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能做我的情妇 - 赖上至尊总裁 - 妖小妮   泸城深秋,瑟瑟地冷。  是夜,乔季卡站在公寓的落地窗前,以57层的高度冷目俯视。  目及之处,是窥透了大上海几世浮华的黄浦江。  今晚的黄浦江注定会登上明日各大媒体的头条,因为在那里正上演着一场上海滩十年以来最最绚烂的烟火。  她生命中唯一的男人、她的未婚夫齐桦,此时正牵着她最要好的朋友的手,穿过漫天华彩,在那片被烟花照得妙曼如钻的江面上对着神父郑重地说:我愿意!  乔季卡知道,承诺一出,马上就会有一枚鸽子蛋大小的钻戒套在新娘纤白的无名指上。然后就像当初自己与齐桦订婚时那样,他吻她,吻到在场所有人都义无反顾地相信了爱  情。  可是去他妈的爱情!  当她还是乔氏集团董事长千金的时候,他对她说爱;  当她父亲跳楼母亲服毒乔氏集团宣告破产时,他却对他说:从今往后,你只能做我的情妇!  于是,这一场本来是她倾付全部热情来为自己策划的绝世婚礼,一转眼,就成了给那个叫做桐筱筱的女人做好的嫁衣。  没错,是嫁衣!  被新娘子穿在身上白纱,都是她请了最好的设计师从法国设计并裁制好了空运回来的!  她就这样从正妻变成了情妇,带着身体上残留着的昨日欢爱的吻痕,从光明磊落,变成了偷偷摸摸。  可是她却不能离开他,因为离开,就意味着自己那个躺在医院里、靠着器械和药品来维持生命的弟弟,会马上停止呼吸。  ……  握在手里的小半杯伏特加仰头而尽,是不知从何时起,乔季卡喜欢把自己保持在一种微醉的状态。  因为这样可以让她忽略很多植在记忆深处的噩梦,也可以在齐桦舔食并刺入她的身体时,不觉得太恶心。  她想,所谓的醉生梦死,大抵就是这个样子吧!  楼下江面上,烟花簇成了无数浪漫双心,甚至能看出一枚丘比特之箭在中间穿过。  她着人特制的烟火,此刻正割锯着主人的凄苦,动人地烘托着另一段以抛弃和背叛为开端的爱情。  乔季卡觉得,她得去看看!  上海滩十年难得一遇的婚礼,她筹备了三百多天,终于在今日华丽开演。策划者怎么能只站在这里眺首观望?  风衣,腕表,香水,手包……  全套的范思哲,是家族破产之后她最后的一套奢侈。  去参加那样一场举世瞩目的婚礼,若穿得太寒酸,怕是连今晚的黄浦江岸她都没有办法接近。  ……  57层的公寓,下来得轻松又简单。  齐桦并没有差人守在她的房门口,因为他相信,她不会去闹。  为了她们乔家的脸面,还有她弟弟的性命,她也会乖乖的隔着玻璃窗默默祝福。  这是齐桦对乔季卡的了解,她而知道,他想得对。  就算自己下了楼来,就算已经迈动双腿往外滩的渡口而去。乔季卡也仅仅是想要看一看,这个由她一手策划的婚礼现场被呈现出来是什么样的效果。  不接近,不相认,更不哭,不闹。 请不要叫我小三 - 赖上至尊总裁 - 妖小妮   她的泪,早在父亲的身体因高空**而摔得七零八散,并于她面前滩开一片血色汪洋时,就不知道该从何流起。  不哭,并不是无情,而是心已经破碎到无从修补。  心坏了,所以聚不成泪……  ……  “看看就走”,这个想法到底太过单纯。  直到只身上了渡轮,乔季卡才知道自己此番行动是有多么的愚蠢。  她以为静悄悄的来,就还能再静悄悄的走。  她以为这一身范思哲没特别到可以跟在场宾客竞艳争辉,就可以避过旁人注视的目光。  可到底还是低估了世人八卦的水平,也小瞧了传媒界的挖掘潜质。  更没想到,只在渡轮上的一个转弯,就能与刚换过一身礼服再出来敬酒的新娘子撞了正着。  乔季卡想躲,但那女人尖锐的一声叫嚷和周围无数闪光灯泛起的白光,让她逃出可逃。  怕,只在脑中出现了短短一瞬。很快地,她便选择了淡漠与冷静。  乔氏企业的千金,就算是在最窘迫的时候,也不可以败得太惨。  她只是在心里祈祷,这场闹剧千万不要闹到无法收场。  如果齐桦为了保护这场可笑的婚姻而不再bao养她,她希望那个躺在医院里已经睡了五年的弟弟,能够原谅姐姐的无能。  很快地,风暴就来了。  桐筱筱的惊叫引来齐桦的疼惜,当那张乔季卡曾经深爱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她要拼命地忍住才没有当场呕吐。  这是他宣布要娶桐筱筱之后,乔季卡就落下的一个毛病。  吐,她看到他,就想吐!  一时间,也听不清那些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在七嘴八舌地讲些什么,乔季卡只看到桐筱筱正伸出食指戳了过来,然后痛斥――  “你个不要脸的小三!偷跑到我跟阿桦的婚礼上,究竟是何居心?”  一声小三,把乔季卡混沌的意识又给拉了回来。  她怔怔地看着这个与自己相识多年的最好的朋友,透着陌生的悔恨阵阵来袭。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她打死也不要跟这个女人交好!  “请不要叫我小三。”乔季卡的声音不大,却也刚好够在场众人听个一清二楚。她说:“我讨厌小三这个词!如果你一定要把我跟这个男人再扯上关系,那么,我宁愿你选择  叫我情妇!”  一句话,招来四周无数闪光灯新一轮的集中轰炸。  乔季卡的话似一枚巨石,瞬间将本就不太平静的江面又击了千层浪起。  到场所有媒体人的鼻子都嗅得出这条新闻超高的商业价值,大家都知道,这将是上海滩本年度最大的八卦!  现场议论纷起,有人指责乔季卡搅人喜事实属不该,却也有人冒充正义之士,将她才是齐源集团董事长独生子齐桦的正牌未婚妻一事公之于众。  于是,有耳聪嘴快的记者一支话筒递到了齐桦面前,毫不客气地问:  “齐少!众人皆知您原本的未婚妻应该是乔氏企业的千金乔季卡小姐……”一边说一边还往她站的方向指了指,而后再道:“您在短短十日之内就转娶她人,是不是因为乔家的突然破产让您觉得与乔小姐之间不再门当户对?” 百里财团 帝国传说 - 赖上至尊总裁 - 妖小妮   被质问之人一脸凛然,用力将自己的新娘揽在怀里,然后直指对面的乔季卡,道:  “我与她之间完全是个人感情不合所致,与乔家破不破产没有半点关系!我齐桦娶谁或不娶谁,图的是份爱,而不是钱和家世。不信你们去调查下我的新娘筱筱!她也没有显赫的身家,有的,只是一颗爱我的心!”  这话说得漂亮,在场即刻起了一片叫好之声。  新娘娇笑着走到乔季卡面前,以警告之势开口――  “请你远离我的生活!不要扮演小三的角色!这个地方不欢迎你,别太丢人,走吧!”  乔季卡看着这一对本是她最最熟悉的新人,一时间竟觉得自己真的从来都不认识他们。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要流泪,可是涌至眼眶的液体却又被生生逼回。  再开口时,声音打颤,却还是坚强地顺利出口。  她说:  “桐筱筱,我与齐桦相处八载,你认识他不过将将一年。若论小三,谁是小三?”  此言出口,乔季卡转身离去。  背景孤单落寞,却带着倔强的坚强。  ……  这一夜,上海的深秋竟然也飘了雪来。  乔季卡坚信,那是老天爷为了祭奠她失去的爱情和家庭,也是老天爷企图用纯白之雪把那些披着爱情外衣招摇过市的龌龊给深深掩埋。  吱――  突然而来的刹车声在乔季卡的耳边响起,懵懂间转头,见是一辆劳斯莱斯正停在与自己并行的路边。  车门处一个不甚至明显的皇冠标志入了眼来,让她心中一动。  好像想到了些什么,这个皇冠样式的标志似乎代表着一种特殊的含义。  不等乔季卡多想,轿车的门已经被人从里推开。  她看到有一年近五十的男人弯身下车,再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走来。  那人微胖,一身西装,戴了副金丝眼镜。  乔季卡直到这时才回过神,也瞬间想起关于那个皇冠标志,和关于这个迎面而来的男人。  皇冠,那是“百里帝国”的专属象征。  代表着权势、地位、财富还有一切遥不可及的梦想。  百里帝国――全世界华人范围内实力最雄厚的家族财团!  相传其是一个消失于历史长河的王朝后裔,代代经商,终于在一百二十多年前重振家族雄威,开创了一个传奇般的商业盛世!  百里,是其姓氏。  帝国,则是人们赋予那个家族的尊贵称号。  迄今为止,百里财团于全球范围内坐拥3家发电厂、5家电信公司、13家油轮、21家奢侈品商行,517家全球连锁五星级饭店,2387家连锁超市……  听说百里家族连续五代单传,财团被这一代子孙接手之后,短短五年之内,在上述辉煌之上,又添了5家航空公司、12家证券商行、50家医院和120家货运公司。  这样的成绩,不仅止华人羡慕,听说就连许多中东国家的石油王子也主动与百里交好。  这个家族已经富可敌国,强大到就连政治力量也不敢轻易的去将其动摇了。 大亨家族的不情之请 - 赖上至尊总裁 - 妖小妮   乔季卡默数着百林帝国的奇迹,不得不承认,同样拥有家族企业,但乔氏与之相比,就像是包裹在宇宙之中的小小尘埃,甚至连人家的一根手指都无可企及。  她活到二十四岁,以乔氏企业千金的身份看透商界兴衰沉浮,却一直都明白,这个世界上唯一不可撼动的,就是百里帝国的一切一切……  “乔小姐。”  微怔间,那名从劳斯莱斯上走下来的男子已经站到她面前,轻开了口,将乔季卡飘远的神思又给拉了回来。  百里帝国的大管家,徐德。  能坐得上劳斯莱斯的管家,全世界怕也没有几个。  乔季卡十分不解这样的人物怎么会凭空出现在自己面前!  他与她之间应该是有着地球两端的距离,一个在天堂,一个在人间。  她纵是企业千金,就算乔氏还依然存在,怕是人家也不会对她多看一眼。  但是今天……  “冒昧打扰,请乔小姐务必跟我走一趟。”  这话说得谦卑,完全不像是这个从劳斯莱斯里下来的人该有的语气。  乔季卡记得以前徐德在电视的采访里出现过,那时候她觉得这个人完全不像是个管家,他高傲得胜过任何一个企业的董事长。  可是此时不同,乔季卡从他的话里真正地听出了请求,甚至是哀求。  她不解,遂问:  “徐管家,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我为什么要跟你走?走去哪里?”  徐德皱了皱眉,想说些什么,话一出口,却还是那句:  “请乔小姐务必跟我走一趟。”说完,又补了一句:“一个不情之请,您若答应,百里家会接受您的任何要求。”  这句话让乔季卡心动!  她知道,只要百里家说任何要求,那就真的是任何要求。  