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 主角没有名字,他的名字都是因人而异,别人叫他什么,他就是什么… 有一种怪谈叫借尸还魂,有一种愿望叫遗愿。 两者他皆全占,只要你能借给他你已经死去的身体,他能完成你最后的遗愿。 主角常常游走全世界,寻找适合他的身体,他见过长袍,见过短袖,见过异兽,见过机甲。 在他停留某个时空的时候才发现,他见过的这些,不是一个世界的,他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能够穿梭时空,好像在他的视线里,这些时空像一条线,一条乱七八糟的线。 他能够顺着线走,不会迷路。 雾海茫茫,群山浮动,岛屿四周云雾弥漫;云烟汹涌,翻滚,奔腾,吞没天地一切。 主角已经有很长的时间没有新的身体了,四周模糊得看不清,忽然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脚踝:“救我…” 那是一双手,一双沾满鲜血的手,手的主人说:“救我…我死得好惨…帮我杀死他…杀死他!我愿意付出一切!” 主角琢磨了这人的话,才对他说:“抬起头来。” 那人迟疑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乱七八糟的头发和血在脸上并分不清真实面貌,但主角却知道这人五官畸形,尽管他资质难得一见,主角都不会想要上一个丑男的身上,光对着镜子撸都能萎好不。 抬起脚,主角错过了那人,既而又遇上一个容貌清艳,眼角带着丝丝魅意的男人,他趾高气昂说道:“我把我的身体让给你!但你要帮我杀死那个不要脸的烂货,并且得到君磷逸的心,夺走皇位,要君磷逸离不开我!杀死一切对不起我的人!我要他们千刀万剐!剥皮剔骨!” 主角:“……” 男人没等主角说话,开始长篇大论:“皇朝本来就是我世代家族的!是他们君家造反!除了君磷逸,我要他们所有君家身败名裂!一个个的不得好死!他君磷逸敢让我做男宠!我就要杀死他最爱的人和亲人!且爱上我这个凶手!” “当然,我需要你替我守护好这个皇朝,毕竟它曾经是我祖爷爷亲手打下来的,好了,快点交换,不然身体没温度就不行了。” 主角看向那个还是一脸掩饰不住高傲的男人,说:“说完了?” 男人微微皱眉,却还是点头:“嗯,完了。” “……”主角,“蛇精病!” 说着便又提脚走人。 “……” 两个月时间要他从一个男宠进化成帝王?并且一个仇人都不漏的杀死,还有真爱什么的,有这么不值钱吗?那个男人就算做了男宠,虽抱负弘远,却一直没学会掩饰,把所有的心事都写在脸上,简直蠢死! 怪不得会被算计死,主角这么想着,继续向前走,寻找适合的身体。 第2章 遗愿 “汝可愿献汝之躯,成汝之梦。” “愿…我要欧阳清魂飞魄散!” “好…” …………………………………………………………………………… 被蒙上帘幕的阴天,骤雨倒泻,淅淅沥沥的雨点打湿在岩石上,司渐季身下血流漂杵,方圆百里毫无生灵,藏在长袖下面的手动了下,他的睫毛微微颤抖:“没死吗?…死了…” 刚刚唇动,身边一直陪着他的朱雀用头拱了拱他的身子,那人已然万念俱灰,偏头对已经被雨淋成落汤鸡的朱雀痛道:“你走吧,离开这里,离开大陆,永远不要出现在人群里,不要再被收服了。” 说着便解开了他和朱雀的契约,胸口气顿,一口甘甜冲喉吐出,鲜血染红青色衣领,朱雀破空悲鸣,凤羽挥动,似准备展翅欲飞。 司渐季绝望的闭上眼睛,也许在生前他从来没想过他会有今天,排名大陆第一门派掌门的亲生子,天赋异秉,且又聪慧过人,却被自己的徒弟一掌差点打死,缘由他的情缘韶寒! 那个被他养大的徒弟,男生女相,拥有纯阴之体,要不是司渐季阻拦,他早就被当成鼎炉用,还能由他活到今天!? 可是司渐季却从不后悔,因为欧阳清是在16岁之前一直乖巧听话,对他如衣食父母,变化是在欧阳清16岁之后,一夜之间性格天翻地覆,以前的腼腆成了现在的气傲心高。 刚开始司渐季以为欧阳清那里受了欺负,后来才得知那根本不是欧阳清!而是一只霸占欧阳清壳子的孤魂野鬼! 那孤魂野鬼以为司渐季当初阻拦他被长老安排给韶寒当鼎炉是因为嫉妒,以为他在他成年之前不允许他筑基是因为报复! 继而又一次一次和他作对,最终把司渐季逼向穷途末路,被逐出门派,在他面前与奸夫韶寒扬威耀武,当面一掌断掉他一半的修为!要不是朱雀,他恐怕已经与世长辞,然而现在的他也是垂死挣扎。 似乎感觉到主人心如死水,朱雀不肯离去,凤羽挥动试图挡住往司渐季身上堕下的雨点,凄凉的悲鸣被沉寂扩音,司渐季的眼角不知是雨是泪,雨水侵蚀着他的双眸,哑然之后道:“你为什么不肯离去…” 朱雀没回答,也回答不了,鸣叫声不断,尽管两人契约斩断,司渐季似乎也能感到叫声中的急促,恳求或者是求助。 司渐季痛恨自己,痛恨自己为何这么信任韶寒,痛恨自己无法寻找到真正的欧阳清,痛恨自己让父亲为难! 甚至因为他的不堪一击让朱雀受苦,他无法原谅自己,若不是他对韶寒的情意,父亲便不会因为他成了人人的笑柄,可情字难说啊! “对不起…”他对不起的事,对不起的人太多了,可他却快要死了。 “汝可愿献汝之躯,成汝之梦。” “愿…我要欧阳清魂飞魄散!” “好…” 司渐季才抬起头看向面前的‘人’,他问向那看不清的影子说:“你是谁?” 影子走向他,幻化成司渐季的模样,他说:“我是你。” 司渐季神色迷茫,低头沉思,声音飘忽低声道:“那我是谁?” 这时他才注意到四周早已经不是自己死前的地方了,四周茫茫,看不清虚实,这让他心中余悸。 “你是你。”影子幻化成的司渐季回答道。 “你说你是我,为何我从来没见过你。”司渐季质疑,他非常担心这是欧阳清给他下的陷阱,特别是朱雀不知道去哪了。 影子司渐季淡然回答道:“因为你要死了,所以你见到了我。” “死了?”司渐季捂住胸口,那里的确已经没有了心跳,静静地,静得可怕,他看向‘另一个自己’,有点激动:“你说只要我让出我的身体,你就替我报仇?” “是的,替你报仇,让欧阳清魂飞魄散。”影子司渐季重复司渐季的话。 “不了。”司渐季苦笑道摇头,坚定的说:“我想要您帮我找回真正的欧阳清。” 那是他最后的救赎。 影子司渐季并不明白,他疑惑的问他:“真正的欧阳清?” 说到欧阳清,司渐季咬牙切齿,眼中藏着恨意道:“他不是欧阳清!至少不是十六岁前的欧阳清!” 影子司渐季立刻明白了,这种穿越的事,虽然不多,但他也见过不少,他了然说:“我答应你尽量找到他,如果他还在那个世界。” 司渐季并没发觉影子司渐季的语句漏洞,松了一口气,感激的对他说:“谢谢你。” 司渐季是被朱雀的鸣叫声叫醒的,雨过天晴,天空一碧如洗,万里无云,他睁开眼就看向那只未成年的朱雀,羽毛呈红色,不够艳,因属性为火,它的身上没有一开始的落汤鸡样。 朱雀是四灵之一,在修真界也是七兽之一,据说,凑足七兽,同时用法能够打开异界门,目前的欧阳清便正在寻。 古人云:“凤之象也,鸿前麟后,鹳颡鸳腮,龙文龟背,燕颔鸡啄,五色备举”。说的就是朱雀,至于五色备举,面前的朱雀还未成年,不能算。 司渐季在看朱雀,朱雀也在看司渐季,可能是动物,也是神兽的直觉,朱雀退了一步,又尖锐的向司渐季叫去,似乎在质问。 司渐季勾唇一笑,和以前的司渐季相差太大,他道:“他死了。” “他死了,司渐季死了,而我,是司渐季拜托的人,既然司渐季已经和你解开了契约,你便走吧。” 朱雀似乎不信,一直盯着司渐季,好像他只要有点异样就上口啄他。 司渐季皱眉,以前的司渐季也经常一个人的时候皱眉,不过两人似乎真的不一样了,司渐季脱掉了沾了水和血的衣服,赤~裸全身光着脚向河边走去。 河岸离这里至少有五公里,司渐季步行,朱雀也跟在后面,要不是四周没有隐藏的地方,还无生灵,看到他这么光着身子不在乎的走肯定会羞耻得大叫。 第3章 烟瘾 橘黄色的太阳在西方,赤脚下踩的是大大小小的石子,四周还未见石头以外的东西,司渐季一直朝西走,微弱的阳光撒在他的身上,呈淡淡的光泽,他身上并不干净,有血有污渍。 他的后面跟着的红色朱雀,可能是因为站在阳光下,身上的羽毛更艳丽了,它时不时挥动翅膀叫了一下,试图叫住前方的人,奈何前方的人脚步不停也不快的一直走。 远方绿林已经近在眼前,司渐季刚踏进去就觉得一股清凉的气息袭来,他往后方一看,不再是他刚进来的那个地方,而是蜿蜒曲折的小路。 林子里似乎透不进阳光,却乏着绿光,身后的朱雀也放松了下来,甚至左瞧右看,感觉空气中流动的是灵气而非邪魔鬼气,司渐季也放松了下来,实在是这个身体还身受重伤,那只未成年的朱雀也见不得多有用,恐怕恨不得自己这个西贝货去死。 司渐季往灵气多的地方走去,前方并没有小道,只有密密麻麻不规律的绿树,脚踩下去可能会是一到两尺高的草丛,也可能是平坦的草坪。 前方的灵气越浓烈,司渐季行走得更快,好像光着身子裸~奔的不是他一样,朱雀也顾不得左朝右盼了,紧紧跟在司渐季的屁股后面。 一面垂藤遮住的地方被司渐季剥开,入眼的是冒着热气的清潭,司渐季怎么都没想到灵气最重的地方居然是一处温泉,而且经过他走过的地方,这还是一处无人发掘开拓的温泉,要不是司渐季精确到吓人的直觉,还真找不到这处来。 感觉脚上绒毛毛的痒,司渐季低头一看,就见到朱雀从他的两腿间挤了进来,朱雀见到了温泉比司渐季还要兴奋,朱雀属火不可能对水感兴趣,那就只有温泉里的浓郁的灵气了。 果然,朱雀只在温泉边栖息,司渐季才踏出脚步来到温泉边,然后走了进去。 温泉侵泡身子果然舒服,破败的身体经过灵气的洗刷得到了培补和充实,司渐季拿起以前知道的调息法调息使得心神安宁,乱动也被抚平下来了。 通过调息,将呼吸之气调匀、细、柔、长,达到“至虚极,守静笃”,即把意识化为虚无状态,以“后天之气”换“先天之气”,再通过调息使体中之气自然澄清,使清气浮于上,浊气凝于下,呕出一摊污血,司渐季舒服的叹了一口气,然后一头扎进水底。 朱雀听见“噗通”一声,抬头看向司渐季的地方,那里已经没有司渐季的影子了,只有平面上冒出的几个泡泡,眼皮一盖,朱雀不在意的侧头再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朱雀见司渐季还没出来,温泉里没有其它动静,心里也有点打鼓,虽说这里灵气浓密,也没有其它奇怪的东西,但他们终究是冒然闯入,万一这地方已经有主人了,而他们在明,敌人却在暗… 朱雀越想越不镇定,有点捉急的在岸边徘徊,心想着‘反正那不是主人’,又想着‘那是主人的身体’,正在他犹豫是救还是不救时,水底下的司渐季就冒出头来了。 “爽!”猛然出头,引起了很大的水花声,司渐季看向朱雀,眼带笑意,而朱雀别过了头,就算两人拥有相同的外貌和体型,但主人绝对不会做出这副放荡不羁的模样。 朱雀想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一个身体,就因为换了灵魂两人怎么会相差这么大,又为什么这个人不是主人呢?朱雀想不明白。 半睁的眼睛微微眨了眨,并没有理会司渐季。 朱雀不理他,司渐季也不找它,修长的爪子抠了抠胸口,咂了下嘴,叹道:“要是有一杆烟就好了。” 对,司渐季有烟瘾,不是身理上,而是心理上的烟瘾。 越想嘴里越馋,也不知道是他穿的哪个人身上,那两个月还不到就因为吸了太多的烟死了,后来知道这玩意毒得很,司渐季一直控制着,却也没断过,毕竟都活不过两个月。 想起司渐季好像有个存物的空间来着,他瞧了一下戒指和戴在脖子上的玉佩,也不知道是哪个,干脆两个都一起试下。 最后从戒指空间里取出来一个类似于径直长有三十多厘米的烟斗玉器,也不知道有啥用被原司渐季扔到了角落里。 司渐季把烟斗拿出来抖了抖,还拿泉水清洗了一下,又甩了甩,施了一点灵气晾干它,拿出一些符纸扔进烟嘴里烧,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的云烟袅袅升起。 司渐季舒服的叹了一口气,感受着停留在口中的余烟。 又吸了几口,舒服得司渐季呻~吟了起来,手指也不老实的碰了碰下面的小弟弟,碰着碰着就忍不住上手了。 司渐季闭上眼睛,手指慢慢地摇,声音旋律得像一首歌,他好奇的睁开眼睛,侧头看水面上自己此刻的样子,微红的眼角,好听的声音,体型瘦却有肉,不瘦弱不浮夸。 光看着水面上的样子,司渐季就忍不住亢奋,声音伴着手里得旋律引发的水哗声,拿着烟斗的手有点无力的撑着,最后烟斗快要掉了下去司渐季终于舒放了。 司渐季喘着气,闭着眼睛回味了一下,才去看向朱雀,发现朱雀正愤怒的看着自己,而且做出攻击的姿势,司渐季轻笑一声。 “你是不是忘了你的主人已经和你解了契约,而且我也不是你的主人,你跟着我对我一点好处也没有,只会徒增麻烦,两个月后在你主人死的地方等我吧,替他收尸。” 说出的话却无情。 朱雀才放松下戒备,只是低下的头有着浓浓的悲伤,他悲鸣的叫了一声,转过身打算离开,最后又深深地看了司渐季一眼,发现那人吐出烟雾模糊了主人的容颜,伸出的手和自己打“拜拜”。 那不是主人,朱雀挥动翅膀消失在司渐季的视线里。 而司渐季却只是单手清洗了一遍,低笑声说:“真是个别扭的小东西。” 空间里不缺乏衣服,不过基本上都是青色的,司渐季并未在意穿衣细节,很多时候他都不会改变原身生前的习性,毕竟难免会遇上原身相识的人,这也是对前生的尊重,或许更多的是为了减少麻烦吧。 第4章 童谣 还没等司渐季穿好衣服,温泉中就有一股波力袭来,司渐季连忙跳上岸。 从戒指空间里取出一把兵器,只见泉中那股波力似大蛇涌上前来,一只黑褐色的大蚂蝗惊现司渐季眼前。 蚂蝗又名水蛭,只是司渐季还从未见过有五米多长的水蛭。 就连见多了蚂蝗的司渐季,也被眼前身上密密麻麻全是斑点纵纹的大蚂蝗恶心到了。 大蚂蝗在司渐季眼前左右晃动,“吧唧”一声摔在了岸边,滚了一身草。 司渐季:“………………” 把武器收了进去,不再理会那只蠢蚂蝗,司渐季离开了温泉地带。 等他走到来时的地方,便注意到了这不是来时的地方,司渐季立刻转身剥开垂藤进入温泉中心,无视某只卖蠢的蚂蝗,走到另一个角落剥开垂藤。 就算眼前绿油油的草丛树林场景和来时几乎一致,他还是注意到了其中的不一样,比如树叉形状,长在树根上的花花草草。 司渐季一共剥开了八个地方的垂藤,打开的入目景色和来时的路越来越接近,最终他还是选择了第一次剥开的地方,然后毫不犹豫的踏了出去。 司渐季很小心,武器又重新拿回到了手中,越向前走绿树越多,恍然就到了一处稀疏的浅丛中,猛然回头,后路已经被封住,除了中间少许不规律的大树,密密麻麻的树已经把这个地方包括司渐季围住了。 “来呀,陪我玩。”小孩的声音稚嫩,分不清雌雄。 司渐季不露一丝神色,摸着身后的树,什么叫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他算见识到了,这紧挨的程度已经到了变成薄纸也卡不出去。 因为司渐季的不理会,小孩的声音有点生气,离得更近了起来:“快来和我一起玩呀!” 在司渐季蹲下身子摸索树根的时候,小孩念起了奇怪的童谣,童谣歌声忽远忽近。 “…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老虎要吃人,天黑要关门,门对门,虎对虎,一口咬掉大脑壳。” “……”司渐季摸完了后面的树根,向左移动了几步,这次直接向树根摸去。 小孩对司渐季的无视似乎变得欢乐了起来,也有可能是念起童谣的作用,下一个童谣从后方飘忽到司渐季耳中,司渐季只停留了一刻,又开始手中的动作。 “……推磨摇磨,推小孩,请大孩,大孩不吃小人孩……” “……老婆婆,尖尖脚,马车来了跑不脱,轰隆轰隆落下河,河头有个鬼脑壳!” …… ……“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坟,坟里的老鬼对小鬼说,从前有座山……” 摸到第七个地方的司渐季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把手中的东西撒向后面的空气,马上空气中小孩唱童谣的声音噶嘫住了,继而又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声。 “痛…痛!大人饶了我…饶了我!”小孩立刻求饶的声音虽然稚嫩,但司渐季却并未当他是纯良之辈。被关在这里的时间虽不多也不算少,这成就且又是数天能够做成的? 司渐季道:“想让我饶了你还不立刻现身!” 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小孩子就出现在司渐季撒东西的地方,小孩捂住眼睛跪坐在地上不断磕头求饶:“大人我错了,我错了,你快把里面的东西弄走,痛死了我了…痛死我了…” 司渐季并未帮它消除眼中的东西,先问小孩:“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在帮你拿掉。” 小孩不再哭闹了,规规矩矩的跪下,双手撑地,只是眼睛一直睁不开,语气恭敬道:“大人您说,只要我知道的什么都告诉你。” 司渐季冷笑一声,又问道:“这些树根底下埋的是谁的骨灰!”小孩身子一震,颤抖个不停,迟疑回道: “回大人,这些人都是勿入此地被异兽杀死,我见那些人死去就拖来做了个阵法。” 可司渐季却莫测的又一声冷笑,这次小孩真的是颤抖个不停,心里直后悔得罪了这个以为是食物却成了猎人的人。 看着小孩,冷声道:“我最后问你一遍,这些人是怎么死的!”显然司渐季并不相信一个小孩能从异兽口中拿到尸身并且安然无恙,还有这个阵法的诡异,整个阵法会让人感觉虚虚实实,最重要的是阵中人看不见小孩,而阵眼却就是这个小孩! 能感觉出眼前男人的杀气,小孩才说实话,可开头却是为自己诉苦,小孩凄厉道:“大人,小孩也可怜呀,小孩七岁的时候被父母骗上山,剥其皮,拆其骨,只是为了弥补哥哥修真之路,小孩无奈啊,小孩只想活着!” 然而司渐季并未被小孩的故事所感动,他冷静得问小孩:“后来呢?你把你父母杀了?埋在了树下?然后杀了你的哥哥,葬入中央,又做起了鬼阵迷惑路过的人?许多异兽不知这里的凶险,留在此处,阴差阳错的为你庇护,最终才形成了这个外表看似仙境的地方,其实全是为了成为你的食物,对吧?” 虽然小孩的眼睛睁不开看不到情绪,但司渐季还是注意到他僵住的身躯,小孩向前摸索爬了几步,又进行跪拜:“大人,小孩错了,求大人放过小孩,小孩愿意什么都听大人的。” “你起来。”小孩迟疑了一下,乖乖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因为找不到方向,动作显得有点迷茫。 司渐季中指一弯一伸,两只金色的东西从小孩的眼中飞出,回到了司渐季的手中就被握住。 小孩看得见东西了,而且也不疼了,就开始好奇折磨他的东西,虽然还是有点敬畏,却还是忍不住朝司渐季手心望去。 他问司渐季:“大人,那东西是什么?折磨得小孩可疼了。” 司渐季收起那东西,小孩还是第一次直面对司渐季,只听那人说:“你还想再试一次?” 小孩连忙摇头退后了一步,忍不住嘀咕:“真是个坏人。” 司渐季倒也不介意小孩对他的看法,背着手威严道:“既然你想听我的话,还不把阵法退散。” “是,大人!”说着小孩愉悦的挥起小手,树木也恢复到原来的地方。 “以后没有我的应准,不可随意杀人,特别是凡人。”想了想,司渐季还是觉得现在限制住小孩比较好点。 小孩迟疑了一会儿算计利弊,想了想那可怕的虫子也就答应了:“是,以后没有大人的吩咐小孩绝不杀生。” 第5章 拜师 对于小孩的听话,司渐季满意的点头,他问小孩:“你生前可有名字?” 小孩垂下头之后期待着对司渐季道:“求大人赐名!” 司渐季知他什么意思,小孩他既然想改头革面,他也不好拒绝,沉思了一下想了一个中规中矩的名字:“海内存知己,同是宦游人,你就名己人吧。”己人己人,又名自己,又记为人。 现在名为己人的小孩跪下叩拜:“谢大人为己人赐名!” 司渐季扶起己人,道:“你已经叩拜我三次了,在外界,行三礼拜师,我就记下你这个弟子了,你可愿意?”虽是询问己人,但神色冷漠,里面的许多东西就算己人杀过上千个人,也未看懂。 知眼前的人变化莫测,己人不敢拒绝,尽管知道一但点头答应,他将可能终生得不到自由,但在生死关头,自由也不是那么好选择的,己人又再次叩拜:“谢师尊!” 司渐季满意的点头,并未先扶起己人,他说:“这里也没有茶,拜师礼也只能简简单单的过了吧,你起身开路,去有人的地方。” 己人站起身,仰望司渐季认真道:“这里背面靠近越岭石,也就是师尊来时的路,而正面却靠近一座凡人的村庄,己人生前就居住在那个村庄里。” 司渐季问:“可有什么区别?” “区别可大了。”对于这里的了解,己人非常自信:“鬼林的背面被仙界之人称为绿川归林,而正面却被村庄里的人称为山林,从正面进来,只要不深入山林,就只是平平凡凡的山林,可一但深入鬼林,凡人便有去无回,而绿川归林更是奇异,看似是个到处都是宝贝的好仙境,却暗藏杀机,一不小心就会成为鬼林的伙食。” 司渐季听完却轻笑一声:“暗藏杀机?这里的杀机是指异兽还是你自己?鬼林这个名字也是你自己取的吧?至于鬼林的伙食,你指的可是你那鬼阵?” 司渐季说完,己人脸微红,低声道:“从听从师尊的话开始,鬼林和鬼阵便不复存在,从此刻开始弟子不再轻易杀生。” 司渐季背着手,莫测深道:“既然你有缘成为了我的弟子,第一个便是要学会为人,带我去下面的村庄吧。” “是…” 己人应道,从这里去村庄犹如下山上山,不然为何被凡人称为山林呢? 这一路司渐季曾问己人:“己人,你死了多久了?” 己人回答的声音并未有一丝起伏,似乎时间太久了,都忘记了所有的感情:“己人不知,只记得死时修真界出了一件很大的事情,就连偏僻的凡人村庄也有所闻,传闻修真界唯一一个即将飞升的天梵灵尊忽然闭关。” “天梵?”司渐季若有所思的默念着,这个名字他还挺熟悉的,好像也是修真界遇到的,那时候的天梵已经是渡劫期了,后来他走了,就不知道了,难道就是那个时候吗?也不知今朝是何。 等到了村庄,因司渐季的缘故,被村庄的人尊称为仙人,而己人就成了小仙人。 等了一壶茶的功夫,司渐季才问到今朝几时,恍然得到天梵灵尊已经闭关一千年了,而己人也已经死了一千年。 司渐季低头看向没有任何情绪的己人,恐怕己人生前认识的人,和儿时的同伴都已经入了轮回不知多少遍了。 叹了一口气,司渐季带着己人继续上路,他已经耽搁了好几天,是时候去见见原身想见的人了。 一路向东,经过集市和偏僻的小道,司渐季听闻了许多,原来不止凡人界变化大,就连修真界也多了很多他不认识的大能修士。 而其中重要的事件中就有司渐季关注的那对狗男男韶寒和欧阳清,还有一个司渐季并不认识的新起秀元婴真人花韫,三人屠祸城赢鱼,杀奸贼魔修,被炎云城城主邀请座上宾。 而炎云城仅离这里两百公里… 而司渐季打听的另一个消息便是,天梵出关了,而出关的理由是,他等的人回来了。 细细琢磨,司渐季确定这里的天梵就是他所认识的天梵。 “徒弟,我们赶夜路吧,为师没钱打尖了。”司渐季半笑对己人道。 “……”己人忍不住埋怨:“明明师尊前一刻还在大吃大喝,就不知道节约下吗?”而且他还是头一次听说一个元婴真人会说自己没钱了!难道不会觉得掉档次吗? 其实更郁闷的是司渐季好吗?飞剑不是你想坐就能坐的,其他修还好,原身身为剑修,一辈子只能用一把剑,还是灵魂契约,他司渐季根本用不成,就连神兽朱雀也离他而去,好吧,是被他赶走的。 最重要的是,司渐季很穷,没有灵石!空间里的衣服都是普通的丝绸,武器多而不精,用了就废,就连司渐季唯一喜欢的那个烟斗也只是凡器,就算能卖,他也舍不得啊。 不管还有没有别的东西值钱,司渐季最终还是选择带着己人行夜路步行,夜半三更,杀人放火时,远远的就看见他带着红衣小孩向炎云城走去。 其实司渐季明白原身以前的身份很高,又是元婴级别,不可能只有这些东西,但他唯一能够想到原身为何如此落魄的原因便是,原身把所有的东西都倒贴给了那个渣男!才有如今这个下场!简称:蠢死! 这一切都无法回去,就算司渐季他能够靠着别人的身体活下去,却也无法逆流时空,生死由命由天,其实一切也看自己的因果和机遇。 一夜路行,修真人行得快,鸡鸣声起的时候,司渐季在城门打开的时候刚好进城,就连己人也不得佩服他的运气,谁能做到刚走到门口一步都未停城门就为他打开? 