了,五百辆自行车歪歪扭扭的起步,其中起码有三四百辆是不会骑车的,不少百姓只得靠两只脚在地上乱蹬,把一干围观的百姓看的哈哈大笑。 但还是有一些百姓提前买了贞观车的,在水泥路上奋力的骑行,这次比赛的用车都是工部提供的,陈宇特意让工部给自行车加了个后座,看起来和后世的自行车也差不了太多了,唯独就是少了链条。 这次比赛,陈宇也特意嘱咐,为了让百姓看到自行车的负重量,在后座上绑了不少重物,有骑车技术好的,已然是遥遥领先了。 长安到万年足有几十里,不可能全路段都实行比赛,陈宇把这次的比赛只设定了十里路,免得百姓两头来回跑。 五公里自行车赛的赛程是很短的,不出一会儿,便决出了胜负,一个来自万年县的百姓赢得了冠军,喜笑颜开的从领奖台接过一大堆的铜钱,陈宇还特意吩咐把这些铜钱装了一部分在他的贞观车上。 “瞧瞧,这贞观车当真不错啊,骑的这么快,还不用骡马。” “就是啊,虽说费些气力,但是一匹好马可不少钱呐,咱们做一辈子也买不起一匹马啊,还不如三百文买个贞观车。” “关键是方便呐,这贞观车占地可比马车小多了,这后座还能坐人,一辆车起码能载两个人,划算!” 随着百姓们的议论纷纷,这五百辆贞观车当场就被卖出去了,一百五十文的折扣价让这五百个人笑的脸都烂了,随后就有不少百姓纷纷来到工部,嚷着要订购自行车,工部只得先记录下名单,实在是来不及生产这么多的自行车了。 “什么,预售?”李二瞧着陈宇嘴里说出来的新名词有些惊喜,陈宇让李二预售这些贞观车,只要缴纳一百文的定金,便可以预定这些自行车,这定金还可以抵扣车辆购买价格,将来等生产出来了,只要再付一百八十文就可以把自行车带回家。 这样一来,李二不仅赚到了贞观车的名声,连带预售也让李二迅速的积累了一笔资金,投入工部,以得到更快的生产。 第二八二章 捐书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预售自行车不但让李二赚的盆满钵满,就连一贯喜欢哭穷的唐俭和张亮都多了几丝笑意,张亮的工部如今开足了马力,一方面要生产贞观车,另一方面又得不停的修建水泥路,幸亏有了这些进项,要不然张亮又得去李二面前跪着要钱了。 唐俭作为户部尚书更是得意,反正只要不从他口袋拿钱什么都好说,没口子的夸着李二英明神武。 “王公打算献书多少?”王珪家里,王修小心的站在一旁赔笑道。 王珪喝了一口茶,慢条斯理的看了看四周,叹口气道, “陛下乃是继往开来之君,老夫身为当朝宰辅,自当以身作则,家中藏书约有千册,老夫打算献出一半。” 王修大惊失色,因为他和王珪不一样,王珪属于太原王氏的旁支,而王修则是王家的正统嫡子,王修如果献的少了,少不得要被李二臭骂一顿。 “王公竟然如此慷慨,小侄钦佩之至。”王修只得讪讪的朝着王珪一拱手。 王珪打算献书五百册的消息很快就在贵胄之间传开了,崔杰儒第一时间来到博陵崔氏的族长处,冲着族长一躬身道, “族老,听闻王公打算献书五百册,咱们崔氏如何是好?” 崔家的族长是崔仁师,这会儿正担任给事中,官职不大,但是在崔家具有极大的话语权。 “唔,王公乃是王家旁支,那此番太原王氏岂非是要献书千册?我崔氏万不可落后于王家。”崔仁师摸了摸下巴的胡子道。 “可这些书一旦落入陛下手中,可就是有去无回啊,将来天下该有多少读书人出自天子门生,族老可想好了?”崔杰儒很清楚李二的用意,寒门出贵子那是世家都不愿意看到的。 崔仁师摆摆手,叹了口气道, “老夫如何不知陛下的用意,然此番不知是哪个臣子给陛下出的主意,竟然用这身后之名为饵,我崔氏为五姓七望之一,岂能甘于人后啊?” 崔杰儒思忖着说道, “八成便是那蓝田县公陈子寰了,此子精于算计,又擅长格物,便是魏王殿下也青眼有加啊。” 崔仁师点点头,他和陈宇交流不多,但是平日里上朝总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不错,此子年方双十,便为陛下心腹,将来不可限量,无论是太子登基或是魏王继位,此子几乎都可拥从龙之功,尔等还需多多结交才是。” 崔杰儒一拱手道, “族老教诲,小侄铭记在心。” 世家的情况大都差不多,王珪是故意把这个消息放出去的,一时间世家也在纷纷走动,相互打听着这次捐书对方准备的数量。 举办完了自行车赛,李二就张罗着要收拾那些世家了,三月十六那是大朝后的一天,各路官员惴惴不安的来到两仪殿等候李二上朝。相互之间还在打听着此次捐书的情况。 待李二从屏风后面走出来,脸上带着笑意,百官稍稍放下些紧张的心情,紧接着房玄龄率先出列,讲了 几句有的没的,因为基本上重要的事情都在昨天大朝的时候讲完了,李二摆摆手,清清嗓子开口道, “诸位爱卿,十日前朕曾下旨,要诸公献上家中的藏书,可还记得此事啊?” 百官纷纷站起来一躬身, “臣不敢忘记。” 李二满意的点点头,尚未开口,长孙无忌率先出列了,朝着李二一拱手道, “启奏陛下,臣为百官之首,当身先士卒,臣已然搜罗家中藏书二百余册,尽数献于陛下,此为清单,还请陛下过目。” 张贵捧过长孙无忌手里的清单交给李二,李二粗粗一看,大多是些普通的书籍,也有基本比较稀有的,长孙无忌和李二关系最铁,已经是把家里的存货都带出来了。 紧接着李孝恭也出列,老头儿的家底比长孙无忌多些,清单上足有三百多册,但是和长孙无忌重复的也很多。 至于程咬金这些武将就有点难看了,这帮子粗人能读过几本兵书,认识字会写自己名字就算不错了,让他们搜书简直要了他们亲命。 “呃,这个这个,启奏陛下,老臣翻箱倒柜,也只寻得十来余册,还望陛下莫要嫌弃才是。”程咬金摸了摸大脑袋,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李二笑呵呵的一抬手, “无妨,知节乃是武将,素来勇武,这文章一道不甚精通也属正常嘛。” 李二身边亲近的官员献的都差不多了,就剩下那些世家的代表,王珪看了看四周,咳嗽一声,缓缓迈步出列道, “启奏陛下,老臣虽为太原王氏族人,然家中存书不多,今日向陛下献上藏书五百册,请陛下过目。” 李二一听,哦豁,王珪这老头儿还算拎的清,五百册书在大唐也算是非常多了,接过清单一看,王珪确实拿了些家底出来,其中甚至还有一本东汉王充的《论衡》,属于极为稀有的书籍。 “唔,王公一心为大唐社稷,朕心甚慰,好好好。”李二满意的点头道。 一旁的王修见王珪都献了五百册,这些人的袖子里其实都藏了两份清单,如果王珪或别的官员献的少了,他们就拿那张少的单子,眼下王珪献了五百册,王修作为王氏族人也坐不住了,上前一步躬身道, “启奏陛下,臣为太原王氏族人,此番代太原王家为陛下献书,共计一千册,请陛下过目。” 说罢王修从袖子里取出一张清单来递给张贵,李二一看,王家不愧是大户啊,居然还有不少珍本和孤本在内。 “呵呵,好啊,王家不愧为我大唐第一世家,王卿有心了。”李二不动声色的抬了王家一手。 崔杰儒立马不服气的出列道, “启奏陛下,臣自与族老商议后,我博陵崔氏愿献书一千二百册,以资这图书馆之建造!” 陈宇的二桃杀三士见效了,五姓七望纷纷出列,清单上就没有低于一千册的,让李二都不得不感慨世家的底蕴之深厚,要知道这可是大唐,不是二十一世纪,一 千册的书籍,一个普通读书人一辈子可能也没见过这么多书。 李二拿着那些清单最后一看,荥阳郑氏居然以一千五百册的数目获得了第一?郑西明作为郑氏代表这会儿正洋洋得意的站在两仪殿的中间,他原本是洛阳别驾,年底的时候刚被李二调来长安担任京兆少尹。 李二当即大手一挥,得意的宣布道, “诸公均为我大唐股肱,朕心甚慰,传旨,着工部即日建造图书馆于蓝田、万年二县,诸位爱卿家中的藏书便先藏于宫中,待图书馆建造完毕后,再行填充。” 回到甘露殿,李二喜滋滋的把清单递给长孙皇后,哈哈笑道, “子寰之计妙哉,今日观音婢是没瞧见,这世家之人献书之踊跃,荥阳郑氏竟然献出一千五百册书籍,其中更有《东观汉记》和《八家后汉书辑注》这两册孤本,便是朕也从未得见过。” 长孙皇后见自家老公开心,自然也笑眯眯的接过清单,草草过目后,也是有些惊讶的捂着嘴道, “怪道这些世家底蕴之深厚,以妾身看,恐怕这些书还只是凤毛麟角罢了,五姓七望万不会只有这些藏书的。” 李二点点头,叹了口气道, “朕如何不知这些世家的底蕴,此番逼出这些藏书也是无奈之举,总算还有点收货,我大唐若能再多出几个刘正则这般的寒门学子,后世之君也可高枕无忧也。” 长孙皇后狡黠的看了看李二,突然笑着问道, “那陛下又打算捐出多少册书籍呢?” 李二被长孙皇后一问,有点不好意思,之前李二在百官面前夸口说捐书五百册,其实李二哪里舍得,就这些世家送来的书籍,李二都得挑挑拣拣,从中选出一些孤本珍本来收藏,你让李二拿出五百册书籍去图书馆,简直是做梦! “朕既然已经允诺捐书五百册,既为天子,岂能食言而肥啊?”李二不服气的挥挥袖子道。 长孙皇后知道李二就是口嗨,别说五百册了,指不定还要拿几本回去,当即就说道, “二郎自然是一言九鼎,也罢,不若便叫子寰来清点这些书籍便是了。” 李二一听,陈宇这小子也信不过,立马摆摆手道, “无妨,此事何须劳烦子寰,朕即刻让国子监把书籍整理分类便是了。” 长孙皇后见李二一副耍赖的样子,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是自家老公不是,只得撇撇嘴道, “妾身还道二郎当真为了天下学子,原来也是口是心非之人。” 李二嬉皮笑脸的上前揽过长孙皇后,手脚也不老实了起来, “哎呀,到底还是观音婢了解朕呐,嘿嘿,来来来,咱们瞧瞧兕子去。”说着便要岔开话题了。 长孙皇后打掉李二的咸猪手,刚要说几句,却听门口传来太监的禀报声, “启奏陛下,蓝田县公陈宇求见。” 李二做贼心虚,忙放下爪子,沉声道, “宣。” 第二八三章 红砖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只见陈宇大踏步走进甘露殿,朝着李二一躬身, “臣见过陛下,见过皇后。” 李二心虚的点点头,抬手道, “免礼,子寰进宫来见朕,所为何事啊?” 陈宇一拱手道, “启奏陛下,臣是为建造图书馆而来,听闻陛下将采用青砖建造?” 李二一听,原来不是来清点书籍的,放下心来,点头道, “不错,子寰所言,这图书馆乃是我大唐学子钻研学道之地,岂能马虎啊?” 陈宇一听,急了,忙说道, “陛下可知这青砖烧制时间极长,若用青砖建造,怕是今年都完工不了。” 李二当然知道要建造一间巨大的图书馆需要多长时间了,但是还是不解的点头道, “此为千秋后继之事,岂能草率,便是多等一年又有何妨。听子寰的口气,难道要用水泥制作?” 陈宇摇摇头道, “不可,水泥虽然坚固,造价低廉,然保质期不长,容易开裂,修缮城墙尚可,或是用于百姓家中也就罢了,图书馆乃是皇家重地,不可用也。” 陈宇制造的土水泥是有缺陷的,平时铺路和筑造城墙什么的都不要紧,但是如果造房子的话就差点意思了,土水泥时间一长就容易开裂,到时候坍塌了就滑稽了。 李二点点头,工部已然把水泥的性能了解了个通透,他李二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是不能盖图书馆用的,当即疑惑的看向陈宇道, “那子寰为何又风风火火的进宫来,这青砖太慢,水泥又有开裂之忧,难不成子寰还有别的主意?” 陈宇理直气壮的点点头道, “臣自然有,还请陛下暂缓开工,三日后臣再来面圣。” 李二一听,乐了,陈宇每次这么说,就代表又要有新东西制作出来了,而且这新东西一般都是物美价廉,李二立马乐呵呵的说道, “既然是子寰有意为我大唐再建新功,朕岂能不允啊,无妨,这三日爱卿便不用上朝了,仔细办事便是。” 陈宇从甘露殿退出来,立马急匆匆的来到将作监,工部负责修路,但是造房子这种事情,在大唐是归将作监管的。陈宇之前修房子什么的,也是得从将作监买青砖和木料啥的。 张巍见陈宇来了,笑的眼睛都没了,朝着陈宇一拱手道, “见过陈侯,哦不不不,是陈县公才是。” 陈宇不在意的摆摆手,紧接着开口问道, “张少监这里可有烧砖的窑啊?” 张巍点点头,随手一指后方道, “将作监原本就有几个窑,平日里也要为全长安提供青砖,陛下已然下旨让将作监为此番的图书馆提供砖料和木料,这会儿正开工呢。” 陈宇平时来将作监都是在前面,其实将作监是非常大的,以陈宇曾任职的武器监为例,武器监已经算是大唐非常大的一个监了,因为需要生产所有军士的武器,但是武器监仅仅只有将作监的六分之一大! 就连第二大的少府监也只有将作监的一半大小,可以说将作监是大唐第一监也不为过。 陈宇跟着张巍,走了好长一段路才来到后院,这里的几个大窑正加紧制作着青砖,陈宇咂咂嘴,抬手道, “本侯家中也有两个小窑,不知道能否烧制砖料啊?” 张巍一拱手道, “自然是可以的,只不过出砖的速度就慢些,将作监的火窑那是大唐最大的了。” 陈宇点点头,紧接着又说道, “暂缓烧制青砖,本侯已然向陛下请旨,改烧红砖,不仅可以加快速度,就连成本都低了不少。” 张巍不解的又是一拱手道, “嘶,敢问陈县公,这红砖是何物啊?” 陈宇不耐烦的四周看了看,说道, “这样,你叫几个匠人来,把其中一个窑停下,烧制红砖简单的很,青砖用什么烧,红砖就用什么,实在没原材料还可以加点煤灰啥的,红砖不像青砖这么挑剔。” 张巍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抬手叫过几个小吏来,耳语了几句,小吏匆匆忙忙的跑到窑前,又找来几个匠人,这些匠人诚惶诚恐的来到陈宇面前躬身道, “见过陈县公,不知县公有什么吩咐?” 陈宇思考了一下,开口道, “这样,你们重新起一炉窑,炉温比烧制青砖稍稍低一些,用的砖料也不用这么考究,添一些煤灰什么的都没事,另外,砖料烧制的过程中不用加水听见没,自然冷却即可,如此这般,本侯明日再来看结果。” 那些匠人一听,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又不敢反驳,只得纷纷点头道, “是,陈县公既然有吩咐,我等这就照办。” 陈宇满意的点点头,又看向张巍道, “张少监,不知这将作监的琉璃窗制的如何了?” 张巍一听,你要说起这个那我可就不困了啊,得意洋洋的昂首道, “全仗陈县公之法,如今将作监的琉璃窗那是供不应求啊,河间郡王刚定了二十扇,卢国公家的琉璃窗这几日便要派人去安装了呢。陛下已然下旨,让微臣在贡院和国子监率先安装琉璃窗,这会儿已然去了。” 陈宇自从让大唐贵胄知道玻璃窗的好处后,一众大臣纷纷来将作监订制,就连陈宇自家都没来得及再做别的玻璃窗了。 陈宇点点头,又说道, “甚好,不过本侯可告诉你,陛下的图书馆要采用更大的琉璃窗,能用多大就多大听见没,最好是一面墙全是窗子,让日光尽可能的照射进来。” 张巍一听,忙躬身道, “是是是,既是陛下的旨意,臣定当谨记在心,不敢有误。” 陈宇从将作监出来,刚打算骑马回家,身后却传来一声惊喜的声音, “敢问前面的可是陈县公?” 陈宇回头一看,原来是上官仪,这货应该是当官儿了,陈宇看的明白,他穿着青袍呢。 “呵呵,原来是游韶兄啊,如今可是点了状头了?”陈宇笑呵呵的问道。 上官仪朝着陈宇深深一揖,感激的说道, “不才正是被点为状头,亏得陈县公仗义执言,要不然某早已回家务农了,这几日刚被陛下钦点为弘文馆直学士,还 未来得及谢过陈公。” 陈宇点点头,上官仪的晋升道路好像是差不多这样,这货没去过地方上,一路从八九品的直学士做到秘书监和太子中舍人,直到最后拜相也没出过长安城。 “呵呵,那可要恭喜游韶兄了,将来你我同朝为官,少不得还要向游韶讨教一番才是啊。”陈宇笑嘻嘻的打着官腔。 “陈县公说笑了,县公乃是当朝股肱,简在帝心,某不过一介微末小官,如何敢与县公讨教。”上官仪很拎的清自己的地位,对着陈宇也是一通马屁。 但是陈宇不这么想,上官仪那是后世都留下浓墨重彩的大唐宰相,刘仁轨也好,上官仪也罢,自己都得好好拉拢,将来这些人就是自己在朝堂之上的倚仗。 所以陈宇一见到上官仪,便喜笑颜开的干脆邀请他回家喝酒,唐人好酒,上官仪架不住陈宇的软磨硬泡,只得跟在陈宇身后回到家中。 “陈县公当真得圣人恩宠,住所这般的豪华。”上官仪赞叹的看着陈宇家中的摆设道。 李丽质听说家里来客人了,有些意外,和李漱一道走出来见客,慌的上官仪忙站起身,躬身行礼, “见过长公主殿下,见过高阳公主殿下。” 陈宇笑呵呵的摆摆手, “游韶兄不必拘谨,丽质与漱儿不过是想瞧瞧今年春闱的状头罢了,来来来,咱们满上。” 李丽质也娇笑着说道, “夫君整日的说这上官学士如何的才华横溢,妾身有些好奇,倒是搅扰了。” 上官仪心惊胆战的喝着今朝醉,心里也在不住的感慨,瞧瞧人家,娶了两个公主,偏生公主还对他这么尊重,别人家的驸马爷那都是把公主供起来的,只有陈宇不这样,李丽质和李漱在家里基本上就出于不管事儿的状态,一切都以陈宇为先。 有公主在场,上官仪不敢多喝,勉勉强强陪着陈宇喝了几杯,还说等发了俸禄,要请陈宇去孔家的酒楼再饮过。 陈宇不在意的点点头,吩咐下人把上官仪送回官邸,自己则来到王惜云房间,大战了三百回合后,才沉沉睡去。 翌日,陈宇睡了个懒觉,反正李二吩咐他不用上朝,直吃过了午饭,才懒洋洋的来到将作监,张巍已经等的心急如焚了,见陈宇来了,忙堆起笑脸道, “陈县公可算来了,来来来,且随某去瞧瞧这新制的红砖!” 陈宇一听,哦豁,将作监到底是一帮子神人啊,这就烧出来了? 待来到后院,只见一排排的红砖整齐的码在一旁,陈宇拿起一块敲了敲,还挺结实,但随后就发现了一个问题,这里有两种砖!一种是普通红砖,另一种居然是带孔的红砖! “这多孔红砖是怎么回事啊?”陈宇拿起一块敲了几下,发现也没什么问题。 “呵呵,陈县公见笑了,昨日听得县公一言,说是加入些煤渣来烧,匠人们一时疏忽,竟然加入了石炭,结果烧出来的红砖便成了有孔的模样,索性咱们把砖体填上石炭,竟然效果不错,整体的强度与实心红砖差不离,但分量却轻了不少,比之青砖虽有不及,但造房建屋自然是无虞了。”张巍得意洋洋的说道。 第二八四章 南苑行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所谓因祸得福,陈宇没想到将作监这帮子匠人竟然做出了多孔红砖,当即也乐呵呵的笑道, “好好好,张少监且拿些红砖给本侯,本侯即刻进宫面圣!” 张巍忙不迭的招呼匠人给陈宇装上半袋子的红砖,挂在霸红尘的马背上,陈宇吭哧吭哧的拎着红砖进宫,李二这会儿正在和李治玩着桌球呢,见陈宇扛着一大袋子的东西,忙放下球杆上前几步, “子寰来了啊,这袋子中装的是何物啊?看着倒有些沉似的。” 陈宇放下麻袋,从里面取出几块转头来,捧到李二眼前, “启奏陛下,这便是红砖了,虽比不得青砖的紧密与厚实,但胜在造价低廉、工期也比青砖短了不少。” 李二接过陈宇手中的红砖,掂量了几下,点点头道, “确是比之青砖粗糙了些,但这分量倒轻了不少,也不知是否坚固啊?”说罢李二也用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手上的红砖。 陈宇忙让一旁的太监取来一柄榔头递给李二,李二接过榔头,“砰”的一下,就砸向红砖。 红砖在李二的敲击下瞬间裂开,炸成了几块,李二不无得意的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笑道, “朕还道这红砖如水泥般坚硬,原来也不过与青砖相仿,朕这手中的力道还未完全尽出,砖块便承受不住了。” 陈宇翻个白眼,原来李二是炫耀自己力气来了,当下假惺惺的堆起笑脸道, “陛下天生神力,这砖块不过是建筑所用,如何能挡得住。” 李二满足的拍拍手,把榔头交给张贵,又拿起一块完整的红砖来看了看, “唔,甚好,子寰呐,便依卿所言,图书馆一应砖料,均由青砖改为红砖即可!” 陈宇忙一躬身道, “臣还有一事,这红砖不如青砖美观,不妨在落成之前,外部刷上一层水泥,这样,既能防潮,还能加固。” 李二很是满意,笑吟吟的点头道, “子寰想的周全呐,只管去便是,将作监的事情,往后不用来禀报了,卿可自行处置。” 陈宇从太极宫出来,又回到将作监,把注意事项讲了一遍,尤其重要的是吩咐张巍在盖房子的时候,红砖之间抹上一层水泥。 在水泥诞生之前,大唐盖房子都是在砖块之间抹一层白膏泥,一听陈宇的做法,张巍是将作监的少监,立马就明白了, “县公所言,即是将那白膏泥替换成水泥即可?” 陈宇点点头,又嘱咐了几句,这才慢悠悠的骑马回家。 刚回到家,李漱就扑了上来,气哼哼的挥舞着小拳头道, “夫君近日可有些不着家了,寒食节都未曾与妾身和长姐同游。” 寒食和清明是连在一起的,大唐要放三天假期,但是陈宇忙着制作红砖啥的,给错过了,当即只得赔笑着揽过李漱的纤腰来, “漱儿莫要胡闹,为夫近日忙着给圣人制作新材料呢。” 李漱不满的嘟着嘴,扭动着身子道, “不光是妾身,便是苏 姐姐也闷闷不乐,夫君难道不怕苏姐姐生下来的是个闷葫芦!” 一听苏忆晚情绪不高,陈宇紧张了,苏忆晚现在已经是五六个月的身孕,走路不得不扶着腰了,这要是出了问题可就麻烦了,忙来到苏忆晚的房间,只见李丽质和王惜云都在,正陪着苏忆晚说笑呢。 “夫君可算是回来了,十七妹当真马虎,也不知道给夫君更衣。”李丽质笑着替陈宇脱下外衣。 见陈宇回来,原本笑的有些勉强的苏忆晚总算多了几丝笑意, “劳烦夫君挂念了,妾身觉得身子大好了不少,亏得长公主殿下了。”苏忆晚还不忘捧一手李丽质。 陈宇感慨的点点头,苏忆晚的确是这些女子中最聪明的,眼瞧着苏忆晚清丽的容颜也憔悴了不少,陈家虽然好吃好喝的待着她,但是这是大唐啊,又没个手机电视节目的,整日的在房中发呆,活人都要憋出抑郁症来了。 陈宇平日里又不怎么读书,陈家连几本像样的书的拿不出来,也难为苏忆晚了,陈宇当即笑呵呵的说道, “明日便是休沐,索性无事,为夫带着你们出游去如何啊?” 一听可以出去玩,不光是苏忆晚,其余三个姑娘都来劲了,李漱笑嘻嘻的揽住陈宇的胳膊, “夫君说的可是真的?可莫要骗人!” 陈宇笑着摸了摸李漱的乌发道, “自然是真的,太医署也说忆晚的身子趋于稳定,只是出游的话自然是不妨事的,只是不知道去哪儿出游才好。” 李丽质一听,忙站起身温和的笑着说道, “夫君怎的好生健忘,如今也是大唐的驸马了,便去南苑走走又何妨?” 陈宇一听,啧啧,李丽质到底是大唐的长公主啊,底气就是足,南苑那是李二的私人园林,李丽质说去就去。 李漱一听,也反应过来了,笑嘻嘻的又拉住李丽质的袖子道, “对对对,便去南苑好了,左右阿耶平日里也不去。” 在场的只有王惜云怯怯的,她没有任何的功名爵禄在身,出入南苑有些违和,站起身朝着陈宇一福道, “妾身未得爵禄,便不去了吧?这南苑乃是天家的园子,妾身怕冲撞了贵人。” 陈宇不在意的摆摆手,笑呵呵的说道, “惜云怎的现在胆子愈发小了,倒不如在洛阳之时,还敢与为夫刀兵相向,无妨,明日咱们一同前去便是了。” 王惜云愈发的不好意思起来,她现在可不是当初的王家大小姐了,不过是陈家的一个小妾,哪里敢再这么跋扈。 陈宇瞧着王惜云楚楚动人的模样,心中一荡,想起她那伟岸的身姿来,笑嘻嘻的拉过王惜云的手就走,身后只留下李丽质等人不满的咕哝声。 “妾身得夫君垂怜,已然是感激不尽,只盼能为陈家留后,绵延子嗣才是。”夜里,王惜云媚眼如丝的趴在满身大汗的陈宇胸口,娇声说道。 隔天一早,就连苏忆晚都起了个大早,在小梅小兰的服侍下梳妆打扮,即便怀有身孕,铅华妆成的苏忆晚仍旧是 清丽脱俗,看起来自有一段风流。 陈宇打着哈欠起床,四个姑娘早就梳妆好了,不住的催促着陈宇, “夫君可快些才是,去晚了可就要在南苑用饭了。”李漱不满的嘟囔着。 “用饭就用饭呗,陛下还能管不起咱们家一顿饭啊?”陈宇翻个白眼,按理说陈宇是没资格在南苑吃饭的,但是李丽质和李漱一起去了,李二的女儿要吃个饭咋了,里面的厨子还不是得老老实实的给陈宇做饭。 说归说,陈宇手上不停,好不容易换了一身平日里穿的衣服,小心的让下人把苏忆晚扶上马车,李丽质和李漱也合乘一车,陈宇翻身上了霸红尘,带着几个下人朝着南苑行去。 南苑的守卫认得陈宇,上前一步躬身道, “见过陈都尉,都尉可是来面圣的?” 陈宇不明所以的摇摇头,用手一指后面的马车, “长公主与高阳公主要游南苑,本侯带着她们来的。” 那守卫将领忙一躬身,也不管马车里的李丽质听不听得见, “见过两位公主殿下,陛下正在南苑中蹴鞠,二位殿下来的正巧。” 陈宇一怔,没想到李二在休沐的时候居然来踢球了,刚想调头就走,李丽质的马车掀开了帘子, “阿耶在南苑?快,开门,本宫要去见阿耶。”李丽质也有些想念李二了。 既然是长公主有命,守卫的将领不敢耽搁,忙吩咐军士把门打开,进了南苑,陈宇也才有空好好的打量起这个后世的大唐芙蓉园来。 之前举办大唐超级联赛的时候,人实在太多,陈宇都没心思好好看风景,一路兜兜转转,来到李二特制的足球场边,陈宇远远的就看见球场里有几个人正玩的不亦乐乎。 陈宇忙整整衣冠,大踏步走向场中,走的近了,陈宇也才看清,原来是李二和长孙无忌、房玄龄、李道宗一干人在踢球玩儿,倒是没看见那些武将,八成是逛窑子去了。 “臣见过陛下。”陈宇朗声喊了一嗓子。 李二被陈宇一吓,踢歪了球,回过头一看是陈宇,有些奇怪, “子寰今日怎的来南苑了?可是有事要见朕?“ 陈宇忙谄媚的用手一指后面, “丽质在家呆的嫌烦闷,说是要来南苑走走,臣家中的小妾也在待产,少不得跟着公主出来沾沾光。” 李二一听,哦,来玩儿啊,那没事了,当即乐呵呵的摆手道, “无妨,丽质与高阳也来了啊,为何还不来见朕啊?” 话音刚落,李丽质和李漱施施然从后面走了过来,朝着李二一福, “儿见过阿耶。” 李二哈哈一笑,叫过两个宝贝女儿来,仔细端详了一阵,满意的点点头道, “好好好,今日索性无事,子寰呐,陪朕踢两球。” 陈宇翻个白眼,心想老子是来陪老婆的,谁要陪你这糟老头子踢球啊,但是李二开了口,陈宇只得先让李丽质等人陪着苏忆晚随便逛逛,自己则换了身短打的服装,去陪李二踢足球了。 第二八五章 悔教夫婿觅封侯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李二不光要踢足球,还要打篮球,但是这帮子中年人的篮球水平实在是惨不忍睹,什么二运走步加翻腕的,陈宇又不好意思吹他们犯规。 “哈哈哈,痛快,朕也好久没如此畅快了。”李二乐呵呵的从张贵手里接过一块毛巾来擦脸。 陈宇一直小心的陪着他们玩儿,没怎么出汗,拿过小太监捧着的毛巾胡乱擦了把脸,但见李二把毛巾一扔,大大咧咧的说道, “来啊,去请皇后来此,顺便把稚奴和兕子也一起带来,今日便在南苑用饭。” 李二一高兴,又想请客干饭了,他是见着李丽质来了,心想长孙皇后大概也惦记女儿了,干脆叫过来一起吃饭。 “子寰只管去陪着丽质,朕歇息片刻。”趁着太监去叫长孙皇后,李二朝着陈宇挥挥手,示意自己要休息会儿。 陈宇和几个大臣一同走出来,找了一圈,发现自己的几个老婆正在湖心亭里看金鱼玩儿呢。 “怎的跑这儿来了,小心受了风。”陈宇看了看几人身上单薄的春衫。 “夫君且来看嘛,这湖中的锦鲤倒像是通人性的,都聚集在此。”李丽质指着水里的锦鲤道。 苏忆晚出来玩了一会,心情也愉悦了不少,当即笑吟吟的说道, “怕不是水里的鱼儿也认得皇家的公主,来瞻仰公主的美貌了。” 几个姑娘叽叽喳喳的说着体己话,陈宇一时也插不上嘴,干脆站在一旁,看着南苑里春光明媚,一片大好的景色。 “夫君怎的一言不发,可是有心事?”还是苏忆晚最细心,看着在一旁不说话的陈宇,有些担忧的问道。 “哈哈哈,忆晚说笑了,不过是偷得浮生半日闲,瞧瞧这湖光水色,倒也有趣的紧。”陈宇随口说道。 “夫君信手拈来便是佳句,端的是好文采!”李丽质美目紧紧的盯着陈宇。 “偷得浮生半日闲,当真是好句子,只可惜没有上文啊。”苏忆晚也娇笑着说道。 陈宇哪里好说这句话的上句根本就文不对题,没法用在这个场合,笑着摆摆手道, “随口胡诌罢了,走走走,莫要受了风,这天儿还是有些凉。” 几人被陈宇一催,走出湖心亭,南苑中有不少珍奇的乔木,有些就连陈宇在后世都没见过,一时倒也看的眼花缭乱。 “见过长公主殿下,见过高阳公主殿下,见过陈县公,陛下有旨,宣陈县公一家前去紫云楼用膳。”一个气喘吁吁的小太监好不容易找到陈宇。 原来是长孙皇后到了,急着见女儿呢,陈宇只得小心的让下人扶着苏忆晚,亦步亦趋的来到紫云楼里, “子寰的妾室有了身孕还来南苑出游啊?来,让本宫瞧瞧,几个月了?”长孙皇后到底是女人,见苏忆晚怀了孕,也多了几分关心。 “不敢烦劳皇后操心,已然五个月了。”苏忆晚小心的福了一福。 “好好好,快,坐吧,莫要动了胎气。”长孙皇后赶紧让宫女上前扶 着苏忆晚坐下。 李二则大大咧咧的坐在上首,一干大臣围坐在李二身边,一旁的太监和宫女也端来酒水和菜肴,还有些新鲜水果。 李丽质笑嘻嘻的跑到长孙皇后身边撒娇,李漱则去了李二那边,陈宇乐的逍遥,与苏忆晚和王惜云窃窃私语着,倒是李治,迈着小短腿走到陈宇身边,笑嘻嘻的拉住他的袖子, “稚奴甚是想念姐夫,姐夫可有新玩具给我?” 陈宇刚要起身,李二在一旁听见了,不满的呵斥道, “稚奴也该收收心了,眼瞧着没几年便该入朝参政,怎的还整日的流连玩具!” 李治今年也十岁出头了,仍旧非常的惧怕李二,被李二一训斥,小嘴扁扁的,又不敢反驳,只得悻悻的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今天不光是李治来了,豫章公主等几个公主一听李丽质和陈宇也来了,当即笑嘻嘻的央求着长孙皇后也把她们带来,这会儿正拉着两个公主的手说着悄悄话。 “今日闲来无事,朕与家人同乐,来啊,诸位,满饮此杯。”李二满意的举起手里的酒杯,的确,在场的基本都是李二的家人,长孙无忌和江夏王李道宗说起来也算是李二一家的。 喝了几杯酒,李道宗站起身,朝着李二一躬身道, “启奏陛下,侯君集大军已于三月初六抵达高昌,麯文泰惊惧而亡!其子麯智盛继位,我大军正向高昌腹地进发之中!” 李二一听,更开心了,麯文泰那个嘴炮,竟然被吓死了?当即笑呵呵的说道, “好啊,传红翎信使告知君集,拿下高昌,朕亲迎他凯旋!” 陈宇漫不经心的听着,反正这和历史上也差不多,侯君集的功劳是谁也抢不走的,高昌一灭,意味着打通了丝绸之路的中道,南道已经荒废,焉耆正在修缮南道,北道原本就是焉耆的地盘,从此以后条条大路,既通罗马,也通长安。 李二得了喜报,一高兴,又吩咐多加两个菜,和一干大臣喜笑颜开的喝着酒,陈宇也被逼无奈多喝了几杯,这副身体虽然已经对酒精有了不少抗性,但是仍旧扛不住这般的痛饮。 陈宇喝的醉醺醺的,身旁的王惜云小心的替他擦拭着嘴角的酒渍,又恍惚听得李漱正不满的朝着李二发牢骚, “阿耶惯会欺负人,夫君整日的为国操劳,便是回家也不得片刻歇息,哼!” 陈宇心中一动,哈哈大笑起来,惊动了在场的所有人,陈宇站起身,潇洒的一转身,迎着众人惊愕的目光,紧接着躬身道, “想我陈子寰,蒙圣人恩宠入朝为官,功名利禄荣华在身,又得四位娘子青眼有加,实乃人生之大幸,虽为国事忧思,倒也乐在其中,只苦了我陈子寰的夫人,来啊,拿酒来!” 李二一听,哦豁,陈子寰又要发酒疯了,忙不迭的摆手道, “快快快,取纸笔来!” 一干公主,连带那些没嫁人的,一个个美目死死的盯着陈宇,这陈子寰生的唇红齿白,又如此风 流倜傥,偏偏李丽质和李漱好福气,恨自己没那个命罢了。更有豫章公主之流,小心思动了起来,甚至还盼着陈宇能够和当日在南苑一样,喝多了以后求李二把两个公主一起嫁给他。 陈宇喝的摇摇晃晃,接过张贵手里的笔来,干脆伏下身子,以一个滑稽的姿态趴在地上写了起来, “闺中少妇不知愁,春日凝妆上翠楼,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写罢,哈哈一笑,拿过王惜云手中的杯子一饮而尽! “哈哈哈,这子寰,怎的写起闺怨来了,倒也贴切的紧!”李二拿过陈宇的诗稿,看的一乐,眼睛也瞟过陈宇的几个夫人,无论是李丽质还是李漱,又或者是苏忆晚和王惜云,一个个殷勤关切的看着自家夫君,倒真有些“悔教夫婿觅封侯”的意思来了。 “倘若真能嫁得陈子寰,便是不做那公主又何妨。”几个没嫁人的公主相互一看,对方眼中的意思几乎和自己一样,当即掩口一笑,又闹起了李丽质和李漱来。 陈宇写完,把笔一扔,紧接着一头栽倒在地,呼呼大睡了起来。 “子寰的酒量还是如此不堪啊,来人,扶蓝田县公去后殿歇息。”李二忍着笑挥挥手,立马有宫女和太监出来,抬着瘫软的陈宇朝着后殿走去了。 长孙皇后倒是拿过陈宇的手稿,细细看了两遍,才笑着看向李二道, “子寰写的当真极好,二郎若不是当年东征西讨,如今也该是个富家翁,享尽人间富贵才是。” 李二一听,陈宇这诗显然是针对那些多愁善感的女人的,就连长孙皇后也不能免俗,当即也是笑的一脸猥琐的看向长孙皇后道, “观音婢岂非也有些闺怨不成,不若与朕一道也去歇息片刻?” 长孙皇后嗔怪的看了李二一眼,正色道, “二郎可又胡闹了,子寰此诗极好,不若便赏了妾身吧?” 李二虽然有些舍不得,但是闺怨诗嘛,自己留着也确实不大好看,只得点点头道, “既是观音婢要,朕自然给得。” 长孙皇后得了手稿,笑眯眯的看了两遍,才吩咐张贵收起来,看向殿中一干人,突然开口道, “这子寰的妾室之中,似乎尚有未得爵禄者吧?” 王惜云一听,说的不是自己么,忙正襟危坐,大气也不敢出。 李二莫名其妙的点点头,看了看王惜云道, “唔,倒是朕怠慢了,王公的孙女如今嫁与子寰为妾,是委屈了,来啊,传旨,着封王惜云为三原乡君吧。” 王惜云一听,俏脸涨的通红,忙起身出列,朝着李二盈盈下拜道, “臣谢陛下恩典。”王惜云被封乡君,自然是不能再自称奴家了。 陈宇兀自尚在后殿睡的香甜,甚至还做了个梦,梦里他回到了后世,连带新罗的金胜曼,陈宇带着五个漂亮老婆回到自己家,看着旁人羡慕的目光,陈宇傻笑着擦擦留下来的口水,翻了个身,带着笑意继续沉沉睡去了。 第二八六章 骆宾王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待陈宇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昏昏沉沉的起床找水喝,不想惊动了身边的王惜云, “夫君醒了?可是要喝茶?”王惜云忙披上衣服起来给陈宇倒水。 “又饮多了,头疼。”陈宇嘟嘟囔囔的接过王惜云手里的茶杯一饮而尽。紧接着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再睁开眼时王惜云正准备起床了,眼看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 “嘿嘿,惜云怎的起这般早?”陈宇刚醒过来就笑嘻嘻的一把揽住王惜云的细腰。 王惜云被陈宇一吓,见是陈宇醒了,才笑着说道, “天都大亮了,夫君这般的能睡,昨日被圣人和皇后差人送回家中便睡到现在了,想必是饿坏了,妾身这就去后厨给夫君弄些吃食来。” 陈宇点点头,肚子咕噜咕噜叫着,的确是饿了,等王惜云穿好衣服,突然对着陈宇盈盈下福道, “妾身有幸得夫君恩宠,昨日被陛下封为三原乡君,此生唯有替陈家绵延子嗣,方可报得夫君之恩。” 陈宇一愣,那会儿他已经醉倒了,根本不记得什么封赏,当即笑呵呵的下床扶起王惜云道, “惜云言重了,你我都是一家人了,犯不上这般,快些去弄吃的吧,为夫饿的慌。” 王惜云赶紧出了屋子,陈宇回到床上,咂咂嘴,今天还得去趟蓝田县,李二吩咐的蒙学马上要开办了,得去找李桓商量一下蒙学的用地。 “见过陈县公了。”李桓见陈宇来了,忙不迭的堆起笑脸朝着他一拱手,陈宇虽然没在春闱上帮助他两个侄子作弊,但是李桓仍旧有一个侄子考中了进士,现在已经进了国子监,李桓自然以为是陈宇帮了忙的。 “李明府不必多礼,本侯今日前来是为了圣人嘱托的蒙学之事,陛下有旨,着蓝田县率先开办蒙学,这蒙学所用的场地嘛?不知李明府可准备妥当了?”陈宇摆摆手说道。 李桓前些日子就得了圣旨,自然是一拱手道, “是是是,某已然备下一处场馆,还请陈县公先行查验。” 说罢,李桓带着陈宇兜兜转转,来到一处看起来像是个庙宇一般的场所,陈宇环视四周,开口问道, “不知这里原先是用作何处啊?” 李桓很得意的摸摸下巴道, “这里原是蓝田县的先圣庙,荒废已久,某命人打扫了出来,陈公看看可还满意啊?” 陈宇点点头,先圣庙便是孔庙了,用来开办蒙学倒也贴切,当即微笑颔首道, “李明府有心了,甚好,只是这先圣庙的采光有些黯淡了,改日本侯带些工匠来,在这四周开上琉璃的窗户便是。” 李桓忙不迭的点头, “是是,圣人恩泽天下,听闻这琉璃窗乃是京中贵胄才用得上的,想不到蒙学之所竟然也能得此殊荣。” 陈宇笑呵呵的一挥手道, “无妨,这琉璃窗将来总会在大唐普及的,只是敢问李明府,蓝田县共有多少孩童能够进入这蒙学啊?” 李桓神色一紧,忙低头又盘算了一遍,才开口道, “回陈公,此番蓝田县共有一百三十余户家 中的孩童符合入陛下蒙学的条件,剩余的倒还有些零星的孩童,只不过并非蓝田县人,故而没有纳入。” 陈宇点了点头,又嘱咐道, “李明府辛苦了,这蒙学开办得抓紧,争取在四月便能开班授课。” 李桓一躬身, “是是,某还有一事,还要请陈县公定夺,蓝田县县丞骆履元因病亡故,其子机敏好学,只是年岁有些稍大,但此子聪慧过人,七岁便能起诗,某有些惜才,又因骆履元非蓝田县人,故而特来向陈县公请示。” 陈宇有些好奇,便开口问道, “哦?难不成这县丞的儿子还是个神童不成?” 李桓有些得意起来,抬起头笑道, “神童倒也不尽然,此子机敏过人,打小便有些出息,七岁之时便能起诗咏鹅,蓝田县可谓无人不知啊。” 陈宇一听,心里突然闪过一个人名来,忙拉住李桓的袖子道, “此子姓骆?骆宾王?” 李桓一听倒是好奇的很,笑呵呵的一拱手道, “陈县公日理万机,想不到竟然也听过此子的才名。” 陈宇撇撇嘴,心想老子自然是没听过,但是骆宾王的名字是不可能不知道的,小学生都知道“鹅鹅鹅,曲项向天歌。” 陈宇追问之下才知道,骆宾王的父亲骆履元是蓝田县县丞,官职不大,家里也没什么钱,前阵子刚死,死了以后家里也没什么遗产,骆宾王是骆履元唯一的儿子,但是家里的老婆早就合离了,骆履元一死,骆宾王就成了孤儿,现在全仗着骆履元留下的一点点遗产,寄宿在李桓家里生活。 历史上骆宾王的确是“初唐四杰”中年纪最大的,公元626年出生,十岁时父亲去世,从此成为寒门学子,直到唐高宗继位后才做了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儿。 “唔,不知此子可在附近啊?本侯想见一见。”陈宇确实想看看这个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骆宾王。 “是是,某这就把他叫来。”李桓一拱手,抬手叫来一个下人,很快,下人领着一个面黄肌瘦的孩子走了过来。 陈宇一打量,啧啧,这骆宾王怎么生的有些粗犷,小小年纪便青面獠牙的,不说长的多丑吧,看上去倒有些桀骜不驯的样子。 骆宾王被下人带来,见了身穿紫袍的陈宇,知道是朝廷的大官,倒也不惊不惧,一躬身道, “小子骆宾王,见过这位郎君。” 李桓在一旁出声道, “观光啊,这位乃是当朝县公陈子寰,长安折冲都尉,今日前来是所为蒙学之事。” 骆宾王的小脸浮上一抹惊喜,朝着陈宇又一躬身道, “原来是诗文名动天下的陈县公,小子无礼了。” 陈宇很得意,看看,这可是初唐四杰啊,现在虽然年纪还小,但是被这种人崇拜嘛,陈宇多多少少有些轻飘飘的,当即一摆手道, “呵呵,浮名而已,听闻观光的父亲新故,本侯心有戚戚,不知观光日后有何打算呐?” 骆宾王不卑不亢的一拱手道, “这阵子全仗明府厚恩,让小子得以寄宿, 待下月,小子当回到义乌老家,再作打算了。” 陈宇点点头,原来骆宾王是义乌人啊,随即摆摆手道, “不急不急,不知观光今年年方几何啊?” 骆宾王回答道, “已然十岁了。” 陈宇暗自思忖,这骆宾王已经十岁了,看起来是念不了蒙学了,七岁就能咏鹅的人,让他去念三字经可太屈才了,当即笑呵呵的摆手道, “观光有大才,不知可愿随本侯走啊?” 骆宾王也不是拎不清的主儿,当即一躬身道, “小子愿拜陈公为师,追随陈公。” 陈宇忙连连摆手道, “诶,本侯何德何能,万不会误人子弟,观光且随某走吧,某带你去见一个人。不知李明府可愿割爱啊?” 李桓巴不得骆宾王这个拖油瓶赶紧离开自己家,笑呵呵的一拱手道, “陈县公说的哪儿的话,此子聪慧过人,便该由县公来教导才是。” 陈宇满意的点点头,又嘱咐了李桓几句,说是赶紧把蒙学的入学名单拟定出来,过几天他会来看,接着又带着骆宾王,一路赶赴长安城中。 一路上,陈宇不说话,骆宾王也不开口,倒是显得很诡异,陈宇暗自惊讶骆宾王小小年纪便如此沉着。 待来到贡院,陈宇下了马,把骆宾王也一起带了下来,笑呵呵的指着上面的大字问道, “观光可知这是何处啊?” 骆宾王抬头一看,贡院他是认识的,顿时有些激动起来, “自然认得,这便是贡院了,天下间太学之所。” 陈宇点点头,领着骆宾王进入贡院,门口的守卫见是陈宇领着个孩子,也不敢多问,直走到前厅,孔颖达不在,大概是去国子监了,只有李百药一个人在看书,见陈宇来了,有些奇怪,看他身后还带了个孩子,更是惊讶了。 “见过李师。”陈宇客气的一拱手,李百药曾是太子太师,叫一声老师也不吃亏。 “见过陈侍郎。”老头儿不含糊,冲着陈宇也一拱手。 “李师啊,此子乃是某在蓝田县遇得,若是李师看得上,某想把他放在贡院之中念书教习,将来必有作为,至于费用嘛,自当由我陈家一力担保便是了。”陈宇笑呵呵的说道。 李百药有些好奇,陈宇自己还没多大呢,今年刚二十,怎么就开始推荐小孩子了?难不成这孩子是陈宇的儿子?也不对啊,陈宇哪有这么大的儿子? 李百药揉揉老花眼,抬手招过骆宾王来, “既是陈侍郎保举,老夫且问你…………” 陈宇踱出前厅,懒得去听二人的对答,过了良久,只听屋内传来匆匆脚步声,李百药一张老脸涨的通红,走出屋子拉住陈宇的袖子道, “好好好,陈侍郎当真慧眼如炬,是老夫眼拙了,此子天资聪颖,当为人臣!” 陈宇笑眯眯的点点头,又从袖子里摸出一块小金饼来递给李百药, “李师莫要误会,这乃是此子的学费,往后此子衣食住行,尽由贡院承担,本侯也不敢徇私,还请李师收下。” 第二八七章 制镜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李百药一听,倒也不推辞,点点头道, “陈侍郎果真是大公无私,老夫自当一力保举此子进那国子监,这就别过了,老夫还要去找冲远公商议,此子老夫便带走了。” 陈宇哈哈一笑,抬手叫过也是一脸喜色的骆宾王来, “观光可听见了?好好在此念书,将来出将入相全凭个人本事。” 骆宾王突然神色肃穆起来,朝着陈宇深深一揖道, “陈公于我骆宾王有大恩,无以为报,愿奉陈公为师,终生侍奉。” 古人对于“师”这个称呼是极其重视的,“天地君亲师”,这是五个最最尊贵的称呼,陈宇哈哈一笑,摆手道, “无妨,本侯不过是举手之劳,观光还应勉力进学才是,至于这拜师嘛,李师也好,冲远公也罢,才华品德均在本侯之上,观光应访明师,投高友,切不可玩物丧志。” 骆宾王一躬身, “是,谨遵陈师教诲。” 李百药当即带着骆宾王去找孔颖达了,陈宇则慢悠悠的出门骑马回家,啧啧,骆宾王啊,虽然这货将来做不成什么大官儿,但是这样人要是给自己留下一笔,说不定往后的历史书上还会有什么“谢恩师陈子寰表”。 陈宇得意洋洋的回到家,几个俏老婆围上来,也不知道陈宇为什么这么高兴,一打听,居然是收了个徒弟,李丽质率先捂着嘴笑道, “夫君尚且刚及弱冠,便要开山收徒,当真是前无古人了。” 陈宇哈哈一乐,大为得意,甚至还在家里喝了几杯,几个老婆也不知道骆宾王是谁,还道是陈宇心血来潮所为。 过了几天,李桓果然把蒙学的名单给送了过来,陈宇细细看了一遍,反正这上面的名字他也不认识,正好将作监的玻璃窗做好了,陈宇让匠人赶紧去装修,免得误了时日。 这天陈宇刚散朝,长孙冲便凑了上来,笑吟吟的开口问道, “子寰的铜镜可铸起来了?” 陈宇莫名其妙的问道, “什么铜镜?长孙兄要买铜镜作甚?家中的不够用了?” 长孙冲奇怪的看着陈宇, “往年子寰没有送给圣人吗?子寰入朝为官也有两三年了吧,难不成都没送?” 陈宇摇摇头,表示不知道长孙冲在说什么,长孙冲仔细盘算了一遍,才恍然大悟道, “怪道子寰不知,往年子寰不是出征在外便是去了江南道,这大唐的端午,百官均要于江心打磨铜镜,献于陛下,陛下也会赏赐铜镜于百官。” 陈宇翻着白眼想了想,好像是听过这么个典故啊,只不过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儿,打听了半天才知道这就是个习俗,和吃粽子划龙舟差不多的事儿。 镜子光亮,又以金属铜来锻造,如日月,有明察秋毫,祛除邪恶鬼魅的吉利。所以端午节的这面进献给皇帝的镜子,就有特殊的意义。 陈宇当即问起长孙冲道, “那长孙兄的镜子可打磨好了?” 长孙冲摇摇头道, “还未曾打磨的好,这镜子 打磨殊为不易,听闻那百炼镜更是难得,家父去年便献给圣人一面,如今还在甘露殿中使用呢。” 陈宇点点头,心想镜子嘛,简单的很,这不是有玻璃嘛,弄个后世的镜子是不行了,但是做个普通的银镜还是没问题的。 当即告别了长孙冲,陈宇直奔将作监,张巍正在指挥着将作监大力生产玻璃和红砖呢,哦,还有橡胶,见陈宇来了,擦了把汗,笑呵呵的迎上来, “见过陈县公了。” 陈宇点点头,用手指了指后面的仓库, “本侯想来买两块大一些的琉璃回家,另外,将作监可有锡块和水银啊?” 张巍点点头,又摇摇头,奇怪的问道, “呵呵,陈县公要琉璃?拿去便是了,这方子还是县公所制,如今琉璃又不值得几个钱,只是这锡块倒是有些,水银可就没有了,便是那丹砂也大多在太史局,不知县公又想制些什么?” 陈宇咂咂嘴,摸出一块小金饼来递给张巍,开口道, “这样,劳烦张少监,替本侯打一块锡箔,越薄越好,越大越好,本侯急着用。” 张巍喜笑颜开的接过金饼子来,陈宇每次出手都很大方,虽然这金饼子不是整块的,但是也值得二三十贯了。 “是是是,陈县公只管放心,明日一早来取便是,某自当亲自为县公打制。”张巍拍着胸脯道。 陈宇点点头,赶紧出门跨上马背,来到太史局,水银这玩意儿看来只能去找李淳风了,虽然陈宇很怕和他见面。 李淳风正在屋里研究算术呢,见陈宇来了,忙起身迎接道, “见过陈县公。不知县公前来所为何事啊?” 陈宇笑呵呵一拱手, “见过李史令,不知史令处可有水银?” 李淳风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水银自然是有的,只是不多,不知县公想要多少?” 陈宇比划了一下, “大概这么一瓶子吧、” 李淳风有些为难的说道, “嘶,太史局里也没有这般多的水银,不过丹砂倒是不少,县公若等得及,某这就为县公炼制一些水银倒也无妨,不过这水银有毒,县公当小心为上。” 丹砂就是朱砂,也就是硫化汞,古人就用这玩意儿炼制水银,李淳风是道士,对这两样东西再熟悉不过了。 陈宇点点头,拱手道, “好好好,如此便劳烦李史令了。” 李淳风唤过两个小吏来,取来一堆朱砂晶体,自己则捧着朱砂去了后院,陈宇好奇,便跟了上去,只见李淳风在后院架设的蒸馏设备和酿酒的差不多,其实朱砂制作水银的过程和酿酒本身也没多少区别,只是温度更低更方便罢了。 李淳风小心的戴上面罩,以防吸入气化的水银, 李淳风放入朱砂后就叫小吏开始操作了,这不是什么繁琐的工序,看起来那两个小吏也是驾轻就熟,李淳风自己则取下面罩和陈宇回到前厅闲聊。 “天纲师兄不日即要来长安小住,届时怕是会给圣人观相。 ”李淳风一句话吓的陈宇差点尿了裤子,啥,袁天罡要来了?这特么要给他看见了,还不得当着李二的面说,诺,就这小子,不是我们这个朝代的人。 陈宇暗自下定主意,袁天罡给李二看相那天,自己绝不可以出现在太极宫里,大不了赔上被李二骂一顿,也得远离这老神棍。 天色渐渐晚了,小吏小心的捧着一个陶罐出来,陈宇一看,大概有个半罐子的水银,点点头, “劳烦李史令了。”说罢还递过去一小块金饼子。 李淳风推辞了几下,还是收下了金饼子,这道士炼丹也要本钱买原材料的嘛,再说陈宇不是为了公事前来的,自然也该出些工本费。 陈宇小心翼翼的捧着陶罐,生怕洒了里面的水银,待回了家,李丽质好奇的凑上来,陈宇忙摆摆手示意她离远一点, “丽质可小心了,这是水银,有剧毒。” 李丽质忙小心的走开几步点头道, “水银啊?妾身倒是见过,大多在太史局里吧,夫君带这个回家作甚?” 陈宇笑嘻嘻的把陶罐放到仓库里,这才揽过李丽质来说道, “过得些日子不是便要给圣人献镜嘛,看为夫做个大唐最清晰的镜子出来!” 李漱恰好从里屋走出来,小拳头攥的紧紧的,扑到陈宇怀里娇笑道, “夫君说的可是真的?妾身的铜镜都有些模糊了,瞧着甚是不清楚呢。” 陈宇得意的点点头,告诉家里人,这些水银谁都不能碰,这可是有剧毒的东西,陈宇可没本事在大唐挽救一个水银中毒的病人。 隔日,陈宇来到将作监,张巍把一大张薄薄的锡箔递给他,陈宇看了看,很满意,紧接着又拿走了几块大号的玻璃,吩咐人小心的抬上马车给他送回家里去。 张巍打制的锡箔很薄,也很大,陈宇不得不又自己裁剪了一番,家里只留下陈大陈二在后院,其余的女眷都被陈宇赶到前面去了,生怕中了水银的毒性。 陈宇在两块玻璃上都涂了一层鱼鳔胶,又把锡箔小心的贴在其中一块玻璃上,然后,吩咐陈大把水银均匀的浇在锡箔之上,随着“呲啦啦”的一阵轻微的响声,一股难闻的化学味道飘散出来,陈宇忙让人赶紧散开,免得闻了这味道中毒。 水银和锡反应会生成锡汞齐,这也是制作镜子的一个方法,大唐没有电镀没有硫化银,陈宇只能用这个方法了。 待水银和锡箔完全反应冷却过后,陈宇又小心的把另一块玻璃给合上,紧接着,喜笑颜开的招呼着家里的众人, “来来来,丽质,漱儿,把惜云和忆晚都叫出来,嘿嘿,给你们看看大唐最清晰的镜子!” 连带有身孕的苏忆晚也坐不住了,在下人的搀扶下来到后院,只见一块半人高的玻璃镜闪闪发亮,李丽质惊的捂住了小嘴, “竟然这般的清楚?不似那铜镜,黄黄的,把人脸都照成了苦胆。” “是啊是啊,妾身这辈子尚未这么清楚的看清过自己?这,这真的是妾身?”李漱凑的最近,也是一脸惊讶的摸着自己的俏脸。 第二八八章 李泰的心思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做的第一块镜子大概只有半个人这么高,对于这镜子的反光程度,陈宇也不是很满意,虽然比铜镜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但是和后世的镜子相比,反射出来的人物总好像感觉有点变形。 陈宇咂咂嘴,上前摸了摸镜子,没办法,这镜子是拿两块玻璃合起来制作的,不像后世直接在玻璃背面电镀, “这镜子还是有些不如意,算了算了,再做一块试试。”陈宇刚要上手去拿镜子,唬的四个老婆手忙脚乱的按住他, “夫君这是要作甚,这般清楚的镜子,妾身等还从未见过,夫君竟要将它毁了去?”李丽质瞪大了美目道。 “啊,这镜子又不清楚,慢慢试验,肯定能做出更好的镜子来的。”陈宇理直气壮的点点头道。 “那也不必将这块镜子毁了去啊,不若便先放在妾身屋内?”李丽质笑嘻嘻的说道。 李漱一听,不干了,拉着陈宇的袖子撒娇道, “夫君不疼妾身了,妾身不敢与长姐相争,还望夫君莫要忘了你我夫妻情谊才是。” 苏忆晚和王惜云也不甘示弱,纷纷拿出看家本领来,苏忆晚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王惜云则用胸前的一大团撩拨着陈宇,陈宇哈哈一笑,用手指着镜子道, “几位夫人莫要争了,我这就给你们一人做一块还不行吗?” 四人一听,也不争了,互相看了看,紧接着齐齐的朝着陈宇点点头, “那便有劳夫君了。” 陈宇翻个白眼,没多久,四块锡汞镜子就做好了,这玩意儿做起来方便的很,除了味道有点难闻, “这个,做归做,这镜子的配方可万万不可泄露出去听见没?端午之时,为夫还得给圣人献镜子呢。”陈宇叮嘱道。 李丽质和李漱都乖巧的点点头,欢天喜地的抱着自己的镜子点头道, “夫君只管放心,妾身定当守口如瓶,不去与阿耶阿娘说。” 陈宇点点头,又叫来陈大陈二等几个下人,让他们小心的放好剩下的材料,陈宇从来就不是个小气的人,还让陈大陈二他们自己制作几块小一些的镜子,反正方法都教给他们了。 这样一来,倒是整个陈家上上下下都开心的很,莺儿和雨儿原以为自己这样的媵妾是用不上这么高级的镜子了,陈宇平时也从不碰她们两个,没想到陈侯爷这么大方,直接把配方给拿了出来。 隔日上朝的时候,李二端坐在两仪殿的宝座上,听着李勣的奏报, “启奏陛下,潞国公大军已然抵达高昌都城,麯智盛献上降表,潞国公已遣红翎信使送往京师。”李勣恭恭敬敬的说道。 李二很是高兴,这一仗可谓是不费一兵一卒,光凭大唐的名头就把麯文泰给吓死了,当即开口道, “好好好,来人,传旨,潞国公侯君集,代朕征讨高昌有功,着撤去潞国公一爵,改封陈国公,晋光禄大夫,赏万金!” 侯君集也由此一战,走向了他人生最光辉的顶点,光禄大夫是散官,但是却是荣誉 极高的散官,再上去可就是开府仪同三司这个宰相专属的头衔了。 捷报传来,一时间两仪殿内百官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魏征这个老喷子都不得不恭维了李二几句,毕竟这次几乎以零伤亡换来了一条丝绸之路。 “传旨,高昌国麯智盛,献城有功,着令其举家迁往长安居住,封金城郡公。高昌国更名为高昌县,设西州都护府,乔师望任检校都护。”李二还不忘安排一下麯文泰儿子的后事。 这一段和历史上差不多,陈宇听的昏昏欲睡,反正和他也没什么关系,李二安排完了西域的事情,话锋一转,朝着陈宇看去, “子寰何在啊?” 陈宇一听,忙一个激灵,出列躬身道, “臣在。” “爱卿前日献上红砖,大大加快了图书馆的落成,朕且问你,这蓝田万年二县蒙学之事,办的如何了?”李二摸了摸胡子道。 陈宇忙从袖子里掏出两份名单来递上去, “启奏陛下,此为蓝田与万年二县,蒙学学生的名册,臣已知会二县县令设立学堂,不日即可开学!至于学生所用的教材,臣已然命家中书局开版印刷。” 李二随手翻了翻名册,满意的点点头, “好,子寰办事得体,朕心甚慰,来啊,赏陈卿珍珠一斛。” 陈宇低着头骂骂咧咧的,李二是真抠门啊,要知道印刷书籍的钱全都是他自掏腰包来干的,李二是闭口不言一个字都不提,明摆着坑陈宇啊。 索性李二还给了一斛珍珠,陈宇揣在袖子里,从太极宫散了朝,策马直奔蓝田县衙,万年县的蒙学比蓝田县好办,因为万年属于长安的一部分,李二下旨直接把学堂设立在长安城了,而蓝田县没有这样的条件。 “见过陈县公,县公来的正好,这学堂的琉璃窗安置的差不多了,还请县公查验才是。”李桓见陈宇来了,忙不迭的起身行礼。 “好好好,烦劳李明府了。”陈宇拱拱手,紧接着跟着李桓出县衙,来到学堂门口,只见这里的匠人正在忙活着,陈宇看了看,还行,玻璃窗虽然少了点,总比没有好。 这文庙不是老百姓的房子,都是拿青砖筑造的,开窗就没那么方便,匠人还得考虑墙体的稳定性。 陈宇满意的看了看工程进度,这些匠人还挺卖力,估计用不了几天就能进场了, “好好好,李明府治下果真是效率极高,本侯自当会禀报圣人,给予嘉奖。”陈宇客套了几句。 李桓一听,喜笑颜开的也恭维了陈宇几句,才把他恭恭敬敬的送出学堂,陈宇刚回到家门口,却看见门口站着一干随从,仔细一瞧,是亲王家的,不知道是哪个王爷来了。 陈宇忙整整衣冠,走进门,来到前厅,只见李丽质和李漱正陪着一个臃肿的身形在喝茶聊天,竟然是小胖子李泰来了? 陈宇平时和小胖子没什么交情,除了偶尔陪着李二出游的时候交流过,剩下的也就是崔杰儒之流来劝说陈宇站队的时候提起过了。 “臣见过魏王殿下。”陈宇心里敲开了鼓,手上不停,朝着李泰一躬身。 李泰显得极热情,站起身走向陈宇扶起他来,笑道, “子寰不必多礼,这乃是子寰家中,孤王原是叨扰了,今日无事,甚是想念丽质与十七妹,恰逢路过子寰家门,便进来坐坐。” 李丽质也笑着替陈宇端来一杯茶, “夫君且宽坐,妾身与十七妹正和四哥闲聊,正好夫君回来了,妾身少陪了。” 李丽质知道李泰不会没事来家里的,肯定是找陈宇有事,当即拉过李漱的手,二人施施然出了前厅,只剩下陈宇和李泰面面相觑。 陈宇尴尬的拿起茶碗喝了一口,低着头也不说话,心想死胖子肯定没安好心,要不然这个点儿来家里干啥。 果然,小胖子李泰憋不住了,慢条斯理的也喝了一口清茶,清清嗓子道, “呵呵,听闻子寰前日向冲远公举荐了一位寒门学子?” 陈宇一怔,心想李泰的情报可以啊,连骆宾王的事情都知道了?忙一拱手道, “是,臣前往蓝田办理蒙学之事时,适逢此子,端的是才思敏捷,聪慧过人,不忍其流落乡间,故而向李师推荐了一番。” 李泰显得兴致勃勃的样子, “诶,孤王也就是问问,听闻此子七岁便能起诗,岂不知孤王素来喜好诗文,子寰如今是当朝的重臣,孤王不敢来打扰,这骆观光嘛,孤王倒是想请他来参加诗会,又听得冲远公说,这骆观光拜子寰为师,将来可是子寰的门生啊。” 陈宇皱皱眉,原来李泰打的是这个主意,招揽陈宇的念头不死,现在把手伸到骆宾王身上了。 但是陈宇又不好直接拒绝,毕竟骆宾王还是个十岁的孩子,自己管不了这么多,只得胡乱拱拱手道, “臣岂不知殿下喜好诗文,此子若得殿下指点,将来也定有一番作为才是。” 李泰很满意陈宇的态度,摆摆手道, “好好好,只是这蒙学之事,阿耶尽数交由子寰来办,将来这寒门学子,尽出子寰门下,可喜可贺啊。” 陈宇一听,警觉了起来,李泰话里有话啊,忙又一拱手道, “殿下见笑了,臣不过年方弱冠,如何敢为人师,天下学子尽是天子门生,岂是臣等染指的。” 李泰见陈宇口风极紧,也不好多逼问,只得干笑两声道, “唔,是极,阿耶素来求贤若渴,想必此番开办蒙学,也是为了大唐积累人才,子寰乃是我大唐官员之翘楚,又为阿耶屡立功勋,他日必能出将入相,位列三公啊,哈哈哈。” 小胖子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和陈宇胡扯了几句有的没的,陈宇也暂时琢磨不透李泰到底要干嘛,只得打起精神应付着。 小胖子李泰见陈宇不上套,讪讪笑了几声,拿起茶碗喝了一口,陈宇忙吩咐下人进来添水,李泰擦擦嘴,笑眯眯的看向陈宇道, “阿耶开办的蒙学虽是极好,然教学的先生恐怕还没有着落吧?” 第二八九章 义务教育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心中一紧,小胖子是有备而来的,但是他说的的确没错,李二口口声声要办蒙学,教材也有了,但是教授的先生的确是太少了。 陈宇一拱手,笑道, “这等事情,恐怕还是得请示圣人才是,这教授的先生,怕不是要从国子监或弘文馆中调遣了吧?” 李泰显得很得意,连连摆手道, “子寰这可就大错特错了,国子监中虽然都是饱学之士,然而都为大唐储备的官员,岂会来这乡间做一个教书先生?” 陈宇点点头,李泰说的不无道理,但是眼下这问题的确很严重,只得笑眯眯的朝着李泰一拱手道, “是是是,臣孤陋寡闻了,臣斗胆请问殿下,殿下可有良策?” 李泰胖胖的脸笑的眼睛都没了,连连摆手道, “子寰言重了,孤王倒是有个法子,我与三哥等藩王,家中均有不少幕僚,平日里也不过拿着府上的俸禄吃饭,不若便将这些幕僚放出去,教授这些学生,也好为我大唐培养人才,子寰以为如何啊?” 陈宇眼珠子一转,心想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教李泰的,按照李泰这么说来,李恪也好,李佑也罢,谁家的幕僚都不如李泰的多,况且李二也知道小胖子喜欢诗文,八成是会从他府上调集一些读书人过去当老师的,古人讲究尊师重道,那么将来这些学子的启蒙老师便是李泰的人。 用李泰刚才的话来说,便是这些人“尽出自魏王门下。”对于李泰来说,这是一张极好的牌,搞不好在夺嫡的时候就能占得优势。 想到这里,陈宇不由得心里一寒,李泰还是在暗地里使劲,但陈宇不敢当着面反驳,只得拱手笑道, “是是,殿下此话言之有理,然圣人与殿下乃是父子一脉,殿下为何不去同圣人说,而要来找臣?” 李泰也笑的假惺惺的,摆手道, “诶,子寰乃是孤王的妹夫,也算是一家人,且此事阿耶尽数交由子寰处置,自当来找子寰商议才是。” 陈宇只得点点头,做出一副感激的样子来, “是,臣明白了,明日臣便奏请陛下,商议此事!” 李泰一听,脸都笑开了花儿,干脆起身拉住陈宇的手道, “好好好,子寰不愧为我大唐名臣,孤王这就别过了,今日多有叨扰。” 陈宇毕恭毕敬的把李泰送出家门,背着手,回到自己房间,李丽质知道李泰过来就不会没事的,轻轻推开门,坐到陈宇身边,软语道, “夫君这是怎的了?可是四哥为难于你了?” 陈宇皱着眉,揽过李丽质来,让她舒舒服服的靠在自己肩上,叹了口气道, “倒也不尽然,魏王今日前来,是想让为夫安插他府上的幕僚,去那蒙学教书。” 李丽质一听,当即就明白过来了,幽幽叹了口气道, “四哥到底还是存着当太子的心,便是要天下学子尽出他门下罢了。” 陈宇点点头,拍拍李丽质的后背 安慰道, “无妨,明日我便去找陛下,魏王此番工于心计,怕是有人背后教授。” 李丽质乖巧的点点头,在她看来,陈宇哪怕是得罪了李泰也不要紧,反正李丽质长公主的身份摆在那,李泰再不高兴,也拿他陈家没办法。 陈宇则是一晚上没睡好,他现在也很难拿出办法来应对李泰的做法,大唐没有明清两代的童试和乡试,后世的科举电视剧都写的很明白了,考中童试的叫秀才,中了乡试的那就是举人老爷了,可以见官不拜和不纳税等等一系列特权,至于会试,那就是和大唐一样。 但是大唐没有分的那么清楚,由于察举制还残留在朝廷上,几乎所有的教育资源都被世家把控,所以读书人大多出自世家子弟,他们只需要在家念书就行了,等春闱秋闱的时候直接通过官府举荐,就可以去参加会试,所以,所有参加春闱的学生都可以叫做“举子”或“举人”,那么也就意味着,这些举子都是没有功名在身的,并不像明清两代,举人就可以做官了。 大唐还存在一大部分征辟的情况,征辟也就是和陈宇自己当官的经历差不多,只要皇帝高兴了,或者听说哪里有人才了,可以直接由皇帝面试或干脆是请地方上的知名人士,来朝廷做官的。 而蒙学虽然能够教授一批寒门学子出来,但是对于整个大唐来说,任重而道远,世家掌控了教育资源,陈宇也不得不在这些世家之中挑选落榜的举子来担任老师,所以说李二是极有可能会同意李泰的做法的,因为在李二看来,起码李泰是自己的亲儿子,怎么说也是天家的人,总比世家亲切的多了。 隔日,陈宇上朝的时候,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出列把李泰昨日的建议给李二提了一下,果不其然,李二喜笑颜开的说道, “唔,青雀此话倒甚是得体,有他府上的幕僚教授诗文礼仪,倒是替朕分忧了,甚好,准。” 陈宇撇撇嘴,这结果在他意料之内,散了朝,陈宇跟着李二来到甘露殿,李二又把李泰李恪给叫了过来, “青雀所言,子寰已然告知于朕,甚好,还望青雀需挑选合适的人才才是,恪儿啊,你也开府多年了,不妨帮着青雀一道,好好办理这蒙学才是。”李二煞有介事的看着李恪说道。 李恪有些懵逼,但是李二既然发话了,只得躬身道, “是,儿定当与四弟一道,为阿耶分忧。“ 李泰在一旁笑的很得意,甚至还向陈宇投去了赞许的目光,陈宇心里明白,就算自己不说,李泰只要向李二开口,李二是百分百会同意的,自己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罢了。 但是在李泰看来,陈宇这是向他示好的表现,起码陈宇没有公然违抗他的意思,眼看太子李承乾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了,李二现在很不待见这个大儿子,只让魏征自己看着办。 魏征呢,又是个死脑筋,天天的盯着李承乾,搞的李承乾不厌其烦,恨不能杀之而后快,越是这样,李承乾就越是叛逆,甚至公然在东宫招来乐人, 当着魏征的面就敢饮酒作乐。 魏征气的找李二告过好几次状了,李二现在也很矛盾,一来是李承乾不争气,自己当爹的也心痛,二来呢,对李承乾的足疾也有些愧疚,天晓得是不是自己打重了,把太子给打坏了。 所以一来二去,李承乾就被李二冷落了下来,除去太子的头衔外,李承乾几乎得不到李二的任何关注。 “子寰呐,为何阿耶突然要我相助于四弟,办那蒙学之事啊?”从甘露殿出来,李恪悄悄的拉着陈宇走到一旁问道。 陈宇不敢多说什么,只得赔笑着说道, “殿下也知道,天下学子尽出世家,现在圣人开办蒙学,为的便是与那世家争上一争,魏王为陛下分忧,也是尽人子之道。” 李恪也不傻,要不是他生下来就失去了夺嫡的可能,李恪是可以比李泰还受宠的,当即点点头道, “子寰所言甚是,想来,四弟是想着培养自己的门生了吧,我家中的幕僚不多,想来也给四弟造不成什么困扰,呵呵。” 陈宇深以为然,李恪是出了名的恭谨,家里也没养几个幕僚,安安分分的替李二办事,亲王府的长史和司马一职到现在都是空着的。 四月初的时候,李二的蒙学还是开办了起来,位于万年县的蒙学是由孔颖达亲自去操办的,至于蓝田县,就是陈宇主办了。 文庙已经被翻修一新,一群六七岁的孩童好奇的眨巴着眼睛,把手指塞进嘴里,身边则是他们的父母,一个个灰头土脸的,不敢正眼去看台上光鲜亮丽的陈宇。 陈宇清清嗓子,抬手示意安静,学堂里已经安上了玻璃窗,阳光照进来显得格外明亮。 “这个,本侯代天子行事,于蓝田县率先开办蒙学,今日便是入学典礼,凡名册之上的学生,皆可领取课本一套,以及笔墨纸砚一份!蒙学与每日辰时开课,未时散课,逢五日休沐,午时之前,学堂提供一份午餐,这话,尔等听清了吗?”陈宇一本正经的宣布道。 “我没听错吧?学堂还提供午餐?不得了不得了,早知道我也去读那学堂啦!” “你这田舍郎都多大了,害臊不害臊啊,与那孩子抢食? “笔墨纸砚也是下发的?这得多少铜钱呐?” “听闻是那蓝田县公陈子寰散尽家财,为的就是让咱们的孩子念的起书啊!” 一干家长和看热闹的百姓都在议论纷纷,陈宇很满意这样的效果,他的确自掏腰包买了不少教学材料,甚至学堂的午饭都是他提供的,他要和小胖子李泰争一争,到底谁才是这蒙学的领头人! 百姓可不管你老师是谁,他们只知道,陈侯爷把自家的粮食都拿了出来,为的就是让他们的孩子吃上一口免费的饱饭,当即一个个拜倒下来,口称青天菩萨等等一系列尊称,恨不能弄个陈宇的雕像,放到家里日日供奉。 陈宇要做的,就是在蓝田县率先推广义务教育,当然了,仅限于蓝田,等将来见了效果后,这钱可就得李二自己掏了。 第二九零章 赈灾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百姓们议论纷纷,都云李二陛下真乃当世明君,这是要让老百姓家里也能出状头啊,陈宇看了看现场效果,还算不错,起码老百姓还是拎得清的,知道念书有百利而无一害。 至于学堂的老师,陈宇可就没办法做主了,李泰这个小胖子交给陈宇五六个举子,这些人都是李泰平时养着的幕僚,肚子里大多有些学问,陈宇也不得不暂时先用着。 李恪这边则是象征性的给了俩人,毕竟还要在李二面前交代的,陈宇看了看眼前这八个学堂老师,这八人见了陈宇还算恭敬,齐齐朝着陈宇一躬身, “见过陈县公,我等奉魏王之命,前来为学馆教授。” 陈宇点点头,摆手道, “好好,那便劳烦诸位了,这学堂的课本已经下发,诸位且因材施教。” 这八人里,有教诗文的,有教认字的,还有教算术的,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之中,陈宇要求起码得会写字看书,数学也得有最基本的加减法。 隔日上朝的时候,陈宇向李二一汇报,李二笑眯眯的点点头, “甚好,子寰办事甚得朕心,爱卿辛苦了。” 紧接着工部尚书张亮出列, “启奏陛下,臣奉旨建造图书馆,陛下御赐的红砖已然全数到位,臣正加紧进度中。”张亮算是例行公事般的汇报了。 李二点点头,刚要夸奖几句,只见张亮话锋一转,哭丧个脸道, “臣还有一事,今年的春汛比往年更厉害,大唐全境已然有不少地方遭了灾,臣请陛下过目。”说着,张亮掏出一份奏折递给张贵。 李二一听,哦,洪灾啊,那是得好好看看,古代的劳动人民全靠天吃饭,无论是旱灾洪灾还是蝗灾,都足以让百姓食不果腹,从而成为流民。 李二打开奏折正看着,张亮继续汇报道, “启奏陛下,大唐全境共计三千八百余户灾民,光三原县就有三百户,臣请陛下拨下赈济粮款,以作灾民之用。” 李二表情严肃的翻看着奏章,不住的点头道, “唔,爱卿所言极是,茂约何在啊?” 唐俭一听,李二叫自己了,这是大事,平日里他可以哭穷,这会儿不行了,这是关乎到民生大计之事,忙出列躬身道, “臣在,户部尚有余粮,可作赈灾之用。” 李二点点头,唐俭平时的小心思不少,关键时候还是靠得住的,于是开口道, “传旨,着令户部拟定赈灾名单,即刻调拨钱粮发往灾区,并张贴告示安抚百姓,不得有误。” 唐俭一躬身, “是,臣遵旨。”紧接着唐俭赶紧出了太极宫,前往自己的户部去调集钱粮了。 李二看了看殿中的臣子,咂咂嘴道, “这个,可有爱卿愿意替朕分忧,前往灾区赈灾啊?” 一时间,一干文官武将纷纷出列,拍着胸脯说自己愿意前去,赈灾不是什么好差事 ,但是办好了能获得不少名声,所以文官比武将要更积极一些。 李二很满意百官的态度,清清嗓子道, “好好好,传旨,封江夏王李道宗,为本次赈灾安抚总管,总领一切赈灾事物,太仆少卿柴令武……” 李二在两仪殿中点着将,几个大臣纷纷被点去赈灾,李二巴拉巴拉讲了一通,最后瞧瞧正在剥手指甲的陈宇, “子寰呐,这三原县赈济一事,便由卿代劳吧。” 陈宇一听,怎么还要老子去赈灾?平时也没干过这活儿啊?当即莫名其妙的一躬身, “是,臣遵旨。” 待出了两仪殿,陈宇正想找个人问问这赈灾到底怎么个赈法,恰好看见程处亮的背影,陈宇忙上前拉住程处亮的衣服道, “处亮兄留步,呵呵,这赈灾,到底是怎么个赈济法啊?” 程处亮一见是陈宇,忙笑呵呵的道, “唔,子寰尚不知?也罢,倒也简单,陛下已然下旨命户部与工部赈灾,那子寰只需前往受灾的当地,勘验灾情,若是与上报的情况相符,便根据赈济的名单,发钱发粮即可,再命工部修缮损毁的房屋,子寰可是要去三原赈灾?这三原离京师不远,倒也算个好差事,哈哈。” 陈宇听明白了,古代的赈灾大部分都是先由地方官员自行解决,如果受灾严重解决不了,那就得上报朝廷,就像今天张亮报告给李二一样,再由皇帝决定怎么赈济,负责赈灾的官员到了当地还得勘验灾情,以防有人谎报,如果情况属实,那就直接开仓放粮,还得让工部把老百姓的房子给修好。 陈宇回到家把情况一说,李丽质点点头道, “赈灾那是积德的差事,夫君此番可要小心行事。” 陈宇问过李丽质才知道,三原县离长安城确实不远,大概也就是六七十里路,一天之内打来回都可以,还算李二照顾自家女婿了。 三原县还是李靖的老家,原本李二是打算让李靖自己去救灾的,但是考虑到李靖年纪大了,这种小事就落在了陈宇头上。 赈灾不是说当天就能走的,直到三天以后,陈宇才去工部取来赈灾名单,又带上钱粮,领着天策府五百名军士一路押送,这五百人是薛仁贵训练的新军,尚未上过战场,不过拿来做些押运的事情倒也合适。 由于不是上阵打仗,陈宇只穿了一身贴身的铠甲,领着数百人浩浩荡荡的朝三原县进发,其中不光有五百军士,还有二百名工部的徭役和工匠。甚至还有几个工部的文书,是帮着陈宇清点赈灾钱粮用的。 “淦,张亮的效率挺高的嘛,三原到长安的水泥路修的不错。”陈宇啧啧赞叹着脚下的水泥道路,张亮的工部可谓是大唐最忙的单位了,陈宇这个工部侍郎就是个吃干饭的,平日也不过问工部的事情,大大小小几乎所有事都压在张亮一个人身上。 有了水泥路,平时走起来颇为困难的运粮队伍,速度也提高了不少,薛仁贵也跟在陈宇身后,不停 的赞叹道, “都尉所制的水泥路端的平整无比,啧啧,某还尚未见过如此好走的路。” 有了水泥路,三十公里的路就变得快多了,陈宇是一早出发的,中午时候就到了三原县境内,突然见得前面熙熙攘攘的围了不少百姓,陈宇以为是灾民,忙让薛仁贵前去查看到底什么情况。 薛仁贵拍马上前,不多时便回来,朝着陈宇一拱手道, “禀都尉,这是三原县遭了灾的百姓,正打算过河,只是这原本河上的桥梁被冲垮了,咱们的官船已然到了,灾民却没有船过河,河道上的船夫要价太高,这会儿正吵着呢。” 陈宇点点头,桥梁损毁在古代是常有的事情,所以架桥在古代也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情,这座桥的损毁在工部的修缮名单之中,陈宇原本也是知道的,当即招招手道, “也罢,仁贵且随我前去,若是灾民不算多,让他们跟着咱们的官船一道过河便是了。” 说罢,陈宇命赈灾的军士继续前进,把钱粮都放到官船上去,自己则带着薛仁贵走向百姓聚集的地方。 “尔等何事喧哗?”陈宇得意洋洋的清清嗓子,既然都做了官儿了,官威总得摆一摆吧。 百姓们一看,刚才来打听的那个大个子身后还跟着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将军,估计是哪个国公家的小公爷了吧,领头的一个中年百姓忙上前一步,朝着陈宇一躬身, “见过这位郎君了,我等都是三原县遭灾的灾民,正打算过了河去,回家先行修缮房屋,可这里的船家好生的可恼,竟然要价三十文一人,还请郎君为咱们做主!” 陈宇一听,顿时就有些恼火了,三十文?三十文足够买上一大堆粮食了,区区过一趟河便要收这么多钱? 当即陈宇挥挥手道, “好说,这船家在哪?且带本侯前去。” 一干百姓纷纷让出一条路来,陈宇和薛仁贵打马来到渡口,只见几艘不大的木船正停靠在岸边,船上站着一些船夫,不屑的双手环抱着。 “尔等便是这里的船夫了?”陈宇皱着眉,骑在马上问道。 几个船夫一见是个当官儿的,不敢托大,纷纷下了船,朝着陈宇一躬身, “是,郎君这也瞧见了,咱们几个都是当地的船夫。” 陈宇点点头,用手一指身后的百姓, “这乡里乡亲的,坐一趟你们的船便要三十文,这也忒贵了些,平日里过个河需得多少钱啊?” 领头的船夫看了一眼别的船夫,上前拱手道, “这位郎君,如今可不比从前,春汛刚来,河道上水流可急的很呐,咱们过河也得冒着风险,一家老小也指望着咱们,自然价钱也就高些,若是平时,两文钱就能过河,但是今日,无论如何也得三十文!” 陈宇看了看这些船夫,大多是些黑瘦精干的汉子,只是皮肤由于常年接触水汽,有些人的脸上免不了有些“水锈”,这也是船上人的明显标志。 第二九一章 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不耐烦的挥挥手道, “本侯也能理解你们,到底也是为了家里的一家老小,也罢,本侯便替他们出了这次的费用了。”说罢,陈宇便从身上掏出一块小金饼来。 一人三十文,陈宇瞧着这些百姓足有三五十人,身上的铜钱便不够了,手里的这块碎金饼子大概有个半两重,足有五贯之数了。 领头的汉子喜笑颜开的不住打千儿, “这位郎君果真是出手大方,小民替哥几个谢过郎君了。”说罢便要上来拿陈宇手中的金饼子。 陈宇刚要递过去,余光却瞥见船夫之中有个细皮嫩肉的汉子,年纪大约三十岁左右,和一干船夫站在一起明显有差别,心生疑惑,手一指那汉子问道, “慢着,这是何人呐?瞧着不像是船夫。” 领头的汉子一看,忙拱手道, “回郎君的话,这是牙行的人,原是给咱们介绍生意的,这几日渡口的生意众多,原先这里不过二三条船,这不,春汛一来,咱们都来这儿找活儿了。” 陈宇一听,眉头皱了起来,手里的金饼子一缩,指着那汉子道, “你,给本侯过来。本侯有话问你。” 那牙行的汉子有些惴惴不安的上前几步, “见过郎君了,不知郎君找某有何事啊?” 陈宇不紧不慢的开口问道, “本侯且问你,你姓甚名谁,何方人士,这渡口的船夫都是你找来的?” 牙行的汉子忙一躬身, “小民乃是三原县人氏,唤作刘吉,祖祖辈辈都以牙行为生,这不是瞧着春汛来了,便给船夫介绍些生意罢了。” 陈宇有些厌恶的看了一眼刘吉, “如此说来,这发难民财的主意是你想出来的?三十文也是你定价的?” 刘吉反倒镇定了下来,拱手道, “不错,小民家中也要养活一家老小,这抽取些过河费也在情理之中吧?” 陈宇冷笑一声, “呵呵,好一个牙尖嘴利的汉子,本侯且问你,你可知三十文能买多少粮食?区区不到一百步的河道,便要收取三十文,这生意当真好做的紧呐。” 刘吉愣了一愣,旋即面上闪过一丝不耐烦来,拱手道, “郎君可见笑了,虽是一百步不到,然过河就得这个价钱,若是不愿意,大可找别家去,免得在这浪费口舌。” 陈宇一愣,没想到这刘吉倒是个厉害角色,当即用手一指远处的官船道, “看见没,这便是本侯带来的官船,所有百姓听着,尔等坐本侯的官船过河!” 那刘吉也不恼,反倒笑呵呵的一拱手道, “郎君好生的仁厚,可不知郎君的官船能在这河道上盘旋几日?” 刘吉话里话外就是告诉陈宇,老子今天的确是做不了这笔生意了,但是无所谓啊,你的官船是官家的,又不能天天来,明天这生意我该做还是做。 一旁的百姓听 不下去了,领头的中年人指着刘吉气氛的叫道, “刘吉,亏得你也是三原县人氏,打小便与你那大人坑蒙拐骗,乡里少不得几个小娘子被你骗去了外乡,最后落得个什么下场你自己心里可清楚?这几日趁着春汛,更是盘剥了咱们多少铜钱,你算算,你自己算算!” 陈宇一听,也是明白过来了,牙行牙行,自己怎么就忘了呢,这货是个中介啊,古代的牙行经营范围很广,不光是中介,还兼职媒婆等职业。 当即陈宇就有些恼火了,呵斥道, “呵呵,本侯当是什么厉害角色,不过是个刁民罢了,来人,传本侯的将令,把这些过往的船都给老子砸了,一应过河的损失皆有本侯一力承担!” 身后的薛仁贵神色一凛,忙一拱手道, “是,谨遵都尉将令。”薛仁贵是无所谓的,他之需要服从就行,反正这事儿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刘吉和领头的船夫见陈宇根本不讲道理,急了,上前一步拉住霸红尘的马头道, “郎君可莫要欺人太甚,瞧你穿着打扮,怕也是那京师的富贵人家,如何敢妄动我大唐的百姓!” 陈宇一拉霸红尘的鞍头,反手抽出腰间的亢龙锏来,今天是押送粮草,陈宇恰好把亢龙锏带在身边了,当下冷冷的指着刘吉的脸道, “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就凭你这句话,本侯便可治你个不敬之罪,来啊,给我砸!” 陈宇没说错,别说大唐,纵观华夏五千年,这五个职业从来就不是什么干净的行当。 车指的是车夫,古代交通不便,交通工具更是少之又少,基本上依靠马车和船只,而赶马车的人就叫做车夫。 车夫的历史悠久,古代的法律对车夫的管制也是很严格的,据《史记》记载,秦朝也有类似于现代的驾照考试制度,如果连续四次考取车夫都没有成功,还会被罚徭役,所以当时对车夫的要求是很严格的。 既然这么严格,为什么车夫即使没有罪也应该杀呢? 那是因为古代的车夫一般都是穷苦出身的老百姓,农忙的时候他们在家干活,农闲的时候才出去做车夫赚外快,而他们主要的服务对象是达官贵人或者军队中的军官。 长此以往车夫就和上流社会的人建起良好关系,从而忘记了自己穷苦百姓的身份,开始欺压百姓,甚至还做一些见不得人的黑道勾当,所以古代车夫是不怎么招人待见的,因此才会有无罪也该杀的说法。 船指的是船夫,古时候船也叫做舟,所以船夫也叫做舟子或者舟人。从近代来看,船夫一直给人一种勤劳善良憨厚的形象。 在沈从文的《边城》中,就有老船夫这一人物形象,还有评论家将这老船夫评价为中国劳动人民的杰出代表,所以船夫这一职业是受人尊敬的。 然而在古代船夫却和车夫一样不受人待见,因为那时的船夫经常在河道中央做一些绑架勒索、谋财害命的勾当,与海盗没什么区别,所 以船夫也被列入了这一行列。 店指的是店小二,看过古装剧的我们,都知道店小二实际上就是现在所说的服务员,那么为什么要叫小二呢? 因为古时候普通老百姓大多是没有名字的,只有上学后才会有学名,所以一般用行辈或者父母年龄,来合算一个数目来当做名字。 然而在餐馆店铺中除了服务员就是掌柜,掌柜自然是最大的,所以服务员就被称作小二,这就是店小二的由来。要想做好店小二就必须得学会见风使舵,也就是说哪里需要就要到哪里去。 而这样的做法,让得到照顾的人大多是穷凶极恶的人,好说话的人往往得不到照顾,因此店小二也被列入了没有罪也应该被杀掉的行列。 然而这个说法对于店小二这个职业难免有点冤屈,毕竟自己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虽然见风使舵的做法不应该,但也只是为了生存而已,所以这一说法对于他们来说确实严重了些。 脚指的是脚夫,通俗一点就是搬运工人。现如今想要远距离的运送东西有快递或者物流,一站接一站的运送,近距离的有搬家公司或者短途搬运,然而在古代并没有现在这样系统化的管理。 在古代脚夫是非常艰苦的,经常走南闯北风餐露宿,经常是一单就需要十几天甚至数月,时间久的还需要数年时间,可想而知这个行业有多艰辛,既然这样的话为什么会说他们无罪有该杀呢? 那是因为他们在搬运东西的时候,经常没有把东西搬运到雇主指定的地方,如果是重要的东西,那么对于雇主来说损失无疑是惨重的,所以才会说脚夫即使没有罪也该杀。 至于最后一种的“牙”,便是刘吉这样的人了,平日里给那些客人介绍生意什么的也就罢了,关键是他还会做一些贩卖人口的事情,在古代,贩卖人口其实是分三种情况的,即官方行为、贵族特权和自愿。官方行为指的是社会遭遇动荡的时候,政府鼓励百姓卖儿卖女换取粮食。 曾经的汉高祖就颁发了这种的圣旨,此事在《汉书·食货志》中有明确的记载。贵族特权指的是古时候贵族的奴仆被视为财务,可以随意进行买卖,而这种买卖只要不涉及重大过错,官府也不会过问。 自愿指的是当事人自己给人为奴的意愿,也就是经常在电视剧中看到的卖身葬父等情节,而且这种方式需要有人牙子或者牙婆做保才能完成。 不合法的买卖人口主要有欺骗、诱拐、威胁、绑架等手段,这种现象一直从古代延续至今都没有断绝,而做这种事情的人大多是人牙子或牙婆,所以才会有即使他们没有罪也该杀的说法。 刘吉和船夫们一听,顿时恼羞成怒了起来,看着陈宇只带着薛仁贵独自前来,干脆把心一横, “呵呵,好一个霸道的小郎君,便是官家又如何,今日便让你有去无回!”说罢,刘吉朝着那几个船夫一使颜色,几个船夫竟然回头从船舱中拿出了不少兵刃来,明晃晃的冲着陈宇和薛仁贵杀将过来! 第二九二章 立规矩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乐了,眼瞧着这几个粗壮汉子看似凶神恶煞,其实没什么鸟用,且不说陈宇身上今天穿着铠甲,这普通的刀刃对他根本不起什么作用,除非是薛仁贵拎着陌刀,更何况陈宇身边还有薛仁贵呢,这货可是大唐第一大杀器! 领头的船夫冲的最快,只几步便抢到陈宇身前,一刀毫不留情的朝着陈宇脖颈砍来! 陈宇闪身避过,反手抽出亢龙锏就是一下敲在那汉子的脸上,只听“哎哟”一声,汉子应声倒地,陈宇也有些意外,自己出征几次后,又跟着薛仁贵练了一阵子武,难不成力气大了这么多? 一旁的薛仁贵急了,自己老大被人围殴了,传出去岂不是丢了大人了,当即薛仁贵也懒得抽出腰间的横刀,干脆一手一个,像拎小鸡崽一样,把两个船夫高高拎起,再重重的掷了出去。 一旁的百姓看的叫起好来,华夏人自古就喜欢凑热闹,见陈宇这边打的起劲,带来的五百官军发现不对劲了,淦,怎么自家都尉和一众刁民打起来了,忙连呵斥带赶路的,手里拿着横刀就冲了过来! 陈宇这会儿正虐的起劲呢,这些村里的汉子如何能与那高丽、吐谷浑的军士相比,就像是土鸡瓦狗一般,被陈宇左一锏右一锏的敲了个七荤八素,薛仁贵也看出这些汉子实在没什么战斗力,干脆站在陈宇身边,任由他发挥,只在陈宇被偷袭的时候轻轻出手,挡下来人的一击后又把他拎到陈宇面前,任由他敲打! 片刻功夫,一干船夫被揍的哇哇乱叫,陈宇手里的不是利刃,亢龙锏敲上去免不了把这些船夫的手臂或者肩膀给敲断了骨头,这会儿陈宇带来的五百军士也赶来了, “来人,给本侯把这些刁民尽数拿下,送往当地的府衙,稍后本侯再行发落!” 陈宇厉声说道。 众官军一拱手,七手八脚的把这一干船夫给捆了起来,刘吉早已吓破了胆,他是没胆子冲上来和官军白刃战的,刚准备脚底抹油,就被薛仁贵几个大步迎头赶上,一把拎起他的衣服,像拖死狗一般把刘吉往陈宇面前一扔,还不忘拱拱手道, “禀都尉,匪首已经擒获,请都尉定夺。” 陈宇翻个白眼,这薛仁贵仪式感还挺重,当即摆摆手道, “唔,好,来啊,给本侯一并带往县衙,细细的盘问,依律治罪!” 一旁围观的百姓纷纷叫起好来,但也有愁眉苦脸的说道, “这刘吉和船夫倒是被抓去了,往后几日咱们过河可咋办呢?” 陈宇咂咂嘴,倒也是啊,船夫都没了,百姓怎么过河啊?当即又挥挥手道, “无妨,本侯留下一艘官船,再遣三原县架桥,必不会让尔等无船可渡!” 陈宇此话一出,百姓们纷纷拜倒在地, “侯爷宽仁,小民感激不尽。” 陈宇洋洋得意的摆着手,仿佛自己是青天大老爷一样,跨上霸红尘,吩咐五百官军赶紧把赈灾的粮食运往县衙,自己则和薛仁贵沿 陈宇乐了,眼瞧着这几个粗壮汉子看似凶神恶煞,其实没什么鸟用,且不说陈宇身上今天穿着铠甲,这普通的刀刃对他根本不起什么作用,除非是薛仁贵拎着陌刀,更何况陈宇身边还有薛仁贵呢,这货可是大唐第一大杀器! 领头的船夫冲的最快,只几步便抢到陈宇身前,一刀毫不留情的朝着陈宇脖颈砍来! 陈宇闪身避过,反手抽出亢龙锏就是一下敲在那汉子的脸上,只听“哎哟”一声,汉子应声倒地,陈宇也有些意外,自己出征几次后,又跟着薛仁贵练了一阵子武,难不成力气大了这么多? 一旁的薛仁贵急了,自己老大被人围殴了,传出去岂不是丢了大人了,当即薛仁贵也懒得抽出腰间的横刀,干脆一手一个,像拎小鸡崽一样,把两个船夫高高拎起,再重重的掷了出去。 一旁的百姓看的叫起好来,华夏人自古就喜欢凑热闹,见陈宇这边打的起劲,带来的五百官军发现不对劲了,淦,怎么自家都尉和一众刁民打起来了,忙连呵斥带赶路的,手里拿着横刀就冲了过来! 陈宇这会儿正虐的起劲呢,这些村里的汉子如何能与那高丽、吐谷浑的军士相比,就像是土鸡瓦狗一般,被陈宇左一锏右一锏的敲了个七荤八素,薛仁贵也看出这些汉子实在没什么战斗力,干脆站在陈宇身边,任由他发挥,只在陈宇被偷袭的时候轻轻出手,挡下来人的一击后又把他拎到陈宇面前,任由他敲打! 片刻功夫,一干船夫被揍的哇哇乱叫,陈宇手里的不是利刃,亢龙锏敲上去免不了把这些船夫的手臂或者肩膀给敲断了骨头,这会儿陈宇带来的五百军士也赶来了, “来人,给本侯把这些刁民尽数拿下,送往当地的府衙,稍后本侯再行发落!” 陈宇厉声说道。 众官军一拱手,七手八脚的把这一干船夫给捆了起来,刘吉早已吓破了胆,他是没胆子冲上来和官军白刃战的,刚准备脚底抹油,就被薛仁贵几个大步迎头赶上,一把拎起他的衣服,像拖死狗一般把刘吉往陈宇面前一扔,还不忘拱拱手道, “禀都尉,匪首已经擒获,请都尉定夺。” 陈宇翻个白眼,这薛仁贵仪式感还挺重,当即摆摆手道, “唔,好,来啊,给本侯一并带往县衙,细细的盘问,依律治罪!” 一旁围观的百姓纷纷叫起好来,但也有愁眉苦脸的说道, “这刘吉和船夫倒是被抓去了,往后几日咱们过河可咋办呢?” 陈宇咂咂嘴,倒也是啊,船夫都没了,百姓怎么过河啊?当即又挥挥手道, “无妨,本侯留下一艘官船,再遣三原县架桥,必不会让尔等无船可渡!” 陈宇此话一出,百姓们纷纷拜倒在地, “侯爷宽仁,小民感激不尽。” 陈宇洋洋得意的摆着手,仿佛自己是青天大老爷一样,跨上霸红尘,吩咐五百官军赶紧把赈灾的粮食运往县衙,自己则和薛仁贵沿 陈宇乐了,眼瞧着这几个粗壮汉子看似凶神恶煞,其实没什么鸟用,且不说陈宇身上今天穿着铠甲,这普通的刀刃对他根本不起什么作用,除非是薛仁贵拎着陌刀,更何况陈宇身边还有薛仁贵呢,这货可是大唐第一大杀器! 领头的船夫冲的最快,只几步便抢到陈宇身前,一刀毫不留情的朝着陈宇脖颈砍来! 陈宇闪身避过,反手抽出亢龙锏就是一下敲在那汉子的脸上,只听“哎哟”一声,汉子应声倒地,陈宇也有些意外,自己出征几次后,又跟着薛仁贵练了一阵子武,难不成力气大了这么多? 一旁的薛仁贵急了,自己老大被人围殴了,传出去岂不是丢了大人了,当即薛仁贵也懒得抽出腰间的横刀,干脆一手一个,像拎小鸡崽一样,把两个船夫高高拎起,再重重的掷了出去。 一旁的百姓看的叫起好来,华夏人自古就喜欢凑热闹,见陈宇这边打的起劲,带来的五百官军发现不对劲了,淦,怎么自家都尉和一众刁民打起来了,忙连呵斥带赶路的,手里拿着横刀就冲了过来! 陈宇这会儿正虐的起劲呢,这些村里的汉子如何能与那高丽、吐谷浑的军士相比,就像是土鸡瓦狗一般,被陈宇左一锏右一锏的敲了个七荤八素,薛仁贵也看出这些汉子实在没什么战斗力,干脆站在陈宇身边,任由他发挥,只在陈宇被偷袭的时候轻轻出手,挡下来人的一击后又把他拎到陈宇面前,任由他敲打! 片刻功夫,一干船夫被揍的哇哇乱叫,陈宇手里的不是利刃,亢龙锏敲上去免不了把这些船夫的手臂或者肩膀给敲断了骨头,这会儿陈宇带来的五百军士也赶来了, “来人,给本侯把这些刁民尽数拿下,送往当地的府衙,稍后本侯再行发落!” 陈宇厉声说道。 众官军一拱手,七手八脚的把这一干船夫给捆了起来,刘吉早已吓破了胆,他是没胆子冲上来和官军白刃战的,刚准备脚底抹油,就被薛仁贵几个大步迎头赶上,一把拎起他的衣服,像拖死狗一般把刘吉往陈宇面前一扔,还不忘拱拱手道, “禀都尉,匪首已经擒获,请都尉定夺。” 陈宇翻个白眼,这薛仁贵仪式感还挺重,当即摆摆手道, “唔,好,来啊,给本侯一并带往县衙,细细的盘问,依律治罪!” 一旁围观的百姓纷纷叫起好来,但也有愁眉苦脸的说道, “这刘吉和船夫倒是被抓去了,往后几日咱们过河可咋办呢?” 陈宇咂咂嘴,倒也是啊,船夫都没了,百姓怎么过河啊?当即又挥挥手道, “无妨,本侯留下一艘官船,再遣三原县架桥,必不会让尔等无船可渡!” 陈宇此话一出,百姓们纷纷拜倒在地, “侯爷宽仁,小民感激不尽。” 陈宇洋洋得意的摆着手,仿佛自己是青天大老爷一样,跨上霸红尘,吩咐五百官军赶紧把赈灾的粮食运往县衙,自己则和薛仁贵沿 第二九三章 铜炮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开仓放粮的事儿不用陈宇操心,自有县衙有条不紊的运作着,陈宇便翘个二郎腿,优哉游哉的坐在一旁的棚子里,和薛仁贵有的没的胡扯,见三原县的百姓一个个端着碗过来盛饭,口中还不住的称颂着李二陛下。 放了三天赈灾粮后,陈宇便来到县衙,李铭顺正坐着吃饭呢,忙站起身抹抹嘴, “见过陈县公。” 陈宇漫不经心的摆摆手道, “李明府免礼了,某即日便要返回京师去了,这三原县赈灾的事宜,还是烦劳明府操心了。” 李铭顺一听陈宇这尊大神终于要走了,喜笑颜开的连连拱手道, “县公得返京师,某自当为县公送行。” 当天下午,陈宇便带着五百名天策军浩浩荡荡的上路,一路上吹着暖风,倒也惬意。 回到长安城后,陈宇没有急着去太极宫,反正李二也不知道自己回来了,索性先回了家中,苏忆晚的肚子也渐渐的大了起来,走路开始有些不方便了,陈宇关心自己的老婆,刚进家门就冲进苏忆晚的屋子。 “夫君回来了?怎的也不先遣人来家里送个消息?”李丽质正在苏忆晚房里陪着她说话呢,见陈宇回来了,忙笑着站起身。 “无妨,左右不过是些简单的差事。”陈宇笑呵呵的摆手道。 李丽质忙上前替陈宇卸甲,她的力气不大,陈宇又叫来莺儿和雨儿两个人,三人手忙脚乱的替陈宇把铠甲卸了,陈宇揉着酸痛的脖子道, “去,烧水,这几日热死了,该沐浴了。” 陈家别的事情不多,这洗澡水一天要烧好几次,现在李丽质也好,李漱也罢,连带王惜云都让陈宇带的一天要洗一次澡,就连苏忆晚这样的孕妇,都免不了在婢女的搀扶下,每两三天就得洗一次,生怕陈宇说身上有味儿。 “夫君且瞧瞧,妾身戴的这钗环可是歪了?”李漱听见陈宇回来了,笑嘻嘻的从屋外走进来。 “漱儿愈发的美貌了,如何还需要这钗环点缀。”陈宇哈哈一笑,揽过李漱来,在她俏脸上一啄。 和几个俏老婆调笑一番后,陈宇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现在陈家的香皂也做了出来,陈宇感叹还是科技好啊,以前那个胰子,用多了身上总有股土腥味。 隔日上朝,陈宇见有几个去的近的官员也回来了,一个个朝李二汇报着赈灾的情况,李二细心的听取着,不时的点点头,看起来一切都还算平稳,没有发生哗变,也没有饿死人。 “启奏陛下,工部正在抓紧修缮河堤,臣以为,当取水泥来制作堤坝,以防来年春汛。”陈宇也出列了,朝着李二一躬身。 李二转转眼珠子,对啊,水泥这玩意儿造价这么低廉又这么坚固, “唔,甚好,子寰说的在理,张卿啊,工部最近人手可足够啊?”李二看向张亮。 张亮忙出列道, “回陛下,工部的徭役足矣,不劳陛下烦心。”大唐的徭役还算充足,反正是不花钱的工人。 李二笑嘻嘻的点点头,紧接着又开口道 开仓放粮的事儿不用陈宇操心,自有县衙有条不紊的运作着,陈宇便翘个二郎腿,优哉游哉的坐在一旁的棚子里,和薛仁贵有的没的胡扯,见三原县的百姓一个个端着碗过来盛饭,口中还不住的称颂着李二陛下。 放了三天赈灾粮后,陈宇便来到县衙,李铭顺正坐着吃饭呢,忙站起身抹抹嘴, “见过陈县公。” 陈宇漫不经心的摆摆手道, “李明府免礼了,某即日便要返回京师去了,这三原县赈灾的事宜,还是烦劳明府操心了。” 李铭顺一听陈宇这尊大神终于要走了,喜笑颜开的连连拱手道, “县公得返京师,某自当为县公送行。” 当天下午,陈宇便带着五百名天策军浩浩荡荡的上路,一路上吹着暖风,倒也惬意。 回到长安城后,陈宇没有急着去太极宫,反正李二也不知道自己回来了,索性先回了家中,苏忆晚的肚子也渐渐的大了起来,走路开始有些不方便了,陈宇关心自己的老婆,刚进家门就冲进苏忆晚的屋子。 “夫君回来了?怎的也不先遣人来家里送个消息?”李丽质正在苏忆晚房里陪着她说话呢,见陈宇回来了,忙笑着站起身。 “无妨,左右不过是些简单的差事。”陈宇笑呵呵的摆手道。 李丽质忙上前替陈宇卸甲,她的力气不大,陈宇又叫来莺儿和雨儿两个人,三人手忙脚乱的替陈宇把铠甲卸了,陈宇揉着酸痛的脖子道, “去,烧水,这几日热死了,该沐浴了。” 陈家别的事情不多,这洗澡水一天要烧好几次,现在李丽质也好,李漱也罢,连带王惜云都让陈宇带的一天要洗一次澡,就连苏忆晚这样的孕妇,都免不了在婢女的搀扶下,每两三天就得洗一次,生怕陈宇说身上有味儿。 “夫君且瞧瞧,妾身戴的这钗环可是歪了?”李漱听见陈宇回来了,笑嘻嘻的从屋外走进来。 “漱儿愈发的美貌了,如何还需要这钗环点缀。”陈宇哈哈一笑,揽过李漱来,在她俏脸上一啄。 和几个俏老婆调笑一番后,陈宇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现在陈家的香皂也做了出来,陈宇感叹还是科技好啊,以前那个胰子,用多了身上总有股土腥味。 隔日上朝,陈宇见有几个去的近的官员也回来了,一个个朝李二汇报着赈灾的情况,李二细心的听取着,不时的点点头,看起来一切都还算平稳,没有发生哗变,也没有饿死人。 “启奏陛下,工部正在抓紧修缮河堤,臣以为,当取水泥来制作堤坝,以防来年春汛。”陈宇也出列了,朝着李二一躬身。 李二转转眼珠子,对啊,水泥这玩意儿造价这么低廉又这么坚固, “唔,甚好,子寰说的在理,张卿啊,工部最近人手可足够啊?”李二看向张亮。 张亮忙出列道, “回陛下,工部的徭役足矣,不劳陛下烦心。”大唐的徭役还算充足,反正是不花钱的工人。 李二笑嘻嘻的点点头,紧接着又开口道 开仓放粮的事儿不用陈宇操心,自有县衙有条不紊的运作着,陈宇便翘个二郎腿,优哉游哉的坐在一旁的棚子里,和薛仁贵有的没的胡扯,见三原县的百姓一个个端着碗过来盛饭,口中还不住的称颂着李二陛下。 放了三天赈灾粮后,陈宇便来到县衙,李铭顺正坐着吃饭呢,忙站起身抹抹嘴, “见过陈县公。” 陈宇漫不经心的摆摆手道, “李明府免礼了,某即日便要返回京师去了,这三原县赈灾的事宜,还是烦劳明府操心了。” 李铭顺一听陈宇这尊大神终于要走了,喜笑颜开的连连拱手道, “县公得返京师,某自当为县公送行。” 当天下午,陈宇便带着五百名天策军浩浩荡荡的上路,一路上吹着暖风,倒也惬意。 回到长安城后,陈宇没有急着去太极宫,反正李二也不知道自己回来了,索性先回了家中,苏忆晚的肚子也渐渐的大了起来,走路开始有些不方便了,陈宇关心自己的老婆,刚进家门就冲进苏忆晚的屋子。 “夫君回来了?怎的也不先遣人来家里送个消息?”李丽质正在苏忆晚房里陪着她说话呢,见陈宇回来了,忙笑着站起身。 “无妨,左右不过是些简单的差事。”陈宇笑呵呵的摆手道。 李丽质忙上前替陈宇卸甲,她的力气不大,陈宇又叫来莺儿和雨儿两个人,三人手忙脚乱的替陈宇把铠甲卸了,陈宇揉着酸痛的脖子道, “去,烧水,这几日热死了,该沐浴了。” 陈家别的事情不多,这洗澡水一天要烧好几次,现在李丽质也好,李漱也罢,连带王惜云都让陈宇带的一天要洗一次澡,就连苏忆晚这样的孕妇,都免不了在婢女的搀扶下,每两三天就得洗一次,生怕陈宇说身上有味儿。 “夫君且瞧瞧,妾身戴的这钗环可是歪了?”李漱听见陈宇回来了,笑嘻嘻的从屋外走进来。 “漱儿愈发的美貌了,如何还需要这钗环点缀。”陈宇哈哈一笑,揽过李漱来,在她俏脸上一啄。 和几个俏老婆调笑一番后,陈宇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现在陈家的香皂也做了出来,陈宇感叹还是科技好啊,以前那个胰子,用多了身上总有股土腥味。 隔日上朝,陈宇见有几个去的近的官员也回来了,一个个朝李二汇报着赈灾的情况,李二细心的听取着,不时的点点头,看起来一切都还算平稳,没有发生哗变,也没有饿死人。 “启奏陛下,工部正在抓紧修缮河堤,臣以为,当取水泥来制作堤坝,以防来年春汛。”陈宇也出列了,朝着李二一躬身。 李二转转眼珠子,对啊,水泥这玩意儿造价这么低廉又这么坚固, “唔,甚好,子寰说的在理,张卿啊,工部最近人手可足够啊?”李二看向张亮。 张亮忙出列道, “回陛下,工部的徭役足矣,不劳陛下烦心。”大唐的徭役还算充足,反正是不花钱的工人。 李二笑嘻嘻的点点头,紧接着又开口道 第二九四章 大炮一响,黄金万两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当即笑呵呵的从袖子里掏出块金饼子来,递给那监丞, “好好好,本侯先代陛下谢过尔等了,本侯这就去奏报陛下,尔等且在这里等候!” 监丞喜不自禁的接过金饼子,还不忘用牙咬了咬,啧啧,的确是京中特制的足金。 陈宇跨上霸红尘,直奔太极宫,这回他走的是玄武门,因为城北大营在太极宫的后面。 玄武门的守将见陈宇一副急匆匆的样子,忍不住好奇的问道,“敢问陈县公,可是要去面圣?” 陈宇点点头,刚要下马,守将忙不迭的一拱手道, “县公既被陛下赐予宫中骑马,某这就开门。” 陈宇转念一想,对哦,老子可以宫中骑马,当即也不推辞,一打马鞭,霸红尘一声嘶鸣,陈宇直冲甘露殿而去! 谁知道李二不在甘露殿,只有长孙皇后在照顾着晋阳公主,见陈宇来了,忙笑呵呵的招手道, “子寰来了,可是来找陛下的?” 陈宇只得拱拱手, “回皇后,臣有一物,进献于陛下,特来请陛下同看。” 长孙皇后笑的更开心了, “陛下这会儿正在昭庆殿中,查阅稚奴的功课呢,子寰只管去便是了。”一听陈宇是来献宝的,长孙皇后非常满意。 陈宇又急匆匆来到昭庆殿,李二正看着李治的功课文章呢,见陈宇来了,点点头,大手一挥, “子寰来了,且稍坐会儿,朕在查阅稚奴的功课。” 一旁的李治一脸的惊恐,估计是功课没写好,悄悄的溜到陈宇身边拉了拉他袖子, “嘿嘿,姐夫来了啊,稚奴的文章写的不好,生怕阿耶责罚,姐夫且帮帮稚奴。” 看着小李治一脸讨好的样子,陈宇笑眯眯的点点头,清清嗓子,上前一步躬身道, “启奏陛下,臣有紧急军务奏报。” 李二一听,紧急军务,那不能耽搁,功课什么时候查都可以,忙支起身子, “唔,军务啊?且说来听听。” 陈宇忙把铜炮的事情一说,李二一听,来劲了,身为武将出身的皇帝,对这种飞机大炮可太有兴趣了,当即大手一挥, “好好好,哈哈,子寰当真为国之栋梁,且带朕先行查验那大炮去。” 说罢,李二当即起身,来到昭庆殿外,陈宇赶紧上前道, “陛下请恕臣僭越,事急从权,臣不得不骑马赶赴宫中。” 李二大咧咧的一摆手, “无妨,子寰宫中骑马乃是朕钦赐的,来啊,把朕的忽雷驳牵来,朕要与子寰一道骑马。” 李二当即銮驾也不坐了,只带了几十个左右卫的军士,和陈宇从太极宫里赶赴城北大营,路过玄武门的时候,李二特意停了下来,看了看高大的玄武门,叹口气,也不说话,接着一拉马头,继续前行。 陈宇看的明白,估摸着李二是想起来那父慈子孝的一幕了,也不敢多问,跟着李二屁股后面来到城北大营,火器署的匠人见皇帝亲自来了,忙一个个站好,躬身道, 陈宇当即笑呵呵的从袖子里掏出块金饼子来,递给那监丞, “好好好,本侯先代陛下谢过尔等了,本侯这就去奏报陛下,尔等且在这里等候!” 监丞喜不自禁的接过金饼子,还不忘用牙咬了咬,啧啧,的确是京中特制的足金。 陈宇跨上霸红尘,直奔太极宫,这回他走的是玄武门,因为城北大营在太极宫的后面。 玄武门的守将见陈宇一副急匆匆的样子,忍不住好奇的问道,“敢问陈县公,可是要去面圣?” 陈宇点点头,刚要下马,守将忙不迭的一拱手道, “县公既被陛下赐予宫中骑马,某这就开门。” 陈宇转念一想,对哦,老子可以宫中骑马,当即也不推辞,一打马鞭,霸红尘一声嘶鸣,陈宇直冲甘露殿而去! 谁知道李二不在甘露殿,只有长孙皇后在照顾着晋阳公主,见陈宇来了,忙笑呵呵的招手道, “子寰来了,可是来找陛下的?” 陈宇只得拱拱手, “回皇后,臣有一物,进献于陛下,特来请陛下同看。” 长孙皇后笑的更开心了, “陛下这会儿正在昭庆殿中,查阅稚奴的功课呢,子寰只管去便是了。”一听陈宇是来献宝的,长孙皇后非常满意。 陈宇又急匆匆来到昭庆殿,李二正看着李治的功课文章呢,见陈宇来了,点点头,大手一挥, “子寰来了,且稍坐会儿,朕在查阅稚奴的功课。” 一旁的李治一脸的惊恐,估计是功课没写好,悄悄的溜到陈宇身边拉了拉他袖子, “嘿嘿,姐夫来了啊,稚奴的文章写的不好,生怕阿耶责罚,姐夫且帮帮稚奴。” 看着小李治一脸讨好的样子,陈宇笑眯眯的点点头,清清嗓子,上前一步躬身道, “启奏陛下,臣有紧急军务奏报。” 李二一听,紧急军务,那不能耽搁,功课什么时候查都可以,忙支起身子, “唔,军务啊?且说来听听。” 陈宇忙把铜炮的事情一说,李二一听,来劲了,身为武将出身的皇帝,对这种飞机大炮可太有兴趣了,当即大手一挥, “好好好,哈哈,子寰当真为国之栋梁,且带朕先行查验那大炮去。” 说罢,李二当即起身,来到昭庆殿外,陈宇赶紧上前道, “陛下请恕臣僭越,事急从权,臣不得不骑马赶赴宫中。” 李二大咧咧的一摆手, “无妨,子寰宫中骑马乃是朕钦赐的,来啊,把朕的忽雷驳牵来,朕要与子寰一道骑马。” 李二当即銮驾也不坐了,只带了几十个左右卫的军士,和陈宇从太极宫里赶赴城北大营,路过玄武门的时候,李二特意停了下来,看了看高大的玄武门,叹口气,也不说话,接着一拉马头,继续前行。 陈宇看的明白,估摸着李二是想起来那父慈子孝的一幕了,也不敢多问,跟着李二屁股后面来到城北大营,火器署的匠人见皇帝亲自来了,忙一个个站好,躬身道, 陈宇当即笑呵呵的从袖子里掏出块金饼子来,递给那监丞, “好好好,本侯先代陛下谢过尔等了,本侯这就去奏报陛下,尔等且在这里等候!” 监丞喜不自禁的接过金饼子,还不忘用牙咬了咬,啧啧,的确是京中特制的足金。 陈宇跨上霸红尘,直奔太极宫,这回他走的是玄武门,因为城北大营在太极宫的后面。 玄武门的守将见陈宇一副急匆匆的样子,忍不住好奇的问道,“敢问陈县公,可是要去面圣?” 陈宇点点头,刚要下马,守将忙不迭的一拱手道, “县公既被陛下赐予宫中骑马,某这就开门。” 陈宇转念一想,对哦,老子可以宫中骑马,当即也不推辞,一打马鞭,霸红尘一声嘶鸣,陈宇直冲甘露殿而去! 谁知道李二不在甘露殿,只有长孙皇后在照顾着晋阳公主,见陈宇来了,忙笑呵呵的招手道, “子寰来了,可是来找陛下的?” 陈宇只得拱拱手, “回皇后,臣有一物,进献于陛下,特来请陛下同看。” 长孙皇后笑的更开心了, “陛下这会儿正在昭庆殿中,查阅稚奴的功课呢,子寰只管去便是了。”一听陈宇是来献宝的,长孙皇后非常满意。 陈宇又急匆匆来到昭庆殿,李二正看着李治的功课文章呢,见陈宇来了,点点头,大手一挥, “子寰来了,且稍坐会儿,朕在查阅稚奴的功课。” 一旁的李治一脸的惊恐,估计是功课没写好,悄悄的溜到陈宇身边拉了拉他袖子, “嘿嘿,姐夫来了啊,稚奴的文章写的不好,生怕阿耶责罚,姐夫且帮帮稚奴。” 看着小李治一脸讨好的样子,陈宇笑眯眯的点点头,清清嗓子,上前一步躬身道, “启奏陛下,臣有紧急军务奏报。” 李二一听,紧急军务,那不能耽搁,功课什么时候查都可以,忙支起身子, “唔,军务啊?且说来听听。” 陈宇忙把铜炮的事情一说,李二一听,来劲了,身为武将出身的皇帝,对这种飞机大炮可太有兴趣了,当即大手一挥, “好好好,哈哈,子寰当真为国之栋梁,且带朕先行查验那大炮去。” 说罢,李二当即起身,来到昭庆殿外,陈宇赶紧上前道, “陛下请恕臣僭越,事急从权,臣不得不骑马赶赴宫中。” 李二大咧咧的一摆手, “无妨,子寰宫中骑马乃是朕钦赐的,来啊,把朕的忽雷驳牵来,朕要与子寰一道骑马。” 李二当即銮驾也不坐了,只带了几十个左右卫的军士,和陈宇从太极宫里赶赴城北大营,路过玄武门的时候,李二特意停了下来,看了看高大的玄武门,叹口气,也不说话,接着一拉马头,继续前行。 陈宇看的明白,估摸着李二是想起来那父慈子孝的一幕了,也不敢多问,跟着李二屁股后面来到城北大营,火器署的匠人见皇帝亲自来了,忙一个个站好,躬身道, 第二九五章 甜粽子,咸粽子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魏征一听陈宇这话,顿时哑口无言,的确,大唐连年征战下,取得了不小的战国,无论是白叠花还是高丽,都让大唐的国力提升了不少,当即嘟嘟囔囔的退回一旁,剥起了手指甲。 李二意味深长的看了陈宇一眼,赞许的点点头, “哈哈,好,子寰为朕献上此物,其心可嘉,当真为朕之冠军侯!来啊,传旨,云麾将军陈宇,晋为冠军大将军!” 百官一听,这散官没什么意思,但是李二话里有话啊,冠军侯是什么,一取“勇冠三军”之意,二来,历史上的冠军侯,其中之一可是鼎鼎大名的霍去病!年仅二十一岁便封狼居胥,要不是死的太早,汉朝的疆土恐怕远远不止这么大。 陈宇倒是没什么感觉,什么乱七八糟的,冠军大将军?听起来唬人的很,其实就是个闲差! 但是下一秒,李二又舔着脸笑嘻嘻的看向陈宇道, “子寰呐,卿之铜炮造价如此昂贵,爱卿可有解决之道啊?” 陈宇翻个白眼,啥,钱还得老子替你出呗?你咋不上天呢? 但是当着文武百官,陈宇也不好说什么,只得上前躬身道, “臣定当殚精竭虑,为陛下出谋划策,还请陛下容臣些时日才是。” 李二满意的摆摆手道, “诶,朕岂是那不讲理之人,无妨,子寰只管用心办事,这铜炮,便赐名贞观炮吧!” 陈宇早就习惯李二在新鲜事物上加上贞观二字了,胡乱拱了拱手便退下,回到家里骂骂咧咧的把外衣一脱,气哼哼的躺在床上眼睛翻着天。 李漱过来给陈宇送茶水,见陈宇这副模样,笑嘻嘻的伏了上来, “夫君怎么这般恼火样子?可是谁欺负了夫君?” 陈宇撇撇嘴道, “还不是你那好阿耶,今日为夫给他献上大杀器,居然还问老子钱从哪出!” 李漱嫁了人,心里自然只有陈宇,当即气呼呼的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哼,阿耶惯会欺负人,难不成要我陈家散尽家财给他!妾身这就进宫去找阿耶说理去!” 陈宇一听,慌的忙把这小祖宗拉回床边, “哎呀,漱儿莫要冲动,为夫也就是说说罢了,好了好了,为夫自然有办法,对了,给你们的银镜还好用吧?” 李漱年纪不大,一听镜子,忙又笑嘻嘻的环上陈宇的颈子,咯咯笑道, “那镜子当真好用呢,妾身平日里偶尔也有把眉毛画歪的,自打有了这银镜,可看的清楚的很呢。” 陈宇点点头,抱过李漱来,让她舒舒服服的躺在自己怀里,笑道, “那漱儿以为,这银镜当售价几何呢?” 李漱嘟起小嘴,小脑袋里细细盘算了一下,重重点了点头, “嗯~妾身觉得吧,这银镜怎么也得卖个十来贯!” 陈宇哈哈一笑,李漱是公主出身,对于钱财没什么概念,十来贯对于她来说是小意思,但是对于百姓来说,足可养活一家人好几年了。 和李漱闹 魏征一听陈宇这话,顿时哑口无言,的确,大唐连年征战下,取得了不小的战国,无论是白叠花还是高丽,都让大唐的国力提升了不少,当即嘟嘟囔囔的退回一旁,剥起了手指甲。 李二意味深长的看了陈宇一眼,赞许的点点头, “哈哈,好,子寰为朕献上此物,其心可嘉,当真为朕之冠军侯!来啊,传旨,云麾将军陈宇,晋为冠军大将军!” 百官一听,这散官没什么意思,但是李二话里有话啊,冠军侯是什么,一取“勇冠三军”之意,二来,历史上的冠军侯,其中之一可是鼎鼎大名的霍去病!年仅二十一岁便封狼居胥,要不是死的太早,汉朝的疆土恐怕远远不止这么大。 陈宇倒是没什么感觉,什么乱七八糟的,冠军大将军?听起来唬人的很,其实就是个闲差! 但是下一秒,李二又舔着脸笑嘻嘻的看向陈宇道, “子寰呐,卿之铜炮造价如此昂贵,爱卿可有解决之道啊?” 陈宇翻个白眼,啥,钱还得老子替你出呗?你咋不上天呢? 但是当着文武百官,陈宇也不好说什么,只得上前躬身道, “臣定当殚精竭虑,为陛下出谋划策,还请陛下容臣些时日才是。” 李二满意的摆摆手道, “诶,朕岂是那不讲理之人,无妨,子寰只管用心办事,这铜炮,便赐名贞观炮吧!” 陈宇早就习惯李二在新鲜事物上加上贞观二字了,胡乱拱了拱手便退下,回到家里骂骂咧咧的把外衣一脱,气哼哼的躺在床上眼睛翻着天。 李漱过来给陈宇送茶水,见陈宇这副模样,笑嘻嘻的伏了上来, “夫君怎么这般恼火样子?可是谁欺负了夫君?” 陈宇撇撇嘴道, “还不是你那好阿耶,今日为夫给他献上大杀器,居然还问老子钱从哪出!” 李漱嫁了人,心里自然只有陈宇,当即气呼呼的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哼,阿耶惯会欺负人,难不成要我陈家散尽家财给他!妾身这就进宫去找阿耶说理去!” 陈宇一听,慌的忙把这小祖宗拉回床边, “哎呀,漱儿莫要冲动,为夫也就是说说罢了,好了好了,为夫自然有办法,对了,给你们的银镜还好用吧?” 李漱年纪不大,一听镜子,忙又笑嘻嘻的环上陈宇的颈子,咯咯笑道, “那镜子当真好用呢,妾身平日里偶尔也有把眉毛画歪的,自打有了这银镜,可看的清楚的很呢。” 陈宇点点头,抱过李漱来,让她舒舒服服的躺在自己怀里,笑道, “那漱儿以为,这银镜当售价几何呢?” 李漱嘟起小嘴,小脑袋里细细盘算了一下,重重点了点头, “嗯~妾身觉得吧,这银镜怎么也得卖个十来贯!” 陈宇哈哈一笑,李漱是公主出身,对于钱财没什么概念,十来贯对于她来说是小意思,但是对于百姓来说,足可养活一家人好几年了。 和李漱闹 魏征一听陈宇这话,顿时哑口无言,的确,大唐连年征战下,取得了不小的战国,无论是白叠花还是高丽,都让大唐的国力提升了不少,当即嘟嘟囔囔的退回一旁,剥起了手指甲。 李二意味深长的看了陈宇一眼,赞许的点点头, “哈哈,好,子寰为朕献上此物,其心可嘉,当真为朕之冠军侯!来啊,传旨,云麾将军陈宇,晋为冠军大将军!” 百官一听,这散官没什么意思,但是李二话里有话啊,冠军侯是什么,一取“勇冠三军”之意,二来,历史上的冠军侯,其中之一可是鼎鼎大名的霍去病!年仅二十一岁便封狼居胥,要不是死的太早,汉朝的疆土恐怕远远不止这么大。 陈宇倒是没什么感觉,什么乱七八糟的,冠军大将军?听起来唬人的很,其实就是个闲差! 但是下一秒,李二又舔着脸笑嘻嘻的看向陈宇道, “子寰呐,卿之铜炮造价如此昂贵,爱卿可有解决之道啊?” 陈宇翻个白眼,啥,钱还得老子替你出呗?你咋不上天呢? 但是当着文武百官,陈宇也不好说什么,只得上前躬身道, “臣定当殚精竭虑,为陛下出谋划策,还请陛下容臣些时日才是。” 李二满意的摆摆手道, “诶,朕岂是那不讲理之人,无妨,子寰只管用心办事,这铜炮,便赐名贞观炮吧!” 陈宇早就习惯李二在新鲜事物上加上贞观二字了,胡乱拱了拱手便退下,回到家里骂骂咧咧的把外衣一脱,气哼哼的躺在床上眼睛翻着天。 李漱过来给陈宇送茶水,见陈宇这副模样,笑嘻嘻的伏了上来, “夫君怎么这般恼火样子?可是谁欺负了夫君?” 陈宇撇撇嘴道, “还不是你那好阿耶,今日为夫给他献上大杀器,居然还问老子钱从哪出!” 李漱嫁了人,心里自然只有陈宇,当即气呼呼的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哼,阿耶惯会欺负人,难不成要我陈家散尽家财给他!妾身这就进宫去找阿耶说理去!” 陈宇一听,慌的忙把这小祖宗拉回床边, “哎呀,漱儿莫要冲动,为夫也就是说说罢了,好了好了,为夫自然有办法,对了,给你们的银镜还好用吧?” 李漱年纪不大,一听镜子,忙又笑嘻嘻的环上陈宇的颈子,咯咯笑道, “那镜子当真好用呢,妾身平日里偶尔也有把眉毛画歪的,自打有了这银镜,可看的清楚的很呢。” 陈宇点点头,抱过李漱来,让她舒舒服服的躺在自己怀里,笑道, “那漱儿以为,这银镜当售价几何呢?” 李漱嘟起小嘴,小脑袋里细细盘算了一下,重重点了点头, “嗯~妾身觉得吧,这银镜怎么也得卖个十来贯!” 陈宇哈哈一笑,李漱是公主出身,对于钱财没什么概念,十来贯对于她来说是小意思,但是对于百姓来说,足可养活一家人好几年了。 和李漱闹 第二九六章 今天你照镜子了吗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五月初五,端午节,这一天举国停工,欢度假期,倒颇有些后世放假的意思。 陈宇一大早便来到太极宫,李二正陪着长孙皇后逗着一干儿子女儿在玩游戏呢。 陈宇凑过去一看,哦,是拿个小弓箭射粽子,大唐端午节包各种各样的粽子是固有的节目,编织美丽的五彩丝线做成的百索戴在身上,驱灾辟邪,自不必说,人家宫女们还喜欢玩射粉团的游戏。这种游戏,其实就是把包好的粽子,架在盘子里,拿特制的小弓去射,射中就吃掉粽子,射不中就去包粽子去。这可能也反映了唐人尚武的性格。大概这种游戏很好玩,一下子就从宫中传到了民间,成为当时流行的游戏。 除了射粉团,宫中还流行斗百草的游戏。斗百草的游戏,有文斗和武斗之分。文斗考验的是你的植物学知识和得到百草的能力。游戏大概是这样的,双方手里都有很多提前找来的花草,一方报出自己的花名,另外一方报出另外的花名,比如说我有鸡冠花,另外一方说我有狗尾草,鸡冠对狗尾,属于非常贴切的对偶,颇有些语言游戏的味道。直到一方手里的花草消耗殆尽,或者再也说不出合适的花草名,那这场游戏就宣告结束。而武斗则是用草编成的绳索,缠在一起互相拉扯,一方的草绳断了,这一方就宣告失败。 陈宇清清嗓子,朝着李二一躬身道, “启奏陛下,时辰到了,陛下该前往渭水主持赛龙舟了。” 李二笑呵呵的回过头来,见是陈宇,点点头道, “好好好,子寰呐,且来试试这粉团,哈哈哈,朕倒要看看,这国士无双的陈子寰,骑射究竟如何?” 陈宇翻个白眼,心想让老子拿亢龙锏敲人脑袋倒是熟练的很,这弓箭一道实在是不怎么样,薛仁贵平时也教过他,奈何这货膂力惊人,陈宇根本没法和他在同一高度练习。 “呵呵,时间仓促,还请陛下紧着些。”陈宇忙摆摆手道。 李二悻悻的看了陈宇一眼,又朝着身后李恪李泰等人招招手, “也罢,这就随朕前往渭水,让颉利一道同行!” 瞧瞧,李二多记仇啊,颉利可汗就威胁了他一次,现在把人家困在长安城里,是不是拿出去当玩具一样把玩一番。 陈宇看了看李二的身后,哦豁,今儿人也不少,李恪李泰甚至李佑都来了,一干公主也都打扮的花枝招展,就连李二自己也把杨妃韦妃等都带上了。 五月的天气已经有些炎热了,李二便没有选择坐车,反而和一干皇子一样骑马前行,长孙无忌程咬金等见自家老大骑马,一个个喜笑颜开的打马凑上去,和李二一路说说笑笑,仿佛又回到当年和秦王策马驰骋打江山的时候。 到了渭水边,陈宇才知道大唐人多会玩,龙舟竞渡时,两岸仕女如云,罗衣成群,银钗映日,观者如堵,那场面是相当的热烈,这绝对是唐朝全民的狂欢节。富庶的唐朝,很喜欢办这种大型活动。而办一次活动,花费巨大,据说 五月初五,端午节,这一天举国停工,欢度假期,倒颇有些后世放假的意思。 陈宇一大早便来到太极宫,李二正陪着长孙皇后逗着一干儿子女儿在玩游戏呢。 陈宇凑过去一看,哦,是拿个小弓箭射粽子,大唐端午节包各种各样的粽子是固有的节目,编织美丽的五彩丝线做成的百索戴在身上,驱灾辟邪,自不必说,人家宫女们还喜欢玩射粉团的游戏。这种游戏,其实就是把包好的粽子,架在盘子里,拿特制的小弓去射,射中就吃掉粽子,射不中就去包粽子去。这可能也反映了唐人尚武的性格。大概这种游戏很好玩,一下子就从宫中传到了民间,成为当时流行的游戏。 除了射粉团,宫中还流行斗百草的游戏。斗百草的游戏,有文斗和武斗之分。文斗考验的是你的植物学知识和得到百草的能力。游戏大概是这样的,双方手里都有很多提前找来的花草,一方报出自己的花名,另外一方报出另外的花名,比如说我有鸡冠花,另外一方说我有狗尾草,鸡冠对狗尾,属于非常贴切的对偶,颇有些语言游戏的味道。直到一方手里的花草消耗殆尽,或者再也说不出合适的花草名,那这场游戏就宣告结束。而武斗则是用草编成的绳索,缠在一起互相拉扯,一方的草绳断了,这一方就宣告失败。 陈宇清清嗓子,朝着李二一躬身道, “启奏陛下,时辰到了,陛下该前往渭水主持赛龙舟了。” 李二笑呵呵的回过头来,见是陈宇,点点头道, “好好好,子寰呐,且来试试这粉团,哈哈哈,朕倒要看看,这国士无双的陈子寰,骑射究竟如何?” 陈宇翻个白眼,心想让老子拿亢龙锏敲人脑袋倒是熟练的很,这弓箭一道实在是不怎么样,薛仁贵平时也教过他,奈何这货膂力惊人,陈宇根本没法和他在同一高度练习。 “呵呵,时间仓促,还请陛下紧着些。”陈宇忙摆摆手道。 李二悻悻的看了陈宇一眼,又朝着身后李恪李泰等人招招手, “也罢,这就随朕前往渭水,让颉利一道同行!” 瞧瞧,李二多记仇啊,颉利可汗就威胁了他一次,现在把人家困在长安城里,是不是拿出去当玩具一样把玩一番。 陈宇看了看李二的身后,哦豁,今儿人也不少,李恪李泰甚至李佑都来了,一干公主也都打扮的花枝招展,就连李二自己也把杨妃韦妃等都带上了。 五月的天气已经有些炎热了,李二便没有选择坐车,反而和一干皇子一样骑马前行,长孙无忌程咬金等见自家老大骑马,一个个喜笑颜开的打马凑上去,和李二一路说说笑笑,仿佛又回到当年和秦王策马驰骋打江山的时候。 到了渭水边,陈宇才知道大唐人多会玩,龙舟竞渡时,两岸仕女如云,罗衣成群,银钗映日,观者如堵,那场面是相当的热烈,这绝对是唐朝全民的狂欢节。富庶的唐朝,很喜欢办这种大型活动。而办一次活动,花费巨大,据说 五月初五,端午节,这一天举国停工,欢度假期,倒颇有些后世放假的意思。 陈宇一大早便来到太极宫,李二正陪着长孙皇后逗着一干儿子女儿在玩游戏呢。 陈宇凑过去一看,哦,是拿个小弓箭射粽子,大唐端午节包各种各样的粽子是固有的节目,编织美丽的五彩丝线做成的百索戴在身上,驱灾辟邪,自不必说,人家宫女们还喜欢玩射粉团的游戏。这种游戏,其实就是把包好的粽子,架在盘子里,拿特制的小弓去射,射中就吃掉粽子,射不中就去包粽子去。这可能也反映了唐人尚武的性格。大概这种游戏很好玩,一下子就从宫中传到了民间,成为当时流行的游戏。 除了射粉团,宫中还流行斗百草的游戏。斗百草的游戏,有文斗和武斗之分。文斗考验的是你的植物学知识和得到百草的能力。游戏大概是这样的,双方手里都有很多提前找来的花草,一方报出自己的花名,另外一方报出另外的花名,比如说我有鸡冠花,另外一方说我有狗尾草,鸡冠对狗尾,属于非常贴切的对偶,颇有些语言游戏的味道。直到一方手里的花草消耗殆尽,或者再也说不出合适的花草名,那这场游戏就宣告结束。而武斗则是用草编成的绳索,缠在一起互相拉扯,一方的草绳断了,这一方就宣告失败。 陈宇清清嗓子,朝着李二一躬身道, “启奏陛下,时辰到了,陛下该前往渭水主持赛龙舟了。” 李二笑呵呵的回过头来,见是陈宇,点点头道, “好好好,子寰呐,且来试试这粉团,哈哈哈,朕倒要看看,这国士无双的陈子寰,骑射究竟如何?” 陈宇翻个白眼,心想让老子拿亢龙锏敲人脑袋倒是熟练的很,这弓箭一道实在是不怎么样,薛仁贵平时也教过他,奈何这货膂力惊人,陈宇根本没法和他在同一高度练习。 “呵呵,时间仓促,还请陛下紧着些。”陈宇忙摆摆手道。 李二悻悻的看了陈宇一眼,又朝着身后李恪李泰等人招招手, “也罢,这就随朕前往渭水,让颉利一道同行!” 瞧瞧,李二多记仇啊,颉利可汗就威胁了他一次,现在把人家困在长安城里,是不是拿出去当玩具一样把玩一番。 陈宇看了看李二的身后,哦豁,今儿人也不少,李恪李泰甚至李佑都来了,一干公主也都打扮的花枝招展,就连李二自己也把杨妃韦妃等都带上了。 五月的天气已经有些炎热了,李二便没有选择坐车,反而和一干皇子一样骑马前行,长孙无忌程咬金等见自家老大骑马,一个个喜笑颜开的打马凑上去,和李二一路说说笑笑,仿佛又回到当年和秦王策马驰骋打江山的时候。 到了渭水边,陈宇才知道大唐人多会玩,龙舟竞渡时,两岸仕女如云,罗衣成群,银钗映日,观者如堵,那场面是相当的热烈,这绝对是唐朝全民的狂欢节。富庶的唐朝,很喜欢办这种大型活动。而办一次活动,花费巨大,据说 第二九七章 青梅竹马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哈哈哈,好好好,好一个以人为镜,子寰所言,甚得朕心,来啊,赏蓝田县公玉斗一对!”李二大笑着说道。 陈宇笑嘻嘻的谢过赏,殿中所有人还在一个个轮番到穿衣镜面前仔细打量一番自己,就连张贵,都忍不住偷偷探出脑袋,看看自己到底长什么模样。 李二待众人看的都差不多了,大手一挥道, “此镜便赐名贞观镜,来啊,抬进甘露殿去!”李二最疼自己老婆了,长孙皇后笑眯眯的给李二投去一个赞许的眼神。 剩下那些轮不到镜子的妃子也好,公主也罢,一个个垮着批脸,用期盼的眼神看着李二,李二只得尴尬的摸摸鼻子,笑道, “无妨,子寰既已决意把制作之法献于朝廷,朕自当命将作监为尔等一一制作。”心里却在想,呵呵,想得美,老子还不得找几个靠谱的老家伙,弄个镜子工坊,将来大赚特赚一笔。 在场的除了李丽质和李漱,陈宇早就给她们做了两块硕大无比的穿衣镜,其余的都恋恋不舍的看着张贵命人把镜子抬了出去,一些大臣的夫人免不了偷偷拉过自家老公的袖子窃窃私语起来。 “好好好,今日甚是高兴,来人啊,上酒!”李二看看时辰差不多了,大家也饿了,是该干饭了。 太监宫女鱼贯而入,给这些文武百官的面前一一放上珍馐和水果,当然还有今朝醉和葡萄酿等美酒。 干饭的时候,李丽质和李漱没有挤在一堆夫人之中,她们是公主,自然是围着李二坐的,大唐还不流行男女混坐,陈宇也只得跟一群位高权重的大臣坐在一起,听他们胡咧咧当年是怎么跟着李二陛下东征西讨的。 吃饭当然得有节目看了,丝竹之声响起,一队队宫装美女翩翩起舞,程咬金流着哈喇子啃着一块羊腿,还指指点点道, “娘的,这小娘子好生的美貌,啧啧,若是带回家中,少不得还要多生几个儿子!” 程咬金的声音又大,免不了传到了李二的耳朵里,当即笑呵呵的说道, “知节若是瞧上了朕的宫女,无妨,赐尔等两个回家便是了。” 程咬金喜笑颜开的丢开手里的羊腿,一拱手道, “老臣谢过陛下恩典了。” 李二的眼珠子一转,又笑眯眯的看向魏征道, “玄成公子嗣可少了些,不若朕一道赐爱卿两个宫女如何啊?”李二这是打算给魏征耍美人计了,想着老家伙要是在家生儿子玩,可就没功夫来给自己添乱了。 魏征一愣,忙起身拱手道, “老臣已然年迈,何敢再言纳妾,家中夫人尚在此,陛下不可胡言乱语。” 李二得意的笑了起来, “哎呀,朕当玄成公乃是当朝的栋梁,想不到,却是惧内之人啊,哈哈哈。”李二好不容易逮着机会了,狠狠的损了魏征一道。 “诶,若是论惧内,咱们之中,谁比得上玄龄啊!”长孙无忌也喝了几杯酒,红头涨脸的哈哈大笑道。 房玄龄一听,气的直翻白眼,心想老子躺着也中枪,惧内怎么了,惧内的吃你家大米了? 李二一听,深有感触的说道, “哈哈哈,好好好,好一个以人为镜,子寰所言,甚得朕心,来啊,赏蓝田县公玉斗一对!”李二大笑着说道。 陈宇笑嘻嘻的谢过赏,殿中所有人还在一个个轮番到穿衣镜面前仔细打量一番自己,就连张贵,都忍不住偷偷探出脑袋,看看自己到底长什么模样。 李二待众人看的都差不多了,大手一挥道, “此镜便赐名贞观镜,来啊,抬进甘露殿去!”李二最疼自己老婆了,长孙皇后笑眯眯的给李二投去一个赞许的眼神。 剩下那些轮不到镜子的妃子也好,公主也罢,一个个垮着批脸,用期盼的眼神看着李二,李二只得尴尬的摸摸鼻子,笑道, “无妨,子寰既已决意把制作之法献于朝廷,朕自当命将作监为尔等一一制作。”心里却在想,呵呵,想得美,老子还不得找几个靠谱的老家伙,弄个镜子工坊,将来大赚特赚一笔。 在场的除了李丽质和李漱,陈宇早就给她们做了两块硕大无比的穿衣镜,其余的都恋恋不舍的看着张贵命人把镜子抬了出去,一些大臣的夫人免不了偷偷拉过自家老公的袖子窃窃私语起来。 “好好好,今日甚是高兴,来人啊,上酒!”李二看看时辰差不多了,大家也饿了,是该干饭了。 太监宫女鱼贯而入,给这些文武百官的面前一一放上珍馐和水果,当然还有今朝醉和葡萄酿等美酒。 干饭的时候,李丽质和李漱没有挤在一堆夫人之中,她们是公主,自然是围着李二坐的,大唐还不流行男女混坐,陈宇也只得跟一群位高权重的大臣坐在一起,听他们胡咧咧当年是怎么跟着李二陛下东征西讨的。 吃饭当然得有节目看了,丝竹之声响起,一队队宫装美女翩翩起舞,程咬金流着哈喇子啃着一块羊腿,还指指点点道, “娘的,这小娘子好生的美貌,啧啧,若是带回家中,少不得还要多生几个儿子!” 程咬金的声音又大,免不了传到了李二的耳朵里,当即笑呵呵的说道, “知节若是瞧上了朕的宫女,无妨,赐尔等两个回家便是了。” 程咬金喜笑颜开的丢开手里的羊腿,一拱手道, “老臣谢过陛下恩典了。” 李二的眼珠子一转,又笑眯眯的看向魏征道, “玄成公子嗣可少了些,不若朕一道赐爱卿两个宫女如何啊?”李二这是打算给魏征耍美人计了,想着老家伙要是在家生儿子玩,可就没功夫来给自己添乱了。 魏征一愣,忙起身拱手道, “老臣已然年迈,何敢再言纳妾,家中夫人尚在此,陛下不可胡言乱语。” 李二得意的笑了起来, “哎呀,朕当玄成公乃是当朝的栋梁,想不到,却是惧内之人啊,哈哈哈。”李二好不容易逮着机会了,狠狠的损了魏征一道。 “诶,若是论惧内,咱们之中,谁比得上玄龄啊!”长孙无忌也喝了几杯酒,红头涨脸的哈哈大笑道。 房玄龄一听,气的直翻白眼,心想老子躺着也中枪,惧内怎么了,惧内的吃你家大米了? 李二一听,深有感触的说道, “哈哈哈,好好好,好一个以人为镜,子寰所言,甚得朕心,来啊,赏蓝田县公玉斗一对!”李二大笑着说道。 陈宇笑嘻嘻的谢过赏,殿中所有人还在一个个轮番到穿衣镜面前仔细打量一番自己,就连张贵,都忍不住偷偷探出脑袋,看看自己到底长什么模样。 李二待众人看的都差不多了,大手一挥道, “此镜便赐名贞观镜,来啊,抬进甘露殿去!”李二最疼自己老婆了,长孙皇后笑眯眯的给李二投去一个赞许的眼神。 剩下那些轮不到镜子的妃子也好,公主也罢,一个个垮着批脸,用期盼的眼神看着李二,李二只得尴尬的摸摸鼻子,笑道, “无妨,子寰既已决意把制作之法献于朝廷,朕自当命将作监为尔等一一制作。”心里却在想,呵呵,想得美,老子还不得找几个靠谱的老家伙,弄个镜子工坊,将来大赚特赚一笔。 在场的除了李丽质和李漱,陈宇早就给她们做了两块硕大无比的穿衣镜,其余的都恋恋不舍的看着张贵命人把镜子抬了出去,一些大臣的夫人免不了偷偷拉过自家老公的袖子窃窃私语起来。 “好好好,今日甚是高兴,来人啊,上酒!”李二看看时辰差不多了,大家也饿了,是该干饭了。 太监宫女鱼贯而入,给这些文武百官的面前一一放上珍馐和水果,当然还有今朝醉和葡萄酿等美酒。 干饭的时候,李丽质和李漱没有挤在一堆夫人之中,她们是公主,自然是围着李二坐的,大唐还不流行男女混坐,陈宇也只得跟一群位高权重的大臣坐在一起,听他们胡咧咧当年是怎么跟着李二陛下东征西讨的。 吃饭当然得有节目看了,丝竹之声响起,一队队宫装美女翩翩起舞,程咬金流着哈喇子啃着一块羊腿,还指指点点道, “娘的,这小娘子好生的美貌,啧啧,若是带回家中,少不得还要多生几个儿子!” 程咬金的声音又大,免不了传到了李二的耳朵里,当即笑呵呵的说道, “知节若是瞧上了朕的宫女,无妨,赐尔等两个回家便是了。” 程咬金喜笑颜开的丢开手里的羊腿,一拱手道, “老臣谢过陛下恩典了。” 李二的眼珠子一转,又笑眯眯的看向魏征道, “玄成公子嗣可少了些,不若朕一道赐爱卿两个宫女如何啊?”李二这是打算给魏征耍美人计了,想着老家伙要是在家生儿子玩,可就没功夫来给自己添乱了。 魏征一愣,忙起身拱手道, “老臣已然年迈,何敢再言纳妾,家中夫人尚在此,陛下不可胡言乱语。” 李二得意的笑了起来, “哎呀,朕当玄成公乃是当朝的栋梁,想不到,却是惧内之人啊,哈哈哈。”李二好不容易逮着机会了,狠狠的损了魏征一道。 “诶,若是论惧内,咱们之中,谁比得上玄龄啊!”长孙无忌也喝了几杯酒,红头涨脸的哈哈大笑道。 房玄龄一听,气的直翻白眼,心想老子躺着也中枪,惧内怎么了,惧内的吃你家大米了? 李二一听,深有感触的说道, 第二九八章 进击的李承乾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李二眼巴巴的看着卢氏把手稿带走了,张了张嘴,没好意思开口讨要,只得悻悻的回到座位,长孙皇后大概知道自家老公的意思,笑着上前宽慰道, “二郎乃是天子,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还愁得不到一首好诗文?” 李二翻个白眼,心想老子难不成还能硬抢不成?顿时索然无味的摆摆手道, “今日端午,举国同庆,来啊,随朕满饮此杯。” 等陈宇喝的晕晕乎乎回到家的时候,李丽质和李漱不依不饶的扑了上来, “夫君平日里可小气的紧,今日怎的给那梁国夫人写上如此出众的诗文?”李丽质也有些气哼哼的看着陈宇。 李漱虽然不太喜好诗文,但是只要是陈宇写出来的,她通通都要,当即也挥舞着小拳头道, “就是,妾身与长姐嫁与夫君,也不见得夫君写过如此多情婉转的诗词,终究是妾身不如那外面的女子了吧?” 陈宇哈哈一笑,揽过两个俏丽的老婆来,嬉皮笑脸的说道, “丽质与漱儿可错怪为夫了,来来来,且让你们瞧瞧为夫的真心”陈宇说这便要宽衣解带,想来个大被同眠。 李丽质羞的忙跳开去,连连摆手道, “夫君可又浑闹了,十七妹好生陪着夫君歇息,妾身先出去了。” 李漱巴不得和陈宇独处,笑嘻嘻的反倒欺身上前揽住陈宇的脖子,李丽质不敢再看,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也和俩人滚到一起,忙起身出了屋子,只留下醉醺醺的陈宇和李漱二人胡天胡地。 隔日陈宇醒来的时候,刚打算洗漱,只听得陈大在院子里喊道, “阿郎,阿郎可醒了?太子府上遣人来送信,说是请阿郎前往东宫一叙。” 陈宇一听,有些奇怪,李承乾找自己干嘛?平时他和东宫素无来往,辩机这货也不知道咋样了,自从被李承乾纳入东宫后,便再也没见过这小和尚了。 但是既然太子开口了,陈宇不好拒绝,当即开门告诉陈大,赶紧回复来人,自己稍后便去,紧接着招呼莺儿和雨儿来给自己更衣洗漱。 “太子哥哥要见夫君?”李丽质秀眉紧蹙的问道。 “唔,还不知道所为何事呢。”陈宇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说道。 “夫君与东宫平日素无瓜葛,怎的端午刚过,太子哥哥便来邀请了?”李丽质猜不出李承乾想干嘛,只得嘱咐陈宇早去早回再说。 陈宇跨上霸红尘,沿着朱雀门大街一路来到重明门门口,守卫见是陈宇,忙给他开了门,陈宇整整衣袍,惴惴不安的一路来到丽正殿,这时李承乾的居所, “启奏太子殿下,蓝天县公陈宇求见。”小太监忙向里面的李承乾通报。 “臣见过太子殿下。”陈宇进了丽正殿,见李承乾正斜倚在殿中的胡床上。 “子寰来了?好好好,卿且宽坐,孤腿脚不便,就不招呼爱卿了。”李承乾笑的有些勉强。 陈宇一躬身,这才坐在丽正殿的下首,小太监给陈宇端来一杯清茶,陈宇看了看,还是去年的茶叶,心里感慨李承乾的地位是越来越不如从前 李二眼巴巴的看着卢氏把手稿带走了,张了张嘴,没好意思开口讨要,只得悻悻的回到座位,长孙皇后大概知道自家老公的意思,笑着上前宽慰道, “二郎乃是天子,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还愁得不到一首好诗文?” 李二翻个白眼,心想老子难不成还能硬抢不成?顿时索然无味的摆摆手道, “今日端午,举国同庆,来啊,随朕满饮此杯。” 等陈宇喝的晕晕乎乎回到家的时候,李丽质和李漱不依不饶的扑了上来, “夫君平日里可小气的紧,今日怎的给那梁国夫人写上如此出众的诗文?”李丽质也有些气哼哼的看着陈宇。 李漱虽然不太喜好诗文,但是只要是陈宇写出来的,她通通都要,当即也挥舞着小拳头道, “就是,妾身与长姐嫁与夫君,也不见得夫君写过如此多情婉转的诗词,终究是妾身不如那外面的女子了吧?” 陈宇哈哈一笑,揽过两个俏丽的老婆来,嬉皮笑脸的说道, “丽质与漱儿可错怪为夫了,来来来,且让你们瞧瞧为夫的真心”陈宇说这便要宽衣解带,想来个大被同眠。 李丽质羞的忙跳开去,连连摆手道, “夫君可又浑闹了,十七妹好生陪着夫君歇息,妾身先出去了。” 李漱巴不得和陈宇独处,笑嘻嘻的反倒欺身上前揽住陈宇的脖子,李丽质不敢再看,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也和俩人滚到一起,忙起身出了屋子,只留下醉醺醺的陈宇和李漱二人胡天胡地。 隔日陈宇醒来的时候,刚打算洗漱,只听得陈大在院子里喊道, “阿郎,阿郎可醒了?太子府上遣人来送信,说是请阿郎前往东宫一叙。” 陈宇一听,有些奇怪,李承乾找自己干嘛?平时他和东宫素无来往,辩机这货也不知道咋样了,自从被李承乾纳入东宫后,便再也没见过这小和尚了。 但是既然太子开口了,陈宇不好拒绝,当即开门告诉陈大,赶紧回复来人,自己稍后便去,紧接着招呼莺儿和雨儿来给自己更衣洗漱。 “太子哥哥要见夫君?”李丽质秀眉紧蹙的问道。 “唔,还不知道所为何事呢。”陈宇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说道。 “夫君与东宫平日素无瓜葛,怎的端午刚过,太子哥哥便来邀请了?”李丽质猜不出李承乾想干嘛,只得嘱咐陈宇早去早回再说。 陈宇跨上霸红尘,沿着朱雀门大街一路来到重明门门口,守卫见是陈宇,忙给他开了门,陈宇整整衣袍,惴惴不安的一路来到丽正殿,这时李承乾的居所, “启奏太子殿下,蓝天县公陈宇求见。”小太监忙向里面的李承乾通报。 “臣见过太子殿下。”陈宇进了丽正殿,见李承乾正斜倚在殿中的胡床上。 “子寰来了?好好好,卿且宽坐,孤腿脚不便,就不招呼爱卿了。”李承乾笑的有些勉强。 陈宇一躬身,这才坐在丽正殿的下首,小太监给陈宇端来一杯清茶,陈宇看了看,还是去年的茶叶,心里感慨李承乾的地位是越来越不如从前 李二眼巴巴的看着卢氏把手稿带走了,张了张嘴,没好意思开口讨要,只得悻悻的回到座位,长孙皇后大概知道自家老公的意思,笑着上前宽慰道, “二郎乃是天子,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还愁得不到一首好诗文?” 李二翻个白眼,心想老子难不成还能硬抢不成?顿时索然无味的摆摆手道, “今日端午,举国同庆,来啊,随朕满饮此杯。” 等陈宇喝的晕晕乎乎回到家的时候,李丽质和李漱不依不饶的扑了上来, “夫君平日里可小气的紧,今日怎的给那梁国夫人写上如此出众的诗文?”李丽质也有些气哼哼的看着陈宇。 李漱虽然不太喜好诗文,但是只要是陈宇写出来的,她通通都要,当即也挥舞着小拳头道, “就是,妾身与长姐嫁与夫君,也不见得夫君写过如此多情婉转的诗词,终究是妾身不如那外面的女子了吧?” 陈宇哈哈一笑,揽过两个俏丽的老婆来,嬉皮笑脸的说道, “丽质与漱儿可错怪为夫了,来来来,且让你们瞧瞧为夫的真心”陈宇说这便要宽衣解带,想来个大被同眠。 李丽质羞的忙跳开去,连连摆手道, “夫君可又浑闹了,十七妹好生陪着夫君歇息,妾身先出去了。” 李漱巴不得和陈宇独处,笑嘻嘻的反倒欺身上前揽住陈宇的脖子,李丽质不敢再看,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也和俩人滚到一起,忙起身出了屋子,只留下醉醺醺的陈宇和李漱二人胡天胡地。 隔日陈宇醒来的时候,刚打算洗漱,只听得陈大在院子里喊道, “阿郎,阿郎可醒了?太子府上遣人来送信,说是请阿郎前往东宫一叙。” 陈宇一听,有些奇怪,李承乾找自己干嘛?平时他和东宫素无来往,辩机这货也不知道咋样了,自从被李承乾纳入东宫后,便再也没见过这小和尚了。 但是既然太子开口了,陈宇不好拒绝,当即开门告诉陈大,赶紧回复来人,自己稍后便去,紧接着招呼莺儿和雨儿来给自己更衣洗漱。 “太子哥哥要见夫君?”李丽质秀眉紧蹙的问道。 “唔,还不知道所为何事呢。”陈宇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说道。 “夫君与东宫平日素无瓜葛,怎的端午刚过,太子哥哥便来邀请了?”李丽质猜不出李承乾想干嘛,只得嘱咐陈宇早去早回再说。 陈宇跨上霸红尘,沿着朱雀门大街一路来到重明门门口,守卫见是陈宇,忙给他开了门,陈宇整整衣袍,惴惴不安的一路来到丽正殿,这时李承乾的居所, “启奏太子殿下,蓝天县公陈宇求见。”小太监忙向里面的李承乾通报。 “臣见过太子殿下。”陈宇进了丽正殿,见李承乾正斜倚在殿中的胡床上。 “子寰来了?好好好,卿且宽坐,孤腿脚不便,就不招呼爱卿了。”李承乾笑的有些勉强。 陈宇一躬身,这才坐在丽正殿的下首,小太监给陈宇端来一杯清茶,陈宇看了看,还是去年的茶叶,心里感慨李承乾的地位是越来越不如从前 第二九九章 袁天罡 一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李承乾讨了个没趣,陈宇张口闭口就是李二陛下,他也不敢随便说些大不敬的话,今天他把陈宇找来,主要还是打听打听陈宇有没有和李泰等人搅在一起。 当即李承乾话锋一转又开口道, “那子寰以为,孤何时能够身登大宝呢?” 陈宇撇撇嘴,暗骂你特么这不是咒你老子早死吗?脸上不敢有过多表情,一躬身又道, “殿下恕臣无礼,陛下正值春秋鼎盛,臣恐怕也难以预料,只专心为官为民便是了。” 李承乾见陈宇这儿滴水不漏,点点头问道, “平日里子寰与四弟可有来往啊?” 陈宇咂咂嘴,小胖子李泰?呵呵,这货和你一样呢,也是时时刻刻准备接李二的班,嘴上不停,拱手道, “臣与魏王殿下来往甚少,前日里魏王曾来臣家中小坐了片刻,也无非是瞧瞧丽质与漱儿罢了。” 陈宇抬出两个公主,李承乾的面色稍稍缓和了些,摆摆手道, “丽质与孤都是阿娘所生,按理说孤也该瞧瞧丽质去,只是孤这足疾尚未痊愈,怕是行走不便,子寰且回家告知丽质,只说孤也惦记她的很,让她来瞧瞧孤。” 陈宇暗骂一句,吗的,把主意打到老子的老婆身上了?但是李承乾说的合情合理,陈宇只得一躬身, “是,殿下与丽质兄妹情深,臣自然会告知丽质,让她时常进宫才是。” 陈宇坐了片刻,李承乾自己便有些坐不住了,双腿的足疾让他穿鞋很不舒服,只得摆摆手道, “倒是让子寰见笑了,孤这足疾有些疼痛难耐,穿靴压的慌,子寰这就自便吧,孤要歇息片刻。” 陈宇如蒙大赦,赶紧起身道, “不敢打搅殿下歇息,臣这便告退了。” 辩机也站起身来,一合十,笑呵呵的道, “小僧便也告退了,这就去为殿下诵经祈福。” 李承乾挥挥手,陈宇和辩机一道出了丽正殿的大门,辩机笑嘻嘻的朝着陈宇一合十道, “会昌寺一别,已然一载有余,陈县公如今更是光彩照人了。” 陈宇看着眼前这个秃驴,心里没啥好感,胡乱一拱手道, “辩机师父想必也是佛法有成了吧?” 辩机显得有些得意, “不敢不敢,小僧年岁尚浅,如何敢说有成,陈县公如蒙不弃,不放随小僧一道回会昌寺 李承乾讨了个没趣,陈宇张口闭口就是李二陛下,他也不敢随便说些大不敬的话,今天他把陈宇找来,主要还是打听打听陈宇有没有和李泰等人搅在一起。 当即李承乾话锋一转又开口道, “那子寰以为,孤何时能够身登大宝呢?” 陈宇撇撇嘴,暗骂你特么这不是咒你老子早死吗?脸上不敢有过多表情,一躬身又道, “殿下恕臣无礼,陛下正值春秋鼎盛,臣恐怕也难以预料,只专心为官为民便是了。” 李承乾见陈宇这儿滴水不漏,点点头问道, “平日里子寰与四弟可有来往啊?” 陈宇咂咂嘴,小胖子李泰?呵呵,这货和你一样呢,也是时时刻刻准备接李二的班,嘴上不停,拱手道, “臣与魏王殿下来往甚少,前日里魏王曾来臣家中小坐了片刻,也无非是瞧瞧丽质与漱儿罢了。” 陈宇抬出两个公主,李承乾的面色稍稍缓和了些,摆摆手道, “丽质与孤都是阿娘所生,按理说孤也该瞧瞧丽质去,只是孤这足疾尚未痊愈,怕是行走不便,子寰且回家告知丽质,只说孤也惦记她的很,让她来瞧瞧孤。” 陈宇暗骂一句,吗的,把主意打到老子的老婆身上了?但是李承乾说的合情合理,陈宇只得一躬身, “是,殿下与丽质兄妹情深,臣自然会告知丽质,让她时常进宫才是。” 陈宇坐了片刻,李承乾自己便有些坐不住了,双腿的足疾让他穿鞋很不舒服,只得摆摆手道, “倒是让子寰见笑了,孤这足疾有些疼痛难耐,穿靴压的慌,子寰这就自便吧,孤要歇息片刻。” 陈宇如蒙大赦,赶紧起身道, “不敢打搅殿下歇息,臣这便告退了。” 辩机也站起身来,一合十,笑呵呵的道, “小僧便也告退了,这就去为殿下诵经祈福。” 李承乾挥挥手,陈宇和辩机一道出了丽正殿的大门,辩机笑嘻嘻的朝着陈宇一合十道, “会昌寺一别,已然一载有余,陈县公如今更是光彩照人了。” 陈宇看着眼前这个秃驴,心里没啥好感,胡乱一拱手道, “辩机师父想必也是佛法有成了吧?” 辩机显得有些得意, “不敢不敢,小僧年岁尚浅,如何敢说有成,陈县公如蒙不弃,不放随小僧一道回会昌寺 李承乾讨了个没趣,陈宇张口闭口就是李二陛下,他也不敢随便说些大不敬的话,今天他把陈宇找来,主要还是打听打听陈宇有没有和李泰等人搅在一起。 当即李承乾话锋一转又开口道, “那子寰以为,孤何时能够身登大宝呢?” 陈宇撇撇嘴,暗骂你特么这不是咒你老子早死吗?脸上不敢有过多表情,一躬身又道, “殿下恕臣无礼,陛下正值春秋鼎盛,臣恐怕也难以预料,只专心为官为民便是了。” 李承乾见陈宇这儿滴水不漏,点点头问道, “平日里子寰与四弟可有来往啊?” 陈宇咂咂嘴,小胖子李泰?呵呵,这货和你一样呢,也是时时刻刻准备接李二的班,嘴上不停,拱手道, “臣与魏王殿下来往甚少,前日里魏王曾来臣家中小坐了片刻,也无非是瞧瞧丽质与漱儿罢了。” 陈宇抬出两个公主,李承乾的面色稍稍缓和了些,摆摆手道, “丽质与孤都是阿娘所生,按理说孤也该瞧瞧丽质去,只是孤这足疾尚未痊愈,怕是行走不便,子寰且回家告知丽质,只说孤也惦记她的很,让她来瞧瞧孤。” 陈宇暗骂一句,吗的,把主意打到老子的老婆身上了?但是李承乾说的合情合理,陈宇只得一躬身, “是,殿下与丽质兄妹情深,臣自然会告知丽质,让她时常进宫才是。” 陈宇坐了片刻,李承乾自己便有些坐不住了,双腿的足疾让他穿鞋很不舒服,只得摆摆手道, “倒是让子寰见笑了,孤这足疾有些疼痛难耐,穿靴压的慌,子寰这就自便吧,孤要歇息片刻。” 陈宇如蒙大赦,赶紧起身道, “不敢打搅殿下歇息,臣这便告退了。” 辩机也站起身来,一合十,笑呵呵的道, “小僧便也告退了,这就去为殿下诵经祈福。” 李承乾挥挥手,陈宇和辩机一道出了丽正殿的大门,辩机笑嘻嘻的朝着陈宇一合十道, “会昌寺一别,已然一载有余,陈县公如今更是光彩照人了。” 陈宇看着眼前这个秃驴,心里没啥好感,胡乱一拱手道, “辩机师父想必也是佛法有成了吧?” 辩机显得有些得意, “不敢不敢,小僧年岁尚浅,如何敢说有成,陈县公如蒙不弃,不放随小僧一道回会昌寺 第三零零章 袁天罡 二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李二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对哦,陈宇的师父也是个道士,当即笑道, “是了,子寰之师也乃道家高人,不知袁道长可熟识啊?” 袁天罡一听,哦嚯,来兴趣了,道家老子熟啊,忙朝着陈宇一拱手, “敢问县公先师道号?” 陈宇咬咬牙,这会儿逃不掉了,只得开口道, “家师道号纯阳子,俗名吕洞宾,曾在中条山修道,如今云游四方去了。” 袁天罡一听,哦,不认识,但是道士嘛,天下间门派又不止他一家,云游四方是再正常不过了,他自己也平时游历于各大山川之中。 “唔,纯阳道长想必与老道并非同出一门,他日若得机缘,还要好好讨教一番才是。”袁天罡说了句客套话。 陈宇稍稍放下心来,看起来袁天罡并没有打算深究。但是李二兴致勃勃的在一旁撺掇道, “子寰呐,今日朕叫你前来,便是让袁道长替你瞧瞧骨相,呵呵,这袁道长可不是随随便便给人看相的啊。” 袁天罡一听,是了,眼前这个模样俊俏的少年郎一定是李二的女婿了,或者说是准女婿,否则为什么要叫自己给他看相。 当即袁天罡本着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的态度,拱手道, “既是陛下吩咐,臣自当领命,还请县公走近些才是。” 陈宇见李二开口,又不敢推脱,战战兢兢的走上前,稍稍把脸抬起一些,畏畏缩缩的不敢正面直视袁天罡。 袁天罡反倒好奇起来,瞧着面前的小郎君唇红齿白,端的是正人君子的做派,粗看之下骨相也是极好,大富大贵是在所难免的,只是这眼神为何一直躲躲闪闪的,搞的好像自己是来逛窑子的,他是被点中的小娘子一般。 陈宇哪里知道袁天罡又不是神仙,真要推算他陈宇的过去未来是要凭着生辰八字起卦的,光看面相能看出什么鸟来。 “还请县公把头抬高些。”袁天罡抬手示意道。 陈宇不 李二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对哦,陈宇的师父也是个道士,当即笑道, “是了,子寰之师也乃道家高人,不知袁道长可熟识啊?” 袁天罡一听,哦嚯,来兴趣了,道家老子熟啊,忙朝着陈宇一拱手, “敢问县公先师道号?” 陈宇咬咬牙,这会儿逃不掉了,只得开口道, “家师道号纯阳子,俗名吕洞宾,曾在中条山修道,如今云游四方去了。” 袁天罡一听,哦,不认识,但是道士嘛,天下间门派又不止他一家,云游四方是再正常不过了,他自己也平时游历于各大山川之中。 “唔,纯阳道长想必与老道并非同出一门,他日若得机缘,还要好好讨教一番才是。”袁天罡说了句客套话。 陈宇稍稍放下心来,看起来袁天罡并没有打算深究。但是李二兴致勃勃的在一旁撺掇道, “子寰呐,今日朕叫你前来,便是让袁道长替你瞧瞧骨相,呵呵,这袁道长可不是随随便便给人看相的啊。” 袁天罡一听,是了,眼前这个模样俊俏的少年郎一定是李二的女婿了,或者说是准女婿,否则为什么要叫自己给他看相。 当即袁天罡本着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的态度,拱手道, “既是陛下吩咐,臣自当领命,还请县公走近些才是。” 陈宇见李二开口,又不敢推脱,战战兢兢的走上前,稍稍把脸抬起一些,畏畏缩缩的不敢正面直视袁天罡。 袁天罡反倒好奇起来,瞧着面前的小郎君唇红齿白,端的是正人君子的做派,粗看之下骨相也是极好,大富大贵是在所难免的,只是这眼神为何一直躲躲闪闪的,搞的好像自己是来逛窑子的,他是被点中的小娘子一般。 陈宇哪里知道袁天罡又不是神仙,真要推算他陈宇的过去未来是要凭着生辰八字起卦的,光看面相能看出什么鸟来。 “还请县公把头抬高些。”袁天罡抬手示意道。 陈宇不 李二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对哦,陈宇的师父也是个道士,当即笑道, “是了,子寰之师也乃道家高人,不知袁道长可熟识啊?” 袁天罡一听,哦嚯,来兴趣了,道家老子熟啊,忙朝着陈宇一拱手, “敢问县公先师道号?” 陈宇咬咬牙,这会儿逃不掉了,只得开口道, “家师道号纯阳子,俗名吕洞宾,曾在中条山修道,如今云游四方去了。” 袁天罡一听,哦,不认识,但是道士嘛,天下间门派又不止他一家,云游四方是再正常不过了,他自己也平时游历于各大山川之中。 “唔,纯阳道长想必与老道并非同出一门,他日若得机缘,还要好好讨教一番才是。”袁天罡说了句客套话。 陈宇稍稍放下心来,看起来袁天罡并没有打算深究。但是李二兴致勃勃的在一旁撺掇道, “子寰呐,今日朕叫你前来,便是让袁道长替你瞧瞧骨相,呵呵,这袁道长可不是随随便便给人看相的啊。” 袁天罡一听,是了,眼前这个模样俊俏的少年郎一定是李二的女婿了,或者说是准女婿,否则为什么要叫自己给他看相。 当即袁天罡本着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的态度,拱手道, “既是陛下吩咐,臣自当领命,还请县公走近些才是。” 陈宇见李二开口,又不敢推脱,战战兢兢的走上前,稍稍把脸抬起一些,畏畏缩缩的不敢正面直视袁天罡。 袁天罡反倒好奇起来,瞧着面前的小郎君唇红齿白,端的是正人君子的做派,粗看之下骨相也是极好,大富大贵是在所难免的,只是这眼神为何一直躲躲闪闪的,搞的好像自己是来逛窑子的,他是被点中的小娘子一般。 陈宇哪里知道袁天罡又不是神仙,真要推算他陈宇的过去未来是要凭着生辰八字起卦的,光看面相能看出什么鸟来。 “还请县公把头抬高些。”袁天罡抬手示意道。 陈宇不 第三零一章 超级市场的构想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袁天罡在长安城没住几天,只和李淳风见了一面,二人也不知道在太史局到底商量了什么,过不得三五天,便又匆匆离开了,孙思邈这老头儿自从长孙皇后诞下晋阳公主后也不知所踪,据说是去终南山采药了。 眼瞧着苏忆晚的肚子越来越大,陈宇害怕有个闪失,恨不能让太医署的官员住在自己家里。 陈家上上下下已经做了不少小孩子的衣服,陈宇只恨大唐没有X光,实在是看不出苏忆晚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这天上朝的时候,李二显得很烦躁,就连长孙无忌和房玄龄的奏折也没细看,散了朝便把陈宇叫到了甘露殿,急匆匆的看着陈宇问道, “子寰呐,近日来,这贞观票的售卖是愈发差了,一季之份险些比不上最初的一月,子寰可有良策啊?” 陈宇翻了个白眼,心想,哦,原来是缺钱了,想想也是,李二最近忙着全国修路,前阵子还闹了洪涝,图书馆也在修建中,幸好没打仗,要不然李二一家子估计又得勒紧腰带了。 陈宇赶紧上前一步躬身道, “敢问陛下,臣前日进献的银镜呢?为何不见售卖?” 李二叹口气,摆摆手道, “子寰有所不知,这银镜大多都被朕的股肱重臣讨要了去,朕也不得不赏赐给他们,哪里有什么进项!” 原来李二抹不开面子,虽然这银镜的配方在李二手里,但是架不住这帮子老流氓的讨要啊,今天你要两面,明天我讨三面的,李二在镜子上是一毛钱也捞着。 陈宇思忖了一下,又开口道, “敢问陛下,之前的贞观车又售卖的如何了?” 李二脸上这才稍稍有了一丝笑意, “这贞观车当真是售卖的极好,据户部提交的奏折来看,长安,万年两县的百姓已然有不少家中备得了贞观车,朕正打算向东都投放这些贞观车。” 陈宇点点头,心里有了主意,一拱手道, “臣有一策,陛下可在城中择一良处,组建超级市场!再张贴告示告知周围的百姓,臣担保这超市能让国库瞬间丰盈起来!” 李二听的云里雾里, “子寰说慢些,这超级市场为何物啊?朕倒是去过东市和西市,也曾见得那西域的胡人售卖些皮毛和香料,这超市,作何解释啊?” 陈宇得意的一甩头,看了看凑上来的长孙皇后道, “启奏陛下,这超市不同于东市与西市,乃是西域大食国的经营方式,择一处大殿,摆上货架,将所有出售的物品尽数摆放上去,由天下万民自由挑选,待挑选完成后,再到出口处结清账款,此法不但可以省去售卖货物的人工成本,还能增加百姓购物的热情!届时再举办个车展,弄几个车模,啧啧,这贞观车的销量还能翻一倍!”陈宇险些手舞足蹈起来。 李二一听,什么是车展啊?车模又是啥?眼前的陈宇越来越可疑了,莫不是上天派下来的吧?为何自己这个皇帝都没听说过这些个新名词。 但是见陈宇说的起劲,一听这销量能翻倍, 李二顿时来劲了,大手一挥道, “无妨,这京中有的是空地和殿宇,子寰只管去挑选便是,至于人手,将作监与工部,爱卿可随意挑选!” 陈宇点点头,长安城的确是寸土寸金,但是这条法则对于李二是不管用的,很多空置的房屋都是前朝贵胄留下的,比如陈宇家,就是李二赏赐给他的,陈宇只管在长安城里挑选一个够大的殿宇就行了。 陈宇在长安城里兜兜转转,拿着李二的手令,狐假虎威的把升平坊一处殿宇给征用了下来,这里原来是隋朝时候的一处官邸,占地不大,但是里面一间大殿却是大的出奇,陈宇拿步子粗粗估算了一下,眼前这座大殿几乎快要八千个平米了,足可成为后世的一座超级市场。 陈宇是当朝的县公,又拿着李二的手令,长安城在贞观年间是没有京兆牧的,一般由雍州牧代管,雍州牧又基本上由亲王郡王这些李二的亲戚兼着,所以实际上整个长安城的治安是归李孝恭负责的。 李孝恭见了陈宇也是笑呵呵的, “子寰可愈发的得圣心了,如今连征用京师的土地也交给子寰了?”李孝恭笑眯眯的把地契递了过去。 陈宇撇撇嘴,心想这特么又不是给老子的,还不是给李二打工? 办完了交接手续,陈宇又赶紧来到将作监,张巍一见陈宇来了,忙笑呵呵的迎上来, “见过陈县公,不知县公又有什么吩咐?” 陈宇命人取来纸笔,在纸上画了个后世的仓储货架,递给张巍道, “少监可凭此图,制作一些货架,切记这些货架的底部加装几个轮子,另外再做些琉璃窗,这时圣人的旨意,万不可怠慢,本侯还要先行赶往工部召集人手。” 张巍点点头,拍着胸脯道, “县公只管放心,若是这几个架子还做不出来,那将作监也不用在京师混了。只是不知这架子需得用何种材料啊?” 陈宇摸了摸下巴,咂咂嘴道, “这又不是新娘子家的马桶,生铁的便行,管他什么材料,够结实即可。” 张巍放下心来,原来这货架不是什么名贵东西,当即点点头转身找人去了,陈宇则来到工部,张亮正眯着眼看账本呢,见陈宇进来倒也有些惊讶, “见过郧国公。”陈宇笑呵呵的一躬身。 张亮也忙一拱手, “陈县公虽为工部侍郎,这工部可是头一遭来,不知所为何事啊?” 陈宇忙把李二的旨意一说,张亮点点头道, “无妨,工部尚有百余民夫刚修完堤坝归来,县公可尽数调遣。” 陈宇放下心来,百来个工人足够了,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升平坊的大殿不够亮,大唐又没有电灯,只能尽量的多开窗户,让阳光投射进来。 陈宇当即领着百来个民夫来到升平坊,指着大殿道, “眼前这大殿,都给我四周开上窗户,窗子要大,另外,在窗户的上面给本侯拆下一排青砖来!本侯另有他用!” 一干民夫看的莫名其妙,开窗子 他们个个都是好手,但是陈宇要拆掉一排青砖干什么?就算是通风口也不是这么挖的啊? 但是上官有令,这些民夫不敢怠慢,一个个扛起家伙吭哧吭哧的就干了起来。 陈宇忙活了两天,见超市终于开工了,这才笑眯眯的前往甘露殿去复命。 “唔,子寰来的正好,且瞧瞧朕这副字如何啊?”李二还有心情写字。 “启奏陛下,臣是来向陛下请旨,请陛下张贴告示,告知长安,万年、蓝田、三原四县的百姓,大唐第一家超市即将开业一事。”陈宇可没心情看李二那手飞白。 李二点点头,刚要去写,陈宇又拱手道, “臣还有一事,敢问陛下宫中可有陶罐?” 李二有些莫名其妙的,点点头道, “子寰要这陶罐有何用啊?宫里自然是有一些的,不过是装些粗物罢了,若是子寰需要,瓷罐也有不少。” 陈宇赶紧一拱手道, “还请陛下赐些陶罐给臣,越多越好。” 李二不疑有他,大手一挥道, “无妨,左右是些陶罐,子寰要便拿去,来人,带蓝天县公去取陶罐。” 张贵也一头雾水的领着陈宇来到后宫,陶罐大多数是用来装一些肥料啊或者种子的,哪怕是太医署捣药的罐子都是瓷器,陶罐实在是有些上不了台面。 宫里有的是这玩意儿,基本都堆在了花圃那边,陈宇满意的看着一堆陶罐,摆摆手道, “来啊,找人把这些罐子都给本侯搬到升平坊去,来日本侯要用。” 于是一干小太监哼哧哼哧把几百个陶罐都给陈宇装到牛车上,一路来到升平坊,匠人和民夫正忙活着着,一个个热的汗流浃背,陈宇抬手唤过监工的主簿来,掏出一块小金饼, “去买些解暑的瓜果来,莫要怠慢了这些匠人。” 主簿忙三步并作两步买来,这些匠人一个个鼻涕眼泪一大把的看着陈宇,多好的郎君呐,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难得的是还体恤咱们这些苦劳力,这不,这些水果平日里可只有达官贵人才吃得起啊,眼前的小郎君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就买了回来,还是给咱们吃的。 一干民夫和匠人一个个啃的汁水飞溅,嘴里不停的向陈宇道谢,陈宇笑眯眯的拿过一块香瓜啃了两口,这点子小钱他还是舍得的,只要这些匠人能尽快的把超市的雏形给做出来,将来大唐必然会再掀起一波狂热的购物浪潮来。 陈宇回到家的时候,家里四个如花似玉的老婆正吃着新鲜水果,坐在后院乘凉,眼见这天气是越来越热了,陈宇家里早早的制作了不少冰块用于解暑。 见陈宇回来,李丽质忙迎上去,笑嘻嘻递过一颗荔枝, “夫君且尝尝这今年刚上市的荔枝,甜的很呐。” 陈宇咀嚼着嘴里的荔枝,心里却在盘算着如果大唐要是有冰箱就好了,淦,自己怎么就这么无能,人家穿越什么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的,甚至还有人能做出蒸汽机来,偏生自己就只是条躺平的咸鱼。 第三零一章 空调房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笑嘻嘻的看着眼前四个各有千秋的漂亮女子,感慨道, “我陈子寰有幸得四位娘子青睐,实在是三生有幸,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哈哈哈。” 陈宇的一干老婆们当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李丽质更是上前替陈宇擦了擦嘴角笑吟吟的说道, “想不到夫君还有这般的本事,这等艳诗在夫君口中说出来倒也显得别有一番滋味。” 李漱更是挤上前来,笑嘻嘻的揽住陈宇胳膊, “夫君说的是呢,那今晚妾身便让夫君好好死一回如何?” 陈宇咽了咽口水,看了李丽质王惜云还有李漱三人都穿着大唐初期特有的坦领半臂服,尤其是王惜云,伟岸的身姿一览无余。 哪怕是在避暑设备如此齐全的现代,夏季的高温也让人觉得非常难受。在没有空调或者其他工具的古代,夏天更是成了被所有人都厌恶的季节。 在古代只要到了夏天,那些普通人家的男人都喜欢光着膀子下地干活,有钱人家的公子则会想尽办法避暑。 男人热得受不了可以把上衣脱掉降温,可是女人却不行,不管有多热,女人身上的衣服也不可以减少一件,这就得考验女人的耐高温程度了。 为了解暑,古代的女人也想了很多办法,唐朝还专门设计出了一件解暑神器,不过后来却被禁用了,古代的解暑神器到底是怎样的呢? 自从儒家文化成为中国的主导文化以后,女人们都被戴上了一层枷锁,所有的女人都只能穿上厚重的衣服,身上必须遮得严严实实。如果被哪个男子看到自己的身体,哪怕只是手臂,也只能嫁给这个男人了。 如果拒绝嫁给这个男人,将会给女人的名誉带来很大的损害。比如说在《孟姜女》当中,孟姜女就因不小心被万喜良看到自己的胳膊,而被迫嫁给了他。 在很多人看来,既没有高科技,又不能少穿一件衣服,古代的女人一定很难度过漫长的夏季。实际上,大家都忽略了一点,古代虽然没有各种高科技降温,但是古代的气温整体上也没有那么热啊。 而且,古代女人虽然保守,却也不是完全没有避暑方法,古代有很多避暑方法都是男女通用的。在唐朝,还有女子专用的避暑服装,这种服装就是“坦领半臂服”。 唐朝可以说是历代王朝中最为开放的一个朝代了,这种开放不止体现在女人执政方面,还体现在女人的着装。唐朝的女人到了夏天后,为了凉快,都会一改以前的保守,开始穿起了“凉快”的衣服,也就是前文当中所说的“坦领半臂服”。 所谓的“坦领半臂”,也就是露出一部分胸部的衣服,实际上也就是领子开得低一些而已,不过在古人眼中,已经算是惊世骇俗的着装了。同时,唐朝女人夏天穿的衣服还会露胳膊。 就当时而言,女人穿这种衣服颇有改革的意味。因为这种特殊的服装是在唐朝时期发明出来,同时也只有唐朝女人穿过。唐朝之所以会出现这种“奇装异服”,主要和身为皇族的李家有很大关系。 早在西魏 时期,李家便已经开始积累实力了,后来经过南北朝时期的努力,终于在隋末建立起了唐朝。西魏属于鲜卑族所建立起来的朝代,李家长期和鲜卑族来往,在很大程度上受到鲜卑族的文化影响。 而作为胡人的鲜卑族,民风向来都比中原开放,唐朝因为受到胡人文化的影响,对各民族都采取包容的态度。久而久之,民风也开始变得比其他朝代更加开放。 这种坦领服在朝唐初期开始流行,主要是由纱罗制成。平时女人们在穿这种衣服的时候,里面穿的比较少,会直接在外面穿上坦领服,大多数都是把它当作罩衫,罩在裙子或者其他衣衫外面,下半身再配上长裙,使女人看起来更加风韵十足。 到了天气炎热的时候,胆大的女人就会直接把坦领服当作夏装来穿,最多就在外面穿一件纱衣,既清凉,看起来又迷人。 据说一开始只有宫里的妃子们会穿这种“露胸”的衣服,后来才逐渐流传到民间,引起一股“清凉”热潮。 不过,像这种不太符合古代常规的衣服,就算是最为开放的唐朝,也没有维持下去,到了唐朝中期,坦领服就不怎么有人穿了。再到了宋朝,这种衣服基本上已经消失。 陈宇笑嘻嘻的揽过一旁的王惜云来, “惜云可有阵子没陪为夫了,来来来,好好给为夫解解乏。” 王惜云俏脸通红,心里又甜滋滋的,李漱气鼓鼓的看了看自己胸前,又瞧瞧李丽质, “哼,夫君好生的偏心,妾身如何侍奉的夫君不如意了?” 陈宇哈哈一笑,在李漱俏脸上一啄, “惜云低头看不见脚,这便是人间绝色嘛。” 其余三人一听,登时就懂了,啧啧,原来陈宇好这口啊,当即一个个暗地里较劲,恨不能找个郎中来问问,这围度能不能再大一些。 陈宇和四女嬉闹了一阵,突然正色道, “让下人去买些陶罐来,越多越好,再让陈大陈二在忆晚的屋子先动手,把窗子上沿的青砖给我敲掉。” 苏忆晚挺着肚子站起身奇怪的问道, “夫君这时又要做些新玩意儿了?” 陈宇得意的摆摆手道, “害,今年端的是炎热无比,晚上睡觉的时候总也不安生,热的很,忆晚怀有身孕,要是中了暑可就不妙了” 其余三女一听,倒也对,苏忆晚现在是陈家的宝贝,可是陈宇要敲砖干嘛?拆房子? 四女见惯了陈宇捣鼓新东西,也没多问,当即吩咐陈大陈二赶紧先去买陶罐,这玩意儿在大唐也不算什么名贵东西,陈大陈二拉了一车的罐子回来后,紧接着赶紧上手拆苏忆晚的屋子,直到吃过了晚饭,才把两面墙体的青砖给扒拉了一些下来。 “阿郎,这墙恐怕不能再拆了,到时候怕是不稳啊。”陈大有些小心翼翼的看着陈宇说道。 “唔,也罢,陈大,你把这些陶罐的底部敲掉,小心点啊,别划破了手。”陈宇指着面前一堆陶罐说道。 这些陶罐是陈宇挑选过的,都是肚大口小的长条形,陈 大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是既然是阿郎吩咐的,当即抹了把汗,和陈二俩人叮叮当当的敲了起来。 “夫君既是买来这些罐子,为何又要敲碎?”李丽质轻摇团扇,施施然走了过来。 “嘿嘿,一会你们就知道了。”陈宇故作神秘的一笑。 待俩人把罐子敲破,陈宇又吩咐他们把这些罐子一一塞进刚才拆掉的砖缝里, “都塞紧啊,最好是别留下太多空隙。对对对,底部朝外,小口朝里。”陈宇吩咐道。 一家人连带小梅小兰等人也忙上前帮着陈大陈二装罐子,其余几人则一脸迷茫的看着乐呵呵的陈宇。 “阿郎,这便装好了。”陈大满头大汗的跳下梯子。 “行了,屋子里装两块冰,一会再进去。”陈宇摆摆手道。 紧接着一家人又回到前厅,如今小梅小兰这些最早跟着陈宇的下人也渐渐的长大了,陈宇看了看几人开口道, “小梅小兰来家中也有段时日了吧,如今也该想着嫁人了,若是尔等有想出嫁的,本侯也当一力相助。” 小梅小兰慌的忙朝着陈宇一福, “阿郎莫要赶奴婢们走,奴婢生是陈家的人,死是陈家的鬼,若不是阿郎当年买下奴婢,这几年又如此善待咱们,奴婢们哪有这般的好日子过!” 陈宇摆摆手道, “诶,这是说的哪儿的话,如何是要赶你们走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难不成还能做一辈子老姑娘?” 小梅小兰互相望了一眼,她们是早就把自己当成陈家的一样物品了,当即双双跪倒在地, “奴婢愿意服侍阿郎一辈子,只求阿郎莫要赶咱们走。” 陈宇翻个白眼,自然知道小梅小兰的心意,只要陈宇动动嘴皮子,这两个丫鬟是可以不要名分去伺候陈宇的,只不过陈宇哪里好意思这么祸害人家,先不说家里四个如花似玉的俏老婆,光是莺儿雨儿这俩人自己还没临幸呢,自个儿又不是天生神力的种马,再折腾下去小身板吃不消啊。 陈宇悻悻的摆摆手道, “也罢,那便由得你们去,时辰差不多了,走走走,几位娘子,随为夫看看那空调房去!” “空条是何物啊?”李丽质自然是不知道空调这个词语的。 陈宇笑眯眯站起身,小心的扶着苏忆晚,带着众人走进苏忆晚的屋子里, “嘶?莫不是妾身着凉了?这屋子里好生的凉快?”王惜云摸了摸自己手臂上的皮肤道。 “是呢,比屋外可凉快多了。”李漱也惊奇的四处打量着。 “这些陶罐便是那空条了?”李丽质指着墙上的罐子问道。 “嘿嘿,还是丽质聪敏啊,这便是为夫的新打造的空调房,你们几个若是嫌热,让人也把墙体拆了,装上些罐子,屋子里放上冰块,比单单只用冰块降温可有效多了。”陈宇得意洋洋的说道。 “想不到区区几个小罐子便能如此凉爽,亏得夫君胸中有大学问,旁人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知晓的。”苏忆晚最善解人意,当即便夸了起来。 第三零三章 折扇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被苏忆晚一夸,骨头顿时轻了四两,嬉皮笑脸的就要凑上去亲苏忆晚的俏脸,恨不能这会儿拿把折扇摇一摇,等等,折扇? 陈宇眉头紧皱了起来,大唐是没有折扇这玩意儿的,但是这东西按理说还是能做出来的,嘶,这么拉风的东西,他陈宇身为一个侯爷怎么可以没有? 当晚,苏忆晚便睡在了刚弄好的“空调房”里,虽然和真正的空调相比,效果还是差了不少,但是还在还有冰块降温,总的来说和吹电风扇的防暑效果差不多吧,陈宇作为一个文科生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 隔天一散朝,陈宇就急匆匆骑马来到将作监,将作监的张巍正指挥着匠人干的热火朝天呢,见陈宇又特么来了,打起精神上前招呼道, “见过陈县公,县公前来将作监所为何事啊?” 陈宇笑呵呵一拱手, “某又得劳烦张少监了,不知将作监可有纸张啊?” 张巍不明所以的点点头, “县公平日用来画图纸的不就是了?” 陈宇摆摆手道, “非也,这纸张太软,有无硬一些的?” 张巍嘬了嘬牙花子,还是点点头道, “县公若要纸张硬些,便用生宣,或是黄纸,只是这生宣落笔即定,水墨渗沁迅速,不易掌握罢了。” 陈宇一听,头就大了,怎么纸张还有这么多分类,不是说唐朝没什么好纸吗?呸,辣鸡又害人。 当下陈宇只得硬着头皮说道, “无妨,便都拿出来,让本侯瞧瞧再说。” 张巍见陈宇开了口,只得叫来一个小吏,不一会,便捧着几张颜色各异的纸过来了。 陈宇这才知道,平日里自己用的纸张都是熟宣,生宣比熟宣硬一些,摸起来手感也更粗糙一点,但是柔韧性更强,至于这黄纸,便是加了黄柏皮的纸张,乃是大唐时期皇家专用的纸张,经过染色及涂蜡砑光制作而成,称为硬黄或黄硬。此纸易于久藏,光泽莹滑,唐人多用以写经。善书者多用以临帖作字。因染纸用黄檗汁,不但作黄色染料,还可以防蛀。 陈宇欣喜的连连点头,张巍见陈宇高兴了,赶紧上前凑趣道, “县公若不满意,将作监还能在这黄纸上施蜡,只是不知县公想用这纸张做何物啊?” 陈宇忙命人取来毛笔,仔仔细细在宣纸上画了个扇形,又画上大扇骨和和小扇骨的样式,指着上面的图案道, “诺,这便是了,给我按照这个大小裁剪,黄纸要两份一样大小的,中间留下缝隙,留下这扇骨的位置,这黄纸裁剪完了先拿个某,本侯急着用。” 张巍一听,陈宇急用的事儿不能耽搁,再说就是个裁剪纸张的活儿,分分钟搞定好吧。当即一拱手道, “还请县公稍坐片刻,某去去就来。”说罢,张巍急匆匆走出客厅,不一会就拿着几张裁剪好的扇面走了进来。 “还请县公过目,可还合用啊?”张巍恭敬的说道。 啧啧,到底是将作监出品,扇面的剪裁非常合理,陈 宇点点头,摸出块金饼子递过去, “有劳少监了,还请加快些制作才是,这扇骨嘛,用料得考究些,黄檀也就差不多了。” 张巍一听,哦哟,陈宇平时过来做东西基本都是些不值钱的原材料啊,今天怎么要做黄檀的了?想必这玩意儿还是给李二的吧?不得了不得了,得慎重对待,忙堆起笑脸道, “县公只管放心,将作监岂非连块黄檀也没有。” 陈宇又吩咐了几句,赶紧拿着硬黄纸出了将作监,一路赶赴启夏门附近的通济坊,这里是褚遂良的官邸。 门口的小吏见陈宇身穿紫袍,知道来头不小,忙点头哈腰的给陈宇过来牵马,陈宇也笑呵呵的递过去一把铜钱,紧接着大踏步进入官邸。 褚遂良这会儿担任的是谏议大夫简起居郎,主要负责李二的起居注,也没有自己独立住宅,住的还是大唐的官邸,和一干京师的官员都是住在一个院子里的。 陈宇一进官邸,自然就被人认出来了,几个官员忙上前拱手行礼, “见过陈都尉。”“见过陈县公。”“见过陈驸马”一时间院子里乱哄哄的。 陈宇打听了一下,褚遂良正在屋里午睡呢,陈宇等不及了,上前敲了敲他的房门,褚遂良打着哈欠过来开了门,见是陈宇,也是一愣,现在的褚遂良官职低微,还没法和陈宇相提并论呢。 “见过陈县公了,不知县公找某所为何事啊?”褚遂良一头雾水的把陈宇让进屋子,又给陈宇倒了杯水。 “呵呵,久仰褚大夫一手好字,某不请自来,想请大夫替某写几个字罢了。”陈宇深知自己那手半成品辣鸡瘦金体是见不得人的,平时仗着抄袭诗文,也许还有李二这种人收藏,但是真要论书法,还得是褚遂良虞世南这些人,虞世南年纪大了,陈宇实在不好意思去打扰他,只得来求褚遂良了。 褚遂良一听,心花怒放起来,瞧瞧,眼前这位陈子寰是贞观朝最得宠的臣子,李二跟前的大红人啊,还是我大唐的诗仙,陈子寰都说久仰老子的书法了,啧啧,那还不得赶紧给人写啊? 褚遂良当即笑眯眯的一拱手, “既是县公吩咐,某自当效命。”说罢,取来笔墨,陈宇早把硬黄纸拿了出来,笑嘻嘻的指着上面道, “还请褚大夫在这两张黄纸上,写一首诗文才是,唔,便写那将进酒吧。”陈宇想了想,还是李太白的诗文最能体现张狂和不羁,虽然这会儿给人感觉有点自卖自夸了。 褚遂良点点头,在他眼里,陈子寰的《将进酒》那可是数百年无人超越的大作,身为大唐诗仙若是还用别人的诗文,岂不是让人笑我贞观朝无人? 褚遂良的书法那是没的说的,硬黄纸的质量又是杠杠的,不一会,褚遂良便满意的擦擦额头上的细汗,笑眯眯的把笔搁下,得意的看着陈宇道, “县公请过目,可还看的上眼?” 陈宇笑嘻嘻的接过黄纸,啧啧,书法大家的就是不一样,也就是可惜王羲之不是唐朝的,否则以陈宇现在的地位非拉着王大家再写一遍《兰亭集序》不可。 陈宇当即从袖子里掏出块小金饼递给褚遂良,口中还不住的感激道, “劳烦大夫了,区区润笔,还请笑纳。” 褚遂良哪里肯收,推脱来推脱去,最终在陈宇的强烈要求下,不得不收了这块金饼子,陈宇又指着另一张黄纸道, “褚大夫可结交画画好些的官员啊?” 褚遂良挠挠头,抬眼看着陈宇道, “县公何不找那阎郎中,听闻此人绘画之艺出神入化,便是圣人也时常召他进攻作画呢。” 陈宇一懵, “严郎中?哪个严郎中?”陈宇毕竟不是神仙,长安城里大大小小的官员那么多很多都是不上朝的,不可能个个都认识。 褚遂良看着一脸懵逼的陈宇,估摸着他可能不认识,点点头道, “便是那刑部郎中阎立本了,县公可还识得?” 陈宇恍然大悟,我艹,你早说啊,阎立本是贞观朝的啊? 不怪陈宇,这阎立本在历史书上的介绍少的可怜,陈宇一时半会也实在想不起来还有这么一号人,当即向褚遂良打听了阎立本的住处,拜别褚遂良后急匆匆的又来到阎立本屋子门口。 这阎立本和褚遂良差不多,这会儿还都是芝麻绿豆大的小官儿,根本买不起自己的住宅,都住在大唐统一的官邸里,只不过褚遂良住在东边的院子,阎立本住西边。 阎立本和褚遂良差不多情况,见是陈宇大驾光临都很是激动,陈子寰那是大唐赫赫有名的诗仙,年纪轻轻就位高权重,自己平时想巴结还巴结不来呢。 陈宇笑呵呵的说明来意,阎立本也是拍着胸脯说道, “承蒙县公抬爱,某便只有这一技之长,还请县公宽坐,某这就画来。” 画画就比写字要慢些,陈宇便和阎立本打了个招呼,又回到将作监,这会儿将作监已经把扇骨给切割了出来,正在打磨呢。 “唔,甚好,嘿嘿,对对对,这儿留个小孔,将来要订上的。”陈宇吩咐匠人给扇骨底部留个孔。 陈宇不住催促着匠人,自己则又回到阎立本的官邸,阎立本擦着汗珠,笑呵呵的给陈宇递过去黄纸,陈宇看得分明,这货在上面居然画了个陈宇饮酒赋诗图?! 阎立本专精人物绘画,让他画山水可能还次一点儿,但是论画人,整个大唐也找不出比他厉害的了。 陈宇大为满意,和褚遂良一样,阎立本也得了陈宇的“润笔费”,少不得还要吹捧一番,在一片欢乐祥和的气氛下,陈宇回到将作监,小心的亲自动手把扇面一一折叠好,再把两张硬黄纸扔给张巍, “把这两张黄纸粘合起来,中间留下缝隙啊,再施上蜡。” 张巍也不是不识货的人,一看上面的字画就知道,俩人的印章都盖着呢,笑呵呵的恭维道, “县公当真是交友胜友如云啊呵呵,这字与画都是极好,某这就为县公赶制。” 陈宇这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笑眯眯的端过茶杯来,瘫坐在将作监的客厅里,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等着张巍的消息。 第三零四章 开业在即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眼看日头西斜,陈宇正等的不耐烦的时候,张巍一路小跑着冲进客厅,手里捏着一柄精巧的黄檀折扇,恭敬的递给陈宇道, “县公久等,看看这可还合用啊?” 陈宇笑嘻嘻结果折扇来,“唰”的一下打开,阎立本和褚遂良的字画自然是没的说的,黄纸也被将作监封上了一层蜡,摸起来更光滑,纸张的质量也更好。 “好好好,此物当真极好,劳烦张少监了。”陈宇笑眯眯的起身一拱手。 待陈宇走后,张巍掏出那块小金饼掂了又掂,也是得意的哼着小曲儿下班回家了。 陈宇拿着折扇一路春风得意,恨不能身边带个摄像机,进了家门后,只见陈大陈二还在忙活着最后一间王惜云的屋子,给屋子装土空调呢,李丽质倒是先出来了, “夫君回来了?快些坐下歇息吧,妾身给夫君拿些水果进来吧。” 陈宇笑嘻嘻的一把拉住李丽质, “不忙不忙,丽质且瞧瞧,这可还好看?”说罢,又是吧折扇“呼啦”一下打开,洋洋得意的摇了起来。 李丽质大奇道, “此物瞧着倒像是扇子,只是这模样怪的紧,难道又是夫君制作的?” 陈宇恬不知耻的连连点头,“啪”的一声把扇子收起,接着一个转身,手里握着扇子一个潇洒的拱手礼, “嗨呀,小生陈子寰,这厢有理啦。” 李丽质笑的前仰后合的, “夫君又浑闹,堂堂的驸马县公,岂能自称这小生,倒是这扇子当真精致的紧呢,便是平日里也能随身携带,可比那羽扇方便多了。” 听见陈宇和李丽质在前厅说笑,李漱和王惜云也走了出来,见陈宇手里拿的新玩意儿,一个个好奇的凑了过来, “夫君夫君,给妾身瞧瞧。”李漱小脑袋一钻一钻的往陈宇怀里拱,唬的陈宇忙把扇子拿的高高的, “漱儿,莫要胡闹,这扇子全大唐可就这一把,还是找褚遂良和阎立本给我画的扇面呢。” 李漱气嘟嘟的撅起小嘴,不忿的道, “褚遂良和阎立本又如何,妾身若是要,阿耶少不得叫他们写上几副给我,夫君快让妾身瞧瞧,嘿嘿,这扇子当真好看的紧。” 结果一家人晚饭都没心思吃了,就连苏忆晚都好奇的把折扇拿过来扇了几下,还不忘夸赞道, “夫君当真是心思精巧,如何能做出这般方便的折扇。” 隔日,陈宇腰里便插着折扇,一步三摇的去上朝了,两仪殿里虽然放置了很多的冰块,但是架不住人多啊,李二自从得了硝石制冰的技术后,太极宫里的冰块已经是尽可能的多供应了。 前排李勣和长孙无忌向李二汇报着高昌的军情,侯君集已经班师回朝了,估计秋天的时候就能回长安,李二很是高兴,就在这时候,只听殿中下方一声“唰”,打开扇子的声音,陈宇微微闭上双目,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轻轻摇着折扇。 “子寰手中是何物啊?瞧着倒仿佛有 些似那扇子。”李二来劲了,陈宇手里的东西他没见过啊,这特么说不定又是什么发财的路子,李二现在看见陈宇第一句想起来话就是, “子寰呐,最近有没有什么发财的路子走走啊?” 陈宇笑嘻嘻的起身,把扇子又收好,朝着李二一躬身, “启奏陛下,天气炎热,臣摇不惯那羽扇,前几日便去将作监定制了一把这折扇,端的是方便无比。”说罢,便把折扇一捧,张贵赶紧下来接过去,递给宝座上的李二。 李二拿起折扇,学着陈宇的样子打开折扇,啧啧,果然是精妙无比,摇起来比羽扇的风还大些,关键是方便啊,上街把扇子拿手里也不引人注意,插在腰里也可以,要不然大街上人人像诸葛亮一样羽扇纶巾那像什么样子。 李二仔细端详了一下扇面,褚遂良的字和阎立本的画他再熟悉不过了,爱不释手的摸了又摸,这才悻悻的把扇子递给张贵,他是皇帝嘛,哪里好意思抢臣子的东西。 “子寰的折扇当真机巧,不知这图纸可在将作监啊?”李二笑呵呵的问道。 “回陛下,图纸已然交给了将作监,只是这扇面都需手工绘制,难免有些不方便。”陈宇老老实实的说道。 李二摸了摸下巴,点点头,图纸在就行,他是皇帝嘛,要把折扇还不是轻而易举,但是殿里几个老家伙眼睛都直了,平时见陈宇拿来的都是些利国利民的东西,这装逼用的还是头一回见啊。 程咬金粗声粗气的起身揽过陈宇的肩膀道, “陈小子,你也忒不地道了,这般的好东西不给老夫留一把?也罢,这把折扇便孝敬了老夫吧。” 陈宇嫌弃的挣脱程咬金的魔爪,嬉皮笑脸的一拱手道, “卢国公可莫要打小侄这把扇子的主意,将作监已然有了图纸,程伯伯可前去定制便是了。” 李二也不满的横了一眼程咬金, “知节莫要胡闹,子寰乃是卿之晚辈,如何还能去索要。” 程咬金嘟嘟囔囔的回座位坐下,身旁几个老流氓对视一眼,嗯,今天就看谁下手快了,将作监的人手有限,不可能一天之内赶制很多把折扇的。 李二倒是想起什么来了,咂咂嘴道, “这登善的字倒是愈发挺拔了,阎卿的画也好,来人呐,传旨,授谏议大夫褚遂良,黄门侍郎一职,刑部郎中阎立本,改任将作少监,将作监少监张巍,晋将作大匠。” 陈宇一听,哦嚯,张巍也算是苦尽甘来,原本将作监的大匠一直空置,现在他也终于名正言顺的成为了将作监的一把手了。 折扇的事情告一段落,李二又看向陈宇问道, “子寰呐,爱卿前日所说的超市,可有下文啊?” 陈宇忙一躬身道, “启奏陛下,超市正在修缮,臣已经吩咐将作监与工部前往,不日即可开张。” 李二点点头,他现在兜里有点紧张,又不好意思开口,古代“士农工商”的排列可不是假的,哪怕是皇帝,也 不能过多的询问商业上的事情,免得让魏征之流说身为天子却像那商贾一般重利。 散的朝的陈宇赶赴超市所在的升平坊查看,这玻璃窗已经凿的差不多了,陈宇现在就是没办法在屋顶开天窗,要不然光线会更好。 紧接着陈宇又来到将作监,一进门,张巍喜气洋洋的就迎了上来,冲着陈宇就是一揖, “某得圣人恩典,晋为将作大匠,全仗县公恩德,某谢过县公了。” 陈宇得便宜卖乖,摆摆手道, “诶,张少监,哦不,张大匠说的哪儿的话,某平日里也少不得劳烦大匠,今日前来,是想问问,这货架可做好了啊?” 张巍一下子正经起来,这是李二吩咐的差事,忙一拱手道, “县公且宽心,圣人的旨意自然是不敢怠慢的,将作监已然备下百余副货架,若是还不够,三日内,可再赶制五十副。” 陈宇点点头,其实他现在用不了这么多货架的,大唐虽然买卖物品的很多,但是还处于最初级的商业模式,官府能够拿出来的货物也不多,想和后世的超市一样品种繁多那是不可能的。 “本侯这就差人前来搬去升平坊,张大匠可先预备起来了。”陈宇丢下这句话,又骑马赶赴城北大营,薛仁贵热的正躺在营帐里,光着膀子在喘气呢,见陈宇来了,站起身来讪讪的一笑,有些不好意思道, “见过都尉,某失仪了。” 陈宇呵呵一笑摆摆手道, “无妨,天气炎热嘛,仁贵穿上衣裳,随本侯走一趟,咱们去搬些东西。” 薛仁贵点点头,赶紧穿好衣服,点上五百人马,跟着陈宇来到将作监,有了这五百人,一百多台货架被送到升平坊就快多了。 陈宇吩咐军士们把货架抬进大殿摆放整齐,学着后世的超市一般,把货架一一排列好,看着仍旧有些空空荡荡的大殿,陈宇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去,这儿给本侯打造一个领奖台,不用太高,对,到膝盖就差不多了。” 这是粗活,自然也就不用去找将作监了,一干匠人忙不迭的放下手里的活儿,又开始忙活起来。 敲敲打打了十来天,李二的超市总算是有了个雏形,来往的百姓都很好奇这里面到底售卖些什么东西,官府的文告已经发出去半个月了,百姓们都在等着超市开业,口袋里的铜板已经等不及要跳出来了。 陈宇看了看大殿的门口,咂咂嘴, “嘶,没招牌啊?这没招牌怎么行,算了,给李二一说,八成又是叫什么贞观超市了。” 果不其然,陈宇和李二一说,李二当即摆摆手道, “此事好办,朕亲自为这超市题名!” 说罢,李二拿过桌上的纸笔,大手一挥,“贞观超市”四个大字跃然纸上,陈宇翻个白眼,心想果然没看错,李二做什么都喜欢带上贞观二字。 李二吩咐把这几个字拿去拓印下来,做成牌匾挂在超市门口,陈宇则忙着超市开业最后的准备。 第三零五章 开业大吉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贞观超市开业的那天,陈宇一大早便赶到升平坊,不少百姓探头探脑的看着超市大门,感觉和后世抢鸡蛋的场景差不多。 “这是官府的市集了吧?啧啧,这里售卖的东西恐怕得比东市贵上几成。” “害,这叫个什么超市,超级市场懂不?” 百姓议论纷纷,陈宇瞧着时辰差不多了,命天策府调拨来的军士把在场的百姓按照次序排好队,随着大门“吱嘎”一声的开启,贞观超市就算开始营业了! 百姓们一拥而入,瞬间就被眼前的场景给镇住了,只见超市里面装上了不少玻璃窗,使得光线明亮了不少,再加上陈宇让将作监打制的货架上,摆满了一排排银镜和香水,还有一些今朝醉和宫里用的胭脂水粉,在超市的入口旁边,陈宇安排了不少识字算术的主簿等人,大多数是从李二卖贞观票的衙门借调来的,临时充当了售货员用于结账。 门口的地方陈宇还让官府贴心的摆上了竹篮,手推车暂时还没造出来,陈宇实在是没时间去弄,只好先让百姓用竹篮凑合一下了。 不过大唐时代的百姓买东西大多都是自备篮子等物,陈宇还不忘让数十名军士换上便装,在超市里巡逻,人心最不可测,天晓得这些大唐的百姓之中会不会有见财起意的,毕竟这贞观超市可没有什么扫码的机器。 而在超市的最前端,陈宇吩咐做好的领奖台上,端端正正的摆着几辆自行车,这也是陈宇吩咐的,在领奖台边上则是李二售卖贞观票的地方,这一系列捆绑销售都是陈宇从后世的超市处学来的。 百姓们从未见过这种市集,没有人来指导购买,一下子全懵逼了,货架上的银镜诱人的很,陈宇还不忘让那些主簿做了些标签贴在货架上,一面银镜只要半贯,虽然价格还是有些贵了,但是这镜子嘛,哪个女人不喜欢,不少女子围在售卖银镜的货架前,小心翼翼的拿起一面来,仔细的看着自己的容貌,有的年轻貌美一些的,还时不时搔首弄姿一番。 自古以来士农工商的排列到了大唐还是如此,皇家经商也不能正大光明的,所以贞观超市还是打着利国利民的幌子,百姓对于今朝醉和香水的购买力不强,陈宇粗粗总结了一下,卖出去最多的还是银镜,反倒是宫里那些胭脂水粉,还有不少女子购买。 陈宇在超市盯了两天,赶到甘露殿的时候,李二正敞着衣服拿折扇扇风呢, “呵呵,子寰来了啊,来人,给蓝天县公取些水果消暑。”李二笑呵呵的往嘴里塞了块蜜瓜。 “谢陛下,启奏陛下,贞观超市开业已有两日,销售额喜人,目前超市的销售商品还是太少,陛下若是想要推广,需得再加些新鲜的货物才是。” 李二咽下嘴里的蜜瓜,拿过丝巾擦擦手,一脸坦然的看向陈宇, “子寰可有新鲜物品制作出来啊?” 陈宇气的直翻白眼,李二这是拿陈宇当了十足的工具人了吧,哪来这么多东西售卖啊,当即朝着李二一拱手道, “回陛下,这超市非是必须售卖新鲜猎奇之物,超市超市,乃是超市市场,无论是鸡鸭鱼肉或是蔬菜瓜果,皆可进这市场售卖,臣以为,当加入食材以及药材等物,让百姓只需要跑一处便能买齐所有的物品!” 李二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子寰说的在理啊,无妨,改日朕便知会光禄、司农二寺,让他们放些平日里用的东西进去便是了。” 陈宇紧接着又是一躬身, “臣还有一事,陛下的图书馆建成在即,还请陛下亲自前去查验!” 李二一听来劲了,你说超市什么的,无非是个赚钱的门道,但是图书馆却是全天下读书人的乐园,当即站起身看向一旁的长孙皇后道, “观音婢且随朕一道前去瞧瞧,来啊,把青雀雉奴和恪儿一道叫来,随朕前往、” 长孙皇后一听,也来了兴趣,身为大唐贤后的她读书也不少,起身朝着李二一福, “是,妾身这就随二郎前去,只是昭庆殿那几个公主,是否也要一同前往。” 李二想了想,还是点点头道, “无妨,且让豫章安康等人随朕一道便是了。” 李二命令一下,宫里忙开了,李恪等人接到旨意急匆匆的赶赴甘露殿,小胖子李泰冲的最积极,一来他的确喜欢这些书籍,二来则是想在李二面前表现一番。 “陛下且看,前面便是这图书馆了!”陈宇用手遥遥一指,李二定睛一看,不得了,远处一座闪闪发光的建筑物在太阳下熠熠生辉! 陈宇吩咐让工部把图书馆建造的尽量窗户多些,这工部卯足了劲,拿出看家的本事来,硬是给李二盖了个二层高的图书馆出来,要知道古代不是说不能盖高层建筑,而是由于地基浅,盖高了容易塌,加上古代的楼梯还是用木头制作的,成本极高,所以大家还是尽量选择的平房。 “唔,甚好,这图书馆想不到尽然如此宏大!”李二也有些吃惊,眼前的图书馆只从外部看起来便窗明几净,和大唐现有的建筑物浑然不同。 李泰李恪骑着马,冲着图书馆指指点点,几个公主则在马车里叽叽喳喳的,更多的是在讨论陈宇而不是这图书馆了。 待到了图书馆门口,李二才真正的看清了这座建筑的全貌,唐朝的时候还是使用斜顶的屋面,但是一扇扇玻璃窗已经闪瞎了众人的眼睛,随着两扇沉重的木制大门被推开,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登记处,这也是陈宇安排的,就像后世图书馆要刷卡一样,进来看书的学子必须留下姓名和身份,才可以入内。 “好好好,这图书馆当真是天下学子求取学问的好地方。”李二夸赞着踏入图书馆,陈宇特意吩咐制作的桌椅板凳让李二好奇的看了又看。 “子寰呐,这胡凳为何如此之高啊,之前在爱卿家和知节家中,朕仿似见过两回。” 陈宇吩咐工部做的桌椅自然和后世没区别了,这也是为了节约成本和面积,要是像大唐现在那样一人一桌 那这书就放不了多少了。 “启奏陛下,这桌椅是臣命工部打制的,学子念书之时,若双眼离书本太近,容易眼睛劳损,且图书馆占地有限,陛下可坐上一坐,且瞧瞧效果。”陈宇一躬身道。 李二大大咧咧的往长凳上面一座,抬手道, “来啊,给朕取本书来。” 张贵立马一路小跑,从书架上给李二拿来一本论语,图书馆还没完全完工,书籍的分类摆放是个问题,这几天识字的官员大多都去超市帮忙了,陈宇不得不把这档子事情暂时搁置了下来。 李二笑呵呵的招呼长孙皇后也坐下,夫妻俩拿过两本书来,有模有样的坐在板凳上,翻开书籍看了几行,李二满意的合上书页道, “好,这胡凳坐着虽有些不适,但这是求学之所,古人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若是这点辛苦都耐不住,如何能成为朕的股肱之臣。” 李二一家在图书馆里兜兜转转,小胖子李泰欢欢喜喜的拿起一本《水经注》,津津有味的读了起来,李恪则是拿过一本《盐铁论》,几个公主没兴趣看书,叽叽喳喳的把陈宇围在一团里,七嘴八舌的问着话, “嘻嘻,陈驸马腰里的可是折扇?这扇子在阿耶处见过,端的是方便无比。”安康公主笑嘻嘻的要去拿陈宇的扇子。 “十四妹可愈发胆子大了,驸马的扇子可是能乱拿的?小心长姐知道了打你的板子。”豫章公主在一旁掩口笑道。 陈宇正和几个公主笑呵呵的说着话,李二朝着李泰一招手, “唔,青雀啊,且过来说话。” 李泰一听,忙放下手里的书册,恭恭敬敬的到李二面前一躬身, “阿耶有何吩咐。” 李二看了看李泰手里的《水经注》,赞许的点点头, “青雀素来敏而好学,朕也有数日未曾考问你的功课了,近日学的如何了?” 李泰眼珠子一转,笑呵呵一躬身道, “儿不敢懈怠,日日勤奋,今日正想着瞧瞧我大唐山川地势,故而在看这本水经注了。” 李二满意的点点头,又说道, “甚好,青雀啊,朕属意让你组建文学馆,招揽天下学士为朕所用,这图书馆正好也能为文学馆提供书册,你意下如何啊?” 李泰激动的忙又躬身道, “阿耶吩咐,儿自当从命。” 李二从李泰手里拿过那本《水经注》,随手翻了几页,点点头又道, “朕有意编纂一部大唐的地理书册,青雀可替朕分忧,即日起,魏王李泰替朕编纂《括地志》,分述各县沿革、地望、得名、山川、城池、古迹、神话传说、重大历史事件,彰显我大唐的风土人情。” 李泰一听,这差事还不错,对他的胃口,当即拜倒在地, “儿领旨,定不让阿耶失望。” 