只是她还不知道要自己去做的是什么事,更想不出,自己一个破产企业的千金,能对堂堂百里帝国产生什么样的帮助。  不过,她还是选择跟徐德一起坐上了那辆劳斯莱斯。  不管是什么事,乔季卡想,只要是她能做,就一定尽力去做。  到时候就要求百里家族提供足够弟弟治疗一生的费用,那样她就可以摆脱齐桦,摆脱那种被自己定义为下贱的生活。  微闭住双眼,那一场烟花烂漫的婚礼又于脑中浮现。  她苦笑,再睁开眼来,像是朋友谈天一样的对徐德说:  “你这辆车一直在跟着我吧?那也一定看到了刚刚发生的那一幕。我很丢人,是不是?”  徐德脸上的表情依然沉静如初,没有任何变化,但对于她的话还是很配合地回答的――  “是,看到了。但没什么丢人!乔小姐如果介意,我可以让明天全上海甚至全国的媒体统统封口,只字不提。”  乔季卡失笑,却摆摆手,拒绝了这份好意。  她说:  “不用!写就写吧!乔家的新闻已经沸沸扬扬地闹了这么多日子,也不怕再加上这么一条。比起网络上曝光我爸摔得肢离破碎的遗照,我这已经算是不错了。好歹还穿着范思哲,好歹也算是在参加一桩喜事。” 高价回报 - 赖上至尊总裁 - 妖小妮   徐德很少以这样的方式与人交流,特别是面对一个算是陌生的年轻女子。  乔季卡的话让他有了一阵短暂的沉默,半晌,方才开口道:  “对于乔小姐家族的遭遇,我表示很遗憾。如果能够早一点认识您,或许百里家不会坐视不理。”  这是一句很官方的安慰,乔季卡明白。  如果,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如果。更何况还在如果的后面加上了“早一点”。  现实就是现实,已经发生过的,永远也不可能被改变。  ……  汽车直接驶往市郊,穿过黄浦江隧道,过了浦东,在往机场去的那条路上一个急转,再行一个钟头,终于在一间全中国最奢华最尖端的……医院里停了下来。  乔季卡怎么也没有想到徐德会把自己带到“玛瑞兰医院”来!  她以为去的地方会是百里家那座传说中比白宫还要华贵的大宅里,亦或是百里旗下哪间五星酒店的议事大厅。  可是医院,这里似乎并不是一个很好的谈话场所。  但她没有发问的权利,只能默默地下车,再默默地跟着。  以前好像听说这间玛瑞兰医院也是百里家的产业,这里只接收真正的贵族和政要,没有住院大楼,每一间病房都拆分成了独立的别墅。  据说在这里住上一天,就算不用药,不接受任何治疗,也至少要消耗十万块钱……美金。  “乔小姐,这边请!”  车子在医院最里面的一幢别墅前停下,徐德微弯了身来哪乔季卡说话,让她很是有些受宠若惊。  门前有保镖样子的人一齐围了上来,先是冲着徐德立正行礼,然后看了看乔季卡,竟是齐齐以90度的鞠躬待之。  她囧了,连连后退,然后徐讶地问徐德:  “你该不会是要我这个大活人接受心脏移植手术,把自己健康的心给你们在意的人吧?”  对方明显一怔,这反应让乔季卡的心狠狠颤了一下,作势就想要跑。  “乔小姐!”徐德一声喊,立即有黑西装保镖冲过去把她的胳膊架住。  乔季卡用力挣扎,怎奈,无论如何也挣不开大力的男人。  她冲着徐德大声喊:  “如果是能力范围内的帮忙,我肯定答应。但若要我的命,我凭什么给你?”  徐德连连摇手,追上前几步解释:  “乔小姐误会了,怎么会要您的命。最多就是……就是……类似于抽血那样!”话说完,还紧着补了句:“对您的生命没有半点威胁,相信我!”  半晌,见乔季卡不再挣扎,保镖们在徐德的示意下轻放开了她。  范思哲的风衣已经在挣扎间起了小小的褶皱,但是一抖,便又是平整如初。  这就是名牌的表现!  徐德是察言观色的高手,乔季卡的心思只一动他便明白。  于是开口,道:  “事成之后,百里家给乔小姐的报酬至少可以让您买回两个乔氏那样的企业。请相信我!”  她将心绪抚平,回复到最初。  对于徐德说的给她足够买下两个曾经乔氏那么多的钱,并不放在心上。  到是这家医院,让她生了小小的期盼。 神一样的男人——百里夜 - 赖上至尊总裁 - 妖小妮   她问他:  “听说这里是全亚洲最好的贵州医院,有全亚洲最先进的医疗设备和技术?”  徐德想了想,摇头,却回答道:  “不是亚洲,而是全世界。”  乔季卡砰然心动,急声道:  “那可不可以让我的弟弟住进来?他靠设备辅助生存已经有五年,可是我再也没有钱让他继续活下去。你可不可以让他免费住到这里?”  徐德赶紧点头:  “当然可以!这一点问题都没有!我虽只是百里家族的管家,但是这点小事还能说了算的!”  乔季卡大喜,连忙上前一步主动扯了对方的胳膊:  “那还等什么!我们快走吧!你跟我说说,是什么人需要抽血……”  玛瑞兰医院里的每一幢别墅都相当于一所独立的医院,一幢别墅只接待一个病人。  她到底还是太天真,若只需抽个血,怎么可能如此巧合地找上她。  终于跟着徐德一起在别墅二楼的一间病房前停下,隔着玻璃窗,乔季卡看到病床上正躺着一名穿着病号服、又被剃了光头的男子,。  那人三十出头的模样,虽然闭着眼,但是高挺的鼻梁和棱角分明的轮廓还是为他勾勒出了一副完美无缺的相貌。  乔季卡惊得大张了嘴巴,转回头指着里面躺着的男人跟徐德问――  “他?百里夜?”  徐德痛苦的点头,让她的神经再度遭受前所未有的震撼。  百里夜,百里家迄今为止第五代单传子孙。  百里帝国这一任的掌门人,一个只闻传说却鲜少露面的人。  乔季卡认得她,是在曾经故意意的一番调查下记住了他的长像。  那一次是她心血来潮,对如此一个大人物产生了空前的兴趣。  同样是商业世家,她就是想要知道百里夜是不是有外星人一样的头脑,才可以让帝国在他手里发展得愈发的迅猛。  但是查来查去,却并没有实际意义的收获。  不过还是让她记住了对方的长像,也曾经对其生出惊叹,以至于被齐桦笑她:你是不是看上百里夜了?  那曾经是一个笑话,她记得自己当时就点头,承认的确是看上了那人。  但却没有一个人相信!  就像追星一族叫嚷着最爱Rain,哪怕说得再诚恳,也只会被旁人付之一笑。  没有人会当真,因为百里夜,那绝对是一个比迈克尔杰克逊还要可望而不可及的人物。  但是乔季卡知道,真的是有那么一段时间,她是喜欢百里夜的。  或者不能说是喜欢,而是钦佩,是对同业佼佼者无条件的崇拜。  在她的幻想里曾经出现过各种各样的百里夜,有站在世界最高峰的,有一手操持股市一手把持商局的,还有微微一笑倾翻人心的。  却从来都没有刹白着一张脸躺在病床上靠着氧气罩才能呼吸的……  乔季卡完全没有办法接受这个现实,虽然她与玻璃窗里头的那个人根本就是陌路不曾相逢,但太多太多关于百里帝国的传说,已经让人们为百里夜冠上了诸如金钢不坏、商业巨子、神一样的男人等等美誉。 血癌 - 赖上至尊总裁 - 妖小妮   “百里不会败”,这种念头根深蒂固,几十年来都从未曾被打破。  所以乔季卡接受不了,她甚至觉得里面躺着的人是假的,根本就不是百里夜。  徐德看出她的质疑,跟身边护士耳语几句之后,主动上前将病房门轻轻推开。  然后回过头对她道:  “进来,好好看看!”  乔季卡是冲进病房去的,在那床前站了足有十五分钟,最后不得不承认,这真的是百里夜。  百里帝国最优秀的一代掌门人,如今正眼一个很普通的病人一模一样地躺在病床上。  再没有了卓越干练,也没有了大将之风。  “是血癌。”徐德的声音沉重而起,话语间的忧伤将这个也是呼风唤雨之人击得疲惫不堪。“一年多了,我们想尽了办法,都找不到适合配对的骨髓。五天前,最后一次化疗失败,少爷开始了重度昏迷。医生给的期限是十天,如果在这期限之内我们找不到配型,少爷……就……”  乔季卡微怔,恍然间想起两个月前,自己为了给自己即将到来的婚姻生活积善行德,特地跑去医院做了一次骨髓检测。  她那时还带着对美好生活的无限憧憬,想着自己每帮到一个人,老天爷就会还一份报答给她,让她和家人的生活都顺顺利利风平浪静。  只是没想到,到头来不但一切不顺,霉运还在她世界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与他匹配的骨髓……是我的吧?”她探试性去问徐德,其实心里已经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果然,徐德点头,目光中充满了期待。  “还是那句话,只要乔小姐同意,百里家会满足你的任何要求。”  这句话再一次抨击着乔季卡的心,她轻闭了眼,再睁开时,道:  “让我想想,就在这里,让我一个人想想。”  徐德是一个很懂得察言观色的人,几十年跟着百里家一起打拼,让他对进退之术掌握得极其微妙。  因此,只一听乔季卡这话,便立即恭身而退,连半句多余的言语都没留下。  一时间,病房里就只剩下一个躺着的百里夜,和一个站着的乔季卡。  她的手不知不觉间紧捏住盖在百里夜身上的被角,有一种莫名的情绪瞬间侵袭而来,将她的记忆生生击回三年前的一个夜晚。  那一年,她在大学里读到第二个年头,正是跟着一群花痴女生狂迷百里夜的年纪。  她借助家族力量调查他,拿到他的照片贴在寝室里给大家供养。  谁都当这是个笑话,当这一切都只是正处于青春萌动期的少男少女们该怀有的梦想。  可是后来,齐桦当了真。  即便她拼命地解释自己喜欢百里夜就跟喜欢Rain一样,可还是在一个雨夜,他还是将她带到自己的房间,狠狠地压在身下。  乔季卡吓坏了,她不是那种开放到能够接受婚前性行为的人。  在她的观念中,只要没领到那一纸结婚证书,男人和女人就不可以在一起。  哪怕相爱,哪怕爱到难舍难分。  齐乔两家是世交,她与齐桦从小就认识,刚上了高中就听到齐桦说他喜欢她。 那一夜,从女孩变成女人 - 赖上至尊总裁 - 妖小妮   她是他名义上的女朋友,也在步入大学之后尽量地去尽一个女朋友的本份。  她会与他并肩、牵手、接吻,会与他一同出席宴会场合,然后挽着他的手臂听他将自己介绍给旁人。  这种日子似乎已经习惯,只是在习惯之余,似乎又少了些什么。  乔季卡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忘记那个晚上,酒醉后的齐桦像是疯子一样覆上她的身,一套优雅又端庄的礼裙瞬间就在其大掌抚过之后尽碎成片。  她看不到衣衫尽褪的过程,只闻得那布料碎断之时所发出的可怕又刺耳的声音。  齐桦在她耳边一次一次地重复:阿乔,你是我的,你的人你的心还有你的身体,都只能是我的!  本是甜蜜无敌的情话听在乔季卡的耳朵里,就像是一声声魔咒,催的不是命,而是她的清白。  掌过面颊、脖颈、覆于胸前圆润。