办好进城手续,司渐季到了炎云城就直奔城中央,己人都快哭了,他哭着问司渐季:“师尊,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你不觉得我们该去找个地方住?或者先去赚点灵石?” 司渐季认真的摇头,道:“为师还能错了不成?我们去找城主要一只异兽当行驶工具,一直这么走,为师粉嘟嘟的小脚都快长老茧了。” 司渐季不仅颜控,还控到了脚。 第6章 至关 炎云城的城主其实并不叫炎云,真正叫炎云的,是炎云城主的弟弟,两人同父异母。 不过从小关系就很好,所以在炎鸿当上城主的时候,这座城就被取名炎云了。 眼前百尺高楼,檐牙高啄,迎接他的是一个金丹时期的管家人物,他询问司渐季:“不知这位真人名讳,拜访我家主人何事?” 这里只是一个迎客的大厅,大厅一点都不夸张,五脏也俱全,椅子桌子都是一些凡间的梨花木做成的,茶香点心甜,一点都没有亏待的地方。 从司渐季在座的位置望向院中,异香幽幽飘乎,奇草仙藤攀爬古树。 己人本来坐在旁边规规矩矩的一言不发,可见管家问师尊话有一时了,而自家的师尊似乎神色飘乎?不知道想什么。 管家见坐在靠外的青衣男子坐姿不雅,斜靠撑着下巴,就连眼神也不曾看过自己,管家摸不清他的真实实力,只模糊的感觉到在元婴之上,可在修真界,他还真没看过这么一个元婴大能。 管家不知他是善来还是恶,城主又在正厅招待那几位英雄少年,如若没啥重要的事,一时半会也出不来。 正在尴尬的时候,己人终于动手推了推神游的师尊,管家才注意到刚才跟随这位青衣男子一起进来的红衣孩童。 孩童差不多十岁左右的模样,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刚刚瞟了自己一眼,他竟然有一种惊悚害怕的感觉,难道又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修真界出了一个天才? 管家无语凝噎,虽然他只是金丹期,但能够成为城府的管家,一定是有很大的庞博信息来源,所以这两只从哪里冒出来的!qaq 被己人轻轻的推了一下,司渐季似乎才反应过来管家在和自己说话,他敷衍搪塞打哈哈:“你还没走啊?我以为你去叫你家城主去了,没想到你还在这里!而你家城主居然还没来!你知不知道这件事对你家城主宝贝至关性命…!哎,算了,我还是走吧,这一切皆是缘呀~” 己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自家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的师尊给拉走了,管家一听这事还挺大的,也顾不得其他,先把司渐季拦了下来。 司渐季神色一沉,幽幽道:“不知老头你什么意思?” 此刻的管家也无力反抗他怎么称呼自己了,只因怕自己耽误了城主什么大事。不过如果要是一个练气或者筑基的小辈这么对他说,他不会在意,还会仗势欺人一番,但说这话的是元婴大能!就不能随意处置了。 掂量三番之后,管家决定双手抱拳,毕恭毕敬道:“真人体谅,城主公务繁忙,真人告知名讳,在下好去通报一番。” 司渐季放开己人的手,背着手,低眉瞄了管家,轻轻一笑,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道:“实不相瞒,吾就是司渐季,不过我要告诉炎鸿的事…” 管家在司渐季说出真名时,神色闪了闪,毕竟司渐季为了情人与父断绝关系,甚至被情人的真爱打死的事几乎传遍了修真界,所以管家在看到司渐季的时候才会没想到他便是司渐季本人! 不过当司渐季接下来的话密室传音入他耳,管家的脸色立即变色,他不得不慎重起来,但通报城主之前他还是觉得务必不能让司渐季走出去。 “还请真人稍等片刻,在下这就去请城主。” 管家不放心,离开了司渐季视线之后,又叫上了几个金丹期的修士看住司渐季别让他走了,就算打不过,也要纠缠片刻等城主来。 司渐季倒是不在意,他又坐在安置在上方梨花摇椅上,摇摇晃晃,又砸了砸嘴,把系在腰间己人不知道有什么用的东西拿在手上。 拿着烟斗,司渐季觉得自己就像已经吸了烟一样兴奋,特别是烟斗还残留着淡淡的烟香味。 从怀中抽出一张符,司渐季夹在手心招呼己人:“徒弟,来,替为师点上。” 说着烟嘴对上了己人,己人虽不明白,却也知道师尊的意思就是把符燃在里面?不知道有什么用?难道师尊要大开四方,杀了周围隐藏的修士,血洗出一条血路?秘密武器就是这个看起来很平凡的武器和一张不知道是什么符的符? 然后,己人发现自己错了,还错得挺离谱。 只见本来很高大上的师尊如痴如醉的闻着烟嘴里飘出来的怪味,又对着另一头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了一缕不断的白雾。 那享受的模样让己人想起了千年前悠长的回忆,隔壁家的老王去寡妇家出来的样子,好像也是这番模样,原来那老王就是在寡妇家做这种奇怪的事情?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 于是在己人的猜测中和司渐季烟瘾又犯了的时候,管家速速赶到了正厅,只见正厅中央一身白衣的城主和三位各有千秋的少年侃侃而谈。 城主自然不用说,谈笑之间一直不失上位者的身份,一眼让人注意到的不是他的容貌而是举手投足,大气禀然。 三位少年正是屠祸城赢鱼,杀奸贼魔修的韶寒,欧阳清,还有齐花楼的楼主花韫。 而一想到传言司渐季喜欢的情人便是韶寒,而且还被韶寒的真爱欧阳清一巴掌给打死了,虽然刚才在他眼前的司渐季是活生生的人,并没有死,但管家也免不了出了一背的冷汗,心想要不要提醒下城主他们三人之间的恩怨情仇…… 就在这样的忐忑之中,管家低头到城主的旁边,见到管家,城主做了一个手势,大厅中刚才的笑谈立即安静了下来。 因正厅的阵法,在这里不能使用任何灵力,其中自然是为了避免偷袭,在很多的时候,炎鸿都会选择在这里商量办事,能坐上他今天的位置,他自然是防了一万又防万一。 管家低头在炎鸿耳边轻语,炎鸿一听,虽然神色没有多少变化,这却已经让他恨不得立即让那个司渐季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说清楚。 炎鸿站了起来准备出去,才想到这里还有几个人,他不卑不亢拱手道:“实在深致歉意,炎某有急事需处理一番,你们先在府上随便看看玩玩,不明白的问方七。” 说完便急忙出了正厅。 韶寒脸色有点难看,毕竟前一刻还谈得好好的,中途就忽然走了,任谁都不满意对方的做派,何况论起身份,虽然炎鸿是一城之主,但他却是大陆第一门派崆岭门的唯一继承人,也与他互不相当,谁知下一刻人家居然说变脸就变脸。 而欧阳清皱眉,看向韶寒,语气担忧的道:“阿寒,我好像听到那个管家说起了司渐季的名字,难道他没死?” 第7章 踢爆 听欧阳清这么一说,韶寒即刻担心了起来,他是因为司渐季的死才得到今天的位置,其实当然不仅仅是是司渐季死这么简单。 当年他受伤,刚好出现了欧阳清这个纯阴之体,本来众长老都答应了让欧阳清成为自己的鼎炉,却被司渐季中途插了一脚,到手的鼎炉成了众人眼中以后可能会成为自己情缘的徒弟。 韶寒愤怒之极,刚好欧阳清表现出一副歉疚的模样,他便将计就计的大方原谅司渐季,又表现出此刻的自己受伤以后不能与他并肩作战了。 果然,司渐季更内疚了,他放弃自生的修为,多次压抑住闭关修,披星戴月,不遑暇食,跋山涉水只为了寻找灵草弥补韶寒身上落下的伤。 韶寒的伤是因为一次秘宝中被偷袭,偷袭者是魔修,心狠手辣,一爪差点抓住了他的内丹,却也让他受了重伤,并且内丹里的灵气不断泄露,补都补不起来。 唯一的办法就是寻找纯阴之体让他补上!虽然那个纯阴之体的人因为这样将老得快,活不过五年,但韶寒身为崆岭门最有潜力之一的弟子,很多长老私心下还是愿意放弃一个陌生的人。 万般没想到中途被司渐季阻止了,他不仅阻止了,还当着众人的面收下欧阳清作为徒弟,韶寒就算想偷偷下手也不成,何况司渐季背后的人是他亲父,已经出窍后期的大能,崆岭门的掌门! 而纯阴之体也是千年难有一个。 韶寒从小就因为不公平对待嫉恨司渐季,凭什么两人资质相当,司渐季得到的便是最好的,就因为他的父亲是掌门吗?如今司渐季又差点毁了他一辈子。 所以韶寒一边利用司渐季,一边和他虚情假意,终有一日他发现司渐季身边的小徒弟也就是欧阳清从一只小兔子变成了一只小豹子,而且对司渐季也不是从前那般依赖,甚至还有一丝敌意? 韶寒有意无意的接近那只豹子,越来越觉得有趣,他发现这只小豹子有时候还会变成小猫一样可爱。 最重要的是,这只豹子好像已经忘了对自己的害怕。 两人越发越亲密,其实韶寒也有几次和司渐季做过,但司渐季好像不怎么喜欢这种事,次数少就算了,每次都还不尽兴,和他徒弟做起来就不一样了,不仅饶得人心痒痒,还带着一股禁忌的快感。 韶寒知道他和欧阳清的事瞒不下去了,何况欧阳清也不愿意两人弄得像地下情一样,所以他有意在司渐季的父亲面前做些他不满的行为,进而又在司父面前表现出他和司渐季缺一不可的错觉。 因此才有了司父想司渐季和韶寒断了关系的事情,但已经陷入韶寒编制出的情网中的司渐季根本无法理解他父亲。 司渐季做出了他一辈子中最后悔的事,他拒绝了司父,并且扬言任何人都无法拆散他们,包括司父。 多年乖巧听话的儿子忽然反抗,司父显些气出血,从他一些不公平的对待,把所有的好东西给了司渐季就明白他是多么的溺爱这个孩子。 这只是个起源,也是后面悲剧的开始。 司父与司渐季的关系越来越僵,导致原本快突破的司父一次一次停滞,直至大长老突破分神前期,原本就让人唾延的掌门位一下子蠢蠢欲动。 这时候的司渐季发现因为他长久压抑住闭关修,他可能难以突破元婴期,将终生停留在金丹后期,只有五百年的性命,他越来越依赖韶寒了,却没想到韶寒给了他重重的一击。 韶寒与欧阳清行床事被司父发现,可韶寒是大长老的弟子,大长老自然要保住韶寒,修行低了大长老一大截的司父只能私下逼迫司渐季和韶寒分离,司渐季哪肯,谁知父亲忽然放话,若他不与韶寒分离,那么他们父子便断绝关系! 司渐季也被司父吓了一跳,他没想到父亲这么不中意韶寒,好像父亲心中有个谜不让他发现,难道还有什么是父亲不愿意告诉他的吗? 年少轻狂的他便和父亲分道扬镳,甚至离开崆岭门,虽然在外界传言中他是被逐出师门的。 那个时候的司渐季真的不怕,因为韶寒一直陪在他身边,他一直等父亲软下心来成全他们,可等到的却是,众!叛!亲!离! 司渐季是被欧阳清打死的,韶寒敢肯定,那么一掌打下去,他就算有神仙相助,也是必死无疑,魂都不剩个,但忽然从别人口中得知,司渐季没死,韶寒比任何人还心虚。 司文这个前掌门已经被大长老压制住了,欧阳清也和他相亲相爱,两人手中又有神兽青龙白虎,还有齐花楼花韫和他的神兽玄武的相助,忽然告诉他司渐季没死?这怎么可能!对了,一定是朱雀,朱雀还在他手里…… 炎鸿这边,他出来之后就匆忙问管家:“他可还有说别的?” 管家恭敬回答道:“没有了,他只说了这么一句,小的并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假话。” 炎鸿皱眉,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要么这个人认识炎云,要么他是在哪里得知的,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只要关于那个人的消息他一点都不想放过。 他速速骑上了飞剑,扔下管家便来到了后厅。 相比正厅,后厅显得寒酸多了,炎鸿快步走进就看到了一个悠闲的青衣男子被白雾遮住看不清模样。 炎鸿也立刻注意到了己人,并且瞧破了他鬼修的身份,而且他的四周隐隐散发出怨气,不像简简单单的鬼修,炎鸿这时才不敢小看。 “不知阁下光临吾城,炎某来得迟了。”炎鸿鞠躬行礼,要是别人见堂堂一个城主这么给足面子,一定会受宠若惊的客气一番。 可是事实证明,司渐季不是一般人,只见他翘着二郎腿,左手扶住额头,斜头轻瞟炎鸿,眼光*裸的让炎鸿觉得自己好像被看光了… 忽然司渐季轻笑一声,炎鸿不知道怎么会有一股色气夹在其中,他和司渐季有过几面之缘,却从来不知道司渐季还有这么一面,并且江湖并无此传说。 司渐季把烟递在己人双手中,他指了指己人的脑袋骂道:“好声拿着,这宝贝要是有一个不好,你十个脑袋都不够我踢爆!” 己人吓得气息一短,紧紧的握着烟斗,生怕这个师尊的宝贝被磕到碰到。 第8章 后山 “你就是炎鸿啊?真是久仰久仰。” 司渐季敢打包票,经过他多年xxoo不断,这个男人绝对器大活好,纯爷们中的爷们! 司渐季还未摸到炎鸿,炎鸿便面不改色的退了一步,摸了个空,司渐季不尴不尬,调戏不成便坐下玩世不恭道:“你一个主人家不坐下还要我一个客人请你坐下不成?你知不知道你这么一直站着,我抬头望着你脖子很累,很容易得颈椎炎的。” 炎鸿并未在意司渐季的做法和语气,他在意的只有一件事:“你知道他在哪里?” 司渐季忽然笑了一声,手指叩着桌子带着节奏,他眼皮一嗲,说:“我刚刚说什么来着?我很累,我叫你坐下,明白吗?坐下!”最后两个人司渐季忽然气势一变,除了己人,隐藏在四周的金丹期修士全部现出身,吐出一口热血,动弹不得。 己人在周围的修士现身就即刻护住司渐季,见他们动弹不得,才松了一口。 就连炎鸿也提起了气,咽下了口中的甘甜,他一直没对眼前的人放松警惕,没想到仅仅被他的气势就引发了体内的乱动。 炎鸿越来越看不明白眼前的人了,他说他是司渐季,可是司渐季根本达不到元婴以上的修为。 而眼前的这个人虽然看起来才元婴期,可是前不久刚突破分神期的炎鸿,眼前的人能一个气势就让他无力还手。 虽然炎鸿突破分神期这件事还无人得知,但却比司渐季高出整整两阶! “哈哈…”司渐季忽然笑道,他拍着炎鸿的手说:“你看你这么紧张,是敌是友你还看不清吗?我要想你坐着啊,你绝对不会趴下。” 炎鸿想了想还是退了一步坐下,他拱手道:“不知前辈来临,炎某多有得罪,还望责罚。” 在这个修真界,年龄相貌都不是个问题,只有强者为辈。 司渐季还没摸过够那只手就没了,咽了咽唾沫,他戏道:“爷从来不唬人,你想知道的,爷知晓就全部告诉你,爷只是听闻你后山喂养了很多异兽,爷想进去逛逛而已。” 司渐季一说后山的事,炎鸿便知道他一定有那个人的消息,不再怀疑,也无力怀疑:“炎某只想知道小云,也就是家弟的消息,后山若前辈想进去我会开启阵法,不过山中群兽被困,若看到活人很容易激怒,没有万全的准备恐怕会受到伤害。” 而司渐季似乎对群兽无所畏惧,他淡淡对炎鸿道:“你没听懂人话吗?叫爷。” 气氛一下子凝固了起来,就连己人也觉得难受得想出去透口气,作为鬼修,他真的很不容易!师尊好像比想象中更厉害的样子。 而炎鸿却没有己人那么开朗,他活了少说也有两千年了,要他叫别人爷?那简直是像是做梦! 司渐季不急,他慢慢的等,无聊的时候就释放点“压力”,周围修士的身躯已经抽搐不停,如若再继续下去,命不久矣。 就连炎鸿咬着牙也忍不住流出一丝血迹,他痛苦道:“够了!” 司渐季未看他,摇着头道:“何必呢,论辈分,你叫我一声老祖宗,也不算亏待你,爷啊,不过是想你叫我一声爷,你呀,和你爹一样。” “你认识我爹?我爹已经死了两千年,你不是司渐季!你是谁?”炎鸿现在已经完全确定他不是司渐季了,司渐季出生的时候,他爹早已经死得骨头都不剩了! “嘣”——的一声,司渐季用烟斗敲在他头上,己人在旁边看得心惊胆战。 己人:“qaq~师父啊,轻点,别把烟斗敲坏了。” 司渐季恶意对己人道:“敲坏了就踢爆你的脑袋。” 己人:qaq 司渐季继续对脸色很黑的炎鸿说道:“我的确是司渐季,不信你便把你府中的韶寒呼来问候一声,他和我上过床,他一定会知道我的腿间有一颗红痣。”这是他自x的时候发现的。 就连炎鸿也惊呆了,这种事是能随便说的吗?而且现在谁不知道韶寒和欧阳清是一对,难道司渐季是想挑拨离间? 炎鸿头一次觉得自己迷茫了。 司渐季倒是慢慢解释了起来:“实不相瞒,我能有今天的成就,自有机缘,不便多说。”说着亮出了原身的本命剑道:“不知此物是否能够作证。” 炎鸿见是青霓剑便不再疑惑,剑修不像其他修,剑修一生只能有一把剑,如若没剑,就像刀剑没有刃一样,所以剑修宁愿放弃自己的生命也不会放弃剑,而剑断人亡,人死剑也会碎,而此剑,名为青霓,世间独一份,那便是司渐季手中这一把。 “既然前辈能够有如今的机缘,炎某自愧不如,也不枉叫您一声前辈了。” “所以这声爷你是叫,还是不叫?”司渐季问。 炎鸿犹豫三刻,低头拱手,他轻轻叫道:“爷。” “不够响。”司渐季刁难道。 “爷!”炎鸿声音加大,似乎有点咬牙切齿。 而司渐季似乎还不满意,摇头曰(yue):“不够诚意。” “爷!!”这声爷振撼屋瓦,气势十足,恐怕就连几里之外的人也听得一清二楚。 司渐季仰头大声笑道:“城主的这声爷,听得爷好舒爽!”说完,他意味不明的拍了拍炎鸿的肩膀,拍得肩膀的主人差点趴了下去。 而司渐季扶住他的腰,在他耳边低吟:“你赶快去给爷准备打开后山的阵法,爷告诉你,你以前藏着你宝贝的湘园,荷湖为南,假山为西的梧桐树三尺三寸,有张你亲启,他亲笔的信。” 说完,司渐季侧身而过又道:“别让爷等烦了,还有地下的这些人,爷不想听到他们的死讯。”说完便向后山的方向走去。 炎鸿见他去的地方正是后山的方向,也不管他怎么知道后山的位置了,招呼人来做好打开后山的准备,和处理地上的人,便一个人急匆匆的去往西湘园。 当来到湘园时,炎鸿有一阵恍惚,景色还是当年的景色,而人却已经不在了,他还记得当年这个地方是他亲自设计的,根据那个人的喜好而设,湖中清泉荷花开,为南。炎鸿退了几步,找到了为北方的假山,看到这座假山他又想起了他和炎云。 是在这里,行夫妻之事,他情动的样子渐渐地消失淡化,炎鸿想起了,好像就是因为自己的忽视,欺骗,他才离开的,可是为什么不告诉他呢,他都等了一千年!一千年! 终于找到了那颗梧桐树,挖出了一张白纸,白纸上的字迹的确是炎云的,仿佛还带着他身上的清香。 阿兄亲启: “我与阿兄鸾俦凤侣,明知不入世人眼,阿云却沉于其中不知羞,可耻,违道,若有天谴,阿云愿一人承担天雷九劫。 可白驹过隙,阿兄万变,以往情意如若昙花一现,阿兄先弃我,骗我,毒我,后把阿云囚禁湘园不见万物,曾经情意绵绵,今日阿兄恨我入骨。 阿云不悔,对阿兄相思成灾,一人苦守囚牢,望断秋水,且料阿兄一日不见我,两日不见我,三日不见我。 阿云日夜用泪洗脸,阿兄在外与佳人双修,最终心如死水,曾经海誓山盟,阿兄怎能对得起我!” 而看完的炎鸿早已经泪流满面,曾经他放弃了爱,得到了权,如今,他得到了权,爱已离去不复返。 第9章 异兽 欧阳清这边,三人行走在小径道,脚下绿草如茵。 花韫面带微笑,好似什么事情也不会让他动容一分,他问欧阳清:“欧阳你们口中所说的司渐季可否是前任崆岭掌门的亲子?” “是的。”欧阳清又叹道:“不瞒你说,司渐季还是我的师父,可是他为师不仁,害我欺我,让我荒度十六年修真最佳时期,不让我与非他之外的人见面相谈,甚至…”说道这里,欧阳清犹豫了半刻继续道:“甚至猥琐我,要不是我反抗,恐怕我早已经香消玉殒。” 韶寒怜惜的握住他的肩膀,眼中尽是阴狠之色:“阿清,我不知他这样对你,早知道我会让他生不如死!没想到那贱人还活着!” 花韫看着欧阳清被韶寒搂住怀中,那人小脸微红,似乎很甜蜜,就算一路走来早知道他们的关系,还是忍不住神色黯淡:“韶兄能够先行我一步认识欧阳,真好。” 忽然一道凌厉的气没有预征的袭来,韶寒护住欧阳清,花韫举扇挡住。 欧阳清小喘了几声,韶寒冷声道:“这是什么?难道有什么人突破出窍期?” “不像。”花韫摇头,把准备召唤玄武的手势收了回去:“这气来时虽然凶猛,可我挡住的时候发现时无时猛,那人定离我们有几里之外,而且不是突破,突破的气是一息延长,而这气,却像某个大能动怒。” “动怒?”欧阳清好奇问道:“仅仅是动怒就能让几里外的我们受到牵连?不知道这是哪位大能修士。” “嗯。”花韫点头,认真的对埋头沉思的欧阳清说道:“欧阳千万别贸然得罪那位大能修士,我观那位大能修士的修为不仅在我们之上,而且修为可能是在大乘期以上。” 花韫回忆道:“我曾经有一次见过天梵灵尊,那时候的天梵灵尊已经是渡劫期了,当时,我远远观看,他没有任何动作就已经让我动弹不得。 当然,那时的我才是筑基前期,天梵灵尊一生如同神话,没有人敢与他并排,不过我当时看见了一个戴着斗笠的人安然无恙的站在他身边,天梵灵尊待ta极好,传言这人是天梵灵尊的情缘,不过后来天梵灵尊就一直一个人了,也是那时天梵灵尊才开始闭关,一闭关便是千年。” 欧阳清兴趣盎然问道:“那天梵灵尊是如此神人,既然他出关了,不知身在何处?花韫哥哥知道得那么多,那可知道天梵灵尊如今在何处?” 花韫摇头叹道:“修真界谁都想知道他在何处,就算得到他的一句指点也能一日千里,我只是小小的出窍期,怎么会知道一个即将飞升的半神在何处呢。” 欧阳清安抚的握住花韫的手,柔声道:“花韫哥哥也很强啊,那么年轻就已经到了出窍期,要不是天梵灵尊比你先出生几千年,谁强谁弱还不一定呢。” 花韫感受欧阳清握住自己的手,被头发遮住的耳廓通红了起来,他心想道:也许欧阳是对自己有感觉,不然怎么会这么在意自己,甚至对自己这么亲密呢。 正在这时,一声:“爷!”的声音打破了这份旖旎。 三人吓了一跳,这声音不似是周围,而是从刚刚那气的地方传来,欧阳清道:“这声音好耳熟,不知道是不是我听错了,总感觉很像炎城主的声音,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方才见他急匆匆的就出去了。” 说着,欧阳清担忧的皱起眉头。 花韫安抚道:“欧阳,你就是这样,看着不好相处,其实总喜欢担心别人,你就不怕他们爱上你吗?”说到最后的时候,花韫故意放低语气。 欧阳清双颊微红,似乎有点慌乱:“才没有,哪有,哪有那么容易爱上别人的。” 韶寒胸有成竹冷哼:“阿清是我的,其他人休要妄想!” 而花韫见欧阳清眼角微红的望向自己,心里又是一悸动。 ~~ 司渐季呻吟了一声,吐出了烟雾,己人在一旁听得脸红心跳的,为什么师尊吃这个东西的样子会这么奇怪! 拍了拍己人的肩膀,司渐季感叹道:“我已经偷窥了炎家后山很久了,没想到终有一日让我进来捉我期待已久的宠物了。” “是什么样的宠物?”己人好奇问道:“难道我的鬼林没有吗?只有这里有?” 司渐季眯了眯眼睛:“这玩意可好吃了,好吃得我当年差点吃得它绝种了,后来得知炎家后山还有一只,可惜一直没有机会进来。” 己人更好奇了:“到底是什么啊?师尊。” 司渐季斜眼看向他:“为师有教过你扯着为师的袖子吗?”己人连忙松开抓着司渐季袖口的手。 “那宠物有个令我难忘的名字,赤眼猪妖。” 赤眼猪妖:身躯十分庞大,外貌猪头狗身,通身黑色毛发,带硬刺,血红双目,可以在黑暗中看清物体,喜食腐物,喜居阴暗潮湿处。【来自百度】 己人:……… 说到这里司渐季忍不住舔了舔唇,他轻声道:“不过我这次捉它并不是为了吃,而是为了做我们的行驶工具,副带条件才是吃,如果他生出了崽,就吃他的崽,如果生不出…那么就一日割一斤拿来下酒。” 己人:……… 司渐季摸了摸下巴,沉思道:“不过,这东西轻易间不会出来,得我们去寻它,为师懒得动,只想坐下休息,然后抽抽烟。” 己人赴死如归拍胸口:“师尊!把这件事交给我吧!我一定会把这…宠物捉到你面前!” 司渐季摇头,用冒着白雾的烟斗对向己人,他说:“不了,为师想到了个好办法,保证万无一失。” 己人问:“什么办法?” “呼~”又吐出了一口白雾,他才慢慢说道:“古有姜太公钓鱼,今有司渐季钓猪。” “……敢问师尊怎么个钓法?”己人无语道。 叹了一口气,司渐季看向己人:“为师本来不忍心的,但看我家乖徒儿这么忠心耿耿,为师便告诉你吧,猪妖喜腐肉,徒儿的肉啊闻着香,一割下来就会腐烂,这味道,猪妖可喜欢了,我只要用徒儿的肉引出猪妖,‘嘭’的一下,那猪就成了为师的怀中物。” 己人沉默了许久,才问司渐季:“那么如果师尊不告诉我会怎样?” 司渐季冷下了脸:“如果我不告诉我家徒儿我就会打晕他然后卸了他一条腿。” 听得己人直冒冷汗,他颤抖的伸出左手:“师尊,请用!”