第三零六章 犬上三田耜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站在一旁暗暗点头,李泰的确在历史上编纂了《括地志》,要是他安安分分做个太平王爷,说不定以后在历史上的评价会更高。 从图书馆出来的时候,李二看了看外面留着的一块空地,好奇的问道, “子寰呐,这里为何空着一块啊?” 陈宇忙上前一步躬身道, “回陛下,此前捐书的世家与官员,尽数都记录在案,他日需得打造一块石碑建于此处,以彰献书之德。” 李二一听,点点头,不说话,心里总有点不痛快,一想到还要给那些世家流芳百世,李二总觉得不太舒服。 反倒是李恪,皱了皱眉头上前对陈宇道, “子寰这图书馆建的当真了得,只是刚才我进去之时,总觉得太过闷热,子寰可有解决之道啊?” 陈宇一怔,完了,没想到这个问题,这玻璃窗开太多了就是麻烦,阳光照射进来,室内的温度太高,古代又没有电风扇和空调,这会儿再装陶罐这种土空调怕是不行了,这图书馆太大,拆墙是行不通的。 当即陈宇只得讪讪的一拱手道, “吴王殿下思虑周详,是臣考虑不周,图书馆太过高大,无法安装空调,若是太过闷热的话,怕是只能多放些冰块了。” 李二一听,忙问道, “子寰慢些说,这空条又是何物啊?” 陈宇一想,哦,没和李二说起过,当即笑呵呵的说道, “陛下可曾忘了,前些日子臣向陛下讨要了不少陶罐?” 李二点点头,陈宇要陶罐的时候他还奇怪拿去干啥呢,难道是做这个什么“空条”用的? “朕自然记得,莫非这空条需得陶罐制作?”李二看向陈宇道。 陈宇笑呵呵的一拱手, “是了,这空调能够调节室内温度,减少闷热感,臣在贞观超市已然试验过了,端的是凉爽。” 李二更好奇了,当即大手一挥, “好好好,来人,起驾,前去升平坊,瞧瞧子寰口中说的空条!” 李二一行浩浩荡荡的来到升平坊,这会儿贞观超市正在营业呢,百姓和军士一见李二的队伍来了,慌的忙分列两旁,超市里的百姓一听,哦嚯,皇帝来了,难道皇帝也是来领鸡蛋的? 李二趾高气昂的下了马,百姓们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喘了,战战兢兢的站在道路两旁,有的正在挑选货物的百姓也慌的忙放下手里的商品,站到了一旁。 李二一进超市,虽不见得有多凉爽,但是当时就感觉出来,和图书馆不一样,这里的人这么多,还能比外面凉快不少,看来这空调还真有点用? “子寰呐,卿说的空条,在哪里啊?”李二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这里的货物的确不多。 “陛下且抬头看了便知。”陈宇说罢用手指指墙壁上方的陶罐,只见一排排陶罐大口向外,自然风吹进来若是风力稍大些,还免不了有些“呜呜”声。 “这陶罐摆放在墙上便能降温?”小胖 子李泰最怕热,赶紧挤上来,踮起脚,发现自己不够高,悻悻的又退了回去。 “呵呵,这陶罐确能降温,只不过还需辅以冰块,否则这么多百姓在此,恐怕也是无济于事的。”陈宇皱皱眉,这超市还是热了点,没办法了,人这么多,几个土空调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但是李二他们不这么想啊,光凭几个陶罐就能降温,那还弄什么冰块啊,就是这墙壁丑了点,还得把青砖挖去一排,这到了冬天不得漏风啊? “子寰啊,这若是到了冬季,难不成这室内比室外更冷?”李二咂咂嘴问道。 “呃,若是到了冬天,就得把墙原封不动的糊上了。”陈宇翻个白眼。 李二点点头,颇有兴致的在超市里兜了一圈,又瞧瞧领奖台上的自行车,满意的笑笑, “好好好,来人,起驾回宫。” 等李二一大家子回了宫里,陈宇这才得出空来,到了承天门的时候,李泰正在门口等着他呢,见陈宇出来,上前一步笑呵呵的说道, “子寰且留步,孤王还有些事情。” 陈宇警觉起来,堆起笑脸拱手道, “魏王殿下有何吩咐?” 李泰摆摆手道, “子寰今日也听到了,孤王受阿耶旨意,编纂《括地志》,这其中不少书册还需得图书馆中借阅,有诸多不便,子寰若是方便,还望整理些书册出来,孤王用的上。” 陈宇撇撇嘴,心想小胖子倒是说的容易,整理书籍是很麻烦的事情,但是也不敢推脱,只得躬身道, “是,既是殿下吩咐,臣自当领命,这就回去命人整理书籍,臣定亲自送往殿下府上。” 李泰笑呵呵的点点头,上马后又朝着陈宇笑道, “那孤王可就在府中等着子寰了。” 李泰走远后,陈宇骑上霸红尘,并没有急着回家,苏忆晚的肚子愈发大了,这两个月开始已经走路都很不方便了,陈宇来到太医署,想请太医给苏忆晚在诊个平安脉。 刚进太医署,便听见里面吵吵闹闹的,门口的小吏也不在,陈宇好奇难道是宫里哪个贵人病重了?要太医署全体出动不成? 陈宇推开太医署的大门,只见两个穿着古怪,头上梳着高高发髻的男子,操着一口半生不熟的大唐官话,正和经常给苏忆晚诊脉的王太医嚷嚷着, “你们的太医为何不给我们治病!是不是瞧不起我们?”其中一个看起来高大些的男子显得很激动。 陈宇有些奇怪,上前拉过两名男子,开口问道, “尔等是何人,为何来这太医署喧闹?” 这俩人一见陈宇穿着紫袍,年纪又不大,心里也一阵发虚,不知道陈宇什么来路,推开两步,朝着陈宇一拱手道, “某乃是舒明天皇治下的臣子,犬上三田耜,这位是我的副使,药师惠日,我们得了病,是来讨要草药的。” 陈宇点点头,这犬上三田耜他知道,是第一代倭国遣唐使,只是为什么这俩人到了今年 还没回去啊,历史上陈宇记得遣唐使一般就在大唐呆上两年就走了。 “尔等身患何病啊?”陈宇上下打量了一下二人,发现这俩人看上去没什么异样,中气十足的样子。 犬上三田耜讪讪一笑,又拱手道, “敢问这位郎君是何人?” 陈宇皱了皱眉头,对这倭国人没什么好印象,当即挺起胸膛,负手道, “本侯乃是京师折冲都尉,蓝田县公陈子寰。” 犬上三田耜一听,这名字他很熟悉,之前陈宇给金胜曼护驾便在四方馆,犬上三田耜是遣唐使,自然也是住在那里的。 “原来是陈县公,失敬失敬。”犬上三田耜忙不迭拉着药师惠日一道给陈宇拱手。 陈宇有些莫名其妙,这俩人好端端的来太医署闹什么,当即摆摆手道, “无妨,本侯是来找王太医给家中小妾诊脉的,你二人怎的还没回国?算起来,在京中也住了有几年了吧?”陈宇记得这俩货是他穿越那年来的,眼下过了好几年了,怎么还赖着不走? 犬上三田耜忙不迭堆起笑脸来, “让县公见笑了,原本是打算前年就回去的,这不是陛下御驾亲征了高丽,辽东半岛局势不稳,我皇传书吩咐我与惠日在大唐多学习两年。” 陈宇点点头,又打量了一下二人,说道, “哦,那你俩还有事儿吗?本侯急着请太医署给家人瞧病,就不陪了。” 犬上三田耜和药师惠日对视一眼,忙笑呵呵的拱手道, “是是是,县公请自便。”说罢便退出了太医署的大门。 陈宇看了看王太医,一拱手道, “劳烦王医正再去本侯家中一趟吧。” 王太医去惯了陈宇家,忙也一拱手, “好说好说,县公稍后,某取来药箱就走。” 一路上,陈宇这才问起这俩倭国人来,王太医说刚才这俩货来到太医署,开口讨要金疮药,又说不出原由来,最初太医署还以为闹出了两国纠纷,可看着二人生龙活虎的样子又不像是和别人打架斗殴,就没给,结果这俩人就闹了起来,正巧遇上陈宇来,要不然还不知道怎么解决呢。 “嘶,这俩倭人要金疮药干啥?”陈宇嘟嘟囔囔的没想明白。 其实犬上三田耜和药师惠日还真没什么心思,其实就是出于仰慕大唐的想法,很多药都可以叫做金疮药,通常用于跌打损伤或是刀伤等等,倭人这会儿还处于飞鸟时代,极为落后,一旦火并受伤,就只能靠自己的恢复能力了,所以犬上三田耜和药师惠日想着讨要一些金疮药回国研制,大唐的东西对于这会儿落后的倭人来说,不啻于外星球的产物。 待王太医跟着陈宇回到家中,苏忆晚最近已经很少下床了,诊断下来还是不错的,王太医的原话是这两个月只要好生静养,大概率是顺产没问题。 陈宇再次喜滋滋的把王太医送出门,这王太医得了陈宇不少好处了,来陈家一趟,陈宇从不让人空手而归。 第三零七章 春风得意的李泰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六月十八,正值夏日炎炎,陈宇刚从睡梦中醒来便是一身大汗,哪怕是房间周围已经装上了土空调,但架不住身边还躺着个李丽质,李丽质素来身娇体弱,免不了晚上要多盖些被子,陈宇正是龙精虎猛的年岁,哪里顶得住三伏天盖被子的习惯。 “夫君莫要贪睡了,今日陈国公班师回朝,夫君也该早些随阿耶出城迎接了。”李丽质一早便起来了,笑吟吟的替陈宇拿过外衫来。 陈宇点点头,今天侯君集的大军便该回朝了,这事大事儿,李二一早便吩咐出城去迎接大军,赶紧跳下床洗漱一番,急匆匆的批上外衣,顾不得吃两口早饭,只得在袖子里塞上两块糕点,陈宇便跨上霸红尘一路赶赴太极宫去了。 陈宇家住的离太极宫很近,到了两仪殿的时候,程咬金一干老臣还没来,只有李孝恭李道宗还有长孙无忌等几个重臣率先到了,正陪着李二在说笑呢。 “唔,子寰今日来的早啊。”长孙无忌笑呵呵的向陈宇招招手。 “赵国公早。”陈宇也赶紧一拱手,老狐狸是长孙冲的老爸,现在长孙冲娶了陈妍,自然和陈家也多了一份亲近,平日里见了陈宇总少不得要亲热几分。 李二这会儿正和李孝恭絮絮叨叨的商量大宴的事情,按照往年的习惯,平定高昌那是要大排宴席,公告天下百姓的。 没一会,百官陆陆续续的都来了,房玄龄见时间差不多了,赶紧上前一步道, “启奏陛下,文武百官皆已到齐,还请陛下登上龙辇,这就起驾迎接陈国公去。” 李二点点头,大手一挥,陈宇随着众人出了太极宫,跨上自己的霸红尘,跟在众人马后,今天是大事儿,用不着天策府护驾,李二自己的左右武卫就带了足足两千人。 李二的銮驾足足出城十里地,这才停了下来,足见对于侯君集的重视。 过了没多久,便有探子来报, “启奏陛下,陈国公大军已然距陛下不足五里!” 陈宇打着哈欠坐在马上,从袖子里掏出糕点慢慢咀嚼着,转头一看,乐了,长孙冲程处亮等人也正大口大口的吃着自己带的点心呢,大家情况都差不多。 陈宇刚吃完糕点,拍了拍身上的袍子,就看见远远的有黑压压的一片大军缓慢的移动过来了。 领头的几匹快马一路飞奔,到了李二面前,正是侯君集,当即下马躬身道, “臣何德何能,令陛下出城迎接,臣幸不辱命,遵陛下旨意,平定高昌,高昌国麯文泰惊吓而亡,其子麯智盛在此,请陛下发落。” 麯智盛就站在侯君集身后,战战兢兢的上前一步直接拜倒在地, “罪臣见过陛下。”麯智盛的官话说的磕磕巴巴的,陈宇都几乎听不懂,估计是侯君集一路上教他的。 李二的心情显得极好,摆摆手道, “爱卿平身,朕既已分封卿为金城郡公,便是我大唐之臣,何须行此大礼啊。” 麯智盛一听,哦,看来是不用死了,忙不迭的又磕了俩头,这 才慢慢站起身来,退到一旁。 说话间,侯君集的数万大军已然到了李二跟前,黑压压的一片,李二一摆手道, “来人,传旨,犒赏三军将士,众将皆有封赏!” 随着一阵地动山摇的欢呼,李二得意洋洋的吩咐调转銮驾,侯君集则骑马跟着銮驾,一路上和李二不停的说着打仗的事情,陈宇知道今天没自己啥事儿,混在人堆里和长孙冲等人也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回到太极宫时,李二一行直接去了武德殿,文武百官按照品级一一落座,一排排宫女太监上酒的上酒,布菜的布菜,秦王破阵乐也及时的奏起,好一片大唐盛世的景象! 陈宇就坐在长孙冲和程处亮身边,抓起一只鸡腿啃的双手都油腻腻的,转头看向长孙冲道, “长孙兄,妍儿近日可好?”陈宇还是想念自家妹妹的。 长孙冲一听,忙放下手里的酒杯,笑呵呵道, “子寰与妍儿到底兄妹情深,子寰只管放心,妍儿在我赵国公家,万不会受半点委屈。” 陈宇点点头,长孙冲是出了名的谦谦君子不会说谎,当即拿过酒杯来冲着长孙冲道, “小弟敬兄长一杯,还望长孙兄与妍儿相敬如宾,举案齐眉。” 酒至半酣,陈宇抽出腰间的折扇来,这会儿已经有不少重臣手里用上了折扇了,只是苦煞了褚遂良和阎立本,褚遂良还好,毕竟大唐写字写的好的有不少,但是阎立本就惨了,绘画这门技术精通的人不多,这会儿他的订单都排到年末去了。 李二得意洋洋的也拿过一把折扇来,侯君集没见过这玩意儿,眼睛都直了,大着舌头起身向李二问道, “敢问陛下手中乃是何物?瞧着像是扇子,可又比那羽扇轻便多了。” 李二哈哈一笑,收起手中的扇子递给侯君集, “这乃是子寰所制,爱卿若是喜欢,朕便送了你,这扇面上的字也是朕亲手题的。” 李二一手飞白也是后世极为推崇的书法,侯君集当即喜气洋洋的躬身接过,学着程咬金李靖他们,打开折扇摇了起来。 酒足饭饱后,陈宇从太极宫出来,刚要上马回家,崔杰儒却凑了上来, “陈县公还请留步,魏王殿下请县公去府上一叙。” 陈宇登时酒吓醒了三分,李泰,这小胖子前些日子得了李二的旨意,不是编纂括地志去了吗,今天找老子干啥? 陈宇只得一拱手道, “是是,臣这就前往魏王府上。”当即和崔杰儒一同上马,李泰住在延康坊,离太极宫不远,一会儿就到。 到了李泰府上,陈宇一进客厅,便看见侯君集正慢条斯理的坐着喝茶呢,看来也是被李泰邀请过来的, “见过陈国公了。”陈宇客气的朝侯君集一拱手。 侯君集放下茶杯,也不起身,朝着陈宇也是一拱手, “呵呵,见过陈县公。” 倒是崔杰儒和侯君集亲热的很,俩人坐到一起,崔杰儒还时不时的提 起侯君集平定高昌的事迹,让刚喝完大酒的侯君集很是得意,一张脸涨的通红。 小胖子李泰从屋里施施然走出来,笑吟吟的看着几人道, “何事如此快活啊?且说与孤王听听。” 侯君集一看李泰出来了,也忙站起身, “见过魏王殿下。” 李泰摆摆手道, “陈国公免礼,孤王今日请诸公前来,原是商议文学馆一事,前日蒙阿耶圣恩,孤王得以组建文学馆,这文学馆一旦落成,还要请诸公多多帮衬才是啊,孤王忝为馆主,这学士嘛,自然就该是诸公的了。” 陈宇一听,这是要招揽自己了?李泰极为得李二的宠爱,但是最终的结果也并没有落的太好,正想找个由头拒绝,却听门外传来下人的通报, “圣旨到。” 李泰一听,也皱了皱眉头,这会儿来什么圣旨啊,忙命人开中门迎接圣旨。 只见张贵施施然走进魏王府,手捧金黄色的圣旨,陈宇一看,就知道这事儿差不了,大唐的圣旨是分很多颜色的,金黄色就代表封赏了。 果然,李泰一见圣旨,也喜笑颜开的赶紧把张贵让了进来,张贵走进客厅,摊开圣旨大声的念道, “敕曰,魏王李泰,忠孝两全,克己奉公,朕有心褒赏,兹加封为雍州牧,往吾儿尽心办事,为朕分忧。” 说罢,张贵笑吟吟的把圣旨一卷,递给李泰道, “魏王殿下乃是陛下爱子,圣眷无边啊。” 李泰也是兴高采烈的躬身接过,雍州牧原先是李孝恭担任的,现在给了他,意味着李二的确有立李泰为太子的念头。 李泰忙不迭的让下人取来一块金饼,喜笑颜开的塞给张贵,张贵推辞了几下,这才连连打着千儿出了魏王府。 李泰得了旨意,暂时的也忘却了要招揽陈宇的意思,侯君集和崔杰儒忙上前一步, “恭喜魏王贺喜魏王,这雍州牧乃是京师要职,素来不封外人,可见魏王在陛下心中地位。” 李泰得意洋洋的胖手挥舞着, “诶,阿耶乃是千古明君,我等做臣子的,只需尽心办事即可,至于这雍州牧嘛,孤王倒并不在意。” 陈宇撇撇嘴,小胖子说的好听,其实心里估计是乐开了花了,当即也只得不痛不痒的说几句恭维的话。 被这圣旨一闹,李泰也没心情说正事儿了,只得笑呵呵的朝着几人道, “孤王这文学馆开办在即,还要诸公多帮衬才是,在座的都是我大唐的股肱之臣,阿耶既然下旨让孤王组建文学馆,子寰呐,这图书馆中的藏书,还望子寰给孤王借阅一番才是啊。” 陈宇忙一躬身, “殿下有命,臣不敢不从,改日便带来让殿下挑选。” 李泰说着还要留三人在府上用饭,陈宇只得推说家里小妾苏忆晚快生了,李丽质和李漱又辛苦,一听两个公主的事儿,李泰也不好意思挽留,只得亲自把陈宇送出门,待陈宇上了马,这才转身回府。 第三零八章 卢照邻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跨上霸红尘,一路溜溜达达朝家中赶去,刚走没几步,却看见一匹快马疾驰过来,陈宇忙勒住马头,对面的快马显然也看到了陈宇,忙的一把拉住缰绳,陈宇看的明白,却是杜如晦的次子杜荷。 这杜荷和陈宇一样,都是当朝的驸马都尉,新娶李二的十六女城阳公主,前些日子结婚的时候陈宇还去喝了喜酒的。 “见过杜奉御了。”陈宇笑呵呵的在马上一拱手,杜荷官拜尚乘奉御,封襄阳郡公。 “见过陈都尉。”杜荷也一拱手,按道理说俩人差不多官职,陈宇年纪小一些,杜荷的尚乘奉御统带的是宿卫军兵,陈宇则是负责长安城的府兵,俩人都是武将。 “杜奉御这是从哪里来啊?”陈宇想着也不能太没礼貌,只得打着哈哈问道。 杜荷脸色有些阴晴不定,胡乱拱手道, “某刚从东宫归来,正要回家,陈都尉这是去了延康坊?” 陈宇一听,哦?杜荷已经和太子李承乾搅和到一起了?也对,历史上这货就是和李承乾一同谋反,结果还连累自家大哥杜构。 杜荷现在显然把陈宇当做了魏王亲信,神色间也有了些许戒备,陈宇身后便是延康坊,狡辩不过,只得一点头道, “正是,某从魏王府中出来,正准备回家。” 俩人心照不宣,当即寒暄几句,便匆匆告别,陈宇心里想的是,也不知道李承乾找杜荷干什么,按理说太子谋反还得好几年,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动手的。 不过刚才李泰招揽侯君集的表现来看,侯君集最后应该还是会选择李承乾,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魏王府。 回到家的陈宇和李丽质一说,李丽质登时就皱起了眉头, “夫君说的四哥要招你为文学馆学士?这可是魏王府的官职,夫君身为大唐县公,又身兼折冲都尉,如何能去做那学士?” 陈宇拍了拍李丽质的后背,揽过她来, “丽质莫要担心,为夫不过也是虚与委蛇,这魏王甚得陛下宠爱,一时间倒也不能和他撕破脸,还需从长计议才是。” 李丽质再冰雪聪明也不过一介女流,一切当以陈宇为中心,只得点点头道, “夫君说的是,妾身便为夫君准备饭食。” 隔日便是休沐,陈宇还打算睡懒觉,陈大一早便急匆匆来到后院,站在门口说道, “阿郎,阿郎可起来了?兵部卢侍郎来见阿郎了。” 陈宇一听,兵部?自己和兵部好像没什么关系吧,卢侍郎?哦,想起来了,卢承庆,这货是范阳卢氏的,平日里和自己也没什么交情,怎么今天想起来过来了? “唔,我这就起来,先招呼卢侍郎用茶。”陈宇挣扎着爬起来回了一句。 身旁的李漱还在睡觉,懒懒一抬手,陈宇笑呵呵给她掖上薄毯, “漱儿再睡会,为夫先去见客了。” 李漱迷迷糊糊的点点头又继续睡着了,陈宇赶紧起床洗漱,卢承庆见陈宇出来,忙起身拱手道, “见过陈侍郎了。”陈宇是工部侍郎,这么叫也没问题。 “见过卢侍郎,不知卢侍郎光临寒舍,所为何事啊?”陈宇也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呵呵,眼下图书 馆即将落成,这功勋碑一事?”卢承庆讪讪的喝了口茶,期盼的看着陈宇道。 陈宇恍然大悟,哦,对了,当初捐书的时候,范阳卢氏拔得头筹,以黑马的姿态杀出重围,居然捐的最多,按理说这功勋碑上需得以卢氏为首。 当即陈宇笑呵呵的摆摆手道, “卢侍郎多虑了,某既为圣人办事,自当奉公克己,卢氏一族,于我大唐有功,功勋碑上除开圣人之外,当以卢氏为先!” 卢承庆一听,放下心来,笑呵呵的又从袖子里掏出两块玉璧来, “如此便劳烦陈侍郎费心了。” 华夏讲究的是人情往来,陈宇早已经见怪不怪了,这几年家里收的礼多了,送出去的也多,当即笑呵呵一拱手, “卢侍郎客气了,某就却之不恭了。” 送走了卢承庆,陈宇想起来也该去图书馆挑些书籍送去魏王府了,当下草草吃了几口饭,出门上马,便要朝蓝田县赶去。 刚出门,却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急匆匆的赶向自己家门,定睛一看,却是骆宾王? 陈宇放慢脚步,只见骆宾王没有骑马,只快步走向他,到了跟前,骆宾王恭恭敬敬的向陈宇一躬身, “学生骆宾王见过陈师。” 陈宇很是得意,虽然自己这个半吊子没啥文化,但是架不住学生厉害啊,当即笑嘻嘻扶起骆宾王来, “观光免礼,今日怎的有空来找我?可是有事?” 骆宾王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恭谨的说道, “学生听闻陈师督造的图书馆将要落成,想着能否借阅几本书册。” 陈宇赞许的点点头,啧啧,这就是好学生啊,啥时候都想着学习,当即笑呵呵的点头道, “好好好,观光能有好学上进之心,吾心甚慰,恰逢我现在要去图书馆,观光便同去吧。” 说罢,陈宇叫陈大牵来青花骢,自从陈妍嫁给长孙冲后,这青花骢就没人骑了,平日里也就陈大偶尔带出去溜一溜。 “观光可会骑马?”陈宇生怕骆宾王年纪小不会骑马。 骆宾王点点头道, “家父尚在人世时教导过,还算略知一二。” 陈宇也不多说,让陈大扶骆宾王一把上马,师徒二人便向蓝田进发,一路上陈宇也免不了问几句骆宾王的功课,自己好歹也算半个老师不是? 骆宾王对答如流,陈宇听得出,骆宾王在国子监还算不错,虽然年纪还小,但是李百药和孔颖达都很喜欢这个聪明的少年,对他也格外上心,再加上陈宇的关系,骆宾王如今在国子监算得上是好学生了。 “陈师督造的图书馆当真了得,日光之下如此耀眼!”骆宾王第一次见到带着玻璃窗的图书馆,当即也发出了赞叹。 俩人正朝着图书馆进发呢,却看见一小拨人也在官道上骑马前行,还有一辆马车,蓝田县除了陈宇家以外,几乎是没人会用马车的,百姓是万万用不起这东西的,倒是有零星几个百姓骑着怪模怪样的自行车经过。 陈宇打马上前,发现却是刚才从陈宇家出来的卢承庆,卢承庆见陈宇来图书馆也有些意外,忙拉住马头一拱手笑道, “陈侍郎这般的天气还来图书馆监工?当真是 辛苦了。” 陈宇忙笑呵呵一回礼道, “卢侍郎见笑了,某这是带着学生来图书馆挑些书册借阅罢了。” 卢承庆大奇道, “陈侍郎收学生了?平日里可从未听侍郎说起过。”说罢,打量着青花骢上的骆宾王来。 骆宾王听见了陈宇和卢承庆的对话,忙在马上一躬身, “小子骆宾王,见过卢侍郎。” 卢承庆赞许的点点头,骆宾王不卑不亢,双眼炯炯有神,看得出是文化人,当即笑呵呵点头道, “好好好,陈侍郎的高徒果然不同凡响,某这是带着家中子侄,来瞧瞧这图书馆罢了,他日来这图书馆学习,也算认个地方。” 只见马车里钻出一个小孩子来,大概四五岁的样子,稚嫩的脸蛋上没有太多表情,一副不喜不悲的样子,冲着陈宇一躬身,奶声奶气的学着大人的样子说道, “小子卢照邻,见过陈侍郎。” 陈宇一惊,我艹,卢照邻,这货现在才这么一点儿? 陈宇又瞧瞧身后的骆宾王,啧啧,初唐四杰有两个都在这,王勃和杨炯还没生呢。 陈宇定下心来,摆摆手道, “呵呵,好好好,免礼免礼,卢侍郎的子侄端的是人中龙凤,小小年纪便有如此风采,他日必是我大唐一代风流人物啊。” 卢承庆面有得色,笑呵呵道, “陈侍郎过誉了,照邻是某的子侄,家中便属他最为机敏,从小便好学,这不,带着他来长长见识。”古人的字一般是成年后才由家中长辈赐的,也有为了让长子早早继承家业便在十岁左右就赐字的,骆宾王父亲早亡,所以十岁就有了表字,陈宇的表字则是自己胡乱起的,眼前的卢照邻年岁尚小,自然就没有字了。 陈宇当即便和卢承庆一道来到图书馆里,骆宾王见了这么多的书,欢呼一声,便跑去自行挑选了,卢照邻年纪还小,怯怯的站在卢承庆身边,不敢有过多的举动。 “卢小郎可有念书了?”陈宇笑呵呵的看向卢照邻道。 卢照邻虽然年纪小,见了生人有些紧张,但是仍旧恭恭敬敬的说道, “小子才五岁,只识得些字罢了,不敢说念过书。” 陈宇满意的点点头,卢承庆则趁机上前一步道, “陈侍郎诗名满天下,不知某这子侄可能入得侍郎的眼,收为学生啊?” 陈宇一愣,没想到卢承庆也提这要求,瞧了瞧卢照邻,陈宇有些动心,啧啧,到底是初唐四杰啊,虽然卢照邻在历史上的结局并不好,但是并不影响人家的成就啊。 陈宇一咬牙,当即笑呵呵的拱手道, “某才疏学浅,何德何能能忝为人师啊?” 卢承庆自然明白这是陈宇自谦,当即也是殷勤的拱手道, “诶,陈侍郎过谦了,想侍郎诗名天下皆知,照邻能入侍郎门下那是他的福分,还望陈侍郎莫要推辞才是。” 卢承庆说的客气,陈宇也顺水推舟道, “既是卢侍郎盛情相邀,某也恭敬不如从命了。” 卢承庆大喜,忙又一拱手道, “那某便择日,为照邻拜师办上一宴,届时还望陈侍郎多多指教。” 第三零九章 再会武元华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古人拜师那得是三跪九叩恭恭敬敬的,骆宾王的父亲早亡,这才不得不一切从简,范阳卢氏那是五姓七望自然不能怠慢,陈宇只得干笑两声,拱拱手道, “如此便劳烦卢侍郎了,某实在是受之有愧。” 待骆宾王从书海中灰头土脸的走出来,手里捧着两本书册,陈宇替他掸了掸土,笑呵呵的拉过来,指着卢照邻道, “观光且来看,这便是你日后的师弟了。” 骆宾王一听,倒也欢喜,忙放下两本书,朝着年纪比他小了不少的卢照邻一拱手, “原来是师弟,骆宾王见过师弟了。” 卢照邻年纪虽小,倒也有模有样的学着骆宾王一拱手, “师兄安好,弟卢照邻见过学兄。” 陈宇哈哈大笑,眼前两个孩子都是日后的初唐四杰,现在却尽数入得自己门下,啧啧,将来这历史书,怕不是要写上,初唐四杰的骆宾王和卢照邻,年幼之时拜师陈子寰等等等等。 当下陈宇冲着卢承庆一拱手道, “卢侍郎的子侄,想必家中也有明师教导,待过上几年,某再推举他入那国子监如何?” 卢承庆闻言大喜,他知道陈宇与虞世南孔颖达几人关系不错,既然他开了口,自然是最好,当下也是一拱手,客客气气的说道, “如此便谢过陈侍郎了,改日某再登门拜访,将照邻亲自送到侍郎家中。” 陈宇和卢承庆又寒暄几句,便推说自己还得给李泰办正事儿,这才脱出身来,叫来几个小吏,挑选了一些重复的书籍,打包整理好,这才吩咐人给小胖子送去。 陈宇一路把骆宾王送回国子监,到了门口,陈宇笑着看向他说, “观光平日里可生疏的紧,也不见来家里坐上一坐。” 骆宾王慌的忙一躬身, “陈师公务繁忙,学生不敢叨扰。” 陈宇满意的点点头,眼前的骆宾王举止谦和有礼,年纪虽小但颇有大家风范,当即笑呵呵的摆手道, “无妨,观光学业为重,这青花骢跟随为师也有几年了,还能跑上个七八年,便赠与观光代步吧。”陈宇平时都骑霸红尘,剩下几个老婆都不会骑马,这青花骢放着也放着。 骆宾王一听,马匹可是大唐贵重的运输工具,尤其是青花骢这种战马,更是程咬金当初送给陈宇的,当即恭恭敬敬的躬身道, “陈师馈赠,学生不敢不受,他日必投桃报李,以谢恩师。” 陈宇笑眯眯的摆摆手, “无妨无妨,观光莫要误了学业才是,这就去吧,为师也要回家看看家中待产的小妾。” 当下陈宇和骆宾王告别,转头打马准备回家,刚过了东市,却看见前方的路上走来三个女子,走的颇为艰难,脚步蹒跚,领头的看上去年纪略长,有个二十多岁,身后跟着两个身量未足的小丫头,倒像是母女一般。 陈宇有些好奇,长安城算得上是当时世界最大最繁华的城市了,相比大唐其他的地方,长安城的百姓可以算是生活富足,家有余粮,极少看见这样惨淡的一幕。 陈宇当即打马上前,三个女子没有抬头,只听得陈宇高头大马的马 蹄声,慌的忙让在一边,陈宇勒住马头,跳下霸红尘,走到年纪稍大的女性身边,开口道, “这位娘子,为何行色匆匆,可是来京师找人?” 三个姑娘都低着头,陈宇看不清她们的容貌,年纪稍大的女子退开一步,冲着陈宇福了一福, “郎君见笑了,奴家与两个女儿是来京师寻亲的,这没有寻着,如今便打算回老家了。” 陈宇点点头,寻亲的啊,那和自己没啥关系了,刚准备转头离开,却听见身后脆生生的传来一声娇呼, “前面的可是夫君?啊,不,可是陈郎?” 陈宇一听,淦,谁当街叫老子夫君?给家里几个老婆听见还不得翻了天,忙回过头,只见年纪稍大的女子慌的忙拉过身后一个娇怯怯的姑娘,捂着她的嘴。 陈宇看的明白,这小姑娘竟然是小女帝武则天? 武则天,哦,不对,这会儿还叫武元华,被捂着小嘴呜呜呜的还在朝着陈宇指手画脚,陈宇笑呵呵的走过去,年纪稍大的女子忙放下手来,冲着陈宇一福, “郎君见笑,小女不懂规矩,冲撞了郎君。” 陈宇摆摆手,武元华却瞪大了美目,直直的走向陈宇拉着他的袖子道, “陈郎可还认得奴家?” 陈宇看了看武元华,的确,当年见到这小女帝的时候,她只有七八岁,如今已经和最初见到长乐公主差不多大了。 “元华怎的来京师寻亲了?应国公没跟来吗?”陈宇笑呵呵的点点头道。 谁知武元华小脑袋低了下去,摇摇头轻声道, “阿耶已然在五月薨逝了。” 陈宇大惊失色, “什么,应国公殁了?本侯怎么不知道?”武士彟在历史上的确是贞观九年死的,但是这档子事情李二没拿到台面上说,武士彟从事木材买卖,家境殷实。隋炀帝大业末年,李渊在河东时,多次在武家留住,因而结识。李渊在太原起兵反隋以后,武家曾资助过钱粮衣物。唐朝建立以后,武士彟以“元从功臣”身份官至工部尚书、荆州都督,封应国公 但是武士彟死的时候却很凄凉,无论他做到什么官职,都改变不了他曾经是个底层的商人,所以李二是不会为武士彟举行国葬的。只吩咐下令厚葬于他。 “郎君公务繁忙,这等事情如何敢烦劳郎君挂念。”年纪稍长的女子见陈宇自称本侯,又穿着紫袍,想必是朝中的贵人 陈宇摆摆手,又看了看年纪稍大的女子道, “既是元华的家人,那这位娘子便该是应国公的夫人了?” 这女子点点头道, “奴家正是武公的妻子。”这女子便是武士彟的老婆杨氏了,那另外一个不敢抬头的小丫头,想必就是武顺了。 陈宇一听,倒也不好无礼,朝着杨氏一拱手, “原来是应国公的夫人,某乃是蓝天县公陈宇陈子寰,见过夫人。” 杨氏一听,眼前的少年竟然是当朝县公,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赶紧一福道, “奴家见过陈县公了。” 陈宇瞧瞧三人,看上去风尘仆仆的样子,心生不忍,便说道, “这街上说话多有不便,本侯的家就在不远,还请三位娘子到家中一叙。” 武元华见了陈宇,原本愁云惨淡的俏脸多了几丝红晕,用期盼的眼神看着杨氏,杨氏只得点点头道, “如此便叨扰陈县公了。” 三人之中只有武顺,从头到尾没有说话,只低着头,怯怯的偷看陈宇一眼,又赶紧垂下头去。 陈宇领着三个女子回到家中,恰逢李丽质和李漱正在前院说话,见陈宇回来,身后还跟着三个女人,也是一愣, “夫君这是把谁家的娘子带回来了?”李丽质惊讶的看了看陈宇身后。 “哼,怕不是夫君又拐带哪家的小娘子了吧。”李漱气鼓鼓的缩在李丽质身后,又怂又不服气的说道。 “漱儿,莫要胡闹,这是应国公的家眷,应国公已然殁了。”陈宇瞪了瞪眼睛。 李丽质一听,武士彟的名字她是熟悉的,都是跟着李渊和李世民打天下的人,他死了自己竟然也不知道? 当即李丽质忙堆起笑脸来,冲着杨氏道, “原来是应国公夫人,倒是本宫无礼了,还请宽坐,来人,上茶。” 杨氏一听,乖乖,本宫?这应该是公主了吧,又看看李漱,显然俩人一副亲姐妹的样子,心里敲开了鼓,眼前的陈县公难不成还娶了两位公主? 杨氏不敢怠慢,忙朝着李丽质和李漱一福, “奴家见过公主殿下。” 李丽质坦然受之,笑着扶起杨氏道, “夫人不必多礼,本宫与十七妹自嫁得夫君后,便甚少以公主自居了。” 杨氏身后的武元华和武顺见自家的继母行礼,忙也跟着下福,李漱美目瞪的大大的,拉过一旁的武元华来, “这小娘子好生的美貌,比之苏姐姐还妖娆呢。” 武元华到底年纪还小,怯怯的看向一旁的陈宇,陈宇笑呵呵拉过李漱来, “漱儿不得无礼,这乃是应国公次女武元华。” 陈宇留下三女,瞧着时候差不多了,又命下人取来饭食,邀请她们一起用餐,吃饭的时候,陈宇才知道,武士彟死了以后,两个儿子都不能承袭应国公的爵位,但是不妨碍他们俩谋夺家产啊。 武元华小小的拳头举的高高的,愤愤不平的说道, “夫君不知,这武元爽更是对阿娘无礼,企图非礼于她,武元庆坐视不理,奴家这才与阿娘阿姐搬了出来,想着来京师投靠旁人。” 李丽质一听,美目圆睁,看向陈宇,幽幽的说道, “夫君这是已然和这武小娘订下婚约了?” 陈宇哑然失笑,这小女帝,满口夫君夫君的,真把小时候的玩笑当真了,忙笑呵呵摆手道, “当初应国公与我有恩,无意间开玩笑说起,元华当时还是孩童,当不得真。” 谁知李丽质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 “婚姻大事岂能儿戏,夫君既是答允了应国公,便该以诚待人,切不可因应国公已薨而怠慢了武家。” 陈宇翻个白眼,心想老子家里老婆还不够多么,这武元华现在是没什么威胁,将来她可是华夏赫赫有名的女帝啊。 第三一零章 再会武元华 二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思忖了一下,反倒正经起来,冲着杨氏一拱手道, “应国公当日于本侯有恩,某在京师附近的蓝田县尚有一处老家,虽不见得豪华,但也宽敞,夫人若不嫌弃,便暂住蓝田,待本侯禀明圣人,再行定夺如何?” 杨氏一听,忙起身冲着陈宇一福, “陈县公宽仁,奴家便谢过县公了。”这杨氏也是个没主见的女子,要不然也不会被武元爽这种小人所欺侮了。 反倒是高阳公主李漱,一反常态的拉着武元华的手,笑嘻嘻的说道, “元华生的这般俊俏,本宫瞧着好生欢喜,不若夫君便留下元华纳为妾室,妾身也好日日与元华嬉闹。” 陈宇瞪了瞪眼,唬的李漱一缩脖子, “漱儿不可胡闹,待为夫禀明圣人,一切自有圣人发落。” 李漱嘟嘟囔囔的缩了回去,口中还在碎碎念, “哼,夫君不让元华留着,妾身便自己去找阿耶,阿耶惯来最宠我了,一听听我的。” 陈宇又唤过陈大来, “陈大,拿些钱,去市集买几个奴婢回来,让夫人一并带去李庄。” 陈宇是看着杨氏和武元华武顺等人,身边并没有丫鬟伺候,想必家道中落,已然是买不起下人了。 饭后,陈宇让杨氏等人坐着马车,自己则骑着霸红尘,又带着陈大临时买回来的四个小丫头,一路赶赴李庄,大唐晚上是要宵禁的,巡城的武侯见了陈宇一行的马车,忙大声喝道, “前方何人,敢不遵宵禁!” 陈宇皱皱眉,停住马头, “放肆,连本侯也不认得了?” 巡城的武侯见是陈宇,忙堆起笑脸来, “原来是陈都尉,属下无礼了,陈都尉还请自便。” 杨氏在马车里听的明白,这陈子寰看来不光是县公这么简单啊,巡城的武侯叫他陈都尉,看起来是比自家那个空头爵爷的老公厉害多了。 武元华在马车里听的更是激动无比,啧啧,这可是自己未来的夫君呢,不光人长的俊俏,更是身居高位,虽然家中已经有了两个公主做正妻,自己是做不得大妇了,但是武则天从小便是这般的思维方式,从不觉得妾和妻有什么区别。 历史上武则天入宫前,向寡居的母亲杨氏告别时说:“侍奉的圣明天子,岂知非福?为何还要哭哭啼啼、作儿女之态呢?”可见武则天对于另一半的态度是只看人而不看身份的。 到了陈家老宅的门口,陈宇客客气气的请杨氏和武家姐妹下马,拱手道, “本侯就不进去了,恐遭人非议多有不便,夫人只管在此居住,一应花销俱由本侯承担。” 杨氏还未说话,武元华却笑嘻嘻的上前拉住陈宇的袖子, “夫君对元华这般好,何时迎娶元华过门啊?” 杨氏眼睛一瞪,赶紧拉住武元华, “元华不得无礼,还望县公见谅,小女被夫君宠坏了,打小便不懂规矩。” 陈宇笑呵呵的摆摆手, “无妨,少女天性罢了,本侯这就该回去了,改日再来拜访。”说罢,陈宇又让陈大陈二搬下不少铜钱,放置在陈家原本存钱的屋子里,这也是陈宇留给三女的生活费了。 杨氏素来没主见,只得眼睁睁的看着陈宇指挥,待陈宇一行回去后,才幽幽叹口气道, “这陈县公年少有为,行事果断,若元华当真能嫁入陈家,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回到家的陈宇少不得又被李丽质和李漱一顿盘问,陈宇只得含含糊糊的说武士彟当年送了他一块黄檀,让他打造成了算盘,李丽质一听,倒是点点头道, “怪道夫君说应国公于你有恩,原来如此,这武家如今落了难,夫君还得多帮衬着些才是。” 陈宇笑嘻嘻的揽过李丽质的细腰,在她俏脸上一吻道, “丽质说这话,岂非是叫为夫去娶那武元华不成?” 李丽质认真的点点头道, “妾身岂是那善妒的人,夫君既已答允已故的应国公,便该遵君子之道,以诚待人。” 陈宇感慨还是大唐的女人好啊,自家老公纳妾那是天经地义,只不过这小女帝还真是个麻烦,如果放任不管的话,说不定过两年就该被李二召进宫里,接着又和小李治暗生情愫,最后君临天下成为一代女皇。 陈宇想着想着便睡了过去,第二天一早被李丽质叫醒,赶紧起床急匆匆的赶赴太极宫上朝。 等一干重臣汇报完了以后,陈宇施施然出列,冲着李二一躬身道,、 “启奏陛下,臣昨日得见应国公武士彟遗孀杨氏和遗孤二女,此刻正在臣的蓝田老家居住,还请陛下定夺。” 李二眼睛翻着天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武士彟大概可能是死了,自己应该下过旨意了吧,当即说道, “这杨氏,朕没记错的话,乃是前朝观德王杨雄之弟,遂宁公杨达之女,应国公薨后,朕已然封她为安国夫人,为何还要到京师居住啊?” 陈宇老老实实躬身道, “臣听闻是应国公之子武元爽,于杨氏无礼,轻薄于她,武元庆坐视不理,谋夺家产,这才逃离封地,来到这京师。” 李二皱起眉头,半晌才说道, “荒唐,堂堂应国公之后岂会行这般无礼之事,子寰不可轻信谣言,也罢,既是住在爱卿旧宅,朕自当照拂,来人,传旨,赐杨氏千金,以慰功臣之后。” 陈宇撇撇嘴,李二果然是不相信这个说辞的,毕竟大唐这个朝代,要让别人相信轻薄继母是件比较困难的事情。 李二只说会派人去调查此事,至于杨氏一家,如果没什么事的话,也该回到封地去居住,但是由于一家都是女子,行动颇为不便,所以李二暂时也没去管她们住在陈宇老家的事情。皇帝也是人,别人家的家事也不好伸手过问。 陈宇散了朝,回到家又吩咐陈大陈二,给杨氏送去一些肉食和新鲜瓜果蔬菜,杨氏一家都不会骑马,去长安赶集是不太方便的。 一连过了好几天,这天陈宇正是 休沐的日子,王太医刚给苏忆晚诊完脉,眼看预产期越来越近,陈宇也越来越兴奋,只听陈大急匆匆的跑进后院,大声的说道, “阿郎,阿郎,武家小娘子来了,说有急事找阿郎。” 陈宇莫名其妙的从后院出来,到了前厅一看,武元华跑的满头大汗,小脸上满是泪痕,衣服也皱皱巴巴的,脚上的鞋子也磨破了,显然是跑了不少路,顿时心疼的拉过她来, “元华这是怎么了?慢慢说,来人,拿杯茶来。” 武元华上气不接下气的拉住陈宇的袖子,大眼睛里满是泪水, “夫君且救救阿娘,这武元爽追到家中来了呢。” 陈宇一听,我艹,这武元爽可以啊,比当年的曹操还执着,这么喜欢人妻啊? 听得外面吵吵闹闹,李丽质李漱和王惜云也闻声而出,见武元华娇怯怯的一副可怜模样,李丽质也心生怜爱,拉过她来, “武小娘怎的这般模样,快,拿双新鞋子过来。” 陈宇摆摆手, “丽质且先让元华换鞋子,我去去就回。” 说罢,陈宇转头回了自己屋子,拎起亢龙锏,挂在腰间,气冲冲的出门跨上霸红尘,直奔城北大营,恰逢薛仁贵正在练兵,见陈宇来到,忙上前一步拱手, “见过都尉,都尉来的这般匆忙,所为何事啊?” 陈宇用手一指, “仁贵点上一百军士,随本侯走便是了!” 薛仁贵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上官既然发话了,赶紧吩咐操练的军士停下,带了一百人跟着陈宇的霸红尘一路来到家门口,陈宇走进家门,拉过正在向李丽质等人哭诉的武元华, “元华随我走,老子给你撑腰,本侯倒要看看,谁敢欺负国公家的后人。” 李丽质和李漱忙追上叮嘱道, “夫君可小心些才是,莫要被人伤了。”这话一出,只有王惜云有些尴尬,当初便是她的家丁让陈宇受了些小伤。 陈宇点点头,拉起武元华的小手,这武元华被陈宇一拉,心里甜丝丝的,再看外面,好家伙,黑压压一片全副武装的将士,虽然陈宇带来的军士没有身穿明光铠,但是也是天策府的军士,被薛仁贵日日训练,已然是颇有玄甲军的风采了。 陈宇指指霸红尘, “元华可会骑马?” 武元华摇摇头,她是女子,年纪又小,自然是不会的,陈宇只得冲着武元华点点头道, “那元华稍忍着些,本侯无礼了。”说罢,把武元华轻轻抱起,放在马背上,紧接着翻身一跃跨上马背。 武元华被陈宇一搂一抱,登时浑身酥软,咯咯笑了起来,倒是和当初高阳公主的神态相仿。 陈宇看着娇媚的武元华,虽然年纪还小,但是比之高阳公主更胜一筹,到底是后世的女帝,姿色容貌那都是上上之选。 “坐稳了!”陈宇一夹霸红尘马肚,霸红尘嘶鸣一声,薛仁贵带着一百军士跟在陈宇身后,浩浩荡荡的便向李庄杀了过去! 第三一一章 打狗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武元华在马背上只觉得耳朵发烫,小小的身子紧紧靠在陈宇胸口,片刻不敢离开。 陈宇生怕这小女帝从马背上摔下来,只得揽过她的纤腰,让她靠在自己身上,这一小小的举动让武元华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连家中继母被人轻薄的事情都暂且忘了。 百余人杀进李庄,马蹄声不绝于耳,过往路边的百姓纷纷掩上大门,惊惧不已,还以为朝廷有什么大动作,连骑兵都出动了。 陈宇直奔自己家门,待到了门前,只见自家门口站着七八个下人模样的家丁,见了陈宇这幅气势汹汹的样子,有机灵的早就窜进了门里。 这武元爽正在后院杨氏的屋子里,杨氏一脸紧张的看着武元爽,手也不自然的绞在一起,把好好一件衣服绞的皱巴巴的。 “元,元爽不可胡来,我乃堂堂的应国公夫人,岂可轻薄于我!”杨氏的声音显得太懦弱了,虽然措辞严厉,但语气之中就难免显得底气不足了。 武元爽嘿嘿一笑,伸手便要去摸杨氏的脸蛋, “我与你又非母子,杨娘子生的貌美,某心生爱慕已久,若是从了我,这日后应国公家中的一切,还不都是你的?” 杨氏拼命向后缩去,武元爽笑的一脸猥琐,武顺则被杨氏赶去了别的房间,生怕也遭了武元爽的毒手。 武元爽正要得手之际,只听下人气喘吁吁的在院子外叫道, “阿郎,阿郎不好了,门外有大队官兵来了。” 杨氏一听,当即就松了口气,虽然还不知道是谁来了,但是这个点儿了,能来这里的,估计也只有陈宇了。 武元爽狐疑的停下爪子,看了看杨氏道, “这里又非皇城京师,何来的官兵,哼,莫要装神弄鬼,坏了老子的兴致!”说罢,武元爽又要伸出手去。 “是谁说的装神弄鬼啊,谁给你的胆子敢闯老子的家?”随着“砰”的一声,门被一脚踢开,陈宇大踏步上前,武元爽与陈宇见过一面,但那时候陈宇只有十六岁,和现在身高相差太多了,再加上又非亲戚朋友,武元爽一时也忘了眼前的少年郎是谁。 “你又是何人?我与阿娘说话管你何事?”武元爽不满的瞪了陈宇一眼。接着又看到陈宇身边怯生生的武元华,登时明白了,哦,猴子请来的救兵,当即哂笑起来, “我当是谁,原来是元华的相好,怎么,元华没与你说,某乃是当朝应国公之子?” 陈宇哈哈一笑,从腰间直接抽出亢龙锏,没头没脑就是一锏朝武元爽的头拍去! 武元爽大惊失色,没想到陈宇竟然直接动手,忙朝地下一滚,堪堪避了过去,陈宇也就是吓唬吓唬他,没用上力,要不然,凭武元爽四体不勤的样子,如何躲得过武将出身的陈宇! “你这贼子是何人,竟敢如此胆大妄为,当场行凶!”武元爽惊魂未定的指着陈宇骂道。 陈宇还没说话,身后闪出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来,正是薛仁贵,薛仁贵不屑的 看了看武元爽,斜乜着说道, “凭你这狗一样的人也配问上官的名讳,这位乃是当朝的蓝田县公,京师折冲都尉,圣人天策府的军师祭酒,陈子寰!” 薛仁贵报了一串名号,武元爽算是明白了,眼前的少年郎是陈宇,当初自己的死鬼老爹还在的时候见过一次,只不过当时依稀记得这小子还是个开国县男,怎么几年不见摇身一变,就成了县公了? 武元爽赶紧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堆起一个难看的笑脸来,躬身道, “我当是谁,原来是家父的旧识,某见过陈县公了。” 陈宇鼻子里哼出一道冷气来,不接话,转头看向武元华道, “元华,且告诉本侯,这武元爽是哪只手轻薄了你阿娘。” 小女帝一愣,不知道陈宇什么意思,呆呆的用手一指道, “唔,好像,好像是右手。” 陈宇点点头,亢龙锏一指武元爽, “既然元华说是右手,那今日你便把这只手给本侯留下来!来人,给我砍了他的右手!” 陈宇身后立马闪出四个天策府的军士就要上前,武元爽一看陈宇竟然来真的,慌的忙倒退三步,连连摆手道, “县公息怒,小民不知这是县公的家,冲撞了县公,还请恕罪恕罪,只是县公滥用私刑,怕是到了圣人面前,也不好交代吧?” 陈宇轻蔑的一笑, “呵,凭你也配和本侯提私刑,便是到了圣人面前,老子还是那句话,哪只手动了人家,便留下哪只!来人,拖出去,砍手!” 陈宇身后的四名天策军士上前几步,一把抓过武元爽来,急的他忙大声叫了起来, “竖子敢尔,我乃应国公之子,天子脚下尔等岂敢胡作非为!”武元爽一边叫着还一边扭动着身子以求挣脱。 杨氏在一旁看的明明白白,赶紧上前冲着陈宇一福道, “奴家谢过陈县公,只是这武元爽乃是应国公次子,若真砍了手,岂非是坐实了他轻薄于奴家之事,还望县公三思。” 陈宇一听,皱起了眉头,这杨氏太懦弱了,被人轻薄了还替人说话,只是人家开了口,不得不挥挥手,让军士暂且停下手里的动作。 这武元爽见杨氏说了话,竟然又得意的嚷了起来, “哈哈哈,杨小娘还道心中没有我,眼下这是真情流露了吧?” 杨氏大惊失色,顿时泪水涟涟的赶紧冲着陈宇一福, “县公万不可听那贼子浑说,奴家自嫁得应国公后,不敢生有二心,此事一问元华便知。” 陈宇厌恶的看了看武元爽,狞笑着走上前去, “是,应国公的夫人是替你求情,只不过,本侯瞧你这张嘴看的实在不太爽利,呵呵,你也该知道,依大唐律,庶民冲撞官员该当何罪,今日本侯便拔了你这一口牙齿,以儆效尤!” 说罢,陈宇便不再给武元爽机会,亢龙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敲向武元爽的双颊 ! “噗!”一声闷响,武元爽双眼瞪的老大,眼中满是惊惧之色,他没想到陈宇是真敢动手啊,这一下打的又准又狠,几乎把他的下巴都要砸碎了! 陈宇一脸的狰狞,也不管在场的还有杨氏和武元华两个女子,高高举起手里的亢龙锏,又是一锏砸去! 只三四下,武元爽便被陈宇敲的站立不稳,被四个军士架着又没法捂嘴,口中呜咽不止, “县,县公饶命,绕过小民吧。”武元爽含糊不清的吐着血沫,眼中满是哀求之色。 杨氏看的花容失色,紧紧的用帕子捂着嘴,不敢说话,脚下也摇摇欲坠,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似的,武元华赶紧上前扶住。 “呵呵,老子生平打狗从来不留情,今天便砸碎了你满口的狗牙,叫你日后再也猖狂不得!”陈宇根本不听武元爽的哀求,硬是一下又一下的砸了上去,亢龙锏和骨头碰撞发出阵阵吱嘎乱响,其中还伴随着武元爽下巴被砸碎的声音,叫人听了心里一阵发凉。 武元爽的眼神也从一开始的惊惧,到怨毒,接着又是深深的恐惧,最后又变得麻木,直至死灰一般,四个军士手一松,武元爽像条死狗一般瘫软在地,陈宇嫌弃的看了一眼,摆摆手道, “拖出去,交与蓝田县关押,本侯明日便禀明圣人去。”几个军士忙一拱手,便把武元爽拖了出去。 陈宇拿过屋里一块丝巾擦了擦亢龙锏上的血污,插回腰间,换上一张笑脸,笑呵呵的冲着杨氏一拱手, “夫人受惊了,本侯今日有些鲁莽,还望莫要见怪才是。” 杨氏被吓唬的不轻,连连摆手下福道, “奴家如何敢怪罪县公,县公恩德奴家感激在心,只是这血污奴家见了有些头晕罢了。” 当即陈宇买来的四个丫鬟中有两个还算机灵,扶着杨氏出了屋子,陈宇又让军士把屋内的血污用水冲一冲,自己则和武元华走出屋子来到室外。 “元华可觉得本侯滥用私刑?”陈宇笑呵呵的看着小女帝。 武元华灵动的美目中充满了崇拜和羡慕,连连摇头道, “夫君做的极为妥当,这等贼人便该如此处置。只恨元华没有夫君的本事罢了。” 陈宇暗暗心惊,这小女帝果然是和历史上一样,为人处事自小便杀伐果断,别的小姑娘见了这满地血污,不当场吐出来就算是心理素质强大了。 “呵呵,元华当真是女中豪杰,今日天色不早了,本侯不便久留,还是改日再来拜会吧。”陈宇瞧着时间差不多了,再留下去也不好交代。 “嗯呢,元华送夫君。”武元华乖巧的点点头,直至把陈宇送出大门,看着陈宇跨上霸红尘,这才挥挥手笑道, “夫君莫要忘了元华呀。” 陈宇看着人小鬼大的武元华,失笑道, “好好好,元华早些回去歇息,莫要在外逗留了。”见武元华回了家,陈宇这才和薛仁贵等人,带着剩下的军士打马归去。 第三一二章 战神秦叔宝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隔日上朝的时候,陈宇一见长孙冲程处亮等人,便愤愤不平的把昨晚的事情一说,几个纨绔一听那还了得,房遗爱当即挽起袖子骂骂咧咧的道, “到底是子寰心软,换做是我,早把他抽筋剥皮扔去喂那野狗!” 就连一贯谦和的长孙冲也义愤填膺的说道, “想那应国公,曾追随先皇起兵,助我大唐万世江山,想不到这般的人物,生下的儿子却如此不堪,子寰莫要在意,若是圣人怪罪下来,我等一力保你便是。” 说着话,几人见承天门开了,拥着陈宇闹哄哄的便进了太极宫,两仪殿里李二摇着折扇,端坐在宝座上面,听着长孙无忌和房玄龄等人的汇报,大概也就是今年的收成应该还是不错的,百姓安居乐业,吾皇一代明主,万岁万万岁云云。 李二听的面带微笑,待几个重臣汇报完了,这才慢条斯理的开口道, “玄龄劳苦功高,朕有心褒赏,着晋爱卿次子房俊,为驸马都尉,赐婚兰陵公主。” 房玄龄闻言大喜,忙抬手招过下首的房遗爱来,父子二人双双拜倒在地, “老臣谢陛下恩典!” 陈宇咂咂嘴,这房遗爱最终还是娶了公主啊,虽然历史出现了偏差,原本高阳公主才是房二的老婆,现在他也不差,兰陵公主那可是李治朝的长公主,小字应该是叫丽贞吧,听这个名字就知道不会比李丽质差到哪儿去。 房遗爱反倒远不如他老爹那么激动,愣愣的拜倒在地,谢过李二后,满脸不情愿的起身回到自己座位上。 用房二的话来说就是,尚了公主以后便不能整日的逛窑子了,这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况且他家和陈宇家又不一样,房玄龄还活着呢,将来兰陵公主嫁进来,少不得房玄龄还得给公主行礼。 反观房玄龄倒是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在这些老臣的观念里,给自家儿子讨一房公主那就是人生至高无上的荣耀,你看程咬金等人,哪个不是家里有一房公主做儿媳妇的? 陈宇正准备出列汇报一下昨晚殴打武元爽的事情,刚要起身,却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抢先站了起来,定睛一看,却是翼国公秦琼? 秦琼平时甚少说话,李二继位后几乎就一直养病在家,平时上朝也不是经常来的,只有祭祀大典的时候才偶尔露个脸,今天怎么来了? 只见秦琼一副病怏怏的样子,脸色蜡黄,高大的身躯也摇摇晃晃的,起身冲着李二躬身道, “陛下,老臣有事要奏。” 李二一看,平时极少露面的秦二哥今天上朝了?赶紧摆摆手笑道, “叔宝身体抱恙,快快平身,有何事奏来啊?” 秦琼一本正经的说道, “老臣蒙先帝圣恩,简拔起用,官至左武侯大将军,封上柱国,迄今已有十余年,然老臣的身子骨是愈发不如从前了,恳请陛下恩准老臣致仕,回家颐养天年去吧。” 李二一听大惊失色,你秦琼要退休?当即李二甚 至起身坐下宝座,一把扶住了秦琼,感慨万分的说道, “叔宝言重了,你我虽是君臣,胜似兄弟,昔日二哥助我南征北战,岂有让功臣致仕之理啊?二哥只管安心养病便是,但凡世民在位一日,便不会让二哥一家断了荣华!” 秦琼还要再推辞,李二忙拉住他的手,连连说道, “叔宝岂非是不信朕了,来啊,传旨,翼国公秦琼,于社稷有功,着封扬州都督,赏万金,赐勋戟一对!” 这下,就连程咬金都忍不住出列朝着秦琼道, “二哥莫要再推辞了,你我兄弟多年,难不成还能看着你致仕?论功勋,我大唐哪个比得上二哥?” 陈宇在自己座位上也看的唏嘘不已,秦叔宝啊,这可是大唐开国第一猛将,“唐初第一猛将”秦琼秦叔宝在《隋唐演义》里,却仅仅被排在第十六位好汉,也是在吹,不过是往弱了吹!历史上的秦琼,要比演义里厉害得多!李元霸是虚构人物,李世民可没有这么猛的弟弟,而秦琼却是真实存在过的历史人物,是李世民的心腹大将! 官至左武卫大将军,封翼国公,死后追赠徐州都督、胡国公,谥曰“壮”,陪葬昭陵,位列凌烟阁二十四功臣最后一位,后与尉迟恭同尊为我国传统门神,被千家万户所熟知。 秦琼家世并不显赫,他老爹只是北齐时一个默默无闻的录事参军,后战死沙场,秦琼和母亲相依为命,过着贫寒无靠的生活。但是,秦琼自小就胸怀大志,以侠义和义气而著称在乡里。秦琼的军旅生涯,始于隋军大将来护儿麾下,曾跟着三征高句丽。秦琼的悍勇,来护儿看在眼里。 秦琼母亲过世,来护儿专门派人前往吊唁。时人不解,秦琼不过是低级士兵,一个军中主将为何如此高看一个大头兵?来护儿说: “此人勇悍,加有志节,必当自取富贵,岂得以卑贱处之?” 秦琼感动不已,更加死心塌地的报效于他。隋末天下大乱,来护儿安排秦琼加入了隋将张须陀的军队,攻打拥兵十万的贼寇卢明月。 张须陀兵力不足,首战失利,决定派兵奇袭。谁知众将胆怯,皆“低头不语”,唯秦琼和罗士信挺身而出,领千余兵马袭营,敌军惊慌大乱,随后秦琼和张须陀前后夹击卢明月,贼寇一战而溃,十万大军仅逃脱数百人!这样的悍勇,评书演义又能写出几分? 此后,秦琼兜兜转转,最终归降了李唐。见秦琼来降,李渊嘴都快笑歪了!美良川大战,秦琼战败尉迟敬德,李渊专门派使者前去赏赐秦琼,并附带了一封肉麻不已的信,《旧唐书》对此有专门记载: 高祖遣使赐以金瓶,劳之曰:卿不顾妻子,远来投我,又立功效。朕肉可为卿用者,当割以赐卿,况子女玉帛乎?卿当勉之。 ”爱卿你太猛了,就算你想吃我的肉,我都切下来给你!啧啧!李渊可真会说话! 作为一名武将,秦琼的武力值在当时绝对是最巅峰级别的存在。 “叔宝 每从太宗征伐,敌中有骁将锐卒,炫耀人马,出入来去者,太宗颇怒之,辄命叔宝往取。叔宝应命,跃马负枪而进,必刺之万众之中,人马辟易。”——《旧唐书·秦琼传》。 李世民起兵时才十七八岁,年轻气盛,最瞧不得敌人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只要秦琼跟李世民一起出征,如果两军阵有敌将胆敢嚣张,李世民就是一句话: “二哥你快看,他装逼!” 秦琼二话不说,杀进人堆之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杀的对方人仰马翻! 大唐开国初期意味着在秦琼面前,谁也不好使!这不是吹,是被记录在《旧唐书》中的,而且还不是一次两次。 秦琼还有一个成名绝技:“飞马植枪”。 初从太宗围王充于洛阳,驰马顿之城下而去,城中数十人,共拔不能动,叔宝复驰马举之以还。迄今国家每大陈设,必列于殿庭,以旌异之。——刘餗《隋唐嘉话》 平定王世充时期,秦琼出战无人敢应,秦琼纵马狂奔,把自己的马槊猛的插到地上,然后回去了,王世充派手下人出去拔那杆马槊,竟然十几个人一起都没有拔出来。过了一阵秦琼回来,一只手就拔了出来。后来这支马槊成了国家礼器,每次朝廷举行重大典礼的时候,都把它陈列出来。 因此,秦琼才被评为“唐初第一猛将”,其知名度和影响力,从来都是第一,各路猛将都难望其项背!不过,秦琼不仅有超高的武力,更为人称道的是他的忠义。可能会有人质疑,历来“一马不鞴双鞍,忠臣不事二主。”秦琼数次易主,凭什么能有忠义之名? 原因其实很简单。 秦琼有个特点,就是忠而勇,不管跟着谁,都尽心尽力,很有职业军人的风范。跟随名将来护儿,获赞“此人勇悍,加有志节”。到了张须陀手下,勇武征战,仅率千人就敢奇袭十万敌军大营!张须陀在荥阳大战瓦岗李密,不幸战死,秦琼投奔裴仁基,没想到裴仁基又投降了李密,秦琼被“捆绑销售”给了李密。 李密与宇文化及的大军激战于黎阳童山,李密为流矢所伤,堕马昏死过去,身边护卫全跑了,唯有秦琼孤身誓死捍卫,李密才获救。而后秦琼又收拾兵力,与宇文化及大军力战,并将其击退。只是此后李密开始骄傲自负,瓦岗军团上下离心离德,逐渐衰落,最终被王世充击溃。 没想到,李密竟然不管兵败被俘的秦琼等人,跑去长安投靠了李渊,秦琼无奈,只得投靠了王世充。王世充大喜,任命秦琼为“龙骧大将军”,但秦琼却对王世充的为人颇为不齿,认为此人阴险狡诈,心胸狭隘,“非人主也”。几个月后,秦琼、程知节等人于九曲对阵之时,在两军阵前投奔了李唐。良禽择木而栖,走也走得光明正大! 投奔李渊,秦琼被分配给了李世民,也是他最后一位老板。秦琼表现出了山东大汉一惯的忠勇,跟随李世民先后击败王世充、窦建德、刘黑闼等多路义军,为唐王朝的创建立下了汗马功劳。 第三一三章 喜得爱女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可就这么一个厉害的人物,终究也逃不过伤病,秦琼的身体每况愈下,不得不向李二提出致仕的请求。 李世民到底念着旧情,虽然秦琼在玄武门事件上保持了沉默,并没有挑明支持他,但是就这么一份沉默也足以让李二少了许多障碍,所以李二心里还是念着秦琼的好。 秦琼见李二这般的殷切,心中感激不已,慌的就要拜倒,李二忙一把拉住秦琼,君臣二人泪眼交加的,整的和爱情偶像剧似的。 好不容易秦琼才平复了情绪,坐回座位上,陈宇觉得差不多了,起身拍拍袖子,上前几步躬身道, “启奏陛下,臣有事要奏。” 李二转头一看是陈宇,摆摆手道, “唔,是子寰呐,有何事啊?” 陈宇一咬牙,躬身道, “启奏陛下,臣昨日前去蓝田老家,给应国公夫人杨氏送些肉食,恰逢应国公次子武元爽无礼于杨氏,臣一时失手,打伤了武元爽,还请陛下责罚。” 李二一听,皱了皱眉头,这武元爽当真还敢非礼杨氏?忙问道, “子寰可看清了?这武元爽果真如此?” 陈宇忙不迭的点点头道, “千真万确,陛下可唤那杨氏前来对质。” 李二咂咂嘴,这事儿怎么能叫人家一介女子来对质呢,这不是当面打人的脸吗?这陈子寰忒不会说话了,当即李二一摆手道, “唔,既是如此,子寰略施薄惩即可,这武元爽现今如何啊?” 陈宇尴尬的一拱手, “呵呵,臣一时失手,把他整口牙给敲下来了。” 这下不光是李二,在场的文武百官但凡听见的都是倒吸一口凉气,啧啧,这小伙子可以啊,竟然有敲人牙齿的爱好。 李二两眼一瞪怒道, “胡闹,这武元爽到底还是应国公之子,子寰如此孟浪,叫他日后如何见人?”大唐可没有什么烤瓷牙,往后这武元爽怕是连肉都吃不了,只能吃些豆腐了。 陈宇忙躬身道, “是是是,臣一时孟浪,还请陛下责罚!” 李二瞪起眼睛,顿了半晌,才重重叹了口气, “罢了,子寰行事欠妥,着罚俸半年!” 陈宇一听,笑嘻嘻的朝着李二一躬身, “是,臣谢陛下宽仁。”李二这时诚心袒护陈宇了,罚半年俸禄对于陈宇来说完全无所谓,如今他陈家得了两个公主这么多的嫁妆,这几年程咬金又不断的给他家送来红利,现在的陈宇个人资产足足有十万贯之多,区区半年俸禄而已,根本就是不痛不痒。 殿中一干文武百官也默不作声,就连魏征之流都不好意思开口替武元爽说话,怎么说?你调戏继母还有理了?这要是给他求情,岂不是让人笑话自己三观不正? 虽说陈宇敲人一口牙齿确实是有点过分了,但是李二都发话了,百官干脆来个视而不见,反正罚的也不是自己口袋的钱。 陈宇散朝回到家中,李丽质率先迎了上来,关切的问道, “夫君今日上朝,阿耶可责罚了夫君?”李丽质知道陈宇昨晚敲人 牙齿,生怕李二大发雷霆。 陈宇笑嘻嘻的揽过李丽质来,替她拢了拢发丝笑道, “到底是丽质关心我,无妨,今日圣人只罚了我半年俸禄罢了,这武元爽下半辈子,恐怕就只能和青菜豆腐为伴了。” 李丽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是长公主,从小娇生惯养的,一听只是罚半年俸禄,自然也没放在心上,难不成李二还真敢让宝贝女儿饿肚子? 陈宇正和李丽质说笑着呢,王惜云却急匆匆的跑了出来,语调里带着哭腔道, “夫君,夫君,快些来瞧瞧,忆晚她……” 陈宇一听苏忆晚的名字,慌的忙一个趔趄,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后院,苏忆晚脸色苍白,秀眉紧蹙,咬着嘴唇,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痛苦。 “忆晚这是怎么了?”陈宇也没经历过这场面,急的团团转。 苏忆晚美目中滚落一颗泪珠,轻声道, “夫君,妾身腹中好痛。” 陈宇心头一紧,淦,不会是要生了吧?算算日子不对啊,古人说十月怀胎,但是一般来说人类的预产期都在九个半月左右,这还有半个多月呢怎么就痛了? 陈宇来不及细想了,一把抓过一旁服侍的小梅小兰道, “快,去烧热水,请稳婆去,本侯这就去找太医!” 古人接生一般不靠医生,稳婆才是重头戏,小梅小兰赶紧答应一声,陈家算是忙活开了,陈宇自己则急匆匆出门跨上霸红尘,一路朝着太医署狂奔,刚进太医署就大呼小叫, “王太医可在?” 王太医这会儿正在看医术呢,见陈宇一副要死的样子,忙不迭的放下手里的书册,起身迎道, “陈县公何事如此惊慌?莫不是家中有人病危了?” 陈宇这会儿都来不及说文绉绉的话了, “放屁,老子的小妾要生了,赶紧跟我走!” 王太医一听,哦,原来是苏忆晚可能早产了,在古代来说,早产可不是什么好事,忙背起一旁的药箱跟着陈宇出了太医署。 俩人回到家的时候,稳婆已然到了,陈宇是当朝的重臣,稳婆也不敢怠慢,来的速度极快。 王太医小心的给苏忆晚再次诊脉,苏忆晚苍白,显然是非常痛苦。 少顷,王太医点点头,站起身朝着陈宇一拱手, “陈县公且宽心,县公的妾室身体尚可,只是这腹中胎儿落地早了些,不妨,老夫便开一帖药剂,赶紧服下,叫稳婆随时接生。” 说这,王太医拿过纸笔刷刷刷写了张方子,陈宇叫陈大赶紧去抓药,自己则陪在苏忆晚身边不停的安慰着她, “忆晚,乖,莫要害怕,一会就生下来了。” 苏忆晚泪眼汪汪的抓着陈宇的手, “夫君,妾身好痛,只盼能替夫君绵延子嗣,妾身纵是死了便也心甘。” 陈宇身后的三个老婆都没生过孩子,李漱更是紧紧的抓着李丽质的袖子,弱弱的说道, “长姐,这生孩子这般痛的吗?那,那咱们以后?” 李丽质也吓的脸色苍白,支支吾吾的说道, “本宫 也不晓得,看着苏姐姐这般痛苦,阿娘生我们几个,想必也吃了许多苦头吧?” 产妇的阵痛一般要持续一段时间,陈家从下午直到晚上都没停过,就连陈妍被陈宇派去送信的下人一说苏忆晚要生了,也急匆匆的从赵国公家里赶了回来。 “哥哥哥哥,可是苏姐姐要生了?”陈妍如今满头珠翠,浑身珠光宝气,但是眼带泪痕,急匆匆的冲进陈家后院。 “妍儿乖,忆晚没事的。”陈宇见了自家妹妹倒也欢喜,陈妍看上去少了几分稚嫩,嫁为人妇的她如今也多了些媚态,看来长孙冲对她的确不错。 服下汤药的苏忆晚刚开始稍稍安定了些,但是到了晚上,阵痛又开始了,一阵鬼哭狼嚎,平日里嗓音轻柔的她叫的和杀猪似的。 “唔呕呕呕~”苏忆晚的喊叫声让陈宇都觉得不寒而栗,自己又进不得产房,这不是后世,规矩太多了,丈夫是不能进产妇所在的房间的。 “启禀公爷,宫开两指了!”稳婆喜气洋洋的冲出产房向陈宇汇报着。 陈宇一听,稍稍放下心来,这说明胎位还算正,王太医不是孙思邈,也没法进房间,只得叮嘱了稳婆几句。 一家人提心吊胆的直到晚上,产房之中苏忆晚的声音越来越嘶哑,伴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嘶吼, “咕呱~”一声婴儿清脆的叫声划破夜空,陈宇欣喜若狂,不多时,稳婆笑眯眯的抱着清洗干净的婴儿走了出来, “奴家恭喜公爷,母女平安!” “母女?老子的女儿?”陈宇还算神志清醒,一听是女儿,当即也欢喜的不得了,忙一把推开稳婆,第一个冲进产房,苏忆晚已然是大汗淋漓,头发也全湿了,黏在额头上。 陈宇小心的替苏忆晚拨开碎发,拉过她的手轻声道, “忆晚辛苦了。” 苏忆晚面带愧疚道, “都怪妾身无能,未能给夫君添下子嗣。”古人嘛,自然是不懂遗传学的,以为生男生女只看女性。 陈宇忙软语安慰道, “忆晚何须自责,这乃是我陈家的大小姐嘛,嘿嘿,再说,我陈子寰素来喜欢女儿。” 苏忆晚还道陈宇是安慰她,心中一阵欢喜,强自撑起身子道, “夫君,妾身的女儿呢,妾身尚未瞧过。” 陈宇忙跑出去,只见李丽质等人都好奇的盯着襁褓之中的婴儿在看,兀自口中还在喃喃自语, “这,这般大的婴儿从身子里生出来,岂不是要痛死?” 陈宇眼睛一瞪, “好了好了,莫要让我宝贝女儿受了风,赶紧抱进去。” 几人这才恍然大悟,一众姑娘急急忙忙的跑进产房,苏忆晚接过襁褓,陈宇的女儿已经睡着了,苏忆晚一脸母爱的慈祥,轻轻的拍着襁褓还笑道, “倒是和夫君像的多些,这鼻子这眼睛,都和夫君一般。” 陈宇哈哈大笑起来, “女儿自然该是像忆晚多些才好,若生的我这般高大,将来如何嫁人。” 苏忆晚嫣然一笑,冲着陈宇道, “女儿尚未有名字,还请夫君赐名。” 第三一四章 第一次领军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这下可把陈宇难住了,虽然给女孩子起名字不算是什么难事,但是这可是自己第一个孩子,不管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 此话一出,就连一旁的陈妍李丽质等人都好奇的看了过来,陈宇来回踱了几步,一拍脑袋道, “有了,诗经有云‘静女其姝’,我陈子寰的长女,便起名陈姝,表字思颖!” 话音刚落,李丽质便捂着嘴笑了起来, “夫君当真是心急,谓应年许嫁者。女子许嫁,笄而字之,其未许嫁,二十则笄,这女儿刚落地,夫君便急着赐字了。” 陈宇得意洋洋的摆手道, “我陈子寰的女儿岂能居于人下,来来来,让为夫再瞧瞧思颖。”说着,陈宇笑嘻嘻的走向自己的宝贝女儿,这陈思颖已然是睡的正香,冷不丁被陈宇抱起,睁开一双大眼睛,迷迷瞪瞪的看着眼前的人,倒也不哭不闹,反倒咯咯笑了起来。 陈宇哈哈大笑,在陈思颖的笑脸上亲了一口, “好好好,不愧是我的乖女儿,来啊,赏稳婆二十贯!” 陈大当即给稳婆捧来二十贯铜钱,沉甸甸的让她几乎两个手都拿不下,打着千儿喜笑颜开的离开陈家,至于王太医,陈宇则更是笑眯眯的拿过一块完整的十两重的金饼子递过去, “这段时间,可辛苦医正了。” 陈宇出手素来大方,见苏忆晚平安生产,王太医也满脸笑意,笑呵呵的接过金饼子, “恭喜陈县公,老夫这就先走一步了。” 当晚,陈宇便没有回房,陪着苏忆晚絮絮叨叨的看着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就连李丽质李漱王惜云三人都没走,几人呆在苏忆晚房里,除了陈妍还得回赵国公家中,其余几人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兴奋的讨论着给这陈思颖该做什么衣服,做什么鞋子。 隔日陈宇就没去上朝,反正大唐的规矩不多,李二一时半会也不会注意的,陈宇第一件事就是吩咐下人去给陈思颖找两个奶娘。 大唐这个时代,富贵人家的少奶奶哪有亲自哺乳的,大多受不了晚上频频起夜的痛苦,再说古人由于吃食没有后世那么精致,奶水也不会这么充足,加上哺乳影响身材和绵延子嗣,所以一般家中有些钱的人家,都会给产妇请一到两个奶娘。 陈宇更是让下人去找了两个奶娘交替喂养,这陈思颖一降生,陈家几个女孩子算是有事情干了,就连平时一贯咋咋呼呼的高阳公主李漱,都躲进李丽质房里,姐妹俩悄悄商量着该做些什么女红来送给这尚在襁褓中的陈思颖。 短短三天,陈宇的新鲜感就过了,小孩子太麻烦了,整日的哭闹,陈宇虽然心疼女儿,但是架不住自己完全没有带小孩的经验,只得让家里几个老婆去操心,自己则得意洋洋的来到火器署,瞧瞧大炮的进展如何了。 “见过监正。”火器署的监丞见了陈宇忙迎了上来。 陈宇点点头,火器署已然制作了不少贞观炮了,一樽樽大炮都用绸布盖着以防进了灰,火铳更是装备到了十 六卫中的六卫,像陈宇的天策府,已然是装备了两万杆,堪称现代化军队了。 从火器署回到家,却看见门口站着不少家丁模样的人,一打听,原来长孙冲程处默等人听说陈宇家添了女儿,纷纷带着礼物来祝贺了。 “子寰家中添丁,怎的也不叫咱们一道庆贺一番啊?”程处默笑呵呵的揽过陈宇的肩膀道。 “不敢劳烦兄长挂念,待满月之时必然会邀请朝中同僚的嘛。”陈宇笑呵呵的说道。 这几个纨绔出手都大方的很,一个个把自家老爹的宝贝挖了不少出来,笑嘻嘻的送给了还不会说话的陈思颖,其中长孙冲最起劲,他娶了陈妍后没少努力耕耘,可不知道为什么,陈妍就是没怀上,连带长孙无忌这个做公公的都急得团团转。 几个纨绔一来,陈宇有了女儿的事情自然也被李二知道了,隔日上朝的时候,李二便笑呵呵的看着陈宇道, “听闻子寰新添爱女,怎的也不来和朕与皇后说一声啊?” 陈宇赶紧出列躬身道, “区区小事怎敢劳动陛下与皇后,待小女满月时,必然请陛下前去喝杯喜酒。” 李二笑着摆摆手, “无妨,子寰乃是朕之股肱,尚未及冠之时便已入朝,现如今也身为人父了,子寰对丽质与高阳,可要多上心才是啊。” 陈宇撇撇嘴,李二说的分明就是让自己赶紧加油造孩子呗,免得将来这爵位没人继承。 陈宇和李二说笑了几句,却见李勣又出列了,这货平时没什么话,但是一旦出列就意味着大唐有军事上的事情发生了。 “启奏陛下,臣得军报,苏州府吴淞口匪患频发,百姓苦不堪言,还请陛下圣裁。” 李二一听,皱了皱眉头, “匪患?懋功可知道是何处的贼人啊?” 李勣一拱手道, “目前尚不清楚,军报来信说,大约是苏禄与倭人作乱。” 李二一听,怒了,这苏禄猴子倒也罢了,跳梁小丑一般,但是这倭人不是还有遣唐使呢吗?怎么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居然还在吴淞口捅朕的刀子? 当即李二骂骂咧咧的看向陈宇道, “子寰尚在江南道任职时,可是与那苏禄人打过交道?” 陈宇毫不犹豫的出列道, “启奏陛下,臣尚为吴江知县之时,便与苏禄人不和,这苏禄目无大唐,犯上作乱,臣请陛下剿之!” 陈宇此话一处,朝中这些武将坐不住了,这几年日子好过啊,手痒痒,好不容易来个不听话的干儿子,那还不得好好打一顿出出气? “陛下,陛下,老臣前番未能跟随陛下出征,实属遗憾,还望圣人垂怜老臣呐,让老臣带兵去剿了这帮子贼人吧!”尉迟恭这回机灵了,第一个跳了出来。 紧接着牛进达程咬金等等,都纷纷跳了出来,一个个拍着胸脯说只要李二下令,立马领人把苏禄猴子的首级给带回京师。 李二不耐烦的摆摆手 , “这苏禄悬于海外,又生的贫瘠,大唐瞧不上这等小国,正则何在啊?” 刘仁轨这会儿已经是给事中,自然也是要上朝的,忙不迭的出列躬身道, “臣在。” 李二看了看他,又瞧瞧陈宇,开口道, “朕记得,正则当日与子寰在江南道联手抗敌,两位爱卿又都曾在江南任职,对于当地的风土人情自然是极为熟悉了吧?” 刘仁轨毫不犹豫的一躬身, “是,县公曾为臣的上官,这苏禄人匪首便是陈县公亲手斩杀的。” 李二满意的点点头,大手一挥道, “这苏禄匪患不足为惧,我大唐岂是风声鹤唳之国,来啊,传旨,京师折冲都尉陈宇,封江南道行军大总管,领天策府一万人马,战船二百艘,前往江南剿匪,京师果毅都尉薛礼,为江南道行军总管,领五千兵马随军出征,给事中刘仁轨,为江南道行军总管,总领粮草事物,十日内启程剿匪,不得有误!” 陈宇一听,忙出列拜倒, “臣遵旨。”陈宇心里一惊,这是让他第一次以大总管的身份领兵出征了,也就是说,这一万五千人都得听他一个人的号令,稍有差池可能就会落的兵败。 其余几个武将一听,哦嚯,才一万五千人,没意思没意思,他们这些老将都是指挥过十万人以上级别的大战的,这种剿匪听着就没劲了。 陈宇散了朝就来到城北大营,把旨意和薛仁贵一说,薛仁贵顾不得满头大汗,忙俯身拜倒, “属下谢都尉栽培!”薛仁贵憋太久了,整日的在军营练兵,手底下一万人马被他练的皮都掉了三层了,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出去打仗,乐的他差点把陈宇抱起来亲两口。 陈宇笑嘻嘻的拉起薛仁贵来,替他拍拍身上的灰尘, “某武艺不精,此番剿匪还望仁贵要多出力了。” 薛仁贵忙拍着胸脯大声的笑道, “都尉只管放心,但凡某在,不敢叫贼人伤了都尉一根毫毛!” 陈宇既然是这次的主将,那这点兵的事情自然就落在他头上了,李二有三千玄甲军在天策府,陈宇不敢尽数带走,留下一千,另外又凑了八千天策新军。 两百艘战船则是由武器监负责的,程咬金上次出征高丽用了五百艘,这次这两百艘战船简直就是毛毛雨了。 只是陈宇本想把大炮带上船的,但是现在大唐的船只载重不高,光是载人还行,火炮威力太大,开几炮估计船就散架了。 至于火铳,陈宇带上了五千杆,三千杆配发给天策府的火铳兵,这些人都是跟随李二去过高丽的,另外两千杆则是备用。 薛仁贵带的五千人就不是天策府的了,而是府兵,这长安城的府兵也不是普通人,大多数十六卫中的军士,唐朝的府兵制度便是如此,十六卫的军士都是从府兵中轮流抽调服役的。 点齐了兵马,陈宇这才告别了薛仁贵,慢悠悠的骑着霸红尘回到家里。 第三一五章 江南剿匪 一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家中早有内侍太监来传过旨了,刚一踏进门,李漱便嚷嚷着冲了出来, “阿耶惯会欺负人,家中刚添新丁便要夫君出征剿匪,哪有这般的道理,妾身这就进宫去,找阿耶去理论!” 陈宇忙一把拉住她,笑呵呵的说道, “漱儿不可胡闹,此番出征剿匪算不得大事,左右不过是万余人,为夫身为折冲都尉,剿匪是分内之事。” 李丽质也走了出来,一样的叹着气道, “这江南道的匪患如何要我大唐京师折冲都尉领兵,难不成这苏州府的折冲都尉是吃干饭的不成?” 陈宇正待再劝说几句,只见苏忆晚在王惜云的搀扶下出来了,生下孩子的苏忆晚正在恢复期,已然是能下地走动了。 “夫君可是要回江南道?”苏忆晚美目中带着些期盼。 陈宇知道苏忆晚还是想念江南的,毕竟从小在那里生活长大,十多岁便嫁给了陈宇来到长安,已然是有三年没回去看过了。 “忆晚可是想念家乡了?呵呵,可惜此番乃是剿匪,待来年吧,为夫向圣人禀明,咱们举家前往江南游历一番。”陈宇只得上前安慰道。 “夫君说的可是真的?”苏忆晚带着期盼的眼神看向陈宇。 “自然是真的,我陈子寰何时说过大话了。”陈宇哈哈一笑道。 李丽质则忧心忡忡的说道, “夫君此去江南道,路途遥远,又不得人照料,依妾身看,不若将莺儿和雨儿带在身边。” 陈宇忙摆摆手道, “不可不可,此去江南,原是剿匪,如何能带女眷。”陈宇是不太敢带,其实在大唐,带女眷算不上什么太大的事情,一来这不是大军出征,比不得吐谷浑和高丽那两次,二来陈宇是军中主帅,也没什么人敢说三道四的。 李丽质见陈宇坚持,只得点点头, “夫君既是旨意如此,妾身便罢了,只是夫君一路上还需多加小心,莫要让贼人伤了。” 离出征还有十天的时间,陈宇不慌不忙的又去了一趟火器署,将五千杆新火铳配发到城北大营,紧接着陈宇马不停蹄的来到李庄老家,整整衣冠,敲了敲门。 “见过阿郎。”开门的下人见是陈宇,知道这才是自己的老大,忙不迭的躬身作揖。 “唔,应国公夫人呢?”陈宇看了看老家四周,随口问道。 “夫人正在后院歇息,阿郎稍坐片刻,奴婢这就去通报。”下人飞快的朝后院跑去,杨氏这会儿正在纳凉,身边武元华和武顺则昏昏欲睡的靠在凉椅上打盹。 听闻陈宇来了,杨氏忙不迭起身,换上一件保守一些的衣服,之前就说了,大唐女性的穿衣风格相对豪放。 “见过陈县公了。”杨氏领着两个继女出来,冲着陈宇盈盈一福。 “应国公夫人免礼,某这次来,是想夫人道别的,本侯得圣人旨意,领兵前往江南剿匪,少不得也有半年时间,特来辞行。”陈宇客客气气的说道。 一听陈宇 要出征,武元华不依不饶的上前拉住陈宇的袖子, “夫君要下江南嘛?可愿带元华前往?元华愿替夫君洗衣叠被。” 陈宇哈哈一笑,杨氏嗔怪的拉过武元华来, “元华不可胡闹,县公乃是奉圣人之命出征,岂能带着你去。” 武元华嘟起小嘴来,扭着身子,小女帝这会儿还带着小女孩的天性,比不得后世的则天大圣皇帝。 陈宇朝杨氏拱拱手道, “本侯出征时,夫人若遇上难处,自可去某家中找两位公主商议,不敢叫人扰了夫人。”陈宇是怕武元爽这种人卷土重来,所以早早的和李丽质打了招呼,要是杨氏来求救,让她们去找李二搬救兵。 杨氏满脸感激的冲陈宇深深一福, “奴家谢过县公,这些日子幸得县公照拂,才有这般的好日子,还望县公早日平安归来。” 陈宇又给杨氏留下一块小金饼,足够她们一家用上一年的了,出门的时候,武元华紧紧的拉着陈宇的袖子,眼角似有泪光闪烁, “夫君可莫要忘了元华呀。” 陈宇好笑的摸摸武元华的脑袋,这小女帝个字不高,身量未足,倒是一直惦记着武士彟当时和陈宇说的婚约一事。 “元华且乖乖在家,带我出征归来给你带好玩的东西。” 陈宇打马走出一段路回头,只见武元华兀自还在门口朝着自己挥手,心里感慨这会儿的武则天倒是纯真的很,比之历史上心狠手辣的武则天来,可是大相庭径了。 长孙冲程处默等几个纨绔倒是这几日拉着陈宇,又去了一趟平康坊,用房遗爱的话来说,这出征在外无聊的紧,还不得赶紧先快活几日再说。 “子寰如今乃是我朝的冠军大将军,威风的紧,真叫人羡慕啊。”长孙冲笑呵呵的冲陈宇举起酒杯来。 “长孙兄过誉了,小弟奉旨剿匪而已。”陈宇笑呵呵的饮下一杯。 “咱们这些人中,唯有子寰胸中有大才,咱们不过是吃着父辈的功德罢了,他日子寰位列三公,可莫要忘了我们呐。”长孙冲笑呵呵的说道。 陈宇心里也在奇怪,长孙冲在历史上活的并不久,随着长孙无忌的倒台流放岭南后,便不知所终,史书上也没有交代他是怎么死的。 至于其他几个纨绔,程家两兄弟日子是不错的,程咬金活的久,连带儿子也有好日子,房遗爱现在不用娶高阳公主了,自然就不会被害死,以房玄龄的威势,想必大唐还没什么人能威胁到他。 盘桓了数日,薛仁贵那边也把出征的军士都整顿好了,八千名天策新军中也有三千人是上过高丽战场的,剩下的五千人被薛仁贵日日操练,依照陈宇曾经留下的练兵方式,已然是卓有成效。 “出征!”陈宇意气风发的坐在马背上,手中亢龙锏一挥,身后一万五千人齐声一诺,震天动地! 江南剿匪需得走水路,又快又稳,这会儿还是夏天,水路不过二十多天便能到江南,战船早就在码头等着了,两百艘战船装一 万五千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玄甲军的战马也需要坐船,其余的大多是步兵,陈宇站在战船的甲板上,吹着河道上刮来的东南风,感慨当日下江南的时候,家中愁云惨雾一片,都以为这辈子回不来长安了,但是现在自己身后领着一万多精兵,谁能想到当日的少年郎如今已经成为了大唐举足轻重的重臣了呢? 顺着河道南下,七月中旬的时候,陈宇的大军便到了苏州府,一万五千人在城外驻扎,陈宇自己则带着薛仁贵和刘仁轨二人,来到府衙。 周海涌身为苏州刺史,早就得了信,心里一阵欢喜,啧啧,当日这陈子寰还是自己手下小小的吴江县令,如今竟然是大唐的县公,幸亏当日自己得了王珪的书信,对他多有照拂,要不然恐怕就该来给自己穿小鞋了。 “某苏州刺史周海涌,见过陈县公。”这回轮到周海涌恭恭敬敬给陈宇行礼了。 “周州牧免礼,州牧乃是某曾经的上官,便不需如此多礼了。”陈宇忙上前扶起周海涌来。 “某苏州别驾崔道仁,见过陈县公。”郑西明调任洛阳后,这苏州府的别驾也是换了人,眼前这个贼眉鼠眼的家伙便是博陵崔氏的族人。 “见过崔别驾了。”陈宇胡乱拱拱手,和崔杰儒比起来,眼前的崔道仁不仅相貌丑陋,言行举止也比不上一直在京师为官的世家子弟。 “某奉旨前来剿匪,敢问州牧,贼人目前在何处啊?”陈宇最关心这个问题。 周海涌忙道, “是是,这匪人常年居于吴淞口海上,行踪飘忽不定,府兵不能耳听六路,眼观八方,百姓少不得被这些贼人侵扰。” 周海涌也聪明,赶紧把责任推卸一番,这样也不好说他剿匪不力,还得李二亲自派兵前来。 陈宇点点头,喝了口茶, “州牧且宽心,某奉圣人旨意,带来一万五千精兵,这就让人埋伏在吴淞口附近,但凡贼人出动,必将他们一网打尽!” 周海涌忙拱手道, “此事还需县公费心了,苏州府上下连同吴江县,共三千府兵,尽数交由县公调动!” 陈宇笑呵呵一摆手道, “不知这吴江县,如今是何人任那县令啊?”陈宇还挺怀念当初在吴江县当官的日子。 “这吴江县的县令,乃是从淮扬道调任而来,唤作杨巡。”周海涌一板一眼的回答着。 陈宇点点头,听名字就知道了,估计是隋朝的遗老遗少,不太会重用的。当即一挥手道, “州牧只管宽心,某这就告辞了,还得前往吴淞口布置,这就别过了。” 周海涌把陈宇客客气气的送到门口,又拿过调动府兵的符信交给陈宇,这才看着陈宇几人离开府衙。 一路上,刘仁轨感慨的冲陈宇拱手道, “某与县公曾也在此为官,想不到故地重游,竟然是前来剿匪。” 陈宇哈哈一笑, “正则说的是,世事难料,他日正则登阁拜相也未可知啊。” 第三一六章 江南剿匪 二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刘仁轨一愣,觉得陈宇是在说笑,他现在只是个给事中,和宰相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只得赔笑着说道, “县公说笑了,某如何能登阁拜相,倒是县公,他日位列三公几成定局。” 陈宇和刘仁轨薛仁贵一路说笑,又去苏州府的兵营点齐了两千人,加上城外的一万五千人,朝着吴江县又进发。 隔日,陈宇回到熟悉的吴江县,为了避免惊扰百姓,特意吩咐从城外绕道,杨巡也早就得了周海涌的通知,早早的便在城外候着了。 “某吴江县令杨巡,见过陈县公。”杨巡大声的一躬身道。 陈宇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杨巡,约莫三十岁上下的年纪,眉宇之间颇有风霜之色,但看上去却是一身正气,像是个世家出来的子弟。 “杨明府免礼了,这吴江县的府兵何在啊?”陈宇扶起杨巡来。 “吴江县共有府兵一千人,此番剿匪,战损二百有余,如今只剩七百五十六人了。”杨巡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唔,王魁呢?”陈宇想起当日和自己一同抗击苏禄人的王魁来了。 “县公还认识王魁?呵呵,此人现任府兵折冲队正,正在军营练兵。”杨巡有些意外。 陈宇咂咂嘴,这王魁三年了啊,还在这里当个练兵的小官,看来不怎么会做人啊,当即笑呵呵的说道, “好好好,且领本侯前去兵营瞧瞧。” 杨巡赶紧上马,领着陈宇一行来到吴江县的兵营,这里和三年前没什么变化,王魁现在已经是一营长官了,见杨巡到来,忙上前几步, “见过杨明府。”王魁一打量,乖乖,杨巡身边这几个披挂的将军好像自己认识啊,仔细一瞧,竟然是陈宇和刘仁轨?忙不迭的又堆起笑脸来, “见过陈明府,见过刘县丞。” 陈宇哈哈一笑,这王魁记性倒是不错,只是杨巡面有愠色,忙挥手制止道, “王队正不可无礼,这位乃是奉旨剿匪的陈县公,另外两位则是薛都尉与刘给事。” 王魁一听,不得了不得了,当日的少年现在成了大唐县公了?这特么还了得,慌的忙又重新躬身道, “是,属下无礼了,见过陈县公。” 陈宇扶起王魁来,笑眯眯说道, “无妨,本侯当日也不过是在吴江县任县令,王队正称某为明府,倒也不错,哈哈哈。” 杨巡见陈宇还算好说话,放下心来,陈宇则脸色一板,正色道, “告诉兄弟们,辛苦了,今天本侯犒赏他们,来啊,去买些肉食,让将士们吃饱了喝足了,再上阵杀敌!”陈宇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块金饼递给一旁的薛仁贵。 王魁激动了起来,眼前的陈宇还是和当年一样,满腔的豪气,立马冲着陈宇一躬身, “属下代将士们,谢过县公了!” 杨巡看着有些匪气的陈宇,心里有些狐疑,听闻这陈子寰乃是大唐的诗仙,小小年纪累军功而尚公主 ,得封县公,为何看着不太像读书人啊? 薛仁贵知道陈宇的脾气,立马转头带了一些军士就去买肉,这七百多名将士没有多少认识陈宇,因为府兵都是轮流服役的。但见上官如此慷慨,倒也欢呼声四起。 陈宇也没忘了正事儿,吃饱喝足后,叫来薛仁贵, “仁贵晚上惊醒着点儿,除了两千玄甲军和三千火铳兵外,其余一万人马,给本侯安插在吴淞口附近。” 薛仁贵点点头,行军打仗的事儿容不得半点马虎,当即就领命布置去了。 这一夜倒是没什么变化,也不知道是水贼正好今天休息,还是听到了大唐剿匪的风声,反正陈宇这一夜睡的很香。 在吴江县盘桓了三日,陈宇白天全副武装穿着盔甲巡视驻防,晚上就和刘仁轨薛仁贵等人聊天吹牛,到底第四日上午,陈宇正打算去吴江县内逛逛,也瞧一瞧倚红楼还在不在了。 只听斥候急匆匆冲进县衙,朝着陈宇的方向一躬身, “禀大将军,吴淞口发现匪人踪迹,约有三五千人,四五十条船只,还请将军定夺。” 陈宇一下子紧张起来,搓着手踱了几步,这可是他第一次独立指挥战斗,少顷,陈宇抬起头说道, “命全军待命,待贼人尽数下船上岸后,放进吴淞口五里地,再行剿灭!” 斥候赶紧退了出去,陈宇则看着薛仁贵和刘仁轨, “走,且随本侯去前线!” 三人急忙出了县衙,骑马赶赴吴淞口,陈宇不放心的又把两千玄甲军全带上,待来到离吴淞口还有七八里地的时候,已经看见王魁的府兵正在朝海边赶去了。 一路上也不断的有斥候来报,这四五千人里,看上去人员很杂,不像是一个国家的人,穿的衣服也不尽相同。 陈宇很快赶到大军埋伏的地点,当斥候报告说水贼已然进入吴淞口,开始大肆劫掠过往百姓的时候,陈宇这才起身,一挥手道, “全军听令,随本侯前去剿匪!”说罢,陈宇跨上霸红尘,率先冲了出去! 这种剿匪战不是攻城战,拼的是速度和装备,海边也不如平原来的开阔,陈宇领着两千玄甲军第一时间赶到了战场,只见对面的确是乌压压一片人,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兵刃,只是穿的衣服有些杂乱,并非人人披甲。 听得陈宇这边马蹄声隆隆,水贼也吓了一跳,哪来这么多骑兵?按照他们对于苏州府和吴江县的了解,最多有个二百轻骑兵就不得了,哪怕苏州府的骑兵尽数出动,也不会超过五百人,但是眼前这些全副武装,手里拿着自己不认识的兵刃,身上的铠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军士,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府兵。 水贼忙调整队形,自己有四五千人,对方看上去应该只有两千,虽然是骑兵,但是自己人数还是占优的,大不了退回海面在做打算。 陈宇也不急,因为他还要让步兵坐着战船去抄水贼的后路,干脆命玄甲军停下,慢悠悠的等着水贼整好了队形 ,这才打马上前。 “尔等何人,竟然扰我大唐百姓,速速下马受死!”陈宇自然是不可能自己去喊的,叫来两个嗓门大的军士上前呼喝。 对面的杂牌军也不甘示弱,叫出几个略懂大唐官话的水贼来大声叫骂,这也是古代打仗的必备技能。 陈宇得意的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望远镜!这也是这回出征自己找将作监做的,现如今总算派上了用场。 “都尉用的可是千里镜”薛仁贵羡慕的看着陈宇手里的望远镜,这玩意儿大唐没怎么制作,因为一般出征打仗才用得上,也都是配给高级长官的。 陈宇不搭话,他看的明白,对面的那些贼人,明显不是一个地方的,有的穿着苏禄人的服装,他是认识的,有的则穿着倭国的服饰,但是还有一批人,穿的衣服有点像新罗人,难不成金胜曼的国人也到大唐来作乱了? 陈宇摇摇头,不管了,先把眼前这些人拿下再说,当即把望远镜往薛仁贵手里一递,反手抽出亢龙锏, “玄甲军听令,随本侯杀敌!” 身后两千玄甲军当即高声一呼,杀声震天,这可是李二的旧班底,和陈宇训练出来那些新兵不一样,个个都是上过不知道多少次战场,裤腰带上别着不知道多少人头的狠角色。 那些水贼也不甘示弱,见陈宇这边不讲理的直接进军了,忙举起手里的兵刃,朝着玄甲军就杀了过来! 两军交战,高下立判!玄甲军装备精良,从人到马都是铁板一块,这些土鸡瓦狗的兵刃根本伤不得玄甲军半分,反倒被两千人冲的四散溃逃。 “淦,真废物,还以为能有多少刺激呢。”陈宇无聊的挥舞着手里的亢龙锏,奈何薛仁贵太猛,在他身边左冲右突,像超级赛亚人一样,根本轮不到他施展。 这些水贼见势不妙,转身就想跑,陈宇阴恻恻一笑,叫来几个队正, “传本侯的将令,所有玄甲军,追击杀敌!” 玄甲军好久没这么砍瓜切菜了,得了将令简直就是像奖励一般,一干老兵笑嘻嘻的手起刀落,把面前那些水贼斩杀殆尽,一时间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陈宇已然是见惯了这种场面,也经不住有些反胃,空气中浓浓的血腥味久久不散。 霸红尘的马速极快,陈宇快马加鞭赶到人群之中,手中亢龙锏也狠狠的朝着那些水贼的头部敲去,总算还是过了过手瘾。 陈宇一边胡乱敲着水贼,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的叫着, “断魂刺,破坚阵,吃我破重围!” 幸好身边杀声一片,也没人听的清陈宇在叫什么,还道咱们的大将军杀红了眼。 在陆地上,这些水贼根本不是玄甲军的对手,留下一地的尸首,这些水贼看着还剩下一半人马,终于是赶到了海边,玄甲军都是骑兵,不能快速登船,陈宇不慌不忙的一招手, “来人,传我将令,取战船来!命海上埋伏的将士,将这些贼人尽数斩杀,不得有误!” 第三一七章 海战 一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大唐通讯基本靠吼,打仗的时候陈宇恨不能发明一个对讲机出来,看着这些海寇屁滚尿流的逃窜上了海船,陈宇带来的战船才算刚刚开到岸边。 “啧啧,这苏禄猴子真穷啊,船也比大唐的烂多了。”陈宇咂咂嘴,大唐的战船虽然比不上后世,但是和当时世界上其他国家比起来,那可是先进太多了,船壁高而坚,比其他国家的海船都要结实。 “速速登船追击!”陈宇手中亢龙锏一挥道。紧接着自己也和刘仁轨登上海船,至于薛仁贵,陈宇让他上了另一艘旗舰,用于先行追击海寇。 船只一离开吴淞口,陈宇就觉出不同来了,原先坐着这些船从长安城顺流而下,平稳的很,但是海上难免有风浪,陈宇虽不晕船,但也摇摇晃晃的有些不稳。 船上的军士扯足了风帆,全力的追赶着海寇的船只,开了足有大半个时辰,眼见越来越近,但是陈宇实在不擅长指挥海战,一时半会也不知道怎么去对付这些海寇。 “县公为何还不下令放箭?”刘仁轨有些疑惑的看向陈宇。 陈宇这才恍然大悟,哦,原来要放箭啊,当即手一挥, “传本侯将令,放箭!”紧接着,一艘艘战船一一接到陈宇的命令,将士们弯弓搭箭,朝着海寇的船铺天盖地的射了过去。 海寇也不傻,船只都是有底舱的,纷纷躲了进去,以避开箭雨,这就给了唐军机会,冷兵器时代没有大炮,只能是短兵相接,待船只靠近甚至相撞后,将士奋不顾身的搭起木板,摇摇晃晃的朝对面的船只扑去! 海寇的船没有大唐的快,也不够结实,撞击了几下后,陈宇通过望远镜看的明白,不少唐军已经跳上了对方的船上,开始了搏斗。 陈宇所在的旗舰是最大的一艘,也被其他战船保护在中间,是不会参与正面交战的,所以陈宇也干脆站到甲板上,来回用望远镜观望着战况。 幸好,这些海寇的战力无法与唐军相比,很快便被杀的溃不成军。 “唔,甚好,看来此番南下剿匪,用不了多久就能返回京师了。”陈宇笑呵呵的冲着一旁的刘仁轨说道。 刘仁轨也一脸的轻松,看上去的确有惊无险,但是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身后的战船传来军士的汇报, “启禀大将军,我方身后有大批不明战船集结,断了咱们的后路!” 陈宇心头一惊,今天出来打仗,全军的口粮带的不多,基本都在海船里,还是一路上吃剩下的,大多数粮草都在苏州府和吴江县。 “快,速速查明是何方的战船!”陈宇急急忙忙的下令道。 陈宇一边下令去查明后方出现的不明战船,另一方面,已经有不少被唐军俘虏海寇被送到了陈宇所在的战船上。 陈宇看了一眼,这十多个俘虏并不是一个国家的人,苏禄者有之,倭国者有之,只是还有一个地方的俘虏实在是看不懂。 古代语言翻译是个问题,这几个俘虏都不会说 大唐官话,陈宇确定了其中两方派系后,当即一挥手, “去,把这几个苏禄和倭国的俘虏,枭首示众,尸首扔到海里喂鱼!”陈宇可没有养俘虏的习惯。 战争历来都是残酷的,没有人会对俘虏发善心,当即军士手起刀落,几个俘虏人头滚滚,血水流到海里,引来大片的鲨鱼。 剩下几个不明身份的俘虏慌的忙大叫起来,口音很怪,陈宇听着像是金胜曼的新罗处传来的。 “难不成那个棒子女人还敢造反了?”陈宇疑惑的想道。 “县公,这俘虏似有百济口音。”刘仁轨咂摸着说道。 陈宇恍然大悟,对哦,辽东半岛的口音都差不多的,高丽就是后世的北朝鲜地区,新罗和百济则是并排存在于后世的南朝鲜地区,所以口音基本上是一样的。 陈宇点点头,如果是百济的话那可就太正常了,渊盖苏文被李二打的下落不明逃到了百济,时不时回过头来咬一口大唐也太正常了。 正当陈宇胡思乱想的时候,又有斥候跳上旗舰来报, “启禀大将军,我军后方足有四百余艘战船,大多是倭国舰船,以极快的速度向我方开来!” 陈宇怒从心头起,这倭国历来便是心口不一的小人,眼下竟然集结这么多的战船,摆明了是给自己下套,但是自己只有两百艘战船,显然是吃亏的。 “传我将令,拉起风帆,全速前进!抵达陆地后再做打算!”陈宇知道自己不擅长海战,所以急着找到陆地。 但是茫茫海上,陈宇一时半会也分不清东南西北,大唐已经有指南针了,但是还是司南的改进版,指南针运用于航海是北宋才有的事情。 陈宇唤来掌舵的船工,这些经验丰富的舵手告诉陈宇,现在唐军正朝着东北方向开进。 唐军前方的船只已经被陈宇的大军杀的差不多了,只有零星几艘得以逃窜,陈宇暂时也来不及管了,只得下令全军突围,开到哪儿算哪儿。 “淦,这时候刮什么鸟风啊!”陈宇骂骂咧咧的看着风帆。 海上的天气变化无常,陈宇的船队遭遇了顶头风,顿时航行速度就慢了下来,身后几百艘敌船愈发逼近。 陈宇拿起手里的望远镜看过去,密密麻麻的全是海船,只是看起来杂乱无章,远不如大唐的战船那么精良。 刘仁轨当即朝着陈宇一躬身, “县公何须惊慌,倒不如与那倭人决一死战!也不枉为我大唐臣子!” 陈宇赞叹的看了一眼刘仁轨,这货虽然是文官,但也不失为一条硬汉,哈哈一笑道, “正则可是错怪本侯了,非是本侯胆怯,只是不愿让我大唐将士无谓牺牲,来啊,传我将令,所有战船列为三队,本侯居中,让开一路,放他们进来!” 陈宇只能赌一把了,看起来倭国的战船也不怎么精通海战,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 陈宇是此次出征的大将军,军令如山,通过传令兵 ,很快,大唐的战船便摆开了阵势,对面的倭船见唐军不逃了,也放慢了行进的速度,双方开始了对峙。 “县公且看,咱们离岸上不远!”刘仁轨用望远镜看着另一面的海上,惊喜的朝陈宇叫道。 陈宇拿过刘仁轨手里的望远镜一看,的确,隐隐约约是有陆地的影子,但是到底是哪里,自己可就不知道了。 “慢慢的朝陆地靠拢,阵型不可乱!”陈宇再次下达了将令。 对面的四百多艘敌船见陈宇后撤,也逼了上来,双方保持着一定距离,又足足前进了半个时辰,陈宇用手里的望远镜看的明白,艹,陆地是不假,但是好像不是大唐的国境啊,陆地上站着的好像是敌人? “启禀大将军,此处为白江口!”战船上有当初跟着程咬金一起攻打高丽的船工,立马认出了这个地方。 陈宇这才想起来,这特么都快到倭国和百济本土了吧,那对面岸上岂不是全是敌人?忙下令道, “全军戒备,停止前行,放敌船过来,取船上所有的火油来!” 古代战船上都是有火油的,陈宇这次出征也带了不少,甚至还有五十枚榴弹,只不过对于海战而言,榴弹实在派不上用场,陈宇本打算用这些榴弹吓唬吓唬海寇的。 “县公可是要用火攻?”刘仁轨惊喜的问道。 陈宇翻个白眼,这有什么好问的,难不成我是拿火油点烟?但凡将作监和火器署那些匠人多些心思,老子的战船要是能装上大炮,管你多少敌人,通通一炮搞定多好。 随着命令传播到各条船上,众将士纷纷取出封好的火油,等待陈宇的下一步命令。 “天灵灵地灵灵,诸葛亮保佑老子,今天也来个火烧倭人!陈宇搓着手喃喃自语道。 “诸葛亮?县公怎的念叨起诸葛孔明来了?”刘仁轨有些好奇的问道。 “害,正则岂不知火烧赤壁?”陈宇随口说道。 “火烧赤壁又是何事?还请县公明说。”刘仁轨有些疑惑。 陈宇眼睛翻着天,才想起来,火烧赤壁那是三国演义上的事情,正史上可没有,只得讪讪一笑随口胡诌道, “哎呀,正则岂不知,野史上说诸葛孔明火烧赤壁,烧了曹军八十三万大军,又气死周瑜,最后周瑜死后化身黄月英,嫁给了诸葛亮。” 刘仁轨听的心惊胆战,好家伙,什么史,这么野?怕不是某江的野史吧? 说笑归说笑,陈宇可不敢轻敌,眼见天色已经渐渐的晚了,日头西斜,对面的倭船终于按捺不住,朝着唐军开始攻击了! “启禀大将军,倭人朝我军进击了!”斥候急匆匆的来朝陈宇报告、 “莫慌,命侧翼截击,不能放倭寇前进一步!”陈宇沉着的下达了将令。 倭人和唐军一触即发,随后双方爆发了小规模的遭遇战,倭人的船只不如唐军精良,一触即溃,当即又退了回去,随着天色渐晚,双方暂时进入了休战期。 第三一八章 海战 二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稍稍放下心来,古代照明技术太烂,一般晚上是不打仗的,所以他有一整晚的时间去应对。 “传令下去,今晚命全军轮流值夜,以防贼人偷袭。”陈宇下达了指令。 陈宇取来地图,这才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原来自己现在离吴淞口已经很远了,面前的是倭国和百济两个国家。 “去,把薛礼给我找来!”陈宇咬着牙说道, 薛仁贵不在陈宇的旗舰上,过了小半个时辰,薛仁贵才从另一条船上搭起木板,跳上了陈宇的旗舰。 “见过都尉。”薛仁贵铁塔一般的身躯让陈宇在黑夜中倍感安全。 “仁贵,明日你领五十条战船,从白江口登陆百济,务必阻击岸上的敌人,本侯在海上截击倭人!”陈宇指着地图说道。 薛仁贵面色一凛,知道这是陈宇交给他的死任务,不光是登陆战还是阻击战,都是一场硬仗,没什么好说的,当即一拱手道, “都尉只管放心,但有薛礼在,不敢叫敌军扰了大军后方!” “仁贵只需登岸死守,本侯答允你,所有粮草军需,皆可予取予求,不必考虑百济的百姓!”陈宇咬着牙发狠道。 刘仁轨皱了皱眉,没说话,陈宇说的不错,大军现在粮草跟不上了,再过两天就该没吃的了,茫茫大海要等粮草和淡水供应上,怕不是军士都饿成人干了。 薛仁贵当即一拍胸口, “有都尉军令,某岂敢不从,便要杀的那百济人头滚滚才是!” 陈宇就欣赏薛仁贵这股子狠劲,当即一挥手道, “仁贵只管去便是,趁夜色,朝白江口开去,天色一亮,便登岸为本侯筹集粮草!” 薛仁贵当即领命,转头跳上自己的战船而去,陈宇则又细细看着地图,研究起来,几乎是一晚上都没有睡着。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陈宇便起来拿着望远镜朝远处看去,只见密密麻麻的倭人战船聚集在一起,有开动的迹象。 “传令,全军戒备!放倭人进来再倒油!所有箭头淬上火油!”陈宇大声的喝令下去。 倭人经过一整晚的会议,终于得出一个结论,眼前的唐军虽然看起来装备精良,但是人数毕竟少啊,他们将领虽多,可不考虑水文风向等自然细节,经过乱哄哄的商议后,得出了一个盲目的战术:“只要一窝蜂冲上去,唐军肯定会被冲散!” 所以第二天一早,倭人便发动船只,朝着唐军开来,准备强攻了! “启禀大将军,我军已经和倭人交上手了!”斥候急匆匆的跳上船来报告。 “传令,侧翼继续与敌交战,中军缓慢后撤,放倭人进来!”陈宇急忙喝道。 “县公此兵行险着,还望三思!”刘仁轨忙劝说道。 陈宇横了一眼刘仁轨道, “莫非正则还有别的好办法不成?” 刘仁轨撇撇嘴,心想你是主将,这次又是事情紧急,万不能在这个当口和主帅争论 ,会影响军心。 倭人见陈宇的旗舰后撤,还以为唐军怕了,喜的差点蹦起来,忙命全军朝中间的口子一拥而上! 可唐军看似后撤,阵线丝毫未有后移,日军前面的船没有突破战线,后面船只又在不断往前扑来,在中间乱成了一锅粥。 陈宇见时机渐渐成熟,倭人的船只有些连船头方向都偏了,歪歪扭扭的挤在一团,争先恐后的朝陈宇的旗舰扑来。 “来人,传本侯的将令,两翼合围,倒油,放箭!”陈宇下达了作战指令,只见唐军纷纷拿出祖传的火油,咕咚咕咚倒进海里,油比水轻,很快便蔓延了开来。 唐军又纷纷点上火箭,朝着倭人的船只射去,被射中的船只倒还好,只是有些箭头落入海中,很快便点燃了海里的火油,陈宇早就看过了风向,自己前进虽然不利,但是火势却是朝着倭人烧去的! “县公神机妙算,属下佩服!”刘仁轨见火攻奏效,忙笑嘻嘻的朝陈宇贺喜道。 陈宇哈哈一笑,学着电视上诸葛亮摸着下巴,只恨自己没有胡子。 倭人被火一烧,顿时咋呼了起来,大呼小叫的就要撤退,但是船只又不是人,哪有那么轻易调头的。 着火的船拼命后退,连带把后面的船也点着了,很快倭人的大军呈现崩溃之势,陈宇则下令趁胜追击, “给我追,娘的,敢捅老子的刀子,一个都不留!”陈宇恨恨的下达了最后一条作战指令,这才瘫倒在甲板上,他一晚上没休息,累坏了。 倭人的船只一路后撤,四百余条战船被烧的只剩百来条,不少军士都跳海逃生,但是茫茫海上,就算跳下去,也免不了成为鲨鱼腹中的食物。 薛仁贵领着五十条战船昨晚便向白江口的百济杀去了,陈宇则追击着倭人,眼看快要追上了,只见刘仁轨忙拉住陈宇道, “县公且看,倭人快要登岸了!这里怕不是倭人的本土了吧?咱们还是小心为妙,莫要中了埋伏!” 陈宇这会儿狠劲上来了,甩开刘仁轨的手,咬牙发狠道, “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懂吗,老子今天就要灭了他倭国祖宗十八代!传我将令,所有将士准备登岸!” 刘仁轨一听,哦嚯,诗是好诗,就是这会儿你念什么诗文啊? 当即来不及劝阻陈宇了,一万人马浩浩荡荡的开到岸边,倭人早就登陆,逃上了陆地,暂时还组织不起有效的反攻。 唐军在陈宇的将令下,有条不紊的开始登岸,船只需要保存好,要不然将来还不知道怎么回去呢。 “来人,清点人马!”陈宇踏上倭国的土地,身旁的霸红尘嘶鸣一声,仿佛也在兴奋不已。 “启禀都尉,两千玄甲军,三千火铳兵一人不少,唯有五千天策军战损五十余人!”几个队长纷纷向陈宇汇报着。 “去,抓两个当地的倭人来,问问这是那儿?”陈宇朝着刘仁轨一使眼色。 刘仁轨当即领命而去,陈 宇则命全军戒备,以防倭人偷袭。 刘仁轨虽是文官,打起仗来也不含糊,不多时,便抓了两个当地的百姓过来,陈宇瞧了瞧,哦?和我大唐百姓穿的倒是差不多? 这会儿的倭国处于史书上飞鸟时代,从隋朝开始便有不少倭国使者来朝,所以倭人的穿着打扮基本都和唐人无异,只是看上去更土一些,没有唐朝人那么赶时髦罢了。 陈宇看着眼前这俩惊恐万分的倭人,均是矮小无比,口中呜哩哇啦的说着他根本听不懂的日语, “靠,说的什么玩意儿,你滴,会说大唐官话滴没有?”陈宇只得胡诌了几句电视剧里太君说的话了。 谁知道人家根本听不懂,见了陈宇一众全副武装的唐军,哪里认得出来,有一个登时就昏死了过去。 “淦,晦气,去,把这俩人给我砍了,走走走,找城池去!”陈宇悻悻的一摆手,这俩倒霉蛋就成了陈宇登陆倭国后的第一批亡魂。 既然倭人从这里登陆,那就意味着有路可循,陈宇命军士沿着倭人大军的足迹一路走进去,沿途看了看四处的风景, “靠,不是说樱花么,樱花呢?”陈宇嘟嘟囔囔的骑着霸红尘一路追赶倭人,直到下午,众将又累又渴,这才暂时歇息了下来。 “禀大将军,前方十五里发现城池!”斥候的消息让陈宇等人精神一振,终于见到城市了,那意味着只要打下来,就能获得粮食和水源的补充了。 “传我将令,全军集合,准备攻城!”陈宇忙站起身拍拍身上的泥土,翻身跨上霸红尘。 一万人马浩浩荡荡的朝着前方继续前进,一路上也有零星的几个倭人被陈宇抓了来,无一例外都不会说大唐话,都被陈宇莫名其妙的砍了脑袋。 逃回去的倭人将领刚在城中坐稳,便听探马来报,唐军登岸追击了,忙下令全城戒备。 “大伴君有什么对策吗?这唐人已经到了城下了。”城中聚集着一些倭人的将领,领头的便是城主大伴惠师。 飞鸟时代有名有姓的贵族很少,这大伴惠师算是一个,咂摸了半晌才一拍大腿道, “这唐军远道而来,必然是疲惫不堪,我们以逸待劳,正好一举击溃他们!来人,全军整备,随我出征!” 飞鸟时代的倭人打仗全凭拍脑袋,城中共有七八千军士,这会儿倭人的士兵数量还不多。 一时间倭人闹哄哄的在城中开始集结,陈宇的大军已然来到了城下,距离城门不足一里路了。 “列阵!”陈宇下达了将领。 陈宇拿起望远镜看了看对面的城池,啧啧,倭人真穷啊,城墙还是用夯土造的,比吐谷浑也好不到哪去,城墙也不高也不宽的,原本陈宇还想临时造几个抛石车出来的,现在看来也用不着了。 大唐的抛石车不是随身携带的,而是由零部件构成,战时拿出来组装,陈宇这次出来没带那么多,只带了两架投石机的组件,原本也只是为了吓唬吓唬海寇用的。 第三一九章 倭国大作战 一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让一万人马列为三阵,左右翼各两千步兵,中军有三千火铳兵打头阵,两千玄甲军殿后,另外留下一千人马用做预备队。 “正则听本侯号令,凡倭人逃窜,即刻领军剿之!”陈宇不忘吩咐刘仁轨道。 刘仁轨面色一紧,忙一躬身, “谨遵县公将令!” 陈宇这边刚部署完战术,对面的城门开了,只见一大群乱哄哄的倭国士兵,歪歪扭扭的冲了出来,骑兵也不多,陈宇用望远镜看了看,大概只有三五百骑,就连马匹都是杂而不纯,大大小小的都有。 “淦,这倭国真穷,骑兵都不舍得装备吗?”陈宇顿时没了兴趣,还以为是场硬仗,结果对面是一群杂牌军? 这大伴惠师见了唐军的阵仗,心里一阵发虚,在倭国本土哪里见过这么军容整齐,一片肃杀的军队? 两军对垒,陈宇不慌不忙的拍马上前几步,大伴惠师看的明白,唐军阵前这个年轻的将领应该就是主帅了,看上去年纪不大嘛,应该没什么战斗经验。 “呜哩哇啦,叽里咕噜!”大伴惠师可不会说大唐官话,让传令的士兵用倭国本土话喊了一阵,回来报信的军士一脸懵逼, “启禀大将军,属下,属下实在听不懂对面说什么。”那军士擦了擦脸上的汗珠,不太好意思的说道。 陈宇皱皱眉,靠,这倭国就没有会说汉语的吗?算了算了,一群鸟人,陈宇当即抽出腰间亢龙锏来,大喝一声, “全军听令,给老子把这些倭人,一个不留的杀干净!” 唐军发出震天动地的吼声,把大伴惠师吓的不轻,但是面子上也不能过不去啊,忙冲着身旁的军士喊道, “还等什么,冲锋!” 一干倭军迈着踉踉跄跄的步子,朝着唐军冲去,陈宇亢龙锏朝天一挥,三千火铳兵立马出列,薛仁贵平时不知道训练了他们多少次。 装填火药,再填弹,接着引线发射,“砰!”一连串的爆炸声响起,硝烟弥漫。 大伴惠师被吓了一跳,什么声音?听起来像是什么东西炸了,看对面唐军的阵势,升起团团烟雾,难不成是在用妖法? 可下一秒,他就哭丧个脸,看明白了,这唐军不知道装备了什么东西,自家的骑兵纷纷倒在进军的路上,倭人可没那么好的盔甲穿,皮甲根本扛不住铁弹的射击,更别提胯下丝毫没有防御力的战马了。 第一轮射击就让倭人的骑兵人仰马翻,陈宇的三轮齐射紧接着又上了第二轮,这回轮到后面的步兵了,这些步兵的装备还不如骑兵呢,有胆小的已经开始后撤了。 “淦,真没用,停止射击,玄甲军,给我冲!全军出击!”陈宇兴奋的把手里的亢龙锏高高举起,一夹霸红尘的马肚,旋风一般就冲了出去。 众将士见主将都冲锋了,士气立马高涨起来,古代打仗就是这样,将不畏死则兵不惜命,只苦了陈宇身边的二十个 玄甲军亲卫,慌的忙催动战马,护卫在陈宇身边。 两千身穿明光铠,手持陌刀的玄甲军冲进倭人的军阵中,很快就把对面的阵型冲的七零八落,大伴惠师看的两腿发软,这是什么人?为何自己从来没见过这么厉害的骑兵? 双方人马一交手,高下立判,唐军无论是战术素养还是战斗装备,都远远的高于倭人,这些蛮夷这会儿用的兵刃还是大唐早就淘汰下来的货色,如何能与玄甲军手中精钢打制的陌刀相比。 陈宇手中的亢龙锏算是第一次大放异彩了,凡是和陈宇的亢龙锏碰撞过的倭人兵刃,无不尽数折断或是砍出缺口,大马士革钢连陌刀都不怕,更何况这些土鸡瓦狗。 半个时辰都不到,城外这些倭人就被唐军清理的差不多了,大伴惠师也在混乱中被擒了过来,陈宇看了看城墙,啧啧,这货把所有的军士都带出来了啊,连个预备队也没有,城门就这么空空荡荡的开着、 “来人,筑京观!”陈宇爆喝一声,刘仁轨忙上前劝阻道, “县公三思,此为倭人国土,不宜如此张扬。” 陈宇笑呵呵的摆摆手道, “正则不知,这倭人欺软怕硬,最是反复无常,本侯不光今日要筑京观,还要下令屠城!来啊,传本侯的将令,所有将士入城后,许你们一日自由,能抢多少,全凭本事!” 陈宇恼的是倭人竟然趁他不备,出海剿匪的时候在身后偷袭,而且看起来是预谋已久的事情,如何能放过这些人! 全军将士得了命令,纷纷欢呼一声,当兵的哪有不好杀的,纷纷动起手来,把倭人的脑袋一一砍下,准备筑京观。 “对了,把那个匪首给本侯带上来。”陈宇想起还有个头头没审问呢。 军士很快把五花大绑的大伴惠师带了上来,这大伴惠师双腿发软,见了陈宇早已经站不住了,抖如筛糠一般的跪倒在地。 “我艹,真没用,内个,你,可会说我大唐话?”陈宇用亢龙锏随意敲敲大伴惠师的脑袋。 “%……*(%¥”大伴惠师嘴里咕噜咕噜的说着一堆倭国话,陈宇一个字也没听明白,长叹一口气道, “唉,本想留你一条性命,谁知咱们语言不通,算了算了,来人,把他脑袋放京观的最顶端,好歹也是个将军不是。” 两个军士立马上前拖着大伴惠师就走,这货嘴里嚷个不停,满脸恐惧,奈何陈宇一个字也听不懂。 “启禀大将军,城中共寻得粮草五百余石,尚有一些散碎金银,还请大将军过目!”晚上的时候,已然有军士点明了粮草,过来给陈宇报告了。 “唔,甚好,把这些粮草分发下去,啧啧,这倭人吃的啥呀这是,真难吃!”陈宇一边吐槽一边下令道。 看着两盘子的金银,陈宇陷入了沉思,这倭人都这么穷了,居然还有这么多金银?陈宇脑中过电一般想起来了,倭国的确不富裕,但是这地方 是海岛,处于地震带,矿产资源倒是挺丰富的,史书上曾记载倭国有世界上最大的银矿! “哈哈哈哈,发财了发财了!”陈宇兴奋的站了起来手舞足蹈。 “县公何事如此欢欣?”刘仁轨看的莫名其妙。 “正则不知,这倭国虽贫瘠,矿产却丰富,传闻倭国岛上还有银矿和金矿!”陈宇得意的说道。 “县公还知道倭国的内情?”刘仁轨满脸的佩服,他踏上倭国后就是处于一个小白状态了,对于当地的情况一概不知。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陈宇不动声色的装了个逼。 在城里搜刮了一圈,城中的倭人可算是遭了殃,自古打仗屠城那是家常便饭,陈宇带来的唐军又是如狼似虎,这些倭人免不了一部分被拉去做了京观,家里的粮食等等都被陈宇充了公,用做军饷了。 “全军休整一日,向本州进发!”陈宇拿着手里的地图,指了指上面的道路道。 这地图也是从城里搜出来的,陈宇看不懂上面的倭国文字,但是总的方向还是能看懂的,倭国自古就是个长条形的岛国,陈宇看的明白,自己登陆的地方在本州和九州岛的交界处,但是这地方叫什么自己就不知道了。 “县公还请三思,我军不如像朝廷发信,固守待援,若贸然深入,怕不利于我军啊。”刘仁轨劝阻道。 “不行啊,正则且看,我军如今只得了五百余石的粮草,才能支撑几日?”陈宇也不想贸然进攻,但是一万的人,几千的马,都要吃饭,不得不做出大胆的决定。 刘仁轨叹口气,也只得点点头,又命人修书,赶往登陆的港口,向大唐方向开去求救。 陈宇的大军把这座小城搜刮了个遍,闹的一团乌烟瘴气,城外的京观筑的高高的,天气又炎热,散发出阵阵恶臭。 “出发!”陈宇亢龙锏一挥,唐军饱餐一顿,精神振奋的又朝下一座城池开进,倭国是个岛屿,天气多变,现在又是夏秋交际,气候潮湿,陈宇再三叮嘱一定要小心野外的蛇虫,避免非战斗减员。 沿着倭国狭小的官道进发了三日,陈宇才看见一座像样的城池,唐军不敢大意,陈宇命斥候上前探明,唐军的斥候换上之前倭人的衣服,小心的来到城池边,也不敢说话,只探查了一番后便赶回大营向陈宇汇报, “启禀大将军,这城池外有我大唐字体,上书山阴二字!”斥候大声的说道。 陈宇点点头,倭国这会儿是没有自己的文字的,日文还没发明出来,所以古代的倭国都是沿用隋唐两代的字体,一直到后世,文章中还会出现汉字。 这山阴听着很耳熟,其实就是在后世的鸟取县,只不过陈宇地理和历史结合的不够好,一时也想不起来这是哪儿罢了。 “全军听令,趁其不备,全军突袭这山阴城!”陈宇当机立断,决定趁倭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来一场偷袭。 第三二零章 倭国大作战 二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这回让玄甲军打头阵,骑兵的速度比较快,可以有效的冲击对方临时组建的防线。 陈宇的大军很快就引起了来往路人的注意,倭人再傻也看得出这不是本国的军队,忙大呼小叫了起来,唐军来不及抓了,只得放任他们冲进城里。 山阴城的城主则是倭国有名的苏我入鹿,他是倭国飞鸟时代名人苏我虾夷的儿子,这会儿年纪还不大,执掌整个山阴城,已经算得上是权贵了。 唐军的到来很快引起了城中的警觉,苏我入鹿跳了起来,对着手下的将军道, “哪里来的唐人?为何没人来告诉我?” 手下这些将军也一个个面面相觑,陈宇之前打下的城池没留活口,百姓又出不得城,自然也就没人会来通风报信了。 “快,紧闭城门,速速列阵迎敌!”苏我入鹿还算镇定,忙下达了作战指令。 但是陈宇的大军来的更快,苏我入鹿的将令还没有下达到城门口,玄甲军便突破了外城,彼时的倭国还没有什么外城内城和瓮城,只有小小的一座城门,玄甲军冲进城门后也懵了,淦,这就进城了?之前那个小城也就算了,和大唐比起来简直就是个堡而算不上城。 待陈宇领着火铳兵和步兵进城后,和刘仁轨二人也是大眼瞪小眼,这哪里像是城池啊?里面空空荡荡的,也没多少百姓来往,只有大片大片的农田看着有些生机。 “这,县公啊,这山阴城里,怎是这般景象?”刘仁轨喃喃的看向陈宇问道。 陈宇翻个白眼,心想老子也没来过,如何能知道,当即赶紧朝着大军喊道, “全军听令,直扑城中府衙!”陈宇也不管这城主住的叫个啥,反正叫府衙的话军士还听得懂。 大军只听主帅的,听见陈宇下了令,忙齐声一诺,玄甲军领头,沿着城中的官道继续前行,走了不多时,这才看见稀稀拉拉的房屋,不少百姓探头探脑的看着威风凛凛的唐军,眼中满是恐惧。 “不理这些百姓,继续进军!”陈宇忍住想要劫掠一番的心思,知道这会儿大意不得。 待前进了几百步后,立马有斥候来报, “禀大将军,前方五百步发现敌军!” 看来是城中的倭人终于反应过来了,陈宇忙转头下令, “列阵!”城中施展不开,虽然倭国的城池比较空旷,但是还是比不上野外的,陈宇只得让玄甲军顶在前面,火铳兵这些宝贝他没有办法在这里施展了。 陈宇拿起望远镜看了看,对面直扑而来的军队明显比前几天的那些倭寇精良,虽然穿着的还是皮甲,但是好歹有人头上戴头盔了,战马也明显多了些,大约有个七八百骑。 陈宇眼珠子一转,下令道, “火铳兵听令,于玄甲军交叉站位,三轮齐射后,玄甲军再行冲锋!” 正当陈宇这边变阵的时候,对面的大军已经到了陈宇面前两百步的位置停了下来, 一时也不敢上前。 两百步,便是弓箭的射程之外,陈宇不慌不忙的和刘仁轨打马上前,苏我入鹿的视力还算不错,看得出对面是个年轻的将军,忙派出传令兵,呜哩哇啦喊了一阵。 陈宇不耐烦的招招手,叫来一个传令兵, “对面的倭人听着,可有会说大唐官话的?” 苏我入鹿一听,明白了,还真是大唐的军队来了!当即纵马挺身出列,用尽全身力气喊道, “我便是山阴城城主,大唐军队为何侵我倭国?”苏我入鹿是倭国的贵族,和苏我虾夷一起学习过大唐的语言和文字。之前就说了,倭国的贵族几乎人人以学习大唐的语言为荣。 陈宇一听,乐了,终于有个会说汉语的了?一拉马头,上前几步道, “你倭国趁本侯不备,偷袭我战船,还敢强词夺理?娘的,速速前来受死!” 苏我入鹿一听,淦,这么不讲理的吗?没几句话就要我去死?但他也不是傻子,看得出对面的唐军明显装备比自己好,还是留了个心眼, “去,赶紧从城后出发,向平城京的父亲求救!”苏我入鹿悄悄唤过几个得力的将军,让他们带些人马出城求援。 而他自己则大声的朝着唐军方向喊道, “既然是贵国的军队,不妨在这山阴城稍作休整如何?我倭国自当奉上粮草,为贵军使用。” 陈宇一听,对面的家伙居然还要给自己粮草?算了算了,倭人不可轻信,当即陈宇摆摆手,也不管对面看得见看不见,大声笑道, “无妨,待本侯打下了你这山阴城,这城中的粮草自然由本侯予取予求,何须尔等馈赠!” 苏我入鹿本想拖延时间,待援军赶来将陈宇一网打尽,谁知陈宇根本不吃他那套,竟然放话要打下这座城,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大胆贼人,竟敢口出狂言,我们倭国的勇士岂能容得下你!勇士们,谁活捉这对面的主帅,我就奖赏他成为卫门尉!赐苏我姓氏!” 古代倭国的官职大多也是模仿隋唐制度,这卫门尉便差不多等于府兵中的低级军官,和百夫长差不多大小。 这些倭国的军士一个个都激动了起来,军官不算什么但是赐姓可了不得了,要知道倭国只有贵族才有姓,一旦百姓有了姓,就意味着他正式成为了倭国的贵族,可以不纳税,还可以拥有自己的私人武装。 陈宇听不懂苏我入鹿最后一句话说的啥,但看见对面的军士一个个激动起来,估计也是那种激励军心的话,顿时哈哈大笑一声, “来啊,传我将令,给本侯拿下这主帅,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攻下城池后,本侯许你们屠城一日!” 陈宇的话苏我入鹿倒是听懂了,鼻子都气歪了,这大唐的小将军好生不讲理,竟然还要屠城? 当即苏我入鹿手中大刀一挥,一干倭人哇哇叫着便向唐军冲来,但陈宇早有准备,火铳兵手里的火铳早 就蓄势待发,在这道路并不宽敞的地方,火铳的威力更甚,弹道更集中! “砰砰砰!”三轮齐射后,倭人当即就乱了阵脚,也不知道对面唐军用的什么玩意儿,反正自己人莫名其妙的倒了一片,还没到对方跟前呢就死伤不少人了。 “勇士们,给我冲上去,唐军用的不过是障眼法!”苏我入鹿盲目自信,还觉得陈宇不过是用了妖法,可是冲在第一线的倭人可不这么想,眼前的同伴是实实在在倒下的,欺软怕硬贪生怕死的性格第一时间显露了出来。 当即就有军士转身逃去,但是道路狭窄,踩踏严重,反而踩伤了不少自家人,陈宇看的哈哈大笑,手中亢龙锏一指,玄甲军立马变阵,以一个三角形向敌军冲去! 倭人与唐军一交锋,兵刃乒乒乓乓的一阵乱响,陈宇则带着剩下的步兵继续推进,一步步朝着苏我入鹿的方向压去! 苏我入鹿见势不妙,第一时间就想逃跑,这里已经是内城了,不像城外那么方便,刚要转头跑,却看见身后还有一堆乌压压的唐军。 原来陈宇早就让刘仁轨带着三千人马抄后道去埋伏了,也就幸亏苏我入鹿之前就让人出城报信,否则又是被包了饺子。 “快快快,死战死战!”苏我入鹿急了,这里施展不开,巷战中,唐军的盾牌和盔甲发挥了极大的作用,一步步把倭人挤压到中间,围城一团。 “投降,我们投降!”很快便有支撑不住的倭国军士发出了投降的喊叫,可惜,陈宇和唐军没一个听得懂的。 苏我入鹿看的越来越心惊肉跳,陈宇的大军把自己围了起来,身后的些许援军又被刘仁轨的人马给挡住,一时进不来,眼看自己身边的军士不断的倒下,顿时嘶哑着嗓子用汉语喊叫了起来, “投降,我们投降,将军饶命!” 苏我入鹿的喊叫被淹没在人群之中,陈宇离的太远听不见,但还是有唐军听到了,忙上前禀报了陈宇。 陈宇挥挥手, “传令,将剩余的倭人全数缴械,胆有不从者,就地格杀!” 苏我入鹿见唐军停止了杀戮,这才喘了口气,气还没喘匀实,就被几个唐军五花大绑了起来,拎着不足一米六的他扔到了陈宇面前。 “抬起头来,看着本侯。”陈宇笑眯眯的骑在马上。 苏我入鹿忙抬起脑袋,谄媚的笑着,看着马上威风凛凛的陈宇,心里也一阵感叹,大唐果然是国力强盛,这般年轻的将军竟然打到了自己的本土来? “内个啥,你,叫什么名字?”陈宇手中亢龙锏一指苏我入鹿。 “嘿嘿,回将军的话,我乃是倭国苏我氏,苏我入鹿。” “哦嚯?逮着大鱼了啊?”陈宇咂咂嘴,苏我入鹿他学历史的知道一些,倭国飞鸟时代赫赫有名的权臣啊,再过几年这货就该权倾朝野了。 “原来是苏我虾夷的儿子,呵呵,你老爹呢?”陈宇笑呵呵的问道。 第三二一章 倭国大作战 三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苏我入鹿一听,陈宇竟然说的出他父亲的名字,当即欣喜若狂,还以为遇见熟人了,忙不迭的赔笑道, “原来将军与家父认识,那便是故人了。” 陈宇哈哈一笑,紧接着一靴子蹬在苏我入鹿的大脸上, “本侯与你父亲不熟,是你母亲的老相好,你该叫我干爹,我的好大儿。” 苏我入鹿懵了,他应该是不太懂干爹是啥意思,这些倭人对于华夏文化的理解还不够深刻,苏我入鹿想了又想,这干爹可能估计是和义父差不多吧? 当即一咬牙,算了,义父就义父,虽然眼前的陈宇看起来不过二十岁左右是,谁让自己落人家手里了呢,苏我入鹿干脆一点头,狠狠的栽倒在地上, “义父在上,儿见过义父。” 这下轮到陈宇和刘仁轨懵逼了,咋的,这倭人和吕温侯一样,还有认义父的爱好呐? 陈宇好奇的踢了踢地下苏我入鹿, “好大儿,本侯问你,老子命大军屠城,你竟然不闻不问的吗?” 苏我入鹿心里一阵气苦,废话,谁不心疼啊,但是谁让我现在被俘虏了呢,还是保命要紧,当下苏我入鹿浮起一个谄媚的笑容来, “义父说要屠城,那便是对的,儿不敢反对。” 陈宇听了一阵恶寒,啧啧,这倭人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这种话都说的出口,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啊,人家都这么卑微了,陈宇也实在拉不下脸把他砍了脑袋,只得挥挥手道, “来啊,把本侯的好大儿看押起来,等他亲爹来赎。” 苏我入鹿被四个天策军士押了出去,紧接着刘仁轨朝陈宇一拱手道, “县公如今打下了这山阴城,是依托城池据守待援,还是另有打算?” 刘仁轨的问题让陈宇也陷入了沉思,的确,唐军此战也折损了一些人马,战死的不多,伤了一百来人,这些伤兵需要休息,外加陈宇此番出征,带来的药品也不多,经不起几场战役的消耗。 “唔,依正则看来,我军当如何应对呢?”陈宇把皮球又踢回给刘仁轨。 刘仁轨毫不犹豫的一拱手道, “禀县公,依属下看来,我军应据守待援,这山阴城中的粮草远比那小城多出数倍,即便是要进军,也该休整一些时日,待伤兵痊愈后再做打算。” 陈宇想了想道, “正则说的在理,咱们如今抓了这苏我入鹿,人质既然在手,也有了谈判的条件,这样,传令下去,全军先行休整三日!” 说是休整,其实唐军也没闲着,陈宇是放任这些兵痞去劫掠当地的倭人的,山阴城被唐军抢的人心惶惶,倭人又出不了城,只眼睁睁的看着唐军在城外筑起京观,人头滚滚血流成河,看的这些倭人心惊胆战。 傍晚的时候,陈宇吃过了晚饭,正舒服的躺在床榻上剔牙呢,门口却传来一阵喧闹,他起身打开房门,正看见门口站着两个玄甲军的队正,身后跟着几个怯生生的倭国女子。 “找本侯何事啊?”陈宇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四周、 “呃,呵呵,启禀大将军,属下见将军无人服侍,便从俘获的倭人中挑选了几个尚算看的过眼的女子来,还望将军莫要嫌弃。”这俩队正从陈宇出征吐谷浑的时候就贴身保护着他了,和陈宇也算是熟识,陈宇调任洛阳也好,如今打到倭国也罢,哪次屠城他俩都没少得好处,这不,俩人一合计,也该是向陈宇表表忠心的时刻了。 陈宇一听,乐了,诶哟,困了送个枕头嘛,他哪里是什么正人君子,再说了,堂堂的县公侯爷,叫两个倭人女子来服侍那不是太正常了。 陈宇赶紧把他们让进屋子,两个队正笑嘻嘻的把四五个倭人女子吆喝着赶进来,陈宇一看,啧啧,还可以嘛,虽然个头矮小了点,脸还有点发黄,但是总比没有好不是? “哟西,花姑娘~”陈宇一脸猥琐的搓着手,指了指其中两个道,“这俩给本侯留下,唔,剩下的给刘给事送去。”陈宇也没忘了好兄弟刘仁轨。 两个倭人女子见自己被选中了,竟然还有一丝惊喜,眼前这个小郎君明显就是个唐人的高级将领,生的又英俊挺拔,倭人这会儿可没什么廉耻之心,不对,倭人一直就没有这玩意儿好吧。 两个倭人女子对视一眼,当即就要宽衣解带,陈宇忙摆摆手, “来人,烧水,本侯要沐浴,淦,这俩女子身上一股子鱼腥味!” 待水烧开了,陈宇才乐呵呵的在两名女子的服侍下跳进木桶,这倭国人洗澡和大唐差不多,只不过陈宇这次出征没带肥皂,只得用当地的胰子胡乱洗了洗,还不忘叫这两个女子来个大被同眠。 刘仁轨正在房里休息呢,见两个队正给他也送来两个女子,有些惊讶,但是一听,哦,陈宇吩咐的啊,上官交代的自己不好拒绝,刘仁轨干脆来了个同流合污,当晚也没闲着,和陈宇一样胡天胡地了一通。 隔日一早,陈宇打着哈欠起床,叫来几个队正,指指还在沉睡的两个倭人女子道, “诺,赏给兄弟们去,这些并非我大唐女子,尔等可尽情玩乐,哦,对了,玩完了以后,便拿去填了京观吧,免得日后滋生事端。” 陈宇对于倭人可没什么仁慈之心,也是怕万一日后来俩倭人的女子手里抱着俩孩子说是他的那可就滑稽了。 当刘仁轨听说了陈宇的做法时,虽然有些不忍,但是不得不承认,陈宇的确有做主帅的资格,光是这份心狠手辣,就有几分李二的影子。 陈宇深知自己是穿越者,万不可妇人之仁,也不会像其他穿越者那样有事没事的圣母一番,这里是倭国,哪有那么多法纪可言。 休整了三日后,整个山阴城被陈宇的大军祸祸的差点断子绝孙,陈宇毫不客气的把所有的粮草都充了公,至于那些倭人吃啥,关老子啥事儿? 三日后,陈宇又把苏我入鹿叫了过来,这回苏我入鹿已经不是五花大绑的状态了,三天下来他也真正见识了唐军的厉害,填京观的时候陈 宇还不忘叫人把苏我入鹿拉去旁观,这小子如今对陈宇那是俯首帖耳。 “义父找儿有何事?”苏我入鹿跪倒在地上笑呵呵的抬起头道。 “哦,好大儿,你过来,瞧瞧这地图,给本侯说明一下。”陈宇招招手道,这倭人的地图陈宇看不懂,上面虽然用的是汉语标注,但是语法上有不少错误,想来是当初从中原回来的人记错了。 苏我入鹿是倭国的贵族,对于自家的地图自然很熟悉,很快便给陈宇标注了一条路出来, “义父且看,这里便是山阴城,咱们在这儿,绕过了山后,便能抵达山阳城,山阳一过,便是平城京,平城京又是藤原京的最后一道防线,天皇便居住在那儿了。”苏我入鹿老老实实的说着。 陈宇暗地里点点头,平城京就是后世的京都,藤原京好像是奈良地区的,说起来,藤原这个姓氏好像就是从这里来的吧,陈宇没少看倭国的动漫,棋魂里那个什么藤原佐为,好像就是平安时代的棋手。 “你们天皇叫啥?姓藤原?”陈宇知道倭国的皇后大多姓藤原,但是天皇叫啥还真不知道。 说到天皇了,即便是苏我入鹿也忙一脸正色道, “义父说的是,如今我倭国正是舒明天皇陛下执掌,这天皇的名讳,儿是不敢提的。” 陈宇笑了,一巴掌拍在苏我入鹿的头皮上, “给你脸了是吗?跟老子讨价还价?赶紧说,要不然拔了舌头永远别说了。” 苏我入鹿被陈宇一巴掌拍醒了,知道自己没什么讨价的余地,只得恭恭敬敬的说道, “舒明天皇陛下非是藤原姓,未登皇位时称田村皇子。” 陈宇一听,淦,这倭人的名字真是乱,田村,啧啧,难不成他是在村头生的? 紧接着苏我入鹿又指着山阳城说道, “义父且看,这山阳城如今是阿倍内麻吕掌管,城中有精兵二万,城墙厚实,易守难攻,过了山阳城,便是家父所执掌的平城京了。” 陈宇好奇的又问道, “那你们倭国的银矿在哪儿?” 苏我入鹿有些奇怪, “义父所指的银矿是何物?若是说这银块,山阴附近便有,大多在山下,随处可见。” 古代没有挖矿的技术,大多开采的是露天矿,也可以见得倭国的银矿储备的确是世界屈指可数的。 陈宇不动声色的点点头,继续问道, “本侯且问你,若是你修书,叫你父亲苏我虾夷投降,他可愿意啊?” 苏我入鹿当即摇头道, “家父为倭国重臣,怕是不会轻易投降的。” 陈宇一听,当即狞笑了起来, “嘿嘿,既然你父亲不会投降,那本侯留着你何用啊?” 苏我入鹿一听,吓坏了,要死了,这陈宇是要过河拆桥啊,怎么说变脸就变脸,当即跪倒在地苦苦哀求道, “义父饶命,儿愿为义父马前卒,领兵上阵!” 第三二二章 倭国大作战 四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撇撇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可不敢用这些倭人打头阵,要是阵前倒戈那可不是说着玩的。 陈宇的大军在山阴城又休整了一日,正当陈宇和刘仁轨盘算着是该继续进军还是据守待援的时候,突然听得门口有斥候来报, “禀大将军,距山阴城二十里开外,有倭人大军来袭!” 原来是苏我入鹿当初派出去求救的传令兵终于发挥了作用,苏我虾夷一听自己儿子有难,当即调动了两万人马前来救援。 “传我将令,所有将士,出城迎敌!”陈宇发火了,这苏我入鹿怎么没和自己说求援的事情,眼下据守不出不是什么良策,唐军在武器装备上优于对手,应该扬长避短,尽量的正面击敌。 前来救援的倭人派出去的斥候也懵了,山阴城显然已经易主,看起来苏我入鹿凶多吉少,立马有人禀报了主帅小野吾人,这小野吾人乃是隋朝遣唐使小野妹子的儿子,小野妹子是推古朝时期的外交官,曾在隋朝时期作为遣唐使来到华夏,曾用名苏因高。 待倭人的大军继续前进,来到山阴城下的时候,只听得马蹄声隆隆,唐军打开城门,玄甲军一马当先排开阵势,随后步兵列阵,万余人马威风凛凛的站在城下,依然是以逸待劳等候多时了。 小野吾人略一思索,当即跃马而出,来到阵前,仅仅带着几个亲卫,向唐军方向用汉语喊道, “我乃倭国左卫门督小野吾人,汉名苏吾人,尔等何人,竟然侵扰我倭国国土?” 陈宇一听,哦哟哟,还有会说汉语的,这倭国人才济济啊,命刘仁轨上前对话,刘仁轨一拉马头,也走近几步, “尔等蛮夷,先扰我大唐吴淞口海域,又在海上设伏,还敢强词夺理,某与上官奉陛下旨意,出海剿匪,尔等还不速速归降!” 小野吾人一听,没错了,这些唐军就是从吴淞口追到这里的,估计人不会很多,应该也就只有眼前这万余人了,当即又松了口气, “此事原是误会,我倭国素来仰慕大唐,岂能做此背信弃义之事,还望贵军退兵,交还我倭国重臣苏我入鹿,本将即刻回去禀报陛下,来日必定给大唐一个交代。”小野吾人继承了他老爹的外交官作风,说话也算是客气的了。 岂料陈宇根本就不吃他那一套,如今他孤悬海外,随时都有可能被倭人的大军围困,哪里敢相信他们,手中亢龙锏一挥, “放屁,倭人背信弃义在先,竟然还敢叫老子退兵?传令,玄甲军分两翼,侧面袭扰,中军火铳兵在前推进,给本侯压上去!”陈宇咬着牙说道。 刘仁轨一听,主帅发话了,不能再多说,随即一拉马头,看也不看小野吾人,反倒是小野吾人懵了,唐军怎么不听自己说完呢? 玄甲军立马分散开来,朝倭人的两翼袭去,慌的小野吾人忙下令道, “快快,把大军集中,切不可让唐军冲散了队伍!” 陈宇又命中军的火铳手步步逼近, 手里的火铳对准了对面的倭人。 倭国上下就没人见过火铳,毕竟,见过这玩意儿的,要么被俘虏了,要么就是被打死,没机会去传播。 “放箭!”小野吾人急了,忙命弓箭手放箭,铺天盖地的箭雨朝唐军射去,但是倭人的弓箭制作不太精良,大小力量不一,唐军有盔甲和盾牌护身,仍旧一步步推进。 “该死,将士们,给我上!”小野吾人见弓箭无法奏效,唐军根本不听自己的解释,向出笼的猛虎,一步步朝自己逼近过来。 倭人嗷嗷叫着向唐军扑来,陈宇用望远镜看了看,哦嚯,还是这样的没章法,说真的,历史的车轮滚滚,有些东西你落后了,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弥补的过来的。 “火铳手,三轮齐射,放!”陈宇高高举起手里的亢龙锏来,只听一阵乒乓乱响,唐军手里的火铳发射了第一轮弹丸。 “这,这又是何物?唐人何时有了这等利器?”小野吾人有些心惊胆战,他的父亲曾告诫他,没事别和隋唐交恶,人家的生产力远在倭国之上,所以小野吾人从小便对华夏有着敬畏之心。 可惜的是,小野吾人连投石机也没见过,小野妹子在隋朝的时候就回倭国了,那时候李二还没发明投石机,直到大唐和倭国建立外交,自然也不会提到这种大杀器的。 但是小野吾人生来就对大唐有恐惧感,眼见自己的骑兵倒在冲锋的路上,忙不迭的高声叫道, “快,前军变后军,速速撤退!” 这么一喊,倭人乱了阵脚,陈宇用望远镜一看,乐了,朝着身旁的刘仁轨道, “这倭人还挺有自知之明啊,挺好,传令,命玄甲军追击二十里!其余大军回城带走所有粮草,向山阳城进发!” 刘仁轨忙一躬身,陈宇则自己跟着玄甲军一路追击,一路上又留下许多倭人的尸首。 “来人,筑京观!”陈宇大喝一声,他就是要给那些倭人看看,敢打大唐的主意就是这个下场! 玄甲军有条不紊的打扫着战场,遇到还在哀嚎的倭人伤兵,毫不犹豫的就是一刀,这也是陈宇下的死命令,不让倭人有一个活口留下! 小野吾人幸好撤退的早,只损失了千余人马,便逃离了陈宇大军的攻击范围,气喘吁吁的朝着山阳城而去。 “启禀县公,我军可随时进军!”刘仁轨带着剩余的七千多人马也赶到了陈宇身边,朝着陈宇一拱手。 “进军,朝山阳城进发,命大军铸造投石机!”陈宇从苏我入鹿处得知山阳城的城墙不比山阴城,不敢怠慢,两台投石机也在两天之内搭建完毕。 “小野君战败了?”山阳城中,阿倍内麻吕惊讶的看着狼狈的小野吾人问道。 “是,唐军有一神秘武器,二百不步外不见踪迹,只听天雷声声,便可制敌于马上。”小野吾人心有余悸的说道。 阿倍内麻吕闻言大惊失色,这特么什么高科技啊?自己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当即好生宽 慰道, “小野君不必自责,这唐人远胜我倭国,想必又是发明了什么新式的武器,莫慌,这山阳城的城壁厚实,唐人无法撼动,唐军远道而来,想必粮草不多,我等固守待援,耗尽他们粮草便能反败为胜。” 小野吾人点点头,他也是这个意思,但又立马说, “我立即修书上报陛下,唐军入侵一事还需陛下定夺。” 阿倍内麻吕点点头,这事儿的确耽误不得,要不然就得像山阴城一样,不明不白的就落入了唐军的口袋。 陈宇的大军一路赶来,其实路上还有一些小城的,但是陈宇都一一放过了他们,只在山阳城前最后一个小城劫掠了一番,用于补充粮草。 “启禀大将军,前方三十里便是山阳城了。”斥候向陈宇大声的禀报着。 “好,全军听令,离山阳城二十里外扎营,明日一早攻城!”陈宇下达了指令。 当晚,陈宇又叫来苏我入鹿,这货被陈宇的大军带着,陈宇还好心的给了他一匹马骑着,以防这货累死在半路。 “是你叫你亲爹来救援的?”陈宇面色不善的看着苏我入鹿道。 苏我入鹿心惊肉跳的点点头,不敢不承认, “是,义父饶命,此乃之前儿与义父对垒的时候,叫来几个卫兵出城传信,并非有意为之啊。” 陈宇漠然的点点头,抬手叫过两个军士来, “嘴这么碎,来人,把他一口牙齿给本侯敲了!” 苏我入鹿一听,吓坏了,这小义父怎么还要敲人牙齿?忙不迭的跪倒在地苦苦哀求, “义父饶过孩儿吧,孩儿也是无心之举,日后再不敢了。” 陈宇看着苏我入鹿的样子有些心烦,这货打仗也不行,论忠心的话自然也不可信,留着白吃粮食罢了。 “算了,且放过他,改日本侯另有他用。”陈宇摆摆手道。 苏我入鹿忙爬到陈宇脚边跪倒,不住的说道, “谢义父不杀之恩,谢义父不杀之恩。” 当晚,城外的陈宇刘仁轨,和城内的小野吾人等人,都没睡好,双方的斥候传来的消息都知道战争一触即发,阿倍内麻吕命人紧闭城门,不敢大意。 而此时,苏州城中的周海涌和崔道仁面对着陈宇派回来的军士大惊失色, “什么?你是说,陈县公追击海寇,去了倭国?薛将军去了百济?”周海涌脸色都变了。 “州牧还需速遣红翎信使告知陛下,此事耽误不得。”反倒是獐头鼠目的崔道仁来的镇定的多。 “是是是,还请崔别驾与某联名上书,某这就去写。”周海涌擦擦额头上的汗珠道。 周海涌一边写着折子,心里一阵惊恐,这陈宇去了倭国,怕是凶多吉少,一万人马太少,面对举国之力恐怕难以为继,忙又叫来人道, “速速将苏州府治下所有府兵,连同海船,尽数开往倭国接应陈县公!” 第三二三章 倭国大作战 五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可是周海涌和崔道仁心里都明白,长安远在千里之外,就算是走水路,也须二十天,一来一回就是一个多月,到时候恐怕陈宇的尸骨都凉了。 “只盼县公大智大勇,莫要让倭人害了才是。”周海涌在府衙中瑟瑟发抖,陈宇是在他的治下出了事情,况且又是奉命前来剿匪,反倒中了倭人的奸计,要是李二陛下怪罪下来,少不得要抄家拿问。 正在山阳城下准备攻城的陈宇,这会儿也忍不住抹了把额头上的细汗,初秋时节的倭国还是很热,蚊虫又多,晚上睡觉的时候陈宇被咬了好几个大包,这会儿穿着盔甲不舒服的很,恨不能在一旁的树上像狗熊一样蹭蹭。 “启禀县公,投石机已然就位。”刘仁轨检查完了投石机后,忙向陈宇过来汇报。 陈宇咂咂嘴,这两架投石机还是少了点,出征的时候没多带几台,眼下也顾不得其他的了,抽出亢龙锏一挥, “全军听令,调用二十枚榴弹,给老子轮番抛上城头,炸开他们的城墙!” 陈宇才不舍得上来直接用步兵攻城,自己只有一万不到的人马,每折损一人对自己都是巨大的损失。 唐军立马推出巨大的投石机来,小野吾人和阿倍内麻吕在城头看的明明白白,当即小野吾人战战兢兢的看着阿倍内麻吕道, “这,这便是唐军的抛石机了吧,听闻此物威力巨大,没有什么城池的城墙能抵挡的住啊。” 反观阿倍内麻吕倒还算镇定,摆摆手道, “小野君不必惊慌,我在这山阳城经营多年了,城墙也加固过几次,唐军要想攻破这山阳城,起码也得十天半个月,咱们有的是时间向陛下求援!” 谁知话音刚落,两颗榴弹就呼啸着扑面而来,倭人的城墙没大唐的高,其中一颗榴弹还飞到了城里。 “砰!”榴弹当即炸了开来,一阵黑烟冒起,直把小野吾人和阿倍内麻吕炸的七荤八素,耳朵嗡嗡的直响, “小野君,这,这是什么东西啊?怎么还能炸开?”阿倍内麻吕被榴弹炸的晕头转向,看着一旁伏倒在地的小野吾人,惊讶的问道。 “我,我也不知道啊,前日与唐君交战,他们便拿出了两百步外就能杀人于无形的武器,此番这投石机投出的石块竟然还能炸裂开来,属实不知道为何物了。”小野吾人捂着耳朵,用力的摇着头,站起身来。 陈宇在城下看的津津有味,城墙上的倭人全被炸懵了,有愚昧一些的已经跪倒在地,口中喃喃称颂,还以为是天降神罚。 “来人,继续给本侯抛射榴弹,炸开一道口子!”陈宇趁胜追击,投石机又是两枚榴弹上去,这回瞄准了城墙,两声巨响后,城墙上的夯土簌簌的崩裂开来,倭人的城墙远不如大唐的坚硬,便是那吐谷浑也远胜了他们。 六枚榴弹发射出去后,东南角的城墙已经支撑不住,崩塌了一块下来,陈宇看出便宜, “给本 侯朝着东南角继续抛射!” 小野吾人见状,赶紧叫军士前去修补城墙,但是奈何唐军的榴弹不停,靠近些的倭人被下一轮抛射直接给震的晕死了过去。 “这,这如何是好,再这么下去,山阳城的城墙迟早会塌的。”小野吾人急的团团转。 “小野君,我们不能再等了,来人啊,全军集结,出城与唐军决一死战!”阿倍内麻吕当机立断,知道如果城墙塌了,自己的士兵是扛不住唐军攻城的,还不如面对面的打一场! 陈宇这里已经使用了十二枚榴弹了,正准备下一轮抛射的时候,却听见城内喊杀声一片,忙叫来刘仁轨和几个队长, “倭人看来是要出城反扑了,全军听令,火铳兵压上一百步,给老子顶住他们的城门,玄甲军埋伏侧翼,斩杀漏网之鱼!” 陈宇决定先发制人,谁来和你面对面硬刚啊,当即三千火铳兵在盾牌手的掩护下,层层推进,直压到城下一百五十步,而两千玄甲军则化为左右二翼,时刻准备接手战斗。 随着城门一开,不少倭人士兵哇哇叫着冲了出来,首当其冲的便是倭人的骑兵部队。 “三轮齐射,放!”陈宇亢龙锏高高举起,“砰砰砰!”一轮齐射后,倭人的骑兵不少都倒在了前进的路上,出城的道路又狭窄,倭人的战马也没有马镫和马掌,歪歪扭扭的倒下不少军士,后面的军士行动则更为不便,不仅要提防着陈宇的火铳,还得看着地上的同伴,少不得又是一番踩踏。 陈宇哪里会给倭人机会,三轮齐射后,伤亡的倭人军士哇哇叫着,顾不得身上的伤痛,有些还活着的,立马拿起兵刃又朝陈宇的大军方向冲来。 玄甲军动了!左右两翼的玄甲军手中陌刀高高举起,寒光一片,倭人哪里见过这么纪律严明,装备精良的重骑兵方阵,不仅铁板一块无法撕开,关键是这些骑兵手里的武器更是要命,每一道寒光落下,便能带走一个倭人的生命! “小野君,小野君?”阿倍内麻吕焦急的寻找着小野吾人的踪影,这会儿也顾不上别的了,阿倍内麻吕赶紧下了城头,城中尚有一万多精兵,不一定就输了唐军的。 陈宇的大军把倭人堵在城门口,即便是有漏网之鱼,逃过了火铳和玄甲军的追杀,也被刘仁轨领着三千精兵追上,少不得又是一番屠杀。 “来人,紧闭城门!”阿倍内麻吕赶紧下达了收兵的命令,陈宇见倭人有后撤的迹象,一时也不敢贸然进击, “倭人要关城门了,来人,全军后撤一百步,继续抛射榴弹!”所谓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啊,陈宇才不愿意用将士的生命去换城池,手里明明有高科技武器干嘛不用? 山阳城的城门刚关山,陈宇的榴弹又射了上来,阿倍内麻吕骂骂咧咧的看着城下的唐军,你们的那个大杀器就没完了是吗? 眼下真是出城也不是,守城也守不住,正当阿倍内麻吕满头大汗的时候, 小野吾人不失时机的又出现了, “阿倍君,我建议足下放弃山阳城,转守平城京,平城京城高壁厚,足可抵御唐军这些人马。”小野吾人的想法是对的,这山阳城可能要失守,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可阿倍内麻吕不这么想,山阳城再不好,也是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平城京是苏我虾夷的地盘,自己和他素来不和,过去讨不着什么好处,当即摇摇头道, “小野君不必劝我,我阿倍内麻吕自当与这山阳城共存亡!小野君要是怕了,我这就让人打开后门,你大可前去平城京求救!” 小野吾人见劝说不动他,一跺脚,朝着阿倍内麻吕一鞠躬, “阿倍君当为我倭国武人表率,我小野吾人不及你,这就去了!”小野吾人很聪明,还带走了当时一起逃来山阳城的部下。 “启禀大将军,城后发现敌军有逃窜的踪迹!”唐军的斥候很快发现了小野吾人想要脚底抹油的想法。 “不管他们,继续攻城!”陈宇实在是没有兵力去分兵追击,不是他不想,而是眼下这一万人马实在不够他用的。 山阳城的东南角已经被完全炸了开来,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口子,陈宇也打掉了二十发榴弹, “全军听令,攻城!”陈宇举起亢龙锏一挥,五千步兵嗷嗷叫着扑了上去,之前他们憋的也挺久了,火铳兵素来是最出风头的,玄甲军又是精英部队,但是论攻城,陈宇还得仰仗这些传统的步兵。 陈宇已经做好了伤亡千人的准备了,可这会儿,阿倍内麻吕又犯错误了,他错误的估计了陈宇的战力,想着趁唐军攻城的时候,开城门从后方偷袭唐军。 “倭人开城门了,玄甲军,给我堵住!”陈宇一夹马肚,只能亲自上阵了,玄甲军见陈宇一马当先,士气立刻高涨起来。 “随某上!不敢让倭人伤了将军!”几名队正手里陌刀一挥,身穿明光铠的玄甲军立马堵住了城门口,阿倍内麻吕也披挂上阵,从城门口冲了出来,与玄甲军一过招就知道不对劲了。 这些身穿亮闪闪盔甲的重骑兵,装备实在太好了,武艺个个精湛,阿倍内麻吕只几个回合,手里的大刀就断了,忙又拿过军士手里的大刀,继续奋战。 李二的玄甲军曾在虎牢关前三千破十万,这万余倭人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陈宇在战阵中看的明白,玄甲军占据了极大的优势, “哟,那个穿盔甲的是将军吧?”陈宇眼睛尖,一眼看见了与众不同的阿倍内麻吕,当即一拍马,朝着他冲了过去。 阿倍内麻吕正疲于招架玄甲军的攻击,不想侧面冲出一员小将,手持奇形怪状的棍状物体朝他敲来,忙转头用大刀一挡,只听“铛”的一声,手里大刀应声而断。 “好厉害的兵刃!”阿倍内麻吕心中大惊,他哪里知道锏这种兵器专打刀剑,还以为陈宇手里拿的是什么神器。 第三二四章 倭国大作战 六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一击不中,反手又是一锏朝着阿倍内麻吕的面颊扫去,他这几手功夫可是薛仁贵亲传的,在厮杀中实用无比。 阿倍内麻吕被敲了个结结实实,眼前金星乱冒,锏身又厚又重,被敲中的人无一不是筋折骨断,幸好阿倍内麻吕是穿着盔甲的,饶是如此,头盔也被陈宇的亢龙锏敲的凹进去一大块。 陈宇兴奋了起来,啧啧,薛仁贵到底是薛仁贵,传授的几招比程咬金三板斧还管用,当即抽回亢龙锏,一锏直戳阿倍内麻吕面门! 阿倍内麻吕的大刀已断,只得用刀面护住面门,与陈宇的亢龙锏一触,双臂一阵酸麻,亢龙锏在刀面上刮出一阵酸倒牙的声音,紧接着陈宇不停手,转而高高举起亢龙锏,狠狠敲在阿倍内麻吕的脑袋上! 又是一阵叮当乱响,阿倍内麻吕的头盔被陈宇敲的满是凹坑,心中大骇,心想这对面的将军好生不讲理,每一下都朝着自己的头部打,哪有这种打法的! 陈宇秉承着骂人先揭短,打人专打脸的原则,手里亢龙锏一顿乱敲,身旁的玄甲军队正见主帅敲的起劲,也不敢扰了陈宇的雅兴,只得护在他身边以防倭人偷袭。 这阿倍内麻吕被陈宇越敲越心惊,眼前的小将军得势不饶人,手里的黑棍子敲的他一阵胆寒,拨马便要逃去。 陈宇紧追不舍,只恨自己没有薛仁贵百步穿杨的本事,要不然就凭阿倍内麻吕把后背露给自己,就能射他个透心凉。 不过陈宇身边的玄甲军也不是吃干饭的,阿倍内麻吕没逃几步,便被玄甲军一陌刀给扫下马来,陈宇忙上前拦住正要下手的军士, “慢,此人瞧着像是城中主帅,留下活口先!” 主帅被擒,倭人顿时就乱了阵脚,不少倭人军士纷纷向城外逃窜,陈宇来不及抓,只得下令攻城的士兵加快速度。 “传令下去,破了这山阳城,本侯准你们屠城三日!”陈宇恶狠狠的下达了最高指令,三日,三日足以将一座城池变为人间炼狱! 一旁的阿倍内麻吕听得明白,他也是倭国的贵族,自然听得懂一些简单的大唐官话,一听陈宇要屠城三日,登时一翻白眼,气急攻心昏死过去。 两个时辰后,陈宇的大军终于攻下了山阳城,其实一来是倭国的城墙实在不堪一击,二来阿倍内麻吕被生擒,倭人军心大乱,不少军士投降,也有一部分逃出城去了。 “打扫战场,清点伤亡!”陈宇看着满地的尸首,痛心疾首的说道。 这一场战役,唐军伤五百余,战死数十,陈宇默默的点了点头,战争是经不起的消耗的,当即陈宇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传令下去,筑京观!屠城三日!”他满肚子的火气就要朝着山阳城的倭人发去。 进了山阳城,陈宇知道这估计也算是倭国的大城了,城中尚有一些店铺,百姓的穿着也看起来比山阴城洋气了不少。 可陈宇一点兴趣都没有,这些倭人胆战心惊的看着手持兵刃的唐军,知道自己城破,怕是逃不过一死,还有些胆子 大的倭人,嗷嗷叫着,口中涎水四溅,要冲着唐军冲来。 可惜,这些人当即就被玄甲军捅了个对穿,陈宇还不忘把这些刁民的尸首悬挂在城头上杀鸡儆猴。 “你,你是个恶魔!天照大神会惩罚你的。”城里,陈宇在原本阿倍内麻吕的座位上坐下,脚下跪着的阿倍内麻吕咬牙切齿的看着陈宇。 “陈宇漠然的用手指轻轻敲着桌面,随后才缓慢的点点头道, “不错,本侯就是你们倭国的恶魔,对你们,本侯没有丝毫怜悯之心。” 而令阿倍内麻吕最吃惊的是,苏我入鹿竟然还活着,而且还在陈宇身边小心的伺候着,当即毫不客气的问候了苏我入鹿的祖宗十八代, “苏我入鹿,你竟然与唐人为伍,难道你要背叛天皇吗?” 苏我入鹿心里一阵苦涩,淦啊,老子可不是你,还想多活几年呢,当即赶紧用汉语回复,生怕陈宇起疑, “阿倍君别这么说,义父乃是世间万中无一的将领,跟着他我会有更好的前程。” 阿倍内麻吕一听,得,这小子义父都喊出来了,干儿子这是做定了,旋即便用倭国话骂了起来。 苏我入鹿见他骂的不堪入耳,也来气了,上前还给了阿倍内麻吕一脚,恨恨道, “阿倍君岂敢辱我苏我氏先祖,家父尚在人世,你竟然敢说他已经死了?” 陈宇看的好笑,这俩人狗咬狗一嘴毛,旋即站起身来,朝着阿倍内麻吕重重一脚踹在他脸上, “废物,本侯就带你好好看看,你这山阳城在本侯的治理下是怎样一番景象。”说罢,陈宇让几名军士拎着阿倍内麻吕来到城中,陈宇的军士正兴奋的在城中劫掠,倭人哀嚎声四起,城里一片狼藉。 “你这个恶魔,你会受到惩罚的。”阿倍内麻吕白眼一番,登时昏了过去。 陈宇咂咂嘴,“没劲,来人,把这货枭首示众,头颅悬于城门之上!” 苏我入鹿当即赶紧上前拍马溜须道, “义父做的实在太恰当了,此人辱我苏我氏先祖,理当受此酷刑。” 陈宇撇撇嘴, “你也没好到哪儿去,要不是见你还算听话,你的下场比他惨千百倍!” 苏我入鹿一听,不敢再说话了,生怕说多了惹恼陈宇,自己也和阿倍内麻吕一个下场。 陈宇命全军在山阳城休整三日,此时的唐军士气高涨,甚至有不少队正向陈宇进言,建议继续进军,向平城京进发。 而小野吾人则带着山阳城即将不保的消息,赶回了平城京,苏我虾夷见小野吾人一个人回来,疑惑的问道, “小野君回来了?我的儿子呢?” 小野吾人跪倒在地,呜咽道, “苏我君被唐人俘虏,生死不明,我军败退至山阳城,山阳城城主阿倍内麻吕,恐怕也抵挡不住唐军的攻势,眼看,是要破城了!” 苏我虾夷惊的从座位上跳起来, “你说什么区区一万唐军便破了山阳城? ” 小野吾人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支支吾吾的说道, “将军有所不知,这唐人不知得了什么武器,不但有两百步外不见踪迹的射术,更能引来天雷,摧毁城墙,山阳城一日之内,便塌了两处。” 苏我虾夷一屁股跌坐在座位上,喃喃自语道, “难不成我倭国有天照大神庇佑,还要遭此劫难?不行,来人啊,备马,速速禀报藤原京的陛下,向唐军求和!” 平城京和藤原京离的很近,只一日,消息就传到了倭国的京师,顿时人心惶惶,舒明天皇手足无措的看着下面拜倒的一片大臣,焦急的问道, “你们可有办法让唐军退兵?若真打到藤原京,我倭国岂不是要随那高丽一般?” 来到藤原京的苏我虾夷忙出列道, “陛下,唐军此番来势汹汹,我军抵挡不住,不如向唐军求和,以金银许之,方可保我倭国平安。” 但也有反对的声音,中臣镰足当即出列表示, “陛下,我以为,唐军深入我倭国本土,粮草必然供应不上,我军当大军困之,以待其粮草耗尽,不可轻易议和。” 中臣镰足便是倭国后世藤原氏的始祖,曾师从倭国大儒南渊请安,南渊请安跟从遣隋使小野妹子,与高向玄理、僧旻等留学生、留学僧人8人留学华夏,并把隋唐先进的文化知识带回了倭国。 中臣镰足便是南渊请安的得意门生,对于隋唐文化极为精通,甚至还读过孙子兵法和三十六计。 “陛下,我军不妨先与唐军议和,以和谈为幌子,伺机偷袭他们,所谓兵不厌诈便是如此!”中臣镰足补充道。 舒明天皇满意的看着他,这才是我倭国的好臣子嘛,不愧是精通隋唐文化的人,想的点子都比较阴毒,当即点头道, “好好,便依中臣所言,派人前去,与唐军议和,苏我君领三万精兵,伺机偷袭唐人!” 但是苏我虾夷不容易啊,自己儿子还下落不明呢,忙又道, “陛下三思,这唐人便是此前我军在海上设伏,原想一网打尽,结果不料被他们击败了我倭国的海船,如今更是深入本土,我们若不能拿出诚意来,恐怕唐军转眼间就要打到藤原京来啊。” 舒明天皇正一筹莫展,不知道该听谁的时候,却看见门外匆匆走来内侍,朝着屋里的一干大臣和天皇道, “奏报陛下,新罗善德王向陛下发出战书,与大唐果毅都尉薛礼共同发兵,准备登陆真舰港!” 舒明天皇一下子坐不住了,怎么新罗也来了?百济不是一直牵制着新罗吗,怎么这会儿还有兵力过来打老子? 即便是陈宇也没想到薛仁贵这么猛,一路上追着百济的海船猛打猛追,竟然打上了百济的国土,薛仁贵很聪明,打下一座小城获得补给后,立马转头向新罗求救,新罗的善德女王和金胜曼一听,陈宇竟然攻去了倭国,忙调拨给薛仁贵三万人马,这薛仁贵也是真厉害,领着三万新罗军,硬是把百济人打的缩回了本土不敢抬头, 第三二五章 倭国大作战 七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倭国本土遭遇两面夹击,顿时朝堂之上就乱了套,苏我虾夷仍旧坚持向陈宇议和,中臣镰足一方则认为应该给唐军沉重的打击,终于,舒明天皇忍不住了,站起身来说道, “好了好了,都不要吵闹了,我已经决定,听取中臣君的建议,佯装与唐军和谈,伺机偷袭,中臣君,还请你带上藤原京的两万精兵,速速赶往山阳城议和!” 苏我虾夷还想争辩些什么,舒明天皇摆了摆手, “苏我大臣不必多说了,还请你带上使臣,赶往真舰港,与新罗军议和,待中臣军得手后再行商议!” 苏我虾夷一听,舒明天皇这时摆明了要两面通吃,自家儿子还生死不明,眼下稳住陈宇才是上上之策,当即一躬身,退了出去,但苏我虾夷也没闲着,仍旧派出了自家的家臣赶往山阳城,想用金银财宝换回自家的宝贝儿子。 陈宇的大军在山阳城休整了几日,天气渐渐也凉快了些,倭国海产丰富,陈宇和刘仁轨这几天吃的全是海产品,什么金枪鱼三文鱼的, “嘿嘿,正则且尝尝,这三文鱼的滋味如何啊?”陈宇笑嘻嘻的夹起一块子鱼肉来。 刘仁轨没见过三文鱼,生鱼片的吃法他不陌生,原本就是大唐传到倭国去的,可是大唐吃的一般都是河鱼,以鲤鱼居多,三文鱼这种海鱼他还没尝过。 “唔,此鱼少刺,味道鲜美,县公竟然深谙此道,某佩服。”刘仁轨没想到陈宇竟然还精通美食,可惜了这会儿还没有青芥末,黄芥末是华夏人发明的,但是此时还并未传到倭国。 正当俩人津津有味的吃着生鱼片的时候,却听门外有军士来报, “启禀大将军,倭人有使者来山阳城外,说有要事相见!” 陈宇一皱眉,看了看刘仁轨道, “倭人素来狡诈,遣使者来这山阳城是何意啊?” 刘仁轨抹抹嘴,把剩下的生鱼片往盘子里一扔道, “我军深入倭国本土,连下数城,必然引起其朝堂震荡,此番前来的使者,有可能是来议和的。” 陈宇点点头,抬手道, “来啊,开城门,迎倭国使者入城!” 现在山阳城的城墙已经被唐军修复了,一行十多个倭国的使者风尘仆仆,显然是马不停蹄的赶往这里的,一个个脸上全是尘土,显得灰扑扑的。 “见过大唐大将军!”倭人也不知道陈宇是啥职位,反正叫将军没错。 “唔,总算你们还有些礼数,免礼吧。”陈宇撇撇嘴,这倭人的官话说的不太地道,听起来有些费劲。 “将军,我等乃是苏我大臣的家臣,鄙人苏我石川麻吕,乃是苏我大臣的子侄。”领头的官员恭恭敬敬的朝着陈宇行礼。 陈宇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人,你别说,和苏我入鹿还有那么点相似,那应该就是苏我入鹿的堂兄弟了吧。 “唔,你们来找本侯,所为何事啊?”陈宇不慌不忙的一屁股坐下,看着屋中的几人。 苏我石川麻吕急急忙忙的朝陈宇一拱手, “敢问将军,我的兄弟,苏我入鹿是否还活着?”苏我石川麻吕最关心这个问题。 陈宇皱皱眉,挥手道, “便是死了又如何?想必你进城的时候也看到了,这山阳城,本侯屠的差不多了。” 苏我石川麻吕大惊失色,的确,依照唐军的做法,苏我入鹿极有可能在山阴城的时候就已经遇害了,他一咬牙,拿出身上的金银来, “出行的时候,叔父关照我,若苏我入鹿还活着,当以重金赎回,还望将军开恩。” 陈宇伸长脖子,看了看苏我石川麻吕手里的金银,笑了笑,说道, “总算苏我虾夷还算懂规矩,你回去吧,告诉他,苏我入鹿没死,来啊,把苏我入鹿带上来。” 很快,苏我入鹿被几个军士押着,身上也没有五花大绑,直直来到陈宇面前,先一躬身, “儿见过义父。” 陈宇很得意, “好好好,我的好大儿,为父没白疼你,来,你瞧瞧,这可是你的堂兄弟?” 苏我入鹿这才抬起头,见了苏我石川麻吕,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朝着陈宇躬身道, “回义父,的确是儿的堂兄,想必是家父差他前来的吧。” 苏我石川麻吕见苏我入鹿还活着,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心想总算这事还有的谈,忙上前一步想要去拉苏我入鹿,但被一旁的军士粗暴的推开,只得讪讪的退开两步,朝陈宇拱手道, “将军仁慈,我们苏我氏感激不尽,我有机密要事禀报将军!” 陈宇仔细打量了一番他,觉得不太像说谎,便挥挥手, “带苏我入鹿下去!”旋即又笑呵呵的冲着苏我石川麻吕道, “你可以说了,这里都是自己人,但说无妨。” 苏我石川麻吕咬咬牙,干脆一躬身道, “陛下已然遣中臣镰足等人,前来山阳城与将军议和,但议和是假,为的是拖延时间,伺机偷袭山阳城,叔父担心苏我入鹿的安危,特命我昼夜兼程,先行一步通知将军。” 陈宇一听,和一旁的刘仁轨互相看了看,又看向苏我石川麻吕道, “你这么说,可有证据?” 苏我石川麻吕忙点头道, “有有有,贵国的薛将军已经和新罗联手发兵,正要登陆真舰港,陛下情急之下才出此下策,将军若不信,可让人前去港口探查。” 此话一出,不由得陈宇不信,倭人是不会认识薛仁贵的,听他这么一说,看来薛仁贵真的打到了百济本土,还联合了金胜曼的大军,这是要赶来救援了。 “甚好,本侯姑且相信你,这忠臣廉租,呃,带了多少人来啊?”陈宇哪分的清苏我石川麻吕嘴里说的中臣镰足是个啥。 苏我石川麻吕一拱手道, “中臣君先行只带了二十多人,随后陛下又调拨给他两万精兵紧随其后。” 陈宇皱皱眉,这两万人不多不少,自己身边九千多人,要真打起来也打的赢,只不过不知道倭国到底还有多少兵力, 忙又问道, “本侯且问你,你们倭国还有多少兵力可以调遣?” 苏我石川麻吕眼珠子一转, “回将军,我倭国人口不多,京中大约只有十万人马可以调动。”其实苏我石川麻吕是撒谎,倭国的确有十万兵马,但是大多分散在各地,很难一时半会集结起来,舒明天皇调拨给中臣镰足的两万人也几乎掏空了藤原京的驻防,现在的藤原京只有万余人马守卫了。 反观平城京,倒是还有两万多兵马,只是这些兵马都在苏我虾夷的手里,舒明天皇没有调动的本事,现在已经接近飞鸟时代末期了,苏我虾夷位极人臣,在朝中的地位非常人能比,要不是苏我入鹿被陈宇抓了,也不会受制于他。 陈宇现在很难断定这苏我石川麻吕的话有几分真假,姑且只能当真的听,当即一摆手道, “好,你回去告诉苏我虾夷,他的儿子我暂且不杀,把这些金银都拿回去,待本侯击溃了那个什么忠臣廉租,再让你们天皇与本侯来议和!” 苏我石川麻吕忙堆起一个谄媚的笑脸来, “谢将军仁慈,只是,这些金银还是先留下,作为赎金,叔父还是很有诚意与将军结交的。” 陈宇摸摸下巴,和刘仁轨对视一眼, “也罢,便留下吧,苏我将军是否要留在城中,看本侯如何击溃那忠臣廉租啊?” 苏我石川麻吕慌的忙连连摆手, “不不,我即刻返回平城京去禀报叔父要紧,将军还请小心才是。” 陈宇点点头,他的确不打算扣留眼前的苏我石川麻吕,当即一挥手道, “那本侯就不送了,来人,送苏我将军出城!” 苏我石川麻吕千恩万谢的跟着几个玄甲军军士出了城,陈宇则看着身边的刘仁轨道, “正则以为,这倭人的话,有几分可信?” 刘仁轨毫不犹豫的一拱手道, “属下以为,倭人狡诈,但虎毒不食子,苏我虾夷既然关心其子,话中必然有几分真心,只是属下觉得,倭人的兵力尚有十万,我军当固守待援,待薛都尉救援才是。” 陈宇摇摇头, “本侯与正则所见不同,本侯觉得,这倭人的兵力不可能还有十万!若真有,为何不前来围城?反倒要先施狡诈之计?” 刘仁轨一拱手, “县公三思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陈宇陷入了沉思,刘仁轨也没说错,倭人的话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但是这个什么忠臣廉租的,带来的两万人肯定是真的,眼下必须解决了这两万人,才有底气和那舒明天皇谈判,至于薛仁贵带来的人马,陈宇实在不知道什么真舰港在哪。 当即只得把苏我入鹿叫来,问他真舰港在哪儿,苏我入鹿很乖觉,忙在地图上指了出来,陈宇一看,哦,原来就是自己登陆的地方,那里是离辽东半岛和大唐最近的港口。 “传令下去,全军戒备!”陈宇看了看天色,恐怕隔天,倭国的人马就该到了。 第三二六章 倭国大作战 八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之前陈宇打的都是攻城战,守城还是头一遭,不得不叫来几个队正,询问他们守城的策略。 “山阳城的城墙不高,我等兵力不足,当大开城门,以堂堂之阵对敌!” “不可,既然已有城池,不妨依托有利地形,以弓箭和火铳杀伤倭人!” 陈宇的面前出现了两派不同的声音,以玄甲军为首的几个队正都觉得应该正面杀敌,但府兵队正则觉得既然已经得了城池,为何不好好利用,干嘛还要出去和人家拼命。 陈宇现在最仰仗的无非是手里的火器,还有玄甲军的勇猛,他在屋里踱了半晌,刘仁轨也不敢轻易的去打扰他,战争最怕的就是七嘴八舌,军中只能有一个声音。 直到天色完全黑了下来,陈宇才下定决心,叫来一干队正, “传本侯的将令,玄甲军出城,在侧翼埋伏,待本侯榴弹响起,再行冲锋,正则领四千府兵,在城外接应,其余府兵,皆在城中守御!通令全军,今晚把粮草尽数带齐,城中布上火油!” 陈宇打算冒险了,两千玄甲军埋伏在城外虽然看起来很不错,但是人数毕竟不多,如果对方反扑的太厉害,玄甲军难免有折损。 几个队正神色一紧,主帅下了军令,就没有争论的必要了,战时一切以最高长官为主。 隔日,陈宇刚打着哈欠,睡了没多久,便被军士叫醒了, “启禀大将军,城外有二十余骑倭人求见!” 陈宇一下子惊醒过来,看来是那个什么忠臣廉租到了,忙起身,昨晚都是合衣睡的,穿上铠甲,在军士的保护下,来到城头, “城下何人!”唐军高声呼喝道。 “我等乃是天皇治下右大臣,中臣镰足,奉旨前来与贵军议和。”中臣镰足的汉语说的就标准多了,毕竟是大儒的学生。 陈宇拿起望远镜看了看远处,还没有发现大军的痕迹,这中臣镰足看来很谨慎,当即笑眯眯的吩咐, “开城门,迎接倭人使者。” 中臣镰足见陈宇开了城门,反倒有些惴惴不安,自己一旦踏进这个城池,可能就得任人摆布了,忙拱手道, “还请贵军将领出城详谈吧。” 陈宇一听,当即哂笑了起来,看来苏我石川麻吕还真没说错,倭人的确不是真心来求和的。 “既然是真心议和,为何畏缩不前,难不成,将军身后还跟有埋伏?”陈宇在城头大声的笑道。 中臣镰足被说中心事,有些慌了,这唐军怎么看出来的?难道自己伪装的不够好? “贵国的将军说笑了,我乃是倭国右大臣,位高权重,奉天皇旨意前来和谈,将军也该拿出诚意,出城与我议和才是。” 陈宇懒得和他废话,当即手一挥, “来人,放箭!” 中臣镰足大惊失色,陈宇竟然不讲道理,原本他的计划是把陈宇骗出城来,哪怕他带着军士,只要自己的大军能够赶到,也可在城外把陈 宇斩落马下,谁知道陈宇根本不上当。 中臣镰足当即拨马就走,陈宇也不追赶,两翼埋伏的玄甲军不能让他看见了,等到中午时分,才有斥候来报,城南的确有大批倭人赶来,瞧着足有两万人马。 “哈哈哈哈,这就是你们倭国的和谈吗?”陈宇在城头上还不忘嘲笑赶到城下的中臣镰足等人。 中臣镰足不以为耻,反而得意洋洋的说道, “贵军深入我倭国本土,一番劫掠,我乃是奉陛下旨意,领正义之师前来剿灭你们,所谓兵不厌诈罢了。” 陈宇摇摇头,这倭人也太不要脸了,回过头道, “传令,倭人攻城便放箭,火铳兵埋伏在城中主路,倭人一旦攻破城墙,便在城中放火!” 反正这山阳城也不是陈宇的,陈宇是打算给倭人来一出火烧新野了。 中臣镰足中气十足的朝着身后的军士用倭语大声的喊道, “勇士们,看见城头的唐军了吗,攻下这座城池,你们以后通通都是贵族!” 身后的倭人随即哇哇乱叫了起来,士气高涨了不少,陈宇不慌不忙的见倭人准备了梯子等物品,倭国此时是没有投石机这种高级武器的,只能靠云梯去攻城。 “来人,放箭!”陈宇抽出腰间亢龙锏一挥,做出一副抵死抗争的样子,城头上的两千唐军纷纷朝倭人射箭,光是几轮箭雨,就折损了倭人不少军士。 倭人的皮甲虽然能够抵御箭矢,但是攻城毕竟是有伤亡的,中臣镰足在城下看的激动无比,啧啧,这唐人也不过如此嘛,城头上的军士看起来人也不多,自己的军士又勇猛无比,看来半天时间就能把这山阳城攻破了! 随着越来越多的倭人士兵爬上城头,陈宇当机立断, “撤军,把他们引进城内!” 陈宇在一干府兵的保护下下了城头,跨上霸红尘,一千府兵护卫着陈宇一路来到城中主干道,身后哇哇乱叫的倭国士兵紧追不舍。 可惜跟随陈宇留守的府兵都是轻骑兵,步兵早就让刘仁轨带出城外了,倭人攻城不可能带马,很快就被轻骑兵拉开了距离。 眼看越来越多的倭人进入了城中,火铳兵早已蓄势待发,只能陈宇下令了, “传令,三轮齐射,给我放!”陈宇亢龙锏一挥,城中埋伏的火铳兵早就等不及了,弹药早就装填上了,给倭人来了个迎头痛击! “砰!”倭人还没明白过来这是啥,身上只觉得被狠狠撞击了一下,紧接着,血就汩汩的冒了出来。 陈宇为了力求稳妥,甚至还让这些火铳兵换上了崭新的火铳,这次出来陈宇带了五千杆火铳,为的就是生怕火铳容易损坏。 三轮齐射后,地上躺下了一堆倭人,有的还没死,在地上哀嚎着,少不得有后面的倭人询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开城门,放火!”陈宇又是一声令下,火铳兵收起火铳,从身后拿起弓箭,这箭头都是淬足了火油硫磺等物,那火 一点,向城中各处射去! 原本陈宇埋伏在这里的火油瞬间燃起熊熊大火,连带仅有的一些百姓也遭了殃,大街上顿时乱成一团。 中臣镰足在城外还不知道城内失火,但见城中黑烟滚滚,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宇一击得手,城中大火很快引燃了陈宇埋在各个角落的十枚榴弹,这些榴弹的引线被大火点燃后,很快就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巨响! “砰!砰!砰!”巨大的爆炸声浪让城外的中臣镰足心惊不已,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随后,只听两侧马蹄声隆隆,左右各有一队身着明光铠,手里拿着明晃晃陌刀的玄甲军冲了出来! 中臣镰足的步兵大多都被压上攻城去了,身边只有一些轻骑兵,手忙脚乱的赶紧缩成一团,虽然比玄甲军还多了几千人,但是论装备,论经验,哪里是身经百战的玄甲军的对手。 玄甲军现在不用护卫陈宇,队形更为整齐,分成两道箭头,直扑中臣镰足的中军! “快,挡住唐军,命城中的大军出来!”中臣镰足急的大叫道。 倭人的大军完全乱了,城中的步兵被烧的哇哇直叫,活下来的也大多首尾不能相顾,陈宇从另一处城门从容不迫的骑马出来,刘仁轨又带着剩余的步兵堵上城门,倭人完全丧失了斗志,只顾着自己逃命,免不了又是被刘仁轨的大军一顿屠戮。 再看玄甲军,两道箭头直接冲散了中臣镰足的军阵,紧接着又勒马回头,继续冲锋,两三个来回后,中臣镰足的军阵虽然没有折损多少人,但是队形已经完全乱了,不少倭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玄甲军,杀!”几个队正此时才高高举起手里的陌刀,朝着倭人进军,两处玄甲军合军一处,重新组成一个三角箭头,这也是他们当年跟随李二的时候的拿手好戏。 玄甲军所到之处,尸横遍野,中臣镰足越来越心惊胆战,身边的军士根本扛不住玄甲军的厮杀, “来人,传令,后撤,后撤!”中臣镰足终于想起了逃跑,陈宇这时也领着一千轻骑兵过来了。 “通令全军,随本侯追击!”陈宇深知趁你病要你命,不给中臣镰足任何的喘息机会,命刘仁轨放弃驻守城门,转而追杀中臣镰足的败军。 追了大约二三十里地,中臣镰足的大军被杀的溃不成军,陈宇却又招手道, “全军集合!” 刘仁轨忙不解的问道, “县公为何不一鼓作气,反倒停了下来。” 陈宇笑呵呵的一抬手, “正则且看,如今咱们已经远离山阳城,队伍又走的散,若是中了埋伏,反倒不美,不若整军一番,再向平城京进发!” 刘仁轨心头一惊,忙又问道, “县公意欲取那平城京?此战我军折损良多,还望县公三思!”打仗没有不死人的,纵然陈宇的计策见效,唐军仍旧也折损了千余人,换来的是倭人留下近万人的尸首! 第三二七章 倭国大作战 九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下令全军休整,待点齐人数后,出征前的一万人现在也只剩下了八千五百余人,另有五六百的伤兵。 陈宇看了看,折损的大多是步兵,玄甲军两千人倒是无一伤亡,看来李二的家底真和别的府兵不一样。 看着这些士气高涨的军士,陈宇紧绷着脸,骑着霸红尘来到全军前面,高高举起手里的亢龙锏,喝道, “将士们,咱们出海剿匪,被倭人算计,如今已经攻到了他们本土,你们是要退回山阳城,待陛下发兵救援,还是随本侯杀到他们那藤原京下,让倭人这辈子提起大唐,就浑身打颤!” 八九千人马死寂一般的沉默了数秒,突然,从玄甲军开始,爆发出阵阵呼喊声, “杀,杀,杀!”喊杀声震天动地。 陈宇满意的点点头,一拉霸红尘的马头, “好~都是我大唐的好男儿,出发!”说罢,陈宇率先一夹马肚,霸红尘嘶鸣一声,绝尘而去。 由于唐军之前打了几场胜仗,所以俘获的战马也有不少,玄甲军和轻骑兵乃至一些步兵,都获得了补给,玄甲军历来是一人二马,以便作战时修养马力,但是轻骑兵和步兵就没这么花哨了,所以很多步兵也骑上了倭人的战马,用于行军赶路。 中臣镰足的大军四散奔逃,一日后才抵达平城京的城墙下方,苏我虾夷已经回到了平城京,正派人去和薛仁贵带来的新罗军议和,却看见中臣镰足狼狈不堪的样子,忙下令打开城门把他放进来。 “苏我大臣果真说的不错,这唐军骁勇善战,我不能敌也。”中臣镰足愧疚的拜倒在苏我虾夷面前。 苏我虾夷表面上抚须呵呵笑着,心里却是一片紧张,唐军如此神勇,自己的儿子又落在对方主帅手里,中臣镰足出马也落的大败而归,看样子,苏我入鹿是凶多吉少了。 “中臣君无需自责,我此前就向陛下进言,须得与唐军议和,唉,现在一来,这议和的条件,怕是更为苛刻了。”苏我虾夷不无遗憾的说道。 俩人正在客厅里商议下一步行动的时候,却听门外传来军士的汇报, “报大臣,平城京城西方向出现数千不明军队,距平城京已不足三十里!” 苏我虾夷和中臣镰足惊的跳了起来, “唐军来的这么快?” 中臣镰足更是如惊弓之鸟,忙连连摆手道, “苏我大臣还需加强戒备,唐军不知得了什么武器,百步之外杀人不见踪迹。” 苏我虾夷不愧是倭国朝廷的老人了,沉吟了片刻,便叫来军士道, “传本大臣的意思,全城戒备,再命苏我果安领一百人马前去与唐军议和,先以金银许之!以慰军的名义,探查唐军的动向!” 军士当即领命而去,而陈宇的大军来到平城京下的时候,陈宇已经用望远镜看过,这平城京果然是倭国的大城,无论是城墙的厚度还是高度,都不能和山阴山阳两座城池比较。 “传令,全军扎营,明哨放到二十里外!”陈宇不敢轻敌,平 城京易守难攻,一时之间也不敢轻举妄动。 唐军赶路赶的累了,正好歇息一番,陈宇的营寨刚刚搭起,便传来斥候的通报, “启禀大将军,平城京内有倭人,领百余人马前来,说要与大将军对话,说是来慰军的。” 陈宇皱起眉头,好好的慰什么军,难不成这倭人还有自虐倾向? “无妨,放他们进来!”陈宇想了想,还是让苏我果安一行来到自己营帐前,这苏我果安是苏我虾夷的侄子,官至倭国的筑紫宰。 “见过大将军。”苏我果安的汉语说的还行,但还是不如中臣镰足。 “唔,尔等倭人,来我军中何事啊?”陈宇慢条斯理的用手指敲着案桌。 苏我果安堆起一个笑脸来, “我苏我果安,奉叔父的意思前来,慰劳你们的大军,来人,拿上来!”说罢,便有几个军士捧着大盘大盘的金银走进陈宇的营帐。 “大将军请过目,这些金银,连带我们还带来一些肉食和粮食,都是叔父用于慰劳唐国的大军的。”苏我果安笑的很谄媚。 陈宇和刘仁轨对视一眼,啧啧,这倭国的确金银矿产丰富啊,当即也笑呵呵的一挥手, “好好好,既然贵国如此有诚意,看来,是来议和的了?” 苏我果安连连点头, “是是,我奉叔父之命前来与贵军议和,不知贵军意下如何啊?” 陈宇脸色突然一板,摇摇头道, “本侯怕你人微言轻,做不得主,还是让你叔父亲自前来与本侯议和吧。” 苏我果安紧蹙着眉头,忍下一口气来,还是笑着朝陈宇拱拱手, “将军不妨有话直说,我也好回城中说给叔父听。” 陈宇丝毫不听苏我果安的解释,不耐烦的摆摆手道, “本侯都跟你说了,你级别不够,听不懂人话是吗?你回去告诉苏我虾夷,要是他不亲自来和本侯议和,那本侯便打下这平城京,去找你们的天皇亲自谈谈!” 苏我果安没想到陈宇这么不近人情,也是愣了一愣,嘴一下子也秃噜皮了, “我看贵军也不过数千人马,要打下这平城京来,恐怕也非易事,呵呵。” 陈宇哈哈一笑,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区区平城京,本侯还未曾放得眼里,既然如此,小将军也赶紧回城吧,告诉苏我虾夷,引颈待戮!” 苏我果安毕竟不是大唐的读书人,一脸懵逼的看了看陈宇,嗫嚅着说道, “是是,将军说的,引进带路是何意思?” 陈宇忍着笑,抽出腰间亢龙锏虚划两下, “就是告诉你叔父,让他洗干净脖子等着老子砍他的脑袋,懂了没?” 苏我果安的脸一下子涨红了起来,神情也愤怒了,指着陈宇磕磕巴巴的说道, “将军岂敢辱我叔父,我是来与贵军议和的,将军岂能擅自挑动战争。” 陈宇不屑的招招手,几个玄甲军的军士冲进营帐, “可笑,原是你倭国设伏在先,如今倒是本侯的不是了,所谓两军阵前,不斩来使,来啊,把这苏我果子,给本侯轰出去,哦,对了,留下他们带来的金银和肉食!” 苏我果安气的连话都不会说了,用手指着陈宇,结结巴巴的说着一些陈宇听不懂的倭国话,陈宇面色一冷, “呵,给脸不要是吗?还敢用手指着老子?来人,给我把这倭人的手指尽数掰断再放回去!” 玄甲军素来都是听见命令就立马执行的人,当即两个军士抢出,一人一手,抓住苏我果安的胳膊,只听“喀喇~”几声脆响,苏我果安的哀嚎声立马传遍了整个唐军的军营之中! 连带苏我果安带来的一百人马也是心惊胆战,身旁站着的都是身穿明光铠的玄甲军,手里明晃晃的陌刀正不怀好意的挥来挥去。 苏我果安痛的面色发白,紧咬着牙关,左右手各被掰断了两跟手指,痛的直打哆嗦。 “呵呵,倒是条汉子,来人,给本侯轰出去!回去告诉苏我虾夷,明日一早,本侯便攻城!”陈宇毫不客气的说道。 苏我果安被几个军士推搡着走出营帐,下属见他吃瘪,忙上前几步扶住他,苏我果安忍着剧痛,摆摆手, “回,回城!速速告知叔父!”他要趁着陈宇还没翻脸赶紧溜之大吉,要不然看唐军这模样,保不齐就把自己这百来人留在这当肥料了。 “县公为何告知这倭人,我军攻城的时间?”刘仁轨见苏我果安一行走远了,上前两步朝陈宇一拱手问道。 “正则不知,这平城京易守难攻,凭咱们这些人,怕是攻不下来。”陈宇叹了口气道。 刘仁轨点点头,他虽然是文官,但是也知道凭着八九千人就像攻破一座守御森严的大城几乎是不可能的。 “那县公以为,我军当如何是好?”刘仁轨问道。 “这倭人回去,痛不能忍,出城与我军决战,我大唐军士奋勇,自可杀敌于数倍之众,此为上策。”陈宇掰着手指头,继续说道,“若这倭人回去,畏缩不出,我军作围城之举,待仁贵大军到来,再行破城,此为下策。” 刘仁轨连连点头,陈宇年纪轻轻,便已深谙行军之道,当即出言道, “薛都尉此时如倭人所言,于真舰港登陆,也需得十日方能与我军汇合,这十日间,咱们怕是不好守御吧?” 刘仁轨说的也没错,陈宇的大军驻扎在野外,四周没有城墙防御,意味着就得拿出十二分的小心来,以防对面偷袭。 陈宇笑呵呵的一摆手, “无妨,明日照常攻城,本侯先给这些倭人来个开门红!” 刘仁轨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转头又回去布置晚上的警戒去了,陈宇则找来几个机灵的轻骑兵,拿过地图来, “沿着此路回去,寻找薛将军的大军,切记,不可被人发现了行踪!”陈宇再三叮嘱道。 陈宇的大军也是人,不可能无节制的攻城拔寨,所以他现在急需薛仁贵的大军前来救援。 第三二八章 倭国大作战 十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这苏我果安回到平城京中,已经是痛的眼泪汪汪,脸色煞白,苏我虾夷见他这幅模样,忙关切的站起身上前问道, “这是怎么了?” 苏我果安颤颤巍巍的举起两根变形的手指,恨声道, “这唐军不讲道理,扬言要叔父亲自去军中议和,如果不照办,他们明日便要攻城!” 苏我虾夷眼珠子一转,又问道, “那你可曾见到我儿苏我入鹿了?” 苏我果安摇摇头, “未曾见到,想来是唐军把他扣押了吧。” 苏我虾夷踱了半晌,才喃喃自语道, “我儿遭唐军俘获,纵无生命危险,八成也是受尽了磨难,如今只有死守这平城京,唐军攻不进来,我们才有议和的可能,若是被唐人打进了平城京,恐怕我儿也性命不保。”老头儿看的很透,苏我入鹿现在仍就是陈宇要挟苏我虾夷的手段之一,但是如果连带自己也败了,那非但救不出儿子,还得搭上平城京数万倭人的性命。 当晚,苏我虾夷也没睡好,时不时的就起来查看城防的布置,而陈宇这边则加紧赶制投石机,原先攻城用的投石机已然被拆卸了下来,正在紧急的组装。 隔日一早,陈宇便领着三千步兵加两千玄甲军来到平城京下,苏我虾夷也早早的站在城墙上向远处眺望了。 “啧啧,这苏我虾夷长的这么猥琐啊?”陈宇拿着望远镜看了看城头上,苏我虾夷可没这高科技的玩意儿,看不清陈宇的长相。 “难得县公还有心思说笑。”刘仁轨也被陈宇的话逗笑了。 “哈哈,正则无需担心,本侯今日不是来攻城的。”陈宇这才正色道。 “县公赶制投石机,难道不是攻城用的?”刘仁轨奇怪的看了看大军身后庞大的投石机。 陈宇故作神秘的笑笑,抬手叫过几个队正来, “传本侯的将令,抛射十枚榴弹上去,给老子轰开他的城墙!” 几个队正当即一诺,转头便去布置,城墙上的苏我虾夷见陈宇大军抬出两架巨大的投石机,脸色也变了, “唐军此番竟然还带来了投石机,这便是大唐无敌于当世的武具了吧?” 倭人没有这种大规模攻城武器,但是不代表没听过,倭国派遣唐使的目的也有一部分是要学习这些先进的战争知识。 天策军熟练的给投石机装上榴弹,随着弓弦绷紧,两枚榴弹瞬间被抛上平城京的城墙上! 平城京虽然是大城,但是不妨碍它仍就是用夯土堆砌,哪怕是舒明天皇居住的藤原京,这会儿也不见得就比吐谷浑的迭部城结实多少。 “砰!砰!”两声巨响,浓烟滚滚,苏我虾夷骇然的看着自己的城墙被轰出两个大洞, “快,快命人修补城墙!不可让唐军趁机攻城!”苏我虾夷赶紧让军士分出一部分前去被攻击的城墙部分。 陈宇的投石机不停,十枚榴弹分成五批,依次射上城墙,在榴弹的高压下,城墙坍塌 了一部分,但是还没有到倒塌的程度,只是外墙剥离了一大块。 “啧啧,这平城京的城墙果真厚的很,若真要攻城,少说也得三五十枚榴弹才行。”陈宇惋惜的咂咂嘴,他手里现在只剩二十枚榴弹了,攻下这个平城京几乎不可能了。 “来人,传我将令,佯攻平城京!”陈宇亢龙锏一挥,三千步兵身穿厚厚的盔甲,来到平城京下,做出一副誓死攻城的样子。 苏我虾夷吓坏了,城墙被轰开,意味着有更多可以踩踏的地方,便于攻城,赶紧吩咐手下的军士, “快,放箭,投石,阻止唐军攻城!” 陈宇下令佯攻,所以军士的行动也缓慢了不少,更多的是注意防护,避免被石块砸伤。 攻城直进行了两个时辰不到,陈宇觉得差不多了,又下令道, “传令,收兵!” 唐军在付出了十几人伤亡的代价下,结束了第一天的攻城,虽然是佯攻,但是还是难免有军士被石块砸中。 隔日,陈宇又带着这些人来到城下,依样画葫芦的给苏我虾夷来了一出,只是昨晚还没修补好的城墙,又被陈宇的榴弹给轰开了一个大口子。 “唐军的投石机如此厉害,这可如何是好!”苏我虾夷急的团团转。 “大臣,要不然,咱们出城与唐军决一死战!”已经有下属等不及了,这样下去迟早会被唐军破城,还不如仗着人多,出城死战,兴许还能灭了这些唐军。 “不可!你们没瞧见,这唐军的将领身边的军士吗?这些都是重骑兵!足可以一敌十,不可轻敌!这些重骑兵,怕不是唐皇的禁军。”苏我虾夷不愧是倭国的老狐狸,一眼就看出陈宇身边的玄甲军来历不凡,虽然他不知道玄甲军,但是不妨碍他看得出玄甲军的战力远不是倭国军士挡得住的, “来人啊,向唐军递话,邀请他们的主帅,入城与我议和!”苏我虾夷还是下达了议和的命令。 “让本侯进城?笑话,回去告诉你们主子,要么,来城外,要么,老子带兵杀进城里,让他在坟头和老子议和!”陈宇笑着把邀请他进城议和的书信撕的粉碎。 平城京的苏我虾夷见陈宇根本不上当,原本还想学着华夏在议和的会议上埋伏下刀斧手呢。 “唐人如此狡诈,叔父万不可亲手犯险!”苏我果安劝说道。 苏我虾夷思忖了半日,才又小心翼翼的写下另一封书信,交给军士,出城传递给陈宇。 “唔,这次还算像话,正则且看看来。”陈宇招呼刘仁轨一道,看了看苏我虾夷递来的书信,上面用还算工整的楷体写着邀请陈宇于城下结营议和,双方只带卫兵,不可趁机偷袭云云。 “倭人阴险狡诈,县公莫要中计。”刘仁轨不无担心的说道。 陈宇感叹也就是薛仁贵不在身边,否则他一定像关二哥一样单刀赴会去了,当即笑呵呵的摆摆手道, “无妨,正则坐镇军中,本侯带些玄甲军去,也就是了。” 隔日一 早,陈宇便从军营出发,只带了一百名玄甲军,苏我虾夷得道消息,知道陈宇只带了百余人,自己也只带了一百多名军士,打开城门,城下的营帐是昨晚苏我虾夷命人设立的,双方来到营帐前,下了马,苏我虾夷这才看清,原来唐军的将领竟是个如此年轻的将军。 “这位将军,如何称呼?”苏我虾夷不认识陈宇,小心的一拱手道。 “好说,本侯陈子寰,乃是大唐京师折冲都尉,御封蓝田县公。”陈宇笑呵呵的也是一拱手,谈判桌上,没有翻脸之前,双方都是和和气气的。 “鄙人倭国大臣,苏我虾夷。”苏我虾夷也报上了自己的名号。 “唔,苏我大臣的汉文说的不错啊。”陈宇笑嘻嘻的说道。 “呵呵,陈将军见笑,鄙人曾也与我倭国大儒探讨汉学,学了些皮毛罢了。”苏我虾夷很得意,在倭国,被人称赞汉语说得好那可是很光荣的事情。 “不知苏我大臣此番与我军议和,有几分诚意啊?”陈宇率先坐下。 苏我虾夷随即也慢慢坐下,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才开口道, “陈将军领兵入我国土,陛下不忍子民遭受屠戮,愿以黄金五百两,白银五千两作为议和的条件,不知将军意下如何啊?” 陈宇皱皱眉,不满的摆摆手道, “倭国好大的口气,吃芹菜了吗?要不要本侯带你瞧瞧山阴山阳二城外的京观?还不忍子民遭受屠戮,本侯便是屠了你这平城京又如何?” 苏我虾夷没想到陈宇上来就怼他,一时间气的说不上话来,但是看看陈宇带来的玄甲军,默默忍下一口气,赔个笑脸又说道, “陈将军,我倭国土地贫瘠,不可与大唐相提并论,这些赔款,已然是我倭国能拿出的最大限度了。” 陈宇斜乜了一眼苏我虾夷,这老头儿真是张口就来,真当自己不识货是吧,于是便懒洋洋的抬手道, “这些赔款可不行,倭国背信弃义在先,于海上设伏,意图阻挠本侯剿匪,甚至与海寇勾结,光凭这些,本侯若是回朝向我朝陛下奏明,你猜猜,明年陛下会不会御驾亲征你这小小的倭国?” 苏我虾夷一听,淦,拿李二吓唬我啊?不过高丽刚灭,大唐的威慑力空前,自己这小小的岛国还真扛不住李二的大军,只得赔笑道, “大唐乃是君子之国,想必不会与我这偏安一隅的小国计较,还请将军高抬贵手才是。” 陈宇不耐烦的摇头道, “行了行了,那本侯便挑明了说吧,割地,赔款,一样都不能少!” 苏我虾夷一愣,赔款他懂,不就是钱么,割地又是啥?难不成还要把倭国的土地割让给大唐? “嘶,不知陈将军所说的割地,是何意思啊?”苏我虾夷小心翼翼的擦了把冷汗。 “呵呵,简单,山阴城真舰港一带,我大唐领兵入驻,以发展来往贸易,流求群岛,尽数割让于大唐,外加黄金五千两,白银五万两的赔款!”陈宇狮子大开口道。 第三二九章 倭国大作战 十一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苏我虾夷惊的差点跳起来,眼前的陈宇看起来年纪不大,胃口倒不小,当即愤怒的指着陈宇道, 「贵军毫无议和的诚意,我倭国纵然兵败,也断不会割让流求岛!」 陈宇则笑嘻嘻的摆摆手, 「苏我大臣不必激动,本侯的话还没说完,不割让也行嘛,大不了我大唐租借你这流求群岛,如何啊?」 苏我虾夷一听,又小心翼翼的思忖了一会,才开口道, 「不知陈将军所指的租借,是何意思?」 陈宇咂咂嘴,笑的有些狡猾, 「这租借嘛,顾名思义,自然是我大唐向贵国支付一定比例的租金,租用这流求群岛,但是岛上无论是驻军也好,开矿也罢,租期内都归我大唐管辖,贵国不得插手。」 苏我虾夷一听,这个条件听起来还行,租借,起码还是有个时间的嘛,当即又小心的问道, 「不知陈将军说的租借,为期是多久呢?」 陈宇笑眯眯的伸出两只手,十根手指,苏我虾夷放下心来,呵呵笑道, 「十年?此事倒可商榷,待我向陛下禀报后,自然会与贵国签订协议。」 谁知陈宇摇摇头,笑的一脸诡异, 「苏我大臣错了,非是十年,而是,十纪!」 这下把苏我虾夷吓的不轻,十纪?一纪便是十二年,十纪足足一百二十年,这一百二十年过去,别说是他苏我虾夷,便是陈宇,也早已成了一堆森森白骨,这大唐竟然要租借流求群岛一百二十年? 当即苏我虾夷断然拒绝道, 「陈将军岂非是在说笑,十纪?难不成贵国还想世世代代统御这流求岛不成?」 陈宇不屑的看了看苏我虾夷, 「苏我大臣可真是健忘,如今你倭国有议和的资本吗?我看你平城京是不想要了是吧,无妨,本侯即刻回营,下午便来攻城便是!」 苏我虾夷一听陈宇又要攻城,前两日被榴弹吓唬的不轻,天晓得唐军带来多少这玩意儿,忙连连摆手,又谄媚的笑道, 「陈将军息怒,此事非同小可,鄙人不过区区一介臣子,不敢擅自做主,还望陈将军给我们一些时间,我好像陛下汇报此事。」 陈宇假装为难的思索了半晌,才一副不情愿的样子道, 「也罢,总不能让人说我大唐无大国风范,这就请苏我大臣回去禀报你们的天皇去吧,本侯便在这平城京附近等消息。」 现在双方心里都在打着小九九,苏我虾夷想的是陈宇的粮草必然不足,拖一时是一时,拖的唐军时日久了,必然就会主动撤军了。 而陈宇也不敢贸然攻城,只盼拖得数天,待薛仁贵的大军到了,一鼓作气拿下平城京来,这样别说是要倭国割让流求岛了,便是割让九州岛,都是一句话的事。 苏我虾夷见陈宇点头了,忙又凑上去,压低声音道, 「陈将军还请善待犬子,他日鄙人必有重谢。」苏我虾夷还是关心自家儿子的,要不然也不会步步忍让。 陈宇则笑呵呵的一拱手, 「苏我大臣还请放心,若是我军与贵国议和,本侯自然力保大臣的些日子的大饼干粮,肚子里早就油水空空了。 「好大儿,慢些吃。」陈宇哈哈一笑,旋即又把议和的事情向苏我入鹿一说,苏我入鹿虽然被俘,又没有骨气,但是他仍就是倭国飞鸟时代赫赫有名的大臣,当即便皱起眉头道, 「义父所指的十纪,想是太多了些,陛下万不会点头同意的,若是家父执意要议和,怕是要君臣失和了。」 陈宇趁机问道, 「若是君臣失和,又如何?」 苏我入鹿抹抹嘴,朝着陈宇一躬身, 「义父明鉴,我倭国如今都由家父执掌,陛下已然是一具傀儡,然陛下威势尤在,还有不少内宫禁军听命于陛下,一旦起了冲突,怕是家父也不好控制。」 苏我虾夷是飞鸟时代的权臣,手里执掌着倭国所有的命脉产业,若是没有陈宇的穿越乱入,几年后,便会由苏我入鹿接管,紧接着结束飞鸟时代,转而进入奈良时代了。 听苏我入鹿一解释,陈宇心里有了底,如今的倭国也并非铁板一块,当即命全军轮流休息,以防倭人偷袭,自己则又派出一队斥候,前往山阴城附近打探薛仁贵大军的消息。 而薛仁贵这边,自打他上了岸,一路追着百济人猛追猛打,这货天生神力,打起仗来奋勇争先,称之为万人敌也不为过,如今更是领着金德曼给他的三万新罗军,从真舰港登陆后,由熟悉倭语的向导带着,一路朝平城京方向杀过来。 苏我虾夷的使者来到薛仁贵的大军前,表明了议和的意思,可薛仁贵视而不见,只要没见到陈宇,他谁的命令都不听。当即便把议和的使臣给赶了回去。 「报!前方有我大唐兵马!」薛仁贵的斥候急急忙忙的来到他面前,下马躬身道。 薛仁贵大喜, 「莫非是都尉的兵马在此?快,速速前进,迎我大唐军士!」 待两方走进,薛仁贵才看清,原来是一小队斥候,见了薛仁贵也忙下马道, 「见过薛都尉,奉大将军令,前来通报都尉,大将军正在平城京下驻扎,随时准备攻城,还请都尉速速领兵前往助阵!」 薛仁贵喜的禁不住在马上颤抖起来, 「都尉真乃神人也,某一路而来,少不得见那山阴山阳城外的京观,想必也是都尉的壮举,快,全军加快行军速度,速速赶赴平城京!」 当即,薛仁贵便不惜马力和人力,命三万新罗军外加四千多的大唐府兵,昼夜兼程,赶赴平城京下。 苏我虾夷也没闲着,这老狐狸没有亲自去藤原京向舒明天皇禀明一切,只派了苏我果安和苏我日向两个侄子前去。 中臣镰足则暴跳如雷的回了藤原京,用他的话来说,万不能签订这丧权辱国的议和协议,他要回去向舒明天皇请战,调动全国的兵力来殊死抵抗。 「陛下,唐军来势汹汹,若不能答应他们的条件,平城京,怕是守不住了。」苏我果安一副悲戚的样子拜倒在舒明天皇面前,两根变形的手指还缠着厚厚的绷带。 「陛下切不可答应议和,唐军狡诈,又贪得无厌,十纪之后,若不能归还流求,我倭国岂非是失了这块土地?」中臣镰足则持有不同意见。 舒明天皇不断的在殿中踱步,看得出他非常的纠结,眼下唐军兵临城下,苏我虾夷和中臣镰足的汇报中都提及唐军持有威力非常大的火器,这东西倭国根本挡不住。 半晌,舒明天皇才缓缓抬起头,看了看苏我果安和苏我日向,. 「回去告诉苏我大臣,与唐军再行议和,十纪太久,改。」 