指绕心口、腹腩、停留在幽香入口。  最终一阵刺痛,让她的挣扎瞬间化为无力,防线没了,便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那一夜,她完成了从女孩到女人的蜕变。  事后,齐桦指天发誓,这一辈子非她乔季卡不娶!话到浓时,又牵出两滴眼泪,乔季卡的心终于败下阵来。  现在想想,真是悔不当初。若能预见今日的齐桦,当年她就算拼着嚼舌自尽也要保住清白。  遗憾的是,悔不当初的不只那一夜shi身,还有因shi身而引发的连带效果――她怀孕了!  当她意识到这一点时,首先而来的除了恐惧,就只有深深的自责。  她不敢告诉齐桦,怕齐桦要她保住血脉。她还有学业没有完成,不可能在那样的年纪就回到家中去拉扯孩子。  她也不敢告诉家人,未婚先孕,对于一个企业千金来说,是奇耻大辱。  她更不敢光明正大地到医院里去把孩子拿掉,因为无孔不入的小报记者盯着阔少名媛的劲头不会比盯着一个影视红星差。她去了,就等于自投罗网,所带来的负面效果比自己回到家里跪到父母面前还要可怕。  到底是踏进了私人诊所的门,当她在一个陌生女人的面前张开双腿时,她知道,一个完全依附自己而存在的生命就要这样被流失掉。  身为女人,谁能真的不去在意。只是麻醉药赶在她去痛惜之前产生了作用,一觉睡去,迎来的却是因人流手术操作失误而带来的大出血。  那一次,她九死一生,代价,是丧失生育能力的残酷现实。  她没有将这结果告诉齐桦,甚至将这一切都瞒住了所有人,哪怕是她流了一床的血就要失去性命时,也咬着牙,没有给家里打去一个电话。  不是坚强,她是太害怕了,怕齐桦弃之不顾,怕一个失了清白又丧了生育能力的女子,再也没有生存下去的空间。  ……  往事幕幕在现,乔季卡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在止不住地颤抖。  特别是那只抓着床单的手,有几次都想挥动起来朝着面前这个昏迷之中的人捶去。 让他娶我 - 赖上至尊总裁 - 妖小妮   说到底,百里夜才是根源。  素未谋面,他却主宰了她的整个儿人生。  当真人与之前手里拿着的资料照片融在一处时,乔季卡却不知自己对他所怀有的那种复杂情绪到底是不是恨。  如果恨,不是应该冲上去拔掉氧气罩让他的生命彻底流失吗?  那她为什么还呆立在这里?  仅凭着颤抖的身体就能够将恨意表达?  可如果不是恨,那又该是什么?  是喜欢?是崇拜?还是敬若神明?  这一站,一想,就在病床前留了半个晚上。  当她再回过神来,原本悲恸入骨的整个人刹时恢复如常面色,惨白的唇也被红晕重新覆盖。  乔季卡轻步上前,伸出冰冷的手指触向百里夜的脸。  这个曾经于她来说只存在于小女生的谈资和梦幻间的人,真真切切地被她触在掌心了。  “对不起。”她轻声开口,说,“对不起,不管我做什么,都请你原谅我。也许是你我之间的孽缘,谁让你是百里夜,谁让我是乔季卡。”  再抬头,已经有决定于心中绽放生花。  是了,她会救他,以自己的骨髓。  而刚刚想好的报酬,却绝对不只是让弟弟住进玛瑞兰医院来。  终于走出病房,门拉开,一夜未睡的徐德带着满面疲惫向她看过。  乔季卡在那男人的脸上看到了企盼,虽不至于低三下四,可也放下了百里家该有的尊严。  “安排手术吧!我同意!”她只一句,却像是令徐德起死回生了一样。  原来一脸颓色之人瞬间焕出容光,极度的兴奋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最后,就只能冲着她深深鞠了一躬,算是谢意。  再直起身,徐德深吸了口气,一边控制着自己喜悦的心情,一边主动承诺――  “请乔小姐告知您弟弟所在的医院,我这就差人……哦不,我这就亲自过去把他接到玛瑞兰来!从今往后他的所有治疗费用都由我们百里家来承担,他可以住进玛瑞兰最高级的诊疗室,会有最好的医学博士来为其会诊治疗!”  他以为对于乔季卡来说,这应该是最高要的期待。  可却见面前女子轻摇了摇头,而后悠悠扬声,道:  “徐管家,我要的不只是这个。”  她声音淡淡的,却不容人质疑。  徐德怔然抬头,却也只愣了一秒不到,然后马上便展了笑脸,道:  “那是自然!乔小姐还有什么要求尽可以提出,没有百里家做不到的事!你是少爷的救命恩人,想要什么都可以。或者……你若喜欢经营,再划一个比从前的乔氏企业大上几倍的公司在你的名下,也是应该的。”  “不!”她摇手,“我不要钱!”话毕转身,又透过那扇玻璃向病房里看去。  半晌,单手上抬,轻轻以手指向前点去。指尖落到之处,正是躺在病床上的商业巨子,百里夜。  “让他娶我。”她看向徐德,话语坚定。“等他醒来,跟他说,让他娶我!”  这话给徐德带来的震惊不小,以至于这个在商场和家族势力之间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人,都下意识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给我一纸契约,三年就好 - 赖上至尊总裁 - 妖小妮   乔季卡盯盯地看着他,良久,终于听到有声音传来,却是徐德道:  “乔小姐,你应该知道,就算是你不同意,我们也会有办法得到你的骨髓。为了百里家,我可以将你击晕然后绑上手术台。”  她摇头浅笑:  “这种可能我不是没有想过,可还是要试一试!赌注就是百里家的一世声誉!如果你们豁得出骂名,那我也可以不取一物的将骨髓捐献出去。可是你要知道,救人这种事,上天都在看着呢!用不法手段取得的东西,只要有一分报应,都会应验在百里夜身上。徐管家,我今天摆明了就是危言耸听,你敢不信么?”  她的话慢悠悠的说,一字一句都敲进徐德的心里。  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子太厉害,厉害到诺大一个百里家族,竟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不得不应下如此一个无理的要求。  就像乔季卡说的,她现在摆明了就是危言耸听,但是,谁敢不信呢?  拿百里夜的生命开玩笑,他徐德虽然是这个家族对外的发言人兼大管家,如此一个巨担,去还是担当不起。  “我做不了主。”冷静下来,徐德实话实说。“乔小姐的要求,我做为管家,做不了主。”  她偏头看他,再瞅瞅病房里的百里夜,然后伸手去指――  “那就让他自己做主!”  说话时,手指尖点在通透的玻璃上,轻轻的,却也传出砰砰声响。  徐德的心随着那声响颤了几颤,终停下来时,恍惚觉得,面前这个女子似乎注定是要与百里家纠结一世。  也许当他找上她时,就注定了这一切的开始。他想后悔,事实却容不得再倒退半步。  百里家最重要的命脉握在对方的手上,不管要求有多苛刻,他都不得不点头应下。  只是这个要求……  “真得少爷自己点头,才算数的。”他再次提醒,语带为难。  乔季卡却是很痛快地应了声,说:  “好!那就等他醒来!手术之前让他醒来一次,给我一纸契约!我要的时间不多,只三年,三年就好!”  ……  那一晚,徐德头一次感觉到一个年轻女子的气场居然可以如此强大。  他承认自己被乔季卡所表现出来的那种坚定和决然所震撼,也承认自己确实是想要看看,这个女子若真的成为百里家的少夫人,那将会是怎样一般景象。  可还是那句话,他做不了主,一切都要等百里夜醒来之后再说。  自那晚起,乔季卡就留在了玛瑞兰医院。徐德并没有差人在外看守,因为他知道,她不会跑。  没有人能够猜得出乔季卡到底在想些什么,当然,在一些无关紧要的知**眼里,这就是一个正准备徒手攀高枝、想要一夕飞上枝头享受百鸟朝凤的拜金女。  只有徐德知道,这位曾经乔氏企业的千金可不是那所谓的拜金女。  单凭她那一晚出色地完成从黄浦江婚礼现场到市郊玛瑞兰医院的情绪转变,他就知道,除了那个重症昏迷的弟弟,这个女子似乎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完成。 百里夜的醒来 - 赖上至尊总裁 - 妖小妮   齐家大少齐桦与名不见经传的小女子桐筱筱的一场盛世婚礼,被大众媒体炒到第五天依然没有降温。  报纸、杂志、网络,扑天盖地而来的各类新闻每时每刻都在充斥着乔季卡的眼球。  齐桦与梧筱筱在一夜之间成为了大上海的名人,那架势颇有些要挤走当红影星自拔头筹的意思。  她每看一次心里就翻腾一次,每翻腾一次,眼泪就狂飚一次。  但再怎么狂彪,却都没有哭出声来。  因为乔季卡知道,流泪,是为了祭奠她所失去的所有宝贵,而并不是因为仅仅失去一个并不珍爱自己的男人。  这几日里,徐德曾来过数次,也试图劝了数次,可是依然没有劝服得了她不去看那些报导。  用乔季卡自己的话来说,她不是在回忆过去,而是在用残酷的现实来告诫自己不可以忘记伤痛,同时也是在用这种方式来让自己的一颗心变得越来越坚强。  她说,人只有坚强了,才有能力继续活下去。只有心死了,才可以在未来的日子里不再受到伤害。  ……  百里夜是在第六天的早上醒来,迎接他第一眼凝望的,是私人医生叶霜。  他是被彻底了药物强制性清醒,维持不了多久,最多一个小时,就得让他再次睡去。  骨髓移植手术安排在今天下午,而之所以要让他在这个时候醒来一次,主要是为了乔季卡提出的那个要求。  叶霜是个冷颜女子,在这间玛瑞兰医院服务了五年,是百里夜现在的私人医生。  学医的人头脑清晰,她只用了五分钟,便将整件事情的经过简明扼要地与百里夜说了个明白。  与此同时,一份一份写有那场盛世婚礼的报刊也递到了他的面前。  百里夜人还十分虚弱,甚至连声音都是哑的。  但他到底是百里夜,到底是缔造了一个又一个商业神话的奇才。  整件事情于脑于匆匆一掠,无需凭借传媒报导便理清了一个大概。  他不似徐德,后者想不明白乔季卡为何坚持要嫁进百里家。虽说经了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对于这个条件也不算是十分排斥,但疑惑还是很深的。  百里夜不同,他只心念一动,便把事情猜得个八九不离十。  他知道,乔季卡这样的人,图的不太可能是财。但却很有可能是一股气!  要嫁进百里家,要么就是想以此来压一压那对新人的嚣张气焰,自己给自己打个漂亮的翻身仗。要么,就是有一些必须由百里家出面才能够完成的事她准备进行。  叶霜帮其再翻了两下手里的资料,然后轻开了口,道:  “今天下午安排手术,徐管家在忙着乔小姐那边的事,她还在等着你最后的答复。”  