反正鬼修的身体会复原的qaq 第10章 猪妖 要己人来说,自己的师尊,是师又是尊,他万般不敢不恭不敬。 师尊的出现在他的计划中是个意外,任谁活了一千年,又修得歪门邪道,仅仅千年功力和那些老修士几千年的修为相当都会忍不住得意。 己人也是这样的,反正打不过他就跑,他住在鬼林,鬼林就像他的身体一样随心所欲控制中,大不了就毁了鬼林,还会有下一个鬼林。 师尊是第一个看透鬼林阵眼的人,己人被牵制住之后就知道了自己的命运,师尊修道,他修鬼,己人不安,不甘,途中不是没有想过逃跑。 只是那想法停留在他得知师尊真正的修为时,就被他弃入深渊。 司渐季毫不留情卸了己人的一只手,己人捂住断臂血口,过了一会儿血就止住了,他才松开。 钓鱼,钓猪都一样,反正都是用钓的,司渐季带着徒儿坐在高高的树叉上,翘着二郎腿,抽着烟,一条长长的锁链捆着己人的手臂,摇晃在半空等待着猪妖上钓。 他抽着烟,吐出的烟雾带着浓烈的烟草味,坐在旁边的己人闻得头昏眼花,不知道师尊为什么喜欢吃这个东西。 司渐季不急,但是山洞中的猪妖急了,它嗅着味道来到了目的地,一步一步的踏进司渐季给它编织的网。 而己人却眼睁睁的看着那条从自己身上卸下来的手臂被猪妖咬住,司渐季用力一拉,猪妖便被锁链禁锢住了。 猪妖嚎叫着挣扎,没想到被司渐季一脚踢翻在树边蹭掉了一层皮。 司渐季甩着小皮鞭打在猪妖身上,说道:“你叫啊,你叫啊,就算你叫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己人:………… 事实上,这句话的确很有魔性,司渐季刚说完,猪妖又哼唧哼唧的嚎叫起来,“英雄救猪”的炎鸿就赶来了。 司渐季冷眼看向他。 己人:………… 炎鸿:………… 清了清嗓子,炎鸿抱拳行礼道:“前辈。” “何事。”司渐季道。 炎鸿神色万变,黯然一片,他低声道:“前辈认识阿云?前辈可知阿云现在身在何处?” 司渐季摇头,他道:“我不认识你口中的阿云。” 炎鸿根本不信,就算身体上没有别的动作表达,声音却带着急促:“那前辈怎知梧桐树中藏着阿云的亲笔!” “我不知。”司渐季说:“只是忽然就想到了。” 炎鸿恍然如梦,迷茫的看向司渐季,退了一步,摇头道:“你是阿云?你是阿云!” “不是。”他的话依旧无情,神色闪了闪,带着恶意的讽刺:“我不是他,但你可以把我当做他。” 等炎鸿反应过来时,司渐季已经在他身旁,他说话的热气喷洒在炎鸿的耳朵边,湿润的舌头舔着他的脖子,恼火的是,炎鸿禁欲了千年竟有了情动! 炎鸿抑制住怒火,远离司渐季,咬牙说:“前辈自重。”他怎么可能是阿云,阿云是那么的天真,什么都信任自己,从来都不会像这个人一样,每一句话都带着引诱的味道。 司渐季白皙的手掌捂住脖子控制不住笑了出来,意外的疯狂,他笑指炎鸿:“你那么紧张做什么?难道你只是中看不中用?” 说着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炎鸿的下身。 炎鸿没想到被他炽热的眼神看了一眼,下身就忍不住勃/起,顿时又怒又不敢怒,最后只能委婉道:“前辈别开炎某的玩笑了,炎某只求前辈告知阿云的消息。” “假如我不告诉你呢?”司渐季笑着,虽然有‘不打笑脸人’这句话,但司渐季偏偏有种他越笑,你越想打他的技能。 此刻的炎鸿便是这种心情。 “前辈别开玩笑了,阿云是我这一生中唯一在意的东西,如若前辈不告诉我,炎某就算蹈锋饮血也在所不辞。”炎鸿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他的话说出口,他就知道迎接他的如果不是阿云的消息,那么就是狂风暴雨。 “哈。”司渐季短促一笑,脸上却没有了笑意:“你再在意,他在你眼里也不过是一样东西,不是吗?” 炎鸿脸色难堪,好像下定了某样决心,亮出了武器:“前辈,与我一战吧,若我赢了,你就告诉我他的消息,若我输了…炎某死而无憾。” 己人连忙帮自己的师尊拿出他的剑,双手捧剑,忠心耿耿道:“师尊!给!” 司渐季沉默的看了一眼递在自己面前的那把剑,青霓剑,原身的本命剑,除了原身之外的人用那就是一个非常坚固的普通凡器。 把青霓剑握在手里,他对炎鸿说:“既然你诚心找死,前辈我哪有不成全你的道理。” 浩然之气以炎鸿为中心四发,周围的异兽流动,除了那只被捆住的猪妖,全都远离了此地,炎鸿手中的武器名为青瑶锁,两个铁圈合拢扣在手中,铁链有一尺长左右,外表似手铐,却是青蛇媚幻化而成。 青蛇媚人头蛇身,一条青色蛇身的首方有一个非常漂亮的人头,看着恐怖,却有蛊魅,使人迷惑失智的幻术,许多修士在与青瑶锁主人搏斗时,通常都会因为稍微失神而丧命,就连司渐季也很惊讶在外界正能量满满的炎鸿居然拥有这种武器。 不过炎鸿想用这等不上台面的武器和司渐季搏斗就打错了算盘,没有人能比司渐季更理智了。 炎鸿手中的青瑶锁以肉眼的速度变化颜色,这也是掩饰青瑶锁真正的样子,青色带着纹身的锁,才是青瑶锁真正的样子。一边铁圈脱手火速的击向司渐季,青色纹身的铁圈变化成了蛇身,毒牙利齿,就连唾沫也是让人晕眩的颜色。 “嘭”的一声青霓剑挡住了向司渐季袭来的青瑶锁,被一股力击退的炎鸿凝神戒备道:“再来!” 青瑶锁绽放出青色的光芒,炎鸿把它一分为二,两个一模一样的青瑶锁一手扣住一个,炎鸿的手法十分熟练,可以看出没少用这个武器,两锁双双攻来,所谓前后夹击、上下而攻、攻其不备。也出乎意料。 右边青蛇的蛇头变成了一个非常貌美的女人,而左边的青蛇蛇头却幻化成了貌美的男人。 司渐季看着两个不人不妖的蛇美人,冷笑一声,青霓剑提起,斩断! 炎鸿的双手被力道震麻,青瑶锁脱手而落地,两个锁断成了四截,烟雾散去,青瑶锁现出了原型,两条断成两截的蛇身人头青蛇媚。 “司渐季!果然是你!没想到你如此心狠手辣!尽然想用此等邪恶的手段对付炎城主!”韶寒三人现身。 第11章 交锋 地上的青蛇媚已经干枯死了,冰冷的青霓剑却还握在司渐季的手里。 不等司渐季说话,己人暴露众人眼前,伸手指向韶寒等人:“胡说!明明是这奸人想用此等肮脏手段对付我师尊!” 炎鸿没有说话,他捂住手远离了司渐季几步。 欧阳清眯眼瞧了一眼己人,忽然大怒:“好你个奸贼小人!当初害我就算了,我还你一掌也算恩断义绝!没想到你不仅准备残害炎城主这么善良的人!还背道忘义,和魔修狼狈为奸!” 欧阳清并未看透己人真实身份,只瞧他四周缠绕着黑气便认为是魔修。 而炎鸿在欧阳清说出激怒司渐季的话就已经后悔,本想出口说些什么阻止这场灾难,却见司渐季好似未曾生气,他拿起青霓剑吹了一口气,又在赤眼猪妖身上擦了擦,那只被忽视的猪嚎叫了一声表示存在。 司渐季的视线从炎鸿扫到了韶寒,却并未在三人身上停留,最后看着欧阳清,他道:“为徒不孝,为身不检,为恩不仁。 所有人都可以对我司渐季说这句话,唯独你欧阳清不行,我养你,为父,教你,为师,育你,为长。 而你欧阳清做了什么?不孝,诋毁为师,不顾十六年的情义,不检,背叛为师,与为师男人行*之交!不仁,不敬!甚至意图杀死为师篡位!欧阳清,你做的哪一件事对得起为师?对得起你修的道!” 欧阳清被司渐季说得心里一惊,心中也有点慌乱,毕竟他并不是真正的欧阳清,所以他怒指司渐季反咬一口道:“你胡说!明明是你先对我欲行不轨!我才有所反抗!我与韶寒郎情妾意!是你司渐季为师不仁!夺人之爱!才有今天的下场!活该你众叛亲离!” “郎情妾意?”司渐季的笑有点冷,己人是这么觉得的,所以他后退了一步。 手中的青霓剑被他擦得泛起了光泽,就连倒映也是十分清晰,司渐季的声音有点冷:“为师是这么教你的吗?被男人上了几天就忘了自己是男是女,现在又自称妾了,欧阳清!回答为师,你现在的身体,是男人!还是女人!” “司渐季!你侮辱人!”欧阳清的脸通红。 “啪!”一巴掌清脆震耳,司渐季收起手势慢吞吞道:“才几天就忘了,要叫师尊,别有了男人忘了师。” 炎鸿见事情已经发展到意料之中的地步,本意想阻拦,却因是他们师徒的事,不知从何劝起,何况司渐季的那句“要叫师尊”让他想起了午时司渐季对自己的镇压。 而这对鸟占鹊巢,借人尸身的伪师徒才刚开始交锋就被这巴掌扇没了,韶寒就是第一个因为心疼先站出来的出头鸟,他阴狠的看着司渐季骂道:“司渐季!你这个贱人!竟敢伤我的人!” 明明在众人眼里司渐季该弱不禁风受伤时,毕竟维护欧阳清的人传说是司渐季的爱人。而司渐季却带着勾引人的色气,对韶寒戏谑道:“你这小人,和我行缠绵床第之事时怎不叫我一声贱人。”明明是指责的话,却被他说成了情意绵绵。 韶寒的失神被一直关注的欧阳清看在眼里,顿时妒火中烧,他喝命令花韫道:“花韫!给我杀了那个贱人!” 花韫其实不想出手,他能看出司渐季的修为很高,恐怕在炎城主之上,但心上人命令自己,就算去死他也得去,所以花韫二话不说,直接招出了玄武放大招。 这在欧阳清的眼里花韫是大材小用,而在炎鸿的眼里却是觉得花韫聪慧,毕竟用肉眼来看司渐季修为的话,会大大的吃亏。 司渐季看着眼前的蛇龟道:“哟,好大的一只王八。” 花韫没怒,欧阳清先怒了起来,他气指司渐季:“你这个满嘴胡说八道的奸人!还不快招出朱雀来!”四大神兽,就差朱雀,欧阳清怎么不急,只盼着这次司渐季败了之后连忙把朱雀抢夺到手。 “朱雀?”司渐季满脸好奇道:“你说那只鸟?为师受伤后太饿了,就把它烤了吃,原来它叫朱雀啊,味道真好。” 远在南方的朱雀飞在空中忽然打了个喷嚏。 对于司渐季的胡言乱语,欧阳清显然信了,脸色难看,指向司渐季的手都有点颤抖:“你这个…凡人…居然敢吃神…神兽…” 司渐季冷笑一声用青霓剑挡住了不作声色就攻来的花韫,抱起己人就跃起躲避玄武的扫尾。 花韫与玄武双攻司渐季,本以为没有神兽的司渐季,手中又还有个拖累的他早该败下阵来,却没想到一直与花韫和玄武之间相缠,时间越久,炎鸿越惊讶司渐季神来笔的攻守兼备,丝毫不落下方。招招式式虽然没有亮点却每个细节都有微妙的算计。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花韫渐落了下成,欧阳清一见咬牙上阵道:“花韫哥哥!我来助你!” 己人:………… 司渐季:………… 己人道:“师尊,放开我,让我去对付那不男不女的妖物。” 司渐季眼睛都不眨下,武器相碰的声音不断响起,他对付得风生水起,拒绝己人说:“不用,为师抱着你很舒服,软软的。” 这下该己人对司渐季无语了,果然,司渐季刚落下话,韶寒又加入其战,两个出窍期,和一个元婴期对付司渐季一个人,炎鸿最终上前阻拦,拿起他常用的武器,一把剑劈开了热火交接的战争。 “诸位!听炎某一句,这其中有误会。” 就连炎鸿都没想到,他还没说完就被己人打断:“你这虚伪的老妖精!想害我师尊现在又当起了好人!” 炎鸿擦了擦额头的汗,他的确是看出了司渐季一直没有落下方才来阻止的,但其他人并不知,所以他又恢复浩然正气道:“我与司弟一见如故,在此切磋,没曾想到遭遇魔修偷袭,司弟断了魔修武器,等你们来时那狡诈的魔修已经逃跑,才有后来的事。” 司渐季冷笑一声,没有在意他对自己的称呼,和那个满是漏洞的谎言。 第12章 摸摸 欧阳清本意想趁机杀死司渐季,被这么一阻拦还想说些什么,就被韶寒抢先打断。韶寒说道:“既然城主这么说了,这件事就暂且算了,不过司渐季和我们之间的恩怨总有一天会做出了断。” 欧阳清嗔了韶寒一眼,花韫在旁也顺水推舟,抱拳柔声道:“误会已经解除,阿清算了吧,这人曾经也是你的师父,就算没有教过你什么,也有养育之恩。” 低头不屑嗤了一声,欧阳清含糊说了一句:“他养的人又不是我,那个短命鬼…”不过在场的人除了司渐季都没听清楚。见作罢,炎鸿也松了一口气,刚好这时管家急匆匆的赶来。 “城主,天梵灵尊正在大厅守候。” ~~ “天梵灵尊?你说的可是那个快要飞升的天梵灵尊?”欧阳清兴致浓浓。 管家低头倾首道:“是的。” 炎鸿沉吟了下来,他和天梵灵尊这辈子都没有交集,实在难以想象他一出关就寻找自己所谓何事。 而欧阳清恰好和他相反,脸上难以控制住兴奋对炎鸿道:“天梵灵尊大驾光临,城主不如带我们一起去接风洗尘。” 管家似乎觉得不妥,眉目皱了起来,他望向城主,似乎等待炎鸿的定夺。 炎鸿叹了一口气,说道:“说实话,炎某和天梵灵尊并不相识,既然刚好诸位在我府,便同我一起去吧,别让天梵灵尊久等了。”这其中也包括了司渐季。 欧阳清似乎很期待,司渐季却只是挑了挑眉,他道:“既然来者身份非凡,司渐季不敢冒犯,但城主已经开口了,我也不敢违抗,待我整理一番再来吧。”说实话,他一点都不想看见天梵,他已经让天梵停留修真界太久了,倘若天梵还有一丝红尘之意,别说飞升了,这辈子也就只能两个下场,第一,魂飞魄散,第二,散仙,一辈子无法脱离修真界。 而这些,炎鸿不知,其他人也不知。 炎鸿看了看司渐季现在的模样,又移开了视线,他对管家吩咐:“带司弟去厢房,别怠慢了。” 管家点头应承,对司渐季鞠躬让他行走前方。 等到了厢房司渐季便让管家先行退下,在管家还有点疑惑的时候,司渐季解释道:“等下我自行去,不认识路,不是还有嘴吗?难道你以为我的嘴只是用来吃东西的?”说着还舔了舔唇。 管家:“……”无语,但还是退下了。 “师尊不想去见那个什么天梵灵尊吗?我见那个不男不女的人就好像很喜欢一样。”己人好奇的问司渐季。 司渐季笑了一声:“既然知道我是你的师尊,就不要拿师尊和别人比较,别人再好再厉害也不会成为你的师尊,为师累了,替为师脱衣。” 己人:“……师尊怎么这么懒。”嘀咕了一声,己人还是乖乖的上前替司渐季脱衣服,反正多脱了两次也习惯了,尽管脱的过程并不顺心。 待司渐季身上只剩下一条白色亵裤时,才慢吞吞的走到一处人工温泉,刚进去,司渐季就舒了一口气,尽管这里不像鬼林那里的温泉舒服。 司渐季侧头对身后的己人说道:“还愣着做什么,下来一起洗啊。” 己人坐在那,瞧了一眼怎么看就怎么不正经的师尊,鼓着脸说:“不要,师尊自己洗。” 司渐季皱眉,说:“不听为师的话是吧?不洗澡的你好脏,好脏的你别想上床睡觉。” “师尊!我可以睡地板的!”己人似乎对自己的介意很认真。 叹了一口气,司渐季幽幽道:“可是为师不抱着你睡就睡不着,一睡不着,白天的精神就不好,精神不好打架容易输,己人…你这是想残害为师吗?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qaq哪种人?”己人都快哭了,师尊总有很多办法折磨自己,最后也只能灰溜溜的下水陪自己的师尊洗鸳鸯浴~ 司渐季满意的抱着软软的己人,不经意间舒服得“嗯…嗯…”了几声,然后己人脸红了,身体越来越僵硬,不敢乱动。 “你知道吗?”抱了许久,司渐季忽然开口,己人有种不好的预感。 “为师很久没有泄火了,这身子似乎有点不理智了起来,居然想丧心病狂的对未成年出手。” 己人:qaq师尊,你在说什么? 司渐季又叹了一口气,带着引诱的味道,牵着己人的手说:“乖,让我们的师徒关系更亲密一点,摸摸为师的小弟弟吧。” 己人好奇的任由司渐季牵着他的手摸向某个东西,感受手里的变化,己人脸色通红,挤出司渐季的怀抱,气道:“师尊!你下流!” 然后穿着湿哒哒的衣服就爬出了温泉,司渐季却笑道:“小家伙,别忘了你已经是个一千岁的老妖怪了,装得这么纯真给为师看作甚。” 而己人用灵气蒸干衣服,一直坐在不远处不作声色,司渐季没去管他,但若仔细看己人的模样,发现他似乎有点神游到不知何方去了。 等司渐季洗好了都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打开门便看见了站在门外的炎鸿。 司渐季拱手:“炎城主。” 炎鸿也回礼一下,他说:“我见你这么久不来,心中有点担心,便来看看,顺道提醒一声,天梵灵尊已经走了。” 司渐季带着笑,丝毫不浮夸,让人猜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他道:“那便是我无缘与天梵灵尊相识,修真之道,仅凭个缘字。”说着,摇了摇头。 炎鸿恍惚了一下,然后苦笑一声:“还是司弟的见识比我长,道,缘,仅仅就是个缘,不知道困住了多少人。”自从上次一声“司弟”,炎鸿便不叫司渐季前辈了,司渐季也没再介意,毕竟,要一个分神的大能叫自己前辈,似乎是不是太出风头了? 炎鸿走后,己人又问司渐季:“师尊认识天梵灵尊?” 司渐季摇头道:“不认识。” 己人低头沉思,皱起了小小的眉头,他苦苦思索道:“那为何我感觉师尊好像刻意避开天梵灵尊?难道师尊与天梵灵尊有仇?” 司渐季敲了下己人的脑袋:“你小脑袋里装的什么?天梵灵尊一千年前闭关,现在才出关,为师那时还没出生,哪有时间和他结仇?” 己人摸了摸脑袋嘀咕:“哪里小啊,我比你大,我都一千多岁了。” 司渐季对他冷哼嘲讽:“学艺不精,你也好意思说。” “qaq…”己人。 第13章 动乱 司渐季也就是逗逗己人而已,他才没有丧心病狂的想去对未成年下手,何况……司渐季望了一眼己人的身下,默默不语。 己人不知司渐季在想什么,他问:“师尊,那只猪妖还在后山的林子里,要徒儿去抓回来吗?” 司渐季望了望天色,已经夜幕降临,他用很奇怪的眼神看向己人:“己人,为师从来不知道你好这一口。” 司渐季说完,己人就疑惑了,他不解的问司渐季:“师尊所说何事?” “夜深人静,你要一头猪?还问我说什么事?己人啊己人,我以为你只是不食人间烟火,没想到你已经饥渴到连畜生都不放过!”司渐季愤气填膺。 己人抓住司渐季的袖子,怆地呼天道:“师尊!你听我解释……” 司渐季拂袖甩开己人,大失所望,叹了一口气道:“不用说了,你要和猪睡没关系,别睡我床上,连地板你都不许睡我的!” “那我睡在哪里?”显然己人的关注点完全错了,所以司渐季鄙视的看了他一眼转身道:“别让为师看到就行。”可是己人紧紧捏着司渐季的袖子不让司渐季走。 他可怜兮兮的对司渐季说:“师尊…我不习惯睡在外面,就让我睡地板吧,我保证不乱动,不会吵醒你。” 司渐季恨铁不成钢,戳了戳己人的脑袋:“你为了一只猪来祈求为师,那只猪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吗?” “什么猪啊?”己人脸色奇怪,显然和司渐季的脑回路不在一条线上。 “……”司渐季感觉挺无颜面的,他刚才在想什么?好像是在想如何棒打鸳鸯拆散己人和那只猪,结果徒弟问他那只猪是什么?他怎么知道!明明就是己人这个老妖怪欲求不满要和猪睡还要征求他这个师父的同意! “还愣着做什么?上来替为师暖床!” “哦哦!”己人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之后爬上了师尊的床。 ~~ 一夜过去,天刚破晓,司渐季终于想起了那只猪,也想起了昨晚己人说的那些话,总之,往事不堪回首。 猪妖还被锁链绑着的,不过离脱离锁链不远了,要不是被饿惨了,司渐季十足相信等他来时原地就只剩下一条锁链了。 看到司渐季,猪妖似乎非常愤怒,嚎叫几声还不够,似乎还想攻击他。 司渐季不屑笑了一声,霸气地拂开裤摆,运气踢向猪妖,一声更大的猪嚎声响彻云霄,就连把守后山的人也被惊动。 几人对视一眼,不知该不该进去看一下,想了一下决定还是报告一声城主比较好,毕竟那人看起来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而且城主也有交代任他作为的话。 猪妖直接撞倒一棵树,哼都哼不起来了。 司渐季没有回头,对身后的己人道:“徒儿,把为师的青霓剑拿来。” 青霓剑一直放在己人那里,己人不明白师尊要剑做什么,他惊恐的放大瞳孔:“师尊!你要杀猪?” 己人声音不小,那头猪妖似乎也听明白了,又开始哼哼了起来,不过这次是意图逃跑。 司渐季哪能给它这个机会,舔了舔青霓剑,尝了一点舌尖的血,他兴奋的把剑柄握在手心旋转,这时东方朝霞,旭日升起!剑身光芒一闪而过,剑尖指向的正是那只无力逃亡的猪妖,他说:“为师今天要吃猪肉。”显然是对己人吩咐的。 己人犹豫了一下,才说:“师尊不是说这猪拿来做行驶工具吗?” 司渐季冷笑嘲讽:“他能飞吗?不能,那拿它有什么用。” “那师尊做了这么多,只是为了吃猪肉?”己人快奔溃了,他的手!他的手!这只猪吃了他的手!他师尊要吃掉这只猪!师尊要吃鬼啦! “你有意见?”司渐季瞄了一眼己人。 “徒儿不敢…” 大厅外四周传来“嗡嗡”的厉鬼嘶鸣,一股前所未有的怨气冲天,炎鸿连忙提着武器走出大门,抬头一见,天空黑蒙蒙的一片,炎鸿立即脸色苍白,扑面而来一股黑色怨气,拔剑斩向黑气,被斩断的黑气竟又融入了其中。 “城主!这是什么?”管家在炎鸿左旁,惊讶问道。 炎鸿又斩断了几股黑气,呼啸剑气声和厉鬼呜鸣声不断入耳,他收起了剑道:“召集所有修士,勿要轻举妄动,务必保护好凡人,我还不知这黑气是否对人体有害。”说到这里,炎鸿眼中凌厉,忽然想起了还在后山的司渐季,便御剑前往。 司渐季这边,己人刚说完,一道宛若恶鬼讥笑声,响彻后山!惊起寒鸦鸟鸣。 司渐季闭上眼,深呼吸一息,他对己人说:“这是你鬼阵旗下的怨气,你做了什么?” 己人惊疑不定,他严肃谨慎,咬牙抱拳道:“徒儿这去看看怎么回事!”似乎一点都不敢疏忽,只见他身影瞬闪,跃身跳上百米大树。 不过一盏茶功夫,己人就回到了司渐季身边,他对司渐季道:“这的确我鬼阵旗下的怨气。”未等己人解释,司渐季一掌带起了风呼声清脆地打在他脸上。 己人捂住脸,眼中似狰狞,又似委屈,他问司渐季:“师尊这是为何打我?怨气冲破鬼阵并不是我所为!定是有人故意放走怨气,才引发灾难!” 司渐季冷笑一声,却让己人害怕得颤抖了一下。 “有因必有果。”司渐季冷声继续道:“不管何人所为,又是所为何事,这一切都皆因你而起,天道会把一切因果降在你身上,一但生灵涂炭,你将万劫不复,己人,你这是要背叛为师!堕入魔修的地步吗?你说为师为何打你!?” 己人忽然跪下,咬住下唇,跪地叩首:“师尊,徒儿错了,求师尊救徒儿。” 第14章 黑气 炎鸿去往后山的途中便遇上了原本把守后山的修士,他冷静问那修士道:“有什么事?” 修士抱拳回答:“属下发现来时路上有几道黑气,用剑气斩断黑气,发现它并无损伤,还有就是,司少侠在后山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炎鸿皱眉,他道:“他的事你们勿管,至于黑气,你召集兄弟们到中厅位置集合,不到迫不得已勿要轻举妄动。” “是!”那修士垂首恭敬,又向原地赶去。 而司渐季这边,他用青霓剑斩断黑气,得到的结果和炎鸿一样,不过这黑气不像刚开始那么虚弱,被一股更大的黑气容纳的时候,司渐季明显感觉到了更大的怨气逐渐升起。 他快步来到猪妖旁边,猪妖被他踢了两脚老实了下来,不过再司渐季取下锁链的时候,猪妖似乎还想挣扎逃脱,却被司渐季压制在地不得动弹,最终猪妖软软的哼哼两声,趴在地上不动了,表示臣服。 司渐季看了一眼还在原地的己人,轻启薄唇:“上来。” 等己人坐上了猪妖的背上,黑气忽然汹涌攻来,司渐季手持锁链,清脆铁锁响声,一招一式带着风,铁锁形成阵法缠住黑气,在黑气要挣断铁链的时候,司渐季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道符,飞符贴上的时候黑气终于被困在里面出不来。 “走。”司渐季刚出声,己人就很有默契的驾驶猪妖奔出后山,等出来的时候司渐季才发现原来黑气早已经蔓延了整个天空,不过大多数的黑气都还不会攻击人。 司渐季的眉头紧锁,到底是谁故意破坏阵法放出怨气祸害修真界? “司弟,你没事吧?”人未到,声先道,远方炎鸿冲破黑气御剑向司渐季这里奔来。 司渐季微微颌首:“没事,城主可知这些黑气从何而来?” 炎鸿摇头:“我也是刚发现,奇怪的是这些黑气来前没有任何前兆,我甚至连它们从何方而来都不知道,现在只能希望他们对人体无害了。” “城主,你看见了吗?”司渐季指向空中。炎鸿闻言抬首看去,眼中闪烁的情绪过于复杂。 司渐季慢慢解说:“他们在逐渐变强,城主你一路奔来可有杀过一丝黑气?困过一缕怨气?也许就因为你耽误的这盏茶功夫就足以能够让千万凡人丧命于此,一但黑气适应了这里就会打开一场屠杀。” 炎鸿蹙眉,神色痛苦:“我试图用剑斩断它们,却无果,若苍生因我而亡,我宁可拔剑自刎。” “城主你还看不明白吗?”