苏我果安和苏我日向毕竟不敢抗旨不遵,又只得骂骂咧咧的回到平城京,向苏我虾夷禀明,而藤原京内的舒明天皇和中臣镰足等人,又在加急准备兵马,以防陈宇的大军突破平城京。 「呵呵,陈将军,已然不少了,贵军是否可以考虑考虑?」苏我虾夷抹了把额头上的细汗,小心翼翼的看着再次前来和他谈判的陈宇。 「笑话,贵国的天皇倒是会做生意,砍起价来倒是把好手,莫不如别做这个天皇了,来我大唐吴淞口,当个菜贩如何?」陈宇哈哈大笑起来。 苏我虾夷虽然架空了天皇,但也忍不住别人这般的辱没自家的老大,当即气的站起身来,指着陈宇道, 「将军莫要太无礼,便是拼了我这条老命,把你留在这平城京下!」 陈宇也「咻」的一声站起来,反手抽出腰间的亢龙锏直指苏我虾夷的鼻子,冷冷的说道, 「老匹夫,别给脸不要,真当本侯拿你这小小的平城京没办法?待本侯攻下你这平城京,便屠城十日!到时候,呵呵,怕是你这平城京下,也免不了人头滚滚,学那山阴和山阳一样!」 苏我虾夷气的身子都在颤抖,身旁的倭人军士忍不住了,手中兵刃出鞘,当即就要朝陈宇动手! 为您提供大神鹤归孤山楂片的《贞观逍遥王》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三二九章 倭国大作战 十一免费阅读. 第三三零章 倭国大作战 十二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苏我虾夷身旁的倭人军士见主帅气的发抖,登时就要拔出兵刃朝陈宇砍来,陈宇冷哼一声,手中亢龙锏一挥,格住了砍来的刀刃,只听一声脆响,倭人的兵刃竟然被陈宇的亢龙锏敲断,切口齐齐的愣在半空。 陈宇心中得意,这亢龙锏敲自家的兵刃不太行,精钢打制的陌刀虽然扛不住亢龙锏,但是也不会这么快就断,可是倭人的兵刃不行,还处在初级的冷淬工艺,哪里顶得住乌兹钢打制的亢龙锏! 苏我虾夷见势不妙,忙连连摆着手,一副讨好的笑脸道, “陈将军还请息怒,军士不懂规矩,鄙人一定重重的惩治,还请将军不要动怒,以免伤了两国的和气。” 陈宇耍了个花架势,这才把亢龙锏收回腰间,苏我虾夷看的艳羡不止,伸手指指陈宇的亢龙锏问道, “将军所用的兵刃乃是何物?瞧着通体黢黑,可又这般的坚硬。” 陈宇被说到得意的地方了,干脆又拔出亢龙锏,挥舞几下,神气活现的说道, “这乃是上古神器,懂吧,对了,便是你们倭国的三神器,在本侯的亢龙锏面前,也不堪一击。” 苏我虾夷眼睛亮了,自古以来,倭人都以自己是天照大神的子民为荣,对于神话这些东西是极为推崇的,眼见陈宇的亢龙锏轻轻松松就敲断了自家的兵刃,当即便深信不疑。 “想不到陈将军竟然得了上古神族的遗物,是鄙人眼拙了。”苏我虾夷恭恭敬敬的一躬身,眼神却不住打量着亢龙锏。 舒明天皇所说的五纪六十年租期,陈宇不同意,苏我虾夷只得又派人去请示,一来一回便拖了六七日,这期间苏我虾夷好几次想派人去修缮城墙,可只要被陈宇发现,立马就会派刘仁轨佯装攻城,不给倭人机会。 双方就在互相试探中,度过了好几天,直到第七天的早上,斥候便急匆匆的赶回陈宇的营帐, “启禀大将军,薛都尉领三万五千人马赶到,正在营外不足五里处!” 陈宇欣喜若狂,他等了七天,总算把薛仁贵盼来了,忙和刘仁轨跳起来,骑上战马,带着几十名玄甲军亲自去迎接。 “启禀大将军,属下救援迟缓,还请都尉责罚!”薛仁贵远远的见了陈宇一行,当即赶紧下马躬身谢罪。 “诶,仁贵说的哪儿的话,快快免礼。”陈宇哈哈一笑,这铁塔般的汉子一来,陈宇心里就有底了。 待见了薛仁贵带来的三万人马,陈宇皱起了眉头,这三万军士看起来装备也忒差了,金胜曼就拿这个糊弄她老公? “仁贵啊,这新罗的军士,就用的这个?”陈宇咂咂嘴,拿过一名军士手里的长刀。 “呵呵,都尉见笑了,这已然是善德王的精锐,尽数交由某带来。”薛仁贵也有点不好意思,但是话还是得说,金德曼和金胜曼对陈宇的确不错了,把最精锐的部队都交给了薛仁贵这个外人节制。 陈宇点点头,薛仁贵不 会在这种事情上说谎,看来新罗一直被高丽压制还是有道理的,当即便指着平城京道, “仁贵可看见这城池了?这便是倭人的平城京,传令下去,全军休整一日,明日一早,攻城!” 苏我虾夷也得到了斥候的情报,说是薛仁贵领着三万多新罗军赶来平城京下了,心里想着这下坏菜了,原本陈宇的大军就虎视眈眈,只是心疼将士伤亡才没有主动攻城,这下多了三万炮灰,这平城京,看来是守不住了。 当即苏我虾夷忙修书一封,命人交给城外的陈宇,陈宇打开书信一看,原来是苏我虾夷写道,自己并非想与陈宇为敌,无奈身为大臣,不能擅自违抗天皇的旨意,眼下唐军兵临城下了,他不得不与唐军决一死战,但是他仍就是主张议和的,还请陈宇善待他儿子云云。 “呵呵,这老家伙,倒是会做人。”陈宇拿过一盘子金银来,这也是苏我虾夷送来的,说是求陈宇善待他儿子的。 “都尉莫要轻信那倭人,明日属下便带兵攻城,定要踏平了这平城京不可!”薛仁贵拍着胸脯说道。 陈宇笑眯眯的拍了拍薛仁贵厚实的肩膀, “一切便有劳仁贵了,明日本侯便把剩余的榴弹尽数抛向那平城京,为仁贵助阵!” 隔天苏我虾夷还没来得及把薛仁贵大军到来的事情禀报舒明天皇,这边军士刚出发没多久,薛仁贵的大军便到了城下,身后还跟着两辆巨大的投石机。 “天要亡我平城京!”苏我虾夷在城头发出一声哀叹,前番两次投石机抛出的榴弹让他吃足了苦头,至今这城墙还来不及修缮,眼下唐军再次出动这大杀器,想必今天是不拿下平城京不罢休了。 府兵手脚麻利的把榴弹装填上投石机,随着弓弦绷紧,两枚榴弹被射上城墙,饶是平城京城墙宽厚,也扛不住这般的撞击。 “砰砰砰砰!”十枚榴弹炸开后,平城京的西南角城墙,终于是崩塌了一小块,但是陈宇手里再也没有榴弹了,薛仁贵也知道这一点,当即手中陌刀一挥, “全军听令,随某攻城!” 薛仁贵仍旧是让四千多名府兵率先攻城,大唐的军士装备好,体力强,比新罗军来的有攻城经验,见唐军攻城,苏我虾夷忙下令全军阻击,可前几次,陈宇都是佯攻,今天薛仁贵足足带来三万多人,尽数用于攻城,很快便有唐军爬上了城头,和倭人开始了短兵相接。 新罗和倭国也是世仇了,虽然战力比不上唐军,但是也都是骁勇善战的军士,和倭人打的有来有回,不少新罗军士受了重伤,仍旧抱着倭人滚下城墙,同归于尽。 “快,拦住唐军,不可让他们突入内城!”苏我虾夷急的大叫道。 平城京的构造比山阴和山阳二城好些,总算还有外城内城之分,直到下午,薛仁贵的大军总算突破了外城,这也是无奈之举,陈宇的火铳对于城墙没有伤害,榴弹又耗尽,只能靠着人海战术去攻城了。 新罗军也付出了三四千人的伤亡,才拿下了外城。就连薛仁贵带来的四千多府兵也伤亡了一半。 “淦,早知道多带五十枚榴弹来了!”陈宇心疼的直哆嗦,自江南剿匪以来,他哪里吃过这么大的亏,虽然拿下了外城,可是自家的伤亡实在不小,经不起这样的损耗。 “都尉只管放心,明日一早,某定要拿下这平城京。”反倒是薛仁贵一直在安慰陈宇。 “叔父还请速速退回藤原京,不可以身犯险。”内城里,苏我果安和苏我日向不停的劝说着苏我虾夷道。 “唉,此番回藤原京,怕是无颜面对陛下啊。”苏我虾夷有些懊恼的说道。 “唐人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叔父乃是我倭国大臣,应审时度势才是。”苏我果安劝说道。 好说歹说之下,苏我虾夷终于决定,连夜带着几千轻骑兵,趁夜色弃城,转身逃往藤原京。 “报大将军,发现倭人有弃城的迹象。”唐军的斥候也不是吃干饭的,很快便发现了苏我虾夷大军的动向。 “无妨,首要任务是攻城,这苏我虾夷,本侯留着他还有用。”陈宇摆摆手,苏我虾夷走了更好,明日一早,这平城京就是群龙无首,拿下它更简单。 放走了苏我虾夷,但城中毕竟还有万余倭人士兵,隔日一早,不见自家主帅,顿时一个个就慌了起来。 打仗最怕群龙无首,倭人的小分队队正又指挥不了万人规模的团战,只能各自为政,打的乱成一团,薛仁贵则领着大军趁机攻进了平城京。 “启禀大将军,我军已然打开城门,攻入内城了!”斥候大声的朝着陈宇汇报道。 陈宇激动的站起身来,朝着营帐外喝道, “全军听令,拔寨入城,本侯许你们屠城三日!” 当下,陈宇和刘仁轨先行领着两千玄甲军来到平城京下,薛仁贵已然在门口等着了,待陈宇到来,忙在马上一躬身, “属下不负都尉所托,攻下平城京,还请都尉入城检阅!” 陈宇得意的一摆手,瞧瞧,有了猛将就是好, “好好,仁贵辛苦了,传令,屠城三日,筑京观!” 薛仁贵一拱手,招呼身后的新罗军和府兵开始筑起了京观,这新罗被倭人欺压良久,见陈宇要筑京观,当即一个个欢呼起来。 “正则啊,这平城京,可比之前两座城池肥沃多了。”进了城的陈宇笑呵呵的打量着大量囤积的粮草,看着刘仁轨笑道。 刘仁轨也忙笑呵呵的一拱手, “县公说的是,有了这些粮草,我军与倭人之战,更有胜算,无需再为粮草担忧,某这总领粮草事物的总管,实在是不称职。” 陈宇哈哈一笑,安慰了刘仁轨几句,领着玄甲军率先进入了苏我虾夷的府衙,而城外和城内,此时的平城京正遭受着唐军和新罗军的屠戮,哀嚎四起,遍地尸骨,可这就是战争,自古便是如此。 第三三一章 倭国大作战 十三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什么?苏我大臣你说,平城京,城破了?”藤原京内,舒明天皇不敢相信的看着苏我虾夷,一屁股坐到宝座上,喃喃自语道。 “回陛下,确是如此,唐军与新罗军合兵一处,平城京,不能守御,还请陛下速速与唐军议和!否则,藤原京危在旦夕!”苏我虾夷义正词严的说道,仿佛丢了城池的不是他一般。 “苏我大臣弃城而逃,未免辜负了陛下的重托吧?”倭国朝中已然有人冷嘲热讽起来。 这一次,素来与苏我虾夷意见不同的中臣镰足反倒站了出来,冲着舒明天皇一躬身, “陛下,此事不怪苏我大臣,这唐军火器极为厉害,百步之外便杀敌于无形,前番已经让我倭国军士吃尽了苦头,所以,我认为,确应与唐军议和,未免更多百姓遭受荼毒。” 舒明天皇抬起沉重的眼皮,无奈的看了一眼殿中的大臣,最终,叹了口气,摆摆手道, “也罢,便由苏我大臣,挑选议和使臣,前去平城京与唐军议和,此前唐军所提的十纪之数,便由得他们去吧,祖先留下的土地,看来是保不住了。” 苏我虾夷放下心来,只要舒明天皇松口,自己儿子苏我入鹿的命,看来就算是保下了。苏我虾夷忙不迭的躬身答应下来。 而平城京里,陈宇乐呵呵的看着薛仁贵揽着两个倭国女子,大摇大摆的走进房里,这货如果没有陈宇的穿越,过几年,一样会因为好色而被众臣检举,从而丢了官职,薛仁贵什么都好,就是有些贪财好色。 “县公,这薛都尉是否有些做的过火了?”刘仁轨忧心忡忡的说道。 这前几次陈宇也有召倭人女子侍寝的先例,可陈宇有分寸的多,大多是第二天便赏给了下属官兵,以堵上众人的嘴,可薛仁贵不同,他就差没给这些倭人女子名分了。 “唔,正则说的在理,是该敲打一番仁贵了,免得日后落人口实。”陈宇点点头道。 平城京被攻下后,陈宇的大军获得了空前的补给,城中的粮草肉食以及倭人,都成了陈宇的战利品,新罗军被倭人欺压这么多年,屠起城来比唐军更卖力。 而大唐境内此时,红翎信使终于赶赴千山万水,来到了承天门前,马上的信使已然是累的快要吐血了。 “让开,江南道急报,让开,江南道急报!”红翎信使有宫中骑马不让路的特权,除非是皇帝亲临,否则谁也不敢让红翎信使轻易下马,只得赶紧开了门,信使一路狂奔至甘露殿,李二这会儿正把李丽质李漱两个女儿叫到宫中,恰逢陈宇出征在外,也好安抚一番女儿的焦躁。 “陛下,陛下,江南道急报,大将军陈宇,不慎遭倭人埋伏,于海上展开激战,深入倭国本土,与敌周旋,还请陛下速速救援!”红翎信使跌跌撞撞的冲进甘露殿,一口气说完,再也支撑不住,当即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李二一听,什么,陈宇中了埋伏,还去了倭人的本土?这特么怎么和眼前两个女儿交代? 而李丽质听完红翎信使的奏报,更是以手抚心,登时就要昏过去,李漱则呆呆的流下两道泪水,俏脸煞白。 “二,二郎,信使说,子寰,可是在海上中了埋伏?”就连长孙皇后都脸色发白,小心的看着李二。 李二的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他深知自己只给了陈宇一万五千人,这些人虽然骁勇善战,但是一旦深入敌方本土,无异于羊入虎口,一时间也手足无措起来。 “阿耶,夫君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儿,儿便一条白绫,随了夫君去~”李丽质在长孙皇后怀里幽幽醒来,第一句话便是要去寻死。 李漱“哇~”的一声哭出来,跑上前两步,拉住李二的袖子, “阿耶平日里欺负夫君也就罢了,偏生让他带兵出征,如今孤悬海外,长姐不活了,儿也不活了!” 李二被两个女儿闹的头疼,但是身为皇帝,仍旧要保持镇定,忙拉开两个女儿,颤抖着声音道, “快,速速命英国公卢国公等人进宫!”李二一口气报了一长串的名字。 李二要商议军事,李丽质和李漱也不得不退回甘露殿的寝宫里,长孙皇后只得软语劝慰着。 “陛下,老臣愿领兵十万,踏平了这倭国,将陈小子救出来!”程咬金耐不住了,当即拍着胸脯说要去救援陈宇。 “陛下三思,倭国孤悬海外,不似那高丽,老臣以为,当遣大军先行查探,若陈县公已然遭遇不测,我大军再出征,也算师出有名。”李靖朝李二拱手道。 殿中吵吵嚷嚷,以程咬金为首主张立马向倭国开战,以救援陈宇,而以李靖为首则认为现在已经秋天了,不宜出征,如果陈宇真有个三长两短,待来年春天,再以为陈宇报仇的理由出征倭国也不迟。 “子寰乃我大唐股肱之臣,立下汗马功劳,若朕熟视无睹,岂非叫人说朕薄情寡义!”李二忿忿的站了起来。 这时长孙无忌站了出来,躬身道, “陛下,老臣以为,组建十万大军太慢,反倒延误了救援的时机,不妨陛下命江南道所有府兵,先行赶往倭国救援,再命新罗出兵,新罗之于倭国更近,也好救子寰于水火之中。” 李二赞许的点点头, “辅机所言甚是,大军赶往江南道确有不便,来人,速速传旨,程知节为东海道行军大总管,领苏州府、扬州府、青州府尽数府兵出海救援,薛万彻为东海道行军总管,前往新罗宣旨,命新罗善德王出兵倭国,吴王李恪,为东海道行军总管,总领粮草事务,即日启程,不得有误!” 程咬金一听,当即俯身拜倒,领命而去,程家两个纨绔一听陈宇身陷倭国,也急了,嚷嚷着要和老爹一起去前线。 “胡闹,老夫救援子寰乃是陛下亲封的旨意,处默与处亮不可擅作主张。”程咬金难得的没有发火,回到家急急的收拾行装。 由于不需要调动大军,程咬金和李恪先行出了长安城,坐船南下,前往江南道去了,薛万 彻则需要走陆路,快马加鞭的朝着高丽方向赶去。 陈宇可不知道长安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回到家中的李丽质和李漱,抽抽噎噎的把听来的消息一说,家里可就炸开了,王惜云和苏忆晚一屁股跌坐在床榻上,苏忆晚流着两行清泪,怀里抱着陈思颖,一言不发。 却听门外传来陈大急急的声音, “启禀公主殿下,大娘子回来了。”原来是陈妍听长孙无忌回去一说,也坐不住了,急急忙忙的回到了陈家。 “呜哇~哥哥呢?妍儿的哥哥呢?”陈妍抹着眼泪冲进陈家,她和苏忆晚最亲近,上前拉住苏忆晚的袖子就哭。 陈家五个女人没有一个有主意的,当即哭的昏天黑地,还是李丽质身为长公主,哭了半晌,抹了抹肿的跟桃子似的眼睛, “好了好了,夫君出征在外,又不曾说遭遇不测,没的让人瞧了陈家的笑话!妾身身为陈家的大妇,若是夫君真有个三长两短,自当为夫君守孝奉节,十七妹,不要哭了,走,随本宫为夫君祈福!”说罢,李丽质拉起李漱来,就要朝屋外走。 高阳公主李漱平日里娇蛮任性,但这时候也没了主意,只呆呆的任由李丽质拉着,苏忆晚哭了半晌,才拉过陈妍来,勉强的挤出一丝苦笑道, “妍儿莫要哭了,夫君乃是大智大勇之人,这些倭人如何能伤他分毫,想必不多时,夫君便能得胜归来。” 只有王惜云一言不发,她嫁给陈宇时间最短,但陈宇没少让她侍寝,眼下她实在是找不出什么话来安慰陈妍和其他女子,只有默默的流泪。 李丽质拉着李漱再次进了宫,来到长孙皇后面前,姐妹俩一言不发,只说要为陈宇祈福,李二拗不过两个女儿,干脆把李淳风给叫来了。 “李卿,速速为朕卜算一卦,子寰出征海外,可有不测?”李二急急忙忙的看着李淳风道。 李淳风一听,不得了,陈宇竟然打到倭国去了?当即恭敬的朝着李二一躬身, “还请陛下告知县公的生辰八字,臣即刻演算。” 李丽质擦了擦眼泪,小心的把陈宇的生辰八字写在纸上,递给李淳风,李淳风毫不犹豫的拿出龟甲,推在案桌上,细细演算起来。 但是,一演算,李淳风的眉头皱了起来,眼前的卦象太奇怪,明明是大吉之象,可又违背常理,卦象上说这样的景象应该在几年之后。 李淳风顾不得自己的疑虑了,忙起身朝着李二躬身道, “陛下,臣已解了卦象,县公性命无虞,且有大吉之象,恐怕,县公此番,要为陛下开疆拓土了!” 李二一听,乐了,李淳风说出来的话没有错过,眼下陈宇虽然生死不明,但是开疆拓土哪个皇帝不喜欢。 “李卿说的千真万确?”李二还不放心。 “陛下,卦象显示,陈县公将为陛下带来前所未有之物,臣大胆推测,无非是国土罢了。”算卦不是计算机,不可能把所有事情都挑明的。 第三三一章 倭国大作战 十四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好好好!有李卿此话,朕稍感安慰,来啊,赏李卿千金!”李二高兴了些,而身旁的李丽质李漱连带长孙皇后也稍稍松了口气,古人是很相信这些东西的,既然李淳风说大吉,那总比说陈宇遭遇不测要好得多。 陈宇可不知道长安城此时已经乱成一锅粥,他正得意洋洋的在几个倭人女子的服侍下,吃着生鱼片,还不忘把咸猪手伸出去摸来摸去,一旁的刘仁轨也没好到哪儿去,手都伸到倭人女子的裙子里面去了。 “启禀大将军,倭人使臣在平城京外向将军递话,说要与我军议和。” 陈宇一听,笑嘻嘻的擦了擦手,站起身,冲着刘仁轨和薛仁贵道, “走走走,且看看倭人这次还能说些什么。” 三人走上城头,只见城下三五十骑,陈宇拿望远镜一看,领头的是苏我虾夷,身后跟着被他掰断手指的苏我果安等人,再往远处看,没有看见有大军埋伏的迹象,陈宇这才点点头, “好,开城门,迎倭人使臣进城!” 陈宇自己则和刘仁轨薛仁贵二人,回到城中大殿里,苏我虾夷一行人还没进城,便被城外的京观给吓到了,小山一般的人头看的人心惶惶,城中还有不少血迹没有擦拭干净,陈宇当真屠了这平城京! “唐军屠我子民,会遭天照大神的惩罚的!”苏我日向恨恨的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不可胡言乱语,小心被人听去!”苏我虾夷瞪了他一眼。 待来到大殿,苏我虾夷叹了口气,这原本是他住的地方,如今改换门庭,自己倒成了外人了。 “呵呵,见过陈将军。”苏我虾夷生生咽下一口气,朝着陈宇一躬身道。 “唔,苏我大臣别来无恙啊,哈哈,请坐吧。”陈宇笑着一抬手道。 “鄙人奉天皇旨意,前来与贵军议和,前番贵军所说的租借流求岛十纪之事,陛下不忍子民再受战事,已然是同意了。”苏我虾夷赶紧抛出橄榄枝来。 岂料陈宇哈哈一笑,摇摇头道, “笑话,本侯打下了这平城京,再点头,恐怕晚了些吧,苏我大臣还是早早回去告诉你们的天皇,本侯改主意了,这流求岛,怕是不割让都不行了,现在本侯要求你们倭国,把流求群岛尽数割让与我大唐,另外,我大唐驻兵山阴城,租借山阴城十纪!另加黄金五千两,白银五万两的赔款!” 苏我虾夷脸色都变了,之前的租借还好说,割让就不同了,这就等于,以后流求岛就不再属于倭国,大唐可以名正言顺的驻兵在那里,随时都能威胁倭国本土! “陈将军,万事好商量,这割让一事,鄙人不敢擅作主张,临行前,陛下曾说,十纪之数尚可答允,是否还可商榷啊?”苏我虾夷只得堆起笑脸来。 陈宇不耐烦的摆摆手道, “苏我大臣不必多言了,想必进城的时候你也看到了吧,平城京本侯已经屠了,若是再有纷争,恐怕下一个屠的,便是你们的藤原京了!要不然,就让你们天皇,速速换京城吧。” 苏我虾夷脸上阴晴不定,倭国的勤王之师已经到了藤原京了,但是五万人马不一定就挡得住陈宇的大军,就凭他攻城的榴弹,倭国就没有办法制约,要是真让他打下了藤原京,那倭国可就算在世上除名了! “区区三万新罗军,如何敢狂妄自大!即便让你们得了这平城京又如何,我大军已然在藤原京驻防,凭你们这些人,怕是活着走不出这平城京!”苏我日向坐不住了,当即站起身指着陈宇骂道。 陈宇冷哼一声,看了看一旁的薛仁贵, “聒噪,仁贵,把此人给我扔出去,再敲掉他一口牙!” 薛仁贵“腾”的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吓了苏我虾夷一行一大跳,乖乖,这货是人吗?这么高大? 苏我虾夷来不及也不敢阻止薛仁贵的脚步,苏我日向还想反抗,起身朝着薛仁贵就要拔出腰间的长刀,结果被人高马大的薛仁贵一把拎了起来,反手一拳揍在脸颊上,登时就满口鲜血,牙也掉了几颗。 薛仁贵一把将苏我日向掷出殿外,他力气极大,苏我日向被他用力一扔,竟然飞出去五六米,才跌落在地上。 苏我日向还想挣扎着站起身来,薛仁贵不等陈宇发话,转头拿过身后的强弓,也不瞄准,一箭呼啸着直向苏我日向射去! 苏我日向根本来不及反应,当即左眼就被薛仁贵给射穿了! “哈哈哈,仁贵的箭术愈发精进了。”陈宇拍着手笑道。 苏我日向被薛仁贵射瞎了一只眼,愣住了,疼痛暂时还没传到大脑,呆呆的站在殿外,嘴角留着鲜血,他可不是夏侯惇,没有啖睛的勇气。 “陈将军息怒,陈将军息怒,鄙人教导无方,还请将军饶了他性命。”苏我虾夷反应过来了,赶紧起身上前一步朝着陈宇躬身哀求。 “呵呵,既然是苏我大臣替他求情,本侯也不好赶尽杀绝,来啊,带他下去医治。”陈宇顺坡下驴,毕竟还在议和,苏我虾夷赶紧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重新坐下来,眼前的陈宇看起来不近人情,一点余地都没有,只得讪讪的笑道, “陈将军宽仁,只是这割让流求岛一事,鄙人做不得主,还请将军见谅。”其实苏我虾夷做的了主,因为舒明天皇已然是被架空了,就算苏我虾夷签了议和协议,他也没辙,可是苏我虾夷不愿意就这么把流求岛给割让出去。 陈宇皱起眉头,让薛仁贵退回座位上,不满的说道, “苏我大臣三番五次前来议和,次次都说做不得主,那敢问你们倭国,谁做的了主,便让他来与本侯议和便是了,再不济,本侯便亲自杀到藤原京中,与你们天皇当面议和!” 眼下苏我虾夷没有要挟陈宇的资本了,平城京的粮草足够这些大军食用半年,即便是围城也没用,万一唐军要是去搬救兵,那倭国可就真完了,只得咬着牙,重重的一锤案桌,看向陈宇道, “将军莫要再说了,鄙人身为议和大臣,今日便僭越一回,替陛下做主,将这流求岛,割让于大唐了!” 陈宇假惺惺的还笑呵呵 道, “苏我大臣莫要为难嘛,大不了回去禀报你们天皇,咱们再打上几场,带本侯杀进藤原京后,让你们的天皇亲自来和我谈判便是了。” 苏我虾夷连连摆手道, “将军说笑,鄙人自当与将军签订议和条款,只是鄙人还有一事相求,只愿此番战事后,大唐莫要阻我倭国遣唐使入境才是。” 陈宇点点头, “好说,遣唐使若遵我大唐律法,我大唐乃是泱泱大国岂会斤斤计较。” 苏我虾夷放下心来,倭人素来崇拜强者,大唐的火器这么厉害,苏我虾夷打定主意要继续派遣唐使去大唐学习先进的科学技术了。 “呵呵,这犬子尚在将军手中,不知是否可以放了他?”苏我虾夷又小心翼翼的问道。 陈宇呵呵一笑,摆手道, “无妨,本侯也未曾亏待于他,待两国签订协议后,本侯自当放他回去。” 苏我虾夷咬了咬牙,点头道, “也罢,还请将军拟定条款,鄙人明日前来与将军签订!” 陈宇喜上眉梢,叫人把苏我虾夷安顿在别处,自己则和刘仁轨一道,拟定了一番条款。 “:倭国割让尽数流求群岛给大唐,并租借山阴城以及真舰港,为期十纪,大唐可派兵驻守山阴城,以发展来往贸易,倭人亦可通过真舰港出海,前往大唐,只是需经得大唐官员的审核,倭国赔偿大唐黄金五千两,白银五万两作为损失,此条款一式三份,新罗为中间人,以大唐手中的协议为准” 苏我虾夷一脸痛苦的签下了这份条约,陈宇还不忘喜气洋洋的让刘仁轨记录下这些,也算是青史留名了吧。 真就这会儿没有照相机,要不然陈宇非得拉着苏我虾夷一行人留个纪念,苏我虾夷朝着陈宇点点头道, “陈将军还请在平城京中稍候几日,鄙人即刻回藤原京向陛下禀报,一并凑齐赔款。” 陈宇满不在乎的摆摆手,刚要转头送客,苏我虾夷却嬉皮笑脸的凑了上来, “陈将军留步,鄙人有个不情之请,陈将军是否能将随身携带的兵刃留在我倭国,自当以神器相待。”苏我虾夷瞧上了陈宇的亢龙锏,还以为是神兵利器,倭人素来崇拜这些东西的。 陈宇瞪了瞪眼珠子,靠,你拿走了老子用啥?当即摇头道, “苏我大臣说笑了,这乃是本侯的兵刃,给了你们,本侯用什么?” 苏我虾夷见陈宇不同意,只得遗憾的说道, “呵呵,是鄙人莽撞了,只是这兵刃是否可以画下图纸,鄙人仿制一副,带回藤原京中。” 陈宇不耐烦的点点头, “随便,仿制的话,本侯叫人把图纸画给你就是了,正则啊,便劳烦你了。” 刘仁轨忍着笑,找来倭国的纸张,小心点的把亢龙锏的样式给苏我虾夷画好,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揣在怀里,这才告别了陈宇一行,跨上战马,出了平城京去。 第三三二章 倭国大作战 终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苏我大臣便没有挽救的方法了吗?”藤原京中,舒明天皇愁眉苦脸的看着殿中的一干大臣道。 “陛下,唐军骁勇,平城京离藤原京太近,实是太过危险,还请陛下三思,这流求岛不妨便割让与唐国,他日我倭国强大后,再夺回也不迟!”苏我虾夷不断的劝说着舒明天皇。 一旁的好战派则一言不发,为首的中臣镰足上次栽了个跟头,实在是没脸和舒明天皇说再次去平城京挑衅唐军。 舒明天皇顿了又顿,终于叹了口气,慢慢的挪到宝座边上,拿起装着大印的盒子,里面装的是倭国天皇持有的印信。 面对着三份一式一样的条款,舒明天皇最终还是一咬牙一狠心,把印章盖了下去! 苏我虾夷见状,心里也着实松了口气,这下,他的儿子苏我入鹿,算是彻底保住了。 “陛下圣明,他日我倭国必定会像大唐一般强盛!”苏我虾夷不失时机的上前说道。 舒明天皇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容,都特么割地求和了,还圣明个毛线,顿时了无生趣的摆摆手道, “苏我大臣即刻便赶往平城京去吧,也好让唐军早日撤军,我城中子民实此番受尽了苦楚,是我这个天皇对不起他们了。” 苏我虾夷忙一躬身,转头便找上几个侄子,又星夜兼程,赶回了平城京中。 “见过陈将军。”苏我虾夷恭恭敬敬的把其中两份条款递到陈宇手上。 陈宇结果条约一看,果然,上面盖着用汉字写成的印章,倭国暂时没有自己的文字,这上面便作不得假,当即才放下心来,笑呵呵的抬手道, “辛苦苏我大臣了,来啊,把苏我入鹿叫来。” 苏我虾夷翘首以盼的儿子终于出现在了他面前,虽然面有菜色,但总算没缺胳膊少腿,见了苏我虾夷,苏我入鹿当即跪倒在地,连连用倭国话哭诉着, “父亲总算来了,儿不孝,被唐军所俘,实非情愿……”罗里八嗦说了一大堆,父子俩抱头痛哭起来。 陈宇看的心烦,当即摆手道, “苏我大臣若要与令郎叙旧,便带回家好生修养后再说,本侯既与贵国签订条约,不日便要启程返回大唐,至于这流求岛,本侯自当留下军士,苏我大臣意下如何啊?” 苏我虾夷哪里还敢反对,反正都割给大唐了,自己也做不了主,忙不迭的点头笑道, “全凭陈将军做主,我这就带着犬子回去,只是,这平城京乃是我奉天皇旨意驻守,呵呵,不知陈将军可否退还于我倭国?” 陈宇满不在乎的点点头, “无妨,本侯三日后便撤军,只不过,这城中的粮食嘛……”陈宇不怀好意的看了看苏我虾夷。 苏我虾夷秒懂,忙拱手道, “呵呵,贵军远道而来,平城京自当奉上粮草,将军只管予取予求便是了。” 陈宇这才满意的摆摆手, “好好好, 苏我大臣不愧为倭国股肱,来人,设宴,本侯要与苏我大臣痛饮!”这也是陈宇出征以来第一次喝酒,苏我虾夷嘟嘟囔囔的看着陈宇,心想还不都是用的平城京的粮食和肉食,这会儿你装什么大方。 不满归不满,但酒还是要喝的,倭国没有今朝醉,刘仁轨和薛仁贵的嘴也刁了,喝了一口水酒,骂骂咧咧的道, “娘的,这倭国的水酒如此寡淡,简直就像是刷锅水!” 陈宇也皱着眉头,倭国的酿酒技术还是和华夏之前一样,酿出来的水酒不过十来度,苏我虾夷也只得赔笑着说道, “我倭国土地贫瘠,酿不出什么好酒来,如何能与大唐相提并论。” 一方是苏我虾夷父子,小心的赔笑赴宴,一方则是陈宇等三人,痛快的喝着滋味不怎么样的水酒,水酒饮多了也有些微微的上头,陈宇想起天策府此番出征一万人,折损在这倭国土地之上便有两千余人,加上薛仁贵带来的府兵和新罗军,五六千余人马便长眠在这片异国他乡之上,不由得也心生感慨。 “来啊,取,纸笔来!”陈宇袖子一抹嘴,站起身来。 刘仁轨忙起身捧过纸笔,小心的看着陈宇, “县公可是要写文章?” 陈宇不说话,拿起纸笔来,噌噌噌的就在纸上写下, “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当写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刘仁轨已经是忍不住拍手叫起好来 “好一个,一将功成万骨枯!县公的诗文又精进了!”刘仁轨眼中满是佩服。 苏我虾夷也坐不住了,他精通汉学,对于诗文一道也算是颇有研究,他们这些倭国的重臣大多也会写一些简单的诗,后世倭国的诗人很多也是从隋唐两代的诗人中获取灵感的。 “想不到陈将军竟然还精通诗文?”苏我虾夷一脸惊愕的看着陈宇道。 “苏我大臣说笑了,陈县公乃是我朝诗文泰斗,素有诗仙之称!”刘仁轨忙正色道。 苏我虾夷仔细看了看这首诗,好,是真的好,甚至还联想起来,自己的平城京被陈宇屠的一干二净,不由得悲从中来。可眼前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竟然还能写出这么悲天悯人的诗句,苏我虾夷再一次被陈宇折服了。 “陈将军这副墨宝,不知可否赠予我倭国?”苏我虾夷小心翼翼的赔笑道。 陈宇看了看苏我虾夷,眼珠子转了转,还是点点头道, “无妨,便送给苏我大臣了吧,也算你我相识一场。” 苏我虾夷总算脸上有了点喜色,仿佛得了什么不得了的宝贝,小心翼翼的把陈宇写完的纸张卷起来,又命军士拿下去好生保管,还说要装裱起来,供世人观赏。 而刘仁轨早就把诗文默记了下来,这样的好诗文,自当让世人诵读才是,只有薛仁贵不通文墨,瞪着一双牛眼,也不知道这些文人乐什么,自顾自的喝酒。 三日后,苏我虾夷也再次前来,五千两黄金和五万两白银如数交到陈宇的手中,倭国产铜极少,所以相比大唐,反而用金银多些。 “仁贵且带着三万两白银和剩下的军士先行前往新罗去吧,若遇着金胜曼,不妨告诉她,若是本侯得空,自当去新罗瞧瞧她。”陈宇念着金胜曼遣精兵救援他的情谊,也不能让人家的士兵白打工不是。 “都尉尚在倭国,某不敢擅离!”薛仁贵不同意,生怕倭人反悔再次向陈宇出手。 “无妨,本侯即日便离开这平城京,返回山阴城去了,再由真舰港返回大唐,仁贵此去路途遥远,不妨先走一步。”陈宇摆摆手道。 薛仁贵执意要护送陈宇回山阴城,陈宇拗不过他,当即只得命全军收拾行装,把平城京还给苏我虾夷等人。 路过山阳城的时候,倭国的守将已经得了苏我虾夷的手令,慌的忙出城迎接,幸亏陈宇急着回国,要不然又得去城里搜刮一番。 而回到山阴城的陈宇,则留下了所有的府兵在此驻防,陈宇也不忍心他们抛妻弃子,当即骑着霸红尘,在人群之中高声喝道, “将士们,本侯不得已,先行把你们留在此地驻守,但你们放心,你们的家人,大唐来养,本侯即刻启程回大唐禀明圣人,再遣精兵到此,以后这山阴城,一年一轮换,轮流驻防!” 这些府兵也得了一万两白银的军饷,无一人反对,打仗哪有轻易回家的,况且陈县公也说了,明年还会让人轮换咱们,有什么好怕的! 陈宇登陆时候带来的战船也和薛仁贵带来的船停靠在一起,直到真舰港,俩人才正式分开,薛仁贵带着剩下的新罗军赶往新罗,陈宇则领着剩下的天策军登船,开往大唐吴淞口。 “县公此番开疆拓土,回京之后,圣人必有重赏!”刘仁轨看着茫茫大海,总算放下心来,朝着陈宇一拱手,喜气洋洋的说道。 陈宇哈哈一笑,李二这回怕是要大出血了,这样的功劳不啻于打下一个国家,侯君集灭高昌功劳是不小,但是高昌的战略意义远大于它本身的国土,陈宇打下的流求岛也是如此,岛上含有丰富的银矿,加上山阴城的银矿,这些银子甚至将来会在大唐代替铜钱,作为主流的支付货币使用。 在海上航行了几天后,陈宇的大军才正式登上了吴淞口,刚一登岸,便有驻防的府兵发现了陈宇的大军,忙不迭的回苏州府禀报周海涌去了。 “启禀州牧,吴淞口发现我大唐战船,怕是陈县公得胜归来了!”赶来通报的军士语速极快,但周海涌还是听明白了。 当即周海涌跳了起来,什么,陈宇回来了?这下不用去死了,当即周海涌忙拉来崔道仁,俩人急急忙忙的带上随从和军士,从苏州府出发前往吴淞口而去。 而陈宇的大军从吴淞口登岸后,径直向吴江县而去,县令杨巡早得了消息,恭恭敬敬的在吴淞口附近的官道上等着迎接陈宇的大军了。 第三三三章 加官进爵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见过陈县公!”杨巡大步上前,冲着陈宇便是一躬身。 “杨明府不必多礼。”陈宇下了马,笑呵呵的扶起杨巡。 “县公出征倭国,我等忧心如焚,竟不知县公今日归来!”杨巡一脸的抱歉。 “明府言重了,本侯孤悬海外,消息闭塞,原是多有不便。”陈宇也打着哈哈。 陈宇命天策军前往军营休整,自己则带着刘仁轨和杨巡回到县衙,刚喝过几口茶,便听见有小吏来通报, “禀县公,苏州府周州牧与崔别驾求见。” 陈宇笑呵呵的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袍子,这会儿刚把盔甲卸下来,来到门口,周海涌喜气洋洋的一张老脸涨的通红,几个大步便赶到,一把抓住陈宇的手,激动的说道, “好好好,县公少年骁勇,竟安然归来,老夫也算是放心了,不知县公此去倭国数月,可有受那倭人的气?” 陈宇还没搭话,刘仁轨忍不住在一旁说道, “州牧多虑了,县公此番出征倭国,不但毫发无损,还打的倭国割让了流求群岛于我大唐,可谓是大胜而归!” 周海涌一听,两眼放出光来,紧紧的抓着陈宇的手不放道, “县公大智大勇,是老夫眼拙了,竟不知县公有如此谋略。” 陈宇呵呵一笑,把手抽出来,一拱手道, “州牧过誉了,某不过仗着圣人威势,将士勇猛,这才侥幸得胜罢了。” 周海涌连连点头,就连一旁的崔道仁也不禁微微点头,这陈宇说话滴水不漏,并没有自吹自擂,倒是个做官的人才。 当晚,周海涌拥着陈宇去苏州府,在府中摆下筵席,说是要给陈宇接风洗尘,隔日又是崔道仁设宴,一来一回便又过去了好几日。 “如今已然是深秋时节,县公也该想着回京禀报圣人了。”刘仁轨适时的提醒着陈宇道。 “正则言之有理,传令全军,两日后,登船,回京师。”陈宇点点头。 正当陈宇和刘仁轨在苏州府盘桓的时候,程咬金的大军也终于赶到了,刚踏上江南道的土地,便听说了陈宇归来的消息,程咬金大大的松了口气,忙命军士加快行进脚步,和一旁的李恪骑着快马奔赴苏州府。 “哈哈哈哈哈哈,陈小子有勇有谋,老夫好生的佩服。”程咬金哈哈大笑着走进苏州府府衙,不等小吏通报,径直冲进陈宇的房间。 陈宇正和刘仁轨下棋玩儿呢,听见门口的笑声, “嘶,听着倒像是卢国公的声音。”陈宇疑惑的打开房门,正巧撞在程咬金身上。 程咬金一把将陈宇拉过去,上下好生大量一番,满意的点点头, “好好好,陈小子黑了些,也壮实了,老夫听闻陈小子孤悬海外,心急如焚,便向圣人讨了旨意,为你助阵,想不到啊,啧啧,陈小子竟然大胜归来,好好,老夫欢喜的很。” 陈宇忙逃出程咬金的大手,朝着他和一旁的李恪笑呵呵的 拱手道, “见过吴王殿下,见过程伯伯。” 李恪也笑呵呵的走上几步, “子寰不必多礼了,我与卢国公前来原是救援于你,想不到子寰竟然毫发无损,还得胜归来,阿耶听闻子寰被困于倭国,心急如焚,这会儿怕是寝食难安,丽质与十七妹也是如此,子寰还应早些回京才是。” 陈宇这才想起,淦啊,家里还有四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呢,另外还有自己的宝贝女儿陈思颖,这么久没见了,古代又没有电话,李丽质等人还不知道自己得胜,怕是这会儿急的饭都吃不下了。 陈宇忙一拱手道, “是,殿下说的是,是臣疏忽了,来啊,传令下去,全军明日登船,回京!” 说罢,陈宇又拿出倭国舒明天皇亲自盖章的条约来,拿给李恪和程咬金看, “殿下,程伯伯且看,这乃是倭国国主亲自与某签订的协议。” 程咬金和李恪互相看了看,还是程咬金作为主将,先行拿过协议,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程咬金惊的差点下巴都掉在地上, “陈,陈小子你,你竟然让倭国割让了流求岛?还租借了什么山阴城?” 李恪一听,也忙拿过程咬金手里的条约,细看之下,也是惊愕不已,这条约已经不是得胜的范畴了。 “呵呵,雕虫小技耳,不足挂齿。”陈宇很不要脸的摆摆手道。 “哈哈哈,陈小子你这是太过自谦了,你放心,就凭着这纸条约,陛下少不得要封你个国公!”程咬金哈哈大笑着说道。 李恪看着上面的条款也是心惊肉跳,啧啧,割让流求岛也就罢了,还租借了山阴城,意味着大唐可以肆无忌惮的派兵入驻倭国,稍有不满就可能让倭国掀起一波风浪啊。 “子寰当真是国士无双,阿耶看了必定欢喜。”李恪也由衷的说着。 隔日,陈宇便跟着程咬金李恪一行,拜别了周海涌等人,登上战船,一路朝着长安城行去,一路上李恪又得知陈宇在倭国作下“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的诗文,更是赞叹无比, “子寰骁勇善战,难得的更是还有一副慈悲心肠,年仅弱冠便居封狼居胥之功,他日位极人臣,实是意料之中。” 回到长安城的那天,陈宇便披上了厚厚的狐裘,京师已经入冬了,官道已经被李二休整成了水泥路,路上来往着不少骑着自行车的百姓,车后还驮着一些行李和货物,显得悠闲又自在。 “快,陈小子速速随老夫进宫面圣!”程咬金看着天色还早,这会儿正是李二开朝会的时候。 “卢国公不回去先歇息一天再说?”李恪看了看疲惫不堪的二人。 “此事如何能等!”程咬金可不管你是皇子还是太子,不满的瞪了一眼李恪,拉起陈宇的手就要往承天门走。 陈宇被程咬金大手牢牢箍住,疼的龇牙咧嘴,这程咬金力气极大,硬是把陈宇拖拽着进了承天门里,李二这会儿正在两 仪殿开会讨论今年冬天的防灾会议呢。 “启奏陛下,吴王与卢国公,携蓝田县公觐见!”内侍太监急匆匆的跑进两仪殿中大声禀报着。 “子寰回来了?”李二一喜,从宝座上站了起来。 下一秒,程咬金大大咧咧的拖着陈宇走进两仪殿,三人朝着李二一躬身, “见过陛下”“见过阿耶。” 李二喜的直搓手,双眼冒着精光, “好好好,朕还道子寰孤悬海外,生死未卜,此番竟然毫发无损,快快平身,让朕瞧瞧。”说着,李二坐下宝座来,来到陈宇等人的面前。 陈宇笑呵呵的一拱手, “劳陛下挂念,臣惶恐之至,此番出征剿匪,不想那倭人海上设伏,臣一时不察,才中了倭人奸计,不得已杀上倭国本土,竟误打误撞,一路杀入平城京,臣请陛下过目此条约,于我大唐大有裨益!”说罢,陈宇从袖子里拿出流求岛条约,高高捧起。 李二高兴的接过条约,还没细看,口中还在不断的说道, “子寰有勇有谋,这还签得协议,待朕瞧瞧。” 李二细细的把条约一看,一时说不上话来,一旁的长孙无忌悄悄的凑上来,李二干脆把条约往他怀里一塞,一言不发。 长孙无忌看完,也是被噎的说不出话来,一旁的房玄龄忍不住了,抢过来和魏征等大臣纷纷阅看。 还是房玄龄作为宰相反应最快,当即出列躬身道, “老臣恭喜陛下,此番蓝田县公为陛下开疆拓土,当为后世美谈,臣请陛下封赏!” 朝中几个重臣一一查阅过了这条款以后,也是惊住了,的确如房玄龄所说,陈宇这次的功劳显然极大。 一干大臣纷纷出列, “臣附议,请陛下封赏!”就连一贯黑脸的魏征,这次也说的铿锵有力。 李二默不作声,他是皇帝,自然有一番打算,待百官纷纷进言后,李二缓缓回到宝座上坐下,反倒让殿中的大臣有些惴惴不安,不知道皇帝为何突然沉默。 “哈哈哈,好,不愧为朕之冠军侯!”李二突然放声大笑起来,众臣这才长舒一口气,又听皇帝道 “子寰为我朝殚尽竭虑,朕当赏罚分明,来人,传旨,蓝田县公陈宇,克勤克谨,忠孝两全,奉旨前往江南道剿匪,为我大唐开疆拓土,实乃不世之功,朕心甚慰,由蓝田县公晋为温国公,食邑一千二百户,食实封九百户,着撤去陈宇京师折冲都尉一职,改任右骁卫大将军,封青州都督,赐勋戟一对,赏万金!京师果毅都尉薛礼,智勇双全,加封亲勋翊卫羽林郎将,晋平高县男,食邑三百户,食实封一百户!赏万金!给事中刘仁轨,有勇有谋,着晋尚书右丞,封临沂县男,赏万金!” 此话一处,满朝文武皆惊,陈宇不过年仅二十,便爵封国公,更令人惊讶的是,李二竟然封了他为右骁卫大将军,这也意味着,陈宇从今日起,便和程咬金李靖等人,平起平坐了! 第三三四章 帝王心术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两仪殿中群臣一片哗然,陈宇忙俯身拜倒在地,口中不住的称颂,但是脸朝下的陈宇却不由得撇撇嘴,李二真鸡贼! 表面上看起来陈宇的确是得了莫大的殊荣,但是仔细一看,又好像什么都没得到? 陈宇爵封温国公,大唐封爵仍旧依汉朝旧例,“秦晋齐楚”这四个称谓是最尊贵的,秦国原本不过是周天子封的伯爵国,奈何李二陛下曾为秦王,所以这“秦”,在大唐有着无比崇高的地位。 剩下的便是“燕赵吴越”等这些战国时期赫赫有名的强国,比如长孙无忌就封了赵国公,也是国公中的第一号人物。 再然后便是那些周朝时代的公爵和侯爵国,秦琼封了翼国公,这翼国可不是什么野鸡国,周朝的周王族诸侯国,周初被周天子封为侯爵,姬姓晋氏,首任国君唐叔虞为周武王姬发之子,周成王姬诵之弟。国号初为唐,唐叔虞之子燮即位后改为晋。被左丘明的《左传·襄公二十七年》、《国语·郑语》和司马迁的《史记·十二诸侯年表》共同评价为春秋四强国之一。 像是武士彟的应国公,表面上听起来这应国都没听说过,其实人家还是周天子分封的公爵国,又比如成语“杞人忧天”中的杞国,原本人家也是堂堂正正的侯爵国。 所以大唐分封国公的时候是大有讲究的,侯君集此前封为潞国公,这潞国便是春秋时期的边陲小国,蛮夷之地,直到他打下了高昌,李二便改封他为陈国公,陈国乃是侯爵国,侯君集也算是从末等公爵晋升为了高等国公了。 而李二封给陈宇的温国公,这温国乃是被北狄所灭,周朝时期就灭亡了的小国,小的不能再小了。 再看李二其他的赏赐,右骁卫大将军,听起来真不错,正三品,足可与程咬金李靖等人平起平坐,可十六卫大将军在贞观朝就是个虚衔,李二开国后封了九个十六卫大将军,还有几个都没人任职,左骁卫大将军便是长孙无忌的叔叔,长孙顺德。 而且这十六卫大将军都号称“遥领”天下所有府兵,可大家都心知肚明,大唐的军队管理模式是在于李二每次发动战争的时候,都会设置一个某某道行军大总管,用来统领所有兵马,所以这十六卫大将军平时是不可能有机会去管带大唐五百七十四个折冲府里的府兵的。 至于这青州都督嘛,听听就行了,陈宇平日里都在长安城当差,哪里会去青州这么远的地方做那什么都督,就好比秦琼之前被李二授予扬州都督一样。都只是个荣誉职称罢了。 陈宇之前负责的火器监,如今也被纳入了工部,天策府的长史是李勣,再加上还有个李二亲自担任天策上将,陈宇不过是个练兵的工具人,所以,细细看来,陈宇非但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封赏,相反还丢了京师折冲都尉这个实职。 现在也就剩下右骁卫那一万五千府兵算是李二正式调遣给陈宇的了,这右骁卫平时负责皇城四周的警戒,和左右卫,左右武卫这四个部门干的活儿差不多,大家平时都是轮流值班的。 待陈宇 和刘仁轨俯首谢恩后,李二朝着陈宇招招手, “子寰呐,散朝后随朕来。” 百官都羡慕的看着陈宇的背影,啧啧,年少得志,不过二十便爵封国公,好大一份殊荣! 陈宇默默的跟在李二身后,待进了甘露殿,李二摆摆手让陈宇坐下,自己则坐到长孙皇后身边,这才缓缓的开了口, “子寰可知朕的心意?卿不过年方弱冠便为我大唐开疆拓土,他日爱卿若封无可封,子寰可有想过后果?” 陈宇眼皮一跳,李二果然是这个心思,自古以来功高震主就不是什么好事情,自己官做大了,险些忘了眼前的是华夏历史上武力值巅峰的唐太宗。 “臣不敢,臣蒙陛下恩宠,简拔起用,迄今已然五年,只愿追随陛下,为我大唐建功立业而已,还请陛下明察。”陈宇忙战战兢兢的一躬身。 李二满意的点点头,陈宇看起来还是恭谦的,自己只需稍稍点拨他一下,和聪明人讲话从来就不用说破,李二又笑眯眯的摆手道, “子寰不必多心,朕也是为了爱卿的前程,满朝上下,无一不是对朕歌功颂德,唯有玄成公时时提醒朕,不可做那无道昏君,而子寰,又是朕的左膀右臂,待朕百年之后,少不得新君还需子寰多辅佐才是。” 陈宇又是眼皮一跳,李二这句话几乎已经是挑明,他日李治登基,自己就是下一任的宰辅,可李承乾这会儿还是太子啊,难不成,李二动了易储的心思? 陈宇忙又说道, “臣学识浅薄,如何能当此大任,还需陛下时时提点才是。” 君臣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客套了几句,长孙皇后看的明白,当即出来做了和事佬,笑呵呵的看向陈宇道, “好了好了,子寰如今也封了国公,怎的还似初入朝一般,丽质在家可是等的急了,子寰不若早些回家去,也好叫家里放心才是。” 陈宇一听,对哦,老子家里还有几个老婆等着呢,忙起身朝李二一拱手, “陛下恕臣孟浪,实在是思念家中妻儿,这就告退了。” 李二听长孙皇后一说,也只得点点头, “也罢,丽质与高阳在家中等的心焦,子寰便早些回去吧。” 陈宇暗暗抹了把细汗,这才从太极宫中出来,跨上霸红尘,一路狂奔朝着自家而去,未曾到家门口,便看见一行人已经在路边翘首以盼了。 陈宇仔细一看,却是李丽质领着家里大大小小的女眷,在家门口早早的等着自己了,太监已经来传过旨意,陈宇一家都知道陈宇被封了国公,片刻就该回家了。 “夫君!”“哥哥”“阿郎”,一众欢呼声迎面而来,陈宇笑呵呵的从马上下来,陈妍第一个扑进陈宇的怀里,双眼哭的红红的, “哥哥总算回家了,妍儿好想你!” 陈宇心疼的摸摸自家妹妹的头,陈妍自嫁得长孙冲后,甚少回家,听闻陈宇在倭国下落不明后,便整日的回到陈家,陪着李丽质苏忆晚等人流泪,今天一 早刚到陈家,便听说陈宇回来了,怎么能让她不激动? “夫君总算平安归来,妾身,妾身好不欢喜!”李丽质拿起帕子抹了抹眼泪,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 “好了好了,外头冷,走走走,回家说!”陈宇看着几个都在流眼泪的姑娘,忙笑呵呵的招手让她们回家。 待进了自家大门,坐定后,一干女眷便叽叽喳喳的围了上来,就连平日里素来清冷的苏忆晚,都忍不住拉着陈宇的袖子,让他好好给自己讲一讲倭国的事情。 “害,这倭人有什么好说的,快快,把为夫的宝贝女儿带出来让我瞧瞧。”陈宇心疼女儿,这也是他在大唐留下的第一个孩子。 陈宇出征大半年,陈思颖已经是长开了一些,瞧着面相和苏忆晚有些相似,只是眼神更像陈宇,多了几分狡黠。 陈思颖见了陈宇,也不哭闹,反倒咯咯笑了起来,小手伸出襁褓,就要去摸陈宇的脸。 “哈哈哈哈,好好好,乖女儿!”陈宇乐的哈哈大笑,陈思颖还不会说话,但是小嘴里却急急的嘟囔着,仿佛也在诉说对陈宇的思念。 “夫君出征已然大半年,想必是乏了,快,烧起火炕,让夫君好生歇息。”李丽质忙招呼着陈大陈二赶紧给陈宇准备休息的地方。 “嘿嘿,丽质不忙,为夫出征大半年,可是憋坏了,今日,你与漱儿,要不要陪为夫一道歇息啊?”陈宇坏笑着看向李丽质和李漱。 李丽质俏脸一红,嗔怪的打了一下陈宇, “夫君又说浑话,刚回家没多久便如此急色,倒像是妾身与十七妹平日里亏待了夫君似的。” 李漱则笑嘻嘻的干脆坐进陈宇怀里搂着他脖子笑道, “夫君辛苦了,待妾身今晚给夫君解乏。” 陈宇看着自己四个千娇百媚的老婆,恨不能把这四人通通拉进房里来一场盘肠大战,可惜这是大唐,纵然李漱不在乎,李丽质这一本正经的长公主是万万不会同意的。 当晚,陈宇还是睡在了李丽质房里,她是长公主,就连李漱都不敢与她相争,一番云雨后,李丽质乖巧的伏在陈宇胸口道, “夫君如今已然得封国公,陈家,也该有个后了。” 陈宇明白,李丽质说的便是他的爵位也该有人来继承,自己得多努力了,当即嘿嘿笑道, “那丽质便给为夫留个后吧?”说罢又要翻身而上,慌的李丽质忙钻进被子去, “妾身不堪夫君挞伐,若夫君未能尽兴,怕还是要去找十七妹吧。” 陈宇笑嘻嘻的把李丽质从被子里拉出来, “嘿嘿,也好,不若我便把漱儿叫来如何?” 李丽质羞的用被子捂住脸, “夫君如何说那浑话,妾身羞死了,倒不如夫君去十七妹房中便是了。” 陈宇撇撇嘴,这李丽质还是放不开啊,没意思,当即只得哄了她几句,打仗出征也累的不行,实在也没力气再去李漱房里胡闹,便搂着李丽质沉沉睡去。 第三三五章 捉刀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回到家后,连着几日也没去上朝,在家中和一干女眷胡天胡地,用陈宇的话来说,得雨露均沾,苏忆晚生完陈思颖后,已然恢复的不错了,加上她一副天生的媚骨,让陈宇欲罢不能。 “阿郎阿郎,赵国公家的小公爷来了。”陈宇正在房里和苏忆晚调笑呢,只听陈大在院子里急急的喊道。 一听是长孙冲来了,陈宇忙整整衣冠,披上外衣,来到客厅里,原来不止长孙冲一人,程处默程处亮以及房遗爱都来了,见了陈宇,几个纨绔笑嘻嘻的一拱手, “见过温国公。” 陈宇哈哈一笑,忙也一拱手, “三位兄长折煞小弟了,如何敢让兄长这般称呼。” 长孙冲笑着摆摆手道, “诶,子寰已然得封温国公,我等岂能乱了尊卑,咱们这几人,哪个不是仗着父辈的功劳,唯有子寰是真刀真枪拼出来的,某也佩服的紧。” 程处默也感叹着说道, “是啊,某虽也在天策府当差,但也不得上战场,他日不过是承袭阿耶的爵禄,总不如子寰这般的风光。” 房遗爱和程处亮横了程处默一眼,心想你和长孙冲还有的承袭呢,他俩都是次子,是没得袭爵的,只能靠着娶公主换来个空头县公。 房遗爱瞧瞧几人,笑嘻嘻的上前拉过陈宇的袖子,贼忒嘻嘻的笑道, “子寰如今名满长安,此番出征大捷,更是叫人欣喜,不若咱们便去平康放乐一乐如何啊?” 陈宇鄙夷的看了一眼房遗爱,这房二,整日的就知道逛窑子,陈宇出征在外的时候他就娶了兰陵公主,份子钱还是李丽质去出的,怎么刚新婚不多久便又要去平康坊了?当即陈宇笑道, “房二郎这尚了兰陵公主也不安生,新婚燕尔便要去平康坊了?” 程处亮在一旁哈哈大笑道, “子寰不知,这房二新婚当晚便被公主赶了出来,说他言语孟浪,如今都小半年过去了,还未曾圆房呢。” 房遗爱涨红了脸,恨恨的朝程处亮看去, “程二郎休得胡说,某如何孟浪了!” 一来一回,陈宇才听明白,原来房遗爱把皇家的公主当平康坊的小娘子了,新婚晚上喝完合卺酒就要动手动脚,八成嘴里还说着“宝贝,让好哥哥来疼你”这种话,气的兰陵公主差点跑回李二那里告状。 幸亏皇家的公主脸皮薄,不好意思告状,房玄龄又是当朝首辅,兰陵公主即使身份尊贵也不敢胡来,索性把房遗爱赶了出去,夫妻二人分了房睡。 “哈哈哈,房二郎洒脱至极,连那公主也能当成平康坊的小娘子,某好生敬佩。”陈宇乐的前仰后合,朝着房遗爱一拱手笑道。 房遗爱嘟嘟囔囔的,一脸的不好意思, “都怪某平日里平康坊去的多些,那日酒又不慎饮多了,这才把兰陵公主当成了了旁人,眼下已然是数月未曾让某进房了。” 说笑 归说笑,陈宇还是被他们几个纨绔拉着去了平康坊,一来是也的确好久没和这几个纨绔一起玩闹了,总算这几个纨绔也把陈宇当成亲兄弟一般对待。 二来嘛,陈宇也的确憋的有些久了,虽说出征倭国的时候,没少祸祸当地的倭人女子,可当时仅仅是用来缓解焦虑,如今回了长安城,自然还是要遵循古例,逛一逛这青楼楚馆的。 几个纨绔和陈宇一道骑马到了平康坊,刚踏入平康坊的大街,便有掮客的伙计上来游说,几人兜兜转转,还是选了眠月楼,长孙冲在这里花了陈宇两千贯娶回家的初月娘子,如今也给他生了个儿子。 “几位郎君,快里面请,哟,陈县公是稀客,奴家可是多久没见到了。”眠月楼的老鸨认得这几个纨绔,尤其是陈宇。 “李娘子说笑了,子寰出征大半年,如今已然爵封温国公,你这眠月楼,消息也太闭塞了。”程处默哈哈大笑道。 李娘子大惊失色,眼前的俊俏小郎君虽然诗文名满天下,但是国公这个爵禄在她们眼里,还是程咬金尉迟恭这种人才该有的,即使是程处亮这种县公,长安城一板砖砸下去,估计也能砸中好几个。 青楼楚馆到底不是朝堂,不会有人特意来通报消息的,李娘子当即堆起媚笑, “原来是新晋的温国公,是奴家有眼无珠,来啊,快上酒!” 几人便在这眠月楼坐下,大呼小叫的唤来几个红倌人,当初给陈宇奉酒的秦璐也不在这眠月楼了,听老鸨说,似乎是被哪家的小郎君讨去做了一房小妾,想来,这也是她最好的归宿了。 如今的平康坊基本上都供应上了今朝醉,也让程咬金和李二乃至陈宇都赚的盆满钵满,几人喝的醉醺醺的,手脚也都不老实起来,房遗爱更是嘿嘿笑着,搂着一个红倌人便要上楼去。 “房二郎小心被公主知道,那便是三年五载都入不得洞房了。”程处亮哈哈大笑道。 陈宇喝的也是七荤八素的,见房遗爱一副不服气的样子,哈哈一笑道, “房二郎只管去快活,来啊,拿纸笔来!小弟写一副字交予房二郎,保管房二郎回到家中,公主大开房门!” 这下,长孙冲坐不住了,忙嬉皮笑脸的凑上去道, “子寰可是要替那房二捉刀?不若便给为兄也写上几首,妍儿又是子寰的胞妹,想着回家讨她的欢喜。” 陈宇好笑的看了看长孙冲, “长孙兄何时惧内了?妍儿秉性柔嘉,又不通文墨,你要这诗文有何用?” 长孙冲见没忽悠到陈宇,这陈妍虽然脾气好,长的又漂亮,唯独就是学问不行,虽然跟着苏忆晚学了一阵子,勉勉强强会写几个字,但是说道诗文,那可就差远了。 “嘿嘿,子寰的墨宝便是圣人都爱不释手,君又乃我朝诗文大家,我等与子寰朝夕相处,家中如何能没有几副啊?”长孙冲干脆耍起了无赖。 陈宇笑着摆摆手道, “长孙兄过 誉了,小弟不过是随口胡诌,哪里当得起大家之说,还请长孙兄替小弟磨墨为先。” 长孙冲当即挽起袖子,替陈宇细细的磨好一砚的墨,一旁的红倌人也都凑了上来,有两个还把鼓鼓囊囊的胸口挤到陈宇脸上,恨不能整个人贴在陈宇身上。 陈宇拿过笔,略一沉吟,这是写给公主的,不能太放肆,又是替房遗爱捉刀,想了片刻,便在纸上写下,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思来想去,唯有李太白的诗文最出色,陈宇当即挥毫写下此诗,哦,是抄下,长孙冲看的呆了,一把抓过宣纸,喃喃的读了两遍就要往袖子里塞。 一旁的程处默忙抓住长孙冲的手,他学识就差远了,可不妨碍他知道陈宇的诗文值钱,忙说道, “长孙冲,你干什么,这是子寰写给房二的,你着的什么急?” 长孙冲是个谦谦君子,被程处默一说,就不好意思起来,又把宣纸摊开, “某见这诗文极好,满纸相思,想着回家送给贱内。” 陈宇笑呵呵的把宣纸拿过手中,看了两遍,李太白不愧是李太白,虽说有些对不住他,不过相信李太白以后还能写出更漂亮的佳句。 “长孙兄莫要急,小弟日后定再赠与两首给兄长,今日的诗文,还是送与了房二郎吧。” 几个纨绔正说着,房遗爱得意洋洋的满头大汗从楼上下来了,长孙冲有些遗憾的把宣纸递过去, “房二郎当真好福气,子寰亲自捉刀替你写下这诗文,拿去,回家给兰陵公主一瞧,保管今晚便与你洞房!” 房遗爱虽然是个纨绔,但他老爹可是房玄龄,书也没少读,只略略看了一眼,便喜的抓耳挠腮道, “还是子寰心疼某啊,哈哈哈,来来来,某敬温国公一杯!”说罢,房遗爱拿起桌上的杯子一饮而尽。 陈宇喝的醉醺醺的,最后又是被程处默送回家中,李丽质等人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只是陈宇替房遗爱写诗的事情,程处默隐去不说,免得两个公主不高兴。 而房遗爱得意洋洋的回到梁国公府,手里攥着诗稿,轻轻敲敲兰陵公主李丽贞的房门, “娘子,嘿嘿,为夫给你写了首诗文,你开门呐,来瞧瞧先。” 李丽贞在屋里听得明白,呵,这房二不学无术,居然还会写诗?一时倒也好奇,绷紧了脸皮开了门,房二嬉皮笑脸的把诗稿递过去, “夫人请过目,可还看的上眼啊?” 兰陵公主初一看,俏脸顿时生晕,转头看了眼房遗爱,眼中也缓和了许多,诗文自然是极好的。 但看了两遍,李丽贞气冲冲的把诗稿小心的卷好,指着房遗爱道, “好你个房二,竟然拿那陈子寰的手稿来糊弄本宫?” 第三三六章 帝王之家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房遗爱兀自梗着脖子犟嘴, “胡说八道,明明是为夫亲笔作下的,何来子寰的手稿之说?” 兰陵公主李丽贞冷哼一声, “本宫虽不住在那昭庆殿中,难不成连陈子寰的字体都未曾见过?阿耶收藏了那陈子寰不知多少诗稿,少不得要在甘露殿悬挂,本宫自幼便见过几副,这陈子寰的字体独步我大唐,难不成你房二偷摸着练了不成?” 房遗爱心道不好,千算万算没想起来陈宇的字体是他学不来的,当即只得赔着笑脸道, “娘子莫要生气,为夫实在是思念娘...... “霍凌峰!你这个混蛋,再次食言!”庄轻轻真的很想将她的脸狠狠搓圆了,捏扁了。 “我们还是回来安排一下相亲的事情吧?男人怎么来?”高洋问道。 站立在最前面的,全部都是斗王,甚至有渡过了斗王之劫的强者,身上到处都是琳琅满目的宝物。不是上品高级宝物,就是绝品高级宝物。 如今,国内的电器行业虽然在短时间之内在改革开放之后取得了巨大成就,并且逐渐的走出国门,但是,国内的恶性价格竞争,已经将原本是高利润的电器行业逐渐的转变成为微利行业。 周日回到家中,说起自已的表现,史向华也很为史蒂芬感到高兴,她告诉史蒂芬,下次主场比赛的时候,就算是工作再忙,她也会去现场看史蒂芬的比赛的。 后记:「不知所为集」即是不知道所作所为究竟是为了什么的集合。不为而为之,不需而需之,何为? 听到是玄冰剑,暴家三位青年脸色一沉,但已经围住了刘星,而且刘星气息孱弱,未必能爆发出玄冰剑的威力。 “即使我中了毒,你也休想可以抓住我!”夜紫菡趁着红尘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地拿出了宫少顷临走的时候留给她的那个玉简,轻轻地捏碎,随后才对着红尘露出一抹惊心动魄的笑容。 远处一道炽热的火光飞纵而来,一对巨大的火焰羽翼扇动,周围树木瞬间被焚烧,巨石被气波震碎。 随后两人聊了几句之后独孤博就让赵帝休息,好好回复身体,自己则是在去找一些可以用的草药。 她翻了个身,立刻就想要下床,更改那些设计稿,然后重新发布出去。 骆玥的手被抓得不紧,手中的龙吟却跌落在地,她在别人眼中就那么不堪。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即墨阎和季清曦同时说到,望着彼此的目光,带着几分笑意,如此的纯粹。 王若馨如饥似渴的跟孙睿和张颖学编剧,同时她保证自己作为实习编剧的活依然按时保质保量地完成。 王若馨第一个想起来要通知的人,竟然是汪彭志。她请汪彭志一定要去安城,将自己家人安全带到上海来。 一句话就将所有的行为说的清楚明白,让季清曦的心里面也松了一口气,轻轻的点了点头,将这件事情答应了下来。 李大人都已经这么大的岁数了,想让李大人在这个时候收敛改正自己的脾气,确实不容易,可是楚风的担忧和顾虑又不是没有道理,还是值得深思的一个问题。 随即其头颅中仿佛要炸裂开来的剧痛起来,不由自主的各发出一声哀鸣,身躯同时向下方直坠而下。 但是,因为身边也没有什么熟人知道他和张思梦在美国的这段情,所以他也不好去找别人商量。 村民找来一个粗大的铁链,和一些麻绳,将鱼头怪捆得严严实实的。 就在这时,江澈看到街头的转角处有一家店,当看到这家店的同时,脑海浮现出了一行血字。 第三三七章 帝王家事 二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李二的第五子是李佑,母为太宗四妃之一的阴妃。李佑天生放荡不羁,不尊法纪,不守本份,爱好打猎又喜结交心术不正的闲散之人。 在手下心腹挑唆下,李佑杀死并肢解了太宗派来监督他的长史权万纪,起兵谋反叛乱,被大唐军队迅速平叛。而后,李佑被押解回长安城,贬为庶人并赐死,年仅二十二岁,后以国公之礼葬于高阳原,因其无子嗣,封号国除。 更可笑的是,正是李佑的谋反,间接导致太子李承乾的谋反之事败露。 六子李愔,母隋炀帝杨广之女杨氏,和李恪一母所生。李愔不务正业,又爱好打猎,经常毁坏百姓庄稼,民间口碑极低,而且为人脾气十分暴躁,经常仗势无故殴打朝廷官员,然后屡教不改下被削去一半官职和封邑,贬去了虢州。 李愔在虢州继续故态重萌,又被贬至黄州,在李恪冤案中,李愔因与李恪同母所生而被株连,贬为庶人而流放到巴州,后面虽然平反,但已无可能再回长安,最终死在流放地。 李二的七子,蒋王李恽,母王氏。李恽任安州都督时,劳民伤财制造了很多器材以及服饰上的好玩之物,离任时整整装了四百辆车,州官弹劾,李治并没有追究。 后李恽被人诬陷谋反,李治便派使者下来调查,李恽惊惶无措下自杀身亡,李治斩杀了诬陷之人,将李恽陪葬在昭陵。 越王李贞,李世民八子,母德妃燕氏。李贞文武双全,历经太宗、高宗、中宗三代皇帝,官至太子太傅。 在武则天执政时期,因不服武后,李贞举兵谋反,后兵败全家自杀身死,唐中宗复位后归还李贞李姓和族籍,唐玄宗时期恢复李贞爵位。 至于李二的第九子,便是晋王李治,也就是后世的唐高宗。 十子李慎。母韦贵妃,与兄长李贞一样文武双全,但天生胆小怕事,为人没有魄力,最终因李贞谋反被株连下狱,后被贬为庶人并流放,死于流放途中,终年六十一岁。 江殇王李嚣,李世民十一子,生母德妃燕氏,史书对李嚣的记载甚少,生年不详,封江王第二年病逝,应该是夭折或英年早逝,无子嗣,封号国除,谥“殇”。 十二子李简,后宫所出,母不详,封代王同年病逝,无子嗣,封号国除,同李嚣。 赵王李福,李世民十三子,母亲杨贵妃,此杨贵妃非唐玄宗之杨贵妃,官至梁州都督,一生碌碌无为。咸亨元年因病去世。武则天执政时期,李恽之孙李思顺过继李福为赵王。 李明,李世民十四子,母巢剌王氏。因和武则天时期章怀太子李贤谋反案有牵连,贬爵零陵郡王并流放至黔州,在武则天授意下,黔州都督谢佑逼死李明,后陪葬昭陵。 其中有些皇子的下场陈宇实在是记不清了,自己毕竟也不是全唐书,可是就以目前的情况看,李泰李恪和李治都有可能是下一任皇帝,尤其是李泰,素来最得李二的宠爱,眼下更是被李二派去编纂《括地志》,以及在魏王府上开设文学馆,更是显得与其他皇子 不同。 思来想去,陈宇只得拱拱手说道, “若太子殿下如陛下所言,已然是不堪储君大任,臣以为,当择晋王李治为储君!” 李二若有所思的看着陈宇,也不禁好奇道, “子寰虽与雉奴投缘,然平日里也不见得与雉奴多走动,只不时送来玩具,反倒与恪儿相熟,为何不举荐恪儿?” 陈宇又思忖了几秒,才恭恭敬敬的答道, “吴王殿下虽与臣相交甚久,然吴王身负前隋血脉,又非皇后所出,怕是朝中重臣有所不服。” 李二长叹一口气,点点头,又看看长孙皇后,这才开口道, “子寰果真为朕之心腹,辅机断言恪儿不可为储君,恪儿虽英果类我,朕也不得不考虑大臣们的意见。” 陈宇暗暗点头,历史上李二的确给李恪的评价就是“吴王英果类我”,想不到这会儿的李二已经自己说了出来。 李二摸了摸下巴上的短髭,继续说道, “雉奴虽秉性纯良,然忠厚有余,奋勇不足,倒不如青雀般聪慧。” 陈宇暗骂李二,你喜欢小胖子李泰就明说,何必弯弯绕,但面上却不动声色的来了一句, “陛下圣明,魏王殿下胸怀抱负,实乃人中龙凤,然晋王宅心仁厚,他日若得储君之位,必不会致手足相残!” 李二一听,也是吃了一惊,陈宇看的的确很透,帝王家最怕的便是为了储君一事兄弟相残,他李二自己当年也没少干,要不然玄武门之变他也不会上演一出父慈子孝,逼的李渊把皇位禅让给他了。 李二顿时不说话了,一个劲的摸着下巴,长孙皇后反倒出声劝慰道, “二郎莫要担忧,如今大唐国力鼎盛,二郎不过而立之年,想来他日择一守成之君即可。” 李二听了长孙皇后的话,才算有一丝笑意,摆摆手道, “观音婢言之有理,倒是朕多虑了,呵呵,好好好,子寰啊,今日奏对,便只有你我君臣知晓,不可随意告知旁人,卿以为如何?” 陈宇忙躬身道, “是是,臣定守口如瓶。” 待出了甘露殿,陈宇背着手,一路上都在思考李二到底是什么意思,按道理说,李承乾谋反也得好几年后的事情,断不至于现在就露出马脚的。 陈宇刚出承天门,正准备去工部瞧瞧火器署的铜炮,却看见侯君集从东宫的方向骑马过来,陈宇笑呵呵的先一拱手, “见过陈国公了。” 侯君集一看是陈宇,也忙一拱手, “见过温国公,温国公可是从宫中出来?” 陈宇点点头, “正是,陛下交代某去瞧瞧铜炮,呵呵,陈国公这是去东宫教导太子了?” 侯君集笑的有些讪讪的, “唔,某便去东宫,教导太子一些武艺,刚出来。” 陈宇点点头,转头一拱手,便不再与侯君集多说,心里早就有了底了,侯君集迟早是李 承乾谋反的主力军,多问也是无益。 待陈宇来到工部,张亮刚下班回家,只有一些工匠和两个主簿留值,见了陈宇,忙不迭的上前请安, “见过温国公。” 陈宇摆摆手,问道, “免礼免礼,本侯不过是随处瞧瞧。只管忙你们的。”陈宇是想来看看铜炮能不能装在船上,之前他和倭人海战的时候,虽然侥幸取胜,但要是当时手里有个一二十门大炮,别说倭人了,他连百济都一并打下了。 可是火器署的匠人也不是神仙,铜炮已经是世界上最先进的热武器了,再要创新,那恐怕就只能造燧发枪这种几百年后才有的东西了。 可惜陈宇自己也不是工科生,对于这些热武器不在行,要不然,非弄个蒸汽机出来不可! 逛了一遍火器署,陈宇又兜兜转转来到右骁卫,这里的军士也有不少是从长安城的府兵中抽调的,见了陈宇当即一躬身, “见过大将军。”陈宇如今是右骁卫大将军,虽然这右骁卫一般负责皇宫的禁卫,但也是要和其他几卫轮流值班的,这会儿都在休息,陈宇把一干长史、录事参军等官员召集起来,清了清嗓子道, “本侯忝为大将军,实在是愧不敢当,然右骁卫为我大唐禁军,本侯这就命人取来五千杆火铳,配发给右骁卫众将士,尔等需日日操练,不得有误!” 陈宇这是假公济私了,反正火器署还在自己手里,右骁卫作为自己的亲军,自然要装备最好的武器! 一众官员倒是欢呼一声,都知道火铳是大唐最犀利的火器,之前跟着李二陛下征讨高丽的时候,便有不少军士见过了天策军装备的火铳,而后火器署又配发给左右卫和左右武卫一些,这右骁卫自然也是眼馋的很,现在陈宇做了大将军,这装备上自然也不会亏待了自家。 陈宇从右骁卫出来,刚回到家门口,却看见门口停着一辆马车,看不出是谁家的,有些奇怪,家里来客人了? 陈宇从马上下来,下人忙给陈宇开了门,走到客厅一看,竟然是小女帝武元华来了,正有模有样的坐在客厅和李丽质等人说话呢。 “夫君回来了?”李丽质一眼看见陈宇走进客厅,忙笑着起身,招呼下人赶紧给陈宇端来热茶。 陈宇结果茶杯,喝了一口,笑呵呵的看着武元华道, “元华今日怎的有空过来?” 武元华笑嘻嘻的上前拉住陈宇的袖子道, “夫君怎的得胜归来也不来看元华,若不是今日来夫君家中替阿娘道谢,还不知夫君已然得封了国公。” 陈宇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个小人精,拍拍她脑袋道, “封不封国公的,我也是陈子寰,元华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啊?” 武元华还没说话,倒是一旁的李漱笑嘻嘻的上前替陈宇脱下狐裘, “夫君记性可是差了,早先可答允了应国公,迎娶武小娘过门,待过了年,武小娘已然是豆蔻年华,夫君差不多该履行承诺了吧?” 第三三八章 武媚娘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看了看人小鬼大的武元华和一旁的李漱,这才恍然大悟,这小女帝,竟然不请自来,登门求婚来了? 当即陈宇干笑了两声,看向一旁的武元华道, “元华自为女子,多少也该矜持着些,如何便登门毛遂自荐来了?” 谁知武元华不服气的看着陈宇,脖子一梗道, “世人皆知夫君乃不世之才,元华自幼便由阿耶向夫君许下婚约,若是这桩婚事不了了之,那岂非让元华不清不白的就此罢了?” 陈宇正待要反驳几句,正看见苏忆晚和王惜云也出来了,家中四个老婆齐齐的看着据理力争的武元华,李丽质失笑道, “夫君少年时便与武小娘许下婚约,原也该遵君子之道,替故去的应国公照拂,如今武小娘年岁稍长,夫君也该考虑起来了。” 陈宇忙摆摆手道, “且不说是否答允了应国公,这元华如今尚未及笄,我如何能祸害了她?” 话音刚落,李漱便气哼哼的跳出来揽住陈宇的胳膊道, “夫君嘴上说的道貌岸然,妾身尚未及笄不也嫁得了你?” 陈宇一时语塞,想想倒也是,高阳公主嫁到他家时尚未及笄,如今刚年方二八,想到这里,陈宇不得不点点头道, “即便是要迎娶元华,也该过得两年再说,太早成亲可对女子的身子不利啊。” 还是苏忆晚善解人意,走上前温和的笑道, “夫君到底心疼人,曾也对妾身这般说起过,只是武小娘嫁入陈家便罢了,夫君心疼武小娘年岁尚小,待过两年再圆房,也就是了,只是这名分对女子极为重要,夫君万不能辜负了人家呀。” 有苏忆晚这番话,武元华底气更足了,上前拉着陈宇的袖子一脸讨好的说道, “夫君莫要嫌弃元华,元华吃的不多,一餐饭费不得几何!” 这话逗的在场的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陈宇揉揉武元华的脑袋笑道, “元华说的岂非是我陈家连一餐饭都供不起你了?罢了罢了,既是家中妻妾都发话了,本侯便择日登门,向应国公夫人求娶了你便是。” 此话一出,武元华俏脸生晕,她年纪虽小,心眼却多,也比正常这般的女子要沉稳些,陈妍在她这个岁数的时候,只知道家中的哥哥是顶梁柱,要一心伺候好哥哥才是。 家中这些妻妾,倒是高阳公主李漱与武元华最投缘,当即拉着她笑嘻嘻的说道, “武小娘待嫁入家中后,还可与本宫为伴,哼,若不是夫君早先与武小娘订下婚约,本宫少不得带你进宫,三哥四哥府上的妾侍,哪个有武小娘这般的容貌?” 陈宇一听,乖乖不得了,这小女帝要是让李治看见了,还不得提前几年滋生出一段孽缘来? 当晚,李漱非拉着武元华住在陈家,二女在屋中说着悄悄话,陈宇也听不见她们到底在说什么,自己则来到苏忆晚房中,陈思颖整日 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就吃,小脸圆滚滚的,这会儿正在熟睡中。 “夫君来了?”苏忆晚有些惊喜的起身,忙给穿上铺上一块毯子。 “忆晚,今日武小娘来家中,你们真觉得,为夫该娶她?”陈宇这会儿有些迷茫了,按理说,自己是不应该改变历史,小女帝应该在一年多后就进宫,被李二册封为才人,紧接着与李治暗生情愫,待李治继位后,又从感业寺归来宫中,诞下李旦,最终君临天下,成为一代女皇。 而现在,一旦武元华嫁给了陈宇为妾,大唐的历史就会彻底更改,不会再有女帝,就连唐中宗唐睿宗都还不知道在哪里,要知道原本这两代皇帝,可都是武则天的儿子。 苏忆晚轻轻给陈宇宽衣,待陈宇躺下,这才笑吟吟的说道, “妾身乃是一介妇道人家,只知夫君当循君子之道,不可失信于人,左右家中有两位公主做主,武小娘不过是一介妾室,娶便娶了。” 陈宇皱皱眉,果然和这些非穿越者是说不通的,她们眼中,武元华是已经死了的武士彟的遗孤,家中无权无势,只是陈宇和武士彟几年前有过一些交情,以及这说不清道不明的婚约,嫁给陈宇也不过是一房妾室,过得几年给陈宇生儿育女罢了, 一整晚陈宇都没睡好,第二天一早,陈宇便要把武元华送回蓝田李庄去,一路上武元华坐车,陈宇骑马,武元华时不时挑开帘子,笑嘻嘻的看着陈宇,陈宇一脸的哭笑不得,这小女帝是吃上自己了吧? 待回到李庄的老家,陈宇下马,看了看四周的景象,一如他当年搬出来的样子,李庄是个村庄,李二的水泥路还没修到这里,过往的百姓有认识陈宇的,少不得还要躬身作揖一番。 刚踏进门,杨氏正在前厅闲坐,见陈宇来了,慌的忙起身一福, “见过温国公。”陈宇现在是国公了,和她死鬼老公一样,自然该轮到她先给陈宇行李。 陈宇忙虚扶一下,笑呵呵的说道, “夫人免礼,昨日元华宿于本侯家中,还望夫人莫要责怪才是。” 杨氏忙堆起小脸来, “陈公何出此言,元华本就与陈公订下婚约,早晚是要嫁入陈家的,奴家如何敢置喙。” 陈宇只得点点头,又挠挠头道, “既然夫人都这般说了,本侯今日便是来向夫人提亲的,待过了年,便会迎娶元华过门。” 杨氏一听,心中大是安慰,总算她们一家也正式的攀上了陈宇这根高枝,将来再不济,陈宇也不会不管她们。 “温国公既是要迎娶元华,奴家自当允得,只是元华的嫁妆,还需加紧筹备起来。”杨氏有些为难的说道。 武士彟经商大半辈子,原本攒下的家财,尽数被武元爽和武元庆搜刮了去,就连吃穿用度,都是陈宇平日里留下的,要想再凑一份武元华的嫁妆,怕是要把杨氏的陪嫁都拿出来了。 陈宇大度的摆摆手道, “无妨,本侯与元华也算是缘分一场,改日本侯便送来聘礼,虽不能以三媒六聘迎娶元华,倒也不至于让她失了国公家的身份!” 小小的武元华在一旁喜的面色潮红,谈起婚嫁难免有些羞涩,反倒是杨氏身边的武顺,一直垂着头,时不时的抬起眼偷瞄一下陈宇,又赶紧低下脑袋。 陈宇看了看杨氏一家,心中念头一动,朝着武元华笑呵呵的说道, “元华既已与本侯订下婚约,本侯便给你改个名字如何?” 武元华小脑袋连连点头,眼中似有精光, “好好好,夫君若肯替元华改名,那是再好不过,好过整日的与那武元爽同为一脉!” 杨氏倒也没什么意见,自古夫家替妾室改名那是再正常不过的名字了,陈宇沉吟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笑道, “那某便僭越了,替元华改一‘媚’字,如何?” 武元华口中喃喃自语道, “武媚?” 陈宇虽然答应迎娶小女帝,但也不愿意再更改历史了,既然史书上是李二替武元华改了名字,那不妨现在就由他来代替李二陛下,赐给小女帝武媚这个名字。 至于武曌嘛,那自然是没有的了,这个曌字是武则天登基后给自己造的,日月凌空是为曌,也昭示着她君临天下,如日月生辉一般。 “妾身谢夫君赐名。”武元华反应最快,连着默默读了两遍自己的名字后,笑嘻嘻的上前拉住陈宇的袖子。 “呵呵,那元华,哦,不,媚儿便虽本侯去一趟京兆府,替你改了户籍便是了。”陈宇是当朝的国公,替自家小妾改名字,只管去趟官府,躺着也有人替他把这事儿办了。 杨氏岂有不应之理,把陈宇恭恭敬敬的送出门去,陈宇带着武媚来到京兆府,之前就说了,京师归雍州府管辖,雍州牧如今是李泰,他大概率是不会自己坐值的,所以李二就会在长安和万年二县各设两个县令,这个县令也比其他的县令品级要高,和洛阳太原县令一样,都是正五品上的职位。 长安城的县令客客气气的把陈宇迎进客厅,一听是要给他小妾改名,忙笑呵呵的答应下来,古代没有电脑,找起户籍来不是一时半刻就能结束的。 “温国公只管放心,武小娘虽是并州文水县的户籍,属下再给她造一份,再知会文水的县令,把原有的户籍注销,也就是了。”长安县令赔着笑脸看向陈宇道。 陈宇点点头,从袖子里摸出一小块金饼子递过去,慌的那县令连连道谢,陈宇是国公,放下架子给他送礼那是莫大的脸面,他不敢不兜着。 就这样,武媚娘这个祖籍并州文水县人,被陈宇生生改成了长安县人士,历史上武则天的出生地一直语焉不详,有说洛阳也有说长安的,总之陈宇倒也没有乱了历史。 “妾身谢过夫君”武媚年纪虽小,但也有模有样的学着杨氏的样子,朝陈宇一福,脸上仍就是笑嘻嘻的。 第三三九章 鸟尽弓藏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办完了武媚的户籍问题,陈宇又把她送回自己蓝田李庄的老家,冲着杨氏一拱手道, “夫人且在家安心过年,待来年二月初,本侯自当来迎娶媚儿。” 杨氏千恩万谢的把陈宇送出家门,外面冷风呼啸,陈宇骑着霸红尘缩着脖子,正准备回家,突然想起图书馆来,便勒转马头,朝着图书馆的方向行去。 行了不多时,便远远的看见一块石碑,矗立在道路的尽头,原来李二已经把功德碑给树起来了。 陈宇打马上前,一路上还有不少举子结伴而行,大约也都是去图书馆借阅书册的,待来到碑文前面,陈宇看了看上面的文字,这字体大约是褚遂良写的,一手好楷体,密密麻麻的记录着这次捐书的世家名单。 陈宇满意的点点头,径直又向图书馆去,图书馆就在功德碑的不远处,门口栓着不少马匹,甚至还有一些贞观车,想来也是这些举子的交通工具了。 门口负责登记的主簿认识陈宇,忙笑着起身拱手道, “见过温国公。” 陈宇笑呵呵摆摆手, “免礼,本侯不过是来瞧瞧举子们念书的,这图书馆如今藏书有多少了?” 那主簿略一思索,回道, “回温国公,图书馆共有藏书七千余册,每日约有三百册书籍被借出。” 陈宇默不作声的点点头,七千多本书,这图书馆的书还是太少了,没办法,大唐的书就这么多,不少都在世家手里,他们轻易不会拿出来共享的。 陈宇抬脚走进图书馆,大冬天的,图书馆里的温度还算可以,点起了不少炭盆,陈宇又吩咐小吏注意开窗通风,千万不能让这里看书的举子一氧化碳中毒了。 陈宇正在四处闲逛,拿下架子上一本书随手翻阅,只听得一阵脚步噔噔声,抬头一看,一个年纪不大的孩子朝着自己一躬身, “学生骆宾王,见过陈师!” 原来是骆宾王在这里看书,陈宇笑呵呵的扶起他来, “观光免礼,今日来这图书馆借书了?” 骆宾王恭恭敬敬的拱手回道, “是,学生自国子监学习以来,有些不明白之处,偶尔便来这图书馆借阅书册,以解心中之惑。” 陈宇笑眯眯的点点头,骆宾王是个好学生,努力勤奋且懂进退,当即陈宇便拉着他往外走道, “观光学业辛苦了,眼下年关降至,走走走,跟为师回家,咱们师生好好聚一聚。” 骆宾王忙一躬身, “是,陈师吩咐,学生不敢不从,这就把书册归于原位。” 说罢,骆宾王把手里的书册放回远处,又跟着陈宇出了图书馆,陈宇送给他的青花骢也正在一旁的马厩里吃着草料,俩人跨上马背,慢悠悠的朝长安城进发。 回城的路上,陈宇突然开口道, “观光可知为师已然得封国公一事?” 骆宾王一愣,忙在马上一躬身, “是,孔博士和虞公说起过,学生这里向陈师道喜了。” 陈宇摆摆手,有些索然无味的说道, “何喜之有,观光且说说,圣人此番晋我为十六卫大将军,其中可有深意?” 骆宾王小小年纪,却老成的很,在马上略一思索,朝着陈宇拱手道, “陈师可是要听实话?” 陈宇皱眉道, “那是自然,但说无妨。” 骆宾王低着头,随后一咬牙道,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不知陈师可听过。” 陈宇心头一惊,这孩子,说话太直白了,难怪日后没个好下场,忙左右看了看,见路上没什么人,才摆手道, “观光说的有些过了,我朝可没有雪藏功臣的先例。” 谁知骆宾王反而抬起头,直直的看向陈宇,拱手道, “若是功高盖主呢?” 陈宇又是一惊,骆宾王不过十来岁的孩子,竟然看的这般透彻,又不免好奇他小小年纪为何如此老成,当即又笑道, “那观光且说说,可有化解之法?” 骆宾王毫不犹豫的说道, “陈师乃是国之栋梁,又为圣人所倚靠,大可效仿卢国公、翼国公等人,常言道,人无癖不可与交,以其无深情也,陈师不妨放肆一番,倒也无伤大雅。” 陈宇赞叹的点点头,这骆宾王果然是不可小觑,小小年纪便能想出自污这个办法,的确,程咬金能作为大唐的常青树,不光靠的是功劳簿上的那些成就,更多的是无条件的拥护李二,以及大错不犯,小错不断的性格。 程咬金敢在两仪殿当庭翻脸要揍魏征,李二只不过罚他的俸禄了事,平日里更是三天两头就要摔死一头耕牛,假痴不癫的样子让人又好气又好笑,可偏偏就是这样,李二更加宠信他。 至于秦琼,一身的伤病,如今已经渐渐退出了朝堂,再看李孝恭,这位河间郡王是大唐仅次于李二的武将,可以说大唐的江山也有一半是他打下来的,可平时这货一天到晚的哭穷,要李二封这个赏那个的,十足的守财奴,李二呢,反倒乐呵呵的把金银财宝通通都赏赐给了他。 这些当初跟随着秦王殿下打天下的老臣,无一不是一身的毛病,可李二照样用他们,人呐,总得留点把柄在自家老大手里,要不然,李二就会觉得掌握不住这人。 陈宇在马上不住的点头,笑呵呵的看着骆宾王道, “观光年岁虽小,倒也看的透彻,好好好,为师甚是欣慰,走走走,跟为师回家,为师有东西要给你。” 二人回到陈宇的家中,骆宾王更是恭恭敬敬的给李丽质和李漱行了礼,又见过苏忆晚和王惜云两个妾侍,陈宇从自己的书房取来一本看起来颇为陈旧的书册,笑眯眯递给骆宾王道, “观光啊,这书乃是为师从赵国公家强行抢来的,今日便赠与了你,回去好生研读吧。” 陈宇手中拿的,正是一本自西汉末年就失传的孤本书籍,《隽永》,乃是汉初纵横家蒯彻所著。蒯彻论述战国时说士权变,并自序其说,凡八十一首。 司马迁《史记》中所有关于蒯彻的言辞,比如“蒯彻说范阳令”“蒯彻劝韩信”等章节,均来源于该书。 骆宾王欣喜若狂,这《隽永》一书,可是多少读书人都求不来的珍本,价值连城,忙朝着陈宇躬身道, “学生不敢收受陈师如此厚礼,只盼研读此书后,再行奉还于陈师。” 陈宇哈哈一笑,摆手道, “无妨,观光刚才不也说,本侯当效仿卢国公等人吗,本侯难道还需要再看这书不成?” 好说歹说,骆宾王才勉强收下了这本书册,这书也是长孙冲为了讨好陈宇,从自家老爹长孙无忌的书房里捞出来的,为的就是求陈宇偷偷摸摸写两首好诗给他,他好回去向陈妍卖弄一番。 陈宇留下骆宾王一起在家中用饭,顺口还问了问卢照邻的情况,骆宾王说卢照邻自上回见面后,就没再见过了,卢承庆身为兵部侍郎,平时也不会去国子监,估计是家中请了老师给卢照邻辅导。 饭后,骆宾王恭敬的退出陈家,上了青花骢,回贡院去了,陈宇则回到书房,踱起了方步来。 连着几日,陈宇都没去上朝,独自来到平康坊中,饮酒作乐,回到家中和李丽质等人一说,李丽质冰雪聪明,哪里不知道陈宇的意思,只嗔怪的说让陈宇注意身体,别把身子喝坏了才是。 过年前的最后一次上朝,陈宇不得不早早起床,一大早赶到承天门前,大多官员脸上都喜气洋洋的,家家户户都忙着过年,李二今天也会给一众官员发些过年的慰问品,这也是大唐的惯例。 两仪殿里,李二笑呵呵的向众臣表示今年一年都辛苦了,今天给大家发点年货,好回去过年云云,说完这些,李二笑眯眯的看着陈宇道, “子寰可有些日子没来上朝了,可是身体抱恙啊?” 陈宇忙出列躬身道, “陛下恕罪,臣前些日子有些贪杯,左右最近又无事,便饮多了些,耽误了上朝,望陛下宽恕。” 李二不怒反喜,哈哈一笑道, “子寰乃是我大唐诗仙,酒后更是文章天成,朕岂会迁怒于此,年前无事,子寰何罪之有啊,来啊,赏温国公酒器两副!” 果然,李二一听陈宇最近喝的醉醺醺的,心里也稍稍轻松了些,还让张贵取来两副名贵的银酒器赏给了陈宇。 君臣之间一片其乐融融的时候,李二话锋一转,摆手道, “朕前日听闻,朝中三品以上者,遇亲王不愿下马行礼,可有此事啊?” 两仪殿中顿时一片寂静,官职小一些的倒还好,反倒是房玄龄张亮这些重臣,一个个汗流浃背。 房玄龄当即出列,朝着李二躬身道, “臣领罪,陛下恕臣孟浪,前些日子得见魏王殿下,未下马行礼,此事不知惊动了圣人,是臣的罪过。” 房玄龄这边刚请完罪,王珪却跳出来了,朝着李二一躬身, “陛下此言差矣,房相何罪之有,依大唐律,三品官员,便是见了亲王爵,也不必下马行礼,还望陛下明察!” 第三四零章 打李二的脸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李二这下不高兴了,顿时黑起脸道, “卿辈欲自崇贵,卑我儿子耶?”李二的意思很明确了,我不听我不听,你们这帮老家伙就是居功自傲了是吧,连我儿子都不放在眼里了? 王珪一听,我艹,李二扣大帽子了,这不就是说自己功高震主,现在连皇帝的话都敢不听了?慌的老头儿忙躬身道, “臣不敢,老臣已然是风烛残年,不敢居功自傲,还请陛下恕罪。” 这时候,大唐嘴炮王魏征听不下去了,一看李二陛下今天估计是忘记吃药了,干脆亲自下场,当即一抖身上的紫袍,出列朝着李二陛下躬身道, “启奏陛下,自汉以来,亲王待遇从来便在三公之下,房相与王公都为我大唐重臣,功高爵显,若只因亲王乃是陛下爱子,便要三品以上的官员下马行礼,此事既无先例可循,又无律法可依,陛下不可因宠爱子嗣而乱了朝纲!” 魏征这一番话,把李二的脸打的啪啪直响,明摆着告诉李二,别特么胡闹了,赶紧管管你儿子去吧。 李二一听,怒了,老匹夫,哪次都有你,今天要不给你点眼色看看,真以为大唐姓了魏了?当即说道, ““国家所以立太子者,拟朕百年之后以为君也。然则人之存亡不在老幼,设无太子,则立嫡孙;若无嫡孙,即立诸子。以此而言,亦须崇敬。” 李二说的也没错,我家有皇位要继承,立个太子就是为了继承我的皇位,但是谁能说得准人能活多久?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如果哪天太子不在了,就是魏王继承我家的皇位,就冲着这一点,你们也要对魏王敬重点! 其实说到这里,李世民哪里不知道自己才是理亏的一方呢?但是没办法,谁让李泰是他的心肝宝贝,为了让自己能够理直气壮地宠爱宝贝儿子,就算只有一线生机他也要搏上一搏。 所以接下来魏征就毫不客气地给李世民上课了: “陛下所说的兄终弟及,那是古时商之规矩,从周以来自当秉承着立嫡必长,方能断绝诸子觊觎之心,陛下身为一国之君,当谨言慎行。” 惨遭王珪和魏征三连杀的李二陛下,终于耷拉下来,认输了,只得当着这帮重臣的面承认: “朕以私爱忘公义,向者之忿,自谓不疑,及闻玄成公所言,方知理屈。人主发言何得容易乎!” 李二输了,输的内裤都不剩,被魏征和王珪好一顿怼,一点脾气都发不出来,当即悻悻的摆手道, “朕乏了,散朝吧。诸位爱卿且回家过年去。” 陈宇混在人堆里,跟着出了两仪殿,一路上就在思索,李二今天竟然为了李泰,不惜和魏征开火,看来他心里的确是有立李泰为太子的想法了。 陈宇现在断不准李二的心思,自己穿越到大唐,已经改变了一部分的历史,所以李泰最终能不能做太子,现在已经不好说了,自己得防着点儿,万一 李泰真的成了唐高宗,那自己的日子可不太会好过,估计就是被放到岭南那儿去做个什么州牧刺史,一辈子也别想回京师了。 今天是过年前最后一次上朝了,陈宇暂且只得把这件事放进肚子里,回家陪着老婆孩子一起过年,陈家如今家大业大,陈宇又刚晋了国公,少不得有官员前来拜贺,陈宇家几乎是门庭若市,今天是几个纨绔来,明天又是几个纨绔的老爹来,连程咬金,如今都经常来串门,时不时带些“摔死”的牛肉来送给陈宇。 言下之意便是陈宇现在混的好了,也得带带他们几个不成器的儿子,程处默在天策府的差事很久没动过了,是不是也该往上升一升了云云。 而陈家的下人,也从最初的四人,到现在的一大堆人,陈宇有些都记不清名字了,最早跟着陈宇的小梅小兰,如今都已经十七八岁了,陈大陈二更是已经三十出头,眼看就步入中年了。 这天陈宇吃过了午饭,正躺在院子里晒太阳,陈大急匆匆的跑进来,朝着陈宇躬身道, “阿郎,门外薛都尉求见!” 陈宇一听,哦嚯,是薛仁贵回来了,这货上次从倭国真舰港出发,一路带兵回了新罗,总算是赶回长安过年了。 陈宇忙站起身,来到前厅,薛仁贵已经在客厅坐着了,见了陈宇,忙站起身,恭恭敬敬的一躬身道, “属下薛礼,见过温国公,此番出征,全仰仗国公栽培,属下万死难报!”薛仁贵如今也被封了县男,虽说爵位不高,但他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小子,现在也成了大唐的勋贵,教他如何不兴奋。 “哈哈哈,仁贵免礼,来来来,且坐着说话。”陈宇忙把薛仁贵扶起来。 薛仁贵一点头,又冲着陈宇道, “属下前些日子,带兵回到新罗,新罗真德公主有书信交于某,还请陈公过目。”说罢,薛仁贵从怀里掏出一封火漆封好的书信来。 陈宇做贼心虚的左右看了看,生怕李丽质等人突然出现,收起信,也不敢看,只得摆摆手道, “仁贵辛苦了,本侯已然调离了折冲都尉,这城北大营,可就全仰仗你了。” 薛仁贵毫不犹豫的说道, “陈公已升任右骁卫大将军,这折冲府的府兵,少不得也要去右骁卫当差,自然还是陈公的部下!” 陈宇笑眯眯的点点头,留下薛仁贵用过饭,送走他后,才做贼似的回到自己书房,打开怀里的信件,撕开火漆,只见上面拥着娟秀的字体写着一些对陈宇的思念,又说百济自渊盖苏文逃去那里后,时不时就和新罗发生摩擦,百济兵力和新罗差不多,但是胜在骁勇,新罗吃了不少亏,现在求大唐爸爸再次出手,来一次拯救新罗大作战。 信件的最后,金胜曼也不忘提及二人当初的鱼水之欢,言下之意自己还盼着再来一次,希望陈宇领兵前往新罗,自己则铺床叠被,给他暖床云云。 金胜曼是新罗 女子,信中用词极为大胆,把陈宇这个老油条都看的心惊胆战,看完后忙找来一根蜡烛,把书信给烧了,生怕被家里四个老婆看见。 “夫君烧的什么东西?这般的一股焦味?”李丽质傍晚来给陈宇送茶,闻到了书房里的味道,皱着眉头问了起来。 “呵呵,不慎烧了张纸罢了。”陈宇摆摆手,糊弄过去,心里却在嘀咕,高丽已经灭了,百济远不如高丽强大,李二怕是不会再御驾亲征,新罗的事情恐怕是要耽搁下来了。 贞观十一年,陈宇一家过了个快快乐乐的新年,陈思颖已经牙牙学语,口中含糊的能够喊出“阿耶”这个单词了,乐的陈宇喜笑颜开的,整日的抱着女儿不松手。 陈宇自己也没少在其他三个老婆身上耕耘,尤其是王惜云,本就比李丽质等人年长的她,自然更希望能够为陈家生下一儿半女来。侍奉起陈宇的时候,也就更为卖力,几乎把书上看来的招式全都用在了陈宇身上,一个冬天,陈宇非但没胖,反而整整瘦了一圈。 “淦,得去太医署开点补药吃吃了。”陈宇黑着眼圈,摇摇晃晃的去上年后第一次朝会。 两仪殿里,李二也忘记了年前的不快,喜气洋洋的和几个老臣互道新年好,秦琼也兀自强撑着病体来上朝,贞观十二年的时候,秦琼就该病逝了,如今已经是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陈宇看着差不多了,咳嗽一声,出列躬身道, “启奏陛下,果毅都尉薛礼年前返得京师,带来新罗善德王口信,泉盖苏文自逃往百济后,时有作乱,新罗不堪其苦,乞求陛下发兵平乱。” 李二一听,也忙正襟危坐起来,思忖了片刻,方缓缓说道, “泉盖苏文狼子野心,窜逃至百济还不安生,朕实不能忍,诸位爱卿,可有对策啊?” 程咬金第一个跳出来,拍着胸脯道, “陛下,老臣愿领五万精兵,踏平这百济,把那泉盖苏文生擒,由陛下发落!” 紧接着尉迟恭李勣等人也不甘示弱,纷纷跳出来表示自己愿意领兵前往,李二看的笑眯眯的,这几年大唐日子好过啊,粮草充足,国库丰盈,虽然唐俭一直哭穷,但是真要打仗的时候,他一定是毫不犹豫的拿出家底来支持李二的。 只有魏征不太满意,但是他并没有多说,渊盖苏文的问题迟早都是要解决的,再说这几年大唐还算有钱,早些打完早些了事。 李二笑眯眯的摆摆手道, “好好好,定方何在啊?”说罢,朝着殿中看了过去。 只见一名年约四十的武将当即出列道, “左卫中郎将苏烈,但凭陛下驱使!” 陈宇心头一惊,苏烈,这货是苏定方?看着年纪差不多,苏定方这会儿应该是四十二岁,自平定颉利可汗后,苏定方一直被李二雪藏,没有再获得任何升迁,平时他上朝不多,也不说话,陈宇一直没有机会去认识他。 第三四一章 女大三抱金砖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只见这苏定方威风凛凛的站在两仪殿中间,须发皆张,颇有一番威严,陈宇忍不住细细打量了他一番,这便是李治朝平定辽东的苏定方啊,眼下只有四十岁出头,正当壮年,眉宇坚毅,果真是一副猛将的相貌。 李二点点头, “好,传旨,封苏烈为靖海道行军大总管,领兵五万,战船四百艘,由水路征讨百济,段瓒为靖海道行军总管,领兵两万,由陆路相助苏烈…………”李二又点了几个武将,作为苏定方的副将。 这苏定方激动的浑身颤抖,拜倒在地, “臣定不负陛下厚望,誓要将那泉盖苏文生擒回京师,献给陛下!” 李二满不在乎的虚扶一下,依旧笑呵呵的说道, “定方平身,爱卿可十五日内启程,陆路遥远,段卿可先行进军。” 前往百济的道路分两条,陆路需要走两个月,而水路最多一个月,陈宇不由得感慨自己实在太没用了,要是能做个火车啥的,十天半月还能打来回多好。 新年第一次上朝,李二就发出了征讨百济的命令,还不忘让褚遂良撰写檄文,古代打仗都得师出有名才行。 布置完了打仗的事情,李二又笑着看向剩余的官员道, “我大唐国力强盛,朕有心开拓那丝绸之路,陈国公前番征讨高昌得胜,朕心甚慰,然西域龟兹、吐火罗等边陲小国,不服王化,与我大唐时有摩擦,朕有心收服,待开春之时,朕再行点将!” 李二这是先给魏征等人打个预防针了,别到时候说老子没提醒你们,西域的干儿子们最近不太听话,身为爸爸自然是要管教一番的。 此话一出,一干刚才没捞着差事的武将又满怀希望起来,打西域这些小国基本上就是白送经验啊,你瞧瞧侯君集,去了高昌,连打都没打,就把对面国主吓死了,回来还捞个陈国公,啧啧,这要是自己上了,还不得把整个西域都打个遍,将来三条丝绸之路都通往长安,岂不妙哉? 陈宇正满不经的剥着手指甲,眼睛看着天花板发呆,又听李二说道, “今年上元佳节,可有爱卿愿随朕观灯啊?” 陈宇吓的忙缩了缩脖子,脚步不由得往后挪了两步,躲在程咬金背后,可陈宇如今官做大了,已经排到了李二眼皮子底下了,李二一眼就瞧见了陈宇,笑呵呵的说道, “子寰已然陪朕观灯数年,今年岂可无卿啊,今年观灯,子寰可带上丽质与高阳一同前往。” 陈宇翻个白眼,心想老子其他老婆你怎么不叫,偏偏叫两个公主?还不是自己想见女儿了,淦,又找老子垫背,今年哪来什么好诗文给你抄啊? 虞世南颤颤巍巍的出列道, “老臣虽是风烛残年,但愿追随陛下,同去赏灯。”虞世南见陈宇非去不可,当即挺着一把老骨头也出列了。 待散了朝,陈宇气哼哼的回到家中,苏忆晚迎了上来,替陈宇脱下狐裘笑道, “夫君今日上朝,怎的心中似有怨气?” 陈宇呜哩哇啦把李二的话一学, 苏忆晚也不乐意了,紧蹙秀眉道, “这圣人可真是离不开夫君,年年赏灯要夫君作陪,妾身还盼着夫君领着思颖上街观灯呢。” 陈宇在客厅发着脾气,李丽质等三女也出来了,一听这事儿,就连一贯温婉的李丽质都不开心了, “阿耶也真是,明知夫君家中女眷多,偏生要妾身与十七妹同去,左右不过是一晚,待隔日,夫君再陪过苏姐姐和王姐姐便是了。” “年年都是那几张老脸,看也看厌烦了。”陈宇无奈的摆摆手道。 “虽是那几张老脸,夫君倒是年年有新诗文,今年怕是又躲不过了。”李丽质掩口笑道。 “哼,作什么诗文,今年我只饮酒,不作诗,我看圣人能耐我何!”陈宇气呼呼的转头进了书房。 新年伊始,华夏是要互相拜年的,隔日便有几个纨绔登门给陈宇拜年,房遗爱一进陈宇家门就嚷嚷开了, “子寰呐,今年上元节,兄长们可求你了,莫要再写诗了,往年便是如此,一到晚上,子寰的诗文便传遍那平康坊,惹的坊间的小娘子个个泣不成声,教哥哥们如何去寻那快活?” 李丽质从屋中走出来,笑着说道, “房二郎且又说浑话了,如今尚了兰陵公主还不安生,本宫的妹妹就这么不堪吗,硬是不入房二郎的眼?” 房遗爱一看是李丽质,忙赔笑着躬身道, “臣见过长公主殿下,臣酒后失言,还请公主恕罪。” 陈宇不满的从屋里走出来,看着那几个纨绔, “房二郎难道以为小弟愿意去凑那份热闹?还不是陛下有旨,点了某作陪,不若房二郎便替了某去,也好叫我在家中好好陪着妻儿。” 房遗爱一听,忙嬉皮笑脸的摆手道, “某如何有子寰的才学,若是真去了,少不得叫圣人臭骂一顿。” 长孙冲在一旁颇为遗憾的说道, “某虽也须陪圣人观灯,但妍儿却不得同往,想来圣人到底还是眷顾子寰多些。” 陈宇一听,忙开口道, “长孙兄不若便叫妍儿,过来陪陪忆晚和惜云便是了,你我陪着圣人,妍儿在家想必也无聊的很。” 长孙冲点点头笑道, “到底是子寰想的周到些,甚好,某回家便与妍儿说去。” 程处默和房遗爱再三叮嘱陈宇,今年哪怕是要给李二起诗,千万可别在晚上写了,要不然窑子逛不好不说,自己还得给家中的一干表妹堂妹做僚机。 上元节前,陈宇还得亲自去一趟甘露殿,给李二拜年,刚来到甘露殿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爽朗的笑声,一听就是李二的声音。 “温国公陈宇求见。”门口传来小太监的通报声。 待陈宇走进大殿一看,原来是李二的姑母同安公主正在甘露殿中,一旁还站着李治,几人正在说笑,见陈宇来了,李二招招手道, “唔,子寰来的巧啊,来来来,且瞧瞧这画像!” 陈宇有些好奇,画像?什么画像?忙躬 身走上前一看,只见一张宣纸上画着一个女子,瞧着年约十二三岁,画师的功底精湛,把人物的眉眼刻画的栩栩如生,只不过画像再好,也比不上照相机,陈宇看了看,实在看不出这画像上到底是谁。 “子寰觉得此女如何啊?”李二笑呵呵的问道。 陈宇一怔,心想问老子这个干啥,难不成你还要赐给老子当小妾?正狐疑间,同安公主在一旁笑道, “陛下何苦寻温国公的开心,左右不过是给雉奴选妃,不妨问过雉奴也就罢了。” 陈宇一听,我擦,这画像上的女子是给李治挑的妃子?李治不过十岁出头,怎么就要结婚了? 陈宇正尴尬着不知道说啥,长孙皇后朝李治招招手,李治乖乖的走上前,长孙皇后笑着替李治整整衣冠道, “雉奴明年也该独自去承庆殿居住了,原也该找个可心的人儿照顾起居,恰逢长公主举荐的这小娘,本宫瞧着倒是极好,不知二郎以为如何?” 李二大大咧咧的一摆手道, “这些儿女之事,自有皇后做主便是,朕不过是瞧个热闹罢了。”自古男主外,女主内,李治这会儿还不是太子,这王妃的人选上,李二不会太过操心的。 长孙皇后含笑着点点头, “既是二郎无甚异议,妾身也瞧着这王氏甚好,更有长公主作保,想来雉奴日后也有人照顾起居了。” 只有李治不太满意,在一旁扁了扁嘴,又不敢反驳,小李治如今还是一心想着玩具呢,十来岁的他如何知道自己就快要娶老婆了。 陈宇一怔,王氏,这画像上的女子便是日后的王皇后了?啧啧,那这事儿十有八九就是定下来了。 陈宇顺势给李二和长孙皇后请了个安,顺便拜个年,李二笑呵呵的点头应下,陈宇又给夫妻二人送来一些精致的香水等物,李二大手一挥,又命张贵拿来一些珠宝赏赐给陈宇。 陈宇笑呵呵的从甘露殿退出去,正要理理衣冠离去,身后却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声音, “姐夫留步。” 陈宇忙一回头,却是小李治也出来了,吸着鼻子就朝他走来,陈宇忙一躬身笑道, “见过晋王殿下,殿下找臣有事?”陈宇心想,别特么又要要玩具就行。 李治倒是没有开口问陈宇要礼物,反而定定的问道, “姐夫觉得那画像上的女子如何,听闻这王氏比我大了三岁,甚是无趣。” 陈宇哈哈一笑,忙说道, “晋王不知,女大三,抱金砖呢。” 李治一听,好奇的问道, “还有这般的说法?雉奴倒是闻所未闻。” 陈宇得意洋洋的继续忽悠道, “晋王殿下有所不知,有道是女大三抱金砖,女大三十送江山。女大三百送仙丹。女大三千位列仙班。女大三万王母喂饭。女大三十万,佛祖门口站。女大三百万,三界你说了算。女大三千万,六界任你转。女大三亿,开天辟地。女大三十亿,盘古做小弟。女大三百亿,手搓银河系!” 第三四二章 难得有情郎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李治被陈宇一通忽悠,完全懵逼了,一脸迷茫的看着陈宇道, “姐夫所说的,雉奴尽数听不懂,这女大三十送江山,难不成我大唐还能有女子称帝不成?”在唐朝以前,的确是有女子做皇帝的,之前就说过了,但是李治作为皇子是不能理解在自己这个朝代还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陈宇心想,你不能理解的事儿多了,总不能告诉你,你将来的老婆我给你收走了,免得你李家再出个女皇帝吧? 当即陈宇只得笑吟吟的说道, “晋王殿下不必当真,臣不过与殿下说笑罢了。” 李治懵懂的点点头,又拉住陈宇的袖子道, “姐夫可知道,太子殿下被禁足一事?” 陈宇一下子警觉起来,忙朝四周看了看,周围的禁军离的很远,又把李治拉到角落,这才开口道, “臣听陛下说起过,怎么,殿下何以有此一问?” 李治点点头,一本正经的说道, “太子殿下是雉奴的长兄,自幼便被立为太子,久居东宫,眼下被阿耶禁足,阿耶曾在甘露殿中不止一次提到想要易储,姐夫以为,四哥如何?” 陈宇皱皱眉,李治看起来也不傻,要不然也不会是唐高宗了,思忖了片刻,才开口道, “呵呵,魏王殿下自然是人中龙凤,只是此事乃是陛下家事,臣不敢置喙。” 李治用力的点点头道, “是了,四哥若是做了太子,雉奴也定把他当成太子哥哥一般敬重,将来辅佐他登基,只盼四哥能善待雉奴的家人也就是了。” 陈宇听的心惊胆战,李治才十来岁,便已经想的这么透彻了,无情最是帝王家,硬生生把一个天真的孩子逼的这般老成。 当即陈宇只得堆起笑脸道, “殿下与和太子、魏王同出一脉,无论是谁继承大统,都在情理之中。” 李治毕竟还小,和陈宇说了几句,便嚷嚷着外头冷,陈宇忙让内侍太监把李治送回昭庆殿去,自己则脚步沉重的往宫外挪去。 上元节当日,李二再次隆重的从太极宫里登上銮驾,一路上招摇过市的来到朱雀门大姐,这几年,长安城的百姓每年几乎都能看见李二两次,要么是上元节,要么就是在大唐超级联赛上,陈宇出征的大半年里,李二又举办了两场超级联赛,这已经成了大唐的一项传统文化了,哦不,是传统收入。 以至于洛阳城现在都开始流行足球和篮球了,不少贵胄把这两项体育运动带了过去,以长安城为圆心,凡是大些的州府,几乎都造起了足球场和篮球场来。 陈宇骑在霸红尘上,身边是程处亮杜荷等人,几乎都是驸马,长孙冲虽然现在不是驸马了,但是仍就是李二的外甥,自然也是要随驾的。 今年的上元节比往年还要暖和一些,唐朝的暖冬期很长,贞观二年的时候还闹过蝗灾,所以一到暖冬李二就紧张,生怕再来一次,那大唐可就意味着颗粒无收 ,别说打仗了,全国不知道要饿死多少人。 李二一家的日子好过起来后,这几年上元节都是举家出游的,长孙皇后也带着一干公主和皇子,分别骑马坐车,跟在李二的銮驾后面。 今年就连李治都被带了出来,小李治摇摇晃晃的坐在马上,双脚还够不到马镫,只得由一个太监牵着马在前面慢慢走。 “嘿嘿,瞧,是哥哥呢,哥哥和夫君骑在马上,好生的威风。”朱雀门大街的人很多,人人脸上喜气洋洋的,陈妍和苏忆晚王惜云也在一干下人的陪同下,来到大街赏灯,正好遇见陈宇跟着李二的銮驾出来。 这么多驸马和重臣中,自然以陈宇最为惹眼,一副俊俏的皮囊下,又经历过几次战争的打磨,更显得身姿挺拔。 “十四妹莫要看了,再看,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豫章公主笑着去刮安康公主粉嫩的俏脸。 “六姐还好意思说我,自己不也看那陈子寰入迷的很!”安康公主不甘示弱,和豫章公主闹成一团。 “哼,长姐你瞧,十四姐和六姐,怕是也恨不能嫁给夫君吧。”李漱在另一辆马车里听见了其他公主的嬉闹,气呼呼的转头看向李丽质。 “十七妹可说笑了,便是六妹与十四妹愿意,你道阿耶会让她们下嫁夫君不成?”李丽质丝毫不慌稳如老狗,陈宇娶两个公主已经破天荒了,真当李世民是哈士奇好欺负啊? 今年上元节赏灯的地方,又是摆在了李孝恭的那处大殿里,李孝恭愁眉苦脸的就差和李二哭穷了,幸亏李二瞪了瞪眼,才没让这位河间郡王当场向李二要钱。 “呵呵,今日上元佳节,诸位爱情随朕赏灯,与民同乐,来啊,诸公随朕,满饮此杯!”李二笑呵呵的端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陈宇则秉承着少喝酒,多吃菜,够不着,站起来的原则,大口大口的咀嚼着一块羊腿,和身旁的程处亮长孙冲等人对饮,不多时便有些醉意了。 正喝的酒酣耳热,忽然听得朱雀门大街外吵吵嚷嚷的,李二有些好奇,忙叫张贵出去询问一番。 张贵一路小跑,不多时,又颠颠儿的跑回来,朝着李二躬身道, “启奏陛下,原是一小娘,被那郎君所弃,今日上元佳节,正巧在这灯会中重逢,便起了争执,扰了陛下的雅兴,奴这就去驱赶他们。” 李二忙一摆手, “无妨,朕今日乃是与民同乐,便是这纷争,也算是百姓家事,朕如何能管得。” 长孙皇后笑吟吟的替李二斟满一杯酒,笑道, “世间女子大多用情专一,想来这小郎也不过是喜新厌旧,只盼二郎莫要如此才好。” 李二干笑两声,挥挥手道, “观音婢说笑了,朕虽有后宫佳丽,然皇后与朕结发同心,朕岂会始乱终弃,呵呵,来来来,观音婢陪朕满饮此杯。” 李二喝下一大口今朝醉,笑呵呵的看着殿中的臣子,突然看向陈宇笑道, “ 子寰今日胃口倒是甚好,朕瞧着爱卿已然吃了不少肉食,莫要撑坏了肚子才是。” 陈宇翻个白眼,心想老子吃你两口肉咋了,还心疼起来了?但是他只能笑呵呵的躬身道, “臣多谢陛下关怀,今日有些饿了,故而吃的多些。” 李二点点头,又道, “方才听了这些个传闻,又逢佳节,子寰可有新作啊?”说罢,李二一脸期盼的看着陈宇。 陈宇撇撇嘴,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手里拿着酒壶就往嘴里倒,可酒壶早就空空如也,陈宇哈哈一笑,把酒壶掷给一旁的内侍太监, “好酒,再拿酒来!” 陈宇一来的确是有些醉了,二来,则是故意做给李二看的,就是让他看看,对吧,我陈子寰就是这么放浪不羁,就是这么真性情。 李二反倒一脸的欢喜,抚掌笑道, “好好好,常闻子寰酒后方是真诗仙,来啊,取纸笔来递与温国公!” 陈宇跌跌撞撞的站不稳,一面还嘻嘻哈哈的,一旁的虞世南孔颖达,以及一干公主可都眼神亮亮的死死盯住他,虞世南自忖年纪大了,恐怕身手不如从前,干脆站起身挤到程处亮身边坐下,以便随时去抢陈宇的手稿, 而李丽质则笑眯眯的坐在原处,一脸崇拜的看着自家的夫君,李漱也嬉皮笑脸的拿过酒壶,斟满一壶酒,炫耀似的递到陈宇嘴边。 陈宇干脆一张口,便是一大口喝下,也不管什么礼数礼法,摇摇头,吐出一团酒气, “好酒!” 陈宇摇晃着坐下,拿过张贵捧来的笔墨,只略一沉吟,便落笔如飞, “羞日遮罗袖,愁春懒起妆。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枕上潜垂泪,花间暗断肠。自能窥宋玉,何必恨王昌。”写罢,把笔一扔,拿过李漱手中的酒壶,又是一大口饮下。 李二这回没抢着先,但不要紧,他有儿子啊,三个儿子个个都死死的盯着陈宇呢,陈宇刚一放下笔,李恪眼疾手快,一把抓过手稿,高高捧起,来到李二面前,笑嘻嘻的说道, “儿请阿耶过目。”气的虞世南胡子直翘,和孔颖达对视一眼,恨恨的坐下饮酒。 李二慢条斯理的摆摆手,得意的接过宣纸,与长孙皇后一看之下,当即放声大笑起来, “好个陈子寰,好个诗仙,偏生这相思之情,叫他写的这般透彻,想来我大唐,往后还有谁再敢上元节作诗?” 几个公主和皇子还有驸马纷纷探过脑袋,细看之下,啧啧,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多么哀怨婉转的句子,怎么就让他给写出来了? 安康公主等几个小公主更是用帕子捂着脸,偷偷的去瞧一旁醉醺醺的陈宇,这有情郎指的不就是眼前人吗? 几个好事的内侍太监和李孝恭家的下人,当即就把诗文摘抄下来,按例送到孔颖达家的酒楼也好,平康坊的勾栏也罢,总之,程处默和房遗爱今天晚上,注定又是不欢而散的结局了。 第三四三章 娶女帝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自陈宇写下“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后,长安城刮起了一阵女子求婚的风潮,不少闺阁内的大小姐,纷纷拉下面皮,给自家的情郎写上一封情意绵绵的书信,更有甚者,直接把婚书写到了陈家,光是陈宇自己就收到了不下数十封的情书。 这些信中无一不是向着陈宇表露心迹,言语中又挑明,便是在陈家做一房小妾,也心甘情愿。 “夫君的诗文固然是极好,这些小娘子当真也是用心了。”李丽质笑眯眯的看着这些情书道。 “丽质就莫要取笑为夫了,我哪里想到,大唐的女人这般的豪放!”陈宇哭笑不得的让陈大把这些书信一一整理好,还不得不找时间来一一回信,华夏是礼仪之邦,收了信不回那是对人的不尊重。 “哼,偏生那些小娘不知羞,夫君家中已然是妻妾成群,还一个劲的想嫁进陈家!”李漱则气呼呼的在一旁帮着李丽质整理书信。 “好个瑞雪兆丰年呐。”陈宇喃喃的看着漫天大雪笑道。 “夫君随口一说便是好文章,到底是胸中有大学问的人。”苏忆晚轻轻笑着走上前替陈宇披上一件外衣。 陈宇一怔,原来大唐还没有这句话,自己倒是又说了出来,再看一旁的王惜云,给陈宇端来一碗鸡汤,笑吟吟的说道, “夫君且先喝一碗鸡汤暖暖身子,这汤是妾身炖了两个时辰才熬得的。” 陈宇接过碗,几口喝干,笑眯眯的揽过王惜云的细腰来, “惜云有心了,为夫喝完了觉得浑身热烘烘的,哎呀,来来来,惜云且来给为夫去去火。”说着陈宇就嬉皮笑脸的要上手。 王惜云俏脸一红,忙一闪身躲开,嗔怪道, “夫君莫要胡闹,青天白日的如何就说这话,羞也羞死人了。” 正和王惜云嬉闹的时候,李丽质笑着走了过来说道, “夫君也该考量着,把那武小娘接回家中了,如今年已经过了,没几日便是好日子,夫君可不能误了亲事。” 陈宇一拍脑袋,过个年把小女帝给忘了,忙点点头道, “丽质说的是,为夫倒是忘了,唔,陈大,过来,回一趟李庄,给武家送个信,告诉她们,本侯二月初二,当来迎娶武媚。” 陈大忙不迭的一躬身,转头急匆匆的出了家门,半天不到,便气喘吁吁的跑回来,告诉陈宇,杨氏已然把武媚的嫁妆给准备好了,就等陈宇亲自上门了。 “淦,这杨氏这么起劲干啥,又不是她嫁给老子?”陈宇嘟嘟囔囔的点点头。 过了上元节,半月后便是二月二,这一天的陈家没有太过热闹,陈宇只邀请了几个纨绔和他们的老爹来,武家比不得王家,一大早,陈宇便骑上霸红尘,陈大陈二领着几个新买来的下人,赶着牛车,一路出了长安城,往李庄方向而去。 一路上,不少乡民见了陈宇,仍旧止不住的朝他俯首谢拜,原因无它,陈宇虽然封了国公,但是食邑仍旧在蓝田县,不外乎多了几百户,陈家的租子比别家少了一半,这些乡民现在家家户户都有余粮,吃得饱穿的暖,自然对陈宇感恩戴德。 待来到自己 的老家前,杨氏早早的便在门口等着了,陈宇忙笑着下马道, “如何敢劳烦夫人亲自出门迎接。” 杨氏冲着陈宇一福,感激的说道, “奴全家都仗温国公照拂,今日小女出嫁,奴家自当来迎接陈公。” 俩人客套几句,陈宇虚扶一下,杨氏在前,陈宇在后,进了老家的大门,武媚早就在武顺的陪同下,坐在屋中等候了,小女帝年纪还小,总也坐不住,时不时的扭动几下。 “莫要乱动,小心叫人看了去,说出嫁的新妇好不安生!”武顺慌的忙按住武媚道。 “哼,夫君才不会在乎!”小女帝不服气的又扭了扭身子。 “好了好了,莫要乱动了!”武顺慌的忙按住武媚。 陈宇在前厅一抬手,陈大领着几个下人,抬着硕大的几口箱子进来,这也是他给武媚的聘礼,女帝就是女帝,陈宇也实在不愿意她嫁的这么寒酸,给杨氏的聘礼足可与当初迎娶王惜云一般多。 “温国公这些聘礼,当真是多了!”杨氏看的有些心惊,她给武媚准备的嫁妆虽然不少,但是也绝谈不上有多豪华。 “夫人见笑了,应国公虽已故去,本侯也万不会亏待了他的女儿!”陈宇正色道。 待武媚被武顺扶了出来,坐上马车,陈宇看的有些愣,武顺不会也要嫁到他陈家吧?还有娶小的送大的这种事儿? 当即陈宇又不好多问,只得先一并带了回去再说,待回到长安城的家门口,一干纨绔也早早的在门口嬉闹了, “哎呀呀,子寰今日又娶得美妾,当真是艳福不浅呐!”房遗爱笑嘻嘻的走上前道。 “房二郎怕是家中惧内的很呐,自入了兰陵公主的房后,如今去平康坊也少了。”程处亮则在一旁取笑道。 不光是这些纨绔,还有一些官员也被陈宇邀请来做客,就连与陈宇素来不对盘的崔杰儒,今天也是笑嘻嘻的来喝陈宇的喜酒。 “温国公娇妻美妾,家中一团和睦,叫人羡慕的紧啊。”崔杰儒笑呵呵的递过一封礼单。 “崔长史见笑了,原是替故去的应国公照拂罢了。请屋中上座”陈宇撇撇嘴,命人收下礼单,把崔杰儒请了进去。 这崔杰儒如今也官拜魏王府长史,兼文学馆学士,彻彻底底的成为了李泰的党羽。 “子寰大喜啊,我来迟了!”只见李恪笑呵呵的从马上下来,朝着陈宇笑道。 “见过吴王殿下。”陈宇也是笑嘻嘻的,李恪是他请来的,有他在,也算是给小女帝足够的面子撑场了。 酒席上,陈宇一贯的拿出屡试不爽的大招来,喝凉水!几坛子凉水备着,就是这天寒地冻的,喝凉水让陈宇的肚子有些吃不消。 “去,给武媚房里送些吃食!”陈宇仍没忘了这个习惯,凡是嫁到陈家来的新妇,陈宇都不舍得让她们新婚当天饿肚子的。 小梅小兰当即给武媚房里送去一份吃食,刚出门,武媚就急急的想跳下床去掀自己的盖头,慌的武顺忙按住他, “小妹不可胡闹,这盖头自当是温国公来掀开的,如何能自己掀得!” 小女帝嘟嘟囔囔的坐回床边, “长姐忒小心了,我饿死啦,一整天都没吃饭了呐。” 武顺拗不过武媚,只得小心的拿来一块糕点递给她,嘱咐道, “先用这糕点垫上一些,小心莫要沾花了脸!” 武媚喜笑颜开的接过糕点,从盖头下方送进嘴里咀嚼,武顺就没这么大胆了,虽然她也饿的慌,武媚好歹还能坐着,她只能站在一旁,整个人饿的晕晕的。 待傍晚时分,陈宇送走了宾客,这才整整衣冠,推开房门走进来,看见案桌上的吃食没怎么动过,有些好奇道, “媚儿没吃饭食?倒是不饿吗?” 武媚刚想说话,武顺慌的忙上前按住她,笑道, “还请温国公先掀盖头,再饮合卺酒才是。” 陈宇点点头,当即挑开武媚的盖头,小小年纪的武媚妆点之下,倒也千娇百媚,不愧是祸祸了整个大唐的女人。 武媚一双灵动的美目骨溜溜的看着陈宇,陈宇哈哈一笑,摸了摸她脑袋, “媚儿饿坏了吧?来来来,先吃些东西。” 武媚长舒一口气,小拳头挥舞着, “都怪长姐,叫妾身好生不自在。” 陈宇招呼着武顺道, “武小娘也辛苦了,便坐下吃一些吧。” 武顺红着脸忙道, “奴家不敢,还请温国公自便。” 陈宇咂咂嘴,看了看武媚,皱眉道, “媚儿,你这胞姐,难不成是随你嫁进我陈家的?” 武媚正吃着一块大肉呢,见陈宇发问,理直气壮的点点头道, “正是,阿娘吩咐长姐随妾身一道嫁进来啊,虽是胞姐,也是陪嫁。” 陈宇哭笑不得道, “胡闹,武小娘乃是堂堂的应国公长女,如何能做那陪嫁的丫头,应国公泉下有知,自然是不会答允的。” 武顺忙冲着陈宇一福,怯生生的道, “温国公于我武家有恩,原也是应该的,奴家是自愿做小妹的陪嫁的。” 陈宇摆摆手道, “武小娘说笑了,本侯万万不会答允的,这样,既然嫁也嫁进来了,本侯便把你安置在家中,待过得几年,便以本侯义妹的身份,安排你风风光光的嫁人!” 武顺一听,惊呆了,当即两颗豆大的泪珠滑落,跪倒在地,冲着陈宇深深一拜道, “温国公待奴家这般厚恩,奴实不敢受。” 陈宇笑呵呵的虚扶一下道, “武小娘不必多礼快快请起,来人,带武小娘去用饭洗漱,先行住在妍儿的屋子里!” 当即小梅和小兰便把武顺带出房间,陈宇这才抽出空来去看身边的小女帝,武媚笑嘻嘻的咽下一块糕点,看着陈宇道, “夫君,长姐生的这般貌美,为何不留下她做一房妾室啊?” 陈宇揉了揉小女帝的脑袋笑道, “媚儿只当为夫是色中恶鬼不成,你长姐乃是应国公长女,若真是为妾也就罢了,岂有做陪嫁的道理,叫人听了去,岂非说本侯欺负那孤儿寡母!” 第三四四章 武顺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武顺生的比武则天要娇柔一些,虽少了武则天的媚色,但也平添几分温婉,脾气也比小女帝来的更温顺,陈宇对于她,心里则有另一番盘算。 待武媚吃的差不多了,这才笑嘻嘻的环上陈宇的颈子,嬉笑着说道, “妾身这就服侍夫君洗漱。” 陈宇慌的忙挣脱开来,摆摆手道, “媚儿莫要胡闹,如今你年方豆蔻,如何能与我圆房,待过得两年再说!” 武媚不满的看了看自己身上,又站起身转了个圈,眼圈儿一下子红了, “夫君莫不是嫌弃妾身长的丑陋,所以不愿与我同房?” 陈宇哭笑不得的把小女帝拉到身边,拍拍她脑袋, “媚儿莫要胡思乱想,便是高阳公主,嫁给为夫的时候也快要及笄了,你如今年岁尚小,如何能经历那人事,乖,听话,过得两年,为夫再与你圆房,如今你只需好好在家中玩闹便是了。” 陈宇娶归娶,但是让他现在就和武媚圆房,那是万万不敢的,虽没有什么律法约束,但看着纤细的小女帝,陈宇实在很难下狠心去挞伐她。 武媚年纪也虽小,也不满的嘟起嘴道, “那妾身嫁给夫君,若是两年无所出,岂非是叫人笑话妾身不会生养?” 自古女子便是这个思想,嫁给了男方后,自然是要替人传宗接代的。 陈宇哈哈一笑,揽过武媚的身子,让她靠在自己胸口笑道, “媚儿且看家中,除了忆晚替我生了个女儿外,又有哪个妻妾有孕了?便是漱儿,为夫都劝告过她,不要太早生养,对身子不利,你又急得什么?” 陈宇好生劝慰了一番,小女帝才悻悻作罢,但新婚之夜陈宇是不能去别的妻妾房中过夜的,当即只得在武媚的服侍下更衣洗漱,武媚累了一天,小姑娘一沾着枕头就呼呼大睡了过去,只留陈宇一个人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天花板发呆。 隔日一早,陈宇打着哈欠起床,武媚已经起来了,小姑娘的精力就是好,笑嘻嘻的替陈宇穿上衣服,又命人取来热水给陈宇洗脸。 待陈宇领着武媚来到前厅,李丽质和李漱已经笑嘻嘻的坐在正中间,等着新妇奉茶了。 “见过公主殿下。”武媚很乖觉的冲两位陈家的大妇福了一福。 “媚儿免礼了,起来说话吧。”李丽质笑吟吟的虚扶一下道。 待两个公主用过了茶,李漱当即笑嘻嘻的站起身,拉着武媚的手道, “妾身与媚儿甚是投缘,如今嫁进家中,便可日日与妾身为伴了。” 陈宇哈哈一笑道, “漱儿便领着媚儿好生玩耍去,家中大小事不用你们操心。” 这小女帝和高阳公主一见如故,估摸着性子里有着天然相吸的成分,倒也欢喜,只李丽质皱着眉头拉过陈宇来问道, “夫君,这媚儿昨晚,怎的没有落红?” 陈宇恍然大悟,这玩意儿是女子一辈子的贞洁,李丽质没看见那块白绢,自然心里有了疑问,还道武媚不干净。 “丽质多心了,为夫昨晚没与媚儿圆房。”陈宇只得细 细的解释了一通,李丽质这才放下心来,笑道, “夫君也忒小心了些,阿娘比媚儿还小些时,便也嫁给了阿耶,妾身的妹妹清河公主,年方十岁也尚给了程二郎,媚儿已然年及豆蔻,夫君怎还这般的谨慎。” 陈宇撇撇嘴,心道李二也真下的去手,当即摆手道, “为夫先前说过了,太早圆房和生养,对身子不利,好了好了,为夫还有别的事情与丽质商议。” 说罢,陈宇便把武顺的事情一说,李丽质也皱起了眉头, “夫君说的是,这武小娘乃是应国公长女,如何能做得陪嫁,只不过寄宿在家中,难免遭人非议!” 陈宇点点头,李丽质说的也没错,他迎娶武媚那是光明正大的事儿,可是武顺作为武媚的陪嫁,进了陈家大门,将来要再嫁人,可就不太方便了,世人都只知道陪嫁的丫鬟也是要侍寝的。 “唔,丽质说的在理,那这武小娘,总不能在家中住一辈子啊?”陈宇咂咂嘴道。 陈宇当即在客厅里踱起方步,转了足有一刻时间,眯起眼睛,笑的有些诡异,看着李丽质道, “嘿嘿,丽质啊,你觉得,若是把武小娘,送入宫中,如何?” 李丽质不明所以道, “夫君是要把武小娘献给阿耶?这如何使得,武小娘若是被阿耶选上,和媚儿岂非是差了辈分。” 陈宇笑嘻嘻的摇摇头道, “非也,为夫怎会去找圣人,自然是找圣人的儿子了。” 李丽质好奇道, “夫君是要把武小娘送到太子身边?还是三哥?又或是四哥?” 陈宇摇摇头,笑的有些猥琐, “哈哈哈,都不是,为夫想把这武顺,送到晋王身边!” 李丽质一听,更好奇了, “夫君又说笑了,雉奴这几年虽稍长了些,到底还小,妾身听闻阿耶正在给雉奴挑选王妃,这武小娘便是进了宫,怕是也做不得雉奴的正妻。” 陈宇哈哈一笑,摆手道, “为夫何时说过要武小娘做晋王的正妻了,好了好了,且不说了,我这就带武小娘进宫,丽质且在家宽坐便是了。” 说罢,陈宇不等李丽质说话,当即急匆匆的来到后院,武顺早已起床,见了陈宇,忙怯生生的下福道, “见过温国公。” 陈宇点点头,虚扶一下,笑道, “武小娘,本侯且问你,可愿随我进宫?” 武顺一怔,不知道陈宇什么意思,但是逆来顺受的性格让她不得不机械的点点头道, “是,奴家自当听温国公的吩咐。” 陈宇一听,只当是她答应了,当即命下人备好马车,自己则披上外衣,骑着霸红尘一路来到承天门前,门口的小太监都知道陈宇乃是当今皇帝最宠信的臣子,如今也不多问了,笑嘻嘻的给陈宇开了门。 “温国公当真是得圣人宠爱,不用通报便能进宫。”武顺也赞叹的说道。 陈宇笑嘻嘻的不说话,一路来到甘露殿,打听了一下,李二的确在里面,正和几个妃子在里面玩闹,陈宇 当即整整衣冠,命太监进去通报。 “启奏陛下,温国公陈宇求见。”小太监来到殿内,朝李二通报道。 “唔,是子寰来了啊,呵呵,好,快宣。”李二一听陈宇来了,不在意的挥挥手。 “臣见过陛下,见过皇后见过……”陈宇一进来,就给李二和一干大小妃子行李,连带身边的武顺也急忙一福,不敢说话。 “唔,子寰来了啊,嘶,爱卿身边的女子是何人啊?”李二有些奇怪,陈宇竟然带了个女人进宫?瞧着年纪不大,嘿嘿,别是送给老子的吧?李二有些蠢蠢欲动了。 “启奏陛下,前些日子,陛下曾言及,晋王殿下如今该去承庆殿居住,又曾与皇后为殿下挑选照拂之人,臣身边的女子,正是应国公长女武顺,尚未及笄,秉性纯良,温婉柔嘉,前日臣迎娶应国公次女为妾,这长女,臣想着晋王殿下无人照拂,故特来请陛下的旨意。”陈宇说的有板有眼。 李二悻悻的看了一眼武顺,虽然看不清相貌,但是小姑娘生的苗条,李二自己都有些动心。 长孙皇后率先出声了,笑呵呵的说道, “到底是子寰有心,本宫竟没想到,好好好,武小娘,且抬起头来,叫本宫瞧瞧。” 武顺怯生生的抬起头,不敢直视长孙皇后和李二,看了几眼,长孙皇后便笑眯眯的招手道, “好好好,武小娘生的相貌端正,家世清白,本宫瞧着甚是欢喜,来,本宫有几句话要与你说。” 武顺娇怯怯的不敢上前,陈宇忙抬脚虚引一步, “武小娘无需慌张,还请上前与皇后说话。” 长孙皇后的身边一干妃子都来劲了,后宫女人多,是非也多,杨妃韦妃这种干脆拉着武顺的手,笑嘻嘻的打量起来, “啧啧,多俊俏的小娘子,皇后若是不要,本宫可向陛下讨了去,照拂恪儿呢。”杨妃笑嘻嘻的看向李二道。 李二有些幽怨的看着陈宇,还以为是献给他的呢,陈宇只当没看见,漫不经心的剥着指甲。 长孙皇后拉着武顺问了几个问题,大多也是家中的情况,武顺虽然羞怯,但到底是武士彟的长女,一一对答如流,长孙皇后也甚是满意, “去把雉奴给本宫叫来!” 张贵应声而出,李二恨恨的又看了眼武顺,啧啧,这姑娘,生的真不错,给李治真是可惜了。 但这种事情李二不好意思插手,毕竟是后宫的事儿,自有皇后说了算, 李治过了年便去承庆殿居住了,这会儿一脸懵逼的被叫了过来, “儿见过阿耶阿娘,嘿嘿,姐夫也来了?”李治笑嘻嘻的看着陈宇。 “雉奴啊,且过来,瞧瞧这小娘,阿娘若把她放在你寝宫里,你可愿意?”长孙皇后笑吟吟的把小儿子拉到身边。 李治刚开始还有些抗拒,可当他走近后,看见武顺的相貌时,小小的心思活络了,虽然他只有十来岁,但是历史上他和武顺的确有不明不白的关系啊。 “唔,唔,儿全凭阿娘做主。”李治有些扭捏,又不好意思明说,拉着衣角,不敢去看长孙皇后。 第三四五章 魏王有约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长孙皇后怜爱的替李治理理衣冠,笑道, “本宫瞧着这武小娘,虽比雉奴大上二三岁,倒也无妨,左右不过是个照拂起居之人,年纪大些便懂得疼人,本宫便留下这小娘在雉奴的寝宫里伺候吧。” 李治一听,开心了,小嘴一咧笑道, “儿谢过阿娘,嘿嘿,姐夫也说了,女大三,抱金砖。” 李二一听,不满的就朝陈宇看去,这陈宇一天天的嘴里胡咧咧什么呢,什么女大三抱金砖,当即就不满的说道, “哦?子寰还说过这样的话?朕倒是闻所未闻。” 眼看李治还想把陈宇之前说的话重复一遍,慌的陈宇忙出列躬身道,、 “呵呵,臣一时孟浪,还请陛下恕罪,只是臣觉得,女子若年纪大些便知心疼晋王殿下,此女又是应国公的遗孤,想来无牵无挂,必能尽心侍奉晋王。” 李二默不作声的点点头,长孙皇后又招过武顺,武顺怯生生的走上前,不敢抬头,长孙皇后笑呵呵道, “倒真如子寰所言,武小娘拘谨的很,也罢,这便跟了稚奴而去,若侍奉得体,本宫也万不会亏待于你。” 武顺虽然胆小,但还算识大体,忙冲着长孙皇后一福道, “是,奴家必定尽心侍奉殿下。” 陈宇心里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安排完了武顺的事情,才从甘露殿退出来,一路哼着小曲儿朝承天门而去,刚要上马,却听得身后有人叫他, “温国公还请留步。” 陈宇回头一看,却是崔杰儒,顿时皱皱眉,朝着崔杰儒一拱手, “崔长史有何指教啊?” 崔杰儒也忙朝着陈宇一拱手,笑着说道, “魏王殿下命臣,特来邀请温国公,前去府上一叙。” 陈宇一听,泛起了嘀咕,李泰这小胖子又打的什么主意,好端端的叫自己去他家干什么?但是既然王爷有请,自己不能不赏脸,只得拱手道, “是,还请崔长史带路吧。”当即跨上霸红尘,和崔杰儒并驾齐驱,前往魏王府。 到了李泰家,李泰笑呵呵的从客厅迎出来,拉过陈宇的手笑道, “孤王今早听闻温国公前去甘露殿了,故特命崔长史前去承天门等候,不知子寰今日前去阿耶处,可是为了何事?” 陈宇老老实实一躬身道, “臣今日带应国公遗孤武顺,前去面圣,这武顺已然得了圣人旨意,入住晋王殿下的承庆殿了。” 李泰有些好奇, “稚奴?子寰给稚奴送婢女去了?哈哈哈,倒真是稀奇,平日里只听闻子寰替稚奴做了不少玩具,便是孤王府上也有那台球桌,想不到子寰今日尽然给稚奴送去婢女,倒闻所未闻啊。” 此刻的李泰从来没有将李治作为自己的竞争对手,倒是对这个弟弟亲切的很,也没有想到陈宇会去特意讨好李治。 陈宇当即便半真半假的说着,自己也就是娶了武媚,看着武顺不忍让她沦为陪嫁丫头云云,李泰听了也只能点点头,又道, “呵呵,子寰 且来尝尝,这今年的新茶,孤王可是命人培育了许久。” 当即李泰命人端上几杯茶来,大唐时逢暖冬,李泰的茶叶又是命人精心栽培过的,这明前的茶叶香的很。 陈宇忙客气的起身谢过李泰,端起茶杯咂了两口,说实话,他喝不出明前茶到底有什么好的,感觉和五块钱一斤的炒青也没什么区别。 喝了几口茶,李泰话锋一转,突然开口道, “呵呵,不知子寰可有前去拜见过太子啊?” 陈宇一怔,忙放下手里的茶碗,拱拱手道, “臣自去年出征倭国以来,未曾得见太子,倒是疏忽了。” 李泰的脸上笑意更甚,摆手道, “孤王不过随口一问,听闻太子足疾行甚艰难,已然是下不来床榻了,但闻东宫有一侍女曰俳儿,竟然趁太子足疾卧榻之时,居心叵测,意图染指妃位,不知子寰作何处想啊?” 陈宇莫名其妙的摇摇头, “此为太子家事,臣不敢置喙。” 李泰见陈宇不表态,也不追问,又一摆手道, “孤王今日还邀请了令武等人一道饮酒,子寰便留在孤王府上,一道用饭吧。” 陈宇不好推辞,只得一拱手, “臣谢过殿下。”当即陈宇唤来魏王府上一个小吏,前往自己家中向李丽质等人报信,说自己留在李泰家吃饭云云。 少顷,陈宇才看见,柴令武和苏勗也来了,柴令武是柴绍的儿子,娶了巴陵公主,从辈分上说和陈宇平辈,大家都是驸马。 苏勗就不一样了,这小老头可是堂堂的“秦王府十八学士”之一,当初李二在秦王府上开设文学馆,与今天的李泰大同小异,李世民在秦王府中设置官属,并在府中开置文学馆,延揽四方文学之士,礼遇甚隆,房玄龄、杜如晦、虞世南、孔颖达、褚亮、姚思廉、李玄道、于志宁、苏世长、薛收、陆德明、李守素、蔡允恭、颜相时、许敬宗、薛元敬、盖文达、苏勗等十八人并为文学馆学士。 但是苏勗和许敬宗差不多情况,到了这会儿也没混上个实职,成天的跟在李泰屁股后头瞎混,所以两人见陈宇也在魏王府上,倒是还不得不先抬手给陈宇行礼, “见过温国公。” 陈宇是国公,又官拜右骁卫大将军,实打实的三品大员,柴令武还好些,李二封他为太仆少卿,这苏勗就惨了点,至今还只是个魏王府司马。 “呵呵,见过柴少卿,苏司马了。”陈宇和这俩人不熟,但也算见过几回,笑呵呵站起身拱了拱手。 刚要坐下,只听门外传来脚步,陈宇抬眼望去,竟然是房遗爱来了? 房遗爱进了屋子,朝着李泰行过礼后,又和柴令武和苏勗打了个招呼,不曾想陈宇这在这里,房遗爱倒是喜上眉梢, “诶?子寰也来了?” 陈宇眉头一皱,按理说自己娶了高阳公主后,房遗爱应该不会再和李泰有任何交集了,怎么如今他也掺和进来了? “房常侍怎的今日来迟了啊?”柴令武笑呵呵的问道。房遗爱自娶了兰陵 公主后,也被李二加封了散骑常侍,安化县公。 房遗爱满不在乎的摆摆手道, “昨日喝的宿醉,今日便起的有些吃了,耽误了时辰。” 李泰见人到齐了,笑嘻嘻的说道, “诸公且宽坐,孤王这便命人上酒!” 席间,陈宇少不得要和李泰等人觥筹交错一番,但陈宇留了个心眼,不敢喝多,房遗爱倒是不以为意的还拉着陈宇,嚷嚷着要和他不醉不归,陈宇只得一面应承着房二,一面又小心的看着李泰的脸色。 酒过三巡,众人脸上都浮起了红晕,李泰这才清清嗓子, “诸公,孤王听闻太子东宫有一侍女,唤作俳儿,竟趁太子足疾卧榻之时,意图染指妃位,诸公以为如何啊?” 柴令武当即醉醺醺的一摆手道, “太子已然失了圣心,若迷恋女色,圣人定当大怒,臣以为,当告知圣人,以待发落。” 苏勗则颇为老成的摸了摸下巴的胡子笑道, “柴少卿此言差矣,老夫以为,此为圣人家事,既为家事,自当以太子妃为首,向圣人进谏才是。” 七嘴八舌之下,陈宇总算听明白了,李泰是打算拿这件事做文章,向李二打小报告去。 最后得出的意见就是,应该联络太子妃苏氏,而这苏妃,乃是苏勗的侄女,苏勗本身是国舅,娶李渊十女南昌公主为妻,和这苏妃本就是一家人,自然也就好说话多了。 这一段历史,陈宇在后世并没有学到,所以也就不是很清楚中间的过程,他一直思考的便是房遗爱为什么会参与到李泰集团中来。 酒足饭饱后,几人互相搀扶着走出魏王府,房遗爱笑嘻嘻的拉着陈宇的袖子道, “子寰今日少言寡语,可是饭菜不合口味?” 陈宇用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眼神看了看这个败家子,叹口气道, “房二郎说笑了,魏王府上饭食精美,怎会不合口味,房二郎还是早些回家歇息,咱们改日再聚。” 房遗爱笑嘻嘻的跨上自己的马,摇摇晃晃的朝陈宇一拱手,陈宇也跨上霸红尘,回到家中,急急忙忙的来到李丽质的房间,李丽质正在写字,见陈宇回来一身的酒气,忙笑道, “夫君今日去四哥府上用饭了,怎的回来也不先歇息,待妾身帮你洗漱。” 陈宇摆摆手,拉过李丽质来,把今天在酒席上的话一学,李丽质当即就皱起了眉头, “纵然是太子哥哥失德,四哥这般做,未免也有失兄弟情谊了。” 陈宇点点头道, “为夫担心的不是太子,而是今日在席间,房二郎竟然也来了,本有心提醒,奈何魏王在身边,实在是不便开口。” 李丽质好奇的问道, “即便夫君是看好稚奴,也不用这般的提防四哥吧?” 陈宇哪里好说李泰和李承乾都没什么好下场,自己不过是提前知道了结局罢了,酒劲上头,便懒得再说,整个人恹恹的,李丽质忙命人烧水给陈宇沐浴,陈宇洗过澡后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三四六章 称心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隔日,苏勗果然不负众望的告诉了自己的侄女苏氏,苏氏在前两年便成了太子妃,但李承乾卧床不起,和自己也没有什么夫妻感情,当即就不爽了,先是跑到长孙皇后处告状,待李二上朝回来,又哭哭啼啼的和李二一说。 李二当即就怒不可遏道, “无耻之徒,来啊,随朕一道,前去东宫!” 李承乾这时正在东宫,享受着俳儿的足底按摩,正舒服的眯起眼睛打着瞌睡呢,忽然听闻门口的小太监喊道, “陛下到~”慌的李承乾赶紧起身,可足疾疼痛难耐,一时半会又穿不上鞋子,俳儿只得拼命的把李承乾肿大的双脚往靴子里塞。 李二怒气冲冲的带头走进丽正殿,只见李承乾和俳儿衣冠不整,正在匆匆忙忙的穿鞋,顿时便要发作, “混账东西,整日的不思进取,流连女色,如何能堪任储君!” 李承乾鞋子都来不及穿了,赶紧下床,但足疾又让他站立不稳,干脆伏倒在地上,战战兢兢的说道, “儿不知阿耶前来,恕儿不能以礼相迎。” 李二从鼻子里喷出一道冷哼来, “高明啊,朕若是不来这东宫,怕是你连朕是谁,都不记得了吧?你这身边的侍女又是何人啊?” 李承乾忙战战兢兢的抬起半个身子, “回阿耶,真乃是儿的婢女俳儿,俳儿精通按摩之法,平日里儿足疾疼痛之时,便由她给我按摩,可稍解痛楚!” 李二一摆手,怒道, “胡闹,即便是医治足疾,自有太医署来接手,难不成你这婢女,比那太医还要精通医术不成?朕看你是不思进取,谎话连篇,你这小小的婢女,竟敢狐媚太子,扰乱东宫,来啊,拖出去,杖责一百!” 俳儿顿时吓的魂不附体,杖责一百是什么,基本上可以宣告一个人的死刑了,李承乾吓的不敢说话,他再喜欢俳儿也不敢这时候去忤逆自己的老爹李世民。 当即俳儿便被几个太监拖了出去,过了一会,便听见撕心裂肺的声音从殿外传进来,显然是已经打上了。 李承乾战战兢兢的伏在地上,口中也不住的求饶, “儿知错了,还望阿耶绕过儿这回,念在儿足疾疼痛难忍的份上。” 李二看了看自己的大儿子,的确,双足肿的厉害,叹了口气,神色稍稍缓和了些, “来啊,把太子扶到床榻之上,好生休养,太子妃也该多加照拂才是。” 李二又劝勉了李承乾几句,这才转头离开了丽正殿,李承乾心中挂念俳儿,忙叫身边的小太监去看俳儿的伤势,只见小太监急匆匆跑出去,不多时,又惴惴不安的跑回来,冲着李承乾躬身道, “启禀太子殿下,俳儿,俳儿她……” 李承乾不耐烦的挥手道, “快说,俳儿到底怎样了?” 小太监只得老老实实的说道, “俳儿不堪刑罚之苦,已然是死了。”俳儿哪里挨的过这一百廷杖,当即便被活生生打死了,李承乾一听, 坐起身子来,两眼滚落几颗泪珠,口中喃喃自语道, “俳儿,便去了吗?是孤不好,都是孤的错。” 李承乾还想命人厚葬俳儿,但是下人都不断的劝说他,别去惹李二的不痛快,李承乾才不甘不愿的让人收拾了俳儿的骸骨,草草葬了了事。 又过得几日,天气稍稍暖和了些,陈宇正从承天门上朝出来,打算去西市逛一逛,看看最近胡人又有什么新玩意,还没走到西市,却看见前面来了一行人,为首的穿着四爪龙袍,显然是王爷的打扮,年纪不过十七八岁,却并非李恪和李泰等人。 陈宇忙走上前,躬身道, “臣见过汉王殿下。”原来此人便是李渊的儿子汉王李元昌,也是李渊儿子中极为出色的一个,年少之时便精笔意,擅行书,更是擅长画马,不但和李承乾关系不错,和年纪尚小的李治也极为亲热,陈宇虽然没见过他几回,但是这货是后来李承乾谋反时的主力军,自然还是记得住的。 “唔,是温国公啊,呵呵,温国公此去西市方向,可是要买东西?”李元昌也客气的下马,朝着陈宇笑呵呵说道。 “呃,呵呵,正是,臣就是随处逛逛。”陈宇偷眼瞧了瞧李元昌一行,人还不少,也不知道要干什么去。 “唔,温国公还请自便,改日再叙。”李元昌不是来找陈宇的,当即和陈宇拜别后,急匆匆的来到东宫,东宫的内侍太监见了李元昌,忙打开门,李元昌当即带着一个十多岁的小男孩,进了东宫。 “臣见过太子殿下。”李元昌虽是汉王,但也需向李承乾行礼。 李承乾和李元昌关系融洽,见他来了,脸上挤出一丝笑意,抬手道, “叔父免礼,还请宽坐,来人,上茶。” 李元昌关心的上前看了看李承乾肿大的双足,痛心疾首道, “臣近日听闻,陛下训斥太子,沉迷女色,更是杖毙了殿下的侍女,臣夜不能寐,今日便给殿下送来一人,望能代替那婢女,侍奉殿下左右。”说罢,李元昌手一挥,身后的小男孩怯生生的走上前,冲着李承乾一躬身,脆生生的道, “见过太子殿下。” 李承乾是个双,一看这小男孩,眉清目秀,眉宇间更是与之前杖毙的俳儿极为相似,顿时双足也不疼了,乐的忙从床榻上跳了起来,嘿嘿笑道, “唔,叔父有心了,哈哈,孤正愧对俳儿,想不到天下竟有如此相似之人,好好好,来来来,孤且问你,可有名字?”说罢,李承乾招过下首的小男孩来。 “回太子殿下,小民贱名有碍清听,不若请殿下赐名吧。”小男孩虽然年纪不大,但是看上去颇为老成。 李承乾更是欢喜,抓耳挠腮道, “好好好,即便如此,那孤便赐你一名,曰‘称心’如何啊?” 称心一听,忙又是一躬身, “小民谢过殿下赐名。” 李元昌见目的达到,当即笑呵呵的起身道, “殿下有称心陪伴,想必足疾必能早日康复,臣就不叨扰了,这就 进宫瞧瞧稚奴去。” 李承乾和李治的关系虽然不深,但是不像和李泰这般恶化,对于这个年纪不大的弟弟,李承乾也还算偶尔会找李治来说几句话。 “好好,叔父且自去便是,若见了稚奴,便说孤也甚是想念他。”李承乾随口说道。双眼却是不离称心片刻。 李承乾得了称心后,即便是辩机这样的俊俏郎君,都免不了冷落三分,更别提太子妃苏氏了,如今辩机已经成了会昌寺的二当家,除了方丈,便是他名气最大,时不时就要开坛讲经,来这东宫也少了些。 别人自然是不知道李承乾在东宫里豢养优伶的,但是太子妃苏氏可是明明白白的看在眼里,自然少不了又是找苏勗好一顿哭诉。 “唔,这太子殿下上回被圣人责罚,竟然又召了一名优伶入宫陪侍,还是个男子,陛下若是得知,怕是要大发雷霆吧?”魏王府里,苏勗笑呵呵的冲着李泰说道。 “太子失德,如今此事若是传出宫闱,怕是天下皆知,阿耶定不会允许的。”李泰思忖道。 “不若便让太子妃再次进谏,也好让太子在圣人面前,失尽了圣心如何?”苏勗趁机劝说道。 李泰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这种事情可不能浪费了,当即便由苏勗进宫,找来自家的侄女苏氏,一番叮嘱后,苏氏再一次哭哭啼啼的来到甘露殿,李二一听,乖乖不得了,自家的儿子越来越不像话了? 就连一旁的长孙皇后都忍不住蹙眉道, “高明可愈发放肆了,先前二郎责罚他,妾身还道高明年少,不识大体,如今更是招优伶入宫秽乱,便是妾身也听不下去了!” 李二一看自己老婆都发话了,怒发冲冠道, “来人,皇后与朕,摆驾东宫!” 随后,苏氏便跟着李二的銮驾,陪在长孙皇后身边,一路悲戚的来到东宫,李承乾正在和那称心眉花眼笑的饮酒,李世民一脚踢开正要通报的太监,抬脚进了丽正殿,刚巧看到了这一幕,顿时怒从心头起, “放肆!身为太子,竟然宠信优伶,学那断袖分桃,该死!” 李承乾哪里想到李二这么快又会来东宫,这下好了,连长孙皇后都来了,在一旁掩面不忍直视。 李承乾还是来不及穿鞋,忙跪倒在地,不敢出声,上次俳儿的事情过去没多久,眼下李二怒不可遏,自己不敢再出声求饶,只偶尔抬头瞧瞧的看一眼长孙皇后,希望自家母亲能为他说上几句话。 李二见李承乾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心中一急,叹道, “高明啊,你是朕的长子,自幼便立为太子,朕只盼你能做个守成之君,也就罢了,偏偏这般的叫朕失望,优伶呢?优伶何在?” 称心一听,李二叫自己名字,忙也畏畏缩缩的爬到李二面前跪下,战战兢兢的不敢说话。 李二一见称心的样子,又不开心了,这张脸和之前那个俳儿太像了,居然还是个男的?当即一脚踢开称心,转头道, “来啊,给朕把这秽乱东宫的贼子拉出去,枭首示众!” 第三四七章 冰糖葫芦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称心被吓的魂不附体,跪倒在地动也不敢动,一旁的军士拉起他来,不由分说的就往丽正殿外拖,李承乾不敢出声,当下自保都成了问题,哪里还有心思去管优伶的死活。 李二余怒未消,在丽正殿里兜兜转转,又怒道, “高明啊,自你患上足疾之后,朕已然是放宽了你的学业,如今倒好,在宫中豢养起优伶来了,魏征呢?玄成公哪儿去了?” 李承乾忙爬到李二脚下,抱住李二的大腿痛哭道, “儿不孝,魏师平日里教导儿当忠君爱父,今日魏师身体抱恙,故而未来东宫。” 李二一听,魏征居然生病了,一脚把李承乾踢开怒道, “玄成公怕不是被你这不孝子气病的!” 长孙皇后在一旁看的心疼不已,李承乾再不成器,也是她的长子,当即拉住李二的袖子劝慰道, “二郎且息怒,高明虽有过错,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二郎也该给他改正的机会才是。” 李二不满的看向长孙皇后道, “观音婢莫要再回护高明,朕三番五次给他机会,今日更是变本加厉,来啊,着撤去东宫仪仗,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视太子!” 说罢,李二头也不回,气冲冲的就出了丽正殿,反倒是长孙皇后,心疼的把李承乾从地上拉起来,见儿子双脚肿大,忙招呼下人道, “还愣着作甚,快把太子扶回床榻之上!” 一干小太监和宫女唬的忙战战兢兢的把李承乾扶回床榻,长孙皇后又好生劝慰了一番,这才急匆匆走出丽正殿,去追赶李二的脚步。 李承乾在殿中惊魂未定,好不容易平复了情绪,又急急忙忙问道, “称心呢?称心可还活着?” 下首的太监忙一躬身, “启禀太子殿下,称心已然被陛下下旨枭首示众,如今尸首都抬出宫外了。” 李承乾失魂落魄的一屁股瘫倒在床上,目光呆滞,口中不停的喃喃自语, “都是孤不好,都是孤不好,是孤害了你!” 半晌,李承乾收回目光,眼神变得冰冷起来, “父既不慈,子当不孝,孤虽双足已废,倒也不见得就任人拿捏了!来啊,给孤传汉王入东宫!” 李元昌是李二的弟弟,所以偷摸着溜进东宫,李二应该还不会发现,下首的太监虽然明知李二不允许任何人探视太子,奈何自家主子发话,也不得不出宫去传话。 东宫的事情按下不提,陈宇这些日子倒是快活的很,这几日在家,收了一大堆的鸭蛋正在捣鼓。 “夫君收这些个鸭蛋作甚,平日里鸡蛋也就罢了,怎的想起吃鸭蛋来了?”苏忆晚好奇的看着陈宇正在盆里调试着一些黏糊糊的溶液,又捂住鼻子道, “夫君这搅拌的是何东西?瞧着,呕~~~” 陈宇哈哈一笑,眼前这盆子里的东西的确不怎么美观,像极了一堆翔用开水化开 后的样子,难怪苏忆晚看的直犯恶心。 “哈哈哈,这是白灰碱灰和麸糠调制出来的,加上黄泥等物,卖相嘛,自然是不太好看了,不过味道确是鲜美的很呐!”陈宇得意的正在给鸭蛋上刷泥浆。 “一大早的夫君又在忙什么新鲜事儿了?”李丽质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几个老婆听见动静,纷纷走出来,想看看陈宇到底在忙什么。 “啧啧,夫君怎的这般的邋遢,这种活儿让下人去做不就好了。”李漱心疼的拿起帕子给陈宇擦了擦脸,陈宇慌的忙摆摆手道, “漱儿莫要靠近,这泥浆有腐蚀性,你们这些女子,莫要不小心触碰了这泥浆听见没。” 一听有腐蚀性,李漱忙后退三步,怯怯的拉住李丽质的衣袖,陈宇正在研究皮蛋,反正现在家里有的是钱,烧碱也多得是,做肥皂的原料现在他都有,麸糠这种更是喂猪的下脚料。 唯一不太方便的是,大唐没有橡胶手套,陈宇不得不小心翼翼的用布条把双手密密麻麻的裹了几层,防止烧碱触碰到皮肤。 “吃了这么些年的鸭蛋,怎就夫君还能想出这般的作法?”王惜云也凑上前看了看,被瓷盆里的泥浆也给恶心到了。 “哇,这么脏,这鸭蛋还怎么吃啊?”武媚年纪最小,当即就嚷了起来。 “莫吵莫吵,急的什么,这些鸭蛋现在还不能吃,内个,陈大,把本侯腌制的这些个鸭蛋拿去,埋在土里,封上封盖,待两旬之后再拿出来!”陈宇好不容易把所有的鸭蛋都刷上泥浆,又让陈大找来几个坛子,封上封盖,最后埋进后院的土里。 “啊?现在还不能吃啊?妾身还道夫君今晚便要拿上饭桌呢。”苏忆晚掩口笑道。 “哈哈,这个鸭蛋得两旬之后方能食用,无妨,看为夫给你们做些别的吃食。”陈宇笑呵呵的摘掉手上的布条,又拿过清水洗了洗手。 “妾身这几日有些积食,怕是过年的时候吃多了,清净饿两顿便罢了。”李丽质皱着眉摇摇头道。 陈宇揽过李丽质来,笑吟吟的说道, “无妨,看为夫给丽质做些开胃的东西来,来啊,把兽糖给本侯拿来。” 大唐已经有了“糖”这个字,但是还没有后世的白砂糖,这会儿富贵人家用的,要么是饴糖,也就是麦芽糖,要么便是糖霜,当然还有天然的蜂蜜等物,此时玄奘和尚可能还在阿三那里取经,得过得几年才能回国,把阿三的蔗糖带回大唐来。 所以这会儿的贵胄家中,几乎都会在过年的时候,用饴糖制作一些兽头模样的糖果来,用于宴会的摆盘,不过也就是放着看看,没有人会真正的吃它。 “夫君要那兽糖作何用?妾身瞧着便也饱了。”李丽质看着黄澄澄的兽糖,登时就要反胃。 陈宇嘻嘻一笑,抬手叫来几个下人, “来啊,给本侯把这些兽糖拿到厨房,架到蒸锅上,再把过年留下的红果都洗净备用!” 陈宇打算做些 冰糖葫芦,小时候他可喜欢吃了,红果便是山楂,大唐有的是这玩意儿。 “红果?夫君又不是害了喜,竟然也吃那红果。”王惜云在一旁娇笑道。 山楂这东西酸的很,一般也只有怀孕的女子贪嘴,可能会吃一些,平时都是入药的。 “哼,你们懂什么,一会儿这冰糖葫芦做好了,可别一个个抢着吃!”陈宇不满的撇撇嘴道。 “嘿嘿?冰糖葫芦?妾身可从没听说过呢。夫君做好了,妾身要第一个尝尝。”武媚年纪还小,还比较贪吃,一听这新名词,立马来劲了。 “哎呀,媚儿莫要着急,一会就好。”还是小女帝会察言观色,拉着陈宇的袖子不放。 陈大陈二一干人,好不容易把兽糖化开,陈宇又让他们拿来一些竹签子,这些竹签子陈家也有,大多是吃烧烤的时候制作的。 陈宇小心的把山楂一个个串到竹签子上,又放进熬制兽糖的锅里,用力的搅拌,不一会儿,山楂上便裹了厚厚一层饴糖。 “哎呀,看着腻的慌。”连苏忆晚也皱起了眉头,她们这几个姑娘,平日里吃的都清淡。 “哼,一会儿便见分晓了!”陈宇嘟嘟囔囔的把裹上饴糖的冰糖葫芦放进笸箩里,又让下人拿到外面去吹干。 眼下还是刚开春,天气依旧有些冷,这些糖葫芦过不了一个时辰便就冻上了。 “嘿嘿,还是媚儿最懂为夫,来,这第一个冰糖葫芦给你。”陈宇笑嘻嘻的拿起一串糖葫芦递给武媚。 “唔,好甜,哎呀,好酸,唔唔,真好吃!”武媚一口咬下糖葫芦,饴糖和红果在大唐都不算是什么稀罕物,可这两样东西混在一起,可就不一样了。 顿时一股酸酸甜甜的滋味在武媚嘴里化开,咀嚼之下,红果的酸味和饴糖的甜味完美融合,当真是又爽口又开胃。 “唔,好吃好吃,夫君,妾身还想吃!”武媚三下五除二便啃下一串糖葫芦。 “好好好,来,给你,吃完这串可不能再吃了啊,红果吃多了泛酸水,一会就该吃饭了。”陈宇笑着又递过一串糖葫芦塞给武媚。 见小女帝吃的这么香,家中几个老婆都不淡定了,王惜云眼疾手快,拿起一串糖葫芦就往嘴里塞,不吃不要紧,一吃之下,也是眼睛一亮, “这红果和饴糖放在一处,想不到滋味竟然这般的好?”王惜云惊讶的说道。 紧接着李丽质和李漱甚至苏忆晚,也纷纷拿起一串,放进嘴里咀嚼, “嘶,妾身吃了这红果,倒似有了胃口似的,不仅甜丝丝的,还能开胃!”李丽质眉花眼笑的说道。 “夫君真乃神人,这般普通的吃食到了夫君手中,当真就化腐朽为神奇了。”苏忆晚还不忘笑眯眯的吹捧陈宇一番。 “那是,论起文章才学,我陈子寰不敢说独步大唐,但要说起吃的来,这天下间,舍我其谁!”陈宇哈哈大笑起来,自己也拿过一串糖葫芦,啃的呼哧呼哧的。 第三四八章 被迫营业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夫君又说笑了,这吃食如何能与诗文相提并论。”李丽质吃着冰糖葫芦不忘笑道。 “诶,丽质此言差矣,汉书曾记载,民以食为天,饭都吃不饱,何来文章之说。”陈宇笑嘻嘻的摆了摆手道。 “妾身饿了,都怪夫君的糖葫芦。”李漱嘟起小嘴不满的摸了摸平坦的小腹。 “哈哈哈,这糖葫芦吃了可是开胃的,无妨,来人啊,备饭,哦,对了,拿一些冰糖葫芦送去赵国公家中,给妍儿带去一些尝尝。”陈宇也没忘了自家的宝贝妹妹。 隔日,陈宇故意的没去上朝,装了一篮子的冰糖葫芦,兴冲冲的冲进甘露殿,李二正在逗弄牙牙学语的晋阳公主,小兕子已然会满地爬行了,摇摇晃晃的想起身走路,却时不时的摔倒,逗的李二哈哈大笑。 “臣见过陛下,见过皇后。”陈宇走进大殿,冲着李二一躬身。 李二不在意的摆摆手, “唔,子寰来了啊,今日上朝怎的未见爱卿啊?” 陈宇笑嘻嘻的拎起一篮子冰糖葫芦来,说道, “臣在家中制作了一些糖葫芦,上朝不甚方便,故而特意等散了朝会,才给圣人送来。” 李二一听,陈宇又做了什么新鲜玩意儿,忙也喜笑颜开的走下台阶,瞧着陈宇手里的篮子看去, “唔,瞧着倒是有些像那红果,上面的这一层是何物?是饴糖?”李二也不是不认识这两样稀松平常的吃食。 “回陛下,正是饴糖和红果。”陈宇拿起一串糖葫芦递给李二,李二疑惑的接过来,打量了一会,他是皇帝,对于这红果不是很感冒,便随手递给长孙皇后道, “观音婢且先尝尝,红果能开胃。”大唐人对于山楂还是了解比较多的,知道这东西能健胃消食。 长孙皇后接过糖葫芦,咬下一口,咀嚼了几下,眼睛一亮道, “二郎,这冰糖葫芦,是叫这名字吧,当真好吃,酸酸甜甜的甚是开胃,比单吃那红果可美味多了。” 李二一听自己老婆这么说了,也从陈宇的篮子里拿起一个来,尝了两口,当即展颜笑道, “哈哈,好好好,想不到这两样吃食,倒也美味,唔,子寰有心了,来啊,把这冰糖葫芦,送去昭庆殿和承庆殿,给稚奴等人也尝尝。” 李二是皇帝,万不会贪嘴的,待吃完了手里的冰糖葫芦,拿过丝巾擦了擦手,看着陈宇笑道, “子寰不光能制国之良器,还能做出这般普通的吃食,哈哈,来啊,赏温国公珍珠两斛!” 陈宇嬉皮笑脸的谢过李二后,却看见晋阳公主李明达在奶妈的怀里,冲着陈宇咯咯直笑。 “唔,兕子当真与子寰投缘,哈哈哈。”李二也很满意自家女儿的表现,走上前又抱起晋阳公主。 陈宇暗暗感慨,晋阳公主在历史上早夭,性情又温婉,倒也真是可惜了。 待从甘露殿出来,陈宇刚出承天门,便看见一人一马急匆匆准备进宫,陈宇定睛一瞧,却是许久不见的上官仪? 上官仪也看见了陈宇,忙不迭的下马 一拱手道, “见过温国公。” 陈宇笑呵呵一拱手, “游韶兄别来无恙啊?” 上官仪微微一笑,拱手道, “自贡院一别已然一年有余,温国公累军功而迁右骁卫大将军,某尚未来得及恭贺。” 陈宇哈哈一笑摆手道, “都是虚名罢了,游韶兄这是要进宫面圣?” 上官仪点点头, “承蒙温国公当日相助,某已然得圣人旨意,升了起居郎,正要进宫请旨,上巳节圣人已然发话,当去南苑巡游。” 原来上官仪已经升了起居郎了,之前是褚遂良负责的,这会儿轮到他了。 陈宇略略一点头道, “唔,如此便不耽搁游韶兄面圣了,本侯这就别过了。” 上官仪恭恭敬敬的送陈宇上马,这才进宫,陈宇回到家后,李丽质迎了上来, “夫君回来了?方才内侍来传过话了,命夫君于上巳节陪驾赴宴呢。” 陈宇顿时骂骂咧咧起来,这李二,刚才怎么不说?这会儿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说上巳节要吃饭? “那圣人可说,此番陪驾,丽质和漱儿可要陪同?”陈宇也没忘了自家老婆。 李丽质点点头笑道, “妾身与十七妹自然是要去的,便是苏姐姐和王姐姐,如今也是我大唐的乡君,阿耶的旨意上说了,让夫君尽数带去便是,另外卢国公等人的家眷也会去。” 陈宇不满的摇摇头,李二这货有事没事就喜欢拖着人陪他一起出游,搞的他一点自己的时间也没有,眼下又要被迫营业了。 “诶,那媚儿呢?”陈宇想起小女帝来了。 “唔,阿耶的旨意未曾提及媚儿。”李丽质摇摇头道。 “唔,也罢,媚儿于上巳节之日,便让妍儿带着吧。”陈宇摆摆手道,心想武媚不去也好,免得被李治看到了,自己还得被小女帝戴顶绿帽子? 上巳节那是青年男女出游求偶的日子,偏偏陈宇就得去给李二当陪酒的,三月三的时候,除了武媚,其他人都盛装打扮了一番,武媚年纪虽小,倒也懂事的很,拉着陈宇的袖子道, “夫君且早去早回呀,妾身在家等你。” 陈宇心疼的摸摸小女帝的脑袋, “媚儿何不去赵国公家中,找妍儿一道出游?” 武媚摇摇头道, “妾身不愿打搅旁人,只待夫君归来。” 陈宇叹口气,捏捏武媚的俏脸,笑道, “媚儿也莫急,待为夫今日也给你讨一份功名回来!” 陈宇想着,反正王惜云和苏忆晚都被李二封了乡君,这武媚是武士彟的女儿,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武媚灵动的美目定定的看着陈宇道, “妾身不在乎这些功名,只盼夫君能与妾身长相厮守便是。” 陈宇噗嗤一笑,这小女帝,人小鬼大,年纪没多大,心眼却不少,笑着揉揉她脑袋,旋即又让家中的下人好生伺候着武媚,这才出门跨上霸红尘,身 后跟着两辆马车,滴溜溜的朝着南苑行去。 “前面的可是子寰?”陈宇只听身后也传来马蹄声,忙回头一看,却是魏王李泰的车马,忙下马走上前躬身道, “臣见过魏王殿下。” 小胖子一摆手, “子寰快快免礼,赶紧上马,孤王今日便与子寰一道去南苑赴宴,三哥已然是一早便去了。” 陈宇一听,李二今天叫的人不少啊,李泰李恪都来了,那估计李治也跑不了,程咬金尉迟恭一干武将今天也被李二拉了过来,看来南苑的人还真不少。 当即陈宇一拱手,又翻身上马,跟在李泰的马后,李丽质和李漱从马车里掀开帘子,和李泰打了个招呼,他们是皇子和公主,自然也就不用下车了,苏忆晚和王惜云帘子也不敢掀开。 今天李泰的身后也带了家眷,魏王妃阎婉,乃是阎立德的女儿,阎立本就是阎立德的亲弟弟。 阎婉在贞观六年,十岁的时候就嫁给了李泰,如今年方及笄,出落的也是亭亭玉立。 一行人来到南苑,只见门口已经停满了车马,看来人都到了不少了,陈宇和李泰下马,把自家的家眷接下车,阎婉也不得不上前拜见陈宇家的两位公主,而苏忆晚和王惜云也得上前拜见李泰。 陈宇嘟嘟囔囔的跟着李泰的脚步,一路走到紫云楼,李二正和一干皇亲贵胄在殿中说笑,陈宇跟着李泰一躬身, “见过陛下”“见过阿耶”。 李二笑呵呵一摆手, “唔,青雀和子寰倒是结伴而来啊,好好,丽质和漱儿,且坐到观音婢身边去吧。” 李丽质当即和李漱乖巧的坐到那一堆公主的席位上,陈宇则分坐在程咬金等人身边,至于苏忆晚和王惜云,就和那些国公的家眷坐在一起。 “今日乃是上巳节,举国出游,朕把诸位爱卿叫来,无非也是同乐,来啊,今日不分君臣,尔等随朕,一道活动活动筋骨!”李二见人来的差不多了,当即就跃跃欲试的找这些大臣,要去踢足球了。 一干贵重只得跟着李二的脚步,从紫云楼出来,往足球场而去,三月三的天气正好,阳光暖暖的让人直犯困。 “子寰呐,来来来,陪朕踢球。”陈宇本来拼命的往人堆里缩,奈何这玩意儿是陈宇发明的,李二怎么会忘了他,再说陈宇当初一脚贝式弧线,惊艳了整个大唐,李二当然不会放过他,这样的人自然是要和他一队的。 “陛下莫要胡赖,陈小子这般的技艺精湛,如何能与陛下同队。”程咬金可不管你是谁,当即就嚷了起来。 “程知节,你莫不是输不起吧?”李孝恭率先嘲笑了起来。 “老夫会输不起?哼,只怕尉迟敬德那黑厮拖累了老夫!”程咬金不满的看了看一旁膀大腰圆的尉迟恭。 尉迟恭一脸黑线,关老子什么事?你程咬金逮谁咬谁啊?当即就不服气的和程咬金吵了起来。 “好了好了,莫要吵闹,哈哈哈,今日不分君臣,知节若是赢了,朕自当重重有赏。”李二得意的换好了球靴,摆手笑道。 第三四九章 天下谁人不识君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这场比赛几乎是没有悬念的,这一干老臣虽然家中个个有球队,每年都会参加李二举办的大唐超级联赛,但是对于自身可就没那么高超的球技了,况且年纪一个个也大了,满场飞奔显然是不存在的。 陈宇刚过二十,正是体力和速度兼备的年纪,加上这几年经常出征,满场飞奔之下,如入无人之境,虽然脚法糙了点,但不妨碍他也为李二打进了两个球。 “哈哈哈,好,痛快,来啊,赏所有上场的爱卿,每人一块玉佩!”比赛完了,李二那一边以大比分获得了优胜,当即也大方了起来。 陈宇这边刚下场,便有李丽质笑嘻嘻的拿着一块丝巾上来给他擦汗,待喘匀了气,李二便吩咐,大家可以去紫云楼干饭了。 席间李二笑呵呵的和一干重臣说笑,倒是没有提起让陈宇赋诗什么的,陈宇也乐的逍遥,和一旁的李恪对饮了几杯。 李二打了个饱嗝,眼睛朝着天,想了想,又看向陈宇道, “子寰啊,前些年,卿曾驻守洛阳,白马寺也被爱卿查抄,去年时分,朕已然命人整顿过,朕打算,下月与皇后前去白马寺,为国祈福,子寰可先行去往洛阳,为朕安排。” 陈宇一听,忙站起身一躬身道, “是,臣遵旨。”这也算不上什么事儿,李二不过是长安城住的厌烦了,想着去洛阳散散心。 李二点点头,又看向李恪道, “恪儿如今年岁渐长,也该是分封的时候了。” 李恪闻言大惊,李二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要把他赶出长安城,和李元昌等人一样,去往自己的封地当个闲散王爷了。 陈宇皱起眉头,李二现在是不太满意李承乾的,李恪作为他非常喜欢的儿子,按理说不会把他随随便便派出去的。 “是,儿遵旨!”李恪虽然有一万个不情愿,但是不像离京的话是不能在这时候说的。 李二又饮下一杯酒,擦了擦嘴,叹气道, “恪儿性子与朕最像,也罢,恪儿乃是我大唐吴王,朕便下旨,把江宁郡划给你,府邸便置于金陵吧。” 李二还是心疼儿子的,金陵便是后世南京地区,在江南道和淮扬道里也算是富甲一方的州府,算得上好地方。 李恪只得恭恭敬敬的朝李二一躬身,谢恩领命,转头坐下后,便不再言语,陈宇也不敢随便去和他搭话。 好不容易捱到回家,陈宇便把家中一干大小老婆召集起来,清清嗓子道, “这个,为夫过几日便要领兵前往洛阳整顿,你们几个女孩子在家可要乖乖的,莫要让我担心。” 李漱急急忙忙的拉住陈宇的袖子撒娇道, “妾身便随夫君同去洛阳便是了,还能照顾夫君起居。” 听李漱这么一说,王惜云也忍不住了,拉过陈宇另一只手,贴在陈宇身上腻声道, “夫君,妾身的叔父尚在洛阳为官,多日不见倒也想念 的紧,不若便让妾身陪同夫君吧? 王惜云说的便是王修,这会儿还在洛阳做别驾呢,上次陈宇查抄了白马寺后,王修被李二赏赐了不少东西,但没有动他的官职,一来是上任时间还短,二来王修作为世家子弟,王珪还没死,他基本上是熬不出头的。 倒是李丽质,笑吟吟的上前一步道, “都莫要胡闹了,夫君乃是前去洛阳替阿耶办事,虽不比出征,但也不可过于招摇,依妾身看,倒不如让莺儿和雨儿二人陪同夫君前往。左右不过是个把月,便也回来了。” 李丽质这么说是有道理的,陈宇此番虽不是领兵出征,是可以带家眷的,时间也不长,李二下个月去洛阳祈福完了,陈宇就会一路护驾跟着回来。李漱是公主,跟着前去难免有失身份,王惜云虽然合适,但一房妾室跟着陈宇去洛阳,总不如莺儿和雨儿两个媵妾。 陈宇思忖了片刻,笑道, “到底是丽质想的周到,也罢,便让莺儿和雨儿跟着为夫一道前去洛阳吧。” 此话一出,李漱当即就嘟起小嘴来了,倒是莺儿和雨儿两个媵妾互相看了一眼,心照不宣,她俩是李漱和李丽质的陪嫁丫头,自进得陈家大门以来,陈宇虽好吃好喝的供着她们,没把她们当做下人,但这两个姑娘自幼便服侍李丽质和李漱两个公主,如何敢真的把自己当成少奶奶。 况且陈宇从来就没碰过她俩,使得这两个姑娘更是不敢放肆,如今和陈宇同去洛阳,万一擦枪走火,那破了身后,自己可就是名正言顺的国公媵妾了,便再也不用去服侍两位公主,何乐而不为? 李丽质是陈家大妇,说出的话连李漱都不能不听,王惜云只得悻悻的退下,当晚陈宇还是宿在她房里,软语安慰了几句,王惜云这才饶过了陈宇,只不过索取了一夜,差点没把陈宇榨干。 隔日,陈宇盯着俩黑眼圈来到城北大营,自从他卸任折冲都尉后,薛仁贵接管了这里,已经成了实际意义上的主官了,薛仁贵资历不够,李二不可能直接给他担任折冲都尉的,所以便以果毅都尉的身份暂管。 薛仁贵正在练兵,老远便看见陈宇晃晃悠悠的走进大营,忙整整身上的薄铠,上前行礼道, “见过温国公!” 陈宇点点头,笑呵呵扶起薛仁贵道, “仁贵免礼,本侯今日来,是通知你,且点一千名玄甲军,一千名天策军,圣人下月要驾幸洛阳,这些军士先行随本侯过去整顿。仁贵届时也需得陪同才是。”陈宇没忘了上次在洛阳剿匪,薛仁贵这种无敌大杀器岂能不带在身边? 薛仁贵忙又拱手道, “是,属下领命,这就去点兵。” 既是李二的圣旨,薛仁贵当即点了些人马,陈宇这回没带那三千火铳兵,只把训练的新军带上了一千人,又带了一千杆火铳,以防不测,至于玄甲军那是李二的老部下,早就习惯了陈宇的调遣。 三月的天气多 变,前两日还微风暖阳,陈宇尚未来得及前往洛阳,这天正刮着西北风,李恪府上的人便来告诉陈宇,李恪即将前往江南道而去了。 “这么快?李二脑瓜子里想啥呢?”陈宇皱着眉头在客厅踱步。 “三哥便要去江南道了,夫君与三哥素来亲厚,也该去送行才是。”李丽质在一旁出声道。 陈宇点点头,李恪和自己关系不错,他自然是要去的,隔日一早,便来到吴王府上,李恪一家老小早就收拾好了行礼,浩浩荡荡的准备前往长安城边上的水路了。 “见过吴王殿下,臣,来为殿下送行!”陈宇一躬身,瞧见边上也站了几个官员,大多是和李恪关系不错的,但和李泰比起来,吴王府可就冷清多了。 “子寰来了,好好好,我与子寰相交多年,如今便要别过,心中多有不舍啊。”李恪勉强的挤出一个笑脸来。 陈宇有些悲悯的看着眼前的李恪,李恪生的皮囊不错,要说相貌,李恪在李二这些个儿子里,反倒是最出色的,李承乾生的有些呆板,李泰又是个小胖子,李治年纪还没长大,剩下几个李愔和李佑,自幼便不得宠,早早的下放到封地去了。 再加上李恪谦恭有礼,对于陈宇平日里也甚少自称孤王,不像李泰,总摆着个谱,在大臣之中素有贤王之名。李恪也经常参与政事,被李二派出去执行任务也好几次了。 这样的人才,还是逃不过被赶出京师,前去封地做个闲散王爷的命运,陈宇当即和李恪一家,还有一些李二派来的军士,连同几个官员,陪同李恪上马,好几辆马车跟在身后,朝着城外行去。 “吴王此去江南,不知何时才能相见,臣,便赠与殿下诗文一阙吧。”陈宇叹口气,在码头朝着李恪一拱手道。 李恪笑了,笑的有些辛酸,陈宇的诗文是独步大唐无出其右,他平日里没少摘录,李二宫里陈宇的手稿,他也见过不知道多少次,便是陈宇此前赠给他的“我寄愁心与明月,随君直到夜郎西,”更是被天下名家评为送别诗的佼佼者。 李恪曾多次想过,陈宇能再次写上几句,单独送给他,但眼前的场景,让他不由得自嘲,到了这时候,什么样的诗文也难以挽回他即将前去江南的命运了。 但李恪还是客气的点点头, “子寰诗文自然是独步天下,来啊,取纸笔来,我先谢过子寰了!”说罢,李恪还冲着陈宇拱拱手。 陈宇接过吴王府下人递过来的纸笔,下人又搬来一张案桌,陈宇铺开纸笔,沉吟了半晌,抬起头看了看天,今天的长安城天色不怎么样,刮着西北风,下着蒙蒙春雨,还有些萧瑟,陈宇点点头,落笔写道, “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雨纷纷,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写罢,把笔一掷,郑重其事的递给李恪道, “殿下此去,臣遥遥恭送,君之贤名,日后自当天下皆知!” 第三五零章 再临洛阳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李恪颤抖的手,捧着陈宇的手稿,好,写得实在是好,古往今来,送别诗中,高适此诗也排的上前几号。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当真是妙极,子寰与我,也引为知己,我等暂别于此,他日定有重逢之日!”李恪紧紧的拉着陈宇的手。 一干官员也艳羡的看着李恪,啧啧,都要出京师了,还得了陈子寰一首诗文,有两个已经在默默的诵念,以求回家后立马誊录下来了。 话说的再多,也改变不了现实,吴王府的下人瞧瞧凑上来, “殿下,该启程了,船已经等候多时。” 李恪点点头,朝着陈宇和身后几个官员,微微一拱手道, “诸公还请留步,孤王这就别过了,他日若来得江南游玩,在当在与诸公痛饮!” 李恪还是潇洒的,没有太多的悲戚之情,在下人的引导上,跳上船只,陈宇等人遥遥拱手,再次恭送吴王,待船只愈行愈远,这才纷纷打马调头。 “三哥上船了?”回到家,李丽质和李漱也忙凑了过来问道。 “唔,这会儿已经顺流南下了。”陈宇点了点头。 “三哥也算是人中龙凤,却也落得赶出京师的下场。”李丽质不免有些悲观。 人都是贪心的,陈宇这样的人可能会觉得,去江南做个闲散王爷也没什么不好,可出生帝王家的李恪呢,现在就等于宣判了李恪的命运,从此再无竞争储位的可能了。 自古帝王家最是无情,李泰之所以一直留在京师居住,便也是仗着李二的恩宠,李治同样如此,而李恪身负前隋血脉,李二也不得不考虑大臣们的意见,不得已,下放了他。 不舍归不舍,陈宇自己的日子还是要过的,家中几个老婆给他准备了一些衣物等用品,放在马车上,莺儿和雨儿共乘一辆马车,几辆马车隔日也准备的差不多了,陈宇跨上霸红尘,看着家中几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在门口送行,笑呵呵的说道, “好了好了,都回去吧,莫要着凉了,又不是出征打仗,不过个把月便回来了。” 小武媚反倒最淡定,虽然眼中也满是不舍,但却冲着陈宇一福道, “夫君只管放心去,妾身自当在家侍奉,不敢教夫君操心。” 陈宇感慨女帝就是女帝,成了小妾她也是自有一番从容的。 薛仁贵则领着两千人马,早早的在城外等候陈宇了,见陈宇的马车到来,忙不迭的叫军士上前引路,自己则拍马赶到陈宇身边, “温国公此去洛阳,是否要提前知会郑州牧和王别驾?” 一般来说陌生军队前往一个州府,最好还是打个招呼,但陈宇却摆摆手道, “无妨,左右不过是数日便到,本侯也好瞧瞧,这郑州牧将洛阳府治理的如何了。” 如今长安城通往洛阳的官道被整修一新,李二命张亮把官道修葺了一番,全部铺上了水泥,走起来马 蹄滴滴答答,倒也自在。 “唉,这水泥路当真是不一样啊,比之前的官道可平整多了。大将军真乃神人也。”薛仁贵也在马上不停的赞叹道。 一路上也有不少百姓,骑着古怪的贞观车,来往于两地之间,李二如今会做生意,贞观超市里的贞观车,被改造成了两种样式,区别就在于橡胶轮胎,带橡胶轮胎的自行车卖的足足贵了一倍,但架不住确实好使,虽然还不是充气的轮胎,但华夏的老百姓自古便容易满足,有了这样的神器,甚至有不少百姓,开始骑着自行车来往于洛阳和长安,当然了,骑车也得好几天才能到。 可这样一来,省去了雇佣牛车和马车的费用,百公里只需三碗粟米饭,百姓大多都选择了去购买一辆,以至于李二的贞观车都已经开始售卖到了洛阳等地,品牌开始渐渐的打响了。 “大将军的贞观车当真灵巧,只不过某骑不来,总觉得有些小了。”薛仁贵在马上笑着说道。 陈宇哈哈一笑,薛仁贵这么大的个子,让他去骑自行车,确实有些难为他了。 行进了四五日,便到了洛阳城外,门口的府兵见大队的兵马开来,一时也难辨敌我,忙不迭的上前叱问道, “前方何人,此乃洛阳重城,不得放肆!” 薛仁贵忙打马上前呵斥道, “放肆,此乃当朝温国公,右骁卫大将军陈子寰,奉旨前往洛阳为圣人整顿,还不速速开门!” 这里的府兵有几个是认识薛仁贵的,当初他和陈宇都在洛阳城里当过差,一面忙着大开城门迎接陈宇的部队,一方面,又急急忙忙的赶去府衙通知郑西明等人。 郑西明正和王修在府衙絮絮叨叨的说着税赋的事情呢,一听陈宇又来了,慌的忙整整身上的衣冠,跌跌撞撞的带着几个随从,骑上马就直奔洛阳南门。 “某洛阳刺史,郑西明,见过温国公。”郑西明虽然人在洛阳,到底离的不远,族中的书信不断,自然也是知道陈宇升官的,这会儿也得恭恭敬敬给他行礼。 “某洛阳别驾王修,见过大将军。”王修也无奈的给陈宇行礼道。 “好说好说,见过郑州牧,见过王别驾。”陈宇和他们关系还算可以,当即也笑呵呵虚扶一下道。 “不知温国公领兵前往我洛阳,有何贵干?”郑西明疑惑的问道。 “嘶,郑州牧没有得到圣旨吗?陛下将于下月驾临洛阳,前去白马寺为国祈福,特命臣前来整顿护驾。”陈宇随口说道。 郑西明和王修面面相觑,对视一眼,他俩确实不知道,但陈宇既然把玄甲军都带来了,这事儿准没错,当即郑西明忙冲着陈宇拱手道, “是是是,温国公路途劳顿,还请入府衙歇息。” 当即陈宇的大军开进洛阳城里,陈宇没有去府衙,而是先领兵前往白马寺而去。 “这白马寺如今怎样了?”陈宇看着身边的王修问道。 “回大将军,圣人去年已然遣人来整修过了,如今寺中招了一些新的僧侣讲经,风气已然不同了。”王修小心翼翼的说道。 “唔,甚好,本侯在圣人驾临之前,就宿在这白马寺中吧,便不叨扰州牧与别驾了。”陈宇点点头道。 郑西明和王修一听,松了口气,陈宇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是来兴师问罪的,白马寺有的是地方,陈宇住在这里,也免得和他们有过多的接触。 “是是,温国公喜静,这白马寺当真是再合适不过了。”郑西明赔笑着说道。 “本侯此前来剿匪,而后可有匪患再生啊?”陈宇随口问了一句。 “大将军神勇,流寇如何敢再滋生,自然是没有的了。先前黄杉等贼子已然伏诛,如今这洛阳城可谓是一片祥和啊。”王修还不忘吹捧陈宇和自己一句。 陈宇满意的点点头,便让玄甲军和天策军前往洛阳的府兵驻地休整,自己留下二百亲卫,轮流驻守白马寺也就是了。 当晚,郑西明和王修便在府衙中设宴,说是给陈宇接风洗尘,觥筹交错,主宾之间一片和谐,郑西明和王修见陈宇也算好说话,畏惧之心渐去,王修更算得上是陈宇的亲属了,他是王惜云的叔叔。 “呵呵,自惜云嫁得大将军后,一直无所出,听闻大将军喜得爱女,也该着意一些惜云才是啊。”王修红着脸,醉醺醺的朝着陈宇敬酒道。 “呵呵,王别驾说的是,说的是,本侯平日里,可卖力的很啊。”陈宇哈哈大笑,这会儿也喝多了,讲话有些粗鄙。 薛仁贵倒是没怎么喝,不是他不喜欢喝酒,而是陈宇特意叮嘱他,宴席上不能喝多,一会还得负责把他送回去。 这几年的官做下来,陈宇的酒量也提升了不少,虽还不能和李二程咬金这种武将出身的人相提并论,但是和王修郑西明这些文官一比,倒也不落下风、 白马寺的一干僧人一个个瑟瑟发抖,听闻这温国公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当年来洛阳剿匪,一言不合就把人家的人头悬于城门之上曝尸三日,更是直接下令把白马寺的僧人尽数抓走,砍头的砍头,流放的流放,现在他住进这白马寺,叫这些普通僧人如何不心惊胆战! 旋即这些僧人一合计,便把后院尽数腾了出来,自己则挤在禅房等地,白马寺占地极大,陈宇的住处就在湖心亭的隔壁不远,倒也幽静的很。 当晚陈宇喝的醉眼朦胧的,被薛仁贵连拖带扛的,幸亏他力气大,把陈宇硬生生架进房间,莺儿雨儿忙上前给陈宇擦拭脸上的酒渍。 连着数日,郑西明和王修都是轮流宴请陈宇,一来这是朝廷为官之道,二来嘛,也怕陈宇滋生是非,万一给他在洛阳城里查查这个,掀掀那个的,自己也讨个没趣,索性天天喝酒,陈宇每天都是被薛仁贵扛回去的,弄的莺儿雨儿倒是怨声载道,陈宇喝的不省人事,自然也就不能行人事了,她们也就没了侍寝的机会。 第三五一章 清明节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在洛阳城里住了好几天,陈宇无非就是让白马寺的僧人把整个寺院从里到外都打扫了一遍,又领着玄甲军去龙门山兜了一圈,当初马二郎这些流寇的寨子如今已然荒废,杂草丛生之间只有一些动物的骨骸残留,显然是很久没人来过了。 陈宇放下心来,看起来流寇的问题倒是彻底解决了,反正李二就是来白马寺烧个香,只要不是有人攻打洛阳城就行,大家得过且过。 三月上旬的一天,陈宇得红翎信使传报,李二的銮驾已经从长安城出发,正朝着洛阳方向赶来,让城里的官员做好接驾的准备。 陈宇拿着信报找到郑西明和王修,三人一合计,李二的銮驾走的比陈宇的人马要慢些,估计三月中旬就该到了。 “想必圣人是趁着寒食清明之际,前来洛阳踏青了吧?”郑西明摸了摸下巴,思忖着说道。 陈宇眼睛朝着天,自从他来到大唐后,对于这些节气还算熟悉,眼看这几日就该到清明了,在唐朝的时候,清明还不算是一个单独的节日,基本都是和寒食连在一起的。 但是这特么不妨碍会吃会玩的唐朝人开发新的娱乐项目。 在春光明媚、桃红柳绿的三四月间,中国传统习俗中最重要的节日就是“清明节”了。 从节气来讲,清明是我国历法中特有的二十四节气之一。春分后15天,为清明节气。按的说法:“万物生长此时,皆清洁而明净。故谓之清明。”清明一到,气温升高,雨量增多,正是春耕春种的大好时节。故有“清明前后,点瓜种豆”、“植树造林,莫过清明”的农谚。 但是,清明作为节日,与纯粹的节气又有所不同,在二十四节气中,俗演为节日的只有清明。在清明节里,讲究进行禁火、扫墓、踏青、荡秋千、蹴鞠、打马球、插柳等一系列风俗活动。因此,这个节日中既有祭扫新坟生别死离的悲酸泪,又有踏青游玩的欢笑声,是一个十分富有特色的节日。 魏晋南北朝时期,社会分裂,军阀割据,烽火连年,尽管如此,但人们对扫墓之风依旧重视。许多在职官员,常请假回乡扫墓。他们请假回乡扫墓,一去就达百日。而到了唐代,拜扫之风从达官显贵到庶民百姓都已十分盛行,并且将拜扫的日期定为寒食节。每逢清明节到来,“田野道路,士女遍满,卑隶佣丐,皆得上父母丘墓”。扫墓成了一时最重要的社会风尚。值得注意的是寒食节与清明节本为两个节日,但就扫墓而言,到唐代已合二为一了。 贫居往往无烟火,不独明朝为子推。清明寒食尤为崇尚的风俗是扫墓。古代上自天子,下至庶民,都十分重视拜扫祭祖,借以表达慎终追远的情思。尊祖、敬祖是中华民族的传统习惯,是宗法制的核心之一。所以寒食清明扫墓之风在唐代极盛。记载唐宪宗元和元年三月下诏令京师官员寒食拜墓,在京畿以内者可于假日中往还,在外州府县者也可奏请扫墓。 长安踏青之风是十分兴盛的。青年男女在踏青时,常常发生一些爱情故事。据记载:唐德宗时诗人崔护,风流倜傥,清明时踏青独游长安南庄,至一村户,见花木丛萃,寂无人声。他因口渴,叩门求杯茶喝。良久,有一女子来到门前,捧杯水让座。女子独倚门前,姿态楚楚动人。两人凝睇相对,似有无限深情。当时,男女授受不亲,礼教约束甚严,一男一女能如此单独相对,已属机遇难得。故崔护以语相挑,彼此注目良久。 崔护临行时,女子送到门外,似有恋恋不舍之意。第二年清明,崔护追忆往事,情不可遏,又往探访,唯见门院如故,桃花依旧,然而门上挂了一把锁,空空无人,惆怅之余,挥笔题诗于门扉道: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清明时因有寒食禁火之俗,为防止寒食冷餐伤身,古代盛行打秋千、蹴鞠、拔河等一系列体育活动,以锻炼身体。 打秋千起源于何时?一说是由古代北方少数民族的一项习武活动演变而来。秋千之戏到南北朝时传入南方。每年的春天,人们把长绳拴于高大的树木上,仕女们穿着五彩缤纷的鲜艳服装坐在上面,而后轻轻地推拉,在空中起飞荡漾。 唐代,此游戏到了清明节尤为兴盛,被称为“半仙之戏”。天宝年间,每到寒食清明节来临,宫中都要竖立起秋千架,令嫔妃宫女们尽情玩乐。宫女们欢欢喜喜登上秋千,上下凌空,彩衣绣裙迎风飘舞,宛若仙女从天上飘飘而降。长安市民竞相仿效,风靡一时。正如杜甫诗中云:“万里秋千习俗同。”这些少女结队荡秋千,不畏风险,互相争胜,一直到与树梢平齐。由此亦可见,唐代荡秋千活动在民间极为普遍。 再看其他两项便是蹴鞠和马球,现在已经在陈宇的穿越下,变成了足球和篮球,李二自己就带头玩的起劲,在大唐时代,大多风气都是由皇宫里传入民间的, 唐代清明节拔河也是一项盛行的节日娱乐活动。据记载:唐中宗李显于景龙四年“三月一日清明,幸梨园命侍臣为拔河之戏”。而对此记载甚详,唐中宗于清明节幸梨园球场,命侍臣分朋拔河,当时分宰相、两位驸马为东朋,有三位宰相、五位将军为西朋,东朋贵人多,西朋不服,请重新分组,唐中宗未同意。结果西朋竟输于东朋,尤其是仆射韦巨源、少师唐休璟因年高体衰,竟随绳被拉倒在地,好长时间起不来,惹得皇上、皇后、宫妃、公主大笑不止。 在与中也有类似的记载。为何清明节要重视拔河呢?原来清明节正是春耕播种 之时,而古人认为拔河有祈祷丰年、庆祝丰收之意。云:举行拔河之戏“俗以此庆丰收,用致丰穰,其事亦传至它郡”。正因此,历代帝王都加以提倡,宫廷民间,均甚流行。 唐代清明之日,还盛行斗鸡之戏。斗鸡在战国已很盛行。记载临淄市民好“斗鸡走犬”。汉代达官显贵、游手好闲之徒也多喜欢斗鸡。至于汉画像石、画像砖上,斗鸡图更是屡见不鲜。三国时曹植还曾赋。不过那时并不一定在清明节。但是,到了唐代,斗鸡活动却盛于寒食清明节之时。 陈鸿记载唐玄宗未即位时就好清明斗鸡之戏。即位后,还在宫中专门修建了鸡坊,选养了“金毫铁距,高冠昂尾”的雄鸡千余只,并选六军小儿五百人专门负责驯养。一时长安宗室贵族、达官显贵竞相仿效,大兴斗鸡之风。京师男女以斗鸡为事,一些游闲公子为弄到好鸡不惜倾家荡产,重金购之。一些家境贫寒者,养不起鸡,竞玩假鸡,以此为乐! 所以,陈宇现在严重怀疑李二是趁着寒食清明的时候,出长安来洛阳,借着为国祈福的由头,好好的玩乐一番! 不满归不满,陈宇还是得老老实实接待李二一家子的,这次不光是李二自己来,连同长孙皇后,以及一干皇子公主,连带朝中几个重要的臣子,都会陪同李二来洛阳。 陈宇把自己在白马寺的住处腾了出来,命人打扫干净,李二和长孙皇后一家基本上就是下榻在这里了。 过了几日,不断有信使来报,李二的车马已经离洛阳城越来越近,陈宇忙点齐人马,连同郑西明和王修二人,直奔洛阳城的南门外,早早的就在官道上等候李二的銮驾了。 临近中午,陈宇掏出怀里的望远镜来,看着远处,一旁的王修艳羡的问道, “大将军手中的,便是千里镜了吧?某曾听王公信中提过,此乃安邦定国之神器啊!” 陈宇撇撇嘴,也就是大唐的技术糙点儿,望远镜的质量不高,所以没有大量配发,自己这副还是将作监用水晶做的,如果用玻璃就看不了这么远。 透过望远镜,陈宇总算看到远处渐渐行来大队人马,为首的应该是李泰这个小胖子,骑在马上陈宇一眼就认出了他。 陈宇忙放下望远镜,整整衣冠,和郑西明还有王修下了坐骑,随时准备迎接李二。 “臣陈宇,恭迎陛下圣驾!”待李二的銮驾到了跟前,三人齐齐一躬身。 李二笑呵呵的从銮驾上虚扶一下, “好好好,爱卿平身,这洛阳城,朕已有多年未曾来得了。” 郑西明是洛阳的主官,当即出列躬身道, “陛下路途劳顿,还请先行前往白马寺歇息,温国公已然将寺中整顿过了。” 第三五二章 祈福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李二很是满意,点点头道, “甚好,白马寺为天下寺院之首,在此居住,倒也怡情,诸位爱卿有心了。” 陈宇瞧了瞧李二带来的人马,大概有个两千军士,并没有玄甲军,基本都是十六卫里调拨来的府兵,想来也是,这年头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敢去劫李二的道。 郑西明和王修陪同着李二的銮驾前往白马寺,陈宇则领着李二带来的府兵,一一在洛阳城外驻防,又命一千玄甲军即刻前往白马寺,护卫李二的周全。 洛阳的百姓基本上是没见过李二的,得知皇帝亲临,一个个都跑了出来看热闹,倒是把路上堵的水泄不通。 洛阳是远不如长安城的道路那么宽敞的,李二的銮驾行进的很艰难,但是李二很高兴,百姓拥戴他,说明他是个好皇帝,是魏喷子口中念念不忘的明君。 好不容易銮驾行进到了白马寺门口,李二趾高气昂的跨下銮驾,长孙皇后施施然也从车上下来,连带李治李泰等皇子,还有一干公主,一大家子走进大门,里面的僧人也早就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 这白马寺的僧人换了一茬后,新任的方丈是从长安城过来的,唤作玄慧,陈宇估计他是玄奘的什么师兄弟,反正这和尚五十上下,白白胖胖,待人谦恭的很,陈宇查了查他的底子,没看出什么问题来。 “小僧领白马寺一百三十五僧众,恭迎陛下与皇后。”玄慧恭恭敬敬的上前朝着李二躬身合十道。 李二笑吟吟的一点头,摆手道, “玄慧上师免礼,朕此番前来,乃是为国祈福,少不得要叨扰数日。” 玄慧赶紧道, “不敢,还请陛下先行前往禅房歇息,明日小僧再开祈福大典。” 为国祈福那是大事,不是说烧个香扔点钱就行的,李二自然也知道,当即招招手,身后的一干皇子公主也乖乖的跟在他身后,来到后院,这里已经被陈宇整理过了,白马寺房间很多,李二和长孙皇后住了最大的一间,其余几个皇子和公主也纷纷住在一旁的偏房里。 至于李二带来的那些官员,就不能和皇帝同住了,自然是住在了洛阳城的官邸里,这下可苦了郑西明和王修,洛阳城虽然是大唐出了名的大城市,但是到底不比长安繁华,官邸住处虽然也不少,但长孙无忌这种皇亲国戚一看,就皱起了眉头, “这洛阳城的官邸,到底是寒酸了些啊。”长孙无忌皱着眉头,用手摸了摸床榻上的被褥道。 “赵国公见谅,洛阳自然不比京师。”郑西明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赔笑道。 倒是陈宇还好,当初他来洛阳的时候,便是住在天策府里,大不了现在还住回去,总比长孙无忌他们住的舒服。 隔日,陈宇早早的便来到白马寺内,李二一家刚起床,李泰正在前院踱步,倒是起的挺早,见陈宇来了,笑呵呵招呼道, “子寰这般早就来面见阿耶了?” 陈宇忙躬身道, “臣见过魏王殿下。” 李泰一摆手道, “子寰 免礼,孤王近日吃的有些积食,正在散步,子寰还请自便。”说罢,李泰又笑呵呵的踱起步来。 陈宇翻个白眼,李泰这体型是日渐肥胖了,史书曾记载李泰,“又以泰腰腹洪大,趋拜稍难,复令乘小舆至于朝所”,这货吃的膀大腰圆,连躬身都困难,李二便下旨让李泰免于宫中走路,坐小轿子把他抬到殿上。 陈宇实在很难想象,这么个胖子,为啥就偏偏得李二的喜欢,反观李治,从小就瘦弱的很,史书记载他患有李家的祖传风疾,所以怎么吃也不胖,至少看起来比李泰更像个皇帝吧? 正想着,陈宇来到后院,李二正伸着懒腰来到院子里,见陈宇来了,也是笑着招手道, “唔,子寰来的早啊,朕也方才起身。” 陈宇一躬身道, “是,陛下勤勉,臣奉旨前来为陛下护驾。” 后院都是李二的家眷,出了一些太监和宫女外,并没有军士站岗,李二正和陈宇闲扯的时候,李治也揉着惺忪的睡眼从屋里出来了,见陈宇来到,倒是十分欢喜, “姐夫来了?嘿嘿,姐夫前番给稚奴带来的武顺,甚是可心,还未曾谢过姐夫。” 陈宇呵呵一笑,躬身道, “晋王殿下喜欢就好,臣还怕武顺伺候的不够周到。” 李二一听,倒也笑了起来, “平日里稚奴总抱怨王氏侍奉的不够勤勉,反看这武顺,倒是甚合稚奴的心意,子寰有心了,待过得两年,朕把这武顺赐给稚奴便是了。” 李治一听,开心了,忙朝着李二躬身道, “儿谢过阿耶恩典。” 三人在院子里闲聊,便让屋子里的众人也听到了,几个公主一听陈子寰来了,安康公主头发都没梳好就急匆匆跑出来看,李二皱皱眉道, “女子家蓬头垢面的,如何见人?还不快回去梳妆打扮!” 安康公主扁扁小嘴,还恋恋不舍的回头看了陈宇好几眼,才嘟嘟囔囔的回房间让宫女给她梳头发。 紧接着长孙皇后等人终于梳妆好了,纷纷从屋里出来,陈宇忙命院子外面的军士随时准备待命,玄慧也领着做完早课的僧人在院子外面等候了。 为国祈福是很枯燥的事情,陈宇站在一旁直打哈欠,眼睛朝着天,剥着手指甲,但陈宇还是注意到了一点。 李二身为皇帝,自然是要第一个祈福的,长孙皇后亚祈,第三个祈福的,便是李泰,按理说这也没什么,可李承乾还没死啊?这会儿李承乾仍旧是太子,李二竟然没有带他前来,而是让李泰代劳,难不成李二这么快就想换储君了? 小李治如今已经长高了不少,性子也沉稳了些,恭恭敬敬跟在李泰身后,也需要祈福,陈宇默不作声的看着兄弟俩,心想自己既然穿越到了大唐,万一改变了这一段历史,大唐日后的国君若是换了人,那自己这罪过可就大了。 陈宇看看身边的官员,估计他们也很没劲,长孙无忌身为首辅,站在李二身后也不住的打哈欠,更是忍不住从袖子里掏出块糕点来,偷偷摸 摸的咀嚼着。 至于郑西明和王修倒是一阵正经的站在一旁,他俩最怕出纰漏,要是李二出点什么事情,他们当场就可以把乌纱帽给摘了。 祈福仪式一直从清早举行到下午,众人都饿的饥肠辘辘,李二拍拍衣服上的香灰,回过头看着众臣道, “诸位爱卿都辛苦了,来啊,传旨,摆驾洛阳府,今日朕与诸卿同饮!” 陈宇一听,松了口气,李二也忍不住要干饭了,那说明今天的差事结束了,忙让军士护送着李二一家来到洛阳府衙,李二和长孙皇后坐在中间,李治李泰坐两旁,长孙无忌和陈宇等人就分坐下首,一干公主则坐在长孙皇后的身后。 酒至半酣,陈宇忍着尿意,从席间起身来到后院解手,放过水后,陈宇洗干净手,拿起丝巾擦了擦,正准备回酒席上,却看见张贵扶着李二也过来了, “呵呵,子寰也出来了?”李二双眼炯炯有神的看着陈宇。 “是是,臣出来解手。”陈宇不知道李二要说什么。 李二看了看陈宇,突然抬手摒退张贵,走到陈宇身边,压低嗓子道, “子寰呐,且陪朕走走。” 陈宇不明所以,只得一躬身,跟在李二身后,李二踱了几步,忽然开口道, “子寰以为,朕为何不带太子前来祈福?” 陈宇一惊,不知道李二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但是皇帝开了口,自己不能不说话,当即只得躬身道, “臣听闻太子前番有失礼仪,故而陛下惩戒于太子殿下,未曾带得前来罢了。” 李二点点头, “太子失德,已然是朝中皆知,朝中既然皆知,怕是天下人都要知晓了。” 陈宇又是一惊,李二这话什么意思?天下人都知道太子失德,那不是就要换人了?当即只能默不作声,看李二怎么说了。 李二看陈宇不说话,笑了, “子寰无需拘谨,卿为朕之股肱,待朕百年之后,自当辅佐储君,为国之良弼,朕诸子之中,惟青雀稚奴乃皇后所出,朕听闻子寰与青雀交往甚多,不知是否属实啊?” 陈宇心头一紧,李二到底是皇帝,眼线还是有的,自己被李泰邀请过好几次了,旁人眼中他陈宇现在已经是倒向魏王一派了。 “陛下明鉴,臣虽为圣人臣子,然储君一事,无论是哪位皇子继位,都是陛下的儿子,臣自当尽心侍奉才是。”陈宇只能挑些场面话来说。 李二皱皱眉道, “子寰岂非是信不过朕,还道朕诓骗于你不成?”李二不乐意了,他这会儿其实是更喜欢李泰的,陈宇要是真倒向了李泰,他反倒高兴的很。 陈宇憋了半天,只得一咬牙,躬身道, “臣句句属实,若陛下非要刨根问底,臣只有一言!” 李二高兴的点点头道, “好好好,子寰但说无妨。” 陈宇努力的从口中憋出一句话来, “常言道,虎毒不食子,陛下若为皇家千秋万代计,当立晋王!” 第三五三章 李二的心路历程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李二愣了,他没想到陈宇说的这么直接,虽然长孙无忌也支持李治,但是长孙无忌说的可就委婉多了。 李二当即就不乐意了,皱起眉头看向陈宇道, “爱卿莫非是说青雀残忍暴戾,不堪当此大任耶?” 陈宇忙诚惶诚恐的躬身道, “臣不敢,然晋王殿下宅心仁厚,他日若能继承圣人大统,必不至于手足相残,还望陛下三思。” 李二重重的叹了口气,继续向前走去,陈宇一时不明白李二想说什么,只得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大殿里的众人还在等着李二回去主持宴会,一时也不敢乱动。 李二沿着府衙后院一直走,直走到一处歇脚的地方,慢慢坐下来,抬头看着天道, “朕年少时便助先皇起兵反隋,弱冠便已令诸侯闻风丧胆,待得天下后,又时时担忧百姓之生计,朕诸子之中,唯有恪儿最像我,朕也不得不将他分封至江南,青雀素来聪敏,稚奴则优柔寡断,朕实在不放心将这天下,交予他手中。” 李二一个人在那絮絮叨叨的说着,陈宇站在一旁一言不发,这几年下来,李二也老了不少,当初陈宇初入朝堂之时,李二不过三十岁出头,如今也是快四十的人了,两鬓已然添了几丝白发,脸上的皱纹也多了起来。 但陈宇心里跟明镜似的,李二这人,明白着呢,唐太宗李世民岂是随随便便就能忽悠瘸的? 陈宇想起后世总有人说,李世民若是活的长一些,会变成和李隆基一样的人吗? 因为唐朝很特殊,不仅是因出现了一位女皇武则天,还因出现了历史上著名的两大盛世。一个是李世民造就的贞观之治,一个是李隆基奉献出的开元盛世。让大唐一下子就站在了历史的巅峰之上。 不同点仅在于,贞观之治后,大唐依旧豪迈无比,这也是为何李治统治时期,大唐的国土面积最大的原因——李治站在了李世民的肩膀上。可惜开元盛世毕,马上就出了一个安史之乱,让大唐染病难医。 以至于历史课本上,大唐似乎就活到了安史之乱,此后还发生过什么?都不怎么讲。搞得许多人都以为,大唐在安史之乱后很快就亡了。实则大唐又挺了一百多年——毕竟贞观之治和开元盛世,这大唐两大盛世,打下的底子足够厚,怎么可能说崩溃就崩溃。 但不论怎样,正是因有了这大唐的两大盛世,让不少人突然脑洞大开,认为:贞观之治之所以能长久,比开元盛世更让人神往,就是因李世民死得恰到好处,才五十二岁就病逝了。 李二能打江山,也能坐江山,李隆基和他没得比,李世民的母亲是窦氏,她是北周文帝的外孙女。在杨坚逼着北周静帝禅让后,年仅12岁的窦氏就大哭着说出一句话来:“恨不为男子报舅父之仇!” 现在明白为何李渊,尤其是李世民几乎是逼着李渊起兵,说啥也要推倒大隋了吧?根子就在窦氏身上。而且李渊也非 菜团子,当年他能娶窦氏,是他两箭射中了屏风上的孔雀眼,堪称是神射手之一。 李世民后来敢跟尉迟恭吹牛,说:你挥槊,我执弓,就算来个百万敌兵,那也是咱的“小目标”。李世民的射术,就是李渊手把手教出来的。只不过打死李渊也想不到,玄武门之变时,李世民一箭射死李建成。 窦氏和李渊影响了李世民的啥呢?一个是远大的志向,一个是惊人的本领。所以,李世民是一位真正的理想主义者。也就是说,自小李世民心底就干净,没有那么多阴暗。这种底色,才容纳得下李世民的大度和豪迈。 反观李隆基,他的家庭环境却是一片阴霾。奶奶是武则天,老爸是李旦,母亲是窦德妃。由于母亲不服武则天,李隆基八岁时,她就被武则天给杀了,老爸就更别提了。面对这么一位奶奶,李隆基从小就要表现得很听话,哪怕老妈被杀也一样。 