这声音冷若冰霜,就像是她的名字,不带一丝热情。  百里夜身边鲜少伴有女子,即便财团助理也多是男姓。  这并不是他取向有所偏好,他只是还没有发现能够跟在他身边还可以一心工作的女人。  他要的是助手,不是花痴!  当然,来向素冷似完全没有感情的叶霜除外。  “救我一命,这个要求不算过份!”百里夜开口,声音沙哑又虚弱。但说出来的话却绝对不容人质疑,哪怕是这样一句意外的反应。 我可以娶你 - 赖上至尊总裁 - 妖小妮   站在一旁的叶霜并没有过多的惊讶,只是在他说了话时眼中闪过一丝瞬间即逝的微痕,而后便又覆了一层惯有的冷漠。  “我会通知徐管家,让他安排。”她用陈述的语调讲话,就像是在宣读一张病历那么平常。  话毕,转身而出。  不多时,再进了屋来的人,却是徐德,和乔季卡。  两人站到百里夜面前,徐德恭敬,乔季卡淡定。  到是百里夜主动扯了下嘴角,主动打开话题。  他说:  “我可以娶你。”说话时,目光炯炯向着乔季卡盯了过来。  这一瞬间,乔季卡似乎觉得,面前这个并不是病人。他从内而外都比自己要精神百倍,也精明百倍。  她这份强撑起来的淡定很快就要在他的注视下全线崩溃,只要对方再坚持一下,她就不得不低下头来。  而在这种时候,低下头,就是输了。  好在,百里夜并没有看她太久。  毕竟他还是个病人,心理素质再好,也抵不过身体上肌能提出的抗议。  收回目光之后轻轻闭眼,再张开始,乔季卡真切地听到百里夜冲着徐德说:  “去准备协议,就按她说的办。三年,她若真的想进百里家,那就签吧!但是有一点,协议上要写清楚,在这三年间,她不可以怀上我的孩子,不然协议将随时终止。”  说完,疲惫地挥了挥手:  “去吧!”  徐德对这一番话没有任何疑义,而事实上,对于百里夜的所有决定,他都从来不曾有也不敢有更不用有过任何疑义。百里夜总会是对的,从无例外。  只是在准备带着乔季卡离开时,又补问了句:  “乔小姐有个弟弟处于脑体半死亡状态多年,她希望能够将弟弟留在玛瑞兰医院治疗。”  百里夜似对这样的小事很不放在心上,只是随口说:  “你自己处理就好。”  徐德点头,又轻道:  “我这就去起草协议,需要用到少爷您的印章,我会去取。”  百里夜再不多话,自闭着眼渐渐地陷入沉睡。  乔季卡赶在离开之前挣开了徐德往他床前跑去,她其实本是想告诉他一定会好起来,自己的骨髓已经取样检测,与他完全匹陪。  可是待到了近前,待她的唇凑近他的耳边时,冲口而出的话却是――  “你放心,我早被那畜生害得失了生育能力。那个孩子别说你不许我生,就算是求我,我也生不出来!”  她说话的声音不大,甚至轻到即便是在如此安静的房间里,也仅止百里夜一人能够听到。  那原本闭住双眼陷入昏睡的人,竟在一刹时又将眼睛重新张开。  乔季卡被吓了一跳,可也真切地在百里夜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玩味的目光。  虽然只于顷刻间便流逝殆尽,却还是让她心生了一种后怕。  她了解百里帝国,但也仅限于家族发展史和一些坊间传言。  这个家族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于她来说还都十分陌生。  甚至百里夜这个人,除了当年女生的八卦之外,其余的,她并不多晓得半分。 不久之后,我们就是夫妻了 - 赖上至尊总裁 - 妖小妮   就带着这样的一知半解,她就决定要走进传说中的黑金豪门,就决定要嫁给这个萍水相逢的男人……她乔季卡在不停地问着自己:后不后悔?卡卡,你后不后悔?  “别怕!”有个哑声淡淡传来。  她猛然抬头,竟见百里夜又再度开口,说出来的话,就好像可以窥透她的内心一样,一字一句,将她的顾虑和犹豫全都捧了出来。  他说:  “既然选择了,就不该害怕。做了这个手术,你跟我就也就不再算是陌生人。我的身体靠你的骨髓而活,别说是三年婚姻,你就是要的再多,也不算过份。我既然应了你就不会为难你。去吧!去做你该做的事。不久之后,我们就是夫妻了!”  乔季卡觉得百里夜这个人,有一种随天性而发的气场与威严。  哪怕他现在重病在床,哪怕这整件事情的主策划本该是她。  可是就在对方的几句话间,好像一切都反了过来。  他成了主导,而她,则是那个受其摆布的人。  但不管怎样,她的目地达到了!  百里夜答应娶她,这已经足够。  至于谁主谁次,已经不再是最主要的问题。  ……  这一天,玛瑞兰服务了一个对于他们来说,有始以来最尊贵的一位病人。  百里夜,百里帝国这一代的掌门人。他的命对于隶属于百里财务旗下的医疗机构来讲,绝对比各国领导人更加紧要。  全世界最尖端的外科医生齐聚玛瑞兰,手术进行得无比顺利。  从第二天起,百里夜的身体就只剩下了“恢复”这一顶任务。  而乔季卡,则开始为他的醒来而忐忑不安。  然,日子总是会一天天的过去。虽然为了完全的恢复如初,玛瑞兰医院强留了百里夜三个月之久,但第四个月的初晨刚刚升起,他还是抖擞着精神走出供其疗养的别墅。  在他的身后,乔季卡跟徐德亦步亦趋地跟着,眼睁睁地看着他独自上了坐驾。  引擎发动,呼地一下就在众人面前一掠而过。  玛瑞兰的地面洁净无尘,但是他的离去,还是掀起了一阵肆虐的风。  布加迪威龙,百里夜的专属坐驾。乔季卡看得直晃眼睛!  这种传说中最贵的跑车,据悉其时速超过四百公里以上,价值抵得起两辆法拉利。  她眼尖地看到,在那辆车的车门上也同样卡着一枚皇冠印章。  只不过这只皇冠并不是纯金打制而成,它是全黑的,材质像是曜石。  乔季卡明白,黑,就代表夜。而夜,就是百里夜。  “乔小姐。”目送百里夜离开,徐德冲着身边女子轻点了点头,道:“请随我走吧!少爷早有吩咐,在市郊临近百里大宅的地方为您准备了一间别墅。在婚礼举行之前,您可以先住在那里。”  乔季卡没有任何异议,她也知道,那别墅定然也是百里家族的私有财产。  她是要去那里待嫁,可是,即将到来的婚礼会在什么时候,会是什么样子,这些于她来讲,全都是未知。  …… 去美国,结婚 - 赖上至尊总裁 - 妖小妮   这一场婚礼,做为女主角的乔季卡完全处于被动。  哪怕是这个提意由她而起,但落到实处时,却都是百里家筹备了一切。  她像个无事人一样,整天缩在别墅里,比那些有钱人藏在金屋里的娇还要更娇。  终于,还有两天就是春节。  传统佳节的喜庆气氛随着黄浦江一直绵延下来,就连她住的这一幢别墅都偶尔会有几声礼炮的呜响传来。  她不敢推窗,只因窗外的空气中四处弥漫的那股爆竹味道总会让她怀念从前。  有父有母的日子,从来都不知,竟是那般的美好。  “铃――”房子里的电话乍然想起,因着上下串连,这一声响足以传遍这别墅的每一个角落。  原本就留在这别墅里负责打扫的周妈赶紧放下准备换水的花瓶,腾出手来将听筒拿起。  乔季卡没去管她说的是什么,想来,除了是徐德来问问情况,也没旁的人旁的人事。  而且这种电话通常都不需要她亲自去听的,关于婚礼的进程,徐德讲完,周妈自然会来告诉她。  可是这次她想错了,周妈将电话接起后,只报了个名,马上就连连应声,然后捂住话筒冲着她喊:  “乔小姐!是找您的电话!”  她一怔,随口就问:  “谁会找我?徐管家?”  周妈冲她挤眼,又急又得放低着声音答道:  “是少爷!是少爷亲自打来的电话!”  乔季卡眨巴着眼,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  可是很快便回过神来,那句少爷也在她心里马上与百里夜划上了等号。  百里夜亲自打电话来找她?这一点一直到她走过去从周妈手里接过话筒时还是不太确定。  但下一秒,电话那头的声音便直接传来。就好像是对方看得到话筒已经递到了要找之人的手里,她听到真的有百里夜的声音在说:  “准备一下,十分钟之后徐德过去接你到机场。今晚上直飞洛杉矶。”  简明扼要的话,像传达命令一般,容不得人半点质疑。  乔季卡赶在他就要挂断电话的前一瞬急声叫――  “等等等等!百里夜,请等下再挂电话!”  电话那头静了半晌,没出声,但好在也没有真的挂断。  乔季卡长出了口气,不敢怠慢,赶紧跟他问:  “我要去那里做什么?”  对方的解释依然简洁:  “结婚。”  乔季卡喉咙间“咕噜”一声,这个答案让她有些愕然。  “不……不用这么麻烦吧?我觉得只要注册登记就好,不需要有婚礼,也不需要到国外……哦!我想多了……”说着说着,她似乎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  去洛杉矶结婚,实际上是去拉斯维加斯吧!  在那个地方结婚,是最方便快捷,也是最不容易被发现的。哪怕是百里夜这样的大亨,也有可能轻而易举地瞒过所有人。  所以,她还是想多了。  去国外,不是为了隆重,相反的,却是为了低调。  “好吧!”她低叹,轻声而应:“我会去,不过护照还在以前的房子里,现在怕是,怕是拿不回来了。” 未来少夫人的待遇 - 赖上至尊总裁 - 妖小妮   那一晚她从五十七层的公寓里出来时,除了穿着的一身范思哲,就只有一只同品牌的、里面只装了两百块钱的手包。  没想过再也回不去那里,该带的,便也没能带得出来。  “没关系。”百里夜的声音再度传来,“徐德会给你带去一本新的护照,上面有已经盖好的美国签证,十年。”  嘶――  乔季卡下意识地吸了一口冷气。  美国签证,极其不好签过的美国签证,他居然可以在她人都不到场的情况下一签十年。  乔季卡想不明白百里夜用的是什么办法,又是如何得到了自己的相关资料。  但是想来也真的不需要她太过操心,“百里”,这个姓氏就已经是万能的代表。一本护照,一个签证盖章,于百里家来说,再容易不过了吧!  她不知道还可以再说什么,放下电话独自愣了一会儿,直到周妈来提醒她说徐管家已经在外等候了,这才想起,自己总该去换件衣服。  衣服,她住的房间里多的是,全部都是依着她的尺码剪裁或选购。听说,这都是徐德差人去办的。  乔季卡并没有收拾太多东西,只换了身干净衣物,又随手往只小箱子里面装了两套换洗,便匆匆下楼往徐德车子旁边走去。  见她来,徐德微微点头,而后侧开身子将车门的地方让出来。  有两名一身黑衣的年轻男子走上前来,一人去开车门,一人将乔季卡手里的箱子接过放进汽车的后备箱。  她瞅着这两个黑色西装像是保镖的模样,若不是因冬日的夜晚来得过早,怕是在他们的眼上还要再架上一副纯黑墨镜才是。  不由得耸肩失笑,原来住进百里家,她竟也可以有如此待遇了。  