说着,司渐季把被困住的黑气给炎鸿看,在炎鸿惊愕时,他取出符咒:“这些黑气也不是不可解,只因体质问题难灭,不过若城主试试用简单的困阵困住黑气,然后用这符咒封上便能让它无处可逃。” 炎鸿接过符咒,只觉得过于陌生,他道:“不知这是什么符咒?…我不是怀疑司弟,只是炎某曾经也是行走五湖四海,却从来没见过如此奇特的符。”还有一点他没说,他根本没看懂这符文,画符文的墨水不浅不浓,笔迹诡异却流水行云,可以清晰的看出画这符文的人中途没有一丝停顿,一笔勾成,其中灵气更是浑厚沉稳。 司渐季语气淡然无恙:“这符是我以前无意自创而出,没想到今日能有用,符身效果便是封印,唯一不便之处便是需要困阵来助。” “这太有用了!司弟一起陪我前往城中央,我要把这些黑气全部逐出炎云城!” 为快速到达目的地,炎鸿邀请他们师徒一起坐在自己的御剑上。一路御行,黑雾里透出的狰狞脸孔全部落入司渐季眼里,穿过黑雾,司渐季远远就看见地面上一群修士把凡民护在中央。再次看向炎鸿时,忍不住叹了一口息,也许炎鸿他有生之年负了炎云,但坐上城主这个位置的他,却是应天顺人。 等炎鸿落地时,不断有人大叫:“城主!是城主!城主来救我们了!” “各位稍安勿躁!”安抚了大家后,炎鸿问在旁的管家:“可有伤亡?” 管家摇头:“有几个凡人被攻击,韶侠士他们及时营救,暂无伤亡,不过我观这黑气逐渐变强,又没什么办法伤到他们,城主,坐以待毙实在不是办法。” 欧阳清清秀的眉微微皱起,他对炎鸿轻言道:“我手中神兽白虎,能辟邪噬鬼,可它还小,只能让这些黑气不能近身,我就让他留在身边避免灾难。” 司渐季视线转移,见那只白虎被留在欧阳清脚下惬意地舔着爪子,修真界里白虎不止一两只,却也不多,成年的白虎不好掌控,幼年的白虎又千年难得一见,司渐季实在难以想象欧阳清把这只白虎养成一只猫…… 而这地势也让司渐季感到不安,四周全是异兽,像家畜一样被黑雾包围,若黑雾再强大一点,密不透风攻来,再好的阵法也是九死一生,而欧阳清还在对炎鸿诉说他怎么做,打算怎么做,越听司渐季越冷静。 终于,司渐季露面,他对炎鸿说:“城主,趁现在黑气还不强大前把没有灵根的人送往安全的地方,其他修士以弱到强分布小队,强者在前,弱者在后,按照我与你说的方法困住黑气。” 而欧阳清见是司渐季,顿时不满,指着他说:“你怎么还在这里!城中无声无息被黑气包围是不是你搞得鬼!哈,你身边还留着这个魔修?我看啊就是你们做的手脚!你们到底有何居心!” 己人回骂道:“你妖言惑众!” “啪!”的清脆耳光声响起,谁也没想到司渐季这巴掌打向的是己人,而己人低头默不作声。这对师徒真是奇怪的组合,炎鸿心想。 司渐季甚至没有看己人一眼,复杂到无解的神色看向欧阳清,冷言道:“你有什么资格怀疑我。”一直被他紧紧握在手中的青霓剑忽然指向欧阳清:“今天我要在这里杀了你,你猜谁拦得住我?” 全场寂静。 第15章 受伤 司渐季技压群雄,无人敢上前阻拦,就连黑气也被震退几里,四周抽气声停滞。 而欧阳清根本不甘,他前世身死丧尸群中,被万千那鬼东西啃食,所以当醒来时他是多么的激动,理智让他发现自己在一个男人的床上,他以为自己已经被这个男人…了,所以气愤之下扇了那男人一巴掌,这男人便是眼前这个神色冷漠到他混了五年丧尸群中都感到害怕的司渐季。 后来更是得知这男人差点毁了自己的前程,成为了自己的绊脚石,他当然得想办法除掉他!把所有的障碍都杀死!什么为师为父!他欧阳清从出生起就没有父母兄弟!他要践踏司渐季!让司渐季死得不堪! 但欧阳清没想到他做了这么多,司渐季却阴差阳错得到了朱雀,只有寻找七兽他才有可能回到那个末世去复仇,刚好司渐季怀疑自己,不肯交出朱雀,才有了那样下场。 他是万般没想到,司渐季还活着! 黑雾滚动,众鬼嘶鸣,好似即将快要下一场大雨,天空灰暗一片。 锋利的剑指着欧阳清的喉咙,欧阳清发现自己寸步难移,脚下犹如粘上了胶水,脸色陡然间变成了灰黄色。 想说话反驳甚至大骂司渐季,牙齿却不断打架啰嗦,身体颤栗,充斥着不安。 他这是怎么了?明明脑子清醒得很,身体却像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压迫着,不得动弹,不受控制,司渐季有这么强吗?他再强能强得过城主炎鸿? 欧阳清把视线转向炎鸿,发现他的样子如临深渊。 骤然一下气压被司渐季收回,欧阳清喘着气,秀气的眉目有些狰狞的盯着司渐季,他咬牙切齿:“司渐季!!” “扑哧——”刹时间,杀气禀然,青霓剑划出一道虹光,不管是谁都来不及阻拦,血光四散,染红了整片大地。 韶寒脸上被溅了几滴热血,他颤栗的双手摸了摸脸上,殷红的鲜血刚好证明了刚才发生的事情,地上面的血,不要命的从欧阳清那里流了下来,沾湿了韶寒的鞋子。 一声“噗通——”的声音终于惊醒了众人,落在欧阳清身旁的正好是他被司渐季砍断的手臂,他颤抖的双腿终于无力支撑,跪坐在全是他的鲜血地面上。脸色煞白,心中好似被无名的恐惧揪住,哑然失声。 只听见收剑回鞘的声音,司渐季拉着己人的手冷声对炎鸿道:“城主还是赶快按照我说的去做吧,不然城毁人亡不过是一夕之间。”刚才血腥的味道刺激了怨气,尽管明知道这样做不利,但司渐季厌恶极了欧阳清不断寻找他的麻烦。 几经波折,炎鸿也被惊住了,连说两声好,看了一眼前一刻还在自己眼中谈笑风生,意气风发的欧阳清,此刻的他呆滞得似乎很难以想象。 修真途本来就是逆天而行,若想重塑真身,除非达到合体期,不然只有神药相助,可机缘哪有那么容易,断了右臂的欧阳清不知道还能不能拿得起剑。 “司少侠请留步!”身后传来花韫嘶哑的声音。 司渐季和炎鸿一起停下了脚步,炎鸿看了一眼司渐季,似乎是疑惑他准备怎么做。 司渐季对炎鸿一笑,然后点头,炎鸿就带着管家和其他人全部走了准备安置凡人。 花韫抱着受伤的欧阳清,脸色不好,却还是咬字道:“司少侠,你曾经为阿清的师父,就算阿清有什么不对,你也不至于斩断他一条手啊!你这不是让他修真途中难再进一步吗?” “你是谁?”司渐季冷笑,抽出还带着欧阳清血的青霓剑指向地下的花韫。 花韫愣了一下,才拱手道来:“我是齐花楼楼主花韫!” 司渐季嗤笑一声:“齐花楼?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你逗我呢?” 花韫脸色难堪:“齐花楼是我两百年前创立而成,司少侠事务繁忙可能不知道。” 沉默了许久,见司渐季还没出声,花韫疑惑的抬首看去,发现眼前的男人掏出了一炳奇怪的凡质长玉,身边的小孩为他燃了一道符放在尾端,男人吸了一口首端,白雾从他好看的薄唇里缓缓飘出,扬起的脖子可以清晰的看见他喉咙滚动。 他笑意冷意翩飞,花韫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悠长的记忆,曾经也有一次他看见一个带着斗笠的男人站在天梵灵尊的身旁,虽然那时候花韫看不出他的修为,却也知道能够安然站在天梵灵尊身边,只有和天梵灵尊实力相当之人。 “小子,你傻了?” 冰冷的剑碰到他的脖子,花韫勃然变色,立即回神,正在他慌忙想着怎么对付的时候,司渐季收回了青霓剑,吐出的烟雾带着淡淡烟草味,花韫闻着残留烟草味,眉目低垂道:“我是,我是阿清的朋友。” 好像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司渐季微微弯腰轻笑,淡唇间露出贝齿,他戏谑道:“你确定你不是他的情人?” 花韫紧紧护住欧阳清,神色幽然晦暗,又似慌张:“我和…阿清,只是朋友!司少侠莫误会,阿清和韶兄才是情缘。” “情缘吗?”司渐季低吟,眼中的情绪一闪而过,不易捉摸,他走到韶寒的面前忽然抱住他。 一霎间,韶寒全身紧张得犹如一块石头,他的心像沉坠在河面上摇摇晃晃,他启唇道:“渐季……” “对…是我…”司渐季的声音在韶寒耳边轻响,身体柔软得可怕缠在他的身上,韶寒从来不知道司渐季有这么撩人的时刻,简直像人型春/药一样,惹得他浑身发烫。 韶寒的手终于忍不住握住司渐季的腰,心里更是剧烈的跳动,怀中的人曾经和他做过最亲密的事,他也看过他身上每个部位,但是这握住的腰太细了,似乎一掐就会断,一松就会融化。 司渐季轻轻一笑,舌尖舔着韶寒的耳廓,他声音诱人却又十分清晰,每一声笑都像求/欢:“呵…你对我还有感觉是吗?毕竟你曾经把我压在你的身下,狠狠地艹/我,贯/穿我的身体,热情得我快要瘫痪在你的身上。” 最终韶寒眼中的迷茫被欲火取代,他握住司渐季的腰越来越舍不得松开,他不知道他在犹豫什么,直到耳边传来熟悉的尖叫声。 “司渐季!你给我放开他!” 是欧阳清,韶寒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似乎做错了什么,他不该再去碰司渐季,司渐季只是他报复的对象,他对司渐季根本没有爱意,那只是肉/欲! 可是司渐季紧紧抓住他的衣服,从他这个角度看去可以清晰的看出司渐季颤抖的肩膀,韶寒忽然心软没有推开他。 “哈哈……”司渐季弯着腰笑得停不下来,要不是扯着韶寒的衣服恐怕都落到地面上去了。 司渐季狠狠抱住韶寒的腰,眼角微红,让人遐想,偏头对花韫说:“看,我和他才是情缘,欧阳清不仅是第三者,还是欺师背道的逆徒!” 不同于司渐季清冽的声音,欧阳清的声音充斥沙哑和疯狂:“司渐季!我不许你碰他!放开他!”欧阳清似乎快要疯了,他不断尖叫,难以想象他还有如此精力。虽然他是对司渐季说,视线但却一直盯着韶寒,韶寒看了欧阳清一眼就没再看第二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虚。 司渐季把脸埋在韶寒的脖子上,呼出的热气桡着韶寒的脖子,而司渐季的左手搭在他的肩上,轻轻一弹,弹了一下烟斗。 花韫说道:“司少侠我知道你恨阿清,但情字难说,也许他们是因为情不自禁,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不堪。” “情不自禁?”司渐季疑惑,抚摸韶寒的脸,从他的下巴滑到了他的脖子,逐渐往下,越来越不忍直视,感觉自己手中的东西发生变化,司渐季握住那东西笑疯了:“你看!你还会对我勃/起!韶寒你爱我吗?爱过我吗?为何你会在你爱人面前对我升起欲念,还不忍推开我!甚至宁愿伤害你口中真心相爱的爱人!” 第16章 通信 韶寒看着怀中的男人,他似乎快忘了欧阳清,他是真的对司渐季有过爱意吗?为什么心脏跳动得这么剧烈,毫不怀疑它下一刻会骤然停止。 味道好香,很难形容,韶寒知道司渐季在勾引自己,可是他快忍不住了,他真的快要奔溃了,原来他并没有对司渐季毫无情意,原来他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爱欧阳清。 “渐季…渐季…我…”韶寒忍不住摸上司渐季的脸却被清脆的一声拍开。 司渐季拍开了韶寒的手,距离了韶寒几步,他对花韫道:“你看,连他韶寒本人都说不清,什么情不自禁,那不过是他们背叛我的理由!” 花韫怀中的欧阳清早已经泪流满面,不过他显然没去听司渐季说什么,他的眼目睁得大大的看着韶寒,时不时传出一声悲泣的抽声。 花韫不忍,可他只要一松手,本来就已经受伤的欧阳清就会跌倒在地,何况远远站在前方的韶寒似乎并没有上前扶住欧阳清的意图。 而在座只有司渐季似乎很开心,花韫不满道:“司少侠!我叫你一声司少侠!阿清欠你的!你断了他一条臂也够了!为什么还要咄咄逼人!” “够了?完全不够!他欧阳清欠我的只有他去死也还不清!”这句话司渐季是替原身对欧阳清说的,尽管在众人眼里他是在故作坚强,只有他自己明白,其实他很冷静,冷静得像个旁观者。 花韫貌似被怔了一下,他张了张唇问司渐季:“阿清…他对你做了什么?” “呵…”分不清司渐季的笑是嘲讽还是苦笑,他笑道:“你这个虚伪的修士,你怀中的爱人可没有你想象中那么软弱,当时他试图杀死养育他成人的恩人可是毫不手软。” 花韫震惊的看着怀中的欧阳清,似乎很难以想象他会这么做,他想从欧阳清那里得到答案,可欧阳清似乎根本没去看他,他的眼睛一直盯着韶寒,时不时闪过疯狂和委屈。 “司少侠……”未等花韫说完,刚抬首他就呆住了,眼前的人正在脱衣服,越脱他越震撼,司渐季的皮肤不算白,但他的腹部到腰部全是凌乱不堪的伤痕,有烧伤,还有野兽咬的痕迹,特别是左肋下有一条利器刺穿的伤痕一路往上滑可以看出凶手当时心狠手辣想至他于死地。那时候的司渐季是怎么活下来的? 而司渐季穿好衣服,冷声问花韫:“怎么?震惊了?这就是你宝贝所致的,当时,韶寒你也在场。”说着,司渐季没有带一点感情望向韶寒,韶寒的脸一下青一下紫。 “师尊。”己人上前拉着司渐季的手。 司渐季回握己人的手,说:“走吧,这里很危险。” 黑气纵横穿梭,越来越凶猛,先走的是司渐季师徒,然后是花韫扶着欧阳清,最后才是韶寒独自离开。 安置好凡人住在大厅内,以大厅为中心,修士围绕四周,不留一丝缝隙,一律黑气都别想进去。 天上滚滚黑云,渐低渐涨,忽,一片黑气直攻而下。 “布阵!” 众修士跑到各自的位置,拿出法宝,声音洪亮,阵法终于因为形成而微微波动,炎鸿翻掌露出司渐季给他的符咒,飞符合阵,符身光晕耀眼,黑气被困在阵法中垂死挣扎。 喘着气,炎鸿露出了笑脸,看见大家都在顺理安排,虽然因为黑气逐渐强大,多了一些伤亡,但有后卫来顶,大厅中的凡人都没有受到影响。 司渐季周身全被黑气包围,他双手握剑,翻滚数转,把黑气搅成一团,剑气引发狂风巨雾,众人抬首看去,惊讶,好强大的灵气。 几缕黑气向更浓密的黑雾合拢,黑雾形成巨大的人头,丑陋不堪。 “死!”人头张大巨大的嘴巴向司渐季冲来,司渐季轻轻一笑,收起剑。 韶寒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司渐季,不管是剑法,还是动作,都没有他所熟悉的,真的是他太不了解司渐季了吗? 一瞬间,却见司渐季收起了剑,而更大的黑气或者说已经成型的怨气向司渐季攻去,韶寒心中着急想上前替他挡住。 “咳…阿寒,救我!” 本来不该出现的欧阳清被黑气围绕住,眼见黑气就要取掉欧阳清的性命,更可怜见的是他刚包扎好的伤口又裂开了,血腥引起怨气更大的暴虐,韶寒立马飞身前去护住欧阳清,替他驱逐黑气。 右手执剑,左手抱住欧阳清的肩膀,韶寒深皱着眉头,剑招令人眼花缭乱,击退想上前来的黑气。 本来想指责欧阳清的,可韶寒低头一看,欧阳清脸色苍白,脆弱得不堪一击,最终韶寒还是软了下来,轻声问他:“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花韫呢?” 欧阳清哽咽不断,“阿寒,我拿不起剑了,我该怎么办。” 韶寒低头一看,白虎剑落在地上,因为没有主人的吩咐,身上闪着微光,韶寒抿唇道:“叫白虎现身吧,让它保护你,你别出来了,这里很危险。” 欧阳清很气愤,抬头看向韶寒,睁大的眼睛泪光淋漓,因为咬住下唇还可以看出唇下的朱色牙印,他怨道:“我这条手臂是司渐季斩断的!阿寒!你不要我了吗?为什么连你也要背叛我!我恨你!恨你!” 说着欧阳清便开始挣扎,韶寒应接不暇,不仅要防备黑气,还要护住不断挣扎的欧阳清。 韶寒问欧阳清:“花韫呢!他不是和你一起进大厅的吗?” 话音刚落,欧阳清停止了挣扎,低眉道:“他陪我进去之后又出来对付黑气了,我见你一直不来,就想出来看看你。” 韶寒叹了一口气,道:“我以为你生气了,所以想让你在里面冷静一下。乖,我送你去大厅,你看你又受伤了。” 欧阳清似乎还是有点不甘,嗔了一眼韶寒:“那司渐季伤我的事就算了吗?阿寒,你说过的,司渐季当初让你受伤,还拆散我们,你恨他如骨!” 韶寒紧紧搂住欧阳清,隐晦道:“司渐季的事,我们下次再说,我先送你进去。” 黑色怨气到处乱飘,司渐季借力扶摇直上,与成人的怨气空中相搏,人头速度很快,见斗不过司渐季便让其他黑气阻拦,它躲避准备给司渐季来个出其不意。 冷哼一声,司渐季抽出一叠黄色符咒,双手一拍,众符循环他周身,人头欲伤司渐季却被符咒阻挡击伤,受到伤害的人头又速速躲进黑雾中隐蔽。 司渐季左手画圈,阵法形成,喝一声:“封!”清出一道白光,人头无处遁形,被符咒包围而欲逃不及,封印住人头之后,黑气少了许多,可以看见蓝天的颜色。 司渐季跃身一跳落地,传来一阵欢呼声,炎鸿连忙握紧司渐季的手,他道:“多亏了司弟你,不然我还不知怎么办,只要收拾了这些余孽,就能还我炎云城一片安详。” 司渐季一笑:“炎城主客气了,只是黑气还有一些,我们只是仅仅把他们驱出了府中,外面的黑气还不知躲藏在哪里,没有灵根的人会很危险。” 炎鸿笑道:“没事,我府中很大,挤挤大家都能住下来,只是这些被封印的黑气怎么办?就这样放着也不是办法,难道就没有办法彻底消灭他们吗?” 司渐季道:“我观这些黑气是人死时的怨恨,很多法宝都无法真正意义上伤害他们,因为他们不属于三界之内,不过既然是怨恨,就有办法净化他们。” 炎鸿惊奇问道:“司弟的意思是?” “佛修。”司渐季面容冷静,神色淡然:“只有佛修日夜念其往生咒,净土诸经等经文,怨气便能净化,不过此阵势很大,不知炎城主可相识哪座庙的和尚。” 炎鸿握拳,兴奋道:“当时天梵灵尊临走时留下通信符,我可以用那联系到他,请他一助度过难关!” 边说着,炎鸿便迫不及待的使用天梵给他的通信符,记下信息便启动符身。 通信符如其名,是通信的工具,不过只有通信符有对方的灵气时才能通到对方,启动通信符,不过一瞬,对方便能接到信息,使用十分方便,就算是练气期也能用。 这次战争,一千多修士,死亡十一个,伤其八十三人,炎鸿先安抚了死去修士的家里人,又出灵药医治受伤的人,还好都伤不重,养好了之后不会有其他的影响。 第17章 天梵 修真界,只要有钱,来去几百里不过半天的时间。天梵和一名白须高僧,带着众多和尚驾着白鹤浩荡而来。 司渐季第一眼便注意到了天梵,虽然隔得还是很远,却仿佛又回到了当年一样,他穿着一拢白衣,玄纹云袖,乌黑长发垂直披肩,唯一变化的是,他看起来似乎更难以接近了。 眼中难免沉淀着怀念,司渐季不得感叹当年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很快活。 天梵神色冷漠,五官立体似雕刻,刚从白鹤身上下来犹如俯视他的臣民,难以掩饰自身携带君临天下的王者气势。 隔得越近,司渐季打量得越肆无忌惮,虽然从这个位置只能看见他的侧脸,他的眸子似乎什么都装得下,又什么也装不下。高高的鼻梁,和薄薄的唇时不时轻启与炎鸿交谈,司渐季却知道他的唇有多热情,和他的冷漠外表成了相反比例。 天梵就像被天神眷顾一样,不仅自身天赋脱俗,脸部轮廓也几乎临近完美,是司渐季一生中见过最好看的男人,一身雪蚕织成的衣袍腰间系一根衣带,他更清楚的是解开衣带,里面的尺寸有多长有多大。 烟都快吸到了肺里都还不自知,几声清脆的咳嗽声显然引众人注目。 “瘾君子。”老和尚的声音虽然沧桑低沉,却不失稳重雄浑。 炎鸿也见过好几次司渐季吸那个奇怪的东西,只觉得闻起来怪怪的,没什么好稀罕,听德惠高僧这么一说,也好奇起来:“瘾君子是什么?” 司渐季短促一笑,抬了抬手中的烟斗,对德惠高僧道:“你这老和尚知道得可真多,瘾君子啊,这可是好东西呢。” 德惠高僧双手合拢,低首道:“阿弥陀佛…” 司渐季吸着烟半睁着眼睛,悠闲的坐在梨花椅上,没有再做解释的意思,己人在旁边尽量减低存在感,毕竟这么多佛修,不知道师尊能不能保住他,应该说师尊想不想保住他。 可许多事情,你越不想让人知道,别人越是想挖掘,就在己人犹豫要不要躲在司渐季背后的时候,一个年龄不大的筑基期和尚指着己人大叫:“师父!你看,那个不是鬼修吗?” 这和尚也算见过不少的鬼修魔修,不会像欧阳清那样魔鬼分不清。 德惠高僧眉头微微脓起,他盯了一眼缩着脖子的己人,又瞄了一眼司渐季手中的烟斗,对身边一个貌美的和尚说:“慈心,你去看看,那施主是不是中了鬼修的道。” “是,师父。”被称为慈心的和尚声音平平淡淡,神色与世无争,不过这样的气质却加在他那张光洁白皙的脸上,丹凤眼超凡脱俗,迷人的嘴唇轻轻抿成一条线,塑造出一个禁欲的迷人和尚,真想把他那身黑色夹着红色的衣服扒下来。 “慢着小师傅。”炎鸿阻拦住了慈心,对德惠高僧道:“大师,我不知是什么原因让你以为司弟中了鬼修的道,但依炎某所知,那小子是司弟的徒弟。” 德惠高僧低首念了一句阿弥陀佛,才对炎鸿解释道:“城主有所不知,我观那位施主吸食瘾君子,瘾君子顾名思义为瘾君子是因为此物不易多食,不然就算大乘修士也会被体内残留的瘾君子掏空灵气,甚至精神恍惚不得不靠瘾君子活下去,却也一生无法修真。” 这下炎鸿算是可惊可愕,他没想到司渐季吸食的东西,令修真界所有修士都忌惮。 更重要的是,司渐季不像在吸食毒品,更像是享受,尽管德惠高僧的话已经落入他的耳,他却也未曾变色,一如既往的我行我素。 “司弟,把它扔了!”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炎鸿都不想司渐季从此丧命,也许前不久他想与他生死一搏,但自从这次生死之交之后,炎鸿便一直是真心对待司渐季的。 司渐季哼笑一声,眸中却没有一丝笑意,只见他在众人眼中摇摇晃晃站起,惊起那群和尚齐齐上前一步随时准备攻击,更是引得司渐季开怀大笑。 故意忽视德惠高僧身旁的天梵,司渐季到德惠高僧身旁,要不是德惠抬手阻止,想必那群和尚已经攻过来了。 “老和尚,你说什么呢?难道你只看出我手中的东西是瘾君子,我身边的人是鬼修,却没有看见我徒儿和我签下的契约和我已经活不过两个月了?” 经司渐季这么一说,德惠定晴一看,己人和他确实有契约相连,但他看不透司渐季的命,忽上忽下,左摇右摆,这命就没有定下过。 叹了一口气,德惠和尚合拢双手:“大悲无泪,大悟无言,大笑无声,苦海无涯,回头是岸,施主,冤冤相报何时了。” 而司渐季却弯腰笑个不停,指着德惠道:“你这和尚倒说得轻巧,人世间本来就有不同的道路,不过是你我选择的道不同,你修你的佛道,我修我的剑道,本就两不相干,活了一辈子,仇人怎能不手刃剑下。” “司渐季!有种你杀了我!又何必在那里侮辱我!”欧阳清气得脸色铁青,咬牙含泪,倒是一番楚楚模样。 可惜司渐季生来薄情,残忍的时候还有点辣手摧花,对他的样子视而不见。 欧阳清却把算盘打在了天梵身上,一副若不经风地前进两步,身体摇摇欲坠,楚楚声道:“天梵灵尊,你可还认识我吗?” 天梵淡漠颔首,别人根本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欧阳清捂住断臂低眉苦笑:“我这条右臂,就是司渐季所断,而他伤我的原因却是他和魔修同流合污被我所知,然后想杀人灭口罢了!” 仅仅几段话却惊魂众人。 己人紧紧抓着司渐季的手,担忧抬首道:“师尊?” 第18章 净化 “无事。”司渐季摸了摸己人的头发,这时候的己人特别乖巧,头埋在司渐季的袖子里。 司渐季问欧阳清:“你说这句话可有证据?” 欧阳清神色一闪,唇角轻勾盎然道:“我被你斩断右臂众人皆知,而证据就是你身边的鬼修!你与鬼同谋,真是令人做呕!” “够了!”炎鸿阻止欧阳清继续说下去,拱手向德惠高僧和天梵恭敬解释道:“大师,灵尊,欧阳清所说的并非事实,他和司弟有些渊源,才会出现这等不上台面的事情。司弟本名为司渐季,是欧阳清的师父,两人因同时爱上一个人而分裂,又因种种原因司弟作为师父断不孝弟子一条臂。 而且,这次灾难,要不是司弟,恐怕炎云城早已经成为了一座死城,这一切真凭实据,证人便是他们所爱的同一个人,崆岭门大弟子韶寒,还有齐花楼楼主花韫。” 欧阳清睁大瞳眸盯着炎鸿,似乎不敢相信他会帮司渐季。 而让欧阳清更没想到的是,花韫和韶寒难得和他唱一次反调。 花韫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说,却也同时表明了一些说不得的事情。 而韶寒却说了一句:“阿清他病糊涂了,我带他回去休息。” 还想反驳的欧阳清被强制带走,这场闹剧才停止下来。司渐季冷哼一声,也打算走的时候却被一声清冽的声音叫住。 “你留步。”天梵的话非常简洁。 司渐季停止下了脚步,转过脸,嘲讽道:“难道还有什么没完没了的事?” 这时候的德惠略显尴尬,低首:“阿弥陀佛。” 天梵神色冷漠,看了司渐季许久,淡然道:“你可认识炎云?” “阿云?”