他必须要每天装得很开心的模样,不能流露出任何不满,如此才能躲过身边的武则天的鹰犬,其实他都搞不清有多少。 在老爸李旦被来俊臣折磨时,李隆基也是提心吊胆,因为一旦老爸挺不住,他也玩完。也就是说,李隆基自幼就被家庭环境逼得,不得不学会伪装,几乎时时刻刻感受到危险。 因此就算李世民真活得长,也不会变得如李隆基那么昏庸和懦弱,被叛军吓得撒丫子逃出长安?仅凭李世民那积极进取的性格,就做不出来这种事来。 李二陛下的成长,是真刀真枪,靠实力取胜的。 十六岁时,李世民献计惊走突厥大军,救下隋炀帝。 十七岁跟着李渊去晋阳,亲率铁骑杀入魏刀儿的重兵围困,救出老爸李渊。 十八岁逼着李渊晋阳起兵。 十九岁打爆西秦的薛仁杲。 二十岁带三万精兵大破宋金刚,收尉迟恭于帐下。 二十一岁揍翻王世充,五百铁骑破一万,斩首三千。 二十二岁那年迎来了他武功的巅峰,在虎牢关是一战擒双王,三千玄甲破十万…… 你说李二开挂?的确,但这却是李世民的成长之路。都是真功夫,硬本事,哪怕晚年还敢亲征高句丽,来了个三万大破十五万! 你能想象得出,在李世民活着时,谁敢跟他掰手腕?当然除了他的亲儿子李承乾之外,谁也不敢。若遇到安禄山造反这类事,估计李世民甚至还会高兴:啧啧,终于又轮到爷上场了吧,知节敬德,叔宝药师,走走走,揍他去…… 可就是这样一位雄主,在他不足四十岁的时候,面临着后继无人的局面,陈宇小心翼翼的凑到李二身边,拱手道, “陛下正值春秋鼎盛,我大唐亦是千秋万世,所谓江山代有才人出,待过个数十年再考虑此事,也来得及。” 李二一听,又高兴了,陈宇的马屁拍的恰到好处,当即拍拍屁股站起来,笑呵呵的说道, “好好 好,子寰不愧为我大唐诗仙,随口一言便是金句迭出,好一个江山代有才人出,来,随朕回去,再痛饮几杯!”说罢,李二袖子一挥,把远处的张贵叫过来,陈宇跟着他再次回到酒席之中。 长孙皇后正等的望眼欲穿,这才看见李二施施然回来,面露担忧的说道, “二郎可是身子不爽利?怎的去了这般久?” 李二笑着摆摆手,不接茬,举起手中的酒杯高声道, “来来,诸位爱卿,随朕满饮此杯,我大唐千秋万世,全仗诸公扶持!” 下首众人忙惶恐不安的举起手里的酒杯, “陛下言重了,臣不敢居功。” 陈宇笑眯眯喝下手里的酒,李二就是李二,不会因为一些障眼法而蒙蔽了他的双眼,自己只需要紧紧跟着他的步伐,一样也能在大唐混的风生水起。 一干老臣喝的也是醉眼朦胧,长孙无忌陪着李二笑嘻嘻的在说着当初洛阳虎牢关前,李二陛下如何英明神武,更是在战后成为大唐唯一的天策上将。 哪怕陈宇是后世之人,也是听的热血沸腾,少不得又是把李二一番吹捧。 长孙皇后更是满眼柔情的看着自己老公,虽然他老了,有皱纹了,可仍旧是她长孙无垢心中那个纵横捭阖的秦王。 又喝了几个来回的酒,陈宇有些坐不稳了,在坐榻上东倒西歪的,李二瞧见了,笑呵呵的说道, “子寰的酒量到底是差了些,朕还未曾尝过醉酒的滋味,可惜啊可惜。”瞧,李二又吹牛逼,说自己从来没醉过,也不知道是谁,陈宇刚拿来今朝醉的时候,喝的躺在甘露殿的地上呼呼大睡。 陈宇酒喝多了,胆子也大了,瞪了李二一眼,直挺挺的站起身,口中胡乱说道, “谁说我醉了?陛下莫要胡说,来啊,再拿酒来!”陈宇说罢,还晃了晃手里的酒壶。 李二乐了,当即一挥手,两个宫女赶紧把酒给端来,陈宇还不忘笑嘻嘻的指着其中一个宫女道, “这小娘倒生的有些和丽质相像。” 另一个宫女偷笑着给陈宇端来笔墨,陈宇一楞,老子又没说写诗,拿笔墨干什么?正在狐疑间,却看见李二和一干皇子公主都凑了上来,一个个虎视眈眈的看着他。 豫章公主和安康公主两个人还互相打闹着,恨不能自己贴在陈宇身上。 “陛下这是何故?”陈宇莫名其妙的看着李二。 李二搓着手笑呵呵的说道, “天下皆知,陈子寰酒后善作诗文,今日既趁兴,爱卿岂能没有佳作啊?” 陈宇翻个白眼,酒劲一上头,站不住了,一屁股坐了下来,正跌坐在案桌前,李二更来劲了,以为陈宇要奉诏起诗了。 陈宇拿起笔,手却在不住颤抖,实在是喝的有些多了,勉强摇摇头,哈哈一笑道, “既是陛下有旨,臣自当奉诏便是!来啊,再取酒来!” 第三五四章 公主有喜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这回,安康公主笑嘻嘻的给陈宇端来一壶酒,给他斟满,一旁的襄城公主忍不住笑道, “十四妹也忒心急了些,让长姐知晓了,怕不是要打你的板子!” 安康公主俏脸一红,又急急忙忙的退了下去,李二看的心里一阵翻江倒海,淦,老子的女儿可别全让这混蛋给祸祸了,娶了俩还不够,这还要来勾引朕的其他女儿? 当即李二瞪了安康公主一眼,唬的她忙钻到长孙皇后的身后。 陈宇喝下一口酒,辛辣的滋味冲上脑袋,抬起手中的毛笔,看也不看直接挥毫写下, “吾乃清都山水郎,天教分付与疏狂,曾披给雨支风券,累上留云借月章!” 刚写到这里,李二皱皱眉,这陈子寰有些狂的没边了,竟然说自己是天上的神仙? 再看陈宇写下去,哦不对,抄下去, “诗万首,酒千觞,几曾着眼看侯王?玉楼金阙慵归去,且插梅花醉洛阳!” 李二这下子又服气了,虽然陈宇自己还是温国公,但是诗文里面摆明了自己无心政事,只想饮酒,倒是让李二放心了不少。 “好好好,卿之诗文,国士无双!”李二一把抢过诗稿,上面的字体歪歪扭扭,显然是醉酒之人写下的,但李二丝毫不在意,得意洋洋的诵读了两遍,这才递给一旁的长孙皇后。 陈宇写完最后一个字,已经是不省人事了,等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头还晕晕乎乎的,眼前是黑暗一片,只有床脚有蜡烛的微弱光亮。 “渴死了,水呢?”陈宇不满的开口道。 “夫君可是要喝水?妾身这就去拿。”陈宇揉揉眼睛,一旁还睡着人?陈宇依稀看了看,好像是李丽质,这会儿头还晕晕的,也不吱声,李丽质把茶杯递给陈宇,他接过一口气喝干,转头又躺下。 正当陈宇又准备睡着的时候,门却开了,只见李漱跑了进来,笑嘻嘻的端着一杯茶, “妾身在屋外听得夫君要喝水?” 陈宇又只得起身,喝下另一杯水来,酒喝多了浑身燥热,陈宇干脆一把拉过李漱来,惊的她娇呼一声,身旁的李丽质反倒没有呵斥,更是柔情蜜意的伏了上来,陈宇心中一荡,难不成今天终于可以得享姐妹花了? 陈宇哪里还管得住自己,笑嘻嘻的一把拉过二女来,俩人被陈宇一拉,当即娇羞无限道, “夫,夫君,还请夫君,怜惜妾身。” 陈宇撇撇嘴,心道都陪老子睡了那么久了,还这么害羞干啥? 陈宇也算是两世为人,总算尝到了姐妹花的滋味,一番云雨过后,当即躺在二女中间,呼呼睡去。 隔日,陈宇睁开双眼,看了看四周,嘶,怎么不是自己家里?再一回首,身旁也没人,见了鬼了,难不成昨晚是做梦? 正当陈宇疑惑的时候,门又开了,门外莺儿和雨儿二人走进来,一脸娇羞的给陈宇准备穿衣服,陈宇这下明白过来了,自己怕是喝多了把两个媵妾给祸祸了。 “呃,本侯昨日饮多了些,可是与你们圆了房 ?”陈宇喃喃的开口道。 莺儿和雨儿互相望了一眼,俩人都红透了俏脸,还是莺儿稍稍胆子大些,用蚊子哼一般的声音答道, “夫君昨晚喝多了,是妾身与雨儿服侍的。” 陈宇点点头,看来自己的确是喝多了,不过问题也不大,莺儿雨儿本就是他陈家的媵妾,名正言顺娶进门的。 “唔,既是如此,那你们俩,回去后也不要再侍奉丽质和漱儿了,本侯再买些下人也就是了。”陈宇咂咂嘴说道。 莺儿和雨儿互相看了一眼,眼中满是欣喜,她们终于摆脱了下人的命运,成为了国公府上的媵妾,若是李丽质和李漱不在了,她们甚至可以顶替二人的名分,成为正妻。 “是,妾身谢过夫君垂怜。”莺儿和雨儿二人当即盈盈下福,语气更是娇柔。 相比李丽质和李漱,莺儿和雨儿更懂得曲意逢迎,她们知道自己比不上两位公主的身份,所以在侍寝方面自然是予取予求,不光是大被同眠,陈宇甚至还把后世的招数都拿了出来,几天下来,陈宇的黑眼圈更严重了。 在洛阳城住了小半个月,李二也差不多要回长安了,陈宇自然是要去护驾的,郑西明和王修也算大大的松了口气,终于可以把李二这座大神给送走了。 临走的时候,李二还夸奖郑西明和王修,治理洛阳有功,二人喜不自禁,又不忘给陈宇送上一份厚礼。 四月初的时候,陈宇护送着李二总算回到了长安,李二回了太极宫,陈宇则让薛仁贵去城北大营交了兵马,自己和几辆马车回了家中。 “夫君可算是回来了?”李丽质忙从前厅迎了出来,前几日便有太监来传过话了。 “唔,回来了。”陈宇点点头道。 “夫君怎的日渐憔悴,可是洛阳城招待不周?”李丽质心疼的看着陈宇的黑眼圈道。 “呃,呵呵,非也,陪圣人饮酒,睡的不大好罢了。哦,丽质啊,吩咐下人再去买些婢子回来,莺儿和雨儿,已然侍过寝了。”陈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反倒是李丽质笑了, “是,妾身这就命人去买,夫君可算是想起这两个婢子来了,妾身自嫁得陈家后,两个婢子始终不得夫君召幸,若是旁人知道了,还道妾身与十七妹善妒呢。” 陈宇感慨还是大唐的女子好啊,还帮着自己老公找别的小娘子,啧啧。 晚饭的时候,陈家的饭桌异常的丰盛,一来是庆祝陈宇归来,二来则是莺儿和雨儿如今也是陈宇的妾室了,也该一起吃饭才是。 陈宇刚吃了两口羊肉,却见李丽质用丝巾捂着嘴,喉头一阵牵动,作势要呕吐。 陈宇忙放下筷子,扶着李丽质,只见她呕出几口清水来,这才作罢,陈宇面色一喜, “丽质可是有喜了?” 李丽质一脸茫然,反倒是苏忆晚笑呵呵的站起身来, “长公主怕是害喜了,与妾身当时倒是相像的紧。” 陈宇正高兴呢,王惜云却在一旁羞答答拉着他的袖子道, “夫君,妾身与长公主,怕是一道害喜了。” 陈宇一怔,王惜云也有了?不过王惜云的确该有了,论年纪,王惜云与他一样大,如今也是二十出头,便是后世也可以生孩子结婚了。 陈宇当即哈哈一笑, “好好好,我陈家又该添丁了,来啊,陈大陈二,速速去太医署,请王医正过来诊断!” 只有李漱气鼓鼓的,瞪着眼睛,小拳头攥的紧紧的, “哼,夫君就是偏疼旁人,为何妾身的肚子始终无动于衷?” 陈宇哪里好说自己都是小心再小心,生怕李漱的身子还小,生孩子吃不消,只得揽过她纤腰来笑道, “漱儿急得什么,刚过及笄便要生产,对身子不好,过得两年和丽质一般大时再生也不迟。” 李漱不依不饶的环上陈宇脖子娇声道, “妾身不管,长姐有了身孕,夫君今晚可得宿在妾身房中!” 家中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王太医一听,乖乖,长公主怀孕了,忙不迭的拎起箱子就跟着陈大来到家中,给李丽质和王惜云细细的诊过脉后,老头儿才一脸喜气的冲着陈宇一躬身道, “老夫恭喜温国公了,长公主殿下与王小娘,均是有身孕在身,温国公好福气啊!” 陈宇哈哈一笑,递过一块金饼子去, “那就还要烦劳王太医了,如今家中二女均有身孕,怕是日后少不得要麻烦你。” 王太医此前给苏忆晚诊脉,早得了陈宇不少好处,当即连连点头笑道, “老夫自当听凭温国公吩咐。” 隔日,陈宇来到甘露殿,李二正在看邸报,见陈宇来了,招招手道, “子寰来了?今日怎的未来上朝啊?” 陈宇笑嘻嘻一躬身, “启奏陛下,丽质有孕了,臣不得不在家中照拂,误了早朝,还望陛下恕罪。” 李二一听,和一旁的长孙皇后坐不住了,喜上眉梢道, “真的?丽质有喜了?哈哈哈,好好好,不过是早朝,无妨,往后这早朝全凭卿 自己做主便是,左右无事,还是丽质的身子要紧!” 一旁的长孙皇后也眉开眼笑的说道, “好啊,本宫还道丽质的身子娇弱,怀孕殊为不易,想来现在无忧了,子寰还需多照拂才是。” 李二又急急忙忙的问道, “子寰可有让太医署看过了?” 陈宇点点头, “是,臣昨日已然请王医正瞧过了,连带臣家中的一房小妾也有了身孕。” 李二更是大喜, “好好好,子寰家中添丁乃是喜事啊,来啊,赐温国公如意一对!珊瑚两株!” 珊瑚具有去翳明目,安神镇惊的效果,李二也是随手拿出两株来,算是送给陈宇的贺礼了。 不光是陈宇很高兴,李丽质更是开心无比,如果她能够为陈宇生下一个男孩,那意味着陈宇的爵位就会由她的儿子来继承,古人是最讲究血脉传承的说法的。 第三五五章 果冻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李丽质怀孕的消息一下子就散播了出去,一时之间陈家热闹非凡,不光是几个纨绔,连带他们的老爹,也不得不提着大包小包来送礼,程咬金更是笑嘻嘻搂着陈宇的脖子道, “陈小子如今也为人父,他日长公主给你生个儿子,你陈家这温国公的爵位,可算是有人继承了。” 苏忆晚则抱着陈思颖,笑吟吟的站在陈宇身后,陈思颖已经渐渐的会叫人了,努力的伸出两只小拳头,脸上挂着笑容, “阿耶,阿耶……”陈思颖呼唤着陈宇。 陈宇忙不迭把宝贝女儿抱在怀里, “嗨呀,思颖愈发的聪慧了,过得些日子再给你添上两个弟弟。” 陈思颖仿佛听懂了一般,咧开小嘴笑的特别开心。 王珪这老头儿也坐着马车来陈家贺喜,老头儿年纪大了,已经骑不动马,下了车,颤颤巍巍的被下人扶着,陈宇忙上前几步,扶住王珪笑道, “王公怎的还亲自来家中,便唤某去家中便是了。” 王珪笑呵呵的说道, “子寰如今乃是当朝的国公,老夫岂敢无礼,今日前来,一是恭贺长公主,二来嘛,老夫也多日未曾见得惜云,听闻惜云也有了身孕不是?” 老头儿还是放心不下自己的孙女,借着这个机会来瞧瞧。 陈宇呵呵一笑, “王公只管放心,惜云的确有了身孕,还请这边走。”说罢,陈宇把王珪引到王惜云房中,王惜云正一脸幸福的摸着自己的肚子,突然见王珪来了,倒也惊喜万分。 陈宇可没功夫听他们祖孙俩在那叙旧,厅外还有不少贵胄等着他去招呼,长孙冲和程处默等人也帮着陈宇照应,见陈宇出来,长孙冲一脸遗憾的冲他拱拱手道, “子寰当真了得,我等惭愧,迄今无所出,便是爵位还得仰仗承袭啊。” 陈宇撇撇嘴,这长孙冲不会是不孕不育吧?娶了陈妍后,这都多久了也没动静,不过历史上似乎长孙冲和李丽质是有后代的啊,怎么到了他这儿就不行了呢? 这两天就连太子李承乾,都派人送来了一份礼物,说到底他和李丽质也是一母同胞,不能不做做样子。而小胖子李泰送来的礼物更是丰厚,几乎要堆满了半个屋子。 家中李丽质和王惜云都有了身孕,陈宇干脆乐的连朝都不怎么去上了,索性贞观十一年里,也没有什么大事发生,李二和长孙皇后甚至还亲自来陈宇家中看过李丽质一回。 小小的武媚更是忙前忙后,家中年纪稍大的都有了身孕,苏忆晚平时还要照顾陈思颖,家中就她和李漱两个人是没事儿干的,武媚不止一次的和陈宇提过自己也该侍寝了,但是陈宇哪里敢,好言好语劝了好几次,这才让武媚悻悻的暂且放下这个念头。 现在的陈家,不仅有家财万贯,更有千亩良田,陈宇自己不种地,反正自己的食邑多得是,送来的粮食根本吃不完,索性就让下人去雇了农户,给地里种上各色的水果,一年四季不断。 天气渐渐 炎热的时候,陈宇一家已经心满意足的吃上了冰镇西瓜,只是陈宇吩咐李丽质和王惜云不能多吃,怕二人吃的太凉身子不适。 大唐时期的夏天尤其炎热,自打陈宇穿越过来以后,每年夏天都骂骂咧咧的,他生来最怕热,今年更是李丽质和王惜云都有了身孕,整日恹恹的,胃口也不大好,陈宇看的急在心里。 这一日,陈宇上完了大朝,嬉皮笑脸的跟着李二回到甘露殿,李二莫名其妙看着陈宇问道, “子寰可是有事要奏?方才大朝之上爱卿一言不发,这会儿跟着朕回甘露殿作甚?” 陈宇忙一躬身,笑呵呵说道, “臣确实有事,这几日天气炎热,丽质在家中有些烦闷,臣想请陛下开恩,准臣前往南苑,摘些奇花异草回去,教丽质瞧着舒心些。” 李二一听,展颜笑了,摆摆手道, “好好好,子寰有心了,丽质的身子要紧,不过是些草木花卉,卿只管去摘,朕让张贵陪你去便是了。” 陈宇喜笑颜开的退出甘露殿,张贵紧紧的跟在他身后,二人出了承天门,分乘两匹马一路来到南苑,芙蓉园是李二的私家园林,所以陈宇也不得不请旨后才能进入。 待进了南苑,陈宇兜兜转转,陪李二来踢球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这南苑他熟悉的很,但是培育花草的那一块他几乎没去过,在张贵的带领下,陈宇走进苗圃,看着里面的花草树木,指指点点道, “诺,这个,这个,这个,都给本侯搬回去,对了,还有这个也要……” 一干小太监忙不迭的给陈宇搬着花盆等用具,陈宇突然看见墙角生长着一些他熟悉的东西。 “这是?”陈宇抬手摸了摸墙上的果子。 “回温国公,这乃是薜荔,常见的很,我大唐随处可见,怎么,温国公没见过?”张贵有些好奇的问道。 陈宇恍然大悟,其实他不是不认识,薜荔这玩意儿在书上和现实中就是两码事,红楼梦里写着“薜荔藤萝”,看上去高大上的不行,其实在民间这玩意儿还有个称呼,叫凉粉果! 陈宇眼珠子一转,指着墙上密密麻麻的薜荔果道, “来啊,给本侯把这些果子一一摘下来,带回去,本侯要用!” 张贵疑惑的一躬身,命身后的小太监忙过来给陈宇摘果子,口中还问道, “温国公是要这些果子入药?依奴家所见,去药铺买上一些也就是了。” 陈宇翻个白眼,啥,这玩意儿还能入药呢? 陈宇哪里知道,薜荔果在大唐是入药的,华夏民族嘛,没毒的直接吃,有毒的熟着吃,剧毒的就泡酒,实在吃不了的,呃,那就入药吧。 “呵呵,这薜荔果,当真随处可见?”陈宇笑着问道。 “是啊,薜荔果不但长安城多得是,便是我大唐全境,那也是随处可见。”张贵理直气壮的点点头道。 陈宇点了点头,这凉粉果他从小就见多了,的确是不值钱,但是没想到大唐人还没有发明凉 粉这个东西。 其实大唐有凉粉,但是和薜荔果有区别,现在大唐的凉粉大多是拿绿豆粉做成的,并非是薜荔。 陈宇兴冲冲的让人把一车薜荔果实带回家中,家中几个老婆都围了上来,李丽质和李漱身为公主,南苑没少去,自然是认识的,李丽质笑着问道, “夫君采这些薜荔果回来作甚?便是入药也用不了这些啊。” 苏忆晚是江南人,更是见多了这玩意儿,当即也掩口笑道, “这果子内部中空,便如棉絮一般,又不得食用,夫君怕是眼花了吧。” 陈宇撇撇嘴,摆手道, “为夫何时走过眼,今日便让你们瞧瞧,给你们做些没见过的吃食来!” 一听陈宇又要搞新发明了,家里的几个老婆都开心起来,陈宇已经许久没做过新玩意儿了。 陈宇当即让一干下人,把薜荔果剖开,掏出里面像稻草一般的絮状果实, “去,找两块纱布来!”陈宇挥挥手吩咐道。 陈大赶紧拿来几块纱布,陈宇让他们把所有的絮状果实倒在纱布里,又取来一盆清水,陈宇当即示范起来,把纱布包裹住果实,泡进水里用力的揉搓,很快,纱布里便有淀粉状的物质被挤压了出来。 “瞧见没,照着这样做,待挤不出黏液了再来通报本侯。都给本侯把手洗干净,听见没!”陈宇把纱布包一扔,自己则得意洋洋的坐回客厅喝茶去了。 “想不到这薜荔果竟然还有黏液?”苏忆晚也有些好奇的瞧了瞧盆里。 “夫君到底要做些什么呀?”李漱瞪大了美目,笑嘻嘻的凑到陈宇身边道。 “哈哈,这东西你们可没见过,果冻,听过没!”陈宇哈哈一笑道。 一干女眷都摇了摇头,果冻,听着像是果子冻起来一般。 陈宇又让人取来些新鲜瓜果,挑了几个桃子, “去,把这些桃子剥了皮,榨成桃汁!再取些蜂蜜来!” 待凉粉果榨的差不多了,陈宇让人又好好过滤了两遍,以确保一盆子黏液中没有杂质,再将桃汁和蜂蜜缓缓添加进去,陈宇蘸了蘸筷子,嗯,真甜。 “来啊,去制些冰块!”陈宇又吩咐下人,很快的做出几大块冰来,敲碎了放在一个大盆里,接着又把装满凉粉的小盆放进去。 “行了,静置两个时辰,待吃过了晚饭再来!”陈宇笑呵呵的摆摆手道。 几个老婆实在不知道陈宇要干什么,看上去像是制作饮料一般,但吃得了晚饭,陈宇揭开盆上的纱布的时候,一干女生都愣住了。 “竟然这般的晶莹剔透?”李丽质惊喜的叫道。 只见盆里的凉粉已经冻结了起来,变成了一大块淡淡琥珀色的果冻了。 “拿几个碗来!”陈宇手一挥,又小心的用勺子挖了一大块在碗里,撇去里面的水,笑嘻嘻的递给李丽质和王惜云道, “丽质和惜云都有身孕,平日里胃口不大好,来来来,吃些果冻试试。” 第三五六章 松花蛋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李丽质和王惜云对视一眼,喜笑颜开的接过陈宇手里的小碗,拿起勺子,小口小口的抿下一小块果冻来。 李丽质美目当即就亮了, “夫君当真了得,这果冻甜而不腻,入口即化,又带着淡淡的桃香,好吃的紧呢!” 一听李丽质这么说,家里其他三个老婆也坐不住了,李漱嚷嚷道, “快快,夫君给妾身也来一碗尝尝,这几日吃的有些燥热了,胃口都不大好了呢。” “别急别急,都有,没瞧见这么一大盆子么。”陈宇笑呵呵的给每个老婆都盛了一碗果冻,就连家里的下人,都各自被陈宇赏了一碗分吃了。 “好好吃,夫君,妾身明日还想吃这果冻!”武媚笑嘻嘻的拉住陈宇的袖子道。 “妾身久居江南,这薜荔果瞧的多了,竟不知还有这般的吃法,当真是夫君心思缜密又有大才了。”苏忆晚吃的最斯文,也没忘了赞叹陈宇两句。 而陈宇笑而不答,又让人把冬天埋进去的罐子给掏了出来。 “夫君若是不说起,妾身几乎忘了,家中还埋着这等物件呢。”王惜云笑着说道。 “对哦,夫君早些说起,这鸭蛋埋了许久,味道恐怕都变质了吧。”李丽质忧心忡忡的看着罐子道。 陈宇呵呵一笑,拍开泥封,小心的拿起一个被麸糠包裹好的鸭蛋,掸去表面的污垢,小心的剥开,只见里面的鸭蛋已经凝固成了琥珀色,一个崭新的皮蛋就呈现在众人面前了! “这鸭蛋怎的这般古怪?”李漱最好奇,还不忘伸过小脑袋闻了闻皮蛋的味道。 “唔,妾身还以为是变质了,竟然还有一丝清香?”李丽质也嗅了嗅鼻子。 陈宇笑嘻嘻的剥开两个皮蛋,又让下人倒了些酱油来,拿筷子把皮蛋夹碎,夹起一块放进嘴里咀嚼。 “唔,味道刚好,哈哈哈,来来来,都尝尝。”陈宇高兴的把筷子一放。 尝过了果冻的美味后,家里几个老婆忙不迭的纷纷拿起筷子,学着陈宇把皮蛋蘸了蘸酱油,又小心的放进嘴里。 “这?这比普通的鸭蛋不知道好吃多少呢。”武媚第一个叫了起来。 “嗯嗯,真好吃,真好吃!”李漱吃的摇头晃脑的。 “这鸭蛋可不能多吃啊,太凉,不过是佐餐用的。”陈宇笑呵呵说道,皮蛋里的铅太多,和这些大唐人说了也明白,只能含糊其辞了。 一听对身体不是很好,有身孕的李丽质和王惜云就不敢多吃了,李漱可不管,和武媚二人你一块我一块,两个鸭蛋很快就被吃了干净。李漱的眼睛还滴溜溜的看着其余罐子里的皮蛋。 “漱儿莫要看了,家中留下一些,剩下的为夫还要拿进宫中去。”陈宇摸了摸李漱的小脑袋笑道。 “哼,阿耶平日惯会欺负人,夫君还不忘给他带去!”李漱气鼓鼓的伸出小拳头抗议。 隔日,陈宇命人拎着一大盆果冻,还有两罐子皮蛋,就兴冲冲的进宫去了,李二 正刚回甘露殿,热的直喘气,长孙皇后心疼的忙叫人给李二端来些新鲜水果。 “温国公陈宇,求见陛下。”小太监进来禀报道。 “唔,子寰来了啊,今日又是何事啊?”李二拿起一块西瓜正准备啃呢。 “呵呵,臣给陛下送些消暑的食品。”陈宇笑呵呵的指了指身后小太监拿着的两样东西。 李二笑了,看了看长孙皇后, “呵呵,好啊,子寰有心了,是何物啊?拿来给朕瞧瞧。” 待小太监把果冻和皮蛋放进盘子后,李二和长孙皇后一看,皱起了眉头, “嘶,子寰呐,这碗中之物,瞧着倒和凉粉一般,只是这禽蛋,也太污秽不堪了,难不成要朕吃这东西?” 陈宇慌的忙摆摆手,生怕李二真就连壳吃了这皮蛋,赶紧说道, “陛下与皇后,且先尝尝这碗里的果冻,这鸭蛋和平日的吃法无二,都是剥了壳吃的。” 李二这才放下心来,端起碗来递给一旁的长孙皇后,自己也拿过一碗,夫妻俩尝了一口这果冻,顿时眼睛都亮了起来, “唔,好好,当真爽快,又甜又滑,色泽晶莹,齿颊留香,好好好!”李二吃的赞不绝口道。 就连长孙皇后也是吃的眉开眼笑,大夏天的谁都没什么胃口,这冰冰凉凉的果冻入口即化,教人倍感凉爽。 李二几大口把碗里的果冻吃完,把碗一扔,又笑嘻嘻的看着小太监剥好的皮蛋,好奇道, “诶,这是鸭蛋吧,怎的这般的晶莹剔透,瞧着倒也好看。” 陈宇赶紧让小太监取来酱油,和昨日一样,李二夫妇一吃下这皮蛋,顿时也被这美妙的滋味给震惊了,李二顾不得擦一擦嘴角的酱油,惊奇道, “唔,这鸭蛋瞧着不起眼,想不到滋味竟然这般美妙,子寰呐,这可是爱卿自制的?” 陈宇一躬身道, “回陛下,确是臣自制,天气炎热,丽质在家中胃口不大好,臣怕怠慢了她,便自制这果冻和鸭蛋,用于消暑。” 李二满意的点点头道, “好好好,到底是子寰呐,朕几乎要忘了,子寰精于格物,对于食物一道,想不到也有这般的研究,呵呵,好哇,可否与朕说说,此物到底是如何做成的啊?” 陈宇赶紧嬉皮笑脸的凑上前道, “陛下明鉴,这果冻便是前日臣去南苑,摘得的薜荔果制作而成,至于这鸭蛋嘛,制作稍稍繁琐一些,但好在一年四季皆可制作,臣已然将制作之法书于纸上,只待今日进献于陛下。” 说罢,陈宇从袖子里掏出两张纸来,上面写着果冻和皮蛋的制作方法,李二接过去一瞧,顿时喜笑颜开道, “好好好,想不到这果冻,唔,是叫果冻吧,这果冻的制作竟然如此简单,我大唐却只子寰一人能够想到,当真了得!” 长孙皇后却看着另外一张皮蛋的制作方法,笑着看向陈宇道, “子寰制作的这鸭蛋 ,可有个名字?” 陈宇赶紧一躬身,生怕李二又闹出什么贞观蛋的说法来, “回皇后,此蛋制成后,可见其中有松针样的裂隙,不如,便取名松花蛋,如何?” 李二咧了咧嘴,把口中贞观蛋三个字硬生生咽进肚子去,只得摆摆手道, “松花蛋,唔,甚好,这名字倒也贴切,来啊,命光禄寺加急制作,朕今晚先食用子寰进献的松花蛋!” 陈宇又趁机说道, “陛下不若将这松花蛋制作完成后,置于贞观超市内售卖,此物必然脱销!” 李二乐了,这陈宇真特么是朕的好臣子啊,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赚钱,忙笑呵呵的说道, “子寰说的在理啊,此物并非百姓所需,好,便依子寰所言,往后贞观超市内,加售这松花蛋一物!” 李二狼吞虎咽的把碗里的皮蛋吃完,又看了看罐子,咂咂嘴道, “这松花蛋虽美味,可惜便是少了些。” 陈宇翻个白眼,心想难不成老子家里的还能都给你送来不成,那老子的老婆吃啥? 见陈宇不接茬,李二只得悻悻的一摆手道, “来啊,温国公进献果冻与松花蛋有功,着赐蜀锦十匹,赏千金!” 陈宇送来的松花蛋和果冻,当即就在一干贵胄之间传开了,李二得意洋洋的让人切了几个皮蛋,招呼李孝恭和程咬金等人,吃过了这样的东西,程咬金这老流氓没少往陈家跑,嚷着要陈宇也送他两罐子。 陈宇也没忘了自家的宝贝妹妹陈妍,亲自拎了松花蛋和果冻给她送去,长孙冲嬉皮笑脸的接过去,这玩意儿长孙无忌也没少在他跟前提,从李二那里吃过了回来后,长孙无忌也馋上了这松花蛋,只不过身为首辅,又不好学那程咬金一般没皮没脸,幸亏自家儿子娶了陈宇的妹妹,要不然这松花蛋哪能轮到他? “淦,这帮子老货,光吃也不给钱,几乎都让他们拿走了!”陈宇嘟嘟囔囔的看着为数不多的几罐子松花蛋。 “夫君乃是当朝国公,怎的和市井商贩一般?”李丽质在一旁掩口笑道。 “就是,夫君也不瞧瞧,旁人家如何有这等的威风,便是魏王殿下也少不得要来家中讨要这松花蛋。”苏忆晚也在一旁说笑。 至于这果冻,聪明的大唐人更是开发出了不少新吃法,这玩意儿陈宇没想着卖钱,便由宫中流传到了民间,百姓们吃不起天然的野蜂蜜,但是不妨碍果子便宜,于是各种口味的果冻顿时充斥着整个长安城,渐渐的,还流传到了各地,洛阳等地也在秋天刚到的时候,吃上了闻名长安的果冻。 夏天炎热,腌制皮蛋的时间就会短一些,投放到贞观超市的第一批松花蛋被抢购一空,大多是朝中的那些贵胄购买的,一个松花蛋,李二居然敢卖三十文! 可就是这三十文的松花蛋也没能阻挡好吃的大唐人,程咬金尉迟恭几个老流氓几乎要在贞观超市前大打出手,就为了抢区区十来个松花蛋! 第三五七章 秦琼托孤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自从李丽质和王惜云怀孕后,陈宇上朝就懒了不少,但是大朝还是得老老实实去的,正当陈宇抬着头看着天花板发呆的时候,忽然听得王珪这老头儿出列,朝着李二一躬身道, “启奏陛下,吐蕃赞普松赞干布,遣小论噶尔东赞,领使者入京朝贡,臣请陛下圣裁。” 李二不以为意的点点头, “甚好,便由四方馆好生招待,不可怠慢。” 陈宇挠挠头,松赞干布前几年被李靖和他自己揍了一顿,老实了不少,这几年听说总是在向大唐求娶公主,噶尔东赞又是啥? 其实噶尔东赞就是吐蕃大相禄东赞,只不过这时候的禄东赞还没做到大相,吐蕃的相称为“论”,大相就是大论,禄东赞暂时还是吐蕃的副宰相,这会儿是替松赞干布又来求娶公主来了。 吐蕃和大唐的关系时好时差,这几年吐蕃老实不少,历史上的吐蕃也是得盛唐过后才开始侵占大唐的,李二活着的时候,吐蕃除了偶尔敢偷鸡摸狗一下以外,基本上是不敢和大唐龇牙的。 李二和几个重臣聊了几句政事,环顾了一眼四下,皱皱眉道, “叔宝怎的没来上朝,可是身子又不舒服了?” 从贞观十一年的下半年开始,秦琼就基本不上朝了,身体越发的委顿,几乎已经是卧床不起了。 只见殿中一名身着绿袍的青年官员恭恭敬敬的出列,朝着李二躬身道, “启奏陛下,翼国公每况愈下,已然是起不来床了。” 李二表情顿时凝重了起来,摆摆手道, “也罢,待散了朝,朕瞧瞧叔宝去。” 李二这一番话,引的程咬金和尉迟恭牛进达等一干武将也纷纷出列, “还请陛下带上老臣,一道去瞧瞧二哥。” 李二点了点头,这些都是他的老部下,秦琼的身体最差,眼看是不久于人世了,哪怕自己是皇帝也不能不讲情义,还是得去看看。 陈宇本不想掺和这事儿的,但是李二让他也一道前往,另外还有长孙冲等人,想来也算是给秦琼面子,陈宇只得跟在一群老流氓身后,陪着李二骑马来到翼国公府。 门口的小厮认得李二,忙不迭连滚带爬的跑回家中通报,秦琼正卧病在床,一听李二亲自来了,赶紧强撑着起身道, “快,开中门,迎接圣人!”说罢,喘着粗气,勉强在下人的搀扶下起身,披上一件外衣来到客厅。 “老臣秦琼,见过陛下。”秦琼兀自还想向李二行礼。 李二快走两步,一把托住秦琼的双臂,满脸懊恼的说道, “二哥快快免礼,世民来瞧你了!” 看看,这就是李二的个人魅力,一句“世民”,让秦琼顿时泪眼汪汪的,双手也不住的哆嗦,昔日那个飞马植枪的秦叔宝,如今也神情委顿,面色发黄。 李二亲自把秦琼扶到座位上坐好,自己才施施然坐下,其余一干官员也纷纷上前,向大唐的翼国公表示亲切的慰问。 “二哥的气色瞧着可比之前好些了,不日即可康复,二哥莫要放在心上!”程咬金 粗中有细,仍旧不忘安慰秦琼道。 “知节说笑了,某的病况只有自己知晓,咳咳~”秦琼一阵咳嗽,蜡黄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二哥,世民给你带来了千年的人参,来啊,把人参拿上来!”李二赶紧让内侍太监端上来一盒子人参,这都是宫里上好的东西。 “老臣,谢陛下恩典!”秦琼赶紧冲着李二微微躬身道。 “二哥说的哪儿的话,你我兄弟之间,不必如此拘谨!”李二赶紧摆摆手道。 秦琼见李二今天亲自来了,也是一咬牙,冲着李二一拱手道, “陛下,老臣怕是熬不过这个年了,如今尚有一事求陛下恩准!” 李二赶紧点头道, “二哥言重了,世民岂有不应之理,二哥只管说来!” 秦琼感激的点点头,又勉强抬手道, “来啊,把怀道叫来!” 陈宇眼皮一跳,怀道,说的是秦琼的儿子秦怀道吗? 不多时,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颇为老成的走进客厅,朝着李二恭恭敬敬的躬身道, “小子秦理,见过陛下!” 李二笑呵呵的一摆手, “好好好,平身,原来是叔宝的爱子,不知二哥有何事要求我?” 秦琼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抬手招过秦怀道,冲着李二说, “陛下,臣膝下唯有这不成器的一个儿子,还望在臣走后,陛下能够照拂一番。” 陈宇在旁边听得一惊,秦琼这算不算托孤了?哦,也不算,毕竟秦琼不是皇帝,但是历史上的秦琼也就半年活头了,这位纵横初唐的名将,也终于迎来了他人生的终点。 李二忙不迭的点头道, “好好好,既是二哥嘱咐,世民岂会不答应,二哥的爱子,我记得,非是嫡子吧?” 秦琼颇为遗憾的点点头道, “陛下圣明,怀道乃是家中小妾所生。” 李二略略一颔首,思忖了一会,开口道, “既是二哥吩咐,我自当心中有数,来啊,传旨,翼国公爱子秦理,忠孝可嘉,着封太子千牛备身一职!” 秦怀道当即俯身拜倒, “臣谢过陛下恩典!” 一旁的秦琼也浮出一丝微笑,李二这是给他面子,秦怀道按理是承袭不了秦琼的爵位的,眼下这千牛备身虽然只是个从七品的官职,但是不妨碍将来这将门虎子一样能够官至历城县公。 陈宇在一旁暗暗点头,这秦怀道果然还是做了千牛备身,自己无法改变秦琼英年早逝的命运,那这一段历史自己也就没必要再去掺和了。 “二哥好生养病,世民过些日子再来瞧你!”坐得片刻,李二也赶紧起身,朝着秦琼说道。 “老臣恭送陛下。”秦琼满怀感激的看着李二道。 回宫的一路上,李二坐在马上,感慨道, “昔日二哥助我平定天下,想不到如今他的身子骨,竟然这般的不堪,来啊,把宫中的丹药,赐给翼国公一些!” 张贵在一旁忙躬身领命,只有陈宇皱皱 眉,丹药?这玩意儿是人吃的吗?李世民自己就是贪吃丹药,以至于五十二岁就挂了,这会儿还拿丹药给一个快死的人吃,这不是让人赶紧上路吗? 可陈宇不敢出声反驳,他对于药理一道一窍不通,李二这几年也在渐渐的开始服用丹药了,皇帝嘛,都是这样的,哪个不想着长生不老? 陈宇无意更改历史,跟着李二一行来到承天门,李二自己回了太极宫,剩下的一干大臣也纷纷打马回家,陈宇则来到国子监门口,想着好久没看看自己的高徒骆宾王了。 门口的小吏自然是认识陈宇的,堆起笑脸来给他牵过霸红尘的缰绳,又赶忙去通报孔颖达。 “呵呵,见过孔博士。”陈宇笑呵呵的走进国子监,冲着正在看书的孔颖达一拱手。 “唔,见过温国公。”孔颖达也笑呵呵的一拱手,陈宇官做大了,不好再直呼表字了。 “敢问孔博士,观光何在啊?”陈宇没看见骆宾王,有些奇怪。 “哦,观光啊,老夫让他替我去将作监一趟,取两副新的透镜回来。”孔颖达满不在乎的摆摆手道。 陈宇一看孔颖达的架势就知道了,老头儿的老花眼怕是又加深了。原先的放大镜已经看不清了。 陈宇不敢随随便便给老头儿配眼镜,眼镜这玩意儿又得验光,还得测瞳距的,弄不好还会加深度数,以大唐现有的科技来看,陈宇怕是做不出眼镜了。当即只得笑呵呵拱拱手,又从国子监退出来。 既然孔颖达说骆宾王去了将作监,陈宇干脆骑上霸红尘,一路到了将作监门口,小吏对陈宇是熟的不能再熟了,忙笑呵呵的迎他进门。 陈宇大摇大摆的来到张巍所在的办公区域,见他正在和一干匠人商量事儿,干脆站在一旁等候,顺手摘下腰里的折扇打开,悠然自得的扇了起来。 张巍忙完了手头上的事情,这才瞧见陈宇,忙上前两步赔笑道, “不知是温国公前来,有失远迎了。” 陈宇也是一拱手, “张大匠客气了,本侯是来找人的,冲远公门下的骆宾王,可是来了将作监?” 张巍一听,哦,来找骆宾王的,忙用手一指道, “是,此子前去仓库挑选透镜了,某这就把他叫来。” 张巍三步并作两步把骆宾王喊来,骆宾王一听是陈宇来了,也是非常高兴,忙走上前躬身行礼, “学生见过陈师。” 陈宇笑呵呵一点头, “好好,观光免礼,本侯自出征归来,未曾见得观光,甚是想念,今日正巧来与观光一叙。” 张巍见二人有话要说,也是笑呵呵退了出去,陈宇便和骆宾王一道,替孔颖达挑选了两副放大镜,问了些骆宾王学业上的事儿,骆宾王均是对答如流。 “观光如今年方几何啊?”陈宇有些想不起来了。 骆宾王恭敬的回道, “回陈师,学生十二了。” 陈宇点点头, “甚好,观光好生在国子监便是,待过得两年,本侯自当亲自举荐观光入朝为官!” 第三五八章 文成公主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骆宾王满脸惊喜,陈宇是当朝的国公,他说出来的话自然是有分量的,再说陈宇自己也是尚未及冠之时便入朝为官。 “学生谢过陈师培育之恩!”骆宾王真心实意的给陈宇行了个大礼。 贞观十一年的八月初,禄东赞一行,终于从吐蕃赶到了长安城外。 “这就是禄东赞?啧啧,长的真随便啊!”陈宇在人堆里看着远道而来的吐蕃人,嘴里也是啧啧称奇。 “瞧子寰说的,吐蕃人原就与我中原不同,难不成西市的胡人,子寰也未曾见过?”长孙冲在一旁笑着说道。 “害,长孙兄说笑了,西域的胡人如何能与这吐蕃的大相相提并论。”陈宇撇撇嘴道。 “大相?这噶尔东赞不是吐蕃的小论吗?”长孙冲有些奇怪的问道。 陈宇赶紧笑呵呵的说自己记错了,这会儿禄东赞还没做大相呢,只见禄东赞三四十岁的年纪,和李二差不多,满脸的大胡子,目光坚毅,显然是见过大风大浪之人。 “臣噶尔东赞,见过唐皇陛下!”禄东赞恭恭敬敬的给宝座上的李二行礼道。 “唔,平身,尔等远道而来,辛苦了,在四方馆休息的可好啊?”李二客套的问道。 “臣便是风餐露宿,也不敢耽误行程,只盼替赞普朝见陛下,如今这四方馆中衣食无忧,臣哪里还有不满。”禄东赞说的也很客气。 陈宇没想到这禄东赞的大唐官话说的这么溜,几乎听不出胡人的口音来了。 李二很是满意禄东赞的态度,摆摆手道, “诶,吐蕃于我大唐乃是近邻,自当以礼相待,朕自平定吐谷浑后,听闻吐蕃颇为不满,可有此事啊?”李二炯炯有神的盯着禄东赞问道。 禄东赞不慌不忙的一拱手, “陛下明鉴,我吐蕃虽远不如大唐富足,但知廉耻,懂进退,不敢觊觎大唐土地半分!此事当为子虚乌有!” 陈宇暗暗点头,瞧人家,睁着眼睛说瞎话。 李二哈哈一笑,又说道, “贵国赞普如今可好啊?” 禄东赞又说道, “赞普身体康健,正当青壮年,时时效仿陛下,为我吐蕃殚精竭虑,此番遣小臣朝贡,乃是想向陛下求娶一名公主,以求两国友好!”禄东赞也没忘了这回来的正事儿。 谁知李二一摆手,笑呵呵道, “贵国有心了,然朕瞧你一表人才,又满腹经纶,朕有意将琅琊王之子嗣,下嫁于你,入我大唐为官,不知东赞小论可愿意啊?” 李二这是打算出美人计了,禄东赞是吐蕃有名的大臣,如果能招揽过来为自己所用,那么对于吐蕃的国情就能有更好的了解。 禄东赞忙一躬身道, “臣本国有妇,父母所聘,情不忍乖。且赞普未谒公主,陪臣安敢辄娶!” 这番话说的既恭敬又让人无法拒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大唐再奔放也不能不看重这一点,家中已经有老婆了,再说,老大还没娶公主,我这小小的臣子怎么敢? 李二虽有些遗憾,但还是很满意禄东赞的 态度,笑吟吟说道, “无妨,今日既然来了,便在宫中用饭,来啊,传旨,摆宴!” 禄东赞见李二不表态,也不能硬来,只能赔笑着点头答应下来,当即李二就在武德殿设宴款待禄东赞一行,一干大臣也只得作陪。 过得几日,陈宇难得前去上朝,下个月就该授衣假了,李二很关心今年的收成问题,和房玄龄等人说个不停。 “唔,这吐蕃的噶尔东赞,成日的替松赞干布求娶公主,朕烦不胜烦,朕有意,将安康公主,下嫁吐蕃赞普,诸位爱卿,可有其他建议啊?”李二摆了摆手问道。 众臣面面相觑,心想这是你李二的家事,你爱嫁谁嫁谁,谁敢过问啊? “陛下乾纲独断,但凭陛下裁断!”众臣纷纷拱手道。 但是陈宇坐不住了,当即起身道, “陛下,臣有一言,我大唐何须向吐蕃和亲?不和亲,不纳贡,若是吐蕃稍有不满,大不了臣领着天策府,替陛下踏平了吐蕃的高原!” 李二哈哈大笑起来, “好好好,子寰豪言壮语,快哉,不和亲,不纳贡,但卿可知,吐蕃虽地处不毛之地,然举国之力也非同小可,非一朝一夕能踏平。” 陈宇尴尬的一笑,知道自己是有些浪过头了,便是程咬金李靖这种人,也不敢说能踏平了吐蕃,当即只得讪讪的拱手道, “陛下即使要将公主下嫁于那吐蕃赞普,也不用从宫中挑选吧?” 李二双眉一挑,看着陈宇道, “爱卿且细细说来。” 陈宇躬身道, “吐蕃于我大唐相去甚远,气候严寒,陛下何忍公主嫁去如此不毛之地?” 李二叹了口气,神情缓和下来, “子寰所说,朕如何不知,若非为两国议,朕是万万不舍得将公主嫁去吐蕃的。” 陈宇趁机拱手道, “左右不过是个公主的名号罢了,陛下何不将宗室之女,下嫁于那吐蕃赞普?” 李二的眼睛亮了, “宗室之女?唔,子寰说的在理啊,诸位爱卿,且来一道议一议!” 河间郡王李孝恭站起身,慢条斯理的出列道, “老臣以为,温国公所言甚是,宗室之女,既有皇室血统,不至于遭人非议,又可替陛下爱女免去远嫁之苦,且能彰显我大唐之风范,臣以为,此计甚妙!” 江夏王李道宗也忙起身, “臣附议!” 两个王爷都发话了,房玄龄和长孙无忌对视一眼,也纷纷出列, “臣附议!”“臣附议!” 陈宇得意洋洋的低着头,这也不算违背历史了吧,文成公主本就是宗室之女,自己就算不说,过两年也有人会替他向李二进言,反正松赞干布是花大钱娶了个不值钱的公主回家就是了。 李二满意的点点头,看向李道宗道, “江夏王子嗣众多,便从卿家中,择一宗室女子吧。” 李道宗忙一躬身, “臣遵旨。”心里暗骂陈宇一番,想不到这差事最终落 到他头上,虽说只是个庶女,但是好歹也是自己亲生的啊。 过得两日,李二又在两仪殿召见禄东赞,笑呵呵开口道, “贵国赞普三番五次向朕求娶公主,诚意可见一斑,朕思量许久,自当允诺,东赞小论可且先在京师居住,待明年择一吉日,朕命江夏王持节护送,爱卿以为如何啊?” 禄东赞激动的声音都变了, “陛下宽厚,臣替赞普谢过陛下恩典!”当即,禄东赞给李二深深的鞠了一躬。 李二又看向李道宗道, “朕已属意,来年正月十五,命江夏王为和亲使者,持节护送公主,不得有误!” 李道宗嘟嘟囔囔的出列一躬身, “臣领旨谢恩!”心里早把李二和陈宇骂了好几遍。 至于这个公主是谁,陈宇丝毫不关心,毕竟历史上的文成公主连个名字也没留下来,只说她姓李。 这样一来,李X可以是文成公主,李Y也可以是,不过是个封号罢了、 待散了朝,陈宇跟着李二回到甘露殿,长孙皇后有些想念怀孕的李丽质,便把他叫去问了问李丽质最近的情况。 “呵呵,蒙陛下与皇后叨念,丽质如今在家安心养胎,并无任何不适。”陈宇笑呵呵的说道。 “甚好,子寰费心了。”长孙皇后笑眯眯的摆手道。 李二一个人神神叨叨的踱着方步,口中念念有词,长孙皇后看的奇怪,便开口问道, “二郎独自念叨什么呢?” 李二回过头,笑道, “观音婢,你说,这赐婚的公主,取个什么名号才好?” 陈宇一听,哦,文成公主啊,当即炫耀似的朝李二一躬身道, “启奏陛下,臣以为,陛下武功登峰造极,又文治天下,这赐婚的公主嘛,当教化吐蕃万民,彰显我大唐礼仪之邦,不若,便以文成二字如何?” 李二一听,哦豁,陈宇说的真特么有道理,一脸欢喜的说道, “文成?唔,好好好,子寰言之有理,来啊,传旨,江夏王宗室之女,封为文成公主,来年下嫁于吐蕃赞普!” 李二的这道旨意就是告诉李道宗,你家不管是谁的女儿,只要是嫁去吐蕃,就可以封为文成公主了。 而此时的昭庆殿里,安康公主原本哭的稀里哗啦的,前几日只听说李二要把她远嫁去吐蕃,吓的她面如土色,这会儿正满脸娇羞的用帕子捂着脸,一旁的豫章公主和襄城公主等人,纷纷上前嬉闹她, “十四妹可当真是入了那陈子寰的眼了,听闻这陈子寰在殿中力排众议,最后让江夏王的庶女去和亲呢!”豫章公主笑着去刮安康公主粉嫩的俏脸。 “可不是,哎呀呀,过得几日便是秋节了,当日那陈子寰便是在秋节之时,向阿耶求娶的长姐与十七妹呢,看来十四妹过了今年,也该嫁去温国公家中了吧!”襄城公主也有些嫉妒的笑道。 幸好李二没听见这些话,要不然,非得以为陈宇对他剩下的女儿有非分之想不可,还不得把他贬出长安,去那苦寒之地做个州官县令? 第三五九章 纸币 一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八月中秋的时候,陈宇本想在家陪着几个娇妻美妾痛痛快快的吃螃蟹,奈何李二一道旨意又把他叫进宫里。 陈宇骂骂咧咧的进了承天门,刚走到甘露殿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李二爽朗的笑声,待进去一看,好家伙,满地都是装着银块的大箱子! “臣见过陛下!”陈宇朝李二一躬身道。 李二回头一看是陈宇,高兴的招招手道, “唔,子寰来了,来来来,且瞧瞧这些银子,都是从流求和山阴城运来的。” 陈宇点点头,李二的手脚还真快,这么多银子,估计现在看见的还只是九牛一毛,将来还会开采更多。 “陛下圣明,这些银子运达京师,我大唐的国库可就日渐丰盈了。”陈宇忙不迭的吹嘘道。 李二一脸的得意,的确,银这种金属,在大唐这时候几乎等同于黄金,华夏是个自古缺银的国度,这种现象一直到宋朝才有所改观。 “子寰啊,若非爱卿当日打到藤原京外,我大唐何来这些银两,卿以为,这些银子,朕该如何处置啊?”李二笑眯眯的看着陈宇问道。 陈宇咂咂嘴,其实他是在考虑更深层面的东西了,就是银票! 华夏最早的纸币,很多人认为是宋朝的“交子”,其实,在唐朝中期就出现了一样叫“飞钱”的东西,只不过由于没有大面积流通,所以没有办法将飞钱认定为通用货币。 飞钱是我国古代早期的一种汇兑业务形式,又叫作“便换”。唐中期宪宗时期为解决铜钱转运困难问题,方便异地取钱,商人们创造出了飞钱。这是一种带有汇兑性质的票据,尽管已经初步具备纸币性质,但还只是种信用票据。作为商品经济发展过程中的新事物,飞钱伴随着唐后期百余年的历史,对唐代财政、货币及商品经济的发展均产生了深远影响。 飞钱盛行于长安以及扬州、广州、成都之间,反映了商业繁荣的一个侧面同时促使唐代的货币经济及货币流通手段进入一个新的发展阶段。 飞钱的诞生第一因为商业的高度繁荣。唐代的经济繁荣,尤其是商业兴盛,国内南北方的商业交流日益增加。随着商品经济的发展,日用品的交换逐渐加入到长途贩运的行列,唐早期偶然性的长途贩运到中期已成为一种正常的经济现象,大宗商品的远距离贸易日益频繁。 作为主要流通手段的铜钱,必定随着商品的大量周转而大量支付。也就是说,此时铜钱的流通量和速度必须与商品流通的速度保持着同等水平。 这种情况促使远距离间钱货输送量增大,而朝廷对铜钱的运输又采取严格的限制,从而导致了飞钱的产生。所以说,飞钱是商品经济发展的产物。 第二,运送铜钱不方便。在大宗买卖或大额交易时需要的铜钱量巨大,但铜钱本身的单位价值很低,主要用来支付小额交易,如果用作大额贸易和长途贩运商业的支付手段,不便于随身携带。 而且唐代中期以后,藩镇割据,运输钱货既不方便也不安全,正如唐朝诗人刘驾在《贾客词》中所描述: “寇盗伏其路,猛兽来相追,金玉四散去,空囊委路岐。” 数量巨大、体积超重的铜钱缺点显现,使用携带方便的“飞钱”成为迫切需要。为解决货币远程流通的困难,唐代商人从日常商品交换过程中,基于彼此之间的信用,发明了一种新型汇兑办法。 第三,应对钱荒。唐代因为商品交换和对外贸易的迅速扩大,铜钱的使用大为普遍,使铜钱相对短缺。建中元年杨炎实行两税法,规定以钱纳税,对铜钱的需求骤然加大,进一步加深了铜钱短缺问题的严重程度。此外,加上富商大贾大量蓄钱、民间销毁铜钱牟利、自然损耗等因素,最终导致从唐中后期开始,钱币供不应求,市面上铜钱极其匮乏,出现了钱重物轻的情况,这就是后世 所称的“钱荒”现象。“钱荒”的出现破坏了正常的货币市场供求关系,给当时的社会经济带来了极大的影响。 唐德宗贞元时期为解决“钱荒”问题,政府下令严禁销铸铜钱,禁止现钱出境。而禁止现钱出境,自然又导致商品贸易往来不够通畅,因此政府又被迫恢复现钱往来。 贞元二十年大唐官府下令以绫、罗、绢布、杂货与钱兼用。在货币短缺的情况下,一方面要保持各地流通领域的货币总量,一方面又要保障正常的商业交易,为此,朝廷采取了种种解决办法,但是效果并不十分理想。 在此背景下,飞钱应运而生。这既可以避免大批货币的出境,又可以把货币的流通量掌握在政府手中,同时还能使商业贩运正常地进行。 第四,造纸业和印刷业发达。唐代造纸技术得到了很大发展,品种空前增多造纸坊遍布全国各地,如“巨鹿郡南和县城北有纸坊,长垣悉曝纸”。 唐中期印刷业渐渐兴盛,私人已有印刷刻印书籍出卖以求利,如文宗太和九年十二月,东川节度使冯宿奏请唐文宗下令禁止民间私印日历。他说,“剑南两川及准南道,皆以版印历日于市。每岁司天台未奏颁下新历,其印历已满天下”。 这说明市场上已有印制日历出售,而且当时日历的印刷已形成一定规模并已成为种经常性的行为。 造纸业与印刷业的发达,从而使飞钱的出现和大量使用成为可能。 《新唐书食货志》记载:(宪宗时商贾至京师,委钱诸道进奏院及诸军诸使富家,以轻装趋四方,合券乃取之,号飞钱。” 富商们出行不必携带大量的现钱,凭借所持的凭证就可以在不同的地方支取现钱,寓意钱无足而行、无翅而飞,故称“飞钱”。 商人们先在京城把钱交给诸军、诸使、富家或诸道进奏院,开具一张凭证,上面记载着地方和钱币的数目,然后商人携带凭证到其他地区的指定地方取钱,这个凭证就是“飞钱” 。 “飞钱”有两种形式,其中一种是官办。唐代各个道在京城都设有名为“进奏院”的机构,其职责是呈交奏章、传递文书、交纳赋税等。各地在京城的商人把钱款交给各道驻京的进奏院,由进奏院开具发联单式的“文牒”或“公据”,票券上写明交钱人的姓名、钱款数额,以及取钱机构的名称、地点。票券的一份交给商人,另一份由进奏院收执后,派专人传送本道的取钱机构。 商人返回本道,至取钱机构出示票券,经办人核对二份票券相符后,将钱如数付给。进奏院接受商人的钱,并非全数押运回本道供商人提取,而是充入本道向朝廷交纳的赋税中如此一来本道应交的赋税,就不用全数运往京城。 这样,不仅安全,还免去了诸多麻烦与劳顿。诚如《国史旧闻》所云:“商人纳钱京师,可少慢藏之患;地方纳钱中央,可省转搬之劳。”采取这种方法,政府和商人都很欢迎。有时候商人因便换的数额巨大,致使京师积钱量很大,有些人乘机谋利,政府曾一度禁止便换铜钱。 元和七年,唐宪宗下令由朝廷户部、度支、盐铁三司统一经营飞钱业务,收取手续费,规定每飞钱一千文付费一百文。另一种是私办,由些大商人利用总店与设在各地分店之间的联系,向不便携款远行的商人发放票据,商人可凭此票据在私商所开的联号取兑货款。当时私商办理飞钱都不收取手续费但当时交通不畅,持券人的旅途需要一定的时间,私商可以利用时间差赚取利息 飞钱为异地汇兑的信用凭证,虽然本质上是一种钱币汇兑的工具,不具备货币的职能,但是却标志着货币流通价值和货币实体价值分离进程的开始,货币开始由实物制向本位制下的价值符号转变,现今学者们多认为“飞钱”是我国现代汇票的起源,它在货币史上占有重要地位。 有唐一代,始终被“钱荒”困扰,飞钱的出现减低了百姓和官府对铜钱的需求,缓解了货币流通领域中铜钱铸量不足的矛盾。 作为汇兑信用的载体,飞钱的出现使得货币流通方式变得简便易行。有了飞钱,商旅不用长途行进携带大量铜钱,也不用再交运输税钱,节省了交易成本,为商人们在全国各地进行贸易活动时带来了极大的方便。 为北宋纸币的产生奠定了基础。回顾中国纸币的发展历程,飞钱所具有的汇兑信用影响深远其汇兑形式,诸如一式二份票券、填写项目、甲地交款乙地取款、交款与取款手续等,这种汇兑方式被北宋最终沿用,“会子、交子之法,盖有取于唐之飞钱”。 后世宋朝开宝三年,官府在开封设置官营汇兑的机构“便钱务”,为行商直接办理异地汇款。有学者认为飞钱是交子产生的历史渊源之ー。但是在这里,我们也应该认识到,飞钱本身不能进入流通领域,不能行使货币的职能,它只是一种汇兑业务,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纸币,北宋时期四川成都的“交子”才是真正纸币的开始。 第三六零章 纸币 二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想到这里,陈宇毫不犹豫的冲李二一躬身道, “启奏陛下,臣以为,我大唐既富有四海,又得倭国银矿,当改进货币,如今这铜钱颇为沉重,携带不便,不若加以改进,也好促进往来商贸的发展!” 李二一听,来兴趣了,招呼陈宇坐下,笑呵呵的又问道, “好好好,子寰说的这般铿锵,且不妨细说一番。” 陈宇接着说道, “陛下可有想过,以纸币代替铜钱或金银绢帛?” 李二顿时皱起了眉头, “纸币?是何物啊?” 陈宇撇撇嘴,哪怕李二是皇帝,也没听过纸币这种说法,当即只能又换了个口气道, “陛下且看,若是朝廷用一种特殊的纸张制作纸币,纸上印上大小不同的金额,发放给百姓,以此来替代铜钱货金银,然而这些货币不能粗制滥造,需得精心防伪,小心让别有用心之人仿造了去,”陈宇喝了口面前的茶水,继续说道, “而朝廷拿出与纸币等额货略少于纸币数额的金银作抵押,以确保百姓能够将手中的纸币兑换成金银,这样,朝廷在民间也有更多的信服力,百姓做起生意来,也能更方便,不至于再出现运送着大批铜钱来往于各地的现象!” 李二到底是皇帝,一下子就听明白了,连连点头道, “子寰言之有理,来啊,传河间郡王,赵国公,梁国公……进宫来见朕!”李二也不是冲动的皇帝,当即就下令把长孙无忌等重臣都叫了来。 几个老臣嘟嘟囔囔的依次进了甘露殿,基本上每个进宫的重臣,都被地上一箱箱的银子给震惊了一下。 待人都来差不多了,李二清清嗓子,看向陈宇道, “子寰呐,且把你方才同朕说的纸币,再说与众卿家一议。” 陈宇点点头,紧接着又把纸币的构思说了一遍,房玄龄率先摸起了胡子, “老臣以为,温国公所言确有道理,然而我大唐百姓用惯了铜钱,对于这普普通通的纸张,恐怕是难以信服吧?” 房玄龄也没说错,别说老百姓了,就算是他们这些重臣,把自家的金银都拿出来,换两张轻飘飘的纸币,恐怕心里也不乐意,天知道你这纸张是不是骗人的? 陈宇笑呵呵的一拱手道, “梁国公所言甚是,故而这第一批纸币的使用者,恐怕就得是咱们这些做官的了,老百姓见得多了,这才心中有底,臣请陛下,待纸币铸造后,将它纳入贞观超市等地,凡以纸币购买者,将可享受一定程度的优惠!” 李二在一旁听的不停的点头,如果真像陈宇说的那样,朝廷就可以大幅度的把民间的散碎金银都收回国库,这样将来万一有个天灾人祸的,李二也能迅速的再把这些金银拿出来救急! 长孙无忌看着陈宇点头道, “那依子寰所见,这管理纸币的机构如何定义呢?” 陈宇不动声色的看 了看这老狐狸,再次拱手道, “依某看,当以户部,度支牵头,以陛下为首,成立我大唐的银行,百姓自当可以来银行里办理业务往来,这银行需得在我大唐全境一一开设,以便百姓取支,将来,长安城的百姓拿着纸币,一样可以去江南,岭南等地取现钱。” 长孙无忌点点头,摸了摸下巴的胡子, “子寰说的在理,但这番工程,没个三五年,怕是做不下来。” 陈宇微微颔首, “没错,但小子想说的,这银行,不单是存钱的地方,待成了一定规模后,朝廷还可增加贷款业务,给百姓以方便!”陈宇说着,又细细的把贷款这一项目给李二等人解释了一遍。 这下,不光李二听的呆住了,就连房玄龄和长孙无忌等老臣也惊讶的不行,在他们的观念里,放钱给别人的,那是高利贷,自己身为大唐官员,如何能做这种事情。 但陈宇又和他们解释道,官府的贷款,利率不能太高,将这些百姓手中的闲钱集中起来,用于支援其他建设。 “子寰是说,这银行还得给百姓利钱?”李二不满的瞪了一眼陈宇,因为陈宇和他说,百姓来存钱,就得支付一点点利息,这样人家才有动力。 但是抠门的李二明显不乐意,什么?还得给利息?老子是皇帝,不收百姓的手续费和管理费那就算是千古明君了好吧。 陈宇撇撇嘴,其实最初的钱庄的确是收管理费的,大唐后世的飞钱也是如此,但是陈宇身为穿越者,自然不愿意再开设这么原始的钱庄,大唐的经济要想进一步腾飞,光靠这些钱庄是不可能的。 陈宇在甘露殿直说的口干舌燥,李二才勉强接受了百姓存钱给他们利息的这个说法,陈宇紧接着又冲李二一躬身, “臣请陛下,遣天下能工巧匠,制作一款独一无二的纸币。” 李二点点头,如陈宇所说,纸币的质量决定了防伪的难度,以大唐目前的造纸能力,其实还算挺简单的,毕竟纸张昂贵,普通百姓可能一辈子都没摸过宣纸,更别说硬黄纸这种高级货了。 但是陈宇不放心,百姓可能是淳朴的,但是世家就不一定了,他们有钱,有人,有技术,所以陈宇神神秘秘的冲李二一躬身道, “陛下,臣有一策,可叫将作监,在纸币之中,加入些许白叠花试一试。” 李二莫名其妙的点点头,陈宇其实对于纸币的构造不是很理解,只知道后世的纸币并不是拿纸做的,而是棉花类的东西,现在棉花有现成的,就看将作监张巍他们的本事了。 隔日,李二又在早朝上将银行的事情一说,唐俭第一个跳出来举双手赞成,这老头儿太抠门了,顶好是天下所有的钱都堆放在他户部的仓库里。 世家纷纷皱起了眉头,李二的这一举动,无疑是打压世家的,这些人手里有的是钱,一旦把金银换成了纸币,万一李二来个翻脸不认人,那自己的钱可就全打了水漂了。 “来啊,传旨下去,命将作监制作新款纸币,朕要先行检阅,温国公陈宇,撤去工部侍郎一职,改任户部侍郎,望卿替朕分忧,办理这纸币一事,唔,命靖海都护府,加急运送银两,再派驻一万军士前去!”李二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堆,大臣们看陈宇的眼神也变了。 陈宇从工部这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衙门,一下子调任去了炙手可热的户部,意味着他又向权力枢纽跨进了一步。 李二看着殿中的大臣,咂咂嘴,笑道, “至于子寰口中所提的纸币一物,朕决意,将这纸币,定名为贞观钞!” 陈宇翻个白眼,心里早就有了准备了,一干大臣估计也早就习惯李二的起名废了,忙不迭都躬身道, “陛下圣明。” 大唐贞观十一年的秋天,将作监的张巍和阎立本几乎要把陈宇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要想在这技术落后的时代改进造纸术,无异于天方夜谭。 陈宇笑眯眯来到将作监,张巍苦着脸上来给陈宇打招呼, “见过温国公。” 陈宇摆摆手笑道, “张大匠辛苦了,不知陛下吩咐的贞观钞,制作的如何了?” 张巍嘟嘟囔囔的拱手道, “温国公见笑,这贞观钞的制作颇为不易,陛下吩咐在纸张中加入白叠花,这白叠花需得打磨的极细,即便是做出来,想必产量也不高。” 陈宇叹口气,没办法,技术问题摆在这呢,陈宇自己也不是什么理工科的高材生,一切需要科技的东西全都得仰仗张巍等人,当下只得安慰了他几句。 而禄东赞身为吐蕃大臣,自然也听说了李二好像正在开展轰轰烈烈的货币改革,不由得有些好奇,身处四方馆中的他,不时的去打听消息,但得到的结论无一都是,此事保密,不对外公开。 张巍的确挺难的,做纸币其实不难,难的是还得在上面印上相应的金额,纸币遇到油墨后,自然会发生一些小小的变形。 靖海都护府的银两源源不断的运进京师,李二这阵子喜上眉梢,晚上睡觉的时候恨不能枕头底下也垫几块银子才睡的安稳。 李丽质和王惜云的肚子越来越大了,行动已经渐渐的有些艰难,王太医更是一天来一回,得给公主请平安脉,连同王惜云也一道享受了这个服务。 陈宇掰着指头数日子,他是四月初回到长安的,李丽质这时候已经孕吐,按照九个半月的周期来计算的话,大概十一月就得生产,王惜云也差不多。 所以陈宇早早的就让陈大和陈二,把家里的火炕给盘起来,李丽质素来身子娇弱,比常人怕冷些,陈宇更得小心着些了。 “成了!成了!”将作监里,张巍兴奋的连连跺脚,手里高高举着一张看起来颇为精致的纸币,跳着高一路就去找陈宇去了。 “温国公且看,这贞观钞,可能过的圣人检阅了?”张巍小心翼翼的把纸币递给陈宇道。 第三六一章 大唐银行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一看,啧啧,真不错,上面的图案精美无比,印着“壹贯”的金额,还有“大唐银行”四个大字。 将作监在制作贞观彩票的时候,就已经学会了添加棉花进纸张的做法,但是贞观票是先制作纸张再进行手工填写,和纸币不同,贞观钞则需要在纸张制作完成后,再进行油墨印刷,对于纸张的要求更高。 陈宇兴冲冲的捧着纸币冲进太极宫里,李二正乐呵呵的和李孝恭打台球玩儿呢,见陈宇跑进来,摆摆手道, “子寰来了?可是贞观钞有进展了?” 陈宇忙把手里的纸币高高捧起, “陛下且过目,这便是将作监最新打制的贞观钞了。” 李二忙放下手里的球杆,快走几步,接过陈宇手里的纸币细细打量,眉开眼笑道, “好好,将作监有心了,这贞观钞制作精良,朕瞧着极好。” 陈宇紧接着又一躬身道, “臣请陛下尽快制定兑换方案,我大唐白银日趋渐多,不可再与往日一般,金银同价了。” 大唐这会儿金银基本上是同价格的,黄金比白银略略贵一点点,但是由于靖海都护府源源不断的白银送过来,李二的国库里已经装了不少银子,按照后世的比例来看,李二的确该发公告做出改变了。 李二当即点点头道, “唔,子寰言之有理,可惜这倭国只有银矿而无金矿,哈哈哈。” 陈宇翻个白眼,金矿?你想让老子去非洲给你挖咩? 当即李二就把房玄龄长孙无忌一干重臣找来,商量了两三天,终于得出了一个草案,也就是一贯铜钱可以兑换一两白银,十两白银兑换一两黄金,最终确立了以黄金为最终计量单位的金本位。 待官府的公告张贴到城中的时候,百姓纷纷表示看不懂, “诶,瞧见没,朝廷要发行内个啥,贞观钞,你见过吗?” “害,我哪儿见过,听说就是和贞观票一样,一张薄薄的纸片,还能当钱花?我才不信!” “瞧公告了吗,听说拿贞观钞去超市买东西,能便宜不少钱!” 一时间,长安城的街头议论纷纷,陈宇一步三摇的回到家时,就连家里的一干女眷都围了上来, “夫君,这贞观钞到底为何物啊?妾身听闻,莫不是朝廷缺钱了,要拿百姓寻开心吧?”李丽质率先皱着眉头迎了上来。 “丽质说笑了,朝廷发行多少贞观钞,那是有定数的,全以国库有多少金银铜钱为基准。”陈宇笑呵呵的摇了摇头。 关于这一点,陈宇再三提醒过李二,万不能因为无节制的印刷纸钞而导致大唐通货膨胀,李二是理解不了通货膨胀这个概念的,陈宇只能告诉他,要是印多了,百姓手里的钱就不值钱,会饿死人的。 李二再抠门,他也是一代明君,自然不愿意治下的百姓挨饿,当即就表示,一切以国库中的钱粮为基准再发行贞观钞。 贞 观钞作为现行的辅助货币,陈宇吩咐将作监制作了不同面额的纸币,其中最小的面额就是十文,借着是二十文,五十文,一百文,五百文,面额最大的是一贯,普通百姓家里没有那么多存款,一贯对于普通百姓家来说,已经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了。 而这一贯,也被陈宇恶趣味的吩咐印刷成了红色,用的自然是朱砂,和后世一样,最大面额的钞票自然得是红彤彤的~ 张亮负责的工部也马不停蹄的在长安洛阳太原三地,先行修建银行,这也是大唐最大的三个城市,这三座城市,空房子有的是,陈宇画出来的图纸他们一丝不苟的照搬了上去。 银行里得有柜台,有钱库,当然,还得有军士充当的保安,李二和一干大臣从没见过这种模式,自然也是一脸问号的看着陈宇, “子寰呐,这银行,也是西域传来的?”李二搓着双手看向陈宇。 陈宇理直气壮的点点头道, “自然,家师游历四方,回来后传授给臣的!”陈宇反正现在所有解释不了的东西,都往这虚无缥缈的师父头上扣。 贞观十一年,十月十五,大唐银行在长安城的总行开业了,这一天,不少百姓纷纷涌到朱雀门大街之上,银行就开设在街边最繁华的位置,第一任行长便由户部尚书唐俭担任。 百姓们人头攒动,好奇的张望着银行内部的构造,但就是没有一个人愿意拿钱出来去兑换贞观钞。 别说百姓了,就连当官的人家,也不会轻易的就把钱拿出来,去换一张薄薄的存单或者是纸币。 “夫君当真要把家中的铜钱都拿去换了贞观钞?”苏忆晚看着陈宇吩咐家里的下人,把一袋袋的铜钱都装上牛车,惊的捂住了嘴巴。 “自然,为夫是这银行的创立者,自当做个榜样。”陈宇理直气壮的说道。 陈宇从右骁卫调来一百名军士,把家里足足一万五千贯铜钱,都装上了牛车,一路拉到朱雀门大街,百姓见是温国公家中的车马,纷纷让开一条路来。 “温国公陈子寰,前来兑换贞观钞一万五千贯!”陈宇特意让军士高声呼喊,引的街边的路人一下子就炸开了锅。 “瞧瞧,人温国公一下子就兑换了一万五千贯!啧啧,到底是国公家,这么有钱?” “那是,温国公可是圣人的女婿,家中两位公主,便是嫁妆听说都好几千贯!” 一干路人议论纷纷,陈宇得意洋洋的下了霸红尘,走进银行里,这银行修建的还不错,陈宇特意吩咐工部,得给银行加装几块玻璃窗,好让外面的百姓都能看见里面的样子。 银行里户部的一名主簿笑容可掬的迎了上来, “见过温国公,温国公这万贯之数,当真要存入银行?” 陈宇漫不经心的点点头道, “那是自然,便叫你的人都过来,给本侯好生点清楚了,一万贯,换一张存单!剩下五千贯,给本侯换成贞观钞!” 当 即银行里的小吏都跑了出来,一万五千贯可不是小数目,连同那一百名军士,当即就在银行门口点了起来。 从早晨点到中午,这才把一万五千贯都点了个明白,主簿小心翼翼的跑到正在喝茶的陈宇面前,擦擦额头上的汗,赔笑道, “回温国公,钱数已然点清,共计一万五千贯零一百二十八钱,属下这就给陈公兑换贞观钞和存单!” 紧接着,几名小吏,拿着厚厚一叠贞观钞出来,捧给陈宇,更有另一名主簿,大声的朝门口的百姓喊道, “温国公存入一万贯,每年利息为五百贯,多存多得!” 这也是陈宇给李二支的招,对于大客户,就得用高利息来留住他们,凡是一千贯以上的存单,都可以享受每年百分之五的利息,高于一百贯不足一千贯的,则每年支付百分之三的利息。 这下,门口的百姓不淡定了, “乖乖,每年光利息就得五百贯?这哪儿花的完啊?” “害,人家是国公,家中根本就不缺那几百贯,没看见存都存了一万贯吗?” 一听到利息都有五百贯,这些百姓都动心了,但仍旧没有多少百姓愿意把口袋里的钱换成纸钞。 陈宇不慌不忙的又拉来几个纨绔,长孙冲首当其冲,这些也都是陈宇摊牌给他们的任务,哦,也不对,是李二摊派给他们家里老爹的任务。 长孙无忌也好,程咬金也罢,纷纷都拿出家中一千贯以上的铜钱来,存入了大唐银行里,连着好几天,百姓都能看见这些贵胄家的下人,扛着大包小包的铜钱来存款。 所谓三人成虎,有了标杆,自然也就有愿意吃螃蟹的人,总有几个胆子大的,来到银行,兑换了几张贞观钞,又拿去贞观超市去购物,在结账的时候,里面的售货员笑容可掬的告诉他们,凭贞观钞结账,可以享受打九折的服务。 而胆子更大一些的,则兑换了贞观钞,来往于长安和洛阳之间,手里的纸币在长安的大唐银行拿出来,再从洛阳的银行里换出铜钱来,一来一去,大唐银行的便捷之处,立马就传开了! 百姓还是相信官府的,前有那些贵胄作保,拿出万贯家财来存入银行,而后,又有百姓之间明明白白的来往票据,加上李二的贞观超市也开到了洛阳和太原,又有谁扛得住超市打折促销呢? 贞观年间的冬天,这几个大城市的百姓都渐渐相信了银行,手中的铜钱也兑换成了一张张贞观钞,拿在手里虽然轻飘飘的,但是方便了许多,不再需要骑着自行车,驮着一大袋子铜钱往来于各地,到了洛阳或太原,只要趾高气昂的来到银行里,高举手中的贞观钞或者存单,便可以轻松的兑换出铜钱来。 李二更是开心无比,百姓手里的闲钱虽然不多,但是架不住人多势众,你二十文,我五十文的,国库一下子丰盈了不少,前方的苏定方还在百济征讨,每一天都得消耗大量的军饷,眼下百姓的存款,无疑是给了李二一颗定心丸! 第三六二章 陈家有后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北风吹起的时候,李丽质和王惜云,也到了临盆的日子,陈宇这几日干脆根本就不去上朝了,王太医更是像住家保姆一般,一天跑陈家两回,稳婆也早早的就请好,生怕哪一天这两个女孩子就该生产了。 陈思颖如今已经是口中阿耶阿娘不停的唠叨了,小小年纪更是惹人怜爱,陈宇恨不能整日抱在手里,各色的玩具和首饰给她买了一大堆。 “夫君倒不似别人家,思颖小小年纪,便要给夫君宠坏了。”苏忆晚笑吟吟的看着正在逗女儿的陈宇道。 陈宇撇撇嘴,古代大多还是喜欢儿子的,但陈宇不同,儿子嘛,什么时候都能生,宝贝女儿这是他第一个在大唐时代的后代,自然格外重视。 “忆晚可说笑了,思颖是我陈家的大小姐,便是有了儿子,也免不了称一声长姐。”陈宇笑呵呵的说道。 陈思颖格格笑着,去挠陈宇的脸,陈宇哈哈大笑,用下巴的胡渣去刺陈思颖的笑脸,逗的她左躲右闪不停的摇头晃脑。 直到来到大唐后,陈宇才直到,辣鸡电视剧又害人,哪有男人不长胡子的?但是古人认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轻易损坏,所以从汉朝开始规定,男子成年后就蓄须,而到了五十岁如果还没能留起长胡子,便会被人认为,没有个老年人的样子,叫做为老不尊。 但从魏晋南北朝开始,男子以熏香敷面为荣,随之而来的也就出现了刮胡子这个说法,隋唐虽然纠正了魏晋时代男子过于阴柔的观念,但是熏香和刮胡子却保留了下来,只是说等男子年纪大了,该留胡子的还是会留,年轻的男子自然更讲究一点,所以也就出现了刮胡子的剃刀。 有钱人家便用剃刀,没钱的百姓家里,便用绞线,一根根拔除胡子也就是了。所以陈宇自二十岁后,胡子长的愈发快了,基本上三天就得找人给自己刮脸,他暂时还接受不了古人留胡子的这个观念,所以家中的老婆们总笑他太讲究。 陈宇正逗弄着宝贝女儿,在院子里兜兜转转,突然听得李丽质房中的莺儿急急忙忙跑了出来, “夫君,夫君,公主腹痛,怕是要生了!” 陈宇一慌,手中的陈思颖差点抱不稳,忙叫来苏忆晚,自己则一头扎进李丽质房中,李丽质已经是面色潮红,有些困难的勉强冲陈宇笑道, “夫君,妾身,妾身怕是要临盆了,还请夫君去请太医才是。” 陈宇忙点点头, “来啊,速速把稳婆叫来!”自己则冲出家门,跨上霸红尘,把正在太医署的王太医,连同一起值班的刘姓太医一起给拉了过来。 几个太医一听,长公主要生了,这还了得,当即拎起出诊的包袱,急匆匆跟着陈宇回家,稳婆已经被请了来,见陈宇到来,忙不迭的过来躬身道, “老奴恭喜温国公了,长公主殿下胎位极正,这头胎想必无虞了。” 陈宇略略一放心,又让几个太医一起去诊断,之前就说了 ,太医是不太擅长看妇产科的,除了孙思邈这种,一般太医过来就是给产妇开两剂保胎的汤药,偶尔有扎针,至于生孩子,大多还是看稳婆的本事。 历史上出了名的神医中,也就扁鹊的儿科和妇产科比较出名,类似华佗这种,开颅手术都敢做,就是不会看生孩子。 李丽质体质较弱,便是生孩子都比别人叫的声音轻些,陈宇又不得进屋去,只能在屋外急的团团转。 从上午到傍晚,稳婆不断的开门出来向陈宇汇报着情况,直到屋内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声,陈宇心中一喜,正要冲进去,慌的其他女眷忙拉住他, “夫君且莫着急,小心冲撞了孩子和产妇!”苏忆晚是生过孩子的人了,忙拉着陈宇劝说道。 陈宇急的大冬天汗都下来了,只见门一开,稳婆喜气洋洋的抱着襁褓中的婴儿出来贺喜道, “恭喜温国公,公主给国公新添了小公爷!” 陈宇来不及看自己的儿子,一个箭步冲进屋子,李丽质正满头虚汗的看着陈宇,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来, “妾身,妾身总算不负夫君,给陈家舔后了。”说罢,李丽质长长的舒了口气。 陈宇忙给她拢了拢散乱的发丝,又拿过丝巾替她擦了擦汗笑道, “丽质好生休养才是,身子最要紧,想吃什么只管和家里说便是。” 李丽质眼睛看向门口, “孩子呢?夫君,妾身想瞧瞧咱们的孩子。” 陈宇忙让稳婆把刚出生的孩子抱进来,随后,李漱苏忆晚也挤了进来,除了快要临盆的王惜云,古人忌讳多,生孩子的产房是不能让孕妇随便进的。 “瞧瞧,睡着了,嘿嘿,这孩子生的和丽质相像些。”陈宇笑着把襁褓递到李丽质身边。 李丽质勉强抬起虚弱的身子,用充满慈爱的眼神看着襁褓里的婴儿笑道, “夫君说笑了,这男子自当如夫君一般,将来出将入相,为我大唐的好男儿才是。还请夫君给孩儿赐名。” 陈宇笑呵呵的站起身,咬着手指,看了看在场的家人,在房中踱步道, “唔,既是我陈宇长子,古语云,博学于文,约之以礼,便起名为礼,陈礼,表字文约,如何?” 苏忆晚第一个掩口笑道, “夫君好才华,只不过未免太急了些,妾身生思颖之时,夫君便早早的赐了字,如今嫡子刚落地,便又要赐字了吗?” 陈宇理直气壮的点点头道, “我陈宇的儿子,自然与众不同,左右将来都是要有表字的,早早的起了了事!” 陈宇又看了看襁褓中的陈礼,陈文约,喃喃自语道, “小子,你好福气啊,生下来便是小公爷,将来老子的爵禄可都是你的,啧啧,有的人一出生就赢在了起跑线上啊。” 李漱则笑嘻嘻的跑到李丽质床头, “夫君又说昏话了,什么起跑线的,叫 人听不明白。” 至于稳婆和王太医一干人,一样得了陈宇不少赏赐,喜的连连打千儿恭喜陈宇喜添爱子,而王惜云,这时则在屋中,默默的摸着自己的肚子,眼中也满是期盼之色。 过得几日,王惜云一样给陈宇诞下一个儿子,陈宇给次子起名为陈谦,表字元益,王惜云的体质比李丽质就好的多了,生下孩子没两天,就能下地走动,到底是年纪大了几岁,身子骨也强壮的多。 听闻李丽质生了孩子,就连李二和长孙皇后也坐不住了,命人拎着各色礼物,亲自来到陈宇家中, “子寰啊,丽质的身子可休养的好些了?”李二刚一坐下,还没来得及喝茶,就开口问道。 “回陛下,丽质身子弱些,臣不敢让她下地,一直在屋中休养。”陈宇赔笑着说道。 “呵呵,甚好,子寰如今也有了儿子,将来丽质的孩子自当承袭子寰的爵禄,朕亦可安心了。”李二到底是皇帝,更关心血统的问题,李丽质是长公主,生的又是儿子,陈宇将来的官封的再大也没问题了,说到底还是自家的孩子。 长孙皇后则一进门就去了李丽质的屋子,拉着女儿的手问长问短,又满怀欣喜的看过了自家的孙子,当即李二摆摆手,张贵带着一干宫女太监,给陈宇送来不少赏赐,看得出,李二是真心疼女儿的。 陈家如今又多了几个奶娘,李丽质和王惜云自然也是不会亲自哺育两个孩子的,只管好生休养便是,几个纨绔听闻陈家添了儿子,也是大包小包的让下人拎着,来到陈家贺喜。 “子寰后继有人,某前来贺喜了。”长孙冲带着陈妍,一进门就给陈宇笑呵呵的拱手道。 “长孙兄客气了,还请上座。”陈宇这几天忙的脚不沾地,家中各色客人来来往往,长孙冲什么的都是小人物了,魏王李泰都来了两回,说是给李丽质送东西,陈宇家中足足两间屋子都堆满了大大小小官员送来的礼物。 “子寰当真是好福气啊,两个儿子,某着实羡慕。”长孙冲由衷的说道。 “呵呵,长孙兄也该努点力了吧,妍儿自嫁过去后,肚子可始终没动静。”陈宇笑嘻嘻的说道。 长孙冲翻个白眼,他也算努力了,可陈妍就是没怀上,搞的长孙无忌都急了,家里给陈妍开的补药都吃不完,陈宇撇撇嘴,心想古人就是无知,万一是长孙冲自己的问题呢? 贞观十一年的冬天,陈家新添了两个孩子,一整个过年,陈家都忙的不可开交,李丽质和王惜云忙着给自家的儿子添置衣物用具,陈宇忙着招待宾客,李漱则忙着拉陈宇回房二人双修,恨不能把陈宇生吞活剥一般,苏忆晚的房中则成了陈宇偶尔休息的港湾。 只有武媚一个人气鼓鼓的,年纪还小的她,陈宇是万万不愿意与她同房的,原本李漱晚上喜欢和她嬉闹一番,如今也缠着陈宇行房,武媚难免有些无聊,只得一个人悻悻的在房中做些女红,好好的女帝成了怨妇。 第三六三章 贞观十二年总结报告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贞观十二年的年头上,秦琼,这位初唐猛将终于撒手人寰而去,李二亲自来到翼国公府痛哭流涕,还命太子李承乾扶棺,以慰英灵。 而秦琼唯一的独子秦怀道,也被李二从太子千牛备身提拔为千牛卫备身,六品官职,负责保卫皇宫四周。 李承乾满脸的不情愿,自从他得了足疾后,已经几乎是足不出户,下床活动的时间愈发的变短,但是李二可不管这么多,让李承乾乖乖的来到秦琼家里给他扶棺,以至于李承乾对于李二的怨恨日益加深。 这一年里,上至李二下到百姓,都没有什么可称道的事情,苏定方在贞观十二年春天的时候,得胜归来,大破百济,一带连同百济王扶余彰的儿子扶余义慈一并带回了京师,从此宣告百济从辽东半岛被抹去。 苏定方也被李二加封为新平县开国伯,重新启用,加封兵部侍郎。 至于百济的国土,则被李二划分为两块,一大块拨给了靖海都护府,另外一小块给了新罗这个干儿子,喜的善德女王金德曼差点要亲自赶赴长安谢恩,最后还是拍板,让金胜曼再次进京,向李二陛下谢恩。 贞观十二年,虞世南又上表请求辞官归居,李二陛下优诏允许,仍授银青光禄大夫、弘文馆学士。 同年五月二十五日,虞世南在长安逝世,享年八十一岁。李二闻讯后为他在别第举哀,痛哭悲伤,下手诏给魏王李泰说:“虞公对朕忠心一体,拾遗补阙,无日暂忘,实为当代名臣,人伦准的。朕有小失必犯颜直谏,而今亡故,朝廷上下,无复人矣!”赐东园秘器,陪葬昭陵,赠礼部尚书,谥号文懿。 虞世南死后,陈宇也觉得有些惋惜,这老头儿是三朝元老,又是当代的大家,孔颖达在自己家中哭的泣不成声,连着三四日没有上朝,李二也没有说什么。 在这一年里,李二又举办了两次大唐超级联赛,赚的盆满钵满,另外工部的张亮也渐渐的以长安城为圆心,修建的水泥路已经延伸到了关中道以外,剑南的成都等地的官道已经渐渐被水泥路给替代了。 在水泥路的影响下,百姓们的出行得到了极大的便利,加上贞观车的发售,有不少百姓都会选择省吃俭用,买上一辆自行车,用于中短途的代步使用。 贞观车也从长安地区,推广到了大唐半境,只是橡胶的产量还不高,李二不得不抬高加装橡胶轮胎的贞观车的价格,但就是这样,也没能抵住百姓的购买热情。 李道宗在过完年后就骂骂咧咧的持节护送自家的庶女,连带禄东赞等人一道,前往吐蕃和亲,吐蕃的松赞干布在得知这一消息后,也是欣喜异常,竟然带着使节来到玉门关外,亲自迎接大唐的公主。 最终这位不知名的文成公主,还是沿着历史的轨迹,嫁入了吐蕃,松赞干布当即就像李道宗表示,往后吐蕃的所有赞普, 都需要大唐来“册封”,也是赤裸裸的向大唐示好了。 贞观十二年里,李泰和李承乾的关系缓和了不少,就连陈宇也搞不懂李泰在想什么,总之李泰时不时就会去东宫,和太子李承乾相聚,而李承乾也似乎对这个弟弟亲热了不少,反倒是李治,自从他去了承庆殿独自居住后,就甚少再与李泰等人接触,陈宇去看过他几回,武顺和王氏如今都在李治身边服侍,小李治年纪尚小,还不曾懂得人事,但对武顺倒是颇为依赖,和王氏则格格不入。 王珪这老头儿身体也不太行了,自从王惜云嫁入陈家后,王珪的身体就一天不如一天,按照历史来说,王珪会在贞观十三年的时候病逝,只不过陈宇还没有熟读历史到这个程度,当下只觉得王珪可能是时日无多了。 李二陛下开办的蒙学也初见成效,第一批入学的孩童已然是学了不少字,读了些圣贤书,不说能出口成章,起码看看官府的公告应该是没问题了,李二很是开心,又吩咐在洛阳和太原也开办蒙学。 至于两处图书馆,世家捐来的书册原本有限,随着学子的翻阅,甚至还有些心术不正的学子,把图书馆的书籍偷走,导致李二陛下不得不再次向世家征集了一次,这次的效果可远不如上次,总算最后抠抠搜搜的凑了一千册,再次投放到图书馆中,陈宇则被李二吩咐,加派右骁卫的府兵,严加看管这些书册,避免偷盗书籍的事情再次发生。 在贞观十二年里发展最快的,倒是年前才发售的贞观钞,随着长安洛阳和太原的银行开业,李二趁胜追击,在成都、扬州、金陵等地,又开设了七家银行,大力的推广贞观钞,这一切都建立在靖海都护府源源不断的输送银子的基础上。 刚开始百姓大多还是不相信的,但总有些胆子大的,尝过了纸币的便捷后,做起生意来就再也不用考虑铜钱的运输问题和安全性了。 大唐的若干大城市,已经渐渐的接受了贞观钞的存在,就连逢年过节的红包,都已经开始有大户人家用贞观钞代替铜钱了。 但是倭国的舒明天皇就没这么乐观了,自从山阴城被大唐占了以后,表面上说是租借,其实和割据也差不多了,李二不断的派兵进驻山阴城,甚至还用水泥修建了城墙,现在的山阴城可谓是固若金汤,别说倭人了,哪怕是让陈宇带着榴弹也不一定能炸的开。 苏我虾夷也被倭国所诟病,纷纷传言都是他的软弱无能,才让大唐有机可乘,现在不光是流求一带,倭国失去了控制权,就连九州岛,也被大唐的势力渐渐侵袭,李二把百济的难民分拨了一批过去,用于修建基础工程,这种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舒明天皇只得派遣新一批的遣唐使,进贡大唐,以希望求得水泥的制作方法和榴弹火铳等先进武器,但是李二多鸡贼啊,表面上打着哈哈,就是不肯拿出来,倭国使者又不敢得 罪李二,四方馆被李二的左右卫看的死死的,不得任何重臣与倭国遣唐使来往,陈宇看的好笑,但是丝毫没有任何同情心。 山阴城的石见银矿是世界上数一数二的银矿,陈宇知道短期内,银矿的资源是开采不竭的,所以根本就没去管李二的过度开发,大唐的国力日渐强盛,周边一干小弟也是俯首帖耳,除了丝绸之路上的龟兹、安息、大宛等小国蠢蠢欲动。 这些小国大多是离大唐国境太远,李二实在是够不着,听不听话的也就管不了了,尤其是以龟兹最为狂妄,这个小国吞并了姑墨、温宿、尉头三个更小的国家后,觉得自己有能力和大唐叫板了,竟然开始在丝绸之路上设卡,收取来往客商的费用,气的李二扬言要出兵攻打他们。 但是龟兹国王白诃黎布失毕仿佛麯文泰附身一般,隔着数千里和李二打起了嘴炮,甚至还出兵攻打了大唐的铁杆小弟焉耆,可怜这个焉耆,前面被高昌欺负,现在又被龟兹蹂躏,被打的惨不忍睹,只得派了使臣来不远万里来长安,跪倒在李二陛下的宝座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 再看陈宇家中,这一年里,陈思颖已经是学会了走路,小脸蛋红扑扑的,整日的缠着陈宇要抱抱,陈宇乐的不行,把大女儿宠上了天,而陈礼和陈谦两个儿子还太小,陈家的大小姐陈思颖年方三岁,便有程咬金尉迟恭等老流氓过来定亲了, “嘿嘿,子寰呐,你小子的女儿,将来若是嫁给老夫的孙子,咱们两家可不就愈发亲近了?”程咬金不要脸的搓着手笑道。 “程知节你个老货好生不要脸皮,子寰的爱女如何能嫁给你那不成器的孙子,子寰呐,听老夫的,嘿嘿,老夫家中尚有一孙,人品端正,胸中又有抱负,若是嫁给了他……”尉迟恭也没忘了推销自家的孙女。 陈宇一脸鄙夷的看着这些老流氓,紧紧的把陈思颖抱在怀里,警惕的说道, “小女这才多大,待过得十多年也不迟,诸位国公也也忒心急了些。” 而陈妍,也在这一年,终于和长孙冲开花结果,秋天来临的时候,长孙冲一头扎进陈家,拉着陈宇就走,陈妍也是又哭又笑,陈宇同样很开心,自家的宝贝妹妹也终于要做母亲了,连带长孙无忌这个老狐狸也宽慰了不少,上朝的时候都是笑呵呵的。 贞观十三年的年头,陈宇看着窗外的漫天大雪,屋内是暖洋洋的火炕,炕上陈思颖和陈宇的老婆们正在说笑,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 顺带说一句,大唐的玻璃窗技术日渐成熟,不少贵胄家都纷纷换上,陈宇还让将作监设计了推开式的窗子,不再和以前一样,开窗需要拿个木棍支着,插销这种东西对于将作监来说,简直就是开胃小菜一般。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清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陈宇笑眯眯的自言自语道。 第三六肆章 西征 一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大唐贞观十三年年初,第一次大朝,陈宇紧了紧身上的狐裘,今年的冬天比去年冷一些,棉衣有些扛不住了。 首先发言的便是房玄龄,基本上也就是老生常谈,和李二絮絮叨叨汇报了一番新年新气象,李二听的昏昏欲睡的。 随后,李勣作为大唐最重要的情报指挥官,躬身出列道, “启奏陛下,西域龟兹不服我大唐王化,几度挑衅,更有出兵焉耆,意图霸占丝绸之路,臣请陛下发兵,征讨龟兹!” 李二是谁,华夏泱泱五千年,武功第一的皇帝,一听这话就乐了,哎呀呀,干儿子不听话倒是小事,关键是有事做啊,去年一整年,李二光和长孙皇后还有几个妃子在后宫造小人了,眼下龟兹这干儿子困了送个枕头,李二哪能不高兴。 魏征站在一旁黑着脸,没说话,进谏也是要看时机的,之前打吐谷浑也好,高丽也罢,和龟兹相比都不算什么,龟兹地处丝绸之路的中部和南部之间,地理位置极其重要,现在他卡着大唐的经济命脉,来往于长安和西域的胡商如果少了,对于整个大唐来说都是不利的。 所以魏征不是拎不清,这时候是万万不能去反驳李二的。 李二陛下整了整身上的狐裘,喜笑颜开的看着殿中的众臣道, “诸位爱卿,西域龟兹挑衅我大唐,诸公以为,该如何行事啊?” 河间郡王李孝恭第一个站了出来, “启奏陛下,我大唐如今国库充盈,又有精兵强将,外族不服王化,自当以兵马教之!” 李孝恭平日里抠抠搜搜的,但是论打仗,这货可是李二之下的第一把好手,可以说没有他就没有李二的江山了。 就连平时不怎么说话的李靖,这时候也站了出来, “启奏陛下,老臣愿为陛下分忧,领兵出征龟兹!” 此话一出,一干武将全炸了,程咬金牛进达尉迟恭这些粗坯,一个个拍着胸口站了出来, “陛下,老臣愿为圣人的先锋,为陛下牵马坠蹬!” “陛下,老臣不才,愿领五万精兵,直破了他那都城,将这白诃黎布失毕的项上人头,献于陛下!” “不若陛下御驾亲征,老臣愿为马前卒,为陛下攻城拔寨!” 一干武将乱哄哄的,看的李二是喜笑颜开,当即真恨不能再御驾亲征一回,但这次李二忍住了,他是皇帝不是没脑子,打高丽可以御驾亲征,是因为隋炀帝没打下来,他李二打下来了,说明大唐远胜于隋,龟兹是啥?屁都不是的小国,难不成让唐太宗李世民亲自跑去和他打嘴炮? 李二笑呵呵的摆摆手,摸了摸下巴上的短髭,思忖了半日,这才开口道, “唔,诸位爱卿皆是我大唐股肱,这小小的龟兹,如何能与我大唐相提并论,来啊,传旨,封安西都护郭孝恪,为鄯善道行军大总管,并发铁勒十三州、突厥、吐蕃、吐谷浑等部,共十万兵马,进军龟兹!阿史那社尔为鄯善道行军总管,统兵助阵 ,”紧接着,李二又看向殿中的大臣们,一个个眼睛冒着精光,就等着李二点将了。 李二抬眼望过去,这些武将一个个精神抖擞,唯独陈宇一个人,低着头在一旁啃着手指头上的倒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当即指着陈宇的方向道, “陈子寰何在?“ 陈宇一听,忙放下手,出列躬身道, “臣在!”心里暗骂李二这货别又叫老子去打仗,家里大小老婆和一干孩子还等着老子回去哄呢。 李二丝毫不给陈宇面子,不客气的道, “传旨,封右骁卫大将军陈宇,为昆丘道行军大总管,领兵五万,进军龟兹,再令京师果毅都尉薛礼,为昆丘道行军总管,随军出征!另玄甲军调拨两千,以护卫左右!” 陈宇一听,气的直翻白眼,淦,这么远叫老子去干啥,老子已经是国公了,就想安安心心在长安城做条咸鱼都不行? 但这是圣旨,不是开玩笑,陈宇只能嘟嘟囔囔的俯下身子, “臣遵旨!” 李二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又开口道, “江夏王李道宗,为玉门道行军总管,总领粮草事物,十日内发兵,不得有误!” 李道宗从吐蕃回来没多久,当即也忙不迭的躬身领命,薛万彻当初是陈宇的上司,如今也配发给陈宇成了帐中的一名先锋将军。 待陈宇来到城北大营的时候,薛仁贵已经喜气洋洋的迎了上来,早有太监过来传过旨意了, “属下恭喜温国公,领兵出征,再立功勋!” 陈宇撇撇嘴,心道功勋也得有命拿才行,这么远,叫老子去打仗,缺吃少穿不说,西域人还不洗澡! “仁贵可先行整兵,本侯要去武器监一趟!”说归说,陈宇还是不得不打起精神,交代了薛仁贵一番,自己则来到武器监。 杨绍延见了陈宇很是恭敬, “见过温国公,听闻国公即将领兵出征,不知可有某效劳的地方?” 陈宇也客气的拱拱手, “劳烦杨监正了,过几日出征用的兵刃和铠甲,还要烦劳监正才是。” 杨绍延神色一正,忙拱手道, “是是,某不敢耽搁,武器监正巧打造一批新制的兵刃,这就交予国公使用。” 陈宇点点头,又来到工部,火器署的火铳和榴弹是他的命根子,五万人马出征不可能个个都带上火铳,陈宇让人挑选一万支火铳,外加十门贞观炮,有了这两样大杀器,陈宇自信就算是水泥做的城墙,他也能在三天里给他轰开! 回到家中的陈宇把李二的旨意一说,一干女眷当即就不乐意了,苏忆晚和王惜云不敢说,李漱不干了,气呼呼的就要起身往屋外走, “阿耶当真就欺负夫君了,明明朝中这般多的将士,为何偏偏要夫君出征,不行,妾身这就进宫去,找阿耶要个公道!” 还是李丽质一把拉住了李漱道, “十七妹不可胡闹,行军打仗之事如何能儿戏,自古男儿当建功立业,夫君又是当朝重臣,自当为君分忧。” 李丽质话是这么说,但言语之中还是忍不住为陈宇担心,只有武媚,一言不发的坐在一旁,陈宇走上前拍拍武媚的脑袋笑道, “媚儿想什么呢?” 武媚抬起头,神色间虽有些担忧,但却不无坚定的看着陈宇道, “妾身不敢阻挠夫君出征,好男儿志在四方,当马上杀敌,血染沙场,妾身只盼夫君得胜归来,再立新功。“ 陈宇一怔,女帝就是女帝,就算成了他陈宇的小妾,说话也比普通的女子来的铿锵,当即呵呵一笑,摸了摸武媚的头发道, “媚儿说的不错,为夫此番出征,自然是要大胜归来的。” 而一干纨绔也得知陈宇即将领兵出征,纷纷上门来道别, “子寰如今真是威风的紧呐,官拜行军大总管,便是阿耶也不过如此。”程处亮不无羡慕的说道。 陈宇封的是昆丘道行军大总管,也就意味着,这是他第一次,以大唐最高独立指挥官的身份,领兵出征,之前去江南剿匪,虽然一样是独立指挥,但人数可少了不少。 “是我,我等还在京中胡混,子寰便已经封侯拜相,惭愧之至,惭愧之至。”房遗爱也在一旁摇着头。 长孙冲拍拍陈宇的肩头笑道, “子寰乃是我朝不世出的人才,此番出征归来,定能再立功勋,将来我等还少不得要温国公多提携。” “哎呀,子寰如今乃是当朝的国公,他日若是破了这西域龟兹,这封王也说不定呐,哈哈哈哈。”程处默也在一旁大笑道。 陈宇哈哈一笑,和几个纨绔说说笑笑的,又一同去平康坊饮酒,战前还是要放松放松的。 这次进军龟兹,李二动用的大多是安西都护府的兵马,长安城总共只出了五万人,陈宇从右骁卫调拨了一万,天策府内又调拨了一万,剩下三万,则是从长安城的折冲府里带出去的,至于李二的玄甲军,这两千人马是李二送的,不在总人数之内,算是陈宇的贴身护卫,有了这两千人,陈宇的底气也足,领着玄甲军出征这么多次了,没见过这些身穿明光铠的军士吃亏。 大唐贞观十三年正月十五,天气稍稍有些回暖,陈宇领着五万人马,在长安城外,遥遥看向太极宫方向一拱手,随后一拉霸红尘的马头,身后是黄尘滚滚,朝着西域方向开进! 长安城距离龟兹足有几千里路,比高昌近不了多少,陈宇的人马又多,行了一个月,才走到玉门关外,阿史那社尔和郭孝恪的大军也已经整备完毕,和陈宇合军一处。 陈宇望着漫天黄沙,唏嘘不已,这里便是玉门关外了,古代边塞诗不少都会提到这个地方,如今自己领兵出征,倒是没心思再抄什么诗文,恶劣的气候下,陈宇不得不裹紧了身上的皮袍子,身后的大军也是一脸严肃,朝着龟兹方向浩浩荡荡的进发而去! 第三六五章 西征 二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大军行进了又足有大半个月,陈宇整日在马上奔波苦不堪言,只觉得厚重的盔甲包裹的严严实实,晚上卸甲的时候,一股酸臭的味道扑面而来。 “我艹,再不到那个什么鸟龟兹,老子都要馊了。”陈宇坐在马背上骂骂咧咧道。 大军的行进速度并不快,一天下来撑死了也就走四五十里路,没办法,这么多粮草辎重,还有陈宇的十门贞观炮,走的太快会大大消耗步兵的战斗力,万一被敌军偷袭,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启禀都护,前方二十里便是多褐城了!”一名探马急匆匆的来到郭孝恪面前汇报道。 郭孝恪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他的人生比较奇葩,官拜上柱国,按理说都和秦琼一个等级了,可偏偏李二没封他的爵位,可他的官职又极高,安西都护府的上都护,正三品,就是封个国公也再正常不过了,可郭孝恪硬是什么爵位都没捞着。 郭孝恪听罢,转头看着阿史那社尔,客客气气的一拱手道, “还请毕国公领五万人马,前往处月、处密二部,断了那龟兹的侧后威胁!” 阿史那社尔原是胡人,被大唐击败后真心诚意的归降了李二,又跟着侯君集平定了高昌,李二反倒封了他为毕国公,还把衡阳公主嫁给了他。 “是,属下领命!”阿史那社尔也不含糊,当即一拱手,转头带了自己的五万人马,当即朝东北方向而去。那里是处月和处密两个小部落,算是龟兹的小弟。 郭孝恪又冲着陈宇一拱手道, “还请温国公领五万人马,于此处设伏,某前去那多褐城佯攻,待龟兹大军追来之时,再行剿灭!” 陈宇也忙一拱手道, “是,某这就去。”陈宇和阿史那社尔不同,大家都是大总管,不必分上下级。 陈宇转头把自己的五万人马带了走,看了看四处的地形,这里是戈壁和草原的交界处,四周都是绵延不断的山脉,倒是个埋伏的好地方。 “来啊,传令,骑兵埋伏于山坳之间,步兵紧随其后,火铳等器具不得露头,以免走了水!”陈宇大声的喝令道。 既然郭孝恪打算打伏击战,那么火铳和贞观炮就没了用武之地,陈宇行军打仗并不是很在行,幸好身边还有薛仁贵和薛万彻两个猛将,二人各自领着一队兵马,有条不紊的开始打起了埋伏。 而郭孝恪这边,则又把剩下的五万人,调拨了四万人给自己的部下设伏,自己带着剩下的一万兵马浩浩荡荡的继续向多褐城进发,城中驻扎着足足五万守军,龟兹和高昌一样,都是小的不能再小了,可偏偏还喜欢建城池,这么说吧,历史上唐朝攻打龟兹的时候,共计破大城五座,小城七百余座! 陈宇很难想象,这么屁大点地方,七百多个城池?就是村庄也没这么多啊? 多褐城是龟兹为数不多的大城,城中除了五万守军,领头的则是龟兹的丞相 那利和守将羯猎颠,早在半个月前,他们就得知大唐要出兵攻打龟兹,为了不让别人说自己和高昌一样只会打嘴炮,龟兹国主白诃黎布失毕鼓起勇气,举全国兵力,要和大唐掰一掰手腕! 郭孝恪的大军行进了半日,来到离多褐城不足五里的地方,准备安营扎寨,虎视眈眈的盯着多褐城。 “丞相,唐军来势汹汹,咱们该如何应对?”多褐城里,羯猎颠忧心忡忡的看着那利问道。 “将军过于担忧了,用汉人的话来说,咱们这叫以逸待劳,懂吗,他们远道而来,必定舟马劳顿,粮草补给线太长,咱们先给唐军当头一棒,再慢慢的固守城池,时间拖的越久,对唐军就越不利!”那利得意洋洋的说道。 “丞相高见!”羯猎颠心悦诚服的冲着那利一躬身。 当即,那利又朝着羯猎颠说道, “将军不妨调拨数万人马,据探子来报,唐军人数不过万余,这就前去与唐军死战,趁着他们刚到城下,还未休整,一举击溃唐军!” 羯猎颠面色一正,忙拱手道, “是,丞相高见,我这就去部署!” 羯猎颠当即转头去营中,点起所有兵马,没等郭孝恪把营帐支起来,便来势汹汹的出城要和唐军决一死战了! 郭孝恪大喜,忙派出传令兵,迅速去和自己的部下以及陈宇通气,自己则冲着剩下的军士喝道, “全军听令,与龟兹军不得恋战,且战且退,不得有误!” 羯猎颠的大军在前,那利领着剩下的预备队跟在大军身后,同样也是出了城,在他们看来,这可是立功的大好机会啊。 两军阵前,羯猎颠甚至不顾礼节,招呼也不打, “给我上,上唐军好好看看,咱们龟兹勇士的武力!”说罢,挥舞着大刀一马当先,就朝着唐军杀去! 郭孝恪不慌不忙,命手下的军士奋力抵挡,唐军佯作不敌,自然不会和龟兹军死战,一万人马且战且退,有条不紊的朝后方撤去。 “唐军真是孬种,哈哈哈哈,今日便是你我建功立业的好时候!”羯猎颠兴奋了起来,手中大刀挥的像个螺旋桨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斩杀了多少唐军士兵呢。 唐军一边抵挡着龟兹军的进攻,一边向后方撤退,陈宇这边正等的心焦,掏出望远镜来,这东西他和郭孝恪以及阿史那社尔等将军都是人手一个。 “唔,郭都护的大军过来了,来人,准备迎战!”陈宇大喝一声,放下手里的望远镜,薛仁贵和薛万彻早就蓄势待发,手里的兵刃也早就等不及要上去和龟兹人过一过招了。 郭孝恪的大军来到山坳处,只见万马奔腾,九万唐军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 羯猎颠心中一慌,糟了,中计,唐军有埋伏!但身后五万人马还是给了他一些底气,手中大刀一挥道, “传令,全军杀敌,谁把唐军的将领首级带来,升 官三级,赏黄金百两!” 龟兹军没和唐军过过招,刚才一接触,只觉得唐军远不如自己威猛,一个个都膨胀了起来,口中哇哇叫着陈宇听不懂的西域话,朝着唐军就杀了过来。 这时,唐军突然变换阵型,十万大军中,有五万是铁勒等部调拨过来的,同样也是胡人,战斗力虽不如真正的唐军,但手里的兵刃和铠甲可是实实在在的。 薛仁贵一马当先,领着五千天策府轻骑直冲羯猎颠的中军,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手里的陌刀寒光闪闪,直把龟兹人看的心惊肉跳。 “乖乖,我大唐竟有如此猛将?”郭孝恪一直在边疆驻守,自然是没见过薛仁贵,最初见他的时候只觉得这个两米的大个子体型硕大,力大无穷罢了,谁知道马上功夫如此娴熟,厚重的陌刀在他手里简直就像小孩子的玩具一般,不停的收割着龟兹人的生命。 而陈宇同样不甘示弱,他身边可是有两千玄甲军护卫的,龟兹人在他眼里就是一块块的军功牌,当即抽出腰间的亢龙锏,一夹霸红尘的马肚,直奔后方的那利杀去! 玄甲军化作一队金光闪闪的天兵天将,把龟兹人的阵型冲的四分五裂,陈宇手里的亢龙锏敲在对面龟兹军士的兵刃上,无一不是应声而断! “世间竟有如此神兵利器?”薛万彻也看呆了,他们手里的兵刃已经是大唐用焦炭打制的新武器了,比龟兹人的好了不知道多少,但陈宇手里的亢龙锏是用乌兹钢打造,又是棱形棍状,钝器和利刃交接,自然是亢龙锏占了不少便宜。 一番交战之后,羯猎颠和那利立马感觉出不对劲了,自己的军士根本不是人大唐军队的对手!从里到外,从武器兵刃到阵型转换,远远不如唐军来的雷厉风行。 “快,快撤!”羯猎颠当机立断,立马下达了撤退的指令,紧接着那利也来到他身边,羯猎颠恨恨的看了那利一眼喊道, “丞相不是说唐军远道而来,必然疲惫不堪,怎的唐军如此骁勇?” 那利抖抖索索的,他是文官,虽然龟兹人的文官也会骑射,但肯定比不了真正的武将,顿时说不上话来。 羯猎颠骂骂咧咧的一挥手, “来人,派五百轻骑保护丞相,向延城退守,赶紧向王上求援!”延城便是龟兹的都城,多褐城过去不足五十里就是,可见龟兹这地方有多不值钱了。 龟兹军一开始撤退,唐军就更起劲了,所谓溃不成军,败军几乎没有任何的抵抗力,唐军一路沿着龟兹军溃退的方向追击了三十里,直到太阳落山,郭孝恪才下令全军停止攻击,返回多褐城。 此战,唐军共斩首两万,俘敌数千,大获全胜,自己则只折损了大约千余名士兵,可谓是出师大捷。 “来人,筑京观!”陈宇亢龙锏一挥,哪管你郭孝恪是什么安西都护,这些西域的干儿子不听话,自然就得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 第三六六章 西征 二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温国公,这筑京观怕是不妥吧?”郭孝恪皱了皱眉,看着陈宇说道。 陈宇笑呵呵的把亢龙锏随手插回腰间,拱拱手道, “郭都护见笑了,这龟兹背信弃义,不服我大唐王化,妄图滋生事端,霸占这丝绸之路,理应威慑,此事某自当一力承当,到了圣人面前,某也是这般说辞。” 陈宇不软不硬的顶了回去,郭孝恪只得嘟嘟囔囔的一拱手, “是是,温国公还请自便。”心里暗骂你是李二的女婿,老子也是,凭什么你年纪轻轻这么受宠?还不是因为你娶的是李二的长公主! 当晚,唐军顺利的进驻了多褐城,这城中守军的粮草,唐军自然是不客气的就笑纳了,幸好还有其他将领,要不然依着陈宇的脾气,这多褐城怕是逃不过被屠城三日的命运。 “呃,来啊,给本侯准备热水,老子要沐浴!”陈宇一进城里,就不停的嚷嚷。 “呵呵,温国公不妨前去那多褐城的行宫里瞧瞧,兴许还有不少宝贝。”郭孝恪则一脸狡诈的看着陈宇道。 陈宇撇撇嘴,他对这些宝贝看不上,上次在高丽,他还拿了一些给李丽质等人,但是大唐的公主什么没见过,听郭孝恪这么一说,陈宇悻悻的摆摆手道, “郭都护请自便就是,某对这些身外之物无甚兴趣,哈哈,只想好好沐浴一番,行军这么久,身上都要馊了。” 郭孝恪笑嘻嘻的一拱手, “是了,温国公可不似咱们这些粗人,请~请~”说罢,郭孝恪笑眯眯的退了出去,转头就钻进了那利的行宫里,搜刮着一干珠宝。 历史上的郭孝恪就是这个脾气,虽然打仗是把好手,但是此人贪财,生性奢侈,仆妾器玩,都极尽鲜华,虽在军中,床帷器物也多用金玉装饰。后来,郭孝恪把这些东西送给阿史那社尔,社尔拒不接受。唐太宗闻听后,道:“二将的优劣,由此事便可看出,不用询问别人了。郭孝恪战死,可以说都是因自己的过错。 历史上的郭孝恪是在征讨龟兹的时候,中流矢而亡,可谓是非常不凑巧了,要知道大唐的铠甲覆盖率是前所未有的全面,只留下面部有少许的空隙,几乎可以说是面面俱到了。 而郭孝恪和他儿子郭待诏齐齐战死,不得不说是命中注定。 但是郭孝恪并没有忘了陈宇,陈宇如今官拜昆丘道行军大总管,和郭孝恪是一个级别的将领,他不敢独吞这些珠宝,仍旧是让人送了一部分过来给陈宇。 “这郭孝恪,倒是会做人。”陈宇洗完澡,看着眼前一箱子的珠宝咂咂嘴,紧接着又把薛仁贵和薛万彻叫了过来。 “温国公唤我等何事?”薛万彻也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穿着单衣就来了,薛仁贵则晃着两米高的身躯,正准备去洗澡。 “呵呵,郭都护查抄了这多褐城,这些珠玉,仁贵与薛将军就分了吧。”陈宇笑呵呵的一指箱子道。 “属下不敢!”薛仁贵和薛万彻面面相觑,不知道陈宇什么意思。 陈宇摆摆手道, “无妨,为官之道, 不过是随波逐流,本侯也拿些便是了。”说罢,陈宇伸手就拿起箱子面上的一对玉璧。 二人见状,喜形于色道, “是是,温国公体恤下属,我等却之不恭。”说罢,二人当即把一口箱子乐颠颠的就抬出屋子了。 即便是薛仁贵这等猛将,也逃不过贪财好色四个字,开疆拓土的功劳不能掩盖一个人的本质。 郭孝恪甚至还给陈宇送来两个龟兹女子,但陈宇一见之下,顿时没了兴致,这龟兹女子生的倒是万种风情,可身上总有股羊肉串的膻味,陈宇当即摆了摆手道, “退下退下,且去服侍其他将军去。” 两个龟兹女子面面相觑,不知道自己哪里不入这个年轻英俊的唐军将领的眼,悻悻的被军士带了出去,薛仁贵和薛万彻可不管这么多,尤其是薛万彻,这货尚李二的妹妹丹阳公主为妻,平日里没少妻管严,难得出来打仗,还不得好好享受一回? 在多褐城修正了两日后,郭孝恪过来找到陈宇,笑着说道, “听闻温国公此番带来了攻城利器,还请国公率五万精兵,前去攻占龟兹都城,不知国公意下如何?” 陈宇点点头,也是笑道, “是了,险些忘了此战是来平定龟兹的,还请都护坐镇多褐城,某自当为陛下效力!” 郭孝恪也是笑眯眯的拱手道, “这就烦劳温国公了,某自当领军士出城,为国公扫除周边小城的袭扰!” 二人一番商议后,隔日,陈宇便又带着自己的五万人马,浩浩荡荡的朝着延城方向开去。 而延城里,白诃黎布失毕正痛骂着那利和羯猎颠二人, “废物,无能!五万人马,还挡不住唐军?便是五万头牛羊,也淹死了他们!” 那利和羯猎颠对视一眼,缄口不言,羯猎颠没说是因为那利决策失误导致的失败,俩人私下里关系不错,没必要背后捅刀子。 “报,启奏王上,多褐城唐军,开拔我都城而来了!”白诃黎布失毕的宫殿里,一名龟兹军士急匆匆的进来汇报着。 “来的这么快?”白诃黎布失毕吓的站了起来,搓着手团团转道, “这该如何是好,城中守军如今不足三万,那利,你说,该怎么办?” 那利忙朝着白诃黎布失毕一躬身道, “王上,依老臣所见,为今之计,唯有放弃延城,退守拨换城,城中尚有五万精兵驻守,且城墙高筑,方可与唐军周旋!” 白诃黎布失毕就是个嘴炮,平日里都是那利替他拿主意,当即点点头道, “丞相言之有理,来啊,趁唐军未到城下,集结兵马,退守拨换城!” 白诃黎布失毕不战而逃是陈宇没想到的,隔日,陈宇急行军来到延城的时候,城门大开,龟兹百姓一脸懵逼的看着杀气腾腾的唐军,唐军也懵了,延城已经是一座空城,龟兹说到底还是半个游牧民族,不少百姓都已经连夜迁走了。 “启禀大将军,延城龟兹部,已向拨换城方向逃窜!”唐军的探子也回来向陈宇汇 报道。 陈宇咧了咧嘴,没想到这白诃黎布失毕还真特么能屈能伸啊,都城都不要了?陈宇当机立断,冲着身旁的薛万彻道, “还请薛将军率军一万,驻守此城,为我军提供粮草!本侯自领剩余兵马,追击那白诃黎布失毕去!” 薛万彻大惊失色,忙拱手道, “温国公三思,不若便由属下领兵前去追击便是,温国公坐镇中军,与延城驻防便是了。” 陈宇摆摆手道, “无妨,攻城所用的贞观炮,非得本侯亲自操持不可,薛将军毋庸推辞,此为军令!” 薛万彻是武将,对于军令二字极为重视,只得一拱手, “是,属下领命!” 当即陈宇便拨马调头,朝着延城东北方向继续追击,薛万彻则领着一万人马入驻延城,既然是都城,城中的粮草虽然被白诃黎布失毕带走一些,但白诃黎布失毕也不敢带的太多,粮草太多的话影响进军速度,所以延城里还是有不少粮草留了下来,足够薛万彻给陈宇提供的了。 双方数万人的大军,行动起来必然是会留下不少痕迹的,陈宇就沿着白诃黎布失毕大军行进的痕迹一路追赶,急行军五百里,整整花了十天,才赶到拨换城的城下! “艹,不是说龟兹小的一点点吗?怎么跑这么远?是不是绕路了?”陈宇取下头盔,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 “启禀大将军,前方便是拨换城了!”探子大声的向陈宇禀报道。 陈宇拿出望远镜,看了看,啧啧,这拨换城的城墙倒是挺高的,就是破了点,除了大唐,暂时世界上没几个国家用得起城砖铸造的城墙。 根据《太平御览》记载:赫连勃勃,以叱于呵利领匠作大匠,乃蒸土筑城。以锥刺入,锥入一寸,杀作者,不入即杀行锥者。所谓“蒸土”有两种解释:一是把筑城的土闷入水,然后在阳光之下曝晒,半干之时运土上墙,进行夯筑,这样一来,土质不会松软,也不会成为粉状,在夯打过程中“水闷之土”即可成为黏结在一起的块状。二是用烧热的水来和土,然后再加上夯筑的力量,夯筑的土黏结后更结实。古代关于古城墙的修造,还有过利用弓箭射新修城墙,而所谓不入者为佳,射入者为劣,必须重造。其实一些人对夯土墙有一些错误的印象,总认为石墙才是绝对坚固的,而夯土墙孱弱,甚至风吹即倒。实际上在石材采集不易的地方,不可能都用石材。华夏中原一带多平原,在古代造墙自然多以夯土为材。且夯土的建造法除了压实以外,还有其他的方式加强材料的固化,蒸土是其中一种。另外,类似石灰和动物血液的添加物也常被作为稳定剂与黏著剂。欧洲利用夯土的城墙有的还使用了糖浆作为黏著剂。事实上很多古代运用夯土的建物,已持续千年之久仍未倒塌。一些建物如果中间又有使用木材、竹子甚至金属架加固的夯土结构对抵抗地震和暴雨的破坏能力将更强。 所以就算是长安城的城墙,也是城砖在外,内部,其实还是夯土,也难怪李二见了水泥后,就两眼放光的打算用水泥去浇筑城墙了。 第三六七章 西征 四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传令,安营扎寨,明日一早,仁贵领三万人马,前去攻城!”陈宇挥了挥手,薛仁贵当即就带着军士赶紧把营帐给支了起来。 城中的白诃黎布失毕来到城头,忧心忡忡的看向一旁的那利道, “唐军来势汹汹,丞相可有退敌的妙计?” 那利胸有成竹的说道, “王上大可放心,唐军此番出征,臣未曾见得投石机,这乃是唐军攻城利器,咱们只需凭借拨换城,固守待援,臣已然向处月,处密二部派去了使者,命他们加急救援,唐军远道而来,粮草必然供应不上,只要拖过了数月,咱们必能大获全胜!” 听那利这么一说,白诃黎布失毕稍稍放下心来,羯猎颠作为守城的大将,早早的在城中布防去了。 “来啊,将贞观炮仔细检查一遍,莫要受了潮!”陈宇不放心的吩咐道,这贞观炮和榴弹是他最大的倚仗,幸好这龟兹地处西域,常年少雨。 这一晚,陈宇和白诃黎布失毕都没怎么睡好,陈宇担心的是白诃黎布失毕会不会趁着夜色偷袭,而白诃黎布失毕则担心陈宇的大军会不会晚上攻城。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陈宇就起床了,薛仁贵更是没有卸甲,早早的就在营中巡视了,见陈宇起来,忙上前几步道, “国公醒了?来人,给温国公披甲!” 陈宇在军士的帮助下,穿戴好了明光铠,厚重的盔甲让陈宇十分不适应,还是细鳞甲穿着舒服一些。 白诃黎布失毕也一早起床,早早的就到城头张望,只见远处黄尘滚滚,唐军开拔而来,马蹄声隆隆,显然是重兵集结。 “瞧着唐军的架势,怕是有四五万人马吧?”白诃黎布失毕喃喃自语道。 那利跟在白诃黎布失毕身后一瞧,哦豁,差不多,但是自己城中一样也有六七万人马,以逸待劳的话还是有胜算的,当即冲着白诃黎布失毕一拱手道, “王上不必担忧,拨换城固若金汤!” 薛仁贵领着三万人马浩浩荡荡的来到拨换城下,身后的十门贞观炮,陈宇尽数调拨给了他,外带一百枚榴弹,陈宇现在可不是当初攻打倭国一般,手里没多少榴弹,抠抠搜搜的,这次出征,他带上了火器署研制的五百枚榴弹,足够打下西域好几个小国了! 龟兹不是倭国和吐蕃,没有那么多会说大唐官话的人,而薛仁贵领的也是清一色的大唐府兵,并不是郭孝恪部的胡人,所以两方语言不通,各自在城头和城下对骂了一阵,双方都觉得意兴阑珊,反正对面说什么自己也听不懂。 “放箭!”白诃黎布失毕骂骂咧咧的命羯猎颠赶紧攻击城下的唐军,羯猎颠大手一挥,城头上的龟兹守军举起手中的弓弩,纷纷朝城下射去。 薛仁贵一看,乐了,龟兹人的战斗力也太弱了,箭矢射的准头还不如他奶奶,而且弓弩的力量也不大,当即好胜心起,大喝一声, “取本将的弓箭来!看这城头的,怕是龟兹的主将了,看本将射他下来!” 薛仁贵三箭定天山岂是浪得虚名,军士捧来他的弓箭,薛仁贵眯起眼睛,弯弓搭箭,弓弦如满月一般被绷的紧紧的,紧接着,只听“嗖”的一声破空之响,箭矢直飞城头而去! 城头上的白诃黎布失毕可吓坏了,唐军中竟有膂力如此出众之人?从下往上射箭需要极大的臂力才能做到,薛仁贵的箭矢来势极快,守城的军士忙护在白诃黎布失毕身前,饶是如此,薛仁贵仍旧射穿了一名军士的铠甲,把这倒霉的龟兹军士射了个透心凉! 白诃黎布失毕一看,慌了,忙退后几步,不敢再露头,那利也心惊胆战的跟着后退几步,生怕薛仁贵的箭矢又到。 薛仁贵又射了几箭,城头上的守军忙竖起盾牌来,再也不敢冒头,顿时悻悻的把弓箭扔给一旁的军士,大喝一声, “贞观炮准备,给本将轰开这城墙!” 身后的军士赶紧把沉重的铜炮给推了上来,幸好陈宇吩咐他们在铜炮下面做几个轮子,要不然这贞观炮根本就拉不动。 城头上的白诃黎布失毕见唐军推出来十门怪模怪样的金属管子,自个儿没见过这种高级货,又看向那利道, “丞相可知唐军抬出来的是什么东西?” 那利小心的凑上去看了看,摇摇头道, “回王上,老臣没见过,但此物必然不是投石机,投石机比这可大多了。” 白诃黎布失毕放下心来,听说唐军的投石机是攻城利器,无坚不摧,只要不是投石机,什么都好说。 但过了两分钟,白诃黎布失毕只恨自己没多生两条腿,薛仁贵吩咐军士点起贞观炮,炮筒中的榴弹被射上城墙,瞬间炸开,惊天动地之声吓坏了城头的龟兹守军。 “这,这是何物?怎的如天塌地陷一般,又像那九天之上的天雷?”白诃黎布失毕蹲在城头瑟瑟发抖的看着同样蹲在他身旁的那利。 那利语塞,他哪儿见过贞观炮,当即上下牙齿打着架,战战兢兢的说道, “唐军恐怕使用了妖法,这是调来了天上的天雷啊!如今只盼这拨换城能够抵御的住这天雷了!” 十枚榴弹炸开,拨换城的城墙被炸开了一些,但不得不说,这拨换城应该是龟兹最坚固的城池了,城墙也造的极厚。 如果陈宇没有穿越,这么说吧,历史上大唐攻打龟兹,这拨换城,靠着投石机,都足足打了四十天,才拿下来。 陈宇此刻正拿着望远镜,得意洋洋的站在一处小山坡上,看着薛仁贵攻城,一时也有些惊愕, “啧啧,这龟兹人,城墙造的挺厚的嘛,来人,传令给仁贵,命他不惜弹药,给本侯今日拿下这拨换城!拿下之后,本侯许你们屠城三日!”陈宇一番话,瞬间燃起了唐军的斗志,这里没有郭孝恪,没有薛万彻等人,陈宇下令屠城没人敢反对,再说法不责众,即使将来朝廷怪罪下来,也是陈宇一人承担,这些得了好处的军士不会被牵连。 传令兵到了前沿,向薛仁贵一说,薛仁贵也立马来劲了, 主帅都说了,不惜弹药,他更是不用替陈宇省钱,当即手中陌刀一挥, “温国公有令,不惜弹药,拿下拨换城,进城之后,屠城三日!” 几万人马喊声雷动,城头上的白诃黎布失毕不知道唐军高兴什么劲儿,他听不懂,但是唐军的贞观炮对准了他的城墙,到中午的时候,已经发射了六十枚榴弹上去! 每一下榴弹撞击在城墙上,都犹如狠狠的撞在白诃黎布失毕的心头,让他心惊胆战,城墙已经被炸的破损不堪了,再这么下去,别说守城数月,能不能守几天都是个问题。 “丞相,唐军的天雷如此厉害,咱们如何是好?”白诃黎布失毕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看着那利问道。 那利转了转眼珠子,忙拱手道, “王上,不若让老臣领一支兵马,从后城出发,前去西突厥等部求援!” 白诃黎布失毕赶紧点头道, “好好好,丞相快去快回,务必领兵前来救援,我给你一万人马,速速出城!” 薛仁贵在拨换城的南门打的热闹,那利则悄悄的带了一支人马,从北门后面溜了出去,连薛仁贵也没有发现。 眼见一百枚榴弹尽数被贞观炮发射出去,拨换城的城墙再也支撑不住,南门的东侧城墙率先塌陷,羯猎颠忙命军士前去修补。 “再取五十枚榴弹来!”薛仁贵大喝一声,陈宇早就让军士把榴弹给他准备好了,又是一轮轰炸,不光是东侧,西侧的城墙也塌陷了开来,唬的羯猎颠又赶紧让人去修补西侧的城墙。 西域的日照时间比中原要久一些,日头还未西斜,薛仁贵手中陌刀一挥, “传令,全军攻城!给本将拿下这拨换城来!” 三万唐军早就等的不耐烦了,一听薛仁贵这么喊,立马嗷嗷叫着就冲向城下,羯猎颠忙命人再放箭,但龟兹的箭矢杀伤力有限,无法阻止大批的唐军攻城。 顷刻间,已经有唐军顺着城墙的破损处,进入了外城,羯猎颠忙又命军士赶紧阻止唐军。 “快快快,在外城与唐军死战,决不能让唐军攻进内城!”羯猎颠急的汗都下来了。 而白诃黎布失毕一看城头失手,早早的躲进了内城,此刻正在殿中瑟瑟发抖,不知如何是好。 陈宇一听,薛仁贵开始攻城了,也坐不住了,抽出亢龙锏一挥, “全军听令,前去助阵仁贵,今晚,咱们就在这拨换城里过夜!玄甲军,先随本侯上!” 说罢,陈宇跨上霸红尘,玄甲军早就蓄势待发,两千铁骑犹如钢铁洪流一般,朝着拨换城的城下就奔袭而来。 “瞧见没?温国公亲自上阵了,兄弟们,难不成要让国公瞧不起咱们?杀!”一干军士见主帅都亲自杀敌了,自古士气对于一场战役就是极为重要的,当即唐军里喊杀声四起,而羯猎颠更是看的心惊肉跳,眼前奔袭而来的明显是重骑兵,龟兹是几乎没有重骑兵的,就算有,也绝不会有眼前的唐军这般装备优良战术过硬的。 第三六八章 西征 五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待陈宇领着玄甲军赶到时,薛仁贵已经攻破了外城的城门,陈宇一夹马肚,领着玄甲军就冲进城里,和城中的守军开始了死斗! “给本将护住温国公,如有闪失,拿你们是问!”薛仁贵也急了,陈宇如果出了事儿,自己可不好交代,忙挥舞着手中的陌刀,赶紧领着几十个军士来到陈宇身边护航。 但陈宇也是今非昔比了,多年征战下来,体力和武艺都有了长足的进步,再也不会出现像初次出征吐谷浑一般脱力的情况了。 羯猎颠到底是龟兹第一大将,勇气可嘉,并没有选择再次逃跑,反而是披挂上阵,誓死与唐军决一死战了。 当即羯猎颠手持大刀,领着几千骑兵也杀出城来,干脆把内城打开,城中源源不断的龟兹军士涌出。 而唐军的一万兵马也及时赶到,四万人对上龟兹的五万人,双方杀的昏天黑地,陈宇都不记得手里的亢龙锏敲了多少龟兹人的脑袋了。 双方直战到日头渐渐西斜,眼看太阳就快要落山了,白诃黎布失毕也坐不住了,拨换城如果失守,自己可就真的没地方去了,当即也领着亲兵杀了出来。 “仁贵且看!那金袍金甲的,怕是龟兹的主将了!”陈宇眼睛尖,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的白诃黎布失毕,谁让他穿的那么出众耀眼,如同黑夜之中的萤火虫一般,还有那唏嘘的胡渣子,迷人的眼神,啊呸,走错片场了。 薛仁贵精神一振,一刀砍翻一个龟兹军士,朝着陈宇胡乱一拱手道, “温国公且宽心,薛礼这就前去,擒了那龟兹主将,献与国公!”说罢,薛仁贵陌刀一挥,领着几十个亲兵就冲了上去! 两米多的薛仁贵在一干军士中显得格外出众,白诃黎布失毕只看见一个铁塔一般的巨人骑在马上,手中陌刀一路砍杀,就朝着他奔袭而来,顿时也急了, “羯猎颠,羯猎颠,过来护驾!” 但是羯猎颠哪里听得见,这会儿正在和玄甲军苦战,幸亏羯猎颠是龟兹的大将,身上的铠甲也是特制的,虽比不上明光铠,但好歹比普通军士的厚重许多,暂时还没被玄甲军砍翻,这会儿也顾不上来救援了。 薛仁贵的战马几块,几个起落便到了白诃黎布失毕身前,白诃黎布失毕的亲兵立马迎上薛仁贵部,薛仁贵手中陌刀一个横劈,又是一刺,挑翻一个龟兹骑兵,紧接着又是一个竖劈,竟把一个龟兹骑兵活生生给砍断了脖子! 薛仁贵此时早已经是血染战袍,身上沾满了不知道谁的鲜血,看上去更是骇人无比,白诃黎布失毕只觉得双腿发软,手中的刀也拿不稳了。 待薛仁贵几个起落,来到他面前,白诃黎布失毕只象征性的挥出一刀,瞬间就被薛仁贵的陌刀挑开,紧接着一只大手向他抓来,一把拎住了白诃黎布失毕的脖子,白诃黎布失毕只觉得天灵盖一紧,自己的头盔被拿了下来,随后冰凉的刀刃就到了他脖子间。 “河东薛礼,生擒龟兹主帅,还有谁不服!”薛仁贵哈哈大笑起来。 一旁的龟兹骑兵见自己的国主被擒,顿时就慌了阵脚,一来不敢硬冲,怕白诃黎布失毕被薛仁贵斩杀,二来见薛仁贵如此神勇,一时也不敢上前。 主帅既然被擒,龟兹军中顿时立马传开,羯猎颠正苦苦支撑,一听身旁的军士说白诃黎布失毕被生擒了,心里一慌,大刀失了准头,手里一软,就被玄甲军的军士砍翻在地,又不小心被战马踩断了手臂,痛的顿时大叫起来。 玄甲军的队正知道这大概也是个将军,并没有下死手,反倒也把羯猎颠拎在马上,跑回去朝陈宇邀功了。 一传十十传百,龟兹的国主和大将军被生擒,剩下的军士再也没了斗志,一时都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该听谁的了,陈宇则高高举起亢龙锏来, “传本侯的军令,敢有反抗者,就地格杀!投降者不死!” 龟兹人听不懂大唐话啊,投降两个字他们实在不知道什么意思,一时反倒没人投降,只机械的胡乱挥舞着手里的兵刃。 唐军一看,哦豁,小样,还不投降是吧,行,是条汉子,那就干脆送你们上路吧。 结果在天黑之前,唐军斩杀龟兹军三万之众,剩下那些散兵游勇,有机灵的骑兵,早策马飞奔逃窜了,其余的大多跪倒在地瑟瑟发抖。 “入城!本侯许你们屠城三日,这些龟兹人,给本侯筑起京观!”陈宇兴高采烈的一挥手,薛仁贵押着白诃黎布失毕,玄甲军押着羯猎颠,他自己则走在队伍最前面,得意洋洋的进了拨换城。 城中的龟兹百姓一脸惊恐的看着士气高涨的唐军,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就是寒光一闪,一时间,拨换城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你,你!好大的胆子!”白诃黎布失毕虽然被薛仁贵生擒,但见了如此情景,也忍不住出声喝骂陈宇。 陈宇听不懂他说的西域话,皱皱眉, “都被生擒了还这么聒噪,仁贵,赶紧找个地儿把他放下,本侯要亲手敲了他一嘴的碎牙!” 薛仁贵大嘴一咧,知道自家老大有敲人牙齿的爱好, “是,某这就命人去找!”薛仁贵一扭头,吩咐几个军士赶紧去把拨换城最大的大殿给找出来。 待陈宇一行来到白诃黎布失毕之前的行宫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但殿中灯火通明,陈宇吩咐多点一些蜡烛,白诃黎布失毕面无血色的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唐军将领,怎么也想不到竟然被一个如此年轻的将军就击败了。 “内个,可有会说官话的啊?”陈宇皱皱眉,看了看殿中跪倒的一干人,除了白诃黎布失毕和羯猎颠外,还有几个领兵的小将也被抓了来,但是并没有人开口。 “艹,晦气,一个都不会吗?算了,拉出去砍了,看的人心烦!”陈宇不耐烦的摆摆手道。 这时陈宇身边反倒钻出一个年轻的军曹来,怯怯的朝着陈宇一躬身, “启禀大将军,属下能听懂一些龟兹话。” 陈宇乐了,忙笑呵呵的招手道, “好好好,内个,你姓甚名谁啊?” 军士忙躬身道, “回大将军,属下裴行俭,乃是右骁卫仓曹参军事。” 陈宇一听,吓了一跳,忙打量起眼前的军曹来,年纪不过二十岁的样子,比自己应该小了两岁,但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好一副端正的相貌! “你是裴公的儿子?苏将军的高徒?”陈宇咂咂嘴问道。 裴行俭一喜,忙躬身道, “是,家父早已身故,想不到温国公竟然知晓。” 陈宇撇撇嘴,心想你老爹我是不认识,但是你我就知道啊,后世游戏里赫赫有名的百里守约我能不知道?当即陈宇笑呵呵一摆手道, “守约有大才,想不到在我右骁卫任事,倒是本侯疏忽了呵呵。” 裴行俭更是大喜, “贱名有辱清听,想不到温国公连属下的表字也知道。” 陈宇哈哈一笑,忙招招手道, “快快,守约给本侯翻译一下,这龟兹人叽里咕噜说些什么?” 裴行俭当即一躬身,来到白诃黎布失毕面前厉声道, “你乃是何人?我等奉陛下旨意,前来讨伐龟兹,尔等不服王化还敢犯上作乱!” 白诃黎布失毕有些惊愕的看着这个会说龟兹话的年轻人,不服气的顶嘴道, “我乃是龟兹国主,是你们大唐不讲信义,欺我龟兹,竟然还下令屠城,未免欺人太甚了!” 二人一来一回说了几句,裴行俭又把这些话翻译给陈宇听,陈宇一听乐了,没想到捞了条大鱼, “哈哈哈,得来全不费工夫,原来此人是龟兹国主,好好好,来啊,将这龟兹国主好生看管,将来一并送到京师,由圣人发落!” 再看羯猎颠,被马蹄踩断手臂后,痛的脸色发白,但还算硬气,瘫倒在一旁一声不吭,陈宇上去踢踢他的断手,羯猎颠立马痛的高喊起来。 “啧啧,去问问他是谁,看着像是个大将。”陈宇看向裴行俭。 裴行俭问过之下,陈宇才知道这就是羯猎颠,摇摇头道, “名字真拗口啊,去问问,这龟兹除了这些兵马以外,还有没有救援的大军了?” 裴行俭一问之下,白诃黎布失毕和羯猎颠自然是不肯说那利已经去搬救兵了,当即连连摇头,表示龟兹已经没有可动用的军队了。 陈宇满意的点点头,挥手道, “来啊,将这羯,呃对,羯猎颠,带下去接骨,好生看管起来,将来一并带去京师!” 说罢,陈宇又冲着薛仁贵笑眯眯道, “仁贵今日辛苦了,全仗仁贵神勇,才得以一日破城,哈哈哈,仁贵快些去挑选可心的战利品吧?莫要让人抢了先呐。” 薛仁贵一听,喜不自禁的朝陈宇一躬身道, “是是,属下谢温国公!”说罢扭头就走,薛仁贵就这点毛病,但论打仗,大唐也找不出比他个人勇武更强的武将来了。 第三六九章 西征 六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当晚,陈宇得意洋洋的宿在了白诃黎布失毕的寝宫里,翘着二郎腿,口中哼着小曲儿,不时的还晃动着手中的一串搜刮来的翡翠手钏,正要命军士给他烧水沐浴的时候,薛仁贵又在门口敲了敲门道, “温国公可休息了?” 陈宇一听,忙道, “还未休息,仁贵且进来说话。” 薛仁贵推开房门,笑嘻嘻的冲陈宇一拱手, “属下给温国公送侍寝的女子来了。”说罢,薛仁贵大手一招,门口走进两个怯生生的龟兹女子,生的妖娆美貌,但陈宇下一秒就皱眉道, “罢了,这些龟兹女子体有异味,本侯不甚喜欢,不若便赏给有功的将士去吧。” 薛仁贵拱手道, “是是,这些番邦女子如何能与国公家中的公主相比,但军士手脚粗鲁,如何能服侍上官沐浴,还是让这几个女子先行伺候国公吧?” 陈宇一想,也对,总好过自己搓澡,便点点头笑道, “仁贵有心了,便留下这两个女子,本侯沐浴过后再行将她们发落。” 薛仁贵笑嘻嘻的一拱手就退了出去,这两名龟兹女子原是服侍白诃黎布失毕的,知道自己城破后,惴惴不安被抓来服侍陈宇,反正服侍谁都一样,当即二人对视一眼,就要上前给陈宇宽衣。 陈宇摆摆手,知道这俩人听不懂大唐官话,用手指了指木桶,又指了指挂在一旁的毛巾等物,两名龟兹女子怯怯的一笑,点点头,向陈宇行了个龟兹女子礼,接着军士端来热水,陈宇在二人的服侍下跳进木桶,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 洗完澡后,陈宇原本还想留下这两名女子侍寝,但实在是受不了这股子羊膻味,便叫来门口的军士道, “把这两名女子赏给有功的军士去,本侯用不着她们!” 最后这两个龟兹女子到底赏给了谁,陈宇可没心思去问,在这拨换城休整了几日后,薛仁贵突然急匆匆的冲进陈宇的屋子,一拱手道, “启禀温国公,属下已然向那白诃黎布失毕讯问过了,在城中原有一万人马,被龟兹丞相那利带了去,显然是去搬救兵了!” 陈宇点点头, “仁贵坐下说,依你所见,我军该如何应对?” 薛仁贵大大咧咧往胡凳上一坐道, “依末将看来,我军当驻守这拨换城,加紧修补城墙,占据有利地形防守,龟兹人的战力远不如我大唐军士,届时再与敌作战,必能大获全胜,此为上策!”说罢,薛仁贵拿起桌上的一壶水,咚咚咚喝了几口,抹抹嘴又说道, “再有便是我军出城而去,不予修补城墙,在城外安营扎寨,只留一座空城给龟兹人,待敌军进驻这拨换城后,再行攻城,此为下策!” 陈宇摸了摸下巴,咂摸着嘴道, “仁贵言之有理,咱们如今深入龟兹腹地,郭都护与薛将军都远在数百里之外,首尾不能相顾,还是小心 着些为好,来啊,传本侯的将令,加急修补城墙,倚城防守,对了,咱们的粮草还能供应的上吗?” 薛仁贵拍着胸脯道, “温国公只管放心,这拨换城中的粮草足以应付一季之份!” 陈宇放下心来,又抬手道, “甚好,这样,遣信使出发,向郭都护与薛将军报信,命薛将军死守龟兹都城,再请郭都护与本侯合兵一处,共同剿灭那龟兹余孽!” 薛仁贵站起身一拱手,出门领命而去。 此时唐军的战线被拉的极开,郭孝恪部正在清理周边的小城,一路上那些龟兹小城,不对,是小村,被唐军打的溃不成军,郭孝恪高歌挺进,已经占据了数百座小城了。 而阿史那社尔前去处月和处密二部,对敌交战中也不落下风,基本上把处月和处密两个小部落压着一顿猛揍,要不是李二陛下没交代要把这两个部落给灭了,阿史那社尔几乎就能踏平了这些地方。 天气渐渐热了一些,陈宇生性怕热,早早的就让几个龟兹女子站在一旁给自己摇扇子,这里没有冰块,硝石倒是有一些,但不多,陈宇让军士制作了一些冰块,大多也给了营中的将士,反正自己在行宫里,人力电风扇还是能吹到的。 “啧啧,这龟兹,倒是有不少水果吃。”陈宇笑眯眯的拿起一块蜜瓜送进嘴里。 拨换城的城墙已经被唐军修补了起来,陈宇让人点了点自己的库存,大约还有三百多枚榴弹,火铳则一枪未发,弹药充足的很。 拨换城自从被唐军进驻以后,城中的百姓可谓是苦不堪言,陈宇哪里管他们死活,先是屠城三日,筑起京观,苟活下来的又被陈宇的大军拉去修补城墙,战争是残酷的,陈宇信奉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丝毫不给龟兹人作乱的机会,要知道历史上的郭孝恪就是因为疏忽大意,才让那利和城中的内应里应外合,反扑了郭孝恪一把,最后落的客死他乡的结局。 陈宇是绝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的,甚至还把唐军的斥候小队放到了五十里开外,以便随时掌握周边的动向。 “启禀大将军,西南方向开来大队人马,不像是我大唐军士!”一名斥候队正朝着正在吃水果的陈宇躬身道。 陈宇笑眯眯的扔掉手里的瓜皮,拍拍手站了起来, “好得很,本侯等他们多时了,来人,传我将令,命薛礼带两万人马,出城迎战!” 薛仁贵这些日子早就等的不耐烦了,一听陈宇下了军令,喜滋滋的就去营中点兵,陈宇自己则领着三千火铳兵和两千玄甲军,和薛仁贵一道出了城。 “温国公不妨坐镇城中,且看某为国公斩杀这些龟兹人!”薛仁贵朝着陈宇一拱手道。 “诶,仁贵神勇,本侯自是知晓,但此番出征,带来的火铳还未派上用处,本侯难免有些技痒。”陈宇哈哈一笑道。 薛仁贵看了看陈宇身后黑压压的火铳兵,也是笑嘻嘻的一拱 手,不再说话,火铳对于这些龟兹来说和贞观炮一样,都是前所未有的高科技产物。 此时的那利领着一万本国兵马,以及一万从西突厥搬来的救兵,一路朝着拨换城飞马赶来,西突厥大多是骑兵,这也让那利心里的底气足了不少,在古代,骑兵的战斗力是远大于步兵的。 “启禀丞相,拨换城,破了!”一名龟兹斥候小心翼翼的前来给那利汇报。 那利惊的差点从马上掉下去,这么快就破城了?那自己岂不是还得带着两万人去攻城?那也意味着,白诃黎布失毕和羯猎颠有可能已经战死了。 但下一秒,斥候又说道, “唐军出城迎战我们,请问丞相,是否要和他们交战?” 那利微微松了口气,兴许唐军还不知道西突厥骑兵的厉害,按理说守城是最稳当的,自己大多是骑兵,有没有投石机,攻城太不划算了。 “天助我也,加快行军速度,前去与唐军决战,救出我王!”那利略一思索,便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陈宇和薛仁贵同时举起望远镜,看着远处黄尘滚滚,想来就是那利的大军了。 “列阵!”陈宇抽出亢龙锏一挥,唐军立马变阵,火铳兵在盾牌手的保护下,层层推进上前。 待那利的大军来到拨换城城下的时候,见唐军旗帜鲜明,人人披甲,顿时心里就有些发虚。 两军阵前,那利算是会说几句简单的大唐话,但是他是不可能去叫阵的,双方叫阵的军士胡乱骂了一通,那利忍不住了,先行让军士放箭! “放箭,趁乱给我冲上去!”那利早就做好了打算,让弓箭手放箭的时候,自己的人则抢占先机,冲上去冲乱唐军的阵型再说。 但龟兹人的箭矢实在是不怎么样,在唐军的盾牌保护下,没有任何人受伤,见那利的大军发动,陈宇哈哈一笑, “传令,火铳手三轮齐射,而后给本侯斩杀这些胡人!” 这三千火铳兵从陈宇担任洛阳折冲都尉的时候就跟着他了,算是他最早一批的老班底,对于手里的火铳那是手拿把攥。 “砰砰砰!”一轮齐射后,那利听着漫天的火铳声,惊呆了,这是哪里来的声音?唐军手里那黑漆漆的管子又是什么? 但下一秒,他就明白,肯定是高科技!只见冲在最前面的突厥士兵纷纷被铁弹击中,落下马来,又被身后赶来的军士的马蹄踩踏,哀嚎四起。 战争是一触即发,开弓没有回头箭,西突厥的骑兵硬着头皮也得上,三轮齐射后,已经倒下了不少军士,阵型也变得歪歪扭扭的。 “随本将杀敌!”薛仁贵手中陌刀一挥,一夹马肚,第一个冲了上去! 主将带头,唐军士气高涨,嗷嗷叫着就冲了上去,薛仁贵领着五千骑兵冲在最前面,一刀一个小朋友,西突厥也没见过这么神勇的将军,这些普通的军士甚至不能和薛仁贵过上一个回合,就被斩落马下! 第三七零章 西征 七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举着望远镜,看的心花怒放,真不枉当日在洛阳城收了这么个超级打手,见薛仁贵神勇,陈宇按捺不住了,反手抽出亢龙锏来, “玄甲军听令,随本侯上阵杀敌!” 玄甲军精神一振,随后发出震天的喊杀声,两千铁骑如入无人之境,朝着那利的中军就冲了过去! 这也是玄甲军当年跟着李二东征西讨得来的经验,重骑兵一旦跑起来,基本上是没有什么能阻止得了的,那利只看一队明晃晃身穿明光铠的军士,手中举着陌刀,朝着自己杀来,慌的忙摆手道, “快快,给我拦住这些唐军!” 玄甲军作战是有一套自己的流程的,基本上都是三角阵型发起冲锋,冲乱对方阵型后在一一格杀。 只见龟兹的骑兵和玄甲军刚一接触,高下立判,玄甲军的陌刀砍向龟兹人的时候,龟兹军士手中的武器要不就是被砍的变形,要不干脆就是断成两截,而龟兹人的兵刃戳在明光铠上,撑死了也就是留下一个凹坑。 “大唐竟有如此神勇的重骑?我等不能敌也!”那利心中涌起了这么一个念头,旋即朝着身前的亲兵一挥手, “快撤,命西突厥部阻拦唐军!” 那利拨马而逃,西突厥一看,淦啊,让我们来送死,你自己逃了?顿时就不乐意了,但是这些突厥人被薛仁贵部死死的拖着,根本没法撤出战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利拨马远遁。 不得不说那利这货是真的幸运值挺高的,在陈宇领着两千玄甲军的追杀下,居然还被他逃了,带着几十个亲兵杀出重围,跌跌撞撞的朝西南方向逃窜。 陈宇见那利远遁,便不再追赶,反手亢龙锏一挥,敲在一名龟兹军士的脑袋上,大喝道, “玄甲军听令,杀回去,让突厥人好好瞧瞧咱们大唐的武力!” 玄甲军随即调整方向,又朝着和薛仁贵部正在交战的突厥人杀了过去,这些突厥人原本就被薛仁贵砍的心惊胆战,加上这些如狼似虎的玄甲军,如何再扛的住,只恨爹妈给自己少生了两条腿,一番追砍之后,这些突厥人丢下一地的尸首,只有一小撮幸运儿,得以逃出唐军的重围。 “传令,筑京观!把粮草辎重都给我运回城中!”陈宇举起亢龙锏高声喝道。 行军打仗没有不带粮草辎重的,这些突厥人和龟兹的粮草带的不多,但还是有一些肉食,西域种植粮食不多,行军打仗大多靠牛羊肉来维持热量。 “嘿嘿,好东西啊,来人,传令下去,今晚全军开荤!”陈宇喜笑颜开的看着缴获来的大批牛羊肉。 打仗的时候,粮草都是紧俏货,不可能放开肚子吃,所以就算是打下了拨换城,陈宇也不敢让军士玩命的吃肉,现在缴获了一批肉食,自然是要好好的改善伙食,开开荤了。 当晚,陈宇便在行宫里,摆上酒席,兴高采烈的邀请薛仁贵还有裴行俭等军官,一道饮酒庆贺。 “温国公此番平定龟兹,回朝后加官进爵那是免不了的,位列三公也不在话下啊,哈哈哈!” 薛仁贵举着酒碗冲陈宇拱手道。 陈宇笑眯眯的看着裴行俭道, “守约不妨把那白诃黎布失毕和羯猎颠一道带来,本侯有话要问他们。” 裴行俭点点头,当即起身,去牢房把二人提了出来,陈宇看着神情委顿的二人,笑呵呵说道, “龟兹国主和羯猎颠将军辛苦了,本侯今日大破贵国的大军,缴获了些肉食,邀请你们一道尝尝。” 裴行俭冲着二人一顿叽里呱啦的翻译,白诃黎布失毕气的直翻白眼,但仍旧有些不信的说道, “丞相,败了?当真是主要亡我龟兹?” 倒是羯猎颠不屑的看了一眼桌上的肉食道, “败军之将,如何还有脸面去吃自己部下的粮草,我就是饿死,也不会吃你们的饭!” 裴行俭把这话一翻译,陈宇乐了,这羯猎颠还真有点真香哥的做派,当即摆摆手道, “羯猎颠将军既然不愿意吃,无妨,饿他四五天,到时候别说是肉了,就是坨屎,本侯看他也咽的下去!” 陈宇对于这俩人是毫无同情心的,见白诃黎布失毕和羯猎颠都不愿意吃桌上的肉食,索然无味的摆摆手,又让裴行俭把他们带了下去,当晚和薛仁贵等人喝的醉醺醺的,澡都忘了洗,瘫在床榻上就呼呼大睡过去了。 又过得些日子,陈宇正等的心焦,派出去的信使总算回来了,冲着陈宇气喘吁吁的躬身道, “启禀大将军,郭都护有信来!” 陈宇忙接过信件,郭孝恪在信中写的也极为客气,先是祝贺陈宇打下都城和拨换城,又说自己正在龟兹境内剿匪,眼下正在往拨换城赶来,让陈宇安心驻防云云。” 正当陈宇乐呵呵的把信一扔,准备去找薛仁贵吹牛的时候,又有斥候跑进来,一脸喜色的冲陈宇一躬身, “启禀大将军,龟兹丞相那利,被他人擒获,送往城中来了!” 陈宇也是站起身,搓着手笑问道, “哦?是何人如此懂事,竟然擒获了这龟兹丞相?” 斥候恭敬的回道, “回大将军,擒获那龟兹丞相那利的,正是白诃黎布失毕的亲弟弟叶护,听闻那利逃窜至叶护所在的城池,被叶护擒获,此刻正送往拨换城,由叶护亲自押送而来!” 陈宇哈哈一笑,拍了拍手道, “妙极,来啊,叫仁贵和守约一道过来。” 薛仁贵和裴行俭急匆匆来到行宫大殿,听陈宇一说,薛仁贵当即说道, “温国公还要多加小心,莫要中了龟兹人的奸计,属下这就带兵出城,若是龟兹人敢有埋伏,一并剿灭了他们便是!” 陈宇点点头道, “仁贵说的在理,来啊,点两万人马,命玄甲军一同出城!” 当即陈宇便让薛仁贵领了兵马,自己则带了玄甲军,浩浩荡荡的大开城门,来到城外,等了小半日,这才看见远处有一小队人马开来,不过二三百人的样子。 陈宇举起手中的望远镜瞧了瞧,这 二三百人身后并无大军埋伏的样子,放下心来,看着薛仁贵和裴行俭笑道, “倒是咱们胆小如鼠了,这龟兹人也忒懂事了。” 一小队人马待行进到大军面前几百米处停了下来,数百人纷纷下马,步行来到陈宇大军跟前,裴行俭打马上前, “尔等何人?” 领头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胡人,恭恭敬敬的朝裴行俭行了一礼道, “我乃是白诃黎布失毕的弟弟叶护,前来觐见贵国的大将军,为了表示我们龟兹的诚意,我把那利也一并带来了。”说罢,叶护指着身后的一辆囚车,里面关押的正是龟兹的丞相,那利。 裴行俭点点头,转头回到陈宇那一翻译,陈宇笑呵呵的也打马上前, “这位便是龟兹国主的胞弟了把?本侯乃是大唐温国公陈子寰,便是这城中的主帅了。” 叶护听裴行俭一翻译,忙又是一礼道, “见过陈大将军了,白诃黎布失毕向大唐无礼,此乃他个人之举,我龟兹上下一心仰慕大唐,不敢与唐皇陛下为敌。” 陈宇哈哈一笑,虚扶一下叶护道, “好好好,叶小王快快免礼,且去城中一叙。”说罢,陈宇挥挥手,押送那利的囚车被拉了上来,陈宇笑眯眯的看了看一脸落拓的那利, “将这老小子与白诃黎布失毕一道关押起来,待本侯返回京师时,一并献给圣人。” 那利大约是不服气的,狠狠的瞪了陈宇一眼,陈宇一看乐了,笑呵呵的用亢龙锏敲了敲囚车的木头栏杆道, “这龟兹的丞相看起来是不怎么服气啊是吧?” 那利恨恨的抬起头,用不怎么熟练的官话道, “我龟兹被大唐欺压,难不成还想让老夫臣服于你们?” 陈宇哈哈一笑, “哎呀,这么多天下来,你是第一个会说我大唐话的,好得很,既然你这么不乐意,也行,本侯便把你埋在这拨换城外得了,瞧见没,那儿,都是本侯筑的京观,你放心,你的人头,自然是在最上面的,好好的瞧着这龟兹是如何被我大唐统御的!” 那利看着城外人头筑起的京观就是一阵恶寒,眼前这个看起来年轻英俊的小将军,想不到心肠这么歹毒,一时间那利气的脸色发白,恨声道, “你们杀了我龟兹军民,就不怕主的报应吗?” 陈宇啧啧道, “弱者才会求助于神鬼,丞相怎么不提龟兹侵占焉耆的事情了?来啊,给我将这龟兹丞相,枭首示众,头颅悬于拨换城城门三日!” 那利一听,惊呆了,眼前的小将军说杀就杀?一点面子都不给的吗?当即那利吓的忙在囚车里跪倒,用磕磕巴巴的汉语道, “将军还请饶了老夫吧,老夫不敢胡言乱语了。” 陈宇咧开嘴一笑,露出森森白牙, “所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不知道丞相可听过啊?本侯岂能朝令夕改,仁贵,且送这丞相一程!”陈宇是铁了心要在叶护面前杀鸡儆猴了。 第三七一章 西征 八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薛仁贵一听,忙下了马,拎起手中的陌刀,叶护等人在一旁看的瑟瑟发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惹恼了这小将军。 可怜这那利,只因为说错了两句话,就被薛仁贵砍了脑袋,临死还吓尿了裤子,惹的薛仁贵一脸的不快。 陈宇杀鸡儆猴的心思可吓坏了叶护等人,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只见薛仁贵手起刀落,那利被当场格杀在野外,吓的叶护忙瑟瑟发抖的上前一步躬身道, “将军息怒,我等均是忠于大唐的臣子,还请将军勿要迁怒于我等。” 裴行俭把这话一翻译,陈宇这才呵呵一笑,摆手道, “叶小王说的哪儿的话,既是我大唐的臣子,本侯自当以礼相待,来啊,命城中设宴,款待叶小王一行!” 叶护听裴行俭一说,这才略微放下心来,那利的人头当即被薛仁贵嘟嘟囔囔的砍了下来,挂在了拨换城的城头上等风干。 自有龟兹的忠实拥趸,还是去告诉了被陈宇关押的白诃黎布失毕,白诃黎布失毕双眼失神的看着牢房的天花板,口中喃喃自语道, “丞相去了,我龟兹难道真就不得主上的庇护?” 陈宇可管不着白诃黎布失毕在那儿自怨自艾,城中行宫里酒席摆开,宾客一片欢声笑语,除了叶护有些惴惴不安,生怕陈宇给他来个鸿门宴什么的,但陈宇不住的向他劝酒,让他且宽心。 “听闻叶小王在龟兹拥护者众多,也罢,本侯便替圣人做主,立叶小王为龟兹之主了!”陈宇酒喝多了,醉醺醺的站起来说道。 裴行俭把这话给叶护一翻译,叶护当即欣喜若狂,他是白诃黎布失毕的亲弟弟,原也该轮到他做龟兹的国主,但如今龟兹尽数被大唐攻占,如果按照高昌的下场,基本上以后就没有龟兹这个国家了,想不到陈宇竟然还拥立他? “小王谢过陈将军大恩大德!”叶护是真心实意的给陈宇深深一揖。 陈宇虽然酒喝多了,但脑子还算清醒,他知道历史上的龟兹被唐军打下后,李二并没有设立都护府,虽然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眼前的叶护却是不折不扣的龟兹国主。 叶护恭恭敬敬的冲陈宇作揖道, “陈将军只管放心,我龟兹上下,自当奉大唐为主,世世代代朝贡大唐,还请将军回长安后,请唐皇陛下册封才是。” 陈宇满意的点点头,这也是属国该有的态度,君不见强如吐蕃,历代赞普也得由大唐来册封,这就是做小弟的觉悟。 陈宇留叶护在城中休憩了数日,叶护才感恩戴德的表示自己要回去了,龟兹如今乱城一团,四面八方都是唐军,自己既然是龟兹的国主,就该站出来稳定民心。 陈宇笑呵呵的亲自把叶护送出城去,刚准备回头进城,却看见信使骑马急匆匆的准备进城,见陈宇在城外,当即下马来几步赶到他身前一躬身, “启禀大将军,郭都护有信来!” 陈宇 接过信使手中的信件,打开一看,原来郭孝恪已经平定了龟兹大部分地区,现在正朝着拨换城赶来,预计两日内到达云云。 “好,来啊,传令下去,准备迎我大唐军士!”陈宇大声喝道。 郭孝恪的大军浩浩荡荡从拨换城的东南方向开来,离城中还有二十里地时,便有斥候迎了上来, “见过郭都护,温国公已经在城中等候多时了。”斥候恭恭敬敬的朝郭孝恪说道。 郭孝恪满意的点点头,来到城门口的时候,有些惊讶的发现城头上居然还挂着个风干的人头、 “城外这是何人啊?为何把头颅悬于城门之上?”郭孝恪一进行宫便朝着陈宇问道。 陈宇呵呵一笑,冲郭孝恪拱拱手, “郭都护见笑了,此为龟兹丞相那利,不服我大唐王化,妄图偷袭本侯,被本侯擒来枭首示众,这几日倒忘了把他的头颅拿下来了。”陈宇哪里是忘了,就是懒得拿而已,反正是个外族人罢了。 郭孝恪深深的看了陈宇一眼,眼前的年轻人不像传说中的那么温文儒雅,反倒有一丝狠戾,做事也干净利落不留后患,倒是让他高看了一眼。 “温国公行事果断,某佩服的紧。”郭孝恪也胡乱恭维了几句。 当郭孝恪听说陈宇生擒了龟兹国主白诃黎布失毕和大将羯猎颠的时候,也有些动容了,上前一步拱手道, “哎呀,某可要恭喜温国公了,此番平定龟兹,温国公当居首功!” 陈宇也忙笑呵呵一拱手, “郭都护说笑了,某不过是打下两个城池罢了,哪里像都护一般东征西讨,竟把龟兹全境都平定了下来,将来到了圣人面前,都护才应记此战头功!” 所谓花花轿子人抬人,二人互相吹捧了一番对方,接着一合计,眼下龟兹打的差不多了,叶护等人又送来降表,也该差不多班师回朝了。 两人一拍即合,合兵一处后,二人从拨换城出发,回到龟兹的都城,薛万彻正闲的长毛,都城被他搜刮了个遍,此刻正喝的醉醺醺的叫俩龟兹女子服侍他饮酒作乐呢,连出城迎接上官都没心思了。 “见过都护,见过温国公。”薛万彻急急忙忙从地上站起来,擦了擦嘴道。 郭孝恪和陈宇相视一笑,摆摆手道, “薛将军不必多礼,我等是来叫薛将军一道班师回朝的。” 薛万彻咧开大嘴,当即把城中的一万军士重新交给陈宇统带,陈宇又让裴行俭写了封信,命城中的龟兹人去送给叶护,让他赶紧前往都城坐镇,自己则和郭孝恪薛万彻等人一起,向玉门关进发。 行了大半个月,大队的兵马终于来到玉门关前,阿史那社尔的大军并没有过来,原本这些人就是铁勒、薛延陀部的,自然是回到自己的部落去了,郭孝恪冲着陈宇拱手道, “某便送温国公到此了,还请国公路上小心着些。”郭孝恪是安西都护,即便是李二 要奖赏他,也会派红翎信使过来,他不能够擅离职守。 “烦劳都护相送了,某这就告辞。”陈宇也笑呵呵的一拱手,拉过霸红尘的马头,得意洋洋的朝着玉门关里进发。 待陈宇进了剑门关,唐军平定龟兹的消息就传到了长安城,李二笑呵呵的看着红翎信使传来的军报,大手一挥道, “好好好,此番我大唐平定龟兹,众卿皆有功劳,来啊,传旨,设宴武德殿,朕要与众卿家对饮!” “这么说,夫君就要回来了?”陈家的府上,李漱笑嘻嘻的拉着李丽质的袖子问道。 “十七妹莫要着急,夫君大约还需半月方能回家呢,此刻正在剑门关。”李丽质虽也想念陈宇的紧,但还没忘了安慰李漱几句。 陈家上上下下一听陈宇就快回来了,一个个喜上眉梢,顿时都忙了起来,陈妍听说哥哥快要回家,还让长孙冲给陈家送来了一头“病死”的牛,用于招待陈宇。 贞观十三年九月十五,大唐刚放完授衣假的时候,陈宇的大军终于进入了长安城! “淦,几个月的劳顿,老子的皮肤都变差了。”陈宇骂骂咧咧的摸着自己的脸。 待陈宇让薛仁贵领着兵马回到城北大营,自己则整整身上的铠甲,一路来到承天门,李二正在太极宫里主持大朝,听说陈宇的大军回来了,喜滋滋的从太极殿里领着百官走出来,恰逢陈宇快步正赶向宫里。 “呵呵,子寰回来了,好好好,一路上可是辛苦了。”李二笑眯眯的伸出双手就要去拉陈宇。 陈宇忙一躬身, “臣何德何能,敢让陛下亲自出迎,臣见过陛下。” 李二亲热的拉起陈宇来,又走进殿中,陈宇从袖子里拿出龟兹的降表和请封书,高高捧过头顶, “臣陈宇,不负陛下所托,出征龟兹,生擒龟兹国主白诃黎布失毕以及大将羯猎颠,龟兹王弟叶护,奉上降表,请陛下过目!” 李二笑呵呵的亲手接过降表,粗粗一翻,随手丢给一旁的房玄龄,上面全是西域文字,哪怕是李二也看不懂。 “好好好,子寰辛苦,来啊,传旨,安西都护郭敬,平定龟兹有功,着封凉州都督,晋武威县开国伯,食邑八百户,食实封五百户,赐勋戟一对,毕国公阿史那社尔,加封镇军大将军,赐勋戟一对,”说到这里,李二又深深看了陈宇一眼,这才又开口道, “温国公陈宇,骁勇善战,生擒龟兹国主有功,着改封吴国公,食邑一千五百户,食实封一千二百户,加封镇军大将军、上护军,赐勋戟一对!” 这下,陈宇的爵位也从不入流的末等国公,摇身一变,成了吴国公,吴国乃是春秋战国的一代霸主,也算是头一等的国公爵位,而薛仁贵作为生擒白诃黎布失毕的大将,也被李二加封为平高县子,爵位提了一档,连带京师果毅都尉的副职也一并被李二授予了折冲都尉这个陈宇曾经担任过的职位了。 第三七二章 背影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散朝后,陈宇去缴了兵符印信后,急匆匆的就骑马赶回自家,李丽质领着一干女眷早就在街口等的望眼欲穿,见一骑快马飞驰而来,当真是自家的夫君! “夫君可总算回来了!”李丽质柔情款款的走上前揽过陈宇的胳膊道。 “夫君再不回来,家中可都要急死了!”李漱也笑嘻嘻的揽过陈宇另一只胳膊。 苏忆晚和王惜云武媚等人不敢与两个公主争先,只得站在一旁,但眼中也掩饰不住对陈宇的关切。 陈宇笑呵呵的一摆手, “好了好了,外头风大,诸位娘子还是快些回屋去,为夫的乖女儿呢?思颖怎的没出来接我?” 苏忆晚掩口笑道, “夫君倒真是心疼思颖,一回来便嚷着要找她,思颖正在后院玩耍,年岁尚小,不懂得礼节,夫君莫要责怪她。” 陈宇哈哈笑着走进自家大门,一路来到后院,陈思颖正好奇的站在奶娘身边,看着尚在沉睡的陈礼和陈谦,大眼睛眨巴眨巴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思颖,快过来,给阿耶抱抱!”陈宇喜笑颜开的蹲下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 陈思颖一见是陈宇,咯咯笑了起来,连跑带跳了几步赶到陈宇面前,陈宇张开双臂把宝贝女儿抱起来,陈思颖奶声奶气的用稚嫩的声音叫着, “阿耶,阿耶回来了。” 陈宇哈哈大笑,用下巴上的胡子去扎陈思颖的小脸,逗的她边躲闪边笑,还是苏忆晚上前抱下陈思颖来笑着说道, “夫君刚下朝回来,还未卸甲,快,帮夫君卸甲!” 陈宇身上还穿着厚厚的明光铠,极为不便,当即几个夫人手忙脚乱的帮陈宇把盔甲脱下来,顿时一股难以名状的酸臭味飘散了出来。 “夫君怎的出征大半年,身上这般的难闻!”李漱捂着鼻子,皱眉笑道。 陈宇讪讪的一笑, “漱儿莫非是嫌弃为夫了?”陈宇挤到李漱身边笑问道。 “哼,才不是,妾身这就服侍夫君沐浴!”李漱虽然不喜欢这味道,但是谁让这是陈宇呢,当即就笑嘻嘻的要替陈宇宽衣解带。 “十七妹当真是不害臊,青天白日的便要行那夫妻之事!”李丽质嗔怪的拉过李漱来,又开口道, “夫君莫要贪凉,快些拿外衣来,去烧热水,给夫君沐浴!” 待下人把热水烧好,陈宇这才换下里面已经被汗水浸透的衣服,跳进木桶里,发出爽快的感叹, “艹,还是自己家里洗澡最舒服了,龟兹这个破地方,老子再也不去了!” 正当陈宇泡在木桶里的时候,房门又开了,陈宇还以为是李丽质或者李漱进来服侍他洗澡呢,定睛一瞧,却是年纪尚小的武媚。 武媚羞答答的走进房中,正要往陈宇的木桶边上走,陈宇慌的忙摆手道, “媚儿这是何意?” 武媚红着脸,娇怯怯的说道, “妾身自嫁得夫君也一年有余,如今都快要及笄了,夫君还不曾与妾身圆房呢。” 陈宇恍然大悟,想了想,好像武媚年纪是差不多了啊,啧啧,这可是女帝啊,眼看着武媚鲜艳欲滴的面庞,憋了好几个月的陈宇的实在也忍不住了,一把拉过武媚的胳膊,笑嘻嘻道, “也罢,媚儿也长开了,来来来,好好的给为夫擦一擦后背!” 武媚羞红了一张俏脸,拿过毛巾来,待陈宇洗的干干净净,这才一把把武媚横抱了起来,武媚羞的不敢抬头去看陈宇,拼命的往他怀里钻。 “媚儿怎的还害羞起来了?”陈宇哈哈笑着。 “听,听公主说,夫君,夫君厉害的紧,还望夫君,怜惜妾身。”武媚估计是从高阳公主李漱那儿听来的,说陈宇怎么怎么的厉害,这会儿心里也是没底。 陈宇翻个白眼,这李漱,胆子倒是大的很,什么话都往外说,当即笑嘻嘻的在武媚的俏脸上一吻, “媚儿莫怕,嘿嘿,为夫这就来陪你了。” “还请夫君,怜惜妾身。”武媚环上陈宇的脖子,笑嘻嘻的递上香吻。 陈宇抱着武媚回到床榻上,拉过床上的锦被,盖住一室春色,而陈宇刚从龟兹回来,武媚哪里顶得住他接二连三的挞伐,他不得不放过了武媚,让她好生在房中歇息,自己则披着外衣,猥琐的笑着来到李丽质的房间。 李丽质奇怪的看着陈宇道, “夫君今日不宿在媚儿房中?怎的来妾身这儿了?” 陈宇一把扑倒李丽质,笑的格外猥琐, “媚儿哪里如丽质这般温柔,嘿嘿,可想死为夫了。” 李丽质虽然已经生了孩子,但到底年纪还不大,心下欢喜,搂着陈宇的脖子娇笑道, “夫君也不怕冷落了旁人,倒叫人说妾身善妒。” 陈宇哈哈一笑,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一阵摸索,还不忘说道, “丽质可说笑了,今晚你们谁都逃不过,为夫要一个个的去安慰你们!哈哈哈哈哈!”陈宇得意而猥琐的笑声响彻陈家的后院,当晚陈宇的这几个妻妾都被他挨个安慰了一回,最后和莺儿雨儿三人一道,累的精疲力尽,最后才倒在两人中间,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几个妻妾互相一瞧,都是红透了脸,陈宇昨晚胡天胡地的,她们都是知道的,只有武媚,被陈宇挞伐过,走路都有些变形,李丽质忙笑着让她赶紧坐下,而传旨的太监也早就来过了,陈家上下都知道陈宇升了吴国公,倒也欢喜的紧。 “夫君出征的时候,太子殿下与四哥倒是唤人来过几回,大多送些礼品,妾身也一一让人回礼了。”李丽质冲着陈宇说道。 陈宇一愣,李承乾和李泰?忙又问道, “太子如今和魏王关系如何了?” 李丽质笑了起来,点头道, “也不知是四哥转性了还是如何,竟与太子哥哥亲热的紧,四哥还带着太子哥哥出游过一回呢。” 陈宇一下子警觉了起来,李泰这死胖子不会这么好心的,八成又在憋坏水,历史上的事情哪是那么轻易就能改动的,尤其人心不可测,当即 便说道, “唔,甚好,兄友弟恭,方不负圣人教诲。”其实陈宇心里却在嘀咕,这李泰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自己还是小心为上的好。 在家中休息了两日,陈宇前去上朝,李二笑呵呵的看着陈宇道, “子寰呐,右骁卫的裴行俭,倒是个人才,此子为裴元基次子,朕险些忘了他,来啊,传旨,右骁卫仓曹参军事裴行俭,晋京师折冲校尉,封致果校尉,让他安心在那薛礼治下行走。” 陈宇一听,哦豁,裴行俭那是后世赫赫有名的良将,如今也算是入了李二的眼,出头之日不远了。 “陛下圣明。”陈宇笑呵呵的拍了句马屁。 李二笑盈盈的看着陈宇又道, “子寰啊,卿出征之时,大唐全境的银行,已然是建了不少,如今我大唐子民,用上贞观钞的,可不在少数啊。” 陈宇一听,哦,李二开始炫耀了,现在大唐的百姓既然用上了纸币,那意味着李二回收了不少铜钱和金银,加上靖海都护府源源不断的白银递交上来,大唐的国力可谓空前强大。 陈宇不得不违心的吹捧了李二一番,逗的李二哈哈大笑,又吩咐张贵,赏赐了陈宇一些金银,待他出得承天门,正打算去将作监瞧一瞧,看看这大半年来,将作监有没有出什么新玩意儿的时候,却看见侯君集从东宫出来,左手捂着心口,似乎很紧张的样子。 陈宇也不好视而不见,上前几步拱手道, “见过陈国公了。” 侯君集见是陈宇,也只得停下脚步,讪讪的一拱手, “见过吴国公,吴国公这是要去东宫?” 陈宇莫名其妙的摇头道, “非也,某这是打算去将作监的,陈国公刚从东宫出来?太子如今身体可安好?” 侯君集心虚的点点头道, “甚好,太子如今安分守己,便是圣人也常夸奖他,某身为太子岳丈,理当多照拂一些。”侯君集的女儿是嫁给李承乾做了妃子的。 陈宇一眼扫过去,只见侯君集的左手时不时的就往心口摸上一摸,显然是有什么东西在那里,自己又不好多问,只得拱拱手道, “如此便不耽搁陈国公了,某还得去将作监。” 侯君集如蒙大赦一般,笑呵呵一拱手, “吴国公还请自便。”说罢,又急匆匆上马而去。 陈宇一步三回头的看着侯君集的背影,按理说,太子李承乾造反是在贞观十七年的事情,不过世事难料,陈宇的出现让武则天也在大唐历史上消失了,如今只有陈家的小妾武媚,所以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因此发生改变,陈宇不得不打起精神来。 陈宇刚要跨上霸红尘继续朝将作监出发,却看见一个神色匆匆的身影出了东宫,往承天门方向走去,此人身着武将服色,长的却是一副胡人的面孔,自己好像见过,但实在记不起来了、 “淦,最近记性是真的差啊。”陈宇喃喃的拍了拍自己的头,看着这人的背影,可就是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他了。 第三七三章 泡温泉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十月初一大朝之日,陈宇照例起个大早,农历十月的天气已经有些寒冷了,如今大唐的棉花种植已经推广开来,长安周边的百姓纷纷穿上用棉花做成的夹袄,又轻便又暖和。 大唐的贵胄们有些还是不屑于穿这些便宜货的,狐裘大氅仍旧是身份的象征,陈宇总觉得大氅太厚重,无奈身为国公,家中一干妻妾死活不让他穿棉袄出门,说是有碍观瞻。 李二面带轻松的微笑端坐在宝座之上,这两年日子好过,百姓吃得饱穿得暖,内帑的钱包又鼓了起来,连带工部给李二正在建造的大殿都已经破土动工,李二笑呵呵的看着殿中的众臣,听完房玄龄絮絮叨叨的汇报,摆了摆手道, “诸位爱卿,眼见天气寒冷,朕决意,今年冬天,前往汤泉宫议事,可有爱卿愿意随朕同往啊?” 长孙无忌当即出列躬身道, “老臣愿往!” 陈宇一愣,汤泉宫,听着像是温泉似的,唐朝不是李隆基时候才有个华清池吗? 其实华清池并不是唐玄宗独创的,相传西周的周幽王曾在这里修建离宫。秦、汉、隋各代先后重加修建,到了唐代又数次增建。名曰汤泉宫,后改名温泉宫。到了唐玄宗时又大兴土木,治汤井为池,环山列宫殿,此时才称华清宫。因宫在温泉上面,所以也称华清池。 原本李二建造汤泉宫是在太子李承乾谋反之后的事情了,但是这几年日子好过起来了,李二蠢蠢欲动,去年一年命工部就给他打造了一个小型的温泉度假山庄,这不,今年就投入使用了。 有长孙无忌领头,身后一群老臣也纷纷出列, “老臣愿往。”“老臣愿追随陛下同去。” 李二满意的点点头,笑呵呵道, “好哇,此去骊山,虽不远,来回也甚是不便,传旨下去,宫中由太子监国,玄成公辅政,凡有军机重事,一应交由朕亲自批阅才是!” 李二还是没能狠下心来易储,这一年多,太子李承乾安分了不少,规规矩矩的在东宫跟着魏征,所以李二还是把监国的重任交给了他。 陈宇不是很想去,骊山离太极宫足有五六十里路,来回不方便不说,也不可能让他带着家眷一道过去,但是李二哪里肯放过他,笑眯眯的看向陈宇的方向道, “子寰可愿随朕同往啊?” 陈宇忙出列躬身道, “臣自然愿意,只是不忍家中两位公主独守空房,呵呵,这个,陛下你看?” 李二满不在乎的摆摆手道, “左右不过是骊山,又非出征,子寰时时回家一趟也就是了。即便是丽质与高阳思念皇后,朕便让她们来小住几日,倒也无妨。” 陈宇翻个白眼,心想你李二讲话就是底气足啊,回家是没错,来回几十公里的折腾,又不是坐高铁,骑马的话屁股都要颠裂开了。 但是皇帝都发话了,陈宇只得小心翼翼的躬身道, “是 ,臣自当侍奉圣人左右。” 其实不少大臣还是愿意同去的,一是可以和李二近距离的接触,为官嘛,哪有不希望和老大多相处的,二来这汤泉宫听说奢华无比,这些土包子也没享受过温泉度假山庄,自然都是要去看看的。 相比陈宇这种等级的官员,不少低级官员想去还没资格去呢,也就是一干子老国公和新驸马,才有机会尝尝这大唐最高级的奢侈品。 回到家中,陈宇把李二的话一学,李漱当即不乐意了,挥舞着小拳头恨恨道, “阿耶整日的事多,去个汤泉宫也不安生,非得把夫君召去,妾身和长姐虽说也能去,总不如在家中来的自在!” 李漱说的自然是晚上那点子事情了,就算李丽质和李漱去了汤泉宫,晚上也不会和陈宇睡一个房间的,难不成当着皇帝的面,你们行夫妻之事? 李丽质笑吟吟的拉过李漱道, “十七妹莫要胡说,夫君如今是当朝的吴国公,政事繁忙,自当前去辅政,我与你已经是得了阿耶宠爱,比之家中其他姐妹已然是优厚无比了。” 李漱还想说些什么,陈宇笑嘻嘻揽过李漱的细腰,在她俏脸上啄了一下,嬉笑道, “漱儿不可胡闹,大不了为夫今晚宿在你房中也就是了。” 李漱趁机环上陈宇的脖子娇笑道, “夫君可不能糊弄妾身,长姐都已然得子,妾身的肚子可还没有动静!” 至于苏忆晚王惜云和武媚,一个个都气鼓鼓的,她们是妾,自然是不会有资格一同去汤泉宫的,虽说陈宇时不时就要回家,但总不如天天见面的好。 隔了几日,李二便领着长孙皇后等一干后宫的嫔妃和皇子公主,浩浩荡荡的就前往骊山而去,别说长孙皇后,李二还把杨妃韦妃等嫔妃也一并带上,李治年纪还不大,自然也得跟着去。 陈宇骑着霸红尘,嘟嘟囔囔的和程处亮房遗爱并肩走在一块儿, “这圣人也真是的,偏生把这汤泉宫造的这般远。”程处亮大约也是不怎么乐意的,骑在马上一路的嘀咕。 “如何不是,汤泉宫里的小娘子看得摸不得,无甚意思。”房遗爱也一脸的不情愿。 李二的銮驾直从清晨走到了傍晚,这才到了骊山脚下,陈宇抬头看了看山上,哦豁,李二如今是有钱啊,宫殿造的很大,甚至还能看见袅袅升起的温泉热气。 汤泉宫是利用天然温泉建造的,要不然历朝历代也不会有这么多帝王在这里建造行宫别苑了。 李二随身带了大约三千名军士,分别驻扎在山上山下守卫,自己则和一干后宫嫔妃以及大臣来到山上的正殿,笑呵呵的命光禄寺备下饭食来。 走了一天的陈宇饿的不行,中午只吃了些干粮,这会儿正大口大口的干饭呢,又听李二说道, “诸位爱卿今日辛苦了,待用过饭食后,都随朕前去沐浴!” 陈宇本不想去的,但是想 到自己来大唐后,还没泡过真正的温泉,一咬牙,往嘴里又塞了几块羊肉,去就去了,大不了洗完就睡觉。 汤泉宫设计的很是精巧,男汤和女汤离的不远,用天然的巨石隔开,工部还贴心的给李二设计了更衣室等屋子。 吃饱了饭,李二大手一挥,众臣喜笑颜开的跟在陛下的身后,来到汤泉宫的更衣室,这里站着不少宫女和太监,陈宇傻眼了,太监也就罢了,难不成这些宫女还得服侍一干大臣更衣? 房遗爱更是眼睛都直了, “嘿嘿,小娘子生的不错啊,比平康坊中的还貌美一些。”房遗爱盯着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宫女嘿嘿笑着。 这些小太监和宫女倒是见怪不怪,平日里都是要服侍李二陛下的,当即给陈宇等人脱下外衣等物,大唐泡温泉不是说脱的精光的,无论男子和女子,大多穿一件贴身的小衣,和后世的泳衣差不多意思吧、 陈宇就穿着一条犊鼻裤,跟在房遗爱等人身后,李二器宇轩昂的走在最前面,待走进池子里面,陈宇这才看清整个汤泉宫的构造,端的是无比精妙。 池子是人工挖空的,又引来天然的温泉水,旁边用假山堆砌,加以种植奇花异草,池子的旁边是休息的场所,和汗蒸差不多吧,摆着一些新鲜的水果和茶具等等。 “今日便无君臣之分,你我都是赤条条来,没得高低贵贱!”李二哈哈一笑,率先大步走进那池子里。 一听李二这么说,长孙无忌程咬金这些老臣就不客气了,程咬金抹着一巴掌宽的护心毛乐呵呵的紧赶几步,一屁股坐进池子里, “娘的,真舒服,嘿嘿,陛下当真会享受的很!” 一干武将嬉皮笑脸的围着李二而坐,李二倒受用的很,眉开眼笑的和几个老臣说着玩笑话,仿佛回到当年那个与众将席地而坐,同吃同住的秦王一般。 “想不到子寰这般的精壮,我等好生的羡慕!”房遗爱看着陈宇健硕的身躯,有些艳羡的咂咂嘴。 陈宇很是得意,大唐的武将大多都是一身横肉,平时吃的也多,肌肉都被包裹在脂肪下,诸如程咬金牛进达这种,体型巨大,但是力气也大。 陈宇可不打算吃成这种体型,后世穿越来的他,平时还得做做俯卧撑仰卧起坐和引体向上这些基本的训练动作,而多次出征的经历让他身上的肌肉更饱满匀实。 加上陈宇这副身体肩宽腰细,颇有些后世模特样子,引来程处亮房遗爱等人的啧啧赞叹。 “我艹,天然温泉就是比人工的舒服啊。”陈宇懒洋洋的趴在池子里,汤泉宫的水温很高,常年保持在四十二度以上,由于是天然温泉,也没法改变温度,陈宇泡了一会就吃不消了。 李二这帮子中老年则耐受力强的多,一个个蒸的像刚出锅的螃蟹一般大汗淋漓,也不舍得离开池子,程咬金牛进达这种莽夫哈哈大笑的声音,甚至传到了隔壁的女汤,引的隔壁一干女眷嬉笑的声音传来。 第三七四章 人不可貌相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二郎那里倒当真热闹的紧。”长孙皇后笑吟吟的看着杨妃等人道。 “皇后莫不是已经想着和陛下共浴了吧?”韦妃最大胆,挤上前笑着说道。 长孙皇后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一干公主躲在一旁嬉笑,豫章公主笑着去刮安康公主的脸, “十四妹怎的一言不发,可是在想那陈子寰沐浴的情景!” 安康公主也不知是被水温蒸的还是羞的,涨红了脸去挠豫章公主的痒笑道, “你这人,好生的不知羞,这般虎狼之词也说得出口!” 整个汤泉宫最不开心的恐怕就是小李治了,这会儿整个人被泡的像只煮熟的大虾一般,恹恹的躺在一边休息,他年纪还小,受不了这般热的水温。 泡过了温泉,李二率先站了起来,笑呵呵的摆手道, “诸位爱卿,朕有些乏了,尔等慢慢玩乐便是,若是腹中饥饿,大可让宫里准备吃食便是。” 一干大臣知道李二八成是要去后殿享齐人之福了,当即站起身,齐齐一拱手, “恭送陛下。” 当晚,陈宇便睡在那汤泉宫中,李二修建了不少寝室,大约也是早有准备,给臣子休息用的。 只不过晚上的睡眠质量就差了点,隔壁程咬金牛进达尉迟恭等人的呼噜声一个比一个大,整晚像比赛似的,搞的陈宇直到后半夜实在困的不行了,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在汤泉宫住了两日,李二也没个正事儿,整日的不是和老臣们一起泡温泉,便是在行宫里打桌球玩乐,陈宇正想着回家看看呢,却听张贵急匆匆走进大殿,朝李二一躬身道, “启奏陛下,长公主和高阳公主到山下了。兰陵公主的车马正在半路,与清河公主一道上山来了。” 李二一听,自己的女儿都来了,乐呵呵一摆手道, “好好好,且先好生招待,待用膳的时候,朕在与她们说话。” 这些驸马里,只有杜荷是一个人来的,在汤泉宫里住了两日,便推说身子不舒服,今天一大早就回了长安城里。 李丽质和李漱乘坐着马车一路上山,待进了汤泉宫坐了片刻,又遇上兰陵公主和清河公主,这些公主本就熟识,当即叽叽喳喳的一路相拥进了温泉,晚饭的时候,陈宇这才看见自家两个老婆,洗的俏脸红扑扑的,端坐在长孙皇后身边。 今天的晚饭很丰盛,大约是李二特意吩咐的,陈宇正大快朵颐的时候,忽然耳边响起李二的声音来, “此番来这汤泉宫随朕一道出游的,多是朕的儿女亲家,呵呵,朕有心,将豫章公主,下嫁于茂约之子,茂约意下如何啊?” 唐俭正在吞咽一块鱼肉,听见自家儿子也能当驸马了,忙不迭的咽下嘴里的东西,急急忙忙起身出列道, “是是是,老臣谢陛下隆恩,犬子得圣人青眼,也是老臣的殊荣!” 李二点点头,又说道, “昭庆殿中的公主们,大多也大了,也该安排个好人家,朕属意,将安康公主,下嫁 彦云之子独孤谋,将襄城公主,下嫁与时文长子,众卿以为如何啊?” 时文便是萧瑀的表字,当即也激动的浑身发抖,出列和唐俭一道躬身站着, “老臣谢陛下恩典!” 这些都是李二的家事,给功臣的后代安排个公主这也是常用的手段,一干大臣该吃吃该喝喝,纷纷表示李二你开心就好。除了独孤彦云不在人世了,独孤谋时任幽州都督,袭其父历阳郡公爵位,其余两个老臣都是拍着胸口向李二表示,绝不会亏待了公主云云。 只有三个公主,一个个闷闷不乐的,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拢了拢发丝,都无奈的笑了笑,身为皇家的公主,这些事情难免自己做不了主。 而李丽质和李漱也互相对视了一眼,李丽质微微叹口气,朝李漱身边挪了挪,轻轻道, “本宫与十七妹端的是好福气,得以下嫁夫君,便如六妹十四妹一般,虽是下嫁功臣之后,难免有些不情愿。” 一向跳脱的高阳公主李漱,这会儿也嘟起小嘴来, “也真是难为十四姐她们了,这些功臣之后与咱们素未谋面,过得些日子便要嫁进旁人家门,亏得夫君当日奋不顾身,竟以百万贯之数求娶妾身与长姐,想来我大唐还有何人有如此胆识!” 二人相视一笑,又看向豫章公主等人,三个公主无不艳羡的看着李丽质和李漱,再看看殿中咱们的吴国公陈子寰,正大口大口的啃着一块羊腿,心中涌起无限的感慨来,明明都是皇家的公主,偏生李丽质和李漱好福气,自己怎就没这个命! 吃饱了饭,李二表示自己乏了,让众臣爱干嘛干嘛,李丽质和李漱一干公主都是刚来汤泉宫,自然是要去见一见那温泉的,安康公主几个姐妹也只得作陪。 陈宇刚打着哈欠准备回去睡觉,李治却笑嘻嘻的走了过来,拉住陈宇的袖子道, “姐夫陪我去泡会汤泉可好?” 李治甚少单独找陈宇,一般都是来索要礼物的,陈宇对这位唐高宗一向亲厚的很,只得挤出个笑脸道, “既是晋王殿下吩咐,臣岂敢不从。” 陈宇当即便和李治来到更衣室,几天下来,温泉的人也少了些,程咬金等武将要不就是打台球,要不就是和李二打麻将,基本上也就不来泡温泉了,这会儿吃完了饭,男汤里空无一人,李治笑嘻嘻的走在前面,蹦蹦跳跳的来到池子里,水温有些高,让陈宇打呼痛快,喝了点小酒,温泉这么一泡,整个人都精神恍惚了起来。 而隔壁的女汤里,一干公主叽叽喳喳的嬉笑着,安康公主有些落寞的看着李丽质笑道, “长姐竟不似那生养过孩子的女子一般,皮肤仍是这般的光滑。” 李丽质有些得意,摸了摸滑如凝脂的肩头笑道, “是吗?本宫倒未曾觉得,生下夫君长子后,本宫只觉得倒是有些胖了。” 李漱则在一旁调笑道, “长姐如何是胖了,本宫便是想胖,夫君都不让呢!” 见李丽质和李漱这般的 模样,兰陵公主李丽贞有些不满的嘟嘴道, “偏生长姐和十七妹好福气,便如本宫家中的那房二,整日的流连勾栏瓦舍!” 清河公主李敬年纪还小,也气哼哼的说道, “如何不是,那程处亮整日的胡混,哪里像吴国公一般,年少风流,诗文更是名满天下!” 李丽质和李漱骨头都顿时轻了四两,得意洋洋的样子让一干公主又气又恨,嬉笑声传到隔壁的男汤,李治笑嘻嘻的凑到陈宇身边道, “姐夫且听,隔壁的姐姐们好生的热闹。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陈宇哈哈一笑,自己倒是想过去和那些千娇百媚的公主一道沐浴,这种香艳的镜头想想就刺激,想想就行了,呵呵。 当即陈宇笑道, “晋王怎的今日有闲情雅致,邀臣一道沐汤啊?” 李治吸了吸鼻子,一本正经的说道, “姐夫可知道,四哥欲对太子不轨之事?” 陈宇吓了一跳,差点从温泉里跳起来,李治平时看着老老实实的,怎么今天竟然提起这种话题来,慌的他忙看了看四周,见四下无人,这才转着眼珠子道, “晋王殿下怕是听了些风言风语吧?臣从未听说此事,如何敢置喙。” 李治摇摇头,一副老成的样子, “姐夫不知此事也正常,姐夫出征在外之时,四哥常去找太子殿下,如今四哥对太子殿下愈发的不满,前几日竟把东宫的守卫都换了。” 陈宇警觉了起来,李泰这小胖子想干什么?按理说东宫的守卫是十六卫轮流负责的,轮不到他李泰插手,但是李泰领着雍州牧,这种事情倒也不好说。 “晋王说笑了,魏王与太子一母同胞,如何是那种人?”陈宇小心翼翼的看着眼前不过十二三岁的李治。 李治又恢复了平日里嘻嘻哈哈的笑脸,点点头道, “好吧,怕是我听错了,姐夫就当我什么也没说过便是,嘿嘿。” 陈宇心下暗暗吃惊,眼前的李治绝不像里写的那样好说话,能打下大唐最大版图的帝王如何会是智商不足之人,虽然年纪还小,但整日的跟在李二身边,怕是已经渐渐领会到了李二陛下的权谋之术了。 陈宇只得堆起个笑脸来, “不知这武顺,服侍晋王可还周到?”陈宇只能岔开别的话题。 李治仍旧笑嘻嘻的点点头道, “姐夫带来的武顺当真可心的很,比那王氏不知道好上多少呢。只是阿耶偏让这王氏留在承庆殿中,还说将来要她做晋王妃!” 陈宇不动声色的点点头,王氏成为王皇后也几乎是顺理成章的,李治再喜欢武顺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当晚,陈宇在隔壁程咬金等人的呼噜声中,几乎没合过眼,一直想着傍晚李治说过的话,这次来汤泉宫,李泰并没有随驾,而是留在长安城辅政,李二也想让李泰多关心一些政事,李承乾更是没了李二的监督,痛痛快快的被放了出来,兄弟二人的嫌隙愈发大了。 第三七五章 旧相识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李丽质和李漱在汤泉宫住了两日,便由陈宇亲自护送着回了永乐坊的家中,也算是李二给陈宇放了假,待回了家中,少不得又是陪着一干妻妾掏空了身体。 “嘿嘿,如今天凉了,这果冻倒是再也不需用冰块冷藏了呢。”李漱笑嘻嘻的用勺子剜了一块果冻放进嘴里。 “漱儿莫要贪凉,这果冻吃多了可容易受寒。”陈宇笑呵呵的也被李漱喂了一勺子,砸吧砸吧着嘴说道。 “哼,夫君还说起身,媚儿吃的比妾身还多些。”李漱不服气的指指武媚道。 武媚缩了缩脖子,一脸的心虚,她年纪还小,贪吃些也正常,陈宇笑嘻嘻的拍拍李漱的脑袋道, “漱儿如何能与媚儿一般,过了年也该打算生养了,还不好好的把身子调理好,若不然为夫哪里敢让你们怀孕?” 李漱一听,终于是该轮到自己了吗?忙不迭的放下手里的碗,嬉皮笑脸的环上陈宇道, “夫君总算心疼妾身,妾身定如长姐一般,给夫君生个大胖小子。” 陈宇和李漱调笑几句,又吩咐下人端来火锅,火锅在唐朝叫暖锅,其实华夏对于火锅的热爱,可以追溯到上古时代,而大唐流行的菊花火锅,更是得益于东晋陶渊明,在火锅里放上几朵菊花,显得既高雅又时尚,被文人雅士所推崇。 大唐没有牛油锅底,哪怕是程咬金家也不可能顿顿都有牛肉,所以基本上还是以清汤锅为主。 但羊肉和其他肉制品是少不了的,还有些时令蔬菜,以及一些河鲜鱼虾,唐朝也没有辣椒,只能用胡椒和茱萸替代一下,但不妨碍陈宇照样吃的满嘴流油。 正当陈宇一家痛痛快快的吃着火锅的时候,陈大突然在院子里叫道, “阿郎,阿郎,门外来了宫里的内侍宣旨。” 陈宇一愣,放下手里的筷子,宫里?这会儿李二不是在汤泉宫吗,宫里是李承乾监国,李泰辅政,找自己干什么? 怀着疑问,陈宇来到前厅,只见一个小太监恭恭敬敬的朝陈宇一躬身, “吴国公接旨,敕曰,新罗真德公主朝贡我大唐,前往长安,不日即将抵京,命吴国公陈宇,依礼相待,安置于四方馆中,不得有误。” 原来是金胜曼来了,苏定方平定了百济后,大唐很痛快的划了一块地给小弟新罗,喜的金德曼早就说要来朝拜李二,所以金胜曼作为新罗的储君,自然就代替姐姐过来朝贡,顺便还能见一见陈宇。 小太监客客气气的把圣旨递交到陈宇手中,还不忘谄媚的笑道, “吴国公深得圣心呐,圣人在汤泉宫也不忘了交代奴家,让国公尽快去侍驾。” 陈宇骂骂咧咧的接过圣旨,原来是李二那传过来的,顿时也安心不少,命人取来一把铜钱塞给小太监,这才捧着圣旨回到后院。 李丽质好奇的迎上来, “阿耶又传旨意给夫君了?” “哼,怕不是又要夫君去汤泉宫了吧,这阿耶,整日的无事可做,天天缠着夫君作甚!”李漱气哼哼的夹起一筷子羊肉塞进嘴里。 “呵呵,非 也,新罗真德公主来京朝贡,我得去迎驾。”陈宇摆摆手道。 李丽质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这真德公主此前已然来过了吧?与夫君也算是旧识了。” “听闻这真德公主艳丽无双,夫君可是没少看呐。”李漱挤兑陈宇道。 陈宇翻个白眼,瞪了李漱一眼,挥挥手道, “漱儿莫要胡说,为夫如何是那种人,这真德公主乃是新罗储君,为夫如何敢作非分之想!” 其实陈宇心里还是很得意的,瞧瞧,什么大唐公主新罗公主,最后还不都是我陈宇的老婆,这金胜曼服侍起人来,可比李丽质这些大唐公主会逢迎的多了,新罗婢的名声真不是盖的。 两日后,金胜曼的马车也到了长安城,陈宇奉命领着五百天策军前去城外接驾,寒风中,陈宇披着狐裘大氅,威风凛凛的打马上前几步,笑呵呵的朝马车里一拱手,大声道, “臣右骁卫大将军陈宇,奉旨前来为真德公主殿下护驾,还请公主稍移玉步,前往四方馆下榻。” 金胜曼在马车里听的明白,欣喜的挑开帘子,柔情款款的看着陈宇道, “如此便劳烦陈将军了。”说罢还似有似无的舔了舔嘴唇。 待进了四方馆,陈宇刚准备下马,却突然看见张贵急匆匆的骑马赶过来,在陈宇面前停下一拱手道, “陛下有旨,着邀真德公主前往汤泉宫见驾,与公主同住。” 金胜曼忙从马车里钻出来,冲着张贵微微一福道, “是,臣遵旨。” 张贵客气的冲金胜曼一拱手,又看向陈宇笑道, “还要烦劳吴国公了,护送真德公主前往汤泉宫才是。” 陈宇点点头,又命马车调头,朝汤泉宫而去,张贵则急急忙忙的打马赶回汤泉宫向李二交差,陈宇则不急不慢的骑在霸红尘上。 待出了长安城,金胜曼突然把帘子挑开,媚声看着陈宇道, “陈将军,天气严寒,将军来车上避避寒吧?” 陈宇忙摆摆手道, “多谢公主关心,臣着实不方便。”说罢,用眼神示意金胜曼,自己身后还跟着五百军士呢。 金胜曼不满的嘟起小嘴道, “臣与陈将军也算是旧识,便是叙叙旧又如何?旁人没得说三道四的!” 陈宇心虚的看了看自己身后,这五百军士都是他的旧班底,乃是三千火铳兵中调拨来的,干脆咬咬牙,笑呵呵一拱手道, “那真德公主可就恕臣无礼了。” 金胜曼这才喜笑颜开的拉开马车的帘子,娇媚的一抬手, “快些进来,外头可冷的很。” 陈宇笑嘻嘻钻进马车里,金胜曼娇呼一声,一把环住陈宇的颈子,娇笑道, “夫君可当真威风的紧,如今竟是大唐的吴国公,右骁卫大将军了呢?” 马车里烧着炭盆,暖烘烘的,陈宇解开大氅,让金胜曼舒舒服服的躺在自己怀里,笑呵呵的刮了一下她粉嫩的俏脸, “曼儿可算是来京师了,如今在新罗可好 ?” 金胜曼笑嘻嘻的抬起头,眼神亮晶晶的看着陈宇笑道, “新罗除了没有夫君外,一切都好,家姐都说了,夫君若是愿意来我新罗,便是这新罗的王上之位,都可让与夫君呢。” 陈宇听的心里一阵狂跳,这话是真的有诱惑力,虽说自己已经是位极人臣,国公之位不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吧,起码也是大唐一等一的爵位,但金胜曼说的可就不一样了,新罗远在千里之外,山高皇帝远,再不济它也是大唐的属国,拥有独立的律法和国土。 金德曼没有子嗣,将来这王位也会传给金胜曼,自己又是金胜曼的夫君,自然是这新罗的新君了。 陈宇只觉得口中发干,咽了口唾沫,勉强笑道, “曼儿不可胡闹,这王位岂是随意让人的。” 金胜曼有些委屈的往陈宇怀里拱了拱,像猫儿一般蹭了蹭陈宇的下巴娇笑道, “妾身如何敢胡言乱语,家姐亲口说得,夫君若是真能随妾身一道回去,便是我新罗的武烈王呢。妾身自为真德王,而夫君家中的公主,自然仍旧是王后。” 陈宇感叹新罗人考虑的真周全,知道大唐的公主没有做妾的道理,金胜曼是王储自然也不会是妾室的,那么干脆给你来个双王议政,陈宇自然就可以当起新罗的家来,而李丽质等人也不会跌了身份。 陈宇勉强让自己压下这个太过美好的念头,柔声安慰道, “为夫先谢过善德王的美意,如今身在大唐为官,怕是陛下也不会同意的。”李二也不至于真的傻到会放陈宇去新罗做国主的。 金胜曼委屈的点点头,紧紧的抱着陈宇道, “妾身如何不知,夫君乃是大唐重臣,只盼夫君莫要忘了你我夫妻情谊才是。” 一路上金胜曼不停的朝陈宇撒着思念的娇,撩拨的陈宇几乎差点在马车里就把金胜曼就地正法,幸好到了傍晚时分,马车施施然在山下停住了,陈宇忙整整衣冠,揽过金胜曼的细腰来笑道, “好了好了,曼儿既然来了长安,少不得要明年才能回去,为夫有的是时间陪你,这会儿还是先去见驾才是。” 金胜曼乖巧的点点头,跟着陈宇跳下马车,又坐上轿子,骊山的汤泉宫修在山腰上,自然是不会让公主亲自走路的。 “这便是大唐新修的汤泉?当真奢华的紧呢。”金胜曼在轿子里也不住的赞叹道。 陈宇则笑呵呵的一路给她讲解,待进了汤泉宫的大门,张贵早就早门口候着了,笑呵呵的冲陈宇和金胜曼一躬身, “陛下有旨,今日天色已晚,着赐真德公主在汤泉宫下榻,与公主同住,还请公主跟着奴家来。” 金胜曼赶紧一福, “是,臣遵旨,还请内使带路才是。”说罢,还不忘回头冲陈宇抛个媚眼。 陈宇赶紧低下头,别让张贵看出什么来了,要不然去李二那打个小报告可就滑稽了。 新罗是大唐的铁杆小弟,李二对于金胜曼是很客气的,便把她安排在安康公主等人的寝殿边上,也算是礼数周到了。 第三七六章 私情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隔日直到吃过了晌午那顿饭,李二才打着哈欠命张贵宣金胜曼见驾,此时李二正和一干皇子公主在逗乐,金胜曼施施然走进正殿,冲李二盈盈一福, “臣金胜曼,见过陛下。” 李二笑呵呵的虚扶一下, “真德公主免礼,贵国善德王可安好啊?” 金胜曼忙捧起手中一份礼单回道, “烦劳陛下挂念,家姐一切安好,惟愿大唐与新罗永世交好,此番命臣进京来,乃是向陛下进贡我新罗特产,且我王想向陛下恳求,引进大唐的农具和生产技术,还望陛下恩准。” 李二满意的点点头,让张贵去接下礼单,开口道, “好好好,新罗乃是我大唐属国,朕自当允得,待来年真德公主回国时,朕自会安排。这几日就先住在朕这汤泉宫中,过年时分,再返回四方馆中也无妨。” 金胜曼忙又一福, “是,臣遵旨。” 这会儿陈宇没去正殿,正躺在房里看天花板,想着过一天就回家去,免得在这看李二那张老脸,不曾想李治却又笑嘻嘻跑来,拉着他一道去打桌球,陈宇没法,只得强打精神,陪着李治以及一干公主,到了汤泉宫后殿,拿起球杆陪他们玩一会。 好不容易捱到吃过了晚饭,陈宇便去温泉处泡了一会,打着哈欠回到房中,浑身暖洋洋的,刚打算钻到床榻上,却听见门口有轻轻的敲门声, “谁啊?”陈宇懒洋洋的问道。 门外没人搭话,过了几秒,又是轻轻的几声敲门声,陈宇有些奇怪,站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一看,竟然是金胜曼一脸窃喜的看着他,陈宇心里一慌,这姑娘是怎么溜到他这里来的? 陈宇住在外殿,这几日程咬金等人也回长安城了,房间空出来不少,但金胜曼被李二安排在安康公主等人住的内殿,按理说是不会到他这里来的。 “曼儿如何进来的?快些进屋,莫要让人瞧见了!”陈宇慌的忙一把拉过金胜曼,把她拉进屋子。 金胜曼美目闪动着狡黠之意, “嘿嘿,妾身思念夫君嘛,趁着那些公主们都睡下了,这才偷偷溜出来的。”说罢,金胜曼环上陈宇的颈子,在他颈间咯咯笑着。 陈宇血气上涌,这新罗婢不愧是人间尤物,几下便把陈宇撩拨的浑身燥热,所幸陈宇住的屋子边上没人,干脆把金胜曼一把横抱起来,扔在床榻上,金胜曼咯咯娇笑着,周身柔若无骨一般缠上陈宇,在他耳边轻轻呵气笑道, “还望夫君怜惜妾身,为我新罗绵延新王。” 连着三四日,陈宇也没回家,金胜曼每晚都会偷偷溜出来,到陈宇房中私会,待天不亮的时候,又瞧瞧起床,溜回后殿,幸好这里是汤泉宫,守卫不严,倒也不曾被人发现。 天气越来越冷,陈宇这几天也不得不日日朝着温泉里跑,这天正撞上李二也去泡温泉,李二一见陈宇,笑呵呵招手道, “子寰也来了,甚好,来,陪朕一道沐汤。” 陈 宇只得规规矩矩一躬身,跟在李二身后进入温泉里,李二舒舒服服的摊开手脚,用一块毛巾盖着脸,陈宇也不敢说话,只在一旁候着。 李二大概是的泡的舒服了,揭开脸上的毛巾,看了看陈宇笑道, “子寰到底是年少,精壮的很呐,若是朕年轻个二十年,倒也不遑多让。” 陈宇赶紧恭维道, “陛下说笑了,臣如何能与圣人相比,陛下尚未弱冠时便征讨四方,端的是勇武过人,便是如今也丝毫不逊色当年呐。” 李二哈哈一笑,但眼中仍旧闪过一丝落寞,现在的李世民已经过了四十岁了,虽然还没有显出老态,但头上已然隐隐有白发滋生,身上的肌肉也松弛了下来,再也不是当年那个驰骋马上的秦王殿下了。 李二用毛巾擦擦脸上的汗珠,笑着开口道, “过得几日,朕就该返回宫中了,如今太子也稳重了不少,倒是替朕分忧了。” 陈宇忙在水中一躬身, “是,太子为储君,自当替陛下分忧,想来是陛下和玄成公教导有方,才令太子殿下日渐稳重。” 看起来李二这阵子很满意李承乾的作为,心中易储的念头也暂时打消了,这两年日子又好过,汤泉宫修的奢华无比,内帑的钱也满满当当的,即使是正在修建的新殿也是日夜赶工,工程虽浩大,但自己未必就看不见了。 好不容易陪李二陛下泡舒服了,陈宇这才回到房中,金胜曼依旧是偷偷摸摸的溜进他房中,正当二人在床榻上胡天胡地的时候,陈宇猛然听见门口有动静,吓出他一身冷汗来, “谁啊!”陈宇突然高声喝道,反倒把身下的金胜曼吓了一跳。 门口传来张贵的声音,显得很恭敬, “陛下宣吴国公前去后殿侍驾。” 陈宇忙从床上跳了起来,口中胡乱应道, “是,臣这就更衣。” 说罢,陈宇赶紧捂住金胜曼的嘴巴,示意她别说话,金胜曼乖巧的点点头,陈宇则手忙脚乱的穿上衣服,让金胜曼在自己床上别下来,接着拉开房门,一个闪身来到室外,冲着张贵一拱手, “臣已然换好了衣服,还请内使带路吧。” 张贵有些奇怪的看了看陈宇,笑道, “吴国公到底是武人本色,这般天气还热的出汗,奴家好生佩服。” 陈宇尴尬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也不知道是和金胜曼缠绵时留下的还是吓出来的冷汗,回头关紧了房门,这才跟着张贵身后一路去往后殿。 待来到后殿,原来是李二闲得无聊,汤泉宫里的重臣走的也差不多了,房玄龄这种宰相级别的早早回去主持朝政,只留下长孙无忌几个老臣,陪着李二在这里享乐,李二翻来覆去的实在是睡不着,就想着把他们都叫来,陪自己饮酒罢了。 陈宇略略放下心来,便陪着李二举起酒杯,喝了几杯酒,而房间里的金胜曼此刻也惴惴不安的很,又不敢随意的溜回后殿,只盼陈宇早点回来。 等李二喝美了,醉醺醺的好睡觉,这才摆摆手让众臣各自回屋里歇息,陈宇三步并作两步冲回自己房中,还好,金胜曼还没被人发现。 金胜曼见陈宇回来,娇呼一声扑倒他怀里撒娇,二人仿佛一对苦命的鸳鸯,就在此刻,陈宇房中的大门突然又开了! 陈宇吓的忙回头一看,顿时两眼一黑,只见李二怒气冲冲的站在门口,直视二人! 陈宇当即上下牙打颤,抖抖索索的放开金胜曼,朝着李二一躬身, “陛下何事,亲自来臣房中?” 李二不说话,吩咐身后的张贵把门关上,这才怒不可遏的说道, “陈子寰,你好大的胆子!朕前几日便听闻你房中半夜有女子之声,想不到你竟然私通新罗公主,你,该当何罪!” 听到这番话,陈宇吓的几乎尿了裤子,原来金胜曼这几天每晚溜到陈宇房中,难免会发出不少动静,有些大臣睡的浅,听见了也只当是李二赏给陈宇的宫女,但是自己没有就有些不爽了,于是便去李二面前哭诉,李二一听就奇怪了,他明明没有赏宫女给陈宇,李丽质等人又不在汤泉宫,这女子的声音是如何来的? 李二原本也没多想,还以为陈宇年少风流,勾搭了宫里的宫女,想着大不了把宫女赏给他也就完了,陈家不在乎再多添几个小妾,但没想到开门一看竟然是金胜曼,这可了不得,金胜曼再不济也是新罗的储君,这要是乱了辈分,让他李二的面子往哪搁? 金胜曼一见李二亲自来了,也慌的忙拜倒在地, “陛下息怒!此事非是吴国公之过,乃是臣自愿的!” 陈宇也赶紧跪倒在地,不敢说话,屋内一片死寂,陈宇战战兢兢的抬起头,只见李二咬牙切齿的指着他, “好你个陈子寰,若不是叫朕亲眼瞧见,还不知道你在这房中行那男盗女娼之事!你叫朕如何向善德王交代!” 金胜曼一听,忙匍匐着说道, “陛下息怒,且听臣一言,吴国公与臣两情相悦,家姐原是知晓的,只是臣身为新罗储君,不便嫁与吴国公罢了。” 李二一听,表情略微松弛了一些,他在乎的是大唐和新罗之间的关系,陈宇和金胜曼的关系倒是其次,当下绷紧了面皮道, “唔,善德王若知晓此事,朕倒有些惊异,但陈子寰行事孟浪,朕岂能赏罚不明,起来吧,后日随朕回京,陈卿便好好做你的北海郡公去吧!” 陈宇苦着脸趴在地上,颤颤巍巍道, “是,臣谢陛下不杀之恩。” 这下好了,陈宇从吴国公一下子跌到了北海郡公,李二金口玉言,只要回了京师,李二就会下正式的旨意,陈宇这会儿还不知道该怎么给李丽质和李漱等人解释呢。 李二袍袖一拂,扭头便走,金胜曼也不敢在房中逗留了,跟着李二出了门,只留下陈宇像只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的一屁股坐倒在床榻上,不时抬头看看天花板,又嘟嘟囔囔几句,直到天色发白,才迷迷糊糊的卷过被子睡去。 第三七七章 叛乱 一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在屋中直睡的昏天黑地,金胜曼也不敢再来找她,浑浑噩噩过了一天后,李二的銮驾要回宫了,陈宇不得不穿戴整齐,腰里挂上亢龙锏,这本是护送金胜曼时候带上的。 李二大约是还在生气,连招呼都不和陈宇打了,一言不发的坐上銮驾,陈宇只得小心翼翼的骑马跟在长孙无忌等几个大臣的身后,这会儿长孙无忌还不知道陈宇被降了官职,乐呵呵的还在和陈宇说着家长里短。 金胜曼的马车则跟在李二的銮驾后面,她不时的撩开帘子看向陈宇,陈宇实在也不敢再有过多亲密的举动,只挤出个笑脸来冲金胜曼点点头。 从汤泉宫回太极宫走的是玄武门,并非从承天门出来,路过城北大营的时候,陈宇先行一步,领五百天策军归队,金胜曼的车马随从则直接去了四方馆,紧接着陈宇又追上大部队,跟着銮驾一路前行来到玄武门前。 赶上今天是休沐,文武百官都在家中休息,李二下了銮驾,定定的看着玄武门,大概又在怀念过去,陈宇垂着手站在一旁,余光瞥向一旁的军士,心里有些疑惑, “嘶,这些军士怎的换的如此勤快?上回接金胜曼的时候路过还不是这批人呢。”陈宇咂咂嘴暗道。 玄武门到甘露殿还有不少路要走,李二便下了銮驾,改用骑马,刚跨上马背,却见玄武门里迎出一队人马来,陈宇定睛一瞧,领头的却是尚乘奉御杜荷。 只见杜荷领着数十个军士,见了李二一行,赶紧下马步行过来,冲李二一躬身, “臣恭迎陛下回宫,便由臣在前面带路。” 杜荷是尚乘奉御,管理宫中的宿卫亲兵,李二不疑有他,当即略略点头道, “甚好。”说罢,李二一拉马头,就朝宫里走去。 杜荷带头走在前面,路过大安宫的时候,突然勒转马头,冲李二一躬身道, “启奏陛下,甘露殿前日恰逢整修,大梁有些不稳,还请陛下移驾大安宫先行歇息。” 李二倒是有些惊讶, “杜卿说的明白些?甘露殿大梁不稳?为何无人来告知朕?” 杜荷又一拱手, “便是昨日的事情,来不及禀报圣人,将作监已然派人来修葺了,还请陛下移步大安殿,河间郡王正在殿中等待陛下。” 李二点点头, “甚好,观音婢便随朕一道前往,稚奴自行回承庆殿去吧。”李二把一干家属都一一安排好,杨妃韦妃和公主们都得回自己的寝殿去,他自己则带着长孙皇后一道准备前往大安殿。 大安殿原本是李渊的寝殿,自李渊死后,这里便闲置了下来,但东西基本都没挪动,李二也没多想,骑马跟在杜荷身后便朝大安殿行去。 眼看着离大安殿越来越近,李二突然拉住了马头,身后的长孙无忌陈宇等人也只得赶紧停下,只见李二狐疑的看了看四周,开口道, “这大安殿周围如何有这般多的军士了?朕何时吩咐过十六卫的军士在此值守?子寰啊, 且上前瞧瞧,可是你右骁卫的军士?” 陈宇忙打马上前,只见大安殿周围确实站着一些军士,放眼望去,穿着的府兵服色也并非是右骁卫的,甚至不是十六卫禁军的服装,而是北衙禁军的服色,属于杜荷管辖。 陈宇忙在马上一躬身道, “启奏陛下,这些非是臣的右骁卫军士,乃是杜奉御统带的兵马。” 李二满腹狐疑的看向杜荷问道, “朕何时吩咐过杜卿,领北衙禁军驻守大安殿啊?