车子还是那辆劳斯莱斯,只过今日除了徐德之外,那两名保镖也一同坐了进来。  徐德一边将一只装有护照的档案夹递给乔季卡,一边自顾地跟她介绍:  “这两位是负责保护您安全的,他们将把乔小姐一直送到洛杉矶机场,与那边接机人员见过面之后便会搭乘最快的航班再返回上海。”  她乍舌:  “不会这样夸张吧?”  对此,徐德很自然地解释说:  “应该的!您是乔家未来的少夫人,不管这场婚姻是怎么来的,既然少爷已经答应,那么,保护您的安全,就是他们两个的责任。”  她再无语,只是奇怪自己从前也不是太平凡人家的女儿,乔氏虽不及百里的一分一毫,可好歹也算是国内知名企业。  但是为什么,自己这还没等真正的迈入百里家的大门呢,就搞得跟乡下人进城一样!  看来这种豪门大户,当真是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适应。  ……  经了二十个小时的长途飞行,飞机终于落地。  如她所料,来接人的也是跟送自己到美国的两个保镖一模一样的打扮。  百里夜并没有出现!  四名保镖把她像是贵重物品一样的进行了交接,然后她被请进一辆奔驰,再然后,那辆车子便像飞一样,伴着洛杉矶的风疾速而去。  …… 罪恶之城的极致奢华 - 赖上至尊总裁 - 妖小妮   乔季卡猜的没错,这车子一路驶去的方向,正是那座位于北纬36度10分30秒、西经115度08分11秒、美国内华达州被荒凉的沙漠和半沙漠地带包围着的“罪恶之城”――拉斯维加斯。  那地方她以前去过,当她还是一个富家女的时候,当她还是齐桦正牌女友的时候,两人曾一起来这地方游过两次。  所以乔季卡知道,博彩业是那座现代化沙漠城市的灵魂。大大小小的赌场无时无刻不在以金碧辉煌、奇形怪状的建筑物来吸引着游客。  在那里,所有赌场均二十四小时营业,赌博方法五花百门,从小赌怡情到一掷千金的赌客都有。  在赌场中,只要付款,一招手便有人送来吃的,从普通热狗到豪华大餐应有尽有。  同时,因着拉斯维加斯赌博业的蓬勃发展,也一并带动起了当地的娱乐事业,各国著名的歌舞团体及世界知名影星和歌星都以能够登上拉斯维加斯的华丽大舞台而感到自豪。  当然,有赌必有嫖。拉斯维加维的情色业受法律保护,可以正大光明的挂牌经营。  乔季卡不是很喜欢那里,但是有很多名人都会选择在那边注册结婚,因为暴光率低,能够更好的保守秘密。  她想,百里夜娶她是被迫的,不过就是为了兑现那三年的契约。  所以要选择这种地方以这种方式来完全她们的所谓结婚仪式。一切静悄悄的进行,把知道这个消息的人,减到最少。  不过她不在乎,这件事情,过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她要嫁进百里家,不管是有隆重的婚礼还是只有一纸简约的登记证书,结果都是她嫁了,这就足够。  ……  再聪明的人,也总有失算的时候。考虑得再周全,也很有可能出现完全与现实背道而驰的现象。  当乔季卡所做的车子终于停住,当她被请下车门,展在眼前的一切让她膛目结舌。  她错了!  完全错了!  这哪里是她想像中那种最最低调的结婚方式,这明明就是在进行一场需要普天同庆的圣典!  面前约五十米处,是拉斯维加斯赌城内最高端的米高梅大酒店――她认得!  脚下是一条纯天鹅绒毛毯,约两米宽,上面洒着的粉红花瓣一直铺到米高梅的大门口!  绒毯两边立着两排均三尺高的水晶柱,纯天然的紫水晶幽幽地散发着神秘又迷人的光彩。再配了置于其上的曼莎珠华,乔季卡只觉得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瞬间来袭。  她绝对不相信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而准备,可是抬头向前,目光直视而去!就在那米高梅酒站的大门口,白玉制匾沾朱砂而写出的字,却赫然是她跟百里夜的名字。  她的出现令现场迅速沸腾,有无数华丽升空的烟火将拉斯维加斯的夜空点得一如白昼。还有站在紫水晶柱两端、全部都身着盛装的宾客齐齐拍起手来,就好像她是一位真正的公主,所有人都在等待朝圣。 南柯一梦 - 赖上至尊总裁 - 妖小妮   还有闪光灯,无数无数的闪光灯不约而同地对向了她。  那种“咔擦”声大到竟可以穿透烟火的轰隆直达乔季卡的耳膜。  她几乎惊呆了,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以为自己这段时间所经历的一切不过是南柯一梦。  而她此时,还是只身在黄浦江的豪华游轮上,面对着的,还是齐桦与桐筱筱那一场令人作呕的婚礼!  不过,很快她便回过神来。  这不是齐桦的婚礼,齐桦纵是知名企业独子,纵是齐家的企业已经挤身世界500强。但是如此一番影响、如此笑傲拉斯维加斯的盛事,他们还是没有能力做得出来的。  她抬头,天上有数架直升机正于烟火间交替穿梭。低空而飞的直升机均敞开舱门,有记者模样的人站在边上,一个个手持话筒,对着地面上的喧嚣进行着全球直播。  乔季卡真的很囧,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样的姿态和表情站在这里。  正不知道,面前的这一片白底红花的绒毯自己是不是该踩着它一路往前走去。  此时,除了伴在身侧的两名保镖,再没有一个人是她认识的。她用目光在人群中搜索了好多遍,却怎么样也找不到那个将自己召唤到这里来的人。  百里夜!她有些心急,你在哪里呢?  “让一让!让一让!”有蹩脚的中文自不远处传来。  乔季卡迎望过去,见正有一群人急匆匆地朝着自己跑。在他们的手里拿了好多东西,有白有红,有衣裳还有箱子。  她不明所以,诧异间,对方已经来到近前,二话不说,打开手中扯着的红色幔帐就在她的四周围出了一片小天地。  那幔帐还是带顶的,有个高的人在外头掂起脚,转着圈儿就把这一方天地的顶空给拉了起来。  乔季卡被惊得不轻,一把抓着与自己一起被圈在幔帐里头的两个年轻华人女子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外头的人是要干什么?”  她一边问,那两个人居然有一个已经开始动起手来脱她的衣服。  乔季卡死抓住胸口一次一次地问:  “你们干什么?这到底是要干什么?”  终于有人肯回答她的话,是其中一个个子稍高些的女子。出口的中文带着浓浓的台湾腔,嗲得令人发颤——  “少夫人啊!您不要怕嘛!结婚当然是要换好白纱再化个漂亮的新娘妆啊!少爷说您来得急,没有时间再去准备,我们就在这里现场为您服务好了!放心了啦!”  乔季卡的脑袋“嗡”地一下就大了,敢情这场面真的是为她准备的婚礼?  这种整个儿赌城同庆的架势,就是百里夜为了兑现她所提出的一个荒唐的承诺?  她不再挣扎,任凭两个女子为她脱衣、换衣,再化妆、梳头。  既然百里夜要以这种方法来把她娶进门,她似乎也没有什么可说的,该做的就只是全力配合,其它的交给对方就好。  一低头,已经上身的婚纱将她整个儿身段拢得妙曼标志。她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在无意之间向谁透露过自己从上到下所有身体部位的尺码,不然这礼服怎么可能合身到如此地步。 新郎,百里夜 - 赖上至尊总裁 - 妖小妮   再细瞧,这种在欧美风的同时又在边角处融合了东方古典韵味的剪裁十分巧妙高明,她虽猜不出是出自何人之手,但想来,能够被百里夜选中的设计师应该也不是平凡人士。  当然,更令其咋舌的,还是这身婚纱上面那些灼灼闪光的配饰。  她不是土妹子,虽说这么大的阵场也还是头一次经历,但这里的每一样东西如果拆分开来看,她还是能够准确地道出其根源质地。  就像这些勾在婚纱上的饰品,她只一眼就看得出这是真钻,真正的钻石!  完美的切割让这种昂贵的石头闪放出最耀眼的光茫,那种光霸道地向她刺来,无数无数,无一不在诉说着这一件婚纱的连城这价。  乔季卡有点儿不太敢穿这样的东西,她问正在化妆的美眉:  “这些钻石会不会很容易掉?万一一会儿我走动的时候掉了几颗,那该怎么办?”  那女子“噗嗤”一笑,又操着一口台湾嗲腔来跟她说:  “掉了就掉了嘛!少爷怎么会在意这么几颗小钻!再说,这衣裳今天穿过之后就是您的私人物品了,钻石多一颗少一颗的,只要您不心疼,就没人会在意。”  另外一个女子也开了口来,说:  “对啊!而且少夫人,百里家拿出手的婚纱质量,怎么可能会差到一走路就掉钻啊!您放心,别说是您走动几下,就算是把这衣裳掉在车子外头围着大沙漠兜风,它都不会掉下来一颗钻石的!”  乔季卡这才放了心来!  很快地,妆容和衣着全都焕然一新,脚上也被套了一双尺码刚刚好的水晶鞋。  一刹间,她好像在自己的身上看到了童话里最终走向幸福的公主。  钻石婚纱,水晶喜鞋,还有腕上、颈上、头上戴着的整套饰品。乔季卡已经无心去猜测这些东西的价值,只是明白,这些东西的某一样拿出来,都足够让乔氏起死回生。  可惜,当初她不认得百里夜,就算认识,也未必能将救他的筹码加到如此份量。  “少夫人!”身边人说:“还差一枚戒指,待会将由少爷亲自为您戴上!”  这话说完,四周和头顶围着的幔帐一下子被人从外拉开。那动作快得就像是变戏法一样,只瞬间,她便又只身于隆重得几乎令人感到恐惧的婚礼现场。  时已入夜,但是乔季卡完全感受不到一丝黑夜的气氛,整座赌城都因着这一场婚礼而沸腾了。  乔季卡看到在喜道的另一头,有一个说不上是熟悉还是陌生的身影正瞧着自己一步步走来。步子沉着又稳键,一身全黑的西装礼服在里面白衫的称映下,将他那些脸显得愈发的英气逼人。  百里夜!  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聚起自己的勇气迎面看去。  对方越走越近,在他的脸上,乔季卡似看不出任何表情。也不是喜,更不是忧。对于“娶她”这种行为,表现在他这方面,除了准备这一场盛大到足以令小国王子都自叹不如的婚礼之外,再也找不到任何情绪。 灰姑娘的眼泪 - 赖上至尊总裁 - 妖小妮   “我觉得你这时候应该笑一笑,至少得做出高兴的样子来!”当百里夜终于走到乔季卡的面前,并将自己的一只手臂弯成弧状向她递了过去。  乔季卡微愣了半秒,随即便将自己的手以一个看起来极其甜蜜的姿势挽了去。  随着这一动作的进行,外围的欢呼声和媒体的闪光灯又在一瞬间将气氛炒到了顶点。  乔季卡将头微微向他偏去,声音微扬,道:  “你其实不必这样,随随便便登个记也就完了。