先反应过来的是炎鸿,他把目光投注两人身上,最后还是选择问司渐季:“司弟你当初怎知阿云留下的信?” “信?”天梵疑惑道,低吟:“他留了什么信。” 炎鸿苦笑一声,未回答天梵的问题,而是问向天梵道:“不知灵尊和阿云怎么认识的?” 天梵淡道:“此事不宜明说,倒是你,司渐季,我观你年龄不过一千岁,炎云却早在一千多年前就已经逝去,你怎么认识他的?” “他已经死了!?”最震惊的莫过于炎鸿。 司渐季一笑,说道:“我根本不认识炎云,知道他的原因还是前不久受伤之后碰到的机缘,落笔刚好名为炎云,还写下一些酸溜溜的话而已。” 炎鸿有点尴尬,问司渐季:“那司弟可还留下那本书,可借为兄一看。” 司渐季笑得极其自然,神色一闪一闪的,笑道:“此等好东西,我当然是背下来之后就毁了。” 炎鸿问:“司弟能背下来告知为兄吗?” 司渐季看向两人的眼神意味深长,幽幽的吐出一句诗:“交/缠云帐中,水覆难再收;以色待君,夜夜笙歌。”至于两人想的什么,就不在司渐季的考虑下。 唯一没有变化的是天梵,他冷声问司渐季:“你所说的可是真的。” 司渐季挑眉道:“当然,如若我说的不是真的,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 显然谁也没想到,就因为一句话司渐季就发下毒誓,再多的怀疑也消散,只剩天梵一人,眉头皱起,难以消除。 …… …… 德惠高僧跟随炎鸿来到了封印黑气的地方,刚进去便感到扑面而来的怨气,不得不慎重。 也不知道念了什么佛经,德惠高僧领着众佛修围着黑气而坐,听不懂的梵文从和尚们口中吐出,炎鸿眼见黑气越来越虚弱,眼神也透露出兴奋。 但兴奋之后炎鸿便注意到了天梵,天梵也不愧是即将飞升的人了,虽然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一直留在修真界,坚决不渡劫飞升。而且有办法在渡劫期不渡劫飞升的人,也是从未所闻。 尽管天梵身上释放着无穷压力,炎鸿还是上前搭话,他不失礼节上前问天梵:“不知可劳灵尊出去说两句话。” 天梵颌首,和炎鸿一同出去。 炎鸿迫不及待的问天梵:“灵尊所说的阿云已经死了,可否是真的。” 天梵万年不变的脸终于变化了,低沉道:“是。” 尽管已经有了准备,炎鸿还是觉得心痛难受,就好像一块大石头堵在心口,不上不下。 炎鸿略失神道:“他是怎么死的?死之前…可有说什么?” “很安静,什么也没说。”天梵冷静得可怕。他对还想问什么的炎鸿说:“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这话题便到此为止吧。” 炎鸿看着天梵转身的背影哑然,他还想问什么?他想问天梵和炎云是什么关系,为何天梵会知道这么多,甚至出关就来寻炎云以前的事情。 不过,这显然也是炎鸿最不敢面对的,好像自从司渐季的出现,一切的事情都脱离轨道,许多迷雾被拉开,而迷雾的背后还是迷雾。 “成功了!城主,德惠高僧他们成功了!” 听闻喜事,炎鸿立马就忘记了刚才的笼罩的悲伤,甚至说有点激动,他追问道:“德惠高僧他们净化了那些黑气?” “是的!那些黑气都没了,消失得干干净净!” 炎鸿握拳,按捺住兴奋,低声道:“真是太好了,快,我们去看看,还有,你去把司弟叫来!” 第19章 慈心 几十个和尚盘坐在地上,双眼闭着,双手合拢,无量的咒文从他们口中吐出,佛光普照,看起来还是挺震撼的,而在他们净化最后一个成型怨气时,意外发生了。 “师尊,我讨厌那个欧阳清。”己人轻轻地握着司渐季的手,有点委屈的说。 司渐季蹲了下来,与己人直视,他摸了摸己人的头,说:“师尊也讨厌他,所以,再有下次,他还乱说话,师尊杀了他可好?” 己人借势抱住司渐季,难以掩饰开心:“其实不用的,不用脏了师尊的手,只要师尊一声话下,己人亲自了结他。” 司渐季笑了一声,没有继续说下去,他道:“替为师更衣吧,衣服脏了。” 这次己人心甘情愿道:“好。” 当刚好束起衣带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司渐季快步上前打开门。 “何事?” 来人恭敬道:“司少侠,城主有请。” 沉吟了一会儿,司渐季摆手道:“好,等一下。” …… …… 炎鸿眼见着那一团怨气渐渐透明,眼中欣喜难以掩饰,可意外发生了,所有人都没料到,其中包括天梵,德惠,炎鸿。 他们都没想到那怨气竟然拼着命准备偷袭一个和尚一起陪葬,天梵隔得远,还未赶到隔得最近的慈心眉头微皱,用肉身挡住了,手中变化招式,还好怨气已经被净化了大部分,仅仅佛光两道消失了,可慈心也受了点轻伤。 慈心皱着眉头,捂住伤口,半跪在地上,这时候,司渐季碰巧来到现场。 “慢着。”司渐季阻止了想上前替慈心看看的众人。 司渐季缓慢说道:“别碰他,别看那黑气弱得很,一但进入身体可是后患无穷。” 司渐季一进来就感觉到了慈心身体里隐藏着的黑气,若是让别人接触,也不知道它会不会顺着杆子又爬进别人的身体里,到时候就有点难办了。 带上奇怪的手套,司渐季走到慈心面前,看了一下,在众人担忧的眼中竟然皱起了眉头。 德惠高僧念着:“阿弥陀佛,司施主,慈心他怎么样了?” 一旁的炎鸿也是担忧:“司弟,你可有办法?” 司渐季冷笑,对德惠高僧说:“老和尚,你徒弟我先带走了,别跟上来。” 说完,司渐季前走,身后跟着受了伤的慈心,尽管司渐季没有慢下脚步,慈心还是一声不吭,紧跟着司渐季的脚步,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等到了司渐季的厢房,己人想问什么,被司渐季打发走了,他转头对慈心说:“和尚,坐吧。” 慈心坐下,低下头,双手合拢,嘴里不知道念什么佛经。 对于慈心的做派,司渐季只是笑笑,不知道是不是有意,嘴里的话渐渐的带着戏谑:“你坐在那干什么?脱衣服啊。” 慈心愣了一下,不过一瞬间便想到了自己的伤口在胸口上,便脱掉了上衣。 “和尚……” 吐出的气息喷洒在慈心的耳上,慈心感受着男人纤长的手握在他的肩膀上,他低下头颅,喃:“□□,空即是色,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司渐季说:“这黑气呀,难灭,因为它们不属于修真界,它们不需要修炼,就能逐渐强大,强大到不可思议,就算是天梵出手,也未必能灭掉几个黑气。不过,你们和尚就不同了,这也许就是相生相克吧,你只要坐下念念经,黑气就能消失,不过呀,这还是得小心,小心黑气怨念增加,不甘死去,倒霉的可是你们这群和尚。” 慈心的手抖了抖,睫毛微微煽动,他道:“司施主菩萨心肠。” 而司渐季却轻笑一声,他道:“奇了怪了,你这和尚怎么不怪我不提前给你们说明?害你同门师兄弟差点受伤?不过,受伤的是你。” “阿弥陀佛…”慈心低首。 “死板。”说罢,司渐季放开慈心的肩膀,抱着双臂道:“这黑气一但入体,五脏六腑溃烂,然后你会发生身体渐渐麻木,使不上劲,就连身上灵气也四散,内丹破裂,七百二十穴位全部坏死,骨髓融化,最后连皮肉也保不住。” 慈心下意识的动了动手指,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不过。”司渐季说出的话就像忽悠一样,其实没人真认为他是在忽悠,因为事实已经摆在面前:“不过还是有解决的方法,和尚,你泄过精吗?只要施行鱼水之欢,那黑气就会脱离你的身体,从你的那里泄出来。” 这次慈心的手抖了抖,落入了司渐季的眼中,他笑得越来越放肆,带着点暧昧道:“怎么样,和尚,考虑考虑我吧?只要随便动一动,不仅得了快活,病也好了,何乐而不为…” 慈心双手合拢不肯松口,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若要贫僧破戒,贫僧宁可死去。” 司渐季的表情未变,眼神却很冷,他对慈心道:“你的意思是,你不愿和我行鱼水之欢?尽管这件事除了你,除了我,没人会知道你破了戒。”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空即是色。” “□□空空,皆是色空,你这和尚真是无趣得很,既然你想死,那么就去死吧。”好像真不想管慈心了一样,司渐季站了起来向后面的床走去。 慈心未看司渐季一眼,低头向司渐季行礼,然后准备离去。 “等下。”司渐季叫住了慈心。慈心未转头,低眉道:“施主还有什么事。” 司渐季掐着手指算了算,确定无误,无奈的皱眉,挥手道:“你过来。” 慈心转头看向司渐季,说实话,司渐季长得挺赏心悦目的,不过就是神色似乎让平时以人人平等心态的他有点舒服,也许是因为司渐季和别人比起来是不一样的。 犹豫了一下,慈心和尚还是来到了司渐季的跟前。 第20章 动心 就算是修真界,也难免花调叶落,春夏秋冬依旧。 外面的风刮得嗖嗖声响,透着习习凉意,树梢上半绿半黄的叶子随着风飘落,落在了窗台。司渐季走到窗边,把窗子拉关上,风呼呼声立刻没了,仿佛隔开了一个世界。 “如果你想活着,就把衣服脱了,莫要抗拒。”停顿了一会儿,司渐季又继续道:“放心,不会让你破戒的。” 慈心的外表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变化,而他的手却带着小小的颤抖幅度,他用他的那双手慢慢地脱掉了自己的衣服,胸口上面的黑气已经蔓延到了他整个胸膛。 司渐季啧了一声,带着凉意的手指顺着慈心的肩膀滑到了他的胸膛,他清晰听到了慈心的冷抽声。带着讽刺的笑意,司渐季道:“你口中说不想破戒,而你的身体却多么稀罕得到更多的触感,和尚,你为何做了和尚啊。” 慈心没回答,也回答不了,他低首道:“阿弥陀佛,拜托你了,施主。” 司渐季说了一句:“逗你真是好生无趣。” 说罢,司渐季低下头,温润的唇瓣一下碰到了慈心的胸口,慈心反条件性地退了一步,却听到司渐季模糊说着:“不要命了?别动!” 等慈心反应过来,才知道司渐季正在吸~允他身上的黑气,莫名的,心颤动了一下,慈心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是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就算口中念着大慈大悲的佛文,似乎都变质了。 司渐季吸了一口,抬起头来喘着气,眼角微红,慈心合拢的双手分开了,挂在手心的佛珠也掉在了地上,他挡住了司渐季,开口道:“不用了施主,若要用你的性命换贫僧一命,贫僧将一生不得安宁,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而司渐季却把手停留在慈心白皙的脖子上,有意无意的滑动几下,带着胁迫道:“说够了吧和尚,我都吸了,你才和我说这有的没的,假慈悲假善良,爷救你一命,你自然得有用处。” 说完,司渐季轻而易举的压制住慈心,将他体内的黑气全部吸入了口中,一丝不剩。 尽管到了最后司渐季已经松开了他,慈心还是觉得全身没有力气,就像漂泊在海上的帆,不知道停留在何方,或许会被巨浪淹没,却也永驻深渊。 “和尚,你再不走就破戒了。”司渐季说罢,慈心弯腰低首,离去。 慈心一走,己人就跑了进来,他首先抱住了司渐季。司渐季问他怎么了,也不说。 仅剩的黑气溃不成兵,这时韶寒带着一封信找炎鸿。 炎鸿打开了这封信,过了许久合上了信,他问韶寒:“你可确定这封信是你师父的?” 韶寒回答:“是的城主,家师的灵气我再熟悉不过,这封信残留的灵气的确是家师的。” 炎鸿把信捏在手心,对管家说:“去把德惠高僧,天梵灵尊,还有司渐季他们叫来。” 说完,炎鸿走之前叫上韶寒道:“走,和我去大厅,这件事我要和他们商量,不过你放心,就算他们不答应,我也愿意去助你们,毕竟,我不会眼睁睁的弃苍生不顾。” 韶寒感激道:“多谢城主。” 如若以前的韶寒,他定不会把炎鸿看在眼里,但在近期他经历的都超越了他活的这一千多年,有时候,人还是不得不低下头,先低头的不一定是输家,最后低头的却一定会死,这残酷的世界。 韶寒忽然想到了欧阳清,自从断了臂之后他越来越阴沉,就连白虎也再也没有召唤出来了,也不知道想些什么,如果司渐季没有断了他一条臂,但没有如果。 司渐季就像随意被扔在韶寒心里的一颗种子,已经发芽了,说爱却不是爱,说是恨,也不是恨,反正司渐季已经他心里,挥之不去。 来到大厅的有七个人:韶寒,天梵,德惠,司渐季,慈心,花韫,欧阳清。 炎鸿清了清嗓子道:“这次,我找诸位来是想告知诸位一件事,就在炎云城的下一座城,青莲城,早在几天前便被黑气包围,碰巧韶寒的师尊和两位长老在青莲城,刚传信来求助,诸位可愿陪我去拯救青莲城于水火之中。” 德惠高僧站了起来,他双手合拢,一副大慈大悲的模样:“阿弥陀佛,老衲愿陪城主一起去,善哉善哉……” 炎鸿把视线转移到了司渐季。司渐季嘴角一挑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趟浑水我下了。” 让炎鸿万万不敢想的天梵竟然也答应了,韶寒见情景松了一口气,却也忍不住把视线放在司渐季身上。 司渐季根本没去看韶寒,他把视线放在那个很好看的和尚身上,笑得意味不明,却也笑得韶寒心里哽得慌。 走的时候司渐季阻止住了慈心,他问道:“和尚,怎么样,好点了吗?” 除了司渐季,谁也没看出慈心的反常,他的反应似乎很惊慌,语气也快了一步,慈心道:“阿弥陀佛,多谢施主关心,贫僧已经无碍了。” 沉默了许久,司渐季未说话,慈心也未离去,直到司渐季把手放在慈心的脸上,慈心僵了一下,却没有阻止。 “和尚,你动心了。” 和尚,你动心了。这一整天,慈心想的都是这一句话,他动心了,也破戒了,就像心里出现了一双手,紧紧捏住了他的心,直到窒息。 司渐季的手很冰,冰得可怕,慈心恐惧的想到,那时他有个想法,他想握住司渐季的手,然后温暖他。和尚,你动心了…… 是的,他动心了。 第21章 哈哈 青瓷茶杯落在地上,旋转了几下。 慈心怔了一下,蹲下身子去捡。 一直看在眼里的德惠高僧担忧道:“慈心,你最近怎么了?” 慈心捡起了杯子低声道:“我没事,师父。” 可德惠高僧怎么会信他口中说的没事,慈心这个徒弟是他最满意的亲传弟子,将来也是很好的后辈继承人,不管德惠自己是飞升了还是寿命已尽死了,慈心都会继承他现在的位置走下去。 可就这么一个平时乖巧听话。爱听自己讲解佛经的弟子今日忽然走神了。 德惠高僧器重他,所以毫不犹豫的掐指给慈心算算最近发生了什么,可这么一算下来德惠皱眉了,他点点头道:“不知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扰乱了你的心境。慈心,佛修最讲究的就是心境了,若乱了心一不小心便会走火入魔。” 慈心双手合拢低眉道:“师父,弟子只是观这黑气,替天下担忧,现如今青莲城还在火海之中,弟子的心不能静。” 德惠高僧抚白须道:“能替天下担忧是好事,可是为师看着你,总觉得很担心。” 待慈心离开后,穿过一条回廊却在尽头看见了司渐季。陡然间,慈心心中一片空白,尽管凉风吹散了他的衣袍,吹乱了司渐季的头发,似乎也没有什么阻碍,慈心走到了司渐季的旁边。 他低首道:“阿弥陀佛,司施主。” 司渐季咧开笑颜道:“和尚,不请我去坐坐吗?” 慈心的心就像被填满了一样,他不知道自己挂着什么样的心念带着司渐季来到了自己的厢房,却在给司渐季倒茶的时候,茶杯碎了。 慈心望着地上的碎片,一直没有看司渐季一眼。 他听见了司渐季轻笑一声,他对自己道:“和尚,你请我来,只是为了喝茶吗?” 慈心不敢回答,合拢双手低眉道:“施主,我再去给你倒一杯。” 慈心拾起碎片起身向外面走去,心却像被绳子勒紧,剪不断,理还乱,总是静不下来。 和尚还没有走出去就被身后的司渐季抱住,碎掉的杯子落了下去,割伤了慈心的手,鲜红的血珠从他手心流下,时间恍如停止,慈心的身子犹如一半在冰山,一半在火海,百般煎熬。 “和尚……”司渐季的气息撒在他的耳边。 慈心艰难道:“施主,你这又是做什么。” “和尚……”司渐季用舌尖描绘慈心的耳廓,慈心颤了一下,无力挣扎,紧紧地闭上眼睛。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可没有人教他,他该怎么拒绝这份烫手的热情。 “和尚……”慈心合拢的手分开了,司渐季也趁势从后背把手伸到他的胸前,解开他的衣服,耳鬓厮磨,热情如火。 黑红色的衣袍落在了地上,司渐季的双手缠住了慈心的身躯,紧紧抱住,汗水从慈心的额头上落了下来。他的双眼,一半是火,一半是冰,挣扎在中央,最后却也无动于衷。 慈心看着司渐季的眼睛,奇怪的是,他的眼睛就像个无底洞,好像看穿了他会知道某种真相,越深慈心越沦陷,“你是司渐季……?” 司渐季点火的手停止了下来,他舔着慈心的睫毛,笑道:“我怎么不是司渐季?” 慈心闭上眸子,任由他胡作非为,摇头道:“你不是司渐季。” 司渐季笑了,在慈心的耳边问:“既然你说我不是司渐季,那么你觉得我是谁。” “你是司渐季……” 就好像某种契约,鱼水缠绵,慈心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极乐世界一样,司渐季如毒蛇一样紧紧箍紧自己,似乎连呼吸都要停止,快要死去。 此刻的司渐季看起来是多么的脆弱,多么的不堪一击,慈心把他紧紧扣在手中,快要捏碎。司渐季难耐的叫了一声,慈心的心跳动得越快越不受控制。 “慈心…” 除了第一次遗/精,慈心和尚第二次s了出来,眼前白茫茫的,眼眶却被泪水灌满。 烟云缥缈,岁月无声,秋日隐藏在云端旖旎,待到日光冲破雾霭,秋风吹散柔云。清晨的霞光,晕染天地。 “师兄,你起床了吗?师父叫你。” 穿着布衣的和尚叩着门,慈心的厢房里传来一声:“起了。” 正是雁来雁往的季节,难免会有一只飞雁停留在窗台然后飞向天空,慈心看了一眼窗外,叶子已经落光了,空空的,正如他此刻的心情。 翻开被子,一股淡淡膻味袭来,三千年来,慈心第二次梦/遗了,这真是个不好的现象。 一切都准备好了,慈心在出门的时候遇见了司渐季,他身后跟着那个小小的鬼修,而他却在打哈欠,没有看自己一眼。 大家都有异兽或者飞剑,唯独司渐季剑没拿出来,也没见两只异兽。 韶寒对司渐季说道:“渐季…和我同坐吧。” 司渐季看了韶寒一眼,一笑摇食指,指了指远处黑着脸的欧阳清。 韶寒尴尬的不再说话,只是时不时看了一眼司渐季,欲言又止。 慈心低眉不知道想什么,当他再次抬头看向司渐季的时候,脚步止住。天梵灵尊不知道和司渐季说了什么,司渐季笑颜展开,抱起己人跳上了天梵灵尊的白鹤身上,三人同坐一只异兽。 己人跨坐在司渐季身上,埋头道:“师尊?” 司渐季低头疑惑:“嗯?” 看着司渐季露出常常展现的笑颜,己人泄气道:“后面有排和尚一直看着你,眼神不对劲,己人不舒服。” 司渐季捏了捏己人的鼻子,笑道:“也许人家在看你这个人人提防的小鬼。” 己人摸了摸鼻子,他想,师尊只有对他是特别的吧,毕竟他们这么亲密。 第22章 罪孽 导读:天下苍生与我何干 暗云汹涌,天梵等人驾着异兽和飞剑向青莲城奔去,一路也遇到稀稀疏疏的黑气,不过都是杀掉再继续前进,因为数量稀少,并没有耽误多少时间,不过尔尔便到了青莲城城口。 守在城门口的修士请来了青莲城城主和韶寒的师父,两位崆铃门长老。 司渐季独自一人带着己人向别处走去,这一路他并没有看见司父,黑气为什么会从鬼林中跑下来也无从得知,凡人和修士都认为这些黑气预谋许久,想把人类一网打尽,而深入想想,何其可笑。 不说大多数黑气都还有对人体构成实际性的伤害,就连人头黑气也不过是个小喽喽,而崆铃门离青莲城相距几千里,为什么三位长老,不……其中一位已经是新任掌门了,这三人身份悬殊,为何会出现在青莲城,也值得沉思。 “司弟。”炎鸿寻来司渐季,对司渐季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司渐季一笑道:“城主可是忘了,崆铃门和我是什么关系?” 炎鸿尴尬,道:“你看,我都忘了,只是司弟,你给我的符咒还有吗?” 司渐季好像没看出炎鸿的尴尬,笑道:“没有了,有也不给你。” 炎鸿更是尴尬,尽管明知道司渐季和崆铃门的人不和,还是不知如何调和,甚至对于他来说,他对于司渐季这个人根本不了解,虽然他对司渐季兄弟相称,而司渐季在他心里的份量恐怕还不及炎云城的一个凡人。 炎鸿脸色的变化司渐季尽收眼底,唇角一勾,他笑道:“怎么?失望了?” 炎鸿苦笑摇头道:“不,虽不知司弟你和崆铃门到底怎么回事,但从传闻来说,和愚兄自己的推测,恐怕是崆铃门对不起你,司弟不帮的话……也情有可原。” 司渐季道:“情有可原吗?”不屑道:“尽管城主你心中多有不满,但你嘴上的话可好听了,却让爷不能信。” 炎鸿脸色难堪,在司渐季的面前让他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司渐季总能让他颜面扫地,但他还是不得不说下去:“虽司弟与崆铃门有瓜葛,但青莲城上千人类却是无辜的,司弟难道想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于怨气之下吗?” 司渐季神色莫测,黑瞳望不穿眼底,秋风抚过他的鬓发,声音微冷道:“天下苍生与我何干,何况仅仅只是青莲城千余人,微不足道。” 那瞬间,炎鸿以为眼前的人已经死了,心冰硬得可怕,世上怎会有这样的人,好像在他眼里,万物皆一样,却也都不值得一谈。 炎鸿叹道:“既然司弟不想救,那算了吧。”这时候炎鸿才明白,刚开始司渐季说不给,是真的不给,而不是某种耍性子。 炎鸿不想继续耽误下去,扔下司渐季就向相反的地方走去,黑气笼罩,光明何时再次照耀天地。 而一直旁观的己人觉得,既然师尊不想救,那就不救,虽然这些黑气杀人的罪孽会降在他的身上,而在他的眼里,师尊是无所不能,是神。 青莲城不算大,若是平常时期在这条街上会出现许多大大小小的吆喝声,而现在,四周除了司渐季和己人,尽无一人。 青莲城到鬼林不算多远,比起崆铃门怕是少了大半的路程,司渐季坐在猪妖身上带着己人去往鬼林,一天的时间就到了,而入目的竟是尸体。 己人看了一眼四周,四周的尸体的穿的衣服足以证明他们的身份,心里竟然有一丝莫名的情绪,他对司渐季道:“师尊,这是山下的村民,他们全都死了。” 司渐季眼观四方,对己人道:“你很伤心?” “?”己人不明,虽然他心里的确有些波动,却不算是伤心。 司渐季笑骂:“你简直像个牲口,不会伤心不会流泪,做鬼修也算是你最好的归属。” 己人道:“师尊说我是什么,我就是什么。” 司渐季道:“我说你是牲口。” 己人回道:“那我就是牲口。” 说罢,司渐季一笑。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司渐季带着己人,骑着猪妖向山上的鬼林奔去,一路无声。 而此刻的青莲城却出了许多大大小小的事情,没有司渐季的符咒,仅仅是困阵往往总有一半的黑气从里面逃出,众多佛修也忙得头昏眼花。 尽管有快飞升的天梵压制,却也是无济于事。 韶寒这边,现任崆铃门掌门黄桀见欧阳清被断了一臂,气得白须冲天大喝:“谁干的!” 韶寒虽然因为欧阳清断了一臂的事,心中痛恨,却还是不想让家师知道是司渐季做的。 而不知欧阳清见他维护司渐季,心中更是痛之入骨,恨不得黄桀找司渐季的麻烦,把司渐季撕成八瓣。 黄桀厉声对韶寒道:“既然你不说,欧阳清你说!” 而黄桀这出正好称了欧阳清的心,他道:“我的右臂全是司渐季所为。” “阿清!”韶寒一听欧阳清把司渐季招供出来,心里气闷,而黄桀似乎听出了名头,他在欧阳清和司渐季比较偏向欧阳清,不止是因为欧阳清天赋极好,又是韶寒的最佳配偶,还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司渐季是司文的儿子! 所以黄桀喝止住了韶寒,他严肃对欧阳清道:“你继续说,韶寒要是敢因为这件事为难你,你就尽管给我说,我替你做主。” 有了黄桀的保障,欧阳清更肆无忌谈,不管是真的假的都往司渐季身上安,两人谁都没注意到韶寒低着头,眼中沉淀的情绪,这么多年来,他报复司渐季,到底是对是错。 炎鸿这边更热闹,因为没有司渐季的帮助,他们从早忙到晚,精疲力尽。 天梵逮住炎鸿道:“司渐季呢?” 