难不成河间郡王也视而不见?” 杜荷眼珠子乱转,在马上胡乱一拱手道, “陛下明鉴,这大安殿乃是先皇所住,臣怕先皇英灵扰了陛下清净,故特遣军士先行清场。” 李二勃然大怒, “放肆,先皇如何会扰了朕,那是朕的阿耶!如此诋毁先皇,你该当何罪!” 杜荷忙一躬身, “是是,臣知罪,臣这就撤去!”说罢,杜荷一拉马头,朝着门口值守的军士发出号令,当即几十名军士纷纷向李二处跑来。 “启奏陛下,臣已将军士尽数撤出,请陛下移驾大安殿!”杜荷现在身后有着一百名左右的军士。 李二眯起眼睛,摇了摇头道, “无妨,朕便去甘露殿瞧瞧再说,且看看将作监如何修葺。” 下一秒,杜荷干脆拦在李二马头前,口中仍旧说着, “请陛下移步大安殿!” 李二有些恼怒了,这杜荷今天吃错了什么药,他是杜如晦的儿子,算得上是忠良之后,李二平日里对他也信任有加。 “杜卿这是何意?难不成还要阻挠朕?”李二有些不快的说道。 杜荷此时一咬牙,只听“哐啷”一声,杜荷拔出腰间的横刀,身后一百名军士立马分散展开,把李二一行团团围住, “请陛下移驾大安殿!”杜荷咬着牙说道。 “放肆!杜奉御安敢妄请圣驾!”长孙无忌看不下去了,上来吹胡子瞪眼道。 见杜荷把兵刃都拿了出来,李二当即也是一惊,抬手抽出腰间的腰品来,这还是陈宇任武器监少监的时候,进献给他的,用的材料和亢龙锏一样,都是上好的乌兹钢。 陈宇一看,卧槽,不得了,杜荷这是要反啊?难不成是李承乾提前动手了?当即也是抽出腰间的亢龙锏来,护在李二面前,指着杜荷道, “杜奉御这是要作甚,难不成还想行刺圣人?” 杜荷此刻也镇定了下来,阴阴一笑道, “陛下错怪臣了,臣不过是想请圣人到大安殿用茶歇息,甘露殿正逢修葺,若是伤了圣人可就不美了。” 李二这边没几个人,除了张贵带着一些太监外,长孙无忌和陈宇是官职最大的两个人,剩下还有三四个文臣。 而且李二这边根本没有披甲,防御力堪称为零,杜荷带来的兵马虽然没有身穿重甲,但普通的皮甲和细鳞甲还是有的。 陈宇一时也不敢轻举 妄动,还是长孙皇后从身后的銮驾上站了起来,指着杜荷的鼻子喝道, “杜奉御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些,这乃是太极宫,如何敢对圣人用兵,就不怕满门抄斩吗?” 杜荷阴测测一笑, “皇后教训的是,臣不敢,但臣今日却不得不妄请圣驾了!”说罢,杜荷双目中精光一闪,手中横刀竟然高高举起,直劈向李二面前!“ “铛~”一声酸倒牙的金属碰撞声想起,杜荷的横刀被陈宇的亢龙锏牢牢格住,双方一触即退,杜荷横刀直取李二的正面,但都被陈宇一一化解。 交手了没两下,杜荷手里的横刀便出现了缺口,这就是锏对于普通兵刃的优势了,杜荷身后的一百军士虽没有动手,但手中明晃晃的拍刀让陈宇忌惮不已,一时倒也不敢上前追击杜荷。 “放肆,枉为克明之子,竟敢行刺君父,子寰且让开,倒让朕来亲手拿下这乱臣贼子!”李二也怒了,他是马上天子,身手未必就比程咬金尉迟恭等人差了。 陈宇哪里敢让李二亲自动手啊,手中亢龙锏舞的更急了,杜荷并非武将出身,也没有上过战场,不是陈宇的对手,被陈宇的亢龙锏拍的节节败退。 “给本将拿下这陈子寰,此事若是成了,人人皆有封赏!”杜荷勒转马头,朝着四周的北衙府兵喝令道。 这些府兵有些跃跃欲试,但面前的毕竟是皇帝,与生俱来对皇权的敬畏刻在了这些人的骨子里,况且他们都是李二的禁军,虽然被杜荷收买,但真正面对李二的时候,畏惧之心渐起。 李二拿出天子的威势来,举起手中的腰品,高声喝到, “众将听令,朕知道你们被贼人胁迫,不得已而为之,尔等皆是我大唐的军士,自当奉朕号令,且都给朕退下,朕自当既往不咎,君无戏言!” 皇帝到底是皇帝,李二一声令下,当即就有几个胆小的军士,“哐啷”一声扔下手里的拍刀或者横刀,转身拍拍屁股逃了。 陈宇见李二暂时压住了这些府兵,一拉霸红尘的马头就要去追杜荷,杜荷哪里是陈宇的对手,手中的横刀一个不稳,当即被亢龙锏拍的倒飞出去,后背也重重的挨了一锏,要不是穿着细鳞甲,怕是早就筋骨尽断了。 而李二身边的张贵等人眼疾手快,眼下容不得半点差池,赶紧把那几个军士留下的兵刃抢了过来,一一分发给身边的太监,就连长孙无忌也要了一柄横刀,挡在李二身前。 长孙无忌虽然是文官,但是这些人都是跟着李二当年出生入死过的,行军打仗也不是第一次了,所以长孙无忌甚至还挽了个剑花,夸赞道, “好兵刃,陛下这新制的刀具,倒是比之从前征讨王世充窦建德时还锋利些。” 李二哈哈一笑,仿佛又回到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秦王殿下,冲着长孙无忌道, “辅机说的是,朕也有好些年没亲自上阵了,想不到乱臣贼子竟然都在朕的眼皮底下作乱了,来啊,把他们都给朕拿下!” 第三七八章 叛乱 二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但百来个叛军,总有敢吃螃蟹的,陈宇正在追着杜荷呢,突然几柄拍刀砍来,陈宇忙一拉马头,霸红尘一阵嘶鸣,陈宇挡下拍刀的攻击,反手一锏拍在一个军士的头上,直把头盔都重重的敲出了一个凹坑来! 有了府兵的阻拦,杜荷得出空来,一拉马头就朝着玄武门跑去,陈宇正要追赶,却被几个府兵挡住去路,心下大怒,高高举起手中亢龙锏拍向一名军士的头部,喝道, “放肆,本侯乃是右骁卫大将军,便是杜荷,也在本侯管辖之下,尔等安敢犯上!”陈宇一锏砸断一名府兵手中的拍刀,又一脚踢翻一个,刚要去追赶杜荷,只见张贵领着一干太监迎了上来。 唐朝的太监有些是会一些粗浅的武艺的,因为内宫没有军士守卫,所以基本都靠太监保护这些皇子公主以及嫔妃。 这些军士平日里都是李二陛下的禁军,见了李二和长孙皇后本就有些胆怯,被陈宇平地里一声怒吼更是让他们胆战心惊,但见张贵带着一些太监杀到,倒是一个个不忿了起来, “这等阉人,竟然也在我等头上作威作福,倒不如,和他们拼了!”大唐的宦官地位不高,北衙禁军也从未将这些太监放在眼里,见这帮子宦官气势汹汹的扑上来,倒是一下子激起了斗志来。 陈宇见张贵领着一众宦官和不少军士缠斗了起来,当即一拉霸红尘马头,紧接着一夹马肚,霸红尘如离弦之箭一般窜射了出去,朝着杜荷逃窜的方向疾驰。 杜荷骑的也是少有的良驹宝马,但霸红尘是玄甲军挑选出来的战马,爆发力更甚,几个起落,陈宇便赶到了杜荷身后,眼看着杜荷已经出了玄武门,而玄武门外的军士早就被他换成了北衙禁军,这会儿见杜荷匆匆忙忙的狼狈逃窜,纷纷举起手中的拍刀就要阻拦陈宇。 “给老子滚开!”陈宇马速极快,一锏格住砍来的刀刃,霸红尘不断加速,便把这些步兵给抛在了身后。 但出得玄武门,陈宇顿时心头一惊,只见杜荷前方有一众人马,人人手持兵刃,身穿铠甲,领头的是个四十多岁的将领,身材高大,但是看不清脸。 杜荷心下大喜,忙振臂高呼, “陈国公救我!”原来领头的是侯君集,侯君集见杜荷身后跟着一个年轻的身影,想来应该是不离李二周围的陈宇,也不多想,取来身旁军士的硬弓,当即眯起眼睛,弯弓搭箭,只听“嗖”的一声,弓箭直扑陈宇而去! 陈宇听得破风声起,只见一枚羽箭当胸射到,顿时心中一慌,自己可没有任何的盔甲护身,忙挥舞手中的亢龙锏向箭矢拍去! 但弓箭来势极快,陈宇的亢龙锏只扫到箭矢的尾巴,虽然失了准头,但威力不减,登时就射进了陈宇的左肩处! 陈宇吃痛惊呼一声,箭矢入肉三分,且箭头生有倒刺,陈宇不敢去拔,但体内肾上腺素急速分泌下,陈宇暴怒起来,霸红尘刚巧追上杜荷,陈宇不顾左肩上的伤势,高高举起亢龙锏 ,一锏砸向杜荷的后背! 亢龙锏势大力沉,陈宇又借着马力,一下子把杜荷拍的七荤八素的,险些从马上掉下来,只得紧紧伏在马背上,前面就是侯君集的军士了,只要陈宇跟着他进了人群,可就再也出不来了。 陈宇也不傻,知道眼见侯君集又要射箭,赶紧一勒马头,调头就跑,侯君集放下手中的弓箭,拿起身旁的马槊挥舞道, “众将听令,随本将进宫勤王!” 陈宇在马上不住的颠簸,箭矢也深深的嵌在箭头,随着上下颠腾,愈发的疼痛,当即陈宇只得咬紧牙关,一路又冲进玄武门去,只见李二的銮驾还在原地,张贵领着一干太监正和一小撮军士缠斗,剩下的几十名军士则抱着观望的态度站在一旁,既不敢去行刺李二,也不敢去帮助同伴。 “启奏陛下,侯君集率叛军前往玄武门而来,请陛下速速回避!”陈宇在马上一路高呼。 李二一听,也是大惊失色,侯君集虽比不上长孙无忌等人,但好歹也是跟着他李二东征西讨,一路打下江山的功臣,要不然凌烟阁也不会有他一席之地,这样人为什么会反? 但下一秒,李二见陈宇箭头插着一杆箭矢,鲜血已经渗了一些出来,不由得他不信,但身为大唐皇帝,一贯信任的臣子叛乱,顿时就有些恼怒了。 “子寰这是被何人所伤?”李二忙高声问道。 陈宇的霸红尘这时来到李二面前,胡乱一拱手,皱眉道, “侯君集暗箭偷袭臣,杜荷与他合兵一出,就快要进玄武门来了!” 话音刚落,只听玄武门门口传来几声马蹄,还伴随着盔甲落地的声音,显然是侯君集已经杀了进来! 陈宇不顾左肩的伤势,忙护在李二面前,只见侯君集阴沉个脸,来到李二面前,略略一拱手,嘶哑着嗓子道, “请陛下退位!” 李二听了这句话如晴天霹雳,当年,他就是在这里开始,领着秦王府一干心腹,杀进玄武门,将李承乾和李元吉二人斩杀,并逼着李渊立自己为太子,想不到风水轮流转,不过短短十多年,便轮到了自己头上。 “放肆!侯君集,朕瞧你是九族都不要了是吗?你受何人指使,安敢带兵逼宫?”李二红着眼睛,死死的盯着侯君集道。 侯君集大约是有些心虚,面前的到底是自己的老大,但眼下可不是退缩的时候,只要他今天舍得一身剐,敢把李二拉下马,明天他就可能是大唐的异姓王! 侯君集牙缝中憋出几个字来, “请陛下退位让贤!来啊,请陛下前去大安殿歇息!” 侯君集嘴上说的客气,但是身后军士明晃晃的兵刃可不是假的,李二暴跳如雷,手中横刀直指侯君集骂道, “乱臣贼子,朕倒要看看,你如何敢向朕动手!” 侯君集死死咬着牙,大约是做了一番心理斗争的,陈宇瞧着他手中的马槊举起又放下,复又高高举 起,紧接着一拉缰绳,竟然亲自朝李二冲了过来! “来的好!”李二大喝一声,虽然做皇帝已久,但李二毕竟是武将出身,平日里骑射之类的偶尔还是会温习一下的,说着就要举起手中的横刀,正面迎向侯君集的马槊! “二郎小心!”长孙皇后紧紧的捂着嘴巴,一直不敢出声打扰李二,但见侯君集来势汹汹,一时也情不自禁的喊了出来。 “观音婢莫要上前,待朕亲手擒了这乱臣!”李二一夹马肚,娴熟的挽了个剑花,就冲着侯君集而去。 侯君集使的是马槊,势大力沉,李二手中的不过是一柄刚才从军士手中抢来的横刀,陈宇见状忙一挥手中亢龙锏, “陛下小心,便由臣来替陛下一战!” 陈宇离侯君集更近,当即挡在李二面前,手中亢龙锏和马槊一触,顿时虎口发麻,差点握不住把柄。 “艹,这老小子还真有点东西!”陈宇忍着左肩的疼痛,双眼布满了血丝。 侯君集也有些诧异,锏这种兵器他不是不认识,但陈宇手中的亢龙锏显然不是凡品,方才一番撞击下,自己的马槊竟然砍出了一个缺口,但见陈宇手中的亢龙锏仍旧是黑黢黢的,不见一点伤损。 “黄口小儿,安敢在本将面前放肆!”侯君集狞笑一声,举起手中马槊,朝陈宇直挺挺戳来! 陈宇慌的忙伏下身子,躲过这一槊,一拉马头,朝侯君集的头上拍去,这也就是陈宇身高臂长的优势,换做旁人的话,这点距离是不太够的。 侯君集偏头避过,一个回合下来,举起手中马槊,斜斜的刺向陈宇的腰间,这些将军的弓马可都比什么倭国龟兹吐谷浑的军士娴熟多了,陈宇心中一慌,一勒霸红尘的缰绳。 只见下一秒,霸红尘双蹄奋起,一声嘶鸣,马槊竟然捅进了霸红尘的左腿肌肉里,霸红尘吃痛,双蹄又落下,倒打了侯君集一个措手不及。 战马的体重都在六百公斤以上,霸红尘更是上好的蒙古马,眼下被马槊刺入左腿,登时就暴怒起来,侯君集来不及拔出马槊,反倒被霸红尘下落的趋势带了个趔趄,险些掉下马来,只得放弃了手中的马槊。 陈宇心疼的不行,霸红尘自成了他的坐骑后,一路征讨高丽、倭国,甚至龟兹,从未负伤,眼下却被侯君集伤了左腿。 陈宇顺势弯腰拔下霸红尘马腿上的马槊来,只见汩汩鲜血涌出,霸红尘不断的哀鸣,显然是受了很大的伤。 “艹,给老子死!断魂刺!”陈宇把手中的亢龙锏重重的扔向侯君集,侯君集正打算去取身后军士武器,不曾想被陈宇的亢龙锏砸了个正着,顿时被砸的眼冒金星! 陈宇爆喝一声,见侯君集中招,一拉霸红尘马头,紧接着霸红尘似乎有灵性一般,一个起落便纵跃到侯君集的侧面,大概是认准了这个仇人,霸红尘竟然自说自话的翻起马蹄,用两只后蹄重重的踢向侯君集的战马! 第三七九章 叛乱 四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侯君集的战马马腹受到重创,被霸红尘狠狠踢在肚子上,登时狂躁起来,霸红尘得理不饶人,不对,不饶马,又是两脚踹在那战马的肚子上,导致侯君集的战马一阵哀鸣,不住的乱晃。 “破坚阵!”陈宇抬起手中马槊,狠狠一戳,直刺侯君集的胸膛! 侯君集冷不丁被陈宇的霸红尘一蹬,正手忙脚乱的控制战马呢,不想陈宇手中的马槊当胸刺到,一时来不及躲避,被马槊重重的一击,幸亏穿着铠甲,双方距离又近,陈宇无法破开他身上的盔甲。 但饶是如此,侯君集仍旧被陈宇一槊掀翻在地,霸红尘大约是恼怒侯君集伤了他,更是高高抬起马身,前蹄还流着血,就朝着地下的侯君集踩去! 侯君集满脸的狼狈,一个懒驴打滚躲过霸红尘的踩踏,口中不断的高呼, “速速救援本将!将那陈宇给老子擒住!” “破重围!”陈宇手中马槊不住的朝地下的侯君集刺去,口中一顿乱喊,侯君集被刺中了好几下,但铠甲在身,陈宇也拿他没办法。 “休得放肆!”正当陈宇追赶着侯君集的时候,方才逃过一劫的杜荷忍不住了,一柄拍刀架住陈宇的马槊。 “败军之将,何足言勇!”陈宇这时已经杀的兴起,红着双眼举起手中的马槊就朝着杜荷挥去。 但是陈宇毕竟不是武将出身,也从未使用过马槊,一顿挥舞那是毫无章法,杜荷也差不多,两个臭棋篓子下棋,连边上的李二都看不下去了。 “子寰且让开,倒让朕来会一会这等乱臣贼子!”李二忍不住了,见陈宇和杜荷两个人在那狗咬狗一般的乱打,当即一拉马头,手中拍刀直取杜荷的心口! “陛下且用马槊!”陈宇一听,忙架开杜荷的拍刀,拉动缰绳后撤,迎着李二的方向端起马槊, “来得好!”李二当真骁勇,把手中的拍刀一扔,接过陈宇递来的马槊,挺枪就往杜荷胸口刺去! “二郎且小心!”长孙皇后见李二亲自上阵了,不由得出声道。 杜荷哪里是李二的对手,他们这些纨绔平日里都在平康坊或西市的胡人就肆厮混,如何像李二似的,十六岁就上阵杀敌,二十二岁就能虎牢关前擒双王。 只见李二把杜荷压的节节败退,陈宇顺势下马捡起刚刚扔侯君集的亢龙锏来,只见侯君集已经狼狈的逃回了后面,又拿过一柄拍刀,上了战马,气势汹汹的就朝他们杀来, “你们都聋了?给老子杀!今天不是他李世民死,就是咱们亡!”侯君集总算唤醒了身后这帮子军士,原本看着这帮子大将厮杀,他们还有些怯怯的,毕竟行刺皇帝那可是要诛九族的,但见杜荷被李二杀的节节败退,若要真的败了,恐怕一家人都得跟着遭殃。 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这帮子军士这下也顾不得什么君臣之分了,纷纷举起手中的兵刃,就朝着李二的方向扑来! “铛!”李二一槊刺在杜荷的头盔上, 虽然没破开甲,但是杜荷被李二刺的一阵发晕,摇摇晃晃的,头盔也掉了下来,吓的赶紧伏在马上,就要朝后方逃去。 “克明若是还在世,见了你这乱臣贼子,恨不能杀之而后快!”李二威风凛凛的马槊一横,就要拍马追去! 陈宇忙拦住李二,急急忙忙的道, “陛下,穷寇莫追,他们人多势众,微臣拼死护陛下出宫,前往城北大营,再行救援不迟!” 李二咬着牙怒道, “朕知子寰忠心,但朕若是走了,他们岂肯放过皇后,子寰若真有胆色,你我君臣二人,今日便让这些乌合之众,血流成河!” 陈宇一咬牙,吗的,拼了,当即一拉马头横在李二面前道, “臣遵旨!” 这会儿,杜荷之前带来的百来个军士,倒是被张贵等人打的溃不成军,一来这些人大多是北衙禁军,不敢真正的向李二动手,二来张贵等人拼死护主,倒也生猛的紧。 “我等誓死追随陛下!”张贵此刻也拿着拍刀,平日里小心翼翼的他此刻也威风的很。 “哈哈哈哈,好,都是朕的好臣子,来啊,随朕杀敌!”李二大笑一声,昔日的秦王殿下哪是浪得虚名,胯下战马嘶鸣一声,挺枪便上,直取侯君集而去!” 陈宇死死跟在李二身边,双方眼看就要对上了,只听玄武门外一声爆喝如晴天霹雳一般, “谁人敢在宫中放肆!” 双方都是一惊,也不知道是谁,但见一员大将,周身披挂明光铠,手持陌刀,身长八尺有余,虎背熊腰,不是薛仁贵还有谁! 薛仁贵身后跟着数百名天策军,直扑侯君集后方,陈宇虽不知道他是哪里得来的消息,但是也精神一振,暂时忘了左肩上的伤势, “仁贵来得好,且拿下这匪首侯君集!”陈宇大喝道。 薛仁贵一马当先,陌刀直指侯君集的面门,侯君集大骇,忙命身旁的军士拦住他,但薛仁贵何等的骁勇,一柄陌刀玩的出神入化,只消一刀就能破开这些军士身上的甲胄。 侯君集带来的人马不多,毕竟嘛,造反这玩意儿不是谁都敢提着脑袋上的,当即被薛仁贵带来的天策军冲散,双方交战在一起。 见薛仁贵杀到,侯君集忙架起手中的拍刀,和薛仁贵的陌刀一触,顿时双臂酸麻,两口刀碰出火花,拍刀也被陌刀砍出了好大一个缺口! “乌合之众!”薛仁贵轻蔑的一笑,陌刀又再次举起,这次侯君集知道不妙了,眼前的高大汉子明显武艺在自己之上,硬拼不合适,当即一拉马头就要逃! 薛仁贵哪里肯放过他,但侯君集身旁还是有几个死士,拼命的拦住薛仁贵,不让他追击。 这时,李二领着陈宇等人赶到,陈宇亢龙锏一一拍向那些军士的脑袋,薛仁贵得出空来,反手抽出马背上的强弓,弯弓搭箭,紧接着,一道流光带着破空之声,直取侯君集的后背! 侯君集也是武将 出身,听身后破空声响起,知道大概是弓箭,忙伏低身子想躲避,但薛仁贵的箭又快又急,侯君集的箭头也同样中了一箭,这一箭可比陈宇中的重多了,箭矢穿过侯君集身上的铠甲,刺穿了他的箭头,甚至从前面铠甲的前面破了头! 侯君集被一箭射下马来,估计也是肾上腺素大量分泌,踉踉跄跄的就想继续上马,但薛仁贵哪里给他机会,又是一箭,这次射在他的膝盖处,侯君集腿一软,登时就跌倒在地上哀嚎了起来。 薛仁贵忙拉过马头,追赶上去,只见侯君集还想挣扎着站起来,下一秒,一柄明晃晃的陌刀就架在他脖子上! “尔等休得放肆!”薛仁贵大手一抓,拎过侯君集来,一把将他横放在马背上,朝着李二狂奔而去, “侯君集已然伏法,尔等放下兵刃!”陈宇忙高举手中的亢龙锏喝道。 这些军士见侯君集被薛仁贵抓了去,也愣住了,一时不知道该干什么,反倒有不少被薛仁贵带来的军士格杀。 杜荷吓的脸都白了,刚打算逃走,陈宇手中亢龙锏一指喝道, “杜奉御这是要哪儿去?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天下之大又何处是你容身之所!” 杜荷战战兢兢的翻身下马,紧接着爬到李二面前不住的叩头, “陛下饶命,臣非是自愿,乃是被那侯君集胁迫,还望陛下明察!” 侯君集虽然被薛仁贵抓了,但是扔在马上不住的骂道, “杜荷,成王败寇,今日即便是你求了他,难不成还能放过你?” 李二这时也松了口气,薛仁贵到了,那说明自己性命无虞了,皱着眉道, “来啊,传卢国公河间郡王等人觐见,将侯君集与杜荷押入大理寺,朕要亲自审问!” 陈宇此时也是大大松了口气,人就是这样,一旦懈怠下来,伤口立马就疼痛了起来,鲜血已经浸满了袍子,登时两眼一黑滚落马下! 李二一见也慌了, “快,传太医署前来救治陈卿!” 等陈宇睁开眼的时候,发现眼前好几张脸都紧张的盯着自己,仔细一看,却是家中一干妻妾,李丽质等人的双眼无一不是肿的跟桃子似的,泪眼汪汪的看着自己。 “咳咳,我这是在哪儿啊?”陈宇有些尴尬的望了望四周,这里不是自己的房间,倒像是李丽质的房间。 “夫君连自己家都不认识了?”李丽质抹了抹眼泪,挤出一丝笑容来。 陈宇努力的想抬起身子,但左肩疼痛无比,“哎呀”一声叫了出来,慌的一旁的苏忆晚忙叫出声, “太医,太医,夫君醒了!” 只听门口传来脚步,只见王太医匆匆来到陈宇身边,拿起陈宇的手臂来把脉。 “吴国公福大命大,但伤口怕是已经感染,眼下,恐怕就看国公能否扛的过去了。”王太医叹了口气,对于伤口感染,他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开些消炎的中药。 第三八零章 疗伤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都怪阿耶,去什么汤泉宫,夫君如今箭伤难愈,若夫君有个好歹,本宫让你们满门抄斩!”高阳公主李漱可不管太医署是几品的官员,登时就指着王太医的鼻子骂道。 李丽质忙拉过李漱的袖子, “十七妹不可胡闹,王太医也是奉旨替夫君瞧病,不得无礼。” 王太医吓的背后一身冷汗,眼前的陈宇高烧不退,伤口被箭矢感染的时间太长了,再加上陈宇还打斗一番,加速了血液循环,之前也说了,箭头上面虽然不见得淬毒,但是金汁泥浆之类的那是难免。 “是是是,臣定当力保吴国公无虞!”王太医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向李丽质和李漱一躬身,紧接着赶紧走出房间去亲自熬药。 陈宇的伤口感染了,而且感染的不轻,高烧不退,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此刻他勉强睁开眼睛,看了看左肩上包扎的纱布,皱起眉头来, “去,去取些酒头来!”陈宇急了,这特么王太医给自己包扎的也不知道是什么草药,虽有清凉之意,但对于感染是根本没有效果的。 “夫君要酒头作甚?难不成还要饮酒?”李丽质焦急的问道。 “这般的包扎,如何不感染,快些取酒头来,莫要问了!”陈宇龇牙咧嘴的就要坐起来,奈何头昏昏沉沉的,一时半会也使不上力气。 幸好王惜云和苏忆晚二人赶紧上前,扶起陈宇来,武媚则急急忙忙跑到后厨,陈家制作香水,酒头是常备的东西,当即捧来一罐子进到屋里。 “夫君,酒头来了。” 陈宇勉强点点头,吃力的抬起手道, “去,找些新的纱布,用滚水浸泡一会,莫要染了灰尘,再将这酒头过滤一遍!另外再找太医要些银针来!” 一干妻妾听陈宇一说,估计是他要替自己处理伤口,当即各忙各的去,有给纱布消毒的,又有给酒头过滤的,不让下人插手,硬是得自己亲自来。 “娘的,我陈子寰尚未位列三公,岂能在这时候倒下!”陈宇硬挺着一口气,知道自己如果扛不过这感染的问题,那么自己在大唐的穿越也就到此结束了。 过了一会,过滤过的酒头被李丽质亲自捧着,端到床头,陈宇勉强点点头,指着自己的伤口道, “来,给为夫把纱布去了。” 苏忆晚小心的替陈宇解开纱布,陈宇吃力的转头看了看自己的伤口,又让人取来银镜,伤口的确是感染了,还在流脓,但还没呈现乌青色。 陈宇接过王惜云手里的几根银针,在李丽质手里的酒头里蘸了蘸,一咬牙,就往自己的伤口里戳去! “我艹,真特娘的疼!”陈宇疼的倒吸一口凉气,家里的妻妾看的一阵心疼,也不知道陈宇要干嘛,陈宇受的是贯穿伤,伤口比较深,所以只能先用无毒的银针蘸着酒精清洗伤口。 “夫君这是何苦?”李丽质又抹起了眼泪。 “无、无妨,这是消毒,虽疼些,但好 过感染。”陈宇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来回扎了几次,陈宇又让王惜云和武媚二人,替自己把脓血挤出来。 “我艹,疼!”陈宇疼的面目狰狞,但还是死死的咬牙忍着。 王惜云和武媚虽然也是眼中满是泪水,但武媚却紧紧皱着眉,一声不吭,加大手上的力道,女帝到底是女帝,她最知道陈宇关心的是消毒而不是疼痛。 待脓血被挤的差不多了,陈宇又拿银针消毒了几次,借着又脱下袍子来,反正发着高烧他也不觉得冷,龇牙咧嘴的用酒头冲洗了几遍,这才让王太医进来, “照着这个流程,每日给本侯消毒一遍,再行包扎,直到有新肌生长,听见没。”陈宇吃力的指了指一旁的这些器具。 “是是是,老夫看明白了。”王太医赔笑着说道。 陈宇紧接着又让家人用酒精蘸着纱布给他擦身,古代可没有特效的退烧药,太医署也不过是开一些诸如柴胡、石膏等药物,帮助发汗排热,陈宇只得先用物理降温,否则烧坏了脑子可就滑稽了。 而此时的李二正在宫中大发雷霆,殿中李孝恭、李道宗以及房玄龄等人都是惴惴不安,啧啧,玄武门才过了几年呐?这会就有人等不及要叫李二退位了? “朕的太极宫叫贼人进了来,还敢在宫中向朕动手,几乎要了朕的性命,朕要你们这帮酒囊饭袋何用!”李二暴跳如雷的在两仪殿里发着脾气。 就连一贯喜欢和李二唱对台戏的魏征,此刻也一言不发,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逼宫,这可是诛九族的事情。 “给朕查!到底是何人欲对朕不轨!”李二指着李孝恭说道。 等把一干大臣都骂够了,李二又气哼哼的来到大理寺,侯君集没比陈宇好到哪里去,薛仁贵的箭头你以为就那么干净? 这会儿的侯君集一样发着高烧,伤口流脓,躺在牢房里奄奄一息,李二怒气冲冲的带着房玄龄等人来到大理寺,军士把侯君集抬了出来,扔到地下,李二一脸怒气的指着侯君集道, “卿年少时便随朕左右,朕何时亏待于你?为何要行那逼宫之事?” 侯君集惨然一笑,勉强支起身子,冲李二一拱手, “陛下莫要多言,成王败寇,此事无人指使。” “放屁!”李二重重一拍案桌,气的也不管什么用词严谨了,“你侯君集如何有那胆子,便是让你成了,难不成这大唐的天下就是你侯家的?” 李二才不信侯君集有这个胆子,逼宫这种事情自古以来多了去了,李二自己就做过,但李二不一样,李建成是李渊的亲儿子,他李二也是,从礼法上来说,李建成一死,李二继任太子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可侯君集不同,区区一介国公,别说还没成功,即便是成功了,真当房玄龄程咬金李孝恭这些老臣是死人?他们怎么可能会听命于一个外戚? 房玄龄此时忍不住在一旁劝道, “陈国公何须如此,你 我同朝为臣,便是陛下的臣子,如今你虽有过失,若能诚心悔悟,陛下也定会念你当年开国之功,予以开恩啊。” 侯君集惨然一笑,露出森森白牙, “房相说笑了,臣自知难免一死,但大丈夫,生不能五鼎食,死亦当五鼎烹!” 侯君集是铁了心不会说实话的了,李二气的又是一拍案桌, “去,将那杜荷给朕带来!” 李二还以为能从杜荷嘴里套出些话来,但没想到骑马打架不行的杜荷,这时候反倒沉着了下来,估计他也知道,说了是一死,不说还是死,倒不如干脆来个闭口不言,反倒让人能在史书上写下一笔。 “一群反贼,气煞朕也!”回到甘露殿的李二气呼呼的胡乱扔着东西,长孙皇后看的心疼,走上来拉过李二的袖子劝慰道, “二郎莫要气坏了身子才是,这等乱臣贼子,何须让二郎介怀。” “观音婢不知,这侯君集,今日竟然还说那‘生不能五鼎食,死亦当五鼎烹’这般的混账话。”李二余怒未消的说道。 “那二郎可问出主谋来了?”长孙皇后又问道。 “这侯君集与杜荷倒也硬气的很,便是大刑加身都一言不发,哼,朕就不信了,大理寺还问不出个究竟!”李二重重的又捶了一下床头。 “二郎消消气,可要去子寰家中探视一番,此事若非子寰奋勇护主,二郎怕是撑不到那薛礼前来救助。”长孙皇后心疼女婿,出言说道。 李二点点头,这才有些宽慰道, “观音婢说的是,听闻子寰的伤口不容乐观,朕险些气昏了头,明日观音婢便与朕一道前去探视子寰。” 至于薛仁贵那边,原本他是不知道玄武门杜荷和侯君集逼宫的事情的,但侯君集调兵的时候,从城北大营调走了一批军士,当即他就有些疑惑,侯君集虽是十六卫大将军之一,但此时此刻的大唐并无战事,私自调动兵马不是什么小事,所以他便领着几百人远远的跟着侯君集,直到看到他进了玄武门,又派出斥候查明玄武门里发生了宫变,这才急急忙忙的前来护驾。 而李二询问他的时候,薛仁贵跟随陈宇已久,花花轿子人抬人这种事他见的多了,自然便说是陈宇神机妙算,预料到有人对李二不轨了。 隔了一日,李二便携着长孙皇后来到陈家,一听是皇帝来了,陈家大大小小的妻妾下人齐齐出了门口迎接,只留下李丽质在房中照顾陈宇。 “呵呵,朕来瞧瞧子寰伤势如何。”李二尴尬的看了看李漱气哼哼的脸,李漱干脆别过去不看他,连招呼都不愿意打了。 李丽质不在屋外,李漱又发脾气,当即只得莺儿和雨儿两个媵妾福下身子, “启奏陛下,长公主正在房中照顾吴国公,还请陛下移步后院。” 李二尴尬的点点头,抬脚走进后院,张贵推开房门,只见陈宇脸色蜡黄的睡在床上,李丽质则满脸愁容的坐在一边。 第三八一章 谋逆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臣,见过陛下。”陈宇吃力的想抬起身子。 李二这时也不由得有些动容,忙快步上前,扶住陈宇,笑呵呵道, “子寰不必多礼,卿有伤在身,朕放心不下,便来瞧瞧你。” 李丽质这时擦擦眼角的泪痕,轻轻朝李二一福, “见过阿耶,见过阿娘。” 李二摆摆手道, “子寰伤势可好些了?” 李丽质赶紧拿过一个靠枕垫在陈宇背后,陈宇则勉强挤出个笑容来, “谢陛下关心,王太医日日前来问诊,亲自熬药,臣已然大好了。” 李二刚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李漱却气呼呼的冲进来,指着李二的鼻子就骂, “阿耶偏生的欺负人,你瞧瞧夫君哪里像大好的样子,便是高烧都未曾退下,若夫君有些个不测,儿便一条白绫随了夫君去!” 李二一楞,陈宇高烧不退那就是伤口感染了,顿时也急了, “漱儿莫要放肆,太医署的人呢?都死光了吗?” 王太医这时也急急忙忙从后厨赶来,这会儿他正在给陈宇熬药呢, “老臣见过陛下。” 李二不客气的一指王太医道, “朕要你们救治吴国公,太医署就是这般救治的?” 王太医一听,忙战战兢兢的躬身道, “老臣无能,吴国公此番被箭矢所伤,伤口已经感染,臣已经尽力救治,只盼吴国公多福多寿,能挺过这遭。” 王太医说的心惊胆战,李二更是听得眼皮一阵狂跳,他戎马半生,如何不知伤口感染是几乎无药可医的,只能寄希望于患者自身的抵抗力够强大。 “朕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都得给朕把吴国公医好,否则这太医署,你们也不用再留下了!”李二几乎是咆哮着说出这番话的。 “是是,臣定当全力救治。”王太医擦着额头上的冷汗,脚也在不住的颤抖。 “陛下无需介怀,生死有命,臣若挺不过去,只盼陛下能善待臣的家人!”陈宇勉强的抬了抬手,冲李二说道。 长孙皇后眼眶都红了,走上几步,朝着陈宇说道, “子寰还是先安心养病才是,本宫便替陛下做主,你吴国公陈家,世世代代,永为大唐公侯!” 陈宇勉强的一笑,他知道长孙皇后说这句话的分量,当即冲长孙皇后笑道, “臣谢皇后宽仁,咳咳~”说罢,陈宇又是一阵咳嗽。 李二摆了摆手道, “罢了,咱们还是先别打扰子寰歇息,来啊,把太医署的医正都给朕叫来!连夜给吴国公诊治!” 这时候,陈思颖奶声奶气的从门口走了进来,手里还捧着一些纱布和酒头,跌跌撞撞来到陈宇面前, “阿耶阿耶,该换药了。” 李二一见陈思颖的样子,心生欢喜,脸上也多了几分柔和,指着陈思颖道, “这便是子寰的长女了?” 苏忆晚一听,忙出列一福道, “是,此女乃是臣妇与吴国 公所生,唤作陈姝,表字思颖。” 李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忍不住拍拍陈思颖的小脑袋, “好好好,子寰的爱女当真懂事,传旨下去,封陈姝为武陵县君,以彰功臣之德!” 陈宇一听,李二这是在变向的给他赏赐了,忙吃力的抬起手,微微一躬身, “臣替小女,谢陛下恩典。”陈姝不过年方三四岁,倒也有了爵禄,反倒比她的生母苏忆晚还来的高些。 李二在陈家不便久留,又好生宽慰了陈宇几句,赐下一大堆珠宝,这才返回太极宫,待李二一走,陈宇一口气再也撑不住了,重重瘫倒在床头,不住的喘息。 “呼~拆纱布,清洗伤口!”陈宇咬着牙说道。 李二回到太极宫后,又叫来长孙无忌等人,正准备开会商量怎么让侯君集在死前交代主谋的时候,却听见门口小太监来报, “启奏陛下,东宫纥干承基求见!” 纥干承基是李承乾的贴身侍卫头领,平日里都在东宫值守,李二有些疑惑,抬手道, “宣。” 片刻,纥干承基惴惴不安的走进两仪殿中,朝李二一躬身, “臣见过陛下。” 李二虚扶一下道, “平身,爱卿今日不在东宫值守,怎的跑朕这儿来了?可是高明有事找朕?” 纥干承基咬咬牙,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书信来,高高捧起, “臣检举太子,有不臣之心,在陛下前往汤泉宫休沐之时,竟连同侯君集,杜荷等人,意图谋朝篡位!” 李二一听,不啻于晴天霹雳,他摇摇头,一脸的不相信, “卿说的清楚些,你是说,高明联合的侯君集与杜荷,要在玄武门结果朕的性命!” 纥干承基低着头不敢看李二, “回陛下,千真万确,此为太子密诏,曾要求臣交予陈国公,但被臣拦下,谎称信使病故,这才留了下来!” 李二勃然大怒, “放肆,卿为东宫值守,竟敢妄议太子,你可知罪!”李二这时仍旧不相信李承乾敢做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纥干承基上下牙直打颤,但手仍旧高高捧起, “陛下一看便知,臣不敢欺瞒圣人!” 张贵忙走下来捧过密诏,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李二面前,李二一把抓过信纸,打开一看,心中顿时一沉。 书信上的字体他再熟悉不过,的确是李承乾亲笔所写,上面写的是李承乾要侯君集去找汉王李元昌,如果玄武门的事情一旦成功,那么汉王即刻领兵进京,夺取军机大权,并拥立太子继任大统,事成之后,侯君集拥从龙之功,封为乐安郡王,晋尚书右仆射,杜荷晋国公,封十六卫大将军云云。 “放肆,放肆!朕竟然生了这么个不忠不孝的儿子!”李二这会儿已经是暴跳如雷,双眼布满血丝,端的是吓人。 李世民把密诏重重的往地上一扔,瘫倒在宝座上喘息,长孙无忌忙上前捡起来一看,没错,的确是李承乾的字体,并且上面还盖这太子专用的印章。 几个大臣相互一看,顿时都明白了,这是李承乾等不及了啊,要学他老爹李世民,在玄武门再次上演一出父慈子孝啊。 “辅机且随朕走一遭东宫,唔,玄成公一并前去吧,去把皇后也叫来!”李二在宝座上定了定神,勉强的说道。 长孙无忌忙答应一声,魏征则一脸的不安,他是太子太师,皇太子李承乾居然敢谋逆,试图弑君篡位,这可是他最大的过失。 甘露殿的长孙皇后一听此事,坐不住了,急急忙忙跑到两仪殿来,平日里皇后是绝对不会进入这种议政的地方的。 “二郎可是瞧错了,高明自小便懂事,如何会做这大逆不道之事?”长孙皇后还不相信自己的宝贝儿子真的敢这么做。 李二冷哼一声,长孙无忌感激把密诏交给自己的妹妹,长孙皇后打开一开,登时两眼一黑,险些栽倒在两仪殿中,幸亏边上的宫女扶着。 “这,这真是高明所写?”长孙皇后犹自喃喃的说道。 “摆驾东宫!”李二怒气冲冲的一撩袍子,就领着长孙无忌等重臣前往东宫而去。 东宫门口的值守军士见李二来了,忙让开一条路,李二怒气冲冲的骑着马径直奔向丽正殿,不等太监通报,一脚踢开门口的小太监, “滚开!”李二大踏步进入丽正殿中,只见李承乾正和辩机席地而坐,二人看上去亲密的紧。 李承乾骨子里还是惧怕李二的,尤其是自己刚做下这种事,听说侯君集被抓了,暂时问不出什么来,一时半会李二应该不会查到自己头上,所以也放下了心来,叫来辩机厮混。 “儿,见过阿耶阿娘。”李承乾小心翼翼的起身,冲李二和长孙皇后躬身道。 李二不说话,直接抬起一脚踹在李承乾的胸口,直把他踹飞出去两三米,怒不可遏道, “逆子!竟然还安坐于东宫之中,朕竟然有你这等不忠不孝的儿子,真乃我大唐之耻!” 李承乾被李二一脚踹飞,忙爬起来,战战兢兢的回道, “阿耶息怒,儿不知阿耶所为何事,可是儿的功课没有做好?” 李二苦笑一声,什么时候了,李承乾竟然还在妄想蒙混过关,当即取过长孙无忌手里的密诏,重重的扔在李承乾的脸上, “高明啊高明,真以为你的伎俩当世无双是吗?瞧瞧吧,你的密诏!” 李承乾捡起地上的密诏,一看之下,顿时心胆俱裂,这封信他明明交给了纥干承基,让他去找汉王李元昌,李元昌也的确给他回了信,可为什么会出现在李二的手里? 李承乾不知道的是,纥干承基不过是抄录了一份,又偷偷摸摸用丽正殿的印章盖了上去,李元昌本就和李承乾密谋造反,当下也不会怀疑这书信不是李承乾所写,毕竟李承乾有足疾,盘腿写字不是很方便,叫心腹代笔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眼下密诏的原件被抖了出来,李承乾“噗通”一下,跪倒在地,鼻涕眼泪立马流了下来, “阿耶饶命,是儿一时糊涂,受人蛊惑才会犯下这等大错,求阿耶宽恕!” 第三八二章 恢复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李二一脸嫌弃的看着李承乾,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高明啊,你自幼便被朕立为太子,悉心教导,朕从未有过易储之心,你何苦要做这等大逆不道之事?来,你且说说,是受何人指使?” 李承乾擦擦鼻涕眼泪,伏到李二脚下哭道, “阿耶不知,前些日子,阿耶前去汤泉宫之时,儿遭人行刺,险些丢了性命,便找来汉王与陈国公商议,不想这二人有不臣之心,竟然蛊惑儿发动宫变,儿一时不察,才让贼人钻了空子,阿耶明鉴呐!” 李二一听自己的儿子遇刺,暂时忘了李承乾谋反的事情来,忙又追问道, “高明遇刺了?是何时的事情?可知道是何人所为?” 李承乾一听,有戏,忙连连躬身道, “还能有谁,怕不是四弟急着做太子,便要儿的性命!”李承乾知道八成是李泰搞的鬼,这阵子李泰话里话外也一直在劝他放弃太子的位置,但表面上兄弟二人仍旧是一团和气。 谁知李世民一听,顿时又大怒起来,重重一脚踢开李承乾骂道, “狼心狗肺!青雀是你的亲弟弟,你竟然如此毁谤于他,你于心何忍?” 李承乾见李二不信,登时又看向一旁的长孙皇后,哭道, “阿娘,阿娘可要相信儿啊,真是四弟,他觊觎太子之位,朝野上下何人不知?” 长孙皇后到底心疼大儿子,怯怯的看向李二道, “二郎,若高明说的是真的,怕不是要先让人查明了再说?” 李二摆摆手,摇头道, “观音婢莫要让这逆子蒙了心智,朕瞧着青雀远胜于他!即便是遭人行刺,这也不是你妄图弑君篡位的理由!来啊,把太子给朕拿下,交予大理寺关押!” 魏征这时忍不住了,忙出列躬身道, “请陛下三思,太子为国本,不可擅动,还是待此事查明之后,陛下再行定夺不迟!” 李二顿时暴怒起来,指着魏征的鼻子骂道, “魏征!卿身为太子太师,不思教导太子,竟然处处回护,难不成你与太子也同有谋反之心不成?此事已然是板上钉钉,卿难道还要狡辩?” 魏征一听也慌了,他原本就是想装个逼,谁知道李二抬手就扣谋反的大帽子,忙附身拜倒在地, “老臣不敢,太子谋逆乃是臣教导无方,还请陛下责罚!” 李二见魏征服软了,也不好赶尽杀绝,扶起他来,还替他拍拍袍子上的灰尘,软语道, “朕岂能不知玄成公之忠心,但太子谋逆已成事实,爱卿便无需在为这逆子求情,来啊,带太子去大理寺,好生关押!” 长孙皇后不忍儿子受苦,还想求李二,谁知李二看也不看众人,抬脚就走。 只留下李承乾苦苦拉着长孙皇后的裤脚,痛哭流涕,但长孙皇后毕竟不是皇帝,金口玉言之下,她也不能去驳回李二的旨意,只得眼睁睁的看着门口的军士,把李承乾拖走。 李二整整三天三月没睡觉,黑眼圈重的像动物园的大熊猫,就一个人坐在甘露殿 不吃不喝。 长孙皇后看的心疼,走上前来软语宽慰道, “二郎莫要气坏了身子,妾身命人炖了乳鸽,二郎多少吃上一些,才有力气治国。” 李二眼睛红红的看着长孙皇后,话音都带着哭腔, “观音婢啊,你说,朕当年领着辅机他们逼宫,是不是真的做错了?如今高明也学着朕,岂非是因果报应?” 长孙皇后像哄小孩子一样轻轻挽起李二的胳膊,安慰道, “二郎莫要胡说,大唐若非有二郎治国,岂能有如此的繁荣,妾身瞧着高明也是受人指使,二郎责罚一番也就是了,莫要气坏了身子。” 李二重重的叹了口气,摇头道, “非也,观音婢岂不知,太子谋逆,是要上书的!将来让大唐的后世如何看我贞观一朝?难不成这不忠不孝之子,还能继任为新君不成?” 长孙皇后没话说了,的确,太子谋逆这是要写进史书的,李二虽然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但是人家成功了啊!成王败寇的道理谁都知道,况且李二也从未掩饰过自己用不正当手段得来的皇位。 但李承乾就不同了,他现在没成功,还得了顶谋反的帽子,这要是李二还把皇位传给他,那岂不是笑掉天下人的大牙?哦不对,还有外族番邦的大牙。 李二正在宫里愁眉苦脸的考虑李承乾的事情呢,陈宇家里也没好到哪里去,连着发了一个礼拜的高烧,陈宇整个人瘦的脸颊都凹陷了下去。 陈宇现在几乎是水米不沾,整日只靠参汤吊命,伤口虽然没有再恶化下去,但是始终红肿流脓,也不见新肉长出。 “夫君若是去了,本宫自当为夫君守孝,终生不再嫁人。”前厅里,李丽质和一干妻妾甚至已经开始商量着陈宇的后事了。 “长姐说的是,妾身早就决定了,夫君若不在,妾身便一条白绫,当场随了夫君去!”李漱也哭哭啼啼的说道。 苏忆晚脾气最好,此刻也坚定的说道, “长公主为陈家大妇,自当奉节守孝,我等妾室,也当追随高阳公主,随了夫君而去!” 剩下王惜云和武媚,甚至莺儿雨儿两个媵妾,都是一脸的镇定,虽面有悲戚,但无一不是表示,只要陈宇不在了,自己也不会苟活。 李丽质叹口气,摇头道, “苏姐姐可说错了,你与夫君已然生得思颖,岂能丢下她独自而去,还有王姐姐,我们三人,既然育有夫君的骨肉,自当为夫君教导子女,没得让人说陈家不会教孩子!” 正当几个妻妾在前厅说的七嘴八舌的时候,只听陈大一脸喜气的冲了进来,也不管屋里全是女眷,结结巴巴的说道, “长,长公主殿下,阿郎,阿郎说他饿了!” 一干妻妾一听,忙不迭的来到后院,只见陈宇虚弱的躺在床头,见众人进来,只觉得嘴里发苦发干,嘶哑着嗓音说道, “好饿,丽质,给为夫弄些吃的来,带点汤的最好。” 李丽质见状,拼命抹着眼泪笑道, “好好好,正巧薛礼送得猎来的乳鸽,妾 身这就命人炖了他,给夫君滋补!” 而屋外一干太医,听说陈宇饿了,忙走进来,王太医拿过陈宇的手腕,细细诊断,又摸了摸陈宇的额头,喜上眉梢道, “吴国公当真大福大寿,这番算是挺过去了!这烧已经退了,脉象也趋于平和,只是身子尚且亏空,老夫这就开几帖温补的药剂,吴国公喝上半月再说。” 陈宇勉强的笑了笑, “如此便劳烦王医正了。”说罢,眼睛看向李丽质,李丽质心领神会,抬手道, “来啊,赏王医正黄金五十两!”李丽质是长公主,用赏字也没什么不妥。 王太医忙躬身道, “老臣不敢,谢长公主赏赐。”老头儿心里也大大的松了口气,陈宇总算挺过来了,眼看过年了,陈宇要是死了,那大家这个年就别想过了。 所以整个一个新年,陈家也没有一点过年的气氛,陈宇的身子还没恢复,长安城外的鸽子几乎被薛仁贵猎了个遍,大概是都知道有个两米多的汉子整日的在城外找鸽子,这些鸽子现在都不敢在野外露头了。 过完年后,陈宇总算是能下地行走了,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后,陈宇第一次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整个人感觉都馊了。 左肩上的伤口也结了痂,按着还有些疼,但总算无碍,反倒是侯君集,这货的体质也是杠杠的,没有陈宇这般的救治条件,竟然也被他扛了过来! 大唐贞观十四年,李二一脸凝重的上朝,两仪殿中群臣议论纷纷,李二一言不发的看着下面,只见张贵碰出一封明黄的诏书来, “肇有皇王,司牧黎庶。咸立上嗣,以守宗祧。固本忘其私爱,继世存乎公道。故立季历而树姬发,隆周享七百之期;黜临江而罪戾园,炎汉定两京之业。是知储副之寄,社稷系以安危;废立之规,鼎命由其轻重。详观历代,安可非其人哉。皇太子承乾,地惟长嫡,位居明两,训以诗书,教以礼乐。庶宏日新之德,以永无疆之祚。而邪僻是蹈,仁义蔑闻;疏远正人,亲昵群小。善无微而不背,恶莫大而不及。酒色极于沉荒,土木备于奢侈。倡优之技,昼夜不息;狗马之娱,盘游无度。金帛散于奸慝,捶楚遍于仆妾。前后愆过,日月滋甚。朕永鉴前载,无忘正嫡,恕其瑕釁,倍加训诱。选名德以为师保,择端士以任宫僚。犹冀中人之性,可以上下;蟠木之质,可以为容。愚心不悛,凶德弥著。自以久婴沉痼,心忧废黜;納邪说而违朕命,怀异端而疑诸弟。恩宠虽厚,猜惧愈深;引奸回以为腹心,聚台隶而同游宴。郑声淫乐,好之不离左右;兵凶战危,习之以为戏乐。既怀残忍,遂行杀害。然其所爱小人,往者已从显戮。谓能因兹改悔,翻乃更有悲伤;行哭承华,制服博望。立遗形于高殿,日有祭祀;营窀穸于禁苑,将议加崇。赠官以表愚情,勒碑以纪凶迹;既伤败于典礼,亦惊骇于视听。桀跖不足比其恶行,竹帛不能载其罪名。岂可守器纂统,承七庙之重;入监出抚,当四海之寄。承乾宜废为庶人。朕受命上帝,为人父母,凡在苍生,皆存抚育,况乎冢嗣,宁不钟心!一旦至此,深增惭叹。” 第三八三章 方便面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这便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废皇太子承乾为庶人诏》,百官无一不是纷纷劝说李二三思,尤其是魏征,险些一头撞死在太极殿里,但李二一脸的漠然,仿佛魏征下一秒死了也和他没有关系。 魏征大约是不敢死的,身旁的房玄龄等人拉着他,顺坡下驴的嘟囔了几句,也就罢了,接着张贵又捧出一张圣旨来, “陈国公侯君集,大逆不道,犯弑君之罪,朕念其劳苦功高,着赐自尽,襄阳郡公杜荷,赐自尽,汉王李元昌……赐自尽。” 这大概也是侯君集和杜荷最好的结局了,自尽并不是惩罚,而是恩典,意味着这个罪过到他们这儿,也就结束了,并不会连累九族。 张贵仍旧在絮絮叨叨的读着, “赵国公长孙无忌,护驾有功,着赐勋戟一对,晋开府仪同三司,赏万金,吴国公陈宇,骁勇善战,拼死护主,着赐勋戟一对,撤去右骁卫大将军一职,改任右卫大将军,赏万金。东宫值守纥干承基,告发谋逆有功,着封平棘县公,任祐川折冲都尉一职,赏万金。” 陈宇还在家中养伤,并没有前来上朝,反倒是殿中群臣议论纷纷,长孙无忌原本就是宰辅,加个开府仪同三司的顶级虚衔也没什么,可陈宇不过年方二十出头,就已经做到右卫大将军,在这之前,右卫大将军是侯君集,现在他被赐自尽,这职务也空了出来,想不到是由陈宇来顶替。 理论上十六卫都是一样的官职,但按照大唐不成文的规定来看,左右卫和左右武侯卫是管辖范围最多,离皇帝也最近的卫所,所以一般这四个卫所的大将军,都是程咬金秦琼这种皇帝最为信任的人。 而陈宇此刻还不知道自己小小的升迁了一下,这会儿他正在几个妻妾的陪伴下,挪着步子在家中的后院散步呢。 “饿了,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陈宇咋吧咋吧着嘴道。 “夫君这不是刚吃过饭,怎的又饿了?莫要贪食吃坏了身子。”李丽质笑吟吟的劝说道。 陈宇自从身体渐渐恢复后,胃口也好了起来,原本躺在床上亏空的身体急需大量的能量来补充,而李丽质等人又不敢给他多吃,生怕把肠胃给撑坏,这几日陈宇馋的看见肉就两眼冒绿光。 “好想吃肉,好想吃海鲜,好想吃……嗯?方便面?”陈宇冷不丁被自己的念头也给惊讶到了。 方便面?啧啧,别说,多少年没吃了,倒也馋的很。陈宇咂咂嘴,当即一抬手叫来小梅, “家中可还有面食?去拿一些过来。” 小梅点点头道, “回阿郎,汤饼自然是有的,大多是下人吃的,阿郎如何能吃得,奴婢这就去命厨房给阿郎做些精细的吃食来。” 陈宇摆摆手道, “无妨,本侯不是要吃,算了算了,我自己去厨房看。” 说罢,陈宇抬脚就走,唬的李丽质紧紧的跟着他,也不知道陈宇到底要干嘛。 陈宇来到厨房,这会儿是下午,厨 子大多休息着,见陈宇到来,一个个的慌的忙站起来,不知道自家老爷要找啥。 “夫君怎的想起要吃汤饼来了?”李丽质好奇的在一旁问道。 陈宇笑笑,不说话,在厨房翻翻找找,好不容易给他找到一些面条,陈家的日子比大多数贵胄家都好过,所以就连下人吃的也比别家精细些。 “去,给本侯架个两口锅,一锅水,半锅油。”陈宇摆手道。 一干下人当即忙活了起来,李漱等人一看陈宇又在捣鼓新东西了,一个个也连蹦带跳的窜了进来。 “夫君身子尚未大好,怎的来后厨了?这可不是夫君该来的地方。”苏忆晚忍不住说道。 “就是啊,正所谓君子远庖厨,夫君便是要吃些什么,只管吩咐下人就是了,何必亲自动手。”武媚也嘟着小嘴说道。 陈宇哈哈一笑,拍拍武媚的脑袋, “无妨,为夫做些你们没见过的食物来,都回去吧,好生等着,一会就得。” 接着,下人抬来两口铁锅,陈宇先让他们把水和油都给烧起来,厨子忙添着柴火,陈宇皱着眉站在一旁,咂咂嘴道, “这烧水也太慢了,何时才能烧开。” 李丽质掩口笑道, “夫君的性子倒是愈发急了,这烧柴历来便是如此。” 陈宇只得嘟嘟囔囔的回到后院,陪着一干妻妾说笑了几句,小梅匆匆忙忙过来说水已经烧开了,陈宇走进厨房,拿起一堆面条扔了进去。 “看着啊,给本侯把这面煮熟后捞起来,扔进凉水里,然后把水控干。”陈宇吩咐道。 下人一丝不苟的照做,面条里的水分被下人用笊篱死命的挤压,又稍稍晾晒了一会,幸亏北方天气干燥,不多时,陈宇瞧着差不多了,笑着说道, “行了行了,就这样吧,真要把水弄干,这面也没法吃了。” 陈宇接过下人手中的面条,这时厨子又把半锅油给烧了起来,陈宇把手里的面条团成一块,扔进油锅,随着呲啦啦的油锅炸响,不一会儿,面饼就被炸的金黄。 “这汤饼还能这般吃法?妾身倒是从未见过。”王惜云瞪大了美目道。 炸面饼是很快的,陈宇用笊篱把面饼捞起来,放在一旁滤油,抬头看了看四周, “晌午的鸡汤呢?给本侯取些过来。” 下人忙把鸡汤端来,陈宇命人加热鸡汤,待鸡汤烧开,这才把面饼扔进去。 小麦做的面饼香的很,被油锅一炸,又被鸡汤化开,顿时一股油滋滋的香味就飘了出来。 李漱笑嘻嘻的吸了吸鼻子, “嘿嘿,夫君当真厉害的紧,也从未有这般的吃法,倒真香的很。” 面饼在汤里化开,陈宇忙不迭取来筷子搅了搅,先喝口汤,再挑上一筷子面条,别提多香了。 “唔,好吃是好吃,不过就是麻烦,要不然这东西倒是可以做军粮用。”陈宇用小碗挑出一些来,递到李丽质面 前。 李丽质有些好奇的接过小碗,也尝了一口,美目顿时一亮, “夫君当真了得,这汤饼竟然如此香甜,妾身自小便不大喜欢吃汤饼,总觉得寡淡,想不到夫君做的竟这般美味。” 其余几个妻妾也忍不住了,一个个拿起小碗,挑了些方便面放进口中咀嚼,当下赞不绝口,只有武媚一个人,虽吃的津津有味,但仍没忘了陈宇刚才所说的, “夫君说的是,这汤饼倒甚是适合做军粮,不过这汤饼需得用热水化开,行军打仗如何有那功夫。”武媚笑嘻嘻的说道。 陈宇赞许的看了看小女帝,啧啧,女帝的思维果然和普通女子不同,当即笑呵呵的说道, “媚儿说的是,这汤饼给本侯做些,改日我上朝时带给圣人瞧瞧。” 而此时来陈家宣旨的太监也到了,陈宇又急急忙忙的跑出去,吩咐开中门接旨,当听到自己迁任右卫大将军的时候,也是一愣,他知道这是侯君集之前的职位,这李二,把这么不吉利的位子给自己,淦。 “恭喜夫君,迁任右卫大将军,满朝文武之中,怕是只有赵国公房相才能与夫君相提并论了。”李丽质也笑吟吟的说道。 陈宇哈哈一笑,又命人取来几张贞观钞,递给宣旨的小太监,乐的小太监不住的打千儿, “奴家谢吴国公赏赐!” 陈宇看了看圣旨,咂摸道, “也罢,在家休息也够久了,眼看着都开春了,也该上朝去了,明日一早,给本侯更衣上朝!” 李漱急急的在一旁说道, “夫君急得什么,先前受伤都忘了?莫不如在家好生休养一段日子也罢,连阿耶都说了,夫君不用这般急着公务呢。” 陈宇有自己的想法,李二颁布的《废皇太子李承乾为庶人诏》已经传来了,李丽质虽有些悲戚,但好在李二并没有对自己的大儿子赶尽杀绝,只是贬为庶人,那么意味着,李承乾将永远的退出历史舞台,李泰作为太子的最热门人选,一定会出来展露锋芒,自己不得不早作准备了。 陈宇顾不得自己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隔日便早早的跨上霸红尘,前往承天门而去,霸红尘自被侯君集的马槊刺伤,和陈宇一样躺了许久才恢复,见了陈宇也分外的亲热,甚至还用头去蹭陈宇,逗的他哈哈大笑。 李二这几日的心情有些沉重,刚废了太子,长孙皇后整日的以泪洗面,后宫人人惊恐,生怕皇帝迁怒于他们。 两仪殿中,长孙无忌率先出列道, “启奏陛下,废太子李承乾,祸乱超纲,已然被发配至岭南,陛下当早立国本,以安民心。” 房玄龄魏征等人纷纷出列拱手, “臣附议。” 李二不耐烦的摆摆手,这几日他正愁着这事儿呢,按理说李泰是最适合的人选,但是长孙无忌不同意,和李二缠了好几天说是要立李治,大唐的储君之位不是儿戏,李二不会随随便便的开口的。 第三八四章 李治李治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李二旋即摆手道, “辅机言之有理,朕自有主张,工部的水泥路修的如何了?”李二这是打算岔开话题了。 张亮赶紧出列道, “启奏陛下,我大唐全境如今有五道三十三府,俱已铺上了水泥路,端的是方便无比!” 李二满意的点点头,虽然离全大唐都用上水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是现在起码有将近三分之一的地方的主干道,都用上了水泥。 紧接着接替王珪担任礼部尚书的萧瑀出列,向李二报告,说是大唐的蒙学开设还算成功,如今第一批学童已经毕业,正在教授第二批。至于大唐的图书馆,更是人满为患,礼部向皇帝请求开设分馆。 李二摸了摸胡子,很是满意,微微颔首道, “好好好,着令工部,于洛阳和太原二地,再设两处图书馆。” 陈宇瞧着大臣们汇报的差不多了,这才施施然一抖袍袖,出列躬身道, “启奏陛下,臣有事要奏。” 李二一看,陈宇来了?忙笑呵呵的虚扶道, “子寰今日怎的上朝来了?卿伤势如何啊,可还要紧?” 陈宇忙笑道, “烦劳陛下挂念,臣惶恐之至,臣的伤势已然大好了。” 李二点点头, “好好,卿有何事奏来啊?” 陈宇说着,从袖子掏出一块做好的方便面面饼来,高高捧起, “臣为我大唐军士,新制一些军粮,不仅能充饥,更是美味可口。” 李二龙颜大悦,当即挥手叫张贵去拿,自己则笑呵呵的说道, “呵呵,好哇,子寰当真为朕之股肱,便是在家养伤也不忘为国分忧,好好好,且让朕来瞧瞧。” 说话间,张贵把两块面饼取了过来,李二接过,先是闻了闻,一股麦香扑鼻而来,登时让李二就有了些食欲,又看向陈宇道, “子寰呐,卿这军粮,分量如此轻盈,军士如何吃得饱啊?” 李二问的没错,大唐的军粮大多是大饼腌菜,大饼负责为人体提供糖分和碳水化合物,腌菜则为将士提供盐分,以保障战斗力,至于“醋布”这个东西,大唐偶尔用,基本也都是当做调料包,属于可有可无。 古代的大饼没有发面剂,死沉死沉的一大块,啃着都废力,所以也就比较扛饿,眼前的这个方便面,轻飘飘一小块,李二自然觉得就吃不饱了。 陈宇忙一躬身道, “此物虽不比现有的军粮扛饿,但胜在轻盈,又可即食,即使压碎了,也能够食用。” 李二若有所思的掰下一小块方便面来,又仔细闻了闻,紧接着塞进嘴里咀嚼了几下,眼神一亮, “唔,当真美味的紧,又香又脆,反复咀嚼之下,倒还有几分甜味,甚好,辅机玄龄,尔等随朕回甘露殿,仔细商议这军粮!” 李二发话了,房玄龄和长孙无忌等几个重臣,纷纷跟在李二身后来到甘露殿,陈宇又让小太监去烧水。 待热汤烧开了,陈宇把一块面饼泡进汤里,没几分钟,变成了一碗香喷喷的方便面。 李二食指大动,忙叫人拿来筷子,挑了几根放在嘴里,一 番品尝后,李二笑眯眯的又把筷子递给长孙无忌,几个老臣一一品尝过后,无一不是满面喜色。 陈宇这次带来的方便面是昨晚特制的,里面加了点盐,味道也就和普通的方便面不同,这样,即使是在野外,哪怕腌菜吃完了,这面饼里的盐分也足够让军士保持基本的体能。 但房玄龄吃了两口方便面,皱起眉头,朝着陈宇一拱手道, “吴国公制作的这汤饼,当真是精巧,只是我大军出征在外,难免也有断水的时候,若是只靠饮用的水壶,怕是难以为继吧?” 房玄龄这番话,陈宇是没料到的,的确,古代打仗不是说全都在水源丰富的地方,大饼这玩意儿没有水去煮可以将就着吃,方便面虽然也可以干吃,但是加上腌菜的话就有点难以下咽了,大饼好歹还能卷着腌菜吃,方便面恐怕还不行。 陈宇挠了挠头,这问题自己的确没想过,李二在一旁打圆场道, “无妨,这汤饼虽说不能在出征西域时用,但其余疆域都可分发,这汤饼可有个名字啊?” 陈宇一愣,忙躬身道, “臣原本是想着此物方便,本打算起名叫方便面来着,还请陛下斧正。” 李二一听,倒也点点头笑道, “呵呵,倒真是方便的紧,无妨,便就叫方便面罢了。”说实话,李二的贞观面实在说不出口,大唐的面食太多了。 但是陈宇旋即一拍脑袋,朝着房玄龄一拱手道, “房相一言,倒是让某茅塞顿开,不就是吃水么,打口井也就完事了。” 一旁的长孙无忌开口了, “子寰可是说笑了,殊不知打一口井需费得多少气力,且北方常年缺水,地下哪有井水可言。” 陈宇含笑点点头,他想起来了,南方的井大多是直接开口取水,小时候家里的井见多了,一个水桶扔进去就能捞上来清甜甘冽的井水,但是北方不行,地下水埋的比较深,所以北方的井大多是压水井,通过大气压力把地下七到十米处的水源给压上来。 “赵国公无需担忧,某这就回家画下图纸来,明日献给圣人。解决这用水问题。”陈宇说着朝李二等人一拱手。 李二一听,诶嘿,陈子寰连打井都会?当即笑呵呵的摆手说道, “好好好,子寰只管去,莫要累着,朕与辅机等人再行商议一番。” 陈宇从甘露殿退出来,知道李二大概是要和长孙无忌等人商量太子之位的事情,刚走没几步,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甘露殿前彳亍不前,陈宇忙迎了上去。 “见过晋王殿下。”原来是小李治,这会儿正一个人在甘露殿周围踱步,一脸的犹豫不决。 李治见是陈宇,笑的有几分真诚,拉着陈宇的袖子道, “姐夫来了?听闻姐夫被侯君集所伤,可是无恙了?” 陈宇忙回到, “劳殿下挂念,臣已然大好了,殿下这是要去找圣人?圣人正在甘露殿与赵国公等人议事。” 李治摇摇头,不说话,咬着嘴唇,陈宇看的奇怪,也不敢多问,李治又踱了几步,这才回过头,有些讪讪的看向陈宇道, “姐夫,我与汉王素 来交好,你说,阿耶会不会迁怒于我?” 陈宇顿时如醍醐灌顶一般,深深的看了李治一眼,没错了,历史上的李治便是靠这招,一举拿下李泰的。 当即陈宇神秘莫测的一笑,也不管什么礼数了,拉了拉李治的袖子道, “晋王殿下,还请借一步说话。” 李治跟着陈宇回到承庆殿里,武顺一早迎了上来, “殿下回来了?诶,这是?奴家见过吴国公。” 陈宇笑呵呵一摆手, “武小娘在宫中可还适应?” 武顺羞红了脸,看了看李治道, “奴家一介女流,如何敢置喙,晋王待人谦和,奴家没有半点怨言。” 李治也笑嘻嘻的看着武顺,陈宇看了看俩人的神态,不怀好意的又看看李治,心里知道八成李治是没忍住,和那武顺有了点啥。 陈宇不好去问这种事,只得让李治摒退了武顺,见着四下无人,这才悄悄一拱手道, “敢问晋王殿下,可是魏王来找过你了?” 李治年纪到底还小,登时大惊失色,连连摇头道, “非也非也,四哥怎么会来找我,平日里四哥一般都是去找阿耶的。” 陈宇不慌不忙的说道, “晋王无需惊慌,臣只是随口一问,汉王与殿下素来交好,但此事又非殿下所为,若非受人胁迫,殿下何以如此踌躇?” 李治虽然年纪小,但也知道话不能乱说,当即又说道, “稚奴自幼便和汉王玩闹,把他当成亲兄长一般的敬畏,如今他被赐自尽,我心中自然有些慌张。” 陈宇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殿下说的是,恐怕魏王殿下,也是这般说的吧?” 李治被陈宇说中心事,不说话了,他毕竟还小,在通读历史的陈宇面前犹如一个玻璃瓶一般透明。 “阿耶必定是会立四哥当太子的,我不敢和四哥争先,只盼日后他能善待我家人罢了。”李治小心翼翼的说道。 陈宇看出他心思来,真以为李治是无能之辈?能打下大唐最大版图的皇帝,怎么可能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哪怕是武则天,在李治活着的时候,也没能作出妖来。 陈宇当即转了转眼珠子,笑呵呵又躬身道, “陛下经此一事,必然更注重皇家之间的和睦,殿下只需从此处着手,必然能得圣人欢心。” 李治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紧接着,突然充满希冀的看着陈宇道, “稚奴素来仰慕姐夫才学,敢问姐夫,我有希望吗?” 陈宇呵呵一笑,这时候的他,也不得不表露一些忠心了,当即朝着李治一躬身道, “臣尚未及冠时便奉诏入朝,殿下可知为何臣与太子、魏王来往甚少?” 李治点点头,吸了吸鼻子道, “果如姐夫所言,姐夫身为当朝国公,少不得要结交太子和四哥,稚奴懂了,嘿嘿,谢谢姐夫。” 陈宇哈哈一笑,李治身为皇子,自然不是普通的小孩子,而且年岁愈发大了起来,李二已经下旨,让李治入朝参政,眼看着,这眼前的小少年,就要踏上权力的争夺了。 第三八五章 压水井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从太极宫中出来,兀自还在想着刚才和李治的对话,不知不觉便来到了将作监,抬起头看了看,干脆踏进了将作监的大门。 张巍和阎立本这会儿正在前厅闲聊,见陈宇来了,忙堆起笑脸,冲他一躬身, “见过吴国公,听闻国公前日遭贼人刺伤,想来可是大好了?” 陈宇含笑点点头,一拱手道, “劳张大匠挂念,本侯无碍,阎少监也在啊?呵呵,本侯此番是来找张大匠,看看能否替本侯做些新物件的。” 张巍喜不自禁了起来,陈宇每次有新玩意儿,将作监都是第一个知道,没少得了李二的赏赐。 “吴国公只管吩咐,将作监没得耽误了国公的事儿。”张巍拍着胸脯笑道。 陈宇点点头,叫小吏拿来纸笔,紧接着在纸上画了一副压水井的简易原理图出来,张巍探过脑袋看了看,嘬着牙花子道, “吴国公画的是何物啊?” 陈宇笑呵呵把图纸往张巍手里一塞道, “此为水井,只不过在南方用不上,大多用于北方旱地,深入地下二十尺左右吧。” 张巍勉强点了点头,为难的看着陈宇道, “是是是,只是这水井,似乎是工部管辖,吴国公难不成要我将作监打制?” 陈宇一拍脑袋,想起来了,这玩意儿归工部管,哪怕将来打仗,也是行军大总管负责的,和将作监没什么关系啊。 “倒是本侯疏忽了,呵呵,本侯这就前去工部一趟。”陈宇忙不迭的摆摆手,就从将作监出来,只留下张巍和阎立本二人面面相觑。 陈宇溜溜达达来到工部里,张亮这会儿刚准备下班,见了陈宇,也堆起笑脸来, “吴国公怎么今日得空来工部了?可是陛下吩咐的?” 陈宇忙拱拱手, “郧国公见笑了,某是来找工部,替某打一口水井的。” 张亮皱起眉头来, “嘶,吴国公岂不知,关中地区大多用河水浇灌,要水井做什么,这好像都是江南一带用的吧?” 陈宇点点头道, “不错,但某这水井,却是可以行军打仗之时随身携带,郧国公还请过目。” 张亮半信半疑的接过图纸,看了半晌,上面的原理他依稀看得懂,但是又指着其中一个活塞道, “敢问吴国公,这个部位,又是何物?” 陈宇凑上去一看,哦,是个橡皮活塞,大唐有橡胶了,所以他知道这玩意儿是可以实现的。 “唔,此物名为活塞,多是用作密封之用,某让将作监去做,也就是了。”陈宇笑道。 张亮拿着图纸反复看了好几遍,又疑惑的问道, “不知吴国公这口水井,需打多大的井眼?又需得多深?” 陈宇摆摆手道, “不需得多大口,这是压水井,并非南方的水井,另外,这水井需钻入地下二十尺。” 张亮皱皱眉,二十尺的水井他没见过,南方普遍的水井也就六七尺,最多不超过十尺。但他还是点点头道, “既是吴国公相求,某自当应得,不知这水井打在何处啊?” 陈宇眼睛翻着天想了想道, “便打在某家中吧,另外将打制之法尽数记录下来,某要上呈给圣人。” 张亮一听,是给李二的啊,立马就正色起来, “原来是进献给陛下的,是了,某明日便派人去往吴国公家中。” 而陈宇出了工部,又回到将作监,找来张巍道, “张大匠且瞧瞧,这橡胶制成的活塞,可能给本侯打几个出来?” 张巍一脸淡定的点点头, “自然,吴国公只管放心,明日便差人送去。” 隔日上午,张亮就派了工部的两个主簿过来,领着几个匠人,给陈宇家好一阵敲打,李丽质看的疑惑,来到陈宇身边问道, “夫君又做什么新鲜物件了?还要钻土?” 陈宇笑呵呵揽过她来, “在家开一口井眼罢了,以后咱们家吃水也方便些。” 李丽质掩口笑道, “夫君真是好心思,家中的甜水自然有人送,又何须自己打井。”李丽质是公主出身,自然觉得别人给她送水是天经地义的。 苏忆晚这时也走了出来,笑吟吟道, “夫君怎的想起打井来了,尚在江南之时,妾身倒也见得不少水井,自打随夫君回了京中,便就再也没见过了。” 陈宇笑着回道, “忆晚说的不错,江南水乡自然是打井方便些,关中以及北方一带大多干旱些,为夫便做了这压水井来。” 打一口水井不需要多久,农村里找两个工匠,一天也就打完了,更何况陈宇吩咐的事儿,工部不敢耽搁,几个工匠轮流发力,只半天,就把一口压水井给打制完成了。 “来,让本侯瞧瞧。”陈宇兴高采烈的上前两步,用力一压杠杆,只见一股水流就涌了上来。 “诶?当真能取水?”苏忆晚美目亮晶晶的。 陈宇满意的点点头,他知道压水井带出来的地下水,有可能有泥沙,所以事先让人做了个过滤包,在里面填充上木炭等物,用于过滤水质。 陈宇从袖子里掏出两张贞观钞来,笑呵呵的递给两个主簿,都知道陈侯爷出手大方,两个主簿喜滋滋的一躬身,连声道谢。 过了一日,陈宇上朝的时候,等一干老臣讲完了正事儿,这才一抖袍子,笑嘻嘻走上前躬身道, “启奏陛下,臣在家中打制了一口井,还请陛下移步臣家中查验。” 李二在宝座上一乐,这阵子被李承乾的事情一闹,李二整个人恹恹的,前几日的方便面让他开心了一阵,今天陈宇居然说在家打了口井? “哦?子寰当真能在关中取水?唔,辅机啊,卿与玄龄便随朕走一遭子寰家中。”李二笑呵呵的说道。 散了朝,李二轻装简行,骑着御马,带着几十个军士就来到陈家,李漱大约还不怎么待见李二,扭着身子不乐意的一福, “见过阿耶。” 李二笑眯眯的看着两个女儿,点头道, “甚好,朕来瞧瞧子寰新制的水井。” 陈宇忙把李二带到后厨,水井就打在这里,李二一见之下,就有些疑惑, “子寰呐,卿这水井当真古怪,井眼呢?为何朕没有瞧见?” 陈宇忙走上前,一压杠杆,只见一股清澈的地下水涌了上来,李二还没发话,长孙无忌率先走了上去,用手捧过井水,仔细瞧了瞧,这才说道, “陛下,当真有水!” 李二翻个白眼,心想还用你说,当下自己也学着陈宇压了几下,一股股井水涌上来,李二洗了洗手,笑着问道, “子寰这井眼打了多久?” 陈宇躬身道, “回陛下,若是二人合力,也就一日,若是行军打仗,怕是一个时辰就得。” 李二频频点头,打仗最不缺的就是人了,于是大手一伸道, “子寰可有图纸啊,让朕来瞧瞧。” 陈宇忙让李丽质回书房把图纸拿来,李二和房玄龄长孙无忌三人看了半天,他们不是将作监和工部的人,虽然看的不是很明白,但是起码看懂了这个压水井的制作肯定不难、 “启奏陛下,此井与吴国公先前所献上的方便面,可谓是相得益彰,我大唐军士,怕是东征西讨,也不怕断水缺粮了!”房玄龄喜上眉梢的朝李二躬身道。 李二摸了摸下巴的胡子,连连颔首, “玄龄说的不错,即便是出征西域,有了此法,又何惧找不到河流?” 长孙无忌趁机朝李二躬身道, “吴国公为我大唐再立功勋,老臣请陛下封赏!” 房玄龄也跟着躬身道, “老臣附议,请陛下封赏吴国公。” 李丽质和李漱二人笑嘻嘻的站在一旁,知道自家老公有本事,估计又能得李二的赏赐了,唯独李二摸着下巴不吱声,陈宇年纪轻轻已经位列国公,就连散官都封到了镇军大将军,官拜右卫大将军,再要封赏,那岂不是就得封王了? 见李二不做声,陈宇心里明镜似的,知道李二这会儿也为难,忙躬身道, “此物乃是臣养伤之时,无心制作的,并非向陛下邀功,臣平日里好吃些果子,还请陛下赏臣一些土地吧。” 李二松了口气,笑呵呵一摆手道, “哈哈,子寰到底年轻,还是贪食了些,无妨,朕便再赐你五百亩永业田,命工部来与你丈量土地!” 大唐初期属于人少地多的状态,不像武周朝一直到开元盛世,所以这会儿的李二大方的很,大唐全境不知道多少土地没人去种,巴不得赏赐出去。 皇帝既然来了,陈宇也不得不做做样子,赶紧让下人去准备饭食,李二顺水推舟的就在陈宇家用饭,吃饱喝足后,李二抹抹嘴巴,抬脚就走,李漱嘟嘟囔囔的就在身后说李二吃的太多,把陈家都快吃穷了云云。 回到宫里的李二当即就让张亮给他也打了两口压水井,用于浇灌太极宫的苗圃,又叫来程咬金一干老臣,炫耀了一番,只是河间郡王李孝恭没来,这小老头儿染了急病,正卧床休养呢。 第三八六章 凌烟阁的构想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贞观十四年春,河间郡王李孝恭忽得急病,救治不及,在草长莺飞的春天,撒手人寰了。 这位大唐历史上,功勋仅次于李二陛下的王爷,享年只有五十岁,虽然这小老头儿平日抠抠搜搜的,但天下人都知道,河间郡王好游宴,以歌舞美人自娱。 李世民亲自举哀,哭之甚恸,赠司空、扬州都督,陪葬献陵,谥曰元,配享高祖庙庭。 李孝恭的长子李崇义袭爵河间嗣王,封蒲州刺史,次子李崇晦这时还小,李二也没有封他的官爵。 “朕与孝恭手足情深,如今他离朕而去,教朕好不悲痛!”李二办完了李孝恭的丧事,兀自在两仪殿上感慨道。 陈宇这时一整衣冠,施施然出列道, “启奏陛下,臣有一言。” 李二无力的抬手道, “子寰有何事奏来啊?” 陈宇不慌不忙的说道, “臣以为,陛下昔年领股肱之臣,开疆拓土,为我大唐万年基业立不世功勋,当在宫中起一大殿,为我大唐功臣绘制图形,供人景仰!”陈宇这是在打凌烟阁的主意了,反正李二早修晚修都是修,还不如自己来提。 李二眼睛一亮,陈宇简直说到了他心坎里去了,当即来了精神, “唔,子寰言之有理,卿且说说,这宫殿如何修建呐?” 陈宇又躬身道, “陛下可在太极宫中择一处,起一阁楼,上图绘制功臣的图形,以及平生事迹,这名字嘛,臣已然替陛下想好了,不若便叫做,凌烟阁,陛下以为如何?” “凌烟阁?”李二喃喃的口中默念着这个名字,忽然猛的一拍大腿道, “妙极,子寰确为朕之股肱,这凌烟阁当真妙极,来啊,传旨,着工部择日绘制凌烟阁图纸,朕要亲自监工!” 张亮恨恨的看了一眼陈宇,这小子,有事没事就让李二修宫殿,这大明宫地基还没打稳呢。 陈宇则笑嘻嘻的一拱手道, “臣昔年初入朝堂之时,曾写下‘请君暂上麒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将来怕不是也要改成,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 李二摸摸胡子,笑了,陈宇说的多好,大唐万世江山,就该有个功臣列表,给后世瞻仰,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 这下,一干武将一个个摸着胡子得意起来了,啧啧,凌烟阁,这要是把自己的名字和图像画了进去,那岂不是世世代代受人瞻仰,比那庙里的菩萨还风光? 程咬金腆着肚子朝身旁的尉迟恭吹嘘道, “不是老夫吹,这凌烟阁图形上,必然有老夫一席之位!” 尉迟恭不屑的黑着脸笑道, “程知节你好生不要脸,便是老夫也不敢说必然上得这凌烟阁,论骁勇你能打赢秦二哥?论智谋你能比得上房相和杜相?便是已故的河间郡王,也远在你之上!” 程咬金涨红了脸,拉着尉迟恭的衣领骂道, “你这黑厮,老夫怎的上不得这凌烟阁,不服气便到殿外比 一比,也让陛下做个见证!” 李二鄙夷的摆摆手道, “好了好了,知节莫要胡闹,朕自然心中有数,再说这凌烟阁尚未开建,卿何须急得。” 两仪殿里吵吵嚷嚷的,待散了朝,陈宇刚回到家,李丽质就迎了上来,紧蹙着秀眉道, “夫君可回来了,魏王府派人送来请帖,说是请夫君前去赴宴。” 陈宇眼皮一跳,李泰这小胖子?这会儿叫自己去赴宴,怕是为了准备给皇帝施加压力,好让李二把太子之位传给他吧?“ 陈宇接过请帖,上面写着三日后,请陈宇前去魏王府,帖子写的很客气,但陈宇并不是很想去,不管怎么说,他都不想更改唐高宗是李治这个事实。 小胖子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手下更是招揽了一大批读书人,世家之中,荥阳郑氏和博陵崔氏,也是出了名的支持他,陈宇背着手在家中兜兜转转,不住的叹息,李丽质瞧的心疼,替陈宇披上一件薄衫,软语道, “夫君可是为了四哥的事情发愁?若是夫君为难,便由妾身去说,只说夫君身子不适,闭门谢客,也就是了。” 陈宇揽过李丽质来,摸了摸她光滑的黑发笑道, “丽质说笑了,这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魏王怕是觉得,太子之位唾手可得,如今已经等不及了,也罢,三日后去瞧瞧再说。” 可刚过了一天,陈宇刚散朝,正准备出两仪殿呢,李二又叫住了他, “子寰啊,随朕过来。” 陈宇莫名其妙的跟在李二身后,出了两仪殿,李二在半路上,皱着眉头看向陈宇道, “子寰啊,这新罗的真德公主,马上要启程回国了,卿可知晓啊?” 陈宇打了个冷颤,金胜曼在他伤口感染的时候叫人送过两回药品来,说是高丽上好的人参,李丽质等人当时心急如焚,也没看出什么,自己伤好了以后,一直忘了这茬,眼下李二提起来了,难不成又要削老子的爵位? 陈宇只得打起精神,战战兢兢的一拱手, “是,先前是臣孟浪,臣已然与真德公主多日未见了。” 李二不动声色的点点头道, “无妨,朕已命苏烈护送真德公主回新罗,子寰既与她交好,不妨再去见上一面,替朕告诉她,我大唐自当为新罗之主。” 李二其实是不太想管这种私事的,一来没法拿到台面上说,总不能告诉天下,自己的女婿和新罗公主私通?二来既然陈宇和金胜曼好上,也不算是什么坏事,起码新罗以后更容易掌控了。 陈宇松了口气,从太极宫出来,便来到四方馆,馆外的军士见是陈宇,忙躬身行礼, “见过大将军。”陈宇如今是右卫大将军,京师皇城的警戒基本都是他负责的。 陈宇做贼心虚的点点头就往里面钻,一干林邑真腊的使臣见了他,也忙不迭的行礼,待来到后院,这里是金胜曼独自居住的地方,几个新罗使者见了陈宇,喜上眉梢,忙不迭的用新罗话喊着屋里的金胜曼, “公主,吴国公来 了,吴国公来了!” 金胜曼正在屋中闲坐,一听陈宇来了,喜不自禁的亲自开门出来,见真是陈宇,忙娇羞无限的又回到房中,陈宇只得佯装正色走到门口,一拱手道, “臣见过真德公主。” 金胜曼喜滋滋的一招手, “吴国公免礼,臣得圣人恩典,马上就要回国向我王复命,还请国公进屋一叙。” 陈宇尴尬的笑笑,摸摸鼻子,立马有侍女笑嘻嘻的走上前来,朝他做一个请进的手势,紧接着,大门就被紧紧关上,这些侍女都知道陈宇和金胜曼那点子事情。 门一关上,下一秒,一个温香软玉的身子扑进陈宇怀里,金胜曼紧紧的抱着陈宇不撒手,语气颇为委屈的问道, “夫君可是忘了妾身了?” 陈宇呵呵一笑,摸摸金胜曼柔软的头发笑道, “曼儿说笑了,为夫前番受伤,便是养伤都养了好一阵呢。” 金胜曼一听,也想起来了,又急急问道, “夫君如今可好些了?妾身瞧着夫君的脸色还不大好。” 陈宇笑着摆摆手, “无妨,伤口已经大好了,听闻曼儿过几日便回国去,往后再见面,可就难了。” 金胜曼脸色一灰,点点头,但旋即又双眼亮晶晶的环上陈宇的颈子,在他耳边咯咯笑道, “那夫君还不来陪陪妾身?”说罢,便要上前替陈宇宽衣解带。 陈宇这几日正憋的不行,家中李丽质等妻妾生怕陈宇伤口迸裂,不敢让他过度劳累,眼下千娇百媚的金胜曼环上来,陈宇哪还忍得住,一把抱起金胜曼来扔到床榻上,也不管四方馆中有没有人听见,直折腾了一天太阳西斜,腹中饥肠辘辘,这才一脸忧郁的靠在床头歇息,只差一根烟了。 金胜曼娇羞无限的伏在陈宇肩头道, “妾身只盼回得新罗后,替夫君绵延子嗣,也算不负你我夫妻一场。” 陈宇抚这她光滑的后背笑问道, “曼儿这几日月事可还正常?” 金胜曼懵懵懂懂的摇头道, “妾身不知,似乎比从前晚了些,直至今日还未来。” 陈宇一喜,之前和金胜曼胡天胡地好几天,怕不是已经怀上了?忙揽过她细腰,笑道, “曼儿可千万要小心了,恐怕是已经怀上了,最好叫人来瞧瞧。” 金胜曼一脸欣喜的问道, “夫君说的可是真的?莫要骗妾身才好。” 陈宇笑呵呵道, “如何会骗你,只是叫太医多有不便,还是曼儿回去之后,再让新罗的郎中瞧一瞧才是。” 金胜曼激动的连连点头,激动的说道, “若真如夫君所言,妾身定为夫君产下一子,此子日后,也当为我新罗新王!” 陈宇哈哈一笑,和金胜曼又说笑了几句,还把李二的话带给了金胜曼,没几日金胜曼就要启程返回新罗了,所以陈宇趁着李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时候,和金胜曼又厮混了好几次,这才罢休。 第三八七章 储君之位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在四方馆厮混了两日,陈宇不得不来到魏王府,今天恰逢休沐,正是李泰宴请宾客的日子。 崔杰儒和崔杰仁一早便到了李泰家中,兄弟俩如今一个是魏王府长史,一个是魏王府司马,可谓是李泰的铁杆小弟了。 陈宇来到魏王府的时候,崔杰儒便在前厅坐着了,见了陈宇分外亲热的上前一拱手, “见过吴国公,吴国公身子可大好了?” 陈宇也不得不装装样子, “劳崔长史挂念,某无恙,今日魏王殿下设宴,敢问是为何事啊?” 崔杰儒呵呵一笑, “吴国公岂不知魏王殿下素来仰慕国公才学,今日更是宴请了京中饱学之士,谈天论地无所不言,我等生逢明主,自当心怀感激才是。” 陈宇翻个白眼,心想这是你的明主,可不是老子的,当即和崔杰儒胡扯了几句,却看见房遗爱急匆匆的走进前厅,见了陈宇也是极为高兴的一拱手, “子寰这是一早便到了?呵呵,某来迟了。” 崔杰儒见了房遗爱也是一拱手, “房二郎一会儿可得罚酒啊哈哈。” 陈宇皱皱眉,这房二,和李泰走的太近了,未必是件好事,但是嘴上可不敢说,但见宾客渐渐的多了起来,众人纷纷依次落座,陈宇位高权重,自然是坐在了离李泰很近的座位上。 少顷,小胖子,哦不,大胖子李泰一步三摇的从后面晃了出来,胖胖的大脸笑的喜气洋洋的,冲众人一摆手, “诸公都来了?孤王在后院编写书籍,一时忘了时辰,哈哈。” 崔杰儒赶紧站起身拍马屁道, “殿下殚精竭虑,为圣人编纂括地志,可谓不辞辛劳,我等拜服。” 一干大臣也纷纷起身,朝李泰行礼,李泰坦然受之,环视四周,笑着看向陈宇道, “子寰如今可是我大唐的重臣,便是比之赵国公也不遑多让,让孤王这魏王府,可是蓬荜生辉啊。” 李泰一番吹捧,陈宇不能不给脸兜着,忙堆笑道, “殿下抬爱,臣何德何能,不过是替圣人做些分内的事罢了。” 李泰笑呵呵一摆手,示意众人落座,紧接着,魏王府的太监和侍女纷纷端上酒肉,陈宇小心的吃了几口,不敢多饮,生怕说错了话。 一番觥筹交错之后,李泰这才抹抹嘴巴,笑吟吟开口道, “诸公可知,太子自被废后,我大唐尚无储君,国本不稳,诸公可有建议啊?” 崔杰仁这时起身躬身道, “魏王殿下说的是,如今废太子已然发配至岭南,朝堂之上无人监国,魏王贤德俱备,我等誓死追随殿下,当向圣人进谏,立魏王为太子!” 崔杰儒也赶紧站起身道, “是极,于理于法,都应是魏王殿下继任太子。” 就连房遗爱也醉醺醺的起身说道, “殿下且宽心,家父也一力保举魏王殿下为太子,已然是向圣人进言了。” 陈宇这才知道,原 来房遗爱出现在魏王府不是偶然的,房玄龄老实本分,按照立嫡立长的原则,既然李承乾被废,那么李泰作为第二顺位继承人,自然该是他来做太子,所以房玄龄和长孙无忌持不同意见,认为该让小胖子来坐太子这个位置。 李泰的胖脸笑的更欢了, “好好好,房相不愧为我大唐宰辅,深明大义,孤王素来对房相也是尊敬有加,房二郎身为房相爱子,他日若孤王继位,自然当循令尊之道,为我大唐宰辅!” 李泰开始画饼了,他现在承诺房遗爱,如果他真当了皇帝,那么房遗爱必然会成为大唐的宰相,这下,房遗爱喜不自禁的举起酒杯道, “殿下抬爱,臣自当极力拥簇殿下,为我朝太子。” 房遗爱说罢,得意的喝下一杯酒,李泰则看了看一言不发的陈宇笑道, “子寰乃是我大唐诗仙,素来豪饮,今日怎的也不饮酒,可是嫌孤王这儿的酒不好啊?” 陈宇忙站起身,恭敬的说道, “殿下错怪臣了,臣前番受伤,太医署吩咐尽量少饮酒,如今已是饮的不多了。” 李泰只得点点头, “是了,子寰为阿耶负伤,端的是忠心无比,那子寰以为,孤王可能坐这太子之位啊?” 陈宇一咬牙,这会儿说什么也不能留下把柄来, “臣愚钝,只知报效朝廷,无论是谁做了太子,都是我大唐储君,臣自当尽心办事,不负圣恩。” 李泰见陈宇不肯表态,有些不高兴了,但陈宇如今是李二亲封的右卫大将军,他也不好不给面子,只得打个哈哈, “子寰可也忒小心了些,哈哈,今日府上可没有外人。” 陈宇小心的赔笑道, “是,殿下说的是,同朝为官,何来外人之说,我等只需效忠圣人,自然都是一家人。” 李泰一听,陈宇含含糊糊的就是不说效忠自己,有点不高兴了,当即垮下脸来,悻悻的转头不理陈宇。 陈宇乐的这胖子不理自己,吃了几口肉,就放下筷子,直到走出魏王府,这才大大的松了口气,刚跨上霸红尘准备回家,房遗爱却从后面追了上来,大喇喇的说道, “子寰今日是怎么了,怎的让魏王都险些下不来台?” 陈宇看着这拎不清的房二,叹口气道, “房二郎言重了,令尊乃是当朝宰辅,自然有说话的分量,我陈子寰不过仗着圣人恩典才入朝为官,如何敢置喙议储之事。” 房遗爱是个愣头青,当即点点头道, “子寰才言重了,如今子寰身为十六卫大将军,又是圣人亲封的国公,便是某与长孙兄等人也是遥不可及,想必用不多时,便能位列三公,子寰若是说没资格,那我大唐还有几人敢进谏?” 陈宇见和他说不明白,摆摆手干脆不理他,幸亏房遗爱喝多了,也不和陈宇计较,在一个十字路口,二人各自回了家。 但即便是陈宇不愿意支持李泰,并不妨碍李二对这个胖子的喜欢,自从李承乾被废后,李 二更是赏赐了不少东西给李泰。 其中李二还赏赐了洛阳的一处“并坊地”给李泰,用于修建大宅,更有不少礼物超越了李承乾之前太子的封赏,已然是逾制了,褚遂良和魏征已经上书过几次,但李二置若罔闻,根本听不进去。 隔日上朝的时候,一向寡言少语的中书令岑文本,却突然出列朝着李二一躬身, “启奏陛下,废太子承乾已然发配至岭南,陛下当早立国本,老臣保举魏王殿下,为我大唐太子一位,请陛下圣裁。” 岑文本此话一出,小辈之中,柴令武、房遗爱等人也纷纷出列, “臣附议,请陛下早立国本。” 李二闻言大乐,他本就喜欢李泰这个儿子,如今李承乾也不在了,李泰作为嫡子,于情于理都该是他继位。 但长孙无忌立马出列道, “启奏陛下,老臣以为不妥,魏王殿下虽有贤才,然忠厚不足,老臣保举晋王殿下,为我大唐太子!” 彼时李治在朝堂上几乎没有出现过,一干大臣险些都要忘了李二还有这么个儿子,但是长孙无忌身为贞观朝第一权臣,他竟然要保举李治?这让大臣们有些看不透。 魏征大约是和李二赌气,他一直不怎么待见李泰这个死胖子,虽然李治年纪还小,但是李二的继承者也就在这俩人之中了,所以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去帮着李泰的,这会儿也出列道, “启奏陛下,老臣忝为废太子之师,教导有失,原也无颜再向陛下进谏此事,然魏王素来骄纵,怕是不堪继任大统,老臣愿保举晋王殿下,为我大唐太子。” 李二有些不满的看了看长孙无忌和魏征,这俩人他都有些忌惮,虽然他很想现在就站起身宣旨,让李泰继承太子之位,但是长孙无忌在他心里的重要性这时就体现出来了,李二再怎么样,也不会当朝去和自己的大舅子唱对台戏。 殿中的大臣立马分成了几拨,崔氏和郑氏是力挺李泰的,这会儿也跟着岑文本出列附议,长孙无忌自然也有自己的势力,一些大臣也纷纷出列。 剩下的便是李靖程咬金这些武将,他们不太关心谁做皇帝,平日里李泰注重和文人交往,忽略了这些武将集团,李靖更是闭口不言,知道祸从口出,他除了出征打仗外,在朝中几乎是不怎么说话的。 陈宇这时坐不住了,眼下长孙无忌把这事儿拿到明面上来说,那自己如果还不表态,将来李治坐上了皇位,难免觉得自己不够忠心,当即一抖袍袖,施施然站到百官前面,躬身道, “臣保举晋王殿下为太子储君之位,臣以为,晋王韬光养晦,未必就不如魏王殿下了!” 百官之中,就连长孙无忌也有些愕然,他一直以为陈宇要么是李泰的拥趸,要么就是隔岸观火型的,没想到今天竟然亲自下场,而且还是站在他这一边的。 李二有些懵,没想到百官的反应这么激烈,这会儿实在不适合做决定,只得勉强摆摆手道, “朕自有决断,事关国本,还是从长计议的好,退朝吧。” 第三八八章 李治的反击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百官也知道,储君之位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定下来的,也不敢过分的去逼李二,于是大家伙本着不撕破脸的原则,纷纷退下,李二朝长孙无忌房玄龄等人招招手, “尔等随朕来。” 这回,连带陈宇、岑文本等人,也被李二叫去了甘露殿里,长孙皇后正在逗弄晋阳公主李明达,这兕子已然长大了些,陈宇来甘露殿少不得要见几次,四岁的李明达可爱的紧,就连李治也时常带着这个妹妹玩耍。 见李二一本正经的样子,长孙皇后大概知道自己老公有要紧事要谈,起身便去了寝殿,李二坐下喘了口气,看着殿中一干重臣,缓缓开口道, “众卿今日殿上所议之事,实在有关国本,不可操之过急。” 几个官员面面相觑,知道这时候是体现自己价值的时候了,当即一个个有理有据的讲了起来,甚至岑文本和魏征还吵的不可开交。 反观陈宇,一个人悠然自得的站在队伍最后面,剥着手指甲,看看天花板,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李二一见陈宇这个样子,有些奇怪,朝他招招手道, “子寰上前来说话,今日上朝之时,子寰也向朕建议,立晋王为储君,为何到了这甘露殿,反倒一言不发了?” 陈宇这时才笑呵呵的一躬身道, “臣少不更事,如何敢在诸公面前献丑,待诸位重臣说完了,臣再说也不迟。” 这番话让殿中不少大臣都摸了摸下巴的胡子,满意的笑了,瞧瞧人家,年纪轻轻就立下军功,身居高位,但不骄不躁,孺子可教也。 李二也很满意陈宇的态度,笑呵呵的摆手道, “诶,子寰乃是我大唐的吴国公,如何像那微末小吏,卿但说无妨。” 陈宇这才一抖袍袖,朝李二一躬身,紧接着说道, “臣以为,储君一事,不可光看表面之才,前有废太子一事,为前车之鉴,皇家失和,才是陛下该考虑的事情!” 陈宇此话一出,李二也摸起了下巴,微微的点头,的确,李承乾谋反,连带天下人也会说,李二连自己家的事情都没处理好,这让百姓们怎么看大唐? 陈宇趁机说道, “晋王殿下虽不比魏王聪慧,然胜在秉性纯良,他日若继承陛下之大统,必不至兄弟失和。” 长孙无忌也赶紧出列拱手道, “老臣也是这个意思,还望陛下三思。” 陈宇鄙夷的看了一眼老狐狸,这货其实想的应该是李治比李泰可好控制多了,但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李治并不像传说中的那么无能,相反,在李治朝,由于长孙无忌的手伸的太长,导致李治直接爆发,把他一家子都给流放了。 李二沉思了片刻,这才摆手道, “子寰言之有理,无妨,待朕来亲自垂询过二子再说。” 众臣见皇帝发了话,只能退出甘露殿,李二当即就把李泰给叫了来,小胖子腰腹洪大,走路都困难,进宫得坐轿子,待进得甘露殿,笑嘻嘻朝李二勉强一躬身, “儿见过阿耶。” 李二笑 的很开心,抬手招过这个儿子,问道, “青雀近日可有进益了?” 李泰忙一拱手, “阿耶吩咐儿编纂的括地志,已然快要大成了,儿先把手稿带了来,供阿耶翻阅。”说罢,李泰从袖子里掏出一小本书来。 李二很是高兴,拿过书籍粗粗翻了翻,小胖子在文学方面的确是很厉害的,括地志作为唐朝乃至后世都著名的地理学专著,在文学意义上是非常重要的。 “好好好,青雀果不负朕之厚望,甚好,青雀啊,朕来问你,若是你做了太子,将来该如何面对稚奴啊?”李二把手中书籍放在一旁,假装不经意的问道。 李泰闻言,激动的浑身肥肉都抖了起来,啧啧,这是要立太子了吗?当下赶紧低下头,冲李二一躬身道, “阿耶明鉴,儿不敢学废太子之作为,若儿真有幸成为大唐太子,当杀子立弟,待儿百年后,再传位于稚奴!” 李二一听,乖乖,李泰是真孝顺啊,竟然不惜杀掉自己的儿子,来保全李治,那意味着皇家不会失和,当即李二高兴的连连点头, “好好好,青雀甚懂事,朕心甚慰,来啊,把朕用过的如意,赏给魏王。” 李泰也喜的抓耳挠腮,自己这番话得了李二的赏识,这太子之位,怕是坐定了。 小胖子得了赏赐,一步三摇的走出甘露殿,李二又把李治给叫了过来,小李治这会儿神情恍惚,到李二面前险些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儿见过阿耶,儿失仪了,望阿耶见谅。”李治赶紧说道。 李二还是很疼这个儿子,忙关心的问道, “稚奴可是伤了腿脚?怎的走路有些不便?” 李治忙摆手躬身道, “劳阿耶挂念,儿是有些没睡好罢了。” 李二心疼的看了一眼小儿子,的确,李治的黑眼圈很重,一副没睡醒的样子,顿时就来气了, “承庆殿的宫人呢?就是这么照顾晋王的?来啊,把他们给朕叫来。” 李治忙上前两步躬身道, “阿耶息怒,都是儿自己不好,非是宫人的罪过,望阿耶不要惩罚儿的宫人。” 李二大是欣慰,李治果如陈宇所言,虽然怯懦了些,但到底宅心仁厚,于是也笑呵呵说道, “稚奴秉性宽仁,朕心甚慰,只是稚奴久居宫中,朕也从未听闻你有睡不好的时候,怎的如今倒睡不安稳了?” 李治一副悲戚的模样,垂着头不敢做声,李二看的糊涂,自家的儿子虽然不是皇帝,但也是恩宠有加,难不成宫里还有人敢给他气受? “稚奴若是受了委屈,只管与朕说来!”李二不服气的说道。 李治低着头,连连摇头道, “儿不敢言委屈,只盼阿耶莫要责罚儿才是。” 李二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李治问道, “稚奴一向在宫里居住,并未有任何过错,便是功课也不曾落下,朕为何要责罚与你啊?” 李治这才期期艾艾的开口道, “儿不孝,与那汉王平日里多有 来往,如今汉王被赐死,儿心中恐慌。” 李二恍然大悟,李元昌和李治年纪相差不大,从小就在一起玩闹,长大后也来往很多,这次李承乾的事儿一闹,汉王李元昌被赐自尽,显然是吓到了年纪还小的李治。 李二忙笑着安慰道, “稚奴无需惊慌,此事并非稚奴所愿,朕岂会苛责于旁人。” 李治仍旧战战兢兢的拱手道, “四哥常说,阿耶平生最恨兄弟失和,儿与太子平日素无来往,还请阿耶莫要惩罚稚奴才是。” 李二这时皱起眉头来了, “慢着,稚奴是说,青雀曾言及此事?” 李治点点头,乖巧的说道, “是了,四哥曾与儿多次提及。” 李二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又沉思了片刻,这才摆摆手道, “无妨,稚奴只管去便是了,朕岂会苛责,莫要放在心上,好生回承庆殿歇息才是。” 李二在宫里问过了两个儿子,陈宇回到家则拉过李丽质来,把宫里的话一学,李丽质掩着小嘴惊讶道, “夫君竟然当朝支持稚奴了?四哥自小便得阿耶宠爱,便是太子哥哥也比不上,夫君如何有那把握?” 陈宇哈哈一笑,揽过李丽质来, “怕是过不得几日,这魏王殿下,便要杀子传弟了。”这段话在历史上算是大事,陈宇自然是记得的。 李丽质更是惊讶无比, “杀子传弟?难不成,四哥会杀了自己的儿子,把皇位传给稚奴?” 陈宇漫不经心的点点头道, “话虽如此,但又有几分可信?父子一脉,丽质难道没瞧见,便是废太子谋反,圣人也没赐死他么?” 李丽质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 “夫君说的不错,皇位之前,便是兄弟又如何,即便是阿耶,当日也是玄武门……”李丽质说到这,不敢再说了。 李二自己当日就下了狠手,格杀了李建成等人,虽然他一时可能被李泰蒙蔽,但是陈宇毕竟是穿越而来,总会提醒他的。 李二询问完了两个儿子,又来到后殿,长孙皇后正忧心忡忡的看向他,忍不住开口道, “二郎可是在担心储君一事?” 李二叹口气,点头道, “观音婢说的不错,辅机和玄成都力举稚奴为太子,而世家大多支持青雀,观音婢你也知道,青雀自小便聪慧,朕有心让他继位,但也不得不考虑辅机的建议。”李二现在头疼还有一点,拥立李泰的大多是些世家子弟,真才实学的不多,而拥立李治的,则是长孙无忌褚遂良魏征,连带陈宇,都是当朝说话分量很重的大臣。 长孙皇后皱着眉头小心的问道, “那二郎的意思是,要立青雀为太子?” 李二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朕确有此意,青雀比之稚奴,虽有些睚眦必报,但瑕不掩瑜,论治理国家,稚奴是万万比不上青雀的。” 长孙皇后也叹了口气,这两个都是她亲儿子,她都疼的很,也不知道该帮谁。 第三八九章 当立晋王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而陈宇刚一回家,但见前厅里坐着几个人,定睛一眼,却是长孙冲程处默等几个纨绔来了,忙笑呵呵一拱手打招呼道, “见过几位兄长了,怎的今日来我家中啊?” 长孙冲平日里总挂着笑容,今天也不免皱着眉头道, “我等是来找子寰商议储位一事的,子寰平日里与魏王也算多有走动,怎的如今却力荐晋王为太子啊?” 陈宇还没搭话,房遗爱先嚷嚷了起来, “就是啊,前些日子某与子寰还在魏王府上饮酒,还道子寰与魏王相交颇深,这眼下说变就变,子寰莫不是受人胁迫了?” 陈宇笑呵呵的一摆手道, “几位兄长,弟确实举荐晋王殿下为储君,毋庸置疑,万万不会有错的。” 长孙冲若有所思的点头道, “家父也一力保举晋王为太子,难不成,子寰与家父事先商量过?”长孙无忌那是铁杆的晋王拥趸。 陈宇摇头道, “非也,赵国公与我不过是不谋而合,长孙兄多虑了。” 房遗爱不满的拉过陈宇的袖子道, “某在家中听闻,家父举荐魏王为太子,如今魏王上下奔走,便是世家子弟,也大多拥簇魏王,子寰为何反其道而行之,晋王久居宫中,百官大多与他来往甚少,总不能子寰前些年为晋王制作些玩具,便要推举他为太子吧?” 陈宇翻个白眼,这房二真是拎不清,史书上的事情能这么容易更改的吗? 反倒是程处默和程处亮两兄弟大咧咧的一坐,程处默笑呵呵说道, “某倒是无所谓,管他谁坐太子这个位置呢,家父早就说了,只要圣人还在,便是天塌下来,他也跟着陛下。” 陈宇笑的有些狡猾, “诸位兄长说的不错,魏王有世家支持,可你们想想,圣人真就那么喜欢世家?” 长孙冲点头道, “子寰说的不错,圣人自登基伊始,便着手治理世家,若真让魏王成了太子,岂非是南辕北辙,倒让世家占尽了便宜?” 房遗爱急急的拉着陈宇问道, “那依子寰所见,当真便是晋王会成为我大唐新的太子?” 陈宇摸了摸下巴,思忖道, “不好说,圣人怕是偏爱魏王多些,此事非是朝夕之间能决断的。” 果如陈宇所言,李二隔日便把一干大臣叫进了甘露殿里,再把李泰的话一学,当即乐呵呵的说道, “辅机啊,你看青雀,不惜杀子传弟,以保兄弟和睦,朕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长孙无忌也懵了,没想到李泰的心思这么狠,竟然能说出这番话来,但仍旧不服气的说道, “陛下,此话未免有些歹毒了,老臣以为,晋王宅心仁厚,必然不会使兄弟失和,反倒省了魏王杀子之言。” 房玄龄则施施然出列道, “赵国公虽言之有理,但魏王所言也不无道理,杀子虽痛,却能根除兄弟失和之事,倒也足见魏王 殿下的孝心。” 李二满意的点点头,房玄龄说在了他心里,百善孝为先,李泰这番话显然是冲着李世民说的。 一干大臣又在甘露殿吵的不可开交,褚遂良几次想上前说话,但这会儿的他官职不高,一直怯怯的没敢插嘴,陈宇暗暗好笑,当即一抖袍袖,上前几步冲李二一躬身, “启奏陛下,臣有一言,常言道,虎毒不食子,陛下扪心自问,天下间,又有谁能做到!” 陈宇这句话让李二醍醐灌顶一般,忙看向他道, “虎毒不食子?此话不错,朕却从未听过,子寰倒是出口成章。” 陈宇一怔,原来唐朝没有这句话,此话出自宋朝,陈宇还以为这是春秋时代流传下来的话呢。 “好一个虎毒不食子,吴国公看的透彻!”长孙无忌也赶紧拍了一把陈宇的马屁。 李二不说话了,他是皇帝,更是一代明君,他自己的皇位是怎么来的,李二最清楚,玄武门的血腥气还没散干净,他自问如果当初李渊让他杀掉自己的儿子,便传位给他,最后再把皇位留给李建成,他李世民能不能做到? 陈宇笑眯眯的退后了两步,斜着眼睛看褚遂良,见他大大的舒了一口气,原本历史上这些话,该是他去说的。 见李二不做声,一干大臣也不敢再高声议论,李二思忖了半日,才抬起头道, “来啊,去承庆殿,把稚奴给朕叫来。” 过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李治匆匆忙忙的从门口进来,见大臣都在,忙整整衣冠,走到李二面前, “儿见过阿耶。” 李二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稚奴,今天朝中重臣都在此,你且告诉朕,青雀可有向你说起汉王一事?” 李治一听,当即脸色煞白,冷汗都下来了,抖抖索索的看了一眼殿中的大臣,紧接着又面向李二,躬身颤抖道, “儿不敢胡言乱语,非是四哥说起,是儿自己胡思乱想罢了,望阿耶莫要责罚于四哥。” 李二叹了口气,亲自上前扶起李治,替他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 “稚奴到底是宽厚,你久居宫中,素与朝中大臣无甚来往,朕岂能不知,好了,起来吧。” 李治战战兢兢的不敢抬头,不住的说着, “儿不孝,还望阿耶莫要责罚。” 李二仰天长叹一声,摆摆手, “好了,稚奴且先行回去歇息,朕稍后再来与你说话。” 李治只能一躬身,慢慢朝殿门退出去,陈宇这会儿正站在人群后面,李治退出去的时候一抬头,便看见陈宇一副神秘莫测的笑容,正冲着他微笑,李治心中一怔,倒也觉得有些亲切。 陈宇和长孙无忌等人支持他,李治是知道的,如今李二把他叫来问话,想必又是陈宇的主意?李治偷偷摸摸的朝陈宇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这才退出了甘露殿。 李二一屁股瘫坐了下来,无力的摆手道, “好了好了,今日便到此为止,诸位爱卿且回吧 ,朕要独自清净一会儿。” 一干大臣见李二发话了,不便久留,依次便出了甘露殿,李二一个人在前殿坐了一会,甚至都没有去找长孙皇后。 而陈宇则出了甘露殿后,一路小跑,来到承庆殿中,李治刚回去没多久,见陈宇来了,忙笑着迎上来, “姐夫怎的来了?可是阿耶又找我?” 陈宇小心的回头看了看殿外,确认没有人跟着他,当下拉过李治的袖子坚定的说道, “晋王殿下,臣有一言,圣人怕是快要来找殿下问话了,臣的建议只有一句话,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李治一脸震惊的看着陈宇,他原以为自己的小心思很成功,没想到在陈宇面前几乎像是透明一般,忙拉着陈宇道, “姐夫是说,阿耶会追问四哥和汉王一事?” 陈宇一躬身, “是了,晋王殿下只管实话实说便是,臣自然一力保举殿下为储君!” 李治这会儿有了些帝王相,反倒镇静了下来,点点头道, “姐夫只管放心,稚奴心中有数!” 陈宇刚从承庆殿出来,李二就一头钻了进去,在里面足足呆了将近两个时辰,父子二人说了什么,旁人不知道,陈宇也不知道,就连李治也没和陈宇说起过。 这一天后,接下来的几天里,无论上朝的时候,百官再有提及此事,李二莫不是缄口不言,只管冷眼看着殿中的大臣吵成一团。 陈宇也没有再附和过长孙无忌,每次老狐狸和房玄龄在殿中争吵的时候,他总是一个人笑眯眯的在一旁剥剥手指甲,看看天花板,时不时和身边的长孙冲说笑几句,仿佛前几天支持李治的不是他一样。 而李泰这几天更是上下奔走,在一干世家面前肆意的招揽,崔氏和郑氏更是卖力的为小胖子摇旗呐喊,险些就把一代明君挂在嘴边了。 贞观十四年五月初一,大朝,天气已经渐渐炎热了起来,百官纷纷换上清凉的官服,一身轻松的前去太极殿上朝。 李二刚一坐定,张贵就捧出一张明黄的圣旨来,来到殿中,大声的宣读, “昔者哲王受图,上圣垂范,建储贰以奉宗庙,总监抚以宁邦国。既义在於至公,变事兼於权道。故以贤而立,则王季兴周;以贵而升,则明帝定汉。详诸方册,岂不然乎?并州都督右武候大将军晋王治,地居茂亲,才惟明哲,至性仁孝,淑质惠和。夙著梦日之祥,早流乐善之誉。好礼无倦,强学不怠。今承华虚位,率土系心,畴咨文武,咸所推戴。古人云:“知子莫若父,知臣莫若君。朕谓此子,实允众望。可以则天作贰,可以守器承祧,永固百世,以贞万国。宜立治为皇太子,可令所司,备礼册命。” 这便是《立晋王为皇太子诏》,史书没有详细的记载,但陈宇却听了个明明白白,李治终究是赢了,太子之位不是儿戏,李泰哪怕再出色,一旦诏书颁布了出来,也就回天无术了,只要小李治不傻到和他大哥李承乾一样去谋反,那唐高宗的位置,妥妥的就是他了。 第三九零章 四封圣旨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待张贵读完了诏书上的内容,百官一片哗然,正当满朝文武要向李二进言的时候,张贵又捧出一张圣旨来, “今大唐册立晋王治为皇太子,大赦天下,着令吴王恪、齐王祐、蜀王愔……,诸王进京朝贺,册立大典定于九月初一……”这张圣旨就是告诉李恪他们,该来给新主子请安了。 紧接着,张贵复又捧出第三张圣旨! “魏王泰,乃朕与皇后所出,聪慧绝伦,机敏无双,然孝行有亏,德亦有失,着降为顺阳郡王,仍令编纂《括地志》,取缔魏王府文学馆,待册立大典后,再行前往封地。” 这下文武百官全炸了,立李治为太子还好说,毕竟之前就是两派人在明争暗斗,但是把李二最心爱的儿子李泰,降级成了顺阳郡王,这就难以理解了。 正当百官又要开始新一番的讨论时,张贵变戏法一般,又从身后抽出一张圣旨来! “这货是变魔术的吗?这么多圣旨?”陈宇嘟嘟囔囔的看了一眼同样震惊的长孙冲。 张贵紧绷着脸,拿着圣旨大声宣读道, “大唐新立皇太子,不可无明师教习,着封尚书右仆射长孙无忌,为太子太保,侍中魏征,为太子太师,右卫大将军陈宇,撤去户部侍郎一职,改封尚书左丞,入政事堂参预朝政,晋太子少傅!” 这最后一张圣旨,直接点燃了太极殿,魏征老泪纵横的一早出列跪倒在地,不住的呜咽道, “老臣蒙陛下圣恩,教导废太子有失,陛下不以臣有过,聘臣再任皇太子太师,老臣感激涕零,定不负陛下所托!”魏征大约是哭的喘不上气了,在太极殿险些晕了过去,对于这老头儿而言,先是辅佐李建成,而后是李承乾,俩太子都废了,按理说这是太子太师的过失,但李二并没有责怪他,反倒又把李治塞给了他,折让魏征如何不感恩戴德? 陈宇也是一怔,直到身旁的长孙冲捅了捅他,才反应过来,忙跟在长孙无忌身后出列谢恩。 “艹,太子少傅?这特么好像是三少吧?”陈宇咂咂嘴思忖道。 百官都羡慕的看着陈宇,瞧瞧人家,年纪不过二十出头,便位列三公三少,长孙无忌那是老牌的权臣,给他封个王都不为过,但陈宇不同,他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再加上尚书左丞这个官职,这官职不是特别大,正四品上,但再往上,就是左右仆射了,也就是大唐实质上的宰相,而更要紧的是“参预朝政”这四个字。 唐朝在给宰相加封的时候,通常都会带上“参预朝政,参知政事,参议得失”这些花里胡哨的名头,意思就是有了这四个字,往后太极殿也好,两仪殿也罢,你就得做工作总结报告了,算是进入了大唐最最核心的权力枢纽:政事堂。 另外,尚书左丞和尚书右丞并非是两个对等的官职,刘仁轨先前被封为尚书右丞,右丞是仆射的辅官,而左丞则是尚书令的辅官,一个正四品上,一个正四品下。 大唐 尚书令只有一个,那还是秦王李世民,所以左丞也就等于意义上的副宰相,加上“参预朝政”四个字,李二这是给陈宇脸上贴金了。 “臣谢陛下恩典。”陈宇含含糊糊的跟在长孙无忌身后拜倒,朝着李二一阵叩拜。 李二这时才微微点头,直起了身子,虚扶了一下殿中的几人道, “朕心甚痛,但国家大事不可儿戏,朕不愿百年之后兄弟失和,故而做这般选择,诸位爱卿想必也能体谅朕的苦心。” 世家一听,你李二把圣旨都颁下来了,咱们还有啥好说的,抗旨不遵?你是不是觉得程咬金他们老了,提不动刀了? 李二紧接着又说道, “诸王入京乃是大事,来啊,传旨,令右卫大将军陈宇,领兵两千,迎吴王入朝,令左武卫大将军……” 陈宇等一干武将,有几个都接到了差事,让他们去那些亲王的封地,迎接王爷们入京朝贺,一来是为了保障安全,二来嘛,李二是怕有些亲王不服,为免滋生事端,便让这些武将去监视他们。 待散了朝,文武百官纷纷朝承天门走去,崔杰儒悻悻的走上前,冲着陈宇一拱手, “陈少傅好生了得,往后还要少傅多提携才是啊,呵呵。” 陈宇撇撇嘴,崔杰儒和崔杰仁两兄弟有点惨,原本是魏王府的长史和司马,如今魏王府都没了,兄弟二人被安排了俩闲差。 陈宇做官久了,自然知道不会和二人翻脸的道理,也笑呵呵的拱手应付了几句,刚一回到家,一干妻妾便喜气洋洋的迎了上来, “妾身恭贺夫君,喜晋三少。”李丽质盈盈一福。 “妾身恭喜夫君入政事堂参预朝政。”武媚笑嘻嘻的也是一福,小女帝更关心的是政事。 陈宇哈哈一笑,揽过娇妻美妾来笑道, “不仅如此,圣人还吩咐为夫,过几日便要领兵前去江南,护送吴王回京呢。” 李丽质与李恪关系不错,当即欣喜道, “是吗?三哥要回京朝贺太子?那夫君可考虑好了,要带家中哪位妻妾同去?” 此话一出,一干妻妾都用期盼的目光看着陈宇,这是闲差,又不是打仗,带两个婢女或者妾室同行也无妨。 陈宇抓抓头发,为难道, “嘶,此去江南,走水路来回不过个把月出头,若不然,忆晚便跟为夫一道同行吧?”苏忆晚是江南人,陈宇想着也带她回故乡看看。 果然,苏忆晚笑嘻嘻的冲陈宇一福, “妾身谢过夫君,难为夫君还惦记着妾身呢。” 李漱当即就不乐意了,抓着陈宇的袖子道, “苏姐姐虽是江南人氏,但家中思颖总要有人照顾呀,夫君不若带了妾身去,嘿嘿,再给陈家添上一个孩儿。” 陈宇想想也是,刚要点头同意,李丽质便上来拎过李漱的袖子嗔怪道, “十七妹不可胡闹,我二人均是大唐的公主,如 何能与夫君同去,苏姐姐也就罢了,你可是万万不行的。” 李丽质虽然温婉,但最讲规矩,李漱顿时不乐意起来,又不敢真的和李丽质争吵,只得恹恹的坐回一旁。 “唔,此番前去江南道,还是忆晚和媚儿随我同行吧。”陈宇笑呵呵的一摆手,苏忆晚脾气最好,服侍他也最体贴,江南水乡的女子自有一番柔情,而武媚年纪最小,陈宇平日里也不怎么和她同房,如今年岁渐长,他也该去采撷了。 晚上,陈宇宿在李漱房中,险些被这千娇百媚的高阳公主给榨了个精光。 而李二一下朝,回到甘露殿的时候,便看见小胖子李泰,一脸悲戚的跪在甘露殿中,任凭长孙皇后如何劝慰,就是不肯起来。 见李二上朝回来,李泰擦了擦泪痕,忙挪动着圆滚滚的身子,拉住李二的袖子哭道, “阿耶为何不要儿了?可是儿哪里做的不好?” 李二一见这圆润的胖子,心一下子软了,好言好语的摸着李泰的头道, “青雀,你乃是朕最心爱的儿子,往日朕赏赐于你的,比之高明更多,然而如今朕不得不先将你贬黜,将来你编纂括地志大成后,朕自然会再封赏于你!” 李泰则不依不饶的继续哭闹,明明也是二十岁的人了,哭的像个两百斤的胖子,哦不对,就是两百斤。 “阿耶就是不要儿了,便是儿做错了什么,也是阿耶的儿子,父子骨肉相连,阿耶岂能为了稚奴就不要儿了。” 小胖子不提李治还好,一说起李治,李二也有点火气上来了,压着嗓子说道, “青雀不可胡闹,若非你言语相加,稚奴岂会惶惶不可终日!” 李泰一听,也有点慌神,他威胁李治的事情没有人知道,但是李二现在说了出来,难不成有人告密? 长孙皇后在一旁心疼的说道, “青雀,且听你阿耶的,你自小便在京中长大,你阿耶也未将你逐往封地,好生在京中编纂书册便是了。” 李泰也是长孙皇后亲出的儿子,对于这几个儿子,长孙皇后是一样的疼爱,但眼下李二颁布了诏书,天下皆知,这也是无法再更改的了。 李泰哭闹了一阵,见李二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只得悻悻的从地上爬起来,一副悲恸的样子, “儿知错了,只盼阿耶莫要赶儿去封地才是。” 李二大约是有些心软的,忙和颜悦色的替李泰掸了掸袍子上的土, “青雀历来便是朕的爱子,岂会和高明一般,好生回去编纂书册,朕还等着看呢。” 李泰当即只能嘟嘟囔囔的出了太极宫,虽说被贬黜成了顺阳郡王,但是李二可没有拿回他的魏王府,只不过改了块招牌,其实李二还是很心疼这个儿子的。 而且属于李泰的还不止这些,洛阳的别院以及一干食邑等等,李二都没有收回,可以说,李泰除了失去了争夺太子的机会外,其实并没有受到什么损失。 第三九一章 入主东宫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李泰走后,李治则小心翼翼的被李二叫了来,李二看着这个孝顺的儿子,叹口气道, “稚奴啊,如今朕已经昭告天下,你身为太子,也该早些搬去东宫居住了。” 李治忙躬身道, “儿只愿陪伴阿耶阿娘左右,以尽人子孝道,儿自幼便在宫中居住,早就习惯了,搬去东宫倒也不急于此时。” 李二欣慰的点点头,李治虽然有些怯懦,但看上去还是很顺眼的。 “无妨,稚奴既已成为太子,自当入主东宫,此为礼数,况东宫与此处相去不远,朕也会时时来查验稚奴的功课。稚奴平日里也要多听玄成公的教诲才是,不可整日嬉闹。” 李治恭恭敬敬的点着头,又满怀希冀的抬头问道, “阿耶可是封了姐夫为太子少傅?” 李二绷着脸, “唔,此番子寰一力保举你为太子,也算有功,稚奴有别的主见?” 李治唬的一躬身, “儿不敢,姐夫国士无双,自为我大唐栋梁,儿定当向姐夫多讨教才是。”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李治的确是李二众多儿子中最孝顺的那个,从小就在昭庆殿里长大,得以留在李二身边,性格谦和的他也甚得长孙皇后的疼爱,所以李治作为唐王朝少有的没有经历惨烈夺嫡就能上位的皇帝,自然就比别人多了几分孝顺。 东宫的丽正殿本是李承乾居住的地方,如今李治也被众宫女太监前呼后拥的抬了进来,李治有些怯意,这个位子可不是那么好坐的,天底下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魏征早早的就在东宫候着了,见了李治,忙一躬身, “老臣见过太子殿下。” 李治也唬的忙上前几步,扶起魏征来,笑道, “魏师多礼了,快快请起。” 魏征叹口气,眼前的李治看起来年纪还小,但是难得的是待人谦和有礼,比李承乾可好上太多了,于是也堆起一张笑脸道, “太子殿下,老臣奉陛下旨意,为太子太师,少不得要约束殿下一番,还请殿下先把前日的功课拿出来。” 李治不满的翻个白眼,刚吩咐太监去拿纸笔,却听见门口传来小太监的通报, “启奏太子殿下,太子少傅陈宇求见。” 李治一听,高兴坏了,啧啧,看看,眼前这小老头儿,整日板着一张脸,哪里像姐夫那么和蔼可亲,不知道做了多少好玩的东西给自己。 “快快有请。”李治笑嘻嘻的抬手道。 紧接着,陈宇施施然踏进丽正殿里,原本他是不太愿意来东宫的,如今李治成了太子,他自己又被封为太子少傅,少不得要来东宫参拜一番。 陈宇踏进大门,朝着李治笑呵呵一躬身, “臣见过太子殿下。”紧接着转头看见魏征也在,只得挤出个笑脸一拱手, “不知魏师也在,见过魏师了。” 魏征平时对陈宇没啥太好的印象,总觉得这小伙子心术不正,虽然做的都是有利于大唐的事情,但总感觉哪不对劲,眼下陈宇和自己 平起平坐,小老头不敢摆架子,也只好拱拱手, “见过陈少傅了。” 李治高兴的上前走到陈宇身边笑嘻嘻问道, “姐夫怎的来了?可是有事?” 陈宇也笑着说道, “是了,臣不日即将启程南下,前往金陵迎接吴王回朝,太子殿下与吴王感情甚笃,可有嘱托要臣带去?” 李治当即顺杆爬,拉着陈宇袖子道, “有有有,我与三个许久未见,甚是想念,我这就写封书信,姐夫帮我带给三哥去。” 魏征原本是想查验李治功课的,但是李治现在满口兄弟情谊,人伦孝道,李二最看重这些,他也不好插嘴,只得嘟嘟囔囔的朝李治一躬身, “殿下与吴王兄弟情深,老臣甚慰,想必圣人也乐见于此,这功课便下回再查验吧,老臣告退。” 李治巴不得小老头儿赶紧走,喜笑颜开的摆手道, “好好好,劳烦魏师了,来人,恭送魏师。” 魏征前脚刚走,李治就笑嘻嘻的拉过陈宇来, “姐夫当真了得,便如那活神仙一般,竟然知道阿耶会问我四哥之事。” 陈宇哈哈一笑,没好意思说,就算老子不说,这太子之位也迟早是你的。 李治和李恪的感情确实不错,当即他洋洋洒洒写了好长一封信,交给陈宇,紧接着又嬉皮笑脸的凑上前道, “姐夫可许久没给稚奴制作玩具了啊。” 陈宇脸皮一紧,吗的,这货都多大了,还玩玩具呢?但又不好意思拒绝,只得赔笑着拱手道, “太子殿下说的是,臣如今朝务繁忙,此番又得南下,还是等臣归来后,再行替殿下制作。” 李治脾气也好,点点头认真道, “是了,姐夫如今官儿做大了,便是阿耶都常说,日后姐夫定为宰辅,稚奴不急,等姐夫回来再说。” 陈宇从东宫出来回到家,家中的妻妾也早给他把南下的行装给准备的差不多了,见陈宇拿着信件,李丽质好奇的凑上来道, “夫君手中拿的是何人的信件?” 陈宇把刚才的事儿一说,李丽质笑了,笑的有些暖意, “到底是稚奴仁厚,还想着三哥,不像四哥和前太子,巴不得三哥早早的出京。” 李丽质对李治是很有好感的,从小便看着李治长大,这个弟弟和她的感情也最深。 就连高阳公主李漱都笑嘻嘻的说道, “如今稚奴成了太子,他日登基,陈家必定拥从龙之功,夫君能封个郡王也说不定呢。” 李漱这番话,让屋里一干妻妾都兴奋了起来,慌的陈宇忙拉过李漱,在她翘臀上轻轻一拍,笑道, “漱儿莫要胡说,为夫可没这个心思。” 李漱委屈的举起小拳头,忿忿不平道, “妾身哪里说错了,依着夫君的功劳,便是封个亲王也不为过。” 陈宇笑笑,笑的有些勉强,依照大唐律例,嗣王、郡王、国公,这三个爵位,都是从一品,看上去是一样大的, 但是异姓王这种事儿吧,哪朝哪代都是不怎么待见的。也就是金胜曼的新罗才愿意把王位让给陈宇了。 这次下江南,陈宇还是从天策府点了两千人马,这两千人都是跟着他从倭国、龟兹两地活着回来的,隐隐已经有了大唐精锐的样子,被薛仁贵整日的操练,战斗力不说比得上玄甲军,但比普通的府兵,可是强上许多了。 陈宇点兵的时候,薛仁贵就急急忙忙的冲了上来,眼巴巴的看着陈宇, “嘿嘿,大将军,这个,某呢?某也要去江南吗?” 陈宇皱皱眉, “仁贵如今贵为京师折冲都尉,如何能擅离职守,此番并非出征,怕是不好一并前去啊。” 薛仁贵则大喇喇的一拱手, “大将军无需担心,某这就向圣人请旨。” 薛仁贵说干就干,还真去找了李二,眼下大唐太平无事,李恪又是李二极为疼爱的儿子,先前为了储君一事,不得不将他下放到江南,心里着实担心的很,见薛仁贵一副拼死护主的模样,也开心的很,当即就点头同意了。 薛仁贵能够去江南,陈宇也放心不少,这个大杀器带在身边,便是来几百流寇都不够他杀的。 李二给众臣定的日子是四个月内一定要赶回京师,江南道和长安可以走水路,时间比旁人快不少,所以陈宇也就没有急着赶路,五月初五这天,李二照例是要过端午节的,不光要划龙舟包粽子,还要请客干饭。 “如今天下抵定,四海升平,尔等俱有功劳,来啊,随朕满饮此杯。”李二笑呵呵的举起手中的酒杯道。 一干老臣也嬉皮笑脸的说着些恭维的话,今天是端午,太子李治也坐在李二的身边,享受着众臣的参拜。 而小胖子李泰虽然也来了,但是满脸的不高兴,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身边除了崔氏兄弟俩外,也没什么别的官员敢上去敬酒。 陈宇喝了几杯今朝醉,正乐呵呵的看着歌舞呢,长孙冲在一旁拉了拉他袖子,笑着说道, “子寰如今真是不得了,早些年,子寰初来京师,我等在平康坊初见,那时子寰不过是个武器监监丞,想不到如今已然位列三公三少,成了我大唐国公了。” 程处亮也在一旁感慨道, “是啊,某与子寰相识最早,当日子寰不过是个来我程家卖酒的田舍郎,想不到今非昔比,我等倒仍在胡混。” 房遗爱也在一旁插嘴道, “旁的倒也不说了,我等几个,家中大多尚了公主,可瞧瞧人子寰,娶了两位公主,还这般的和睦,事事以子寰为尊,哪像咱们,处处的受气!” 陈宇哈哈一笑,举起手中酒杯来笑道,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我陈子寰胸无大志,本想着用那今朝醉,换些钱粮,置上百亩良田,衣食无忧,不曾想被圣人纳入朝堂,得公主垂青,可谓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啊,哈哈哈。” 长孙冲在一旁听的抚掌大笑道, “好个陈子寰,真就出口成章,短短一番话,便有两句绝章,真叫我等羡煞。” 第三九二章 南下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几个纨绔和陈宇在下首一阵说笑,引来李二的关注,李二也笑眯眯的看着陈宇等人道, “子寰当真洒脱的紧呐,今日端午佳节,又有何喜事啊?这般的高兴?” 长孙冲赶紧站起身来,冲李二一拱手, “陛下见笑了,臣等正与子寰说笑,子寰说他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得圣人青眼有加,已是无比恩宠。” 李二很满意,哈哈一笑摆手道, “子寰诗文独步我大唐,这两句诗文旁人就作不出来,子寰呐,今日如此大好时节,卿岂可无诗啊?” 陈宇喝的有些头晕,心中大约也有些豪情壮志,当即晃晃悠悠站起身,朝李二一躬身笑道, “既是陛下有旨,臣自当奉诏,来啊,拿酒来!” 除去李二和长孙皇后等人,安康公主和豫章公主等人也一副期盼的眼神看着陈宇,她们这些公主,被李二一一赐了婚,只等李治的册封礼过后,就该出宫嫁人去了,但这会儿,她们哪顾得上自己快要结婚的身份,一个个挤了上来,恨不能亲自给陈宇斟酒。 “瞧瞧六妹十四妹,当真快要挤到夫君怀里去了。”李丽质是长公主,自然也是会被李二邀请来的。 “哼,六姐十四姐可没本宫与长姐的福分。”李漱气嘟嘟说道,但眼睛仍旧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家夫君。 张贵捧来笔墨纸砚,挤在最前面的安康公主红着脸,替陈宇斟了一杯酒,递了过去,陈宇也没看清,张口就喝下,真把公主当成了平康坊的小娘子。 李二也不介意,反正陈宇是不可能再娶一个公主了,乐呵呵的看着醉醺醺的陈宇,趴在案桌上,一笔一划的开始书写。 陈宇喝的有些懵,一时想不起来抄哪首唐诗了,脑子里一片混乱,手也哆嗦起来,在纸上一顿乱写道, “三杯通大道,一醉解千愁,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 写到这里,李二率先抚掌笑了起来, “好个陈子寰,当真洒脱,格律虽不够严谨,倒也恣意逍遥!” 陈宇晃晃脑袋,接着在纸上写道, “白马轻裘过,花枝不沾手,拂衣走,拂衣走,忽逢山川候我久。” 陈宇刚写完,宣纸就被李二一把抓过,细细读了两遍,这才递给一旁的长孙皇后笑道, “好好好,子寰有大才,来啊,赏吴国公千金!” 陈宇笑嘻嘻的抬起身子,冲李二一躬身, “臣谢陛下赏赐。”说着摇摇晃晃的,险些栽倒在安康公主怀里。 李漱气哼哼的站了起来,冲李二挥挥小拳头道, “阿耶又欺负夫君了,哪回阿耶赐宴,夫君不是喝的不省人事,哼!” 李二尴尬的用手擦了擦袍子,笑道, “子寰既然饮多了,无妨,着人将吴国公送回家中,朕与诸卿继续饮酒!” 李二回到座位上,举起手中的酒杯笑吟吟看着长孙皇后道, “观音婢今日怎的也不饮酒,可是身子不适?” 长孙皇后娇羞无限的掩面道, “二郎,妾身怕是,怕是又有了陛下的骨肉。” 李二一听,惊的杯子差点掉在地上,陈宇瘫坐在下首听的明白,顿时心里有些奇怪,按理说,历史上的长孙皇后已经死了,也不会再有新的孩子降世啊。 但是仔细想想,又不太对,晋阳公主李明达并不是李世民最小的女儿,李二和长孙皇后还有一个亲生女儿的,唤作新城公主。 那想必就是自己穿越后稍稍改变了一些历史了,但是新城公主的出生应该还是遵循历史的轨迹。 李二一听长孙皇后又怀孕了,喜的手舞足蹈道, “好好好,观音婢当真辛苦了,来啊,速速传太医署过来替皇后诊脉!” 长孙皇后忙拉住李二的袖子笑道, “二郎不必这般的着急,妾身已经找太医署瞧过了,此时尚早,待胎儿稍大些再诊脉也不迟。” 李二笑呵呵的点点头,举起手中酒杯朝大臣们笑道, “朕今日高兴,来啊,诸位爱卿,随朕饮酒!” 一旁的李治也显得很开心,自从晋阳公主诞生后,他就一直很疼爱这个妹妹,眼下自己母亲长孙皇后又有了身孕,孝顺的李治也显得特别的高兴。 李二这顿大酒直喝到快晚上,陈宇才被宫里的太监抬上马车,醉醺醺的送到家里,免不了又是一阵狂吐。 在家休息了两日,陈宇才算缓过劲儿来,这天一早,陈宇就跨上霸红尘,薛仁贵已经领着两千兵马在城外等着了。 “此去江南,夫君务必要小心才是。”李丽质笑着替陈宇拍拍袖子上的灰。 陈宇笑呵呵的和家中一干妻妾一一告别后,身后跟着苏忆晚和武媚的马车,朝着长安城外进发。 薛仁贵和陈宇汇合后,一路行进到永通渠,这里也是南下的必经之路,一般来说,从长安南下大多走永通渠,也就是广通渠,要不就是走渭水,但是渭水的水流时大时小,泥沙众多,大唐人几乎不爱走这条路。 码头上,官船早就准备好了,两千天策军分乘四艘大船,陈宇则带着家眷乘坐一条稍小的旗舰。 “夫君当日前去江南上任,可没有这般的威风。”苏忆晚娇笑着靠在陈宇身边,站在甲板内望着两岸的风景笑道。 “如何不是,当日我带着妍儿一道前去上任,不过是个小小的七品县令,哪里像现在,两千人马左右护卫。”陈宇也哈哈一笑道。 武媚年纪最小,这会儿正不停的上下张望,好奇的打量着周遭的一切,陈宇看的好笑,揽过她来, “媚儿在瞧什么呢?这般的好奇?” 武媚笑嘻嘻的拉着陈宇的袖子道, “夫君当真比阿耶还要厉害,便是阿耶当日进京述职,也不过区区十来人的随从。” 苏忆晚更是在旁笑道, “听闻夫君前日作下‘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这般的诗词,夫君可许久没在家中写过了。” 苏忆晚嫁给陈宇多年了,如今二十出头的她更是像一枚熟透的水蜜桃,浑身散发着女性的娇媚,陈宇揽过她细腰笑呵 呵道, “忆晚如今可出落的愈发美貌了,可是要夫君晚上好好陪你啊?” 苏忆晚红着脸扭动着腰肢,略有些不好意思道, “妾身已然年纪大了,如何比得上媚儿这般的娇嫩,夫君也该好生陪着媚儿才是。” 陈宇笑嘻嘻的同样揽过武媚来, “哎呀,出门在外便不用这般讲究,不若晚上媚儿与忆晚一同侍寝,为夫自当好好疼爱你们两个。” 苏忆晚是青楼出身,自然知道大被同眠之事,当下就红了脸,扭捏着说道, “夫君莫要胡闹了,小心让人听了去。” 武媚年纪不大,瞪大了美目,还以为是陈宇发明的什么新招数。 陈宇看出便宜来,便悄悄凑到苏忆晚粉颈便笑道, “不若这般,为夫写一首诗文给你,晚上忆晚便与媚儿一道侍寝如何?” 苏忆晚有些期盼又有些娇羞的看了看陈宇,咬着樱唇道, “夫君的诗文自然是极好,妾身求之不得,可这侍寝……” 陈宇哈哈一笑, “来啊,拿纸笔来,再取些酒水!” 苏忆晚美目亮晶晶的,武媚蹦蹦跳跳的给陈宇拿来纸笔和酒壶,苏忆晚当即乖巧的替陈宇斟满一杯酒,看着他仰头喝下,眼中满是崇拜之情。 “昔年我与忆晚江南相识,那日为夫尚未及冠,忆晚不过豆蔻年华,今日为夫便再写一首赠与忆晚!”陈宇连喝三杯今朝醉,大呼痛快。 当即拿起纸笔,摊开宣纸,略一沉吟,便在纸上写下, “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 如今却忆江南乐,当时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翠屏金屈曲,醉入花丛宿。此度见花枝,白头誓不归。” 写罢,把笔一扔,笑嘻嘻的递给苏忆晚,苏忆晚当即一瞧,整颗芳心都化了,恨不能立刻钻进陈宇怀里。 “夫君这是写给妾身的?夫君怕不是忘不了江南的楚馆了吧?”苏忆晚虽然欢喜,但仍旧指着“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这几个字兀自笑道。 但文中“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说的不是自己还能有谁,陈宇的一干妻妾中,苏忆晚生的最白,自有江南女子的一番娇媚所在。 陈宇见效果达到了,当即揽过苏忆晚的香肩,在她俏脸上一啄,笑嘻嘻道, “为夫有些乏了,忆晚不若与媚儿一道陪我歇息片刻去。” 武媚虽然也侍寝,但也没见过这般景象,被陈宇一拉,当即就羞红了脸,一声不吭的被他拉进船舱。 一个是欺霜赛雪,一个是娇羞无限,山峦耸立之间,又有芳草萋萋,溪流潺潺,水骨嫩,玉山隆,鸳鸯衾里挽春风。温比润玉,腻如凝膏,闲来入手,意兴愈高,桃源深处,更让人无处遁逃。 整条船上只传来陈宇猥琐而得意的笑声,苏忆晚和武媚的曲意逢迎,比之莺儿雨儿二人,让陈宇更加欲罢不能。 第三九三章 再见李恪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啧啧,这个船还是小了些,要是再大点儿,就能把大炮安上了。”陈宇正站在甲板上观察着自己脚下这艘旗舰。 “这船可不小了,比之番邦的船可不知道大上多少呢。”武媚年纪虽小,但自幼跟着武士彟身边,自然也见过不少别国的船只。 陈宇看了看船只的两边,大唐的官船的确是当时世界上最大的船只,但仍旧还是采用人力划桨,也就制约了船只的大小。 “等此番江南回去,老子非得去工部,给他们画个轮船出来。”陈宇暗暗想道。 五艘官船顺流南下,只十五日,就到了金陵,踏上金陵土地的那一刻,陈宇颇有些激动,李恪还不曾得到消息,所以并没有派兵马前来迎接。 “唔,自古金陵便是繁华之地,比之苏州城有过之而无不及啊。”陈宇赞叹的摸了摸下巴道。 上岸后,陈宇领着两千人马朝着金陵城的城门而去,沿路的百姓好奇的打量着这大队的官军,一时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还以为城外有水贼流寇滋生,倒是人心惶惶,纷纷朝城中赶去。 守城的将领见远处开来大队人马,心中一慌,忙下令道, “速速关闭城门!不可让贼人趁机攻城!” 金陵城的守军忙不迭的把城门给推了上去,待陈宇来到城下,守将见是身着大唐府兵服色的军士,心中才稍稍安心一些,忙不迭的在城头上喊道, “敢问来者何人?且带如此多的军士来我金陵城下?” 陈宇看了看薛仁贵,薛仁贵心领神会的跃马而出, “右卫大将军、太子少傅陈子寰,奉旨领兵前来金陵,迎吴王殿下入京师朝贺太子册立,尔等速速开门!” 上头的守军一听,不得了,来头这么大的吗?但是仍旧不敢自作主张,只得小心翼翼的回道, “是是,还请大将军稍等片刻,属下这就去禀报州牧与别驾!” 陈宇是钦封的右卫大将军,“遥领”天下所有府兵,所以这些守军理论上也都是他的部下,自称属下也没错。 金陵城的刺史和别驾也是世家的后裔,南朝子弟大多留在了江南一带做官,这金陵城的州牧也姓陈,唤作陈恺,表字平章,别驾则是萧瑀的亲戚,唤作萧瑾,这二人一听守军的汇报,忙慌慌张张的来到城头,陈宇的大军正等的不耐烦,薛仁贵骂骂咧咧的用陌刀指着城头喊道, “尔等这般的磨蹭,也不怕大将军责怪下来!” 陈恺和萧瑾看的明白,陈宇身着紫色大料绫罗,并未披甲,头戴进贤冠,身后是约两三千披甲军士,只是这军士的服色和普通府兵不太一样,装备更精良。 “快,打开城门,迎钦使入城!”陈恺也不傻,眼前的将领非富即贵,再说了,人家都报上名号了,再不开门怕是要惹祸。 待陈宇施施然进了城门后,陈恺和萧瑾忙下了城头,来到城中大道前,带着一干官员,恭恭敬敬的站在两旁, “见过大将军!”“见过陈少傅。” 陈宇笑呵呵的薛仁贵下了马,把几人搀扶起来,笑 道, “州牧多礼了,本侯原是来迎接吴王殿下回京,不敢惊动了城中的百姓,敢问吴王的府邸又在何处?” 陈恺看了看眼前这个年轻的大将军,脑袋中灵光一现,惊喜的问道, “敢问大将军,可是名满天下的吴国公,陈子寰?” 陈宇哈哈一笑,摆手道, “不才正是本侯,倒让陈州牧见笑了。” 陈恺忙一躬身, “早闻子寰公大名,是了,某这就带子寰公前去吴王府邸。” 陈宇一怔,吗的,自己什么时候也配别人叫一声XX公了?这特么显得多老啊! 陈恺和萧瑾当即也跨上马,走在前面,薛仁贵则带着两千军士去了金陵城的大营,而苏忆晚和武媚的马车则被安排去了陈宇准备下榻的官邸之中。 “启禀大将军,这便是吴王殿下的府邸了。”陈恺遥遥用手一指,陈宇看过去,只见五十步开外,一座恢宏大气的官邸就在道路的尽头,门口还隐约有一些家丁守门。 待来到府邸门口,吴王府的家丁认识陈恺,也忙上前行礼道, “吴王殿下正在府上午休,陈州牧还请进屋稍作,我等立即去通报殿下。” 陈宇不等陈恺开口,笑眯眯摆手道, “无妨,只管去与吴王说,只说故人来访!” 门口的家丁疑惑的看了看陈宇,一身紫袍,啧啧,来头不小,当即不敢耽搁,一路小跑进了大门。 李恪这会儿吃饱了午饭正在房中歇息,听闻家丁说故人来访,有些疑惑, “何人来访啊?孤王在这金陵城中哪来的故人?” 家丁小心的说道, “属下不知,只是陈州牧与萧别驾也来了,来人身着紫袍,与殿下年岁相仿,好生的年少!” 李恪面色一喜,满朝文武之中,除了陈宇,也就是长孙冲这几个顶级纨绔才有可能身着紫袍,即便不是陈宇,他李恪和长孙冲等人关系也还不错,当即站起身,摆手道, “好好好,来人,开中门,迎贵客!” 李恪整了整衣冠,来到前厅,还没坐稳,便听见陈宇哈哈大笑的声音, “吴王殿下在这金陵可安好?臣与殿下可是许久未见了!” 李恪惊喜的看着陈宇踏进自家前厅,忙上前两步抓住陈宇的袖子道, “真是子寰来了?哈哈哈,子寰朝务繁忙,怎的有空来这金陵城中找我?” 陈宇忙咳嗽一声,从袖子里掏出一封圣旨来, “吴王殿下接旨,敕曰,陛下立晋王治为皇太子,着令吴王即刻进京,朝贺太子册立大典,不得有误,命右卫大将军,太子少傅陈宇,领两千兵马随身护驾。” 李恪恭恭敬敬的听完圣旨,面色大惊道, “什么?太子?稚奴?那,那原先的太子呢?” 江南的消息传的没那么快,陈宇也作为传递信息的信使,这才正色道, “废太子承乾,居心不轨,妄图谋朝篡位,已然被圣人贬为庶人,发配岭南去了。” 李恪惊讶的嘴都合不拢了,但看见陈恺和萧瑾还站在一旁,同样也是一副惊讶的表情,忙摆摆手道, “陈州牧与萧别驾辛苦了,今日孤王要与子寰把酒言欢,待后日,孤王在府中设宴,邀城中诸公来此赴宴。” 陈恺和萧瑾一听,啧啧,这陈子寰是不得了啊,和吴王关系这么好?人家小兄弟只见要喝酒吹牛,自己实在不适合在这当电灯泡,只得小心翼翼躬身道, “是,臣先谢过殿下赐宴,这就告退了。” 待二人一走,李恪急急忙忙的拉着陈宇的袖子道, “快快,子寰且与我说说,这稚奴如何得了太子之位?依着我看,即便废太子不在,也该轮到四弟啊。” 陈宇得意的点点头,自然不好说小胖子在历史上也没能成了太子,只得换了种口气道, “魏王殿下操之过急,竟然言语之中威胁晋王,被陛下明察秋毫,现如今降为顺阳郡王了。” 李恪闻言更是震惊,他也知道,死胖子那是李二最喜欢的儿子,没有之一,现在竟然被降级了,这让他一时也难以接受。 “四弟素来得阿耶疼爱,居然被降为郡王?这倒是匪夷所思。”李恪喃喃自语道。 天家之事,陈宇不方便多说,当即笑呵呵一拱手道, “待殿下回了京师,圣人自会与殿下细说,臣也不是很明了,呵呵,这金陵城如此繁华,殿下想必是乐在其中了吧?” 谁知此话一出,李恪的脸反倒灰暗了下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摆了摆手道, “子寰说笑了,金陵城虽好,也非我生养之地,且我这吴王看似尊贵,城中百官也不听我的调动,无非是个闲散王侯罢了。” 陈宇也是微微叹息一声,的确,李恪虽然是吴王,但是城中的官员大多是南朝的后人,本来对李家王朝就不是特别的听话,再加上李恪在京中原本跟着李二,李二也经常将一些重要的事情交给他去办,如今等于赋闲在家,难免有些寂寞。 当下陈宇又拱了拱手笑道, “无妨,既是臣来了,自当与殿下同气连枝,改日还要请殿下带臣前去郊外狩猎,这些日子可有些手痒了。” 李恪笑了,眼前的陈宇让他觉得暖洋洋的,当即也点头道, “好好好,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我与子寰可有些日子没见了,自然该是好好的乐一乐,来啊,今日便设宴,款待子寰!” 陈宇却之不恭,当晚便留在李恪家吃饭,席间得知陈宇如今被封了吴国公和右卫大将军以及太子少傅,甚至还入政事堂参预朝政,李恪更是惊讶无比,端起酒杯笑道, “子寰如此年少,便已位列三少,更难得的是名倾大唐,他日和房相一般,为我大唐宰辅,我在这里,先恭喜子寰了!” 陈宇哈哈一笑,在这金陵城里,他和李恪是身份最尊贵的人,没有什么规矩能制约他们,所谓山高皇帝远,二人直喝的昏天黑地,陈宇也被吴王府的下人抬回了官邸,惹的苏忆晚和武媚直抱怨李恪,说把自家夫君又喝吐了。 第三九四章 伤人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在李恪家直喝的不省人事,第二天干脆睡到日上三竿,瘫倒在床榻上,苏忆晚和武媚轮流照顾着他。 “夫君可莫要再贪杯了,整日喝的醉醺醺的,叫人看了笑话。”苏忆晚娇嗔的看了陈宇一眼。 “嘿嘿,忆晚不知,这出了京师,自由多了,不似在京中整日的规矩缠身。”陈宇哈哈笑道。 苏忆晚也微笑着点点头,娇媚的横了陈宇一眼, “夫君说的是,妾身当日与夫君在江南相识,那时的夫君,可比现在潇洒恣意多了。” “是啊,那时年少,官儿也做的不大,无非是些闲散差事,整日的和正则在河边钓鱼,想来倒也轻快。”陈宇叹了口气,自己穿越到现在也快小十年了,官越做越大,但是总觉得不如当年在吴江县做一个小小的县令来的轻松自在。 这时武媚笑嘻嘻的捧着一碗鸡汤进来了,笑道, “妾身幼年之时,便见得夫君,当时夫君可只是一介县男,如今身居国公之位,更是入朝参政,封王拜相也是指日可待!” 陈宇揽过这小女帝,刮了下她的鼻子笑道, “媚儿说的在理,但为夫胸无大志,本不过想着当个富家翁便罢了,官做的再大,也难免有些规矩束缚。趁着南下,走走走,为夫带你们瞧瞧这金陵城去!” 这番话让苏忆晚和武媚都是美目一亮,女人哪有不喜欢逛街的,更何况金陵又是江南少有的繁华之地。 “嘿嘿,夫君当真体贴,那妾身便去换件衣服。”苏忆晚乐颠颠的拉过武媚,二人回房各自换了件颜色稍亮的春衫,陈宇也脱下官袍,换了件蜀锦的袍子,这次南下,陈宇只带了两个下人,都是后买的,平日里和陈宇也没什么接触。 时值五月下旬,天气炎热,陈宇腰里插着一把折扇,身旁是两个千娇百媚的小妾,得意洋洋的走在金陵城中, “嘶,一会得让下人制些冰块来,热死老子了。”陈宇嘟囔着扇了扇身上的袍子。 江南道售卖的东西和京师自然有些不同,武媚拉着苏忆晚叽叽喳喳的看着两边的商贩,这里是金陵城摆摊的市集,人流量也大,陈宇也好奇的打量着商贩手中售卖的货物。 “唔,这江南一带到底繁华,竟然都有西瓜了?”陈宇喃喃的看着两旁的商贩,按理说西瓜这种东西占土地,所以百姓不太愿意种植,如今红薯的推广已经到了大唐全境,百姓吃得饱了,自然也就愿意拿一些土地出来,种上西瓜等物,改善一下生活品质了。 “这西瓜,不对,这寒瓜,如何售卖啊?”陈宇笑眯眯的问着眼前的商贩。 小贩见是一位身着锦袍的贵人,忙堆起笑脸来, “这位郎君,我这寒瓜可是鲜甜无比,不二价,十个铜钱一只!” 陈宇点点头,十个铜钱确实不便宜了,粮食才三四文一斗,但他陈宇什么时候在乎过这种小钱,掏出一张贞观钞来递过去, “去,把你这些寒瓜,都给本侯送去家中!” 小贩为难看了看陈宇,江南道还没有大幅度的推广贞观钞,百姓很多都不认识呢, 当即摆摆手道, “郎君见笑了,这纸张如何能买我这寒瓜,郎君若是渴了,我便送一块给郎君尝尝也就是了。” 陈宇哑然失笑,拍了拍脑袋笑道, “倒是本侯眼拙了,这贞观钞尚未推广至此,无妨,诺,拿去。”说着,陈宇又从另一只袖子里掏出一小块金饼子来递过去。 小贩慌的忙连连摆手, “郎君使不得,这点子寒瓜如何能要郎君的金子!” 陈宇哈哈一笑,摆手道, “无妨无妨,本侯好吃些寒瓜,这点金子给你就是了,给本侯把所有的寒瓜送到我家中,自有下人带你去,隔几日给我送一些来也就是了。” 小贩喜的连连点头,眼前的小郎君怕不是哪个世家的公子哥儿,出手这么大方,忙笑道, “是是是,郎君大方的紧,我这就给郎君送去!”说罢,就把摊子一收,接过陈宇手中的金饼子,喜笑颜开的就要挑着扁担跟陈宇走。 “慢着,这寒瓜瞧着不错啊,都给我送到府衙去!”突然,陈宇身后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陈宇莫名其妙的回过头一看,是个二十上下,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穿着打扮也不错,身上的锦袍虽不见得比自己的蜀锦珍贵,但也是上好的苏绣。 小贩大约是认识这年轻人的,忙拱手打千儿道, “陈小郎恕罪,小民这寒瓜,已然售卖给了这郎君了。” 年轻人看了看同样身着锦袍的陈宇,皱起眉头道, “这位小郎面生的很,你可认识我?” 陈宇失笑道, “你又不是圣人,我需要认识你吗?” 年轻人被陈宇一挤兑,有些生气了,指了指自己道, “连我也不认识?看你衣着华贵,想必也是哪家的小郎君吧,怎的不识金陵州牧陈家吗?” 陈宇点点头,看来是陈恺的哪个不成器的儿子了,当即笑呵呵道, “老子也姓陈,我陈家何时出了你这不孝子孙了?” 陈姓年轻人一下子涨红了脸,指着陈宇道, “口出狂言,便是城中的吴王殿下,见了家父也要礼让三分,你这狂徒,竟敢如此说我?” 两人正在争执时候,苏忆晚和武媚带着两个下人也挤了上来,连带这年轻人的仆从也一并过了来, “夫君这是怎么了?怎的与人争吵起来了?”苏忆晚皱着眉头替陈宇拍了拍蹲在地上蹭到的灰尘。 陈姓年轻人一间苏忆晚和武媚,眼睛有些直了,但是好在没出洋相,能带着这两个娇媚的妻妾上街的,大多不是普通人,陈宇又说他也姓陈,保不齐就是自家的什么亲戚来金陵了,事情弄大了脸上不好看。 “唔,难不成,郎君也是我南朝陈家的后人?某乃是金陵刺史陈恺独子,陈牧。”陈牧有些迟疑的先报上了名号。 陈宇哈哈一笑, “老子可不是什么南朝陈家的后人,龟缩在这江南偏安一隅。” 陈牧气的七窍生烟,陈宇说话也太欺负人了,当即指着陈宇道 , “郎君莫要欺人太甚,你若不是我陈家后人,如何敢置喙我南朝之事!” 陈宇不屑的抽出腰间的折扇,“啪”的一下抽在陈牧的脸上, “怎么,老子说的不对吗?他陈叔宝难道不是偏安一隅,最后被隋文帝灭了国?” 陈牧登时双眼发红, “竖子!安敢辱我先祖!来啊,把这贼人拿去府衙,听候发落!”说罢,陈牧手一挥,身后两个仆从便要上前。 陈宇眼睛一瞪,一脚踢翻上前的仆从, “哦豁,陈州牧还有这般不成器的儿子?老子今天便做一回你野爹,替你阿耶好好管教管教你!” 陈宇嘴上占了便宜不说,常年出征在外的体格也比两个仆从精壮,双眼一瞪,两个仆从就有些怯意了,眼前这年轻公子的身上,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杀气,这不是什么电影场景,这是真真正正上过战场,手里有过人命的将领才会独有的气质。 陈宇在市集上吵吵闹闹,自有府兵前来维持秩序,只见一队府兵大约二十人,上前来到众人面前, “何人在此喧哗!” 陈牧又神气活现起来, “某乃州牧独子陈牧,尔等可还识得?” 府兵队正认识陈牧,朝着他一拱手道, “原来是陈小郎,怎的在这市集之中喧哗?” 陈牧指着陈宇道, “给某把这几人都抓回府衙,此人辱我陈氏先祖,妖言惑众,带回去让官府好生的盘问!” 府兵队正不认识陈宇,见陈宇身着锦袍,一时也拿不准,上前道, “这位郎君,如何敢辱人先祖?还请小郎跟某走一遭才是。” 陈宇抬着头,不看那府兵队正道, “哦?金陵城中便只认州牧不认天子是吗?去,把薛礼给本侯叫来!” 府兵队正一愣,薛仁贵是刚到金陵的京师折冲都尉,在营中可谓人人皆知,都知道他打仗勇猛,能在万军之中生擒敌方上将,眼下这小郎君竟然直呼薛都尉的名讳?还自称本侯? “敢问这位郎君是何人?”队正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等陈宇回答,陈牧反倒急了起来,一把抓住陈宇的衣领怒道, “某管你是哪个,辱我先祖便不成!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把这狂徒拿下!” 陈宇被陈牧一抓,怒从心头起,反手一扭,便把陈牧的手腕给翻了过来,紧接着一脚踢在他肋骨上。 陈牧自小养尊处优,哪里是上过战场的陈宇的对手,被陈宇一扭一踢,登时被踢断了两根肋骨,痛的脸色发白,瘫倒在地上。 府兵队正一看,卧槽,伤人了,这就是自己管辖的范围了,忙上前拉住陈宇道, “小郎不可伤人,还请随某走一趟府衙!” 陈宇冷冷的把袖子一甩, “滚开,本侯自己会走,去,把薛礼给本侯叫来!” 府兵队正有些抽搐,但苏忆晚忙叫过一个陈宇的下人来,嘱咐了几句,下人匆匆忙忙的就朝着金陵府的大营方向跑去。 第三九五章 刻薄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走在人群最前面,百姓们纷纷让开一条路,也不知道眼前这个衣冠楚楚的小郎君到底是什么来路,府兵队正也不敢指手画脚,万一陈宇是个达官贵人家的公子哥儿,那将来再见面,可不好说话。 陈牧被下人搀扶着,痛的一阵阵冷汗,两根肋骨被陈宇踢断了,这会儿正捂着伤口,踉踉跄跄的也来到府衙门口。 “阿耶阿耶,快来人呐,给我把这狂徒拿下!”见到了自家地盘,陈牧底气又上来了。 门口的衙役见陈牧一副狼狈的样子,忙不迭的跑进府衙通报了陈恺,这会儿陈恺正在交代下人布置明日的宴席,一听自家儿子受伤了,忙不迭的冲了出来。 “何人敢伤某的爱子!”陈恺怒气冲冲的从府衙中走出来,府兵队正忙一躬身, “见过陈州牧,便是这位小郎,公然在市集之中伤人。” 陈恺刚要发怒,细看之下,差点儿闪了舌头,陈宇一副戏谑的样子看着他,倒让陈恺有些不知所谓,只得上前讪讪的躬身道, “见过吴国公。不知犬子何处得罪了吴国公,还请国公宽宥。” 府兵队正一听,淦,这就是新来金陵城的太子少傅吴国公吗?只怪自己瞎了狗眼,忙不迭的也一躬身, “属下不知是大将军亲临,还望将军恕罪。” 陈宇不耐烦的摆摆手道, “尔等在这城中偏帮官宦子弟,本侯看的明白,去,找薛礼来,各领二十军棍!” 正巧这时,薛仁贵得陈家下人通报,也气喘吁吁的领着几十号军士,一路打听过来,见得陈宇,忙下马躬身道, “见过大将军,不知是何人扰了大将军?” 陈宇摆摆手道, “仁贵且将这些府兵尽数带回营中,各罚二十军棍!” 薛仁贵有些莫名其妙,但是既然老大开了口,当即一拱手道, “诺,谨遵大将军将令。” 府兵队正怨恨的看了一眼陈牧,二十军棍要不了他的命,但是脸上可就不好看了。 陈恺擦了把脸上的冷汗,赔笑着走上前道, “吴国公息怒,犬子得罪了上官,还请陈公原宥才是。” 陈宇则本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原则,也挤出个笑脸来一摆手道, “本侯还道这郎君是信口雌黄,原来真是陈州牧的爱子,无妨,只当是场误会,州牧把令郎好生带回去医治便是了。”说罢,陈宇一甩袖子,冲苏忆晚和武媚招招手,就要往回走。 “恭送吴国公。”陈恺讪讪的一拱手,紧接着看着自家儿子的惨状,不由得怒气冲冲骂道, “竖子!整日的在外惹祸,偏生惹谁不好,这乃是圣人的钦使!便是我也惹不起!” 陈牧被自家老爹一骂,顿时恹了下来,原以为陈宇不过是哪个官员的儿子,谁知道是当朝的一品大员,只得强忍着疼痛道, “阿耶教训的是,儿知错了。” 陈恺到底心疼儿子,连连招手道, “快,唤郎中前来救治!” 而陈宇一路走回官邸,苏忆晚尚在身边 娇笑道, “当日在那吴江县,夫君可没这般的威风。” 陈宇哈哈一笑,摇了摇手里的折扇,更像个浪荡公子哥儿一般,随口胡诌道, “那是自然,当日我不过是个七品县令,见了哪个菩萨都不得不拜,如今为夫可是当朝的太子少傅,便是那太子,见了本侯也得口称师父。” 一场小小的闹剧并没让陈宇放在心里,在官邸住得一日,隔日便是陈牧宴请宾客的日子。 官场自有官场的规矩,陈牧是金陵城的刺史,少不得要做东宴请陈宇一回,又叫来萧瑾等一干大小官员作陪,李恪身份最尊贵,自然也得坐在上首,陈宇则坐在李恪身边,陈恺自己坐在主陪的位置,笑呵呵的让下人给李恪等人斟酒。 陈恺把面子做足,陈宇也不好不把里子补上,当即举起手中酒杯笑吟吟的冲着他道, “昨日之事,是本侯孟浪了,还望州牧莫要见怪才是。” 陈恺讪讪的一拱手, “吴国公哪儿的话,原是某教子无方,倒让陈公见笑了。” 两人一来一去,说着些客套话,李恪好奇的探过身子问道, “哦?子寰与陈州牧昨日有些摩擦?” 陈宇只得笑呵呵的解释了一番,李恪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原来是这般,无妨无妨,同朝为官嘛,自当以和为贵。” 待酒过三巡,陈宇也不敢贪杯,生怕喝多了出洋相,幸好陈恺等人都是文官,酒量也不一定就比自己好上多少。 只见席间一名身着绿袍的年轻官员站了起来,举起酒杯向着陈宇道, “听闻子寰公之诗文独步天下,如今来我金陵城,不如就请子寰公留下墨宝,我等也好瞻仰一番。” 陈宇笑着摆摆手道, “陈长史见笑了,某才疏学浅,哪里敢贻笑大方。” 这绿袍官员唤作陈斐,大约是陈恺的什么亲戚吧,刚才敬酒的时候陈宇看了一圈儿,金陵城中的官员姓陈的还不少,估摸着都是南朝的后人。 陈斐有些不忿的说道, “昨日子寰公尚看轻我南朝陈家,难不成这金陵城也不入子寰公之眼?我陈朝治理江南多年,就这么不堪?” 陈恺忙在一边打圆场道, “陈长史有些饮多了,莫要胡说!”但陈恺却并没有实质性的去阻拦,想必心里也有气。 陈宇仍旧推辞道, “诗文乃是小道,本侯担着这虚名,实在有些汗颜,金陵城繁华壮阔,本侯哪里敢看轻。” 陈斐依旧不依不饶的说道, “子寰公想必是瞧不上我等微末小吏罢了,某自为金陵府长史,自然不入陈公之眼。” 陈恺忙在一旁呵斥道, “陈长史失言了,吴国公纵是力竭,诗文一道也还是我大唐魁元,还不向吴国公赔罪!” 陈宇斜乜了陈恺一眼,这货也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顿时有些戏谑的笑了起来, “无妨,既是陈长史这般说了,某再推辞,也说不过去,来啊,拿纸笔来,今日本侯便以金陵为 题,给尔等写上一阙!” 陈恺一听,忙抬手叫来小吏去取纸笔,自己则笑呵呵拱手道, “下属官员孟浪了,还望吴国公见谅。” 李恪倒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原则,笑呵呵的揣着手,也不说话,当小吏捧过纸笔,陈宇略一沉吟,便在纸上写道, “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写罢,拿过酒杯一饮而尽,哈哈大笑几声,转头扔给陈斐, “不是喜欢吹你们南朝的繁华吗,只管拿去!” 陈斐气的脸都红了,连带陈恺脸色也难看了起来,这换了谁不得气的冒烟啊,杜牧的诗文讽刺南朝算是淋漓尽致了,眼下被陈宇抄了来,当场把他们的脸打的啪啪作响。 陈恺一脸阴沉的不说话,看着一旁的李恪,李恪则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悠然自得坐在上首自斟自饮。 陈宇是趁你病要你命,还不忘笑眯眯的冲陈斐道, “今日州牧大宴宾客,怎的席中歌舞没有陈后主亲自编排的《玉树后庭花》啊?” 陈斐就比陈牧要拎的清的多了,知道陈宇是当朝的贵胄,自己惹不起,干脆一扭头,出了大厅而去。 在场的不少陈姓官员纷纷冲着陈宇怒目而视,陈恺也不得不开口道, “吴国公三番五次辱我陈家先祖,听闻吴国公也姓陈,何必如此苦苦相逼?” 陈宇整了整衣冠,正色道, “陈州牧可说笑了,本侯乃是蓝田县人氏,出身卑微,可比不得尔等这些贵胄世家,仗着祖上的荫德做官,若非当今圣人贤明,尔等这些前朝余孽,怕是都成了刀下亡魂!” 陈宇这些把在场的官员都得罪了个遍,陈恺气的脸色发白,就连萧瑾的脸色也不好看,他是萧衍的后代,也算是南朝余孽,听了这话气儿也不顺的很,一口酒喝下,气没喘匀,呛的连连咳嗽。 陈宇哈哈一笑,站起身来,冲着在场的官员俯视道, “想来你们也不大欢迎本侯,无妨,本侯这就自去了,免得在这叨扰了诸公饮酒作乐。”说罢,陈宇大袖一挥,自顾自去了。 陈恺和一众官员面面相觑,用希冀的目光看向李恪,李恪很是得意,平日里不是不把老子放眼里吗?现在知道老子是王爷了? 当即李恪装着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摆手笑道, “子寰怕是饮多了,酒后失言,来来来,诸公莫要介怀,我等继续饮酒。” 见李恪偏帮陈宇,陈恺只得压下怒气,招呼一干官员继续饮酒,但陈宇的诗文就写在大厅里,被陈斐扔在地上,一干官员看见就心烦,又不敢去扔了它。 最后还是李恪笑嘻嘻的捡起来,卷巴卷巴就往袖子里揣,杜牧的诗文自然是极好的,他陈恺不好意思拿,那他李恪就却之不恭了。 陈宇回到家,和苏忆晚武媚一说,苏忆晚当即就“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夫君怎的如今也刻薄了,当着这些官员竟也写得如此诗文,不过这诗文倒真是极好,旁人可是万万写不上来的。” 第三九六章 李恪回京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隔了一日,原本萧瑾作为别驾也是要宴请宾客的,现在也取消了,大约是见陈宇实在讨厌。 陈宇再去李恪的府邸,只见李恪笑嘻嘻的向陈宇招手道, 「子寰如今可把金陵城中的官员得罪了个遍,哈哈。」 陈宇也笑呵呵的拱手道, 「吴王见笑了,臣便是瞧不得这些前朝余孽,既然拿着大唐俸禄,又口口声声的称颂前朝,好大一座牌坊!」 李恪忍住笑,指了指前厅里的几口箱子, 「子寰且来瞧瞧,这些礼品用于恭贺太子册立,可还合适?」 陈宇上前两步,随便瞄了几眼,李恪和李治的关系从小就不错,对这个弟弟也很疼了行装?」 李恪莫名其妙的点点头, 「无非就是带上些礼物罢了,怎么,子寰觉得我带的礼物还不够贵重?」 陈宇忙摆摆手笑道, 「殿下误会了,臣是想说,殿下不妨把该用的都带上,此番前去京师,再要回江南,可就难了。」 李恪面色一喜,忙拉住陈宇道, 「子寰且说的明白些,我这回进京朝贺太子,难不成阿耶要留我在京师了?」 陈宇笑嘻嘻的抽出袖子,拱手道, 「臣可没有这般说,但是殿下不妨未雨绸缪,臣以为,依着殿下与太子的感情,想必圣人也会委任殿下一些新的差事。」 李恪再三的追问,但陈宇也不好说这就是自己的猜测,只能劝说李恪把诸如吴王的金印等物都带上,万一李二想起来这个儿子,保不齐就能留在京中了。 李恪知道陈宇是当朝的重臣,不会空穴来风的,当下不疑有他,一股脑儿的把金陵城吴王府的东西都带上了。 六月初一这天,陈宇让薛仁贵把来时的府兵都带上,帮着李恪把东西一一搬进舱底,李恪也成家许久了,吴王妃和侧妃都有好几个,陈宇来的时候只船,回去的时候就成了六条,总不能让他和李恪挤在一个房间睡觉吧? 仔细算算,陈宇这次的差事是最轻松也是最快速的,从江南到长安可以走水路,比那些走官道的可便捷多了。 六月的天气,酷暑难耐,陈宇也不得不让船只走走停停,在一干大一些的码头,让军士去弄些硝石来制冰,另外又采摘了些薜荔果,做了几份果冻,倒让李恪吃的津津有味。 「子寰果真有大才,我在江南一带都未曾吃过这般美味的凉粉。」李恪吃的眉花眼笑的。 一路走走停停的,花了二十来天,才从金陵赶回了长安城,陈宇让薛仁贵去城北大营交了兵马,自己则陪着李恪一路来到承天门前,李二这会儿正热的吐着舌头,在甘露殿里陪着长孙皇后养胎呢。 「启奏陛下,吴国公陈宇,携吴王恪回京面圣来了。」张贵一路小跑来到李二面前奏报。 李二一听,也是非常开心,他原本就很喜欢李恪这个儿子,当即笑道, 「好好好,子寰倒是办事得力,这般快就回京了,快宣。」 李恪一见到李二,顿时两眼发红,泪水夺眶而出,抽泣着躬身道, 「儿,儿见过阿耶,见过阿娘。」 李二笑呵呵的揽过李恪来,替他擦了擦泪水道, 「好好好,恪儿前番去往江南,朕也多有不舍,如今可是清瘦了些,今晚就先住在宫里,朕要与恪儿长谈。」 陈宇眼珠子一转,忙上前两步躬身道, 「启奏陛下,臣此番前往江南,见金陵城中不愿意使用我大唐的贞观钞,南朝后人又拥兵自重,还请陛下明察!」陈宇抢先就打了个小报告。 李二一听,顿时皱起眉头来, 「唔,金陵城乃是江南大城,这贞观钞推行许久,怎的在江南还没有推广?恪儿,子寰这话可属实啊?」 李恪和陈宇现在是穿一条裤子的,当即用力点头道, 「阿耶明鉴,这金陵城的官员好生的不识趣,口口声声以南朝为尊,不服我大唐律法管束,尤其以金陵刺史陈恺,竟然纵子行凶,子寰看不过去,便写下诗文讽刺于他们,阿耶还请过目!」李恪说着,就从袖子里掏出陈宇的手稿来递给李二。 李二一看之下,哈哈大笑起来, 「好好好,子寰的诗文又精进了,痛快!来啊,传旨下去,撤去陈恺金陵刺史一职,改任扬州府别驾,命萧瑾上任金陵刺史一职,吴江县令杨玄,就任金陵别驾一职!」 陈恺也算倒了霉,什么都没捞着不说,还被降了职,萧瑾和李二关系不错,虽然陈宇讽刺南朝的时候他也不爽,但是总算还是李二的半个心腹。 至于杨玄,算是得了好处,当初陈宇出海剿匪的时候,他还是吴江县令,这会儿升任金陵别驾,也算是高升了。 陈宇打完小报告,就从甘露殿退了出来,免得妨碍李二父子叙旧,回到家中的时候,苏忆晚和武媚早就回去了,李丽质忙笑着迎上来道, 「夫君可算是回来了,夫君不在之时,妾身去东宫瞧了稚奴,如今也是愈发稳重起来了。」 李丽质和李治的关系很好,早些年李承乾当太子的时候,李丽质是从来不去东宫的,如今李治上了位,李丽质就忍不住想去瞧瞧这个弟弟了。 陈宇想起李治,头就疼,这小破孩子咋还没长大,如今也是太子了,还整日的嚷嚷玩具,随口笑道, 「唔,丽质与太子殿下感情甚笃,去瞧瞧也是应该的。」 李丽质掩口笑道, 「稚奴如今正烦着呢,妾身听闻,稚奴不愿意王氏做那太子妃,偏生要娶武家的小娘子武顺呢。前些日子又被阿耶责骂了一番。」 陈宇乐了,这小李治,就好这一口,武顺和武媚长的很像,但是武顺的性子比武媚温柔多了,眼下这太子是离不开武顺的服侍了。 但是陈宇并没有多嘴,反正王氏在历史上几乎是板上钉钉要成为王皇后的,自己不用操这份心,当晚仍旧宿在李丽质房中,惹的李漱举起小拳头嚷嚷着要和陈宇李丽质二人一起睡。 隔日,陈宇前去上朝,连带李恪也一起带上了,李二这些儿子里,李恪是回来最早的,也得益于水路的关系。 待房玄龄和魏征等人奏报了一些琐事后,李二清清嗓子,开口道, 「朕听闻江南一带,尚不愿推广我大唐的贞观钞,乃是下属官员失职,来啊,传旨,着令特进萧瑀,前往江南道颁旨,务必于明年之前,全境推行贞观钞的发行!」. 萧瑀忙出列接旨,他是南梁萧氏后人,在江南一带说话比较有分量,李二看来也是精心考虑过的。 紧接着,李二看了看殿中大臣,又开口道, 「吴王恪自前去江南,行事稳重,朕心甚慰,着令吴王恪返京,领雍州牧,在京中居住,仍居出京前之住所!」 李恪闻言,欣喜若狂,忙出列拜倒, 「儿谢阿耶恩典!」 雍州牧最早是李孝恭担任的,后来转给了李泰,如今李泰被降级了,这份差事就轮到了李恪。 果真如陈宇所言,李二没有再放李恪回去,直接留在了身边,一来这个儿子确实好用,行为做事像自己,二来,如今太子之位也定了下来,李恪将来是要作为李治的左膀右臂而存在的,不能再让他到外地去了。 待散了朝,李恪第一个拉住陈宇的袖子,笑嘻嘻道, 「子寰当真神机妙算,竟能得知阿耶会留我在京中!」 陈宇笑呵呵的一拱手, 「殿下深得圣人宠,臣也许久未见太子了,这就与殿下同去。」 东宫的值守见了二人,忙不迭的打开大门,二人施施然来到丽正殿,此刻李治正苦恼的坐在案桌前,写着魏征和孔颖达留下来的作业呢。 「启奏太子殿下,吴王殿下与吴国公求见。」小太监一溜烟钻进大殿。 「三哥回来了?快快有请!」李治眼睛一亮。 待二人进了丽正殿中,李恪不敢没了规矩,仍旧恭恭敬敬的一躬身, 「见过太子殿下。」 李治高兴的上前拉住李恪, 「三哥可回来了?稚奴甚是想念你。」 李恪看着笑得有些敦厚的李治,感慨万千,这个弟弟做太子,总好过之前那两个,当即也笑呵呵道, 「是了,我与稚奴多日不见,想不到稚奴竟长高这般多。」 李恪和李治在丽正殿里絮絮叨叨的说了许久,刚打算拉着二人去东宫外面闲逛,只听小太监又是进来通报, 「启奏殿下,太子太子魏征求见。」 李治脸一黑,淦,这老不死的,整日的为难自己,真想把他贬出长安城! 为您提供大神鹤归孤山楂片的《贞观逍遥王》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三九六章 李恪回京免费阅读. 第三九七章 万邦来朝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心里不爽归不爽,李治表面上只得恭恭敬敬的看着进入丽正殿的魏征,略略一拱手, “见过魏师。” 魏征也是一怔,没想到陈宇和李恪也来了,赶紧也躬身道, “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吴王殿下。” 李恪见魏征来了,笑呵呵一拱手, “既是魏师前来教导太子,孤王不便打扰,这就走了。” 李治看着魏征一副黑口黑面的样子,心中一阵悲戚,这太子之位也不是那么好坐的,起码,魏征没死之前不好坐。 待出了东宫,李恪就说要先回之前的吴王府瞧瞧,里面大约是许久没人打扫了,陈宇笑呵呵与他告别后,径直来到工部,张亮正愁眉苦脸的看着一份份下属官员递上来的奏报,上面全是哭穷要钱的。 小吏一通报,张亮忙抬起头,用力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来, “吴国公来了?可是有事?” 陈宇笑嘻嘻一拱手, “见过郧国公,某是来问问,如今大唐的兵船,可都是工部打制?” 张亮点点头, “那是自然,不消说是兵船,便是普通运粮的官船,也一应由工部管辖。” 陈宇微微颔首, “是了,我大唐的兵船太小,某想着,能否把它造大一些,还能将贞观炮置于船上,这样,我大唐的水军在海上可就占尽了优势。” 张亮下一秒就否决了陈宇的想法, “吴国公说笑了,这海船造的过大,水手便难以划桨,桨橹若造大了,难免有些划不动啊。” 陈宇摆摆手笑道, “无妨,某这就画个图纸,郧国公帮着瞧瞧,若是觉得能行,某就去陛下那儿请旨,下专款打制。” 张亮一听高兴了,陈宇如今是李二面前的红人,他说出来的话一定有分量,如果李二真能拨下专款来,那还能捎带着解决工部的燃眉之急。 “吴国公精于格物,某自然知晓,来啊,快拿纸笔来!”张亮兴高采烈的抬手叫道。 小吏很快捧来宣纸,陈宇对海船的研究不多,但是轮船还是知道的,无非就是在船的舷侧或艉部装上带有桨叶的桨轮,靠人力踩动桨轮轴,使轮轴上的桨叶拨水推动船体前进。因为这种船的桨轮下半部浸入水中,上半部露出水面,所以称为“明轮船”或“轮船”。 这样一来,划船的速度虽然不见得能比人工摇橹快多少,但是却能够把船造的更大! 张亮看着陈宇一笔一划在纸上涂涂改改,他上任工部已久,对这些机械的东西也略知一二,当下就惊呼道, “难为吴国公,竟然能造出这般精巧的船只来?如此一来,我大唐的兵船的确能够造的更大些,是了,士兵不用摇橹,便不用在两侧船舷开口,船也就能吃水更深!” 张亮喜滋滋的捧着陈宇的草稿,反复的打量,恨不能在陈宇脸上亲上两口。 隔了一日,上朝的时候,张亮便拿着陈宇的草 稿,施施然出列道, “启奏陛下,老臣昨日得吴国公手稿一份,我大唐的官船如今都是人力摇橹,吴国公精于格物,为我大唐画得新式船只,还请陛下过目!” 李二一听乐了,车马船只都是重要的交通工具,无论哪一项领先于全世界,对于大唐来说都是极其重要的。 “唔,快,拿上来与朕瞧瞧。”李二迫不及待的一伸手。 待李二细细瞧过了轮船的草图后,纵然他不是水手出身,也看得出轮船相较于现在船只的优越性,当即笑道, “好好好,子寰用心了,此法可行,着令工部,先行打造一艘,唔,这名字嘛,便叫贞观船吧,至于打造的费用,由户部拨下款项,不得有误!” 陈宇没出列,在人堆里骂骂咧咧的,怪自己没给这船起个名字,接过李二又抢注专利了。 唐俭不情不愿的出列领旨,不过好在没表现在脸上,这几年大唐的日子愈发好过了,户部的钱粮满满当当的,但是出于抠门的原则,唐俭一贯的不待见工部。 这时房玄龄也出列道, “启奏陛下,太子册礼为国之重事,新罗善德王遣使者进京朝贺,倭国舒明天皇委派大臣苏我入鹿携遣唐使进京朝贺,望陛下恩准,另有林邑、扶南,真腊等番邦,也有专使进京。吐蕃大论禄东赞,前有护送文成公主远嫁,今次又上书请贺太子册立,不久也要进京朝贺……” 房玄龄絮絮叨叨说了一通,李二听明白了,大多是周围番邦小国,听说了大唐册立太子的事情,于是借着这个机会,纷纷派出使者,也好到长安来长长见识。 李二笑呵呵的摆手道, “好好好,朕一并恩准,凡进京的别国使者,着令四方馆好生接待,不得有误。”下一秒,李二在人堆里找寻着陈宇的踪迹,“唔,子寰何在啊?” 陈宇赶紧出列道, “臣在。” 李二挥手道, “令太子少傅陈宇,好生接待来朝使者,莫要怠慢。” 陈宇点点头躬身道, “是,臣领旨。”心里却在想着,金胜曼不是说好像有身孕了吗,难不成这次还是她过来? 大约半个月后,便有陆陆续续的使者进京了,第一批来的就是林邑和真腊的使者,这些小国和大唐也熟悉的很,来了之后大咧咧就往四方馆里一钻,平时像林邑和真腊,都是有使者常驻长安城的,以便李二随时垂询。 到了七月中旬,苏我入鹿才进入长安,像个乡巴佬一样,贪婪的看着长安城的一切, “难怪我倭国不及大唐,如此雄伟壮阔的都城,实在是前所未见!”苏我入鹿感叹的说道。 “哟,这不是本侯的好大儿?来进京朝贺太子了?”长安城外,负责接待来使的陈宇笑嘻嘻骑在马上,远远的就看见苏我入鹿一行了。 苏我入鹿一看是陈宇,有点尴尬,但是这会儿可是在大唐的地界上,自己实在是不敢放肆,当即只能赶紧下了马,冲 着陈宇一躬身道, “儿见过义父,不知是义父相迎,万望恕罪。” 一旁陪着陈宇前来的礼部官员看的目瞪口呆,啧啧,瞧瞧咱们的吴国公,竟然还有倭国的义子? “行了行了,好大儿,尔等均是倭国的使者,便不用行此大礼了,来吧,跟本侯前往四方馆居住,莫要惹是生非,否则严惩不贷,听见没?”陈宇鼻子里喷出一道冷气来。 苏我入鹿战战兢兢的点头道, “是是,儿不敢放肆,只愿祝唐皇陛下身体康健,万世基业。” 而进了四方馆的苏我入鹿一打听,才知道陈宇如今更是大唐的国公,兼任右卫大将军等职务,反倒沾沾自喜了起来,看吧,老子的义父可是大唐最有权力的贵胄之一,旁人便是想拉这层关系还捞不着。 又过了十来天,禄东赞的车马才姗姗来迟,吐蕃地处高原,也没得水路可走,不得不穿越了戈壁滩,一路车马劳顿才来到长安城下。 “东赞大论今非昔比啊,如今已是吐蕃大相了。”陈宇笑呵呵的在马上一拱手。 “吴国公见笑了,番邦小国,如何能与大唐相比,便是大论又如何。”禄东赞也显得很客气,此时的吐蕃和大唐处于蜜月期,文成公主新嫁不久,松赞干布也不敢在李二面前炸翅儿。 八月上旬的时候,各国的使者也好,各地的藩王也罢,大多陆陆续续到了京师,一时间朱雀门大街上全是各种服色的外国人,就连远在西域的吐火罗等国,也不远万里派使者进京,趁着这难得的时机,好好瞧瞧当世最繁华的都市,长安。 金德曼并没有让金胜曼过来,还让使者给陈宇带了封信,上面说金胜曼是真的有孕了,正在国内养胎,还说陈宇要是有空了,就来新罗看看,必定以最高规格接待云云。 陈宇唬的没敢把信件带回家,生怕李丽质等人瞧见,但心里总是有些挂念金胜曼的,人家还给自己生个孩子呢,就这么丢下,实在说不过去。 上朝的时候,长孙无忌出列道, “启奏陛下,此番太子册立,万邦来朝,实乃我大唐之幸事,可谓前无古人啊。” 李二得意洋洋的摆手道, “辅机言重了,朕瞧着如今的京师之中,倒也热闹,来啊,传旨,秋节当日,朕在南苑设宴,邀各国使者与朕同饮!” 群臣一片称颂声中,程咬金有些不太好意思的出列道, “启奏陛下,老臣奉旨前往巴蜀,原是恭送蜀王进京,然蜀王称病,两月未见老臣,不得不启程返京,还望陛下恕罪。” 程咬金这次分配的差事是去益州,接蜀王李愔回京朝贺,但是李愔这人喜怒无常,平日里也不大受李二待见,早早的就放到巴蜀一带去了。 李二皱皱眉,不悦道, “愔儿愈发放肆了,前有游猎无度、殴打官员而被弹劾,如今更是抗旨不遵,实是目无法度,来啊,传旨,蜀王李愔,品行不端,着削去一半食邑,改封虢州刺史!” 第三九八章 燧发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李二管教儿子,百官是插不上话的,殿中其余几个藩王也是嘟嘟囔囔的,诸如李贞李慎等人,大多也是敢怒不敢言。 待散了朝,陈宇一路小跑,骑上霸红尘,来到火器署,这里的匠人都是陈宇的老部下,见了他也忙躬身道, “见过吴国公,敢问吴国公为何事而来?” 陈宇摆摆手道, “陛下前日让工部打制一艘贞观船,尔等可知道了?” 当即火器署的主簿出列道, “是,属下已然得知了,只是不知与我火器署有何关系?” 陈宇点点头道, “待贞观船打制完成后,尔等可把贞观炮置于船上,再看看能否载动。” 陈宇一心要的就是能带大炮的兵船,这样在海上的时候,无论是什么倭国也好,苏禄也罢,无一不是土鸡瓦狗,试问谁能扛住大炮的威力! 火器署的匠人和官员唯唯诺诺的点着头,陈宇则优哉游哉的在火器署里东看看西瞧瞧,顺手拿起一杆新制的火铳,咂咂嘴, “这都多少年了,咋还没发明出来燧发的火铳呢?” 那主簿小心翼翼的擦着冷汗,跟在陈宇身后笑道, “敢为吴国公,这燧发是何物啊,即便是这火铳,全仗吴国公心思机巧,方能面世,我等愚钝的很,还望国公明示。” 陈宇叹口气,拿起两杆火铳来,也不说话,这些火器署的匠人虽然手艺精湛,但总觉得不如将作监那帮人来的心思细腻。 陈宇扛着两杆火铳,一路招摇过市来到将作监,张巍正和阎立本研究着凌烟阁的构造和地基工程,见陈宇来了,忙放下手里的活计,笑着迎上来, “见过吴国公,国公日理万机,怎的今日有空来将作监?” 陈宇笑吟吟把手中的火铳递过去,张巍有些疑惑的接过, “这是火器署打制的火铳吧?吴国公这是何意?” 陈宇比划道, “张大匠且瞧瞧,能否把这弹丸改由从铳管的后面塞进去,再由火石击发?” 张巍听的一头雾水,他是将作监的老大,但不是制作兵器的专家,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陈宇道, “惭愧的紧,术业有专攻,某实在是不太懂得这些火器。” 陈宇撇撇嘴,让小吏取来纸币,在纸上画了个简单的燧发装置,相比现在的火铳而言,燧发虽然不能增加火力,但是却可以大大加快装填的速度。 先看大唐这会儿的火铳,需要先掏出用油纸包裹的弹丸,然后再掏出火药,倒进药池里当药引,再把身下的火药倒进火铳里,以油纸再充当弹托,和弹丸一起塞进去,紧接着拿通条把火药和弹丸压实,最后,才加上火绳引导燃烧,随后击发。 这样一来,每分钟大约也就能发射两枚弹丸,这还是陈宇的三千火铳兵经过数次磨合,才能达到的效率。 如果是大唐普通的府兵,陈宇估计也就每分钟一发这样的效率了,虽说上阵杀敌的时候对于骑兵有着致命的杀伤力,但他总觉得还是不够。 “唔 ,某瞧着,吴国公画的这火铳,似乎是用铆钉链接的?”张巍指着图纸问道。 陈宇看过去,哦,是了,枪管装弹的地方的确是应该用铆钉,这样才能顺利的掰折。 “是了,张大匠瞧瞧,能否替本侯做一杆出来啊?”陈宇笑眯眯的递过两张贞观钞去。 张巍看着陈宇递来的大钞,一咬牙,堆起笑脸道, “将作监何时耽误过国公的事儿了?还请吴国公宽心,某这就命人加紧研制!” 陈宇含笑着点头,他自己虽然不精通机械,但是从历史书上能够得知,燧发枪和火绳枪在构造上其实没有太大的区别。 火绳枪或称火绳铳,是以火绳点火装置来点火的铳械。火绳点火装置是以缓慢燃烧的火绳先点燃引火药,引火药起火后再点燃推进药的机关。 而燧发的火铳,它在弹膛尾部有一个垂直于枪管的大螺栓,装填的时候需要拧开螺栓,然后塞入弹丸、倒入火药。然后把螺栓拧回去,在药池上倒一点火药充当药引,用燧石击发。 两者在本质上的发射原理是差不多的,只是燧发的优势在于战斗射速从前装枪的每分钟两发增加到了每分钟七发。而且再也不用站姿装填,射手趴着也能上弹,减少了自己的暴露面。 如果陈宇的设想能够得到实现,那么意味着,大唐以后的三轮齐射更快,再说,陈宇心中还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改进弹丸! 大唐的弹丸现在都是圆形的,破甲没问题,但是杀伤力有限,大多也是把敌方的骑兵射伤,而陈宇想改进前发枪的目的就是,想要做一些真正的弹丸出来。 例如米尼弹,圆锥形圆柱形软铅弹,是一种枪口装自旋稳定的步枪子弹。米尼弹略小于枪管内径,带有三个外部填充油脂的凹槽和底部的圆锥形凹陷。当发射时,膨胀的气体被强行推向子弹的基部,使其变形以接合膛线。 假设能够做出这样的枪和弹药来,那么意味着,大唐将领先世界足足一千年! 陈宇一路哼着小曲儿从将作监出来,回到家中的时候,李丽质先迎了上来,用丝巾替他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娇笑道, “夫君可回来了,家中已然有内侍来宣过旨意了,说是让妾身携十七妹,于秋节那日前去南苑赴宴。” 陈宇点点头, “是了,今日圣人刚在朝中说过,届时怕是还有不少别国的使者。” 李漱笑嘻嘻的走上来道, “妾身听闻那西域吐火罗等国的人,生的跟个猴子一般,全身都是毛茸茸的!” 这话一出,家中妻妾都齐齐笑了起来,陈宇揽过李漱笑道, “漱儿说的不错,这些番邦猴子,一个个生的奇形怪状的,哪里如我大唐的子民一般。” 待吃过了晚饭,陈宇想起一件事来,于是,便把陈大陈二以及小梅小兰等人叫到了前厅。 陈大惴惴不安的搓着手,看着一本正经的陈宇道, “阿郎怎的今日这般严肃?可是属下哪里没做好?” 陈宇这才觉得自己有些过于正经了,忙换了 张笑脸道, “唔,倒是本侯拘谨了,是这样,陈大,你们这些人,在本侯尚未及冠之时,就入了我陈家,如今也都是自由身,可有想过成家?总不能在我这儿,当一辈子仆人吧?” 陈大和陈二相互看了一眼,小梅小兰也赶紧福下身子, “能服侍阿郎是我们的福气,还请阿郎莫要赶我们走。” 陈大则有些感慨的说道, “阿郎必是觉得我兄弟两个年纪大了,难以护得阿郎周全了。” 陈宇摆摆手,笑道, “这可真是误会本侯了,即便不愿出我陈家也无妨,只不过你们这年岁眼看着一天天也大了,少不得要传宗接代,若是有好人家,不妨告诉本侯。” 陈二平日里话不多,人也精瘦,这会儿红着脸出列道, “阿郎待我与阿兄恩重如山,我等誓死难报,此生不愿侍奉他人,只愿以阿郎为先。” 此刻陈家的前厅里站了六个人,陈大陈二俩人是男的,剩下梅兰竹菊四个婢子,这也是陈宇第一批买回来的下人。 陈宇挠挠头,正发愁呢,李丽质倒从后院出来了,听了陈宇一说,掩口笑道, “夫君好生的仁厚,竟还想着下人们的事情,这便问问他们,若是家中若有看得上眼的,不妨娶了便是。” 陈宇哑然失笑,李丽质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难不成要他陈家内部消化? 但眼下也没什么太好的法子,陈宇干脆摆出一副老爷的模样,点点头道, “呃,这个这个,陈大,本侯问你啊,若是让你在家中挑一个婢女做妻子,你可愿意啊?” 陈大也愣了,但见陈宇一副认真的样子,这三十多岁的汉子反倒不好意思起来,扭捏道, “陈家上下,都是阿郎的,阿郎若是要属下娶妻,属下自当听令。” 此刻,反倒是小梅站了出来,怯生生的看着陈宇福了一福道, “奴婢愿嫁给陈大为妻!” 陈宇笑了,小梅这姑娘其实长的还行,尤其是身材,更是不输给王惜云,如今也是二十出头,正是鲜妍动人的时候,嫁给陈大也不算辱没了他。 “好好好,陈大,本侯问你,你可愿意啊?” 陈大平日里这高大的汉子此刻红透了脸,期期艾艾道, “全凭阿郎做主!“ 陈宇嬉皮笑脸的干脆乱点起鸳鸯谱来,当即就让小梅嫁了陈大,小兰嫁给陈二,至于小竹和小菊,两个小丫头比梅兰还小一些,便做了二人的妾室。 陈大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陈宇道, “阿郎,这,这可如何使得,属下何德何能,还能纳妾?” 陈宇撇撇嘴,心想要不是家里婢子太多,哪里轮得到你,这会儿笑呵呵道, “陈大,你与陈二也算是我陈家的老人了,如今也个个都有些家产,纳妾怎么了?为家中绵延子嗣,难道不应该?” 陈宇把面子做足,陈大陈二不能不兜着,当即双双跪倒,叩首道, “阿郎仁厚,我等万死难报!” 第三九九章 赐宴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笑嘻嘻的把二人扶起来, “无妨,往后你二人成了亲,也该买上一所住处,总不能委屈了妻妾不是?” 陈大陈二面面相觑,紧接着,还是陈大开了口,讪笑道, “阿郎说的是,属下与胞弟自跟随阿郎后,这几年也攒了不少钱,眼看京中的住所是买不起的,但若是在阿郎老家夫君买上一处,倒也不难。” 陈宇点点头,长安城的房子是出了名的贵,普通百姓几乎是可望不可及的,像他自己住的永乐坊,要不是李二赏赐给了他,怕是没有个两三千贯根本买不下来。就算是最普通的住宅,一旦到了长安城,身价立马扶摇直上,根据史料记载,长安城一所普通的住宅,也需要花费一百四五十贯左右。 要知道普通百姓可能一家一辈子也攒不出二十贯钱,所以陈家给下人的待遇实在是太过优厚了。 陈大兀自不住的打千儿道, “是了,待属下大婚之日,阿郎千万要来喝杯喜酒才是!” 陈宇笑呵呵的摆摆手,解决完了家里的事情,这才晃晃悠悠回房,李漱早就等的不耐烦了,见陈宇进来,笑嘻嘻的拉上窗帘,就要把他往床榻上拖。 过得三四日,陈宇正下了朝,心里想着多日没和王惜云缠绵了,心里正憋着一股劲呢,来到家中刚喝了口茶,陈大就急匆匆跑进前厅道, “启禀阿郎,将作监张大匠求见。” 陈宇面色一喜,张巍来找他,八成是研究出什么好东西了,忙不迭招手道, “快快有请。” 下一秒,张巍喜笑颜开的走进陈家前厅,冲陈宇躬身道, “见过吴国公,前日国公命我等研制的新型火铳,已然制得,还请吴国公随某前去将作监查验才是。” 陈宇也笑着回道, “这般的事情,怎还劳烦张大匠亲自来请,好好好,本侯这就随张大匠前去。” 二人当即来到将作监,阎立本正喜滋滋的捧着一杆燧发火铳正在研究,见了陈宇也先行过了礼,这才把他让进屋内。 “吴国公且瞧瞧,可还看得上眼?”阎立本小心的捧过火铳来。 陈宇笑眯眯的接过来,这将作监出品的就是比工部和武器监的精致,左右打量了一番,问道, “张大匠可试验过击发了?” 张巍点点头道, “那是自然,若非试验成功,也不敢叨扰吴国公了。” 陈宇拿过火铳来,走到屋外,看了看四周,找了块空地,让小吏把弹药什么的装填好,自己则在一旁估算时间,的确,比之前的火铳装填速度要快了不少。 紧接着,陈宇举起火铳,朝着一堆沙土上就开了一枪,张巍说的不错,这火铳的确能直接由燧石击发,但并非由弹簧组成。 以大唐的工艺水平,还造不出弹簧,所以火铳上用的击发装置是和弓弩一般的弹射装置。 陈宇满意的点点头,又拉过张巍来笑道, “张大匠做的不错,来来来,本侯再给你画个图纸,一是给 本侯打制两杆短铳,本侯要献给圣人,二来,这弹丸仍要改进。” 张巍一听,陈宇要献给李二,喜的抓耳挠腮道, “是了,吴国公只管画来,某定全力赶制。” 陈宇当即叫来小吏取来纸币,在纸上画了个米尼弹的模型,又画了一副短铳的图案,这才递给张巍。 阎立本站在一旁笑道, “吴国公绘制图形的本事当真了得,若是学上两年,怕也是丹青圣手。” 陈宇哈哈一笑,阎立本那是当朝最有名的画家,被他一吹捧,自己也有些轻飘飘的。 八月十五,中秋节,这一天陈宇一大早就起床了,急急忙忙的换好衣服,先去将作监取了短铳,紧接着又回到家,看着李丽质和李漱二人还在梳妆打扮,而苏忆晚等人则一脸的幽怨。 “夫君可要早些回来,家中还等着夫君赏月。”王惜云朝陈宇身边挤了挤。 陈宇笑嘻嘻的捏了捏王惜云的粉脸道, “是了,今日是圣人赐宴,少不得要饮酒,家中一会给为夫备些醒酒的茶水才是。” 李丽质则和李漱在屋中梳洗打扮了好久,陈宇不住的催促,李丽质才嘟着嘴从房中出来说道, “夫君怎的今日如此心急,妾身与十七妹若是妆容有失,岂非是丢了皇家的脸面。”今天和往常不同,不但有文武百官,更有番邦的使者,李丽质身为长公主,自然更是要精心打扮一番。 好不容易等二女打扮完,这才坐上马车,朝着南苑而去,陈宇骑着霸红尘走在前面,还没到南苑,便听得身后传来爽朗的笑声, “子寰这般早就到了?” 陈宇回头一看,却是长孙冲,忙也在马上一拱手道, “长孙兄早啊,令尊怕不是更早,大约天还没亮就该进宫了吧?” 长孙冲骑马和陈宇并行,笑道, “子寰说的是,家父数十年如一日,大多都是第一个上朝的。” 陈宇正感慨呢,瞧瞧人家长孙无忌,混得好是有原因的,就凭这份敬业的精神,哪怕是房玄龄和魏征都比不上他。 “哥哥来了?妍儿好想哥哥!”只听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从长孙冲身后的马车里传来,陈宇笑呵呵一回头,只见陈妍探出半个身子,喜笑颜开的在向他招手。 到了南苑门口,陈妍从马车上急急跳下来,一下子扑进陈宇怀里撒娇, “前阵子哥哥负伤,妍儿未能前来探视,哥哥莫要怪妍儿才是。” 陈妍不是不想来,主要是刚生完长孙冲的大儿子,身体还没恢复,陈宇笑呵呵的摸着自家妹妹的头道, “无妨,妍儿你看,哥哥这不就生龙活虎的么,那些贼人,哪里伤的了我!” “子寰兄妹情深,我等甚羡啊。”房遗爱也带着兰陵公主到了南苑门口了。 陈宇笑呵呵的和房遗爱也打了个招呼,这房二最近不得志,自李泰失了势后,也被李二放了个闲差,要不是尚了兰陵公主,怕是连过来吃饭的机会都没有。 当下陈宇和长孙冲 等人走进南苑,李丽质和李漱则亲亲热热的拉着李丽贞和陈妍,女人之间总有说不完的悄悄话。 几人刚要去正殿,却被小太监告知李二正和几个老臣在打篮球玩儿,顺带着还有番邦的使者。 陈宇一行便又走向李二的健身区域,待到了那里,之间李二和长孙无忌以及李道宗等人,正和禄东赞等人在切磋篮球。 “呵呵,子寰来了啊,唔,冲儿也来了,好好好,子寰呐,且过来陪朕一道,教教这些外邦的使臣!”李二笑呵呵的朝陈宇招手道。 陈宇撇撇嘴,只得在太监宫女的服侍下换了套衣服,上场帮着李二赢下这场比赛,倒是禄东赞,常年在高原上生活的他,肺活量极好,刚来长安的时候还有些醉氧反应,这几日已经调整过来了,一场友谊赛下来脸不红气不喘,当真有些耐力。 “吴国公所制的篮球当真了得,强身健体不说,娱乐性也极佳,不知陛下可否赏赐给臣,让臣带回故土,教授给我吐蕃的子民?”禄东赞恭恭敬敬的朝李二躬身道。 李二很是得意,此刻颇有天可汗的风范,挥手道, “无妨,待东赞大论回国之时,朕叫人画下图纸,再送你们几个篮球。” 剩下新罗倭国的使者也忙不迭的躬身道谢,李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笑道, “待朕更衣后,诸卿可去正殿等候,来啊,替朕更衣沐浴!” 李二去洗澡,陈宇这些臣子就只能在南苑里闲逛,一路走走停停,见着些奇花异草,李丽质和李漱也是充分发挥了亲女儿的优势,颐指气使的让小太监把其中几盆都搬回家中去。 李丽质和其他几个公主,先行去探视长孙皇后去了,陈宇就和长孙冲房遗爱等人溜溜达达来到湖边,此刻秋高气爽,阳光明媚,几人说说笑笑之间,远远的看见一行人也朝这走来,定睛一看,原来是李恪和李治等几个皇子。 “臣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吴王殿下……”陈宇和长孙冲等人忙给皇子们一一行礼,李治倒是很开心,上前拉过陈宇道, “姐夫来了?长姐呢?怎的没瞧见她?”李治和李丽质的感情还是不错的。 “呵呵,长公主先行探视皇后去了,殿下一会就能瞧见。”陈宇也笑呵呵的说道。 李治身后的几个皇子瞧着陈宇就不大顺眼了,听闻就是这小子,和长孙无忌这老狐狸一道,力排众议,推举李治为太子。 尤其是齐王李佑,阴测测的在一旁说道, “吴国公年少得志,更是有大才,我等好生的羡慕,不像孤王,阿耶总也瞧不上我等。” 陈宇听得李佑讥讽,也不好发作,只得笑呵呵拱手道, “齐王殿下说笑了,臣不过一介农户出身,若非圣人恩典,岂有今日,不过是尽心为陛下办事罢了。” 李佑又明里暗里的嘲讽几句,见陈宇也不恼,只得讪讪的退在一旁,倒是李治,笑嘻嘻的拉过陈宇来悄悄说道, “姐夫莫恼,五哥自小便被阿耶赶去了封地,总说他无能,想来是嫉妒姐夫的才华。” 第四零零章 短铳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呵呵一笑,心想这李佑也翻不起什么大浪,过了册封礼后还不是得乖乖回齐州,当即拱手笑道, “太子言重了,臣哪里敢恼怒,为臣者,如何敢与皇子争先。” 李治紧紧盯着陈宇笑道, “嘿嘿,那就好,姐夫,可有新玩具给稚奴把玩?” 陈宇面皮一紧,鄙夷的看了一眼这未来的唐高宗,眼看着也十三四岁了,怎的还讨要玩具,但紧接着眼珠子一转,笑道, “殿下虽尚未及冠,然圣人已下旨,殿下如今也入朝参政了,自然不能再把玩孩童的玩具,臣有一物,献给殿下,此乃真汉子把玩的东西!” 李治眼睛亮了,忙拉着陈宇的袖子讨好的说道, “是吗?姐夫快拿来给我瞧瞧,嘿嘿,姐夫对稚奴最好,稚奴记在心中,他日再报答姐夫。” 陈宇从袖子里掏出短铳来,小心的捧给李治,李治一见之下,眼神中也放出异样的光彩来, “这是火铳?十六卫中的火铳我也见得过,怎的这火铳如此之短?但又精美了许多,这上面还雕刻着花纹呢。” “殿下明鉴,此为短铳,由燧石击发,比之前的火铳可方便多了。”陈宇解释道。 李治吸了吸鼻子,用力点头道, “姐夫可是用来献给阿耶的?” 陈宇笑道, “是了,臣准备了两枝,殿下乃是太子,自当与陛下同享。” 李治很是得意,陈宇话里话外都说,他李治是未来的皇帝,自然享有和李二同等的权力,当即笑嘻嘻的接过火铳,摆弄几下,又希冀的看着陈宇问道, “这火铳可能打响?” 陈宇忙道, “自然,但是在这南苑中,殿下可莫要扰了旁人才是,待宴中之时,臣再献与陛下,届时殿下与圣人再一同击发这火铳。” 李治喜笑颜开的点点头,小心的把火铳藏在袖子里,不让李佑等人瞧见,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亲热的拉起陈宇的袖子就要往紫云楼走。 几个皇子见李治和陈宇如此亲近,都有些嫉妒,但是旋即又叹口气,谁让自己没这个命呢,李治虽然怯懦,但是总也是长孙皇后亲出的,于情于理,他坐这个位置都是应该的。 紫云楼今天坐的满满当当的,李二一大家子不说,文武百官大多也把自己的正室夫人给带了来,加上一干的番邦使者,紫云楼虽大,但也看上去人头攒头,好不热闹。 李二今天讲话就只能通过太监来传话了,坐在最后面的人根本听不清前面的人说话,也只有长孙无忌房玄龄以及陈宇这些人才能听得见李二的声音。 “朕宴请众卿,一来,今日是秋节,举国同庆,二来嘛,太子与下月就当行册封典礼,尔等不远万里来朝,朕心甚慰,来啊,随朕满饮此杯!”李二笑呵呵的举起酒杯,殿中也一片乱糟糟的,众人纷纷举起酒杯,口中也不知道在称颂什么。 喝了几杯酒,李二又赶紧叫人上歌舞,秦王破阵乐是常备的节目, 陈宇已经不是第一次听了,耳朵都快出茧子了。 好不容易待歌舞结束,陈宇整整衣冠,今天是李二抖威风的日子,自己挑这个时候进献短铳是再合适不过了。 “臣殚精竭虑,为陛下改进了我大唐火铳,今日正逢陛下设宴,正好进献给圣人!”陈宇出列,大声的躬身道。 李二正喝的高兴,一听陈宇这话,乐的直点头, “好好好,子寰不愧为国士无双,我大唐能有今日,子寰功不可没,来啊,呈上来给朕瞧瞧!” 陈宇赶紧从袖子里掏出另一杆短铳来,由张贵捧着,文武百官平时见多了陈宇拿出来新鲜玩意儿倒还算好,一干番邦的使臣就傻了眼,一个个站起来拼命往前凑,还揉揉眼睛,也不知道大唐又发明了什么新式武器。 李二接过短铳,和李治一样,男人嘛,哪有不喜欢枪的,兴致勃勃的打量了半日,将作监的短铳是用黄铜打造的,延展性更好,看上去也更亮,普通军士用的火铳 黑漆漆的,哪里像将作监打制的这般华美。 “嘶,子寰呐,这是火铳吧?爱卿改制后,与以往有何不同啊?”李二把玩着手里的短铳说道。 “陛下且看,臣改制后的火铳,由燧石击发,大大加快了填充弹丸的速度,另外,臣已命将作监赶制新式弹丸,威力比从前更甚!” 此话一出,苏我入鹿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嘟嘟囔囔的挤了两步上前,高丽和百济被打的灭了国,剩下的就倭国和龟兹吃过火铳的大亏,尤其是倭人,这会儿被大唐打的服服帖帖,银矿也被挖了去,正是对大唐崇拜无比的时候。 李二龙颜大悦,干脆站了起来,走下宝座,来到陈宇面前笑道, “今日既然万邦来朝,子寰不妨为朕演示一遍,这新式的火铳,如何击发啊?” 陈宇忙接过火铳,冲着李二躬身道, “还请陛下移步室外,火铳威力惊人,臣怕伤着贵客。” 当即这帮子大臣和使者,饭也不吃了,一个个都挤在李二身后,惹的李二不住的翻白眼,没看到长孙皇后挺着大肚子也出来了吗,一个个没眼力见儿的。 陈宇来到室外,小心的从袖子里掏出弹丸,先给药池里填上一些火药,紧接着,把后盖一掀开,李二眼睛一亮,淦,这动作可比之前方便多了啊。 随后陈宇把短铳一合,扳开击发装置,瞄准了殿外的一块巨石,扣动扳机,只听“砰!”的一声脆响,巨石被短铳击中,碎石纷纷炸裂开来,巨石也被打出了一个大洞。 “好好好!这短铳不光精巧方便,威力也更胜从前!”李二第一个抚掌大笑起来。 陈宇又填上一枚弹丸,李二跃跃欲试的接过,一番试验后,李二心痒难耐的摸着短铳,笑嘻嘻的说道, “子寰呐,这火铳,可有长一些的?” 陈宇忙正色道, “启奏陛下,此为臣进献给陛下的短铳,自然是有军士用的长铳的,臣已然把图纸尽数交由将作监,将来再由火器署和 武器监打造。” 李二欣慰的点点头,这时候李治也不失时机的出列道, “阿耶,姐夫也送了稚奴一枝,嘿嘿。” 李二看了看李治手里的那杆,和自己的差不多,当即也笑道, “好啊,稚奴乃是太子,与朕父子同心,自然也该有一枝才是,子寰有心了,来啊,诸位爱卿继续随朕同饮,来日再行封赏!” 李二当着这么多外邦使臣的面,不太方便赏赐陈宇,刚坐回宝座,禄东赞和苏我入鹿便急急忙忙的出列了, “启奏唐皇陛下,我倭国素来仰慕大唐,还请陛下将这火铳赏赐给小臣几枝!我倭国愿用黄金万两来换。”苏我入鹿脸皮都不要了,上来就是伸手。 禄东赞则更不要脸,笑呵呵的躬身道, “陛下,我吐蕃赞普乃是唐皇陛下的子侄,还望陛下赏赐一些,我吐蕃也好为陛下守御国门!” 李二虽然得意,但他也是皇帝,自然知道这玩意儿是不可能轻易赏赐给别人的,当下摆摆手笑道, “兵者,凶器也,朕不过偶尔把玩,不可当真,大唐威服四海,靠的也不是兵刃坚利,乃是我大唐行仁孝之道,尔等须谨记才是。” 陈宇翻个白眼,李二是真能扯啊,明明都是靠着武器装备碾压对手的,到他嘴里一说,就成了大唐都是靠嘴遁说死别人了。 一干使臣见李二不松口,也不敢苦苦相逼,今天又是李二的好日子,别惹恼了他弄得自己回不去国可就滑稽了。 见使臣不再提及火铳一事,李二也忙举起酒杯, “今日乃是秋节,昔日子寰曾在此日,以百万之数向朕求娶公主,引为我大唐佳话,今日良辰美景,卿可有诗文作来啊?” 这话一说出来,李丽质和李漱先红了脸,二人笑吟吟的互相对视了一眼,惹的身旁的一干公主艳羡不止。 孔颖达此刻出列道, “吴国公昔年作下‘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我大唐还有何人敢在秋节写诗,今日恰逢陛下设宴,我等自当洗耳恭听吴国公的大作!” 陈宇气的直翻白眼,李二这个白眼狼,得了宝贝还不放过老子?当即只得讪讪的出列躬身道, “臣自当奉诏,今日既是秋节,也是陛下赐宴,万邦来朝,我大唐如日中天,自古便以秋为悲,臣便以此为诗,请陛下赐臣以笔墨!” 见陈宇没有狂态,李二反倒有些失落,幸好他答应了下来,笑呵呵让张贵捧来笔墨纸砚,陈宇小心的在纸上写道,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 写罢,把笔一扔,递给张贵。 李二接过宣纸,大声的诵读了一遍,眼睛顿时一亮, “好诗!立意新颖,不拘一格,子寰当真国士无双!” 陈宇得意洋洋的喝下一杯酒,刘禹锡也不比李杜差到哪儿去好吧,环视四周,皆是羡慕的眼神,更有安康公主等几个皇家公主频频的暗送秋波。 