我的要求只是嫁给你,不包括一场如此隆重的典礼。只为了一纸契约,你如此劳师动众……不值得!”  百里夜剑眉微扬,对于她的话,只答了一句。却是那么的理所当然,那么的傲然威凛。  他说:  “我百里夜的婚礼,怎么可以随随便便。”  这一句,让乔季卡哑口无言。也让她真切地感到,从今往后的三年内,她的生命将与这个男人密不可分。  可还是有些不明白,就在她挽着他的手臂一步一步往米高梅的礼堂里面走去的路上,乔季卡一直在想这是为什么。  她要这一场婚姻,不过是在齐桦的刺激下想要让她那曾经因为百里夜而失去的最宝贵的东西得到一份补偿。还有一些心里面一直在怀疑着的某些事情,希望借助百里家的势力展开调查。  她知道,嫁入百里家,这是一个近乎**的要求。那一晚,她的情绪经受了前所未有的刺激,以至于看到了百里夜本人,便开始为那曾经在少女时代的仰慕以及因此而丧失的清白而祭奠。  祭奠的结果,是她提了这么一个荒谬的要求来。  可是比这更荒谬的,是百里夜居然同意了。  更更荒谬的是,他居然还给了她一场如此圣大的婚礼!  “为什么?”她抑制不住好奇,再次开口相问。  好在两人离得够近,也好在外围喜庆的气氛够热烈,更好在她将头偏向他时,像是两个人在亲热耳语。这才让她的话能够被这一切所掩饰!婚礼的真相,就这样被尘封起来!  “你看!”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百里夜反而伸出手,指着四周赶来祝福的人群,特别是那些大大小小的媒体。然后小声道:“这一场婚礼全球直播,除了华人电台、电视台同步外,其它外语媒体也纷纷派出代表来申请直播权。”  乔季卡大惊,直呼:  “为什么?”  百里夜唇角微挑,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继而轻拍她的肩,道:  “别怕,跟着我一起走进去就好!你救我一命,我总该做点儿什么。你去用这场婚礼让那个人明白,在他与你之间的这场以背弃为终结的感情里,谁才是输掉的那一方!”  他的话是那样踏实自信,乔季卡听了,心中竟溢起一股无言的感动。这种感动阵阵上涌,终聚成液体,以泪的方式表现出来。  媒体无孔不入,她的一滴泪,立即成为他们捕捉的精彩瞬间,并在事后被写为:灰姑娘的眼泪! 我的人生,将从三年之后真正开始 - 赖上至尊总裁 - 妖小妮   “谢谢。”乔季卡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走到第七步,才得出这一句:“谢谢。”  不想,百里夜却在这时又扔了这样的话来,他说:  “我做这一切,不过是为了报偿你的恩情。你不要太放在心上!记住,就三年,三年之后不管是什么情况,你都必须离开!我百里夜的人生,将从三年之后真正开始!”  ……  这一场婚礼,是在乔季卡的迷茫中一步一步地完成。  一直到百里夜将一枚不知道有多少克拉的巨大型钻戒套在她手指上的时候,一直到他们在神父的面前许下“我愿意”的时候,一直到乔季卡发现有名高贵典雅的妇人一直对她冷目而视却又在面上找不到任何表情的时候……她才开始生出担忧。  百里夜终究是百里夜,怎么可能任人威胁和摆布?她一意孤行地踏入豪门,等待着她的,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命运呢!  ……  这一夜,米高梅的灯光只为一对新人而燃。  听说,在这拉斯维加斯里,包括最高档的米高梅在内,足有五家赌场是百里帝国的产业。曾经有几个阿拉伯国家的王子也想要猎及此领域,可惜,其财富和地位在百里帝国面前,还是不得不低下头来。  乔季卡被送到了酒店最顶层一间超奢套房,经过这一晚全球直播的惊世婚礼之后,眼下这房间内全套的水晶装饰已经不足以令乔季卡震惊了。她只是站在床边不知道是不是该躺到上面去,一来那是一张她没用过的水冰床,二来,不管这场婚礼的起因是什么,今晚到底还是被外人称作新婚之夜、传说中的洞房。如果她就这样先躺到上面,会不会给百里夜造成什么误会?  就这样站在屋子里等了一个多钟头,直到屋里的落地水晶钟敲过十二下,那扇房门还是没有被人从外推开。  乔季卡失笑,转身慵懒地倒在那张水床上。  这个花花世界,到底还是她太认真。只不过一场契约婚姻,她凭什么以为百里夜真会进了她的房?  想明白此点,便也不再有太多顾虑,乔季卡干脆起身冲进浴室里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澡。  再出来时,忽想起自己从上海带来的行李都被下人拿走了,这房里并没有可供她换上的睡衣。  没办法,就只得扯了浴室里备好的浴巾围在身上,好在是夜里,光着身子盖上被安睡一觉也没什么。  只是在裹好了浴巾走出浴室之后,立即意识到这种囧况可不只今晚。当她被强行换上婚纱之后,那些原本的衣物也早就不知道被扔到哪儿去了。这房间里有的,就只是一件之前晚宴上穿着的湖蓝色礼服。  可是明天,她总不能再穿着礼服出去……  抽搐间,房门处似有声响,“砰砰砰”连敲三下,声音不大不小,刚好控制在她能听得见却又一点都不会觉和那是嗓音的范围。  如此讲究的敲门方式让乔季卡心中一喜,她觉得,这定是酒店里训练有素的服务生。 婆婆半夜来敲门 - 赖上至尊总裁 - 妖小妮   只有这一类服务人员才能够将此等礼仪如此完美地表现出来!  她心中高兴,困为没有衣服穿这件事情马上就可以得到解决。就算拿不回自己带来的行李,让服务生去再准备一套穿的应该还是没有问题。  她很高兴地冲到门前,介于自己此时裹着裕巾的样子着实不雅,便先开了口,轻问了声:  “是哪位?”  外头很快便有个女声传来:  “是乔小姐吗?”  她没有在这声音上多考虑几分,只听是个女声便再没顾及地一把拉开房门,。  淋湿的头发、光洁的香肩再配上裸露大半的美胸以及短到将将盖及腿根的浴巾!  这样的场面无论是谁看了,都只能以“香艳”一词来予以形容。  乔季卡在开门的同时已经开了口,急声道:  “能不能帮我找……”  话至此,骤然停住!  只因她发现站在门外的人并不是这酒店的服务生,而是一个高贵到像是从西方中古世纪的故事书里走出来的王后。  那种气质无须粉饰,更不用繁复贵重的金银来托衬。那是与生俱来的高贵,只一眼,便可让人不由自主地低下头来。  这人她见过,就在之前的婚礼上。  其端座上位,从始至终一言不发,却将阵阵冰冷的目光向她投来。  那时候场面人多,也实在太过嘈杂。再加上形形色色的人,每一个都有自己的特点,她没有心思去猜测这样一名贵妇是何等身份。  可是这一刻,在她的记忆里突然间就挤进来一个念头。  面前这张纯正的西方面孔徒然间让她将之与百里夜的脸重叠起来!  百里夜是个混血,虽说打眼看去还是东方气息浓郁一点,但是那双碧眼和一挺高鼻,还是时刻提醒着人们他还有一半西方血统。  百里家的光环太大,大到已经令很多人忘记曾经的一些事实。  百里夜的母亲,也就是百里帝国上一代掌门人的正妻,其身份本是欧洲一小国的公主。  乔季卡记得曾经在查百里夜的资料时,看到过关于他母亲的介绍。那是一个真正的公主,是那个岛国国王的独生女儿,有着真正高贵的身份。  她的名字,好像是叫……伊沙贝拉。  “乔季卡。”她怔然间,对面的贵妇已经开口说话。一口流利的中文字正腔圆,若不看其相貌,任谁也猜不出这话竟是个西方人所出。  她不知该怎样回答,只得怔怔地点头。  对方没再言语,只是一直盯着她看,带着审视与高傲,还有一股子威严。  乔季卡不些不知所措,站了好半晌才反映过来,似乎应该把人让到屋子里,这样才显得礼貌。  于是,她侧开身,轻声道:  “您请进来吧!”  贵妇点点头,款步而入。  房间内厚实的高级地毯将她高跟鞋的踩击声全部由揽进去,屋子里一刹间静得令人害怕。  贵妇走至貂绒沙发前坐了下来,腰身挺直不弯地向后微靠,单腿轻抬与另一边罗至一处,再齐齐向左斜出了完美的四十五度角来。一颦一动间,好看得无懈可击! 老公来袭 - 赖上至尊总裁 - 妖小妮   两人之间真正的开场白,出自伊沙贝拉之口。  她也不绕弯子,直接就道:  “实话实说,做我们百里家的媳妇儿,你,并不合格。”  乔季卡深吸了口气,似乎这样的谈话内容她已经可以预料得到。  所以除了无奈,并没有现出太多的吃惊。  她不说话,只等着伊沙贝拉继续开口。  对方倒也不让她多等,只缓个话口便又道:  “我不知道夜为什么执意娶你进门,严格来说,你完全不符合百里家选择媳妇儿的标准。不过没有关系,我们百里家不会过多的过问这种事情。只要是夜点了头,我跟他爸爸必然同意。我只是来看一看你,顺便提醒一句:做百里家的媳妇儿并不容易,谁也不能保证你即将要面对的一定你所能承受的。也许过不了多久就会后悔,你会觉得,这一场婚礼,其实就是个泡沫。”  她来得突然,走得也突然。  扔下这一番听来颇有些深奥的话之后,高贵的女人便又迈着高贵的脚步又往房门处走去。  乔季卡赶紧小跑过去为其开门,对方微微点头,保持了该有的一切礼貌,这才头也不回地消失在米高梅金色的走廊。  她一直等到对方的身影再看不见,这才长出了口气回身关门。  可这房门还没等上锁,突然外头一阵大力来袭,她站不稳,直接被从外推开的门撞倒在地上。  身上本就只一层浴巾,摔倒时又不偏不倚地踩了个边角,整片遮体物“哗啦”一声尽褪,**旖旎,一时间洒了满室的**。  是的,**!  因为乔季卡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个跌撞而入的人,正是她刚刚获得法律认可的丈夫――百里夜!  她惊慌失措,翻个身就去拾地上的浴巾。  可还不等东西拿起,就觉得有一方压力自上而袭,将将起身的人又被生生地压回地面。  乔季卡羞得无地自容,对方却又加大了手劲儿,一下就把原本背冲着自己的女人给反扳回来。  她就这么眼睁睁地瞅着自己身前的两团圆润一起一伏地轻撞他的胸膛,想要挣扎,却是连动都动不了。  百夜里也不知是喝了多么酒,两只眼睛赤红一片,直盯过去,竟似有火舌自里面喷出,直射她的面庞。  乔季卡这才记起,今日的晚宴上,所有敬给她的酒全都被百里夜给挡了。他就一直挽着她的手往来穿梭于人群中。  那些人没有一个她是认识的,可同时却又好像所有的她都认识。  那些好莱坞的大明星,叫得上名字的和叫不上名字的纷纷冲他们举杯,一句一句恭喜的话用各国语言道来,听得她阵阵失神。  