说起司渐季,炎鸿又烦恼了起来,早上的时候司渐季拒绝拯救苍生就算了,怎么到了晚上影子又不见了。 这时候慈心和尚又跑来,他先行礼,才慢慢问:“施主,你可看见司施主。” 炎鸿:他又不是司渐季的蛔虫,他怎么知道司渐季跑哪里去了,还有,这司渐季到底跑哪里去了,别死了才好,真的是一时都安宁不下来。 第23章 真相 导读:真相往往都是猴子请来的 再说司渐季这边,可谓是步步惊险,这越到鬼林深处,越多的黑气涌出,实在杀不完了,司渐季就带着己人躲过,还不忘嘲讽己人道:“你看,这原本是你所控制的东西,可一旦脱离了你的控制,你也是应付不来,甚至还要遭到创伤。” 己人抿唇不说话,紧紧地抓住司渐季的衣服。 等躲过了一波黑气,己人道:“师尊,向左边走。” 司渐季斜身斩杀一道不成气候的黑气,飞快的向己人所指的地方奔去。 到左行深处,司渐季便肯定了自己心里的猜测,这场灾难完全是韶寒师父和崆铃们两个长老引发的,而被牵连的青莲城却把三人当成贵宾招待,若是传出去青莲城恐怕不仅成为笑话,还会成为祸害苍生的帮凶。 己人忽然从司渐季怀中跑了出来,他向前跑了几步,踩得地上的树枝咯吱咯吱响,没跑得几步,他眼中惊喜回头对司渐季道:“师尊,好像是火龙果和圣女果。” 先忽视这个奇怪的名字,司渐季问道:“在里面?”伸手指向被掩饰住的路口。 “对,我感觉到了,它们成熟了,凶手肯定是为那两样东西而来,却被鬼阵缠住,为了脱离鬼阵,不惜放出怨气祸害苍生,不知是什么原因却没有取到那两个果子。” 司渐季道:“先进去看看,小心点,虽说这鬼林是你的地盘,但这么多年来也进来了许多不明的异兽,你却未必知道它们的一半。” 这一进去就是层层垂藤掩护,根本看不清路,司渐季手拿青霓剑,剑尖不低胸口,横空一道虹光,大部分的垂藤都落了下来。 躲在暗处的大肚卷毛猴子立刻被激怒了,“吱!”的一声向司渐季抓来。 司渐季用剑挡住,猴子又没了踪影,可是他一看青霓剑,笑了:“这猴子还挺厉害的,这么一柄好剑就让它给抓瘸了。” 己人看向师尊的青霓剑,惊呆了,如若在让那只猴子抓两下这剑就必断,而作为师尊的本命剑,这断了可是要人命的。 司渐季却根本想得没这么多,他直接把剑扔在了地上,对着猴子消失的地方喊道:“你这小畜生,出来讨伐。” 话音刚落,那只猴子就跳了出来,速度快到让人出其不备,司渐季拉扯住己人躲避猴子的攻击。 “上去。”司渐季借力让己人踩在他的肩膀上跳上树,松了松骨头就跃身向猴子,对于司渐季的动作,猴子误以为是轻视,气得毛发都炸了起来,吱唧一声亮出尖锐的爪子。 司渐季嗤笑一声,先侧身躲过攻击,身子倾斜后倒旋转抓住了猴子的脖子。 猴子的爪子够不到司渐季,一直吱吱叫个不停,谁知司渐季毫不怜香惜玉,抓着猴子的身子就向旁边的大树打去,剧烈的撞击声也把猴子打昏了,终于停止下了嘈杂的声音。 司渐季施了一道水符泼在猴子的头上,刚昏迷的猴子又醒来了,它先迷迷糊糊的看见一个男人,笑容灿烂到想抓花他的脸,然后才意识到了自己被五花大绑的绑在树上,猴子又开始吵了起来。 司渐季眼皮一嗲,站起身来转过身,在猴子的疑惑中,一头比它大几十倍的猪头与它对视,那只猪还伸出舌头舔了舔猴子那个不够猪妖塞牙缝的猴头。 炸毛的猴子瞬间安静了下来,如果忽视它瑟瑟发抖的身子。 司渐季踢了猪妖一脚,尽管再不满意猪妖还是退在了他的身后,司渐季对猴子道:“猴子,你知道火龙果和圣女果吧?” 说到自己宝贝,猴子又炸毛了,显然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想打它们的主意。 司渐季揉了揉额头,残暴的一拳把猴子的肚子开了一个洞,血哗哗的流,虽然对于它这种命硬的异兽来说,这伤口一时半会不致命,但它是真的怕极了眼前的男人,说话做事从来不按照常理。 猴子暂时也管不了自己被开的洞,只能老老实实的把放置自己宝贝的地方交代出来,司渐季解开了绳子,猴子软趴趴的掉在地上不省人事。 己人走到司渐季的旁边问道:“它死了?” 司渐季没有回答己人,踢了猴子一脚:“带路。” 被司渐季踢了一脚,猴子还是不动,眼皮下的眼珠一直转不停,猜想这个煞神什么时候走。 当司渐季一脚毫不留情的踩在猴子瘦弱的腿上时,那只猴子终于炸起毛发地跳了起来。 司渐季笑骂:“装死?哼,前面带路,一有危险就自己冲上去,不然你会死得更惨。” 猴子抖了一下,拖着伤口在前面带路,己人跟在司渐季的身后嘀咕道:“原来装死啊,真狡猾。”而且那猴子被司渐季打穿的血洞竟然已经止血了,光想着那强大的恢复能力,如若己人身边没有司渐季,恐怕也会吃上亏。 猴子带着师徒二人来到了一处极其隐秘的地方,拨开了拿来掩饰的树叶,入目的竟是两个发着晕光的果子,猴子便是趁着这个机会跑了,己人本意想去追却被司渐季阻拦。 司渐季道:“别管它,过来看看真假,那猴子挺狡猾的,一不小心便会上了它的当,你现在跟上去抓它还不知道会不会被它带到什么倒霉的地方。” 话罢,两人来到了果子的旁边,己人眼睛里透出欢喜,却因为司渐季在旁,不敢太明显,不过语气却比平常快速,他道:“这火龙果世上没有十棵,产量稀少,一棵树只生产一颗火龙果,一千年成熟一个,吃了之后就算是分神期也能一跃成合体期,听说渡劫期的人吃了之后不用渡雷劫便能飞升,后者是真是假徒儿并不清楚,毕竟修真界除了天梵灵尊,已经十几万年来都没有见过一个渡劫大能。” 火龙果的样子就像个圆圆的球型,比苹果大一点,周身还散发出红色的晕光,灵气环绕周围竟然不散。己人走到白色果子的旁边,白色果子要比火龙果小许多,不过己人眼中的炽热更深了,他甚至有点痴迷道:“这是圣女果,凡人吃了能够后天性生长出灵根来,灵根差的会经过改变成为地级灵根或者天极,而魔族鬼修吃了之后,不仅能纯粹体质,甚至还能重塑肉身。” 第24章 活的 在己人火热的眼光中,司渐季拿起了两个果子,笑了一声。 把圣女果扔给己人,司渐季启唇说道:“为师给你的,你什么时候想用再用吧。” 己人接过圣女果的欣喜立即冷静了下来:如果他吃了圣女果就有机会重塑肉身,成为人修,可这样就不能再用鬼修那些歪门邪道,甚至到了一定的时候还会经历雷劫,他也可以不塑造肉身,但机会却只有一次,如果,己人看向了司渐季,刚好看到司渐季把火龙果放进空间里,低头对他说: “走,去瞧瞧鬼阵的地方,为师有不好的预感。” 两人又向鬼阵的地方走去。 己人也逐渐发现自己对鬼阵控制不了了,他对司渐季道:“师尊,我控制不了了,那里可能发生了什么事。” 司渐季抱起己人,用更快的速度向那里跑去,温声道:“去那里看看。” 等到了原本安置鬼阵的地方时,发现原本茂密的树林已经全成了枯枝,瞩目的远处中央燃起一团浓浓的黑气、怨气冲天,似乎快把整个鬼林都给燃烧了。 己人瞳孔睁大,难以置信道:“这是怎么回事?” “别去。”司渐季制止住己人想去往那里,看向黑气中央的地方带着慎重道:“先让为师观察下,勿要轻举妄动,落下不必要的隐患。” 己人声音微微颤抖:“怎么会这样?那些凶手到底做了些什么!这些黑气会变得更强大!到时候,我……”己人只要一想到师尊说:一旦苍生因他涂炭生灵,一切恶果都将由他背,不是下十八层地狱,就是堕入魔道,永世不得超生。 而且,己人一想到魔道就忍不住打了个颤栗,魔道不仅是修士人人想屠之,就连魔道内部也都是自相残杀,大多数魔道不是死在修士手里,而是死在自己人手里。 也不知道多久过去了,司渐季终于从地上站了起来,在己人的期盼中,司渐季转身道:“走吧,为师没有办法,不过为师不会让你出事的。” 己人松了一口气,心里酸酸的,紧紧跟在司渐季的身后,直到司渐季又把他抱在怀中,这一路己人发现,黑气根本无法近师尊的身,也许师尊真的能保住他也说不定。 森林本该是生机勃勃的地方,特别是地势非常好的鬼林,也被称为“绿川归林”,它的存在就像个宝藏,虽然在宝藏的背后是坟墓,却也有千千万万个修士为它而来。 但现在,曾经树叶婆娑,甚至展开得婀娜多姿的树枝也都枯干了,司渐季没有多余的情绪,踩在因为死亡而掉落在地上的枯枝身上,“咔嚓”一声,枯枝断成了两截,司渐季停下了脚步。 四周的空气凝固。己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只觉得心口上压着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得他头昏脑涨。 己人问司渐季:“师尊,我们这是在哪里?” 司渐季没有出声,己人抓着他的衣服都快抓破了,忍住难受他抬头四望,几乎快把下唇咬破了,睁大的眼睛黑瞳紧缩。 眼前尽是黄色一片,无法看到尽头,奇怪的是那种闷沉的感觉无处不在。 司渐季缓缓蹲下身子,触摸地面,“咚——”的一声,这地面就像是活的一样在司渐季手中跳动。 己人睁大眼睛,难以置信道:“这地面是活的?” 司渐季点头又摇头,眉头紧锁,最后他还是抱着己人继续向前面走去,可这越走己人越头晕,他难受道:“师尊,我头晕。” 话音刚落,司渐季便又停了下来,他道:“滚!” 己人不明,而司渐季却把他扔了出去,当己人爬了起来的时候,惊见一只巨大的蛇头向自己的师尊攻去,那只人头有司渐季三倍那么大,眼睛就有己人的头一样大。 “嗖嗖”的声音从身下传来,己人低头一看,刚好看见类似蛇的尾巴从自己的身边滑过,而与司渐季搏斗的正好是一条巨大的金色蟒蛇。己人也注意到了刚才自己与师尊行走的道路碰巧的在这条蛇身上,那条蛇盘成了圆圆的形状,怪不得当时己人有种晕眩和被包围的感觉。 金色蟒蛇蛇身腾起。高高的头追逐着司渐季的身影,眼见着司渐季落了下方,己人想上前帮忙,脑海中却响起了师尊方才叫他“滚”的声音。 盘算了几下,己人眼中挣扎,他清楚如果他趁这个时间跑了,师尊极有可能会被蟒蛇绞杀,然后他恢复自由之身,不受任何契约干预。但己人更清楚,如若他上前救司渐季,也无济于事,他,太弱了。不需蟒蛇,光司渐季的一根手指都能弄死己人。 己人挣扎了几下,最终还是决绝地向相反的方向跑去,而司渐季似乎并没有关注己人那边,他神色漠然,轻轻抿唇,不断从空间里取出各式各样废器,用一柄断一柄,眼见着空间里的废器剩不了两样了。司渐季跳上了蛇头,金色蟒蛇舞动着身子向头顶挥去。 司渐季眼睛不眨一下,取出一张奇怪的黄符。用食指和中指夹在手缝,脚尖轻点跃上即将挥来的蛇尾,在空中翻腾两圈,直到脚尖抵在蛇身上,借力向蛇头弹去,双手夹着符咒,带着风,向蛇眼戳去。 而离蛇眼只有一寸的时候,蛇头忽然向左移,妄想侧头咬断司渐季的身子,司渐季眉头微微锁住,向前方翻滚躲避攻击。 瞬间,火红一片,血花四溅。 “沙沙沙……” “黄掌门,你确定是这里?”天梵走在前方问身后的黄桀。 黄桀轻抚白须,道:“绝对没有错,这些黑气就是从这里出来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出来的黑气越来越少了,难道是有人进来过?”说着,黄桀眼中一闪而过疑惑和狠厉。 他们目前的位置正好是鬼林,除了少许因为季节而枯叶的叶子,这里的树叶还显得挺茂盛的。 炎鸿道:“只要能够消灭这些鬼东西,拯救苍生,一线生机也不能放过,天梵灵尊,既然黄掌门说这里有问题铁定有他的理由,我们进去吧。” 黄桀笑意更浓,看着炎鸿的神色带着满意,道:“后生可畏。” 而天梵却不知道为何,有些不安,这种情绪只有在炎云死的时候出现过,而现在炎云死了,又是什么东西影响了他? 众人身往鬼林,手刃黑气,不过一会儿便到了一处满地断藤的地方,黄桀惊喜又惊疑,眼里含着的情绪复杂,只是无人注意到。 天梵蹲下了身子捡起了一把断剑,炎鸿脸色大变:“这是青霓剑!司弟他出事了!” 天梵握住剑柄的手紧了紧,这时候欧阳清听炎鸿话罢,眼中惊喜,兴奋道:“司渐季他死了!” 几十来人,神色各异,而黄桀三人也发现,火龙果和圣女果都不见了。 第25章 流泪 己人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控制不住眼泪了,流到口中有股咸咸的味道,并不好吃。 他有些恍惚,甚至还带着迷茫,手摸在脸上冰凉的,黏糊的。 “吱!——”大肚卷毛猴子从己人进来的时候一直躲在暗处,见己人单身一人,那个可怕的男人一直没有出现才敢冒出来,准备给己人一个下马威,一解之前的气。 己人注意到了那只猴子,它的肚子上只剩下一条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伤口,他低声咒骂道:“畜生。” …… “你简直像个牲口,不会伤心不会流泪,做鬼修也算是你最好的归属。” …… 己人神色忽然凌厉,举起带着黑气的爪子道:“都是骗子!” 同时,那只猴子炸起的毛发和己人对立,不过瞬间两只便交缠在一起,速度快到肉眼看不清,因为自身修炼鬼道,己人施法时周身黑气围绕。这些黑气不像鬼阵中的黑气一样,鬼阵中的黑气是人死后的怨气,经过天地精华会产生意识,而己人身上的黑气却是自己长久以来修炼形成的,不会背叛,为他所用,也同时说明了己人的身体不是实物。 他张开利爪在相同的地方给猴子开了一个洞,猴子像布偶一样向后面摔去,倒在地上,小小的身子下竟然流出了一盆的血。 它死了,己人这么认为。因为没有任何生物会流出大半的血还会活着。 但己人还是缓慢的来到猴子的尸体前想看看那只猴子死透没。 …… “别管它,过来看看真假,那猴子挺狡猾的,一不小心便会上了它的当,你现在跟上去抓它还不知道会不会被它带到什么倒霉的地方。” …… 己人皱眉,这只猴子装死的时候他看见过,一动不动,要不是司渐季的提醒他还真以为猴子死了。 但是,己人心里不断挣扎:流了这么多血,那血甚至还在流,仿佛不流干就不会停止。停留了很久,直到血流得几乎不剩了,猴子的身体都扁下去了,己人再也没有挣扎多久,心中还是觉得这只猴子必死无疑了,便放心大胆地上前看,只是越上前他心里越慌,特别是司渐季的话一直在他耳边响起。 “吱——!”一瞬间,猴子已经等不及了,在己人快接近的时候,尖锐的兽爪向己人挥去,己人虽然躲过了致命的一击,脸上却也避免不了被抓出了三道血痕,而猴子流出的血竟然在慢慢回到它的身体里,己人气愤,浑身散发出黑气与猴子拼搏在一起。 这下猴子似乎知道了装死隐瞒不了己人,便用尽全力和己人打斗,一下子虹光和黑光交缠,惊起寒鸦飞鸣。 天梵望向远处出现动静的地方,停住了脚步。 炎鸿在一旁道:“出事了?难道是司弟?” 欧阳清冷笑:“司渐季的本命剑都断了,不知道尸体被什么妖兽吃了,我看啊是魔修闹出的动静。” 天梵皱眉,道:“去看看。” 众人谨慎的向鬼林深处前进,而这时候己人脸上被猴子抓出几道血痕,占上方的猴子耀武扬威挥动两只爪子又在己人脸上留下了六道血痕。 “可恶!”己人气急,抬起黑爪,猴子眼珠转了几下,灵敏的跳了起来,不过一息,己人的爪子被猴子挥断,要不是躲得快,恐怕一只手都被猴子切断。 没有武器的己人已生退意,尽管眼前的猴子洋洋得意的模样很欠揍。 “在这边。”这声音出现,同时惊动了己人和猴子,猴子站在原地犹豫是走还是留,己人本想离开,却听见了熟悉的声音,生出了别样的心思,斜眼见猴子想跑,己人神色发狠上前和它纠缠,等天梵等人到了现场就见到这样的场景。 炎鸿等人要帮的自然是己人,黄桀几人见又是那只阻止他们得到火龙果和圣女果的猴子,便二话不说,拔剑向猴子,不过一盏茶时间,整个局面一边倒,猴子见打不过,机智的想跑,天梵从袖中飞出一条兽锁,想跑的猴子立马被捆成一条直线竖着躺在地上,这次不是装死,而是真的动弹不得。 黄桀道:“这猴子非常狡猾,灵尊请务必不要放开它。” 己人怀疑道:“你怎么知道?” “鬼修?”黄桀直视己人,忽然把剑尖指向他先发制人:“说!是不是你把那些鬼东西放出来的!” 己人冷笑道:“老东西,我看是你自己心虚,找个小孩做替死鬼。” 炎鸿摆了摆手,制止住黄桀,他道:“黄掌门,这孩子是司弟的徒弟,并非恶人。” 黄桀神色狠厉道:“难道炎城主也被这些小鬼迷惑了吗?鬼修最擅长糊弄人,炎城主可不要小瞧。” 炎鸿皱眉,忽然有点不满黄桀这个新任崆铃门掌门。 己人趁机低首道:“求诸位救救我师尊!” 炎鸿惊疑:“司弟没死?” 这时,一柄断剑被一直拿着的天梵扔在了地上,己人认真望去,神色□□,他难以置信道:“这是青霓剑,怎么会断了?那师尊……” 刚巧,被禁锢的猴子一见那柄自己踩断的剑,兴奋的吱吱叫个不停,仿佛因为打不过司渐季而转身踩断被他扔下的破剑是件很光荣的事情。 “是你害死了师尊!?”己人恶狠狠地看向猴子,要不是被炎鸿抓住他真想撕掉这只猴子。炎鸿抓住似乎快失去理智的己人,狠狠一拉竟发现他流泪了。 炎鸿一松手,己人便跌倒在地上,爬起来又摔了下去,他哭道:”是我害死了师尊,要不是……要不是那时候我跑了,师尊就不会死,他就不会死!” 天梵道:“他死了?” …… …… “咔嚓——”又一根树被一条粗壮的尾巴扫断。 金色蟒卷起一片枯树,它的四周几乎全成为废地,仔细一看,金色蟒头上有一道长长的血痕,止不住血,它似乎很焦急地到处狂舞。 司渐季坐在大树背后,他脱下上衣困在腰间的伤口上,不敢大声喘气,神色凌厉,脖子和耳根后面泛起了微红,腰间下面隐隐约约冒出了黑纹。金色蟒毒性很强,如若不尽快干掉它,就只有等死。 靠着树身司渐季缓缓站了起来,呼吸微喘,便立即惊动了金色蟒,张开血盆大口向最大的那棵树攻击去。 第26章 夺舍 金色蟒腾飞尾巴,一道速光闯过障碍,一瞬间就向大树背后的司渐季攻去,“劈啪——”一声整根树都断成了两截,赤/裸上半身的司渐季身子宛若蛟龙从其中腾跃而上,向着另一边树丫上借力而弹,金色蟒锁定司渐季的位置,通体爆发出金光,司渐季一见。 “呵。”一声笑,暂时避免和金色蟒近距离接触。 光芒退散,金色蟒浑身都出现了倒刺防御,如若想赤手空拳对付绝对吃不了好果子。 微微叹了一口气,司渐季低首解开了衣服,被蟒蛇咬开的伤口还再不断的流血,他空手接过黑血,血水流淌在他的手心,穿过指缝向地下流去,流出的血发生了异样变化,它们渐渐凝固形成了一把长剑,司渐季脸色苍白,神色冷冽。 “死吧,畜生。”冷风带起了他的长发,血剑握在手中重如铁。司渐季不惜自伤八百,伤敌一千,挥剑迎接金色蟒剧烈的攻击,剑断之后身上的血又快速流出接上端口上,金色蟒身上的倒刺一根一根的被削断,冷兵器的声音回荡在四周,显而易见许多感到有危险的妖兽都离开了这里。 最后司渐季提足打翻金色蟒的下颚,巨大的金色蟒因为强烈的冲击全身都滚在地上,压扁了整片枯树,趁这个机会,司渐季倒握血剑从半空直往而下,瞄准金色蟒七寸的位置,那片被削了倒刺的地方被司渐季用血剑一刺,入骨七分,抽出剑,血不要命的从伤口中涌出。 司渐季顾不上脸上被喷洒满是腥味的血,眼睁睁的看着金色蟒垂死挣扎,最终死去。 司渐季轻笑一息,手中的剑也裂了,他捂住伤口来到尸体旁边,屠手撕开金色蟒的肚子,从内脏里面找到了有一个拳头那么大的苦胆,然后仰头吞下。 司渐季靠着金色蟒的尸体,喘着气,斜眼看向远处传来的脚步声。 “师尊?”己人看向全身是血的司渐季,此刻他好似来自修罗场,就连赤/裸的上半身也遍体是伤、血,腰间有一道被金色蟒咬穿的伤口,还在源源不断的流出黑血。 己人的眼睛酸酸的,忍不住上前一步道:“师尊,你没死?” 司渐季冷笑一声道:“你很失望?”然后扶着金色蟒的尸体站了起来,因为牵扯到伤口皱眉呻/吟。 己人觉得自己很冷,想流出的泪就像逆流一样,一直流不出来,只能不断的摇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司渐季。 司渐季道:“那时候走是你最好的选择,为师也顾不上你,这件事看起来是多么的情有可能。” 说完,司渐季打算转身就走,似乎不想留在这里,而一直未出声的天梵忽然情绪波动,不过一瞬就到了司渐季的身后握住了司渐季的手。 司渐季反条件性的搭在天梵的手上面,只要天梵稍有异动就会在这之前扭断他的手掌。 天梵皱眉,不知道是烦恼司渐季的行为还是其它,他道:“你是谁?” 这个时候欧阳清睁大眼睛惊恐道:“你不是司渐季!剑断了司渐季死了!” 天梵握住司渐季的肩膀更紧了,司渐季皱眉似乎很不满,白皙的手背一条青筋鼓起,掌成鹰爪就把天梵的抓在他肩膀上的手击退。 天梵垂下手,神色复杂,却一直看着司渐季不曾转移视线,他道:“你是炎云。” 这句话很淡,却让在场各位感到天梵压抑的痛苦。 炎鸿被惊了一下,细看司渐季的模样的神色,然后露出失望的神色摇头对天梵道:“他不是炎云,阿云化成灰我都认识,他绝对不会是炎云。” 终于,在众人期盼中,司渐季开口了,他冷笑一声道:“我的本命剑是朱雀。” 虽然他没有正面回答天梵的问题,却也间接性的否认。 欧阳清神色莫测,低首喃喃低语,就连旁边的韶寒都觉得他疯了,他知道欧阳清一直想找朱雀,还有其他三个凶兽,凶兽不见踪影,朱雀又不在司渐季的身边,韶寒眼光中闪过同情。 “施主,贫僧想问你一件事。”出乎所有人意料,一个和尚上前问司渐季。 此人正是慈心,他神色无一点波澜,冷静问道:“当初贫僧被黑气侵体,司施主是如何救贫僧的。” 司渐季一笑,道:“不要命的和尚,你这是上瘾了?” 慈心低眉,不语一阵,转身对众人道:“他的确是司渐季。” 其中一个人道:“喂,和尚,你说他是他就是?难道我说他不是他就不是吗!” 虽然此话有点无理取闹,但是亲眼看见司渐季本命剑都断了的众人还是不得不防这个司渐季,有一两个赞同的点头,立马就有大部分的人附议。 司渐季嗤笑一声:“蛮人,爷还不想陪你们走,己人,过来。” 己人毫不犹豫上前就跟在司渐季身旁默默不语。 黄桀神色一闪,抽出剑向司渐季攻去道:“怎能放你等魔修鬼修继续祸害苍生!” 众人惊悟,才想起己人的身份是鬼修,而现在这个“假冒”的司渐季身份就更可疑了,一听说魔修他们都拿起了剑助黄桀。 “愚人。”司渐季直接抛出数张水符隔成了一道防护,想攻击司渐季的包括黄桀纷纷被弹回了原地。 身上*的,狼狈不堪,黄桀一想到自己被个小辈随手一招就无力还手,脸上躁红,心中更狠,表面禀然正气,实则蓄意挑拨道:“吾敢肯定此人并不是司渐季,司渐季是我看着长大的,两月前我见他的时候他才是金丹期,不说两个月如何能修到分神期,光说因为他自己压制闭关修就不能达到元婴期以上,他定是修了歪门邪道,被魔修夺舍了!” 第27章 祭天 此话一说,不仅剩下一余人心中波动,韶寒忽然上前试图想阻止黄桀:“师父,司渐季他是为了我才压制闭关修的,求师父放过他吧。” 黄桀已经红了眼,哪听得下他的话,挥开韶寒道:“他不是司渐季!他是魔修!” 几十人,几十把剑通通对向了司渐季,不等司渐季出手,天梵便轻轻挥手让他们动弹不得。 黄桀发现自己动不了,怒道:“天梵灵尊,你这是做什么!” 天梵淡淡道:“我需要证明他是否是我要找的人。” 司渐季一笑,说道:“不劳烦灵尊出手,我司渐季对付他们只需弹指之间。” 说罢,他神色轻眯,手掌张开,从左向右挥动,最后合上手指,几十个剑修同时吐了一口血,其中一个剑修试图运动灵气,霎间脸色大变,惊道:“我的灵气呢?怎么会全部都没了!” 话音刚落,众修士都运起灵气,如若灵气真的像那个修士说的没有了,那么现在的他们就如同一个凡人,不过小会儿,大多数的修士脸色巨变,黄桀的脸孔特别的丑陋对司渐季喝道:“好一个心狠手辣的魔修!竟然用如此卑鄙的手段。” 司渐季抚着胸口仰头大笑,坦坦道:“好一个编弄是非的修士,不分善恶,以众敌寡,爷无法只得压下你们的灵气三天,却被倒打一把。” 许多修士听说只是三天,便通通松了一口气,只有黄桀想得更遥远,他能当上掌门完全是因为到了分神大能,如若门派里那些不服自己的修士知道了,将是他的一场大灾难。 所以,黄桀根本没打算放过司渐季,他甚至有点狰狞道:“血口喷人的小人!谁知道你到底给我们做了什么!大家切勿相信魔修的嘴脸!” 其中一个也被压制灵气的修士叹了一口气,道:“我看啊,算了吧,先不说我们自己技不如人,就说我问诸位,你们可看出这人身上有一丝邪魔之气?这一切全是黄掌门的一口之言,我还记方才一位和尚说他是司渐季,德惠高僧手下的高徒,我信得过!” 仅仅一段话就已经摇动了那些摇摆不定的人,也许有点私心,希望司渐季别真的废了他们的灵气,所以到了最后黄桀孤身一人,司渐季嘲笑道:“黄掌门,你还想说什么?” 黄桀气得脸色涨红,梗着脖子想破口而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了,而众人见黄桀也‘不说话’了,都齐齐倒回去。 