第四零一章 册立大典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李二的宴会很是热闹,陈宇粗粗的看了一眼,不仅仅是吐蕃、林邑、新罗等国的使者,甚至连西域的波斯、吐火罗等国,都派遣了使臣进京朝贺,大殿之中坐了不少肤色各异的番邦人氏,一时间瞧着倒也热闹的紧。 李二和一干使臣以及朝中的贵胄饮了不少今朝醉,满脸通红的连路都几乎走不稳了,只得摆手道, “诸位爱卿,朕不胜酒力,这就先行歇息,尔等可在殿中继续畅饮!” 李二一走,哪有人敢还赖着屁股不动,当即纷纷站起身来, “臣恭送陛下。这就告退了。” 今天的陈宇没喝多,正和长孙冲等人笑嘻嘻的走出南苑,南苑大门外停着一溜儿的马车,大多也是这些贵胄的家属的。 刚走到门口,陈宇正要去找自己的马匹,不曾想被一个身影拦住,趁着月色一看,却是齐王李佑。 “臣见过齐王殿下,不知殿下有何吩咐?”陈宇只得打起精神来。 李佑有些倨傲的看了看陈宇,他年纪比陈宇小了几岁,这会儿还不满二十, “吴国公方才进献给圣人的短铳,孤王瞧着甚是精美,可还有备用的?” 陈宇一听,原来是来讨要短铳的,当即拱拱手笑道, “臣这儿实在是没有了,不过臣已然把图纸交付将作监,殿下自可前去将作监打制。” 李佑撇撇嘴, “莫不是吴国公舍不得割爱,糊弄孤王吧?” 陈宇不满的皱起了眉头,这李佑讲话不太讲理啊, “臣不敢,这将作监制作短铳也殊为不易,殿下大可亲自查验,若是殿下急着要,大可去将作监催促监制,也就是了。” 李佑鼻子里喷出一道冷气, “哼,谅你也不敢,行了,孤王知道了。”说罢,头也不回的就转身走了。 陈宇心里也不爽的很,见李丽质和李漱也出来了,二女笑吟吟的揽过他胳膊, “方才夫君同谁在讲话呢?“ 陈宇不屑的笑笑, “哦,是齐王,向为夫讨要短铳来了,没要着,这不,刚走。” 李丽质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 “五哥素来不得阿耶的喜欢,平日里总说他无能,他来讨要这短铳作甚?” 陈宇笑呵呵揽过二女,就往马车上送, “害,无妨,管他是什么原因,左右这短铳也不是咱们家打制,大不了让他自己去找将作监就是了。” 陈宇一家也没放在心上,二女乘上马车,陈宇骑在霸红尘上,不多时也就回了家。 番邦的使臣此番进京,大多乖觉的很,平日里除了从四方馆出来,去到朱雀门大街以及东西二市逛一逛,一般也不会乱窜。 倭国的苏我入鹿倒是去了两回平康坊,据房遗爱说,他去平康坊找乐子的时候,见了苏我入鹿两回,在里面玩的那叫一个尽兴。 陈宇也没去管他,身为右卫大将军,只 要京师之中不出乱子,别人去哪里消遣,他陈宇没兴趣去知道。 九月初一,大朝,一大清早,李二就带着文武百官来到太庙,祭祀先祖,只见李二神神叨叨在台上不知道念着一篇什么祭文,下属的官员无一不是从袖子里掏出各色糕点。 早些年的时候,陈宇就上过当,如今也是老油条一样,从袖子里翻出两块糕点,小口小口的咀嚼,一旁的长孙冲吃的也是不亦乐乎,等李二昭告完了天地和祖宗,李治这才上场。 小家伙身量未足,但穿着太子服饰,有板有眼的被张贵带上台子,李二郑重其事的将属于太子的印章等物交给他,李治战战兢兢的接过。 一番标准化流程后,李治这太子之位就算坐定了,如果没有太大的变数,他李治,就是大唐未来的主人。 礼一成,百官纷纷躬身齐贺道, “臣见过太子殿下!” 张贵也递过一张圣旨给李治,李治用稚嫩的声音,大声的朗读着,大意就是自己成了太子了,也该尽孝道,行仁政,学习先辈云云。 另外,圣旨中也封了王氏为太子妃,武顺则是被封为太子嫔,虽稍稍不及侧妃,但好歹也是有名有分了。 待册立大典尾声的时候,李二也当众宣布,无关的藩王之类,就可以先行回封地去了,至于吐蕃等国的使臣,路途比较遥远的,可以待春节过了之后,再行返回,以防这些人走到半路就被西北风吹回来。 尤其是波斯吐火罗这些地方来的使者,光是路程就得将近三个月,这要是走回去,天寒地冻的,只怕没到国土就被冻死在半路了。 而苏我入鹿和禄东赞,这些和大唐关系比较近的国家,一般也不愿意就这样回去,倭国除了派苏我入鹿来朝贺之外,还带了几个遣唐使留学生,这也就是起码要住到明年秋天的意思了。 至于禄东赞,则是厚着脸皮不走,堂堂吐蕃的大相,如今像小学生一般,拼命的在长安城里东奔西走,以求结交大唐的臣子,方便从他们口中得知一些平时不会轻易知晓的消息。 册立大典之后,李二按例是要请客干饭的,群臣吃吃喝喝之间,李淳风突然出列道, “臣为朝贺太子册立,特为陛下研制一枚丹药,进献于圣人!” 李二显得很开心, “好好好,李卿有心了,来啊,呈上来,也不知这丹药是否有用,朕吃了不少日子,可有效果啊?” 李淳风是道士不是医生,看了看李二的脸色笑道, “陛下的气色更胜从前,想是丹药多少有些作用。” 陈宇心中一紧,李二还是走上了吃丹药这条路了,历史上李二只活了五十二岁不是没有道理的,李家虽有祖传的“风疾”,但在李二身上并没有得到太多的体现,况且年轻时的李二身体健硕的很,弓马娴熟武将出身,若不是被丹药掏空了底子,想必贞观朝还能再延续个几年。 陈宇咧了咧嘴,没吱声,他没有把握去劝阻李二 ,但其实李二表面上看起来龙马精神,其实在丹药的腐蚀下,底子会愈发的虚弱。 和古人讲丹药有毒是没用的,陈宇太清楚这一点了,所以他宁可李二按照原来的历史轨迹,于贞观二十三年驾崩,也不愿意拿自己的乌纱帽去开玩笑。 李二喜滋滋的接过李淳风的丹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用温水服下,还笑呵呵道, “也不知这丹药是否真的有效,朕前些日子服下李卿的丹药后,只觉得周身发热。” 李淳风点点头躬身道, “服用丹药后发热乃是平常之事,陛下服用丹药后,不宜操劳过度,需静养几日方才能炼化。” 李淳风献宝结束后,群臣又是一片称颂,大多也是说李二龙精虎猛,我大唐如日中天云云。 李二开心的笑的像个孩子一般,旋即摆摆手道, “我大唐方兴未艾,朕得上意,为大唐之主,心中甚慰,如今太子也册立了,当早日入朝参政,朕属意,于十月时分,前往汤泉宫避寒,宫中由太子监国,玄成和玄龄,你二人当辅佐太子,好生教导国事,凡有大事不能决断者,皆可来报。” 李二一到冬天就想着去汤泉宫泡温泉了,长安城自然就留下李治监国,去年也是如此,只不过侯君集谋反一事,让李二心有余悸,所以现在太极宫的守军,已经由原先的十六卫轮流驻防,改成了左右卫和左右武侯卫驻防了。 魏征激动的浑身发颤,出列躬身道, “陛下只管安心前往汤泉宫避寒,老臣当尽忠职守,不敢有丝毫懈怠。” 李二满意的点点头,魏征虽然脸黑嘴丑脾气差,但是论忠心确是一等一的,待看看殿中的众臣,李二又咂咂嘴道, “吴国公陈宇,既为太子少傅,也当在京中辅政,此番前去汤泉宫,卿就不必同行了,若有事再来参奏也不迟。” 陈宇忙出列领旨谢恩,回到座位后,一旁的长孙冲羡慕的说道, “子寰如此年轻,便已位列宰辅,我等实是羡慕的紧呐。” 陈宇撇撇嘴,长孙冲说的轻巧,京中大小事务基本都是房玄龄说了算的,自己这个尚书右丞如此年少,又缺乏辅政的经验,基本也就是上朝听个响儿。 大殿之中高兴的除了魏征以外,还有一个人,那就是李治了,小李治虽然不贪恋权力,但是李二不在太极宫,魏征辅政便不可能时时来监督他的课业,还有一大堆事务等着他和房玄龄批阅呢,摆明了便宜李治了。 不高兴的可就多了去了,李佑李贞这些藩王,过了今天就得收拾收拾铺盖卷,滚回封地,再要想见着李二,估计就得是贞观二十三年李二驾崩的时候了。 陈宇回到家把这话一说,一干妻妾也很开心,这次总算不用跟着李二一起去汤泉宫了,还能在家中多陪陪她们。 “阿耶总算也体谅咱们家一回,去年便是侯君集谋反,连带夫君也重伤了大半个月才恢复!”李漱喜气洋洋的说道。 第四零二章 拉杆风箱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果然,十月一到,李二开完了十月初一的大朝之后,就潇洒的带着长孙皇后等人,前去汤泉宫了,长孙皇后的肚子也愈发大了起来,冬天怕冷的很,李二心疼老婆,想着就在汤泉宫里,让她诞下孩儿算了。 两仪殿中,也有几个重臣被李二拉去一道泡温泉了,长孙无忌是铁定不在的,程咬金等武将也跟着去了。 “启奏太子殿下,工部于半月前,着手打制新式火铳,然天气寒冷,炉内温度时高时低,还望太子禀报于圣人,待来年春天,再行打制。”火器署并到了工部后,张亮还得管着这些事儿。 李治讪讪的坐在上首,这是他第一次入朝主政,有些不知所措,眼巴巴的看着两旁的房玄龄和魏征等人。 房玄龄当即出列,朝着张亮一拱手, “郧国公说的是,天气愈寒,这炉子便生不大起来,左右我大唐无战事,不妨明年再行打制。” 但下一秒,陈宇出列了,斩钉截铁的说道, “不可,这新制的火铳,可大大提升我大唐军士的战力,岂能推三阻四,即便是数九寒冬,也不能停下!他日我大唐这些旧式的火铳,还可折抵给别国,方显大国风范!” 张亮不服气的冲着陈宇一拱手道, “吴国公既有异议,不妨虽某前去火器署查验,吴国公昔年曾是这火器监的监正,想来也是知道这打制火器殊为不易的。” 陈宇点点头,客气的朝张亮一拱手, “郧国公说的是,某自然知道这火炉会随着天气寒冷而降温,如今我大唐不是都用焦炭吗?已然比原先的木炭温度高了许多,怎会还无法打制?” 张亮则是一脸的坦然, “吴国公不知,焦炭温度虽高,但北风呼啸,室内不必屋外暖和多少,这打制兵刃的炉子也都是铁器,少不得温度低些。” 陈宇皱皱眉,看向上首的李治,李治则是一脸的懵逼,忙摆手道, “我,哦,孤学识浅薄,还望众卿家多扶持,有什么意见,只管说来。若是犹疑不决之事,孤自当与房相魏师,上书告知圣人。” 当即在两仪殿中,一干文武百官就议论开了,只有魏征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在一旁剥着手指甲,按照职务来说,他是侍中,这种工部的琐事和他并没有什么关系。 魏征这老头儿现在活的可太滋润了,好为人师的他已经担任了三任太子师父,李治年纪最小,性格有颇为软弱,管教起来可比李承乾方便,出入东宫再也不用看别人的白眼了。 陈宇在殿中来回踱着方步,突然脑中灵光一现,赶紧躬身道, “启奏太子殿下,臣有主意了!不若便将火器署现有的水排,尽数拆卸,臣给殿下画一个新的鼓风用具!” 陈宇脑中所想的,便是华夏用了上千年的双排式手拉风箱了!这玩意儿在宋代被发明出来,属于简单好用,且构造特别简易的东西。 李治小脸上堆满的兴奋,瞧瞧,这就是姐夫, 随便一拍脑袋就能想出新东西,忙笑嘻嘻道, “唔,好好好,来啊,快快拿纸笔给姐夫,不对,给吴国公。” 张贵陪着李二去了汤泉宫,这会儿东宫的小太监忙捧来笔墨,陈宇接过去,在自己的案桌前涂涂改改。 农村大多数家里还有这玩意儿,千把来年的时间,这风箱几乎就没有改进过,陈宇歪着头,眼睛看着天,苦苦思索风箱的原理构造。 在一个起作用的长方形箱子,箱子的两端各有一个进气口:用手将长方形箱子拉出时,空气从远端被吸进来;当它被推进时,空气则从近侧被吸进来。在向里和向外的两个过程中,空气被吸进箱内;而在这两种情况下被压缩部分的空气被推进到一侧室中,并在那里通过排气口被排出去。它不仅能鼓风,也能喷射出液体来。 陈宇喃喃的在回忆农村见过的风箱,手中的毛笔不停,过了半个时辰,才把一个简易的风箱原理图给画完。 “郧国公瞧瞧,可还合用?”陈宇笑呵呵的把图纸递了过去。 张亮是工部尚书,对这些机械原理图不是很了解,看了几眼没看懂,讪讪的道, “唔,某瞧着甚好,不若便叫工匠先行打制一个出来,再行判断如何?” 陈宇当即点头答应,张亮叫来两个工部的下属,让他们回去赶紧打制。 工部人多得是,加上又是老大亲口点名要的,李治干脆发扬李二的作风,留陈宇等人在宫里吃饭,待吃过了公堂会食,一架崭新的风箱也打造好了,送到了两仪殿中。 “唔,工部的能工巧匠很多啊,这做工,啧啧,可比农村的精致多了。”陈宇赞叹的摸了摸风箱的外部。 张亮等不及了,用手去拉动风箱的拉杆,吱嘎吱嘎的声音伴随着呼呼的风声,很快就从风箱中发了出来。 “嘶,这风力竟比现在的水排更甚!”张亮很快发现了这风箱的精髓。 “郧国公好眼力,这风箱可大可小,若是造大了,便在外面用水排发力,免得匠人白用了气力。”陈宇还在一旁解释道。 张亮点点头,打造兵器用的排风可比这风箱大多了,但是既然能做小的,自然也能做大的,当即张亮朝着陈宇一拱手道, “吴国公精于格物,某佩服之至,不知这风排可有个名字?” 陈宇撇撇嘴,心道还好李二不在,要不然贞观箱可就没跑了,当下笑呵呵道, “尚未取名,左右不过是鼓风之用,便叫风箱也就罢了。” 张亮点点头笑道, “甚好,这木箱之中能鼓风,风箱倒也贴切的紧,某这就让工部赶制,先行在其中一个炉子之上试验。” 张亮也不含糊,隔日便让工部的匠人卯足了劲,给其中一个炉子打制了一个硕大无比的风箱,看上去唬人的很,光是拉杆就得一人高,若是不用水力,二三人都拉不开这风箱。 陈宇作为火器署原先的上官,自然也得到场,看着匠人们七手 八脚的把风箱连接道炉子上,又指挥着众人添上焦炭等物。 “拉风箱!”陈宇一声令下,通过水力扇排发动的风箱被两个匠人缓缓拉动,瞬间只觉得屋中的空气都被抽走了不少。 “当真可行!”火器署的一名主簿乐颠颠的看着炉膛内的火苗道。 随着风箱的拉动,炉膛之中的火苗也渐渐势大,在匠人们卖力的拉动下,火焰甚至已经发出白金色来,而后却又渐渐转为蓝白色,正是温度逐步提升的象征! “神了!这般的冬日,竟也有如此的温度!”一干火器署的匠人喜笑颜开的说道。 见风箱奏效,陈宇和张亮这才赶回东宫,李治已经下朝了,正在丽正殿里歇息,魏征则在一旁絮絮叨叨的给他讲一些治国方针, “启奏太子殿下,吴国公所制得的风箱当真灵验无比,火器署已然加紧制作新式火铳,只待来年开春,便可装备于我大唐军士了。”张亮躬身道。 李治见陈宇来了也开心的很,终于可以不用听魏征唠叨了,笑眯眯起身道, “烦劳张卿了,此事孤定即刻上书报与陛下知晓,尔等均有封赏。” 魏征一看,得,今天估计也讲不了多少了,干脆退回半个身子,朝李治拱手道, “老臣今日便告退了,便由吴国公来教导太子,改日再来向殿下询问治世之道。” 李治眉开眼笑道, “是了,恭送魏师。” 陈宇是太子少傅,理论上也是要教导太子德行操守方面的功课的,但是陈宇哪里管的了这么多,李治当即把陈宇留下,嬉皮笑脸的凑过来道, “姐夫可算来了,魏师今日盯了我一整天,险些答不上来。” 陈宇呵呵笑道, “殿下天资聪颖,又得明师教导,他日必能承陛下之大统,继我大唐万世基业。” 陈宇一番吹捧,李治骨头都轻了四两,小小年纪经不起陈宇这般的吹嘘,险些以为自己就是一代明君了。 陈宇见也差不多了,这才从东宫出来,刚走几步,便看见孔颖达领着骆宾王朝东宫走去。 “见过冲远公了,这是要带观光去哪儿啊?”陈宇笑呵呵的打着招呼。 “唔,见过吴国公。”孔颖达也忙眯着眼睛,朝陈宇一拱手,身旁骆宾王见了陈宇十分欢喜,恭恭敬敬躬身道, “学生见过陈师,冲远公正要带学生前去面见太子,以求得陪伴太子念书之事。” 陈宇恍然大悟,陪太子读书这种事是孔颖达负责的,李治和骆宾王年纪相差不大,有个陪读的书童也挺好,只不过这事儿还是得李二做主,孔颖达也就是先带骆宾王去见见。 骆宾王,这个原本生命中充满了磨难的少年,在陈宇的穿越之下,如今在一干太学生里也算是出类拔萃,孔颖达十分喜欢这个孩子,如果不出意外,骆宾王一旦成了李治的伴读,那么在李治登基后,朝堂之上也会有他的一席之位。 第四零三章 李佑反了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长安城的天气愈发寒冷了起来,陈宇不由得紧了紧身上的狐裘大氅,骑着霸红尘正打算去城北大营找薛仁贵闲聊,不曾想兜兜转转,竟来到延康坊内,这里是李泰的住宅,原本熙熙攘攘的魏王府,如今门可罗雀,倒也惹的人一阵唏嘘。 陈宇刚打算调转马头,却看见魏王府的偏门开了,出来一个穿着绯袍的官员,定睛一瞧,确是崔杰儒。 崔杰儒大约也是瞧见了陈宇,不好装作没看见,只得快走几步,在陈宇马前停住,略略一拱手, “见过吴国公,国公到这延康放来是来找顺阳郡王的?” 陈宇忙摆摆手道, “见过崔少监了,某不过是路过此地罢了,非是来找殿下。” 二人正说着话,大门却开了,李泰腆着肚子从里面出来,看见了崔杰儒和陈宇,也是不由得一愣,陈宇见胖子来了,只得赶紧下马,快走几步上前躬身道, “见过魏王殿下。” 李泰怫然摆手道, “子寰莫不是在取笑孤王,如今孤王已非我大唐的魏王了,子寰何必还要再来挖苦。” 陈宇这时反倒真心实意的说道, “殿下此言差矣,非是臣取笑殿下,而是殿下实乃人中龙凤,这郡王之位,怕是殿下做不了太久的。” 李泰一怔,没想到陈宇会这么说,一时也有些奇怪, “子寰明明与赵国公力排众议,拥立稚奴为太子,为何又说孤王将来还能再获亲王尊荣?” 陈宇看了看小胖子,又看看崔杰儒,笑道, “可知圣人为何不愿将太子之位传于殿下?” 李泰有些不满的看着陈宇撇嘴道, “若非赵国公与子寰等人,位高权重,孤王也不至于落得削爵之地!” 崔杰儒也同样用怨恨的眼神看着陈宇,但陈宇不慌不忙的用手一指他道, “殿下可错怪臣了,这便是殿下败给晋王的理由!” 李泰没想到今天的陈宇话这么多,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说道, “子寰指着崔少监作甚?难不成是崔少监让孤王成不得太子的?” 陈宇见四下无人,恭恭敬敬一躬身道, “殿下素来便是圣人最宠爱的皇子,然而殿下与世家交往过密,岂不知圣人与世家之间,多有摩擦,他日若是殿下身登大宝,世家在朝堂之上,怕是无人可制约了。” 李泰听完陈宇这番话,也陷入了一阵沉思,李二对于世家的忌惮他不是不知道,只不过由于世家大多支持他当太子,这才不得不与之交好,小胖子甚至已经想好了一系列制约世家的措施,但在没有成为皇帝前,这一切都是白搭。 话说到这份上,李泰反倒客客气气的冲陈宇一拱手, “今日与子寰交谈甚欢,孤王受教了,就此别过,孤王还需去会昌寺一趟。” 陈宇忙不迭也躬身道, “殿下还请自便,臣告退了。”心里却敲开了鼓,会昌寺?李泰去找辩机? 自从李 承乾谋反不成被流放后,辩机倒是没受什么影响,依旧回他的会昌寺去钻研佛法,之前也没听说李泰和辩机来往,怎么今天竟然亲自动身去找他? 陈宇晃晃脑袋,拜别了李泰,赶去城北大营和薛仁贵闲聊了几句,这阵子薛仁贵练兵颇有心得,把陈宇当初教给他的一系列操练方式,如今也是用的得心应手,天策府的军士相比普通府兵,身体素质更强壮,更是具备大多数府兵不具备的技能,火铳。 隔了一日,陈宇正在两仪殿中看着魏征和房玄龄汇报,这几天下来,李治学的有模有样的,颇有些唐高宗的样子。 李恪也站在两仪殿中,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如今他成了雍州牧,又和太子亲密的紧,自然是春风得意,再也不用回金陵去看那些江南世家的脸色了。 陈宇正盘算着今晚找哪个老婆侍寝呢,却听得殿外传来急匆匆的马蹄声,这是太极宫,不是紧急军情是万不会骑马进来的。 下一秒,一个红翎信使跌跌撞撞跑进两仪殿中,高高捧起一封急报,大声道, “启奏太子殿下,齐州紧急军情,齐王殿下,反了!” 李治惊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磕磕巴巴的看着红翎信使问道, “什,什么?你再说一遍?谁反了?” 红翎信使上气不接下气道, “启奏太子殿下,齐州折冲都尉急报,齐王李佑,携下属五千府兵,反出齐州,自立为国主了!” 李治一屁股又跌坐回位置上,房玄龄听的明白,忙接过急报打开,匆匆看了数眼,一把扔给一旁的李勣,赶紧冲着李治躬身道, “启奏太子殿下,此为紧急军务,望殿下速速上书,奏报告知陛下!” 李治结结巴巴的点着头, “好,好,我,孤这就上书,来啊,拿纸笔来!” 小太监捧过笔墨,李治大约是有些紧张,写错了好几次,最后才勉勉强强写了一封奏报,按上太子金印,交给房玄龄。 房玄龄看了一眼,没什么问题,又拿过李勣手中的急报递给陈宇,客气的说道, “此事还需得烦劳吴国公前往汤泉宫一趟才是,将这紧急军务奏报于圣人知晓。” 陈宇知道这会儿也不是扯皮的时候,点点头道, “房相只管放心,某这就前去!”说罢,陈宇大踏步走出两仪殿,先来到城北大营,让薛仁贵点了五十名军士,随后二人骑马一路狂奔,直扑汤泉宫而去。 冬天日晒短,二人赶在日落前,总算到了汤泉宫的大门口,陈宇高举红翎信使的急报,顾不得什么礼数了,骑马上了山。 李二这会儿正吃饱了饭,和长孙皇后调笑了几句,准备舒舒服服泡个澡去,却听见陈宇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臣携红翎信使急报,来见陛下!”陈宇急急忙忙的高举奏报躬身道。 李二有些惊异,忙让张贵去接过来, “子寰怎的如此匆忙,一路从京师赶来的?” 但下一秒,李二的脸就从红润转为铁 青了,把手中急报一扔,忿忿道, “放肆!一个个都不学好,偏要去学那高明,朕怎就生了这几个逆子!” 陈宇等人战战兢兢站在一旁不敢吱声,长孙皇后听得明白,忙在一旁劝慰道, “二郎莫要气坏了身子,齐州不过是一州之地,又多是我大唐子民,想来佑儿是受人蛊惑,才一时糊涂,二郎可遣精兵猛将,前去齐州劝降,想来佑儿必能知罪而悔过!” 李二在前殿胡乱发着脾气,李佑的生母阴德妃则哭哭啼啼的走上前来,跪倒在李二面前, “陛下,都是妾身不好,生下这等逆子,妾身请陛下责罚!” 李二对阴德妃还是不错的,忙好言软语的把她扶起来, “爱妃莫要自责,佑儿自小朕便说他不学无术,总想着大不了做个闲散王室,想不到如今更是学着高明一般,无妨,朕即刻派兵前去劝降!” 好说歹说,连带长孙皇后一道劝慰着阴德妃,才把她带回了后殿,李二阴沉个脸,在屋中来回的踱步。 半晌,李二才默然抬起头,看着陈宇道, “子寰呐,回去传旨,着令幽州都督独孤谋,领五千府兵平叛剿匪,青州都督陈宇,领一万天策军,前去齐州平叛!” 陈宇两眼一黑,李二说的也没错,自己是青州都督,这个官职险些都要被他给忘了,青州离齐州很近,作为一州都督,他陈宇自然得替李二分忧。 李二既然下了圣旨,陈宇不得不赶紧躬身道, “臣遵旨,这就返回京中点兵!” 反倒是李二摆了摆手, “罢了,天色已晚,不好赶路,子寰不妨与仁贵在这汤泉宫歇息一晚,明早再回去便是了。” 见李二发话,陈宇只得拱手谢恩,当晚便宿在汤泉宫里,顺带着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薛仁贵像刚进城的土包子一样,在温泉里东摸摸西看看,一脸的羡慕。 “大将军,这汤泉宫好生的奢华,啧啧,若是在此驻跸,怕是比得上天上的神仙了吧、”薛仁贵笑道。 陈宇正用毛巾盖着脸在泡澡呢,听薛仁贵一说也笑了起来, “仁贵说的哪有这么神,不过是温泉罢了,去年本侯便来过,住的也不是很宽敞。” 薛仁贵艳羡的说道, “末将如何敢与大将军相提并论,大将军乃是圣人钦点的驸马,位高权重,如今更是身为宰辅,我等不及也。” 陈宇也是好笑的看着薛仁贵,两米多的汉子在水里泡着,大半个身子都在外面,这汤泉宫造的属实有些矮了。 在山上草草住了一晚,隔日一早,陈宇便和薛仁贵回了京师,把李二的圣旨带回给李治等人一看,李治笑着看向陈宇道, “如此便劳烦陈卿了,陈卿出征之时,孤自当前去拜会长姐,让她宽心才是。” 回到家的陈宇把圣旨一说,李丽质第一个就急了, “夫君出征齐州?五哥反了?莫不是传话的人说错了吧?五哥素来胸无大志,如何能反? 第四零四章 平叛 一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就连一贯咋咋呼呼的李漱也一脸狐疑道, “就是就是,妾身自幼见五哥便是一副不成器的样子,阿耶数次责罚于他,最后把他赶去齐州,做了那齐州都督,便是上回稚奴被册立太子,五哥仍旧是一副胸无点墨的样子,如何能造反?” 陈宇摊开手笑道, “为夫如何知道,听说这齐王还把权万纪给抓了,红翎信使的急报中写的不是很明白,为夫怕是这个年都没法在家中过了。” 王惜云这时走了出来,一脸的不情愿道, “夫君如今官儿做的愈发大了,反倒不如从前来的逍遥自在。” 李丽质也轻轻颔首道, “王姐姐说的是,前些年,本宫还未曾嫁得夫君之时,尚能在昭庆殿时时见得夫君,如今在家了,反倒不如从前来的快活。” 一干妻妾都用幽怨的眼神看着陈宇,他只好嬉皮笑脸的揽过李丽质等人笑道, “说这些干甚,索性天气寒冷,若不然今晚便都睡在为夫身边,让为夫挨个的疼爱你们可好?” 苏忆晚在一旁掩口笑道, “夫君仍旧爱说这昏话,小心让人听见了笑话.” 陈思颖蹒跚着小步子从里屋迈出来,奶声奶气的冲着陈宇笑道, “阿耶,阿耶回来了。” 陈宇笑嘻嘻的忙抱起小公主来,这个大女儿可比两个儿子都来的宝贝,乖巧懂事,生的愈发惹人怜爱了。 “夫君就惯着思颖吧,如今把她宠的愈发厉害了,瞧瞧旁人家的孩子,哪个有思颖这般的?”苏忆晚有些惴惴不安的说道。 陈宇理直气壮的回道, “我陈子寰素来就喜欢女孩儿,难不成你们都不知道?” 一干妻妾纷纷红了脸,陈宇说的自然是她们了,待吃过了晚饭,陈宇又宿在武媚房中,虽说苏忆晚和武媚在去江南之时,与陈宇大被同眠,但回了家二人可不敢,生怕李丽质一怒之下说她们不守妇道。 平叛不像是普通出征,隔天陈宇便匆匆忙忙的整理了行装,来到城北大营,薛仁贵早就点齐了一万人马,这一万人里,三千人是火铳手,其余的则是天策府的普通军士。 “此去齐州,需得多久方能到啊?”陈宇在马上看着薛仁贵道。 薛仁贵思忖着回道, “回大将军,此去齐州千里之遥,怕是得两旬方能走到。” 陈宇眼前一黑,又问道, “不能走水路?” 薛仁贵点点头, “水路也可,只不过水路的话如今正值凛冬,怕是河面都冻起来了。” 陈宇骂骂咧咧的牵着霸红尘的缰绳,这大冬天就是麻烦,如果夏天就好了,长安到齐州可以走黄河支流,一个礼拜也就赶到了,现在走陆路,又麻烦又废屁股。 幸好这几年下来,李二的水泥官道已经修了不少了,从长安城出来一直往东,基本都是水泥路,而且这回出征,陈宇让每个军士都需要骑马,这样才能快速赶赴齐州。 其实在大唐,军士的马匹装备量远胜于其他各国,除去攻城的时候需要大量的步兵外,这些步兵在野外出征的时候,都可以转换成骑兵。 一路上陈宇心里则敲开了鼓,这回是平叛,不是对外作战,没法子用贞观炮,城中的百姓也无一不是大唐的子民,若是真跟着李佑造反,也不能说杀光就杀光。 直走了半个月,陈宇身上都感觉蹭出一身泥了,来到程处亮的封地东阿,东阿县的县令徐继是李勣的宗亲,见陈宇大军到来,忙不迭的出城迎接, “见过吴国公,历阳郡公的大军已然到了一日了。” 陈宇也客气的拱拱手, “劳烦徐明府了,本侯这就进城与郡公见面。” 独孤谋是独孤彦云的长子,承袭历阳郡公以来一直北方驻防,此刻被李二调拨来平叛也知道这是立功的机会,这回平叛完了后,他会和陈宇一起回京师,接着就会在明年开春迎娶安康公主。 “某幽州都督独孤谋,见过大将军!”独孤谋是武将世家,陈宇官拜右卫大将军,自然需得以武将的称谓来称呼他。 “独孤将军快快免礼,见过独孤都督了。”陈宇也笑呵呵的打量起独孤谋来,啧啧,看上去比自己大了几岁,三十岁不到的样子,生的孔武有力,虽不如自己这般高,但是论块头,比自己大了不少。 二人相互谦让着坐下,陈宇笑着开口道, “不知独孤将军可有平叛的良策?” 独孤谋则谦虚的拱手道, “臣奉圣人旨意,前来协助大将军平叛,自当以大将军将令为尊才是。” 陈宇对眼前这个直爽的汉子颇有好感,笑笑道, “独孤将军乃是将门之后,行军打仗自然是家常便饭,某不过是一介农户出身,何敢言勇,还望将军不吝赐教。” 独孤谋也忙拱起手来, “大将军言重了,既然大将军看得起某,某自当为大将军效力,不若便由末将,前去城中劝降,想来齐王殿下也是圣人的皇子,此番作乱必有旁人妖言惑众。” 陈宇有些担心的说道, “若是劝降,岂非是让独孤将军只身一人入城?” 独孤谋点点头道, “是了,古有鲁子敬单刀赴会,我独孤谋何惧!” 关云长单刀赴会在历史上的确提了一笔,但是说的却不是他,而是鲁肃,。“肃邀羽相贝,各驻兵马百步上,但诸将军单刀俱会” 陈宇忙连连摇头道, “将军不可贸然行事,齐王喜怒无常,如今更是叛我大唐,将军不可孤身犯险。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俩人商量了半日,也没得出个正经的结论,这平叛也就罢了,偏偏作乱的还是李二的亲儿子,实在是不好拿捏。 一万五千人在东阿县休整了两日,这才朝着齐州进发,而此刻的李佑尚不知大军到来,还在委任官员,开府库行赏,驱赶四郊百姓入城;又打造兵器,加固城池,做固守的准备。 李佑召燕弘亮等五人宿于王府内 ,余党分统士卒,巡逻守城。李佑每夜与燕弘亮等和王妃宴饮,自以为得志。 过得一日,李佑的军士发现了陈宇大军的踪迹,忙慌慌张张的跑到王府,朝正在饮酒的李佑汇报道, “启禀殿下,城外二十里发现有大批军士驻扎,想来是陛下的大军到了!” 李佑还没发话,燕弘亮兀自得意的说道, “大王不须忧虑,我等右手持酒爵,左手挥刀,便把他们一扫而光!” 李佑满意的看了一眼燕弘亮,笑道, “燕卿说的在理,这齐州城高壁厚,何惧官军,况城中百姓,都为我大唐子民,想来他们也不敢随意攻城!” 下首的齐王府兵曹杜行敏则一脸的忧心忡忡,他和几个低级官员并不赞成李佑谋反,但无奈迫于李佑的威压,不得不暂时从了他。 陈宇的大军来到齐州外二十里出安营扎寨,隔日一早,便让独孤谋领着五千兵马前去城下。 独孤谋来到城下,命手下军士高举劝降书,大声喊道, “齐王昔年为圣人爱子,如何敢犯上作乱,今日王师来此,殿下速速出城投降,或许可让圣人法外开恩,饶尔等性命。” 李佑根本听不进去,连城头都没去,让军士把送信的人让了进来,独孤谋也不敢擅自攻城,只得在城外等候。 少顷,齐州城大门又开了,紧接着十多个军士出城,手中拎着两个布包,扔在独孤谋大军阵前,头也不回的就又进城了。 独孤谋忙让军士拿过布包打开一看,气的差点破口大骂,原来布包之中,一个是去送信的军士的人头,另一个,则是权万纪的人头! 不仅如此,李佑甚至还让军士把没了头的权万纪,高高挂在齐州城的大门前示众,可见李佑真是恨毒了权万纪了。 独孤谋只得先拿着两颗人头回去禀报陈宇,陈宇见了这番情况,倒失笑了起来, “这齐王,和本侯的做法差不多嘛,倒是有些意思。” 独孤谋在一旁正色道, “大将军不可说笑,齐王无故杀害权长史,乃是大罪,末将愿领一万人马前去攻城,不惜一切代价将齐州给拿下!” 陈宇暂时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只得先点头道, “也罢,独孤将军明日一早,领一万兵马攻城,切记,不可对城中百姓使用火攻,免得陛下恼怒。” 而当晚,杀了权万纪的李佑很是开心,在王府和燕弘亮等人喝的醉醺醺的,口中不住的说道, “这权万纪,孤王早就看他不顺眼,整日的在耳边聒噪,若非前几年看他是圣人钦点的长史,早就砍了他脑袋了!” 而燕弘亮等人不住的溜须拍马,什么生逢明主啦,一代明君啦,把李佑捧的哈哈大笑。 其实李佑谋反是很奇葩的一件事,怎么说呢,李承乾也好,李二自己也罢,都是为了皇位,为了当皇帝,但李佑不是,他造反的目的特别单纯,就是想向李二证明,“我不是孬种,我也不是胸无大志之人,我当的起你李二的儿子!” 第四零五章 平叛 二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所以李佑在齐州谋反后,并没有改弦易帜,也没有肆虐百姓,只是让百姓全部退守城中,军士掌控着城门驻防,不让陈宇的大军得以进入。 次日一早,独孤谋便领着一万人马来到齐州城下,齐州不是小城,虽然和长安城没得比,但也算是当地难得的大城池,城墙高而厚,外城瓮城内城一应俱全,易守难攻。 李佑一早便得到了情报,说是李二的大军准备攻城,也早早的到了城头,看着城下密密麻麻的唐军,心里也有些发虚,看向一旁的燕弘亮道, “燕卿以为,城下的大军,能否攻破我齐州城?” 燕弘亮拍着胸脯笑道, “殿下只管放心,不论来多少人,这齐州城都是固若金汤,牢不可破,殿下只需在这城头之上安心观战,待末将前去破了那攻城之人!” 李佑听燕弘亮一说,放下心来,又拿起望远镜,这玩意儿还是上回去朝贺李治的时候,李二陛下给这些儿子一人赐了一管,用的材料也不是水晶,而是玻璃打制的,但总算比之前光用眼睛看来得方便多了。 “唔,城下领军的仿若是那独孤谋啊,孤王倒是许久没见他了。”李佑放下望远镜说道。 李佑和独孤谋算是旧识,独孤彦云是李二的铁杆小弟,也是玄武门事变中的得力干将,独孤谋自幼便在长安城长大,和李二的几个儿子大多熟识。 燕弘亮则不以为然的摆手道, “管他什么独孤谋,便是他阿耶独孤彦云来了,末将同样不惧。” 李佑点点头道, “如此便劳烦燕卿了,孤王先行回府,城中的布防一应交由燕卿打理。”说罢,李佑哼着小曲儿,施施然走下城头去了。 独孤谋意气风发的领着一万人马,在城下叫阵,什么乱臣贼子啦,不忠不孝啦,胡乱骂了一通,惹的城头上的燕弘亮勃然大怒,但又不敢轻易的开城门放军士出城作战,只得恨恨的下令道, “放箭!不得让对方轻易攻城!” 齐州城的府兵多是受李佑胁迫,见大军来讨伐,多半心中有些慌乱,手里的弓箭也失了准头,胡乱射了一通,意思意思也就是了。 独孤谋在城下见城头上的军士毫无章法,哈哈一笑,手中马槊一挥道, “一群乌合之众,来啊,架云梯,随本将攻城!” 见主将发话,独孤谋身后的军士不敢怠慢,忙抬出云梯来,架上了齐州城外的城墙之上,燕弘亮忙大声道, “快,滚石,滚木,放箭,不能让他们攻破了外城!” 即使齐州城的守军再不愿意,滚石和滚木的威力也不容小觑,独孤谋在城外看的心急,手下的军士折损了不少,强行攻城的代价就是这样,除非靠人海战术,否则基本上很难直接拿下。 幸好城头上的守军不愿意过分的杀伤独孤谋带来的军士,待到了下午,攻城的一方已经损伤了将近两千人,独孤谋也不敢再强行攻城了,忙下令鸣金收兵 。 燕弘亮在城头上看的哈哈大笑, “什么独孤彦云之子,不过是徒有虚名,便是再来五万人马,这齐州城一样是牢不可破!” 折损的两千人马里,死的倒是不多,大多是被滚石滚木所伤,从云梯上摔下来,筋骨折断,独孤谋只得收拾了余众,把这些伤兵先行带回陈宇处。 独孤谋自己则整整铠甲,回到陈宇的营帐前,躬身道, “末将初战失利,请大将军责罚!” 陈宇忙笑呵呵走上前扶起他来,替他掸了掸身上的灰尘笑道, “独孤将军何须自责,此战非是将军之过,城中乃是我大唐百姓,又有我大唐官军驻守,咱们放不开那手脚,否则,早就带了那投石机来,如今之计,唯有先遣红翎信使报送陛下,一方面继续劝降齐王,一方面等待陛下的援军了。” 陈宇现在想的是,大不了就直接把齐州城轰开算了,反正齐州也不是地理位置特别险要的地方,城墙破了再补也就是了,总不能白白的牺牲自己带来的军士。 但独孤谋一根筋啊,梗着脖子道, “末将作战失利,大将军不愿责罚那是大将军仁厚,末将也非贪生怕死之徒,愿领二十军士入城,亲自劝降齐王!末将自幼便与齐王熟识,想来即便齐王不愿投降,也不至于为难我!” 陈宇思忖了半日,但见独孤谋一意孤行,只得点点头道, “也罢,若是独孤将军真能劝降齐王,此战首功当记在将军身上!将军可尽管挑选精锐军士同行!” 独孤谋大喜,忙转身回去,挑了二十个亲兵,隔日一早,便到了城下,大声的喊道, “某幽州都督独孤谋,前来拜会齐王殿下,某只带这二十骑入城,来人,开门!” 燕弘亮一看,独孤谋亲自下场了,也不敢擅自做主,忙去禀报了李佑,李佑和独孤谋关系还不错,搓了搓手道, “也罢,开城门,且放那独孤谋进来,孤王倒要瞧瞧他能说什么。” 燕弘亮领命而去,当即把城门拉开,独孤谋领着二十亲兵入城,一路来到齐王府,李佑早就端坐在前厅等着他了。 “独孤谋,见过齐王殿下。”独孤谋倒也没失了礼数,仍旧以大唐的礼节躬身行礼。 李佑挤出个笑脸来,虚扶道, “独孤将军免礼,孤王也没想到此番会是将军带兵前来攻城,来人,上茶。” 独孤谋点点头,谢过了李佑后这才坐下,待喝了两口茶水,独孤谋急急说道, “殿下久居齐州,为何要作乱,殿下当知即便是齐州乱了,我大唐其他州府,也不会随着殿下起兵的。” 李佑皱着眉头点点头,他哪里不知道,早就派燕弘亮等人去知会附近的州府了,但是没人鸟他,这些地方州府无一不是紧闭城门,甚至还把小报告打到了李二那,所以陈宇他们才来的这么快。 “自孤王幼年之时,阿耶便断言孤王不可成事, 好生叫人不忿,如今孤王倒要让阿耶瞧瞧,我李佑当不当的起他的儿子!”李佑仿佛赌气似的自言自语道。 独孤谋险些栽倒在地上,就这?这就是您作乱的理由?但李佑现在说出来了,独孤谋也大大松了口气,这理由虽然荒诞了些,但好过要自立为王,当即忙拱手道, “殿下如今气也出了,臣昨日折损近两千兵马,想来殿下也是知道的,不若便随臣回京师向陛下请罪,殿下乃是大唐皇子,想来圣人不过责罚殿下一番,不知殿下可愿意?” 谁知李佑连连摇头道, “孤王才不去,前些日子去那京师朝贺稚奴,不知受了阿耶多少白眼,口口声声说孤王无用,我与将军也算是旧识,今日将军前来劝降,孤王尚不会为难于你,将军这就自便吧。”说着,李佑就打算送客了。 独孤谋急了,这李佑咋听不进人话呢,忙站起身说道, “殿下不可一意孤行,谋逆乃是大罪,即便殿下身为皇子,若是圣人怪罪下来,怕是要和废太子一般,流放至蛮荒之地啊。” 李佑哪里听得进去,背过身去不理独孤谋,燕弘亮这时站起来,不客气的道, “独孤将军没听见殿下的话吗?让你自便,也算给了你脸面了,休要在这齐州城放肆!” 独孤谋不屑的看了看燕弘亮, “某乃是幽州都督,你又是哪个,敢这么与本侯说话!” 燕弘亮心虚的看了一眼李佑,他原本是个江湖剑士,哥哥燕弘信是李佑舅舅阴弘智的妻兄,燕弘信受阴弘智所托,为李佑招募死士,这就把自己的弟弟推荐了过来,权万纪也是他亲手杀掉的,但是论起官职来,燕弘亮不过是齐州城一个小小的兵曹罢了。 幸好李佑及时转过头来说道, “燕卿乃是我齐州长史,孤王新任命的,怎么,独孤将军不认识?” 独孤谋气笑了, “殿下说笑了,齐州长史权万纪,已然被殿下所杀,即便是要委任新的长史,也该由陛下册封,齐王殿下如何能擅做主张!” 李佑此刻也脸色不善的说道, “独孤将军口口声声圣人陛下的,岂非是觉得孤王此番起兵,真是小孩子过家家一般?来啊,把独孤将军送出城去!” 李佑袍袖一拂,转身就走,倒也没有继续为难独孤谋,独孤谋见李佑要走,也不好再多说,只得冲着李佑的背影一拱手道, “既是殿下一意孤行,某只得回去回禀大将军,他日带了攻城利器,再来见殿下了!” 李佑听的明白,脚下差点一个趔趄,大唐的投石机和榴弹现在谁不知道?这玩意儿打下高丽、龟兹、百济等国,自己这齐州城虽然城墙高筑,但是恐怕也扛不住几十发榴弹的侵袭。 但李佑扔兀自强装镇定,不听独孤谋的劝告,走回了后殿。 独孤谋讨个没趣,只得悻悻的拍了拍身上的铠甲,转身出门,领着二十个骑兵也准备出城去了。 第四零六章 平叛 三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独孤谋出得齐王府,二十命骑兵见主将出来,也是松了口气,忙拥着他上马,独孤谋进了城中也不愿意就此离去,身后送他出城的燕弘亮领着百来人虎视眈眈的盯着他,脸色不善道, “独孤将军为何在这齐州城兜兜转转,难不成想刺探军情?” 独孤谋看都不看燕弘亮, “便是本将要瞧瞧你这齐州城又如何,城中的百姓也是我大唐子民,如今深受尔等荼毒,本将自然要看个明白。” 燕弘亮一听,气的七窍生烟,一把抽出腰间的横刀,拦住独孤谋的马头道, “独孤谋,殿下与你相识,老子可不认识你,再要多嘴,休怪老子刀下无情!还不速速滚出齐州城去!” 独孤谋勃然大怒,也抽出腰间的横刀来,指着燕弘亮骂道, “乱臣贼子还敢猖狂,若不是在府中看着齐王的面子,本将早就砍了你燕弘亮的脑袋,竟然还在某面前放肆!” 双方剑拔弩张,独孤谋身旁的二十军士也忙抽出腰间的横刀来,燕弘亮带来的一百士兵也紧张的举着手中的兵刃,双方就在城中的大街之上对峙,一旁的百姓早就逃之夭夭,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独孤谋双眼通红,忿然道, “尔等均为我大唐府兵,竟敢犯上作乱,还不放下兵刃,束手就擒!” 此话一出,到有十来个府兵就怂了,他们本就不敢和独孤谋等人正面对抗,说到底都是吃李二的军饷的,李佑作乱也蹦跶不了几天,这些府兵心中大多都是惴惴不安。 但燕弘亮铁了心要给独孤谋点苦头尝尝,手中横刀挽个剑花,直抵独孤谋的咽喉而去! 独孤谋勃然大怒, “放肆!竟敢当街行凶,来啊,众将士随某诛杀这乱臣贼子!” 说罢,独孤谋一拉马头,手中横刀格开燕弘亮的刀,两人当即就在街头战了起来。 独孤谋身为武将世家,弓马娴熟,常年驻守幽州,武艺并未落下,但燕弘亮是江湖人士,走的都是野路子,手里的横刀颇有些诡异,不像堂堂之阵,专挑阴毒的地方下手。 独孤谋带来的军士都是精锐,当即就抄起横刀,朝着城中驻军砍去,燕弘亮带来的人马仗着人多势众,虽不敢下死手,但也把这二十人团团围住,让他们无法施展开来。 只见独孤谋和燕弘亮二人在马上上下翻飞,二人用的都是横刀,对于马上作战不是很方便,加上齐州城远不如长安城的大街来的宽阔,独孤谋和燕弘亮对视一眼,双方干脆跳下马来,手中横刀一甩,就要朝着对方扑去! 下了马的二人继续在街上缠斗,此刻燕弘亮江湖人士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一个反八字上劈,横刀撩向独孤谋的下巴处,独孤谋没见过这种招式,心中一慌,手里的横刀也不稳了,一下子被燕弘亮挑飞。 紧接着,燕弘亮一个后踹,蹬在独孤谋胸口,独孤谋站立不稳,一下子摔倒在地,燕弘亮蹂身上前,横刀再次出手,挑飞独孤谋的头盔,等独孤谋回过神来,一 柄明晃晃的横刀已经在他脸上了。 “呵呵,什么幽州都督,不过是乌合之众!”燕弘亮得意的笑了起来。 “放肆!”独孤谋这时哪里还管自己处在危险的边缘,转头就要暴起直扑燕弘亮而去,燕弘亮一个转身,反手一劈,横刀竟然直直的砍进了独孤谋的后脑连着脖子的地方! 独孤谋只觉得后颈一凉,才想起来自己的头盔没了,下一秒,燕弘亮也慌了神,独孤谋乃是大唐钦命的都督,自己一刀砍了他,这条谋逆的路可就走到黑了。 待燕弘亮狠狠把刀拔出来,鲜血一下子喷涌而出,独孤谋不敢相信的摸着后脑的伤口,人一下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燕弘亮则强装镇定,擦了擦横刀上的血迹, “尔等看着,这便是忤逆齐王殿下的下场!来啊,把这独孤谋的尸首送出城去,让对面的军士好好看看!” 独孤谋带来的二十军士也愣住了,主将被杀了?这特么回去怎么和大将军陈宇交代,一时之间也慌了手脚,忙不迭的先撕下身上的布匹,手忙脚乱的把独孤谋伤口被包扎起来,但独孤谋眼看着出气多进气少,一刀被燕弘亮砍在要害上,已经是奄奄一息了。 当即燕弘亮带来的军士也不敢在阻拦这二十骑兵,二十人骑上战马,一路狂奔到城门,待城门一开,有急行军二十里,来到陈宇的营帐前,陈宇正在帐中闲坐,等着独孤谋回来呢,但听帐外传来军士的哭腔, “启,启禀大将军,独孤都督,遭贼人杀害了!” 陈宇一听,手里的茶碗都摔了出去,抬脚来到帐外,只见独孤谋已经是脸色发白,脖子那里缠着厚厚的布条,都已经被鲜血染红了,还在往外滴滴答答的渗着血水。 而独孤谋,早已经是死人一个,连个遗言都没留下,就这么挂了。 陈宇这会儿被吓的手脚冰凉,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呆立了半晌,才回过神,口中喃喃道, “说,谁杀了独孤将军!本侯就不信齐王还有这胆子,敢格杀大唐的都督!” 军士忙一脸悲怆的说道, “启禀大将军,我等跟随都督前往齐王府劝降,齐王与都督交谈后,命城中一个叫燕弘亮的将领带咱们出城,此人言语之中与都督冲突了起来,二人就在街上打斗,都督一时不察,才让贼人得手。” 陈宇差点背过气去,这下子祸可闯大了!独孤谋爵封郡公,乃是大唐的重臣,竟然在讨逆的时候战死了?这特么怎么和李二交代? 盯着腊月的寒风,陈宇就在帐外来回的踱步,独孤谋这时早就是冻的僵硬,肯定救不活了。 “罢了,来人,小心收拾独孤将军的遗骸,装入棺木之中,连夜送往京师,幸好此时寒冷,不至于尸首腐烂。”陈宇没办法,这么大的事情是瞒不过去的,只能先把皮球踢给李二了。 大唐的防腐技术全靠石灰,当即就有军士飞奔而出,收敛了独孤谋的尸首,又连夜去最近的县城,买来一口棺材,把独孤谋装了进去,紧接着,陈宇又调 拨了五百人,趁着夜色,往长安城的方向运回去。 独孤谋战死,对于陈宇来说,战术上的影响并不大,但是对于军心而言,可就不好说了。 “吩咐下去,全军拔寨,给本侯调遣最近的府兵过来,推进到齐州城下五里处!”陈宇咬着牙说道。 陈宇是右卫大将军,遥领天下所有府兵,此刻将令一出,倒是有两三个县,冒着私调府兵的罪名,给陈宇送来的补充的兵源。 原本一万五千人,攻城折损了两千,又有五百人护送着独孤谋的尸首,现在加上补充过来的府兵,陈宇点了点人马,差不多一万八千人,离攻城还是远远不够的。 “给本侯打制投石机!即便没有榴弹,也得给我把城墙砸开!”陈宇发了狠,大唐的投石机都是临时搭建的,所以官兵立刻来到附近的县城,征收投石机所需要的木料和牛筋等物。 而李佑此时一样被惊的坐立不安,燕弘亮格杀了独孤谋,对于李佑来说,这条路回不了头了,此刻他坐在齐王府正厅,燕弘亮则站在下首,兀自强撑着说道, “殿下只管宽心,某既然杀得那独孤谋,也能挡住那百万大军!” 李佑胡乱摆着手,心不在焉的说道, “如,如此可就,全仰仗燕卿了,孤王的身家,都在燕卿手中了。” 燕弘亮激动的双眼通红,此刻他虽然也有些紧张,但是如果事成了,他就会是李佑手下的第一大将军,封侯拜相什么的,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正当李佑坐立难安的时候,却听得门外突然传来军士的禀报, “殿下,殿下不好了,兵曹杜行敏等人,带兵把齐王府围住了!” 李佑一下子跳了起来,燕弘亮忙拦在他身前,向外喝道, “慌的什么,来人,闭门拒战,取本将的盔甲来!” 李佑紧紧的抓着燕弘亮的手臂, “全,全仗燕卿了。” 杜行敏等人带着差不多有千余名军士,把齐王府围的水泄不通,王府之中本有数十名护卫的军士,此刻也紧闭大门,不敢与之交战。 双方从早晨直到中午,就一直僵持在那儿,杜行敏等人喊话让李佑投降,但都被燕弘亮拦住了。 杜行敏等不及了,干脆亲自站了出来,大声朝着府中喊道, “殿下昔为帝子,今乃国贼,若再不降,将点火烧之,立为灰烬!” 李佑面如死灰一般看着燕弘亮,燕弘亮大约也有些紧张,咽了咽口水,没敢说话。 “罢了,开门!”最后,还是李佑身为齐王,下达了最终命令。 杜行敏带来的军士一拥而入,燕弘亮和几个死士还想反抗,无奈双手不敌四拳,当即就被斩杀在齐王府中。 燕弘亮死的也挺惨,被数十名军士轮流击打大腿,还挖出了他的眼睛,紧接着,杜行敏等人把李佑绑了起来,打开齐州城的大门,恭恭敬敬的来到陈宇帐前。 “齐州兵曹司杜行敏,擒得齐王,献与圣人官军!” 第四零七章 平叛 四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此刻陈宇正在帐中闷坐,思考着破城的良策呢,一听有人都把李佑抓来了,这下可是困了送个枕头,忙不迭走出营帐,只见杜行敏等人站在两旁,李佑则灰头土脸的被绑了个结实。 “嘶,尔等受齐王胁迫,本侯定当禀明圣人,为尔等开脱,好好好,来啊,把齐王好生看押起来。”陈宇笑眯眯的吩咐道。 紧接着陈宇上前来到杜行敏等人面前,虚扶一下笑道, “杜曹司辛苦了,还请里面坐。” 杜行敏受宠若惊一般的连连摆手道, “末将不敢,听闻大将军名满天下,末将如何敢与大将军同席,还请大将军即刻入城,以定民心!” 陈宇点点头,城中五千府兵被杜行敏带来一千,尚有四千人左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确实需要一个位高权重的人去安抚, “杜曹司言之有理啊,来啊,拔寨,全军随本侯入城!” 说罢,陈宇先行带着两千府兵,连同杜行敏的一千人,进了齐州城,齐州城中的百姓见官军入城,纷纷从家门口探出脑袋,还以为齐王殿下和官军达成了协议。 陈宇径直来到齐州的兵营,这里的府兵还不知道李佑已经被收拾了,见陈宇来到,有些不知所措。 陈宇高高举起手中的亢龙锏,大声喝到, “本侯乃是钦命右卫大将军陈子寰,奉旨讨逆,尔等均为我大唐军士,先前受齐王蒙蔽,本侯一概不究,望诸将士安心在城中驻守,不得造次!” 一干军士面面相觑,右卫大将军进城了?那意味着齐王失败了?当即就有一些军官赶紧出列,朝着陈宇恭恭敬敬的躬身道, “末将领命!还请大将军查验齐州兵马。” 有领头的,自然就有跟班的,将近四千名大头兵只知道跟着长官,糊里糊涂的站好队形,陈宇粗粗点了一下,人数差不多,又看向杜行敏道, “烦劳杜曹司再领一千兵马,前去齐王府上,将那乱党余孽一网打尽!” 杜行敏神色一紧,又有些激动的躬身道, “是,末将领命!”说罢,转身带着自己的军士而去。 薛仁贵则充分抖起了京师折冲都尉的威风,傲慢的打马上前道, “齐州府的折冲都尉何在啊?” 一时之间无人应答,薛仁贵也有些懵逼,最后还是一个低级军官战战兢兢的出列道, “启禀将军,城中自齐王殿下入驻后,尚无折冲都尉一职,平日里都是兵曹司负责府兵的操练。” 陈宇在一旁暗暗点头,难怪李佑能谋反,没有主官的府兵,当然好控制一些了,李二实在是腾不出手来看大唐全境这么多的折冲府。 杜行敏的效率很高,不多时,便又抓来四十二人,这些人大多都是李佑的拥趸,此刻正在城中抱头鼠窜。 “启禀大将军,乱党尽数在此,请大将军发落!”杜行敏有些得意的拱手道。 陈宇含笑摆手道, “辛苦杜曹司了,来啊,将这些乱党尽数押入大牢,全军休整两日,两日后即刻返回京师向圣人复命! ” 当晚,陈宇便大摇大摆的睡在了李佑的齐王府,陈宇也不敢私自审问李佑,只吩咐军士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就是不能给他自由。 待大军休整了两日,稍稍补给了一些粮草,陈宇又急急忙忙的领着军士返回京师,他来到李佑的囚车前,笑呵呵的在马上一拱手道, “殿下还请宽宥,条件是艰苦了些,齐王殿下多担待才是。” 李佑气的脸都白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冻的,鼻涕挂在脸上,也没法去擦拭,只得恨恨的别过身子,不去看陈宇。 陈宇的大军走了半个月,先前运送独孤谋尸首的军士已经回到了长安城,李二也从汤泉宫回来了,由于李佑造反,李二不得不提前结束假期,回到太极宫主持大局。 “启奏陛下,红翎信使连同吴国公派遣的人马一同回来了!”太极宫的小太监急急忙忙来到两仪殿中汇报。 李二面色一喜,还以为是陈宇回来了,忙笑呵呵挥手道, “呵呵,好啊,子寰回来了?快宣!” 紧接着,红翎信使跌跌撞撞冲进两仪殿,当着众臣的面,高举急报, “启奏陛下,幽州都督,不幸于齐州城中战死!” 李二瞪大了眼珠子,不相信似的掏了掏耳朵,站起身子, “慢些说慢些说,再说一次?谁战死了?” 红翎信使也有些慌,牙齿打着颤,一字一句道, “幽州都督,独孤谋将军,战死齐州城了!” 李二惊的一屁股坐回宝座之上,半晌,才呆呆的抬起头, “陈子寰呢?他也战死了?” 红翎信使赶紧说道, “吴国公先遣微臣前来送信,正在齐州城下与叛军交战!” 李二左右环视了一圈,一干大臣纷纷沉默不语,顿时怒了, “荒唐!一万五千人马平叛,怎么连主将都看不住!朕要他陈子寰何用!” 此话一出,平日里看陈宇不顺眼的崔杰儒崔杰仁兄弟连坐不住了,忙出列道, “陛下,吴国公此战畏缩不前,想必独孤都督是奋勇争先才中了埋伏,还望陛下明察。” 銆愭帹鑽愪笅锛屽挭鍜槄璇昏拷涔︾湡鐨勫ソ鐢紝杩欓噷涓嬭浇澶у鍘诲揩鍙互璇曡瘯鍚с€傘€/p 李二气冲冲的指着红翎信使道, “去,传旨,命右卫大将军陈子寰,速速拿下齐州,可调遣齐州城方圆五百里之内所有府兵!” 红翎信使忙退出了两仪殿,但独孤谋战死的消息却让李二悲痛不已,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 “彦云英年早逝,曾也与朕一道上阵杀敌,如今他的独子被害,朕属实心痛不已!” 房玄龄赶紧出列道, “陛下当赐历阳郡公死后哀荣,方不负圣恩!” 房玄龄等人和独孤谋的老爹独孤彦云都是旧识,此刻也你一言我一语的为独孤谋尽量的谋取身后之名。 李二默然的点点头,无力的抬起一只手道, “众爱卿言之有理,彦云之子,既是为朕战死,朕自当抚恤,来啊,传旨下去,历阳郡公、幽州都督独孤谋,忠孝可嘉,智勇双全,今不幸于齐州城外战死,着追封历国公,赠 扬州都督,以国公礼葬之!” 独孤谋虽然战死,但还算落得个死后哀荣,满朝文武对独孤彦云的评价是很高的,他的独子自然也得到了大家的尊重,幸好是冬天,独孤谋的尸首运回来的时候还没有腐烂。 当即便有宫中的太监收拾了独孤谋的尸首,并在三日后为他举行了盛大的葬礼,李二甚至还携太子李治一同出席,以表彰独孤谋的功劳。 又过得两日,李二正闷闷不乐的在两仪殿听着长孙无忌的奏报,突然门口又进来一名小太监,大声禀报道, “启奏陛下,吴国公平叛得胜,生擒齐王等乱党共四十三人,大军已然到了京师外了,请陛下发落!” 李二这才稍稍有些喜色, “唔,子寰回来了?生擒了佑儿?甚好,来啊,宣吴国公速速前来见朕,对了,把那逆子一道带来!” 陈宇的大军正来到长安城大门,宣旨的太监说明了来意,陈宇便让薛仁贵把剩下的府兵带回城北大营,连带那四十二个余党,自己则领着十来个军士,押着李佑,朝承天门而去。 待进了两仪殿,陈宇赶紧躬身道, “臣平叛归来,独孤都督不幸战死,臣有罪,还请陛下责罚!” 李二的脸色不太好看,但仍旧摆摆手道, “刀剑不长眼,军人战死沙场乃是光荣之事,罢了,佑儿呢?朕要瞧瞧这逆子!” 陈宇赶紧让小太监把五花大绑的李佑给带进来,李佑此刻双腿打着颤,纵然是他当初放狠话要让李二瞧瞧他的胆色,如今真到了自家老爹面前,多少还是有些心虚的。 “儿不孝,见过阿耶。”李佑战战兢兢的说道,身子也弯不下去,干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逆子!朕三番五次告诫于你,想不到你变本加厉,如今更是折损朕的爱将,你,该当何罪!”李二一见李佑,气顿时不打一处来。 此时是冬天,李佑仍旧汗流浃背,额头上的冷汗不住的挂下来,忙道, “儿一时糊涂,受歹人蛊惑,才犯下这滔天的罪过,还望阿耶饶儿一命!” 李二双眼无神的看着两仪殿的天花板,摆了摆手, “罢了,先将这逆子押入大牢,命大理寺严加审讯,务必将此事查清!” 李佑还想说些什么,便被两个小太监给拉了起来,拖出了两仪殿,李二回过神,看了看殿中的陈宇,叹道, “子寰出征平叛,原是有功,然卿身为主帅,一时不察,以致幽州都督独孤谋战死,朕赏罚分明,着罚俸半年,以儆效尤!” 陈宇一听,大大松了口气,不过是罚俸罢了,独孤谋战死,他甚至已经做好去做北海郡公的打算了,此刻忙躬身道, “臣谢陛下宽恕,此战,齐州兵曹司杜行敏当居首功,若非他擒得齐王,我大军怕是难以攻城,还请陛下封赏。” 李二是不知道这些内情的,待问清楚了陈宇后,这才点点头道, “甚好,传旨,齐州兵曹司杜行敏,忠勇过人,平叛更有大功,着封齐州府折冲都尉,让他好生整顿齐州军务才是!” 第四零八章 皇帝的女儿也愁嫁 一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拖着沉重的盔甲,从承天门出来,长孙冲等人忙上前宽慰道, “子寰无须介怀,独孤都督也是为陛下战死,自是武将之荣。” 陈宇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冲几个纨绔拱拱手道, “小弟出征归来,尚未卸甲,有些乏了,今日便少陪几位兄长了。” 长孙冲好脾气的笑道, “是了,子寰出征在外自然是辛苦,某也不叨扰了,子寰还请自便。” 陈宇拖着疲惫的步伐回到家门口,李丽质等人早就在门外交集的等待了,好不容易见到陈宇的霸红尘从远处过来,一脸欣喜的迎了上去。 “夫君可辛苦了,出征了这般久,还未卸甲,快,夫君快回家,妾身替夫君卸甲。” 而陈思颖则被苏忆晚牵着手,见了陈宇亲热的迎上去,张开小手笑道, “阿耶,要阿耶抱。” 陈宇见了宝贝女儿,总算高兴了些,抱过陈思颖,笑呵呵道, “思颖又高了些,好好好,走,回家,为夫饿了,给我弄些吃的来。” 陈礼和陈谦两个儿子还小,见了陈宇大多有些怯怯的,陈宇又一一看过两个儿子,这才来到李丽质房中,让下人卸下了甲胄,又命人烧来热水,在李丽质的服侍下痛痛快快洗了个澡,然后抄起两块羊肉就往嘴里塞。 “可把老子饿坏了,淦,以后再也不出征打仗了。”陈宇嘟嘟囔囔的吃着肉食。 王惜云在一旁笑道, “夫君的吃相可是愈发不羁了,这军中怕是没有什么好吃食,可把夫君饿坏了。” 一干妻妾见陈宇吃的痛快,胃口倒也好了不少,纷纷坐下,甚至还拿了点酒,陪着陈宇一起喝了两杯。 陈宇在家吃的爽快了,又狠狠的睡了两天懒觉,宫里的李二可就犯了愁,此刻正在甘露殿看着快要临盆的长孙皇后为难道, “观音婢啊,此事非同小可,彦云之子战死,这丽瑾便成了新寡之妇,叫朕如何向她交代?” 丽瑾是安康公主的小字,李二现在犯了难,虽说独孤谋和安康公主还没成婚,但是古代嘛,赐婚就等于有了名分,名义上安康公主已经是独孤谋未过门的妻子了。 长孙皇后也有些发愁道, “二郎说的是,独孤谋既已战死,也该取消和丽瑾的婚约,便算作合离也就是了,在朝中择一佳婿,二郎以为如何?” 李二叹着气摆手道, “观音婢岂不知,王敬直自高明一案被牵连,如今已经被发配去了岭南,丽雅也与他合离,朕本打算将她下嫁于政会之子,如今再多一个合离的公主,朝中大臣还有哪个肯娶?” 丽雅便是南平公主,早些年下嫁王珪的儿子王敬直,但王敬直被李承乾谋反一案所牵连,此时已经被发配去了岭南,发配之前,王敬直也和南平公主绝婚,意思就是不会连累公主一道去岭南。 而李二原本也打算将南平公主嫁给刘政会的儿子刘玄意,这会儿再来个安康公主,朝中已经没多少大臣适合尚公主了。 长 孙皇后皱着眉头道, “妾身瞧着,丽瑾尚未与那独孤谋圆房,比之丽雅还好些,难不成朝中大臣无人肯娶?” 李二翻个白眼,重重的叹口气道, “观音婢不知,今日上朝,朕把此事一提,这帮子老货,一个个吓的脸色发白,非说丽瑾克夫!好生叫人恼怒!” 长孙皇后也无语了,的确,安康公主还没正式嫁给独孤谋呢,未婚夫就死了,这说出去自然不怎么好听,古人又比较迷信,一干大臣说什么也不愿意。 正当李二和长孙皇后絮絮叨叨讲着这事儿呢,程咬金来了,大咧咧的朝李二一躬身道, 銆愯瘽璇达紝鐩墠鏈楄鍚功鏈€濂界敤鐨刟pp锛屽挭鍜槄璇伙紝瀹夎鏈€鏂扮増銆傘€/p “老臣给陛下送酒来了,新年的今朝醉已然全数送去了光禄寺,此为单据,请陛下过目。” 李二不怀好意的看了看程咬金,笑呵呵道, “知节啊,听闻爱卿幼子处弼,尚未娶亲,呵呵,朕属意将安康公主下嫁于他,可好啊?” 程咬金吓的脸的发白了,忙不迭的摆手道, “陛下,陛下饶了老臣吧,这几日朝堂都传闻,陛下的安康公主那是天上的白虎星转世,凶煞的很,老臣年老体迈,怕是承受不住!处弼年岁尚小,不敢耽误公主的青春年华啊!” 程咬金这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程处弼虽然比程处亮等人小一些,但是如今也是快二十的人了。 李二气的牙痒痒,指着程咬金大脸骂道, “究竟是何人,敢在朝堂之上如此诋毁朕的公主!” 程咬金哪里敢说是李道宗房玄龄等人说的,只得含含糊糊躬身道, “老臣愚钝,也忘了是哪个说的,只是处弼不懂规矩,生怕怠慢了公主,还望陛下三思啊!” 李二也是要脸的,别人不要,不可能把公主硬塞给程家,于是怒气冲冲的摆手道, “好了,朕知道了,知节若是无事,便回去吧,朕有事与皇后说。” 程咬金如蒙大赦一般,飞也似的从甘露殿逃了出来,赶紧来到尉迟恭家里一说,尉迟恭家的尉迟宝琳也二十多岁了,还没娶亲,平日里话不多,和长孙冲等几个纨绔虽然认识,但很少一起玩了。 尉迟恭一张黑脸都吓的惨白,忙拉着程咬金的手道, “程知节,老夫平日里总和你相争,如今可不敢再争了,你家儿子多,不如就让处弼娶了安康公主便是,莫要来祸害我尉迟家了!” 程咬金大怒, “老匹夫,老夫好心来告知你,陛下有意给安康公主再择一驸马,你倒好,让老夫的儿子去送死!” 俩壮汉吵吵闹闹的,最后达成一致协议,就是平日里再怎么吵闹,此事是万万不能答应的,要不然,自己的宝贝儿子说不定哪天就被克死了。 而安康公主此时更是悲戚,在昭庆殿里哭哭啼啼的,眼睛肿的和桃儿一般,身旁的豫章公主和襄城公主等人不住的安慰着她, “十四妹莫要伤悲了,索性尚未嫁得那独孤谋,他日再择一良家子,也就是了。”豫章公主劝慰道。 安康公主抽抽噎噎的擦 着眼泪,痛哭道, “六姐说的轻巧,咱们原本都不如长姐与十七妹那般的福气,也就罢了,如今我更是落得个克死夫君的名声,不知怎么叫人编排呢!” 流言蜚语总是传的特别快的,不光是襄城公主等人,便是东宫的小李治,都听到了风声,急急忙忙赶到昭庆殿中,一干公主见李治来了,她们对这个弟弟自小便是宠爱有加,忙拉着李治的衣袖道, “稚奴来了,稚奴如今身为太子,也该向阿耶进言,尽早为十四妹挑选一个驸马才是。”豫章公主急急说道。 李治拍着胸脯,看着这几个姐姐道, “六姐且宽心,十四姐也莫要难过了,稚奴这就去找阿耶去。” 在安康公主悲戚的哭声中,李治迈着沉重的步伐,来到甘露殿,冲着李二和长孙皇后一躬身, “儿见过阿耶,见过阿娘。” 李二正头疼呢,见儿子来了,倒也有几分高兴, “好好,稚奴来了,可是找朕有事?” 李治怯怯的说道, “儿方才去了昭庆殿,十四姐正哭的悲戚,朝中上下皆说她克死夫君,好生叫人编排的不是,阿耶可否为十四姐做主?” 李二欣慰的点点头,这个儿子比李承乾和李泰可要孝顺多了,心地也善良,忙道, “朕自然知晓,正与你阿娘在此商量,稚奴如今也入朝参政了,身为太子,可有良策啊?” 李治一脸坦然的吸了吸鼻子道, “阿耶为何不找姐夫?全天下皆知晓姐夫家中迎娶了两位公主,也不怕再多一位了吧?” 李二一脸懵逼,姐夫?哦,你说陈子寰啊?嘶,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啊,当即李二看了看长孙皇后,开口道, “稚奴说的虽在理,然岂有同娶三位公主之理?岂非是叫人看了我大唐的笑话!” 李治用力点点头,辩解道, “儿知道阿耶的意思,然姐夫曾说过,大丈夫当三妻四妾,这三妻,岂非是还少一妻?” 李二眼睛翻着天,想了想,似乎陈宇在南苑求娶李丽质和李漱的时候是说过,只不过大唐没有这个说法,还以为是陈宇胡编乱造呢。 “唔,子寰倒确实说过这话,妾身也想起来了。”长孙皇后在一旁添油加醋道。 李二翻个白眼,嘟嘟囔囔的说道, “观音婢说的不错,朕也想起来了,当日子寰以百万之数向朕求娶丽质和漱儿,如今成亲已久,丽质更是诞下子寰的嫡子,叫朕如何向他开口啊?” 李治则满不在乎的晃晃脑袋道, “阿耶岂不知,昭庆殿中的这些姐姐们,哪个不是盼望着嫁给姐夫,即便是做一房妾室,怕是也心甘情愿!” 李二一听,更郁闷了,安康公主要是真嫁给了陈宇,那其他公主不得跳起来骂街?凭什么她李丽瑾死了个没圆房的老公就能嫁给陈子寰,那这些公主怕不是得学着潘金莲,端着鸡汤补药啥的,来到自家老公床榻前,温柔的来一句, “大郎,该喝药了。” 第四零九章 皇帝的女儿也愁嫁 二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李二仔细的摸了摸下巴的胡子,在甘露殿里来回踱步,半晌,才讪讪的看向长孙皇后道, “观音婢啊,非是朕不想给丽瑾找个良家子,这丽质与漱儿早早的便嫁去了陈家,如今叫朕如何向她们交代?” 长孙皇后半躺在床榻上笑道, “二郎怕不是过不了高阳那一关吧?丽质是妾身与二郎亲出的,自小便通情达理,万不会是那善妒之人,只是高阳那里,二郎怕是不好交代啊。” 李二干笑两声,他的确有把握李丽质不会多说什么,但是高阳公主李漱就难说了,小魔头没嫁人前就在宫里闹的不可开交,好不容易嫁给了陈宇,消停了两年,要是听说李二把死了未婚夫的安康公主再塞给陈宇,怕不是当场就要发飙。 长孙皇后见李二一副为难的样子,开口笑道, “罢了,若教二郎如此为难,岂非是妾身的罪过,不若二郎便把丽质与高阳,一同叫道宫里来,便由妾身来说,也就是了。” 李二眉花眼笑的上前扶着长孙皇后起身, “还是观音婢最知朕的心意,到底与朕是夫妻同心。” 李治眼巴巴的看着老爹和老娘在那儿秀恩爱,一时也插不上嘴,待李二把长孙皇后扶起来,这才冲着二人一躬身, “那儿就先告退了。”说着,李治一蹦一跳走出甘露殿,又回到昭庆殿中,安康公主扔兀自在那儿抽泣,几个公主轮流劝着她,整个昭庆殿中弥漫着一股悲伤的气氛。 但李治这会儿蹦蹦跳跳进了昭庆殿,一脸喜气的冲着安康公主道, “十四姐莫要难过了,方才稚奴去了阿耶处,阿耶已然是打算召姐夫入宫,商议十四姐的婚事了!” 这话如惊天霹雳一般,安康公主惊的帕子都掉在了地上,一把拉过李治的袖子,也不管自己的眼睛还肿着,惊喜的问道, “稚奴可挺清楚了,阿耶当真是这般说的?” 李治吸了吸鼻子,点点头道, “那还能有假?阿娘还说了,长姐与十七姐那里,自有她去说呢。” 这下,安康公主愣住了,身旁的一干公主也愣住了,昭庆殿一片死寂,半晌,豫章公主咬着牙,恨恨的抓紧了手中的帕子道, “十四妹好生的有福气啊,前脚新丧了夫君,这转眼就要嫁给那陈子寰了?” 襄城公主一样恨恨的看着安康公主道, “早先就瞧着十四妹对那陈子寰青眼有加,想不到今日竟一语成谶了。” 安康公主羞的把脸捂上,旋即又偷偷拨开手指,仿佛不相信一般的继续追问李治道, “稚奴可挺清楚了?莫要来哄骗本宫!” 李治头也不回就朝昭庆殿外走去,嘴里还一边说道, “十四姐若是不信,不妨自己去问阿耶嘛,左右我已经是去过了,也不好意思再去询问。我这会儿得回东宫去了,魏师一会又该来唠叨了。” 安康公主自然是不会去询问李二的,没有正式的旨意之前,一切猜测都是徒劳。 传旨的太监很快就来到陈家,此刻刚过了年没多久,正月十五已经过了,陈 宇正和家中妻妾说笑着,说今年的三月三该去哪里出游呢,见张贵来传旨,忙出到前厅笑道, “怎的今日是张内侍来传旨,可是圣人有旨意传于臣?” 张贵笑呵呵的点点头,说道, “圣人有话,着令吴国公陈宇即刻进宫,一并连同长公主殿下与高阳公主殿下。” 李丽质和李漱听到叫自己名字,一脸狐疑的走了出来, “阿耶这是作甚?这不过节不赐宴的,好好的进宫作甚?难道稚奴犯错了?” 张贵秉承着李二的旨意,不敢说破,只得躬身道, “二位公主殿下,奴家实在不知圣人的意思,只说让二位殿下速速进宫,说是皇后宣召。” 李丽质点点头,看向身旁的李漱道, “是了,怕是阿娘要临盆了,找本宫与十七妹进宫商议呢,走吧,莫要让阿娘等急了。” 陈宇也在一旁点头道, “丽质说的是,走吧,换衣服去。” 李丽质和李漱乘坐马车,陈宇则跨上霸红尘,三人一路跟着张贵来到承天门,张贵笑呵呵的冲陈宇一拱手, “陛下有旨,着令吴国公与二位殿下骑马入宫。” 得,李二急的都不想让他们走路了,陈宇这会儿还没多想,美滋滋的骑着马一路来到甘露殿,李二正在和长孙皇后说笑呢,见陈宇和二女来了,忙笑呵呵的抬手道, “子寰来了,来来来,过来说话。” 陈宇满腹狐疑的给李二和长孙皇后行了礼,长孙皇后则被宫女扶着坐起来,朝着李丽质和李漱招招手道, “丽质,漱儿,你俩随本宫到后殿说话。” 这一对夫妻如此怪异的行径,让陈宇有些看不明白,见长孙皇后等人进了后殿,陈宇才冲着李二一躬身, “陛下如此急着唤臣前来,所为何事?” 李二笑的有些尴尬,左顾右盼道, “唔,来啊,给吴国公上茶,呵呵,子寰呐,近日家中可还和睦啊?” 陈宇莫名其妙的点点头道, “烦劳陛下挂念,臣家中一切安好。” “唔,甚好,子寰父母早亡,家中添丁一事,可尽数落在卿肩上啊,呵呵。”李二顾左右而言他。 陈宇听的一头雾水,这李二今天咋了?不像是那个杀伐果断的唐太宗啊。 和李二寒暄了几句,陈宇估摸着李二是不是又缺钱了,咬着牙一拱手道, “陛下召微臣前来,必是有事,陛下但说无妨,臣愿为陛下分忧!” 李二乐的一拍大腿,呵呵笑道, “好哇,子寰不愧为朕之股肱,那朕也就明说了,此番平叛,彦云之子战死,子寰也是看在眼里的,朕去年之时,便把安康公主赐婚于他,想不到朕的公主尚未出阁便成了丧夫之人,满朝文武都不愿替朕分忧,呵呵,朕属意,将安康公主下嫁于你,子寰意下如何啊?” 陈宇刚端起茶碗,一听这话,慌的茶杯都握不住了,忙不迭放下茶碗,冲李二一躬身道, “陛下恕罪,臣早年孟浪,向陛下求娶两位公主,蒙圣人开 恩,已然是感恩戴德,如何敢再言求娶公主,且丽质与漱儿嫁与微臣多年,伉俪情深,怕是也不愿意再多一位正妻。” 李二不悦的看着陈宇道, “昔年子寰曾以百万之数向朕求娶丽质与高阳,今日朕把未出阁的公主下嫁于你,怎的子寰还不愿意?” 李二要扣帽子了,陈宇哭笑不得的站起身来,冲李二恭恭敬敬的躬身道, “非是臣不愿,公主乃是金枝玉叶,圣人也知道,臣家中妻妾已有不少了,唯恐怠慢了公主才是。” 李二一听这话,满意的点点头道, “无妨,朕的公主岂是那善妒之人,子寰莫要担忧。” 陈宇又推脱几句,李二急了,指着陈宇的鼻子说道, “当日子寰向朕求娶丽质之时,曾说出,大丈夫当三妻四妾,如今你家中不过二妻罢了,难不成子寰要食言而肥?” 陈宇懵逼了,他早忘了自己说过这话,眼睛翻着天,最后无奈的点点头道, “是,臣说过此话,但我朝并无三妻四妾这等说法啊。” 李二一听陈宇服软了,忙摆摆手笑道, “无妨,纵然是古例,也是人为开创,我大唐盛世之治,为何不能开创先例啊,若子寰娶了丽瑾,朕便下旨,我大唐男子,自此三妻四妾,子寰以为如何啊?” 陈宇又是一脸惊讶,三妻四妾这个说法是明清两代才盛行的,难道因为自己的穿越,改变了历史? 陈宇还想推辞,但始终没说到点子上,满朝文武在意的是安康公主克死了独孤谋,陈宇哪里管这个,李二还当陈宇看不上李丽瑾,当即不满的皱起眉头道, “子寰莫不是对朕不满,这才不愿意娶朕的公主?” 陈宇见推脱不过,只得一咬牙,把心一横道, “臣愿替陛下分忧,只不过,陛下也知道,臣刚被陛下罚了俸禄,这娶公主嘛,呵呵,臣怕拿不出这些多的彩礼了。” 李二气的胡子直翘,陈宇分明是趁火打劫了,和死去的李孝恭一个德行,明明富得流油,还整日的哭穷。 但是这一套自污,李二还是很吃的,你只要有那么点癖好,李二才觉得你这人靠得住,当即无奈的摆摆手道, “朕自有主张,丽瑾虽未出阁,也是寡居之人,自然比不得丽质与高阳了,无妨,朕的嫁妆另算,子寰有这份心,也就足矣了。” 李二都把姿态放到这份上了,陈宇也不敢再和李二争辩,只得嘟嘟囔囔的躬身道, “臣遵旨,愿为陛下分忧,只是,丽质与漱儿?” 李二正待要说,却见李丽质和李漱二人,忧心忡忡的从后殿走了出来,冲着李二一福, “阿耶,阿娘已然与儿和十七妹都说了,阿耶尽管放心,儿与十七妹非是善妒之人,定然劝导夫君,接纳十四妹。” 李二得意洋洋的笑了起来,长孙皇后拿捏自己女儿还是有一手的,高阳公主李漱本来不太乐意的,架不住长孙皇后一忽悠,加上从小就和安康公主等人一起长大,感情甚笃,顿时也觉得陈宇要是不娶了安康公主,那实在是说不过去。 第四一零章 三妻四妾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唔,好好好,张贵啊,你且送丽质与高阳先行回家,朕还有事与陈卿商议。”李二笑呵呵的让张贵把两个公主送出宫去,这才坐回坐榻之上,开口道, “子寰呐,今日卿既替朕分忧,也该去瞧瞧丽瑾,整日的在昭庆殿中哭泣,若是哭坏了身子可怎么好。”李二有些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 陈宇一怔,这么快的吗?但是李二既然发话了,只得讪讪躬身道, “是,臣这就去瞧瞧公主,以宽慰公主殿下。” 长孙皇后这时也被宫女从后殿扶了出来,看着陈宇笑道, “子寰莫要责怪本宫才是,这也是稚奴的意思。” 陈宇忙不迭拱手道, “臣不敢,迎娶公主乃是光耀门楣之事,何来责怪之说。”心里却嘀咕了起来,李治说的?这兔崽子没事提这个干嘛? 嘟囔归嘟囔,但陈宇从甘露殿退出来后,还是来到了昭庆殿,在殿门口整整衣冠,心里敲开了鼓,这李丽质和李漱都是自己熟识的公主,一步步走到结婚也算是正常,可这安康公主平日里都没说过几句话,这眼看就要嫁给自己,哪怕是王惜云呢,当日还和自己有过冲突。眼下却是没办法了,让门口的小太监进去通报, “启禀公主殿下,驸马都尉陈宇求见。” 安康公主正惴惴不安的在殿中绞着帕子,一听陈宇求见,喜的忙站起身, “快快有请。” 豫章公主不无落寞的嬉笑道, “瞧瞧十四妹,方才还哭的跟泪人儿似的,转眼陈子寰来了,这刚过世的驸马怕是都忘在脑后了吧。” 待陈宇进了大殿,这里还和从前差不多,只不过人少了几个,忙笑呵呵的冲三个公主一躬身道, “臣见过诸位公主殿下。” 襄城公主吃味的笑道, “吴国公免礼,十四妹真是好福气,方才还哭哭啼啼的,一听吴国公来了,这不,欢喜的都不知道怎么好了!” 安康公主羞的满脸通红,用帕子捂着脸道, “三姐莫要取消本宫了,当真是羞死人了!” 陈宇有些尴尬的搓着手,还是豫章公主笑着说道, “阿耶可是下了旨意,将十四妹下嫁给了吴国公?” 陈宇略略一点头,有些不好意思道, “是了,臣方才从甘露殿出来,正是与陛下商议此事。” 安康公主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抬起头看着陈宇道, “那,长姐与十七妹是如何说的?” 陈宇摇摇头道, “长公主与高阳公主被皇后叫了去,臣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只是出来的时候,长公主说,自当接纳殿下进我陈家。” 安康公主脸上兀自还挂着泪痕,但笑的如桃花绽放一般, “到底是长姐心疼人,本宫先在这里谢过长姐了。” 陈宇偷偷打量了一番安康公主,李二这几个女儿生的没有难看的,也是,李二自己就是个老帅哥,他的基因之下,女儿大多生的漂亮。 “吴国公这般瞧着本宫作甚。”安康公 主低下头,心里却甜丝丝的。 陈宇忙收回眼光,笑呵呵一拱手, “殿下不日即要嫁入臣家中,这不是,先行瞧瞧未过门的妻子么。” 陈宇的无心之言,在公主耳中听来却不啻是情话一般,安康公主当即脸红道了脖子根,不敢再看陈宇,豫章公主等人去呵她的痒,三个公主闹作一团。 陈宇看了看如今稍稍冷清的昭庆殿,不由得奇怪道, “敢问几位殿下,这过了年后,殿下们也该嫁人了,难不成这昭庆殿就空置了?” 豫章公主笑吟吟的说道, “吴国公岂非是还惦记着其他的公主呢?这昭庆殿历来便是公主们的起居之所,我与三姐十四妹嫁人后,这昭庆殿,自然有其他公主另行入住,届时,怕是吴国公还得来这里几回吧?” 陈宇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冲着豫章公主说道, “公主殿下说笑了,臣不过是为圣人分忧罢了。” 谁知这话却惹恼了安康公主,当即上前两步,幽怨的看着陈宇问道, “吴国公这话说来,岂非是本宫强人所难,非逼着你娶我不成?” 陈宇忙赔笑道, “不敢不敢,公主殿下天姿国色,寻常人哪里敢痴心妄想,臣只是受宠若惊罢了。” 襄城公主则在一旁笑道, “吴国公名满天下,不消说旁人,只怕是我等皇家的公主,才是痴心妄想,如何有那长姐与十七妹的福气。” 豫章公主则拉过襄城公主的袖子道, “罢了,三姐,咱们就先给陈驸马和十四妹挪挪地方,免得被人说咱们碍眼。” 安康公主羞红了脸,不敢去看陈宇,两个公主施施然走进后殿,前殿之中只剩陈宇和李丽瑾二人。 安康公主怯生生的抬起头,看着陈宇道, “吴国公此番若实在不愿意娶本宫也无妨,朝野上下都传闻,本宫乃是不祥之人,我也无意与长姐和十七妹争宠。” 陈宇见安康公主一副娇怯怯的样子,心里也有些痒痒,见殿中无旁人,笑嘻嘻的一拱手, “殿下何出此言,我陈子寰岂是那出尔反尔之辈,自当三媒六聘大礼亲自来迎公主过门,不知公主小字,可是唤作丽瑾?” 安康公主一愣,旋即羞的低下头去,用蚊子哼一般的声音点头道, “唔,阿耶都告诉你了?” 公主的小字不轻易示人,但陈宇甘露殿去的多了,自然也就听见了,此时倒也不好直说, “是了,圣人把公主小字告知于臣,原也是方便纳名之用。” 安康公主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说道, “那,那本宫便安心在这昭庆殿中,待吴国公前来迎娶便是了。” 陈宇感叹这没出阁的公主是要害羞一些,当年李丽质也是这般如此,即便是那泼辣大胆的李漱,见了他多少有几分娇羞。 陈宇不敢在昭庆殿久留,待回到家后,李丽质和李漱率先迎了上来,身后则跟着一干眼睛红红的妻妾, “这是怎么了?难不成还有人敢欺负咱家?” 陈宇愣住了。 李丽质摇摇头,抓过陈宇的手来, “夫君,妾身今日与十七妹进宫,阿娘说十四妹好生命苦,尚未出阁便新丧驸马,这十四妹自幼便与妾身一道住在那昭庆殿中,幸有夫君深明大义,也不怕那朝中非议,妾身,谢过夫君了。”说罢,李丽质盈盈一福,连同身边的其他妻妾也是一道福下身子。 陈宇摸了摸鼻子,暗道这古代的姑娘是好忽悠啊,家里添个老婆还要谢自己老公的?当即赶紧把妻妾们都扶起来,笑道, “瞧丽质说的,为夫哪有这般高风亮节,无非也是圣人的旨意,只是,这安康公主嫁入陈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 李漱在一旁抢着说道, “阿娘说了,说是待上巳节过得,便要夫君娶亲,也免得朝中大臣们非议。” 陈宇算了算,离上巳节也不过个把月的时间了,李二的嫁妆其实准备的应该差不多了,毕竟本来就是要出嫁给独孤谋的,自己这儿可啥也没准备。 当即陈宇看向李丽质道, “此事还需劳烦丽质了,带家中下人们,前去采购聘礼,这公主不比旁人,仍是不敢怠慢。” 李丽质笑吟吟道, “夫君且宽心就是了,一应皆有妾身操办。” 李漱则挥舞着小拳头在一旁笑嘻嘻道, “阿娘还说了,夫君当日既说得三妻四妾,那十四姐嫁入了陈家,也该分一分尊卑,此事还需夫君定夺。” 陈宇点点头,既然这说法都说出来了,干脆大喇喇一摆手道, “此事好办,三妻不过是一正妻二平妻,丽质自为正妻,安康公主与漱儿,自然就是平妻了。” 李漱嘟起小嘴,看了看笑靥如花的李丽质,恨恨一拉陈宇的袖子道, “夫君欺负人,哼,今晚需宿在妾身房中!”李漱是不敢和李丽质争这个名分的,平日里也不过是拖着陈宇多睡了几晚,李丽质也是一笑而过。 陈宇正在家中和妻妾说话之时,张贵也捧着圣旨到了,大约也是李二急不可耐,赶紧的先下手为强,用一道圣旨把陈宇和安康公主牢牢的捆在一起,接了圣旨再要反悔,那可就是欺君之罪了。 隔日上朝的时候,承天门前程咬金悄咪咪的来到陈宇身边,拉过他来, “陈小子,莫要怪老夫如那妇人一般多嘴,你如今也是当朝的股肱之臣,官职比老夫的都大,怎得一时糊涂,听闻那安康公主那是天上的白虎星转世,凶煞无比,陈小子可是受那圣人的胁迫?” 陈宇笑着摆摆手道, “程伯伯言重了,小子本就不信这些,不过是替圣人分忧罢了。” 反倒是一旁的房遗爱等人凑过来,嬉皮笑脸道, “子寰当真了得,我等尚了公主的,哪个不是在家战战兢兢,偏生子寰的本事了得,如今更是同娶三位公主,家中还如此的和睦,叫我等好生羡慕。” 和程咬金等人说说笑笑之间,承天门开了,众人鱼贯而入,李二把女儿的事情解决了大约是心情很好,在宝座上笑的乐呵呵的,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 第四一一章 李二要封禅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大唐贞观十五年的二月下旬,天气已经回暖了不少,众臣纷纷脱下厚重的皮裘,两仪殿中的炭盆烧的暖洋洋的,整的人昏昏欲睡。 房玄龄率先出列,一本正经的冲李二躬身道, “启奏陛下,泽州军民感染时疫,还请陛下定夺。” 李二点点头,大唐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时疫了,贞观十年的时候就有过一次大面积的时疫扩散,对此已经是相对有经验了,当即李二不慌不忙的说道, “唔,遣太医署及下属官员,命医赉药疗之,不得有误。” 陈宇坐在下首不紧不慢的听着,古代没有那么发达的交通,很多时疫都是蔓延到几个村子,就结束了。 长孙无忌紧接着出列,喜气洋洋的说道, “启奏陛下,老臣听闻前些日子,京师上空有祥瑞之兆,紫光霎现,想来是圣人统御天下之故,陛下临朝已有十五年,我大唐一片中兴,故老臣斗胆,请陛下封禅泰山!” 此话一说出口,百官当即纷纷议论开了,封禅是什么,封为“祭天”,禅为“祭地”,意思是指华夏帝王在太平盛世或天降祥瑞之时的祭祀天地的大型典礼,一般由帝王亲自到泰山上举行。 这话已经不是第一次在朝堂之上提起了,李世民作为大唐最有资格封禅的皇帝,一生中至少经历了三次这样的机会,但是很可惜,终其一生,李二也没能完成这个心愿。 在陈宇的记忆里,封禅泰山那是李治去的,算是代替他老爹完成了遗愿,并且在后世史书上,并没有被史学家过多的诟病。 魏征黑着个脸,在下首一言不发,前几年的时候,长孙无忌这个头号狗腿子就提出过此事,李世民嘴上谦虚一下,大意是说“老百姓快乐安康就好,封不封禅都不影响”,结果魏征直接顺杆爬,先是送给李世民一顶大帽子,大肆表扬六个方面“功高、德厚、国安、夷服、谷丰、瑞至”,紧接着话锋一转,“但是你不能去”,因为“费钱”“老百姓受不了”“你一定心疼”。 李二陛下虽然气得牙痒痒,但自己挖的坑跪着也得跳,只好无奈作罢。 但是这几年不同了,大唐的粮草满满当当的,百姓安居乐业,手中的贞观钞都能换成实打实的铜钱和金银,流求和山阴城的银子源源不断的流入大唐,纵观大唐左右,无能与之相敌者。 这一切都符合了封禅的资格,所以魏征此刻也不得不出列道, “启奏陛下,老臣以为,赵国公所言甚是,臣请陛下封禅!” 李二一听,乐的差点在宝座上打起滚来,瞧瞧,魏征,大唐第一喷子,连他都认了,那我李世民去封禅,谁还能反对? 当即殿中的大臣一看,哦豁,老喷子都点头了,赶紧一片附和,什么盛世明君啦,前无古人啦,殿中的称颂一个比一个肉麻。 李二得意的摆摆手,示意群臣安静,紧接着,又装模作样的清清嗓子, “诸位爱卿,朕上得天意,下承民心,得以治我大唐,既是赵国公言及祥瑞之兆 ,朕自当顺从天意,传旨,今年授衣假后,朕即刻前往泰山封禅!” 封禅不是小事,光是礼器的准备就得好几个月,所以李二把时间定在下半年,百官纷纷躬身,这事儿非同小可,不是一两个部门就能完成的。 陈宇是右卫大将军,也得了个随驾的差事,在下首撇撇嘴,这事儿早的很呢,再说了,历史上的李二也没封禅啊,怎么到自己头上就有了? 陈宇没多想,李二作为华夏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帝王,如果真能给他一次封禅的机会,也不失为史书上精彩的一笔,待散了朝,哼着小曲儿一路回家,心中还在想着啥时候该约上几个纨绔,同去平康坊或者胡人酒肆乐一乐。 回到了家中,陈宇刚坐下,宫里传旨的太监就来了,把圣旨好一通念,陈宇还没做声,李丽质倒先高兴的笑了起来, “阿耶要去封禅了?这可真是大事了,前朝那么多皇帝,也没听说有几个去封禅泰山的。” 华夏历史数千年,真正封禅过泰山的,在李二之前就只有三个,分别是秦始皇嬴政,汉武帝刘彻,汉光武帝刘秀,后世则有唐玄宗和宋真宗,加上史书上的李治,总共也就六个皇帝去过泰山封禅罢了。 秦二世胡亥算是封禅过,但是那次封禅的规模远远不如秦始皇,也并没有真正的封禅,更多的是祭祀,所以史书上众说纷纭,有的承认,有的则不承认。 而元明之后,更是把封禅改为了祭祀,所以清朝的康熙和乾隆二帝,自然也就得不到封禅的资格了。 陈宇笑呵呵的说道, “封禅大典非同小可,届时怕是举国上下,都得为圣人出一份力。” 李漱嘟着小嘴不满的说道, “阿耶整日的游手好闲,好端端的又封什么禅呢。” 李丽质忙捂住李漱的嘴道, “十七妹莫要说那混话,小心叫人听了去,十四妹从宫中传出话儿来,说是上巳节那日,想与妾身等同游,不知夫君意下如何?” 陈宇眼睛翻着天,点头道, “也罢,丽瑾那是为夫未过门的妻子,同游便同游吧,只是圣人那里不知道怎么说。” 李丽质笑吟吟道, “十四妹那是阿耶亲自指婚给夫君的,旁人又能说得什么了?” 而回到甘露殿的李二,当即就兴致勃勃的给长孙皇后说起了封禅的事情,长孙皇后也很兴奋,如果李二能够封禅泰山,那么自己作为皇后,也是要在史书上青史留名的! “二郎,今日阿兄提出封禅,玄成公竟没有反对?”长孙皇后也很好奇魏征今日的表现。 李二尾巴翘的老高,声调都提高了, “哈哈哈,观音婢说的不错,玄成今日竟然出列附议,连朕也没有想到。” 听得这句话,长孙皇后放下心来,但旋即又问道, “听闻今日朝中,玄龄公言及泽州一代有时疫,二郎可有对策?” 李二笑呵呵的扶着长孙皇后道, “观音 婢无需多虑,我大唐也不是头一回遭遇时疫了,朕已然命太医署去治理了。” 甘露殿里,李二夫妻俩乐呵呵的正说着闲话,昭庆殿里,几个公主叽叽喳喳的,正在给安康公主出谋划策。 “十四妹端的是好福气,如今得以下嫁那陈子寰,真是羡煞旁人!”平日里不怎么来昭庆殿的南平公主,此刻忿忿不平的说道。 南平公主被下诏,赐婚于刘玄意,此刻看着春风得意的安康公主,心里更是不平衡了。 “就是就是,十四妹平日里不声不响的,想不到闷声大发财呢。”豫章公主也有些眼红的笑道。 安康公主李丽瑾则笑而不语,心中还有些小小的得意,若不是独孤谋战死,这等事情如何轮得到自己? 一干公主七嘴八舌的给安康公主挑选着出游的新衣服,而陈宇在家则是连着好几天,都去找薛仁贵,向他请教骑射。 薛仁贵的射术天下无双,连用的弓箭都是自己特制的,陈宇试过几次,拉都拉不开,古代骑兵的马弓和步兵的步弓不是同一种弓箭,马弓的射程不远,一般也就四五十步顶天了,但薛仁贵手里的马弓明显比步弓还要强上不少。 陈宇自从上回吃了侯君集一箭,一直忿忿不平,也想着练练箭术,但薛仁贵教了他几天后,陈宇就放弃了,骂骂咧咧的看着手里的弓箭道, “罢了罢了,大不了以后用短铳,老子有枪,还怕什么弓箭不成!” 上巳节那日,陈宇不得不起个大早,来到承天门外,李二今天也是要出游的,和自己不同,李二就是找长孙无忌等人,打算去灞水逛一逛,陈宇则站在承天门外,好不容易见里面出来一行马车,这才整整衣冠,上前躬身道, “臣前来迎接公主殿下。” 马车里的便是安康公主,但是陈宇没想到李治和李恪也来了,正骑着马从承天门出来,忙又上前道, “臣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吴王殿下。” 李恪笑呵呵的虚扶一下, “子寰快快免礼,今日我与太子算是陪客,十四妹如今指婚给了子寰,今日出游,便让我等作陪罢了。” 陈宇看了看马车,有两辆,应该不是一个公主,估计是李二的女儿有几个都来了,人一多他就头疼,只得躬身道, “是了,臣的家眷也准备好了,还请公主随臣一道出城。” 安康公主掀开帘子,红着脸笑道, “便烦劳吴国公了。” 陈宇跨上霸红尘,与李治和李恪并肩而行,待来到朱雀门大街,李丽质等人的马车也早就恭候多时了,一行人连带护驾的武侯,浩浩荡荡的出了城。 陈宇心中自有打算,李丽质有气疾,不宜在春天花粉传授的季节过多的出游,就打算回李庄瞧一瞧,顺带看看图书馆,最后在自己老家吃顿饭算了。 原本武士彟的老婆杨氏住在陈宇老家,但武媚嫁人后,武顺也进了宫,李二就下旨把杨氏接到了原本李孝恭的一处别院中,算是安抚功臣了。 第四一二章 携美同游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和李治李恪骑马走在前面,春风拂来,太阳晒的人暖洋洋的,不时和二人说笑几句,爽朗的笑声传到马车里,一干妻妾和公主纷纷掀开帘子,打量着前面的三人。 “到底是夫君,当真是风流无双。”苏忆晚叹口气,又坐回马车里。 “是了,夫君才华绝世,我等岂能贪心,况且夫君又待我等一视同仁,妾身已然是满足的很了。”王惜云和苏忆晚同乘一车。 李丽质则和李漱笑眯眯的看着自家夫君,也不说话,李漱原本嚷嚷着要和陈宇同乘一骑,但被李丽质死死拉住了。 武媚则和武顺坐在了一辆马车里,姐妹俩好久没见了,自然有说不完的话题,武顺看着如今出落的更加俏丽的武媚,笑着说道, “媚儿如今也嫁得吴国公,愈发的鲜妍动人了,也该早日替陈家绵延子嗣才是。” 武媚则笑嘻嘻的揽过武顺的胳膊道, “长姐如今是太子嫔,更当替太子诞下子嗣,说不定将来还是后世之君呢。” 武顺忙慌的捂住武媚的嘴,小心的看了看四周道, “媚儿休得胡说,太子自有太子妃为他绵延皇子,我哪里有那资格!” 武媚不满的嘟起嘴, “长姐又何必自怨自艾,左右不过是太子妃,又非皇后,他日哪个做了皇后,倒也为未可知!”小女帝自小就是这般心思,从不认为妻和妾有什么区别,只要得夫君的宠爱,上位那是迟早的事情。 而安康公主的马车里,豫章公主笑着去挠她痒道, “十四妹莫要再看如意郎君了,这马车的帘子都快被你掀烂了,待到了地方,有的是你看的时候。” 李丽瑾被豫章公主一说,顿时羞红了脸,放下帘子,过得一时半会,却又忍不住偷偷掀开,小心的打量着前面起码的陈宇来。 而陈宇和李治李恪等人走在前面,一路上风光无限,出了长安城不多时就是李庄了,上巳节出游的人很多,青年男女大多也在今日结伴而行,一路上见了太子的銮驾自然是要纷纷让路的。 有不少路人,不认识李恪和李治,但是却认识陈宇,纷纷拜倒在路边, “吴国公待我李庄不薄,我等见过吴国公。” 这些人大多是陈宇的食邑,陈家的租子比别家少一半,百姓都念着陈宇的好,倒让一旁的李治和李恪看的赞叹无比, “想不到子寰在民间竟也有如此的名声,我等实是不及也。”李恪笑呵呵的说道。 李治长高了些,也不再是小短腿挨不到马镫了,此时端坐在马上也笑道, “那是,姐夫素有经天纬地之才,我与三哥平日里都佩服的紧呢。” 今天没有李二和一干官员,陈宇稍稍放松了些,笑着摆摆手, “前方便是我大唐的图书馆了,臣领二位殿下去瞧瞧。” 李恪点点头道, “是了,这图书馆落成时,我还来瞧过,想不到如今有这般多的学子,来这里看书了。” 其实是因为大唐今年有春闱,很多学子考完试后并没有急着回家 ,而是来到万年和蓝田两县的图书馆,以借阅自己没有看过的书册,好知道有些题目的出处。 今年的春闱陈宇没去掺和,一来是自己官儿做大了,上朝的时候需要参议朝政,李二自然也就不会把这些事儿交代他去做,二来则是大唐的人才开始多了起来,上官仪这两年也开始崭露头角,颇有些后世宰相的做派,李二就把春闱放给了刘仁轨和上官仪这些青年官员去了。 图书馆门口有不少马车和马匹,想来都是来借阅书册的学子的,不光有男的,陈宇看的明白,竟然还有好些女子! 大唐的风气开放,女子出游算不上什么大事,平日里女子上街什么的,也无须遮遮掩掩,但图书馆是读书人的事情,女子很少来这里。 “哦?我大唐竟然连女子也来图书馆借阅书册,呵呵,待回去后,定要向阿耶禀明此事。”李恪笑呵呵的说道。 “女子怎么了?三哥莫不是瞧不起我等女子念书了?”李丽质也走下马车来,笑着看向李恪。 李恪哈哈一笑, “丽质说笑了,我怎么敢嘲笑我大唐的长公主,来来来,陪三哥去挑些书册瞧一瞧。” 门口的小吏见了太子的銮驾,早就慌作一团,忙不迭的齐齐从图书馆出来,站在一旁恭迎太子,陈宇走上前沉声道, “无妨,今日太子与吴王随本侯出游,还有一干公主,尔等不可惊动了学子,免得滋生事端!” 小吏们战战兢兢的点着头,今天李治和李恪等人都没有穿官服,学子们好奇的打量着这些服饰华美的年轻人,还以为是哪个府上的公子哥儿和千金小姐,来这图书馆凑热闹来了。 苏忆晚和李丽质是陈宇家中两个精通诗文的妻妾,一早便扎入了书籍的海洋,喜气洋洋的挑选了起来。 李漱、武媚和王惜云学识差些,对这些书册大多不感兴趣,就在图书馆里兜兜转转,李漱拿起一册话本,随手翻了几下,嘟嘟囔囔的跑到陈宇面前撒娇, “夫君且看,这话本好生的无趣,夫君既有大才,为何不编写一本?” 陈宇接过来一看,原来是一本啊,大唐已经有了诸如《庐山公远话》等话本了,但流传不广,学子们也不屑于去看,更多的还是研究四书五经。 陈宇哈哈一笑,拍了拍李漱的脑袋轻轻笑道, “这些话本算得什么,待那玄奘回国,为夫给你们编写个西游记!” 李漱迷糊的看了陈宇一眼, “玄奘是谁啊?听着倒像是僧人的名号。” 玄奘和尚属于野和尚,历史上是回了国后才出名的,这会儿李二都不知道大唐还有这一号人,陈宇哈哈一笑,随口对付了几句,把李漱糊弄过去,眼光瞥向一旁,却见安康公主安安静静的在一个角落,翻着一本不知名的书册,侧脸瞧着有些像李丽质,但多了几分娇媚。 陈宇心中一动,拍了拍李漱,自己则走上前,来到李丽瑾身边,笑道, “丽瑾这是在看什么呢?” 李丽瑾像个受惊的兔子一般险些跳起来,待回过头看是陈宇,又羞红 了脸,轻轻把书放回书架上,才低着头道, “不过是看看罢了,吴国公怎的不去陪长姐与十七妹,倒过来与我说话了。” 陈宇笑呵呵的说道, “丽瑾不也是我陈子寰的妻子,怎的又如此生分,倒像是我强娶了似的。” 李丽瑾心中一甜,抬头看了陈宇一眼,旋即又赶紧垂下脑袋,小声道, “吴国公说的是。” 陈宇见李丽瑾一副害羞的模样,心中一动,抬手替她拢了拢垂下的发丝,李丽瑾动也不敢动,这一幕让一旁的豫章公主等人看了个清楚,上前笑道, “十四妹这是怎么了,在宫里的时候可不是这般的羞涩,还说要和吴国公同乘一骑,让吴国公教你骑马呢。” 安康公主急的俏脸通红,抬起头急急道, “六姐怎的胡说起来了,我何时这般说过了。” 陈宇咽了咽口水,这会儿要不是有人在,早就把安康公主搂在怀里调戏一番了,但图书馆可不是乱来的地方,不少学子都听到了陈宇他们传来的说话声,不满的摇摇头,还当他们是纨绔子弟,不懂图书馆的规矩。 “好了好了,莫要吵着这些学子,挑上几册书籍,咱们这就走吧。”陈宇笑着摆摆手道。下一秒,陈宇拉过李丽瑾的手来,李丽瑾大气也不敢出,乖乖的跟在陈宇身后,脸上看不清表情,但又仿佛高兴的很。 李治和李恪二人则和李丽质一道,挑了两册书籍,大唐的皇子公主要借书,小吏们哪里敢登记名字,满脸堆笑的连连摆手, “殿下说笑了,这大唐都是陛下的,臣如何敢让殿下们登记造册。” 陈宇则在一旁道, “罢了,咱们也别打扰这些学子了,眼瞧着也快中午时分,走走走,吃烧烤去!” 李治一听烧烤就来劲了,把书往李恪手中一塞,笑嘻嘻上前拉住陈宇的袖子道, “是了,姐夫家的烧烤端的是美味无比,嘿嘿。偏生阿耶就不让我在宫里弄这些,倒是叫人馋的很呢。” 李丽质则在一旁拉过李治来, “稚奴如今都是太子了,万不可贪嘴,小心阿耶知道了又要责罚。” 陈宇见状忙笑着打圆场道, “无妨,今日出游,岂是多礼之时,丽质啊,让下人们先行去家中备饭,咱们在这图书馆附近再游玩一阵,回去用饭正好。” 李丽质忙点头道, “是了,妾身这就命人去备饭。” 陈宇拉着李丽瑾,低头又说了几句悄悄话,李丽瑾紧张的小手之中满是汗水,又不舍得轻易挣脱,任由陈宇拉着,倒让一旁的李漱等人看的有些好笑。 “哎呀,十四姐怎的这般羞赧,过得些日子,还不是要嫁入家中。”李漱笑嘻嘻的上来揽过李丽瑾的胳膊。 见李漱来了,李丽瑾稍稍放松了些,趁机向李漱问起了关于陈宇的事情,陈宇则走到李治和李恪身边,引着二人走出图书馆来到室外,陈宇方拱手道, “敢问太子殿下对于陛下今年前往泰山封禅一事,是如何看的?” 第四一三章 东宫伴读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李治看了看一旁的李恪,李恪也一脸懵逼,不知道陈宇为什么这么问,也是默不作声的摇摇头。 小李治沉吟了几秒,这才抬头道, “阿耶乃是不世出的明君,大唐自贞观初年始至今,百姓安居乐业,国库更是丰盈,全仗阿耶治理,前太子作乱后,我忝为太子之位,自当紧随阿耶,他日做个守成之君,也就是了,阿耶如今要封禅,那是理所当然,乃是顺天意,承民心之所为。” 陈宇点点头,笑呵呵道, “太子殿下说的在理,臣也是此意。”心中暗暗想到,小李治年纪也大了不少,看起来还算正常,倒是没有自己封禅的意思,难不成历史真要改写? 一行人从图书馆出来,正要前往陈宇的老宅,一路上仍有不少举子前往图书馆看书,陈宇正和李治等人说笑,忽然听得路边有人叫他, “学生见过陈师!” 陈宇忙转头看去,却是骆宾王,骑着青花骢也准备前往图书馆,忙笑呵呵招手道, “唔,是观光啊,今日上巳节,怎的不出游,反倒来这图书馆了?” 骆宾王赶紧从马上下来,恭恭敬敬的冲陈宇躬身道, “学生家中已然没有亲眷,平日里也无甚好友,孔博士今日随圣人出游去了,学生便独自来这图书馆借阅书册。” 陈宇含笑点点头道, “好好,观光学业想必是更进益了,为师为你引荐,这两位乃是当朝的太子殿下与吴王殿下。” 骆宾王一听,来头这么大,赶紧冲李治和李恪一躬身, “学生骆宾王,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吴王殿下。” 李治笑嘻嘻虚扶一下, “免礼免礼,听起来,小郎乃是姐夫的学生了?” 骆宾王正色道, “回太子殿下,陈师乃是学生的恩师,若非陈师悉心教导,学生不敢想有今日。” 李恪见骆宾王彬彬有礼的样子,遂多了几分好感,也在一旁笑道, “既是子寰的学生,又言及冲远公,如今可是在国子监中?今年的春闱,想必是高中了?” 骆宾王点点头, “吴王殿下见笑了,学生去年的秋闱和今年的春闱都参加了,未能上榜,惭愧之至,愧对陈师的教导。” 陈宇不以为意的点点头,骆宾王如今也十五六岁了,想要金榜题名还是有难度的,正好今日碰上了,刚催冲着李治一拱手道, “太子殿下,臣这学生,胸中素有大才,曾七岁起诗,臣想着,不若将他纳入东宫,陪殿下一同读书,殿下以为如何?” 李治吸了吸鼻子,点点头道, “既然是姐夫引荐的,我自然应允,待回了宫中,我就去找阿耶去说。” 骆宾王一听大喜,忙不迭的冲着陈宇和李治深深弯下腰去, “学生谢过陈师,谢过太子殿下。” 陈宇摆摆手笑道, “今日既然来了,观光不妨懈怠一日,随为师去家中,好好陪为师喝上几杯。” 骆宾王恭敬的点头道, “是,既是陈师吩咐,学生不敢不从。” 李治对骆宾王也很好奇,看着他年纪不大,一路上和他遂聊了几句,骆宾王皆对答如流,倒是显得少年老成。 待回了蓝田老家,家中的下人已经把饭食都准备的差不多了,众人纷纷入席,今天吃的是烧烤,自李二吃过了烧烤后,宫里偶尔也会吃上几次,但出于胡椒等物的贵重,哪怕是李治和李恪,都不舍得放开了吃。 “这烧烤当真鲜美无比,还是姐夫家做的最好吃了!”李治吃的满嘴流油,嘿嘿笑着。 安康公主则小口小口的吃着一串羊肉串,不太好意思在众人面前多吃,陈宇笑呵呵的给她拿来一块牛排,递过去道, “丽瑾怎的如此生分,他日也是要在家中与丽质等人一道用饭的,若饿坏了可怎么好。来来来,多吃一些。” 李丽瑾心中一甜,红着脸点头道, “谢过吴国公了。” 待与李治等人饮了几杯酒,李治是太子,年纪也小,不敢多喝,陈宇便和李恪多饮了几杯,直喝的面红耳赤,却见安康公主李丽瑾怯生生的端着一杯酒,有些不太好意思的凑上来道, “素闻吴国公诗文名满天下,长姐与十七妹也就罢了,便是阿娘等人,也都得过吴国公的佳作,本宫,唔,我想向吴国公,求取一篇诗文,不知吴国公意下如何?” 这话从李丽瑾口中说出来,李丽质等人当即掩口笑了起来,她和李漱,甚至是场上的李恪,都得过陈宇抄来的诗文。 “十四妹可愈发的胆子大了,这定情的诗文,这会子都忍不住来求取了。”豫章公主略带醋意的笑道。 李丽瑾娇嗔的一跺脚,恨恨道, “长姐与十七妹尚住在宫里时,时常便把吴国公所赠的诗文拿出来研读,难道六姐就不眼红?” 豫章公主和襄城公主一时语塞,她们何尝不想让名满天下的陈子寰为她们赋诗,只不过哪里好意思开这个口呢。 陈宇笑呵呵的摆摆手,站起身,迎着众人炽热的目光,眼珠子转了转, “无妨,既是丽瑾有求于我,自当应佳人所求,来啊,取纸笔来!” 说罢,下人们去拿笔墨纸砚,陈宇则当着众人的面,走出前厅,来到院子外面,采了两株家中种着的花草,又施施然回到厅中,摊开宣纸,在纸上写了起来,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写罢,连带手中的红豆茎叶,一道递给李丽瑾, “丽瑾且瞧瞧,可还看得上眼?” 李恪在一旁早就把诗文念了出来,李丽瑾俏脸涨的通红,一语不发的接过去,细细又看了两遍,心中满是甜意,冲着陈宇反倒盈盈一福, “谢过吴国公了。” 李丽质这时站了起来,笑着揽过李丽瑾的胳膊道, “十四妹当真也是好福气,夫君的诗文,大多都是奉阿耶的诏令才起的,今日十四妹得了这诗文,回去可好生叫人装裱起 来,过得些日子,还得带回来呢。” 李丽瑾含笑着点头,李恪忙拿起酒杯起来,与陈宇对饮了几杯,免得豫章公主和襄城公主等人又嚷嚷着要陈宇再写。 陈宇也不敢再多喝,生怕出洋相,待见日头西斜,这才招呼着众人准备回城,李丽瑾一步三回头的进了承天门,李治则来到甘露殿,李二正陪着长孙皇后在说笑, “唔,稚奴来了,今日与子寰出游,可有所见闻呐?”李二笑呵呵的抬手招过这个儿子来。 李治笑嘻嘻的一躬身, “回阿耶,儿今日与姐夫出游,姐夫给儿推荐了一个东宫伴读,唤作骆宾王,表字观光,此人才华出众,故特来请阿耶的旨意。” 李二点点头,思忖了几秒道, “唔,此子的大名,冲远公也曾在朕耳边提过,据说七岁便能起诗,甚好,朕便赏子寰的面子,传旨下去,太学生骆宾王,授校书郎一职,着令东宫伴读。” 李治忙躬身道, “儿谢过阿耶恩典。” 骆宾王尚未及冠,便也入朝做了个小小的九品官职,对陈宇更是感激涕零,虽然只是芝麻大小的官职,但是东宫伴读却是不折不扣的肥差,他日李治登基,身为伴读,大概率是要入朝参政的。 “夫君今日可真是好心思,妾身可多日未曾听得夫君起诗了。”晚上,李丽质侍寝的时候,略带酸溜溜的来了一句。 陈宇笑嘻嘻的揽过李丽质的细腰,在她俏脸上一吻笑道, “丽质怎的还吃起自家妹妹的醋来了,无妨,为夫现在就给你写一首便是了。” 李丽质噗嗤一声笑出来, “难为夫君倒还记得吃醋一事,想那房相,自为大唐宰辅,便是赵国公也需让他三分,想不到却如此惧内。” 陈宇哈哈一笑,这房玄龄平日里严肃的很,老婆卢氏却是个醋坛子,生的三个儿子,一个不如一个,大儿子房遗直,生性木讷,为人一板一眼,陈宇平日里都不爱和他打交道。 二儿子房遗爱,十足十的纨绔子弟,平生最爱的便是平康坊的小娘子,至于三儿子房遗则,此时年纪尚不大,过得两年,便会娶荆王之女,但这小子胆小怕事,生性怯懦,历史上高阳公主谋反后,就下落不明了。 李丽质一听陈宇要当场起诗,喜的连连点头, “夫君当真要为妾身起诗?妾身还是尚未嫁得夫君之时,才得了诗文的呢。妾身这就去拿纸笔。” 陈宇猥琐的一笑,拉过李丽质就往床榻上钻, “嘿嘿,丽质不需拿那笔墨了,为夫就一句诗文,春宵一刻值千金,哈哈哈!” 陈宇已然二十五六了,正当壮年,又是武将出身,身体素质极强,虽不见得比得上薛仁贵这种怪物,但是比起朝中那些文臣来,可是强了不知道多少。 李丽质也二十二三的年岁,正是鱼水之欢的好年纪,当即羞的面红耳赤,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软在陈宇怀中。 陈家又响起陈宇猥琐而得意的笑声,直至半夜方才停歇。 第四一四章 新房子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李二估计是等不及了,连连催促着陈宇赶紧把安康公主娶回家,干脆下了旨意,令陈宇于三月十八那日,迎娶公主过门。 陈宇嘟嘟囔囔的领了旨意,又让下人赶紧去采办聘礼,虽说在李二面前哭穷,但是陈宇实在不忍怠慢了安康公主,说到底,李丽瑾与独孤谋之间也不过是一纸婚约,并没有实质的关系。 刚过了三月三,长孙皇后便诞下一女,这也是历史上的新城公主,李二高兴坏了,还在宫中宴请了一干文武大臣,又过得几日,陈宇带上聘礼,让下人赶着牛车,来到太极宫,准备给李二下聘了。 长孙皇后刚生完新城公主,身子还很虚弱,此刻正在甘露殿后殿歇息,李二一个人在前殿,见陈宇到来,笑呵呵道, “唔,甚好,子寰今日送下聘,朕心甚慰,子寰可前去昭庆殿中,瞧瞧丽瑾,也不枉她对卿一片相思之情。” 陈宇点点头,躬身道, “是,臣遵旨,这就去昭庆殿瞧瞧公主。” 陈宇从甘露殿退出来,优哉游哉的来到昭庆殿门口,宫女太监早就习惯这位驸马爷出入后宫,忙不迭的给他打开门,连通报都省去了。 安康公主此时正拿着装裱好的诗文,喜滋滋的在殿中炫耀一般的诵读,豫章公主和襄城公主则一脸醋意的在一旁说笑。 “臣见过公主殿下。”陈宇冷不丁从门口进来,倒把三个公主吓了一跳。 李丽瑾红着脸赶紧把诗稿放下,拢了拢鬓角的发丝,甜甜笑道, “吴国公怎的今日来了?也不让通报一声。” 陈宇呵呵笑道, “臣今日是向圣人下聘来了,圣人方才命臣前来昭庆殿中,探视公主。” 李丽瑾闻言一喜,下了聘礼,那她铁板钉钉便是陈宇的妻子了,当即站起身盈盈一福道, “吴国公还请宽坐,我命人沏茶去。” 待宫女把沏好的茶端过来,陈宇喝了一口,安康公主才坐到陈宇身边,娇笑着说道, “我与六姐三姐等人,方才还说着,今日怎的都是驸马前来下聘,唯独不见了吴国公呢。” 豫章公主和襄城公主也在一旁笑道, “是了,今日不光是吴国公,唐少卿与萧监正也来了,这不,才从昭庆殿出去。” 陈宇暗暗点头,这说的是唐善识和萧锐了,他俩都是钦点的驸马,想来李二是想把昭庆殿给挪一挪,好让年纪更小的公主住进来了。 “今日是下聘的好日子,想必其他驸马也多是因为如此。”陈宇客套的回着话。 豫章公主笑眯眯的凑上来,有些吃味的笑道, “吴国公还且恕本宫孟浪,不知吴国公,可带了多少聘礼前来求娶十四妹?” 陈宇一愣,转而看向一旁的安康公主,还有襄城公主,发现这些公主都用期盼的眼神看着自己,一时有些不明白,遂眼睛翻着天想了想, “唔,与当日求娶丽质和漱儿差不多吧,这些多是丽质准备的,臣倒是没有细看过。” 豫章公主和襄城公主倒吸一口凉气,顿时就有些酸酸的,而安康公主则满脸的喜气,看陈宇的眼神都多了几分娇媚。 她们俩原以为安康公主算是新丧夫君,寡居之人便不会和新妇一般,谁知道李丽质不愿意怠慢了自家妹妹,给陈宇准备的聘礼足足有两三千贯之多。 即便是唐善识和萧锐,带来的聘礼也就千贯左右,已经算得上是出手阔绰了。 豫章公主叹口气道, “到底是十四妹福气好,纵然独孤谋战死,也不妨碍十四妹出嫁时这般的风光。” 安康公主更是喜的俏脸生晕,怯怯的走上前,拉了拉陈宇袖子,紧接着微微一福,用细不可闻的声音羞涩道, “妾身,谢过夫君了。” 陈宇看着柔媚温婉的安康公主,心里一暖,笑呵呵扶起她, “丽瑾何须谢我,过得几日便要嫁入我陈家,往后便是一家人,何分彼此呢。” 唐善识和萧锐迎娶公主都在下半年,三月十八那日,陈宇起个大早,被李丽质催着换上吉服,这是娶妻,不是纳妾,一切都得按照规矩和流程来。 又是一大早便来到甘露殿,李二今日停朝一天,算是给群臣放假了,乐呵呵的坐在甘露殿的宝座上,长孙皇后身子还没恢复完全,陈宇只见过了礼,她便在宫女的搀扶下回到后殿休息了。 陈宇从甘露殿谢了恩,来到昭庆殿门口,李道宗等人也已经在门口等着了,笑呵呵的朝他拱手道, “吴国公当真了得,圣人已然下旨,我大唐男子,自此便由一妻改为三妻,皆是吴国公之由。” 陈宇也堆起笑脸和他们一一打过招呼,来到昭庆殿门口,豫章公主等人又催着他赶紧拿出催妆诗来,陈宇搜肠刮肚,又抄了一首,这才把安康公主接回了家中。 流程就不一一赘述了,反正和娶李丽质李漱的时候差不多,婚礼一直到了晚上,陈宇喝得一肚子凉水,又吩咐下人给李丽瑾端去一份吃食。 好不容易送走了宾客,陈宇进得房中,无语的看着一个侍女,这是规矩,也是传统,意味着陈家不但要多娶一个公主,陈宇更是多一个媵妾。 喝过了合卺酒,陈宇挑开盖头,烛光之下的李丽瑾娇媚横生,不敢抬头看他,陈宇看了看尚未动过的吃食,笑道, “丽瑾怎的不吃些,便是丽质与漱儿嫁来之时,少不得还要吃上一些,要不然,晚上如何有气力侍寝?” 李丽瑾害羞的道, “妾身听得长姐这般说起过,只是新嫁之妇,如何敢贪嘴,平白让人瞧了笑话。” 陈宇笑呵呵摆手道, “无妨,为夫也有些饿了,方才饮了一肚子凉水,取碗筷来,为夫与丽瑾一道用饭。” 李丽瑾忙让侍女取来碗筷,又和陈宇吃了几口,也不敢吃的太饱,急急忙忙放下筷子用帕子擦擦嘴, “妾身谢过夫君了,今日大婚,岂能贪食,妾身,妾身这就服侍夫君歇息。”说罢,李丽瑾已经是羞的抬不起头了。 李丽瑾比 之李丽质的温婉稍不足,娇媚也不如李漱,但唯独在声音上,比二女更动听,苏忆晚是青楼出生,嗓音原本是陈家众妻妾中最娇柔的,但安康公主有过之而无不及,娇声软语中,陈宇险些一晚上没合眼。 隔日一早,李丽瑾顾不得身下的酸痛,拉着陈宇来到前厅,李丽质和李漱与她是姐妹,自然多了几分亲近,李丽瑾娇怯怯的冲李丽质一福, “见过长姐。” 李丽质忙扶起她来笑道, “十四妹休要多礼了,咱们平日里便是姐妹,今日十四妹既然嫁得了夫君,自当为陈家绵延后嗣,我等尽力辅佐夫君才是。” 而苏忆晚王惜云武媚三人,也不得不出来拜见公主,李丽瑾和她们不一样,嫁了进来便是平妻,身份自然高些。 好不容易把李丽瑾娶进了门,陈宇总算能喘口气,隔日上完朝,李二朝他招招手,来到甘露殿,李二笑呵呵开口道, “子寰父母早亡,家中亲眷可还有来往啊?” 陈宇摇摇头, “烦劳陛下挂念,臣父母过世后,家中的亲戚便再无往来了。” 李二点点头道, “也罢,子寰如今也娶了朕的三位公主,这永乐坊的宅子,怕是不够住了,朕便把安仁坊的宅子赐予爱卿,也让朕的公主住的宽敞些。” 陈宇喜的抓耳挠腮的赶紧躬身道, “臣谢陛下恩典,嘿嘿。” 安仁坊的宅子是原先李孝恭家的,也是李二用来上元节吃饭的地方,如今李孝恭死后,嗣王李崇义去了封地,任蒲州刺史,这京师的宅子自然就空出来了。 从甘露殿出来,陈宇找到李恪,把李二的话一说,李恪先笑了起来, “子寰当真是得阿耶的宠爱,这宅子可不是轻易赏人的,便是故去的河间郡王,早年间不知讨要了多少次,阿耶才赏赐与他。” 李恪的话没错,安仁坊就在朱雀门大街上,李孝恭的宅子更是挨着朱雀门大街,和永乐坊也只隔了一条路,即便是程咬金等人的住所,也远不如这里来的繁华。 李恪把契据交给陈宇,他乐颠颠的回到家,拿出宅子的契据,李丽质先掩口笑道, “阿耶当真是心疼十四妹,河间郡王的宅子可不是轻易赏人的,便是妾身幼年时,去过几回,那里面的陈设,可当真比宫中还要豪华许多。” 李丽瑾忙揽过李丽质的胳膊道, “长姐莫要抬举我了,阿耶想必是心疼夫君才是。” 陈宇得意的看了看三个千娇百媚的公主,心道李二还算有良心,知道自己三个女儿住得不是很宽敞,公主的寝室自然不可能门挨着门,要不然还不失了体统,而且公主也不能住得太寒酸,房间小了让人笑话。 而当程咬金等人知道李二把李孝恭的宅子赐给了陈宇后,一个个都炸了,上朝前拉着陈宇的袖子就絮絮叨叨的说着, “陈小子如今可是风光了,那河间郡王的宅子精美无比,连廊殿宇层出不穷,便是老夫也未得圣人如此赏赐。” 第四一五章 熬糖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由于李二把李孝恭的宅子赐给了陈宇,陈宇一家不得不又开始打包起行装来,原先永乐坊的宅子就当做了别苑,本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原则,陈宇照例叫来薛仁贵,从城北大营调来五百天策军,再一次帮他搬家! “这后院还埋得这么多松花蛋,夫君是否要送些给卢国公和房相他们呐?”李丽质看着一坛坛的皮蛋,有些踌躇的说道。 陈宇撇撇嘴,这李二也真够抠门的,腌制皮蛋的法子硬是不肯拿出来,放在贞观超市里出售,每一枚松花蛋的售价高达三四十文,楞是赚的盆满钵满,只有陈宇自己家现在腌制着一些,用于平日里自家人吃。 李丽瑾从一旁走来笑道, “夫君当真是心思机巧,妾身尚在宫中之时,便是阿耶也不舍得多赐几个松花蛋,这嫁得了夫君,倒是敞开了吃呢。” 陈宇哈哈一笑,揽过李丽瑾来, “丽瑾说的可着实有些惨了,身为皇家的公主,连个松花蛋也吃不上,岂非叫人听了笑话。” 李丽瑾认真的点点头道, “妾身可不敢胡说,便是那宫中上进的香水,也远不如夫君亲手打制的,早些年长姐与十七妹就得了夫君亲制的香水,叫妾身与六姐等人好生艳羡。”安康公主她们自然比不得李丽质和李漱,陈宇偶尔会拿一些香水进宫,但平日里用的最多的还是程咬金奉旨敕造的。 一干妻妾叽叽喳喳的,看着军士把家中的行李一一搬到安仁坊的新宅子,又簇拥着陈宇一同来到新家,陈宇打量着宅子里的装修,不禁赞叹道, “这河间郡王的宅邸到底不一样,瞧瞧这斗拱,这连廊,啧啧啧。” 有五百军士搬家,陈宇一家只用了一天就把所有的行李都搬了过去,陈宇出手历来大方,又赏给军士们一笔辛苦费,这才舒舒服服的躺在新家的客厅里,看着妻妾们忙活准备开饭。 过得一日,陈宇刚下朝回家,便看见李丽瑾和李丽质正在前厅说话,见陈宇回来,李丽瑾忙迎上来笑道, “妾身正与长姐说呢,夫君自入朝为官以来,倒也从不见得过诞辰,眼瞧着夫君的生辰快到了呢。” 陈宇眼睛翻着天,想起来了,自己这副身体的生日和穿越前不是同一天,这副身体的生日是三月下旬,而穿越前的自己则是农历六月生的,加上大唐没有公历,这么多年过去,陈宇根本算不清阳历,所以也就一直没过生日的说法。 另外,在唐玄宗以前,大唐是基本上没人过生日的,即便是皇家,公主的诞辰也好,皇子的生日也罢,哪怕是李二自己的,过生日大多是用来缅怀和感恩父母的,并不是说用于庆祝。 李丽质生怕勾起陈宇想起父母双亡的身世来,忙拉过李丽瑾笑道, “夫君双亲俱已不在,这诞辰,过不过都一样,何必拘泥于此。” 谁知陈宇转了转眼珠子,笑道, “这么一说,为夫倒想起来了,过生日嘛,得吃蛋糕,许多年不吃了,倒也馋得很。” 李丽质好奇的瞪大了美目问道, “夫君口中的蛋糕,又是何物啊?难不成,又是夫君新琢磨的吃食?” 陈宇笑嘻嘻的揽过二女, “唔,说起来,这蛋糕倒也不难做,去,拿些鸡蛋来,再拿些糖和蜂蜜,把陈大陈二都给为夫叫来!” 李丽质一见陈宇又要捣鼓新玩意儿了,喜的连连点头,兴高采烈的去把一干下人以及妻妾都叫了来。 待下人把鸡蛋面粉和油都拿了来,陈宇凑过去看了看,皱起了眉头, “嘶,这死秃驴怎么还没回长安,糖霜有些苦,不适合做蛋糕啊。”陈宇说的自然是玄奘了,是这和尚把天竺的蔗糖带回大唐的。 “夫君是嫌这糖霜不好吗?妾身这就命人去街上再买过。”李丽质忙说道。 陈宇摆摆手笑道, “无妨,大不了家中自己做些,陈大,去东市,看看可有甘蔗售卖?” 陈大忙点点头应道, “阿郎放心,甘蔗尚未下市,自然是有的,属下这就去采购。” 甘蔗这东西上古时代就有,分紫皮青皮等品种,每年冬季上市,到三四月下市,算不上什么稀罕物,陈宇一直没用甘蔗制糖是因为懒,自己不缺钱,天然的蜂蜜比甘蔗可好吃多了。 “夫君要买竹蔗作甚?可是渴了要榨汁?”李漱一脸奇怪的问道。 唐人对于甘蔗的吃法基本都是榨汁,甜甜的喝了解渴,陈宇笑着摆摆手道, “这糖霜不合用,为夫先用甘蔗制些糖出来再说。”说着,陈宇又看向一旁的麻油,暗暗点点头,大唐的榨油技术愈发精进了。 自魏晋开始,麻油就成为千家万户所食用的植物油,和猪油一样,都是饭桌上少不了的东西。 趁着陈大去买甘蔗,陈宇叫来陈二, “诺,陈二,把这些鸡蛋,给本侯把蛋黄挑出来,蛋液给本侯打的直至发泡,别偷懒,听见没!” 陈二一丝不苟的点点头,小梅小兰拿起一堆鸡蛋,小心的把蛋黄和蛋清分开,一一倒在盆中,陈二拿起两根筷子,用力的在盆里搅动,陈宇不喊停他也不敢懈怠。 陈家离东市近的很,不多时,陈大就领着一个卖甘蔗的小贩,让他把一大捆甘蔗放到后厨。 “阿郎,甘蔗买回来了。”陈大搓着手。 “唔,给本侯把外面的皮削去,把汁水榨出来,用纱布过滤干净啊,渣滓尽量少些。”陈宇吩咐道。 陈大应了一声又忙去了,陈宇则在一干妻妾的注视下兜兜转转,嘴里喃喃自语道, “嘶,奶油咋办?要不先去弄点鲜牛奶?” 李丽质含笑上前问道, “夫君这是在找何物啊?” 陈宇笑呵呵摆摆手, “无妨,叫下人去买些鲜牛奶回来,西市大约有。” 李丽质还未发话,李漱笑嘻嘻的凑上来道, “夫君要牛奶作甚,难不成要做酥酪?这宫里便有,西市想必也是有售卖的吧?年年都吃那酥山,反倒是嫁给了夫君后,吃的就少了。” 陈 宇忙拉过李漱来, “漱儿说的酥酪,可是那奶酪?” 李漱是皇家的公主,哪里知道这些东西的成分,一知半解的看着陈宇道, “妾身如何知道是用何物做的,只是每年夏日,阿耶都会赏赐一些,浇在那碎冰上,可口的很。” 銆愯鐪燂紝鏈€杩戜竴鐩寸敤鍜挭闃呰鐪嬩功杩芥洿锛屾崲婧愬垏鎹紝鏈楄闊宠壊澶氾紝瀹夊崜鑻规灉鍧囧彲銆傘€/p 李漱说的,就是大唐的“冰淇淋”了,其实奶酪和奶油,在大唐以前就在华夏流行了,虽说奶牛比较金贵,但是在长安城,也不见得就比那松花蛋卖的贵了。 陈宇是穿越来了,这副身体以前是个穷小子,哪里吃过冰淇淋,自然也就不知道了,这会儿听李漱一说,倒是笑了起来, “如此说来,倒是为夫见识少了,来啊,去西市给本侯买些奶油,不对,酥酪回来,看看是否合用。” 下人们忙又跑出去采购,不一会,陈大领着后厨的厨师把一堆甘蔗榨成了甘蔗汁,这才来禀报陈宇道, “阿郎,甘蔗都榨好了。” 陈宇点点头, “架锅,烧大火,给我把这些甘蔗汁熬干!” 苏忆晚一听,上前问道, “夫君难道是要把这甘蔗汁熬糖?若真能熬出糖来,这江南一带有的是甘蔗,岂非我大唐日后人人皆可制糖了?” 陈宇理直气壮的点点头道, “自然,这甘蔗熬糖又非什么高深的技术,若是要制的精细些,就熬完了以后再化开过滤,糖也能白一些,若是普通百姓家中,熬一遍也就是了。” 王惜云咬着手指笑道, “那夫君若是把这制糖的法子告知天下,岂非是大功一件?” 陈宇笑呵呵说道, “便是为夫不说,过得几年,也会有人说的,此法原非我大唐所有,乃是西域天竺传来的。”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原来是天竺阿三的法子,陈宇的师父又游历各国,他知道也就不奇怪了。 只苦了陈二,搅动着一双筷子死命的在盆里打着蛋清,陈宇不发话他又不敢停下,两只手酸软无比,汗都挂了下来。 陈宇凑过去,见蛋清已经被打的发泡,这才点点头笑道, “行了,辛苦了,一会让陈大接手。”陈二这才如释重负的赶紧把盆放下,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 厨房里的大火烧着一锅甘蔗汁,直到陈宇一家用过了午饭,才堪堪熬干,厨师搅动着大块大块的蔗糖,喜气洋洋的来到陈宇面前, “阿郎,成了成了,这想必就是糖块了吧?” 陈宇来到厨房一看,的确,甘蔗汁被熬成了粗糖,点点头道, “罢了,先这么凑合着吧,娶一块来,其余的用少许水化开,再熬一次!” 陈宇用纱布捧着一块粗糖,扔进陈二打好的蛋清里,交给陈大, “诺,和你胞弟一样,给本侯继续搅动,直到糖块全部化开为止!” 陈大闻言,当即连连点头,一丝不苟的开始搅动蛋清,粗糖比白砂糖更难融化,饶是陈大力气不小,一样也是干的满头大汗。 第四一六章 奶油蛋糕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待糖块化开,陈宇瞧了瞧,满意的点点头,小心的取过面粉和麻油,给蛋清里面添加了一些,又吩咐陈大继续搅动。 这时,采购奶油的下人也回来了,气喘吁吁的来到陈宇面前,手里捧着一个坛子, “启禀阿郎,西市的酥酪不多,都买回来了。” 陈宇揭开坛子,果然,一股奶油的香味扑鼻而来, “淦,还真是奶油啊?”陈宇喃喃的看了看坛子里面白花花的奶油。 大唐会吃会玩,奶油虽然金贵,但总有吃得起的人家,到了夏天,“酥山”便是有钱人家消暑的必备之物。 更何况硝石制冰之法已经普及到了大唐全境,唐人再也不用为了冰块而发愁,所以也就有更多的胡人愿意把奶油制作出来,用于供应长安城和各地的有钱人了。 陈宇用筷子挑了一点酥酪放进口中,原本他穿越前是不怎么爱吃奶油制品的,但尝过之后,眼前一亮, “淦,真就比植脂末好吃多了。”陈宇嘟嘟囔囔的把筷子放下,见陈大搅动的差不多了,摆手道, “行了,差不多就这样,给本侯架起蒸锅,上锅蒸一刻钟!” 大唐是没有烤箱的,连蒸箱也没有,幸亏陈家是做酒出生,蒸锅还是有的,密封性也比蒸笼好了不少。 下人们一丝不苟的执行着陈宇的命令,陈宇则优哉游哉的回到房中,一干妻妾正在打麻将玩儿呢。 其中李丽质运气最好,基本上打两张牌出去就能听牌了,苏忆晚最聪明,很多时候都能猜到对面要胡什么牌,李漱的牌是出奇的差,即便是陈宇上场,也挽救不了她输钱的命运。 李漱气的嘟起小嘴撒娇,陈宇乐呵呵的揽过她来,刚准备动手动脚,陈大兴冲冲的在屋外道, “阿郎,成了,这,这蛋糕,成了。” 陈宇忙放开李漱站起身,一干妻妾也来了兴趣,急匆匆跟着陈宇来到后厨, “好香啊,比糕点的味道可香多了。”武媚笑嘻嘻的抽动着鼻子。 陈宇叫人打开蒸锅一看,蛋糕做的还行,掰下一点尝了尝,蒸出来的蛋糕有水分,不像烤箱那般干燥,但是却更绵软。 “小心拿出来放外面。”陈宇吩咐道。 下人们把蛋糕小心翼翼的从蒸锅里抬出来,少不得也破了些边,陈宇又把奶油挑了一点,抹在了蛋糕的表面,笑呵呵的说道, “这便是奶油蛋糕了,过生日时候吃的,往后家中再有谁过诞辰,这奶油蛋糕再做一回就是了。” 一干妻妾哪里还忍得住,一个个跃跃欲试的样子,陈宇命人拿来小勺子,李漱等不及了,第一个剜了一勺放进口中咀嚼,眉花眼笑道, “夫君做的这个奶油蛋糕当真香的很呢。” 苏忆晚和李丽质吃了两勺子就放下了,皱着眉道, “这奶油蛋糕是美味的紧,但吃多了腻的慌。” 陈宇笑着点点头, “是了,不过是个应景的吃食,哪里能当饭吃,小心吃多了积食。也罢,给本侯装一块,我要拿进宫去 。” 李漱不满的挥舞着小拳头, “夫君就知道讨好阿耶,哼!” 当即下人赶紧把蛋糕切了一大块下来,陈宇亲自抹上奶油,用食盒装好,出了门,跨上霸红尘,刚要出门,不曾想霸红尘一个趔趄,险些把陈宇从马上摔下来。 陈宇心疼的赶紧下马,摸了摸霸红尘的马头, “老伙计,你也老了,跟着我出生入死也快有十年了吧?” 霸红尘仿若通人性一般,低低的垂下马头,用头去蹭陈宇,似乎有些惭愧的样子。 陈宇摸着霸红尘的鬃毛,感叹道, “上回你被侯君集所伤,这腿上的伤一直没好利索,也该到了让你退休的年纪了。” 霸红尘自上回被马槊刺伤后,左腿一直有些一瘸一拐的,但身为战马,自然比寻常的马匹要更强壮,但陈宇有些舍不得霸红尘了,自天策府成立以来,陈宇就骑着霸红尘一路南征北战,霸红尘曾跟着他出征高丽、倭国,龟兹,立下了赫赫战功,如今它老了,陈宇也实在不忍心让它再服役了。 古代的战马服役年龄一般也就是五到八年,而由于大唐有了马掌,所以使得所有战马的服役年龄都长了不少,除去战争中被刺伤刺死的战马,大部分马匹都能服役十年左右了。 “老伙计,慢慢走,不着急。”陈宇再次跨上霸红尘,这回霸红尘似乎小心了不少,一路安安稳稳的把陈宇驮到承天门外。 待来到甘露殿,李二正喜笑颜开的哄着新城公主,一旁的晋阳公主李明达则眼巴巴的看着自己这个妹妹,兕子已然长大了不少,如今也是在李二身边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启奏陛下,吴国公陈宇求见。”张贵向李二禀报道。 “唔,子寰来了啊,宣。”李二乐呵呵的逗弄着新城公主呢。 陈宇捧着食盒,快步走到李二跟前,高高捧起, “臣在家制得些吃食,特来进献给陛下。” 李二一听,啧啧,上回的果冻和松花蛋好吃的很,这次陈宇又带来新的吃食,忙笑呵呵的转过头,把新城公主交给一旁的长孙皇后, “唔,好啊,子寰精于格物,这回又是什么新鲜吃食叫朕开眼呐?” 陈宇打开食盒,顿时一股奶香味扑鼻而来, “不过是些糕点,平日里吃个新鲜罢了。” 晋阳公主第一个忍不住了,小女孩哪有不爱吃蛋糕的,走上前伸手就要从食盒里拿, “嘿嘿,姐夫这是何物呀?闻着真香!”兕子李明达和李治关系最好,平日里听李治叫多了姐夫,这会儿也是姐夫姐夫的叫着。 銆愯璇嗗崄骞寸殑鑰佷功鍙嬬粰鎴戞帹鑽愮殑杩戒功app锛屽挭鍜槄璇伙紒鐪熺壒涔堝ソ鐢紝寮€杞︺€佺潯鍓嶉兘闈犺繖涓湕璇诲惉涔︽墦鍙戞椂闂达紝杩欓噷鍙互涓嬭浇銆/p 陈宇忙拿起勺子笑道, “公主殿下请用勺子,莫要脏了玉手。此物名为奶油蛋糕,正是给公主这般年纪的人吃着玩儿的。” 李二闻见了奶油蛋糕的香味,也忍不住走下来,李明达早就忍不住了,用勺子剜了一块放进嘴里,眉花眼笑的看着李二道, “阿耶阿耶,姐夫做的这糕点真好吃,好香!” 李二见女儿吃的高兴, 也很是高兴,用勺子挑了一点放进嘴里, “唔,是酥酪的味道,这下面的糕点倒是从未吃过,呵呵,好好好,子寰有心了。观音婢,你也来尝尝,子寰的糕点果真不错。”李二是皇帝,对这种蛋糕类的东西不会太上心的,反倒是长孙皇后和晋阳公主,两个女人吃的不亦乐乎。 见李二一家吃的开心,陈宇趁机躬身道, “启奏陛下,臣的战马已然追随臣将近十载,前番被侯君集所伤,实是不堪重负,还望陛下垂怜臣,准臣在宫中挑一匹新的战马。” 陈宇已经是右卫大将军,按理说战马什么的,大可自行挑选,无论是天策府还是城北大营的战马,都是他的管辖范围,但是陈宇不是没去过薛仁贵那儿,挑来挑去也没有什么看得上眼的战马,总觉得不如霸红尘神骏,也就一直搁置了下来。 李二一听,放下勺子感慨道, “是了,子寰入朝为官也十年有余,数次出征,立下赫赫战功,区区一匹战马,朕哪会吝啬,正好,太仆寺今年刚进贡了一批新马,张贵啊,且带陈卿前去随意挑选!” 张贵忙应了一声,来到陈宇面前躬身道, “吴国公还请跟奴家走一遭太仆寺,亲自挑选可心的战马才是。” 陈宇从甘露殿告退出来,出了承天门,来到太仆寺,王修如今担任了太仆寺正卿,见陈宇和张贵过来,忙不迭起身道, “见过吴国公了,不知吴国公今日到我太仆寺来,可是有事?” 张贵忙笑眯眯走上前道, “奉圣人旨意,特赐吴国公战马一匹,且从太仆寺中任意挑选。” 王修自王惜云嫁给陈宇后,和他关系缓和了不少,大家同朝为官,王修又从洛阳别驾调任回京师,显然是准备要接王珪的班的。 王修忙一拱手, “既是圣人旨意,臣自当奉诏,恰逢西域刚进贡了一批宝马良驹,吴国公还请随意挑选。” 陈宇也堆起笑脸来, “如此便劳烦王正卿了。”说罢,跟着王修来到马厩,一匹匹看过去,陈宇也算是入朝为官久了,对于战马也有了一定的了解,当即看过去,嘴里还在嘟哝, “唔,紫燕骝,还可以啊,这个像的卢,这个也不错。” 太仆寺的马都是进贡给李二的,大多也是西域大宛的名马,陈宇一排排看过去,像选妃似的,只见他眼睛一亮,抬手指着其中一匹道, “好神骏的马儿!” 王修挤出个笑脸来, “吴国公好眼力,当真是目光如炬,这匹马乃是西域进贡的赤菟,周身发红,兔头龙颈,本是打算进献给陛下的!” 陈宇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指着赤菟道, “行了,就是它了,本侯就要它!” 张贵在一旁也笑道, “吴国公是得了圣人旨意的,烦劳王正卿让人把此马牵出来吧。” 王修撇撇嘴,心道陈子寰果真不一样,皇帝的马也是随便挑,嘴上只得笑呵呵的应着,让两个主簿去把赤菟给牵出来。 第四一七章 赤兔马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笑眯眯的看着两个主簿去到马厩,解开赤菟身上的绳子,赤菟不满的打了响鼻,蹄子也刨了几下,显然是脾气比较暴躁。 “好好好,本侯就喜欢这等烈马,唔,这赤菟似乎还没钉马掌吧?”陈宇看了看牵出来的战马道。 “是了,这都是刚进献上来的,尚未钉得马掌。”王修点头道。 “那不如就在这太仆寺中,把这赤菟的马掌给钉上,某一会就骑着回去。”陈宇摆摆手道。 王修翻个白眼,心道你事儿还挺多,只得抬手叫来两个小吏, “去,给吴国公的坐骑钉上马掌,再配一副上好的马饰!” 王修是世家子弟,有的是钱,陈宇也就没从袖子里掏些孝敬,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王修聊着,张贵见二人坐了下来,拱拱手道, “吴国公还请在这太仆寺中宽坐,奴家就先行回宫复命去了。” 陈宇笑呵呵的送走了张贵,王修则凑了上来, “听闻吴国公的高徒骆宾王,得以东宫伴读?” 陈宇看了一眼王修,只得点头道, “是了,王正卿也听说了?” 王修连连点头道, “那是自然,太子殿下入主东宫不久,尚未有伴读之说,如今吴国公的高徒得以陪伴太子左右,他日不可限量啊,哈哈。” 陈宇见王修东一榔头西一棒子,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干脆一拱手道, “王正卿不妨有话直说,某与正卿在洛阳城中也有过同朝之谊,何以如此见外啊?” 王修不太好意思的笑笑,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这才开口道, “倒是让吴国公见笑了,某家中有一不成器的犬子,尚未及冠,王公在世时也是疼爱有加,如今王公已然仙去,某只盼此子有个去处,还望吴国公在太子殿下面前美言几句,使犬子也能东宫伴读,不求官职,只求侍奉明主才是。” 陈宇听明白了,王修这是给自己儿子铺路呢,此刻陈宇反倒有些得意起来了,穿越了这么多年,官儿做到这份上,总算是有人开口来求自己了。 陈宇想了想,王珪这老头活着的时候着实对自己不错,王修虽然早年怼过自己,但总算没有什么大的冲突,也不好意思直接拒绝,只得摆摆手笑道, “是了,既是王正卿开了口,某自当前去太子殿下跟前禀报,一力保举正卿爱子入那东宫伴读。” 王修喜的眉花眼笑的,忙不迭的拱手笑道, “吴国公大恩,某铭记心中,改日再登门造访,携犬子谢过吴国公才是。” 俩人说了会话,小吏进来了,说是赤菟的马掌已经订好,马鞍等物也装上了,王修笑呵呵的虚引一下,陈宇站起身,来到室外,只见赤兔马已经配上了马鞍和笼头等物,不耐烦的正拿蹄子刨地。 “请吴国公先试驾一番。”王修抬手请道。 陈宇也不客气,上前摸了摸赤菟的鬃毛,赤兔马打个响鼻,显然不是太耐烦,陈宇当即翻身上马,赤菟虽然已经被驯服,但是被人骑着总有些不太舒服,又颠腾了几下,陈宇 不客气的直接一拉缰绳, “牲畜罢了,还敢放肆!” 赤兔马有些不服气的样子,但陈宇已经不是初出茅庐的武将了,这几年下来,马上功夫娴熟的很,在太仆寺的院子里,骑着赤菟跑了几圈,赤菟也渐渐安静了下来,大约是接受了眼前的现实。 “唔,这才像话,哈哈哈。”陈宇摸了摸赤菟的鬃毛,下了马,冲王修一拱手, 銆愭帹鑽愪笅锛屽挭鍜槄璇昏拷涔︾湡鐨勫ソ鐢紝杩欓噷涓嬭浇澶у鍘诲揩鍙互璇曡瘯鍚с€傘€/p “如此便谢过王正卿了,某家中还有事,这就先告辞了。” 王修忙连连点头,亲自把陈宇送出太仆寺,门口的霸红尘见了赤菟,颇有些不忿的样子,连连打着响鼻,用蹄子刨地,赤菟同样的心高气傲,二马简直就像武将一般,眼看就要争执起来。 陈宇拉过霸红尘来,笑呵呵的替它梳理了一番鬃毛,也不管它听得懂听不懂, “老伙计,你也为我出生入死近十年了,也该歇歇了,好生养着就是了,平日里总还是有你驰骋的时候。” 霸红尘大约是听懂了陈宇的话,蹭了蹭陈宇,安静了下来,赤菟则高傲的抬着兔头,一副天老大我老二的样子。 从太仆寺出来,一路骑着赤菟回到家,陈宇唤过陈大, “陈大,把本侯的坐骑好生养起来,隔上三五日,便带去城外跑一跑,莫要让它寂寞。” 陈大小心的点着头,又有些谄媚的凑上来,冲着陈宇笑道, “阿郎,属下有一事,求阿郎做主。” 陈宇回过头,奇怪道, “何事啊?且但说无妨。” 陈大有些羞赧的点点头, “前些日子,蒙阿郎的大恩,属下与胞弟得以求娶妻妾,如今瞧着天气也暖和了,我与胞弟想着在蓝田购买两处住所,阿郎身居高位,属下想求阿郎,帮着去蓝田县打个招呼,价格也好便宜些。” 陈宇点点头,恍然大悟,对了,人家结婚嘛,自然得买个房子,总不能结了婚还住在他陈家,随即皱了皱眉道, “这蓝田县虽说不远,但也不甚方便,无妨,且随本侯进来。” 说罢,陈宇进了家门,把李丽质叫了来, “丽质,明日你让下人,去城中买两处住所,陈大和陈二若是住在蓝田,想必也不甚方便,不若就住在城中便是了。” 见陈大一副为难的样子,陈宇知道八成是价格的问题,笑着摆摆手道, “陈大,你与陈二都是跟了本侯十多年的老人了,本侯自当不会亏待尔等,这宅子的费用,自有本侯一力承担。” 陈大慌的忙连连作揖, “属下不敢,阿郎待属下与胞弟恩重如山,此番婚嫁,如何敢再要阿郎的钱财,万万使不得!” 陈宇不耐烦的摆手道, “行了行了,这些自有本侯做主,尔等休要多说了,不过是两处宅子,又不是王公大臣家的别院,难道叫外人说本侯亏待了下人,还要把下人赶出城去不成?” 见陈宇发话,陈大赶紧把陈二也拉了过来,两个三十多岁的汉子齐齐跪倒, “阿郎大恩大德,我等无以为报, 唯侍奉阿郎左右,至死方休。” 陈宇笑呵呵把二人扶起来,看了看一旁的李丽质道, “行了,莫要多礼了,明日本侯让下人和你们去买宅子就是了。” 待陈大陈二退下,李丽质方叹口气笑道, “夫君当真仁厚,整个京师怕是也寻不出,替下人买住所的阿郎。” 陈宇哈哈一笑,揽过李丽质说笑了几句,这才觉出饿来,武媚和李漱馋的很,家中又命人做了些蛋糕,这会儿正好拿出来。 隔日上朝的时候,陈宇便骑着赤菟,一路来到承天门,刚要下马,身后传来长孙冲等人的声音, “子寰这是换了坐骑了?瞧着倒似是赤兔马一般、” 长孙冲等人都是识货的主儿,陈宇有些洋洋得意,摸着赤菟的鬃毛炫耀似的说道, “长孙兄好眼力,这便是吕奉先的赤兔马,怎样?是否神骏无比?” 长孙冲也是连连点头, “是了,当真是赤菟,某也只是在书中见过,此马珍贵无比,便是盛产良驹的大宛也不多见。” 赤菟得意的嘶鸣一声,仿佛听懂了这些夸奖,陈宇的坐骑比长孙冲等人的要高上一头,在一众普通马里显得格格不入,赤红色的鬃毛更是惹眼,一时间,房遗爱程处默等人纷纷上前,艳羡的打量着这赤兔马。 “啧啧,好马,便是阿耶也从未骑过这般神骏的马儿,更别说这是温侯吕奉先的坐骑了。”程处默也是满脸的羡慕。 陈宇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哈哈一笑,见承天门开了,和几个纨绔一道走进太极宫,眼尖的陈宇发现今天小胖子李泰也来上朝了,正坐在李二的下首。 陈宇正胡思乱想呢,小胖子率先站起身出列道, “启奏陛下,儿不负阿耶所托,《括地志》已然编纂完成,还请阿耶过目!”说罢,李泰从袖子里掏出一本书来,递给张贵。 李二很是高兴,连连颔首道, “好好好,青雀素有文才,朕心甚慰,唔,这么薄?”李二打量着手里的书册。 李泰赶紧躬身道, “启禀阿耶,这乃是目录,括地志过于厚重,实是不方便带进宫中,儿已命人送去阿娘那里了,阿耶可散了朝后,再细细查验。” 李二一听,更高兴了,随手翻了翻目录,递给一旁的长孙无忌,连带陈宇也翻看了一下,的确,小胖子这点本事还是有的,括地志作为华夏著名的地理志,李泰不会胡编乱造的。 见群臣一片歌颂之声,连带黑脸魏征都忍不住赞叹这书的严谨,只凭目录就能看出李泰的确是用心了。 李二高兴的把胖子叫到身前,拍了拍他的后背笑道, “青雀到底是用心了,甚好,来啊,传旨,顺阳郡王李泰,编纂括地志大成,功在社稷,着晋为濮王!” 胖子李泰终究还是回到了亲王的爵位上,当即感激的赶紧跪倒, “儿不孝,谢阿耶恩典!” 陈宇暗暗点头,李泰完成了括地志的编纂,看起来,他也该退出历史舞台了。 第四一八章 身前身后名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果不其然,李二在夸奖了一番李泰后,话锋一转,正色道, “传旨,濮王李泰,食亲王双俸,十五日内启程赶赴封地,不得有误!” 李泰一听,不啻于晴天霹雳,自己刚回到亲王的爵位上,转眼就要和当初的李恪一样,被赶出长安城了? 但是李泰拎的清,知道不能在两仪殿中哭闹,平白让大臣看了笑话,只得悻悻的接了旨意,想着一会再去甘露殿闹上一番,也就是了。 而此时,工部尚书张亮适时出列躬身道, “启奏陛下,凌烟阁已然完工,臣请陛下查验!” 凌烟阁和大明宫不同,一是不用挑选地方,只在太极宫后面造一处就完事了,二来,凌烟阁是阁楼,地基不用打的很深,所以工期也就短一些。 李二一听,高兴无比, “哈哈哈,好好好,辛苦张卿了,来啊,诸位爱卿,且随朕一道,去瞧瞧那凌烟阁!”说罢,李二第一个从宝座上起身,文武百官跟在身后,浩浩荡荡的朝着太极宫的后面而去。 凌烟阁离昭庆殿不远,在太极宫的三清殿旁边,只见一座不是很起眼的阁楼竖立在昭庆殿的斜对面,陈宇咂咂嘴,平日里咋没注意啊,还以为是李二修缮宫殿呢,没想到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凌烟阁啊? 一干老臣却激动的不能自已,别看这地方不起眼,可这是太极宫啊,自己的名字和画像要是被放进这里,那是要青史留名的! 李二大约也不是特别满意,皱着眉转了一圈,估计李二平时也没注意到这凌烟阁的存在,但是现在人多,不方便直接开口骂人,只得讪讪的说道, “甚好,传旨,凌烟阁已然造就,着令政事堂,拟定功臣名单,交与朕复议。” 这下群臣全炸开了,房玄龄长孙无忌连带魏征,都被人团团围了起来,他们都是政事堂的骨干,此次的功臣名单,他们的建议有决定性的作用。 连带陈宇,也被程咬金一把搂住,笑呵呵道, “陈小子如今也在政事堂议事,万不能忘了老夫与你的情谊啊。” 幸亏陈宇这几年出征在外,体格强壮了不少,一下子便挣脱了程咬金的魔爪,笑呵呵拱手道, “程伯伯且宽心,小侄以为,这凌烟阁中,必有程伯伯一席之位。” 陈宇可不是瞎说,程咬金上凌烟阁那是铁板钉钉的事情,即便他陈宇不穿越,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一干大臣在凌烟阁前吵吵嚷嚷,恨不能把自己跟随李二陛下打天下的事情一一说出来,李二听得不厌其烦,干脆摆手散了朝,待回到甘露殿,李泰早就在长孙皇后前哭诉了。 “阿耶,阿耶回来了,阿耶为何不要儿了啊。”胖子哭的凄惨,上前抱住李二衣服的下摆,一副凄凄惨惨的样子。 李二何尝不喜欢这个儿子,忙把胖子从地上扶起来,替他掸去灰尘,叹口气道, “朕何尝不希望青雀常在朕左右侍奉,无奈青雀曾被议储,若大唐再起谣言,岂非是朕的过失, 銆愭帹鑽愪笅锛屽挭鍜槄璇昏拷涔︾湡鐨勫ソ鐢紝杩欓噷涓嬭浇澶у鍘诲揩鍙互璇曡瘯鍚с€傘€/p 青雀且安生前往封地,过得几年,朕自有旨意。” 李泰见李二不松口,转头又扑到长孙皇后怀里, “阿娘,阿娘可怜可怜儿,莫要让阿耶把儿赶出去。” 长孙皇后为难的看着李二,无论是李承乾还是李泰,还是现在身为太子的李治,都是她长孙无垢身上掉下来的肉,哪个看了都心疼,当即便开口道, “二郎,青雀近日也乖觉了许多,不若二郎便将青雀留于京师,即便是要封地,大不了封去京师附近,青雀也好时时回宫,瞧瞧二郎啊。” 李二叹口气,一屁股坐下,摆摆手道, “观音婢啊,非是朕狠心,青雀素有大才,朕有心历练一番,这些年,青雀一直在你我身边,此番封王,正好可以有所作为,将来稚奴接手朕的天下,青雀和恪儿,自当为左膀右臂,辅佐新君。” 李泰一听,哭的更悲戚了,完了完了,李二的口气听来,自己是再无做太子的希望了,眼下只能先求着他留在长安城,将来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但是李二哪里是那么容易受蒙蔽的,身为一代明君,他早就想清楚了,李泰做了皇帝,八成李恪和李治等人不会有好下场,倒不如就让他做个王爷,一辈子倒也荣华富贵。 李泰直在甘露殿哭了一整天,无奈李二就是不松口,直到掌灯的太监过来换了蜡烛,李二才不悦的开口道, “青雀也该体谅着皇后一些,皇后生产过后,身子一直不大好,也该让她早些歇息才是。” 李泰一听,李二在赶人了,忙擦擦眼泪,不孝的罪名他担不起,忙不迭起身道, “是了,儿知错了,阿娘务必要保重身子,改日儿再来给阿耶阿娘请安。” 陈宇回到家,把朝中的见闻一说,李丽质当即担忧了起来, “四哥又被阿耶晋为亲王了?那太子之位?” 陈宇笑着摆摆手道, “丽质莫要担忧了,濮王殿下已然被圣人封去了封地,不日即要动身了。” 听得这个消息,家中一干妻妾才放下心来,李丽质笑着说道, “夫君昨日命妾身前去购置宅邸,夫君且瞧瞧,可还看得上眼。”说着,李丽质命人取来两份契据。 陈宇看了一眼,两份宅子的地址都在永和坊,离自家有些路程,总算还在长安城里面,属于万年县管辖。 两处宅邸都不算大,也就是三亩地左右,一百五十贯一处的价格也还算好,当即笑着说道, “丽质费心了,来啊,把陈大陈二给我叫来。” 待俩人来到前厅,陈宇笑呵呵把契据递过去, “诺,给你们兄弟二人买的宅子,好生保管好了。” 陈大和陈二面面相觑,赶紧跪倒, “阿郎仁厚,我等万死难报!” 平日里寡言少语的陈二此刻磕磕巴巴的开口道, “过些时日,属下与长兄娶亲,还望阿郎赏脸,前来喝杯喜酒才是。” 陈宇笑呵呵的点头道, “唔,甚好,本侯自当前去,快起来吧,莫要跪着了。” 四月中旬的时候,陈大和陈二也顺利搬进了永和坊的新宅,从现在起,二人就不必住在陈家的下人房了,就和后世上下班一样,宵禁前回到自己的宅子就行。 四月的天气暖和的紧,正是结婚的好日子,陈宇没有食言,晚饭的时候也是来到二人的新家,还命下人带来了两份贺礼,喜的陈大和陈二差点又要给他跪下。 而小梅等四个婢子,自此也摆脱了为奴为婢的命运,嫁得了陈大陈二后,这四人就不再是陈家的奴婢了,转而成了普普通通的民妇,也不用再去陈家上工,从此相夫教子,只用在家就行了。 至于政事堂那里,这些日子吵的是不可开交,房玄龄和长孙无忌的耳朵几乎要聋了,整日里下属那些官员就递来奏折,上面大多是凌烟阁功臣的名单。 “唉,老夫瞧着便头晕眼花的,赵国公以为这次的名单,该有几人啊?”房玄龄客气的看着长孙无忌。 “房相自为首辅,一切皆有房相做主。”老狐狸难得的推辞着,平日里长孙无忌事事都要与房玄龄争先,唯独这一次,得罪了谁都不好。 连带刘仁轨等人也没闲着,凡是入政事堂参政的官员,大多被世家邀请了去,今天喝大酒,明天平康坊,就连王修,也为了王珪的身后之名,连日的奔波于各个大臣的家中。 “吴国公以为此事当如何评定啊?”老狐狸见房玄龄一副头痛的样子,转而看向身旁的陈宇。 陈宇吓了一跳,忙摆摆手道, “赵国公说笑了,某资历尚浅,如何有那资格评议功臣,还是两位首辅做主便是了。” 陈宇才不想掺和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但长孙无忌显然不肯放过他,笑眯眯的说道, “那吴国公以为,这凌烟阁功臣名单,当评选几位才是?” 陈宇眼珠子转了转,开口道, “这个嘛,某以为,当以二十四位为最佳。” 长孙无忌和房玄龄都是点点头,华夏素来有二十四情节,无论是现在的二十四节气,还是后世的二十四孝和二十四史,反正二十四这个数字,华夏人是很喜欢的。 “吴国公所言甚是,二十四位功臣,倒也贴切。”房玄龄颔首道。 老狐狸掐指一算,也在一旁附和道, “是了,老夫粗粗一算,昔年跟随圣人东征西讨之臣,大约也就是这些人,只是有些臣子的功劳尚不好评议,还请房相定夺。” 长孙无忌说的便是王珪和牛进达这种人,你说他们没功劳吧,不可能,光是牛进达身上那几十处伤疤就能说明一切。 但是你说让他们进凌烟阁?似乎又有点不够资格,相比房谋杜断以及老狐狸本身,那他们还差得远呢,便是比之程咬金尉迟恭,也少了几场恶仗。 陈宇哪里管这些,反正这种事儿自己是闭口不言最好,功臣什么的,还是让李二自己去操心吧。 第四一九章 星孛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连着好几日,文武百官都在政事堂吵吵嚷嚷的,此番要评议凌烟阁二十四位功臣的消息也不胫而走,百官看了看自己,又瞧瞧旁人,心中大多在盘算自己到底够不够格排的进这二十四个名单里面。 四月十五,大朝,这一天,长孙无忌依旧是第一个入朝,早早的就在太极殿等着众人了。 其余人大多都是要等承天门开了以后才能入宫,连陈宇也不例外,但长孙无忌就不用,身为李二的大舅子,他甚至可以留宿宫中。 待李二往宝座上一坐,房玄龄和长孙无忌对视了一眼,双双出列躬身道, “启奏陛下,凌烟阁二十四功臣名单已经拟定,请陛下圣裁。” 说着,房玄龄从袖子里掏出一份名单,递给张贵。 李二笑呵呵的接过去,看了起来,不时的还点点头, 这份名单里,排名第一的便是赵国公长孙无忌!当之无愧的贵戚豪族,英冠人杰! 紧接着,已故的河间郡王李孝恭排名第二,论功劳,李二之下便是他,可以说大唐有一半都是李孝恭替他打下来的。 李二接着看下去,杜如晦、魏征、房玄龄、高士廉、尉迟恭、李靖、萧瑀、段志玄、刘弘基、屈突通、殷开山、柴绍、长孙顺德、张亮、侯君集、张公谨、程知节、虞世南、刘政会、唐俭、李勣、秦琼。这些人,最终组成了凌烟阁二十四功臣的名单。 这些人也是房玄龄和长孙无忌商量了许久才最终敲定的,这二十四名功臣可以分成三类,第一便是参与玄武门之变的心腹了,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房玄龄、高士廉、张公谨、侯君集、尉迟敬德、段志玄、程知节、屈突通等十人。 其中长孙无忌是李世民最坚定的支持者,无论是在起兵之初,还是在玄武门之变中,所以长孙无忌排名第一,而且他出力最多,排名第一也无可争议。 第二则是中立于李二的功臣,但是对大唐的贡献是实打实的,李靖、李勣、秦琼并没有参与玄武门之变,这三个人各有各的苦衷,秦琼是否参与玄武门之变还有争议,旧唐书说秦琼参与了,但是其他史料均没有记载,从排名来看,秦琼应该是没有参与,秦琼和程咬金一起来投李渊的,程咬金的排名可是在秦琼前面的,原因可能就是秦琼没有参与。 而李靖则是一个非常谨慎而低调的人,不参与朝堂政治,而且他的军功确实很大,军事才能非常高,李靖是唯一一个可以跟李世民比军功的人,所以他不需要靠参与政变来保障自己的地位,李靖只忠于皇帝,谁是皇帝他就忠于谁。 最后则是各个方面的势力,魏征、刘弘基、殷开山、虞世南、刘政会、唐俭、张亮。像魏征就是李建成的谋臣,后来李二认为魏征是个耿直而且有用的大臣,于是重用,魏征和李二的君臣关系也传为佳话。 其他的人或者跟李二关系很好,或者很早就跟着李渊起兵,虽然并非李二陛下的心腹,但是对大唐建立都有很 大的功劳,其中张亮是李二的心腹,却是为李二做过卧底的,加上本身的功劳,所以排名也不低。 李二把奏折递给张贵,让他大声念出来,当着太极殿文武百官的面,张贵扯着嗓子大声的诵读着奏折上的名单,再由小太监一一传话。 陈宇坐在前面,自然是听的清清楚楚,微微闭上眼睛,心中默念着这些名字,嗯,想来和自己的记忆差不多,应该就是这些人。 李二不等百官发话,当即抬手道, “此番凌烟阁完工,政事堂评议功臣一事,朕心甚慰,传旨,便以此名单,命将作监少监阎立本,为诸卿绘制图形,旌表凌烟阁!” 李二圣旨一出,百官只得纷纷起身躬身, “陛下乾纲独断,臣等遵旨!” 程咬金大约是很不服气的,一旁的尉迟恭不停的撩拨他, “哈哈哈,程知节你这老货,老夫如何说的,你这排名也忒靠后了吧。”尉迟恭排名比程咬金前了不少。 程咬金气的脸都红了, “你这黑厮,若不是今儿大朝,老夫非揍你不可!你这黑厮何德何能,竟能排在秦二哥之前!” 尉迟恭黑脸一红,撇撇嘴,居然也不继续嘲笑程咬金了,这些老流氓也都是人精,秦琼在玄武门的过失实在不好说,能排进凌烟阁就已经不错了,实在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 将作监的阎立本忙出列领旨,心里暗暗高兴,这可是名垂青史的机会啊,给这些功臣画了图形不算什么,但是凌烟阁是流于后世的。 正当太极殿中一片欢乐的时候,平日里不声不响的李淳风突然出列了, “启奏陛下,臣夜观星象,我大唐,恐有星孛于太徵,天象异常,流年不利,臣夜不能寐,特来告知陛下。” 李二一听,急的从宝座上跳了起来, “李卿可看准了?当真有星孛?” 李淳风毫不迟疑的点头道, “臣不敢欺瞒圣人,恐怕不出十日,星孛必现于京师上空!” 陈宇一脸懵逼,星孛是啥?听不懂啊!忙转头问身边的长孙冲,长孙冲则一脸凝重的道, “星孛乃是异象,天空划过长星,尾巴贯穿入云,实非大吉之兆!” 陈宇这才听明白,淦,不就是彗星么?地球能观测到的彗星实在不少,其中哈雷彗星就是最著名的一个,难不成今年是哈雷彗星来地球了? 陈宇还没当回事呢,李二却如丧考妣一般的瘫坐在宝座上,口中喃喃道, “星孛,难道朕封禅一事,惊动了上天?” 古人对彗星是极其忌讳的,又以“扫把星”为其命名,所以一旦真的出现彗星,会被视为不祥之兆,李二今年本是要封禅泰山,如果彗星真来了,怕是不会再去了。 房玄龄当即出列道, “启奏陛下,星孛乃不祥之兆,圣人即将封禅,恐惊动了上天,还望陛下三思!” 紧接着,魏征赶紧出列附议,老喷子本就不怎么赞成李二去封禅泰山,如今得了个光明正大的理由,这还不赶紧顺杆爬,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险些让李二以为自己是个无道昏君,惹怒了上天。 李二有气无力的在宝座上摆手道, “罢了,着令太史局,严加观测星孛,若真有此事,速速前来告知朕。” 李淳风忙领旨退下,李二这会儿也没心情召开大朝了,散了朝,陈宇正准备跟着百官一起出太极宫,王修从边上凑了过来,一脸不忿的看着他道, “王公为大唐殚精竭虑,想不到竟未能入得那凌烟阁,真气煞某也。” 陈宇笑呵呵一拱手, “王正卿说的是,王公身为宰辅,原也是有资格旌表凌烟阁的,恐怕是房相和赵国公等人疏忽了。” 王修又忿忿不平的嘟囔了几句,但是你让他去找长孙无忌理论那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只能在屁股后面咒骂几句,才能维持生活这样子。 陈宇回到家中,把星孛的事情一说,家中一干妻妾倒急了起来,王惜云第一个说道, “妾身早年听阿翁说起过,说是贞观八年之时便有星孛现世,乃是不祥之兆,如今太史局既然言之凿凿,恐怕圣人此番封禅,是要延后了。” 陈宇眼睛翻着天,心道自己怎么没注意,贞观八年的时候自己好像还在担任长安折冲都尉一职吧? 其实当时陈宇上朝不多,平日里大多在城北大营公干,所以也就没注意这些事儿,李丽质一脸担忧的说道, 銆愭帹鑽愪笅锛屽挭鍜槄璇昏拷涔︾湡鐨勫ソ鐢紝杩欓噷涓嬭浇澶у鍘诲揩鍙互璇曡瘯鍚с€傘€/p “自古以来,星孛就是异象,如今阿耶正好要封禅,难不成是上天动了怒?” 连带李漱和李丽瑾也是七嘴八舌的说着,唯独武媚一脸的不屑,陈宇笑呵呵揽过她来道, “媚儿瞧着倒像是满不在乎似啊。” 武媚不服气的点点头道, “圣人既是圣明天子,自当以百姓为先,何须看那星孛的脸色!” 陈宇哈哈一笑,心中却暗暗吃惊,小女帝的言论果然了得,难怪做了皇帝也没给女子丢脸,响当当的武则天竟然连上天也不放在眼里。 苏忆晚忙上来拉过武媚笑道, “媚儿到底年纪还小,莫要胡说,小心惹的上天动怒才是。” 星孛的说法一出,文武百官只见可就乱了,不少官员开始猜测,李二今年可能是去不了泰山了,也有官员反驳,说是星孛不一定就是不祥之兆,相反,还可能是上天给大唐送来的礼物云云。 一时间朝堂之上众说纷纭,连带长孙无忌和房玄龄都是忧心忡忡,魏征虽然不赞成李二封禅,但对于星孛却忌讳的很,也不敢妄加断言。 加上今年大唐又有时疫发生,李二不得不慎重的考虑起来,这几天正在后宫叫来李淳风,不停的询问着彗星什么时候到来,李淳风一脸的坦然,对于星象观测,他自然是胸有成竹,只说数日内必有异象发生。 第四二零章 封禅?不,算了吧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自大朝那日起,过得七八日,到了四月下旬,李淳风的预言果然成了真,是夜,李二站在甘露殿门口,看着天空划过的彗星,一脸的沮丧, “李卿果然说的不错,星孛来了。”李二喃喃自语道。 而长孙皇后则斜靠在殿中的卧榻之上,脸色有些发白,仍兀自强撑着笑道, “二郎莫要自责,此乃天象,今年我大唐有时疫,二郎又要封禅,想必是上苍念及黎民苍生,不愿百姓受苦,这才警示于二郎。” 李二忙走回殿中,小心的坐到长孙皇后身边道, “观音婢小心受了风,此番生产,观音婢的身子一直未能大好,是朕疏忽了。” 长孙皇后已经四十岁了,属于高龄产妇,诞下新城公主之后,身体也一直没能完全恢复,时不时就要发烧,李二急在心里,太医署的药也不知道开了多少,总也不见好。 李泰最终还是去了封地,临行前在甘露殿哭的跟泪人儿一般,二百多斤的胖子跪倒在甘露殿里,泣不成声。 李二忍住不回头去看,长孙皇后强撑着把李泰扶起来,挤出一丝笑脸道, “青雀莫要怪你阿耶,身在帝王之家,这也是在所难免,待过得些日子,本宫自当去求你阿耶的旨意,到了封地,青雀需谨遵圣人的教诲,勤政为民才是。” 李泰嘟嘟囔囔的朝李二和长孙皇后拜了几拜,这才领着一干濮王府的随从出城,待到了城外,却看见陈宇,骑着赤菟,独自一人在城门等候。 “臣见过濮王殿下,今日濮王前去封地,臣特来送行!”陈宇恭敬的说道。 李泰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胖胖的大脸挤出个难看的微笑来, “孤王此前得宠之时,倒有不少拥趸,便是世家也得卖孤王一个面子,想不到今日出城,竟只有子寰一人,前来为我送行,倒是让孤王意外了。难不成子寰是来看孤王的笑话的?” 陈宇笑呵呵的一拱手道, “殿下见笑了,臣岂敢看殿下的笑话,此前虽说臣一力保举晋王殿下为太子,但非是针对殿下你而言,而是出于对大唐的考虑,殿下乃人中龙凤,即便不坐那太子之位,也是自有一番成就。” 李泰被陈宇一捧,心情稍稍好了些,摆手笑道, “子寰莫要吹捧孤王了,如今我也是孤家寡人,前去封地上任,免不得与三哥在江南时一般,落得个无人问津的下场。” 陈宇心道李恪原来把在江南时的情况和李泰说过了,当即从袖子里抽出一叠宣纸来递过去笑道, “臣蒙殿下抬爱,多次赐宴,前番又未能举荐殿下为太子,心有愧疚,今日殿下离京,臣写下诗文一阙,聊表心意。” 李泰颇为意外,咧开大嘴笑了起来, “都说陈子寰诗文难得,阿耶下诏也就罢了,平日里便是三哥也不过得了子寰两阙诗文,想不到孤王竟也有这般的待遇。” 李泰素来喜好诗文一道,陈宇抄来的诗文他 大多命人抄录下来,甚至还编纂了一本书册,此刻陈宇突然主动送上诗文来了,反倒让他有些不习惯。 李泰当即接过陈宇手中的诗稿,摊开一看,上面是李太白的,被陈宇恭恭敬敬用自己那不入眼的半成品瘦金体写下, “青山横北郭,白水绕东城。此地一为别,孤蓬万里征。浮云游子意,落日故人情。挥手自兹去,萧萧班马鸣。” “好!子寰诗文,当之无愧为我大唐之首!”李泰的脸上多了几分笑意,看得出,李太白的诗句还是很得小胖子欢喜的。 李泰这会儿大约也是多了几分真心实意,下了马,拉住陈宇的手道, “子寰呐,孤王这就要上任去了,子寰若是得空,不妨来濮州瞧瞧孤王,我与子寰自当把酒言欢!” 陈宇笑呵呵一躬身, “臣领命,长公主还命臣带来一些东西,请殿下过目。”说着,陈宇又从身上掏出块玉佩,这是李丽质送给李泰的,到底是一母同胞,李丽质难免也有些舍不得小胖子。 李泰眼圈儿有些红了,接过玉佩道, “唔,这是丽质的玉佩吧,好好好,子寰呐,且把这拿着,告诉丽质,孤王也甚是想念她,他日若能回京,孤王再来看她。”说罢,李泰也扯掉自己身上佩戴的玉佩,交到陈宇手中。 陈宇含笑颔首,紧接着李泰又跨上骏马,肥胖的身子把战马都压的有些弯下腰去了,大咧咧的一挥手道, “子寰且回去吧,孤王这就走了。”此刻的李泰,倒颇有几分潇洒的姿态。 送走了小胖子,陈宇来到城北大营,想着瞧瞧薛仁贵这阵子在忙啥,一打听,薛仁贵居然不在。 “薛都尉呢?怎的不在值啊?”陈宇有些莫名奇妙,看了看新上任的果毅都尉。 那果毅都尉忙一躬身, “启禀大将军,都尉半个月前便向圣人告假,说是回河东老家一趟,去把父母一并接到京师之中,以尽孝道了。” 陈宇放下心来,原来薛仁贵回老家了,官儿做大了,也该把父母接来享福了,古人是最重孝道的。 “呵呵,也是啊,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甚好,待薛都尉回来,记得让他来找本侯。”陈宇丢下一句话,这才施施然回了家。 过了两三日,李二上朝的时候显得有些有气无力,一旁的张贵捧过一张圣旨来, “敕曰,朕得上意,本意欲贞观十五年,前往泰山封禅,如今天有异象,星孛于太徵,恐惊动上天,朕深感不安,着令,取消封禅一事,以待祥瑞。” 李二最终还是没能去得泰山封禅,陈宇叹了口气,看来李二真就没这个命,殿中一干大臣纷纷叹息,原本这也是个留名的好机会。 除了魏征有些小窃喜外,其余的大臣纷纷出列,七嘴八舌的说着什么明年一定有祥瑞啦,吾皇圣明,一定还有封禅的机会云云,给李二一些安慰罢了。 天气愈发的热了起 来,陈家的冰块和果冻现在已经成了常备的东西,陈宇摇着折扇还不过瘾,新家是舍不得拆了,只得回到永乐坊的宅子,里面尚留着几间“空调房”,虽然比不得真正的空调,总好过没有不是。 薛仁贵把父母接到了长安,一听陈宇找他,连忙来到陈家,陈宇笑呵呵的招呼他坐下,下人递来一些西瓜,这也都是陈宇自家的永业田里种的。 “仁贵来了啊,坐,吃些冰镇的寒瓜解暑。”陈宇笑呵呵的摆手道。 薛仁贵擦了擦脸上的汗珠,含笑点点头,抓起一块西瓜就啃,半晌,才满意的抹抹嘴坐下笑道, “大将军当真是简在帝心,这寒瓜可不是轻易吃得的,某在军中多年,也只得过一次圣人的赏赐。” 陈宇得意的点点头, “瞧仁贵说的,本侯家中有的是这寒瓜,听闻仁贵把双亲都接来京师了是吧,一会走的时候,带些寒瓜回去,也让二老尝尝鲜。” 薛仁贵忙躬身笑道, “末将谢过大将军了,双亲竟有这等福气,能享用这寒瓜。”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薛仁贵有些憋不住了,只得拱拱手道, “末将听果毅都尉说,大将军有事找我,不知是什么事情?” 陈宇放下西瓜,擦擦手和嘴巴,这才说道, “呵呵,仁贵比本侯还长了几岁,可有婚配啊?” 这话前几年陈宇就问过他了,当时薛仁贵以事业未成为由推辞了,如今他也是长安城的折冲都尉,当即也就不太好意思的摆摆手道, 銆愯瘽璇达紝鐩墠鏈楄鍚功鏈€濂界敤鐨刟pp锛屽挭鍜槄璇伙紝瀹夎鏈€鏂扮増銆傘€/p “烦劳大将军挂念,某尚未娶妻,早些年家中贫寒,不敢言及此事,此番回河东老家也不过是接了双亲过来,还未考虑过。” 陈宇点点头,眼珠一转道, “呵呵,江夏王曾来找过本侯,说是他家中有一庶女,年方二八,正是待字闺中,听闻仁贵神勇,甚是倾慕与你,不知仁贵意下如何啊?” 历史上的薛仁贵,老婆应该是柳氏,但是如今薛仁贵常年在京师任职,也就没有了这个机会,而作为大唐第一猛将,自然也会被不少皇亲贵胄看上,李道宗便来找过陈宇,说是想把家中一个庶女嫁给薛仁贵,也好趁机拉拢这个猛人,陈宇本着顺水人情的原则,便来问他了。 薛仁贵一愣,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儿?江夏王李道宗的女儿虽然不是公主,但是却是堂堂正正的县主。 薛仁贵忙不迭擦擦手,站起身,冲着陈宇躬身道, “末将自洛阳起,追随大将军已有十年,自为大将军之部曲,一切皆由将军做主就是。” 陈宇满意的点点头,摆手让他坐下,笑道, “甚好,仁贵既然不反对,那本侯自当前去与江夏王复命便是了,来来来,坐,莫要拘谨。” 见薛仁贵点头,这桩婚事也算是定下来了,将来薛仁贵的仕途只会比原本的他更顺畅,李道宗作为李二的得力干将,自然也不会亏待自己的女婿。 第四二一章 太子之名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待薛仁贵走了以后,一干妻妾又围了上来,李丽瑾第一个掩口笑道, “夫君怎的也去替人说媒,这薛礼生的孔武有力,即便不娶江夏王之女,他日想必阿耶也会赐婚一位公主给他。” 陈宇笑嘻嘻摆手道, “无妨,仁贵追随为夫也有十年了,原本想把妍儿许配给他,谁知被长孙兄给占了先,如今只好委屈他娶个宗室之女了。” 待陈宇隔日上朝的时候把这话同李道宗一说,李道宗满意的摸摸下巴的胡子笑道, “好哇,子寰办事孤王放心,这薛礼军功赫赫,子寰放心,孤王定不会亏待了他。” 承天门开了以后,陈宇随着文武百官走进两仪殿,李二正热的在宝座上喘气,身旁放着几大块冰,仍不过瘾,手里攥着一把折扇,还不忘命身后的小太监摇起扇子给自己解暑。 政事堂的几个老臣相继出列,有的没的和李二说了几句,李二突然正襟危坐了起来,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诸位爱卿之中,有不少是追随朕进了那玄武门的!”此话一出,满场皆惊,这话若不是从李二自己嘴里说出来,平日里是没有人敢提的,当即一个个打起精神,不知道李二要说什么。 就连陈宇也好奇起来,李二没事说这个干嘛,这不是在打自己的脸,说自己皇位得来不正吗? 只见李二脸色凝重,见百官不说话,点点头,继续说道, “朕与阿兄,元吉,本为同胞兄弟,如今太上皇已然驾鹤仙游,朕属意,恢复息王隐太子的身份!” 这话从李二嘴里说出来,震惊了在场的所有官员,李二的意思,是要恢复李建成的合法身份?那李二自己怎么解释? 陈宇默不作声的在下首暗暗点头,原来是这个事情,历史上的李二的确是恢复了李建成的太子身份,不惜以动摇自己的皇位来捍卫嫡长子制度。 长孙无忌作为李二的头号拥趸立马出列反对道, “陛下三思,息王作乱一事,乃是盖棺定论的,如今圣人想要赐息王恩典,不妨追封也就是了,若外头再起闲话动摇江山,岂非是臣子的罪过。” 老狐狸说的不错,如果李二真恢复了李建成的身份,那么也许还有人说李二大度,心胸宽阔,但是长孙无忌这些人,无疑就被钉上了乱臣贼子的名分。老狐狸说什么都不愿意背这个锅。 一群文武百官也不乐意了,凭啥呀,早些年跟着你李二出生入死,冒着诛九族的风险进了那玄武门,如今你皇帝坐稳了,怎么,要拿我们开刀啊? 一贯严谨的房玄龄也坐不住了,出列附和道, “赵国公说的是,臣以为,陛下不妨赐给息王殿下死后哀荣,也就是了。” 李二一脸严肃的摆摆手,紧接着,张贵捧出一张圣旨来,大声的宣读着,上面是李二亲笔写下的诏书,恢复李建成的太子身份,只是以暴毙来掩盖玄武门之事。 众人见李二圣旨都颁布了,此事已经成了定局 ,只得纷纷起身躬身道, “陛下乾纲独断,臣遵旨。” 这些人里,魏征之流倒是激动的无以复加,他本就是追随李建成的,李二的诏令一下,他魏征也就是堂堂正正的前太子少师,史书上更会将他浓墨重彩的提上一笔。 李二在宝座上摆摆手,示意群臣安静,紧接着又开口道, “过得几日,朕原本想去会昌寺为国祈福,无奈皇后的身子最近一直不好,朕决意,让太子替朕前往。” 李二这就是在敷衍那些和尚了,李唐王朝以尊道家祖师老子为宗,其实是不待见和尚的,但是吧,这天竺传来的教派人数众多,总得给几分面子,像之前李二自己去白马寺一般,时不时就会给这些和尚一些安抚,也算花钱消灾了。 譬如玄奘,历史上李二根本没派他去天竺取经,直到他回了长安,李二也没在意,直到玄奘献上了这本书,才让李二重视起来,派人编纂,无非也只是为了文献书籍罢了。 一干大臣面面相觑,只得又躬身道, “陛下仁厚,福泽万民。” 李二摆摆手,张贵又捧出一张圣旨,大概就是李二自己没空,让李治替他去会昌寺祈福听经,连带一干有名有姓的皇子公主也要同去云云。 陈宇在下面撇撇嘴,淦,这样一来,岂不是家里三个公主都得去?这李二,整日的出幺蛾子。 待陈宇散了朝回到家,家中已经有太监来宣过旨意了,李漱不满的挥舞着小拳头道, “阿耶整日的游手好闲,偏生让妾身去什么会昌寺听经,这和尚念经有什么好听的。” 陈宇满意的点点头,总算李漱没被辩机拐走,如今对和尚更是没有半点好感。 李丽质则拉过李漱笑道, “十七妹不可胡言乱语,左右不过是随着稚奴去听一日经书罢了,也算是为夫君祈福了。” 李恪作为雍州牧,一样也得去祈福,到了下午,便来到陈宇家中,陈宇忙出了前厅笑呵呵迎道, “见过吴王殿下。” 李恪好脾气的挥挥手,径自走进陈家前厅, “你我就不必多礼了,过得几日,咱们都得去会昌寺祈福,我今儿是来瞧瞧丽质和十七妹、十四妹的。” 李恪是出了名的贤王,公主们大多和他关系不错,见李恪来了,李丽瑾和李漱也从后院出了来,拉着李恪的袖子道, “三哥如今可愈发威风的紧,便是当日四哥都比不上呢。” 李恪有些得意,没有了李承乾和李泰,他李恪就是长安城仅次于李治之下的皇子,如今领了雍州牧,李二更是时不时就会派些差事给他,政事堂的奏章也会交给他查阅,以便将来为李治登基做准备。 但李恪也没忘了陈宇亲自来江南接他的恩情,身为亲王反倒拱手道, “若非子寰当日提醒我,我岂能有今日,呵呵,子寰啊,我今儿带来了些新猎的鹿肉,咱们不妨对饮几杯如何啊? ” 陈宇笑呵呵也是一躬身, “承蒙殿下抬爱,臣却之不恭了。” 当即李恪就留在了陈家用饭,直到天黑了下去,李恪才打着饱嗝回吴王府。 过得三日,陈宇一大早便起床,套上细鳞甲,又用锦袍遮住,这也是大唐很多武将都喜欢的穿法。 唐朝时期,不少武将都是不愿意卸甲的,很喜欢在铠甲外面罩上一层锦袍,但陈宇总嫌热,今天是护卫李治去会昌寺祈福,不得不这么穿了。 李丽瑾小心的给陈宇挂上亢龙锏,又替他整了整衣冠,这才笑道, “夫君身为武将,倒不似那卢国公等人一般的膀大腰圆,端的是丰神俊采。” 陈宇哈哈一笑,揽过李丽瑾的纤腰,在她俏脸上吻了一吻,这才笑道, “若是为夫像那卢国公一般,难不成丽瑾就瞧不上我了?” 李丽瑾俏脸一红,不说话,心道真要是长的和程咬金一样,任你诗文写的再好,恐怕到了床笫之事的时候,多少有些膈应。 待陈宇收拾好了衣冠,三个公主这才开始化妆打扮,陈宇在前厅灌了一肚子的茶水,三人才施施然走出来,放眼过去,各有各的娇媚,李丽质明眸皓齿,温婉如玉,李漱千娇百媚、艳丽无双,而李丽瑾则梨花带雨,楚楚动人。 銆愯鐪燂紝鏈€杩戜竴鐩寸敤鍜挭闃呰鐪嬩功杩芥洿锛屾崲婧愬垏鎹紝鏈楄闊宠壊澶氾紝瀹夊崜鑻规灉鍧囧彲銆傘€/p 陈宇看的心中一乐,笑嘻嘻的站起身道, “哎呀,三位公主殿下如此娇艳,天下间不知多少小郎君,羡煞我陈子寰也。” 三女互相看了一眼,红着脸低下头,嫁给陈宇也有不少时日了,听得自家夫君绵绵情话,总还有些不好意思。 而苏忆晚等三个妾室是没法跟去会昌寺的,帮着三个公主整理好了妆容,三人也走出来,笑着说道, “夫君早去早回,薛都尉送来的乳鸽今日正好炖了,夫君记得回来喝。”这话是王惜云说的,别的本事不说,王惜云除了身材傲人外,炖汤倒是一绝,便是连青楼出身的苏忆晚都比不上她。 陈宇笑嘻嘻摆摆手,紧接着门口三辆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李二嫁女儿的时候,这些陪嫁的马车都没有收回去,今天是祈福不是出游,公主们自然得正式一些,一人带一个陪嫁的侍女坐一辆马车了。 陈宇跨上赤兔马,从家门口出发,不多时便来到东宫门口,薛仁贵已经带着两百名天策军在门口等着了,见陈宇过来,忙上前迎道, “见过大将军。” 陈宇摆摆手, “唔,好,太子还未出来?” 薛仁贵摇摇头,俩人正说着话,李恪的人马也从承天门方向过来了,不单是李恪,身后还有两辆马车,大概是还没嫁人的豫章公主和襄城公主什么的。 在东宫门口等了一小会,大门便开了,李治一行也出来了,小李治如今也十五六岁,人已经慢慢长高了,骑在马上笑嘻嘻冲陈宇点头道, “姐夫来了?咱们这就走吧,早去早回,听这些和尚念经可无聊的紧。” 第四二二章 进击的辩机 一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笑呵呵点点头,拉过赤菟的马头,李治见了赤菟也羡慕的很,啧啧称奇道, “姐夫的坐骑可神骏的很呐,难道是那传说中的赤兔马?” 陈宇得意的一拉赤菟的马头,赤菟大约也是听懂了,嘶鸣一声,仿佛炫耀一般的踢了踢蹄子, “太子殿下好眼力,正是赤菟。” 李恪则在一旁笑道, “子寰如今是愈发风光了,这赤兔马听闻是太仆寺进献给阿耶的,想不到竟然子寰得了先机。” 薛仁贵自然是不敢和三人并排骑行的,小心的领着两百军士,跟在马车后面,马车里的公主们时不时拉开帘子,瞅瞅陈宇,又放下帘子,来回几次,倒是惹的一旁的路人争相围观。 “瞧瞧,今儿是什么日子?这是太子殿下与吴王殿下把?身后的这是公主?啧啧,这些个公主,个个生的如此美貌,这要是让我娶了回家,那还不得把腰都给累断了?” “啊呸,也不瞅瞅你那样儿,你家就是祖坟烧了起来,也娶不到那皇家的公主,瞧瞧,人家吴国公陈子寰,娶了三个公主,这才叫权臣!” 一行人在百姓惊异的眼光中,来到金城坊的会昌寺门口,已经有不少和尚站在门口准备迎接了。 “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吴王殿下,见过吴国公……”一干和尚也不傻,不会像电视剧里那样傲慢的,当即一个个双手合十,恭恭敬敬的给李治等人行礼。 李治没开口,李恪先说话了, “甚好,今日太子殿下替圣人前来为国祈福,连带几位公主殿下,尔等小心接待,莫要怠慢。” 会昌寺的住持是个老油条了,唤作玄通,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一张四方大脸,生的白白胖胖,看样子平日里油水没少捞。 “是是是,敝寺得圣人旨意,早就打扫干净了,还请殿下入寺。”玄通恭恭敬敬的说道。 銆愯瘽璇达紝鐩墠鏈楄鍚功鏈€濂界敤鐨刟pp锛屽挭鍜槄璇伙紝瀹夎鏈€鏂扮増銆傘€/p 唐代的寺庙很大,不像后世一般,还得走进去,都是可以开了门骑马进的,一行人进了大门,陈宇左顾右盼,寻找辩机的身影,这辩机也算是会昌寺一号人物,没想到今天却没见到他。 薛仁贵领着军士正要进入的时候,玄通笑眯眯一合十挡住了他, “佛门清净地,将军还请在外驻守。” 薛仁贵眼睛一瞪,不满了起来, “放肆,本将奉旨护卫太子殿下,尔等岂敢阻拦。” 玄通也不恼,笑呵呵挡在薛仁贵面前道, “敝寺比不得天下间那些大寺,怕是容不下这般多的军士,将军若执意如此,带上一些贴身的军士进入,也就罢了。” 陈宇回过头来,冲薛仁贵摆手道, “罢了,仁贵,领二十军士进去,剩下的小心驻守各个大门。” 见陈宇发话,薛仁贵只得一躬身, “是,谨遵大将军令。” 李治和李恪一行进了会昌寺中,这才下了马,一干公主也纷纷从马车里钻 出来,叽叽喳喳的打量这会昌寺中的风景起来。 这些人先行到会昌寺会客的前厅用过了茶,又聊了几句,这才慢慢起身,在玄通的带领下,来到大雄宝殿。 玄通领着五十名僧侣,当即就在大雄宝殿的蒲团上一坐,有模有样的开始诵经,李治也只得乖乖的坐下,一副虔诚的样子,其实心里无聊的很,巴不得姐夫这会儿给他弄个新玩意儿出来,在这里好好玩乐一番。 陈宇坐了一会,实在是无聊的很,瞅了一眼身旁的李恪和一干公主,大多也是昏昏欲睡的模样,干脆站起身,他是武将,自然不用什么为国祈福。 “臣去四周瞧瞧,殿下且宽坐。”陈宇小声的和李恪打了个招呼,在李恪羡慕的眼神中,来到大殿外,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 正逢五月仲夏,会昌寺中种得不少参天大树,树荫茂盛,阳光透过丝丝缕缕的缝隙钻进来,在地上留下斑驳的印记,知了在树上大声的叫着,伴随着大殿中传来的诵经声,倒也显得安详。 陈宇干脆往大殿门口一屁股瘫坐下来,咂咂嘴,享受着难得的静谧,只听得大殿外面树丛里沙沙作响,树丛也不住的晃动。 陈宇忙站起身,眯着眼睛打量起来,会昌寺灌木丛生,实在是看不太清楚。陈宇忙叫来门口站岗的薛仁贵,指着远处的树丛道, “仁贵,去,瞧瞧先。” 薛仁贵这无聊的很,正愁没事儿干,忙应了一声,按着腰间的横刀就往灌木丛中走去,刚要把脑袋探进去,没想到,一把明晃晃的障刀竟然从灌木丛中劈了出来! 薛仁贵一时没有防备,被障刀劈了个正着,只听“咣”的一声,障刀砍在薛仁贵胸前的细鳞甲上,竟然擦出了一丝火花!可见劈砍之人也是用尽了全力! 幸亏薛仁贵生的高大,原本这障刀是朝着他脑袋砍去的,薛仁贵两米多的身高实在是鹤立鸡群,这才堪堪避过了要害,砍在了胸口的甲胄上。 “放肆!何人在在此行凶!”薛仁贵急了,大手一伸,就要往里面抓去,但显然行凶的人灵活的紧,灌木丛又厚,薛仁贵抓了个空。 陈宇在一旁看的明白,心中也是一惊,难不成还有人敢在这种日子动刀子?当即一抬手,叫过身旁的二十个军士, “去,帮着薛都尉,把这些贼人找出来,莫要惊动了大殿里的太子殿下。另外,把门口剩下的军士,都给本侯调遣过来!” 薛仁贵一把没拉住人,顿时火气就上来了,反手抽出腰间的横刀,砍向灌木丛中,刚砍了没几下,只听灌木丛后面一阵兵刃声响,薛仁贵也吓了一跳,忙跳开几步,他也不傻,看不清敌人有多少的情况下,还是小心为上。 “何人在此行凶,还不速速就擒!”薛仁贵喊了一声,给自己壮壮胆。 “来不及了,上!”灌木丛中突然传来一声低喝,下一秒,只见数十个僧侣模样的光头从灌木丛中跳出来,手中无一不是手持明晃晃的障刀,就要朝大 殿杀去! 薛仁贵眼疾手快,一刀格开砍来的障刀,大手一抓,一把拎过其中一个和尚扔向人群,这些和尚不是训练有素的军士,被薛仁贵一抓一扔,脚步慢了几拍,薛仁贵赶紧退后几步,退回到陈宇身边。 陈宇也愣住了,什么情况?亢龙锏已经被陈宇拔了出来,身旁是十五名军士,眼见涌出来的僧人大约有个六七十人,自己这点人怕是没法抵挡。 被陈宇派出去的五人还得一一从各个大门调集军士,暂时没那么快进来,陈宇咬咬牙,回头看着其中一名军士道, “走,退回大殿之中,若是殿中的秃驴对太子行凶,咱们怕是难辞其咎!”陈宇是怕玄通等人突然发难,要是李治死在这儿,自己落个全尸都难了。 但双方人马离的这么近,立马便交上了手,一阵兵刃响动,顿时让大殿中的李治等人惊觉了起来。 “何人在此喧哗!”李恪皱着眉从大殿里走出来,也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只见陈宇和薛仁贵等人,领着十来个军士,据守在大雄宝殿门口,陈宇手中的亢龙锏更是挥舞的密不透风,饶是如此,身上也被障刀砍了好几下,幸好出门的时候穿了细鳞甲,要不然,整条手臂都被砍了下来。 “吴王快进去,莫要遭了贼人毒手!”陈宇还不忘回头喊了一句,紧接着一锏敲断一名僧侣的障刀。 殿中的众人也楞了,玄通并没有参与这场争斗,有些瑟瑟发抖的看着殿门口的众人, “这,这是何人敢在我会昌寺行凶啊?快快,速速保护太子殿下!” 殿中的五十名僧侣是来念经的,哪里会打架,一个个也是面如土色的站起身,勉强把李治和一干公主等人围成一圈。 陈宇等人已经渐渐抵挡不住了,对方人太多,自己双拳难敌四手,很难对这些贼人造成杀伤,即便勇猛无敌的薛仁贵,手中没了陌刀和战马,仅仅凭着横刀也砍不了几个。 但陈宇看明白了,领头的竟然是辩机?陈宇对辩机是再熟悉不过了,只见他手里也拎着一把障刀,满脸的嫌恶,原本俊朗的面庞上布满了戾气。 陈宇忙大喝一声, “辩机,你放肆,今日竟敢行刺太子,你可知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辩机阴阴一笑,手中障刀不停, “是了,你是吴国公,是大英雄,偏生让承乾殿下遭那流放的罪过,今日,你们和那李治,都得死!”说罢,辩机近乎癫狂一般,手中障刀毫无章法的就砍了过来! 陈宇手中亢龙锏一格,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在地上,下一秒,一把障刀迎头砍来,幸好薛仁贵勇武,一脚踢开砍来的障刀,陈宇才连滚带爬的后退了两步站稳。 “噗!”随着一声闷哼,陈宇身边的军士终于是扛不住僧侣们发狂一般的进攻了,两名军士被僧侣的障刀捅进了甲胄的缝隙,顿时血就汩汩的流了出来,但是这两名军士仍兀自紧紧抓着对方的手不肯撒开。 第四二三章 进击的辩机 二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薛仁贵今天带来的两百名军士都是天策府的精兵,自打陈宇当上天策府的军师祭酒起,这批人就忠心耿耿的跟着他,前有征讨高丽、倭国,后又随他远征龟兹,平日里薛仁贵把他们当成玄甲军一般的训练,比之普通的府兵武艺更出众。 但是今天既是护卫李治前来祈福,这些军士只穿了皮甲,唐代的皮甲多以犀牛、鲨鱼等皮革制成,上施彩绘;皮甲由甲身、甲袖和甲裙组成;甲片的编缀方法,横向均左片压右片,纵向均为下排压上排;胄也是用十八片甲片编缀起来的。铠甲材料最好是使用皮革。皮革铠甲的使用年代久远,即使后来出现了金属铠甲,但是由于皮甲轻便、价廉,所以仍被普遍使用。 到了唐代前后,一改以前甲片的缀合方式,出现了把几层皮革重叠起来使用的新型皮甲。这种皮甲一直沿用到十七世纪,成为华夏具有代表性的铠甲。 皮甲比之明光铠等重甲,防御力下降了不少,但胜在轻盈,此刻这十五名军士被一干僧人乱刀围攻之下,皮甲的防御弊端一下子就暴露了出来,好几名军士虽然没有受重伤,但前胸后背或者手臂,多少都被障刀砍了好几下,皮甲也翻了起来。 辩机此刻也是一脸的阴狠,手中障刀连连挥舞,寸步不离陈宇的要害之处,而陈宇也是暗暗心惊,这辩机明明只是个秃驴,平日里大多在会昌寺修行,怎的武艺如此精湛? 要知道陈宇这几年出征好几次,平日里也会和薛仁贵有事没事就切磋一番,武艺有所进步也是正常的,但辩机的身手明显不像是其他僧侣一般毫无章法。 陈宇正在心惊,顿时一个愣神,被辩机偷得先机,障刀越过亢龙锏的防御范围,直指他的心窝! 陈宇来不及闪避,只得用胸口硬吃了这一下,辩机手中的障刀只觉得戳中了一层铁甲,便再也无法前进半寸,只得用力一划,陈宇当胸的锦袍被划开,露出里面的细鳞甲来。 “我艹,听人劝吃饱饭,幸亏早晨听了老婆的话!”陈宇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胸口,早晨的时候,陈宇还嫌热,不愿意穿这铠甲,要不是李丽瑾苦口婆心的让他穿着,恐怕这会儿陈宇已经做了辩机的刀下亡魂了。 銆愯瘽璇达紝鐩墠鏈楄鍚功鏈€濂界敤鐨刟pp锛屽挭鍜槄璇伙紝瀹夎鏈€鏂扮増銆傘€/p 辩机也是一愣,没想到锦袍之下的陈宇竟然身披甲胄,细鳞甲的防御力可不是皮甲能比的,辩机旋即舞个剑花,侧步一滑,又想扑向陈宇身后的李治! “艹,死秃驴还搞偷袭!”陈宇啐了一口,手中亢龙锏格开辩机的障刀,一把将已经看呆的李治拉到身后。 “速速将太子及其余人等撤走!”陈宇胡乱大喊着,玄通尚且还有些神智在,忙不迭的拉过李治的袖子, “太子殿下,还请随贫僧到后殿避过!” 李恪和李治身为李二的儿子,骨子里倒有些血性,李恪当即站了出来,摆手道, “玄通方丈还请带这些女眷和太子殿下前去后殿,孤王留在这里相助子寰!” 李治执拗的不肯走,十五六岁的他正是好斗的年纪, 见陈宇领着薛仁贵等人和僧侣拼命,也是热血沸腾的喊道, “姐夫好身手,稚奴这就来助你!”说罢,李治抄起一把僧侣掉落的障刀就要上! 这下玄通和李恪都慌了,太子要是上了,万一出点什么事,自己可担不起这个责任,赶忙拉住了李治,苦苦相劝道, “太子殿下莫要妄动,殿下不比军士,未能身着甲胄,若是殿下有个闪失,岂非国本有失!” 就连李恪此时也死死的拉住李治,而一旁的李丽质等人早就缩城一团,这些女子哪里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不少僧侣被薛仁贵直接格杀在大雄宝殿里,这会儿也顾不上什么佛门清净之地了。 陈宇这时已经是叫苦不迭,不光要应付会武艺的辩机,连带他身边几个僧侣也是冲着李治等人虎视眈眈,身上若不是又细鳞甲保护,怕是早就千疮百孔了。饶是如此,也被障刀捅了好几下,细鳞甲唯一的缺点就是和锁子甲类似,用铁环编制起来的甲胄防御劈砍特别有效,但是对于障刀这种细长的兵刃,总会被捅几下的。 辩机看出便宜来,手中障刀直直挺向李治,陈宇干脆抬起一脚,踹了出去,把小李治反倒踹了个跟头,跌倒在地上,紧接着陈宇挡在他身前,被辩机手中的障刀给捅了几下。 “艹,下手真狠啊!”陈宇直觉得后背一凉,障刀到底还是捅了进来,幸好不深,大约也就是一寸不到的样子。 受了伤的陈宇顿时暴怒起来,肾上腺素大量分泌,顿时疼痛之感俱去,反手一锏直接砸断了辩机手中的障刀! 辩机兵刃被断,心中也是一紧,没想到这陈子寰的手劲这么大! 陈宇得势不饶人,亢龙锏没头没脑的朝辩机砸去,直把他逼的连连后退,一旁的僧众手中的障刀也不时的砍向陈宇。 除了迎头砍来的障刀,其余陈宇一概不管,只顾朝着辩机砸去,一下,一下,又一下,三两下后,大雄宝殿里人又多,辩机不小心一个趔趄,被绊倒在地上,陈宇趁势高高举起手中亢龙锏,就要朝着辩机砸去! 辩机还算是有些武艺的,反腿一蹬,想要借力,但陈宇一把拉过他的脚,手中亢龙锏不停,直接狠狠的砸在了辩机的小腿骨上! “喀喇~”一声脆响,辩机的腿骨应声而断,亢龙锏势大力沉,一下子就把辩机的腿骨给砸成了两段! 辩机心下大骇,此刻大脑还没接受道疼痛的指令,忙用力抽回脚去,陈宇此时也被几名僧侣的障刀逼退,不得不后退了两步,辩机刚要站起,只见右腿不听使唤的一扭,小腿以一个诡异而畸形的弧度,弯曲了下来! “啊~啊~!”辩机这下才反应过来,当即惨叫了起来,不过他的惨叫声很快就被淹没在人潮之中。 陈宇看的明白,辩机摔倒在地上,拼命的想向殿外爬行,自己被几个僧侣缠住,明晃晃的障刀不时的指向自己没有头盔防御的头部,不得不暂时放弃追击辩机的打算。 辩机像条大蛆一般,吃力的 朝大雄宝殿门口挪去,刚要爬出门槛,一柄寒光闪闪的横刀便架在了他脖子上! “快,速速救援大将军!”终于,陈宇派出去的五名军士也把剩下的天策军叫来了。 二百名全副武装且训练有素的天策军一到,战局立刻扭转,僧侣们人数既不如天策军,身法武艺也相差甚远,不多时,这些僧侣死的死,伤的伤,五六十名僧侣死的只剩十几人,大多也在地上哀嚎不止。 陈宇松了口气,这才直起身,刚才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战斗状态,整个人都是弓着腰的。 这口气一松,后背上的伤口就开始隐隐作痛了起来,陈宇倒吸一口凉气,拎着亢龙锏,来到大殿门口,辩机此刻兀自强撑着坐起,用怨毒的眼光看着陈宇。 陈宇有些莫名其妙,亢龙锏一指辩机道, “你这和尚,不好好在庙里念经,年纪轻轻的学人作乱?东宫呆久了你跟着李承乾好的不学,学这个?” 辩机此刻已经是痛的满头大汗,仍嘴硬道, “呵呵,是啊,承乾殿下待小僧不薄,便是尔等,害得他流放岭南,若不是你与那晋王,殿下如何会受那等罪过!” 陈宇不客气的直接一锏砸向辩机的下巴,呵斥道, “老子看你这秃驴是基佬当多了,来啊,把他拿下,交由大理寺,待本侯亲自向圣人禀明一切!” 辩机口中兀自骂骂咧咧,被陈宇又是一锏,砸落了几颗牙齿,这才紧紧的闭上嘴巴。 当即就有几名军士架起辩机,也不管他右腿断了,拎着他就走,倒是辩机忍着疼,一声不吭的样子颇有几分硬汉的风采。 陈宇转过身,忙来到李治和李恪面前一躬身,肌肉牵动伤口,眉头一皱道, “臣护驾不力,竟使贼人闯入大殿,还望太子殿下恕罪!” 李治忙摆摆手扶起陈宇关心道, “无妨无妨,姐夫可是受伤了,我瞧着你后背似有血迹渗沁!” 陈宇忙摇摇头道, “臣谢殿下关心了,区区小伤,何足挂齿。” 陈宇虽然这般说,一旁的李丽质等人就忍不住了,见僧人已经被制服,三步并作两步跌跌撞撞跑上来,心疼的摸着陈宇后背的血迹道, “夫君受伤了,快快,宣太医过来诊治啊!” 李恪身为雍州牧,此刻也惊魂未定,治下的皇城竟然有人行刺太子,这特么捅到李二那里,自己也讨不到好果子吃,当下也赶紧抬手道, “快,速速请太子回东宫,宣太医前来救治吴国公!” 陈宇安抚了三个公主几句,忙摆摆手道, “无妨,这伤口不深,待臣回了家再诊治也不迟,仁贵,你先把太子送回东宫,好生看护!” 薛仁贵正给地上没死透的僧人补刀呢,活着的都已经被绑起来了,还剩一口气的那种他也懒得救,听陈宇一说,忙擦了擦手中的横刀,一躬身道, “是,末将领命!” 第四一四章 进击的辩机 三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玄通此时已经是魂不附体,这样的大事出在自己的会昌寺里,又恰逢撞在了这陈子寰手里,听闻前些年,白马寺的僧人便是惹恼了这活阎王,被他一怒之下连方丈带全寺数百僧人,一并被发配了,眼下看来自己这住持是当到头了。 玄通战战兢兢的走上前,双腿还不住的打颤,合十道, “老衲有罪,竟不知寺中辩机等人居心叵测,意欲对太子殿下不轨,还请殿下回朝后,向圣人请罪,老衲携全寺僧人,在寺中听候发落。” 李恪站了出来,摆摆手道, “玄通上师言重了,孤王自当禀明圣人,待查明之后,再行赏罚。今日之事,不得向外人提及,你可明白?” 玄通唬的忙一揖道, “是,是,老衲定守口如瓶,吩咐寺中所有人等,不得言及此事。” 陈宇也走上前道, “这些僧人的尸首,还要劳烦玄通上师了,本侯不方便把这些尸首带回去,就由寺中处理吧。” 对于这些死人,陈宇可没兴趣,死人又不会说话,就是带去给李二看了,也问不出个四五六来,索性让玄通等人自行处置。 李治和两个公主当即被薛仁贵领着一百军士,围在中间,小心的保护着走了,陈宇则和李恪领着剩下五十个军士,先把李恪送回王府,自己才回到家中。 王太医听得军士的报信,早早的便来到陈家等候了,好不容易见陈宇和李丽质等人的车马归来,忙从前厅站起身拎过诊治的小包, “吴国公还请宽坐,老夫这就替国公诊治。” 陈宇点点头,家中一干没去成会昌寺的,无一不是吓的花容失色,心疼的围成一圈,看着脱下甲胄的陈宇。 待掀开锦袍,陈宇露出精壮的一身腱子肉,王太医也是略略松了口气,脸上挂了一丝笑意, “吴国公到底武人本色,健硕的很,这贼人的障刀未能伤及要害,无妨,老夫为吴国公敷上些药膏就行。”老头儿在太医署,上次给陈宇救治的时候,得了陈家的酒头,知道这东西能消毒,当即就命下人取来过滤过的酒头,给陈宇的伤口消毒起来。 伤口不是很深,除了消毒的时候有些疼痛,陈宇倒是没觉得什么,待包扎好了伤口,陈宇这才笑呵呵站起身,李丽质赶紧拿过一件新衣服给他换上。 “这就谢过王医正了。”说着,陈宇掏出两张贞观钞来递过去。 王太医忙不迭的连连称谢,这陈子寰大方的紧,自己给他家看了这么多年的病,吴国公给的小费都够老头儿在长安城买个房子的了。 待王太医走后,陈宇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倒,李丽质等人忙围上来心疼道, “夫君可是累了?还是伤口又迸裂了?” 陈宇摆摆手, “无妨,今日三位夫人可是受惊了,倒是为夫的不是了。” 李丽质咬着嘴唇,眼中似有盈盈泪光, “夫君这般说,倒是妾身的不是了,今日瞧着夫君与 那贼人拼命,妾身只要想起,便是一身冷汗,一想到夫君昔年征战沙场,那情形,想必比之今日还要惊险,妾身就不由得腿发软。” 一贯跳脱的李漱此刻也连连拍着胸口道, “是了,长姐说的不错,今日幸有夫君与那薛礼神勇,若不然我等岂非是要遭那些和尚的毒手!这些和尚当真可恨的紧!定要让阿耶将他们碎尸万段!” 陈宇家乱哄哄的,而李二这边也没好到哪里去,李治回到东宫,李恪当即就进了甘露殿,把刚才的事情一说,李二也坐不住了,忙站起身拉过李恪来, “恪儿可是说,在那会昌寺,竟有僧人刺杀稚奴?” 李恪忙连连点头道, “阿耶明鉴,儿与稚奴同去祈福,岂料遭寺中僧人伏击,若非子寰与仁贵神勇,想是今日难以脱身了!” 李二大为震惊,没想到在皇城之下,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又看向李恪道, “稚奴呢?可无恙了?” 李恪点头道, “稚奴已然回东宫歇息了,怕是今日受了惊吓,子寰也被那贼人所伤,儿已经请太医署前去诊治了。” 一听陈宇手上,李二更愤怒了,拍着一旁的柱子吼道, “究竟是何人,意欲对太子不轨?匪首可擒住了?” 李恪邀功似的点头道, “到底是子寰神勇,亲自把匪首擒获,如今正关押在大理寺,听候阿耶发落。这匪首不是旁人,竟是当日废太子豢养的男宠,名曰辩机。” 李二眼睛翻着天,想起来了,这辩机在京中名声不小,小高僧的名气使得他在出入东宫也有数年,李承乾被流放后,本着宽厚待人的原则,李二把他放回了会昌寺,想不到今天竟然行刺了太子。 “放肆!这辩机昔年与高明厮混,朕既往不咎,今日竟然犯上作乱,恪儿,去,知会大理寺,朕明日要亲自审问他!”李二暴怒了起来。 一旁的长孙皇后也扶着心口,脸色苍白的上前道, “二郎且消消气,为这贼人气坏了身子不值。” 李恪从甘露殿退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李二也就没去东宫,第二天去东宫看了看李治,幸好,李治的精神状态不错,甚至还笑嘻嘻的和李二说,想和陈宇学武。 李二大是欣慰,摸着李治的后背笑道, “好好好,稚奴年岁也大了,是该好生学些武艺,朕像你这般大时,早就披坚执锐,上阵击敌了,稚奴自行去寻子寰便是,如今子寰也任着太子少傅,自当教习与你。” 而辩机就没这么好运气了,被陈宇打断的小腿当晚就肿的老高,大理寺可没人会给他救治,就这么把他往牢房里一扔,李二一来,又命人大刑伺候,辩机虽然嘴硬,但哪里熬的过大理寺的刑具,当即吐了个干净。 过得三四日,陈宇后背上的伤势也张出了新肉,伤口结痂,这才换上官服,今天是五月十五大朝,不太好意思再旷班了。 待进了太极殿,李二一脸的 严肃,张亮不知道这些事儿,第一个出列道, “启奏陛下,工部奉旨打造的轮船,已然完工,吃水比先前的官船更深,臣请陛下查验!” 李二一听,脸上有了点笑意, “唔,好哇,这轮船比之我大唐现有的官船,可有多少进益啊?” 张亮老老实实的答道, “回陛下,这轮船不但吃水深,速度也快了一些,吴国公前番所言的贞观炮,如今也是能够带上船了!一艘轮船可以带十门贞观炮,外加五百军士!” 