乔季卡想,如果不是因为百里夜在婚礼最初说的那一番话,她真的会以为这个男人有那么点点喜欢她。  可是他说了,一切就只有三年,三年之后,他的人生才真正开始。  那么现在……  “你喝多了。”她出言提醒,尽量不去想自己正被压在人身下的事情。 洞房夜,淡定可以,冷淡不行 - 赖上至尊总裁 - 妖小妮   可这一声提醒,却并没有将那喝醉之人的神智成功拉回。  他反而是依着自己身体的本能反应,不安分地让两只大手在她身上不停地游走。  乔季卡无处可躲,她使出的力气在百里夜面前,就好像是一拳打在绵花上一样,全部都被卸了去。  她有些不太明白百里夜此时的疯狂,她一直都觉得这是一个异常理智的人,理智到即便是在重可要命的疾病缠身时,也是一派淡然。  可是现在为什么却又这样?难不成那所谓的“酒精的作用”,真的强悍至如此?  “百里夜!百里夜!”她试图喊他,试图将他的神智给拉扯回来。可是叫了几声,却发现完全无用。  乔季卡没办法,开始用其它话题来分散他的注意力。  她说:  “刚才百里夫人来过,就是你的母亲。她好像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娶我,百里夜,谢谢你将我们的契约保护得这样好。”  这话说出来,既是为自己眼下的窘况开脱,同时也算是真心一谢。  契约,不管在何时,与之相配的八成都是丑闻。  果然,这样一句话,让正在其身上努力探索的男人骤然停下。  她心头一喜,可却马上发现那种停顿仅止一刹,紧接着那双手马上便又继续爬行。  不过百里夜到是说了话来――  “不是隐瞒契约,而是她根本也不知道我生了重病。”  这话解释得清清楚楚,以至于乔季卡到是呆滞了好半天。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百里夜没醉呀!  “你――”惊讶声刚起,他却突然霸道地覆上了她的唇。  突然而来的深吻,让乔季卡的惊呼全部都吞了回去,只在喉咙间化了一声“咕噜”,而后,房间内又开始了新的一轮沉静。  当然,这一次,沉静来得却并不那样安稳。  或者说,这沉静来得并不纯粹。  因为还有他的深吻,因为还有她的呜咽。  他的吻自唇瓣一直蔓到耳垂,再由耳垂滑至脖颈,未着寸缕的女人让百里夜的行动十分便捷,没有衣物的阻碍,他可以轻易地就含住她胸前的一颗红樱。  乔季卡的呜咽中突然带了一声**,却不只是因为前襟失守,而是她发现对方的一只手竟在不觉间已经攻至甜蜜花心,正在那边沿来来回回辗转挑弄。  她将双腿夹至最紧,拼命地想要止住那只手的行动。  可终是徒劳,相反的,她这一动,更加激起了百里夜难耐的兴奋。  那男性专属的象征正隔着对方的衣料磨擦在她的腰际,挑弄的指带着傲霸的力道,也在一瞬之间彻底滑入她的领地。  深入,再深入一些。  乔季卡只觉得自己体内有一种热情正在被慢慢点燃,她想要抑制,可每每刚得一分胜利,体内的一指便会及时的抽动,以提醒她在这场游戏中,淡定可以,冷淡不行!  她开始绝望,开始认定了自己在这这一夜注定会失败。  而他的声音却又在这个时候再度传来――  “不是执意要入我百里家的门么!我依约娶你,做为妻子,该行使的责任,你也一样不可以少!” 你把我当成了谁 - 赖上至尊总裁 - 妖小妮   他的动作随着这一句话大幅扩张,甚至一把将人从地上捞起,夹在臂弯就往床上扑去。  巨大的水床承着两人的体重起起伏伏,他的唇几乎尝遍她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次吻落,都好似一团三味真火在灼烧着她仅存的理智。  终于,她决定投降,决定接受他的提议,为真正成为他的妻子而再深入一步。  可当乔季卡将自己的手揽向他的脖颈时,却听得身上人扬着迷茫的声音,乱语道:  “怎么会是你……怎么可能会是你……”  她一怔,伸过去的手触电般地停住,继而收回。可却有疑问脱口而出:  “你这是……把我当成了谁?”  不想,百里夜抬起头来,一双眼因着酒意,比适才又更红了些。  可是话音还算是清晰,他说:  “三年以后你就离开吧!走得远远的,我还欠人家一笔债务,必须得还。如果你早一点出现,这一切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乔季卡彻底呆住,这话明明是对她说的,话里的“三年”二字,也明确地点出中心思想是在围绕她而进行。  可是为什么她完全听不明白?什么早一点出现?什么叫他欠了人家一笔债务?百里家还会欠债么?  她发愣的工夫,男人的新一轮激情又开始无肆地展开。  乔季卡听到有皮带抽离的声音,那声音让她下意识地打了个冷颤,只一恍间,记忆似又回到那幢57层的公寓里。就在她撞见齐桦与桐筱筱手挽着手行在外滩的那一天,他就是用一根皮带将她的双腕都绑在床头上。那一夜的凌辱,换来的只是一句:从今往后,你只能做我的情妇。  他以弟弟的生命相威胁,逼得不进不退,生生的将自己卡在那个最屈辱的位置。  从那时起,她在面对这种男欢女爱时,习惯性地开始恶心、反胃。  就像现在,虽然覆上身体的人已经不是那个她即便在梦里都恨不得捅上一刀的齐桦,但是已经有了惯性的感觉和情绪一涌上来,脸上的表情便在不觉间又扭曲了去。  百里夜的动作,在最关键的一刻停了下来!  那个入口,他到底还是放弃进入!  她略惊,他却道:  “你带着那一副马上就要呕吐出来的表情,要我怎么继续下去!”  扔了这一句,他起身,直奔浴室。  再出来时,依然裸露着完美身姿,却再不看她一眼,只拾了褪掉衣物重新再穿起来。  她早在他洗澡时抓起床单将自己围得严严实实,他穿衣,她就立在一旁呆呆地看。直到百里夜迈了一步朝门口,她这才下意识的也追过去。  他停下,回过头来问她:  “说吧!执意要嫁给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以为她会狡辩一番,说自己没有目地。  可是万没想到,这话刚一出口,身后的女子竟“扑通”一声跪到地上。放弃所有尊严,她像是帝王制年代的奴役一样,屈膝而脆,消瘦的身子在这一跪间,开始瑟瑟发抖。 帮我查乔氏破产的真相 - 赖上至尊总裁 - 妖小妮   百里夜回头,乔季卡的话也在这时候说起――  “求你帮我查乔氏破产的真相!”她说:“我不相信乔氏的破产只是因为经营不善,这里面一定有人为因素。我求你帮我查乔氏破产的真正原因,再……再查查齐桦!”  她深吸了口气,这个一直留在心底久久不肯散去的郁结终于自她口悠悠道来。  没错,她嫁给百里夜,除了跟几年前失(和谐)身于齐桦的原因较劲之外,最主要的,她是要借助百里家的能力,去调查自家企业破产的真相。  她不可能自己一个人调查,别说无处着手,就算能查到什么,她一个小女子,又有何能力向罪魁祸首报家破人亡之仇?只怕到那时,怕是连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  这个世界太疯狂,当真相被她所掌握时,另一方面为了保证自己的利益和生路,轻易的就可以制造出一场车祸或是火灾,并以此要了她的命去。而那样的灾难,法律所给出的解释也铁定与人为无关,她只能去做乔家的另一缕怨魂。  所以,她必须得给自己找一个强大如百里帝国这样的靠山,而且这靠山还必须与她有着密切到让其它人没有胆量下手的程度。  百里夜很聪明,她只说那么几句,他便明白她的心思。  一时间,这个女子给他的印象在倔强之余,又多加了几分坚韧。  因提供骨髓而向他提出的不合理条件,也在同时显得并不那么乘人之威了。  站了半晌,百里夜冲她点头,再道:  “说说,你都怀疑些什么。还有,为什么要查齐桦!”  齐桦这个人他知道,但也仅只是知道而已,谈不上认识。  事实上,百里夜的朋友圈子很小,小到伸开五指就能数得完。他太富有,也太高贵,以至于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与他的生活相融合。  但是做为百里帝国这一代的掌门人,他有必要对全国以至于全球华人范围内的知名企业有所了解。  所以,他知道齐桦,当然,也知道乔季卡。  听得他问,乔季卡额前两道好看的眉微微地纠结在一起,过了好半天,方才道:  “因为在齐桦的婚礼上,我看到了一个在乔氏走向破产的最初就失踪掉的股东。他以前跟齐桦之间并没有业务往来,按理说,如果那场婚礼的女主角不是我,他应该不会出现才是。可他那天却好像跟齐桦很亲近的样子……我记得……”她极力地搜索脑子里关于乔氏宣告破产之前两个星期左右的记忆,“我记得那个时候有人在以低价大量地抛售乔氏股票。”  她的思路逐渐清晰,那些一直藏在心里的记忆一被挖掘出来,就似有诉不完的委屈。  “还有雷诺的案子!那是我爸爸的看得比命还重的东西。乔氏被封之前我偷偷进去过一次,想把雷诺偷出来,但是那块硬盘,已经不见了。”  至此,她再无话说。  所有她知道的和怀疑的事情都已经摊在面前,要等的,只是百里夜的一个反应。  帮,或不帮。 契约拉来序幕 - 赖上至尊总裁 - 妖小妮   而他,也在其说到雷诺的时候深皱起眉。  雷诺策划,这个他是知道的。  乔氏是国内IT界领军企业,所谓雷诺,是其耗时五年,多方融资近了天价而砸出的一款全新的概念型网游。  因保密工作一直做得好,所以五年以来,没有人知道关于那款游戏内容的半点消息。可是同时,却又人人都明白,那绝对是一个里程碑似的产品,足以把乔氏再推向另一座高峰。  当然,这种东西还入不了百里帝国的眼,所以他也只是听说,却并没有动念打听半分。不过对于与乔氏齐头并进的那些企业来讲,却实在是个吸引人的好物。  现在乔季卡说那东西丢了,又扔出齐桦这么个线索来,百里夜就不得不顺着她的话去怀疑。  半晌,他沉声道:  “你先起来,跪着像是什么样子。”一边说一边伸手扯了她一把。  但是乔季卡很倔强,大有一副你若不点头,我就不起来的架势。  无奈之下,百里夜只得道:  “既然嫁进我百里家,这些事我就有责任帮你处理好,所以你大可不必如此。”再想了想,又道:“你放心,从今往后我不会再碰你,三年的契约,你可以在不过份的前提下要求我做任何事。但是三年之后,请你离开。”  乔季卡这才起身,答他:  “你放心,我不会赖着不走。如果公司是正常破产,我甚至不用等到三年就可以离开。”  他一偏头,以目光询问:那如果不是呢?  乔季卡明白他的意思,再道:  “如果不是,就请百里少爷帮我报仇。”  他径自离开,留了她一个人在房里。  这一场契约的真颜,直到今日才算是正式揭开。  