几十个修士通通没了灵气,却也不再敢得罪司渐季,而鬼林何其危险,他们都不愿意丢命,强行进去又害人害己,没有灵气的那群人都商量着回去,最终决定由青莲城城主和德惠高僧送他们一路。 韶寒拉扯着欧阳清想他和黄桀一起回去,欧阳清扭捏了一下不做声,花韫叹道:“阿清不想回去就算了吧,我护着他。” 对于花韫和欧阳清的暧昧,韶寒没做声,欧阳清低首眼睛微红,心中对司渐季更是咬牙切齿。 一路来了几十人,现在就只剩下八个人。 炎鸿道:“司弟你比我们先来此地,可知黑气从何处而来。” “师尊,我把那只猴子抓住了。”己人同时道。 司渐季先看了一眼炎鸿,低头对己人说:“哦?是你抓的?”说完还轻笑一声,似乎不相信。 己人脸颊微红尴尬,道:“是那个白衣灵尊抓的。” 说完己人看了一眼天梵灵尊,只是眸如死水,毫无波澜,比起对待司渐季的态度天壤之别。 司渐季唇角勾住,看向天梵,果然那人还一直盯着他,后又把那只猴子扔出来,猴子一见司渐季惊恐地尖叫起来。 司渐季笑一声:“你踩断了我的剑?”他问猴子。 猴子有点心虚,小声的叫了几声,司渐季一脚踩在它爪子上,它侧头惨叫,隐隐约约可见眼角泪光,炎鸿不赞同的皱眉道:“就算它是妖兽,也是一条命,我看此猴精灵得很,也不知以后会成为谁的一大助力,司弟,放过它吧。” 司渐季笑问:“你喜欢?”然后提起猴子去掉兽锁扔向炎鸿道:“送给你!” 猴子一见自己脱离的约束,立马精神了起来,不怕死的向炎鸿挥爪子,炎鸿见它不识好歹,不得已,拔剑向它的脖子,猴子失血倒在地上不动,司渐季清脆地笑了一声,炎鸿不明,低首又看那只猴子,没想到那畜生已经没了踪影…… …… …… 鬼林大部分都已经被黑火燃烧,眼看这地方就快待不住了。 慈心灰色的瞳孔里映出怨气冲天的森林,炎鸿也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他迷茫道:“原来,绿川归林就是鬼林,这世间还有多少天机是我们摸不到的。” “善哉善哉……”慈心盘坐在地上,低眉念着佛经。 司渐季道:“没有用的,这里的怨气已经有意识了,只等待突破那天。” 慈心睫毛一颤,他偏头看向司渐季:“司……司施主,贫僧,慈心想问你一句话。” 司渐季神色淡然道:“你说。” 慈心低眉:“在司施主的心里最重要的是什么。” 司渐季坦然笑道:“当然是我自己,和尚你呢。”司渐季笑问。 慈心心里的那颗石子终于落了下去,再也渐不起波浪,他缓慢向黑气走去:“是天下苍生。” 炎鸿眼睁睁看着慈心去送死,忙问:“慈心和尚,你去干什么!快回来!” 慈心未回答,而是边前走边道:“我佛门有门佛咒,它名为‘祭天’,以身祭天,救灾苍生,师父传给我的时候,我从未想到有一天我会使用它,特别还是如今这个时候,司施主,因为你太看重你自己,你的人生道路可失去过很多东西。” 炎鸿想阻止慈心却被莫名的一股气流弹了回来,他对慈心的背影喊道:“和尚你回来!你会送死的!” “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司渐季你可曾想到我会有这么一天,你的心思太沉重,和尚我猜不透……”话毕,佛光普照,黑气在渐渐地淡化,直到一竖金光向九天方向冲去。 第28章 元婴 “那和尚死了。”欧阳清道,他看向司渐季,眸光含/着不怀好意:“是你杀死的。” 韶寒狠狠拉过欧阳清怒喝:“你在胡说什么!” 欧阳清挑眉挑衅道:“难道不是吗?司渐季迷惑了那和尚,不然那和尚为什么进入黑气找死?” 韶寒蹙眉看向欧阳清道:“你疯了。那和尚是自己祭天拯救苍生而死,欧阳清我早该决绝点让师父带你走!” 欧阳清直盯着韶寒说道:“你后悔是吧阿寒?当初是谁说只爱我一个,对司渐季毫无去情义,只是为了利用他。” 韶寒头痛道:“阿清,不是你想的那样。”说完斜眼担心地看了司渐季一眼。 司渐季唇角微幅度勾起,笑呵道:“好一出情意绵绵的戏剧。” 欧阳清对司渐季仰头挑衅道:“你死定了,德惠高僧要是知道是你害死了他的爱徒一定会杀了你的。” 司渐季嗤笑一声,戏谑道:“既然你执意找死,爷怎么会不成全你这个好徒儿,就让爷看看你身体里面的灵魂到底是谁。” 说完,司渐季神色一冷。 韶寒被司渐季的话惊住了,认真看了一眼欧阳清,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欧阳清气道:“阿寒!你这是什么意思!” 韶寒神色挣扎:“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说为什么自从那过后你性情大变。” 欧阳清跺脚,想接近韶寒,奈何他前进一步,韶寒退一步,欧阳清只得道:“我就是欧阳清啊!阿寒难道你不信我!” 韶寒摇头,眼中痛苦道:“是不是被渐季断臂之后才被偷袭夺舍的?你把阿清藏在哪里了?” 就像是报应一样,欧阳清曾在末世的时候,因为不听发小对他的劝阻,执意和罗征在一起,最后落得尸身不留的地步,现如今,他恶意拆散司渐季和韶寒两人,却没想到韶寒待他极好,更何况其中得知韶寒和司渐季好的原因,欧阳清便一下陷入情网。 今日见韶寒用异样的眼光瞧着自己,时时刻刻不是在嘲讽他欧阳清愚蠢之极? 欧阳清对司渐季狠道:“一切都是你!要不是你……要不是你!你早该死了司渐季!” 说着欧阳清赤手上前,韶寒冷眼旁观,花韫却做不到,他比欧阳清更快,与司渐季搏斗,虽然他明知道现在的司渐季刚与很强大的妖兽搏斗过,身上甚至还有伤未痊愈,但花韫顾不了这么多了,要么欧阳清和他一起死,要么司渐季死! 欧阳清不愿什么也不做,招出白虎剑,用左手捡起剑向司渐季冲来,花韫边攻边防,眉头紧紧锁住,一时也顾不上欧阳清,司渐季的剑法太猛了,仅凭一把破剑就叫花韫防不慎防。 冷兵器相碰的声音,欧阳清力道不稳,被司渐季随手一挡白虎剑就被打飞插在远处。 欧阳清脸色气红,左手招式唤出白虎,白虎剑便变成了白虎,他跳上还未成年的白虎身上,直奔司渐季那边。 司渐季边攻花韫边防白虎,笑意更浓对韶寒道:“来,你们一起来,我一起把你们都解决了!” 韶寒挣扎了一下,脑海中不断闪过欧阳清楚楚流泪,为他红了眼;又闪过司渐季温文尔雅的笑意,最后停留在司渐季疯狂的神态中。 “青龙。”一声龙啸声如雷贯耳,响彻四方。韶寒驾驶着青龙想阻挡三人纷争,欧阳清急红了眼道:“韶寒!若你今日不帮我!我们将一刀两断!从此你过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最终韶寒还是选择了欧阳清,欧阳清的声音太决绝了,带着哭腔,的确震撼了韶寒,更何况,韶寒觉得他快不认识眼前疯狂的司渐季了,在他的记忆中,这样的司渐季太陌生了。 青龙挡,玄武攻,白虎袭,龙鸣虎啸传遍天地之间。 天梵欲上前助司渐季,被己人阻拦,己人昂头不耐烦道:“灵尊,我家师尊说了,他有自己的事要解决,不劳烦你了。” 炎鸿见天梵被阻拦,只得亲自上阵,不过他是两边都打。 司渐季眉目弯起:”好极好极!”他挽起一道清风直追着欧阳清打,欧阳清没几下便败下了阵来。 司渐季掐着欧阳清的脖子把他抵在树躯上,这场纷争暂且停止了。 “哟?”司渐季挑眉,用手指挑开欧阳清的衣服,欧阳清脸色涨红骂道:“司渐季你这个流氓干什么!要杀要剐随意!何必欺辱我!” 如若司渐季只是轻薄一下欧阳清韶寒等人都松了一口气,就怕闹出人命。 司渐季戏谑道:“你想什么呢?爷只是好奇为何你身体里有两颗元婴丹!”说完,司渐季突如其来,鹰爪向欧阳清腹中袭去,所有人都所料不及,欧阳清更是淬不及防。 一颗小小的元婴丹被司渐季带血取出,欧阳清呕出一口甘血,捂住伤口坐在树下。 司渐季望着手心的元婴丹,元婴丹呈金色,雕刻出一个小小的模样,那样安详,他尖锐的神色忽然柔和,笑了一声,他道:“我要走了。” “什么?” 最惊讶的莫过于己人,他以为师尊会一直陪着他,真没想过他会有离开的一天。 司渐季转头对己人笑道:“为师命不久矣,要找个好地方长眠,炎鸿……”司渐季看向炎鸿,无意识的闭上眼眸:“己人拜托你了,他会有个好命。”不知是预言还是拜托。 “不……师尊。”己人追上司渐季拉住他的袖口道:“我和师尊一起走,师尊去哪我就去哪,师尊死了徒儿也愿为师尊守墓,己人不离开。” 司渐季抽出袖口:“慈心死了,你知道他为什么死吗?” 不等己人回答,司渐季继续道:“不仅是为了苍生,也是让你避免了天道的责罚。” 己人哑然,他道:“我知师尊待那和尚不同,不然也不会把我赶出房间和那和尚单处一室,师尊这是怪我害死了那和尚吗?” 司渐季默不作声,而己人鼻子酸酸的,带着鼻音道:“为什么怪我,是尊师带我走出鬼林,是那和尚自己要去祭天!为什么怪我!师尊!” 司渐季离开了,己人试图想去追却被炎鸿阻拦,炎鸿道:“你师尊已经把你交给了我。” 己人挣扎不过大喊道:“你放开我!我师尊在等我!他在等我!师尊他……”然后只剩下小兽哭咽声,己人蹲下身子,哭咽道:“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吗……” 第29章 朱雀 一袭风意卷走枯树上最后几片叶子,在几人惊异的神色中,天梵向司渐季离开的地方飞去,己人也想随着去,却被炎鸿紧紧扣住。 天梵眼中燃烧中不明的火焰,像石灰一样的白唇紧紧抿住,却意外的透露出浓烈而化不开的悲伤,自炎云死后,虽然他的日子又恢复了像从前一样,却仅仅两个月就改变了他这个人,他懂得了爱,懂得欲,虽然他们在一起的缘由是利益,但也阻挡不住天梵最后爱上炎云的决心,就像落下河里的石头,渐起源源不断的波纹,波纹淡了,石头却还在河里。 当炎云死在自己的面前,可想而知,天梵的心中是多么的震撼,痛苦和绝望一起涌上他的心头,想巨浪一样淹没自己,他寻不到炎云,也看不见自己,那时候他是多么的弱小。 他闭关整整一千年,在他以为他会一直闭关下去,直到再也压制不住的雷劫来临,要么死在九天雷劫之下,要么羽化飞升。 可在两个月前他忽然心悸了一下,那种感觉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他曾经因为炎云感受到过,陌生的是:已经相隔一千年了。 不管司渐季是不是炎云!他都要问清楚!不然雷劫来临之前他一定会死在心魔之中! 他与司渐季的距离相隔越来越近,前方青衣的人慢慢走,后方白衣的人终于停下,心脏快要跳出心口时,青衣说:“你来了。” 司渐季转头看向天梵。 天梵神色一变,还是控制住向司渐季更接近的心思,他镇定地说:“你怎知我会来?” 司渐季举起手,一朵白菊花被他握在胸前:“你看,菊花开了。”说完,一阵风吹散了花瓣,菊香和花瓣都向天梵的方向飞去,他抓住飞到他发间的花瓣,听到司渐季低声说:“又散了。” 炎云死的时候,天梵就算再痛苦也没有哭,他从小到现在都不知哭为何物,师父说他是无情之人才有独独的一个冰系灵根,可现在他眼睛酸酸的,那感觉应该就是想哭。 司渐季还在笑,却不说话,天梵发现他隔司渐季好远,远得像炎云一样,远得追不上,人死了会怎么,炎云死了去了哪里,没有人告诉天梵,炎云更没机会告诉他。 “你是炎云。”天梵道。 司渐季摇头,他说:“我不是,我是司渐季。” 说罢,司渐季微微皱眉,从空间里取出一样东西…… 司渐季又走了,天梵的脚就像凝固了一样,始终追不上他,司渐季离开得太快了,他追不上,最终停在半路,而司渐季已经不见踪影。 天梵从怀中掏出火龙果,红红的果子泛着光晕,脑海里浮现出司渐季离开时说的话。 他挂着笑颜从空间里取出火龙果,尽管他眉头像炎云一样常皱起,却丝毫不影响他的美感,他说:“我无意间得到这玩意,听我家徒儿说这东西渡劫人吃了会安全度过雷劫,司某拿着他无用,反正都是快要死的人,生带不来,死带不去,听说天梵灵尊是修真界多年以来第一个到达渡劫期的人。”说着,他笑容淡化,眉头锁得更深,继续道。 “你已经压抑雷劫来临很久了,当雷劫来时,恐怕比九天雷劫还要危险,我可不想修真界快要临来第一飞升之人从此消失,这果子送予你吧。” 天梵闭上眼睛不再回忆:“炎云……司渐季……”一滴热泪滴在手中的火龙果身上,打散了呈在火龙果外表上面的光晕。 …… …… 司渐季终于来到到处是石头的地方,他苦笑一声捂住心口吐出一口红到发黑的血,抬起的脸蛋更白了。 他自言自语道:“不知道那只傻朱雀会不会赶到,我可不想尸体被别的野兽拖去啃……”话还没说完,司渐季眼前一白又一黑,倒在地上,毫无生息,手中的元婴丹也滚在他身边不远处。 一声雀鸣声响起,惊跑了周围打司渐季的尸体和元婴丹主意的野兽,朱雀扇动着翅膀从远处直往而下,它高傲的走到司渐季的旁边,然后蹲下身子将头埋在冰冷的尸体上面,旁边被忽视的元婴丹发出耀眼的光芒,光芒里出现一个模样很好看的虚体,不过这道虚体越来越淡,元婴丹的颜色也渐渐暗淡。 忽然,男子睁开眼睛,不过神色中侵满浓烈的感情,仿佛整川秋水都在他眼中沉淀,他向一直未动的朱雀身上飞去,然后融化在里面,朱雀渐渐发生变化,变成了一个白色的长发,模样精致到极点的少年,仔细瞧他五官,发现样子和元婴丹里出现的那人有些神色,特别是那双眼睛,淡淡的。 化成人形的朱雀低吟:“师父,阿清带你走。”说着抱起司渐季的尸体,后背现一双翅膀向高空飞去,仿佛一去不回。 今年,天空白茫茫一片,终于飘起了白鹅大雪,一双还带着稚嫩的小手接过雪花,晶莹的雪花因为体温温度缓缓融化成一滩水。 己人的手抖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原来人都有体温的,为何师尊的手和身体时时冰凉沁骨,师尊走了,他说他死了,他找不到师尊,就连尸体都找不到,别说灵魂了,己人下意识地闭上眼睛,一滴热泪落在手心。 黄桀死了,司文又做起了掌门,可是还没当上三天他就退位闭关了。 那时候己人吃了圣女果,然后在炎鸿的帮助下化成了人形,炎鸿见他天赋极好想收他为徒,被己人拒绝了,他的一生,只有一个师。世人皆认为他不识好歹,不知感恩,炎鸿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己人,虽怜惜己人却也不敢在他前面提司渐季的名字。 师尊临走时说他会有个好命,可最重要的人都不在了,又哪来好命,世人说他生在福中不知,只有己人自己知道他愿意回到一年多前,让时光停滞。 第30章 日记 方伯睁开眼睛,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他不是死了吗?这里是地狱?还是天堂。 当一双脚从他身边走去,他连忙抓住,脚上面的脑袋低下头,方伯眼睛模模糊糊的,根本没看清,可是他觉得他好像看见了天使,方伯笑了,一滴遗留在体内许久的泪终于破壳未出。 “为什么大家都无视我,我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方伯觉得自己应该死了,因为是他自己开启的煤气,按照大家无视他的态度,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发现他的尸体,就连一向讨厌他的方斯恐怕得知自己的死讯,高兴都大于怜惜,毕竟再也没有人缠他了,可笑的是,在死前,方斯还怕自己这个同性恋缠他的哥哥们。 你为什么不懂,方伯心中的爱只有一朵盛开,然后直到凋谢化为尘土。 司渐季醒来的时候只觉得一口呛人的气息袭来,他连忙打开窗户,然后把煤气关上,不断地喘气呼吸新鲜空气。碰巧沐浴室有一个全身镜,镜子里的少年非常稚嫩,眼尾带着魅气,稍微弱气点就会显得女气,可司渐季觉得,好看不分男女,摸着镜子舔了一口,道:”少年,你真美丽。“ 少年的穿衣柜里全是一些粉粉黄黄比较中性的衣服,甚至还有几条蕾/丝裙子,司渐季抚摸着裙摆的白色粉色蕾丝,笑了一声,他忽然有点好奇原身是个什么样的人。 里面穿着白衬衫和黑色的紧身裤,外面再套了一件粉色的长衣,目前名叫方伯,前司渐季,他打开门从楼梯往下走,刚到转弯口就看到有四个男人在吃饭,他笑道:“哟,吃饭呢?正好我也饿了。” 话音刚落,一个剪着寸发的少年捂住嘴干呕两声,双眼藏不住厌恶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道:“变态。” 方伯挪开一把椅子坐上桌前:“饿了吃饭吃饭。”说完从旁边一身黑衣男子不用的餐具里拿出一个碗和一个铁叉。 嘭的一声,文斯摔下碗道:“我恶心得吃不下了!大哥,我先上学去了。” 被称为大哥的男子带着点温文模样,他道:“好,你慢走。” 方伯小声的嗤笑一声,慢条细理的吃着面包,他吃饭的时候喜欢伸出舌/头把食物卷起来,是种习惯,也是种与生俱来的勾引意图。 他边吃边看着在众几人,似乎是故意的,眼角上挑,那样子像极了在给别人口/交,他舌/头灵活得能让任何男人欲生欲死。 “嗯……”方伯放下叉子道:“我吃饱了,你们慢吃。” 说完便站了起来,同时站起来的还有个年龄最小的少年,他神色冷漠像极了那个黑衣男人,但冷漠少年却称温文大哥为父亲。 方伯上楼寻找原身的东西,终于找到了一本好久才写一次的日记本。 7月:父亲身体很不好。 7月:为了给打篮球的同学加油,学校私下找我和其他几个好看的同学穿女装。 8月:父亲的病需要钱。 8月:我没有办法了,我真的没办法了。 8月:就好像找到了真正的自己,这个秘密藏在心里。 8月:阳光下,他投篮的模样,我举起手中的彩旗为他挥舞,他擦汗的时候对我笑,喝水的时候对我笑,是错觉吧。 9月:他对我很好,我想他是想追求我。 10月:他知道了我是男的,好像很难以接受。 日记本上没有11月到12月的记录,一下子就跳跃到了1月。 1月:原来,我没有母亲,我的母亲就是我父亲,可能,可能我也是那种不被世人接受的人,我很难受。 1月:他说我是变态。 2月:父亲死了。 2月:我被父亲法律上的前妻带走了。 2月:我又看见了他,我感到春暖花开,命运是多么的奇怪。 日记就到了这里,方伯一把火就把这本没写几个字的日记本烧了,他是怎么都没想到原身是个双性人……看来不止心理上女气的问题,这可能是来自身体的问题,可奇怪的是,他检查了一遍,发现这身体没缺什么,也没少什么,就是那个部位细长细长的,还白白的。 原身还在读书,这是毋庸置疑的,但他不想读书,这也是肯定的,方伯又找到鞋柜发现几双高跟鞋,尺寸刚好。虽然没有什么奇怪的粉底液什么的,但还是在抽屉里存放着口红和睫毛膏,方伯都快觉得这真的是女孩子的房间了,他又半疑的摸了一把身/下,的确有个凸点,翘翘的,还有硬化的预征。 想着,他脱下裤子来到浴室,这身体白得透明,都快能称为晶莹剔透了,搓了一把那根宝贝,完全翘起了。 “真美。”说罢,方伯闭上眼睛坐下地上享受了起来。衣尾落在地上打湿一片。 “叩叩……” 方伯脱掉衣服穿上宽松的睡衣打开门,门外的是温文大哥方易,他道:“你老师打电话来问你为什么没去上学。” 方伯靠在门边恍然大悟道:“上学啊……大哥,替我请个假,自从来到新家之后我心情一直郁郁不欢,想休息或者冷静几天。” 方易眉目轻皱,声线一如既往的温和道:“你去和母亲说吧。” 方伯一笑,微微低下头颅道:“我爸死前我从来都不知道我还有个母亲。” 方易心中有点不满,他和方伯没有一点血缘关系,所以更别谈什么亲情了,他转身道:“我去给母亲说,你把衣服好好穿上。” 方伯低下头一看,笑了一声,这睡衣不是垮了下来吗?这玩意…… 摸着下巴,方伯忍不住想方易看到自己不相熟的弟弟这幅样子会不会有感觉,应该会有吧,大概?因为就连他自己见到这副模样都忍不住亢奋,更何况这个离了婚的老男人。 第31章 是妖 方易口中的母亲一直没来找他,毕竟自己在法律上虽是她的孩子,但从血缘来说,自己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在她眼里,方伯是她前夫给她的耻辱。 方夫人和方父本是一对恋人,那时候方父并不知道自己身体情况,方夫人是个强势的人,相比方父次次退步显得相差太远,难以想象这本是两个世界的人会相恋。 可结婚许久,他们都没有孩子,方夫妇去医院检查都没查出原因,两人都以为他们不再会有孩子,开始收养一些可怜的孩子,这其中就是:方易、方尔、方叁、方斯。 四人刚好差五岁,可在不久后,方父被检查出怀孕了,医生说方父身体里隐藏着子宫,可孩子的另一个父亲是谁? 方夫人脸色难堪,尽管方父平时懦弱一点但没想到他是同性恋,耳中听不下方父的任何解释,自然而然,两人离婚了,方父怀着孩子不要任何财产两手空空离开了,直到十八年后,方父还是一人,他和方夫人最后一次见面,却成了永别。 方伯搜索了自己几千上万年的记忆,知道有一种人,会有千分之一的可能产生自育,这种人必然是两性都存在,如若发泄出来没处理好,精/子会进入子宫受孕,所以方伯的父亲和母亲都是方父,方伯更是遗传了方父的那样身体。 忽然想起了方才在浴室自x,眉目一抽,他不会怀孕吧?真是糟糕。 方伯用指尖转了一下肚子,笑了一声:“想多了。”这种几率小到可怜,更何况肚子里出现生命他会早一步发现。 说罢,便换了一件稍微正常的衣服往楼下走去,碰巧看见从窗口跳到屋里的某只逃学问题少年。 方乐冷冷看他一眼,甩了一下背上的单包便向房间走去,方伯一笑上前碰了一下方乐的肩膀:“你逃学你父亲知道吗?” “滚开,娘娘腔。”方乐的声线和他父亲相差太多,他还带着点稚嫩的声音显得更像他的二叔方尔。 方伯‘哟’了一声,嗲着眼皮道:“脾性可真大,你信不信我马上往楼下叫一声‘方易,你儿子逃课了’?” 果然方乐再怎么说都是一个小孩,压低声音道:“你想干什么!有句话我放在前头!我可不是同性恋!” 方伯弯下身子对方乐轻声道:“给叔叔说下,谁给你说的我是同性恋的事?” 方乐虽然神色闪了闪,但方伯还是看出他没有说谎,方乐道:“我们学校的人都知道你是个同性恋,而且还喜欢四叔。”说完还露出很恶心的样子。 方伯笑了一声,在方乐耳边道:“小叔叔告诉你个秘密,只告诉你一个人,你千万记得要保密,其实你该称呼我为……小姑姑。” 不顾方乐目瞪口呆,方伯愉悦的走了。 穿过回廊,路过方尔的房间,看见一个女人边套着外套走了出来。 那女人显然没想到这个时候还有人在楼上,她纤长的手指碰了碰红红的嘴唇,然后眨了眨眼睛:“你好。” 方伯笑了一下,伸出手:“你好。” 两只手相握,女人先说:“嘘,别告诉别人哦,我悄悄的走。” 方伯笑道:“我想你这么下去肯定会被我大哥看到,到时候你怎么解释呢?” 女人显然也没想,轻轻地‘咦’了一声,对方伯道:“小弟弟,你叫什么?为什么我在方家没见过你?” 方伯十指相扣,靠在扶梯上面,笑看那女人道:“欲先取之,必先予之,女士,你不知道这个道理吗?” 女人捂着唇轻声的笑,怕被别人听见,她对方伯道:“我偷偷地告诉你哦,只告诉你一个人,你千万记得要保密,我是你二哥的未婚妻葛飞瑶,我想你就是那位最近刚到方家的小弟弟方伯吧?跟想象中不一样呢……” 方伯好奇道:“你想象中的我是什么样?” 葛飞瑶沉思然后道:“听说方家最小的那位小少爷,不讨人喜欢,至少在方家好像不怎么受到欢迎,而且这人比较……腼腆吧?” 方伯一笑,身子微微颤抖,他抬眼笑道:“那现在你觉得我是什么样?” 葛飞瑶比划了一下脑子道:“凭女人的直觉来看,你是个很特别的人。”说罢,她先惊异了一下,看着方伯的眼睛道:“你的眼睛里含/着情/欲,如果不是我爱死了你的二哥,我想我会爱上你。”说完,她向方伯抛了个小小的飞吻。 方伯勾勾手指,对葛飞瑶勾唇笑道:“那么,嫂子,我带你走吧,不会让别人发现的。” 等把葛飞瑶送上车之后,天色本来就阴沉得仿佛快塌下来,一滴豆大的雨滴打在方伯的脸上。等方伯到了家的时候全身已经湿透了,他忍不住自嘲运气太差,在大厅沙发又看见了那小鬼,方乐斜了方伯一眼,嘀咕道:“不三不四。” “……呵。”方伯轻笑一声,未做什么解释,便上楼打算清洗一下,他知道他刚过拐弯口方乐那小鬼就偷偷摸摸地跟了上来。 方伯打开卧室的门,故意向隐秘的地方瞟了一眼,眼中笑意,再关上门。 待方伯关上门之后,方乐才从装着富贵树的瓶子后面出现,他掏出从父亲那偷来的钥匙打开方伯的房门,屋子里很整齐,却很冷清,方乐正奇怪方伯去了哪里,骤然听见浴室穿来声响。 我是你的小姑姑。 方乐神色闪了闪想起了方伯对他说的话,心道:“我倒要看看你是人是妖。” 