陈宇在一旁听的清楚,心中也是大喜,这样一来,大唐的海战可以说是当世无敌了,忙站起身出列道, “启奏陛下,郧国公所言,恰如臣当日预测的一样,日后我大唐海战,大可破敌于数里之外!” 李二很是高兴,连连点头笑道, “好好好,子寰还有伤,快坐下,莫要行礼了。” 李二站起身,迎着文武百官的目光踱了几步,咂咂嘴,这才清清嗓子道, “前些日子,废太子承乾,乱党余孽,在会昌寺伏击太子,幸得吴国公与折冲都尉薛礼奋勇护驾,才使国本无失,传旨,京师折冲都尉薛礼,封忠武将军,赐勋戟一对,赏万金!” 紧接着,李二身旁的张贵捧出一张圣旨来,大声的诵读着, “敕曰,废太子豢养优伶,祸乱宫闱,今有会昌寺僧人辩机,行刺太子,着令,匪首辩机,诛九族,判处腰斩,曝尸荒野,从犯枭首示众,夷三族!” 文武百官听的暗暗心惊,心道哪儿来不长眼的东西,怎么跑去行刺太子了?就连陈宇也是吃了一惊,诛九族可是大罪,辩机已经算是出家人了,这下好了,连带九族之人,一个也跑不了。 待张贵宣读完了圣旨,李二又踱起步来,百官也不知道老大打什么主意,太极殿里一片窃窃私语。 踱了半晌,李二才抬起头看向下首的陈宇道, “子寰呐,卿入朝为官,也有十一载了吧?” 陈宇忙站起身躬身道, “蒙陛下抬爱,是了,臣已然入朝十一年了。” 李二欣慰的点点头, “是了,子寰昔年尚未及冠之时,便已制得曲辕犁,又为我大唐觅得白叠花、红薯等物,我大唐百姓吃饱穿暖,无一不是子寰的功劳,今日子寰又制得轮船,我大唐海战从此再无敌手,朕属意,加封子寰为武安郡王,卿以为如何啊?” 陈宇生怕自己听错了,又不敢再问,什么,郡王?老子要封王了? 文武百官一片哗然,但是却出奇的没有人出列反对。 大唐和后世不太一样,异姓王很多,有名有姓的有一百三十人,不像明清两代这般吝啬,光是李二自己封的异姓王就有很多。 论功劳,陈宇差不多也该到了封王的时候,文治有曲辕犁、白叠花、红薯算盘等物,武功则有开疆拓土之迹,加上流求和山阴城每年给大唐输送这么多银子,也该更进一步了。 第四一五章 晋封郡王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终唐朝二百八十九年里,不少人都被封为异姓王,其中最有名的当属安史之乱的始作俑者安禄山,以及终结安史之乱的功臣郭子仪。 大唐以功论爵,郡王也是武将终其一生的追求目标,此刻太极殿中,不少臣工已经议论开了,程咬金拉着尉迟恭悄悄道, “娘的,圣人当真要封子寰王爵之尊?嘶,若是论军功,只怕子寰还未到封王之时吧?” 尉迟恭则摇摇头,黑脸不屑的转过去, “程知节,亏你也是跟随圣人打天下的,且不消说那红薯与白叠花,让我大唐的子民从此再无饿殍,只凭着数千人,就打到倭国都城之下,平心而论,你我比得上?” 程咬金不服气的拍拍胸膛, “你这黑厮,莫要涨他人志气,便是让老夫领一万官军,照样踏破那倭国都城!” 但程咬金等人说归说,并没有拿到台面上来讲,他们也知道,这十多年来,陈宇不光是让大唐的百姓好过了起来,更多的是让李二得到了好处,无论是彩票的发行还是大唐超级联赛的举办,抑或是现在的大唐银行,无一不是让李二的内帑和国库吃的肚皮滚圆,就连唐俭,如今看张亮的脸色都好了不少,手里有钱,心里不慌,李二这几年的日子是真好过。 陈宇来不及细想了,忙的一躬身, “臣谢陛下抬爱,只是臣未及而立,怕是资历尚浅,不能与朝中老臣相提并论,如何有封王的资格,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李二满意的点点头,陈宇还是识相的,封王这等大事,需得三请三辞,方显得恭敬,当即摆摆手,看向一旁的长孙无忌等人。 长孙无忌拎的清,知道自家老大的意思,忙出列道, “启奏陛下,吴国公为我大唐殚精竭虑,十年如一日,更是为圣人开疆拓土,立下汗马功劳,老臣请陛下封赏!” 陈宇慌的忙连连作揖道, “赵国公言重了,论功劳,我陈子寰哪里比得上在场的阁老,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中,哪个不比我陈子寰功勋显赫?此事万万不可,还请圣人三思!” 李二脸上笑意更甚,刚要开口,只见大唐喷子王魏征出列了,一副沉思的模样,李二心里一惊,这老头儿今天不会是来抬杠的吧? 只见魏征施施然出列,朝李二一躬身, “启奏陛下,老臣以为,吴国公未及而立之年,便功勋显著,实乃我大唐之幸事,圣人当赏罚分明,不以年少论功过,老臣请陛下封赏!” 陈宇感激的看了一眼老黑脸,谁知魏征看也不看他,只恭恭敬敬的垂着头,魏征考虑的也是陈宇实际的功劳,论功行赏才是他想要说的,陈宇顿时没趣。 陈宇再次请辞,李二又虚情假意的表示自己的确是真心实意的想封王,来回三次后,陈宇这才赶紧跪倒, “臣蒙陛下恩典,得以入朝为官,万死难报,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二被陈宇这几句话给逗乐了,哈哈大 笑起来,摆手道, “朕也甚少听得子寰歌功颂德,倒着实有趣,张贵,宣旨!” 李二自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不会空穴来风,张贵当即捧出一张明黄的圣旨来, “敕曰,右卫大将军、青州都督、天策府军师祭酒、吴国公陈宇,入朝为官十一载,克摅猷略,宣劳戮力、忠孝兼顾、功高德昭,今加封为武安郡王。撤去天策府军师祭酒一职,改任天策府长史,食邑三千户,食实封一千五百户,赐勋戟一对,赏万金!次子陈谦,封北海郡公、长女陈姝、封平阳郡君,追封陈宇亡父陈亮为温国公,亡母梁氏,为温国夫人,望卿克勤克谨,毋负圣恩!” 张贵洋洋洒洒读完了圣旨,陈宇有些愣愣的接过,李二的确是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陈宇封了王,那意味着他早亡的父母都要追封,陈宇早年封为温国公,自然他老爹也得封这个爵位,以便将来说起来,爵位是从他老爹那承袭来的。 古代讲究名正言顺,陈宇既然封了郡王,但是家中又娶的公主,公主是正一品,自然不可能做什么王妃的,但是三个媵妾和苏忆晚等妾室就不一样了,媵妾也成了陈家,哦,不,以后要叫陈府了,成了陈府的侧妃,连带苏忆晚王惜云和武媚,也成了妾妃。 而陈宇之前担任的天策府军师祭酒乃是五品官职,按大唐制度,郡王不能担任四品以下的官职,不得不把李勣的长史一职给调动出来,反正李勣这几年也没管过天策府的事儿。 至于陈宇的儿女,大儿子陈礼不需要封赏,外人只会称呼一声“世子”,只需要安心等着承袭陈宇所有的一切就行,郡王的庶子封郡公,陈家大大小小方面,李二都考虑到了。 陈宇接过圣旨,三跪九叩之后,有些愣愣的站起身来,似乎还不敢相信, “我艹,这就算封王了?那老子以后,也能称孤道寡了?” 见陈宇一副呆呆的样子,李二得意的笑了,紧接着房玄龄等人又出列,和李二说起了民生大计,陈宇回到作为,长孙冲也受到了冲击,这已经不是艳羡能够形容的了, “子寰得封王爵,我等今后,可是真就不敢和殿下称兄道弟了!”长孙冲叹了口气,笑呵呵的冲陈宇略略一躬身。 陈宇忙拉过长孙冲笑道, “长孙兄说的哪里话,小弟即便得封郡王,一样也奉长孙兄为兄长,何以如此见外。” 房遗爱也凑过来笑道, “子寰当真了得,我等还在仰仗父辈的功劳,子寰竟已封了王,他日朝堂之上,除了江夏王等耆老,哪个还能与子寰相提并论!” 李二和房玄龄等人商量完了国事,又朝陈宇招招手, “子寰呐,散了朝随朕来。” 陈宇跟在李二屁股后面,一脸的狐疑,待进了甘露殿,李二摆摆手让陈宇坐下,这才笑呵呵道, “子寰今日可是有些失仪了,平日里,可没见卿这般的神态。” 陈宇忙不迭躬身道, “臣实在是有些受宠若惊,朝中这般多的重臣都未得封王,臣有些寝食难安了。” 李二满意的点点头,指着一旁的长孙皇后道, “这也是皇后的意思,朕与皇后商议,子寰与稚奴素来亲厚,他日稚奴继任大统,子寰自为宰辅,好生辅佐稚奴才是。” 陈宇明白了,李二这是为自己儿子在铺路,陈宇现在是不折不扣的太子拥趸,又曾力排众议,拥立李治为太子,而且自己在朝中并无派系,不像世家一般,将来李治成了皇帝,自己作为保皇党,自然就能与世家抗争,这也是为了李治着想。” 李二这步棋还是走对了,虽然他不见得能想到自己百年之后,长孙无忌仍旧活跃在朝堂之上,但是这样一来,有了郡王身份的陈宇自然就能和长孙无忌分庭抗礼,不至于落入下风了。 从甘露殿千恩万谢出来的陈宇刚回到家中,李丽质领着一干妻妾施施然出来,满脸挂着喜色,盈盈一福道, “妾身恭喜夫君晋升郡王,往后府上,怕是要换仪仗了吧。” 陈宇哈哈一笑,揽过一干妻妾,这些人里,最开心的当属王惜云和苏忆晚了,她们不过是妾室,虽得陈宇宠爱,但身份是摆在那的,说起来,连同武媚三人,还不如莺儿雨儿这般的媵妾。 但是如今陈宇封了王,她们的孩子也成了郡公和郡君,母凭子贵,即便陈宇不在了,她们的孩子一样也是大唐的贵胄。 连带着陈大陈二和一干下人也走进前厅,冲陈宇恭恭敬敬的一揖, “恭喜阿郎荣升郡王,见过武安郡王殿下!”从今天开始,陈大陈二他们就不能再叫陈宇阿郎了,得改口称殿下。 陈宇则不无惋惜的叹道, “妍儿还是嫁的早了些,若不然,今日圣人的封赏,必有妍儿的一份才是。” 陈妍是嫁出去的女子,现在属于赵国公长孙无忌家里的人,要不然,凭着陈宇亲妹妹的身份,李二是少不得也要封她个县主的。 苏忆晚和陈妍相处最久,此刻笑着说道, “难为夫君还挂念着妍儿,想必妍儿知道夫君获封王爵,也是喜不自禁。” 此刻,已经六岁的陈姝从屋外跑了进来,笑嘻嘻的冲陈宇一伸手, “要阿耶抱~” 陈宇乐的眉花眼笑,把宝贝女儿一把抱起来,苏忆晚在一旁掩口道, “思颖,莫要浑闹你阿耶,如今也是封了郡君的娘子了,还这般没大没小。” 陈宇乐颠颠的不放手笑道, “无妨,我陈子寰的女儿自有我宠着,将来阿耶给你找个好教习,好生研读诗文,和你阿娘一般饱读诗书才是。” 陈宇封了王,最开心的反倒是李治,在东宫得了消息后,笑嘻嘻的拍着手笑道, “姐夫如今也封了王,进东宫可不就更方便了,嘿嘿,过得几日可得朝姐夫多要些玩具才行,这贞观球和飞机等物,我是玩腻了~” 第四二六章 封王也麻烦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隔了一日,张贵亲自捧着李二给陈宇赐下的新朝服,恭恭敬敬的来到陈家,陈宇赶紧吩咐打开中门迎接, “陛下有旨,陈子寰既晋为武安郡王,一应仪仗,皆由礼部郑重相待~”张贵笑眯眯的宣读着李二陛下的口谕,紧接着把手中的朝服递过去, “武安王当真是简在帝心,奴家今日给殿下送冕服来了。” 陈宇赶紧笑呵呵一拱手, “有劳张内侍了,快里面用茶。” 陈宇瞅了瞅张贵身后的小太监,手里捧着不少衣物,唐朝的时候,官员平时上朝穿的都是朝服,戴进贤冠,陈宇一早就被赐穿了紫袍也就罢了,但是一旦轮到李二祭祀太庙或者大型活动的时候,现在的官服就不够看了,得换上对应的郡王冕服,上绘四爪金龙,佩玉带,冕九旒。 而从今日开始,陈家门口也得和李道宗等一样,挂上“武安郡王府”的牌匾,也算对得起李孝恭这宅子的身份了。 陈宇笑呵呵的掏出两张大额的贞观钞来,硬塞给张贵,喜的张贵不住的打千儿, “奴家谢过武安王,这就回宫面圣去了,殿下还请留步。”张贵眉开眼笑的从陈家出门,一路哼着小曲儿领着小太监们回了太极宫。 陈宇招呼一干妻妾把衣物整理放好,自己则戴上亢龙锏,出门骑上赤菟,一路来到了武器监。 武器监门口的小吏见了陈宇,忙不迭上前给他牵过马,又一路小跑进去通报了杨绍延,杨绍延这会儿正和新上任的少监闲聊,听闻陈宇来了,俩人赶紧整整衣冠站起身,来到厅前, “见过武安王。”杨绍延看了一眼意气风发的陈宇,暗暗叹口气,十年前,陈宇不过是他麾下小小的武器监丞,如今人家已然高升郡王,自己却还在这武器监消磨时光。 陈宇有些惊讶,想不到李桓也在,京师中的人事调动他不会得知的这么清楚,当下笑着拱拱手, “见过杨监正了,李明府怎的也在这儿?” 李桓堆起笑脸来, “武安王见笑了,某奉圣人旨意,已然到这武器监,担任少监一职了。” 陈宇恍然大悟,含笑道, “原来是高升了,恭喜李少监了。” 李桓撇撇嘴,心道高升也没你这小子升的快啊,杨绍延赶紧上前一步道, “不知武安王今日来这武器监,所为何事?” 陈宇这才想起正事儿,解下腰间的亢龙锏递过去道, “唔,早年间本侯,不对,孤王在此打制了一柄亢龙锏,如今瞧着有些短了,不知武器监是否还有乌兹钢,给孤王接上一段啊?” 陈宇的亢龙锏原先由于材料不够,加上当时年纪不大,耍不动这么重的兵器,所以只打造了三尺长,而正常的锏是要达到四尺的。 杨绍延赶紧接过陈宇手中的亢龙锏,打量了一番,只见黑漆漆的锏身上,也有好几处被兵刃砍过的痕迹,当即堆起笑脸来道, “武器监前年正好得了两块乌兹钢,武安王若等的起,某自当令工匠连夜赶制,殿下明日来 取,也就是了。” 陈宇点点头,递过两张大钞,硬塞进杨绍延和李桓的手里笑道, “此乃私事,劳烦杨监正与李少监了。” 待陈宇走后,二人面面相觑,看着手中五十贯一张的贞观钞,不由得感叹,人家的确会做人,升的快也是有道理的。 陈家和别的贵胄不太一样,哪怕是长孙无忌家,俸禄也远远没有陈宇来的多,陈宇自己是郡王,食实封一千五百户,可是三个公主每人就得两千户的食实封,加上李二给陈宇封的乱七八糟的一堆官职,刨开右卫大将军这些重要的不说,光是镇军大将军和太子少傅这种虚职,每个月都有一笔不小的俸禄了。 如今陈宇的儿子女儿也都封了爵位,自然还有一些零碎的食实封,光是卖这些粮食,陈家八辈子都吃不完了。 程咬金每个季度仍旧雷打不动的给陈家送来几千贯的红利,这几年,陈宇在大唐银行存入的款项都超过了十万贯,更不用说家里人情往来送来的珠宝玉佩等物了。 待从武器监出来,陈宇溜溜达达来到东宫门口,待进了丽正殿,正逢魏征正抓着小李治在那儿写字呢,见陈宇来了,李治眉花眼笑的把笔一扔,站起身亲热的上前道, “姐夫来了?” 陈宇一躬身, “见过太子殿下,唔,见过魏师了。” 魏征也赶紧站起身,陈宇如今封了王了,论官职还在他之上,忙也挤出一丝笑容, “见过武安王,老臣正在辅导太子功课,不知殿下到来所为何事?” 陈宇客气的拱拱手, “不敢叨扰魏师,孤王前来乃是来找观光的。” 李治身旁的东宫伴读骆宾王一听,忙上前一步, “学生见过陈师,不知陈师找学生有何事?” 陈宇笑呵呵的拍拍骆宾王,赞赏道, “观光用功的很呐,这为师如今封了王,府上暂缺一个录事参军,不知观光可愿意屈就啊?” 郡王虽然和国公同属从一品,但是机构却是实打实的不同,国公做的再大,也不过是普通臣子,家里自己请个主簿也就罢了。 郡王就不一样了,虽不像亲王府一般要设长史司马等官职,但是普通的录事参军和典军副典军,以及诸曹参军和主簿,却是少不了的,否则难以管理这么大的家业。 骆宾王激动的小脸涨的通红,但仍旧恭恭敬敬的弯下腰, “学生谨贺陈师高升,既是师尊有命,学生不敢不从。”骆宾王知道这是陈宇抬举他,录事参军听着像武官,其实反倒是个负责监察的文职工作,掌总录众曹文簿,举弹善恶。 况且郡王府的录事参军为从七品下,比骆宾王现在的校书郎官职还大上一些,摆明了是陈宇有私心,给他提升了官职。 陈宇看着一旁的李治,不住的朝自己挤眉弄眼,心里明白,笑呵呵一拱手道, “太子殿下学的想必也有些困乏,不若由臣来教授一些武艺,免得如前番那般,被贼人困于寺中。” 李二是亲口下 令让李治跟着陈宇学武的,魏征也不好说什么,只得撇撇嘴,收拾起桌上的纸张,朝李治躬身道, “既是武安王前来教习,老臣这就告退了,改日再来问过殿下功课。” 李治眉花眼笑的虚扶一下, “好好好,来人呐,恭送魏师。” 魏征倒没什么不满,李治比起李承乾来可是好了太多了,不光是学习态度,相比李承乾的傲慢,李治则恭敬的多,魏师长魏师短,让老头儿着实有些轻飘飘的,免不了多留几分情面。 见魏征终于走了,李治赶紧上前拉过陈宇的袖子笑嘻嘻道, “幸亏姐夫来了,魏师今日又布置了不少功课,我做的着实头疼。” 陈宇也不好背后说人坏话,只得捡些场面话来说, “魏师乃是国之栋梁,想必也是为殿下好,今日臣正好前来,咱们且练练武艺。” 李治实在不是个练武的材料,自小就有风疾,陈宇也不敢过分的训练他,只得把俯卧撑和仰卧起坐等一些最基本的锻炼方式教给了他,告诉李治,这些体能训练每三天就得做一次。 骆宾王在一旁看的很认真,不时的还询问几句,想来对着后世的锻炼也颇感兴趣, 銆愯鐪燂紝鏈€杩戜竴鐩寸敤鍜挭闃呰鐪嬩功杩芥洿锛屾崲婧愬垏鎹紝鏈楄闊宠壊澶氾紝瀹夊崜鑻规灉鍧囧彲銆傘€/p 李治甚至还缠着陈宇,把短铳拿了出来,平日里李二可不敢让他在东宫随意把玩,今天正好陈宇来了,便在东宫的后殿花园处,开上几枪,李治这才心满意足的让他回家去。 待回得了家,陈大陈二先行上来问安,小心的问道, “见过殿下,这如今殿下封了王,也该着手收些府卫上来了吧?” 陈宇点点头,封王就是麻烦,家里不能还像以前那样,就这么几个下人,当即干脆点头道, “是了,这些事就交给你二人去办,府上的典军与副典军一职,自然也就是你俩的了。” 陈宇无心之言,倒让陈大陈二欣喜若狂,赶紧俯身拜倒, “属下,哦,不,臣谢殿下恩典!”郡王府的典军那是正六品的官职,陈大和陈二早年为不良人,虽脱了奴籍,但再也没担任过官职,如今被陈宇授予了官职,叫二人如何不感恩戴德。 陈宇摆摆手,让二人退下,这几日事情多得很,让他头痛不已,恨不能让李丽质等人替自己操办,来到李丽质房中把这些话一说,李丽质噗嗤一笑,揽过陈宇坐下道, “夫君可说笑了,妾身虽为公主,终究是一妇人,如何能管理府上的官职,现如今夫君封了郡王,府上的一应仪仗都换了,过些日子,夫君也该准备府卫的住处了。” 陈宇翻个白眼,原来私兵还得给他们提供宿舍,总不能百来号人都挤在郡王府里,当即无奈的点点头道, “也罢,所幸咱们家的地多得很,便在城外蓝田县,择一良处,给这些军士盖些房子便是了。” 陈家三个公主和一个郡王,李二赐下的封地多的不能再多了,陈宇当即让走马上任的骆宾王替自己掌簿,在长安城外蓝田县划出五百亩地,并知会将作监,替他盖一处兵营,用作府卫训练和住宿之用。 第四二七章 烧尾宴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隔日陈宇散了朝,来到武器监,杨绍延和李桓赶紧捧出一柄新打制的亢龙锏来,谄媚的笑道, “武安王且瞧瞧,可还看得上眼?” 陈宇笑呵呵接过,只见原先三尺长的亢龙锏被加长到了四尺,锏身比之前稍稍细了一点,也为了减轻重量。 整柄亢龙锏周身比之前稍稍亮了一些,不知道添加了什么金属,吞口也精心打制了一番,一条四爪龙从锏柄处环绕上来,锏身从龙嘴吐出,看上去威武的很。 整把亢龙锏也比之前重了不少,陈宇用力挥舞几下,亢龙锏发出“呜呜”的破空之声,当即满意的笑道, 銆愭帹鑽愪笅锛屽挭鍜槄璇昏拷涔︾湡鐨勫ソ鐢紝杩欓噷涓嬭浇澶у鍘诲揩鍙互璇曡瘯鍚с€傘€/p “劳烦监正与少监了,正合我意。” 待出了门跨上赤菟,陈宇把亢龙锏挂在得胜钩上,复又拿下,挥舞了一番,满意的点点头,这样子一来,再上战场,自己的兵刃终于能和骑兵一较高下了,总不会像之前那样,兵刃不够长,只能干着急。 陈宇溜溜达达回到家中,刚在前厅坐定,茶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却见李丽质等妻妾出了来,朝着他笑吟吟道, “夫君如今也是封了郡王的人了,过几日可要进献烧尾与阿耶?”李丽质问道。 陈宇眨巴眨巴眼睛,一时没想起来,李漱还当他心疼花钱,忙上前两步揽住他胳膊笑道, “夫君怎的官儿做大了,愈发吝啬,与阿耶无异了。” 陈宇咂咂嘴,烧尾,烧尾宴?唐朝的确流行过这玩意儿,不过好像是在唐中宗的时候吧,贞观年间就有了? 当即陈宇只得点点头道, “嘶,为夫如今记性愈发差了,这烧尾宴说的不假,可为夫前番哪怕是晋爵国公,丽质也未曾提起,怎的今日倒想起来了。” 李丽瑾先掩口笑了起来, “夫君可是说笑了,封王的事情,如何与那国公一般,妾身尚在宫中之时,幼年也曾与长姐吃过一回,那日还是江夏王进献的呢。” 陈宇又问过了苏忆晚等人,这才知道,大唐初期不是没有烧尾宴,而是不怎么重视,一般是状元登科的时候会有一次,另外就是封王了,也会大摆筵席,请皇帝道家中干饭。 烧尾宴的说法众说纷纭,有三种说法:一说是兽可变人,但尾巴不能变没,只有烧掉尾巴;二说是新羊初入羊群,只有烧掉尾巴才能被接受;三说是鲤鱼跃龙门,必有天火把尾巴烧掉才能变成龙。此三说都有升迁更新之意,故此宴取名“烧尾宴”。 而此时大唐的烧尾宴,取“神龙烧尾,直上青云之欹意”,陈宇撇撇嘴,摆手笑道, “既是如此,那为夫也自当入乡随俗了,便令下人前去采购食材,待明日上朝之时,再向圣人禀明才是。” 过得一日,陈宇上朝的时候,特意手持奏折,自他做官起,就没拿过这玩意儿,还是昨晚上李丽质替他写的。 见一众官员汇报的差不多了,陈宇才站起身,施施然出列,朝李二一躬身道, “启奏陛下,臣蒙陛下圣恩得封王爵,实是受宠若惊,微臣不过一介农户出身,今日身登朝堂,全赖陛下赏识,现向陛下进献烧尾,于十日后,在家中设宴,还请陛下恩准、” 李二一听,乐了,陈宇总算还是识相的,自己等这顿饭也有两天了,命张贵接过奏折粗粗一番,就知道是李丽质写的,当即笑道, “唔,甚好,子寰平步青云,实非朕有意抬举,而是卿有真才实学,如今爱卿进献烧尾,朕心甚慰,好好 好,那便十日后,朕携皇后太子一道,与诸位爱卿,一同前往子寰家中。” 陈宇一听,不得了,李二还要带下属来?这特么得吃掉多少钱呐?烧尾宴是华夏历史上出了名的奢侈之席,可与后世的“满汉全席”相提并论。 但李二都给自己封了郡王了,这钱怕是不得不出了,陈宇咬着牙挤出一丝笑脸, “是,臣遵旨,还望陛下准臣前去光禄寺,借用宫中的御厨才是。”陈家的厨师虽多,也不可能同时应付这么多人吃饭。 李二摆摆手笑道, “无妨,子寰自去即可,说是朕的旨意便是了。” 而殿中一干文武大臣,一听这烧尾宴的名字,脸上也纷纷露出笑容,都知道这是极其奢侈的珍馐之宴,当即也朝着陈宇纷纷拱手道, “呵呵,谢过武安王了”“劳武安王破费”云云。 待散了朝,房遗爱这个二愣子一把上前揽过陈宇来,笑嘻嘻道, “子寰如今真是风光,这烧尾宴可不是随随便便摆的。” 陈宇苦涩的一笑,拱拱手道, “房二郎说的轻巧,这烧尾宴怕是没个千贯根本下不来吧?” 一旁的长孙冲哈哈一笑, “子寰真是说笑了,世人皆知武安王富甲一方,这区区一顿烧尾宴,还能把你吃穷了不成?” 程处亮也在一旁凑趣道, “那是,光子寰府上三位公主的食邑,旁人都是可望不可及,更别提阿耶每一季都送来的红利了。” 但陈宇还是失算了,从李道宗口中才得知,这烧尾宴竟然一千贯都拿不下来,李道宗还哈哈笑着道, “子寰岂不知,孤王当日进献圣人的烧尾,足足可是花费了八千余贯呐。” 陈宇骂骂咧咧的来到光禄寺,向正卿借了不少御厨,又开出了一份食单,陈宇粗粗一看,啧啧,不愧是烧尾宴,上面的食材也好,料理也罢,自己平日里看都没看过。 “淦,就该给李二他们吃自助餐去,还省了地方!”陈宇嘟嘟囔囔的回到家,屁股还没坐热,却萌生这个想法! “嘶,自助餐?听起来不错啊。”陈宇咂咂嘴,大唐哪里有这等吃法,后世的自助餐是从西方的冷餐会演变过来的,但是自己家够大,光禄寺派来帮忙的厨子也多,倒不如就搞一次自助餐,让李二这帮乡巴佬也开开眼! 陈宇兴奋起来,来到后殿,找来三个公主一说,三人都是面面相觑,不知道陈宇说的自助餐到底是什么、 “夫君是说,让妾身等,自拿自取?阿耶和阿娘贵为天子和皇后,也要和大臣们一般?”李丽质瞪大了美目问道。 陈宇理直气壮的点点头,李丽瑾第一个不乐意了,扭着身子道, “妾身虽嫁得了夫君,但总也是皇家的公主,让妾身自己去取食,岂非让人平白看了笑话。” 李漱倒是笑嘻嘻的, “夫君这法子有趣的紧,十四姐莫要嘟囔了,妾身倒想瞧瞧这自助餐到底为何物呢。” 陈宇满意的揽过高阳公主的细腰,在她腮边一吻, “还是漱儿乖巧,无妨,这自助餐虽有些失仪,但不失为交流感情的方式嘛,届时你们看着就行,万不会惹恼圣人的。” 陈宇有自己的想法,这几天下人们不断去采购新鲜的食材,从南到北,不知多少琳琅满目的食物被一车车送进王府,而陈宇也终于沦为和程咬金一样的老油条,从蓝田县找了 两头“意外”摔死的黄牛来。 被陈宇收去耕牛的人家,甚至还喜出望外的道着谢,原因无他,陈宇给的实在是太多了!一头耕牛,陈宇便让下人付了十来贯钱,大唐耕牛意外摔死或病死,官府是要罚五百至六百文钱的,十贯,足以让这两户家庭,再买上好几头耕牛了。 这几天,陈家那叫一个花钱如流水,贞观钞像手纸一般的从主簿手中发出去,到了开宴前三天,陈宇听着主簿战战兢兢在那报账,险些喝进口中的茶水都喷出来。 “回,回殿下,此番烧尾宴,共计花费一万五千一百六十五贯三百钱。”主簿小心的擦了擦额头的细汗道。 陈宇骂骂咧咧起来,要死啊,一万多贯,当年他刚做官的时候,攒下万贯家财都用了好几年,这些钱足够养活一个千人的军队一年有余了。 不满归不满,但该花的钱得花,相比李道宗那次的烧尾宴,陈宇采用自助餐的形式,使得食材的准备需要更多,所以钱也就多花了些。 再看食单, 单笼金乳酥:一种面食,用料中加乳脂,出笼后色泽金黄,酥香可口。类似今天的千层酥之类。 御黄王母饭:用粟米精制成黄米饭,将肉脂与各种物料组合的“杂味”浇在上面。 通花软牛肠:羊骨髓加上其他辅料灌入牛肠,蒸煮而食。这个有点儿像草原上的纯肉香肠。 光明虾炙:把活虾放在火上烧烤,使其光泽鲜明透亮。这个很像今天日料里的盐烤大虾。 巨胜奴:酥蜜寒具,所谓“寒具”类似于今天馓子一类的油炸面食,和面时加入了蜂蜜和羊油。 雪婴儿:将青蛙剥皮去内脏,粘裹精豆粉煎贴而成。色白如雪,形似婴儿,故得名。 天花:也可写作“毕罗”,源自西域,是一种包有馅心的面制点心,用天花菜做馅料。 水炼犊:清炖整只小牛,要求“炙尽火力”,把肉炖烂。 分装蒸腊熊:将熊掌或熊肉制成风干腊肉,然后蒸熟而成。当然,这道菜在后世肯定会被禁止。 五生盘:将羊、猪、牛、熊、鹿五种动物的嫩肉切成细丝,调味后生食。不过,吃这道菜时可得小心寄生虫。 遍地锦装鳖:以甲鱼为主料,配以鸭蛋黄和羊油烹制而成,出菜时还会加上华丽的点缀。 葱醋鸡:先把鸡蒸熟,然后用葱、醋等作料拌食。这道菜的味道估计和相声里介绍的白斩鸡很像。 金银夹花平截:取蟹黄、蟹肉夹在蒸卷里面,然后切成大小相等的小段。类似蟹肉春卷。 红罗丁:用牛羊奶脂加鸡血丁制成的冷盘。类似后世鸭血之类的血制品。 汤浴绣丸:用肉末和鸡蛋做成肉丸子,如绣球状,然后加汤煨成。这个就是后世的狮子头汤。 暖寒花酿驴蒸:用酒及作料浸泡驴肉,然后上笼把肉蒸烂。如果用茅台酒蒸,想必味道会更好。 清凉臛碎:是用狸肉做成羹,凝固后切碎凉食。这个菜类似肉冻儿,做法近似东北皮冻儿。 升平炙:烤羊舌和烤鹿舌三百条,拌而食之。估计这道菜一定很好吃,毕竟原材料都那么贵。 素蒸音声部:尽管是一道面食,但技法要求高,要用面塑蒸制成一个七十人乐队的形象。 冷蟾儿羹:即蛤蜊羹,冷却后凉食。 这还只是食单的一小部分,光是看着这些名贵的食材,就知道这顿饭有多么奢侈了吧? 第四二八章 大唐自助餐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贞观十五年,六月初五,盛夏,陈宇一大早就被陈大和陈二俩人站在门口吵醒了, “殿下,殿下,光禄寺的人来了,还请殿下早些起身,该准备今日给圣人的宴席了。”陈大陈二孜孜不倦的在门口小声的喊道。 “唔,知道了知道了!”陈宇不耐烦的拉开身上薄薄的毯子,一旁的武媚正睡的香甜,陈宇不忍吵醒她,轻手轻脚的船上鞋子,披上一见外衣,打着哈欠来到室外。 “唔,光禄寺的厨子让他们去后殿且先忙活着,你俩带上五十个府卫,随孤王一道布置。”陈宇朝陈大招招手道。 而李丽质等人也起了个大早,正在屋内梳妆打扮,今天是向李二进献烧尾的日子,朝堂之上有头有脸的官员都会来陈府蹭饭吃,身为大唐公主,自然不能蓬头垢面的见客了。 五十名新招募的府卫一脸懵逼的跟着陈大陈二俩人,在陈宇的带领下,来到后花园中,陈宇颐指气使的指着这些人喊道, “都听好了啊,把这些打造好的桌椅都给孤王放到大殿中间去,把碗碟筷子都给我放好,对了,把这片区域,给孤王好好的用艾草熏上一熏,一会儿圣人与百官前来,莫要让他们受了蚊虫叮咬!” 五十名府卫恭恭敬敬的朝陈宇一躬身, “诺!”紧接着就忙活开了,熏艾的熏艾,摆桌椅的分成一堆,剩下的则忙着找来陈家备用的花露水,在大殿里洒了不少,用于驱蚊之用。又搬来冰块,用于给殿中先行降低温度,以防中暑。 陈宇则踱步来到后厨,光禄寺今天连少卿都来了,正揣着手在一旁监工,见陈宇来了,忙堆起笑脸躬身道, “见过武安王。” 陈宇点点头,不放心道, “今日便有劳少卿了,一会儿千万别误了上菜的时辰,莫要让满朝文武等急了才是。” 那少卿连连点头,笑眯眯道, “还请武安王宽心,误不了事,光禄寺何时出过这等差错。” 陈宇这才回到中殿,此时李丽质等人也终于化妆完毕,一个个盛装从各自的殿宇之中走出来。 “今日可是辛苦夫君了,瞧着额头上都有汗珠了。”苏忆晚最善解人意,笑吟吟的取出丝巾替陈宇擦去细汗。 陈宇摆摆手笑道, “无妨,不多时恐怕圣人就该来了,咱们也该去门口迎驾了,这就走吧。” 说罢,陈宇领着家中一干妻妾,又来到前厅,刚坐下喝了口茶,就听得下人来报, “启禀殿下,吴王殿下先行来了。”原来是李恪到了。 陈宇挥挥手, “快请。”说罢,站起身,来到门口,只见李恪满面春风的从大门走进来,冲着他笑呵呵道, “子寰今日可是风光的紧,我奉阿耶之命,先行来子寰府上,阿耶和阿娘的銮驾就在后头,连带稚奴和一些公主,满朝文武也没了心思上朝,便是魏师,也嚷嚷着要来尝尝这烧尾宴。” 陈宇把李恪让进客厅,上了茶,说笑了几句,只听门口听见张贵的声音, “武安郡王可在,圣人驾临 府上,还请出来迎驾。” 陈宇忙整整衣冠,连带家中一干妻妾,来到门口,只见李二没有坐銮驾,反倒是和李治长孙无忌一道骑着骏马,笑呵呵坐在马背上,长孙皇后身子一直没大好,只得坐在后面的銮驾上。 “臣携全家上下见过陛下,见过皇后。”陈宇一躬身。 李二轻松的下了马,扶起陈宇笑道, “好好好,子寰今日做东,不必拘礼,这孝恭的宅子,朕也有多日未来了,好生的怀念,走,陪朕瞧瞧。”说罢,招过陈宇,李丽质等三个公主和李二倒是亲热的紧,李二一副享受天伦之乐的样子,一家人看起来其乐融融。 李二一家进了门,剩下的便是房玄龄长孙无忌等文武百官了,有些人是没进过李孝恭的宅子的,待进得了前厅,便啧啧称奇起来。 “瞧瞧,河间郡王当真是了得,这宅子,怕是只有圣人的殿宇才比得上。” “可不是,这武安郡王也是简在帝心呐,圣人竟把这等奢华的宅子赐给了他,啧啧,不可限量啊。” 陈大和陈二小心的引着其余的官员进入陈府,客厅坐的满满当当的,李二坐在上首,拿过一杯清茶吹了吹,喝了一口笑道, “子寰呐,朕今日可是饿的紧,赶着上朝,未曾用过膳食,腹中空空如也啊。” 陈宇心领神会,赶紧起身道, “还请陛下移步后院,臣为陛下准备了自助餐!” 李二一愣,连带声旁的长孙皇后等人一同奇道, “唔,何为自助餐呐?” 陈宇故作神秘的一笑,虚引一下, “还请陛下与皇后随臣前来,一看便知。” 李二一乐,陈宇怕不是又发明了什么新吃法,当即站起身,扶过长孙皇后,复又乘上小舆,陈府太大,光是走路的确麻烦。 待来到后院,湖光水色之中,只见一座面朝湖心的大殿朝南而立,里面摆着一长条的桌子,上面布满了菜肴,另一边则放着不少碗碟和调料,显得很气派。 李二皱皱眉,看了看四周道, “子寰呐,这座椅是新打制的吧?朕早些时候,在你蓝田县的家中见过一些,知节家中也有,怎的如今倒是拿出来了?” 陈宇理直气壮的点点头,笑道, “陛下说的是,这自助餐嘛,自然不能席地而坐了,费劲的很,臣便命人打制了这些桌椅。” 长孙皇后也来了些兴趣,看了看大殿里面道, “子寰这桌椅且不说,摆放也颇为蹊跷,怎的不按座次呢?” 陈宇忙一躬身笑道, “皇后见笑了,臣这自助餐,采用的是自取自食,一应菜肴均在一旁,吃多少,拿多少。” 李二哈哈一笑,反倒有些豪爽的说道, “哈哈,子寰这岂非是让朕与百官同吃同乐,甚好,想朕当年,便是与叔宝等人这般,想不到今日又能如此了。” 李二当年南征北战之时,便是和将士们席地而坐,也没有什么规矩,你吃我碗里一口肉,我拿你一块饼,好不快活。 李二此话一出,当即就有老将喜气洋洋的出来恭维道, “是了,昔年追随陛下征讨四方,便是这般的吃法,虽粗鄙一些,倒也不失为同乐之道了。” 李二大手一挥,笑道, “好好好,诸位爱卿,咱们这就入席吧?”说罢,扶着长孙皇后,二人先行踏进大殿,还是找了个相对中间的位置坐下。 陈宇赶紧冲二人一躬身, “还请陛下与皇后先行取用食肴,皇后身子抱恙,臣让丽质前来便是了。”李丽质在一旁也很拎的清的上前,挽过长孙皇后的手臂笑道, “阿娘莫要亲自动手,儿自当服侍阿娘。” 长孙皇后笑的合不拢嘴, “好好好,本宫自当听丽质的。” 在陈宇的带领下,从李二开始,连同文武百官,一个个面带懵逼的拿起筷子和碗碟,像食堂会餐一般,一路从菜肴区逛起来,遇见喜欢的,自有光禄寺的厨子小心的给他们夹上一块放进碟子里。 “娘的,这哪还坐的住,走一圈儿,全吃没了!”程咬金骂骂咧咧的咀嚼着一块牛肉,武将的食量大,刚放进碟子里,走了没几步就进了肚子了,不得不又回到起点再挑上一些,来回几次后,总算才在盘子里剩下一些鱼生等物,慢慢的拿过调料,坐回了座位上。 文官吃的就斯文多了,一个个拿了不少吃食,眉花眼笑的三个一群,五个一堆,关系的好的便坐近些,长孙无忌等人则围着李二一圈,喝着今朝醉,嘴里嚼着珍馐美食,还不忘回忆一下当年李二陛下的英姿。 李治和李恪也笑嘻嘻的端着盘子,来到正给李二倒酒的陈宇身旁, “嘿嘿,姐夫这烧尾宴当真奢侈的紧,不少菜连我也没见过。”李治吸了吸鼻子道。 陈宇忙也给李治倒上一杯酒笑道, “太子殿下瞧着若还有什么想吃的,不妨告诉臣,臣这就让他们现做。” 李治好脾气的摇摇头, “无妨,姐夫家的菜肴实在多的很,吃了些便也饱了,只恨自己食量不大,嘿嘿。” 别说是李二一家,连带陈宇自家也没见过这些吃法,苏忆晚王惜云和武媚是妾室,怯怯的不敢上桌,还是陈宇笑呵呵揽过几人, “在自家用饭怎的还如此生分,倒是让外人看了笑话,随便坐也就是了,没见到圣人尚且如此吗?” 有了陈宇这几句话,几人才挪着步子,来到豫章公主等人身边坐下,反倒让豫章公主等人看的羡慕无比。 “到底是武安王家中的女眷,举手投足竟比之长姐等人还斯文。”豫章公主叹了口气,看向一旁的襄城公主道。 “是了,六妹且看十四妹,笑的这般欢实,倒是她好福气,偏生嫁得了陈子寰。”襄城公主嘟嘟囔囔的吃下一块熊掌。 一餐饭,陈宇自己没吃上几口,李二到底是皇帝啊,总不能让皇帝皇后真的一趟趟来回跑,少不得要给李二添些菜肴和酒水。 “子寰今日可是辛苦了,莫要跑了,来来来,陪朕饮几杯。”李二笑呵呵的指了指下首的椅子,笑呵呵道。 第四二九章 灾情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应了一声,规规矩矩在下首坐下,自有下人给他的碗碟里送来一些食物,他小心的吃了几口咂咂嘴,味道鲜美无比,总算这一万多贯花的值了。 李二吃得几口,放下筷子,用丝巾擦擦嘴,笑呵呵开口道, “子寰呐,朕且问你,卿以为,守天下难易?” 陈宇一愣,大脑飞速的运转,当即拱拱手道, “若是旁人,则甚难,守天下不外乎任贤能、受谏诤,圣人常存此心,则不算太难。” 李二满意的点点头,陈宇算是说到他心坎里去了,自他登基十五年来,大唐虽不能说是处处繁荣,但总的来说,还是属于一个上升较快的趋势。 但一旁的魏征听见了,忙不迭放下筷子,冲李二一拱手, “老臣以为,忧危之间,则任贤受谏;及至安乐,必怀宽怠,生于忧患之时能任贤纳谏不难,难的是安乐之后不忘初心,听得进贤臣的逆耳忠言,安而能惧,岂不为难。” 陈宇鄙夷的看了魏征一眼,这小老头儿,摆明了就是在自卖自夸,把自己说成一个千古谏臣,以打李二的脸为荣。 但李二到底是一代明君,听了魏征的话也有些动容,摆摆手道, “玄成公所言甚是,这几年,我大唐日渐富庶,朕有二惧,治安则骄侈易生,骄侈则危亡立至,听闻比来朝臣不论事,便是年初的禁军祸乱之事,也无人敢提了。” 李二说的是贞观十五年年头的时候,陈宇前去齐州平叛之时,太极宫里竟有禁军士卒半夜向李二的寝殿放箭一事。 魏征神色一紧,复又说道, “彼畏罪,故不敢言” 李二深以为然,点头道, “人臣关说忤旨,动及刑诛,与夫蹈汤火、冒白刃者亦何异哉。” 魏征听后,则趁机进言道, “陛下当与群臣共相切磋,以成治道,方不负贞观初年之时的景象。” 李二不断的点着头, “玄成公言之有理,朕也是此意,从本月起,朕属意文武百官,皆可上 奏言事,不再拘于奏章。” 一干大臣听了此话后,纷纷放下手中的筷子,冲李二一躬身, “陛下明鉴,臣等自当为陛下分忧。” 陈宇则在一旁暗暗点头,李二到底是一代明主,到了这时候,仍旧是听得进劝的。 贞观十五年的时候,李二主动放下身段,悉心接受房玄龄和魏征等人的批评监督,和重臣一起重新恢复贞观初年直言极谏和虚心纳谏的风气,进而带动整个官员队伍士气的提振。 正当李二和群臣打算再拿起筷子吃上几口的时候,工部尚书张亮却从门外急匆匆走进来,冲李二一躬身道, “启奏陛下,利州大旱青黄不接!利州司马裴行俭上书,求陛下拨粮赈灾!” 李二一听,急了,治下的百姓吃不上饭,那就是皇帝的过失,忙抬手招过张亮来, “张卿慢慢说,这利州如何大旱了?” 张亮看了看满屋子的珍馐,咽了咽口水,勉强打起精神道, “启奏陛下,今年利州自年初起,干旱无比,听闻百日内未下得一滴雨水,百姓求雨无望,纷纷拖家带口,前往汉中逃难,利州司马裴行俭这才上书,求陛下赈灾!” 李二皱皱眉头,细细一咂摸,又问道, “利州?愔儿呢?为何不开仓放粮,赈济灾民啊?” 利州属于剑南道,李愔被封为蜀王,早早的就去蜀地上任了,官拜益州都督,利州原先都督是武士彟,自武士彟死后,这利州舅舅不疼姥姥不爱的,也一直没有新的都督上任。 张亮咬咬牙,冲李二一拱手, “回陛下,蜀王自前去剑南道后,不思政务,整日游猎,更是随意毁坏农田,这利州大旱之事,裴行俭一早便尚书蜀王,不料却被蜀王置之不理,万般无奈之下,不得不上书圣人。” 李二勃然大怒起来,站起身子愤怒道, “前番太子册立之时,朕已然申饬过愔儿,想不到还这般的不思进取,传旨,蜀王李愔,着令进京述职!” 房玄龄赶紧也站起来,冲 李二一躬身道, “陛下当先行考虑赈灾一事,莫要失了民心。” 被房玄龄一提醒,李二这才想起正事,一屁股坐下来,转头看向一旁的唐俭, “茂约啊,户部可还有钱粮赈灾?” 唐俭平日里抠抠搜搜的,但也知道赈灾不是小事,忙不迭点头道, “陛下且宽心,户部这几年钱粮颇有余,不过一州之数,不在话下。” 李二稍稍放下心来,点点头道, “甚好,朕还道茂约平日里总说户部钱粮不多,索性赈灾之用倒是无虞。” 唐俭翻个白眼,心道要不是老子哭穷,你李二巴不得天天胡吃海塞。 李二在一干大臣里挑挑拣拣,最终目光还是落在陈宇身上, “子寰呐,朕属意,派你前去赈灾,卿以为如何啊?” 陈宇也知道这不是小事,忙站起身躬身道, “是,臣遵旨,自当为陛下分忧。” 李二点点头, “甚好,传旨,武安郡王陈宇,领军士五千,携粮草十万石,钱币十万贯,前往利州赈济灾民,就地征集民伕,京师折冲都尉薛礼,从旁协助,三日后启程,不得有误!” 陈宇忙领了旨意,这下好了,这顿饭李二也吃不踏实了,好好的烧尾宴吃的虎头蛇尾,李治正大口大口吃着牛排呢,就被李恪给拉了回来。 估摸着到了下午,李二觉着也差不多了,便笑呵呵起身, “今日子寰进宴,朕心甚慰,卿还有赈灾公务,朕也不便叨扰了,来啊,回宫。” 陈宇忙领着一家人 “是了,臣恭送陛下。” 一干大臣随着李二施施然走出陈府,只剩下一片狼藉,陈宇骂骂咧咧的指挥着下人和府卫收拾残局,自己则拉过李丽质等妻妾,在偏殿坐下,开口道, “此去利州,倒不似行军打仗,当日应国公曾为利州都督,此番便让媚儿随为夫同行吧。”陈宇想着小女帝到底也在利州长大,利州也算她半个故乡了,回去看看也是应该的。 第四三零章 蜀地之行 一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李丽质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道, “夫君思虑周详,媚儿自幼便在利州生长,原也是该去瞧瞧故土。” 李漱不依不饶的挥舞着小拳头撒娇道, “妾身要与媚儿同去,且妾身身为公主,去赈济灾民,也算是替阿耶分忧了吧、” 李丽质和李丽瑾刚要制止李漱,却不想陈宇点点头道, “漱儿说的不错,若是有皇家的公主出面,百姓自当更安心一些,也罢,为夫这就去请圣人的旨意。” 李丽质和李丽瑾一听,脸都垮了下来,早知道陈宇会同意,还不如自己先说呢,这样还能陪在他身边。 陈宇三步并作两步出了门,骑上赤菟,一路打马来到甘露殿,李二刚回来,正准备喘口气呢,见陈宇来了,有些奇怪, “这刚从子寰家中出来,爱卿怎的又进宫,可是有事?” 陈宇点点头,躬身道, “臣与家中三位公主商议,此番赈灾,若是有一位公主前去,也算是代表圣人赈济灾民,想必百姓必会感恩戴德,念着陛下的好,故特来请圣人的旨意。” 李二偏过头,看了看身旁的长孙皇后,也是点点头道, “子寰到底心细,朕却是未曾想过,也罢,子寰可有人选啊?” 陈宇拱手道, “臣尚得三位公主,无论哪一位都是端庄贤淑,但丽质身子娇弱,不宜外出,丽瑾又是新嫁,臣以为,当以高阳公主最为合适。” 李二一听高阳公主的名字就头疼,但这个女儿他也是真喜欢,当即笑着点头道, “好好好,便依子寰所言,漱儿年岁瞧着也大了起来,是该替朕分忧了。” 陈宇回到家,把李二的话一学,李漱当即得意洋洋的揽着陈宇的胳膊不放撒起娇来,看的一旁其他的妻妾又急又恨。 隔了一日,陈宇来到城北大营,薛仁贵已经得了旨意,见陈宇过来,忙上前道, “见过大将军,末将已然得了旨意,大将军不日即将前往利州赈灾,还请殿下挑 选军士!” 天策府都是陈宇的老部下了,没什么好说的,陈宇当即把三千火铳手都带上,另外挑了两千新军,这些人整日被薛仁贵操练,正闲的没事干。 唐俭的速度也很快,知道赈灾是等不起的事情,只用了两日,便筹集了十万石粮草,交付给陈宇,另外铜钱则用了五万贯,剩下的五万贯,陈宇还是选择带上了贞观钞。 贞观十五年六月初八,盛夏,陈宇一早便在妻妾的催促下起床,有薛仁贵这个大杀器在一旁,陈宇实在是不待见厚厚的细鳞甲,穿着一整天,脱下来里面的皮肤都泡白了。 “出发!”陈宇把亢龙锏挂在得胜钩上,一拉赤菟马头,五千军士推着厚重的粮草和铜钱,朝着利州出发。 刚开始的时候,还能走一段水路,待过了汉中,陈宇只得令军士下船,走着弯弯绕绕的山路、 “我艹,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古人诚不欺我!”陈宇嘟嘟囔囔的看着蜀地的小道,李二水泥路虽然早就铺设到了大唐州县,但无奈蜀地的道路太过复杂,除去通往益州的一段官道用上了水泥,其余的小路大多还保持着原生态,走的陈宇一路怨声载道的。 从长安出发到利州,陈宇的大军足足走了十二天,一路上有不少流离失所的难民,逃往汉中一带,见了陈宇的官军,无一不是欣喜若狂,知道这是大唐官府派人来赈灾了。 “传令下去,跟着咱们的灾民,不能让他们饿了肚子,愿意被征调来当民伕的,每天多加一顿饭食,听见没!”陈宇叮嘱薛仁贵道。 薛仁贵领命而去,而城中的裴行俭早就等的望眼欲穿,这小伙子自陈宇征讨龟兹回来后,也算是仕途顺畅,从一个小小的兵曹,如今也混成了一州的司马。 早有红翎信使来报过信了,裴行俭领着城中一干官吏,早早的便在官道上等候,但见陈宇大军到来,忙不迭下了马,恭恭敬敬冲陈宇一躬身道, “臣利州司马裴行俭,携治下利州四十三名官员,见过武安王。” 陈宇笑呵呵虚扶一下, “守约如今也是一州父母官了,莫要多礼,孤王此次奉旨前来赈灾,还请守约带路,这就赶着救济灾民去吧。” 裴行俭神色一正,忙点头道, “是了,殿下还请随某一道,这就入城去赈灾。” 说罢,陈宇一行跟着裴行俭进了城,一路上陈宇也算看明白了,这利州的确穷的很,加上小半年没下雨,土地干旱的已经龟裂,就算把玉米土豆都拿来,在这片土地上都不一定种的活。 “启禀殿下,城中尚有一千五百四十户人家未出走,这是登记造册的名单,还请殿下过目。”裴行俭递过一本账册来。 陈宇随手翻了翻,看起来利州的确不怎么样,一千五百户人家,只能和他的食实封一样多,加起来还不到六千的人口,当即点点头道, “甚好,守约啊,把你治下的县令全叫到孤王这儿来,领了粮食和铜钱回去!” 裴行俭赶紧一拱手, “是了,利州治下绵谷,金牛等七县县令,尽数在屋外等候了。” 陈宇满意的点点头,这裴行俭做事当真细致,难怪日后能出将入相,成为大唐一代名臣。 待这七名县令惴惴不安的走进内屋,看见了陈宇,不由得都是暗暗称奇,这些小官小吏一辈子可能也没见过刺史以上的官员,又听闻陈宇来头极大,乃是当朝的郡王,纵然陈子寰名满天下,这些人还都以为陈宇是李二的私生子呢。 “见过武安王、”七名县令恭恭敬敬的躬身道。 陈宇没心思细看这些人,摆摆手道, “好,尔等此番赈灾,务必尽心尽力,守约这就助孤王把粮草分发下去,你们回各自县中,搭起粥蓬,另外调集各县的郎中,莫要让灾民染了时疫。” 见陈宇还算好说话,这些县令们纷纷放下心来,冲陈宇一躬身,紧接着裴行俭拿过名册,又开始一一点名。 除去利州城中,剩下的七个县城里,陈宇让他们把府兵调集过来,按照花名册上的人口,领回去相对应的粮食和铜钱。 第四三一章 蜀地之行 二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旱灾不是洪涝,并不会由于水位上升而淹了房屋,所以相对洪涝来说,旱灾只要保证百姓的肚子能吃饱,就不会死人。 但是难免有些上了年纪的老年人,长期缺乏营养,加上今年的旱灾,死人是在所难免的,陈宇也怕这些尸首没来得及下葬导致腐烂,要是让百姓染了时疫,那可就不少收拾了。 待裴行俭点完了名册,陈宇才清清嗓子笑道, “孤王此番奉旨前来赈灾,圣人甚是关心利州灾情,特命高阳公主替圣人前来,来啊,把公主殿下请进来。” 裴行俭等人一听,浑身一凛,公主的名头比郡王还大,李二竟把自己女儿派来了? 当即一干官员更是战战兢兢的站成两排,待高阳公主施施然走进客厅,众人也不敢抬头,恭恭敬敬躬身迎道, “见过高阳公主殿下。” 李漱嫁给陈宇多年,脾气秉性也收敛了不少,加上年岁大了些,当即也好脾气的抬手虚扶一下笑道, “诸位臣工免礼了,本宫也是奉圣人旨意,特来利州探视民情,至于赈灾一事,自有本宫的夫君做主,还望各位各司其职,莫要怠慢了差事。” 见高阳公主并没有责怪众人的意思,大家也是松了口气,裴行俭代表众官员出列道, “臣遵旨,公主殿下仁厚,我等自当尽心尽力,不负圣恩。” 李漱的作用大概就是如此了,见场面话说的差不多,李漱笑嘻嘻的窜到陈宇身边,邀功似的讨好笑道, “夫君觉得妾身这几句话可还得体?” 陈宇哈哈一笑,拍拍李漱的小脑袋, “漱儿不愧为大唐的公主,好了好了,来人,送公主殿下去府邸歇息,我还要与诸公商议赈灾事宜。” 李漱身为公主,反倒冲陈宇福了一福,这才在下人的引领下,大摇大摆的走出前厅,各个官员也大大的松了口气,用羡慕的眼神看着陈宇。 裴行俭适时的上前恭维道, “武安王当真了得,便是公主 在殿下身前也如此恭谨。” 陈宇得意的摆摆手, “守约说笑了,公主嫁给孤王也有几年了,感情甚笃,自然不比旁人,好了,诸公且来说说,此次灾情到底是因何而起?” 见陈宇发话,一干官员纷纷上前,大意就是今年年头开始,基本上就没下雨,种下去的红薯和其他粮食发不了芽,这利州到处都是山川,河流甚少,百姓全靠天吃饭,收成不好的情况下,自然也就有灾情了。 陈宇点点头, “是了,看起来也非是尔等办事不力,待孤王回京后,定当禀明圣人,为诸公开脱才是。” 众官员一听,放下心来,脸上这才带点笑容,冲陈宇一躬身, “殿下仁厚,我等感激不尽。” 于是裴行俭有条不紊的开始分配工作,各个县的县令得了各自的配额,一个个感恩戴德的赶紧就着手准备回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去赈灾,薛仁贵带来的五千军士把粮食和铜钱一一分配好,而陈宇则大大咧咧的回到利州都督府,这也是原来武士彟办公居住的地方。 “夫君回来了?今日可辛苦了。”李漱和武媚见陈宇归来,笑嘻嘻的上前递过擦汗的丝巾。 陈宇擦了把汗,揽过二女道, “这利州的灾情看来还不小,如今正逢盛夏,即便下上两场暴雨也是远水难救近火,恐怕带来的粮食和铜钱还不够。”陈宇咂咂嘴道。 李漱满不在乎的点点头, “这还不简单,六哥身为蜀王,这利州灾情,他原也该操心才是,大不了妾身随夫君去一趟益州,让六哥拨些粮款,回去再和阿耶禀明,也就是了。” 陈宇点点头,笑呵呵道, “漱儿果真懂事了,甚好,若是蜀王愿意拨下粮款,倒也省了为夫来回跑动请示陛下了。” 武媚则在一旁有些怀念的说道, “妾身幼年之时,也曾在这都督府衙里住过几年,想不到这些年过去了,这里还是这般,竟没有丝毫改动。” 陈宇揽过武媚的细腰道, “媚儿可是想念应国公了?这里是都督府,守约等人自然不敢贸然居住,想必也是命人时时擦拭,待将来的都督上任时候用的。” 銆愯瘽璇达紝鐩墠鏈楄鍚功鏈€濂界敤鐨刟pp锛屽挭鍜槄璇伙紝瀹夎鏈€鏂扮増銆傘€/p 武媚是被武士彟从小带大的,自然有些悲戚,眼圈红红的说道, “夫君说的是,阿耶自小便疼爱妾身,若不是阿耶故去,妾身与阿娘何以受那武元爽的欺侮!” 陈宇安慰了武媚几句,又嬉皮笑脸的把李漱也拉了过来,贼忒嘻嘻的笑道, “既是应国公已然故去,想必九泉之下,也希望媚儿替为夫绵延子嗣才是,眼下也非是京中,不如,今晚,嘿嘿……” 武媚俏脸一红,知道陈宇又在打大被同眠的主意了,她在陈宇去江南的时候就已经和苏忆晚一道有过经验了,而李漱则不同,身为皇家公主,虽然大胆,到底也不敢在长安城当着李丽质的面这般做。 看李漱一脸懵懂的样子,武媚和她关系素来亲热,拉过李漱的袖子,悄悄附耳过去,待说了几句,李漱一张粉脸涨的通红,但眼中却有欣喜之色,挥舞着小拳头打向陈宇, “夫君坏死了,净想着这事儿!” 都督府里陈宇最大,当晚自然是没放过武媚和李漱二人,这二人比之苏忆晚更放的开,连着两日,把陈宇榨的眼冒金星,双腿发软。 到了第三日,裴行俭来到都督府,恭恭敬敬的求见陈宇,陈宇顶着黑眼圈来到前厅,还不住的打哈欠。 “启禀武安王,各县县令已然回了县衙,纷纷开设粥蓬,百姓也大多安定了下来,只是这十万石粮食,怕是吃不了多久,今年这利州怕是颗粒无收了。”裴行俭有些犹豫的说道。 陈宇点点头, “守约说的是,孤王也想到了,虽说有这十万石粮食,但分到每个百姓头上,也不过四五石,怕是撑不到年底,孤王此番奉旨赈灾,原还有另一项差事,便是前去益州,请蜀王殿下赴京述职,也罢,孤王这两日便动身,请蜀王拨下粮款,以赈灾之用。” 第四三二章 蜀地之行 三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裴行俭大喜,忙不迭的点头道, “是了,若益州能拨下一些粮草,我利州百姓自可熬过今年,待过了秋节,兴许能下上几场大雨,缓解灾情。” 陈宇不放心的又嘱咐道, “守约啊,命你治下的县令,莫要怠慢了此事,百姓不可流离失所,务必让逃荒的灾民回到家中才是。” 裴行俭神色一紧,连连点头道, “是,臣已然发了布告,知会临近的州县,让灾民尽快回家接受赈济。” 见裴行俭办事妥当,陈宇大是放心,笑呵呵摆手道, “也罢,那孤王便尽早动身,前去益州了,这利州的灾情,可就交给守约了。” 裴行俭忙不迭的点头,紧接着陈宇等裴行俭走后,又把薛仁贵叫来,让他整顿军士,两日后就出发前往益州。 两日后,陈宇的大军再次启程动身,前往巴蜀腹地,益州。 进了蜀地后,陈宇看着绵延不断的山川,不由得也是暗暗赞叹,自古巴蜀便是人杰地灵之地,虽然路难走了些,但好在这几年李二把通往益州的官道给整修了一遍,铺上了水泥,也使得原本要走十多天的路程,缩短到了七八日。 之前就说过了,巴蜀在大唐的时候除了益州并没有多富庶之地,反倒是绿林响马不少,但陈宇一路行来,并没有见到任何的流寇土匪,想想也是,自己带了五千兵马,哪个不长眼的流寇敢去招惹? 行至益州城下,城头上的守军远远的就看见一大队兵马,吓的赶紧关闭了城门,屁滚尿流的去通报益州长史和蜀王李愔了。 銆愯璇嗗崄骞寸殑鑰佷功鍙嬬粰鎴戞帹鑽愮殑杩戒功app锛屽挭鍜槄璇伙紒鐪熺壒涔堝ソ鐢紝寮€杞︺€佺潯鍓嶉兘闈犺繖涓湕璇诲惉涔︽墦鍙戞椂闂达紝杩欓噷鍙互涓嬭浇銆/p 陈宇的大军先行来到城下,见城门紧闭,也不以为意,府兵弄不清情况,关闭城门为了防止有敌军攻城,原也是正常。 “大唐武安郡王,奉旨前来宣召蜀王殿下进京,尔等速速打开城门!”薛仁贵派了几个小兵前去喊门。 而城中的李愔和长史崔怀礼,听得军士来报,都是一脸的狐疑,李愔挠了挠头,看着崔怀礼问道, “孤王当真是孤陋寡闻了,我大唐何时多了一个武安郡王?” 崔怀礼是清河崔氏 的族人,接手高士廉这益州长史的职位也有几年了,陈宇封王的事情还没从邸报上得知,自然也不知道,当即摇摇头道, “殿下说的是,臣也是素未听闻。” 李愔虽然胡闹一些,平日里骄奢无度,但也不傻,此时站起身道, “诸公便随孤王前去瞧瞧,这武安郡王到底是何许人也、” 都督府的长史司马等官员,纷纷站起身子,跟着李愔的脚步,一路来到城头,薛仁贵派出去的军士正喊的嗓子都哑了,好不容易才见城头冒出来几个人影。 “城下何人?竟带如此多的军士前来?”崔怀礼见了黑压压的一片天策军,也是有些心惊。 李愔探出脑袋瞧了瞧,别人没看清,薛仁贵两米多的大个子实在是扎眼的很,当即摆手道, “是了,这薛礼孤王记得,乃是京师的折冲都尉,想来便是领阿耶的旨意前来了,开城门去吧。” 见李愔发话,众人才放下心来,纷纷按照品级跟着李愔上马,来到城中,待城门打开后,陈宇和李漱的车驾先行进入,随后跟着薛仁贵和武媚的车马军士等。 陈宇骑着赤菟,远远的见城中大道上一行人骑着马,看仪仗就知道是亲王级别的,知道是李愔也来了,忙不迭下了马,走在高阳公主的马车前,施施然来到李愔马前一躬身, “臣见过蜀王殿下。” 李愔一看是陈宇,也是一愣,当日在册立李治的大典上,陈宇还是吴国公,怎么此刻就成了武安郡王了? 李愔压下心中的疑惑,也是跳下马,赶紧扶起陈宇来, “呵呵,孤王还道是谁,竟是名动我大唐的陈子寰,阿耶封了你做郡王了?” 陈宇赶紧一躬身笑道, “殿下说笑了,臣蒙受皇恩,忝为郡王之爵,实在汗颜的很。” 李愔见陈宇礼数有加,倒也不好强行为难,只得点点头,看过去发现陈宇身后竟还跟着皇家公主的车驾,也有些好奇道, “子寰这是带了哪位公主前来?” 陈宇没说话,李漱在马车里听见了,当即掀开帘子笑嘻嘻和他打招 呼道, “六哥,是我。” 李愔和高阳公主关系尚可,也是笑了起来, “我道是谁,原来是十七妹来了,好好好,孤王与十七妹也是多年未见了,不知子寰与十七妹此番来我益州,所为何事啊?” 陈宇冲李愔一拱手, “臣奉圣人旨意,前往利州赈灾,想必殿下也该知道今年利州逢大旱了吧?另外陛下有旨,着令蜀王殿下,随臣进京述职。” 李愔满不在乎的点点头, “阿耶叫孤王进京?也罢,在这益州呆着也无甚意思,想必阿耶是要让孤王换个地方了吧。今日既是子寰与十七妹来了,来啊,传令下去,在都督府设宴,孤王为武安王与高阳公主接风洗尘!” 见李愔还算客气,陈宇也不能不给他面子,只得堆起个笑脸道, “是,臣谢过殿下,这就先行前往官邸,稍后再来拜会殿下了。” 说罢,李愔身后的一干官员也是不得不上前纷纷与陈宇打招呼,郡王虽比不得李愔的亲王之尊,但也不是他们这些普通官员能无视的。 好不容易拜别了李愔等人,薛仁贵领着五千军士先行前往兵营,而益州司马高履行则引着陈宇前往下榻的府邸而去。 一路上,高履行有些艳羡的看着陈宇道, “武安王当真简在帝心,当日出征吐谷浑时,臣见过殿下一回,想不到今非昔比,如今已然是郡王之尊了。” 陈宇实在记不得他了,一问之下,才知道这是高士廉的儿子,忙堆起笑脸道, “原来是申国公的爱子,倒是某眼拙了,高司马言重了,不过是为圣人分忧,惭愧惭愧。” 和高履行寒暄了几句,便来到了下榻的官邸,这里原本是都督府的一间别院,虽比不得陈宇自家的郡王府,但比之利州的官邸,倒也雍容华贵了许多。 “到底是天府之国,好生的富庶!”陈宇也啧啧称奇,一路上走来,益州的百姓明显和利州那些灾民不同,一个个脸上并无菜色,还都带着油光,身上穿的也大多是些绢帛制品,想来益州历来是富庶之地倒也不无道理。 第四三三章 蜀地之行 四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领着李漱和武媚进了别院,坐下喘了口气,喝了几口茶,瞧着天色不早,这才整理了一番衣冠,出门来到都督府。 而李愔回到都督府便吩咐了下去,命人准备晚宴招待陈宇一行,另有长史、司马等城中一干官员作陪。 待陈宇与李漱进了都督府,李愔故作热情迎上来,拉着陈宇的袖子入席,觥筹交错之间,陈宇甚至有些错觉,当日在南苑时候,那个皮笑肉不笑的蜀王好像不是眼前的李愔一般,倒是让他有些不自在了。 酒过三巡,陈宇想起利州灾情来,便冲着李愔拱拱手道, “臣此番奉圣人旨意前来赈灾,但见利州灾民流离失所,食不果腹,臣心中不忍,从京中带来十万石粮食已然分发了下去,然今年利州怕是颗粒无收,臣想请殿下开仓放粮,将益州囤积的粮食拿出一些来,用于赈济利州的灾民,不知殿下以为如何?” 李愔一听也是一愣,但旋即满不在乎的点头道, “既是子寰开了口,孤王岂有不应之理啊,不过,开仓放粮乃是大事,是否要上书问过阿耶啊?” 陈宇忙堆起笑脸, “蜀王殿下说的是,臣自当上书圣人禀明一切才是。” 李愔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原本他就不太管益州城里的事儿,如今陈宇开了口,倒是不太好直接拒绝,左右也不是从他口袋掏钱。 但崔怀礼可不一样了,身为都督府长史,他行使着益州都督的几乎所有权力,眼下见李愔答应开仓放粮,急了,忙不迭躬身道, “殿下三思,我益州军民,全仗官仓这点粮食,若是给了这利州的灾民,益州城的官仓,可就空了。” 李愔还没答话,陈宇却先皱起了眉头,益州是大都督府,从体量上来说,比利州不知道大了多少,官仓里的钱粮也应该有不少,这崔怀礼,当真吝啬! 陈宇当即不满的说道, “崔长史未免有些言过其实了吧, 这益州历来富庶,若非如此,圣人也不会将这益州划给蜀王殿下,孤王为官也有多年,益州这般大的地方,官仓之中,少说也得有个数十万石的陈粮,拿出一些来赈济灾民也不为过吧?” 崔怀礼恨恨的瞪了陈宇一眼, “武安王说的轻巧,这益州光是府兵就有三万人,三万人呐,人、马,哪一样不得每日消耗大量的粮草,如今益州城里的官仓之中,怕是剩不到十万石粮食了,就这些个粮草,还得撑到秋后,待今年的新粮缴上来,才能勉强过得今年。” 陈宇被崔怀礼这么一说,火气也上来了,真当他陈子寰是刚入朝的小白兔呐?益州这么大的地方,若是只有十万石粮草的库存,那离破城也不远了,一旦被围城,这十万石粮草根本撑不了多久的。 銆愯璇嗗崄骞寸殑鑰佷功鍙嬬粰鎴戞帹鑽愮殑杩戒功app锛屽挭鍜槄璇伙紒鐪熺壒涔堝ソ鐢紝寮€杞︺€佺潯鍓嶉兘闈犺繖涓湕璇诲惉涔︽墦鍙戞椂闂达紝杩欓噷鍙互涓嬭浇銆/p “崔长史未免有些危言耸听了吧,益州城若真只剩下十万石粮草,岂非是你们这些官员的失职!”陈宇毫不客气的一拍桌子。 李愔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治下的益州到底有多少底子,全凭崔怀礼一个人说了算,但见陈宇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顿时有些不快了, “好了好了,子寰莫恼,这益州城如今也不容易,离京师又有数百里之远,阿耶也是几乎从不过问,幸有崔长史高司马等人,为我益州军民操持,即便有些失察,子寰也莫要放在心上才是。” 李愔在一旁打着圆场,崔怀礼却不依不饶的站了起来,冷哼一声道, “武安王好生的威风,这刚封了郡王,便要来查我益州的帐了是吗?” 陈宇被崔怀礼一呛,顿时怒从心头起,同样站起来,指着崔怀礼的鼻子喝道, “怎么,孤王查不得是吗,这益州何时姓了你崔氏一族的了?” 崔怀礼倒不是博陵崔氏的族人,而是清河崔氏,此时一张方脸涨的通红,气哼哼的一甩袖子, “武安王好大的架子,这益州城岂是你想查就能查的,若无圣人 的旨意,便是太子来了,也无济于事!” 高履行见二人翻脸,忙站了起来赔笑道, “武安王休要动怒,这崔长史素来为人正直,不善言辞,还望殿下莫要放在心上。” 见自家老公发火,高阳公主这才施施然站起来,指着崔怀礼的鼻子就骂, “好一个益州大都督府的长史,怕是连本宫也不放在眼里了吧?怎么,今日便是本宫帮夫君要查这益州官仓的帐,你还要阻挠本宫不成?” 陈宇暗暗喝一声彩,关键时候,李漱皇家公主的身份到底是管用,见李漱发了火,李愔不得不也站起身子,拉过李漱的袖子笑道, “十七妹莫要恼怒,都是孤王治下无方,让人平白看了笑话,崔长史今日可是有些饮多了,不妨回家休息去吧,此处留高司马等人作陪,也就是了。” 崔怀礼见李愔发话,知道是给自己台阶下,忙不迭一躬身, “是是,臣失言了,还请殿下恕罪,臣这就告退。”说罢,崔怀礼就要离席而去。 但陈宇哪里肯放过他,一把抓过崔怀礼的袖子,怒目而视道, “慢着,所谓相请不如偶遇,今日便当着蜀王殿下的面,咱们好好的盘一盘这益州的官仓,若是教孤王知道你们贪墨了粮草,管叫你们一个个剥皮实草,曝尸城头!” 李愔一听,火气也上来了,这话岂非是说他身为蜀王,放纵下属贪污了益州城的粮草,当即一拂袖子,冷冷说道, “子寰未免有些不把孤王放在眼里了吧,这益州城乃是孤王治下,岂能擅动!” 陈宇一不做二不休,一把拎过崔怀礼来,这崔怀礼不足一米七,哪里是武将出身的陈宇的对手,被他死死拉住, “既是蜀王殿下有言在先,那臣就先遣官军去查一查,若真是益州城有困难,臣自当效仿古人,给崔长史负荆请罪!”说罢,陈宇头也不回,一把拎起崔怀礼的衣襟就要往殿外拖去! 第四三四章 蜀地之行 五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崔怀礼被陈宇一拖一拽,急了,手脚乱蹬的喊道, “陈子寰你放肆!当着蜀王殿下的面,竟敢侮辱我朝官员,待某回京向圣人上书,定要弹劾与你!” 陈宇冷哼一声,一把将崔怀礼扔在殿外的土地上,抖了抖袍袖,不屑的说道, “好哇,孤王等着,不过今日,这官仓,你是非去不可,便是你死了,孤王也叫人抬着你的棺材同去!” 陈宇浑身散发着杀气,这是真刀真枪从战场上得来的,崔怀礼不过是世家子弟,顿时被吓的有些腿软,不敢再言,只用怨毒的眼神死死的盯着陈宇、 “去,把薛礼给孤王叫来,点起人马,前往益州官仓!”陈宇毫不客气的一挥手,自有军士前去通知薛仁贵。 李愔和高履行一行人,见陈宇来真的,这下连酒也不喝,饭也不吃了,一个个站起身子,一脸懵逼的跟在陈宇身后,高阳公主李漱则得意洋洋的站在陈宇身边,一边用目光震慑着想要上来进言的官员。 薛仁贵正在兵营里大口大口吃着大饼腌菜,就着肉汤,正吃的爽快,却听过来传令的军士让他赶紧点起人马去找陈宇,这才放下碗筷,抹抹嘴,来到兵营里,把带来的五千军士一一点起,忙不迭的来到都督府门口。 都督府大门口,陈宇跨上赤菟,李漱坐进马车,陈宇吩咐道, “把公主殿下先行送回官邸,孤王去去就来!” 李漱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知道自己并非大唐官员,只得嘟嘟囔囔的先行回去,陈宇见薛仁贵气喘吁吁的骑着马,身后跟着黑压压的一片军士,这才放下心来。 崔怀礼见薛仁贵带着这么多的军士过来,也是急了, “陈子寰,你是否有不臣之心,竟然带这么多军士前来,岂非是要恐吓蜀王殿下!” 陈宇毫不客气的一巴掌扇在崔怀礼头上,把他扇了个趔趄, “聒噪!孤王做事,何时要尔等置喙了,滚去带路!” 见陈宇发怒,就连李愔也是有些心虚,他不比崔怀礼,知 道陈宇权势滔天,在京中几乎可以与房玄龄、长孙无忌等人平起平坐,更是得太子李治的敬重,将来是铁定要成为第一权臣的人。 崔怀礼被陈宇一巴掌扇懵了,没想到陈宇是真的敢揍他,而且这么多年下来,陈宇的臂力和体格早就今非昔比,一巴掌下去险些把崔怀礼刚才吃的饭都给扇了出来。 高履行聪明的很,赶紧上前几步就要给陈宇和薛仁贵带路,益州的官仓离都督府不远,在城北,五千兵马浩浩荡荡的行走在益州城中,惹的百姓纷纷闭户不出,生怕惊扰了这些军士。 待来到官仓门口,守卫的军士也懵了,哪来这么多严阵以待的军士啊?当即赶紧所有军士出列,手持横刀, 銆愭帹鑽愪笅锛屽挭鍜槄璇昏拷涔︾湡鐨勫ソ鐢紝杩欓噷涓嬭浇澶у鍘诲揩鍙互璇曡瘯鍚с€傘€/p “大胆,此为益州官仓,尔等不得进入!”为首的军曹打着胆子喊道。 “放肆,大唐武安郡王,前来彻查益州官仓,尔等速速打开大门!”薛仁贵牛眼一瞪,身高两米多的他像托塔天王一般,这些军士看的一个个腿软。 陈宇慢条斯理的打马上前, “孤王把你们的崔长史带来了,来啊,把崔怀礼给孤王带上来!” 崔怀礼此时正是苦不堪言,陈宇不让他骑马,被步兵一路架着走过来的,正上气不接下气呢。 “莫,莫要开门!没有某的命令,谁都不能开门!”崔怀礼喘着粗气说道。 陈宇冷哼一声,从得胜钩上取下亢龙锏来挂在腰上,跳下马背,一把又拎起崔怀礼来, “呵,崔长史好大的官威,再让你做几年官,怕不是连圣人都不放在眼里了吧。”说罢,陈宇把崔怀礼一掷,薛仁贵赶紧接过,像拎小鸡一般拖着崔怀礼就要往门里走去。 门口守卫的军士一时也闹不清情况,但见双方起了冲突,当值的军曹“唰”的一声,抽出横刀拦在门口。 “没有长史的命令,谁都不能进入官仓!” 见军曹动了刀,身旁的守军也纷纷抽出横刀来,拦在门口,陈宇大怒,抽出腰间的亢龙锏,没头没脑就朝那军曹砸去! 那军曹大骇,没想到陈宇说动手就动手,一点面子也不讲,忙架起横刀格挡,只听“哐啷”一声脆响,横刀竟被亢龙锏齐齐敲断! “大将军的兵刃好生了得!”就连薛仁贵也是忍不住赞叹了一句。 就连陈宇自己也没想到,从武器监重新打制的亢龙锏,竟比之前还要坚硬,当下一击得手,第二锏就朝着那军曹的头部敲去! 军曹一来有些畏惧陈宇的身份,二来陈宇势大力沉,原本也非他能挡,当即一个懒驴打滚,堪堪避过陈宇的亢龙锏,显得狼狈无比。 “滚一边去,脏了孤王的兵刃!”陈宇鼻子里喷出一道冷气,再也不看那军曹,抬脚就往里走去,这下,那军曹再也不敢上前阻挠,一旁的军士更是眼睁睁的看着陈宇领着一干兵马大摇大摆的进入了官仓。 待进了官仓内部,里面大大小小的一些主簿等人,早就听到了声音,一个个战战兢兢的立在一旁面面相觑,也不知道眼前这个身穿紫袍的年轻人要干什么。 “开仓!孤王要查看官仓的余粮!”陈宇喝到。 这些主簿偷偷打量着陈宇身后的李愔,李愔他们是认识的,但见李愔也是一副不敢做声的样子,便有两个机灵的主簿赶紧上前掏出钥匙来。 待锁头被打开,陈宇和薛仁贵一头扎进官仓里,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这官仓简直比他当日在江南道上任县令的时候还要贫瘠! 只见稀稀落落的陈粮堆放在官仓的墙根,有的陈粮上面已经长了毛,显然是发霉了,紧接着又打开钱库,益州早已推行了贞观钞的发行,大唐银行也开设到了这里,但钱库的铜钱却没有多少。 “去,把账本给孤王拿来!”陈宇把手一伸道。 “回,回殿下,账本不在此处,素来是由崔长史保管的。”一名主簿战战兢兢的出列躬身道。 陈宇回过头去看崔怀礼,只见他眼睛骨溜溜的转动着,一脸的惊惧。 “呵呵,好啊,那劳烦崔长史把账本拿来给孤王瞧瞧吧。”陈宇毫不客气的说道。 第四三五章 蜀地之行 六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崔怀礼这时大脑以超光速在运转,账本是不可能交出来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交出来的,只有靠贪墨一点益州军民的粮草才能过活这样子。 当即崔怀礼反倒硬气了起来,强硬的推开身旁的薛仁贵,整了整衣冠,双腿虽然还在发抖,但语气里已经强硬了不少, “武安王未免有些僭越了吧,这益州军民粮草一事,自有益州都督府长史、司马等官员查验,即便是蜀王殿下,平日里也不得过问此事,武安王虽简在帝心,若是没有圣人的旨意,那就恕某无礼了,这账本,旁人见不得!” 陈宇被崔怀礼给逗乐了,都什么时候还当自己是颗菜?当即也懒得同他废话,抬手招来薛仁贵以及一干队正, “来啊,传孤王将令,搜查长史府!务必将这账本给孤王找出来!” “慢着!”李愔实在忍不住了,从人堆里挤出来,一脸难堪的看着陈宇道, “子寰呐,孤王身在益州,忝为都督,即便子寰要查账,也该过问一下我吧?” 陈宇点点头,紧接着朝李愔一躬身, “是臣疏忽了,敢问蜀王殿下,若是这崔长史当真贪墨了益州的粮草,该当何罪?” 李愔面有难色的看了看崔怀礼,又瞧瞧脸色不善的陈宇,咬牙道, “按大唐律,贪墨者,革职流放!” 陈宇憋出一个难看的笑脸,拱手道, “蜀王殿下说的是,故臣今日便要查个水落石出,来啊,仁贵且带队,先行前往长史府搜查!”说罢,不再给李愔反驳的机会,薛仁贵当即领命而去。 崔怀礼见李愔也不好使,反倒癫狂了起来,拦在陈宇面前,撒泼道, “某倒要瞧瞧,今日谁敢搜查!” 陈宇反手抽出亢龙锏,直接抽在了崔怀礼的下颚,崔怀礼哪里经得起陈宇这一锏,幸好陈宇还算手下留情,被他一锏拍的蹬蹬瞪倒退了好几步,这才惊魂未定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还好,下颚骨还没被敲 断。 “聒噪!”陈宇冷冷的看了一眼崔怀礼,说罢抬脚就走。 李愔见状也吓的不轻,他虽然是蜀王之尊,但平日里那些官员大多也是对他阿谀奉承,哪里见过陈宇和薛仁贵这两个上过战场,杀人如麻的武将。 陈宇出了官仓的大门,跨上赤菟,早有机灵的军士带队,一路又前往长史官邸。 待陈宇一行来到长史官邸的大门,只见门口有不少家丁,神色惊惧的看着官军的到来,领头的队正大着胆子上前, “见过蜀王殿下,不知殿下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李愔撇撇嘴,指着一旁的陈宇道, “莫要问了,且都随武安王将令行事吧。” 陈宇见李愔给面子,自然也不好再撕破脸,反倒笑呵呵一躬身, “是,那臣就僭越了。来啊,命所有军士进府,一一搜查,所有物品清点装箱,不得有误!” 崔怀礼此时已经是处于崩溃的边缘了,见军士真的进了自己家,顿时一屁股坐倒在地,口中喃喃自语,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陈宇则恭恭敬敬的把李愔请到前厅,又让长史府的人沏上茶水,笑呵呵的开口道, “此番有劳蜀王殿下了,全仗殿下明察秋毫,他日殿下随臣进京之时,臣自当命将作监制作一把精美的短铳赠与殿下。” 李愔一听,来兴趣了,当日便是他向陈宇讨要短铳未果,这才结下梁子,李愔本就是个胸无大志的亲王,整日游猎无度,对这种短铳倒是感兴趣的很。 “哦?呵呵,好啊好啊,这短铳当日孤王便眼馋的很呐,只是子寰拿来进献给阿耶和稚奴,想不到回京后我也能得到一柄,还是子寰有心了。”李愔也笑眯眯的说道。 花花轿子人抬人,李愔既然给了陈宇面子,陈宇也不好不回敬他,俩人在一柄短铳的交易之下,反倒像两个老朋友似的,坐在前厅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大多也是关于益州风土人情的闲话。 正当陈宇和李愔在前厅闲聊的时候,却听见后院有乒乓作响的兵器之声,顿时警觉起来,陈宇忙站起身,朝李愔一摆手, “殿下且宽坐,来啊,护住蜀王殿下!”陈宇实在是怕极了会昌寺那一幕再次发生。 陈宇自己则反手抽出亢龙锏,大踏步带着二十名军士来到后院,只见薛仁贵须发皆张,一手抓着一个家丁,仿佛天神下凡一般。 见陈宇来了,薛仁贵忙转过头,有些恼怒的说道, “禀大将军,这长史府的人好生无礼,末将要带兵搜查这间书房,他们胆敢阻挠,竟还亮了兵刃!” 陈宇嘿嘿一笑,这特么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当即亢龙锏一指书房门口的家丁道, “都给孤王滚开!” 这些家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陈宇身着紫袍,和薛仁贵明显身份不一样,当时就有胆小的家丁,哐啷一下,把兵刃一扔,转头就逃,但没几步,就被一旁的军士按住了。 但总也有几个硬骨头,死死把住门口,手中的障刀明晃晃的指着陈宇等人。 陈宇嫌恶的看了一眼,这才开口道, “也罢,既是想死,孤王成全你们,来啊,将这些贼人拿下,枭首示众,头颅悬于益州城门,曝尸三日!” 陈宇一发话,薛仁贵这才没了束缚,反正天塌下来有陈宇顶着,当即把手上两个家丁朝后一扔,自有军士接着,然后薛仁贵拔出腰间的横刀,像欺负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三下五除二,就把这几个家丁都砍翻了。 銆愯瘽璇达紝鐩墠鏈楄鍚功鏈€濂界敤鐨刟pp锛屽挭鍜槄璇伙紝瀹夎鏈€鏂扮増銆傘€/p “啧,没意思没意思,便是那龟兹的军士,也好过了你们这些蠢物。”薛仁贵擦擦横刀上的血迹,兀自还不忘嘲讽两句。 陈宇翻个白眼,这薛仁贵也太能打了,还没等他出手,就把这几个酒囊饭袋给收拾了,也显现不出自己这个郡王的本事来。 “行了行了,把血迹冲洗干净,尸首抬到城门去,莫要惊扰了蜀王殿下。给孤王进去搜!”陈宇挥挥手道。 第四三六章 蜀地之行 七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领头的几个家丁都被薛仁贵两三刀砍翻了,剩下的家丁用惊疑不定的眼光偷偷打量着陈宇等人,缩手缩脚的畏缩在一旁不敢再吱声。 十多名军士冲进书房一阵乱翻,这些军士大多也不识字,还得是薛仁贵和陈宇亲自下场,约摸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薛仁贵一脸惊喜的捧起两三本账册举到陈宇面前邀功道, “大将军请过目,这可是账册?” 陈宇接过,粗粗一翻,这大约是土地军民本册以及一些粮草的去向,当即点点头道, “是了,但账册肯定不止一本,给孤王再搜!” 陈宇留下薛仁贵在那干苦力,自己则施施然回到前厅,李愔一脸惊惧的看着他, “子寰呐,方才可是在后院伤人了?” 陈宇毫不避讳的点头道, “还请蜀王恕罪,惊扰殿下了,原是些负隅顽抗的家丁,臣已然将他们清理了。” 李愔也没想到陈宇说动手就动手,一点情面也不讲,只得默然点点头,喝了两口茶,俩人在前厅相对无言的坐了片刻,只见薛仁贵兴冲冲跑进来,冲二人一躬身, “启禀殿下,书房中共搜得账册十余本,还请殿下过目!”说罢,把账册捧到二人身前。 李愔本想接过去的,但陈宇眼疾手快,根本不给他机会,大大咧咧把手一伸接过去,当即就翻看了起来, 李愔嘟嘟囔囔了两句,只得凑近了身子去看,大唐采用的还是单式记账法,虽然计算繁琐单是一目了然。 “唔,想不到益州城中,这般多的官员都参与了。”陈宇咂咂嘴,这粗看之下,竟有十多名官员参与了崔怀礼贪墨一案,想来也是,不给下面的人喝点汤,谁给你卖命? 这下连李愔也愣住了,他虽然是蜀王,兼任益州大都督,但是平日里是不管事的,崔怀礼平时在他面前恭敬有加,没想到竟然贪墨了这么多钱粮。 “这……这崔长史,竟在孤王眼皮底下贪墨,平日里倒真没瞧出来。”李 愔喃喃说道。 陈宇笑呵呵合上账册,拱手道, “殿下日理万机,这益州钱粮一事,原本也该下属官员负责,实非殿下失察。” 见陈宇抬举他,李愔松了口气,忙也堆起笑脸来, “是是,子寰说的不错,不过这崔长史贪墨之事,倒是孤王用人不明了,待回了京师,需得向阿耶请罪才是。” 陈宇和李愔胡扯几句,神色一正,抬手道, “来啊,把崔怀礼给孤王带上来!” 崔怀礼此刻早已经是双腿发软,被两个军士一架,这才踉踉跄跄的来到前厅,径直“噗通”一声跪倒,拜伏在地上,抖抖索索的说不出话来。 陈宇恨恨的把账册一拍,喝道, “呵呵,崔长史不会不认得这些账册吧?孤王瞧着,可都是你亲笔书写的。” 崔怀礼战战兢兢的起身,上下牙直打颤道, “是,是,还请武安王饶命,臣家中人口众多,素来贫困,见了这般多的钱财难免动心,还望殿下宽宥。” 陈宇哑然失笑,把账册往身边一扔笑道, “崔长史说的当真可笑,你清河崔氏乃五姓七望,何来贫困之说,难不成,崔氏一族,都是靠搜刮民脂民膏发家的吗?” 崔怀礼被陈宇一怼,顿时说不出话来,陈宇也拿这货没什么太好的办法,按大唐律,官员贪墨需交由大理寺审判,不是他自己可以做主的,当即摆摆手道, “罢了,孤王懒得与你废话,我看你这益州大都督府的长史,也做到头了,来人,传孤王的将令,将这名册上的人,一一传唤来此!” 账册上的官员共有十多人,而此时太阳已经落山,李愔有些讪讪的笑道, “子寰不若明日再审,瞧着天色已经不早了,一会也该宵禁了。” 陈宇哪里敢等明天,当日洛阳城黄三的事情让他心有余悸,此时挤出一丝笑脸来说道, “殿下说的是,但臣深恐这些官员畏罪潜 逃,来啊,将蜀王殿下好生护送回府!” 李愔对陈宇审案没什么兴趣,这会儿也是肚子饿的咕咕叫,干脆站起身点点头道, “那这里便劳烦子寰多费心了,孤王这就回府了。” 待送走了李愔,陈宇暗暗松口气,总算这里他最大了,一干大小官员被薛仁贵领着天策军,一一从家里拎过来,当下一个个战战兢兢的站在堂下,也不敢坐,偷偷的打量着陈宇。 陈宇环视过去,再对照名册看了一遍,总算这里没有高履行的名字,看来高士廉的儿子还是有些骨气的。 陈宇清清嗓子,用恐吓的语气说道, “孤王此番来益州,原是护送蜀王殿下回京,但你们的运气也实在差了些,贪墨便贪墨了,何苦让孤王瞧见,如今尔等皆是戴罪之身,我只有一句话,好生替圣人当差,今日孤王暂不追究尔等的罪过,姑且戴罪立功,替圣人把这益州城好生治理,待孤王回了京师,再向圣人禀明一切!” 陈宇虽然恼怒,但也不能把这里的官员裁撤一空,要不然,这么大的益州城谁来管? 这些官员一听,当即就大大松了口气,益州城里做官的大多都是世家子弟,将来李二怪罪下来,大不了就是罚俸降职,总还有翻身的机会。 銆愯瘽璇达紝鐩墠鏈楄鍚功鏈€濂界敤鐨刟pp锛屽挭鍜槄璇伙紝瀹夎鏈€鏂扮増銆傘€/p “是,谨遵殿下将令。”这些官员老老实实的冲陈宇一躬身,这才规规矩矩的各自回家。 陈宇看了看面如死灰的崔怀礼,厌恶的说道, “将这崔怀礼,押入大牢,待孤王回京之时,用囚车将他押送回京师!” 崔怀礼一听,急了,忙不迭大声喊道, “武安王息怒,某乃清河崔氏族人,本是卢国公夫人胞弟,还望殿下看在卢国公的薄面,饶过某吧。” 陈宇一愣,这货竟然是程咬金的小舅子?当下倒有些犹疑起来,自己和程咬金关系不错,几个儿子和他也是称兄道弟,要真把这崔怀礼拿去京师,万一程咬金这老流氓闹起来,虽不见他怕,但也头疼的紧。 第四三七章 蜀地之行 八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那崔怀礼见陈宇神色稍稍缓和了些,立马顺杆爬,换上一副谄媚的表情道, “武安王息怒,臣自知犯下滔天罪行,悔不当初,自当上书亲自向圣人请罪,以求宽恕才是。” 陈宇嘬着牙花子,背起双手来,他也在考虑,要是真和程咬金撕破脸,那将来再见面,可不太好说话啊。况且老流氓位高权重,平日里和自己少不得天天要上朝遇见,即便闹到李二面前,大不了也是各打五十大板而已。 正当陈宇打算得过且过,放崔怀礼一马的时候,薛仁贵却又兴冲冲的从后院冲了出来,手里高高举着一叠纸张,朝着陈宇喊道, “禀大将军,这官邸之中,还查抄出一些借据!” 陈宇接过一看,啧啧,不得了,这崔怀礼竟然还私底下放债? 自李二登基以来,百姓们偶尔也有生活拮据,吃不上饭的时候,高利贷这东西自古就有,在唐朝初期,放债的大多由寺庙和贵胄所控制。 和尚庙里的“香积厨”便是高利贷的原型了,但这帮秃驴,还算打着普度众生的名号,放债的利息也比普通贵胄家便宜,一般来说,是从春到秋,收取百分之五十的利息。 而贵胄家中就黑的多了,普遍的都是从春到秋收取百分之一百的利息。自李二成立大唐银行以来,关中地区以及延伸到洛阳、河东一带的百姓,纷纷都念着李二的好,如今大唐银行借债的利息也就两成,比寺庙的还便宜不少。 所以不少百姓已经开始学会了向李二的大唐银行借钱,蜀地交通不便,陈宇自入城以来,只见到一家大唐银行开设,可以用门可罗雀来形容。 当时陈宇还以为是益州的百姓大多富庶,不需要向银行借钱呢。 而当陈宇细细看过这些借据后,顿时勃然大怒,指着崔怀礼一张大脸怒道, “崔长史打的一手好算盘呐!这从春到秋,竟然要收取两倍的本息?” 崔怀礼兀自强颜欢笑道, “武安王息怒,这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吧?” 陈宇怒不可遏的上前一脚踢在崔怀礼身上, “放屁,我大唐银行的利息这般低,百姓为何不去向官府借钱,而要借你这利息如此高的债务?” 崔怀礼立马闭口不言,反正借据是真的,就算陈宇再不讲理,也不能把这些借据私自销毁。 但此时,益州司马高履行出列,给了崔怀礼一个背刺, “启禀武安王,崔怀礼忝居益州长史之位,不思为民造福,反而要挟我益州的大唐银行,不得放贷给城中百姓,百姓们这才没了法子,不得不背上巨额的债务。” 崔怀礼愤怒的瞪了一眼高履行,这高履行仗着自己是高士廉的儿子,平日里就不把他放在眼里,幸好自己官职压着他,虽不愿和自己同流合污,但平日里也算客气。 陈宇听高履行一说,火气一下子窜上来了, “呵呵,孤王还道这益州富庶,百姓不需向银行借钱,原来是崔长史一手遮天呐?好好好,来啊,把崔怀礼给孤王拿下,押入大牢!” 一旁的军士不容崔怀礼再多说,架起他就走,也不管他口中还在乱喊着些什么。 陈宇余怒未消,在前厅转了一圈,这才开口道, “来人,将这长史府所有闲杂人等赶出去,把所有的钱粮尽数封存,运往京师!” 此刻高履行反倒有些惴惴不安的上前道, “还请武安王三思,这崔长史固然有罪,然家中大小一十七口人,若是没了这钱粮,该如何过活?” 陈宇冷哼一声, “呵,他清河崔氏难不成缺了这点子钱就过不下去了?高司马毋要多言了,此事皆有孤王做主!” 高履行见陈宇发火,也不敢再分辨,表示你开心就好,薛仁贵则一丝不苟的执行着陈宇的命令,连带长史府中的一干家具,都一一贴上封条。 办完了崔怀礼这些事儿,陈宇才打着哈欠回到官邸,李漱和武媚心疼的上来替他脱下外衣,用团扇给他扇着风, “夫君今日威风的紧呢,京师之中可从未瞧过夫君 这般的风光。”李漱笑嘻嘻的撒娇道。 陈宇哈哈一笑,揽过二女, “漱儿说的是,京师乃是天子脚下,如何能与这益州相比,明日一早,漱儿还需前往蜀王府上,向他讨要开仓放粮的凭据才是。” 李漱乖巧的点点头道, “是了,妾身明日便去向六哥讨要,管叫他开仓放粮。” 而武媚则在一旁腻声道, “夫君还是早些歇息吧,妾身已命人烧了热水,这就服侍夫君沐浴。” 瞧着小女帝和高阳公主娇媚的样子,陈宇又猥琐起来,上下其手,撩拨的二女咯咯直笑,环上他的颈子,主动的递上香吻。 隔日一早,陈宇便在二女的服侍下起床,带着李漱来到李愔的府邸,李漱趾高气昂的往李愔旁边一坐,气哼哼道, “六哥这是在益州呆久了,连治下的官员贪墨都不管了是吧?本宫今日是来找六哥开仓放粮的,你若不放,小心本宫回了京师去阿耶那告你的状!” 李愔只得赔着笑脸道, “十七妹莫恼,孤王岂是那不明事理之人,只是益州官仓的陈粮实在不多,尽数都被这些大小官员贪墨了,如何是好?” 陈宇则趁机一拱手道, “殿下无需担心,臣已命这些官员,把家中贪墨的钱粮交出,只需殿下发话,这些官员,怕是不敢不从的。” 李愔虽然不聪明,但也不是傻子,知道陈宇这是给他台阶下,将来到了李二面前,兴许还能落个亡羊补牢的名声。 “是了,到底是子寰想的周全,孤王这就吩咐他们去。”李愔点点头道。 于是乎,李愔以蜀王和益州都督的名义,下令让账本上贪墨的官员,按照账册上的数额,拿出相对应的钱粮来补救,三日后,这些官员无一不是恭恭敬敬的命人抬着一车车的粮食和铜钱,来到蜀王府邸。 陈宇从益州凑够了十万石粮食,还有万余贯铜钱,瞧着差不多了,满意的点点头,这样子一来,利州的灾民,足可熬到来年了。 第四三八章 蜀地之行 终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七月初五那日,陈宇连同蜀王李愔一道,跨上坐骑,身后跟着薛仁贵的五千军士,还有押运的粮草,对了,还有囚车里的崔怀礼,朝着利州再次出发。 一路上,李愔对陈宇态度也改变了不少,不在倨傲,而是显得有些小心翼翼,陈宇自然也知道李愔的心思,笑呵呵的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蜀地的风光和见闻云云,倒是显得二人很熟络的样子。 行了七日,终于又赶回利州,裴行俭一行得知了蜀王和陈宇一同来到利州,一早便出城等候了。 “臣见过蜀王殿下,见过公主殿下,见过武安王。”裴行俭领着一干大大小小的官员出城迎接道。 “好好好,孤王此番奉旨回京,已然下令益州开仓放粮,这十万石粮草,尽数交由利州了。”李愔故作大方的挥手道。 裴行俭大喜,忙不迭躬身道, “殿下仁厚,臣代利州百姓,谢过殿下了。” 陈宇不敢在利州多呆了,当即进了城,让裴行俭写下奏章,由自己保管,只休整了一日,便又启程,一路上走走停停的,又是十二三日,在七月底的时候,这才回了京师。 陈宇让薛仁贵护送李漱和武媚回自己府上,再去城北大营交接兵马,他自己则和李愔一道,急匆匆的赶赴太极宫去了。 李二这会儿正吃饱了午饭,躺在甘露殿的床榻上,七月下旬,天气稍稍凉快了些,李二吃了两口果冻,正打算午睡一会,却听张贵来报, “启奏陛下,武安王携蜀王进宫面圣。” 李二一听,点点头,陈宇总算回来了,忙坐起来抬手道, “好好,快宣。” 陈宇和李愔快步走进甘露殿,李愔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想来见李二也是怂的很。 “见过陛下。”“见过阿耶。” 李二一见这个不成器的儿子,鼻子里喷出一道冷哼来, “哼,愔儿如今也是愈发放肆了,此番利州大旱,为何不开仓放粮,倒让朕不得不派子寰入蜀赈灾。” 李愔哭丧个脸,还是陈宇赶紧上前一步躬身道, “启奏陛下,此番利州大旱,非一州之力能平,陛下前番让臣带去的粮草,只怕是用不上半年,臣前往益州,禀明蜀王后,蜀王当机立断开仓放粮,又筹集了十万粮草,这才交付于利州,陛下且看,这是利州司马裴行俭的奏章。” 说罢,陈宇从袖子里掏出裴行俭的书信来,李二稍稍缓和了些神色,频频点头, “好,百姓受灾,朕心有不忍,幸有守约等人,尽忠职守,朕心甚慰安。” 陈宇又赶紧说道, “臣还有一事,益州长史崔怀礼,竟欺上瞒下,连同大小一十三名官员,贪墨益州官仓钱粮,此事非同小可,还请陛下圣裁。” 李二一听,坐不住了,急急问道, “子寰说清楚些,这益州城的官仓如何了?” 待陈宇把事情经过细细一说,李二愤怒的站起身子,在甘露殿打起转来, “好啊,朕每年拿如此优厚的俸禄养着他们,想不到竟贪墨起官仓来了,这崔怀礼人呢?” 陈宇忙道, “臣不敢自私审讯,已然将这崔怀礼带回了京师,交付大理寺去了。” 李二余怒未消道, “唔,甚好,待明日散朝,朕要亲自审问这个崔怀礼!还有,愔儿,你这个益州都督是怎么做的?官员在你眼皮底下贪墨,你岂非是视而不见?” 李愔慌的忙躬下身子, “是,儿知错了,平日里儿疏于政务,这才让崔怀礼等官员钻了空子。” 陈宇则在一旁打圆场道, “陛下息怒,非是蜀王有意,实乃崔长史刻意隐瞒,不仅如此,这崔怀礼还私自放贷,阻挠我大唐银行的推广,当真可恶至极!” 李二一听,火气更大了,大唐银行如今是他的钱库啊,自打有了这银行,李二造大明宫的进度都快了不少。 “哼,子寰莫要为愔儿开脱了,朕瞧着他不思进取,整日的游猎无度,真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李二的话让李愔汗流浃背。 李二当即又训斥了李愔几句,二人这才从甘露殿出 来,李愔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感激的冲陈宇一拱手道, “方才还要多些子寰为孤王开脱,前番孤王多有不敬之处,还望子寰莫要见怪。” 陈宇也忙堆起笑脸, “殿下言重了,此乃臣的本分。今日天色不早了,臣先行回家瞧瞧长公主,改日再来拜会殿下。” 李愔点点头, “好好好,丽质自幼体弱,孤王也许久没见得她了,改日再来子寰府上拜会。” 陈宇从承天门出来,刚打算回家,却想起一件事来,不得不跨上赤菟,一路先来到程咬金家门口。 程咬金这会儿正在家里啃水果吃呢,连带程处默几个儿子,吃的汁水四溅,不亦乐乎的,听闻陈宇来了,程咬金乐呵呵的把手中的西瓜一扔,抹抹嘴, “唔,陈小子来了,好,快快有请。” 陈宇一进前厅,忙不迭的先冲程咬金躬身道, “小侄今日是向程伯伯请罪来了!” 程咬金莫名其妙的赶紧扶起陈宇道, “陈小子何罪之有啊?老夫听闻你刚赈灾回来,原也该先回家歇息,怎的跑老夫家中来了?” 一旁的程处默和程处亮也奇怪的说道, “是啊,子寰此番是奉旨公干,何来的请罪之说?” 待陈宇把崔怀礼的事情一说,程咬金登时气的胡子直翘, “娘的,老夫尚不知这崔怀礼如此的搜刮百姓,当真该杀!子寰莫慌,便是到了圣人面前,老夫自当大义灭亲,万不会责怪与你!” 陈宇讪讪的笑道, “小侄自然知道程伯伯嫉恶如仇,但这崔长史到底是夫人的胞弟,此番将他拿到大理寺,将来见了清河崔氏,怕是不好说话。” 程咬金哈哈一笑,揽过陈宇肩头道, “陈小子怎的如今封了郡王,胆子却愈发小了,五姓七望又如何,还不是在圣人的统御之下,便是那崔氏的家主,见了陈小子,不还得称呼一声殿下?” 陈宇见程咬金倒是好说话,这才放下心来,看来是不用和他翻脸了。 第四三九章 府卫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当即笑着道, “原是小侄行事孟浪,幸有程伯伯深明大义,改日定亲自登门向尊夫人谢罪才是。” 程咬金大咧咧一挥手, “胡扯,妇道人家懂什么,子寰位居郡王,岂有向妇人谢罪之理。” 程咬金自然有他的想法,这事儿本就是自己小舅子理亏,而陈宇如今位高权重,得罪了他对自己也没啥好处。 再加上这事儿李二怕是也知道了,以李二的脾气,程咬金是万不敢去包庇自家小舅子的。 程咬金还要留陈宇在家吃饭,陈宇连连摆手,说是家中怕公主等的心急,这才从程家出来,跨上霸红尘,一路来到安仁坊自家门口。 自打陈宇封了郡王后,家门口也不再是两个看门的下人,清一色的换成了府卫,见了陈宇齐齐躬身道, “恭迎殿下回府。” 陈宇得意的点点头,踏进自家门中,李丽质等人正在前厅听着李漱一个人在那手舞足蹈的宣讲陈宇在利州和益州的所作所为,但见陈宇回来,一干妻妾忙迎了上来, “夫君可算回来了,十七妹正与妾身等人说着夫君赈灾一事呢。”李丽质笑吟吟的招呼下人给陈宇端来茶水。 “呵呵,漱儿怕是又添油加醋了吧。”陈宇哈哈一笑。 李丽质笑而不语,陈宇瞥了一眼过来端茶的婢子,有些奇怪的问道, “家里买新的婢子了?这两个怎么没见过?” 李丽瑾则在一旁吃味的笑道, “夫君的记性愈发差了,连远在新罗的真德公主都忘了?” 陈宇面皮一紧,金胜曼的事情她们是怎么知道的?当下干笑两声道, “丽瑾说的什么,为夫可不记得了。” 李丽质则从一旁的案桌上拿过一封书信递给陈宇笑道, “夫君前往利州赈灾时,新罗的真德公主托人送了信来,妾身便替夫君收着了,随信而来的还有四个新罗的婢子呢。” 陈宇讪讪的接过信一看,还好,信上的火漆没有动过,想来李丽质 等人还是挺讲究的,并没有私自拆开。 当着这么多妻妾的面,陈宇干咳两声,有些心虚的打开信件,幸好,一干妻妾并没有凑上来的意思。 只见信中写着金胜曼恭喜陈宇荣升郡王,并送上四个新罗婢作为贺礼,还说她给陈宇生下的儿子一切安好,让他不用担心,只是信中慢慢的相思之情,让陈宇有空到新罗去看看她云云。 陈宇笑眯眯的把信折叠起来,往袖子里一揣,李漱酸溜溜的上前道, “嘿嘿,夫君怕不是招惹了那新罗的公主了吧?家中已然娶得了三位公主,夫君若是再娶,阿耶恐怕不会答应了。” 陈宇拍了拍李漱的翘臀笑道, “漱儿又胡说了,为夫如何是那样的人,真德公主几番进京,都是我随身护驾的,自然有些交情,此番也是送来婢子当贺礼的,” 和妻妾说笑几句,但见陈思颖领着两个弟弟笑嘻嘻的进了前厅,像模像样的给陈宇一福, “见过阿耶。” 陈宇哈哈一笑,见了宝贝女儿比什么都亲,赶紧站起身,抱起陈思颖,两个儿子见了陈宇倒有些怯怯的,平日里陈宇不太关心这两个儿子,如今各自都三四岁了,见了陈宇自然不怎么亲热。 逗弄了一番女儿后,陈宇草草扒了两口饭,困劲儿又上来了,这才宿在了李丽质房中。 隔日,陈宇直睡到日上三竿,连朝也没上,打着哈欠起床洗漱,陈大讨好的凑了上来, “殿下,府上在蓝田置下的住所已然造的差不多了,殿下是否要前去瞧瞧?” 陈宇这才想起来,府卫的住所在蓝田呢,当即点点头道, “甚好,尔等办事孤王放心,待吃过了饭,你和陈二便随我去瞧瞧。” 中午时分,陈宇便在陈大陈二的引领下,出了城,朝蓝田李庄方向而去,行了大约一刻,远远的瞧见自家的老宅,陈宇摆摆手道, “先去老宅瞧瞧,倒有一阵子没回来过了。” 陈大忙堆起笑脸道, “是了,殿下许久没回老家 了,如今这老宅,臣让几个下人住在里面,时时打扫,为的便是殿下随时垂询。” 陈宇满意的点点头,行至老家门口,下了马,陈宇端详起来,当日这里不过是两间草屋,自陈宇从江南道回京后,这里也被李二改造成了现在的模样,虽比不得安仁坊的宅子,但还是挺大的。 杨氏搬走后,这老宅也一直空置了下来,如今只有几个下人在里面,见了陈宇忙不迭的躬身行礼,陈宇微微点头,从里到外走了一圈,这才出得门来,冲陈大说道, “甚好,现在咱们便去瞧瞧府卫的住所。” 陈大和陈二忙答应一声,三人跨上马背,继续朝着李庄里面行去,陈宇的永业田基本都在老宅附近,倒是方便的很,不多时,陈宇便瞧见一处兵营模样的田地,用手一指, “想来便是这里了吧?” 陈大忙回道, “殿下说的是,正是此处,如今快要完工了,殿下可查验一番。” 陈宇点点头,打马上前一看,这地方还行,四周都是村落,五百亩的田地实在大的很,一小部分被用于造住宅,另有一半作为练武的场地。 “唔,像这般大的地方,能住多少人啊?”陈宇问道。 陈大思忖了几秒,这才说道, “启禀殿下,臣以为,若是要住的宽敞,一二百人也就差不多了,若是三百人,也能住的下。如今府上新招得府卫二百人,臣以为,也差不多了。” 陈宇点点头笑道, “甚好,尔等办事得力,待回了府,孤王自有封赏。” 二百人,对于一个郡王府来说,绰绰有余了。按大唐律例,亲王府的标准配置是一千人左右的府卫,分帐内府和亲事府,郡王没那么多,二三百人也就差不多了。 “传孤王的令下去,这二百人,一百人为步兵,五十为骑兵,另有五十,专职火铳。”陈宇冲陈大陈二说道。 陈大陈二脸色一喜,知道自家老大是右卫大将军,这火铳可不是普通人家用的起的,陈宇自然是打算中饱私囊了。 第四四零章 借花献佛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隔日一早,陈宇不得不去上朝了,如今官儿做的越大,坐的离李二越近,李二一抬眼就知道陈宇来没来上朝。 两仪殿中,李二笑呵呵看着陈宇道, “昨日未见子寰上朝,可是在家歇息啊?” 陈宇只得含含糊糊道, “陛下恕罪,臣前番赈灾之时,夜里贪凉受了风,便在家休息了一日。” 李二满不在乎的摆摆手, “无妨,朕不过随口问问,子寰若是抱恙,大可多歇息几日再来上朝不迟,”说罢,冲一旁的张贵使了个眼色,张贵忙出列,捧出一张圣旨来。 李二为人处事都相当果断,这张圣旨说的是益州长史崔怀礼,贪墨粮草、鱼肉百姓,着令流放岭南,益州涉案十三名官员,均罚俸一年,以儆效尤。 陈宇暗暗点头,这崔怀礼还是没逃过流放的下场,不过无所谓,崔氏一族有的是钱,这崔怀礼哪怕去了岭南,也不会受罪的。 张贵紧接着又捧出一张圣旨,这张便是嘉奖令了,益州司马高履行,是高士廉的嫡长子,为人清廉,不愿与崔怀礼同流合污,着令晋为益州长史,利州司马裴行俭,赈灾有功,赐穿绯袍,晋为利州长史。 陈宇听的昏昏欲睡,早晨吃下去的糕点正在腹中消化,大脑此刻出于宕机状态,但听张贵在殿前读着, “蜀王愔,不思进取、游猎无度,朕有心包容,然……,着令,蜀王愔,降为涪陵郡王,授夏州都督,右武侯中郎将刘兰,授夏州长史一职,望卿……” 陈宇叹口气,这李愔最终还是被降了爵位,堂堂李二的亲儿子,落得个郡王的下场。 李愔也在这两仪殿中,听见这圣旨后,一脸的不情愿,但又不敢表现在脸上,只得悻悻的出列躬身道, “儿遵旨,往后定痛定思痛,改过自新才是。” 李二点点头,挥手道, “愔儿当知廉耻、懂进退才是,他日若是知错能改,朕自然还有旨意。” 好不容易散了朝,陈宇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垂头丧气的李愔身边,一躬身道, “殿 下莫要泄气,想当日,魏王殿下得圣人如此宠爱,不也是做了许久的顺阳郡王?” 李愔惨然一笑,冲陈宇反倒拱拱手, “子寰说笑了,孤王如何能与四哥相提并论,如今你我都是郡王,子寰不用行此大礼了。” 陈宇叹口气,复又堆起笑脸道, “臣曾应允殿下,待回了京师,自当以短铳奉上,今日散了朝,不若殿下便随臣去往火器署一趟?” 李愔一听,眼睛当即一亮,对他来说,新奇好玩的东西可比亲王爵位来的重要,裂开嘴笑道, “好好好,子寰当真是守信之人。” 二人骑马来到工部,张亮正回了工部打算研究大明宫的图纸,见二人来了,忙站起身, “见过二位殿下了。” 陈宇忙也一拱手, “见过郧国公,我等是来瞧瞧火铳的,郧国公无需多礼。” 张亮松口气,还好陈宇不是来给他添麻烦的,当即也堆起笑脸, “是,那二位殿下还请自便。” 陈宇拉过李愔,进了火器署,这火器署的主簿等人都是陈宇的老部下,见了陈宇也亲热的很,陈宇拿过一杆新制的燧发火铳看了看,又递给一旁的李愔。 “甚好,孤王今日前来,是想要八十杆火铳,充作府卫之用的。”陈宇也不避讳,笑嘻嘻递过两张大钞去。 两个主簿喜不自禁的接过贞观钞,往袖子一塞,眉花眼笑的躬身道, “武安王言重了,这火器署上下,哪个不是殿下的老部曲,区区八十杆火铳罢了,殿下且宽心,我等自当亲自送去府上。” 陈宇忙摆摆手,叫小吏取过纸笔来,在纸上写了个地址,那是他老宅的地址, “不必送去孤王府上,送去蓝田吧,那是孤王的老宅。”陈宇吩咐道。 两个主播忙不迭连连点头,陈宇兜了一圈,没发现短铳,有些奇怪道, “这火器署怎的没有短铳?” 其中一个主簿忙凑上来谄媚道, “武安王见笑了,火器署工艺哪里比得过那将作监, 这短铳都是将作监打制的。” 原来短铳的工艺水平稍高一点,火器署平日里是不会打制这种非制式火铳的,陈宇自己的火铳就是张巍等人打制,但没想到的是从此以后这短铳竟然只由将作监负责了,李二平日里也会赏赐个一把两把的给李道宗这些王公贵戚,当即只得干笑两声,转过头朝正在研究火铳的李愔道, “殿下见笑了,臣许久不来火器署,竟然不知短铳如今是由将作监专人打制的,还请殿下移步将作监才是。” 李愔正兴冲冲的打量着火铳,爱不释手的摸了摸,艳羡的说道, “无妨,将作监不过近在咫尺,这就前去便是了。” 说罢,二人从火器署出来,一路来到将作监,阎立本这些日子忙着给凌烟阁功臣一一画像,整日的窝在家里不出来,只有张巍一个人坚守岗位。 待见了张巍,陈宇把话挑明,张巍也痛快的说道, “武安王说的哪儿的话,若非武安王精于格物,我将作监哪能有如今的风光,区区一柄短铳罢了,臣这就命人取来。” 将作监大多留着几把短铳,为的就是像李二和李道宗等人,手中的短铳玩坏了,能够随时换上新的。 张巍很快让小吏取来一把崭新的短铳,陈宇也不好意思白拿,又是一张大钞递过去,李愔接过短铳,喜不自禁的连连抚摸着,险些把口水都滴落在这短铳之上。 “嘿,嘿嘿,这短铳当真精美无比,有了此物,什么蜀王梁王的,涪陵王又如何,便是四哥,怕是也没得到这般的宝贝。”李愔眉花眼笑的说道。 陈宇叹口气,李二这几个儿子当真是有出息的没几个,但面色不改,仍笑嘻嘻道, “殿下喜欢就好,那臣就先告退了。” 李愔忙抬起手, “唔,孤王也有许久没见丽质和十四妹、十七妹了,子寰若不嫌弃,孤王今日便去府上讨杯水酒喝,如何啊?” 见李愔开口,陈宇也不好拒绝,只得干笑两声道, “既是殿下赏脸,臣自然愿意,还请殿下随臣回家,臣让下人准备酒食。” 第四四一章 求人办事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李愔也当真的就不客气,跟着陈宇回到家中,李丽质等妻妾见了李愔前来,一个个颇有几分惊讶。 这李愔平日里和李丽质等人关系一般,早早的便被李二下放到蜀地去了,所以兄妹之间的感情不深。 “六哥怎的来了?”李漱去了一次益州,和李愔反倒更熟络一些,笑嘻嘻的问道。 李愔有些羞赧的摸摸自己的脸,开口道, “今日被阿耶责罚,降为了涪陵郡王,幸有子寰先前仗义直言,要不然,恐怕阿耶是要降我为国公了,今日得子寰馈赠一柄短铳,不甚感激,想着顺道来瞧瞧丽质十七妹等人罢了。” 见李愔态度谦和,李丽质放下心来,忙笑吟吟上前揽过李愔的袖子道, “六哥若是要来,怎的也不让下人知会一声,家中粗茶淡饭,还望六哥莫要见怪。” 李丽质纯粹是睁着眼睛说瞎话,陈家的伙食在长安城虽不能说排第一,前五那是一定的。 李愔有些羡慕的看了看陈宇的妻妾,感叹着说道, “人都道陈子寰诗文名动天下,家中更有三位公主朝夕相处,稚奴更是与子寰亲厚无比,我大唐便是皇家贵胄,怕是也比不上子寰呐。” 陈宇笑呵呵一拱手, “殿下言重,全仗圣人恩典,臣才有今日,来啊,快上酒,设宴!” 李愔和三个公主其实不是很熟,全凭一时兴起才来陈宇家中饮酒,直喝到晚上,陈宇才让几个府卫,护送着喝的醉醺醺的李愔上了马车,把他一路送回府邸。 晚上陈宇宿在王惜云房中,喝着她亲手熬制的乳鸽,美滋滋的正剔牙呢,王惜云有些羞涩的挨到陈宇身边,怯怯的一福道, “妾身有一事,还请夫君做主。” 陈宇忙把她扶起来笑道, “惜云嫁入我陈家也有数年了,怎的今日如此生分?” 王惜云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道, “妾身一介妇人,原不该向夫君开口,这些日子,夫君去得利州赈灾,叔父来找我,说是妾 身的弟弟文彦,尚未及冠,前番同夫君说起,想着能否入东宫伴读之事。” 陈宇一拍脑袋,想起来了,前些日子他去王修那儿挑赤兔马的时候说起过,这阵子给忘了,当即笑着揽过王惜云道, “唔,惜云不说,为夫险些忘了,前番是答应过王正卿的,无妨,明日我便去寻他,带你那兄弟进宫便是了。” 王惜云面色一喜,整个人软在陈宇怀中呢喃道, “妾身谢过夫君,这就服侍夫君就寝。” 当晚王惜云更是刻意逢迎,陈宇现在怀疑家中这些妻妾是不是趁他不在家的时候偷偷摸摸研究床笫那些事儿了,花样一个比一个多。 隔日一早,陈宇散了朝,刚出两仪殿,便拉住王修的袖子道, “王正卿且留步,前些日子,孤王曾应允正卿,带正卿的爱子入东宫伴读,这阵子有些忙给耽误,还望正卿担待。” 王修一听,顿时欣喜若狂,原先还道陈子寰空口说白话,没把自己放眼里,这才不得已去找了王惜云的。 “是是是,武安王日理万机,这东宫伴读一事自然是小事,是了,武安王还请随某去太仆寺少坐片刻,某这就将犬子唤来。” 陈宇跟着王修去了太仆寺,王修赶紧命小吏去家中,把自己的嫡亲儿子带来,自己则陪着陈宇在前厅说话。 陈宇坐了一会,便在王修的陪同下来到马厩,看起了名马。 “啧啧,这太仆寺名不虚传,皆是宝马良驹啊。”陈宇赞叹道。 王修则有些悻悻的,太仆寺正卿官职不小,从三品,哪怕是陈宇担任的尚书左丞也不过是正四品上,但这太仆寺远离朝堂中心,从小以王珪为榜样的王修自然是有些不乐意的。 陈宇兴致勃勃的一路看去,自他把赤菟挑走了以后,这里的马匹他就看不大上眼了,但转念一想,骆宾王的青花骢是他送的,如今也到了该退休的年纪了,青花骢比霸红尘还大着一岁,曾也随他上过吐谷浑的战场,后来虽然一直在京中,不再需要厮杀了,但到底是年纪老了。 想到这里,陈宇便唤来一个小吏,抬手道, “去城北大营,找薛礼,就说是孤王的将令,让他挑一匹骏马,差人送来,最好是三四岁口的。” 王修一听,忙不迭堆起笑脸道, “武安王是要战马?这何须去那城北大营,太仆寺岂非连一匹战马也没有,还请殿下随意挑选才是。” 陈宇乐呵呵一点头,这王修也知道求人办事得送礼,当即就不客气的在马厩中挑选起来,一边走一边说, 銆愭帹鑽愪笅锛屽挭鍜槄璇昏拷涔︾湡鐨勫ソ鐢紝杩欓噷涓嬭浇澶у鍘诲揩鍙互璇曡瘯鍚с€傘€/p “孤王也非是自己骑用,我有一学生,唤作骆宾王,如今正在东宫伴读,此子家境贫寒,自幼父母双亡与孤王无异,故平日里也多照应些。” 王修一听,忙点头道, “武安王宅心仁厚,某佩服之至。” 陈宇在马厩里挑挑拣拣,最终选了一匹较为普通的紫燕骝,看上去约摸三四岁,健壮的很,用作战马绰绰有余了。骆宾王基本上是不会上阵打仗的,这匹马如果不出意外,还能再陪他十年。 王修又命人赶紧给紫燕骝配上上好的马饰和马鞍等物,正闲聊着,小吏来报,说是把王修的儿子带来了。 俩人这才回到前厅,陈宇只见厅中一个年约十四五岁的少年,长的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甚是英气,颇有些王珪的神韵。 “见过阿耶。”少年恭敬的给王修一躬身。 王修点点头,赶紧一伸手, “文彦,来见过我大唐的武安王子寰公。” 王文彦一听,赶紧又一躬身, “见过武安王殿下。” 陈宇撇撇嘴,自己才二十六啊,怎么就成了王修嘴里的子寰公了,当即是只能笑呵呵虚扶一下道, “好好好,王公爱子果真是人中龙凤,孤王自当一力保举你入东宫伴读,瞧着时辰差不多了,咱们这就走吧?” 王修巴不得现在就去东宫,赶紧点头道, “犬子便尽数托付于武安王了,某静候佳音。”王修可不是陈宇,一般是不会随意出入东宫的。 第四四二章 来亲戚了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待出了太仆寺,陈宇看向王文彦道, “王小郎可会骑马啊?” 王文彦小心翼翼的点头道, “家父教过小子,不敢说娴熟,坠马倒也无虞。” 陈宇点点头,当即跨上赤菟,王文彦则骑上紫燕骝,二人来到东宫门口,侍卫见是陈宇,忙开门放行。 待进了丽正殿,魏征这会儿正抓着李治在念书呢,见陈宇到来,多日不见陈宇的李治喜气洋洋的站起身子, “姐夫来了?” 陈宇笑呵呵一点头,拱手道, “见过太子殿下了,见过魏师。” 魏征也赶忙站起身子,冲陈宇拱手道, “武安王前番前往利州赈灾,今日是来教习太子武艺的吧?也好,老夫这就告退了。”陈宇一个多月不在,今天来看看太子也是应该的。 好不容易送走魏征,陈宇唤过一旁的伴读骆宾王笑道, “观光用功的紧呐,前番送你的青花骢已然年老体衰了,今日为师替你挑了一匹良驹,送你作代步之用。” 骆宾王一听,忙恭恭敬敬躬身道, “学生谢陈师馈赠。” 而李治则亲热的拉起陈宇的袖子道, “姐夫今日怎的有空过来?唔,这是何人呐?” 陈宇忙拉过王文彦道, “此乃太仆寺卿王修之子,年少有为,王公在世之时也多有照拂,今日特来推荐给殿下作伴读之用的。” 李治吸了吸鼻子,对他来说,东宫伴读多一个少一个无所谓,当即点头道, “既是姐夫推荐的,我自当应允,改日再禀明阿耶就是了。” 其实这事儿不用李二点头的,按唐朝律例,太子也拥有自己的小朝廷,区区一个伴读罢了,不用李二过问。 当即陈宇陪着李治嬉闹了一阵,好不容易逃出魏征魔爪的李治,拉着骆宾王和王文彦,打了好一会桌球,如今李治长高了不少,再也不是人还没有桌球杆高的小孩子了。 陈宇陪着这些少年们玩了一会,便回到太仆寺 ,说李治已经收下了王文彦,直把王修喜的连连道谢, “此事谢过武安王了,某改日定亲自再登门致谢。”王修自然是少不了陈宇那份大礼的。 陈宇哼着小曲儿一路回家,刚到家门口附近,却见街边拐角处站着一对母女,母亲大概三十多岁,女儿则和陈宇穿越时候的陈妍差不多,瞧着十二三岁的模样。 二人站在街角,不住的朝陈宇的府邸张望,陈宇有些奇怪,这安仁坊除了他家以外,就基本上没别的人家了,可想而知李孝恭的宅子有多大。 陈宇打马来到二人身后,二人听得马蹄声,吓了一跳,看清来人是个衣着显贵的年轻人,唬的头也不敢抬。 陈宇来到母女二人面前,好奇的问道, “这位娘子,在此处张望什么呢?可是有事?” 中年妇人显然不是什么书香门第的贵妇,冲陈宇打了个千儿,不敢抬头道, “郎君见笑了,奴是带着女儿来京中寻亲的。” 陈宇一听,更好奇了,问道, “寻亲?这安仁坊中,便只有武安郡王一家,娘子寻的是武安郡王?” 此话一出,这妇人更紧张了,结结巴巴的说道, “奴这是不敢确信呐,早些年,听闻这蓝田县陈宇做了大官儿,家中本也算好过,哪敢叨扰人家,如今奴家的夫君死了,家中已然是活不下去了,想着来京中寻他,也不知是否还认咱们这穷亲戚。” 陈宇一听,竟然是找自己的?但这副身体原本不属于他,妇人又低着头,倒是那小女孩,怯怯的抬起头看了陈宇一眼,见陈宇盯着她,慌的又地下头去。 陈宇看二人衣衫褴褛,面有菜色,心中不忍,干脆下了马,来到二人面前道, “娘子认得我?孤王便是陈宇,陈子寰了。” 那妇人一听,忙抬起头来,见眼前的年轻人衣着华美,容貌俊秀,但眉宇之间,却实打实的是自己的侄子,忙堆起笑来, “当真是宇儿?是了是了,宇儿长高了,穿的又这般贵气,倒让我险些认不出来了。” 但随即,妇人发现自己失言了,陈宇既然是这武安郡王府的主人,那自己一路打听过来是没错的了,虽然是自己的侄子,但人家高居郡王之尊,哪里还能宇儿宇儿的叫唤? 妇人忙又连连打着千儿, “哎哟,奴家该死,如何敢称呼殿下名字,还望殿下莫要怪罪才是。” 陈宇努力的从自己这副身体里找寻蛛丝马迹,眼前的妇人的确是面熟的,大约是自己这副身体的父亲的弟媳张氏,从小便分了家,来往也不多,但家中父母过世的时候,还是他们帮着陈宇和陈妍连同一干乡亲,才把丧事办妥的。 銆愯瘽璇达紝鐩墠鏈楄鍚功鏈€濂界敤鐨刟pp锛屽挭鍜槄璇伙紝瀹夎鏈€鏂扮増銆傘€/p 陈宇虽和她俩不熟,但本着既然穿越了,也就是一家人的原则,虚扶一下那妇人道, “好说好说,原来是叔母,倒是孤王眼拙了,还请家中宽坐才是。” 当即陈宇把二人带进府中,刚踏进大门,母女俩便被府中奢华的一切所惊呆了,口中也不住的喃喃自语,陈宇听不清,只得先把她们带到前厅。 待上了茶,张氏嗫嗫嚅嚅的端着茶杯不敢喝,赔笑道, “殿下见笑了,奴在家之时,从未喝过这等茶水,听闻那是京中的达官贵人所用,想不到如今奴家也有这等福气。” 而小女孩则娇怯怯的更不敢拿起杯子,陈宇见她的模样和陈妍小时候差不多,心中倒是泛起一丝怜悯,这小女孩算是陈宇的堂妹了,只不过陈宇穿越的时候,小女孩尚且刚出生,陈宇自然认不得。 “这便是孤王的妹妹了吧?”陈宇笑呵呵的指向那小女孩道。 张氏见陈宇认了亲,忙不迭点头道, “是了,小女唤作陈婧,这还是阿兄起的名字呢。”原来陈婧的名字是陈宇的老爹起的。 陈宇想起自家妹妹来,陈妍小时候也是这般,一脸菜色,却又伶俐懂事,在陈宇没做官前,兄妹二人便守着一座小小的酒坊过活,一日两餐间,陈妍总是把粟米饭这些干粮省下来给陈宇吃。 想到这些,陈宇不由得有些心酸,对眼前的小女孩也多了几分怜爱之色。 第四四三章 天上掉下个妹妹来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来人,取些糕点过来!再去赵国公府上,请大小姐回府一趟!”大小姐是陈家独特的称谓,平日里除了陈宇这么说以外,旁人仍旧称呼陈妍为陈家的大娘子,当即陈宇忙叫来陈大,赶紧前往长孙冲家里,看这母女二人一脸菜色,想必也是饿坏了。 待下人取来各色糕点,陈宇笑呵呵的拿过一个盘子,递给一旁的小女孩道, “唔,婧儿饿了吧,来,吃些糕点先,一会再用饭。” 陈婧怯怯的不敢去接,糕点的香气弥漫在整个厅里,当即咽了咽口水,小心的打量着一旁的张氏,张氏也不过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农妇,哪里敢吱声。 陈宇干脆拿过一块糕点,塞进陈婧的小手里笑道, “婧儿莫要怕生,想那当日,你妍儿姐姐也是这般,与我相依为命,来,吃些糕点,莫要饿着。” 大约是糕点太香了,陈婧使劲吸了吸鼻子,不敢去看张氏,小心的接过糕点,放进嘴里咀嚼。 一吃之下,陈婧小脸顿时涨的通红,这糕点是光禄寺特制的,李二为了方便自家三个女儿,所以命光禄寺几乎日日都会送一些来。 陈婧哪里吃过这么好吃的糕点,早些年家中还有余粮的时候,也不过吃干喝稀的凑合,后来有了红薯,日子稍稍好过了些,但近两年来,陈婧的父亲陈平也死了,家中没了顶梁柱,光靠张氏一个人,实在是难以为继,几乎连红薯粥都要喝不上了。 正当陈婧吃的狼吞虎咽毫无吃相的时候,李丽质带着李漱和李丽瑾二女过来了,好奇的问道, “妾身在后殿听闻夫君把人家娘子和女儿带回府上了?”说罢,三女偷偷的打量了一番张氏,心道别是自家夫君在外面惹下了风流债吧、 陈宇摆摆手笑道, “丽质来的正好,这是为夫的叔母,想那日,我未曾做官之时,还是叔父一家,帮着料理了双亲的丧事,如今叔父已然过世了,叔母领着妹妹日子艰难,这才不得已来咱们家寻亲。” 李丽质心肠最软,一听这话,眼圈儿便稍稍有些红了,冲着张氏微微一点头道, “原来是叔母,倒是妾身眼拙了。” 说罢,李漱和李丽瑾也是冲张氏点点头,她们是公主,自然不用 向百姓行礼。 张氏此刻已经是惊呆了,陈宇娶了三个这么漂亮的老婆?但下一秒,陈宇的话让她更吃惊了, “叔母莫要以为丽质无礼,丽质、丽瑾和漱儿,都是当今圣人之女,皇家公主,自然比不得旁人家。” 张氏一听,吓的差点瘫软在地上,公主?还是三个?这下把她唬的不轻,忙不迭拉着陈婧站起身子, “是是,奴家见过公主殿下,奴家哪里敢有不满。” 李丽质忙上前把张氏扶起来笑道, “叔母莫要多礼了,都是一家人,妾身自嫁得夫君后,还未曾见过他的家人,倒是妾身行事孟浪了,原也该早些认识的。” 见李丽质如此好说话,张氏惊魂未定的心稍稍平复了些,陈婧正吃的满嘴都是糕点屑,一时也忘了害怕,沉浸在美食的滋味之中。 陈宇又问了张氏几句,大约是陈平死后这两年,母女二人变卖了蓝田的祖宅,甚至自己的嫁妆,这才熬到了今日云云。 此时就连苏忆晚等人也从后院听说了此事,来到前厅,见了陈宇这么多的妻妾,张氏不禁暗暗咋舌,这陈宇真是有本事,随便哪个老婆拉出来都是一等一的美貌,偏生还娶了这么多个。 正当一干妻妾在前厅叽叽喳喳商量二人日后该如何时,只听陈大急匆匆跑进来道, “殿下,大小姐回府了。”刚才陈宇便让陈大去请陈妍回家,一听是亲戚来了,陈妍也坐不住了,连长孙冲也不带了,一个人冲了回来。 “哥哥哥哥,可是家中来亲眷了?”陈妍风风火火的冲进前厅。 “都是有孩子的人了,还这般的急躁。”陈宇笑呵呵的站起身,替陈妍整理了一下鬓角的发丝。 张氏抬头一瞧,当日一脸菜色的陈妍,如今也是出落的亭亭玉立,穿金戴银不说,满头的珠翠更是亮的人睁不开眼。 “真是叔母来了?嘿嘿,妍儿还道哥哥诓我呢。”陈妍开心的上前拉着张氏的衣角道。 陈妍就比陈宇要热情多了,毕竟她不是穿越来的,从小便得了叔叔一家不少照顾,对这个叔母也算是亲厚。 “婧儿长这般大了?我记得那时候,婧儿才刚出生没多久呢。”陈妍又亲热的拉起陈婧的 小手来。 陈婧见了陈妍倒有几分欢喜,俩人生的也有些相像,只是陈妍这几年生活优渥,皮肤白了不少,加上生了孩子,多了几分媚态。 “好了好了,先吃饭,边吃边说。”陈宇深知张氏恐怕也饿坏了,忙叫下人开饭再说。 待见了陈家的伙食后,张氏和陈婧哪见过这么多的菜色,陈婧吃的小嘴鼓鼓的,仍兀自不停的用筷子去夹案桌上的饭食。 “小心着吃,莫要吃坏了肚子。”陈宇笑呵呵的说道。他自己也是穷日子过来的,肚子里长期没有油水,猛然一下子吃这么多美食,很容易跑肚拉稀。 张氏羡慕的打量着陈家的一切,想不到陈家竟然出了位郡王,这真是做梦都没想到,早年听说陈宇封了县男,又跑去江南做官,原以为陈家能出个州官县令的,那就是祖坟冒了青烟了,谁知道人家这十多年来,竟然一路混到了王爷? 待酒足饭饱之后,陈宇思忖了片刻,这才开口道, “如今叔父也去了,叔母不妨带着婧儿搬进城中来吧,我让下人去买一所宅子,也就是了。走动起来也方便的紧。” 长安城一百五十贯的房子对陈宇来说是毛毛雨,但在张氏耳中不啻是惊天霹雳,赶紧连连打千儿道, “哎哟,奴家可受不起,听闻京中的房子需得一百四五十贯方能买下,这般的价格,奴可不敢接受。” 陈宇指了指陈婧笑道, “无妨,婧儿过得两年也该及笄了,我自当找人好生教习于她,女子也该识文断字才是,便是我家中的下人,一样给他们置了宅子,叔母就莫要推辞了。” 张氏一听,陈宇竟然还给下人买宅子,这说到哪里都没人信,但眼前陈家的奢华让她又不得不信,赶紧顺杆爬道, “奴家谢过殿下的大恩大德,只是婧儿跟着奴家,难免粗手粗脚的,只怕怠慢了府上,倒不如让婧儿跟着殿下,也好让她多学着点儿?” 陈宇点点头,陈婧这个妹妹虽然比不得陈妍来的亲,但就这么放任她成为一个农妇,陈宇倒也不乐意,当即爽快的说道, “甚好,婧儿若是愿意,便在孤王府上住下,明日我便让人去买宅子,还请叔母莫要推辞了。” 第四四四章 天上掉下个妹妹来 二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张氏激动的满脸通红,她自然知道陈宇这番话意味着,陈婧从此以后,就能摆脱这个贫困的家庭,一步登天进入郡王府,再看陈妍,当日也不过是个面带菜色的小丫头,如今珠翠满头,嫁的还是赵国公的嫡长子。 陈婧虽然不是陈宇的亲妹妹,但郡王的妹妹也万没有做妾的道理,少不得还能嫁个当朝的贵胄。 陈婧此时还小,对今后的打算并没有想的太深,倒是张氏,忙拉过陈婧来,陈婧小嘴吃的鼓鼓的,有些怯怯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快,婧儿还不谢过殿下!”张氏拉了拉陈婧的袖子。 陈宇摆摆手,笑呵呵扶起二人道, “叔母莫要和我多礼了,这些年未曾照拂叔父一家,反倒是孤王的不是,那婧儿便现在我府上住下,叔母若是惦记了,大可自行过来,家中自然有人招待。” 陈妍也是笑嘻嘻的站起身,揽过陈婧道, “婧儿莫怕,哥哥人可是极好的,想我当日与你差不多年岁时,便是哥哥带着自酿的酒水进京售卖,这才有了咱家的好日子。” 见陈婧有些怕生,陈宇便看向一旁的武媚道, “媚儿,明日先带婧儿去做些衣服,暂时先从东市买些成衣回来。” 武媚笑嘻嘻的点点头,这里的一干女眷,只有她和陈婧年纪相差最小,武媚足足比陈宇小了八九岁,如今还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 吃完了饭,张氏和陈婧便先行在陈府住下,过了一日,陈宇上朝回来,陈大便告诉他,李丽质一早便命下人,在延康坊购置了一出宅子。 这延康坊本事李泰的地盘,自李泰走后,延康坊的房价也大不如前了,如今被李丽质以两百贯的价格买了一处还算不错的宅子。 “唔,甚好,陈大,从家中搬些粮食过去,另外,再谢万金前往孤王的叔母家中。”陈宇摆摆手道。 陈大赶紧一躬身,和陈二二人去置办了,几百贯的铜钱,足够张氏用一辈子,更不用还有吃不完的粮食和肉食。 此时,武媚笑嘻嘻的领着陈婧从后殿出来,陈婧被武媚悉心 打扮了一番,涂上了淡淡的脂粉,身上也换上了新买的成衣,遮住了一些菜色。 陈婧羞涩的用手不停的绞着衣角,有些怯怯的不敢去看陈宇,陈宇笑呵呵上前,替她整整衣角,笑道, “婧儿莫要害怕,你与妍儿皆是孤王的妹妹,在京中住得些日子,也就习惯了。” 陈婧勉强定下心神,冲陈宇一福道, “婧儿谢过阿兄了。” 陈宇摆摆手道, “莫要叫阿兄了,倒显得生分,便和妍儿一般,叫我哥哥就是。” 大唐的哥哥有两种意思,一为兄长,而则是父亲,不太好区分,但陈宇是穿越来的,自然不喜欢这种叫法。 陈婧赶紧点点头,陈宇看出她拘谨,便让武媚领着她去后院随处玩,自己则来到李丽质处,揽过她细腰来笑道, “到底是丽质有本事,听闻这延康坊的宅子可不好买。” 李丽质嫣然一笑,拢了拢发丝,整个人靠在陈宇怀里娇笑道, “夫君可过誉了,妾身今早是和十四妹一道去的,这大唐的公主再不济,买一处宅子,多少还是有些颜面的。” 紧接着,李丽质又告诉陈宇,自己替他做主,给张氏买了四个婢子,免得张氏住这么大的房子还得自己照顾起居。 陈宇在李丽质额头上吻了一下,笑道, “丽质到底细心,为夫险些忘了,来来来,让为夫瞧瞧这几日胖了没。”说着,陈宇猥琐的就打算动手动脚。 李丽质谑笑的打掉陈宇的爪子, “这还是早上呢,夫君就这般的浑闹,眼看着要吃饭了。” 而陈婧这会儿被武媚拉着,真真正正的打量了一番武安王府,其中的殿宇连廊,让她也忍不住啧啧称奇,别说见了,就是梦中,都形容不出的奢华。 “哥哥当真有本事,这么大的宅子,都是哥哥一个人的?”陈婧羡慕的喃喃自语道。 武媚在一旁笑嘻嘻揽过她道, “那是自然,夫君尚未及冠便入朝为官,十一载中,数次领兵出征吐蕃、龟兹,更是随御 驾出征高丽,平定倭国,当真厉害的紧。” 陈婧默不作声的点点头,她已经很难用言语去形容自家的堂哥了,小小的脑袋暂时装不下这么多东西,只能机械的跟着武媚在后花园乱逛,饿了便有下人拿来点心随意吃喝,一整天,陈婧的小嘴几乎就没停过。 过得几日便是豫章公主出嫁,陈宇按例是要和当初的李道宗一样,去昭庆殿门口的,豫章公主嫁的是唐善识,年纪倒是不大,就是长的不尽人意一些。 豫章公主大约心中也是有气,连着让唐善识作了两首催妆诗,兀自在殿中还说着, “这等的催妆诗,哪里比得上那陈子寰当日求娶长姐之时!” 唐善识听了有些尴尬,讪讪的看了一样边上的陈宇,陈宇只得干笑两声摸摸鼻子,今日可不是捉刀的时候。 豫章公主身旁的襄城公主叹口气道, “六妹莫要这般说,本宫过得几日,也该下嫁于那萧锐,听闻那萧锐,肥头大耳,甚是可怖,相比之下,倒是本宫才该自怨自艾。” 但唐善识是个书呆子,见豫章公主不乐意,径直走向陈宇,恭恭敬敬一躬身道, “某才疏学浅,还请武安王捉刀一首,也好早些与公主成亲。” 陈宇有点尴尬,但最终还是在众人的目光下清清嗓子,来到昭庆殿门口,敲敲门, “臣陈子寰,不才替唐少监捉刀一首,公主且听,喜气拥朱门,光动绮罗香陌。行到紫薇花下,悟身非凡客。不须脂粉涴天真,嫌怕太红白。”话音刚落,便有长孙冲等人喝起彩来。 里面的豫章公主听得,看着其他公主微微叹一口气,轻轻说道, “罢了,嫁不得陈子寰,便听他一阙催妆诗,也算了了心愿,三姐还请开门吧。” 于是乎,昭庆殿中除了襄城公主,还有两个刚住进来的公主,打开了殿门,唐善识才喜气洋洋的接过豫章公主,朝着唐俭家行去。 这顿饭直吃到晚上,陈宇不敢多喝,左右自己也不是主角,待宾客纷纷离席,当即也随着人群出来,骑上赤菟,回了自己家去。 第四四五章 寿元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大唐贞观十五年秋,八月中秋之时,李二破天荒的没有叫文武百官进宫赴宴,原因是长孙皇后一病不起,李二自然也就没了心思请客干饭。 “阿娘日渐憔悴,妾身心中惊恐,还望夫君见谅。”中秋节那日,给陈宇斟酒的李丽质不小心把酒洒在了陈宇身上,连连道歉道。 陈宇忙揽过她来,小心的把酒壶放下,宽慰道, “丽质莫要自责,皇后自有上天庇佑,且孙道长已然奉诏入宫为皇后诊治去了。” 此刻陈宇也不知道长孙皇后到底是患了什么病,只知道这半年来,长孙皇后日渐消瘦,渐渐的已经有些下不来床了,李二费了好大劲,把孙思邈找了回来,这几日已经入宫了。 饭桌上只有陈婧这个小女孩懵懵懂懂的,只知道哥哥家的伙食堪比王母娘娘的瑶池宴,一个劲的胡吃海塞。 自入秋以来,李二整个人都是恹恹的,大约是心情也不怎么好,隔日上朝的时候,李勣率先出列,躬身道, “启奏陛下,薛延陀闻陛下东封,以为天子封泰山,士马皆从,边境必虚,于今年五月下旬,取思摩部,如今思摩携残部退入朔州,上书求圣人发兵支援。” 这番话让李二瞬间清醒过来,薛延陀这个地方和大唐的关系之前还不错,打龟兹的时候还发兵支援,这会儿怎么又反了? 历史上贞观十五年,薛延陀真珠可汗听闻李二要封禅,乐不可支的就跑去打思摩了,思摩退入长城后,根据之前大唐的指示,实行了坚壁清野的政策。薛延陀意在速战速决,本来带的粮草就不多,此时又无法就地取粮,战马几乎把树皮都啃光,士兵也是食不果腹。败相已现的大度设爬上长城,极尽诟骂羞辱思摩之能事,企图刺激其出城决战。 结果真珠可汗在十一月的时候被李勣狠狠的修理了一番,连滚带爬的逃到漠北,“人畜冻死者十之八九”。 李二在宝座上频频点头,紧接着抬手道, “无妨,我大唐岂是怕战之国,来啊,传旨,封李世勣为河东道行军大总管,统兵十万 ,前往朔州平乱,江夏王李道宗,为河东道行军总管,总领粮草事务,十五日内启程,不得有误!” 百官一听,文官大多在纷纷议论这真珠可汗是不是脑子有包,好好的招惹大唐干什么,武将则忿忿不平的向李二表示,自己也可以替陛下打仗,莫要便宜了李勣这小子云云。 待散了朝,陈宇一路小跑来到甘露殿,李二刚把孙思邈叫来给长孙皇后诊脉,见陈宇来了,开口问道, “唔,子寰来了,可是有事找朕?” 陈宇忙从袖子里掏出个小匣子,恭恭敬敬递上去道, “臣闻皇后抱恙,夜不能寐,特进献千年人参一对。” 李二闻言大是宽慰,紧绷的脸上有了些笑意,抬手道, “好好,到底是子寰有心了,张贵,拿过来。” 张贵忙捧过陈宇手中的匣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两枝珍贵的野山人参,李二接过闻了闻,又递给一旁的孙思邈, “孙道长瞧瞧,这人参可还合用啊?” 孙思邈接了过去,细细看过后,微笑着点头道, “武安王当真有心了,这人参难得的紧,自是大补的良药。” 见孙思邈夸赞这人参,李二反倒皱起了眉头问道, “孙道长啊,这皇后的身子日渐虚弱,药也吃了不少,为何还不见大好?” 孙思邈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说道, “老道无能,皇后原是生产过后,体质阴虚,这些年早已把身子掏空了,如今只能以温补之药慢慢调理,实在是急不得。” 孙思邈没敢说长孙皇后其实危在旦夕了,他看得出来,长孙皇后现在只剩下一个空壳子在勉力支撑,至于什么时候油尽灯枯,就看老天爷的脸色了。 病榻上的长孙皇后勉强的抬起一只手,挤出一丝微笑轻轻说道, “二郎莫要担心妾身,自当以国事为重才是,妾身侍奉二郎这些年,深得圣恩,更是忝居皇后之位,已然是心满意足,纵是这般去了,也甘心所愿。” 李二和长孙皇后的感情一向深厚,忙不迭拉过她的手来宽慰道, “观音婢莫要胡说了,朕便是倾举国之力,也必然要医好你的身子,好了好了,观音婢莫要耗费气力,好生歇着才是。” 李二说罢,又转转眼珠子,开口道, “来啊,将李淳风给朕叫来。” 陈宇献完了人参,从甘露殿退出来的时候,正巧李淳风一路小跑,正要进去,待进了大殿,李二抬手道, “李卿,且来替皇后瞧瞧,这半年来皇后身子一直不见大好,可是邪魅作祟?” 李二虽然是皇帝,但到底是大唐人,还是挺相信怪力乱神的说法的。 孙思邈虽然也是道士,但更多的是精通医术,当即冲李淳风拱拱手道,、 “也好,既是李师弟来了,正好替皇后瞧瞧便是。” 李淳风倒也不含糊,忙从袖子里掏出龟壳和占卜用的铜钱,好一顿操作后,李淳风脸上豆大的汗珠都滚落下来了,小心翼翼抬起头,李二正用希冀的目光看着他。 李淳风用袖子擦擦汗,战战兢兢的说道, “启奏陛下,还请陛下随臣去前殿,臣有事启奏。” 李二微微一惊,李淳风的脸色不大好,怕是皇后的事情真的不小,但长孙皇后此时反倒抬起手,拉了拉李二的袖子道, “无妨,便也让本宫听一听,生死既然有命,本宫身为皇后也不能逆天而行。” 李二还怕刺激到长孙皇后,忙宽慰道, “观音婢且好生歇息才是,朕与李卿去外殿商议,去去就回。” 长孙皇后平日里贤淑的很,但这会儿硬是拉着李二不放道, “二郎莫要再骗妾身了,妾身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倒不如让我听个明白。” 李二还想说些什么,但无奈长孙皇后执意要听,只得点头道, “罢了,李卿但说无妨。” 李淳风心虚的点点头,恭敬的说道, “臣启奏陛下,皇后寿元,怕是早已尽了!” 第四四六章 续命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李二刚听到这里,顿时怒发冲冠,站起身指着李淳风怒道, “放肆!皇后还好好的在这儿,难不成你眼睛瞎了?” 李淳风虽然是世外高人,但架不住李二的天子一怒,吓的赶紧弯下腰,抖抖索索的说道, “启,启奏陛下,臣算得,皇后的寿元,早在数年前,就该尽了,然圣人朝中,竟有大富贵之人,替皇后续了几年的性命,如今这借来的寿元也到了用尽的时候了。” 李二一听,顿时好奇起来,李淳风的道术他是相信的,与袁天罡一般无二,既然他说有人替长孙皇后续了命,随即开口道, “唔,既是李卿这般说,那把此人找来,替皇后再续一次又何妨?” 谁知李淳风连连摇头道, “陛下不知,这替皇后续命之人,恐怕并不知晓,此人大富大贵、位极人臣,更是福泽万民之相,便是圣人,也不可强夺他人寿元啊。” 李二皱起眉头,他是明君,听了李淳风的解释,也是有些遗憾,自己身为天子,生杀予夺不在话下,但也不能平白无故的去要人家的寿命吧? 但李二还是忍不住好奇道, “那李卿且说说,此人到底是谁?” 李淳风又细细看过地上的卦象,摸了摸下巴的胡子道, “启奏陛下,此人位极人臣,富甲一方,更难得的是桃花极旺,儿女双全,嘶,待臣算算。”李淳风此时其实算不出是谁,但是偏偏陈宇此前被孙思邈拉去他那儿算过命,李淳风依稀记得陈宇的生辰八字。 李淳风当即掐指一算,把朝中一干记得八字的文武大臣一一算过来,过了半晌,李淳风的额头渗出黄豆大的汗珠来,显然是费了不少气力。 “启奏陛下,臣已然算得了,乃是圣人的贵婿,当今的武安郡王,陈子寰!” 李二和长孙皇后一听,倒也释怀了,想来也是,自陈宇入朝为官开始,十一年间为大唐带来了不知道多少好处,这样的人说他大富大贵位极人臣,自然是没什么毛病。 再说陈宇娶了三位公主,家中更有其他的娇妻美妾,桃花也显然是极旺,当即李二放下心来,摆手道, “唔,是子寰呐,李卿这般说来倒也贴切,子寰此人尽忠尽孝,无妨,朕便把他召来,李卿与子寰一道商议便是。” 李淳风此时已经接近虚脱,道术的演算也需要耗费大量的精力,一时站不住,一屁股跌坐在案桌前。 陈宇刚到安仁坊门口,便被身后的小太监给叫住了,说是李二有事找他,一脸懵逼的跟着小太监进了甘露殿,只见李淳风在里面闭目打坐,孙思邈则在写药方,李二坐在长孙皇后身边,笑吟吟的看着他。 “臣见过陛下,见过皇后。”陈宇有些摸不着头脑。 “呵呵,好,子寰呐,这李道长方才说,卿乃是大富大贵之人,昔年还无意之间,替皇后续过寿元,如今皇后病重,不知子寰可愿意再替皇后续上一次啊?” 陈宇有些懵逼,什么续命不续命的?李二今天这是咋了,怎么口中胡言乱语的。 但见李淳风此时睁开眼睛定定的瞧着他,陈宇有些心慌,平日里他从不敢去招惹李淳风,就怕他看出来自己是穿越的,此刻在李二的甘露殿又不能抬脚走人,只得勉强打起精神,压下胡思乱想的念头躬身道, “为人臣子,自当替君分忧,便是要臣的性命又何妨,还请陛下吩咐便是。” 李二还没回答,李淳风站了起来,细细打量着陈宇的面部,也不禁开口道, “武安王当真是陛下之股肱,小道拜服之至,然皇后寿元已尽,若要再续,只得用武安王自己的命数来换,即便是小道,做了这伤天害理的事情,恐怕也会深受反噬。” 陈宇偷偷瞥了一眼病榻上的长孙皇后,这个女人是大唐出名的贤后,对自己也算不错,当日在南苑,求娶李丽质和李漱的时候,还出言劝阻了暴怒的李二,若不是她活着,魏征恐怕都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当即陈宇脑子一热,冲李淳风一拱手, “李史令言重了,为圣人尽忠那是分内之事,取上些寿元怕得什么。” 李二此时已经是热泪盈眶了,见陈宇一副赤胆忠心的样子,颤巍巍走下来,拉着陈宇袖子道, “好好好,子寰当真为朕之股肱良臣,若皇后真能病愈,朕答应你,你武安郡 王陈家,世世代代永为我大唐王侯!” 李二这话分量极重,这种话是要被记录在起居注里的,也就是说,陈宇如果同意给长孙皇后续命,那么意味着,陈宇的孩子、孙子,玄孙,子子孙孙,只要大唐在一天,就永为郡王之尊。 大唐的郡王和亲王虽然是父死子继,表面上没有什么降爵承袭的说法,但实际上来说,也传不了两三代,譬如李孝恭,这么大的名声和威望,死后长子李崇义袭河间嗣王,但过了没多久,就被降为谯国公。 而李二现在说出来的话,是要负责任的,会被记录在起居注里,将来新皇帝要想动陈家,史官就会搬出这些起居注说, “诺,昔年太宗皇帝金口玉言,陈家永为王侯之尊云云。” 陈宇此刻也是骑虎难下,难不成当着众人的面说自己不乐意?那岂不是打自己的脸,反正这副身体也不是自己的,穿越到现在已经官居王侯,也没什么可遗憾的了。 李二则兴奋的脸都变形了,拉着陈宇的手不放,口中兀自说道, “好好好,到底是子寰,李卿啊,你看,何时能替皇后续命啊?” 李淳风冲着李二一躬身道, “还请陛下写下皇后的八字,连同武安王的一并交由臣,并取青丝一缕,以作他用。” 李二连连点头,古人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轻举妄动,但此时也没别的办法了,李淳风则有些惋惜的打量着陈宇道, “武安王当真了得,八十四年的寿元若是被借去,他日寿元恐怕不过七十三,武安王可想好了?” 陈宇被李淳风说的心塞不已,“我艹,七十三八十四,合着老子一辈子活在坎儿上了?” 但嘴上可不能这么说,还得笑呵呵道, “人活七十古来稀,孤王岂会怕这些?” 李淳风则心服口服的说道, “武安王果真国士无双,随口一言便是良言金句。”人活七十古来稀其实是杜甫说的,陈宇哪里记得这么清楚。 当即陈宇便用剪子取下一缕头发,连同生辰八字一道交给李淳风,而李二也乐颠颠的捧来长孙皇后的青丝,一并交由了他。 第四四七章 新锦囊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李淳风恭恭敬敬的拿着二人的头发和生辰八字去了,李二则嬉皮笑脸的凑到陈宇身边道, “子寰呐,卿之忠心,日月可鉴,朕心中有数,只是,这丽质那儿……” 陈宇知道李二想说什么,这事儿如果被李丽质知道,最多回宫埋怨几句,但是要是李漱知道了,怕是把这甘露殿拆了都不会放过李二的。 陈宇赶忙堆起笑脸,冲李二拱拱手, “还请陛下宽心,此事乃是臣甘心所愿,自当闭口不言,不会再有其余人知晓,况且李史令也说了,臣寿元本有八十四,哪怕是成了七十三,也比寻常人来的高寿多了,臣已然无憾也。” 李二一听,更是眉花眼笑,拍着陈宇的肩膀道, “好,子寰当真洒脱,来人,赏武安郡王玉璧一对,珍珠两斛,再赐如意一双,另赐……” 李二絮絮叨叨赏了一大堆东西给陈宇,他也知道,自己是拿钱买命,况且再多的钱也不如生命来的宝贵,陈宇笑呵呵的一并笑纳,自己拿不下了,不得不让宫里的小太监捧着,一路给他拿回府上。 待进了自家大门,前厅的李丽瑾正和苏忆晚讨教琵琶和瑶琴,见了这般多的赏赐也是有些惊奇,开口问道, “夫君今日进宫给阿娘进献人参,竟得了阿耶这般多的赏赐?” 陈宇干笑两声,打着哈哈道, “是了,圣人说为夫进献的人参千年难遇,说是对皇后的病情大有裨益,这才赏赐了这么多东西。” 一干妻妾吃饭的时候也是叽叽喳喳,说着李二今天倒不抠门了,平白无故赏赐了这么多金银珠宝,现在的陈家光是这些玉器都堆满了一个房间了。 李淳风一去便是三天,三天里闭门谢客,谁也没见着他,就连陈宇心中都有些惶然,其实原本他是不信这些什么借命之说的,但是李淳风如此的郑重,倒是让他对华夏道术多了几分尊敬和神秘感。 三日后,李二散了朝,冲陈宇招招手,把他叫到甘露殿去,李淳风早就等在那儿了,冲着李二躬身道 , “启奏陛下,臣耗尽心血,三日间已为皇后续得寿元,还请陛下宽心才是。” 李二龙颜大悦,频频点头道, “好好好,有劳李卿了,来啊,赐李卿玉璧一对,珍珠……” 李二按照惯例又赐了一堆东西给李淳风,而陈宇则笑呵呵站在一旁,李二欣慰的点头道, “此事辛苦二位爱卿了,朕瞧着李卿三日不眠不休,已然是有白发丛生,还是好生回去歇息吧。” 陈宇这才注意道,李淳风此时不过三十八岁,前几日看他还精神焕发,想不到短短三日,他的鬓角已然有了几缕白发! “我艹,这什么借不借命的,不会是真的吧?”陈宇独自一人咕哝道。 待二人从甘露殿退出来,陈宇正要往外走,却见李淳风一脸神秘的冲他一躬身, “武安王还请留步。” 陈宇站住脚,一拱手, “李史令还有事?” 李淳风脸上现出一丝不可捉摸的笑容,开口道, “武安王骨骼惊奇、乃是我大唐不世出的人才,命格也极为奇特,恐怕武安王,非是我大唐之人吧?” 此话一出,唬的陈宇险些脚下不稳,栽倒在甘露殿门口,忙回头看了看,幸好没人跟上来,当即陈宇强打起精神笑道, “李史令说笑了,孤王乃是天子脚下蓝田人氏,如何不是我大唐人了?” 李淳风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继续说道, “无妨,武安王忠孝节悌,可谓人臣典范,小道自然不会说破,只是殿下是否还记得,当初小道赠与殿下锦囊一副之事?” 陈宇点点头,这玩意儿他从来没忘记过,无数次想拆开看看,但都被他强行把这个念头压了下去,当即点头道, “那是自然,都说李道长起卦之术天下无双,孤王把这锦囊保管甚严,即便是家中的公主,也不得私自打开。” 李淳风一拱手道, “如此便好,还请武安王将这锦囊归还于小道,小道再赠 一副新的给殿下。” 陈宇也不知道李淳风要干啥,但这神棍厉害的很,竟然看出了自己不是来自大唐,当即也不敢和他争辩,只得点点头,回了家中后,翻箱倒柜的便去自己房间找那个锦囊。 李丽质看的奇怪,来到陈宇身边问道, “夫君找什么呢?不妨告诉妾身,妾身兴许知道。” 陈宇摆摆手,也不说话,半晌,才在李丽质的注视下,从箱子底部翻出那个锦囊来。 李丽质一瞧, “这不是李史令昔年赠与夫君的吗,说是将来可为夫君化解劫难所用。”陈宇的妻妾都知道这个事儿。 陈宇点点头道, “是了,李史令来找为夫,说是把这旧的拿去,换个新的回来。” 李丽质放下心来,嫣然一笑道, “想必是李史令又为夫君祈福了,夫君可早些给人送去才是。” 陈宇心道这玩意儿可不能让人去送,还是自己出马的好,当即又急匆匆出门,跨上赤菟,一路狂奔到太史局,李淳风正闭目养神,见了陈宇,也不说话,点点头,从袖子里掏出另一只锦囊来递给他。 陈宇接过去,而李淳风则把原来那只锦囊,放在蜡烛地下,不一会,锦囊就被点燃,李淳风随手一扔,锦囊就在前厅的地砖上烧了起来,片刻,就成了一堆灰烬。 陈宇满肚子的狐疑,但是他不敢问呐,李淳风现在看出来他的身份了,保不齐将来还得告诉袁天罡,袁天罡这老头儿嘴上也不知道有没有把门儿的,万一又告诉了李二,那特么自己不得被当成标本抓起来切片做实验啊? 但李淳风似乎看出陈宇的担心来,笑呵呵的冲陈宇一拱手, “还请武安王宽心,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万不会再有第三人知晓,还望武安王日后,莫要为难小道。” 李淳风也不傻,这种话说出去不一定有人信,但陈宇可是实打实的郡王,真要给他小鞋穿也不好受,李淳风是道士,但同样也是大唐的官吏,自然懂得这个道理。 第四四八章 勋门立戟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接下来的十天半个月里,也不知真是李淳风有些神神叨叨的本事,还是长孙皇后真的挺了过来,反正大唐皇后的身子骨,倒真就渐渐恢复了,过得几日,竟也能慢慢坐起身来,和李二说笑几句了。 李二喜的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上朝的时候魏征盯着他怼也毫不在意,只笑眯眯的点头,搞得老喷子还以为李二吃错了什么药。 九月,授衣假中,陈宇正在府上小憩,一干妻妾围着陈婧,叽叽喳喳的要教她读书写字,就连陈妍,都是忍不住带着长孙冲一道来到陈家,陪着陈婧玩耍。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时候,突然张贵来到陈府,陈大通报了后,陈宇赶紧起身来到前殿,只见张贵恭恭敬敬的手中捧着一张明黄的圣旨,陈宇知道这是封赏用的,普通的圣旨不会是这个颜色。 张贵笑呵呵的冲陈宇打个千儿,摊开圣旨道, “武安郡王陈宇接旨,敕曰,武安郡王陈宇,前番进献人参有功,皇后得以痊愈,朕有心嘉奖,着赏食实封五百户,赐勋门立戟,以彰功德!” 陈宇听的云里雾里,这食实封是好东西他知道,加上这五百户,陈宇如今也和三个公主一样,都是两千户的食实封了。 但是这勋门立戟是个啥?隋唐演义里倒是有说起过,说是秦琼秦叔宝,乃是大唐开国以来,唯一一个可以勋门立戟的功臣,可正史上似乎没有啊? 张贵见陈宇发楞,笑眯眯提醒道, “殿下,殿下,接旨啊。” 陈宇这才回过神来,笑呵呵从袖子里掏出一张贞观钞,塞进张贵手里,这才问道, “呵呵,有劳张内侍了,只是孤王不明白,这勋门立戟是何物啊?” 张贵连连打着千儿,手下那张贞观钞后,这才恭恭敬敬的赔着笑道, “陛下金口玉言,武安王国士无双,当赐勋门立戟,前番所赐的勋戟,武安王可立于府前,以彰功勋之用。” 还真是那个勋门立戟?陈 宇撇撇嘴,这玩意儿没什么用吧,无非就是好看些罢了,还不如给老子点钱呢。 陈宇老大的不乐意,按照李淳风的说法,自己用了十一年的寿元给长孙皇后续了命,就给这么点赏赐? 但李丽质等妻妾后,一个个倒是高兴的不行,李丽瑾揽过陈宇的胳膊笑道, “夫君可算是阿耶之后,勋门立戟的第一人呢。” 陈宇问过之下才知道,原来勋门立戟的不是秦琼,而是李二自己,当日他获封天策上将,开府建牙的时候,便来了这么一出,只不过李二自己的勋戟是十二对,陈宇则是六对,最高也不能超过九对。 一旁的长孙冲听的艳羡无比,冲陈宇拱拱手道, “子寰果真是国士无双,便是阿耶,自弱冠之时便追随圣人,按说家中勋戟也有不少,可也得不来那勋门立戟的荣耀!” 陈宇被长孙冲一吹一捧,有些轻飘飘的,得意的摆摆手道, “长孙兄说笑了,小弟不过是运气好罢了,哪里比得上赵国公。” 这会儿正是授衣假中,大家都闲的很,程咬金等人听说陈宇获封勋门立戟,一个个也坐不住了,干脆来到李二的甘露殿,冲着李二就是一顿哭诉。 “陛下,老臣昔年追随圣人起兵,虽不能说功勋卓著,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还请陛下垂怜老臣,也赐臣以勋门立戟!” “陛下,老臣垂垂老矣,只怕时日无多,此生唯有一憾事,便是勋门立戟……” “陛下,老臣怕是不行了……” “陛下……” 李二听的头都大了三圈,看着殿中一干嬉皮笑脸又故作悲戚的武将,气的把杯子摔了过去笑骂道, “胡闹,一个个都到朕这儿讨赏来了,成何体统,武安王救治皇后有功,前番又为我大唐屡立功勋,朕看在眼里,休得在朕这儿放肆!” 李二和一干老流氓在宫中吵吵嚷嚷,一班纨绔也没放过陈宇,房遗爱程处默几个纨 绔拉着陈宇硬是要和他去平康坊同乐,如今陈宇财大气粗,再也不用看着荷包里的铜钱去逛窑子了。 “啧,这平康坊去的也多了,不多今日便去那西市的胡人酒肆乐一乐?”房遗爱猥琐的凑上来道。 “唔,房二郎所言甚是,那西域女子长的各有风骚,歌舞俱佳,倒是个好去处。”程处亮也贼眉鼠眼的笑道。 只有陈宇撇撇嘴道, “去哪儿倒是无妨,只是几位兄长尚不知,这西域女子虽生的妖娆,身上却有股子膻味,我当日出征龟兹之时,少不得要叫那西域女子服侍沐浴,可小弟却没有叫那些女子侍寝,实在是受不了那股子味道。” 程处默豪爽的摆摆手道, “无妨,膻味再大还能大过咱们这些个男子不成,便去瞧瞧新鲜!” 而长孙冲则在一旁羡慕道, “我等顽劣成性,哪里如子寰,满朝文武之中,比之子寰军功更隆者有,治世更有玄成公等人,但竟都不如子寰这般文韬武略,区区在下,实在汗颜。” 到底是长孙冲,说话仍旧是这般谦和,陈宇笑呵呵一拱手, “长孙兄过誉了,今日便随房二郎所言,咱们同去胡人酒肆好好乐一乐,莫要再说那朝堂之事了。” 几个纨绔被长孙冲一说,顿时也有些悻悻的,房遗爱还好些,李泰自出走京师后,他被李二授予了个都水少监的闲差,程处默还算不错,早年在天策府挂了个录事参军的闲职,现在也被李二封了个千牛卫中郎将的头衔。 至于程处亮,他不是嫡子,被封了东阿县公后,挂了个卫尉寺少监的职务,这几个纨绔大多都是处于朝堂边缘,虽然家世显赫,但大多都是有名无实的空头衔。 只有长孙冲,仗着老爹是长孙无忌,官至宗正少卿,这也是掌管皇族事务。管理皇族、宗族、外戚的谱牒、守护皇族陵庙,因为唐代道教是国教,所以宗正寺还管理道士、僧侣。隋唐两宋相沿,为九寺之一。 第四四九章 扫盲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九月份的授衣假一过,按例李二是要举行大朝的,一大早陈宇就穿戴整齐,跨上赤菟,优哉游哉来到承天门。 待坐进太极殿里,陈宇不慌不忙的从袖子里掏出块糕点来,哼着小曲儿慢慢咀嚼,一边听着唐俭和张亮先后出列向李二汇报工作。 唐俭汇报的大多是攒钱的事儿,絮絮叨叨说了一通,大概就是今年收成不错,除了利州闹了一下灾情外,大唐全境几乎都是处于一个丰收的状态,让李二不用担心云云。 而张亮汇报的则都是花钱的项目,大明宫的修建正马不停蹄的开工着,每一天都得花出去不少钱,幸好山阴城的银子源源不断的流入大唐,要不然,李二非回到贞观初年让长孙皇后穿带补丁的衣服不可。 俩人汇报完后,李二咂咂嘴,满意的点点头,紧接着房玄龄出列了,冲李二一躬身道, “启奏陛下,至贞观十五年秋节后,我大唐蒙学开办已有数年,如今正着手准备招收第三批学子。” 李二显得很高兴,识字的百姓越来越多,意味着将来就有更多的寒门学子出现,以替代世家在朝堂上的位置。 陈宇一听,忙三口两口咽下最后一块糕点,拿起朝笏,出列躬身道, “启奏陛下,臣以为,蒙学开办迄今,颇有成效,陛下可实行下一步计划了。” 李二一听,来兴趣了,忙看向陈宇道, “哦?子寰且说说,何为下一步计划啊?” 陈宇清清嗓子道, “启奏陛下,臣以为,我大唐如今蒙学开办至八道六十四府,已然有不少垂髫小儿入得蒙学,学那识文断字,臣以为,当开办大唐官报!将圣人旨意或朝廷法度,公诸于世,也让百姓得以随时知晓朝廷的动向!” 此话一出,李二还没表示,房玄龄第一个点头抚须道, “唔,武安王所言甚是,想那百姓,平日里全靠口口相传,以讹传讹的不少,如今识字的百姓多了,我大唐的律例自可更快的传递下去。” 魏征也连连点头,出列道, “陛下,老臣以为,武安王言之有理。” 李二听的也是频频点头,看向陈宇道, “那子寰以为,该如何开办官报呢?” 陈宇毫不犹豫说道, “臣以为,当在州府设立邸报和大唐书坊,以红翎信使传递书信,每逢朝廷有新的法纪或布告张贴时,当以最快速度印制报刊,并收取费用,百姓自可购买回家查看。” 李二一听又高兴了,陈宇说报纸还能卖钱,这岂非又是一笔生意? 但魏征撇撇嘴道, “武安王此言差矣,圣人之道,岂可向百姓收取费用?” 陈宇毫不示弱道, “那玄成公以为,这纸张的成本,难道要朝廷分担不成?官报虽是利民之事,朝廷总不能无节制的往外撒钱吧?” 魏征一听,不说话了,大唐的纸张还是挺贵的,陈宇穿越这么多年也一直没有好办法能够改进造纸术,这些成本要是摊在李二头上,别说李二要骂人,你信不信唐俭散了朝就拎着横刀把老喷子砍了? 李二大为欣慰,老喷子吃瘪他喜闻乐见,乐颠颠的抬手道, “好好好,子寰当真国士无双,这蒙学之事,当日还是子寰一力向朕推行,如今颇见成效,朕心甚慰,来啊,传旨,先于京师、洛阳、太原、扬州、苏州……五道四十八府,开设大唐官报,一应设施,皆由工部郑重相待,户部拨款拨粮,不得有误!” 张亮一听,喜形于色,李二这是给他送钱来了,造这些书坊花不了多少钱,主要还是印刷的设备贵,但贵不要紧啊,主要是能先有专款下来,工部每天都得耗费大量的资金,很多时候都是入不敷出的。 唐俭则骂骂咧咧的,虽说这几年日子好过,但抠搜惯了的唐俭顶好李二省吃俭用,攒下的钱哪怕带进棺材也别让他拿出来。 散朝后,李二把陈宇叫到甘露殿,长孙皇后这几日已经恢复了元气,正笑吟吟的端坐在殿中,见李二和陈宇回来,站起身笑道, “二郎散朝了?唔,子寰也来了?本宫还尚未亲自 谢过子寰。” 陈宇忙堆起笑脸来躬身道, “皇后言重了,替君分忧乃是人臣之道,不敢言谢。” 李二满意的扶起陈宇, “呵呵,子寰如今可是愈发恭谨了,来人,取些蛋糕来,朕与武安王同食。” 李二上朝是不像大臣们一样会偷偷摸摸吃些糕点或胡饼的,所以散了朝这会儿饿的很,张贵忙捧来一叠奶油蛋糕,李二如今也是宫里常备着这种糕点。 陈宇吃饱了糕点,哪里吃的下,只挑了一块慢慢咀嚼,李二吃得几口,这才放下筷子,看向他道, “子寰呐,卿以为,我大唐官报,需得多久才能推行至全境?” 陈宇思忖了一会,才拱拱手道, “臣以为,推行官报不难,下属州官县令,大多也是奉命行事罢了,只怕世家从中作梗,不过世家尚且不足为惧,臣以为,当推行全国扫盲,蒙学不光要让垂髫小儿念书,更要让更多的百姓识字!” 李二一下子正经了起来,歪着头思考了半日,才开口道, “子寰所言甚是,只是这蒙学也就罢了,若是教百姓识字,哪来这么多人教书呢?” 陈宇也楞了一下,教书先生现在基本都是世家提供的,大唐本就没这么多读书人,但随即他拱手道, “陛下,先前第一批开蒙的学子,如今也该十多岁了,正当替君分忧,陛下不若就近,将这些尚未及冠的学子,招揽入蒙学之中,以一带二,二带四,百姓自然不需吟诗作多考取功名,大约能看懂邸报,也就是了。” 李二深以为然的点头道, “子寰言之有理,这些学子读得几年书,自当为大唐效力,好,朕过得几日便下旨,命首批学子,入蒙学教书,并给予一定的俸禄便是了。” 这些学了三年左右的孩子,大多已经可以熟读诗书,让他们考状元肯定不行,但是教那些普通百姓认几个字,想来还是没问题的,再说,李二还支付一定的报酬,对于普通家庭来说,这么小的孩子能赚钱,自然也是美事一桩。 第四五零章 往事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和李二又说了几句,李二便让张贵去把房玄龄等重臣再次召入宫中,而陈宇则退出甘露殿,从承天门上了赤菟,回到家换了身衣服,骑着马出门溜溜达达的逛了起来。 如今家里的妻妾整日围着陈婧,一心想把她培养成郡王府的大小姐,一个个拿出看家的本事来,教认字的、教绘画的,还有教弹琴的,琴棋书画可谓是一样不少,倒是省了陈宇给陈婧请教习先生的工夫了。 此时正逢秋高气爽,虽有些寒风,但也不至于冻手冻脚,陈宇干脆出了城,来到老家李庄,想着看看府卫的住处去。 赤菟脚力极快,即使陈宇并没有催促前行,仍旧只用了片刻,便来到老宅的大门前,现在这里只留着三五个下人无所事事。 陈宇下了马,拍了拍自家大门,很快一个下人出来开门,见是陈宇,忙不迭躬身道, “见过殿下,今日殿下怎的来了?” 陈宇摆摆手, “无妨,孤王随便瞧瞧,该忙忙你们的。”说罢,抬脚进了老屋。 陈宇东摸摸西看看,在前厅坐了会,下人给他端来一杯茶水,这茶叶也不是什么上号的贡品,大多也是下人喝的,但陈宇丝毫不在意,喝了几口站起身,又来到后院,这里原本是他从苏州府回来后,最满意的地方。 “唉,这么多年了,累的很,真是累得很。”陈宇喃喃自语,伸了个懒腰。 陈宇踱步到自己原先的房间中,这里的被褥都被拿走了,只剩下一个空的床榻,他躺了上去,双手背在脑后,看着天花板发呆。 此时的他,既不是大唐权倾朝野的武安郡王,也不是诗文名满天下的陈子寰,而是那个穿越来唐朝的,三十岁的中年人陈宇。 “十一年了,再过几年,怕是要忘了后世什么样子了吧、”陈宇有些失落的在床榻上自言自语道。 这十一年里,陈宇不止一次的梦见后世的自己,早些时候,偶尔也有从梦中惊醒,但近两年来,这样的梦已经越来越少了。 陈宇不止一次告 诉自己,他可能回不去了,也许会在大唐终老,但心底里,他始终是那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人、 “算了,何必自怨自艾,总算过得比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自在不是么。”陈宇自嘲的笑了笑,起身整了整身上的锦袍。 待出了房门,他又是那个风华正茂的陈子寰,大唐的武安王,下人小心的上前道, “殿下,可要在家中用饭?” 陈宇摆摆手, “不了,孤王这就走了,去瞧瞧府卫的住处。”说罢,陈宇出了家门,一路来到给府卫打造的住处,陈二今天正领着一些府卫,在擦拭火器监送来的火铳呢,见陈宇来了,忙堆起笑脸上前, “殿下怎的来了?快,来人,上茶。” 陈宇点点头,看了看锃亮的火铳道, “唔,这火铳可万不能受潮,定要小心保管。” 陈二连连点头道, “殿下且宽心,臣不敢有误,与阿兄时时都会前来查验。” 陈宇放眼望去,这五百亩地已经被改造成了府卫的住所,看上去光洁整齐,二百名府卫是轮流值守,眼下还有一百名府卫在这里操练和休息。 看了一会府卫的操练,陈宇觉出饿来,瞧瞧日头,大约也该中午了,这才跨上马背,打算回家去。 刚出得大门,陈宇行了没几百米呢,却听身后有急匆匆的脚步声,回过头一看,却见一男一女,两个年纪大约与自己差不多的夫妇,还带着一个十来岁模样的女童,想来是一家人。 这三人行色匆匆,面有饥色,但走的却很快,仿佛在逃命一般,陈宇看的奇怪,这蓝田县大半几乎都是他的食邑,可以说是全大唐最富庶的地方都不为过,不光吃得饱穿得暖,而且租子只有别家的一半,所以蓝田县半数的百姓都念着陈宇的好,甚至还有些百姓偷偷摸摸的给陈宇做了长生牌位,放在家中供奉。 而且这三人穿的衣衫褴褛,如今已经是秋天,关中地区不比江南,已然起了北风,但这三人显然还穿的是夏天的麻布衣服,小女 孩更是被冻的清水鼻涕都挂了下来。 陈宇打马回身,拦在三人面前,三人一惊,见高头大马上是个身着锦衣华服的年轻人,顿时惊慌失措了起来,那青年男子咽了口唾沫,小心的上前拱手道, “这位郎君,为何拦下我等?” 陈宇身居高位习惯了,也不下马,便在马上开口道, “唔,你们可是蓝田人氏?” 那青年男子和身旁的女子对视一眼,有些恐惧,但还是战战兢兢的拱手道, “是,我与娘子皆是蓝田人氏。” 陈宇更奇怪了, “既是蓝田人氏,为何如此行色匆匆?难不成身后有人追赶你们?” 那青年男子冲陈宇连连打着千儿,似乎在哀求道, “郎君莫要再问了,我等皆是普通百姓,正要赶路,还请郎君让开一条道。” 陈宇有些莫名其妙,正懒得管这闲事儿,却听三人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出征久了,听得出来,大概有个四五骑的样子。 男子与女子大约也听见了马蹄声,顿时吓的魂不附体,恨恨的看向陈宇道, “你这人,害苦我也!” 说话间,只见五个骑着马,身着府兵服色的军士远远的快马加鞭而来,三人想快步溜走,陈宇生怕这三人别是惹了什么祸,当即横马在路中间,三人不敢硬闯,顷刻间,五名骑兵便来到了陈宇面前。 领头的穿着一身队正的服色,咬牙冷笑道, “呵,蒋二郎好生会跑啊,倒是让某小瞧你了!” 这个叫蒋二郎的青年男子哭丧个脸,冲那府兵队正直接跪了下来,苦苦哀求道, “还请王队正高抬贵手,放过我一家老小,将来做牛做马,万死难报!” 姓王的队正狞笑着说道, “蒋二郎说的好生轻巧,某若放过了你,如何向明府交代!来啊,带这三人回府,交由明府发落!” “且慢!”陈宇忍不住了,打马上前,拦住了正要下马绑人的军士。 第四五一章 声名在外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当即王姓队正身后的几名府兵便要下马,随身带着绳索,正要把眼前这一家人拿下,陈宇忙出声喝止。 王姓队正打量了一下马上的陈宇,有点心虚,眼前的年轻人衣着华美,穿的还是上好的蜀锦,显然不是普通人家。 随即王姓队正清清嗓子,开口道, “某先谢过这位郎君了,替咱们兄弟拦下这三人,待某回去禀报明府后,自当论功行赏。” 陈宇不耐烦的摆摆手道, “我问你,这三人所犯何罪?为何要拿他们去府衙啊?” 王姓队正转了转眼珠子,显然不愿意说实话,勉强挤出个笑脸道, “郎君休要多问了,此乃官府之事,瞧你这打扮,想必也是哪个世家的子弟,还是莫要多管闲事的好。” 蒋二郎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见陈宇开口询问,忙不迭的挣脱开上前的军士喊道, “郎君,郎君救我,今年小民地里的收成欠佳,实在是交不上官粮,这县里的许明府竟要拿我这尚未及笄的女儿去抵债,小民实在不忍,这才生了携子潜逃的念头。” 陈宇皱皱眉,马鞭一指那王姓队正道, “凡事也不能空口无凭,蓝田县令当真如此?” 那队正显然不服气,一马鞭抽向蒋二郎骂道, “好一个不知廉耻的东西,竟在此地妖言惑众,来啊,速速将他拿下!” 两名军士正要动手,陈宇马鞭一挥,吓退了那几个军士,皱眉道, “我问你,蓝田县的县令,如今是谁啊?”陈宇知道李桓现在升任武器监少监去了,蓝田县新上任的县令是谁他还不认识。 那王姓队正显然有些得意, “不妨告诉郎君,如今这蓝田县,明府乃是当朝高阳县男许公之子!” 陈宇眼睛翻着天想了半天,许敬宗的儿子?哦,想起来了,当日在东市,调戏王惜云的便是他了。 当即陈宇笑了起来, “我道是谁,原来是许昂,也算是故 人了,尔等且带路,我去瞧瞧咱们新上任的县令。” 王姓队正一听,喜上眉梢,听陈宇的口气,和许昂应该认识,想来也是,这般衣着华贵的年轻人,自然是京中权贵家的少爷了,和许昂认识也再正常不过了。 “是是是,想不到郎君与明府是旧识,某有眼无珠了,只是这蒋二郎,不服王化,抗拒缴粮,我等奉命行事,还需将这一家三口,押至府衙才是。”王姓队正小心的说道。 “无妨,且随我走一遭府衙便是了,这三人还能跑了不成?”陈宇摆摆手道。 蒋二郎一听,顿时魂不附体,陈宇竟然和许昂认识,那岂不是一丘之貉了?当即赶紧跪倒在地,苦苦哀求道, “还请郎君高抬贵手,放过小民,小民家中便只有这一个女儿,贱内自生产过后,郎中说此生怕是再无怀孕的可能了。” 陈宇沉声道, “无妨,蒋二郎便随我同去,自当还你个公道才是。” 这一家三口已然被几名府兵团团围住,想跑也跑不了,只得叹口气,蒋二郎与自家妻子双双流着泪,一路步履蹒跚的跟在府兵的马后,小女孩则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自己的父母满面悲戚,一时也有些不知所措。 李庄离蓝田县城不远,走了大约两刻,进了县城,陈宇瞧了瞧城中的百姓,见了他们这一行人,人人显得有些畏首畏尾。 待行至府衙门口,陈宇下了赤菟,从得胜钩上取下亢龙锏挂在腰上,大踏步进入了府衙之中。 这里原是李桓办公的地方,陈宇熟悉的很,径直走在前面,那王姓队正更是深信不疑,眼前的年轻人对这县衙这么熟悉,看来真是自家明府的熟人了。 待进得前厅,陈宇大喇喇往案桌前一坐,唤来小吏道, “把你们许明府给我叫出来!” 小吏有不少是新调任的,原先李桓的班底大多也调任了,自然不认识陈宇,当即不大客气的说道, “你是何人?竟在这府衙之中放肆?” 王姓队正倒赶忙上来打圆场道, “此乃明府故人,原是来拜访明府的。” 小吏恍然大悟,自家老爷的熟人得罪不起,忙赔着笑脸给陈宇沏茶,赶紧去后院叫许昂去了。 这许昂正在后院和一女子胡天胡地,听闻小吏来报,说故人到访,有些奇怪,但还是穿好衣服,施施然来到前厅,还没瞧见陈宇,王姓队正先凑了上来, “见过明府,已然将蒋二郎一家拿回来了!” 许昂满意的点点头,挥手道, “甚好,劳烦王队正了,来啊,将这蒋二郎拿下大狱,妻子沈氏,携女一道,带至官邸听候发落!” 蒋二郎面如死灰一般的瘫倒在府衙前厅,妻子则紧紧的抱着女儿流泪,几名衙役刚要上前,只听角落里传来一个慢悠悠的男声, “且慢,许明府好生的威风啊,别人一家妻儿老小,三言两语就发落了?” 许昂这才想起有熟人找自己,忙向一旁看去,只见一个身穿蜀锦的年轻人,背对着自己坐在案桌旁,悠然自得的喝着茶水,一时有些想不起来是谁了。 随后许昂走上前两步,探过脑袋想看清楚,只见陈宇笑吟吟的转过脑袋,用戏谑的目光看向他。 二人目光对视,片刻之后,许昂才回过神来,赶紧一躬身道, “臣蓝田县令许昂,见过武安王殿下!” 许昂自然认识陈宇,京师之中,不认识陈宇的官员尚有不少,但许昂是许敬宗的儿子,加上之前在东市那件事后,许昂便把陈宇牢牢记在心里,许敬宗如今官拜太子右庶子,掌修国史,陈宇封王的事情自然是不会没有提过的。 而王姓队正等人一听许昂的话,一个个也双腿发软,他们软的不是陈宇这个郡王的身份,而是身居右卫大将军的陈宇,遥领天下所有府兵,自己原本就是人家的兵,这在李庄得罪了上官,少不得又得挨上几十军棍。 “见,见过大将军。”王姓队正连带身后几个府兵上下牙打着颤,战战兢兢的躬身道。 第四五二章 为民做主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而跪倒在厅中的蒋二郎一家,更是目瞪口呆,自己竟然瞎猫碰到死耗子,遇上了什么郡王? 只见许昂面皮发紧,当初在东市的时候,自己调戏了一下王惜云,幸好当时还有长孙冲在一旁打圆场,要不然,非落个流放的下场不可。 这会儿可更不得了,陈宇官居郡王,看这脸色,显然到这蓝田县来不是什么好事儿,当即许昂赔着笑脸,小碎步挪到陈宇身前躬身道, “臣不知殿下到访,有失远迎,万望恕罪。” 陈宇鄙夷的看了一眼许昂,他身为蓝田县令,官职虽不高,欺负一下是没事的,但也不能撕破脸皮,当即颐指气使的指着蒋二郎道, “许明府好大的官威啊,百姓便是交不上官粮,便要变卖人家的女儿了不成?” 许昂倒吸一口凉气,想不到陈宇竟然知道此事,赶紧躬下腰来,谦卑的说道, “武安王恕罪,这蒋二郎家的官粮缴纳不上,臣已然命人催促了数次,这才不得已出此下策,还请殿下明察。” 陈宇不动声色的点点头,许昂却是做的有些过了,但是蒋二郎作为大唐的百姓,自然也有缴纳官粮的义务,自己不好胡搅蛮缠,当即从袖子里掏出一张贞观钞来, “无妨,孤王自然也知道大唐律例不可徇私,这蒋二郎的官粮,便由孤王替他交了,许明府莫要为难人家。” 许昂一见,慌的忙退后两步,身子弯的更低, “这些区区小民,怎敢劳武安王破费,待臣免去了蒋二郎一家的税赋,也就是了。” 陈宇摆摆手道, “许明府说笑了,我大唐律例,自当人人遵守,岂可为了孤王而徇私,许明府且瞧瞧,这些可够了?” 许昂赶紧接过陈宇手中的贞观钞一看,是一张二十贯的纸币,足可抵一户普通百姓十年的税赋了,眉花眼笑道, “这蒋二郎当真有福气,能得殿下庇佑,这些钱粮,怕是十年都不用缴纳税赋了。” 陈宇点点头站起 身, “甚好,莫要为难他们,且放他们回家去吧。” 而厅中的蒋二郎夫妇,听得这句话,赶紧伏下身子,砰砰砰给陈宇磕了好几个头,口中兀自说道, “小民有眼无珠,不识殿下,小民,给殿下磕头了,谢过殿下大恩大德!” 陈宇摆摆手道, “无妨,好生回家吧,孤王也是蓝田人氏,这蓝田县半数都是孤王的食邑,还请许明府,将这蒋二郎一家,划入孤王的食邑之中。” 许昂赶紧点头道, “是,既是殿下吩咐,臣自当效力才是,一会儿便去改了这蒋二郎的户籍。” 而蒋二郎一家更是面有喜色,陈宇他们是不认识的,但是武安王陈子寰在蓝田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都知道做陈子寰的食邑有的是好处,不光一年只要缴纳一半的税赋,陈家更是从来不催,你交不交,交多少,他都无所谓。 蒋二郎当即拉着老婆孩子,在厅中给陈宇又是磕了好几个头,这才千恩万谢的从府衙出去。 紧接着陈宇转头看向王姓队正几人,把他们唬的赶紧低下脑袋, “哼,身为府兵却干这些催账的事情,去,便在这厅中,自领四十军棍!”陈宇不客气的喝道。 “是,是,属下知罪!”王姓队正哭丧个脸,谁让人家是右卫大将军,自己只是个小小的县衙府兵队正呢。 四十军棍要不了他们的命,最多就是屁股肿个一礼拜,陈宇迈开步子,他可懒得去看那些军士被打板子,开口道, “这些军士挨军棍无甚看头,许明府如今入驻这蓝田县,孤王乃是头一回来,这府衙倒是与往日一般无异。”说罢,陈宇抬脚就往后院走。 许昂急了,这后院方才他和一女子胡天胡地,别让陈宇瞧见了。 但许昂哪里敢拦陈宇的路呢,心里之盼着那女子千万莫要撞在陈宇手里,只见陈宇来到后院,随便看了两眼,却见一个衣冠不整的女子从正屋走了出来,相貌娇媚,年纪大约二十岁 不到,看着比武媚大一些,但也差不了太多。 那女子见了陈宇,见陈宇身后站着许昂,也是有些慌乱,忙整了整头发和衣襟,正要往屋子窜时,陈宇开口了, “呵呵,想不到许明府还金屋藏娇啊?” 许昂讪讪的赶紧上前躬身道, “殿下见笑了,此乃臣的家眷,来陪着臣坐值的。” 陈宇不动声色的点点头笑道,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许明府不需介怀,孤王自然明白。” 许昂见陈宇并不追究,稍稍放下心来,赶紧冲那女子挥挥手, “进屋去,莫要在殿下跟前碍眼!” 那女子怯怯的冲陈宇一福,也不说话,赶紧逃进了屋子,见后院有女眷,陈宇不好多留,当即转身出了后院,在前厅和许昂聊了几句,这才起身告辞。 但陈宇出了蓝田县,并没有着急回家,反倒是来到了许敬宗的官邸前,因为他刚才看到的女子,许昂以为他不认识,可偏偏陈宇就见到过! 许昂私会的女子,正是许敬宗的妻子虞氏!许敬宗的妻子裴氏去世,许敬宗将一位漂亮的婢女裴氏扶正,作为继室。在古代,将婢女做妻子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于是,许敬宗对外谎称他的继室妻子姓虞,乃良家出身。不料,因为裴氏太漂亮,许昂也爱慕不已,时间一长,许昂竟然和自己的继母裴氏私通! 许敬宗作为“秦王府十八学士”之一,虽然不大得李二重用,但是逢年过节携带妻子一道出席宴会还是有的,陈宇自然也见过两次,裴氏是许敬宗的续弦,长的漂亮,陈宇免不了多看几眼。 历史上这么记载的,《旧唐书》云:母裴氏早卒。裴侍婢有姿色,敬宗嬖之,以为继室,假姓虞氏。昂素与通,烝之不绝,敬宗怒黜虞氏,加昂以不孝,奏请流于岭外。 只不过好巧不巧,这般的事情竟被陈宇给看见了,要不然,这件事起码再过得几年,才会被许敬宗发现,陈宇眼下就是去许敬宗处给许昂滴眼药水的! 第四五三章 小心眼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眼瞧着时间已经到了中午了,陈宇有些饥肠辘辘,干脆先在东市买了两块糕点,勉强填饱了肚子,这才来到许敬宗的官邸前。 平日里,陈宇和许敬宗没什么交集,门口的家丁也不认识他,陈宇瞧了瞧许敬宗住的房子,不禁感叹自己的确是命好,哪怕是秦王府十八学士之一的许敬宗,在长安城的房子也不过是一处普通的住宅,和他家里陈大陈二住的差不多。 “去,通报许延族,便说孤王到访。”陈宇趾高气昂的马鞭一指门口的两个下人。 两个下人一听,孤王?还是个王爷?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忙不迭进去通报了许敬宗,许敬宗吃饱了午饭正午休呢,也不知道是哪个王爷来了,忙让下人把陈宇请进来,自己则整整衣冠,来到前厅。 “臣见过武安王。”许敬宗心里直嘀咕,平时和陈宇也没什么交情,今天怎么上门来了。 “呵呵,许县男免礼,孤王此番到访,原是孟浪,今日恰好去往蓝田,不知是县男爱子如今担着蓝田县令的差事。”陈宇笑呵呵的喝过一口茶,刚才吃的糕点有点噎人,正好用茶水冲一冲。 许敬宗唯唯诺诺的点着头, “是是,犬子蒙圣人恩典,担任蓝田县令也有数月了,可是得罪了武安王?”许敬宗有些惴惴不安道。 陈宇忙摆摆手笑道, “许县男说笑了,令郎才学出众,机敏过人,只是,在那蓝田县的府衙金屋藏娇,怕是有些不妥吧?” 许敬宗暗暗松口气,没得罪陈宇就行,反正金屋藏娇这种事儿,说出来无非也不过是个人作风问题,算不上大事,当即换了张笑脸道, “是,某教子无方,待犬子归来,定然要申饬于他。” 陈宇神秘兮兮的凑上去道, “不知许县男家中的夫人何在啊?” 许敬宗吓了一跳,赶紧看向陈宇,怎么,难不成你看上我老婆了?忙摆着手连连道, “武安王见笑了,贱内一早便去了观里,说是为全家祈福了。” 陈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紧接着,看了看四周,故意压低嗓子道, “孤王此番前来,乃是想告知许县男,尊夫人未曾去得观中,孤王方才在那蓝田县衙中,见得的正是县男的夫人。” 此话不啻晴天霹雳,许敬宗吓的跳了起来,磕磕巴巴的看着陈宇道, “武安王不可胡言乱语,此话当真?” 陈宇人畜无害的摊开手笑道, “许县男若不信,大可找人前往蓝田县衙查验便是了,孤王何苦要来诓骗于你?” 许敬宗顿时坐不住了,这绿油油的帽子被自己的儿子亲手戴上,想来这滋味不大好受。 况且陈宇和他素来没什么交情,犯不上在这种事情上说谎,许敬宗忙起身冲着陈宇道, “某教子无方,让武安王见笑了,今日便不久留殿下,某这就亲自前去那蓝田县衙!” 陈宇忍着笑,也是站起身摆手道, “好好好,孤王不打扰许县男教子,这就告辞了。”说罢,大步跨出许家,这才跨上赤菟,优哉游哉的回到自己府上。 待回了家,陈宇又忍不住找来一干妻妾,把刚才的事情一说,王惜云第一个忍不住掩口笑道, “夫君当真刻薄,这许昂虽行事孟浪,但夫君让许县男亲自去抓奸,怕是有失体统了吧。” 陈宇哈哈笑道, “惜云可说错了,自古人伦孝道最是要紧,这许昂不知廉耻,私通继母,自然该由他阿耶亲自发落,想那武元爽,当日意图强逼继母杨氏,不也被我敲打了几下,如今也不知去哪儿了。” 武媚则在一旁笑嘻嘻揽着陈宇的胳膊道, “是极,夫君当日可威风的紧,如今那武元爽再也不曾来骚扰妾身一家了呢。” 一干妻妾叽叽喳喳的七嘴八舌,说的都是许昂怕是这次惨了,许敬宗这人小心眼,平日里又抠搜的很,八成要把他这亲儿子给狠狠打一顿。 但陈宇显然没读透历史,隔日上朝的时候,屁股还没坐热,许 敬宗便出列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冲李二哭诉上书道, “启奏陛下,臣有一子,罔顾人伦孝道,竟与臣的妻子私通,臣请陛下,将此子流放岭南,终生不得回京!还请陛下责罚臣教子无方!” 许敬宗也大约是真的心里有火,竟把这话拿到两仪殿中来说,李二也愣了,但听完许敬宗的发言,还是忍住了笑意,摆手道, “朕记得,延族尚且只有一子,此子还是发妻所生的对吧,如若流放了出去,岂非让延族无后啊?” 许敬宗不依不饶的摇着头道, “是,臣确是只有一子,但此子犯下如此罪行,臣岂可再留他于身边,臣祈圣人开恩,莫要让臣再受这等辱没了!” 李二咂咂嘴,说穿了这是人家的家事,但许昂到底也是大唐的官员,刚要岔开话题时,魏征出列了, “启奏陛下,许县男家门不幸,乃是憾事,况许昂为蓝田县令,不顾人伦之道,竟与继母私通,乃是不忠不孝之徒,圣人万不可罔顾法度,置之不理。” 李二被魏征一说,干笑两声,看了看殿中的许敬宗,这才摆摆手道, “罢了,既是延族如此执意,朕便遂你的愿,传旨,蓝田县令许昂,德行有亏,罔顾忠孝,着撤去蓝田县令一职,流放岭南!” 许敬宗恨恨的一躬身, “臣谢陛下恩典。” 陈宇坐在下首,四周的官员议论纷纷,长孙冲拉了拉他袖子道, “此事子寰如何看待啊?” 陈宇憋住笑,摆手道, “怎么看?还能怎么看,用眼睛看呗。” 长孙冲一脸懵逼,不知道陈宇为什么这么说,但一旁的房遗爱撇撇嘴道, “这许昂,平日里叫他去平康坊不去,想不到竟在背后干出这等腌臜事儿来,真特娘的晦气!” 陈宇没说是自己打小报告的,但许昂则因此倒了霉,历史上原本还得过几年,他才会被流放,如今早早的就被赶出京师,过不得几年,便死在了当地。 第四五四章 蔬菜 一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许敬宗一家的闹剧最终以许昂被流放出京师结束,而许敬宗甚至还不得不耷拉个脸,亲自端着礼物来酬谢陈宇,也算是感谢陈宇给他通风报信了。 待入了冬季,李二照例是要去汤泉宫避寒的,京师之中只留下李治作为太子监国,以及房玄龄魏征等少数几个重臣辅政。 “今年冬天可真冷啊。”陈宇嘟嘟囔囔的在后殿散步,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夫君莫要贪凉,小心冻着,来人,快把殿下的大氅取来!”李丽瑾陪着陈宇在人工凿成的水池边散步。 “这大氅着实厚重,穿着总觉得不甚爽利,还是棉衣轻快些。”陈宇不太情愿的说道。 彼时大唐的棉花已经遍布全境,基本上百姓都能穿的起棉衣,芦絮这种落伍的保暖手段已经被淘汰。 待下人取来陈宇的玄狐大氅,李丽瑾小心的替他披上,嫣然一笑道, “夫君乃是郡王之尊,如何能与那百姓一般,没得自轻了身份。”陈宇的大氅说起来还是苏我入鹿孝敬他的,当时苏我入鹿携遣唐使入京朝贺的时候,带了两件玄狐大氅,这是倭国特产的黑色玄狐身上的皮毛缝制,油光水滑却又暖和的紧。自古狐裘便以白色为稀有,玄狐更是少之又少,这两件玄狐大氅便被陈宇毫不客气的扣留下了,连根狐狸毛也没给李二留下。 沿着池畔小径走了一圈,陈宇咂咂嘴,揽过李丽瑾来笑道, “外面天寒地冻的,无甚看头,走,且回去瞧瞧丽质她们打麻将。” 这时的大唐,麻将已经风靡到了各地,甚至在其他道府,已经开发出了不少别的打法,自打入了东后,陈宇一家又没什么事儿干,一干妻妾便只能靠打麻将和教习陈婧来打发时间。 陈宇拥着李丽瑾回到后殿,此时后殿之中已经被陈宇命人装上了一个巨型的火炕,并在火炕外面装饰了一些木料,看起来才不那么突兀。 殿中还点着不少炭盆,踏入屋中还有些暖烘烘的,陈宇脱下大氅,搓着手来到中间的麻将桌前,只见李漱、王惜云、武媚以及苏忆晚四人围城一圈,正在筑长城。 李丽质正在殿中一旁的卧榻上歇息,见陈宇进来,笑吟吟接过大氅道, “夫君来了?且先用些热茶,暖暖脾胃。” 陈宇乐呵呵接过杯子,走到麻将桌前,四个妻妾正专心致志的打着麻将,突然,武媚笑嘻嘻的双手一推, “嘿嘿,我胡了,我胡了,给钱!” 李漱不服气的看了看武媚的牌,心不甘情不愿的掏出一张贞观钞来, “媚儿今日可神了,接连胡了好几把,莫不是在这骨牌上做记号了吧?” 武媚则嬉皮笑脸的把赢来的贞观钞小心收起来,苏忆晚站起身,拉过陈宇的袖子道, “夫君不若便替妾身摸两把牌吧?” 陈宇笑着摆摆手, “不妨事,玩儿你们的,这大冬天的,也没个娱乐活动,要不然为夫便领着你们上街玩儿去了。” 李丽瑾在一旁掩口道, “夫君说笑了,这外面冷的紧,哪有什么地方可去,便是东市,眼下也没多少摊子,今儿个后厨去买菜,就连菘菜都没了,想来府上怕是又要吃不上新鲜瓜菜了。” 一说起这个,一干妻妾纷纷放下手中的麻将,李丽质也愁眉苦脸道, “就是,整日的大鱼大肉,吃的也有些腻烦,小心火气上来,少不得还要口舌生疮。” 陈宇自然知道这一点,古人没办法,只能根据季节来适应老天爷,到了冬天,万物枯萎,哪里有什么新鲜蔬菜。 入冬以后,万物凋敝,蔬菜自然也不例外。面对冬天蔬菜不足的情况,古人首先想到是如何延长蔬菜保质期,防止提早腐烂,于是有了“腌菜”。腌菜先秦人称为“菹”。何谓“菹”?东汉刘熙《释名·释饮食》称:“葅,阻也,生酿之,遂使阻于寒温之间,不得烂也。”现在所谓的“老坛酸菜”、“韩国泡菜”,均是用这种方法加工出来的。 腌菜是古人冬天最主要的消费蔬菜之一,先秦周王室设有专门负责腌制食品的人,即“醢人”。据《周礼·天宫》“醢人”条,腌菜设宦官一名,女工20名,另外还有女 奴四十人,腌菜消费量很大,除食用外,多用于祭祀。从《周礼》所记来看,什么菜蔬都可“菹”,其中以韭、菁、茆、葵、芹、菭、笋7种菜蔬为主,称为“七菹”。 菹是将整菜进行腌渍,还有一种方法是将蔬菜切碎后腌渍,称为“虀”,本意指腌制过的韭菜,也泛指经腌制、切碎制成的菜。如此加工过的蔬菜口感更好。故《释名·释饮食》有这样的解释:“虀,济也,与诸味相济成也。” 到秦汉时,古人冬天食用腌菜的品种已比较丰富,且腌制的手法也更为成熟。《四民月令·九月》记载:“九月藏茈姜、蘘荷,作葵菹、干葵。”意思是农历九月份开始收藏鲜嫩姜、蘘荷,腌渍葵菜,晒干葵菜。这里又透露了古人冬天食用的另一个菜蔬品种——干菜。干菜与腌菜制作方法正好相反,须将菜蔬水分晒干,现在常见的“梅干菜”就是这样做出来的。 尽管窖藏菜基本保持了蔬菜的原有风味,但在新鲜程度上多少都有差别。于是,出现了“反季节蔬菜”。 秦汉时已出现反季节果蔬,秦始皇策划的“坑儒事件”便涉此事。据唐张守节《史记正义》引东汉学者卫宏《诏定古文尚书序》:“乃密种瓜于骊山陵谷中温处,瓜实成,诏博士诸生说之。人言不同,乃令就视。”结果这些儒生不明所以,看了冬天结瓜稀罕后,全被就地坑杀了。 《汉书·召信臣传》则明确记载了古人吃反季节蔬菜一事。召信臣是当时有名的奉公守法的官员,当时皇家蔬菜特供基地“太官园”种植反季节蔬菜,每年开支很大。召信臣便建议不要这样:“太官园种冬生葱韭菜茹,覆以屋庑,昼夜燃蕴火,待温气乃生。信臣以为此皆不时之物,有伤于人,不宜以奉供养,乃它非法食物,悉奏罢,省费岁数千万。” “蕴火”是一种不起火焰的燃烧方法,目的是为室内增温,利于蔬菜生长。召信臣称反季节蔬菜是“非法食物”,不能吃,显然这是大忽悠,其真实目的是劝皇家不要太奢侈。但为皇家生产、供应反季节蔬菜,在两汉时期均没停止。 第四五五章 蔬菜 二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据《后汉书·和熹邓皇后传》,永初七年正月,邓太后在太庙祭祀完毕后,针对所献的反季节祭品下了一道诏书:“凡供荐新味,多非其节,或郁养强孰,或穿掘萌牙,味无所至而夭折生长,岂所以顺时育物乎!” 从邓太后的诏书中可知,当时生产反季节果蔬的温室是通过火道来加温度的,也有挖掘窖坑利用地温来催芽育苗的。这些方法在唐宋以后,尤其是明清时期被普遍使用。 在古代,早期更多是利用天然热源来生产反季节果蔬,唐朝为宫廷种植反季节果蔬的“内园”,便通过引进温泉热水,创造适合蔬菜生长的温度。唐诗人王建《宫前早春》诗:“内园分得温汤水,二月中旬已进瓜”,说的就是这事。 譬如李二,这几年钱包鼓了起来,便在太极宫后苑种植了不少反季节蔬菜,但是这些蔬菜也不过是杯水车薪,平日里不光李二自己要吃,宫里的嫔妃娘娘们,哪个不得雨露均沾一点儿? 即便如此还不够,宫外的诸如陈宇家,长孙无忌家,程咬金家,等等等等,哪个皇亲贵胄不得分一点儿出去? 李漱在一旁气哼哼的嘟着嘴道, “阿耶也忒小气了,这赏赐的瓜菜吃不了两顿便没了,亏得夫君这些年帮他攒下这般大的家业,当真吝啬的紧!” 陈宇一拍脑袋,我艹,险些忘了,自己有玻璃啊,干嘛不弄点大棚啊? 当即陈宇一拍桌子,倒把一干妻妾吓了一跳,纷纷停下注视着他,陈宇笑呵呵道, “是了,咱家自己也能种啊,为何还要指着宫中送来的那些瓜菜?” 李丽质深知自家夫君有本事,但也皱着眉头上前道, “妾身自然知道夫君精于格物,只是这瓜菜若要在冬天生长,少不得要引来汤泉宫附近的温水,这般浩大的工程,妾身只怕夫君落人口实,招来非议。” 陈宇摆摆手道, “丽质说笑了,为夫岂是那种喜欢兴师动众之人,无妨,我这就去一趟将作监去!” 陈宇说干就干,急急忙忙的披上玄狐大氅,在一 干妻妾的注视下出了后殿,骑上赤菟直奔将作监而去。 张巍正和阎立本在炭盆前烤着手,吹着牛呢,忽听小吏来报,说陈宇来了,二人忙站起身来到厅外,恭恭敬敬的一躬身, “见过武安王。” 陈宇把二人扶起,笑呵呵走进前厅,看了看四周道, “孤王今日不请自来,原是来请张大匠和阎少监帮忙的。” 这些年,将作监得了陈宇不少好处,张巍赶紧谄媚的笑道, “武安王这可就见外了,将作监若无武安王,岂有今日的风光,还请殿下直言便是,将作监自然唯殿下马首是瞻!” 陈宇摆摆手, “好说好说,孤王是想问问,将作监可否替孤王在城外造些琉璃大棚出来?” 此话一出,张巍和阎立本二人面面相觑,不知道陈宇要干啥, “武安王说的,可是只用琉璃搭建?”张巍嗫嚅着说道。 陈宇理直气壮的点点头道, “是了,只用琉璃,但这不是修葺新屋,只用盖成四四方方的,能有二人高,留下一扇门进出,也就是了。” 张巍这才放下心来,他原以为陈宇打算用玻璃盖个艺术品房屋呢,谁知道就是个玻璃壳子,当即笑着拱手道, “是是,如今将作监琉璃多的是,只是不知道武安王打算盖多少间,占地几何?” 陈宇扒着手指盘算了一下,自己的永业田加上老婆们的,多的几乎数不过来,干脆挥挥手道, “随便,在孤王蓝田的永业田中先盖个一二百亩吧,活儿可以糙些,但要快明白没?”说罢,陈宇便从袖子里掏出两块金饼子,递了过去。 张巍喜笑颜开的和阎立本一道接过,冬天里将作监也没什么活儿,这摆明了就是外快钱。 “是是,武安王只管放心,臣明日就让人前去丈量,不敢误了殿下的事儿!” 而陈宇从将作监出来,马不停蹄的便来到太极宫,李治正愁眉苦脸的应付着一堆奏章,一旁的房玄龄和魏征还在絮絮叨叨的讲着些什么。 见陈宇来了,李治高兴的放 下手里的毛笔,笑嘻嘻走下宝座来, “姐夫来了?可多日未见姐夫了,想念的紧。” 陈宇则笑嘻嘻一躬身, “见过太子殿下,臣是来向殿下讨要东西的。” 一旁的房玄龄和魏征一听,纷纷竖起耳朵,陈宇自打入朝为官,极少向朝廷开口,素来只有陈宇拿着新鲜玩意儿进宫的。 李治大方的一挥手道, “姐夫要什么只管开口,即便我做不了主,大不了上书求阿耶也就是了。” 陈宇笑呵呵摆摆手, “不需这般麻烦,臣是来向殿下,讨要些瓜菜的种子的。”宫里种植有反季节蔬菜,自然也有种子。 李治吸了吸鼻子道, “姐夫要这些瓜菜的种子作甚?若是姐姐们想吃,大不了我叫人送去姐夫府上也就是了。” 陈宇摇摇头道, “非也,臣是打算要来,让人去种的,大约一月之内吧,便能收获了,过年的时候想来还能吃些新鲜的。” 李治没答话,魏征忍不住出列了,冲陈宇一拱手道, “武安王岂非是要学圣人一般,引温泉汤入田间,此事万万不可,劳民伤财,且有违天道常理。” 陈宇鄙夷的看了一眼老喷子,同样拱拱手道, “魏师见笑了,孤王何须如此大费周章,过得几日便播种下地,待收成之日,自当送些与魏师和房相尝鲜。” 见陈宇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魏征也迷糊了,他对于农业上的事情多少有些了解,知道引温泉水不是个小工程,少说也得三四个月才能完工,到时候冬天都过了。 李治则是无条件相信陈宇的,当即摆摆手道, “既是姐夫想要,只管去后苑拿便是了。” 有李治这句话,陈宇便大摇大摆的来到后苑,和里面光禄寺的官员一说,这些官员自然知道陈宇当朝的宠臣,赶紧拿出一些菠菜和芹菜的种子来,甚至还有一些豇豆种子,至于萝卜陈宇没要,一来不爱吃,二来萝卜的生长周期太慢,和白菜一样,都得五十来天才能长成。 第四五六章 俱乐部 一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拿了种子,又回到两仪殿拜别了李治,李治有些依依不舍的,按他的想法,顶好是姐夫这时候来解救他,把他一块儿带去家里,陈宇府上三个公主自小就疼爱这个弟弟,少不得又能好吃好玩的闹上一番。 但陈宇纵然有心,瞧着老喷子一张黑脸,顿时也没了兴致,只得说改日再来教习太子,便在李治一阵唉声叹气中,得意洋洋的回到家中。 “夫君拿的这几包东西是什么?”李丽质好奇的凑了上来。 “种子!”陈宇笑嘻嘻的打开布袋,一干妻妾纷纷围了上来,打量着里面的蔬菜种子。 “难不成夫君是要在这天寒地冻的时候种菜?可眼下引汤泉水已经来不及了啊?”王惜云也是一脸懵逼。 陈宇得意的点点头, “正是,不过为夫可不用那笨法子,对了,陈大,陈大,进来,把这些种子,明日拿去孤王的老家存放,待将作监的大棚打造好后,每个大棚里面都给我架上一个火炕明白没?” 陈大听的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家老大要干啥,但仍旧毫不犹豫的点着头, “是,是,臣这就送去。” 陈宇点点头,继续说道, “另外,让轮番值守的府卫,替孤王把这些种子好生种下,告诉他们,参与种植的府卫,每人可得半贯辛苦钱。” 陈大更是感激的冲陈宇一躬身, “殿下仁厚,臣替袍泽,谢过殿下恩典。” 陈宇是素来不肯亏待自己下人的,陈大赶紧叫过陈二,兄弟俩小心翼翼的把这三袋种子送去了蓝田府卫处。 隔了一日,张巍果然让阎立本亲自带队,领着一干主簿和工匠,来到陈宇的永夜田里,量得了两百亩田地,又按照陈宇的吩咐,给这些土地标上记号。 蔬菜种植没那么快,陈宇忙活完了这些,又回归到整日发呆的状态,这天刚吃了午饭,武媚便嚷嚷着要打麻将,拉着其余三个妻妾又准备筑长城了。 一干妻妾之中,武媚最是好赌,没办法,历史上的 武则天就是如此,唐朝时代,是有赌博的,而且赌博几乎成为当时的时尚。 在唐朝一代,包括多数皇帝都喜欢赌博,其中以武则天和玄宗等最甚。唐玄宗与杨贵妃等常以赌博取乐,曾留下历史上有名的“骗子乱局”的故事;唐僖宗喜欢“欣赏”击球赌博,甚至以官位作赌注,臣下陈敬琯因“击球”赌胜,即被封为西川节度使,一赌而成为封疆大吏,统管彰、益、汉等二十六州之地;武则天也曾经主办过赌局,令文武百官都加入进来。受朝廷的影响,唐代的官吏和民间也十分好赌,这几乎成了一时风尚。 即便是在民间,也有不少私人的赌坊,大多是没有名号抬头的,基本都是称呼“XX家”,之前长安的百姓对贞观票如此热衷,其实就已经能看出大唐人对于赌钱的喜爱了。 就连李二自己,在宫里也时常召来几个老臣,要不打麻将,要不便是以桌球对赌取乐。 陈宇瞧着麻将桌外的二人,笑着说道, “要不咱们也开一桌?免得在这无事可做?” 李丽质意兴阑珊的摆摆手道, “夫君所制的麻将,妾身自幼便不大喜欢,还是陪着十七妹她们玩儿吧。” 陈宇眼珠子一转,随即笑嘻嘻的说道, “无妨,丽质若不喜欢,为夫给你们做些新的玩意儿可好?” 一听这话,其余三个妻妾来劲了,陈宇唤来下人,命他们去将作监,找些硬黄纸来,待硬黄纸送来后,陈宇又命人拿剪子,小心的剪成大小均匀的五十四张扑克牌! 只不过这JQK和大小王,陈宇就画不出来了,一边画着数字一边嘀咕, “淦,改天得去找阎立本给老子画个扑克牌出来!” 李丽质李丽瑾二女就在一旁磨墨,一边好奇的问道, “夫君画的这是什么?看这些数字,倒和麻将似的。” 陈宇点点头笑道, “还是丽质聪慧,不错,这便是扑克牌,打法众多,可玩性极强,不仅能娱乐,更能让人开发智 力。” 李丽质等人听不懂智力是什么意思,但不妨碍津津有味的看着陈宇在那画画写写,好不容易一副扑克牌做完,陈宇赶紧教起三女斗起了地主! 其实陈宇不大喜欢斗地主,但对于升级拖拉机以及黑杰克等玩法,怕她们一时难以理解,只能先从简单的教起。 到底是大唐的公主,李丽质和李丽瑾很快就弄明白了原理,李漱等人见陈宇又在发明新玩意儿,几个妻妾也围了上来。 “唔,夫君这是又新制了什么玩法?看着倒也好玩的紧。”武媚紧紧的盯着陈宇手里的牌,小女帝对这种纸牌有着天然的敏感。 不多时,陈宇就被武媚赶了下去,小女帝亲自上阵,只用了几局,便赢了李丽质和李丽瑾不少贞观票,直笑的合不拢嘴。 陈宇悻悻的在一旁观战,只见小女帝大杀四方,没一会,便又用扑克牌赢了不少钱,喜滋滋的窜到一旁数钱去了。 陈宇咂咂嘴,大唐的娱乐节目还是少了点啊,不像后世什么KTV啊,酒吧啊,大唐也没什么夜生活,到了晚上都得宵禁。 但是这宵禁一般也只是防君子不防小人,哪怕是陈宇这种高级官员,晚上想要出个门啥的,巡城的武侯还能拦着不放? 下一秒,一个绝佳的念头在陈宇脑海中冒了出来,他赶忙叫来陈大,吩咐道, “陈大,明日你去主簿那,领上两百贯钱,以你的名义,在平康坊给孤王买一所宅子下来,切记,要平康坊的听见没,即便是没有,也要去西市的胡人酒肆买上一处!” 陈大有些懵,但陈宇既然发话了,当即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是,臣明日就去。” 一旁的妻妾听见了,纷纷抬起头,李丽质站起身,有些嗔怪的说道, “夫君可又浑闹了,堂堂的郡王,岂能去平康坊做那勾栏的营生。” 陈宇翻个白眼,好气又好笑的说道, “谁说为夫要经营勾栏了?我是让陈大去买个宅子,打算弄个俱乐部的!” 第四五七章 俱乐部 二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见陈宇口中又冒出几个新鲜词,一干妻妾纷纷放下手中的纸牌,好奇的凑了上来,李丽瑾娇笑着问道, “夫君真可谓是我大唐第一奇人,这说出来的新鲜词儿,妾身闻所未闻,这俱乐部又是何物啊?” 陈宇得意的昂着头,仿佛一只骄傲的大公鸡一般,抬高了声音说道, “这俱乐部嘛,自是与那青楼楚馆不同,这俱乐部首先便得是会员制,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的,需得缴纳会员费,方可对其开放,且这俱乐部中,不光有美酒,亦有歌舞佳人作伴,甚至还能把赌坊搬进去,只要有钱,这里面什么都有!” 陈宇得意洋洋的在一旁手舞足蹈,一干妻妾听的莫名其妙,闹了半天,李丽质等人总觉得陈宇就是想开窑子! 陈宇哪里管这些,隔日便让陈大揣着钱去了平康坊,陈宇是大唐官员,别说是开俱乐部了,就是普通的经商,也会被世家或朝堂上的其他官员嘲笑,士农工商的等级观念在此时还是很重的。 最终陈大以三百贯的价格,购置一处相对比较豪华的产业,占地大约五亩,共有前中后三进,中间一间大厅足足有一个一千多平米,占地约小两亩。 