想着,他向浴室溜去,就连他自己都没想到方伯洗澡没关门,隐隐可看见一片白花花的身体从缝隙经过,方乐耳朵忍不住通红,嘀咕道:“真是个浪/荡的人,洗澡居然不关门,这可不怪我瞧瞧你是男是女了。” 方乐的心里还是挺犹豫的,就算他再叛逆,却没到丧尽天良的地步,也许是抱着也许方伯这个是骗他的,又或者是抱着如果他真是女的,就对他负责,反正他们没有血缘关系这种惊人的想法。 小门被慢慢的拉开…… 第32章 孝顺 一片雾气从方乐眼前飘过,他咽了一口唾沫,方伯背对他淋着热水,他没有看见自己这个躲在暗处的老鼠,这时候方乐是这么觉得的,他感觉自己在此刻的方伯面前自己就是个丑陋的老鼠,自卑、卑微得可怕。 方伯‘咦’了一声,那一瞬间方乐以为自己被发现了,全身麻木,血液亢奋快要冲破皮肤。 方伯笑了一声,声音清脆迷人,带着一股懒散的韵味,他低声道:“这身体真敏感。”在知道被偷看的时候居然会有这么大反应,他的声音磁性就像刻意勾引人,那一瞬间方乐似乎看见他眼中的波光,一下子深陷水泥中踏不出来。 眼尖的方乐睁大眼睛,看见方伯的股间流出白色的液体,他耳尖和脖子都通红,好像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方伯却没有他想得那么多,他早知道原身是双性人,会有一些地方不对劲,不过流出的东西黏黏的,是精/液?方伯也有点迷茫。 …… 关掉喷头,方伯取下浴巾擦了擦,看向被大大打开的小门,那里空无一人,方伯好像自言自语,更向对谁说道:“这风都把门吹开了。” 方乐靠在墙上,慢慢地退出方伯的房间,他向楼上跑去,撞见了方易,方易猛然见到方乐,道:“方乐,你放学了?” 方乐放慢了脚步,可是脑海里全是方伯的身影,最后他脸色有点苍白躲在房间里,因为两人相处模式,方易只是在门外询问了几句,听见屋内的方乐没事就放心的走开,下楼的时候看见围着浴巾抱着胳膊的方伯靠在门口。 方伯看着方易笑了一声,从他这个角度能清晰的看见方易腿的不适,笑完他便把门关上。 他不知道这次故意的作为会给那小孩带来什么样的影响,但不会更坏就是了。 而且原身的愿望值得深考,当时原身说了一句话就消失了,表面上那句话的意思是高调的活着,这个高调可以在学校里,生活上,社会上。 根据原身的藏着的浓浓爱意,这高调必然不在以上其中,而是方家这几个兄弟中。 高调?如何高调?是爱还是恨?方伯只感到满满的恶意。 几声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便是门被打开,方伯头都不用回便知道是谁,唇角勾起道:”女士,不知道进别人的房间时先敲门吗?” 方夫人神色冷漠,可以说她不喜欢方伯,也不在意方伯,她的声音如同她的神色一样冷漠:“如果你不想读书,趁早去办退学手术,别给家里人添麻烦。” 方伯笑了一声,转过身对方夫人道:“不如这样好了女士,我自己搬出去住,我不需要你的一分钱,也不需要你负责,毕竟我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如今我父亲死了,我守好我父亲的墓,你管好你的家人怎么样?” 方夫人冷漠的脸终于破裂,有点怒也有点厌恶道:“我就知道你和你父亲一个样,不知好歹,你想搬出去,就趁早搬出去!”说完便踩着高跟鞋走了出去。 方伯舒了一口气,心道,这不能怪他不想留在这个地方,实在是这家人都挺变态了,不受待见的日子和大多数无视的日子,再加上至亲的离去,至爱的抛弃,恐怕这就是原身自杀的理由。 方伯把原身的东西全部带走了,没带走一分不属于他的东西。方伯提着行李回头看了一眼高大的别墅,一笑道:“我会回来的,完成死去的人愿望。” 一家融合的吃着饭,方乐忽然道:“外婆,小叔叔呢?我刚才看到你去找他。” 方斯皱着眉,好像提到那人的消息就会令人作呕。 方夫人吃下最后一口饭,喝了一口水,才慢慢道:“他走了,从此以后家里再也没有他。” 仅仅一句话,众人除了方乐都没有反应,方乐激动的站了起来,他对方夫人欲言又止。 方易放下碗筷问他:“怎么了乐乐?” 方乐胸口明显的浮动,最终坐下道:“没事,走了就好,那种不三不四的人。”显而易见,方乐这句话纯属气话,可众人的默认让他心里有点寒冷:难道在这个家他真的这么不受待见吗?难道会离开。 傍晚,方乐抱着枕头,眼睛微张。 方伯住在原身以前和方父住的小屋子里,那里不管春夏秋冬都是潮湿的,转了几圈也没发现什么值钱的东西,就连电视都没有,破烂的衣柜配上用木板搭成的小床,两个男人恐怕都挤不上,以前这张床是生病起不了床的方父睡的。 原身对方父撒谎在朋友家睡,其实一直睡在门外,尽管原身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却是个极度孝顺的人,如果没有方斯的打击,和方夫人他们不公平对待和冷战,想必原身就不用死了。 但没有如果,方伯把所有的东西都归回原样,还是找了一张脏帕子把所有破烂得没人要的家具都擦了一遍,虽然没多大的改观,却也顺眼多了。 在整理家具的时候,方伯找到了方父的照片,方伯神色一沉拿着照片看了许久,然后好生收起照片出门去电话亭。 拨打电话薄里记载的方夫人电话号码,接电话的方夫人声音没像昨天那么刻薄。 “女士你好。” “方伯?你找我有什么事。” 方伯缓慢道:“父亲的坟墓在哪。” 方夫人愣了一下,后又冷笑一声,从机器那边传来显得更加无情,她道:“方伯,我以为你很孝顺,看来也不过如此,你父亲一辈子都瞎着眼睛。” 最终,方夫人还是告诉了方伯,方伯挂上电话向南边跑去。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方父便是他的哥哥。 那是方伯第一次看到个未出生的小孩腹死孕妇胎中,因为种种机缘,方伯便进入孕妇胎中,可能因为终究不是本体,方伯从小身体就不好,没到八岁就死了。 第33章 哥哥(回忆) 男人恼火的擦着身上的血,他没想到这血会到这里来。 直到一双小小的手抓住他,他才反应过来。 稚嫩的声音说话起来还不是很熟练,他道:“哥…哥……救救……我……妈妈……” 男人睁大眼睛看着那个畸形的小孩,显而易见这小孩刚出生,眼睛都还黏糊糊的半睁着,这是第一次他在这地方看见小孩,隐隐约约男人觉得这是他的一个契约,也许他可以不再继续用别人的身体了。 男人重生成了难产妇女将生下就夭折的小孩,医生都觉得快没希望了,快要束手无策时,奇迹出现了。 小孩安全落地了,同样安全了的还有那妇女,不过小孩才刚出生,就被送进急救室,医生说小孩的心脏多次几乎快要停止,这对那家人是多么的痛苦,尽管如此,就算压力再大,他们也未曾放弃,直至两年后小孩终于能下地了,孩子的父母把早已经取好的名字为孩子命名,方义安,平安的安。 这小孩便是此刻的方伯,他拿着一束黄色的菊花来到方父的坟前。 方义安还有个哥哥叫方义其,此人就是方父,命运竟是如此的奇怪,方伯自认为是个无命无情之人,却常常用不同的生命漂泊在世界各端,情带不走,也带不去,那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重生,所以难免留情。 方夫人觉得方父是个懦弱的人,而方伯觉得方义其是个温柔的人,方义其给了他六年的温柔,用他那瘦弱的手臂抱着他去往学校去往他临时工的地方,那时候对方伯来说是最值得珍惜的日子。 没想到,事隔多年,他们都死了,可方伯还在漂泊。 方伯在每人的墓前放下菊花,点上一根烟看了一眼墓上的照片,方伯还记得那是在他是方义安时照的全家福,没想到竟用在了这里。 果然他在不远处看见了个小小的坟墓,苦笑一声,方伯摇了摇头,吐出的烟雾模糊了眼睛。 “方义其,你还记得我吗?” 方伯道:“几年前你死了唯一的弟弟,不知道多久之后你失去了双亲,在几个月前你也死了,现在,你儿子也去陪你了,所以我不是你儿子。” 他刚说完,一阵狂风吹来,卷起树叶,整整吹了不久。 “我是你弟弟。” 一口烟吸进肺里,方伯笑道:“你没想到吧,你没想到的事多的是,你方家的种我会想办法帮你留下去,算我还你们的情。” 天快暗了,方伯离开了,也带走了曾经的记忆,随风而去。 方伯入睡时做了一个梦,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如同记忆中温柔,渐渐地,他的笑容淡了下来,竟是痛苦的流下了一滴泪,方伯有点着急想去为他抹去,温柔的人摇了摇头,然后一片血模糊了眼睛。 某个旧小区,入夜三更,方伯从梦中惊醒,眼前黑黑的,方伯透过黑暗看清了这是原身以前和方父住在一起的家,然后眉头深锁,方伯不常做梦,这可能是因为他不属于这些世界的人。 梦中的人是方义其,是真的方义其,可方义其已经死了,只有一个解释,他还在这个世界里,并且死有蹊跷。 方伯急忙打开灯,翻倒家具想找点线索,可家里连电话都没有,可想而知,方伯什么也没找到。 方伯咬牙,心中也没其他的办法了,去往浴室拿了一把刮胡刀刺入眉心,眼前闪过一片胡乱的场景,食指沾精血,飞快的在镜子上画符,画面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多,方伯的视线一下子就锁住了方义其。 人的灵魂分为七魂六魄,可方义其的六魄已经被损坏,七魂被拿来炼器,和一群厉鬼挤在一起,那脆弱的七魂眼见就要被全部吞噬。 方伯随意擦了一把镜子上面的符纹,脸色发青出了门然后搭了车向城中去。 最后来到一栋别墅,方伯按了按门铃。 尽管是半夜里面的人还是马上询问道:“谁?” “送快递的。”方伯淡淡回道。 里面的人皱眉疑道:“怎么这个时候送,你们不下班吗?” 方伯声音微微无奈:“没办法啊,那人半夜就我们挖起来,说很重要叫我们立马送来。” 里面的人问:“你知道那人长什么样子吗?” 方伯摊手:“对方只是打了个电话把东西的地点交代给我们,不过虽然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电话里却能听出是个男的。” 里面的人还是怀疑道:“那东西呢?” 方伯从荷包里掏出一个项链晃了晃,不到片刻门果然被打开了,打开门的男人贪婪道:“把那东西给我!” 方伯眉头微皱,抬起脚踹中他腹部然后把项链塞进口中,这玩意是用他精血变化出来的,可不能浪费,想罢,咕咚一声便把项链咽了下去。 点了点眉心,方伯向右走打开电梯去往负一楼,也是地下室。 地下室黑胧胧的一片,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主人家在这里放杂物,可方伯却在这里闻到了血腥的味道,眉心被止血的地方忽然流出一滴血滑到地下,被打开微弱的亮光照在他的脸色显得诡异至极。 方伯向血滴在地上流下的方向走去,踢开无用的货物,他看见一处铁门,方伯想推开,手心忽然发麻。 一声短促的笑声忽然从静寂的地下城传来,方伯转身看向身后。 被方伯踹了一脚的男子出现在货物的旁边,如果忽略他那双阴暗的眸子和严重的黑眼圈、苍白的肤色,可以看出他是一个年级不大五官端正的男人。 男人蹲下身,食指沾了一下地上方伯流下的精血,伸进口中道:“真是美味。” 眼中闪过疯狂,男人痴迷的看着方伯:“你的全身上下都很美味。” 第4章 11记得关门关窗 方伯勾勾手指:“那你过来尝尝连皮带骨一起吃是不是还是那么美味。” 男人痴迷的迈了一步又停了下来兴奋道:“我不会再上你的当,我有办法收拾你。” 在方伯眉头微微皱起之时男人手中出现了一个小瓶子。 男人声音沙哑笑道:“你是不是在找它?这里面我放了很多灵魂,不知道你找的是哪个。”说完他便紧紧捏住瓶子不给方伯一丝抢夺的机会。 方伯半笑道:“你以为我会为了此物进入你的陷阱?” 男人挑眉:“哦?那我捏碎它!” 不过一瞬方伯便出现在男人的身旁硬抢掉他手中的瓶子,男人见手中的瓶子没了,脸色难堪的看向已经离他有段距离的方伯。 男人嘴角抽了抽,然后道:“就算你得到了瓶子无用,他们的命根都在我手里,只要你一离开我便断了他们的命根,谁也活不成!” 方伯冷冷看向男人,冷冽道:“那我现在就杀了你。”眼中闪过的杀意不似作伪。 男人惊慌之色只闪过片刻,然后退了一步道:“你杀了我也没用,没有我谁也解不开那个瓶子,那些灵魂早晚会化为死魂,甚至被吞噬得一干二净。” 方伯轻哼一声,不过一息之间手中的瓶子便被打开,众多灵魂在男人惊恐的神色中纷纷争夺而出,只不过下一刻就被方伯瞬间斩杀,不留一丝痕迹,留下了最后一丝魂被他温柔地收回手中。 方伯对男人道:“雕虫小技。”下一刻男人便倒地身亡,魂魄也被方伯抹杀。 然而方伯也被某种不明的东西锁住了身体,甘甜从喉咙吐出,微长的头发遗漏出几丝银发,整个人简直老了十岁。 方伯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一道他捉摸不到的声音小声却机器般出现:“恶意杀死生人一个,惩罚警戒。” “什么鬼。”方伯一直知道有种东西约束自己,不过只在自己杀死人的时候才出现,就像人间有法律,他有他的规则一样,他杀死的人不少,甚至有次他身为将军杀敌万千,不过一夜之间便脱离了原身的身体痛苦死去,无解。 却没想到只是杀了一个人就会这样,不知道减掉了多少寿命,本来就只有两个月,方伯暗道:看来只有加速时间接近那几个兄弟了。 虽然没有想象中的痛苦,此刻的方伯却一直止不住鲜血从喉咙流出,他把方义其的灵魂收入怀中蹲坐在墙边捂住嘴传来“咕噜咕噜……”的不明声音。 “小叔叔?” 方伯没有抬头,呕出的鲜血已经透过了他的手缝流在地上渐起血花。 “喂,你怎么了?”方乐皱眉看向蹲坐在地上的人,那人明显就是离开方家已经几日的方伯。 方伯抬头笑道:“小家伙,能不能带叔叔去个地方。” 方乐一惊,心猛然一跳,才发现地上全是血,显然这些血全是方伯的,他扶起方伯道:“别说话,你的嘴都快包不住血了,别吐出来,吞下去!”太多的血让方乐害怕得不知所措,但还是选择带方伯去方易曾经的新房,而不是方家。 方伯笑了一声,心里知道这些血只是看起来恐怖,不会此刻就要他的命,但他还是选择了利用方乐。 到了目的地,方乐拿着用温水浸泡的围巾帮方伯止血,却止了一个晚上才停止下来,两人都累惨了。 方乐看见一地的血怔了一下,他真的没想到方伯能流这么多血,他有点呆滞道:“小叔,我送你去医院吧,你看你流了这么多血。” 方伯从床上爬起来道:“无碍,只是看起来而已,多流血有益身体健康嘛。” 方乐连忙扶住看起来非常单薄的方伯,发现他身上冰冷得可怕便不肯松开,声音微微颤抖:“小叔,你身上好冷,去医院吧,会出事的。” 方伯捏了捏少年正在发育的身体摇头柔声道:“真的无事,这只是小叔的体质问题。” “真的吗?”方乐直视方伯的眼睛道:“小叔没有骗我。” 方伯面对他的眼睛坦然道:“小叔没有骗你。” 这时候方乐才发现自己离方伯好近,近在延迟之间只要一个借力就能和对方的唇碰上,小叔的唇看起来软软的,还是天然粉红的,他想起了那天小叔在浴室禁忌的一面,身体的奇异,还有一道银丝从他的股间流出。 “嗯?你最近火很大吗?”方伯莫名其妙说了一句,方乐反应了过来才发现自己居然对着自己的小叔意/yin了起来,抵在方伯腿间的东西便是最好的证据。 他脸颊像被烧红了一样,松开了方伯手脚却也无处摆放。 “对不起。”方乐低眉,不知道他到底再向哪一件事道歉。 方伯看向他,神色中几番思考,冰凉的手指握住了方乐的手腕。 方乐惊异的看向方伯,喉结微微浮动道:“小叔,你?” 方伯不尴也不尬,笑问方乐:“你可梦遗过?” 方乐点头,却有点僵硬,全身就像被冻结了一样,却诡异的很享受。 方伯靠近方乐的耳边问:“你做过那事吗?” “没有。” 方伯握上方乐的东西,甚至动用到口,整个过程两个人都没说话,余下暧昧的喘息在房间里,方乐捧着方伯的脸亲下去。 却被方伯制止住了,他轻而易举的制止住冲动的方乐淡道:“这次我教你,下次你便自己做,你小子可真持久,非要小叔动口才出来。” 方乐还未退却下的火却瞬间被扑灭,心拔凉拔凉的:“难道你不觉得恶心吗?你果然是同性恋!不!你连男人都不算!” 方伯看着方乐未说话,舔了舔唇角的银丝,笑了一声便下了床,他的背影单薄又脆弱,方乐后悔了。 他不该说方伯恶心,因为他自己也享受到了那种愉悦,更不该说他连男人都不算,不知道现在方伯怎么了,一整天方乐都没有精神,才吃了几口饭不顾众人的关心便上了楼,他想,他还有亲人的关心,而方伯却只有一个人,自己还去恶言他,是不是太过分了,方乐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不对。 也许,他真的做错了。 而此刻的方伯却在半路上遇到他的班主任老师,老师是位男性,长相中上,眼镜总是干干净净的,很符合老师的标准。 他看到方伯,问道:“你怎么不去上课?我打电话问你母亲,她说……” “她不是我母亲,我母亲早死了。”未等老师说完,方伯道。 老师还想说什么,方伯却虚弱的蹭到他肩上,老师的力气比方乐大多了,扶住方伯的肩膀道:“方伯?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老师,我有点困,能送我去宾馆一躺吗?”方伯的声音略显低沉,他消耗的精血太多了,再加上杀了人失血过多,一夜未眠,又给那小子强硬的来一次口/交,脑袋早已经昏昏沉沉的。 老师皱眉道:“你家在哪里?” 方伯半睁着眼睛,淡淡道:“我没有家,老师送我一趟吧,不然我只能睡在大马路了。” 最终老师还是送他去的宾馆,因为方伯身上没有一分钱,就连钱也是老师给他付的。 老师也有名字的,姓顾,名荣理。 顾老师扶着他来到床边,见少年已经闭上眼睛安静入睡,便打算独自离开,却不知在他转身的一瞬间,床上本来已经入睡的人把手伸进口袋里,取出一根烟,那烟好像被什么肉眼看不见的东西点燃,燃起袅袅白雾,顾老师昏倒在门口。 方伯从床上起身,头还是昏昏沉沉的,他吸了一口烟,走到顾老师旁边关锁上门,然后横抱起顾老师扔在床上,脱掉外衣。 “喂,你醒醒。”方伯拍了拍顾老师的脸蛋,见他快要清醒深吸一口烟然后吻住顾老师的嘴,把口中裹住的烟雾渡过去。 顾老师难受的咳了几声,本来快要清明的眼睛开始迷离起来,他一下望了望窗外,一下又看着天花板,眉头漂亮的皱起,身上压着他的人替他摘去了眼镜,两人便开始口舌之争。 方伯把流到顾老师耳边的水丝舔了舔,轻声说:“老师,对不起了,向你借样东西。” 若想孕育,就只有这个办法了,而方伯不能和方家那几个野种生下方家的孩子,碰巧出现的顾老师便躺枪了。 无论是方乐还是方家其他人,在方伯的私心里,是绝对不能让他们的血液传承到方父的子子孙孙上,方义其的灵魂还放置在方伯的胸口蠢蠢欲动,而方伯却脱下衣裳和同样脱光衣裳的男子行鱼水之欢,直到一阵清风透过窗帘吹到方伯的身上,方伯看向微微打开的窗帘外的白天心中道,哦……他记得关门却忘了关窗。 第39章 出锅 方尔沉下脸,对方乐喝道:“你现在长大了,是来教训我们的吗?” 方易难掩痛苦:“小乐,你怎么能这么对二叔说话呢?以前你不是这样的。” 方乐还想说什么,却被方伯淡淡地语气打住了。 方伯轻描淡写般说道:“看起来你们家的事,比我想象中复杂,虽说我和方乐是那个关系。”说的途中,方伯还故意描绘一番,直把方易气得脸青,然后他又继续道:“但目前方乐和我的关系,只是试用期,随时随刻他都面临被甩的危机,我想,你们这些大人无需担心,该担心的是你们家的小乐乐,还有便是,我不想参合你们家的事,饭我已经吃了,话我也说清楚了,我走了。” 方伯没看方乐一眼便离开了方家。 方乐本想追上去,却被方易阻拦。 方乐眼中的痛苦毫不掩饰,似乎是对他自己的父亲,又或者是因为方伯临走前的话。 方乐道:“如若父亲再栏我,恩断义绝。” 让人意想不到的方尔一巴掌甩向了方乐,他沉沉地声音道:“我看你是在外面学坏了,才会说出这等话来,方乐你终究太天真了,你以为爱什么?二叔并不是看不起爱情,只是刚才离开的那孩子,眼中并没有爱,就算你再如何爱他,他也不会爱你,他是薄情之人,你跟了他会后悔。” 方乐抿唇:“那又如何,比起父亲他好多了去。” 方乐最终还是没有追成方伯,这算是方伯意料之中的,毕竟那家子的确很有两下子,想阻止一个叛逆期的未成年实在是太容易不过了。 不过方伯没想到的是方易竟然追了上来。 方易微喘,一路上他是跑步追上来的,看向方伯的时候微微皱眉,带着小到忽略不计的心疼:“方伯,能不能拜托你,离开方乐。” 方伯挑眉,好笑的看向方易。 方易抿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和方乐有很多相似处:“求你,他还小,方伯,如若你喜欢你可以找到更适合你的人,但方乐真的不行,无论是对你还是对于他都是一种折磨。我不能够明白你到底想从方乐身上得到什么,然而你这样做的目的无论是什么,方伯,方乐真的不合适。” 方伯没有生气,就好像听到了一件不关于他的事一样,甚至那声轻笑也意外悦耳:“那你说谁更适合我?” 与此同时方家老三方散正在回国中,比起方易的温和,方尔的严肃,方斯的阳光,方散显得俊美邪气一些。 方散从黑色大衣里掏出手机,带着低沉沙哑的声音道:“二哥?是的,我马上就回来,正准备上飞机,大概明天……不用了,我认识回家的路。” 关机手机收在了荷包里,他便踏上了飞机,旋转了半个地球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等他出了机场的时候便看见熟悉的人低头正在玩手机,方散勾起唇角,上前打招呼:“小弟,怎么来接三哥这么不上心?” 方斯抬头:“三哥,这么快,我还以为至少还得等半个小时呢。” 方散笑问:“小乐呢?怎么不在?以前都是他来接我的,今天怎么换成了你。” 方斯抿唇道:“他啊,正被二哥关禁闭呢,想出来都不成,别说来接你了。” 方斯挑眉,带着邪气的笑问道:“哦?是什么事让我家小乐乐被关了禁闭?现在都什么社会了,二哥怎么还这么迂腐。” “不听话呗。”方斯停顿了一下,问方散:“三哥,问你个问题。” 看方斯搞得神秘兮兮的,夸张的四处看,把方散带到人少的地方,一下子就激起了方散的好奇心:“什么事?值得你这么神秘。” “咳咳……”方斯清了清嗓子,声音压低道:“你知道同性恋这个词吗?我听同学说这是病,我说,假如有人得了这种病该怎么办?能治好吗?”方斯问方散的原因还是因为方散见识比较多。 方散的神色严肃了起来,他甚至开始怀疑方斯是不是接触了哪个同性恋有了交集,才会问这个,不过方散还是实话实说道:“谁说同性恋是病了,早在十几年前同性恋在国外就能正式结婚,你哥我在外面大街上都能看见一对同性恋牵手约会去吃饭看电影。”甚至还有热情的接吻,鉴定于方斯的接受能力,方散并没有说出来。 方斯显得很惊讶:“同性恋还敢光明正大的牵手约会?太不可思议了,你去的哪里看到的,我感觉我就像井底之蛙一样,三哥你说的事对我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 方散笑道:“只能说明你接触的朋友还很少,以后进入了社会很多东西你一辈子都了解不完。” 方斯赞同的点头,对于方散的话他还是深信的。 不过方散却开始疑惑了起来,他问方斯道:“你近期接触了同性恋?又或者说这件事和小乐被关禁闭有关?” 方斯脸开始沉了下来:“都怪我,才会让他有机会接触到小乐,如果不是我,小乐就不会出现像这种事情了,我没想到他居然会对小乐出手。” “哦?谁?”方散也有点不喜了,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方乐今年才16岁,对未成年下手,这人真够丧心病狂,虽然他自己也是个双性恋,但却也从来没有对过未成年下过手。 “养父的孩子,方伯。” 而被方斯挂在嘴里的方伯却愉快的正在煮汤,把白菜、肉、火腿肠,凡是能吃的都放在锅里煮,今天把剩余的钱都拿去上网赚了点钱,就想好好补偿自己,来这里这么久了,居然肉都没吃过,想想也够惨的,真想不完成任务死一死,找个有钱的主天天吃肉醉生梦死。 哼着都不知道是什么歌,一锅青青白白红红的汤就出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