陈宇还不忘让人把大厅里面的东西都搬空,又骑马来到将作监,拖着张巍等人给他找来工匠,指手画脚的在一旁指导着, “诺,这儿,给孤王造一个舞台,舞台懂吗,便是表演所用,对,在这儿,给孤王弄个吧台!淦,吧台懂不懂,真特娘的蠢,过来,本王画图给你看!” 陈宇现在只恨自己没有编曲的本事,要不然,把后世那些流行歌曲一一编成现在燕字半乐谱,岂不妙哉? 张巍等人也不知道陈宇要干嘛,但架不住陈宇给的实在太多了,便让阎立本负责监工,带着几十个匠人日夜赶工,这会儿也没什么环保部门来测噪音,更没有人来投诉夜间施工。 直至过年前,李二从汤泉宫回来过年,李治这阵子监国, 颇有后世之君的样子,李二也是对他赞赏有加。 而陈宇这一个多月也是没歇着,马不停蹄的在蓝田和平康坊间来回跑动,大棚里的蔬菜在暖棚和火炕的双重保护下茁壮成长,陈宇见效果颇丰,更是雇人多种了三百亩,搞得家里一干妻妾还以为陈宇无心朝堂,打算回蓝田老家做个富家翁去了。 贞观十五年腊月十五,这一日也是李二今年最后一次大朝了,不外乎就是君臣之间唠唠闲磕,皇帝发点年货,大家回去好好过年云云。 房玄龄率先出列,总结了一下贞观十五年来的工作报告,大概就是百姓很好,皇帝很好,百官也很好,明年会更好啥的。 在几个政事堂官员纷纷汇报过后,陈宇这才一抖袍袖,施施然出列道, “启奏陛下,臣斗胆,请陛下散朝后,随臣前往平康坊用饭!” 李二一听,顿时皱起眉头道, “子寰今日可有些孟浪了,这平康坊乃是青楼楚馆林立之处,难不成爱卿要邀请朕同去?” 其实吧,李二一直挺想去的,谁让他年轻的时候光顾着打仗了,当了皇帝后自然也就没时间出宫,更别提逛窑子了。 百官一听,纷纷哗然,魏喷子第一个出列道, “武安王不可在君前放肆,圣人乃一国之君,岂能去这等场所!” 陈宇鄙夷了看了老喷子一眼,心道皇帝是不能去,但你平日里恐怕也没少去,这会儿在朝堂上自然不能这么说,陈宇还是冲李二拱拱手道, “陛下说笑了,臣岂敢带陛下去那勾栏瓦舍,臣在平康坊中置一宅院,历时月余,打造了一处俱乐部,今日开张大吉,臣斗胆请陛下赏光,携皇后与太子同去玩乐!” 李二这一听,才把心放下来,乐呵呵的一摆手道, “唔,子寰精于格物,这又是有什么新鲜事儿叫朕开眼了?也罢,快过年了,索性无事,朕便应子寰的邀约,可有爱卿愿随朕同往啊?” 李二这话一说,长孙无忌岂甘人下,第一个跳出来举手,接着一干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知道武安王陈子寰乃是大唐第一发明家,他造出来的东西,自然差不到哪儿去,于是也一个个出列, “臣愿随圣人同去!”“臣愿往!” 就连魏征都不服气的出列了,他主要是怕陈宇把李二带到窑子里去,在一旁是打算监督李二的。 一旁坐着的李治倒是眉花眼笑的,这一个多月来,陈宇已然和他说起过俱乐部的事情,但总也没时间去,今日便趁着李二高兴,自己也能去好好乐一乐。 李二见百官都同意了,当即便点了有二十来个重臣陪同,那些五六品以下的官员在,纵然想去,李二也不会带他们的。 当即李二连朝也不上了,乐颠颠的宣布散朝,一会在承天门集合,便急急忙忙下了宝座,朝甘露殿去找长孙皇后去了,只剩一干大臣在太极殿里干瞪眼。 长孙冲和房遗爱等几个纨绔则凑了上来,笑嘻嘻的揽过陈宇道, “子寰此事可神秘的紧,便是我等也不知道,子寰竟又买了个什么,什么俱乐部是吧?” 房遗爱看了一眼远处的房玄龄,贼眉鼠眼的凑上去道, “嘿嘿,子寰莫不是买了处青楼吧,人都道武安郡王年少风流,难不成子寰要自己经营一处?” 陈宇鄙视的看了一眼房遗爱,这货一天到晚就知道逛窑子,撇撇嘴道, “房二郎说笑了,我怎会带圣人去勾栏玩乐,这俱乐部乃是高雅之所,会员制懂吗?” 一干纨绔面面相觑,纷纷摇头, “不懂,子寰且说说,何为会员制?” 陈宇得意的从袖子里掏出几块银子打制的腰牌来,塞给长孙冲等人, “诺,这是小弟的一点心意,还望各位兄长笑纳,有了这牌子,将来才可出入孤王这俱乐部,往后若再要办理,那可就是两百贯的会员费了。” 第四五八章 他化自在天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程处亮惊的倒吸一口凉气,喃喃的看着手中的银牌道, “娘的,两百贯?这些个银子也值不了几十贯吧?” 陈宇报价是有理由的,首先这块牌子就是纯银打造的,价格不菲,原材料就得占去一部分的价格,再加上陈宇并不打算赚老百姓的钱,目光是瞄准了大唐的贵胄们,这区区两百贯,譬如长孙无忌等人,对他们来说,还不是毛毛雨? 长孙冲摩挲着银牌叹道, “子寰到底仁厚,便是封了郡王也不忘咱们几个不成器的纨绔子弟,莫要小瞧这些腰牌,怕是将来多少官员都可望而不可及。” 长孙冲在这些纨绔里是最有文化的,一眼就看出,如果陈宇的俱乐部真能大火,想必将来的会员费也会水涨船高,更重要的是,这可能他日大唐贵胄身份的象征! 陈宇正和几个纨绔说笑,只见张贵走了进来,冲这些留下的重臣道, “陛下有旨,还请诸公前往承天门等候。” 见李二也差不多快出来了,陈宇等人这才出了暖烘烘的太极宫,顶着寒风朝承天门而去。 “子寰这玄狐大氅当真稀有!”一路上,程处默艳羡的摸着陈宇身上的大氅,啧啧称奇道。 陈宇撇撇嘴,这玩意儿穿着有点重,不是很方便,但其余百官身上的,大多都是普通的狐裘,魏征虽然为官清廉,但坐到这个位置了,李二给的俸禄很多,加上他国公的食实封,自然也买得起狐裘。 出得承天门,大家跨上各自的坐骑,但见李二并没有大张旗鼓的摆驾出行,而是身披大氅,骑着骏马,身后只跟着李治和李恪,还有几辆马车,大约是长孙皇后等人的。 想来也是,李二到底不知道陈宇今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别真是去逛窑子就滑稽了,所以也不敢贸然出动銮驾。 “唔,便由子寰带路吧。”李二在马上抬手道。 “是,臣僭越先行了。”陈宇拱拱手,一拉赤菟的马头,走在李二的前面。 太极宫离平康坊不远,从承天门出来一直向南,过了朱雀门,便是朱雀门大街,再往左拐,过了务本坊,便到了平康坊了。 李二在马上还有些不好意思, “朕自进得长安,倒真还没来过这平康坊。” 身后一干大臣嬉皮笑脸的,他们一个个都是平康坊的常客了,像程咬金这种武将,经常会在青楼里和自家儿子遇见。 “请陛下随臣前来。”陈宇虚引一下,打马紧赶两步,待进了平康坊,行了百余部,来到一座看起来相当气派的府邸面前,府邸上方还挂着牌匾,上书五个大字, “他化自在天!” “启奏陛下,俱乐部到了。”陈宇赶紧下马躬身道。 李二抬起头,看了看牌匾,上面的字他认识,字体也熟悉,是陈宇亲笔写的,疑惑的问道, “子寰呐,这他化自在天乃是释门所用,难不成,子寰在这里要与朕讲经?” 陈宇忙摇头道, “非也,臣不过是取其清心寡欲,但随欲自在之意,陛下若是能为臣这俱乐部赐名,那更是再好不过了。” 李二点点头,此刻对于他来说,叫什么名字不重要,好不好玩才是他所关心的,当即便下了马,长孙皇后也从后面的马车里被宫女扶了下来。 至于长孙皇后身后的马车,也跳下来几个年幼的公主,晋阳公主李明达已然长大了些,蹦蹦跳跳的跑下马车,笑嘻嘻的揽着李治的袖子,这对兄妹在历史上感情就一直很不错。 陈宇走在最前面,引李二进府,待进得府中,只见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处露天舞台,台下摆着十几张咖啡桌一样的桌子,陈宇笑呵呵说道, “陛下且看,此为春夏之用,乃是露天观景,此刻天寒地冻,臣便没有让人打理。” 李二点点头,远远瞧见一处大殿,知道这才是重头戏,忙摆手道, “好好好,子寰且带路吧。” 众人走进府中,一路来到中间的正殿, 门口已经站着两排,共计十二个姿色上乘的侍女,都是陈宇花钱从别的地方买来的新罗婢,容貌端庄,温婉柔媚。 “欢迎光临。”这些侍女被陈宇训练了半个月,见陈宇领着一干贵胄前来,纷纷福下身子。 李二眉头一挑,嘿嘿,有点意思啊,新罗婢他宫里也有,一眼就看得出来,想不到这里竟有十二个,看来陈宇真没少花钱。 待进了殿中,这些人才真正的发出惊叹之声,只见殿中间被改造成了一个木制的舞台,头顶上方还挂着不少银镜,用于反光,大殿四周也开了不少窗户,让阳光透进来更多。 而大殿的右侧,则是一处酒吧的吧台,陈宇特别命人打制了一圈高脚椅,还从将作监定制了一大批玻璃杯,倒挂在吧台上方。 酒架上摆满了今朝醉和葡萄酿三勒浆等美酒,几个充当吧员的侍女也恭恭敬敬的冲陈宇他们福下身子。 至于大殿的左侧,则是一些卡座,大唐没有沙发,陈宇就命人用橡胶和棉花等物,做了几个贞观版的沙发出来。 大殿的中央则是散座,最中间的位置有两个大圆桌,上面摆着两盆热气腾腾的暖锅,桌子上则是一些牛羊肉等肉食,但最显眼的,无非是几盆绿油油的菠菜和韭菜等蔬菜! 这下别说李二,就连一干大臣也是纷纷瞪大了眼睛,口水差点挂下来,这些人平日里哪会缺肉吃,但此刻天寒地冻的,外面根本没有新鲜蔬菜售卖,家里能吃上些窖藏的大白菜的,就已经是了不得了。 “嘶,子寰呐,这是宫里种的波斯草吧?唔,这是韭菜。”李二转过头看向陈宇。 陈宇笑嘻嘻一拱手, “陛下明鉴,正是波斯草,臣向太子殿下讨要了些幼苗,自己回家种的,今日献与圣人和皇后尝鲜。” 李二险些擦擦口水,哪怕他是皇帝,这会儿也不能放开了肚子吃蔬菜啊,但人吃五谷杂粮,哪有光吃肉不吃菜的,这大鱼大肉吃多了难免上火,此时此刻正是馋蔬菜的时候。 第四五九章 他化自在天 二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李二咽了口唾沫,强撑着皇帝的架子,摆手道, “呵呵,好哇,子寰有心了,想不到子寰竟有如此本事,朕的太极宫可是引了汤泉水,方能种植瓜菜,想不到子寰竟也能仿效,好好好,来,诸位爱卿,且随朕落座!” 李二发了话,众臣赶紧纷纷围着李二坐下,官职稍小的,便坐在隔壁的一桌。 “唔,这吃法倒与当日子寰进献烧尾时类似。”李二看着大圆桌说道。 陈宇没接茬,笑眯眯一挥手,自有那十二个新罗婢,上前为这些贵胄添菜斟酒,但接下来,陈宇又挥挥手,只见一组更为靓丽的女子从殿后施施然走出来,娇媚横生,让人目不暇接。 这些女子手中纷纷捧着乐器,什么瑶琴、琵琶、琴箫,在那舞台上落座,这些女子都是陈宇花了大价钱,从平康坊中的青楼里买来的清倌人。 房遗爱笑的一脸猥琐,和身边的程处亮窃窃私语道, “这子寰,还说不是勾栏,这些个小娘子,其中便有几个,某曾在那平康坊中见过!” 李二见了这些姑娘,心中也是大为畅快,身边一帮子老流氓也是纷纷露出不可名状的笑容,宛然是逛窑子的风光。 陈宇仍没有停下挥动的手臂,紧接着,又有一队西域的女子从殿后走出,这些则是陈宇从西市胡人酒肆买来的歌姬和舞姬。 一时间,台上莺莺燕燕,空气中也飘着香水的味道,李二一干人大约也是饿了,早上大朝都没怎么多吃,纷纷拿起筷子,盯着那些蔬菜就下了手。 “娘的,这么点子波斯草,怎么够吃!”程咬金吃的腮帮子鼓鼓的,兀自还抱怨陈宇提供的蔬菜太少了。 陈宇见状忙笑呵呵上前,冲李二一躬身, “陛下吃的可还满意,若是嫌那波斯草和韭菜不够,臣这儿,应有尽有!”说罢,陈宇一抬手,便有几个小厮捧着两筐洗干净的蔬菜进来了。 这下就连长孙皇后都惊呆了,在李二 身旁捂着嘴笑道, “这子寰,当真阔气的紧,便是二郎宫里,怕是也不能这般放开吃那波斯草吧?” 菠菜原产西域波斯,故此时成为波斯草,李二抹抹嘴,笑道, “观音婢说的不错,宫中的波斯草有限,且还得赏赐给后宫诸妃以及太子等人,想不到子寰这儿竟有这般多的瓜菜,子寰呐,莫要忙了,且坐下,陪朕饮酒!” 李二一发话,坐的满满当当的大圆桌,当即便有识相的赶紧起身给陈宇让座,拿着自己的碗筷灰溜溜去隔壁一桌了,陈宇是郡王,按理说也是该有他一席之位。 “娘的,痛快,陈小子,家中可还有瓜菜,给老夫送去,多少钱你只管开口便是!”程咬金一口羊肉一口韭菜的,在桌上毫无吃相可言。 陈宇笑眯眯的一摆手道, “程伯伯见谅了,这瓜菜有的是,只不过,只能在这他化自在天提供,恕不外流,至于陛下的宫中,臣自然会进献上去。” 程咬金牛眼一瞪便要骂骂咧咧的发作,但李二立马眉花眼笑的出来打圆场, “知节莫要胡闹,这冬日的瓜菜紧俏的很,自是不能与春夏相比!” 程咬金嘟嘟囔囔的又埋下头苦吃,李治和晋阳公主也在一旁吃的眉开眼笑的,还不忘冲陈宇道, “嘿嘿,姐夫当真了得,便是阿耶,平日里也不大舍得赐下这些个新鲜瓜菜,且这波斯草新鲜的紧,怕不是当日采摘的吧?” 陈宇含笑拱手道, “太子殿下明鉴,确是今日刚摘下来洗净拿上来的。” 而桌子上的房玄龄和魏征等文官则一言不发,只顾埋头苦吃,他们可不像李治和李明达这种太子和公主,还能得李二一些赏赐,平日里家中要不就是干菜,要不便是窖藏的大白菜,即便是大白菜,也只是点缀之用,不能放开了吃的。 年纪尚小的晋阳公主李明达吃了几口也就饱了,从长孙皇后身边的椅子上跳下来,走了几 步,来到陈宇跟前,笑嘻嘻拉了拉陈宇的袖子道, “姐夫姐夫,听太子哥哥说,姐夫素有大才,可否能为兕子做些玩具呀?” 陈宇一脸懵逼,看向一旁的李治,只见李治也是一脸尴尬,这兄妹俩感情甚笃,平日里李治没少在李明达跟前吹嘘陈宇的本事,更是拿出玩具飞机,陀螺,以及桌球等物炫耀,晋阳公主到底年纪还小,玩心甚大,一听哥哥这么说,自然忍不住心里痒痒。 李二和长孙皇后一听,也是尴尬的不行,自家儿子小时候问陈宇讨要玩具,现在小女儿又来,这怎么好意思,当即李二开口不悦道, “兕子不可胡闹,快些回皇后身边,子寰乃是当朝武安郡王,岂能为你制作玩具!” 李明达扁了扁嘴,一脸的不乐意,但仍旧乖乖的冲李二一福, “是,兕子知道了、” 陈宇见了这古灵精怪的晋阳公主,心中不忍,历史上的晋阳公主早夭,本就没来得人世多少年,当即心生恻隐之情,笑呵呵冲李二一拱手道, “既是公主殿下吩咐,臣自当允得,公主聪明伶俐,又乃丽质胞妹,臣自然也把公主殿下当亲妹妹一般看待,待过得几日,臣自当为殿下亲制玩具才是!” 长孙皇后心疼女儿,见陈宇开了口,也是忍不住出言劝慰李二道, “到底是子寰心疼兕子,二郎莫要在申饬了。” 李二其实也非常宠爱晋阳公主,这会儿这么多贵胄都在,有点拉不下脸罢了,见皇后和陈宇都开了口,也就顺坡下驴,笑呵呵一摆手道, “罢了,既是子寰答允了兕子,朕哪会不准,只是子寰为朕股肱之臣,又岂能忍心叫他过度操劳。来来来,子寰呐,陪朕满饮此杯!” 陈宇便和一干贵胄陪着李二喝了个痛快,酒足饭饱之余,更有歌舞美人欣赏,待吃饱了饭,陈宇神秘兮兮的凑到李二跟前说道, “陛下用饱了饭,是否要到殿后娱乐一番?” 第四六零章 会员制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李二喜滋滋的用丝巾擦过嘴巴,点点头道, “唔,这俱乐部当真有趣,子寰这后殿还有何物叫朕开眼呐?” 陈宇忙站起身,虚引一下道, “还请陛下与皇后随臣前来。” 当即李二一家子站起身走在前面,其余二十来个文武官员纷纷伸长了脖子,刚才一顿火锅吃的整个人暖洋洋的,这会儿正是吃饱了没事干的时候。 待一行人来到用屏风隔开的后殿时,一个个眼睛都放了光,这里俨然被陈宇改造成了一座赌坊,但与寻常赌坊不同的是,这里同样有一批娇媚的侍女站在一旁,手里还端着高脚杯和各色美酒。 这些高脚杯都是陈宇吩咐人去将作监特意打制的,连同外面吧台的那些,无一不是闪烁着晶莹的光泽。 “娘的,这些个琉璃杯,怕是就得花费不少钱吧?”尉迟恭拿起一个端详着,不曾想方才吃的满手都是油腻,这会儿一个不小心,便把一只玻璃的高脚杯掉在地下,摔了个粉碎! 尉迟恭讪讪的抬起头,有点不好意思的看着陈宇,陈宇哈哈一笑,摆摆手道, “鄂国公无需介怀,不过是个杯子,如今我大唐难道还缺琉璃不成。” 李二此刻已经在摸着赌坊内的桌子了,一边还啧啧称奇道, “这些桌子上的绒布,想来和桌球台上的也相差无几了。” 只见这后殿之中,摆着好几张大桌子,有玩骰子的,打麻将的,二十一点的,还有百家哭和梭,哈。 每一张桌子前,都站着两名侍女,用于发牌,陈宇买来这些婢子,足足训练了她们大半个月,如今也都是正式上岗了。 除此之外,在后殿之中,陈宇还特意让人隔了一个贵宾厅出来,里面的设施更是豪华无比。 “子寰呐,你这俱乐部可花费了不少钱吧?”李恪笑嘻嘻的凑了上来。 “呵呵,吴王殿下见笑了,不多不少,足有五千贯。”陈宇也是嬉皮笑脸的说道。 李恪听的也是心 惊胆战,五千贯,对于他们这些皇子来说,的确不算太多,但真要让他们拿出来,倒也肉痛的很。 “子寰呐,且来告诉朕,这是何物啊?”李二颇感兴趣的拿起一副扑克牌笑道。 陈宇俱乐部里的纸牌,那可是找了阎立本亲自刻印的,上面的JQK三个人物,分别画的李二、长孙皇后和李治,印得了一副模板后,陈宇只需到自家的书局去,再用硬黄纸印刷上几副就行了。 “启奏陛下,此乃扑克牌,玩法与麻将大同小异,待臣来演示。”陈宇拱拱手上前,为李二等人分别演示了好几种玩法。 “想不到这纸牌,竟比麻将的玩法还多。”房玄龄的记性那可是大唐数一数二的,此刻也是目不暇接的看着陈宇在那洗牌和发牌。 一干武将之中,早有好赌的,等不及的就开始在骰子那里玩了起来,这玩意儿自古就有,自然也就不用教学了。 “嘿嘿,好玩,好玩的紧,来来来,众卿陪朕一道玩乐,今日便不分君臣,只论输赢!”李二豪爽的挥挥手,当即便在桌前坐了下来。 李二骨子里流着不服输的血,自然在赌坊也是不肯认输的,长孙皇后坐在他身边,时不时还软语几句,让李二不要再加牌了,但李二不听啊,拿着十九点的牌还非要加,接过加了个十,一下子就输了。 见皇帝都亲自下场了,看懂了规则的诸如房玄龄长孙无忌等人,也是纷纷坐在自家老大身边,摸出身上带的贞观钞来,喜笑颜开的赌了起来。 一干武将的理解力没那么快,只得先玩骰子,就连小李治,手里紧紧攥着几张贞观钞,此刻正在百家哭的台子前紧张的盯着手里的牌。 也不知道是李二真的运气好还是百官都不敢赢老大的钱,待日头西斜,李二喜气洋洋的抓着一把贞观钞,得意的笑道, “到底是朕,今日可谓是收获颇丰啊。” 魏征大约是输了钱,一张脸更黑了,但此刻也不敢随意搅了李二的兴致,坐在椅子上闷闷不乐。 “ 唔,子寰这俱乐部有趣的紧,朕今日也是开了眼了,他日得空,朕再来一回。”李二乐呵呵的骑上马背,冲陈宇说道。 陈宇则笑眯眯的一躬身, “是,若陛下前来,只管告知臣便是了,自当为陛下清场。” 李二的队伍先走,房玄龄和魏征也跟着走了,但剩下的一干文臣武将,眼睛骨溜溜的盯着陈宇,便有大胆的,上前小心的问道, “敢问武安王,听闻这俱乐部乃是会员制,何为会员制啊?” 会员制自然是长孙冲等人传播出去的了,陈宇笑的贼忒嘻嘻的,一拱手道, “诸公且听明白了,孤王这俱乐部,往后一年四季将提供新鲜瓜果蔬菜以及美酒,若要前来游玩的,当凭此腰牌进入,这腰牌嘛,也不贵,二百贯一副便是了。” 一干官员一听,纷纷议论开了,啧啧,两百贯,似乎不是很多啊,不过陈宇这俱乐部不是免费的啊,你进了门,不还是得消费? 但这些官员实在架不住新鲜菠菜和韭菜的诱惑啊,加上陈宇说了,往后还会提供各种反季节的水果,想想吧,大冬天的,来上一口葡萄或者西瓜,那该多美味! 程咬金第一个出列了,粗声粗气的揽过陈宇道, “陈小子这俱乐部好生有趣,这两百贯老夫出了,隔日便送去你府上,且给老夫留四块腰牌!” 程处亮一听,忙上前拉过程咬金道, “阿耶,子寰已然送得儿与阿兄两块了。” 程咬金一愣,旋即笑眯眯的点头道, “好好好,陈小子到底没忘了老夫家,哈哈哈。” 程咬金一开口,剩下这些官员也按捺不住了,有带的钱多的,当即便要交钱购买会员腰牌。 陈宇则摆摆手笑道, “诸公且慢,待孤王让人来统计便是,来啊,把主簿给孤王叫来!” 当即,便有七八个官员交了会员费,喜滋滋的拿着银制的腰牌,仿佛得了什么不得了的宝贝似的揣在怀里。 第四六一章 赚大了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剩下那些钱没带够的官员,也纷纷登记下了名字,两日内不把钱送来,这预定可就取消了,为此,陈宇还收了他们一笔定金,若是不来交尾款,这定金可是不退的。 待日落西山,瞧着也快宵禁了,陈宇这才打马得意洋洋的回到家,进了前殿,家中的妻妾正张罗着要开饭,见陈宇回来,一个个喜上眉梢的拥了过来。 “夫君当真了得,想那宫中的波斯草,妾身平日里都吃不上多少,想不到如今竟是应有尽有。”李丽质吃的素一些,到了冬天胃口就不大好,这会儿新鲜的菠菜让她也是胃口大开。 “就是就是,夫君可比阿耶阔气多了,偏生阿耶这般的吝啬!”李漱也笑嘻嘻的撒娇道。 陈宇笑呵呵的坐下,一家人吃的也是暖锅,笑着说道, “也就是这会儿时间仓促,待来年冬天,府上不仅有新鲜的蔬菜,少不得还有瓜果梨桃。” 李漱一听还有水果,眼睛都亮了,攥紧小拳头说道, “这法子夫君可万不能让阿耶知道了,若不然,阿耶非学去不可!” 陈宇感叹这女孩子嫁了人是不一样,小棉袄不是漏风的问题了,简直就是一丝不挂。 但陈宇也对自家的大棚做了严密的保护,为了不让人学去这冬天种植蔬菜的法子,陈宇甚至让陈大又招募了一百名府卫,在自家的菜地便则筑起高高的水泥围墙,生怕被人偷看了去。 所谓一招鲜,吃遍天,若不是有这些新鲜瓜果蔬菜打底,这俱乐部哪有这么好的生意?今朝醉和葡萄酿那些官员哪个没喝过,赌坊也多如牛毛,凭什么偏偏缴纳那两百贯的会员费来你家吃? 而且陈宇不仅如此,他还搞起了饥饿营销,会员腰牌只定做了一百副,发完就没了。 一百块腰牌,除去当日的二十来个重臣,底下的官员根本不够分,尤其是世家,他们有的是钱,但官职大多不会特别高,李二无时不刻 不在打压着他们。 那些五六品的世家官员,自然是得不到这会员腰牌的,于是便想法设法的打听,看看哪家肯出让的,不惜以巨资收购。 这时,陈宇再让陈大陈二,带着几块银牌,放出风去,说是陈家的下人贪心,偷偷拿了两块出来,两百贯的价格现在可不行了,需得一千贯! 况且陈宇的腰牌是特制的,不仅仅是将作监的手艺,为了不让人仿造,陈宇挖空心思,在这每一块银牌上,都亲自题了字! 陈宇的书法在大唐尤为特别,即便是有临摹的,也无法学得精髓,为什么,因为陈宇题的是简体字! 大唐这会儿哪有简体字,陈宇为了防伪,每一块腰牌上的简体字都不一样,大多都是随心所欲,想到哪儿,便写上几个字,所以你根本不知道下一块腰牌上写的是什么! 没办法仿制,这些世家只得忍着怨气,从陈大手上买来高价的会员腰牌,但他们可不缺钱,买的时候心疼,买完了可就得意洋洋的揣在锦囊里,生怕刮擦了上面的墨渍,从此变身人上人,也能出入大唐风头最盛的俱乐部了。 而房遗爱长孙冲等纨绔,自打得了陈宇赠送的腰牌后,连平康坊的青楼都不去了,整日的泡在俱乐部中,这里本就有不少青楼买来的清倌人,房遗爱更是乐不思蜀,喜滋滋的坐在吧台上,和斟酒的侍女调笑着, “嘿嘿,小娘子好生的俊俏,不若便跟了某回去,且放心,亏待不了你。”房遗爱喝的醉醺醺的。 这些侍女都是陈宇千挑万选出来,训练了良久,为的就是她们不能随随便便的和客人跑了,要不然,今天你搭走一个,明天再跑一个,不出半个月,陈宇就得重新去招人。 况且这俱乐部开的月例那可是一等一的高,这些清倌人平时在青楼,一个月也能得个几贯,但在这里,陈宇给她们开出每人十五贯的价格,又不用她们去服侍人,只需要在一旁唱唱诗文,弹弹 瑶琴便可,何乐而不为? “房二郎可有些饮多了,小心让子寰听得去。”程处亮哈哈大笑着道。 房遗爱不服气的点点头,又灌下一杯酒,看了看四周笑道, “偏生子寰有本事,这冬日里,竟有新鲜瓜菜,若不然,这俱乐部旁人也能开得。” 长孙冲也心服口服的点头道, “正是,仿制这俱乐部不难,难的是竟在冬日里拿出这般新鲜的瓜菜,旁人是无论如何做不到的,听闻子寰还把这法子保密了起来,不让他人学去,子寰身居郡王之爵,想来也无人敢打他的主意。” 不仅如此,陈宇还让家里的下人赶制香水,一并放在俱乐部出售,这些香水都是武安郡王府上特制的,一直都是大唐贵胄趋之若鹜的好东西,比程咬金粗制滥造的不知道好上多少,自然也多了一份收入。 而李二是没什么兴趣知道陈宇冬季种植蔬菜的秘方的,一来他是皇帝,有臣子进献就行了,陈宇也不会亏着他的嘴,二来,这法子百姓也用不了,玻璃大棚对于陈宇来说不值钱,但对于百姓来说,那可是万万用不起的,这会儿也没有塑料薄膜啥的替代。 所以李二干脆不闻不问,每日吃着陈宇命人进献的新鲜蔬菜,就连长孙皇后都是日日夸赞陈宇能干,桌上的蔬菜也在不断换着花色,随着日子一长,什么萝卜啊,青菜白菜,甚至是莴苣,都能在冬天吃得到。 陈宇投资这个俱乐部原先花费了五千贯,到了正月十五上元节的时候,不仅把本钱收了回来,外带还赚了不少,陈宇懒得去算,但见李丽质眉花眼笑的样子,知道大概是没少挣。 上元节的时候,李二破天荒的没去赏灯,而是又带着长孙皇后等一大家子,来到这个俱乐部,大吃大喝了一顿,饭后还不忘和群臣赌上两手,就连素来黑脸的魏征,在陈宇送了他一块会员腰牌后,如今对他都是恭敬了不少,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嘛。 第四六二章 旱冰鞋 一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待过了上元节,陈宇把自己一个人闷在书房之中,苦思冥想起来,这答应了晋阳公主的玩具还没着落呢。 听得书房的门被打开,只见李丽质端着一碗香喷喷的乳鸽汤走进来,放在陈宇案桌前笑道, “夫君近日怎么了,怎的如此用功,整日端坐在书房里,可是在琢磨着好诗文?” 陈宇笑笑,揽过李丽质的细腰来, “哪里是琢磨诗文,还不是你那亲妹子,嚷着要玩具,为夫也真是累,如今弟弟长大了,妹妹又来。” 李丽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原来是替兕子制作玩具,夫君若是为难,自有妾身前去那甘露殿,让兕子莫要这般胡闹。” 李丽质身为长姐,无论是太子李治还是李明达,见了她都敬上几分,但陈宇旋即摇摇头道, “不必,左右不过是件玩物罢了,费不得多少心思。” 李丽质坐在陈宇身边,端起碗来笑道, “夫君且尝尝,这乃是薛都尉亲自猎来的乳鸽,王姐姐亲手炖的,滋味可好?” 王惜云的手艺没得说,薛仁贵则时不时的就会拿着自己的弓箭,去长安城外猎鸽子回来,一来是孝敬陈宇的,二来也是不让自己的箭术退步。 乳鸽的滋味自然是极为鲜美,陈宇喝完了咂咂嘴,突然灵光一现,笑嘻嘻的在李丽质俏脸上一吻, “到底是丽质,你这一来,为夫便有了灵感!” 说罢,陈宇把碗随手一放,拿起毛笔来,在宣纸上涂涂画画起来,李丽质好奇的凑过身子去看,只见陈宇画了一双鞋子的模样,但鞋子下面又怪异的很,竟然还装着几个轮子? 陈宇画的,便是后世的旱冰鞋,旱冰鞋分两种,一种直排轮,一种则是双排轮,他现在画的便是直排轮的那种了。 直排轮的旱冰鞋相比双排轮,更简单易学,适合李明达这种小孩子,待画完了图纸,陈宇立马起身,兴冲冲的来到将作监。 张巍和阎立本一见是陈宇,忙不迭起身, “见过武安王。” 陈宇笑呵呵递过去图纸, “张大匠,阎少监且瞧瞧,这东西可能做出来?” 张巍知道陈宇又要发明新东西了,喜滋滋的接过图纸,一看之下,当即嘬起了牙花子, “嘶,敢问武安王,某怕不是眼花了,这鞋子下面竟有那车轮?” 阎立本也是看的莫名其妙, “是啊,这靴子岂能装轮子,鞋底是万万带不起这些轮子的啊。” 陈宇摆摆手笑道, “无妨,这不是普通的靴子,张大匠且看看,是否能用橡胶或者别的什么替代,至于这鞋底,不能用现在的靴子制作,需得用木头,这样才能在底部装上轮子。 张巍和阎立本对视一眼,又看看陈宇的图纸,其实陈宇的图纸画的很粗糙,他实在记不得旱冰鞋底部排轮的构造了,只画了一个简单的横杠,外加四个轮子。 但下一秒,陈宇摸出一块金饼子来,笑嘻嘻的递过去, “便有劳张大匠和阎少监了。” 谁不喜欢金子呢是吧,张巍和阎立本一咬牙,冲陈宇躬身道, “将作监何时误了殿下的事儿,容臣三日,定给殿下把这靴子制作出来!” 陈宇满意的点点头,另外又吩咐张巍,说这旱冰鞋的鞋面不能太软,得保证整个脚能抬动轮子云云。 因为陈宇知道,后世的旱冰鞋也没有解决这个不透气的问题,时间一长都会觉得很闷,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连着三日,陈宇都没去上朝,李二在两仪殿没看见陈宇,还以为陈宇病了,也就没多问。倒是长孙冲等纨绔,来陈府探视过一回,陈宇只说自己吃的有些不舒服,便没去上朝。 到了第三日,陈宇直睡到日上三竿,吃过了午饭,这才慢悠悠的跨上赤菟,来到将作监,张巍一见陈宇,忙赔笑着站起身, “见过武安王,殿下可是来拿那旱冰鞋的?” 陈宇点点头,张巍忙让小吏把旱冰鞋拿出来,这也是陈宇吩咐特制的尺码,李 明达还是个小孩子,自然不能按照成年人的尺寸来订制。 “啧啧,将作监出品的,到底是巧夺天工。”陈宇暗暗赞叹,张巍等人用上好的牛皮,制作了鞋面和鞋帮,大唐原本没有鞋带,还是陈宇让他们把这东西加上去的。 旱冰鞋的底部则比较繁琐,先用普通的牛皮包裹脚底,牛皮下面则是一层橡胶用于减震,在橡胶下面则垫上了一块鸡翅木,既轻便又耐磨。 至于排轮的部分,将作监别出心裁的甚至采用了金属的轮子,这样一来,既耐磨又能加快行进的速度。 并且四个轮子分散受力,这也是陈宇没办法自己制作的地方,陈宇正在欣赏这旱冰鞋呢,只见小吏又捧出一双大号的旱冰鞋来,张巍赔笑道, “启禀殿下,臣怕这旱冰鞋不合用,又打制了一双大号的,殿下可先试试是否合用。” 陈宇笑呵呵一拱手, “到底是张大匠心细,那孤王且先来试试。” 说罢,陈宇把朝靴一脱,熟练的穿上这旱冰鞋,稍微有点大了,将作监看陈宇人这么高大,所以把鞋子也做大了,谁知道陈宇的脚比较小。 待穿好了旱冰鞋,陈宇站起身,险些一个不稳栽倒在地,忙用手扶着小吏的肩膀,才堪堪站稳。 “淦,多少年没玩儿这东西了,差点都忘记了。”陈宇嘟嘟囔囔的说道。 但陈宇不光有前世的记忆,这十多年来,更是日日骑马,平衡性一直不错,很快便找到了感觉,在将作监的前厅里得意的滑了起来。 “这靴子竟能滑行?”张巍也看的有些惊奇,他不是没想过自己船上先试试,但是这鞋子加轮子的,他心里没底。 “这直排轮的到底比双排轮的简单啊。”陈宇喃喃自语道,后世他小时候滑的大多是双排轮,现在改用直排轮后,反倒觉得简单了不少。 陈宇在将作监的前厅里滑行了几下,只觉得这旱冰鞋和后世的相比,滑动起来有生涩之感,毕竟技术摆在那,但总的来说,当成一见玩具那是绰绰有余了。 第四六三 旱冰鞋 二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满意的点点头,滑了一会,抬手叫来小吏,替他脱去旱冰鞋,又吩咐道, “好好,这旱冰鞋,替孤王多做两双,他日进献给太子殿下和吴王殿下。” 一旁的张巍一听,他心里早就猜想,这玩意儿估计又是做给那个皇子公主的玩具,所以连忙笑呵呵的走上前拱手道, “武安王且宽心,将作监一早便预备下了,来啊,把剩下的旱冰鞋一道拿来!” 当即便有小吏,急匆匆捧来两双制作完成的旱冰鞋,陈宇伸过头敲了敲,点头道, “甚好,给孤王包起来,这就拿进宫。” 说罢,张巍忙不迭吩咐小吏把几双旱冰鞋一一包装了起来,又小心的递给陈宇,这才出了将作监的大门,一路直奔太极宫而去。 待进了甘露殿,李二正和几个老臣打桌球玩儿,见了陈宇,招招手道, “唔,子寰前些日子可是抱恙?也没见爱卿来上朝。” 陈宇高高捧起手上的包裹笑道, “臣这几日,在家中替晋阳公主研制玩具,今日正好献与殿下。” 一听这话,不光是李二,连带长孙无忌等几个老臣也凑了上来,甚至连长孙皇后也拉着李明达的小手,笑嘻嘻的走上前。 “嘿嘿,姐夫真好,怪道太子哥哥说,姐夫是当世最有本事的人。”晋阳公主李明达小脸涨的通红,挣脱开长孙皇后的手,走上前拉着陈宇的袖子笑道。 “兕子不可胡闹,身为公主却要朕的股肱大臣替你制作玩具,成何体统!”李二不满的撇撇嘴。 李明达小嘴一瘪,刚要委屈的退下,陈宇赶紧把包裹放在地上打开,找出那双特制的旱冰鞋,递给李明达道, “殿下且瞧瞧,可还看的上眼?” 李明达欢呼一声,接过陈宇手中的旱冰鞋,打量了一下,看得出这是个鞋子,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就要脱鞋。 一旁的张贵忙上前抱起李明达来, “哎哟哟,殿下小心着些,地上凉 ,待奴家服侍殿下换鞋。” 李二这时也和几个老臣凑了过来,拿起剩下几双鞋子瞅了又瞅,尉迟恭甚至还拿起旱冰鞋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 “娘的,是牛皮啊,武安王好生的阔气,竟用这牛皮来制作靴子。” 李二对这旱冰鞋也颇感兴趣,拿过一只翻来覆去的看,不禁问道, “子寰呐,这鞋子下面竟有四个轮子,难不成,穿上这靴子,还能在地上滑行?” 陈宇一本正经的拱手道, “陛下明鉴,正是如此,这是臣为晋阳公主与太子制作的旱冰鞋,另有两双稍大些的,臣一并献给陛下。” 李二乐了,大唐会吃会玩,就是差些新鲜玩意儿,陈宇这是困了送个枕头,当即乐呵呵的摆手道, “唔,子寰有心了,来啊,速速差人去东宫,把稚奴给朕叫来。” 自有小太监领命而去,而另一边李明达已经在张贵的服侍下,穿戴好了旱冰鞋,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就要滑动,唬的张贵忙弯着腰在身后扶着一路小跑, “哎哟哟,殿下可小心着些,莫要摔了才好。” 李明达咯咯笑着,脚上的旱冰鞋虽然有点大了,但不影响滑行,跌跌撞撞的跑上几步,偶尔也能滑行一小段,但到底初次玩耍,还是免不了栽了个跟头,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李明达倒也不吭声,摸了摸摔痛的小屁股,赶紧在张贵的搀扶下站起来,笑嘻嘻的来到长孙皇后身边讨好的笑道, “阿娘阿娘,你看儿,滑的好不好?” 长孙皇后嗔怪的替李明达拍拍衣服上的灰笑道, “兕子小心着些,方才摔了一跤,可有哪里不适?” 李明达此时还是个小孩子,摔跤是常有的事情,喜笑颜开的扑在长孙皇后怀里撒娇道, “儿不痛,姐夫这玩具当真有趣的紧!” 李二看了看长孙皇后,又看看身边的长孙无忌等人,咽了咽口水,抬手叫过两个宫女, “来啊,替朕也 换上试试!” 在一干老臣羡慕的眼光中,李二陛下趾高气昂的换上了其中一双旱冰鞋,勉勉强强在宫女的搀扶下站起来,学着李明达的样子就要开始滑行。 可李明达是小孩子,重心低,学旱冰原本就要比成人快,李二这几年吃的脑满肠肥的,人都胖了不少,稍有不慎,连人带鞋就直直的往后倒去! 幸好尉迟恭等武将一直小心的在一旁伺候,忙一把扶稳了皇帝,李二笑呵呵的摆摆手道, “唔,这鞋上有了轮子,竟比骑马还难些,倒是朕小瞧了它。” 正当李二和孩子一般蹒跚学步的时候,李治在东宫正被魏征盯着写作业呢,一听李二叫他,也不管是不是好事儿了,总比听小老头儿唠叨好,连蹦带跳的就来了甘露殿。 “儿见过阿耶,见过阿娘,诶?姐夫也来了?”李治笑嘻嘻的一躬身,见自家老爹正踉踉跄跄的穿着一个怪模怪样的鞋子在那摆造型,心里立马明白过来了,八成是自家姐夫又做了什么新玩具。 李二被尉迟恭和程咬金两个壮汉一左一右的搀扶着,哈哈大笑道, “唔,稚奴来了,子寰制作了新玩具,朕想着让你也过来瞧瞧,来人,替太子换上。” 李治欢呼一声,这当了太子就是不一样啊,皇帝有的,储君一样也得有不是? 当即陈宇捧着一双旱冰鞋笑吟吟走上前, “殿下请换这旱冰鞋吧。” 其实李治这会儿已经十六七了,但从小陈宇就给他做了不少玩具,玩心甚重,在小太监的服侍下也换上了旱冰鞋,陈宇小心的搀扶着他,李治的马上功夫哪里比的了李二,三个人里面,李治最不堪,陈宇不得不时时刻刻扶着他,小心的在甘露殿里一步步走着。 但李治仍旧乐此不疲,这会儿的李明达虽然还不熟练,但也能摇摇晃晃走上几步,偶尔来一段滑行,笑嘻嘻的走到李治身边, “太子哥哥,来和兕子一起玩嘛,姐夫这玩具好生厉害,竟不用走路就能滑行呢。” 第四六肆章 结交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李二在甘露殿玩了一会,到底是皇帝,不能太放浪形骸,摆摆手叫过张贵,替自己换下这旱冰鞋,擦擦额头上的细汗笑道, “想不到这小小的轮子竟把朕也难住了,唔,这鞋子甚是好玩,可有个名字啊?” 陈宇生怕旱冰鞋再多个贞观鞋的称呼,赶紧上前一步躬身道, “启奏陛下,臣管这鞋子为旱冰鞋,意为陆上滑冰之意。” 李二颇为满意的点点头, “旱冰鞋,甚好,言简意赅,子寰呐,且为朕演示一下如何啊?”李二自己没研究明白,想着陈宇既然是发明者,自然该知道这东西怎么玩。 陈宇应了下来,熟练的拿过最后一双旱冰鞋换上,甘露殿里都是由青砖铺成的,密封性不错,比之将作监来好了不少,陈宇滑动起来也少了许多生涩之感。 虽然陈宇溜旱冰的技术一般,但比起李二一家来可是好了太多了,李治看的啧啧称奇,李明达大眼睛骨溜溜的直转,就连李二也有些技痒难耐,恨不能自己也有这般技术,可以顺畅的滑行。 一旁的程咬金和尉迟恭则咧开大嘴笑道, “这旱冰鞋不错,若是有了此物,岂非上朝出门都不用骑马了?看着比那贞观车还方便。” 李二则摇摇头笑道, “知节莫要浑说,瞧瞧这鞋子,是鸡翅木打制的,普通百姓哪里用的起。” 陈宇滑行了一段后,发现自己忘了一个事儿,就是没给这旱冰鞋加装刹车装置,非常容易收不住,不过算了,反正这东西暂时也流不到宫外,让李二一家在自己宫殿里玩玩就行。 待陈宇演示完了后,李二笑呵呵的一抬手道, “好,子寰进献旱冰鞋有功,来啊,赏武安郡王如意一对,珊瑚两株。” 但李治心细,笑嘻嘻的上前道, “姐夫,你这做了四双旱冰鞋,除去兕子的一双小些,阿耶与我都有,难不成这最后一双是给三哥的?” 陈宇有些惊奇,想不到李二没 看出来的,李治竟然看出来了,当即拱手道, “太子殿下明鉴,臣与吴王殿下相交甚久,原也该如此的。” 李二一听,更满意了,想不到陈宇最后一双竟然不是留给自己的,而是给了他的儿子,当即乐呵呵一摆手, “好好,子寰有心了,来人,宣吴王进宫。” 见李二一家打算其乐融融的玩这旱冰鞋,长孙无忌等人立马识趣的打算告退,陈宇便跟着长孙无忌的身后从甘露殿退了出来,至于李二的赏赐,自然有小太监会送去陈府。 这些个贵胄对于这旱冰鞋倒不是很感冒,无非也是图个新鲜,程咬金一把揽过陈宇的肩头笑道, “陈小子的俱乐部,老夫可是多日未去了,今日趁着见了面,怎么,还不请老夫喝上一杯?” 陈宇笑着挣脱程咬金的大手,拱拱手道, “既是程伯伯有意,小侄岂敢不从,还望诸公赏脸,随小侄一道,去那他化自在天同饮。”陈宇想着赶一只是赶,赶两个也是放。 一听这话,就连长孙无忌的眼睛都亮了,他们这些人,的确不缺钱,今朝醉什么的也是家中常备,可唯独那反季节水果和蔬菜,除了李二陛下的宫里,就只有陈宇的俱乐部才能吃着。 长孙无忌拿出百官之首的腔调,笑呵呵一拱手, “既是武安王邀请,我等自当却之不恭了。” 当即,陈宇一行便出了承天门纷纷跨上自己的坐骑,随着他来到平康坊,待进了俱乐部,只见房遗爱长孙冲等人正在卡座上胡吃海塞,陈宇给他们的会员卡让这几个纨绔用的淋漓尽致,基本上每天散了朝,就是来这里胡混。 一见陈宇踏进俱乐部正殿的大门,几个纨绔刚要起身打招呼,突然一个个都缩回了脑袋,自家老爹正跟着陈宇身后,踱步到大圆桌前,陈宇则招呼着下人,赶紧给这些贵胄上酒上菜。 “我等当真不及子寰也,便是阿耶这般的人物,也少不得要与子寰结交。”长孙冲抿了一口今朝醉,有些艳羡 的说道。 “是了,家父也说,他这尚书仆射的职位,总有一天是子寰的,但子寰与我等素来和睦,敬为兄弟,倒是咱们的福气了。”房遗爱难得的正经起来。 程处默和程处亮两兄弟撇撇嘴,没说话,心中却有一番别样滋味。 此刻,这些纨绔才真真正正的审视起自己和陈宇的差距来,平日里大家嘻嘻哈哈的,可以没大没小,但真上了太极宫,哪怕是这俱乐部,差距一下子就拉开了,让这些纨绔大咧咧的坐在长孙无忌等人的中间,那是万万不敢的。 “娘的,好吃,好吃!”程咬金毫无吃相可言,把菠菜往火锅里一烫,也不管熟没熟,就往嘴里塞。 长孙无忌撇撇嘴,瞧不上程咬金这粗鲁的模样,但下意识也夹起一筷子菠菜,笑眯眯的送进嘴里。 陈宇忽然想到什么,赔笑着冲长孙无忌道, “敢问赵国公,妍儿在家中可好?”陈宇还是心疼妹妹。 长孙无忌也忙堆起笑脸,放下筷子, “武安王与胞妹感情甚笃,老夫哪里敢怠慢。” 陈宇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赵国公见笑了,孤王自幼便与胞妹相依为命,妍儿从小便懂事,待日子好过起来后,没两年,便也嫁得了长孙兄,心中总觉得亏欠这个妹妹,所以今日恕小侄孟浪,想着求赵国公答应,当妍儿得以回家住上几日。” 古代女子一般除了重大的日子回娘家,其余时间是不太可能出现这种情况的,除非是合离了,但长孙无忌哪里管这些,陈宇既然开了口,自己总不能拒绝,况且又是无伤大雅的事情,当即笑呵呵点头道, “武安王言重了,老夫岂是那不明事理之人,此事原也无需问过老夫,若冲儿答应,老夫自当允得。” 陈宇放下心来,长孙冲那里是不担心的,自己和他每日都能相见,关系铁的很,当即赶紧端起一杯酒来, “那小侄先行谢过赵国公了。”说罢,把杯中的今朝醉一饮而尽。 第四六五章 大小姐回府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长孙无忌果然没有食言,陈宇回家后的第二天,长孙冲亲自送着陈妍就回了陈府。 刚进陈府,陈妍便笑嘻嘻的扑进陈宇怀里撒娇, “妍儿好生想念哥哥~” 陈宇笑呵呵的摸着宝贝妹妹的头笑道, “如今妍儿都这般大了,还和小时候一般,快些坐下,哥哥让人做蛋糕给你吃。” 陈妍嘟着小嘴道, “是了,哥哥定是嫌妍儿嫁人了,便和哥哥不亲了。” 陈宇哈哈大笑,心中也充满了感慨,这妹妹自幼便懂事,把眼前的哥哥当成顶梁柱一般的敬重,如今虽嫁了人生了孩子,在陈宇面前仍旧像孩子一般。 李丽质等人见陈妍回家,也是欣喜万分,纷纷来到前殿, “妍儿如今出落的愈发美貌了,难怪表兄常常提起。”李丽质笑吟吟的揽过陈妍来。 一旁的长孙冲老脸一红,他家中妻妾也不少,譬如当时陈宇花了两千贯买来的初月,还有两房小妾,自古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儿,老婆是不会少的。 但长孙冲到底是谦谦君子,平日里对陈妍也算是相敬如宾,一个月总有十来天是宿在陈妍房中的。 陈宇见众人都高兴的很,摆摆手笑道, “今日妍儿回府,来啊,传令下去,家中设宴!” 此时下人端着做好的蛋糕进来,陈妍喜笑颜开的接过盘子,挑起一块放进口中笑道, “哥哥真是愈发了得了,当日妍儿随哥哥去那江南赴任,虽为一县之首,但也没如今这般的风光。” 长孙冲也在一旁帮腔道, “妍儿说的不错,子寰昔日不过是一介武器监监丞,十年里,竟飞黄腾达,如今更是郡王之尊,我等惭愧不能及也。” 陈宇有些感慨的叹道, “长孙兄过誉了,我陈子寰昔年不过想着,凭那今朝醉,换些钱粮,好让妍儿不至于跟着我忍饥挨饿,待入了朝堂,想的也只是做个微末小官儿,乐的自在逍遥,这些年东征西讨,总觉得不如当年在江南道做个小小的县令来的自在。” 陈宇越是这 般说,旁人只会觉得他凡尔赛,堂堂的武安郡王,怎么可能比不上那江南道的县令。 陈婧这时候也从后殿听说陈妍回来了,喜滋滋的冲进前殿,拉着陈妍的手不放, “妍儿姐姐来了?” 陈妍看的明白,陈婧入得王府这些日子,脸上的菜色渐渐褪去,平日里又是养尊处优,当年陈宇日子好过起来后,陈妍总也少不得还得做些家务,哪像现在,郡王府哪敢让陈婧沾染一丝一毫的活计。 “嘿嘿,婧儿也长高了些,唔,人也白了。”陈妍笑嘻嘻的夸赞道。 陈宇拍拍手, “好了好了,有话呆会说,咱们边吃边聊。” 陈宇一家团圆,其乐融融的时候,李二却在考虑一个重要的问题,他带着张贵等人来到东宫,此时魏征正拉着李治在温习功课,见皇帝来了,忙不迭起身行礼, “老臣见过陛下。”“儿见过阿耶。” 李二笑呵呵摆摆手, “好好好,太子愚钝,全仗玄成公悉心教导,往后还需多费心才是。” 魏征一张黑脸激动的涨红了起来, “老臣不敢,太子天资聪颖,身为储君,心怀天下,更难得的是宽厚待人……”魏征对李治还是满意的,起码这小子很听话,不像李承乾一般处处给他白眼。 就连一旁的李治也是松了口气,没想到魏征这么抬举他,尽帮着他说话,看来李二是不会在责罚自己了。 李二听魏征唠唠叨叨了一阵,摆摆手道, “玄成公啊,朕今日前来,是想与你商议,朕听闻卿之爱子年方弱冠,属意来年将新城公主,嫁与爱卿之子魏书玉,不知玄成公意下如何啊?” 魏征一听,人几乎站不稳了,自己熬了这么多年,终于也能换来一个公主做儿媳妇了? 不过不大对啊,新城公主此刻还特么在襁褓里!历史书上也是这么写的,唐太宗将年龄最小的女儿新城公主,下嫁魏征之子魏书玉。 魏征来不及多想了,婴儿也行啊,反正进了他魏家的大门,就是他儿媳妇没跑,说不定还能整个童养媳出来。 “老臣,老臣何德何能,蒙陛下圣恩,老臣无以为报!”魏征已经是泪流满面,拜倒在地了。 李二很是得意,看看,拿女儿换魏征磕两个响头也是值得的,当即笑呵呵扶起魏征,替他掸去灰尘笑道, “玄成公免礼,卿为我大唐殚精竭虑,朕自然心中有数,爱卿可回家慢慢准备,待过了明年上巳节,再行成婚不迟。” 皇帝赐婚一般是不会当年就结婚的,就和订婚一个意思,先给个名分让你安心,过个一年半载的,再举行婚礼。像安康公主那样的情况不多,毕竟死了老公名声不好听,这才这么快嫁给陈宇的。 魏征喜的连连点头,躬身道, “是是,老臣定然严加约束犬子,不可在公主面前失仪,今日圣人到此,老臣不敢叨扰陛下教习太子,这就先行告退了。” 待魏征走后,李治有些惴惴不安的看着李二,生怕他又要查问功课,但李二反倒笑呵呵的招呼李治坐下,温和的问道, “稚奴,朕且问你,子寰近日可有来东宫教习于你啊?” 李治怯怯的摇摇头道, “姐夫许久未曾来过东宫了,魏师日日前来教习儿,想必姐夫不愿与魏师相争。” 李二点点头,叹口气道, “稚奴自当跟随玄成公,学治世之道,但为人处事,当学学子寰才是,想那子寰刚入朝时尚未及冠,短短十一年,连朕也不得不封他为郡王,可见此子才华横溢,堪为人臣表率。” 李治听的心花怒放,李二开了口,那他就可以明目张胆的让陈宇进宫陪他玩乐,当下连连点头道, “阿耶说的是,儿定铭记在心,时时向姐夫讨教。” 李二斜乜了李治一眼道, “子寰的俱乐部,稚奴可曾再去过了?”、 李治赶紧摇头道, “阿耶不曾带儿去,儿不敢独自前往。” 李二满意的笑笑,摆手道, “稚奴如今年岁也大了,身为太子自当结交朝中大臣,朕许你往后可出入子寰的俱乐部,与朝中大臣多多接触才是。” 第四六六章 太子驾到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李治听了李二这番话,心中早已乐开了花,但脸上仍不敢表现的过于兴奋,忙一拱手, “是,儿谨记阿耶教诲。” 得了李二的金口玉言,李治可算是扬眉吐气了,这么多年来,李治身为太子,一般很少独自出宫,除了平时上朝,要不就是去甘露殿给长孙皇后和李二请安,要不然就是去东宫后苑,猎上一些养殖的动物。 得了李二这句话不到三天,散朝后,李治笑嘻嘻的拉住陈宇的袖子, “姐夫,今日你可要去那俱乐部?” 陈宇摸摸鼻子笑道, “唔,太子殿下怎么问起这个,臣平日里散了朝,偶尔也会去,难不成太子也想去?” 李治点点头,吸了吸鼻子,理直气壮的说道, “阿耶前日与我说了,让我跟着姐夫多学那为人处事,也该多结交朝中的大臣,听闻姐夫的俱乐部里,不少贵胄都在其中,阿耶命我可自由出入。” 陈宇点点头,既然是李二亲口说的,那便没什么问题,当即笑呵呵拱手道, “既是陛下恩准,臣自当奉诏,那相请不如偶遇,今日便请殿下同去俱乐部饮酒。” 李治一听,高兴了,忙点点头道, “那姐夫稍等,我回去换身衣服便来。” 李治是太子,太子有太子专门的服饰,要是穿着储君服饰去俱乐部,那大家还怎么玩儿?一个个怕不是都得站起身,恭恭敬敬的在一旁伺候了。 陈宇思忖一下,也笑呵呵点头道, “是了,那臣也回家换身衣服,然后来接殿下。” 陈宇忙回到家,一干妻妾一听李治也要去俱乐部,李丽质等三个公主忙说道, “夫君这俱乐部开业至今,妾身等尚未见过,左右也多日未见稚奴了,想念的紧,不若夫君便带了妾身前去吧?” 陈宇干笑两声,这俱乐部听起来好听,其实和青楼赌坊没什么区别,哪里能让公主前去,只得摆摆手拒绝道, “诶,丽质丽瑾和漱儿,你们贵为公主,哪里能去得, 百官见了你们自然是浑身不自在,如今太子被圣人恩准可自由出入东宫,他日请太子来家中相聚,也就是了。” 李漱气哼哼的钻到陈宇怀里撒娇道, “夫君定是在那俱乐部里金屋藏娇了,若不然为何推三阻四的,不让妾身等前去!” 见李丽质和李丽瑾也有些幽怨,陈宇不愿意自家老婆生气,一咬牙道, “罢了,左右不过是俱乐部,去,把忆晚惜云和媚儿也喊上,咱们今天同去俱乐部!” “还有我还有我!哥哥莫非是忘了妍儿!”陈妍风风火火的也冲了出来。 陈宇翻个白眼,这下好了,要是一起去,自家妹妹也知道自己开窑子了。 但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除了年纪尚小的陈婧,陈宇一大家子,招摇过市般的好几辆马车,来到东宫门口,和一身便装的李治截然不同。 李治也看的愣了,冲着陈宇指指后面的马车道, “姐夫这是把全家都带上了?” 陈宇此时一张苦瓜脸,摇头道, “几位公主思念太子殿下,说是要和殿下相聚,臣便把家中妻妾都叫上了。” 李治不以为意的点点头, “姐夫家中和睦,自是难得,我也许久未见长姐十四姐她们了,也是想念的紧,咱们赶紧走吧?” 陈宇只得一拉赤菟的马头,和李治并肩骑行,从东宫出来,去往平康坊更近,只片刻,便到了俱乐部门口。 “哦豁,都在啊?” 陈宇一进大殿,便看见长孙冲房遗爱等几个纨绔,正在吧台调戏那几个侍女。 长孙冲回头一看见是陈宇,刚准备开口,却不想陈宇身后钻出来个李治,连带还有好几个公主,慌的忙拉过几个纨绔,和殿中的一些大臣,上前给李治行礼, “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公主殿下” 李治好脾气的挥挥手笑道, “诸公免礼,今日孤是奉圣人旨意,来与长姐等人叙旧的,诸公可自便。” 几个官员松了口气,心道连 太子都来了,咱们在这吃喝玩乐岂不是更光明正大? 但长孙冲有点心虚,因为他看见陈妍了,陈宇这俱乐部说实话就是半个窑子,除了没有大宝剑的服务外,几乎和平康坊外面的青楼没什么区别。 “哼,夫君还说不是勾栏的营生,那这些个小娘子又是何处而来!”李漱鬼精鬼精的,虽然没去过青楼,但一眼就看出这地方不普通。 还是李丽瑾笑着拉过她, “十七妹不可胡闹,且没瞧见这还有不少朝中的官员,夫君贵为郡王,少不得要与他们结交。” 陈宇赶紧把众人安排在最角落的卡座上,让侍女端来新鲜的水果,此时已经是农历二月,俱乐部里也吃上了西瓜。” 三个公主都是知道李二的反季节蔬菜和瓜果的,二月的时候也吃过西瓜,自然不以为意,但其余几个妻妾就楞了, “夫君这俱乐部竟然还有寒瓜?”苏忆晚睁大了美目。 “是呢,府上吃的瓜菜也多了,往年需得秋节前后方能吃上的瓜菜,如今也是应有尽有了。”王惜云也感叹的说道。 三个公主拉过李治,在一旁叙旧,陈宇窜到长孙冲等人坐着的吧台,长孙冲一脸尴尬道, “子寰怎的把妍儿也带来,让某好不自在。” 陈宇哈哈一笑, “哈哈哈,长孙兄莫不是怕妍儿知道你逛窑子,怎的如此惧内了?” 长孙冲讪讪一笑, “如何是惧内,总是不大好罢了。” 但幸好陈妍并不在意,她是小门小户出身,又与长孙冲情投意合,骨子里并不会对长孙冲来这里有多大反感。 李丽质拉着李治,絮絮叨叨的问长问短,对这个弟弟,她从小就疼爱的很,李治也很开心,虽然他时不时的望着舞台上的清倌人,顶好是下来陪他饮酒作乐,但许久未见亲姐姐,倒也欢喜的很。 待到了午饭的时候,少不得也有留在这里用饭的官员,又一一上来给李治敬酒,小李治洋洋得意的坐在中间的位置上,仿佛找到了李二的感觉。 第四六七章 风头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自贞观十六年起,李治作为太子,便常常出入陈宇的俱乐部,而这个俱乐部,俨然也成了太子的小朝廷,李二的两仪殿中,自有长孙无忌、房玄龄、魏征等人为他出谋划策,而俱乐部中,刘仁轨、上官仪等新晋的一批官员,则成了李治的拥趸。 文武百官皆知,长孙无忌等老牌权臣,那是李二的铁杆粉丝,而太子李治之下,则以武安郡王陈子寰为首,隐隐有分庭抗礼之势。 就连世家之中的王修等人,也不得不与陈宇交好,以期待将来李治登基后,给自己的家族谋得更多的红利。 整个贞观十六年间,大唐一片安定祥和,李二下令,从贞观十六年起,所有判定死罪的犯人徙至西州,充实边地,判流徙之人充卫戍,各以罪行轻重为年限。 早些年侯君集也好,陈宇也罢,在西域打下的偌大疆土,总要有人去充实,否则多大的疆域也没了意思。 而这些穷凶极恶之人,到了西域之后,更是肆无忌惮,李二只说,不能祸乱大唐境内,可没说不能出去找事。 这些人干脆打起了游击,以西州为首,至高昌县,不少府县的卫戍军士,纷纷跑到西域的小国去袭扰,处月、处密二部更是被打的一败涂地,李勣在朔州大败真珠可汗,追击千里,从此,薛延陀也被大唐从地图上抹去。 夏天到来的时候,吐蕃大相禄东赞再一次进京朝贡,向李二陛下表达了最衷心的问候,还说吐蕃的松赞干布自娶了文成公主以后,已经下令效仿大唐的农耕制度,想要在高原上播种谷物云云。 陈宇则听的噗嗤一笑,吐蕃这种环境,注定只能以游牧为生,即便是后世仍是如此,眼下松赞干布难免有些东施效颦了。 而在这一年里,武顺给李治生下了第一个儿子,虽然并不是武媚生的,但李治仍旧给这个孩子起名为李弘。 同一年里,李治奉李二诏令,册封兰陵萧氏之女为良娣,也就是历史上后来的萧淑妃,萧淑妃是萧瑀的孙女,老家伙乐的在家连开三天宴席,宴请文武百官,陈宇也去了,少不得又是喝的醉醺醺的回家。 如今的大唐,丝绸之路被完全打开,不少来自大食、吐火罗等国的胡商,纷纷来到长 安城,为大唐带来更多的贸易往来,李二收取的商税都翻了一番,乐的在梦里都能笑出声。 贞观十七年正月,六十四岁的魏征终于迎来了人生的终点,李二亲临魏家,拉着魏征的手,流着泪道, “玄成公一生为我大唐尽忠,如今还有何话,要与朕说,朕一应允得!” 魏征此时已经病入膏肓,就连起身谢恩的力气都没了,在床榻上摆着手,喃喃道, “嫠不恤纬,而忧宗周之亡。” 李二含着眼泪点头,魏征临死之前,仍不忘进谏,实在是公忠体国之典范。 数日后,李二忽然在夜里梦见魏征,如同平日里一样,到次日清晨,魏征逝世的消息传到宫中,时为贞观十七年正月戊辰日李二亲临其丧礼,痛哭流涕,为他废朝五天,并令内外百官与在长安的朝集使一同前来参加丧礼;太子李治在西华堂为他举哀。随后,李世民下诏追赠魏征为司空、相州都督,赐谥号“文贞”;同时赐羽葆、鼓吹,加班剑四十人,赠绢布一千段、米粟一千石,陪葬昭陵。 将要下葬时,魏征的妻子裴氏说:“夫君平生节俭,现在按一品官的礼节安葬,所需仪仗、器物太多,不符合魏征的遗愿。” 对朝廷供给的一切仪仗和物品都推辞不受,仅用白布、帷幕装饰承载灵柩的素车,不用花纹、色彩和刍灵。 李二陛下亲自登上御苑的西楼,望着魏征灵柩的方向痛哭,竭尽哀思,命百官送灵柩出长安郊外。太子李治奉诏致祭,李二亲自为魏征撰写碑文,并将它书写在墓碑上。之后,李世民追思魏征不已,又赐其家食实封九百户。 但到了三月的时候,突然有人向李二进言,说当日侯君集与废太子李承乾谋反之时,魏征曾说侯君集有宰相之才,不由得李二不怀疑魏征的动机。 外加魏征死前,并未将自己进谏的奏章销毁,反倒一一交付褚遂良观看,以期待博得身后之名,李二更是不满。 故贞观十七年三月二十日,李二手诏,取消新城公主与魏书玉的婚约,并推倒亲自为魏征书写的墓碑。 但此时,阎立本所绘制的凌烟阁二十四功臣画像,已经尽数入了阁中,李二不便反 悔,只得作罢。 贞观十七年四月初一,大朝,陈宇打着哈欠从承天门进入太极殿,刚坐下,李勣便急匆匆出列道, “启奏陛下,我大唐在山阴城的驻兵,近半年来,数次为倭国袭扰,虽据城坚守,然银矿之中的银块,被倭国流寇夺取不少。” 李二一听,急了,目前来说,倭国和流求的银矿那是大唐最为重要的经济命脉,有了这两个金疙瘩,大唐如今是财大气粗,要是出了问题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房玄龄赶紧出列道, “老臣以为,倭国孤悬海外,自靖海都护府设立以来,数次袭扰我大唐驻兵,当出兵惩戒,以儆效尤。” 这会儿魏征已经逝世,再也没人出来进谏了,好战的李二陛下一下子来劲了,点着头道, “唔,玄龄所言甚是,这倭国数次遣使者入京,言语之中颇有求取贞观炮与火铳之意,其心可诛。” 李二这话一处,一干武将在殿中开始跃跃欲试了,知道自家老大又忍不住想出手教训干儿子。 李二朝着殿中看去,看到陈宇的时候,用手一指道, “子寰何在啊?” 陈宇被点名,只能嘟嘟囔囔的站起身, “臣在。” 李二接着道, “子寰昔年曾力战倭国,打下平城京,如今倭国再起纷争,子寰可愿为朕分忧啊?” 陈宇一愣,不会又要去打倭国吧?这地方远的很,没个一年半载的回不来,当即有些犹豫的说道, “臣自然愿意为陛下分忧,只怕家中公主思念。” 李二不以为意的摆摆手道, “无妨,若是丽质等思念子寰,朕自会安抚,来啊,传旨,封右卫大将军陈宇,为靖海道行军大总管,总领七万兵马,并发江南,淮南二道三万兵马,出征倭国,京师折冲都尉薛礼,为靖海道行军总管,宗正少卿长孙冲,为靖海道行军总管,总领粮草事务,一应点将,均由子寰节制。十五日内启程,不得有误!” 李二的圣旨一下,陈宇也不敢再废话,赶紧躬身领旨,现如今,朝堂之上,陈宇的风头一时无两,就连程咬金等人也不敢与他相争。 第四六八章 剑指东瀛 一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散了朝后,自有张贵亲自去陈府传旨,陈宇则来到城北大营,薛仁贵正闲的在拔腿毛,一听又要出征打仗,乐的赶紧起身,冲陈宇一躬身道, “末将愿追随大将军,牵马坠蹬,为大将军马前卒!”薛仁贵是彻头彻尾的武将,一听有仗打比娶老婆还开心。 陈宇自来到大唐,最得意的不是娶了三个公主,而是把薛仁贵这等猛将收编麾下,无论大小战事,只要有他在,哪次不是手到擒来? 当即他乐呵呵的摆手道, “仁贵言重了,倭国地处海外,我等前番也算去过一回,此次奉陛下圣旨前去讨伐,必要将这倭国从地图上抹去才是!” 陈宇这次是铁了心要把倭国斩草除根了,这屁大点地方的国家,整日闹心。 薛仁贵乐的赶紧点头, “是,一切全听大将军安排,还请殿下点兵。” 现在的天策府,扩军这么多年,已然有了五万余军士,陈宇一股脑儿把他们都带上了,只留下两千名玄甲军,又从十六卫调拨了两万,剩下的三万,自有红翎信使前去江南、淮南二道送信,一应州县,都得配合陈宇调兵遣将。 陈宇点完了兵,又去火器监和工部,点名要带十艘贞观船,外加二十门贞观炮,火铳也带上了一万枝,就这些装备,足以夷平当时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 办完了这些事,陈宇才骑着赤菟回到府中,李丽质等带着一干妻妾早就在前厅等他了,一见陈宇归来,忍不住抱怨道, “阿耶也真是,夫君已贵为郡王,怎的还要出征打仗?” 李漱更是不满, “长姐说的是,阿耶就是整日的不安好心,见不得咱们一家和睦。” 反倒是李丽瑾出言宽慰道, “长姐与十七妹说的是,然而满朝文武之中,便只有夫君正当年少,卢国公、鄂国公等人已然年老,英国公刚出征朔州归来,自是不宜再次征讨,便只有夫君最为合适了。” 陈宇笑呵呵揽过一干妻妾, “无妨,左右也不过一年半载的时间,你们好生在家,若是无聊,便去那圣人的南苑玩耍,只是家中这些孩子,还望诸位娘子照应着些,好生教习于他们才是。” 这几年里,陈思颖也长大了不少,不再是整日要陈宇抱着的小姑娘了,陈家请了不少名师来府上教习,就连年纪不大的陈礼和陈谦,如今也是规规矩矩的。 不多时,长孙冲也气喘吁吁的从家中跑了来,喜气洋洋的冲陈宇一拱手, “子寰简在帝心,如今奉旨出征,连带某,也是沾了光。” 长孙冲身为长孙无忌的嫡长子,原本是不会带兵出征的,但这几年跟着陈宇混下来,就连长孙无忌也有点干着急了,不得不赌上一把,让长孙冲跟着他去捞点军功。 “呵呵,兄长过誉了,此番出征,还需仰仗长孙兄的调度才是。”陈宇也笑呵呵的拱手道。 紧接着,程处默房遗爱等一干纨绔纷纷来到陈宇府上,不满的埋怨着他,说陈宇为啥不向李二开口,把他们都带上,也好混点功劳。 陈宇哪里敢把这些人带上,纨绔到底是纨绔,上了战场能不尿裤子就算不错了。 而陈妍听说自家哥哥又要出征,更是回了陈家,足足住了十天。 贞观十七年四月十二日,陈宇的大军整装待发,在长安城外集结完毕,李二陛下亲自出城,送陈宇出征。 自出征吐谷浑始,这也是陈宇第一次指挥这么多的军队,前番征讨龟兹,虽然他带了五万人马,但好歹还有郭孝恪和他平起平坐,如今陈宇已经二十八岁了,和李勣程咬金他们比虽然还年轻,但资历却是实打实的,算得上南征北战的老将了。 大军仍旧是顺流南下,在旗舰上,陈宇也是第一次见到装备贞观炮的海船,这些轮船上的大炮,比攻城用的贞观炮要稍小一点,也是为了减轻重量。 “当日若是有这海炮,便不用和正则如此慌乱了。”陈宇也感叹的摸着铜炮的炮身。 长孙冲则有些兴奋的不能自已, “某还 是第一次出征,这会子坐立难安,倒让子寰见笑了。” 陈宇哈哈一笑,摆手道, “长孙兄说笑了,我当日出征吐谷浑之时,上阵杀敌竟还脱了力,少不得还让英公取笑一番。长孙兄比之我来,已经是好了太多了。” 大军顺流南下,十五日抵达江南道,三万府兵蓄势待发,共计十万人马,五百艘兵船,从出海口一路朝着倭国挺进。 陈宇的大军漂洋过海,在五月初一那日,与真舰港登陆,一路上并未遭到倭人的抵御,想来倭国还未得到大唐出兵的消息。 执失思力此时驻扎在山阴城中,得红翎信使消息,早早的便在城外等候,见了黑压压的唐军,赶紧打马上前,冲陈宇一躬身道, “臣,检校靖海都护执失思力,见过武安王。” 陈宇笑呵呵虚扶一下, “执失都护免礼了,孤王此番奉旨出征,还需都护鼎力相助。同朝为官,不必多礼了。” 执失思力见陈宇好说话,也是放下心来,一拱手道, “是,这山阴城乃是殿下昔年打下来的,臣忝为都护,为殿下镇守至今,还请殿下入城检阅。” 陈宇点点头,唤过薛仁贵和长孙冲等人,一拉马头,只见这山阴城和当日可不一样了,不仅由水泥构筑了城墙,城外也驻扎着不少大唐府兵,来往的百姓也不全是倭人,还有不少从新罗、百济迁徙而来的百姓,甚至还有一小部分来倭国做生意的唐人。 “执失都护把这山阴城经营的甚好,孤王当日征讨之时,这山阴城不过是弹丸之地,如今可繁华的多了。”待进了城中,陈宇更是啧啧赞叹。 执失思力颇有得色, “殿下言重,臣不过是替圣人分忧,不敢居功。” 待进了山阴城的都护府,陈宇一干人坐定,忙让执失思力拿出绘制的倭国地图来,陈宇满意的看了看,忍不住嘟囔道, “当日若是有这地图,老子便把那藤原京一并打了下来,也省的这会儿还得去打一次。” 第四六九章 剑指东瀛 二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细细看过了地图,上一回过来,仅仅凭着粗制滥造的地图,一路摸到了平城京,从这张精细的地图看,这倭国竟还有这么多城池。 当即陈宇咂咂嘴,看向执失思力道, “敢问执失都护,这半年来,倭国是如何袭扰我大唐驻兵的?” 执失思力毫不犹豫道, “启禀武安王,这倭国当真可恶的紧,三番五次出兵袭扰银矿,皆不着士兵服饰,趁着夜色便偷袭银矿的军士,抢走银块,待我等追击之时,已尽数遁去不见踪迹。” 陈宇又问道, “那都护就没有照会过倭国的大臣吗?” 执失思力摇摇头道, “武安王见谅,如今这倭国,舒明天皇已然薨逝,继任的宝皇女为皇极天皇,倭国上下皆为苏我入鹿把持,臣无法见得宝皇女。” 陈宇松了口气,苏我入鹿那是他干儿子,就连他老爹苏我虾夷见了他也要矮三分,当即笑呵呵摆手道, “无妨,且待孤王修书一封,寄与那苏我大臣再说。” 执失思力可不知道陈宇和倭国的关系,好奇道, “武安王竟还识得倭国的苏我大臣?” 一旁的薛仁贵忍不住了,出声笑道, “都护尚不知,那苏我入鹿,正是殿下的义子。” 这番话把当场所有人都逗乐了,苏我入鹿如今是倭国的大臣,相当于宰相,苏我虾夷退居幕后,只担任祭祀这种闲差。 执失思力忍住笑,拱手道, “想不到殿下还收得倭国大臣为义子,臣倒是不知。” 当晚,陈宇便和执失思力在山阴城中把酒言欢,此番出征,长孙冲也为陈宇征集了不少粮草,足以应付半年之数。 过了几天,倭国朝廷之中,才刚刚得到消息,说是大唐李二陛下,派十万余人的大军进驻山阴城,皇极天皇也有点慌,忙叫来苏我入鹿商议。 “苏我大臣曾入唐朝贡,想必也熟知唐人战法,如今唐军来势汹汹,可有应对之策?”宝女皇有些踌躇的看向苏我入鹿。 苏我入鹿刚要吹嘘几句,只听殿外传来信使急报,说是领军的大将军有书信交于他。 苏我入鹿信心满满的打开书信后,顿时汗流浃背,双腿也有些站不稳了,皇极天皇有些奇怪,看着他道, “苏我大臣这是何故?可是身子不适?” 苏我入鹿小心的擦了擦额头的细汗,挤出一个难看的笑脸回道, “不劳陛下担忧,臣无碍,这领军之人,乃是大唐武安郡王陈子寰,先皇在时,便是他领着万余唐军,一路打至平城京,便是家父也不能挡。” 宝女皇闻言大惊失色, “什么,苏我大臣说清楚些?可是那大唐的陈子寰?” 苏我入鹿苦着脸点点头,没敢说自己是人家的干儿子, “正是,此人精通兵法,手中又握有攻城利器,臣前往大唐朝贡之时,多方打探,都未能获取这等利器,想来此次,唐军必是有备而来。” 此刻别说是 苏我入鹿了,就连之前主战的中臣镰足也有点心虚,前几年被陈宇打怕了,如今听了他名字就有点发憷。 “这,这可如何是好?”宝女皇还算镇定,赶紧抬手道,“既然苏我大臣与那陈子寰是故交,不若便由爱卿替我倭国求见于他,以求得两国交好才是。” 苏我入鹿心里也没底,自己虽然是倭国第一权臣,宝女皇他可以不放在眼里,但陈宇这次领着十万大军气势汹汹,恐怕没那么好说话,当即赶紧躬身道, “是,臣遵旨,只是这唐军来势凶猛,臣怕我倭国军士不能抵挡,还请陛下早作打算。” 苏我入鹿的意思,就是让宝女皇赶紧迁都算了,藤原京这地方,上次就差点没能挡住陈子寰的脚步,这次十万人,保不齐三个月不到就破了。 皇极天皇仍旧有些不信,苏我入鹿只得先行回去,用极其恭敬的语言写了一封书信,命人交给陈宇。 此时的陈宇,正带着十万大军进军山阳城,按照之前的进军路线,一路打到平城京是没问题的。 “报!启禀大将军,倭国信使道。”一名军士进了陈宇的营帐。 陈宇点点头,待那倭国信使到来,苏我入鹿特意挑选了会说大唐官话的小吏,进了营中便直直跪倒在地, “见过大将军殿下,苏我大臣有信件交予殿下查阅。” 陈宇一听,乐了,干儿子送的信?见那信使也算恭谨,笑呵呵一摆手, “好,免礼,待孤王瞧瞧,好大儿说些什么。” 只见得那信中,苏我入鹿极尽恭谦,先是向陈宇问好,又说前番偷袭山阴城的是倭国的浪人流寇,如今已被他擒获,正要交付给陈宇,还望大唐高抬贵手,倭国愿赔款黄金五万两云云。 陈宇笑眯眯的把信一合,对那信使说, “苏我大臣有心了,只是孤王此次奉旨征讨倭国,若是就此回国,岂非叫人看了笑话,这样吧,你且回去告诉苏我大臣,就说我陈子寰说的,让他亲自来见我,只是这山阳城,怕是留不住了,孤王正准备进军,让守城的军士,引颈待戮吧。” 那信使听的心境肉跳,陈宇的意思是根本不打算放过山阳城了,但又不敢在他面前放肆,只得点头哈腰道, “是是,属下一定将大将军的话带给家主,这就告辞了。”那信使生怕陈宇反悔,连滚带爬的逃出了陈宇的大营,顺带还看了看唐军的装备,啧啧,果然是精锐,光是铠甲就比倭国军士穿的高级多了。 山阳城的守将是河边麻吕,此人曾为遣唐使到过大唐,一听唐军到来,吓的赶紧关闭了城门,命城中百姓不得随意出城,自己则也写了一封信送给陈宇。 河边麻吕的信中也写的极为恭敬,说如果陈宇的大军需要粮草,他可以提供,只求放过山阳城云云。 “笑话,若是放过了那山阳城,岂非让人笑我大唐不敢攻城。”陈宇心痒难耐,多少年没出征打仗了,如今兵强马壮,正好拿那倭人开刀。 “仁贵明日一早,便领三万人马,带十门贞观炮,一百枚榴弹,轰开了那山阳城 !”陈宇毫不客气的下令道。 “末将谨遵将令!”薛仁贵也是一脸喜气,对于他这种人来说,打倭人就像白捡军功一样。 见送出去的信没有回应,河边麻吕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边派人出城向苏我入鹿求救,一边则整军备战,山阳城共计驻有两万多倭国军士,但之前就说了,如果是守城的话,五千人和两万人没有太大的区别。 隔日一早,薛仁贵杀气腾腾的领着三万人来到山阳城下,河边麻吕在城头看的心惊胆战,唐军旗帜鲜明,军容肃杀,看上就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吾乃大唐京师折冲都尉薛仁贵,尔等速速打开城门,可免一死,否则,待老子破了城,尔等皆为京观!”薛仁贵手中陌刀指向城头。 “放箭!”河边麻吕一咬牙,投降是不可能的,总得装装样子吧。 薛仁贵见守军冥顽不灵,挥挥手道, “贞观炮准备,东西两处城墙,左右开花,给本将轰开!” 紧接着,军士抬出沉重的大炮,河边麻吕更是心惊,他去过大唐,知道大唐有攻城的利器。 “唐军竟把这攻城的利器都带来了,天亡我倭国也!”河边麻吕叫苦不迭,但此时已经来不及了,唐军调试好了角度,第一发炮弹直接落在城墙上炸了开来。 当即便把河边麻吕的耳朵炸的嗡嗡直响, “快,快下城头。”河边麻吕在一干亲兵的护卫下逃下城头,薛仁贵也不和他废话,五六十枚榴弹砸向山阳城并不坚固的城墙,只一个上午,就把两处城墙给轰开了。 “进内城!杀~”薛仁贵陌刀一挥,领着三万府兵就上,如今的贞观炮威力更甚,城墙的缺口也就更大,几乎不费什么劲儿,薛仁贵的大军就杀进了内城,与守城的军士直接厮杀了起来。 陈宇正优哉游哉的在营帐中和长孙冲打扑克牌,军士不断来报,说薛仁贵进了内城,正与敌军交战,当即把牌一扔,哈哈一笑,站起身冲长孙冲一拱手, “长孙兄,这就走吧,看来今晚要在城中过夜了。” 长孙冲此时更是心服口服的一躬身, “子寰果真有大才,某还尚未见过如此迅捷的战斗。” 陈宇的战法简单且粗暴,就是仗着武器装备的碾压,别人要打一个月,我就打三天,山阳城并非平城京那种大城,如何扛得住贞观炮。 陈宇走出营帐,抽出腰间的亢龙锏来, “将士们,整装出发,杀进那山阳城!” 在军士的山呼海喝之中,陈宇领着剩余的七万人马上了战马,等行了五里路来到城下的时候,城门都开了,薛仁贵正在城头斩杀负隅顽抗的倭人呢。 “哈哈哈,仁贵当真神勇,来啊,随孤王杀敌!”捡便宜的时候到了,陈宇岂能放过,一夹赤菟的马肚,一马当先便冲了上去! 见主将勇猛,一干军士也嗷嗷叫着,倭人本就被薛仁贵杀的溃不成军,又听说城外来了好几万唐军,更是吓的魂不附体,原本还有誓死抵抗的倭人,此刻也瘫软在地上,不敢动弹了。 第四七零章 剑指东瀛 三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启禀大将军,末将幸不辱命,已将那倭人尽数斩杀了。”薛仁贵满身血污,但眉宇间掩饰不住的得色。 长孙冲哪里见过这等场景,当即捂着嘴皱着眉头,不让自己吐出来,陈宇笑呵呵一摆手, “好好好,仁贵素来神勇,此战当记首功!来啊,筑京观!” 长孙冲大惊失色,他可不知道这是陈宇出征的传统,忙忍着呕吐拉住陈宇道, “子寰还要筑京观?” 陈宇一脸坦然的点点头, “长孙兄有所不知,这倭人素来狡诈,早些年我也筑过京观,还不是一样来偷袭我大唐军士,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让倭人瞧瞧,我大唐的勇士也不是好惹的。” 见陈宇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长孙冲默然不语,心里有了底,估计陈宇这么干也不是一两回了,不过打心底更佩服陈宇,杀伐果断不留后患的确是一个武将应有的胆魄。 陈宇并没有下令屠城,但也没明说不能屠,城里的倭人多少遭了点殃,况且陈子寰的名声在倭国素来不大好,可止小儿夜啼,一听这个大魔王回来了,城中的百姓家家闭户,恨不能长出一对翅膀,逃出城去。 河边麻吕并没有死,薛仁贵看他服饰就知道他是倭国的大官,生擒了他来,在山阳城的宅邸中,把绑的结结实实的河边麻吕一把扔到陈宇面前。 陈宇笑吟吟的站起身,踢了踢河边麻吕道, “呵呵,可认得孤王?” 河边麻吕上下牙齿直打颤,连连点头道, “臣,见过武安王殿下,数年前,臣曾为遣唐使,到过大唐京师,还是殿下接待的臣下。” 陈宇一听乐了,竟然是熟人,用脚背勾起河边麻吕的一张大脸细细打量,才笑着说道, “唔,竟是故人,孤王记得,你叫什么河边麻子是吧?” 河边麻吕面有喜色,赶紧点头, “是是,臣贱名河边麻吕。” 陈宇点点头, “是了,你曾与孤王的好大儿一起入京,玄狐大氅便是你捧的是吧?” 河边麻吕忙不迭的点头哈腰,看来是不用死了。 陈宇见他恭敬,便也不再为难于他,摆摆手道, “来啊,替他松绑,孤王有话问他。” 河边麻吕待松了绑,喜笑颜开的躬身道, “殿下只管问,臣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陈宇一屁股坐了回去,开口道, “孤王且问你,如今倭国上下,共有多少兵马?分布在何处啊?” 河边麻吕有点心慌,转了转眼珠子, “回殿下,平城京尚驻有五万人马,乃是苏我大臣执掌,想必殿下也熟识,至于藤原京,宝女皇陛下处,尚有十万人马护卫,其余的大多是散兵游勇,与臣下无异。” 陈宇哈哈一笑,站起身一脚踢翻了河边麻吕, “放屁,你倭国哪来这么多军士,昔年孤王曾一路屠进了那平城京,若不是看那苏我虾夷年岁大了,少不得还要收为义子,竟在孤王面前胡说 起来了。” 河边麻吕听的心里一阵发慌,他资历尚浅,苏我虾夷被打的求饶的时候,他还在其他地方做小吏,陈子寰的大名虽响,到底没见过。 陈宇不等河边麻吕分辩,抬手叫过薛仁贵来, “仁贵,将此人枭兽示众,头颅悬于城门直至风干!” 河边麻吕大惊失色,这会儿才知道陈宇的脾气,那真是说杀就杀,赶紧大声求饶, “殿下饶命,臣说错了,两年前宝女皇争夺天皇皇位,平城京中,已不足三万军士,便是藤原京和飞鸟京,加起来也不足五万!至于其余城池,更是不堪一击!” 陈宇嫌弃的摆摆手, “真是贱骨头,好了好了,把此人押下去,好生看押起来,待孤王平了他这倭国后,再行报圣人定夺。” 陈宇的手里有人有枪又有炮,不再像上回那样惶惶不安,于是下令全军休整几日,而苏我入鹿那里,得到陈宇要亲自见他的消息,便在府中踱起步子来。 苏我果安和苏我日向二人见苏我入鹿这般为难,不由得忿忿不平的上前道, “家兄何以如此踌躇,不若便拼他的鱼死网破,我倭国军士岂是贪生怕死之辈!” 苏我入鹿见兄弟俩说的豪情壮志,不由得有点心动,这么多年,见了陈宇总也抬不起头来,他也有点气。 “好,便依你二人所言,来啊,调拨藤原京五万人马,前去阻击陈子寰!”苏我入鹿发了狠,五万大军对于当时的倭国来说,已经是相当一部分精锐了。 但苏我入鹿也不是没脑子,交代完两个堂弟后,又赶紧修书给平城京内的老爹苏我虾夷,让他赶紧撤走,要不然,又得和陈宇交手。 紧接着他来到皇极天皇处,冲宝女皇一躬身道, “见过陛下,臣以为,陛下当尽快迁都飞鸟京,以免京师沦陷!” 宝女皇有点慌,难道陈宇的大军已经打来了?忙开口问道, “爱卿何出此言?难不成那唐军已经到了平城京?” 苏我入鹿摇摇头, “臣得军报,山阳城已然落入唐军之手,家父所在的平城京恐怕也难以抵御,陛下当尽早迁都,臣誓死护卫陛下,尽早已将苏我果安与苏我日向,派去山阳城,领兵五万,决战唐军!” 见苏我入鹿一副忠心护住的样子,宝女皇暗道平日里你把持朝政,想不到关键时候还是靠得住的,赶紧堆起笑脸来, “苏我大臣辛苦了,只是这迁都非是小事,还需通告全境的百姓才是。” 苏我入鹿摇摇头, “来不及了,兵贵神速,那唐军一日之内便攻下山阳城,我倭国岂可重蹈昔日之覆辙,还请陛下速速迁都!” 一旁的中臣镰足也赶紧出列道, “陛下,苏我大臣言之有理,这藤原京自有我等守卫,若是城破,臣当与藤原京共存亡!” 其余一干大臣也纷纷出列,向皇极天皇表示自己的忠心,宝女皇看的感动无比,只得点头道, “如此,朕便依苏我大臣所言,迁都飞鸟 京,再调飞鸟京三万人马,交由中臣将军节制!” 皇极天皇这里乱成一锅粥,忙着迁都的事儿,平城京里也差不多,苏我虾夷得了苏我入鹿的信报,知道陈宇又来了,老头儿急的团团转,思来想去,还是打算豁出这张老脸不要,亲自去见一见这个大魔头。 这一日,陈宇正在山阳城点将,准备出征平城京的时候,突然听薛仁贵来报, “启禀大将军,平城京城主苏我虾夷携数十军士在城外求见。” 陈宇有些诧异,这老头儿来干什么?路还挺远的呢。 “唔,放他进来吧。”陈宇点点头。 苏我虾夷在城外,看着已然发臭的京观,咬紧了一口老牙,这陈宇当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来一趟倭国,倭国便要折损不少年轻的军士。 但到了陈宇面前,老头儿丝毫不敢有任何不满,堆起笑脸恭恭敬敬的躬身道, “老臣,见过武安王殿下。” 陈宇也摆足了架子,虚扶一下, “唔,苏我大臣免礼了,你我是故交,不必多礼。” 苏我虾夷赶紧摆手谦虚道, “殿下说笑了,老臣已然不是我倭国大臣,如今的大臣是犬子。” 陈宇慢悠悠坐下,摆手让苏我虾夷也坐下,这才开口道, “呵呵,苏我大臣与令郎也是一家人,何分彼此,怎么,今日前来,可是有事找孤王?” 苏我虾夷赔笑着说道, “听闻我倭国有不敬大唐者,竟袭扰了山阴城的驻兵,老臣代他们向唐皇陛下请罪了,还望贵国高抬贵手,放过我倭国百姓。” 陈宇撇撇嘴道, “别整那套有的没的,实话告诉你,孤王此番前来,不是来和你们倭国讲道理的,现在给你们两条路,一,让你们的宝女皇带着你们亲自去一趟长安,当面向圣人请罪,二,孤王擒了她,再带回京师回复圣人,你们自己选吧。” 苏我虾夷气的直翻白眼,心道去了长安还能回来?君不见颉利可汗这么多年的屈辱是白挨的吗? 但眼下又不敢开罪陈宇,他手里可捏着十万大军,还有不知道多少大炮,当年陈宇只凭着一万人,就把他的平城京屠的三年都恢复不了元气。 苏我虾夷老脸皱成了一团,苦着脸哀求道, “还望殿下高抬贵手,我倭国愿割地,再赔款,只求大唐放过我等。” 老头儿看的明白,这回怕是不割让些什么都不行了。 但陈宇丝毫不关心,摆摆手,意兴阑珊道, “苏我大臣说笑了,如今这倭国可谓是予取予求,孤王要什么,自己打下来就是了,用的着你们给?” 苏我虾夷只得苦苦哀求, “只盼大唐能放过我倭国这回,我倭国愿向大唐称臣,世世代代永奉大唐为主!” 陈宇哂笑一声, “笑话,孤王此次出征,可不是来要降表的,苏我大臣莫要惺惺作态了,且回去告诉你们宝女皇,过得些日子,这海图上,可就没有倭国这个地方了!” 第四七一章 剑指东瀛 四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苏我虾夷闻言大惊失色,陈宇这番话显然是不打算放过倭国了,言下之意,便是要把倭国从此划入大唐的版图。 当即苏我虾夷猛的直起身子,忿忿的看着陈宇道, “武安王未免有些小瞧我倭国了吧,且不说我倭国尚有数十万大军,便是这偌大的疆土,武安王想要纳入麾下,怕也是贪多嚼不烂。” 陈宇不屑的摆摆手, “苏我大臣若是不信,大可回你那平城京去,孤王昔日屠得你,今日一样能把你这平城京搅的天翻地覆!来啊,送客!”陈宇懒得和小老头儿废话,冲薛仁贵挥挥手道。 苏我虾夷还想说些什么,只见薛仁贵大手一抓,一把将他提了起来笑道, “苏我大臣还是莫要浪费口舌了,他日兵临城下时,某再与苏我大臣说话。” 在陈宇哪儿讨不来半点便宜,苏我虾夷也知道陈宇大概是奉了李二陛下的圣旨,铁了心要把倭国抹去了,赶紧回到平城京中,修书告知自己的儿子苏我入鹿,让他紧急备战。 另一边,苏我果安和苏我日向的大军星夜兼程,终于在陈宇抵达平城京前,赶到了苏我虾夷那里。 “见过叔父!”苏我果安冲苏我虾夷一躬身。 苏我虾夷知道二人带来了五万人马,心中才略略安心了一些,忙道, “如今那陈子寰的大军,不日便要抵达城下,我决定,在城中驻守一万人,其余大军,均出城与唐军决一死战!” 苏我日向忙上前劝说, “叔父为何如此冒进?平城京固若金汤,为何要出城决战?” 苏我虾夷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两个侄子一眼,恨恨道, “你们懂什么,那陈子寰手握攻城利器,平城京又如何,不过三四日,怕是就破了,倒不如与唐军来个鱼死网破!” 苏我果安点点头道, “叔父言之有理,听闻那山阳城一日便破城,唐军的攻城利器确实可怖,只是我倭国军士远不如唐军战备精良,如何能抵挡?” 苏我虾夷摆摆手, “唐军远道而来,我等算是以逸待劳,我决定,待唐军安营扎寨之时,前去偷袭,打他个措不及防!” 苏我虾夷打算偷袭陈宇,两个侄子一听,当即拱手道, “叔父高明。” 陈宇此时尚不知苏我虾夷的计划,仍按部就班的领着大军一路前行,过得几日,来到距离平城京十里的野外,这里也曾是他当年驻扎过的地方。 陈宇命薛仁贵领着军士安营扎寨,自己则和长孙冲一人搂着俩倭国女子,在营帐里把酒言欢。 “某自入朝为官,还尚未有如此经历,竟在异国他乡,与子寰饮酒。”长孙冲笑嘻嘻的举起酒杯。手还不忘调戏着身边那两个倭国女子。 “哈哈,长孙兄若是喜欢,待我打下了平城京,让那苏我虾夷的女儿服侍咱们饮酒!”陈宇也是哈哈大笑。 四个来自山阳城的倭人女子听不懂眼前的年轻人说 的话,但知道他们是唐军的高级将领,也是极力的逢迎着,殊不知陈宇对这些来自倭国的女子没有半点好感,过了今晚,这四名女子少不得还要被他赏给下面的军士玩乐。 正当二人喝的酣畅之时,忽然听得账外刀兵四起,陈宇的酒劲一下子醒了一半,赶紧站起身,拉起醉醺醺的长孙冲。 下一秒,薛仁贵冲进营帐,急急忙忙一拱手, “启禀大将军,倭人偷袭我军,还请殿下速速回避,待末将肃清敌军!” 陈宇的酒被吓醒了,赶紧问道, “倭人有多少来偷袭?” 薛仁贵低头想了想, “不多,大约也就是数百人,但天色已晚,实在难以看清。” 陈宇点点头道, “无妨,来人,将长孙少卿好生保护起来,把孤王的铠甲拿来!” 四名军士一听,赶紧把陈宇的细鳞甲和亢龙锏一并捧了过来,薛仁贵不敢久留,当即拎着陌刀,转身出了营帐,率领一干天策府的将士,在夜色之中和倭人交战了起来。 这些倭人都是苏我虾夷精心训练的死士,悍不畏死,且武艺尚算出众,颇有些后世忍者的味道。 待陈宇穿戴完盔甲,拎着亢龙锏,在几十名军士的保护下来到前沿,薛仁贵已经把倭人赶出了营地,正在野外混战。 “启禀大将军,倭人撤退了,是否要追击?”薛仁贵忙打马来到陈宇身边问道。 陈宇摆摆手, “不可,小心中了埋伏,此战可有折损?” 薛仁贵有些遗憾的点点头, “末将救援不力,我方伤了二三十人,死三人,被倭人掠走了十多杆火铳。” 陈宇双眉一挑,这倭人果然是冲着自己的高级装备来的,贞观炮体积太大难以带走,火铳则方便了许多。 “无妨,将这三名军士好生安葬,待回京之后再禀明圣人,优加抚恤。” 陈宇这里正在清点战损的时候,苏我虾夷那里可兴奋了,看着黑漆漆的火铳,苏我虾夷喜滋滋的搓着手站起身,摸了又摸,看着两个侄子道, “这便是大唐攻无不克的火器了,上回那陈子寰,便是仗着火器尖利,让中臣镰足的大军都吃足了苦头,来啊,赶紧将两柄火器送往藤原京,加急研制!” 苏我虾夷还是拎的清的,自己只得了十几杆火铳,要想抵挡十万大军是不可能的,眼下只能先拖一天是一天,如果倭国能仿制火铳,那么在战场上将取得和唐军的平衡,才能有资本谈判。 可陈宇根本不打算给苏我虾夷这个机会,隔日一早,陈宇怒气冲冲的领着十万大军,亲临平城京下。 苏我果安早就在城外严阵以待了,五万人马加上城中的一万守军分成三路,学着唐军的阵势一字摆开。 陈宇听探马来报,知道平城京有重兵防御,便令薛仁贵和长孙冲各领三万人马,于左右二翼伏击,自己则带着上下的四万人,直扑平城京。 苏我果安得了 那十杆火铳,宝贝的不行,虽然一晚上也没研究出来这东西是怎么做的,但击发原理还是看懂了,分发给自己的卫兵,当成秘密武器一般使用。 这回苏我果安学乖了,他知道唐军肯定有大量的火铳,自己的骑兵如果先出动,少不得还要被火铳杀伤一部分,干脆按兵不动,就看陈宇怎么办。 两军阵前,陈宇懒得和苏我果安废话,一声令下,薛仁贵和长孙冲的左右翼先行,直扑苏我果安的侧翼而去。 虽然长孙冲从未打过仗,陈宇也不指望他能出奇制胜,反正都有天策军的各个队正指挥,长孙冲只需要坐镇就行。 三万对两万,唐军本就有装备优势,倭国哪里扛的住,折损军士的消息不断的传向苏我果安处,渐渐的他也急了。 “这唐军好生的奸诈,若是侧翼破了,岂不是叫人围而攻之!”苏我果安坐不住了,明知前面有火铳等着他,也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全军出击!击溃大唐的军队!”苏我果安果断的下了命令。 “嗯,这才像话,果然动了,五千火铳,好好招待一下他们!”陈宇笑嘻嘻的挥手道。 这五千人,都是陈宇的家底,三千火铳兵不用说了,另外两千人也是这两年薛仁贵新训练出来的,对于这燧发的火铳已经是驾轻就熟了。 燧发相比之前的火铳就快了一倍,六轮射击之下,苏我果安的骑兵折损了不少,加上这两年火器监又开发了新式的弹丸,不再使用钢珠铁珠,转而开发了初代的米尼弹,尖头的弹丸使得火铳的威力更大。 一旦发射,弹头进了体内,少不得还得旋转一番,伤口更是难以治愈。 倭人一片哀嚎之下,不少骑兵连人带马中了枪,苏我果安看的心疼无比,这可是苏我家族的老底子,别说倭国,哪怕是大唐,骑兵都是宝贝的很。 “就这?”陈宇拿起望远镜看了看,只见倭人的队形歪歪扭扭的,哪里像唐军这般肃杀。 “来啊,传孤王将令,全军上马,随我杀敌,天策出征,寸草不生!”陈宇高举亢龙锏,这句话不止一次的在天策府里传达过,众人一听,武安王也亲自上阵了,士气随即高涨了起来。 这几年下来,陈宇不敢荒废武艺,本就生的颀长的他,在战场上有天然的优势,加上亢龙锏被改制过后已经长达四尺,对付骑兵和步兵也算绰绰有余了。 至于苏我虾夷,在城头看的心惊肉跳,自己昨晚偷袭陈宇,得了十几杆火铳,没想到唐军这火铳如此犀利,只短短数息,就干掉了他最精锐的骑兵部队,这要是能大批量生产,啧啧,倭国岂不是能和大唐叫板? 可苏我虾夷怕是等不到这天了,只见薛仁贵的左翼已经突破了倭人的防御,渐渐的正向陈宇的中军汇合,长孙冲的右翼虽然没有突破,但也是把倭人打的头都抬不起来。 “快,传令下去,如苏我果安不敌,便后撤至藤原京!”苏我虾夷可不敢现在开城门,万一让陈宇的大军进了城,那更是不堪设想。 第四七二章 剑指东瀛 五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苏我虾夷的命令传达到苏我果安处的时候,他已经被唐军团团围住,正在作困兽之斗。 “嘶,这武器监给老子的兵器加了什么,竟比之前还坚硬许多!”陈宇赞叹的看着手里的亢龙锏。 改进过的亢龙锏威力更甚,和倭人的兵器一触,高下立判,不少拍刀都齐齐折断。 而长孙冲此刻正肾上腺素大量分泌中,从没上过战场的他,此刻被一干军士保护着,也从右侧突破了上来,见陈宇骑着赤菟上下翻飞,甚是骁勇,不由得豪气顿生, “当真是子寰了得,竟这般神勇!”长孙冲啧啧赞叹着,原以为大家在京师中整日嘻嘻哈哈,少不得还要逛逛窑子,但上了战场,这才看出,陈子寰真不是盖的。 苏我果安的大军被唐军杀的节节败退,他见势不妙,忙挥动手中的马槊喊道, “速速撤退,退往藤原京驻守!” 见倭人有败退迹象,陈宇果断下令, “来啊,传令给薛礼,让他带队追击十里后返回!” 薛仁贵正一刀一个小朋友的在虐菜,听传令兵说完,喜滋滋的又拎着陌刀,去追赶苏我果安的大军。 而陈宇这里,则开始打扫战场,苏我虾夷始终没有打开城门,但在城头上见唐军正给地上哀嚎的倭人补刀,老头儿看的也是一阵恶寒。 “来人,筑京观!”陈宇亢龙锏一挥,这帮子倭人着实可恶。 傍晚时分,薛仁贵得意洋洋的领着大军归来,冲陈宇一躬身道, “启禀大将军,末将带兵追击倭人,杀敌三千,俘五千之众!请大将军发落!” 陈宇哈哈一笑,紧接着有些嫌弃的摆摆手道, “这些个倭人,留着何用?难不成还要我大军供他们吃喝不成?来啊,把他们都去做了京观!” 薛仁贵正要去执行陈宇的命令时,突然来了军士报告道, “启禀大将军,倭国苏我虾夷求见!”原来是小老头憋不住了,见陈宇的唐军如此骁勇,自己这平城京怕是守不了多久,干脆出来议和。 待苏我虾夷战战兢兢的来到陈宇营帐中,只见他端坐在中间,一旁站着威风凛凛的薛仁贵,长孙冲则慢悠悠的喝着茶水。 “小臣见过武安王殿下。”苏我虾夷这次连称呼都改了,不再自称老夫什么的。 “苏我大臣玩的好啊,竟还派兵偷袭我大营。”陈宇笑眯眯的吹了吹茶杯里的茶叶。 “殿下恕罪,小臣也是万般无奈,贵国将士骁勇善战,我倭国不能敌也。”苏我虾夷讨好的赔笑道。 “唔,说的也是,孤王也不是那斤斤计较之人,大不了战场上相见便是了,只是如今孤王已然兵临城下,苏我大臣却出城来见,不知所为何事啊?”陈宇装傻充愣道。 苏我虾夷擦了擦额头的细汗,挤出个笑脸来, “我倭国素来仰慕大唐,唯愿两国交好,还请殿下准小臣修书一封,上书唐皇陛下乞和才是。” 战争嘛,很正常,打不过就求和,但陈宇丝毫不打算给倭人机 会,摆摆手不屑道, “不用了,孤王乃是天子钦使,有话便与孤王说就是了。” 苏我虾夷见陈宇不依不饶,只得把腰弯的更低, “是是,殿下是唐皇陛下的股肱之臣,自当与殿下商议才是,还请贵军饶过我倭国,小臣这就上书宝女皇,自当割让我倭国土地与大唐,以表诚意。” 陈宇嘴角扯起一个不屑的冷笑, “苏我大臣莫不是老糊涂了吧,孤王前些日子便说过,要土地,我自会亲自去打,便是你们的宝女皇,将来怕不是也要侍奉孤王更衣沐浴,你倭国有什么资格与我谈判!” 苏我虾夷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讪讪道, “殿下不可一意孤行,我倭国虽小,但也总还有十余万人马,若拼死一搏,殿下怕是也讨不得好处!” 本以为陈宇还会考虑这个问题,但没想到,下一秒,他站了起来,指着薛仁贵道, “仁贵啊,传令下去,明日一早,便开始攻城,告知三军将士,攻下这平城京,孤王许他们屠城三日,城中男子,不论年岁大小,一律格杀勿论,女子赏与将士为奴!” 薛仁贵毫不犹疑的就要出营帐,只见苏我虾夷面色如土,但陈宇此刻又一抬手, “且慢,顺便告知全军将士,进了平城京,屠城之时,莫要说是人了,蚂蚁窝都要浇开水,蚯蚓竖着劈,鸡蛋都要摇散黄!” 薛仁贵忍住笑,冲陈宇一躬身, “是,末将领命!” 苏我虾夷气的脸色都发白了,但又不敢翻脸,陈宇看了看小老头儿,收起笑脸一摆手道, “来啊,送苏我大臣去后营,好吃好喝的给孤王供起来,不得离开军营半步!” 苏我虾夷不敢置信的看着陈宇, “你你你,你竟要把老夫扣下?” 陈宇哈哈一笑, “兵不厌诈,你苏我虾夷能偷袭我大营,怎么,孤王还得和你讲那诗书礼仪?” 苏我虾夷原以为自己和陈宇有些交情,谁知道他翻脸不认人,铁了心要把平城京给拿下。 而城中的苏我日向此时急的团团转,眼见天色发白,可苏我虾夷仍旧没有归来,估计是遭了唐军毒手了。 “叔父尚未归来,平城京暂由我来做主!”苏我日向冲着守城的军士一挥手。 但天色破晓之时,苏我日向就有些后悔了,因为他看见薛仁贵已经领着数万人马,在城下虎视眈眈了。 “唐军寡廉鲜耻,竟把我倭国大臣私自扣下,当真为武人所不齿!”城头上的倭人不住的叫骂着。 薛仁贵派出去的军士只会骂大唐官话,倭人听不懂,双方叫骂了一阵,薛仁贵懒得再废话,一摆手道, “来啊,将贞观炮给本将抬出来!大将军有令,三日内,破了他这平城京!” 薛仁贵在前方攻城,之前逃窜的苏我果安,一路上慌慌张张的,辎重也丢了不少,好不容易逃回了藤原京,此时的藤原京中,宝女皇已经迁都飞鸟京了,只留下中臣镰足和几个武将镇守 。 “苏我将军回来了?和唐军战况如何?”中臣镰足关心的问道。 苏我果安脸色发白,咽了咽口水,强笑道, “中臣将军见笑了,唐军着实勇猛,我战败了!” 中臣镰足默默的点了点头,上次他也战败,没什么好嘲笑的,便又问道, “如今唐军可攻下了平城京?” 苏我果安皱着眉道, “我回来的时候,叔父尚在镇守平城京,如今却不好说了,咱们还需早作打算,陛下已然去了飞鸟京了?” 中臣镰足点点头, “是了,陛下迁都飞鸟,另外,长冈京等地的守军也调去驻防飞鸟京了。” 苏我果安稍稍放下心来,忧心忡忡的又道, “唐军此次颇为好战,我等切不可再触其锋芒,依小臣之间,不若弃守藤原京,倚靠我倭国纵深,拖垮那唐军!” 苏我果安的想法倒是有些道理,陈宇的大军如果攻城,一旦打下来,少不得要屠城收集粮草,但是如果留一座空城给唐军,那么时间一长,唐军自然后勤无法保障。 但中臣镰足是个死脑筋,摇摇头道, “藤原京乃是我倭国京师,岂能拱手让人,苏我将军若是不愿驻防,还请自便。” 苏我果安和中臣镰足辩论了许久,见说服不了对方,只得点头道, “也罢,那这藤原京,一切便仰仗中臣将军了,我这就赶往飞鸟京,向陛下靠拢!” 中臣镰足也不挽留,隔日,苏我果安便领着两万残兵,急速向飞鸟京行进。 再看陈宇这边,经过数日的激战,唐军以数千人的伤亡,拿下了平城京,而陈宇也没有食言,命三军屠城三日。 “呵呵,苏我大臣且看看,孤王这京观,筑的可还端正?”陈宇故意把苏我虾夷带到城下,笑呵呵的指着人头筑起的京观问道。 “竖子!”苏我虾夷年纪大了,如何受的了这个刺激,眼睛一翻,就昏死了过去。 但苏我日向就没这么好运气了,来不及出城逃跑的他,被薛仁贵逮了个正着,还想反抗,被薛仁贵不客气的打断了手脚,扔到陈宇面前。 “陈宇小儿,你不得好死!”苏我日向还算硬气,指着陈宇不断的叫骂。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唔,仁贵啊,把这家伙带下去,剥皮实草,头颅悬于城门!” 陈宇不耐烦的摆摆手。 破城当日,陈宇和长孙冲等人,喜气洋洋的坐在苏我虾夷的大殿中,手里端着没什么滋味的倭国水酒,身边坐着苏我虾夷的女儿孙女,俨然一副逛窑子的风光。 “嘶,子寰呐,这辱人妻女,似乎不大好吧?”长孙冲有些担忧的拱手道。 陈宇瞧瞧身边几个瑟瑟发抖的女子,不屑的笑道, “长孙兄不知,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呵呵,不知长孙兄看上哪一个了?” 长孙冲深知陈宇才是此战的主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无论如何不能在这时候和陈宇唱反调。 第四七三章 剑指东瀛 六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啧啧,这苏我虾夷的女儿长的可真丑啊!”陈宇嫌弃的看了一眼。 长孙冲深有同感的举起酒杯, “子寰说的是,这倭人生来丑陋,如何能与我大唐女子相比。” 陈宇抬眼望去,苏我虾夷的三个女儿没一个长的好看的,大多都是单眼皮塌鼻梁大嘴巴,意兴阑珊的摆摆手道, “来啊,将这几个女子,赏给将士们去,唔,这女子是谁啊?”陈宇眼睛一亮。 “启禀大将军,这乃是苏我虾夷的侄女。”薛仁贵探过脑袋看了看。 “唔,这个还行,晚上留着侍寝。”陈宇摆摆手。 薛仁贵笑嘻嘻的一点头,抓小鸡似的把那浑身发抖的女子从人堆里拎出来,陈宇对她们可没有什么羞愧或仁慈可言,瞟了一眼长孙冲,这货也睁大了眼睛在一堆女子中挑选着呢。 在平城京休整了几日,陈宇把薛仁贵和长孙冲找来,开口道, “诸公以为,我军目前是该驻守平城京呢,还是继续向藤原京进发?” 薛仁贵毫不犹豫的一拱手, “殿下既已告知执失将军,那这平城京,自有靖海道的府兵前来接管,末将愿为马前卒,为殿下打下那藤原京!” 但长孙冲却持有不同意见, “子寰呐,依我看,咱们不妨驻守平城京,这里既有粮草,离山阴城也不远,即便不敌,也能退守,还可待价而沽,与倭国谈判。” 陈宇思忖了半日,反复衡量之下,缓缓开口道, “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咱们折损的将士不多,不若这样,便留下这些伤兵驻守平城京,继续向倭国推进,不把他们从海图上抹去,老子便跟了他苏我虾夷姓!” 长孙冲佩服的看着陈宇道, “子寰好才情,真是出口成章,此战你为主帅,我等自当奉令行事!” 三人商议完后,陈宇决定,留下一万人马,驻守在平城京里,这一万人里包括了五千伤兵,自己则带着剩下的八万多人,继续向藤原京进发。 此时的皇极天皇,在飞鸟京里也是寝食难安,平城京被攻陷的消息很快传来,倭国上下更是惊弓之鸟,宝女皇战战兢兢的看着身边的苏我入鹿道, “苏我大臣,这,这如何是好,唐军不接受议和,岂非是要亡我倭国?” 苏我入鹿此时心里别有一番打算,到过大唐的他,深知陈宇的为人以及火器的犀利,此刻唐军来势汹汹,且根本不打算接受议和,这样看来,倭国怕是凶多吉少了。 下一秒,苏我入鹿堆起笑脸道, “陛下且宽心,我倭国上下,自当奋勇击敌,力保陛下无虞。” 但私底下的苏我入鹿,回到府邸,则立马修书一封,派人送去给陈宇大军了。 陈宇的大军从平城京出发,没几日便到了藤原京,看着城墙高筑的藤原京,陈宇感叹道, “上回就是没把这破地方打下来,搞得老子还得来一回,这次说什么也得把那宝女皇抓回去给陛下侍寝!” 中臣镰足在城头看的明白, 大唐的军队人多势众,堪堪有十万人马,赶紧布置城防,避免唐军攻城。 陈宇刚把营寨扎好,只听军士来报, “启禀大将军,倭国苏我入鹿派使者求见。” 陈宇一听,哦,干儿子送的信,点头道, “好,带上来。” 待倭国使者进得营帐,赶紧堆起笑脸道, “启禀武安王殿下,小臣乃是我倭国大臣苏我入鹿派来,与殿下商议接管倭国一事的。” 陈宇一听,有些奇怪,刚要开口,那使者赶紧拿出怀里的书信,恭敬的递给陈宇, “殿下一看便知。” 陈宇打开书信,苏我入鹿的中文的确学的不错,一手字也是写的很挺拔,上书自己愿意投降大唐为臣,献出飞鸟京,只要陈宇愿意力保他为大唐臣子云云。 出征在外,陈宇不是很敢相信,忙叫来长孙冲,长孙冲看过书信后,摸着下巴道, “倭人素来狡诈,这会不会是缓兵之计?” 但是那使者赶紧拜倒在地,讨好的笑道, “殿下无需多虑,苏我大臣说了,可由小臣带路,绕过藤原京,他愿意出城自缚来降!” 陈宇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唔,苏我大臣有心了,孤王这义子还算忠心,甚好,便依信中所言,前往飞鸟京一探!” 唐军这一动,藤原京的中臣镰足看不懂了,明明已经到了城下,自己也做好了破城后成仁的觉悟了,怎么突然就走了? “启禀将军,唐军拔寨了,朝飞鸟京方向去了!”一名倭国军士慌慌张张的进来禀报。 中臣镰足此时有些犹豫,生怕这是唐军的调虎离山之计,万一自己出城追赶中了埋伏,岂不是满盘皆输? “嘶,唐人狡诈,不可中计,来啊,命人加紧巡防,没有本将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城!”中臣镰足做出了他这辈子最错误的一个决定。 陈宇的大军从藤原京出发,来到飞鸟京的时候,此时已经是入冬了,陈宇披着狐裘在马上笑道, “亏得孤王的好大儿,若不然,咱们怕是要在这倭国过年了。” 只见前方浩浩荡荡来了大概千余人,为首的正是苏我入鹿,身后则跟着几辆囚车。 “儿见过义父!”苏我入鹿见了陈宇的大军,赶紧下马,并让身边的军士把自己绑起来。 “呵呵,苏我大臣何须如此,往后便是我大唐臣子,安能自缚来见啊,来啊,快快替苏我将军松绑!”陈宇也是给足了苏我入鹿的面子。 苏我入鹿满脸喜色,陈宇改口称他为将军,那岂不是要封他的官? “唔,苏我将军啊,这囚车里装的是何人啊?”陈宇眯起眼睛看了看,囚车里有不少人呢。 “启禀殿下,囚车里的,正是倭国的宝女皇,连带间人皇女,葛城皇子,和汉皇子。”苏我入鹿恭敬的答道。 陈宇点点头,这些个名字他都不认识,待看过去,见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美妇,正瑟瑟发抖的蜷缩在囚车一角。 “唔,这便是宝女皇了吧?”陈宇马鞭一指。 “是,殿下好眼力,此为倭国皇极天皇,宝女皇。”苏我入鹿赶紧答道。 “好!苏我将军果为我大唐股肱之臣,待孤王禀明圣人,尔等皆有封赏!”陈宇这才放下心来,哈哈大笑道。 “是,一切全仰仗义父了!还请义父随儿入城!”苏我入鹿谄媚的一拱手道。 飞鸟京不比藤原京和平城京小,也正是因为苏我入鹿的献城,让这座城池免于了被屠城的命运。 待进了天皇所在的大殿,陈宇皱皱眉, “这倭国的宝女皇就住这?还不如孤王的府邸呢。” 苏我入鹿赔笑道, “倭国哪里能与大唐相比,还请义父海涵才是,来啊,将宝女皇带上来!” 倭国的宝女皇此刻正满面悲戚,跌跌撞撞的被军士带了上来,但见宝座上端坐的是一个相貌英俊的年轻人,一时也有些迷糊, “你便是那陈子寰了?”宝女皇的大唐官话是苏我入鹿等人教的,不是很标准。 陈宇颇有威严的点点头, “孤王便是陈子寰了,宝女皇受惊了,来啊,松绑。”陈宇见薛仁贵等都在身边,不怕一个女人兴风作浪。 宝女皇有些感激的看了一眼陈宇,等松了绑,赶紧躬身道, “谢过陈将军了,听闻将军是唐皇陛下亲封的郡王?” “不错,孤王乃是我大唐武安郡王,宝女皇如今被苏我将军所擒,往后便居住于长安城吧。”陈宇笑着说道。 宝女皇眼珠子一转,强装一副媚色道, “妾身仰慕殿下已久,只盼能服侍殿下左右。” 陈宇看的一阵恶寒,这倭国果然没什么廉耻可言,宝女皇生的的确不错,在倭国历史上颇有艳名,只是如今已经四十多了,他哪里有这个兴趣。 “呵呵,宝女皇啊,你是不是对自己的相貌太过自信了些?孤王尚不满而立之年,家中更有娇妻美妾,你以为孤王瞧得上你?”陈宇毫不客气的击碎了宝女皇的美梦。 宝女皇气的咬紧嘴唇,自己虽然年纪是大了些,但是保养的还算可以,原本以为能留在倭国,哪怕在陈宇身边为奴,将来总还有翻身的日子,谁知道陈宇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 陈宇深深的看了一眼苏我入鹿,抬手笑道, “苏我将军献城有功,不若这宝女皇,就先赏了苏我将军吧,待尝过了滋味,再来告诉孤王不迟啊,哈哈哈。” 陈宇就是明摆着告诉苏我入鹿,要想得老子信任,献城还不够,你得再纳个投名状来! 苏我入鹿能当上倭国大臣,自然也是人精,知道陈宇的意思,如果自己真上了宝女皇,那这叛臣的名头可就坐实了,但为了向大唐表示忠心,他赶紧堆起笑脸道, “是是,儿谢过义父赏赐!来啊,将宝女皇带去我的住所!” 宝女皇气的脸色发白,用倭国话怒骂苏我入鹿, “混账,我乃皇极天皇,你安敢辱我!” 但苏我入鹿仿佛充耳不闻,一副听之任之的态度,他知道,自己上了这条船,就万没有再下来的机会了。 第四七四章 剑指东瀛 七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苏我入鹿当真是能屈能伸,不仅将宝女皇收入房中,更是绘声绘色的向陈宇细细讲述着宝女皇床上的媚态。 苏我入鹿讲的兴起,唾沫横飞,倒是薛仁贵这种武将听的津津有味,恨不能一试而后快。 “启禀大将军,飞鸟京外五十里,有倭人大军迹象!”正当陈宇在殿中听着苏我入鹿汇报的时候,一名军士进来了。 苏我入鹿赶紧堆起笑脸, “启禀殿下,想必是那中臣镰足,在藤原京得知宝女皇被俘后,按捺不住,前来勤王了。” 陈宇微微颔首, “想必是了,仁贵以为,此战如何退敌?” 薛仁贵听陈宇点他名字,忙出列道, “末将以为,当坚守城池以耗其士气,倭人没有我大军之攻城利器,待他们士气耗尽,末将再行出城,将其击溃!” 陈宇点点头,薛仁贵说的有道理,便挥挥手道, “好,便依仁贵所言,一应城防,均由你节制。” 薛仁贵当即领命而去,陈宇则摊开案桌上的地图,叫来一旁的苏我入鹿问道, “苏我将军以为,我大军如今占据飞鸟京后,会有多少倭人军队前来勤王救驾?” 苏我入鹿也正经了起来,摸了摸下巴的短髭, “启禀殿下,我倭国之国力自然比不得大唐,但小十万大军还是能凑齐的,中臣镰足此番带来的数万精兵,也都是我倭国的精锐,除去这些军士,便只有出羽城的城主小野由利,尚有五万兵马,但小野由利素来不服儿与家父,故一直镇守出羽城,极少来京中参拜。” 陈宇略略放下心来,别看他如今端坐在宝女皇曾经坐过的位置上,但是眼下到底是在倭国,大军深入敌营,一旦被围,免不了有损失。 “若是打下了这出羽城,倭国就没有有生力量了?”陈宇又问道。 苏我入鹿果断的点点头,躬身道, “是,殿下明鉴,其余的地方势力,即使不服大唐王化,也难以兴风作浪。” 陈宇抬手叫过一旁的长孙冲道, “长孙兄,如今大局已定,我等也该上书圣人,请陛下委派驻岛官兵以及官员了。” 长孙冲心服口服的躬身道, “子寰乃是行军大总管,某自当听令。” 陈宇深知,打下倭国并不难,难的是管理这么大的疆土,倭国不像高丽,尚且还有唐人来往,这里孤悬海外,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居民都是土著,也不能说杀光就杀光。 当即,陈宇和长孙冲联名修书,又派出一支五十人的小队,急急忙忙向着山阴城方向行去。 而薛仁贵和中臣镰足的拉锯战,足足持续了一个月,中臣镰足在得知飞鸟京陷落后自责不已,带着剩下的军士前来救驾,被薛仁贵挡在城门外足足大半个月。 陈宇更是毫无下限的让手下的军士,分出两万人来,趁着藤原京守备空虚,从中臣镰足的后方绕了过去,切断了其粮草供应。 时值数九寒冬,倭国虽然比大唐暖 和一点,但军士也扛不住在这种恶劣天气下作战,不少倭国军士都生了冻疮,手脚溃烂,连武器都拿不稳了。 飞鸟京固若金汤,后方的粮草供应又被断,中臣镰足仰天长叹,正要杀身成仁的时候,薛仁贵出城了。 倭军此刻已经是毫无斗志,不消半天,就被唐军打的一败涂地,只留下满地的尸首。 而中臣镰足也被薛仁贵生擒回来,往陈宇面前一扔,笑呵呵的拍拍手,躬身道, “启禀大将军,末将幸不辱命,生擒了这敌将。” 陈宇笑嘻嘻的站起身, “中臣将军,别来无恙啊?” 中臣镰足这辈子最恨的就是陈宇了,两次都成了人家的手下败将,此刻垂头丧气的瘫倒在殿中,口中仍不服输, “武安王多说无益了,还请速速将我赐死。” 陈宇之前不杀苏我入鹿和河边麻吕的原因就在于自己也不精通倭国的风土人情,总得留下几个听话的小弟帮忙管理。 但见中臣镰足倒是一副十足硬汉的模样,苏我入鹿忍不住在一旁用汉语劝说道, “中臣将军何必如此愚忠,我等应顺应天意,归降大唐才是。” 苏我入鹿怕的就是陈宇怀疑他,特意用的大唐官话,但中臣镰足立马痛斥道, “呸!你这贪生怕死之徒,如何有脸面来见我,宝女皇如此信任于你,身为我倭国大臣,竟向那唐军献城邀功!” 陈宇不满的摆摆手, “中臣将军可说错了,苏我将军乃是孤王义子,百善孝为先,苏我将军向自己的义父献城,有何不妥啊?” 中臣镰足一时语塞,苏我入鹿脸上也不大好看,这事儿他可不敢在倭国提起。 半晌,中臣镰足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眼泪都溢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苏我入鹿,想不到你竟是这般贪生怕死之辈,堂堂的倭国大臣,竟拜唐人为义父,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你死后有何颜面见先皇!” 苏我入鹿气的脸色发白,但陈宇在场,他也不敢发作。 陈宇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苏我入鹿,反手抽出身边军士的横刀,递了过去, “苏我将军,这中臣镰足如此辱你,大丈夫生七尺躯,岂能坐视不理啊?” 苏我入鹿毫不犹豫的接过横刀,一刀捅进中臣镰足的胸膛,恨声道, “聒噪的很,倒要看看你先死还是我先死!” 中臣镰足还在大笑,直至咽气,嘴角兀自还挂着笑容,苏我入鹿赶紧把横刀还给军士,换了一张笑脸冲陈宇躬身道, “殿下明鉴,臣对大唐之忠心,天地可鉴。” 陈宇满意的摆摆手, “苏我将军自是我大唐股肱,不必多言,他日平定倭国全境,孤王还要多仰仗将军才是。” 待大唐的红翎信使将捷报传到长安的时候,已经是贞观十八年的春天了。 李二正在两仪殿开晨会,李治在下首大约是没睡醒,用手撑着案桌,一个劲的冲盹儿。 “启奏陛下,靖海道军情急报!”红翎信使跌跌撞撞的冲进大殿。 李二眼睛一亮,大手一伸, “速速呈来,可是子寰大捷了?” 房玄龄接过信件,递给张贵,那信使兀自拜倒在殿中, “启奏陛下,靖海道大捷,武安王攻陷倭国京师,生擒皇极天皇,以及一干皇子公主,如今正向倭国全境用兵,请陛下定夺!” 两仪殿中,一片哗然,文武百官议论纷纷, “唔,子寰此番平定倭国,为我大唐开疆拓土,实属功不可没。”长孙无忌摸了摸胡子,看向一旁的房玄龄。 “赵国公说的是,倭国不比西域,乃是孤悬海外,且疆域不小,比之辽东还大上一些,实乃旷古奇功也!”房玄龄也是连连点头。 李二则在宝座上,细细的看完了由陈宇和长孙冲联名上书的奏章,喜的胡子直翘,连连点头道, “好好好,传旨,着令淮南、江南二道,再征府兵三万,出征倭国,倭国改名为靖海都护府,封武安王陈子寰为检校靖海大都护,执失思力为副都护……” 李二一口气报了好几个官员的名字,连带长孙冲也混了个靖海都护府的长史,虽说这是临时的,陈宇总是要回京的,等回了长安,这份差事也就会交给执失思力,至于李二这边,则会给予其他的赏赐。 长孙无忌此时兴奋的满面红光,自己的儿子总算出息了,一干纨绔里,如今只有长孙冲是有军功在身,他日说不定还能和陈宇一样,不仅仅是承袭自己的赵国公爵位,封王也未可知。 程咬金此刻也不得不心悦诚服的看向一旁的尉迟恭, “娘的,陈小子当真了得,短短一年,便打下了倭国,待回了京师,陛下少不得还得奖赏他。” 捷报传到陈府,李丽质等一干妻妾得了太监传来的消息,也是一个个喜不自禁,自家夫君总算平安无事,捎带着还灭了倭国,陈家如今是鲜花着景,烈火烹油,便称贞观朝第一权臣之家也不为过。 远在倭国的陈宇尚不知大唐已经在提前庆祝了,他则带着苏我入鹿和河边麻吕等几个倭国官员,又从飞鸟京出发,向东北方向进发。 一路上,有些小城的官员认得苏我入鹿和河边麻吕,愿意献城投降,也有的小城,被陈宇的大军屠的一干二净。 出羽城的小野由利大约是个不信邪的人,面对苏我入鹿和河边麻吕的劝降,不仅不开城门,还让军士在城头大声辱骂唐军。 陈宇也不恼,让薛仁贵带着二十门贞观炮,轰了两天,当着苏我入鹿的面,把那出羽城的城墙轰的破破烂烂,再进城与小野由利决战。 小野由利的下场也没好到哪里去,被陈宇剥皮实草,头颅悬于城门,出羽城也成为了平城京之后,第二个被唐军屠城三日的城池。 六月的时候,红翎信使传来京师的圣旨,陈宇以靖海都护府大都护的身份,领剩余七万多唐军,继续征战倭国。 直至九月,唐军以折损四万余人的代价,拿下了倭国全境! 第四七五章 凯旋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启禀大将军,如今倭国已平,末将以为,当班师回朝。”薛仁贵冲着正和长孙冲下棋的陈宇躬身行礼。 陈宇点点头,如今已经入秋了,自出征倭国以来,也有一年半,甚是想念家里的一众妻妾,他看向对面的长孙冲道, “长孙兄,不若便五日后启程如何?” 长孙冲连连点头, “甚好,子寰为三军统帅,一切皆有上官做主便是。” 贞观十八年九月初十,陈宇把倭国的大小皇室,一股脑儿装进了囚车,又把飞鸟京和藤原京中搜刮来的宝物装了整整一船,这还不包括他和薛仁贵长孙冲私下克扣的。 执失思力奉旨镇守靖海都护府,这些出征倭国的军士也基本都留在了当地,李二下旨,让江南、淮南以及安东道的百姓,分别迁徙一批过来,用于补充这里的人口。 宝女皇此时已然是形容枯槁,被苏我入鹿摧残了半年,此刻又不得不背井离乡,押往大唐长安,一路上几乎每座城池外都被陈宇的大军筑了京观。 她看的心惊肉跳,对眼前这个看上去尚不足三十岁的年青人多了几分畏惧,陈宇一路屠了不少倭国的男子,他早有打算,倭国已经从历史上彻底抹去了,往后便是大唐的疆域,那么这里的原住民也就没有了存在的意义,只留下女子用于传宗接代即可。 十月底,陈宇率五千天策军,终于返回长安城。 回到长安城的那天,恰逢休沐,陈宇让薛仁贵去城北大营把军士交付完毕,自己和长孙冲来到承天门,值班的小太监和军士一眼就认出了二人,大呼小叫道, “快,快给武安王开门,快去通报陛下!” 李二正在甘露殿逗弄晋阳公主和新城公主呢,一听陈宇回来了,乐的女儿都不管了, “快,快宣子寰来见朕!” 陈宇一踏进甘露殿,赶紧做出一副喜极而泣的表情,躬身上前, “臣陈宇,不负圣恩,出征倭国归来,生俘倭国皇极天皇,此刻正在殿外待命,请陛下发落。” 李二乐颠颠的亲自走下宝座,将陈宇和长孙冲扶起来, “好好好,子寰此番出征,为我大唐立不世功勋,朕自有封赏,来啊,将倭国的宝女皇带上来与朕瞧瞧。” 两名军士押着一脸憔悴的宝女皇进得殿中,宝女皇跌跌撞撞的跪倒在地,不住呜咽道, “罪臣见过陛下。” 李二咂咂嘴,他早闻宝女皇艳名,没想到却是个看上去比自己还老的中老年妇女,顿时没了兴致,意兴阑珊的摆摆手道, “唔,宝女皇免礼了,此番你倭国屡次偷袭我大唐驻军,如今你倭国已不复存在,宝女皇可有去处啊?” 宝女皇翻个白眼,心道到了这长安城,难不成还能我说了算,脸上则不敢表露出任何不满,跪倒在地, “罪臣只盼一日两餐,不至风餐露宿,也就心满意足了。” 李二满意的点点头,虚扶一下道, “无妨,朕岂是那小肚鸡肠之人,传旨,封倭国宝女皇为东海郡主,赐万年县宅邸一座,在京师居住。” 宝女皇从此也算正式退出了历史舞台,李二说的好听,什么东海郡主,岂是就是个空头衔,宅邸外面少不得还有府兵监视,断绝一切和外部沟通的可能。 待宝女皇退出甘露殿,李二乐呵呵的又走下宝座,看着二人道, “子寰与冲儿此番也辛苦了,明日大朝,子寰且入朝听封。想来丽质等,也在家等的心焦,不若早些回家。” 陈宇和长孙冲对视一眼,从甘露殿退出来,在承天门告了别,刚踏进安仁坊,便看见李丽质等一大堆人,已经在坊中等候了。 “看,是夫君回来了!”武媚的眼睛最尖,第一个叫了出来。 待陈宇喜气洋洋的骑着赤菟,来到众人面前,李丽质红了眼圈儿,招呼众人,盈盈下福, “妾身恭迎夫君回府。” 陈宇忙把几个妻妾一一扶起,笑呵呵道, “怎的如此生分了,不过是出征一年半载而已,外头凉,莫要冻着,走走走,咱们回家。” 进得家门,早有王惜云和苏忆晚,替他卸去身上的甲胄,陈宇揉揉酸痛的肩膀笑道, “这些日子出征在外,着实可饿坏了,家中可还有糕点?” 李漱笑嘻嘻的忙不迭端出一碟子点心,喂到陈宇嘴边娇笑道, “夫君出征在外,阿耶倒是没忘了咱们家,平日里赏赐也多了不少。” 陈宇看了看众人,陈妍不在,想必是回家迎接长孙冲了,只有陈婧,笑嘻嘻的凑上来拉着陈宇的手, “哥哥总算回来了。” 陈宇满意的打量着陈婧,小姑娘出落的亭亭玉立,这两年好吃好喝之下,菜色已经全然不见,在苏忆晚李丽质等人的精心教授下,书卷气渐浓,颇有几分世家千金的模样。 “好好,婧儿也长大了,对了,思颖呢,我的宝贝女儿呢?”陈宇东张西望,最心疼这个女儿了。 “阿耶阿耶!”陈思颖已经八九岁了,遗传了陈宇的高个子和苏忆晚的美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朝陈宇怀里扑来。 “乖女儿,嘿嘿,让阿耶抱抱。”陈宇美滋滋的抱过自家的乖女儿。 “阿耶胡子扎人!”陈思颖被陈宇扎的哈哈大笑。 “出征海外,夫君定是受了不少苦头,须发也无人打理。”苏忆晚看着已经蓄须的陈宇笑道。 “哈哈哈,还是忆晚冰雪聪明,这出征倭国,哪里有时间刮胡子,为夫饿了,快些吃饭,吃完了得好好沐浴一番。”陈宇笑呵呵的说道。 由于陈宇出征良久,家中的一干妻妾对他早已是思念日盛,这一晚,李漱、苏忆晚、王惜云以及武媚,竟同时来到陈宇房中侍寝,除了强撑着不肯就范的李丽质外,陈宇享用了一幕活色生香的场面,险些没累死在床榻上。 隔日,陈宇打着哈欠起床,李二再三叮嘱他今天大朝一定要去,否则依着陈宇,起码旷工三五天。 在李漱等人不满的嘀咕下,陈宇披上玄狐大氅,骑上赤菟,来到承天门外,此时已经有不少臣工在等候了。 “见过武安王!”一干大臣也是恭恭敬敬的冲陈宇行礼。 “诸公多礼了”陈宇仍是一副笑呵呵的样子。 人群中,陈宇瞥见薛仁贵也来了,暗暗点头,今天李二怕是要大封一场。 太极殿里,李二和李治二人同时走了出来,李治坐在下首,李二端坐在宝座上,房玄龄率先出列道, “启奏陛下,今日武安王平定倭国,为我大唐开疆拓土,实乃旷世之功,今日的大朝,老臣代百官,向陛下请赏!” 这是头等大事,长孙无忌也忙出列附议,李二笑眯眯的摸摸胡子,看向一旁的张贵。 张贵忙捧出一张明黄的圣旨来, “敕曰,我大唐自立朝以来,威加海内,咸服四海,今有武安郡王陈宇,为我大唐开疆拓土,着晋陈宇,为靖海都护府大都护,加封太子太傅,领奉恩大将军,上柱国……赐勋戟一对,赏万金。” 陈宇听得明白,之前他担任的检校靖海都护府,今儿算是转正了,也就是堂堂的从二品官职,和长孙无忌房玄龄平起平坐,检校二字,大约是暂代的意思,也就是临时的。 紧接着张贵继续读道, “宗正少卿长孙冲,忠勇过人,此战身先士卒,为我大唐立下功勋,着封银青光禄大夫,密州都督……赏万金。” “京师折冲都尉薛礼,骁勇善战,武艺过人,着晋平高县开国伯,加封云麾将军,左散骑常侍,赏万金。” 除去陈宇三人,像执失思力等人,李二皆有封赏,一时太极殿中一片喜气洋洋。 陈宇撇撇嘴,李二说了半天,就是没拿什么真金白银出来,靖海大都护虽然是实职,但自己不太可能再去倭国就职,大概率是担任副都护的执失思力履行职权。 至于太子太傅、奉恩大将军,听听就好,也不过是些荣誉官职,上柱国倒是少见,除了秦琼李靖等人外,大唐对于这个最高品级的勋官倒是吝啬的很,不轻易赏人。 李二大行封赏之后,百官再次进言,这次就该轮到张亮等人了,大概也就是重建靖海都护府一事,倭国被陈宇屠的一干二净,得填充不少百姓进去,否则过不了几年,那里就该成了野人谷了。 散了朝,陈宇刚出太极殿,房遗爱和程处默两兄弟,笑嘻嘻的凑上来揽过陈宇和长孙冲笑道, “子寰如今位极人臣,实乃我朝之典范,今儿是不是该请兄弟们好好乐一乐?” 就连一贯脾气温和的长孙冲,此刻也是激动的满脸通红, “是了,全仗子寰的功劳,便是某也得了圣人的奖赏,是当好好庆祝一番。” 陈宇哈哈一笑,点头道, “既是诸位兄长开口,岂有不应之理,咱们便去俱乐部好好喝上两杯。”说罢,抬脚就走。 刚走几步,便听身后传来李治的声音, “姐夫留步。” 陈宇忙转过头,笑呵呵一躬身, “太子殿下,找臣有何事?” 李治此时已经是二十岁的年轻人了,冲陈宇一拱手道, “姐夫出征归来,我自当也随姐夫同去,阿耶吩咐了,说是要过些日子,还要在南苑设宴,替姐夫庆功。” 第四七六章 莫须有一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待几人来到俱乐部门口,自打陈宇出征以来,俱乐部一直由陈大和陈二打理,甚至还把涉世未深的骆宾王给找了来,替他管理这些琐事。 此时骆宾王正慢悠悠的从前殿踱步出来,见了陈宇和李治一行人,忙不迭快步上前一躬身, “臣见过太子殿下,见过陈师。” 陈宇上前扶起骆宾王笑道, “好好好,为师出征这些日子,观光可有所进益啊?” 骆宾王恭恭敬敬的垂首, “回陈师,学生不敢懈怠,惟愿以陈师马首是瞻,他日能为朝廷栋梁。” 陈宇欣慰的点点头,骆宾王这个学生勤勉的很,想必李治登基后,也能得到重用。 一行人来到后殿,里面已然聚集了一些官员,见了李治,纷纷上来行礼,刚到卡座上坐下,李治笑嘻嘻的冲陈宇道, “姐夫,如今你这学生可了不得,作出的文章便是阿耶都拍手称赞,听闻观光还在姐夫府上担任录事参军,如今房相等老臣已然年迈,我想向姐夫讨要了观光来,担任侍御史一职,不知姐夫可愿割爱啊?” 陈宇一怔,旋即明白过来了,李治也开始要培养自己的势力,骆宾王无异是个好苗子。 当即他摆手笑道, “既是太子殿下吩咐,臣安敢不从,观光,从今日起,你便不用再担任孤王的录事参军了,好生随太子入朝议政才是。” 一旁的骆宾王激动的满脸通红,侍御史的官职不算很大,属于言官,可以弹劾朝廷的低级官员,如果要弹劾高级官员,则需要上书汇报给御史中丞。 但这个官职对于朝廷却很重要,也不太受人待见,主要原因还是在于整天打别人小报告,谁见了都烦。 基本上做了侍御史后,此人的升迁路线也就定型了,御史做到头无非是御史中丞,紧接着外放到不远的上府去历练一番,再回到京师,担任重要部门的长官或是干脆入政事堂议政,譬如王修,这小老头儿如今就是太仆寺卿,早年和陈宇交恶的时候,担任的就是御史中丞。 李治这番话,也意味着骆宾王从此走向太子集团的核心,他怎么能不兴奋? “学生谨记陈师教诲,定不负恩师平日所授。”骆宾王赶紧站起身,向陈宇行了个大礼。 陈宇一脸坦然的接受,虽然他这么多年,没教过骆宾王什么,但若不是他当年把这个十岁的孩子带到国子监,骆宾王还得几十年后才能坐上一个芝麻粒大小的官儿。 “子寰高徒身登朝堂,他日也必成国之栋梁。”长孙冲也在一旁微笑。 “娘的,这大冬天的,便只有子寰这里还能吃到新鲜的瓜菜,好吃,好吃的紧!”程处默两兄弟可没这么文雅,一口一块西瓜的,吃的不亦乐乎。 房遗爱则死性不改,嬉皮笑脸的去调戏一个正在为他们演奏琵琶的清倌人,上手就要拉人家。 正当众人在俱乐部中把酒言欢的时候,大殿门口突然传来一个爽朗的笑声, “子寰出征凯旋,也不来找我叙旧,却跑来这里 和稚奴饮酒,想必是把故人都忘了吧。” 陈宇顺着声音看去,却是李恪,忙站起身笑道, “吴王殿下言重了,臣归京不足两日,尚未得空拜见殿下。” 李恪好脾气的摆摆手,来到众人身边坐下, “方才是说笑,子寰出征一年有余,便是人也清减了许多,此番又为我大唐开疆拓土,居功至伟,我哪里敢叨扰,前几日奉阿耶的旨意,前去探查张亮一案,这才没能给子寰接风。” 陈宇一怔,张亮?工部尚书那个,他有什么事情? “殿下去查探郧国公?”陈宇有些奇怪的问道。 李恪点点头,看了看周围,房遗爱和程家两兄弟都去吧台调戏侍女了,骆宾王也回去替李治整理书稿,便只有长孙冲和李治还在。 “此事太子也是知晓的,怎么,太子没有和子寰说起吗?”李恪看了看李治,现在他也不敢再整日稚奴稚奴的叫了。 李治吸了吸鼻子,点点头道, “三哥说的是,姐夫不知,这朝中有人弹劾张卿,说他私下收养了五百义子,图谋不轨,便让三哥暗中查访。” 陈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事儿历史上好像还真有,张亮也因为此时丢了脑袋。 贞观末期,有陕人常德玄告刑部尚书张亮谋反。说他养假子五百人,并曾与术士公孙常谈论,称自己“名应图谶”,又问术士程公颖:“吾臂有龙鳞起,欲举大事,可乎”唐太宗命马周等审理此案。审问中张亮拒不承认有谋反之罪,术士程公颖与公孙常都作证他有罪,张亮说此二人是想立功赎罪,害怕被处死,因而提供伪证。又自诉有佐命之功,希望能够宽免。按唐律,谋反是一切犯罪行为中最严重的,被列为“十恶”之首,有犯者,杀无赦。因案情重大,太宗复召群臣议其罪。议者多言张亮谋反当诛。遂众议当死,终将张亮、程公颖斩首于长安西市,并籍没其家。 彼时张亮已经调任刑部尚书,断案的时候也得罪了不少人,自然会招来嫉恨。 “吴王殿下以为,郧国公当真有谋反之心?”陈宇看了一眼李恪。 李恪摸摸下巴,不置可否的摇摇头,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陈宇沉默了,帝王之心最是难测,李二打了半辈子的天下,又坐了半辈子的天下,临到老了,也是免不了疑神疑鬼起来。 “张尚书公忠体国,不似那等奸佞之人,依臣愚见,当禀明圣人,好生查探清楚才是。”陈宇思忖道。 李恪叹口气,摊开手, “我也知道,郧国公昔年曾追随阿耶起兵,立下汗马功劳,但那程公颖言之凿凿,让人不得不信呐。” 这下陈宇坐不住了,自己和张亮虽然交情不深,但到底在一个单位工作过,早些年他担任工部侍郎的时候,张亮也没耽误过自己的事儿。 况且张亮谋反一案,从历史上看来,应该是子虚乌有,至于五百义子,可能有,但想想看,凭五百义子想造李二的反?也不知那术士是怎么忽悠李二的。 当即陈宇站起身,冲李治和李恪拱拱手道, “二位殿下,恕臣失陪了,郧国公乃国之股肱,断不可因小人谗言而遭圣人猜忌,我这就进宫面圣!” 李恪点点头, “也好,子寰最得阿耶信任,若是能替我查明此事,那再好不过了。” 陈宇把李治和李恪扔在俱乐部,吩咐长孙冲把二人陪好,自己则出门跨上赤菟,一路朝承天门赶去。 来到甘露殿的时候,时间已经是下午了,李二正打算叫光禄寺弄点陈宇府上进贡的新鲜水果吃。 “臣见过陛下。”陈宇急匆匆进得甘露殿。 “唔,子寰怎的这时候来见朕,可是有事?”李二啃着一块西瓜。 “启奏陛下,臣今日与太子前往俱乐部同饮,巧遇吴王殿下,听闻郧国公私下豢养五百死士,特来向陛下请命,彻查此事!” 李二点点头,放下手里的西瓜抹抹嘴, “恪儿都同你说了?唔,子寰也是朕之股肱,自当明白,自古以来,谋反便是大罪之首,罪无可恕,张卿昔年曾随朕起兵,屡立功勋,朕如何希望他会是那谋逆之人,也好,子寰若是替朕分忧,倒也省了派人去查。” 銆愯璇嗗崄骞寸殑鑰佷功鍙嬬粰鎴戞帹鑽愮殑杩戒功app锛屽挭鍜槄璇伙紒鐪熺壒涔堝ソ鐢紝寮€杞︺€佺潯鍓嶉兘闈犺繖涓湕璇诲惉涔︽墦鍙戞椂闂达紝杩欓噷鍙互涓嬭浇銆/p 陈宇慎重的点点头, “是,臣明白,还请陛下赐臣专案之权。” 李二嘬了嘬牙花子,还是点头道, “也罢,子寰自去便是,卿为我大唐武安王,想必也无人敢阻拦于你,朕知会大理寺,一应配合于你,至于恪儿,便做个副手吧。” 陈宇从甘露殿出来,回到俱乐部的时候,李治和李恪已经回去了,他们是皇子,不能和大臣一样肆无忌惮。 长孙冲见陈宇回来,忙悄悄拉过他, “子寰面圣时,圣人如何说的?” 陈宇把李二的话一学,长孙冲点点头道, “到底是子寰,若是旁人,万没有叫皇子做副手的本事。” 而当陈宇回到家中,饭桌上把这话一提,李丽瑾先皱起了眉头, “夫君替阿耶去彻查郧国公一案,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若是有罪倒也罢了,可若是无罪,免不了要得罪人。” 陈宇笑呵呵挥手, “无妨,郧国公想必也是明事理之人,如何会怪罪于我,只是这大理寺,我倒是从未打过交道。” 李丽质若有所思道, “妾身听闻如今这大理寺少卿李道裕,为人刚正不阿,夫君倒是与他素无来往。” 陈宇眼睛翻着天,这李道裕怎么跑大理寺去了,张亮谋反案中,历史上只有李道裕为他求情,但那时的他,应该是在将作监任职,过了几年后才担任的大理寺卿,这会儿怎么是大理寺的少卿? 不怪李道裕,陈宇穿越后,多少都有些改变了原本的历史,至于这种官职的变动,也就不太重要了。 大理寺卿原本是江夏王李道宗担任的,这几年李道宗也老了,基本上不管事儿,李道裕担任少卿后,基本就是他负责大理寺的日常工作。 第四七七章 莫须有 二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陈宇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先去见一见张亮再说。 历史上张亮谋反一案众说纷纭,有说张亮确有谋逆之心,只是实际还未成熟的,也有说张亮是被小人诬陷,含冤而死。 所以陈宇还是打算亲自和张亮谈一谈再说,隔日散了朝,陈宇走到张亮身边笑呵呵一拱手, “郧国公可有些日子未去孤王的俱乐部了,今日左右无事,郧国公可愿赏光啊?” 张亮有些疑惑,自己和陈宇平日里没有太深的交情,不至于让他专程来请自己,但陈宇位居郡王,既然开了口,自己也不好拒绝,当即也是赶紧一躬身, “既是武安王相请,老夫岂敢不从啊,呵呵。” 二人一路来到他化自在天,这俱乐部开张以来,几乎每天都有世家官员来吃喝,陈宇并没有选择在中殿就坐,而是把张亮拖到了偏殿,这里也是原本当成高级包厢使用的。 “武安王今日特意邀请老夫前来,可是有事?”张亮大约也觉出不对劲了,就两个人何必还要来这么幽静的包厢谈话。 “呵呵,郧国公请,请。”陈宇也不接茬,端起酒杯示意道。 张亮只得狐疑的端起酒来,和陈宇对饮了几杯,而陈宇也是顾左右而言他,问问大明宫的进度也好,水泥路的修建也罢,就是不聊正事儿。 饮了几杯酒,二人都是微微有些红脸,陈宇这才清清嗓子,看似不经意的问道, “呵呵,听闻郧国公收得五百义子,可有在朝中为官的?” 张亮心头一惊,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赶紧赔笑道, “武安王见笑了,老夫如何有那本事,此乃以讹传讹,老夫确有几个不成器的义子,全赖我膝下唯有一子,人丁稀薄,不得不过继了几个。” 张亮只有一个儿子,名唤张顗,如今官拜四门博士,在国子监当差。 陈宇则懒洋洋的把酒杯放下,盯着张亮的眼睛道, “可孤王听闻,那程公颖与郧国公,私交甚好,又听闻郧国公臂有龙鳞,可有此事啊?” 张亮被陈宇盯的心里发毛,但作为李二陛下的开国大臣,他自然不会乱了自己阵脚,强撑着拿起酒杯,饮了一口,这才缓缓道, “这些子虚乌有之事,武安王如何能信,老夫昔年为陛下牵马坠蹬,便是到了圣人面前,仍旧是这般说辞,万不敢有二心呐。” 陈宇点点头, “既是如此,那敢问郧国公,这程公颖如今在何处啊?” 张亮有些心虚道, “程公颖乃是游士,居无定所,前些日子确是在老夫家中住过一阵,如今已云游四方去了。” 陈宇放下心来,看来张亮应该还不知道程公颖已经被李恪等人控制了起来,此刻正关押在大理寺。 陈宇突然坐直了身子,直勾勾的盯着张亮, “不瞒郧国公,孤王此番是奉了圣人旨意,前来问讯,孤王且问你,你可有与那程公颖说起,可举大事之话?” 张亮当即也毫不犹豫对上陈宇的目光,强硬的说道, “万没有此事,此乃道听途说,不可当真。” 陈宇不 依不饶, “那孤王且问你,程公颖在你家,住得多久?” 张亮下意识的眼睛朝右上方看去,嗫嚅着说道, “唔,老夫想想,是了,不过三五日罢了。” 陈宇收回目光,又换上一副笑脸, “郧国公不必紧张,孤王不过是例行公事,想来郧国公也是国之股肱,圣人宠信有加,待此事问个明白,我也好向陛下回话不是。” 张亮翻个白眼,心道早几年的时候可没见你小子这么狂妄,见了老夫总是客客气气的,如今升了郡王,说话都带刺儿了。 但张亮老谋深算,也挤出一个笑脸来, “是是,武安王简在帝心,自当替圣人分忧,此事还需殿下多费心才是。” 陪张亮又饮了几杯,陈宇转转眼珠子笑道, “今日烦劳郧国公了,孤王少陪,这就去向圣人回话才是。” 张亮闻言,脸色一喜道, “不敢叨扰武安王,老夫这就告辞。” 陈宇和张亮一同出了俱乐部,看着他上马,自己则一路赶往大理寺而去。 进得大理寺中,寺丞寺正这些下属官员见了他,忙不迭的躬身行礼,一溜儿小跑去叫李道裕了。 “见过武安王。”李道裕一听陈宇来了,也是赶忙从办公的偏殿赶了过来。 “唔,见过李少卿。”陈宇也客气的一拱手。 “臣已然得圣人旨意,自当听命于殿下专案,还请殿下授意。”早有张贵来向他宣过李二的圣旨了。 “好好,还请李少卿,将那程公颖带来,孤王要亲自审问于他。”陈宇笑呵呵一摆手。 李道裕点点头,让寺丞和几个手下,从牢里把程公颖提了出来,陈宇端坐在正殿中间,李道裕则坐在下首,像是三堂会审一般。 程公颖显然是受过了刑,身上还沾有血迹,踉踉跄跄的被小吏押着来到正殿。 “程公颖,殿中乃是当朝的武安王,前来问讯于你,需得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才是。”李道裕公事公办的说道。 程公颖瘫倒在殿中,也不行礼,索然无味道, “某早就把实话告知于你们了,何苦三番五次的来讯问。” 陈宇则不慌不忙的站起身,踱步来到程公颖面前, “抬起头,看着孤王。” 程公颖此时也有些好奇,想看一看这名动天下的武安王陈子寰,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双方的目光相交,程公颖忍不住赞叹道, “殿下龙章凤表,端的是好相貌!位极人臣,不可限量也!” 陈宇被他一夸,也有些飘飘然,人都是喜欢听好话的,当即哈哈一笑, “好说,孤王且问你,你在那郧国公家中,住得多久?” 程公颖一愣,别人都是问他张亮有没有谋反,谁知道陈宇开口就问这个,当即眼睛瞟向左下,思索了一会,这才开口道, “不敢隐瞒殿下,某在郧国公家中,足足住得有一年之久,早些年的时候,也曾三番五次前去叨扰。” 陈宇心里有底了,张亮八成是在说谎,老狐狸一般的他, 自然知道说谎的时候不能露怯,所以刚才在俱乐部,他直勾勾的盯着陈宇看,也是为了表示自己的无畏无惧。 早些年的时候,张亮就是李二陛下的卧底,早就练成了一张厚脸皮,普通的讯问根本看不出破绽,但陈宇问的却是些不相关的问题,张亮下意识的就开始说谎。 李道裕此刻还不知道陈宇想干什么,也站起身,冲他躬身道, “殿下只管问讯,即便是要用刑可无妨。” 陈宇却摆摆手, “不了,孤王的问讯完了,将这程公颖好生看押起来吧,莫要为难于他。” 不光是李道裕,程公颖也愣了,原以为又要走一遍过场,说不定还要吃点苦头,谁知道人家就问了一句话。 待小吏把程公颖又拖了下去,李道裕才上前,冲陈宇道, “敢问武安王,对此案如何定论?” 陈宇反问道, “依李少卿所见呢?” 李道裕点点头, “依臣的愚见,郧国公乃是圣人股肱之臣,兢兢业业数十年为我大唐,断不会有谋逆之心,这程公颖虽言之凿凿,但身为游方术士,一贯的坑蒙拐骗,不可相信。” 陈宇不以为然的摇摇头, “不见得,这程公颖如今身陷囹圄,即便此事子虚乌有,他诬告国公,也是死罪一条,何苦来哉?” 李道裕仍是不信张亮会谋反,陈宇也懒得和这种下级官员争辩,干脆出了大理寺,来到李恪的府上。 “子寰是说,郧国公当真有了谋逆之心?” 陈宇不置可否的摇摇头,转头看向一边,口中缓缓吐出三个字, “莫须有!” 李恪沉默了半晌,才讪讪的开口道, “那依子寰所见,我等该如何向阿耶复命?” 陈宇叹口气道, “自古以来,谋逆便是头等的罪名,臣自当一力向圣人保全郧国公的性命,但流放是难免的,只盼他日圣人想起郧国公来,再下恩旨召回,也就是了。” 李恪只得点点头, “子寰到底仁厚,阿耶若是知道此事,定是雷霆大怒,少不得要将那郧国公枭首示众。” 陈宇在家歇了一日,散了朝来到甘露殿,把这话一说,不出所料,李二当即就勃然大怒了起来, “张亮果真有那反心?”李二死死的盯着陈宇。 “莫须有!”陈宇仍旧是这句话。说这话的时候,他总觉得自己和秦桧也没什么区别了。 “子寰莫要替人开脱,谋逆便是死罪,何来莫须有之说!”李二怫然道。 陈宇上前一步躬身道, “启奏陛下,臣以为,郧国公也许有过这般的念头,但自始至终,并无实践,身为人臣,自当忠君为上,依臣愚见,郧国公有罪,但罪不至死。” 一旁的长孙皇后也忍不住了,开口劝慰道, “二郎,子寰说的在理,此时尚无真凭实据,仅凭江湖术士一面之词,如何能信?” 李二摆摆手道, “也罢,传旨,让郧国公于大理寺前来见朕,朕要亲自问讯于他! 第四七八章 亲家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李二是怎么审问张亮的,陈宇没去问,也没敢去问,只是在贞观十八年腊月的时候,张亮被撤去刑部尚书一职,流放岭南。 一时之间,满朝文武议论纷纷,李道裕作为大理寺少卿,向李二陛下据理力争,试图改变张亮的命运。 但李二并不会因为某个人的建议而改变自己的初衷,张亮逃过了被枭首示众的命运,发配岭南前,甚至还来到陈宇府上,送上了一份厚礼。 “诸位爱卿,朕属意,于腊月初八,在南苑设宴,一来我大唐如今国力富足,百姓安居乐业,朕心甚慰,二来嘛,武安王出征靖海都护府尚未庆功,朕有心褒赏,诸公以为如何啊?”腊月初五那日,李二在两仪殿乐呵呵的看着殿中一干群臣道。 百官纷纷表示您开心就好,反正是白吃白喝。 陈宇一听,忙出列谢恩道, “臣蒙陛下恩典,感激涕零,无以为报。” 李二满意的摆摆手, “子寰既为我大唐股肱,国士无双,朕岂能赏罚不明,此番南苑设宴,武安王可携举家同往。” 李二挺大方,通常这种宴会,最多也就是百官带上自己的正妻赴宴,极少能够把小妾和子女也带上的。 等陈宇回到府中,把李二的话一学,一干妻妾倒是开心的不行,尤其是三个妾室。 腊月初八那日,陈家一大早就忙活开了,妻妾们纷纷在侍女的服侍下,大清早就开始梳妆打扮,上到长公主李丽质,下到只有八九岁的陈思颖,一个个都打扮艳光四射。 而陈宇的两个儿子陈礼和陈谦,此刻正怯怯的在前厅,听陈宇训话,作为武安王世子的陈礼,也是第一次出席这样的重要宴会。 陈府的仪仗让朱雀门大街附近的百姓都过了把眼瘾,十多辆马车,一百名府卫,连同陈宇自己的赤菟,尽数出动。 陈宇端坐在赤菟上,身披玄狐大氅,身旁是陈大陈二两个典军,府卫则把身后的马车团团围起。 “子寰举家同游南苑,实在是壮观的紧呐。”行至半路,正巧遇上从家中出来赴宴的长孙冲一行。 “呵呵,长孙兄说笑了,妍儿呢?”陈宇左顾右盼,往长孙冲身后的马车看去。 “哥哥哥哥,妍儿在这!”陈妍忙喜笑颜开的拉开帘子,冲自家哥哥挥手。 “唔,好好,妍儿莫要受凉,哥哥一会再同你说话。”陈宇忙摆摆手道。 “我与子寰相识多年,今日才算见识了,想不到子寰的家眷竟如此之多!”长孙冲也有些咋舌,天下皆知陈子寰娇妻美妾无数,但谁也不会去他家里查探。 待见了这些仪仗,长孙冲才觉出不可思议来,他作为赵国公嫡长子,出行的人已经不少了,但比起陈宇来简直小巫见大巫。 “见过武安王殿下。”今天在南苑门口值班的军士是陈宇的老部下了,都是右卫调拨来的,一见到陈宇的仪仗,忙不迭的打开大门。 “陛下有旨,武安王功高德昭,着令骑马入园!”门口的小太监也忙不迭的拍着马 屁。 一听这话,长孙冲忙冲陈宇拱拱手, “子寰简在帝心,我等不及也,还是赶紧先去觐见圣人,我与妍儿随后就到。”长孙冲可没有南苑骑马的特权。 陈宇不满的皱皱眉,看向小太监, “陈妍乃是孤王胞妹,又是圣人亲封的县君,自然也该乘车入园。”陈宇生怕自家妹妹这天寒地冻的着凉,忍不住想开开特权。 小太监有些犹豫,但又不敢得罪了陈宇,正在犹疑的时候,陈宇则挥挥手,陈大赶紧掏出一张贞观钞塞了过去。 小太监一咬牙,反正这么多马车,谁知道武安王到底带了多少家眷啊,赶紧打着千儿赔笑道, “是是,殿下说的是,还请殿下与诸位公主等一齐入园。” 长孙冲就不大高兴了,没法子,咬咬牙下马,跟着其他过来赴宴的大臣一并入园。 行至紫云楼前,陈宇才下了马,身后的李丽质等人也一齐下了车,十多号人,进了紫云楼,此时李二正和长孙无忌等几个老臣在殿中说笑。 “臣见过陛下。”“儿见过阿耶。”乱哄哄的一堆人,冲李二和长孙皇后行礼。 李二大约也是楞了一下,他也没想到陈宇家眷这么多,平日里谁没事会算这个。 “呵呵,好,子寰来了,唔,丽质啊,皇后多日不见你,想念的紧,快过来让朕瞧瞧。”李二冲李丽质等三个公主招招手。 李二和长孙皇后忙着与自家女儿叙旧,陈妍也笑嘻嘻的拉着陈宇的袖子问长问短,长孙无忌悄悄走了过来,冲陈宇一拱手, “敢问武安王,这位便是世子了吧?”说罢用手一指身穿世子服侍的陈礼。 陈宇点点头, “正是犬子。” 长孙无忌乐呵呵的摸了摸下巴的胡须, “老夫有一不情之请,家中有一孙女,乖巧伶俐,想与子寰结个儿女亲家,不知武安王意下如何啊?” 陈宇翻个白眼,自己儿子才几岁啊?怎么老狐狸就要急着嫁孙女了,再说,长孙冲是嫡长子,陈妍给他生了个儿子,说明老狐狸的孙女是庶出,呸,不要脸,拿庶出的孙女还想换世子妃的身份! 正当陈宇想找个理由推脱的时候,李恪从边上冒了出来,笑嘻嘻拉过他来, “诶,赵国公可有些心急了,听闻子寰的胞妹嫁与长孙冲为妻,已然是一家人了,又何必急于一时,我倒是有个不成器的儿子,子寰若不介意,不妨将爱女嫁与孤王犬子,我俩相识多年,也该亲上加亲才是。” 得,又来一个说媒的,李恪身为吴王,他的儿子要么是嗣王,要么是国公,陈思颖嫁过去倒也不吃亏。 陈宇现在显然是大唐的香饽饽,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来,将来李治一登基,他就是大唐第一权臣,无论谁和他攀上了关系,他日必能得李治重用。 “诶,陈小子可莫要忘了老夫才是!”程咬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过来的,一把拉过陈宇来,大咧咧的用手一指身后的程处弼, “ 处弼也算是陈小子旧识了吧,从小便跟着处默身后玩闹,如今也当弱冠之年,听闻陈小子尚有一妹,还未嫁人,怎么样,与老夫结个亲家如何?” 陈宇差点背过气去,这么多人就属程咬金最不要脸,老流氓说起来算是陈宇的长辈,程处弼要是娶了陈婧,岂不是乱了辈分? 长孙无忌一听,急了,指着程咬金就怒道, “程知节,你这滚刀肉,子寰尚为你的子侄,如何能将妹妹嫁与你儿子,岂非是乱了辈分!” 程咬金大约脸上也不大挂得住,装傻充愣道, “那又如何,左右不过年岁相仿,辈分又算的了什么了。” 几人乱哄哄的,引起了李二的注意,走下来笑道, “诸位爱卿,可是在说笑?无妨,让朕也听一听。” 长孙无忌趁机道, “呵呵,陛下明鉴,子寰的胞妹乃是犬子之妻,老臣想着,将家中孙女嫁与子寰的长子。” 李二皱皱眉,心道老子还没下手,你怎么就抢在前面了,当即咂咂嘴,看了看一旁不敢吱声的陈礼笑道, “唔,这便是子寰的长子了吧?” 陈宇忙拉过陈礼来,幸好陈家的教育一向严格,性情有些懦弱的陈礼也忙不迭躬身道, “臣见过陛下。” “好好,想不到子寰的长子也这般大了,唔,想那当日,子寰入朝为官之时,尚未及冠,如今也当而立之年了。”李二摸了摸胡子。 从李二到程咬金,这些人都不怀好意的打量着他的几个儿女,陈宇看的背脊一阵发凉,幸好迟到的李治走了过来, “见过阿耶。” 李二这才收回目光,点点头, “唔,稚奴来了。” 李治吸了吸鼻子,冲李二一拱手, “林邑、真腊等国的使者俱已到了,还请阿耶主持大局。”原来是小弟们过来送礼了。 李二点点头,冲众人招手道, “好,诸位爱卿,都随朕来吧,子寰呐,今日的庆功宴席,乃是为卿所开,来,且与朕同去。” 陈宇巴不得逃离老狐狸和老流氓的纠缠,乐颠颠的跟在李二屁股后头,待见了这些别国的使臣,他们大多都是在长安居住的,这些年有的人和陈宇也熟络的很。 而此时的李丽质等妻妾,则纷纷用爱慕的眼光,自始至终盯着自家的夫君,李丽瑾微微一笑,看向身旁的李丽质道, “承蒙长姐照拂,妾身才得以嫁与夫君,当日遭人非议,说我是那煞星转世,若非长姐与十七妹宽厚,只怕落得个守寡的下场。” 李丽质是出了名的好脾气,摆摆手揽过李丽瑾笑道, “十四妹怎的这般生分,夫君自为人中龙凤,世间不知多少女子想要嫁与他,十四妹如今尚无所出,还得多用些心思才是。” 李丽瑾被说的俏脸一红,也是,李漱和武媚年纪不大也就罢了,自己比李丽质小不了几岁,至今还没有子嗣,平时也没少侍寝,偏偏就怀不上。 第四七九章 唐三藏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从腊月初九开始,李丽瑾使出浑身解数,不惜向李漱讨教侍寝的技巧,以求换得子嗣,每日吃过了晚饭,便拉着自家夫君求欢。 不管有没有用吧,反正陈宇是很受用,不光是李丽瑾,李漱也没落下,她和李丽质嫁给陈宇已经多年,陈礼都这么大了,自己的肚子却一点动静没有,难免有些着急。 贞观十九年正月初二,全大唐上到李二下到百姓,都沉浸在过年的氛围中,李二过完了腊月初八就启程去洛阳了,并下令敕建东都,原本历史上的东都是由李治下令建造的,如今却是稍稍提前了几年。 陈宇一家其乐融融的正围着火锅吃午饭呢,陈大急急忙忙跑进来一躬身, “启禀殿下,宫里的张内侍来了。” 陈宇一愣,大过年的张贵过来干啥?抹抹嘴站起身,只见张贵一路小碎步,弓着腰走进来,笑眯眯冲他一拱手, “奴家见过武安王,叨扰殿下用饭了。” 陈宇忙笑呵呵扶起张贵, “张内侍多礼了,这大过年的,找孤王有事?” 张贵从袖子里掏出一张普通的圣旨来, “武安王接旨,敕曰,原有僧人玄奘,西去天竺,为我大唐取得经书,今已返回京师,着令武安王陈宇与其接洽,安置于弘福寺,待朕洛阳归来,再行召见。” 陈宇乐了,原来是唐僧啊? 当下他接过圣旨,和张贵又寒暄几句,这才乐呵呵回到饭桌上,一干妻妾好奇他为什么一副乐不可支的样子, “夫君这是怎么了?不过是去安置一个天竺归来的僧人,怎的像是要去见别家小娘子一般。”李漱笑嘻嘻的给陈宇夹过一筷子羊肉。 “诸位娘子不知,这玄奘有三个土地,大徒弟嘛,生就毛脸雷公嘴……”陈宇哈哈大小,顺势把西游记里的刻画胡诌了一遍。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一干妻妾倒是听的津津有味,王惜云还不忘追问道, “夫君且说说,那玄奘和尚,真是金蝉子转世?” 李漱则暗暗攥紧小拳头,决定私下里去找那唐僧,要一块肉来,一家人分吃了,说不定还能长生不老。 玩笑归玩笑,陈宇下午吃过了午饭,披上玄狐大氅,领着一对府卫便来到四方馆,此时的玄奘刚回京,还住在这里。 “小僧见过武安王。”玄奘双手合十,恭恭敬敬的给陈宇行了个礼。 一看之下,陈宇不由得大失所望,这唐僧哪里有电视里演的这么丰神俊采,也难怪,十七年来风餐露宿,一路上少不得还要忍饥挨饿,苦行僧一般的生活你能指望他长的多英俊? “呵呵,玄奘上师免礼了,孤王此番奉旨前来接待,还请上师随我移步弘福寺。” 陈宇对玄奘倒是还算客气,一来人家的确辛苦,十七年不求名利的给大唐弄来一堆经书,二来从小看西游记,唐僧的名头还是响当当的。 “如此便有劳武安王了。”玄奘也不矫情,对于他来说,住哪儿都一样。 当下,陈宇吩咐府卫把玄 奘的经书一并抬着,陪他来到弘福寺,并和寺里的住持打了个招呼,这就算把唐僧安置下来了。 待入了禅房,陈宇嬉皮笑脸的走上前几步, “敢问上师,一路上可有收得几个徒弟?” 玄奘一头雾水,忙合十道, “武安王见笑了,小僧佛法粗浅,见识短缺,故而不敢收徒。” 陈宇撇撇嘴,这玄奘和尚没徒弟啊?看来吴承恩还真能编故事,哪怕有两三个真实的徒弟也好啊。 但陈宇不死心啊,继续问道, “呵呵,那孤王想问问,上师可到过女儿国?” 原本是开玩笑的语气,岂料玄奘老脸一红,忙躬身道, “武安王见多识广,竟也听闻那羯若鞠阇之国,小僧惭愧,路经此国之时,险些动了凡心!” 陈宇被雷的外焦里嫩,自己就是随口说说,还真有女儿国啊?这下他来了兴趣,忙拉着玄奘坐下,笑嘻嘻的问道, “孤王也是听说罢了,这女儿国究竟如何?” 玄奘大约是想起什么来了,枯树一般的脸皮竟浮出红晕之色,半晌,双手一合十叹道, “殿下明鉴,那羯若鞠阇乃是梵语,尚有汉文,唤作曲女国,拂懔国西南海岛有曲女国,皆是女人,略无男子。多诸珍货,附拂懔国,故拂懔王岁遣丈夫配焉。其俗产男皆不举也。” 陈宇大为震惊,没想到世上还真有这样的国度,本着八卦的心思,他挤眉弄眼的看着玄奘继续问道, “那上师路经此处之时,如何动了凡心呐?” 玄奘不再说话,大约是不好意思说,只双手合十,低眉闭目喃喃自诵,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见问不出个四五六来,陈宇也不好为难他,叫来寺里的住持,吩咐说好生接待这和尚,李二陛下过阵子会回来亲自接见云云。 正月初六那日,李二从洛阳回来了,初七一大早便召陈宇入宫,让他把玄奘带来。 陈宇骑着赤菟来到弘福寺,这会儿和尚们的早课已经做完了,他径直来到禅房,只见玄奘正在翻阅一本不知名的册子,见了他忙起身, “小僧见过武安王。” 陈宇点点头, “上师跟我走吧,圣人要召见于你。” 玄奘脸色一喜,忙整了整身上的僧袍,准备批上官府刚发的棉衣,放下手里的册子,陈宇瞥了一眼,这书没名字,拿起来略略翻了一翻,差点被吓死。 原来这册子上,写的竟然是他当年胡诌给辩机的西游记! “这?上师,这话本是从何而来?”陈宇一把拉过玄奘的袖子。 玄奘疑惑的看了看案桌上的书,忙躬身道, “此乃小僧从住持处借阅的,听闻是会昌寺小高僧所著,只是那小高僧昔年行刺太子,落得个身首异处,这话本倒是精彩的很,竟与小僧西行有异曲同工之妙,呵呵,武安王见笑,小僧有些着相了。” 陈宇略略放下心来,辩机是死的不能再死了,应该不存 在借尸还魂这么离谱的事情,只是偶然见到当年忽悠辩机而乱说的西游记,心里难免一阵慌张。 “武安王可是识得那小高僧?”玄奘有些疑惑。 陈宇干笑两声,摆摆手道, “好说,这西游记便是孤王告诉他的,他的人也是孤王亲自监斩的,你说呢。” 轮到玄奘无语了,但无奈西游记实在太过精彩,竟也忍不住叹息道, “武安王果有大才,小僧在京中数日,也曾听闻殿下声名在外,想不到竟还有此著作,只是小僧瞧着,这其中的故事多有短缺,不知是何原因?” 陈宇心道老子哪里记得住那么多,随便挑几个重要的给你说说就不错了,当下胡乱摆摆手道, “呵呵,孤王昔年听闻上师西行取经,有感而发,自是比不得上师亲力亲为了,故而有些地方难以描绘。” 玄奘是个老实人,当下连连点头道, “是了,武安王国士无双,乃是陛下股肱之臣,如何能与小僧一般西行。” 陈宇见时间差不多了,赶紧岔开话题, “上师还是先行觐见圣人才是,莫要误了时辰。” 而当李二见到玄奘的时候,大约也有些失望,但本着宽仁的心态,还是勉强笑道, “玄奘上师如今西行归来,可愿还俗,替朕分忧,屈就于国子监呐?”李二想让玄奘去翻译梵文,毕竟大唐的外语人才还是很难得的。 但玄奘丝毫不给李二面子,躬身合十道, “陛下恕罪,小僧自幼出家,一心礼佛,早已断了六根,心中再无尘世俗念。” 李二瞥向一旁的陈宇,陈宇耸耸肩,示意自己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李二才不得不咂咂嘴,不满道, “也罢,玄奘上师既然一心礼佛,朕自当允得,只是上师可愿替朕写下此番西行游记,也好让我大唐子民,听一听西域之事啊?” 玄奘忙合十道, “谨遵陛下旨意,还请圣人赐小僧三尺之榻,为我大唐编纂游记。” 李二点点头, “无妨,朕自有旨意,来啊,传旨,封玄奘上师为三藏法师,赐住弘福寺翻译经书,并遣道宣、神泰、慧立三位高僧,从旁协助,此事不得有误。” 除去唐僧,其余三个和尚都是大唐当时赫赫有名的高僧,学识渊博,算是配给他的副手。 而陈宇此时也才知道,原来唐三藏是取经回来才封的,他一直以为出发时候就这么叫呢。 只是这唐三藏,终究没能凑够四个徒弟,原先历史上,辩机也是他的徒弟之一,只不过如今身首异处,再无重生的可能了。 玄奘奉旨编纂,一直居住在弘福寺,直至圆寂。其间陈宇去寺里看过他几回,玄奘倒是很热情,和当初的辩机一样,拉着他想要知道西游记后续的内容,而且这小老头儿啰嗦的很,你不说他也不急,过几天又写信求你,陈宇不厌其烦,不得不搜肠刮肚,又回忆了几出西游记中的内容给他,这才作罢。 第四八零章 大吉大利,今晚吃鸡 一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贞观十九年二月初一,大朝,待大臣们纷纷落座后,宝座上的李二才清清嗓子,看向殿中道, “诸位爱卿,西域大食国,遣使臣入京,欲与我大唐和亲,这大食乃是当世大国,不可小觑,众卿以为如何啊?” 一时间百官开始交头接耳,大食,即阿拉伯帝国,也是唐王朝最大的对手,当时世界上最大的两个帝国之一。 而此次大食的国王遣使者来唐,一来是想获得更多的贸易来往,二来,也想看看大唐的繁华,至于第三点,则是想向大唐展示武力,以威慑大唐。 彼时,波斯帝国被大食所吞并,波斯作为大唐的小弟,数次向大哥求救,奈何距离太过遥远,李二犯不上为了他们和大食翻脸。 所以这两年的大食有些飘了,觉得大唐能和自己并存有些名不副实,便遣了使臣进京,想在李二面前耀武扬威一番。 这些话是房玄龄和长孙无忌说的,李二也知道,百官也知道,只不过大食这地方太远,来往的胡人也不多,满朝文武对这个国家都很陌生。 “子寰呐,卿以为此事该如何是好?”李二满怀希望的看着殿中的陈宇。 陈宇忙站起身, “启奏陛下,臣以为,大食与我大唐,乃是当世之大国,不可小觑,只是若要到我大唐地界上撒野,恐怕也非易事。” 李二点点头, “子寰言之有理,只是这和亲一事,大食远在西域,路途遥远比之吐蕃更甚,朕如何舍得皇家的公主远嫁。” 陈宇理直气壮的一翻白眼, “臣以为,和亲嘛,为何要我大唐的公主远嫁,大食难道就没有公主了?且让他们的公主,嫁来我中土,不也就是了?” 李二眼睛一亮,这陈宇简直说到他心里去了,和亲,说起来真憋屈,可如果大唐要是娶了大食的公主,说出去那可是要青史留名的。 “唔,子寰言之有理,只是这大食兵多将广,疆域甚大,与我大唐足可一较高下,众卿以为,当如何震慑?” 李二此话一出,程咬金尉迟恭等老将立马拍着胸脯出列, “陛下且宽心,老臣愿领十万精兵,驻守边关,管叫那大食看了心惊!” “陛下,老臣愿领军,与那大食国的军士,来一场讲武!” 一干武将纷纷表示着忠心,陈宇这才知道,原来大唐也是有演习的,称为“讲武”,说白了就是纸上谈兵。古代是冷兵器作战,医疗条件也不好,一旦军士受伤感染,基本上可以宣告凉凉,所以大家都舍不得动真格的。 “讲武”的意思大概就是大家排兵布阵,对阵之后随便打上几下,劣势的一方就可以认输了。 李二在宝座上听的频频点头,但陈宇心里则敲开了鼓,这讲武说实话没什么用,纸上谈兵可以威慑弱小的对手,对于大食这样的帝国来说,搞不好就成了笑话。 当即他转了转眼珠子,没说话,待散了朝后,自己独自一人来到甘露殿。 “唔,子寰来了,怎的方才大朝之上不说,这会儿却来找朕?”李二也有点奇怪。 “启奏陛下,臣有一计,可威慑四夷!”陈宇胸有成竹道。 “哦?爱卿又有妙计?且说来听听!”李二来了兴趣。 “臣以为,讲武虽能彰显我大唐国力,但一来那大食万不可能带许多军士前来,无法与他们的军士直接对阵,无非是纸上谈兵罢了,二来嘛,臣有一计,可代替讲武!”陈宇的眼睛亮的吓人。 李二心痒难耐,急不可耐的挥着大手, “子寰莫要卖关子,快快说来。” “大吉大利,今晚吃鸡!”陈宇笑嘻嘻的一拱手。 “吃鸡?吃什么鸡?朕与你在说演武一事,子寰怎的扯到饮食上了?”李二没听懂。 “此吃鸡非彼吃鸡,陛下请赐臣以笔墨。”陈宇笑呵呵说道。 李二点点头,让张贵拿来纸笔,陈宇在之上涂涂画画,不一会,一副简单的龙门沙漠地图就画好了。 “陛下且看,此乃我大唐军士,这是大食,再邀请些别国的军士一道参加,凑足十至十五个参赛队伍,每队五人,蒙眼进入区域内,待比赛开始,在各处搜寻武器与甲胄,最终角力胜出的队伍,即为吃鸡,陛下不妨赏赐以金银!”陈宇解释道。 陈宇这是结合了后世两款武侠类吃鸡游戏,给李二灌输了这个概念,不但李二听的津津有味,就连一旁的长孙皇后也来了 兴趣。 “那我大唐军士该如何取胜呢?”长孙皇后问道。 “呵呵,启禀皇后,这区域在我大唐境内,自然这放置武器甲胄的地方,也是由我大唐来定,提前告诉军士,不也就是了。”陈宇笑的很无耻。 “哈哈哈,子寰此计甚妙,来啊,召赵国公卢国公等人来见朕!”李二赶紧把一干老臣给叫了过来。 等房玄龄程咬金这些人来到甘露殿,见了吃鸡的地图后,纷纷咂嘴道, “妙啊,这吃鸡不仅可以减少军士的伤亡,还能威慑他国,实乃良策!”房玄龄也忍不住赞叹道。 “唔,既然诸卿都无异议,这样,子寰呐,这吃鸡一事是卿提出,便由你全权安排,且去调兵遣将,朕一应准许!” 陈宇笑嘻嘻的退出甘露殿,赶紧先来到工部,张亮被流放了,刑部暂时由李道宗代管,这工部是个舅舅不疼姥姥不爱的衙门,如今是郑西明做了尚书。 见陈宇来工部,郑西明撇撇嘴,早些年还是他手下一个小小的县令,现在人家混到自己头上,还不得不赔笑脸。 “见过武安王。”郑西明小心翼翼的一拱手。 “呵呵,见过郑公了,孤王乃是奉陛下旨意,着令工部在城北大营后,划出一块土地,用于和大食军士演武。”陈宇摆摆手。 郑西明面皮一紧,这事儿不能耽误,赶紧堆起笑脸来, “是是,不敢耽误国事,还请武安王宽心,臣明日一早,便遣官吏随殿下一道丈量土地。” 从工部出来,陈宇又来到城北大营,薛仁贵吃饱了饭正准备回官邸休息,见了陈宇忙不迭走上前, “见过大将军!”说的铿锵有力。 “唔,仁贵啊,过得些日子,陛下要点兵与那大食的军士演武,你给孤王在营中,挑选一百名身手好的,武艺出众的军士,孤王要亲自演练他们!”陈宇笑道。 薛仁贵忙一躬身, “是,末将今日听说了,陛下意欲与大食讲武,只是讲武的话,一百人是否少了些?” 陈宇摆摆手, “无妨,非是讲武,而是吃鸡!”说罢,陈宇命人取来纸笔,又给薛仁贵细细讲了一遍吃鸡的规则。 第四八一章 大吉大利 今晚吃鸡 二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薛仁贵听的心花怒放,忍不住抚掌笑道, “大将军果真了得,若是如此,我大唐军士熟悉地形,便可抢占有利的位置,岂非立于不败之地?” 陈宇得意的点点头,说白了他就是作弊,两国之间的博弈,不需要讲什么仁义道德! 薛仁贵还不满足,咂咂嘴,冲陈宇一拱手, “大将军若是不放心,待末将亲自领一队军士,管叫那大食来的胡人铩羽而归!” 陈宇笑呵呵拍了拍他肩膀,有薛仁贵这种大杀器在,一个人足可顶两三个队伍。 郑西明倒也不含糊,隔日一早散了朝,便差人跟随陈宇,来到城北大营的后方,划出一块荒地来,这里有两座小山,还有些小河,外带一处密林,非常适合用于野外作战。 而李二这边,则一早把林邑,真腊等国的使者叫去了两仪殿,把吃鸡的活动一说,这些大唐的小弟纷纷表示,老大你开心就好,我们做小弟的肯定鞍前马后,帮着你拿到这次吃鸡比赛的冠军。 这就是做小弟的觉悟,当即林邑等国的使者回到四方馆,也赶紧挑选出五到十名军士来。 “子寰呐,这吃鸡的军士准备的差不多了,爱卿且来瞧瞧。”甘露殿里,李二递给陈宇一张宣纸,上面写的都是各个小国准备的名单。 陈宇躬身接过,粗粗看了一眼,有七个小国都递交了军士名册,他掐指一算,当即拱拱手道, “如此便差不多了,想那大食也不会带许多军士前来,留给他们三个队伍的名额,也就是了,至于我大唐军士,臣以为,有个五队,也就差不多了。” 李二满意的看了一样陈宇,这明显就是拉偏架,且不说五个队伍的唐军原本就占据了人数上的优势,外加周边这些小弟还能充当炮灰,岂有不赢之理? 二月初十那日,大食国的使者来到了长安城,陈宇奉旨前往城外迎接,此番他特意带上了五百名玄甲军和五百名天策军,来到城外,远远的用望远镜一看,只见一队大约三四百人的队伍,从水泥 官道上前进而来,为首的身穿黑色长袍,看不清脸。 待这些人走近,陈宇才看清楚,乖乖,还真是后世阿拉伯人的样子,只是须发都更黄一些,比西市的胡人更粗犷。 一旁早有小太监扯直了嗓子, “今有大唐武安郡王陈子寰,奉陛下钦旨,于城外迎接大食使者。” 领头的胡人似是能听懂大唐官话,在马上冲陈宇一拱手, “我乃大食国王麾下总督穆褐图,见过武安王。” 虽然穆褐图的官话说的怪怪的,但陈宇勉强听懂了,也是在马上笑呵呵一拱手, “见过穆总督了,你这大唐官话说的不错,比之我长安城西市的胡人可好多了。” 穆褐图有些不大好意思笑笑, “武安王见笑了,我年轻的时候,曾也来过大唐,故而会说几句官话,便是剑南等地的方言,我也略知一二。” 陈宇当即客客气气的把他们引进四方馆,至于带来的军士,除了日常的保安,其余的安置在城北大营处。 “夫君今日可是去迎了那大食来的使者?听闻这些胡人,一个个生的像那猴子一般。”回了家,李漱第一个笑嘻嘻的凑上来替陈宇卸去身上的细鳞甲。 “漱儿说的不错,还真是,好家伙,这些个胡人,身上一股子怪味。像是用那胡椒腌制过的。”陈宇皱着眉道。 一干妻妾笑的前仰后合,李漱紧接着笑道, “嘿嘿,妾身尚在宫里时,倒也见过一回,只是没夫君说的这般夸张,长姐,咱们过几日便去宫里瞧瞧那胡人呗?” 李丽质则在一旁嗔怪道, “这西域的胡人有什么好瞧的,小心阿耶又责骂。” 李漱不满的嘟起嘴,陈宇赶紧搂过她细腰笑道, “无妨,这胡人虽说无甚看头,但他们带来的东西却不错,来,瞧瞧,这是为夫今日拿回来的。”说罢,陈宇让家丁拿来今天穆褐图送给他的见面礼。 袋子一打开,只见里面最装的是一些椰 枣和橄榄,还有几块骆驼肉。 “唔,这是肉食?是什么动物的肉啊?”王惜云吸了吸鼻子,她最擅长煲汤,对于这食材倒是很感兴趣。 “驼肉,咱们大唐也有,大多在玉门关附近。”陈宇笑道。 “啧,这驼肉瞧着肌理甚粗,想必和那牛肉滋味接近吧。”王惜云喃喃道。 “惜云说的是,这驼肉难以煮烂,滋味也不是很好,这帮子胡人,也没个好东西,倒是这橄榄不错。”陈宇撇撇嘴,想想也知道,自古华夏就是,好吃的多吃,有毒的挑着吃,剧毒或者吃不了的泡酒,这骆驼肉虽说营养价值还不错,但难以消化和烹煮,故而也就没多少人愿意吃它。 当晚,陈家的饭桌上果然多了几块骆驼肉,尝过了滋味后,从陈宇到妻妾,还有儿子女儿,纷纷对着骆驼肉嗤之以鼻。 二月十五大朝那日,李二在太极宫亲自接见了穆褐图。 “小臣见过陛下,此番奉我大食国王陛下旨意,前来觐见唐皇,惟愿两国交好,世代永安。”穆褐图的官话说的怪怪的,李二也听的有些想笑。 “好好,穆总督免礼了,朕听闻贵国风沙甚大,盛产瓜果,今日便在武德殿赐宴,不妨尝尝我大唐的饭菜,如何啊?” 穆褐图赶紧一躬身, “是,小臣谢陛下恩典,小臣昔年也曾来过大唐,中土繁华,吾皇早已神往,故特请唐皇陛下旨意,想求娶一位大唐公主。” 李二岔开话题道, “诶,无妨,咱们先用饭,待用过了午膳再行商议不迟。” 见李二不表态,穆褐图也不敢多问,只听李二又絮絮叨叨问了几句关于大食的事儿,大多也是关于风土人情上的,第一次见面大家客气罢了。 武德殿中的宴席自然是丰盛的,饶是穆褐图来过大唐,但早年间他不过是小小的胡商,如何能见识皇家的菜肴,这会儿正有光禄寺的官员陪着他,一一解释着菜肴,这鸭掌、这鸡肝,甚至还有熊掌等物,让他吃的眉花眼笑,啧啧称奇。 第四八二章 大吉大利 今晚吃鸡 三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酒至半酣,穆褐图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子,冲李二一躬身, “唐皇陛下,小臣此番奉旨前来,乃是想求上邦,下嫁一位公主于我大食,听闻那吐蕃赞普曾也求娶了文成公主,我大食与大唐,皆为当世大国,岂可落于人后?” 李二咂咂嘴,刚想岔开话题,不料陈宇醉醺醺的站了起来, “穆总督此言差矣,若是贵国真有意结交我大唐,不妨将你们的公主,嫁一位过来,也就是了,我大唐不和亲,不纳贡,便是那吐蕃的赞普,如今也要陛下亲封。” 穆褐图的脸色有点难看了,讪讪的一拱手, “武安王此言,岂非是说我大食欺凌大唐,呵呵,是了,我大食国的勇士当世无双。” 陈宇回头看了一眼李二,但见李二笑眯眯的别过头去,只顾和身旁的长孙皇后说话,放下心来,冲穆褐图摆手道, “穆总督,多说无益,不妨这样,咱们来一场比试,哪一方输了,便向对方和亲,将公主亲自送去,如何啊?” 穆褐图一听,也来了点兴趣,点点头, “不知武安王的意思,是要如何比试啊?” 陈宇一抬手,小太监捧过一张地图来, “穆总督且瞧瞧先。” 穆褐图满腹狐疑的接过图纸,看了半晌,这才抬起头看向陈宇, “武安王的意思,是要各国的勇士,在这图上所处的位置角力?” “不错。”陈宇点点头,又灌下一杯酒,“穆总督若是觉得输了脸上无光,自然可以不用参加,哈哈哈。” 穆褐图此时酒也喝的有些多了,红头涨脸挥舞着手中的酒杯, “岂有此理,我大食岂会怕了你们,说罢,何时比试?” 陈宇翻了翻眼珠子, “唔,那便三日后,还请穆总督回去好生点兵才是。” 穆褐图大约是心里有气,被陈宇损了一顿,饭也没好好吃,好不容易捱到了宴席结束,急匆匆的就回了四方馆中。 “子寰呐,你这吃鸡一事,究竟又多少把握,朕瞧着那大食军士,实非西域诸国可比、”李二虽然狂,但 打了半辈子仗,一眼就能看出大食国的军士装备和素养远比龟兹高昌强多了。 “陛下且宽心,臣让薛礼亲自上阵便是了。”陈宇满不在乎的拱拱手。 一听薛仁贵的名号,李二放下心来,有阵子不打仗,把这猛人给忘了,当即笑呵呵的摸了摸胡子, “唔,子寰所言甚是,这薛礼实乃不世出的猛将,有他坐镇,朕可无虞也。” 穆褐图憋着一股劲,回到四方馆便从贴身近卫中挑选了十五人出来,这十五人都是弓马娴熟,龙精虎猛之辈,相比普通的天策军也不遑多让。 二月十八,是日天气晴好,春风拂面,一大早,陈宇便来到太极宫门口,李二的銮驾也早早的从里面出来,身后跟着几百护卫,连同皇后、贵妃、皇子公主的仪仗,一并走了过来。 “嘿嘿,姐夫,这吃鸡又是你想出来的吧?”李治骑着马,笑嘻嘻的凑到陈宇身边。 “哈哈,太子殿下见笑,的确是臣想出来的。”陈宇笑呵呵一拱手。 “这些年尽狩猎了,倒也没见过这般的阵势。”李恪也在一旁插嘴。 这是大唐第一届吃鸡大赛,将来还有没有,不好说,总之这一回,李二不仅把一家老小都带上,连同程处亮这些驸马的,都是把自家的老婆一并带上。 “请陛下在此观望,这里视线最好。”陈宇嬉皮笑脸的给李二递过去一个望远镜,李二的銮驾位于地图中间的山头上,周围没有任何阻挡视线的障碍物,把整张吃鸡地图尽收眼底。 “呵呵,昔日朕与诸将征战之时,也是居高临下,坐镇中军,好好好,子寰有心了。”李二高兴的摆摆手,仿佛又回到当年,统帅三军,征讨天下的时候。 “二郎莫要贪凉,山上风大些,来人,将陛下的大氅拿来。”长孙皇后更关心自家老公的身体。 “唔,呵呵,观音婢啊,且来瞧瞧,这便是我大唐的勇士了。”李二乐颠颠的冲长孙皇后招招手,把望远镜递给她。 李治也举着一副望远镜,东瞧瞧,西看看,望远镜这东西在他们看来不稀奇了,可穆褐图没见过,见他们一个个都拿着一个圆筒状的 棍子看来看去,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急的在一旁团团转。 陈宇看出他的心思,抬手招来小太监,给他也拿来一管望远镜递过去,笑道, “穆总督,且用这千里镜瞧瞧。” 穆褐图感激的点点头,当学着李二等人把望远镜放在眼前的时候,这货惊的差点下巴都掉下来。 “这,这竟能看的如此之远?”穆褐图把望远镜放下,又抬起,连续好几次,才不得不相信,大唐这高科技真特么牛逼。 “这般的神物,究竟是何人所制?”穆褐图喃喃的看向一旁的李二。 李二没听见,拿着望远镜看的起劲呢,陈宇笑嘻嘻的一拱手, “不才,正是区区在下了。” 穆褐图忙收回目光,来回打量着他,原以为这年轻人大概是李二的什么亲戚,这才位居王爵,没想到还是个发明家? “武安王瞧着尚未满三十,竟有如此大才?倒是小臣眼拙了。”穆褐图眼珠子乱转。 李治憋不住了,在一旁不屑道, “穆总督可说笑了,姐夫乃是我大唐第一国士,不消说这小小的千里镜,龟兹是怎么被打下的,总督可曾听闻,还不是姐夫的大炮,只一天,便能攻下都城!” 穆褐图更是大惊,西域小国之间的纷争他自然也听说了,只知道大唐有了新的攻城利器,但究竟是谁做的,这可说不好。 李二这时听见了身后的对话,笑眯眯转过头来, “稚奴说的不错,子寰国士无双,为我大唐带来诸多便利,穆总督先前来时,走的水泥官道,也是子寰所制了。” 穆褐图张大了嘴,已经说不上话来了,水泥带给他的震撼的确很大,不光是路面平整,作为大食的总督,他敏锐的感觉到,这玩意儿如果筑城墙,一定也是坚固无比,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个年轻人制作的。 当下,他恭恭敬敬冲陈宇一躬身, “还请武安王,恕小臣先前无礼,我大食愿与大唐世代交好,永为兄弟之邦。” “好说好说,咱们还是先看比赛。”陈宇笑呵呵一摆手,示意吃鸡这时候开始了。 第四八三章 大吉大利 今晚吃鸡 四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而场上的军士,此时一一被带到指定的出生位置,眼睛都蒙着黑布,以防他们记住行军的路线。 在陈宇的授意下,薛仁贵所在的小队位置最好,在一处山坳里,物资也极为丰富, 只需走动一点点距离,就能获得甲胄和兵器,外带两匹战马。 为了比赛的观赏性,陈宇特意吩咐,甲胄须分开放置,也就是说,一处地方,可能找到的只有头盔和腿甲,而没有身上穿的胸甲。 至于兵器,那品种可就多了,十八般兵刃在整个场地中都能找到。 这些军士也是第一次玩这种游戏,说是游戏,其实倒不如说是博弈,免不了要有人伤亡。 但大唐好武,陈宇曾建议李二用木刀代替现有的兵刃,但被李二拒绝了,原因是不能让番邦看轻了大唐的军士。 “嘿嘿,姐夫,来看,已经有一对交上手了。”李治兴奋的朝陈宇直招手。 陈宇也拿过一管望远镜,没错,林邑的军士率先和大食国的一队人马碰上了, “啧啧,扯头发,打起来啊!”陈宇也来劲了。 林邑那是大唐的铁杆小弟,这次吃鸡游戏,他们深刻的认识道自己的使命,就是给大哥做开路先锋。 “勇士们,上,便是今日战死,唐皇陛下也会庇佑我们的家人!”林邑国的队正一咬牙,举着手里的拍刀,嗷嗷叫着就向大食国的军士冲去。 林邑国的小队装备不行,五个人只有三把兵刃,两副胸甲,连个战马也没有,反观大食国这队人,一匹战马,兵刃也装备齐了,甲胄七七八八的,至少人人身上都有一两件。 一交手便是高下立判,大食国的小队装备又好,战术素养也不错,几个回合便击败了林邑人,但是这不是游戏啊,没有判定输赢的说法,这几个林邑人竟丝毫不顾自身的安危,仍旧朝着大食国的军士扑去! “唔,传旨,这几个林邑国的军士,忠勇可嘉,着赏千金,若是战死,自有我大唐抚恤其家人 !”李二也看的动容。 而薛仁贵的小队出了山坳,也遇上了对手,只不过是来自真腊的小队,真腊人一见是薛仁贵来了,忙不迭脱下身上的甲胄,留下仅有的一匹战马,笑呵呵的拱手相让。 紧接着,真腊人撤退数百米,远离薛仁贵的小队,苟了起来。 陈宇还不忘让大唐的军士设置了毒圈,以沙漏计时,每半刻,就缩小安全区,逼大食国的军士与唐军交手。 薛仁贵得了真腊人的装备,此时威风凛凛的骑在战马上,手执陌刀,身穿明光铠,一副天神下凡的模样。 大食国的三队人马竟也都混的不错,肥起来了,其中一队人马在与唐军小队交战中,折损了两人,但唐军小队全军覆没。 真人吃鸡远比游戏的时间耗时要长,行至中午时分,安全区已经越来越小,薛仁贵的小队此时已经盆满钵满,连战马都装备了铠甲。 场上唐军还剩下三队,大食国一队半,反倒是扶南国小队,一直苟着,此时尚也存活。 安全区自然是缩在李二陛下的眼皮底下,用望远镜可以看的清清楚楚,只见薛仁贵领头,陌刀直指对面的大食军士, “尔等便一起上,薛某又有何惧?” “此人生的如此高大,啧啧,难怪唐军无敌于天下。”穆褐图看的也是心惊胆战,他原以为自己挑选的军士已经是万中无一,没想到还有薛仁贵这种猛将的存在。 大食的军士对视了一眼,眼前的薛仁贵看上就不好惹的样子,没必要和他硬碰硬,先从身边的军士下手。 当即,八个大食军士分成两路,左右迂回包抄而来,薛仁贵想也不想,领着两名军士就朝其中一队冲去。 “这大食的军士,路数怪的很!”薛仁贵心头一惊,才一交手,就感觉出不对劲来。 大食的刀法和中原大相庭径,走的是刁钻的路子,饶是薛仁贵,也不禁中了招。 幸好明光铠的防御能力强悍,薛仁贵当即爆喝一声 ,手中陌刀直劈其中一人的头颅而去! 那军士见状,忙举起手中马槊格挡,只听“铛”的一声,那军士双手酸麻,哪里顶得住薛仁贵的全力一击。 所谓一力降十会,薛仁贵才不会和他们讲道理,陌刀一下又一下的朝大食的军士砍去。 另一边,唐军和大食打的有来有回,这些唐军也都是薛仁贵挑出来的精兵猛将,比之玄甲军可能稍有不足,但也是十六卫中的佼佼者了。 薛仁贵杀的兴起,一刀破开其中一名大食军士的甲胄,竟用陌刀把他从马上挑了起来,重重的摔在地下! 剩下的三名军士看的眼皮直跳,虽说自己上阵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但面对薛仁贵这样的将领,基本上没有胜算,当下赶紧拨马后撤。 薛仁贵拍马上前,手中陌刀挥舞的像电风扇一样,李二看的乐颠颠的,但穆褐图脸上就不好看了。 “哈哈哈,穆总督以为,朕的天策军如何啊?”李二还不忘杀人诛心。 “呵呵,唐皇陛下的禁军,当真了得。”穆褐图擦了擦额头的细汗,有些不服气。 场上的唐军还占据优势,但为了不被大食国看轻,主动退出了战场,只留下薛仁贵小队和最后一队大食军士对阵。 薛仁贵扔掉手里的陌刀,换上一柄新的,一拉马头,径直朝着对方冲去,打仗和吃鸡不同,打仗还需要阵法的配合,眼下完全就是个人武力的体现。 其中两名大食军士架起拍刀,扛住薛仁贵,其中一人则瞧瞧后撤,弯弓搭箭,瞄准了薛仁贵的面门而去! 一道箭矢携破空之声,直扑薛仁贵面门,倒也把他吓了一跳,所幸马弓的准头远不如步弓,但这位大唐战神怒了,这些大食人怕是还不知道三箭定天山的薛仁贵,才是箭术的祖师爷。 当下薛仁贵拨马后撤,让剩下四人先顶住,自己取下马后的弓箭,眯起眼睛,只听“咻”的一声,箭矢如流星一般,竟把对面大食军士的头盔都给射穿了! 第四八四章 新时代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薛仁贵的箭术天下无双,直把山头上的穆褐图看的心惊胆战,指着山下问道, “敢问陛下,这山下是何人如此勇猛?” 李二装了个逼,淡淡的摆手道, “唔,不过是军中无名小卒,不足为奇,我大唐人才济济,又何足道哉?” 李二既然发话了,穆褐图也不敢质疑,陈宇见他一副将信将疑的样子,上前还不忘补充道, “穆总督见笑了,此人乃是我右卫麾下一员将领,生的虽然高大些,但籍籍无名,如何比得上卢国公等人。若位高权重,又岂会亲自上阵?” 穆褐图见陈宇都这般说了,赔笑着连连点头,暗道大唐果然是藏龙卧虎,区区一个士卒便这般勇武,倘若与大唐为敌,搞不好大食还会吃大亏。 这一场大唐和大食之间的吃鸡游戏,以薛仁贵方大获全胜而告终,穆褐图在长安住了足有三个月,才在夏天快要过去的时候,返回大食。 不仅如此,穆褐图也向李二陛下表示,自己回去一定禀告大食国王,不再要求大唐和亲,转而答允下嫁一位大食公主过来,请李二陛下一定要答应云云。 贞观十九年开始,李二陛下的身子骨,便一年不如一年,丹药服食的太多,毒素开始积压在体内,李家又有祖传的风疾,时不时的便头疼脑热。 所幸李二打下的江山够稳固,又有李勣、程咬金等人替他镇守,也一直没有出乱子。 贞观二十三年,五月二十六日,时年三十四岁的陈宇,正在家中逗弄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女儿,李漱嫁给陈宇多年,总算替他生下了一个女儿,陈宇视若掌上明珠,整日的抱在手里。 “启禀殿下,张内侍求见!”陈大急匆匆的走进前殿。 陈宇一怔,忙把女儿交给李漱,只见张贵满面愁容走进前殿,冲他一躬身, “见过武安王,陛下有旨,命殿下进宫面圣。” 陈宇点点头,大唐一代雄主李世民,终于要迎来他人生的终点了,今天便是李二的大限,这是要把他召去宫中托孤了。 “阿耶,这是要去了吧?”李丽质等三个公主抹着眼泪,她们也明白,李二再了不起,也逃不过生老病死四个字。 陈宇跨上赤菟,一路赶到承天门,此时驻守承天门的军士已经全换成了右卫的军士,为了确保没有人在李二临终前作乱。 急匆匆来到含风殿,刚一进门,就看见长孙无忌也在,房玄龄此时已经去世,满朝上下,便只有陈宇和长孙无忌二人权势最大。 “臣,见过陛下。”陈宇鼻子一酸,眼前的李二只有五十二岁,但已然鬓发斑白,瘫倒在床榻上奄奄一息。 “唔,呵呵,子,子寰来了,来的好,朕,朕有话嘱咐你。”李二吃力的抬起一只手,努力的向他招了招。 陈宇忙快步上前,长孙无忌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让出半个身位。 “子寰呐,卿鞠躬尽瘁,为我大唐效力,也快二十年了吧?”李二脸上没有悲伤,反倒挂着淡淡的笑容。 “是,臣蒙陛下圣恩,已然入朝十九年了。 ”陈宇也有些哽咽。 “甚,甚好,稚奴弱冠不久,还需辅机与子寰,多辅佐才是,莫要失了民心。”李二仍不放心的嘱托着。 一旁的李治双眼通红,跪倒在地,拉着李二的袖子呜咽道, “阿耶莫要胡说,太医署已然倾尽全力,必然要将阿耶的顽疾医好,便是要儿的性命做药引,儿也丝毫不惧!” “好,好,稚奴究竟是孝顺。”李二欣慰的绽开一个吃力的笑容,拉过李治的手来, “稚奴啊,朕归天之后,你要听取辅机和子寰的建议,好生治理大唐,便是做个守成之君,也好过行那无道之事。” 李治眼泪鼻涕顾不得擦上一擦,连连点头, “阿耶只管放心,儿定当奉赵国公和姐夫为先,事事垂询,不敢忘了阿耶教诲。” “好,好,如此,朕便放心了。”李二说完,慢慢的闭上眼睛,李治又在一旁哭泣,陈宇和长孙无忌对视一眼,默默的站在一旁。 五月二十六日下午,大唐太宗皇帝李世民,驾崩于太极宫含风殿,立有遗诏,命皇太子李治,即皇帝位。 李治见李二已然西去,顿时瘫倒在地,不能自己。 陈宇见状,忙上前扶起李治,替他拍去袍子上的灰尘劝慰道, “臣,见过陛下,先皇已然归天,陛下当顺应天意,即刻继位,不使朝中生乱!” 李治虽然悲恸,但总算还是华夏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帝王,听了陈宇的劝说,忙用袖子抹抹泪痕,点头道, “姐夫说的是,还请姐夫护送我回宫,明日一早,便下诏继位!” 当晚,陈宇奉命镇守太极宫,所有闲杂人等一律不得进入,便是程咬金等老臣,非诏不得入宫。 贞观二十三年,五月二十七日,百官大朝,李治为李二发丧,通告全大唐,一代大行皇帝李二,终于驾鹤归天了。 是日,李治下诏,于明年起,改元永徽,尊李二陛下为太宗文皇帝,葬于昭陵,所有事务,均由赵国公长孙无忌和武安王陈宇,郑重相待。 赵国公长孙无忌,辅国有功,曾随先皇起兵,鞠躬尽瘁为朝廷四十年,李治下诏,加封长孙无忌为司空、徐州都督,官拜尚书左仆射,这也是历史上少有的,活着便能位列三公的例子。 而陈宇,李治则免去了他武安郡王的封号,改为东都郡王,官拜尚书右仆射、左卫大将军,加封骠骑大将军。这大概也是武将能够达到的最高荣誉了,可与历史上的“霍骠骑”霍去病相提并论。 至于剩下的官员,一概皆有封赏,这也是新皇登基的惯例。 李治立王氏为皇后,代表关陇集团在这次嫡位争夺上再次取得决定性的胜利,萧氏为淑妃,武顺则被封为德妃。 契苾何力与阿史那社尔双双上书,请杀身殉葬,李治当然不肯了,这二人都是赫赫有名的番将,当即下诏, “先旨不许。”意思就是李二活着的时候就说过,不会让任何人替他陪葬,并琢石为其像,刻名列于北司马门内。意思就和传说中的门神差不多,让二人继续为李二 效力,这才让二人悻悻作罢。 七月一日,大朝之上,新任的工部尚书上官仪,向李治报告,说是大明宫已然修建的差不多了,明年即可投入使用。 李治感慨着点点头, “这大明宫,先皇在世之时便已修建,想不到竟无缘入住,也罢,诸位爱卿辛苦了。这大明宫若非有子寰公当日进献的水泥做底,想来也无法这般快速完建。”李治如今在正式场合,也不能“姐夫姐夫”的叫了。 陈宇忙出列道, “陛下言重了,臣不敢居功。” 而长孙皇后,在李二陛下归天后的两个月里,竟也无疾而终,李治一年里痛失两位亲人,大病了一场。 李淳风则在太史局里,喃喃的看着天象,一言不发。 直到贞观二十三年九月,授衣假过后,李治的情绪才稍稍稳定了些,由于李二生前一直住在甘露殿里,李治不愿意再住,便让人把丽政殿打扫了出来,搬了进去。 “见过陛下。”陈宇散了朝,便来到丽政殿,李治上朝的时候就冲他挤眉弄眼的,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姐夫来了?呵呵,来人,上茶。”李治性格和脾气都很好,如今已然二十多岁了,但见了陈宇仍旧很恭敬。 陈宇喝了两口茶,狐疑的看了看李治, “陛下急着召臣前来,所为何事?” 李治撇撇嘴道, “姐夫不知,这王氏整日的与我,哦不,与朕,唱反调,朕属意,想立武氏为皇后!” 陈宇一惊,差点没握住茶杯,小心的看了看四周,才缓缓开口道, “陛下当谨言慎行,如今先皇大丧刚过,不可失了民心。” 陈宇说的是民心,但李治知道,他说的是王氏背后的关陇集团,身为皇帝,不能不考虑世家带来的影响,但仍免不了皱眉道, “姐夫说的是,朕也知道王氏乃是赵国公力荐的人选,嘿嘿,姐夫这般有本事,不若替朕想想,可有良策?” 陈宇翻个白眼,没好气的摆摆手, “陛下说笑了,皇后事关国本,岂可儿戏,只是,皇后跟随陛下多年,尚无所出,倒也非是件好事。” 李治一听来劲了, “那是,姐夫不知,朕平日里都懒得与那王氏说话,何来侍寝一说。” 二人正在丽政殿里说悄悄话,突然,门口小太监来报, “启奏陛下,太史局李史令求见。” “李淳风?”陈宇咂咂嘴,这货平日里神秘的很,基本是看不到人的,但是一出现,就代表大唐有事发生了。 “唔,快宣。”李治摆摆手。 李淳风从门口施施然踱步进来,冲李治一躬身, “启奏陛下,臣夜观星象,不日即有五星连珠之天象,此为吉兆,臣请陛下,来年可行封禅之事!” 李治和陈宇都吃了一惊,五星连珠对于古人来说是吉兆,后世不过是普通的天文现象,但封禅不是小事,早年李二便是有机会封禅,接过被彗星给挡住了脚步。 第四八五章 - 贞观逍遥王 - 鹤归孤山楂片 李治一听,坐不住了,忙拉过李淳风的袖子, “李史令可看的真切,当真是那五星连珠?” 李淳风点点头, “臣不敢欺瞒陛下,确有此事,还请陛下早作决断。” 隔日一早,李治便在两仪殿中,看着议论纷纷的众臣,一拍面前的案桌, “好了好了,诸位爱卿,既是祥瑞之兆,想必上苍也有所感悟,为的便是让朕替先皇完成东封泰山之举,此番封禅,朕即为首献,东都王为亚献,尔等可有异议?” 此话一出,百官纷纷惊讶的看向陈宇,这可是了不得的事情。 一般说来,首献是祭天,亚献就是祭地,通常由太后完成,但是李治朝并无太后,那么就该由长孙皇后的亲哥哥、长孙无忌来作为亚献。 而李治竟然选择了陈宇,论资排辈没什么问题,陈宇是贞观四年入朝为官的,也该是李二的臣子,但论亲疏,长孙无忌可比他有资格多了。 当即褚遂良出列道, “启奏陛下,赵国公功高德昭,曾追随先皇起兵,又为故太后胞兄,理当亚献,东都王虽功在社稷,但此事并非论功行赏,还请陛下三思。” 李治撇撇嘴,心道长孙无忌那老狐狸烦的很,如今李二死了,要不是陈宇和他分庭抗礼,怕是连自己这个做皇帝的都不放在眼里了。 刘仁轨这些年也混上来了,担任了尚书左丞,赶紧一拍袖子出列道, “启奏陛下,登善公此言差矣,东都王既为长公主夫婿,又为太子太傅,身居王爵之尊,赵国公虽功高,却也不见得就比东都王合适了。” 这下,朝中分成了两派,以长孙无忌为首的老一辈文官,自然是支持老狐狸亚献的,而以上官仪,刘仁轨为首的少壮派,则表示支持陈宇。 程咬金尉迟恭这些老年武将则揣着袖子,在一旁看好戏。 一时两仪殿中吵的不可开交,陈宇偷瞄了一眼老狐狸,见他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正坐在他对面闭目养神,大约是成竹在胸。 此时陈宇施施然站起身,冲李治一拱手, “启奏陛下,臣蒙先皇恩典,入朝为官二十载,不敢居功自傲,惟愿大唐昌盛,然臣自知,东封泰山乃是青史留名之事,臣忝居高位,时时不安,不敢与赵国公争先,还请陛下收回成命,将亚献之礼,交予赵国公才是。” 老狐狸此时也坐不住了,陈宇不出来说话,他必不可能先说话,但眼下陈宇既然出列了,他也得做做样子,赶紧站起身冲李治躬身道, “老臣蒙先帝托孤,当辅佐陛下,以成大业,不敢懈怠,国事繁忙,老臣深感独木难支,幸有东都郡王,伴随陛下左右,这封禅一事,自然是能者居之,老臣不敢争先,还请陛下委任东都王为佳。” 李治不耐烦的摆摆手,浑然不似当太子时的怯懦, “尔等无需再议,论功劳,东都王远在诸卿之上,莫要说在座的各位,便是先帝在时,免不了大小事物,还要与东都王商议,朕意已绝,毋须再议!” 唐王朝之所以前期如此强盛,很大一点在于帝王的决断能力,即便是当日的魏征,也只能在生活或名声上进谏李二,如今魏征已死 ,满朝上下再无敢直言进谏者,于是百官对视了一眼,纷纷躬身道, “陛下乾纲独断,臣遵旨。” 老狐狸大约是没想到李治这么坚决,一时来不及反应,再要出列时,却见小太监捧过一张明黄的圣旨来,大声的宣读着, “敕曰,天将祥瑞于我大唐,……着令东都郡王陈宇,为亚献,……”原来李治一早把圣旨都拟好了。 圣旨一下,那就是金口玉言,万不能再有异议,陈宇只得干笑两声,上前一步, “臣领旨,谢陛下恩典。” 李治大约是心里有气,长孙无忌整日的和他唱反调,以前怎么没看出来,所以一心的要把陈宇的地位给捧起来。 回到丽政殿时,陈宇忧心忡忡的冲李治一拱手, “陛下如此抬爱,臣心中惶恐,只担心朝中大臣不服,赵国公乃是当朝耆老,如今被臣占了先,恐怕心中多有怨言。” 李治微微点头,摆摆手示意陈宇坐下, “姐夫所言甚是,赵国公乃是朕的国舅,只是最近他未免管的太多了些,姐夫可知,赵国公甚至把持了吏部官员的晋升?” 陈宇点点头,如今的朝堂上,他和长孙无忌平分秋色,主要负责兵部、户部这两个部门,长孙无忌则操控着吏部和刑部,至于工部,向来就是个不受人待见的衙门,礼部则一向由皇帝亲自掌握。 “陛下的意思是,让赵国公稍稍放些权?”陈宇小心的看着李治的脸色,感慨眼前的小家伙,不再是那个整日吸着鼻子,跟在自己身后姐夫长姐夫短的小屁孩了,而是大唐的主人,唐高宗李治! 李治笑嘻嘻的吸了吸鼻子,看向他, “姐夫可有良策?” 陈宇忙摇摇头, “陛下明鉴,赵国公乃是先帝重臣,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首,如何是轻易能拿下的。” 李治双眼炯炯有神的盯着他, “姐夫手握重兵,难不成还怕了他长孙无忌?” 陈宇心中一颤,李治话里有话,自己掌握左右卫已经多年了,天策府如今也扩军到了五万人,算上靖海都护府常年驻扎的五万军士,他手里足足有十几万的兵马,果然还是遭到了皇帝的猜忌! 当即,他一咬牙,冲李治一拱手道, “君忧臣辱,臣愿替陛下分忧!” 李治眉花眼笑的一抬手, “好好好,还是姐夫有本事,来啊,传旨,东都郡王陈宇,此番为封禅亚献,赐假黄钺,代天子先行前往泰山。” 陈宇刚回到家中,李丽质等妻妾便围了上来,笑嘻嘻的冲他一福, “妾身恭贺夫君,此番为封禅亚献。” 陈宇则忧心忡忡的一摆手, “诸位娘子多礼了,这亚献一事,非是什么好事。” 李丽瑾不明所以的上前揽过他胳膊, “夫君怎的愁眉苦脸的,稚奴与夫君交好,这不是好事吗?” 陈宇不说话,一个人急匆匆来到书房,不多时,手里捧着一个布满了灰尘的锦匣。 这是当年李淳风交给他的,说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打开,他珍藏了许多年。 陈宇看了看四周 ,妻妾们没敢跟进来,尚在前殿说话,咬咬牙,拆开了锦囊,只见里面的宣纸已然变的有些发黄发脆了。 小心翼翼的摊开宣纸,上面只有四个大字,“远走高飞”。 陈宇叹口气,将宣纸拿到蜡烛下点燃,看着袅袅升起的青烟,他喃喃自语, “李淳风啊李淳风,真有你的,老子穿越来大唐已然二十年了,从田舍郎,一路混到了位极人臣,想不到还是逃不过你这牛鼻子老道的眼睛。” 烧掉了宣纸,他双眼无神的靠在书房里的卧榻上,直到晚上,才去往前殿用饭。 家里的妻妾并不知道陈宇看过了锦囊,只直到自家夫君从这一天起,做事比往日更认真。 封禅不是小事,需得准备上一年半载,陈宇从十月开始,就去往洛阳,先行准备李治的行宫,接着又来到泰山脚下,督造封禅用的一切设施。 而李治也在同一年,向全大唐发布了诏书, “有唐嗣天子臣某,敢昭告于昊天上帝:有隋运属颠危,数穷否塞,生灵涂炭,鼎祚沦亡。高祖仗黄钺而救黎元,赐玄圭而拯沉溺。太宗功宏炼石,定区宇于再麾;业壮断鳌,饮沧海而一息。臣忝奉馀绪,恭承积庆,遂得昆山寝燎,炎海澄波。虽乃业茂宗祧,斯实降灵穹昊。今谨告成东岳,归功上玄。大宝克隆,鸿基永固,凝薰万姓,陶化八紘。 骆宾王作为李治的伴读,也写下了一篇颂文: 圆天列象,紫宫通北极之尊;大帝凝图,玄猷畅东巡之礼。是知道隆光宅,既辑玉于云台;业绍禋宗,必涂金于日观。伏惟皇上,乘乾握纪,纂三统之重光;御极登枢,应千灵之累圣。故得河浮五老,启赤文于帝期;海荐四神,奉丹书于王会。瑞开三脊,祥洽五云。既而缉总章之旧文,绍辟雍之故事。非烟翼戟,移玉辇于梁阴;若月承轮,秘金绳于岱巘。臣等质均刍狗,阴谢桑榆。幸属尧镜多辉,昭馀光于连石;轩图广运,追盛礼于摐金。然而邹鲁旧邦,临淄遗俗,俱沐二周之化,咸称一变之封。境接青畴,俯瞰获麟之野;山开翠屺,斜连辨马之峰。岂可使稷下遗氓,顿隔陪封之礼;淹中故老,独奏告成之仪!是用就日披丹,仰璧轮而三舍;望云纾素,叫天阍于九重。倘允微诚,许陪大礼,则梦琼馀息,玩仙闾以相欢;就木残魂,游岱宗而载跃。 永徽二年十月,帝后遂从洛阳出发,东封泰山。十二月至齐州,礼灵岩寺,月底到达泰山。高宗命先在山南筑封祀坛,山顶建登封坛,社首山建降禅坛。遂于乾永徽三年正月在封祀坛祀昊天上帝,次日封玉册于岱顶登封坛,行禅于岱麓社首山。 而陈宇行亚献礼,位于百官之首,长孙无忌则作为百官代表,行三次礼。 封禅一事,也代表陈宇最终走向大唐的权力巅峰,风头一时无两。 封禅过后,长孙无忌便称病,不再上朝,大明宫已然修建完毕,永徽三年四月,李治第一次在大明宫紫宸殿上朝,颁布了第一条圣旨。 圣旨一下,陈宇之前被授予的假黄钺,得以永久的留在家中,并加以“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的特权。 “靠,篡位三件套啊?”陈宇喃喃的看着圣旨,这下,他不走都不行了。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