关上房门的那一刻,百里夜嵌起唇角,做出来的表情却不知道是笑,还是什么。  米高梅所有的隔离设施都绝对隔音,这一扇门关起,百里夜再不知道另一个空间里的女子是什么状态。是在哭,还是在笑?  一番没有完成的云雨,让他意识到这个女人似乎在这一方面曾受到过极深的迫害。  他试图入侵时,她所表现出来的那一种类似于恶心的情绪给了百里夜不小的震撼。  这是头一次有女人在面对他百里夜时做出这等反应,可笑的是,这个女人还是他昭告天下娶回来的妻子。  他苦笑,随手推开了走廊对面的房间。  没错,米高梅的这一层,是他百里夜专门留下的。即使是有再尊贵的客人也,也无权住到他专属的地盘。  进去时,屋子里正有名妇人在安静地喝茶。  他淡着一副表情走到她面前,又淡淡地叫了一声:  “妈。”  然后在另一边坐下,再随手接过她例给他的茶。  伊沙贝拉崇尚中国文化,茶道、刺绣、书法、古琴,全都是她的兴趣所在。在这里面,犹为茶道更甚。  百里夜浅尝一口,幽幽的茶香滑腔而入,散了满腹的清新。  “您泡茶的手艺越来越精湛了。”他不得不赞,而且是由衷地赞。只是在这话说出的同时,却又在心里苦叹。他这个母亲,对待茶道可比对待他这个亲生儿子要下工夫得多。 黎小沐 - 赖上至尊总裁 - 妖小妮   “关于这场婚礼,我可以不问缘由。你让我来参加,我便来了。”对儿子的称赞,伊沙贝拉视若不见,只专注地表达自己的想法。“我跟你父亲不会对你的个人问题进行干涉,但是夜,你要记得,当你娶了这个女人的时候,还有另外一个女孩在远方等待。你自己说过的话,最好不要忘得太彻底。”  话音一落,高贵的妇人站起身,再不言一语,自顾地走出房去。  百里夜微闭双目深吸口气,再张开眼时,之前那微微扬起的怒气已经消失不见。  是的,他早已经习惯。母亲的冷漠早在五岁那年,就再也无法对他造成伤害。  只是她提起的那个女孩,却还是让百里夜生出了一丝焦躁。  起身踱至床边,随手自水晶柜上拿起一只相架。  这是他在拉斯维加斯专有的房间,里面的一切装潢摆施都是按着他的要求严格执行,当然也包括放在这里面的每一样东西。  就像这只相架,还有相架里面放着的照片。  那上面,有个二十刚出头的中国女孩儿笑得一脸灿烂。  那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灿烂,无忧无虑、无牵无挂。她不知这花花世界里还有一种叫做伤悲的情绪,更不知天大地大,快乐总是一种最最奢侈的享受。  黎小沐,他在十二岁那年转去美国念书时,在大街上捡到的一个女孩。  那时的她正抱着一只玩具熊站在迪士尼的门口,三岁的小身体竟还没有那只玩具熊大。  他从自家的轿车里下来,拉着这个在他看来是跟亲人走失的女孩一起等待。  两人就这样子初遇,后来他才知,这女孩竟是当时美国境内知名华人集团董事长的孙女。  可惜,不出三年,黎老爷子过世,集团在黎小沐父亲荒唐的经营下很快便一落千丈。  百里夜曾因黎小沐的关系,暗嘱徐德从旁资助,然,最终也没能救得回黎家的产业。  最终,是百里家以十分合理的一个价格将黎氏收购,从此终结了对方对美国华人餐饮业的垄断。  黎小沐小百里夜整整九岁,她根本不明白自己的家族已经发生了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更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已经将她扔在百里家,带着卖掉企业的钱和一个女人远走高飞了。  百里夜是独子,没有哥姐弟妹,黎小沐的出现让他首次体会到了兄长这个词汇的概念。  且意外的是,自己的母亲居然也很喜欢这个女孩。这就让黎小沐的留下变得更加理所当然!  只是他没有想到,在共同成长的过程中,即便自己始终以一个兄长的姿态来照顾和关心这个女孩,但却没有办法控制她对他的喜欢,更没有办法控制自家母亲对这所谓青梅竹马的支持。  当然,仅止这次,并不能够对他百里夜的生活造成太多困扰。  他是百里帝国这一任的掌门,当父亲将这个家族统统交到他手里的时候,就曾告诉他:从今往后,一切按你个人的意愿去做。没人有权利质疑你的所作所为,包括我,和你的母亲。 从现在起,做百里家的少夫人 - 赖上至尊总裁 - 妖小妮   他知道,一个女人不足以对自己造成牵绊。一起长大的妹妹,他不会有机会让她扮演他生命里其它的角色。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百里夜怎也没想到,一次本该是快乐的出游,却因途中车祸,要了黎小沐的一条腿去。  更要命的是……那车是他开的。  事故处理机构给出的解释是:若不是有这女孩挡着,失去腿的,本该是百里先生。  那一次,他许了黎小沐一生的照顾。虽然他不爱,一点也不爱,但还是在她的病床前点了头。  他们约好,在黎小沐二十五岁的时候,他就娶她。  而现在,据那个二十五岁之约,刚好还有三年。  这也就是他对乔季卡说,不论如何,三年之后她必须得离开。  小沐的腿,是他欠下的债,那个可怜的女孩,他答应过她,要用自己的一生来偿还。  ……  次日,一驾私人飞机载着百里夜与乔季卡两人回国。  二十个小时之后,早等在浦东机场外头的国内记者一拥而上,将从专属通道出来的两个人围得死死。  乔季卡不明白百里夜缘何这样高调,明明他们就可以无声无息地坐了车离开机场,可他却拉着她非得在大厅招摇过市。  直到被人拍够了照片问足了八卦,两人终于坐进他那辆布加迪威龙,百里夜亲自驾驶,飞一般地离去。  百里夜开车的速度很快,快到完全不去在意路边的限速标实。  乔季卡有心提醒,可是再瞅瞅自己坐着的这辆号称跑得最快的车时,到了嘴边的话便又咽了回去。  不过还是有其实问题脱口而出,比如说:  “为什么一定要招惹那些记者呢?就像那场婚礼,静悄悄的,不是很好?”话说完,马上又想到在婚礼进行时,他挽着她走进礼堂时说过的那一番话。便闭了口,再也不问。  百里夜看了她一眼,无意将说过之言再重复一次,却又不得不提醒她:  “想要为家族报仇,你必须从现在开始进入角色。这个仇,若你是乔季卡,报不了!但如果你是百里家的少夫人,那就报得了!”  于是她不再执拗,不再认为这种张扬有多过份。  是了,她必须从现在开始学会去做百里家的少夫人。而且要让那些背弃她、祸害她的人,一个一个,全都后悔!  “我百里夜从不偷偷摸摸!”他的话音再度传来,像是述说,却也像是警告。“包括这三年的契约,我其实也并不介意公布于众。之所以瞒着,是为了你!”  乔季卡做了一个深呼吸,一次次地提醒自己不可以为这样的话而心动。依着拉斯维加斯的经验,她知道,在百里夜冠冕堂皇的好言背后,马上就会有另一番打入地域的冰语传来。  果然,一口气才刚吐出,便听到身边开车的人又开口说:  “乔季卡,你该庆幸自己的幸运。除了那刚好与我匹配的骨髓,还要感谢我有一颗成人之美的善心。你必须得承认,这种事情若换了旁人,你未必能够得手!” 帕堤庄园 - 赖上至尊总裁 - 妖小妮   这一路再无话,只是两个的心中都在就某些事情各种揣测。  乔季卡想的是百里夜偶尔就会说出来的奇怪话语,比如那一晚的新婚之夜。  而百里夜想的,则是在他去美国之前,有一段曾经被遗忘掉的记忆。在那记忆里面,乔季卡……这个人他似乎是认识的。  ……  百里家在上海的大宅并不在市区里面,而是在她之前住过的那幢别墅再往东几里的地方。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有人以私人名义在那边买下了一大片地皮。不建厂,也不盖楼,只是一味地铺设草坪,再种花栽树。  曾经一度有人对这一带凭空出来的慈善绿化家嗤之以鼻,但当绿化做完,再在那丛林中央堂而皇之地起了一幢欧式庄园别墅、再在那庄园大门口的木牌上高书“百里”二字时,就再也没有人敢斥其傻。  是呵,百里家,财大气粗,他们要是高兴,大可以把整个儿上海滩都铺上草坪,更何况人家是在建自己的庄园呢!  那庄园被百里夜亲自命名“帕堤”,没有什么实际意义,只因他随口一叫,就觉得挺好。  这绝对是全国范围内最阔气、最霸气,同时也是最天然、最世外的一处所在!  当乔季卡坐的车子驶入大门时,便是这个感受!  帕堤庄园的知名度与百里帝国一样高,所有知道百里帝国的人,无一不对这处宅子津津乐道。乔季卡也一样!  只是她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居然可以以女主人的身份住进这里。她更没想到,这庄园大得从布加迪威龙穿过大门再到主建筑前停下来时,足用了近八分钟。  这样的直线距离足以令人尺叹,她尽量地平复着自己的心绪,以便在车门被拉开时不至于像个傻子进城。  百里家的下人训练有素,开车门的,提行李的,引领入内的,还有站在两旁问安的,里里外外,她数不清有多少人。虽然人多得有些夸张,但当她回头望向来时方向,便又觉得诺大一个帕堤庄园,至少还需要比这多三倍的人来打理。  而管着这些下人的,便是已经迎面而来的徐德。  百里夜没有跟着她一起进到别墅去,只是简单跟徐德交待几句便要离开。  乔季卡没想到要自己面对这个陌生的环境,下意识地唤了他一声:  “喂!”  他回头,欠了欠唇角,然后说:  “想你也能猜到,这就是百里家。帕堤庄园是我个人的私有产业,从今往后你就是这里的女主人。有事可以问徐德,我很忙,没有太多时间待在家里。”  扔了话便自顾地往外走去,乔季卡在后头追了几步,赶在他拉开车门时伸手轻握了下他的腕。但又马上放开,看起来像是觉出自己这样的行为不是很礼貌。  百里夜却冲她挑眉,说话的声音也放低了不少,基本控制在了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范围。  他说:  “你不用这样,如此小心翼翼,看起来能像夫妻么?这庄园里,除了徐德,没有人知道那纸契约。你既然嫁给了我,就应该努力把日子往真了过。要不然,就太对不起我的这一番安排了!” 一张不能提现的卡 - 赖上至尊总裁 - 妖小妮   百里夜的离开,宣告了乔季卡在帕堤庄园生活的真正开始。  在这个下人比主人还要多的地方,她完全无所适从。  直到有人来引领她上楼去,她这才想起,自己应该先休息一下。  听引着她往别墅里走的小姑娘说,这庄园一共有别墅三幢,四层一幢,三层一幢,两层一幢。  现在她们走进来的是四层的,是她跟百里夜住的地方。而另外两幢,听说是用来娱乐的。  别墅里有电梯,从客厅到四楼,门一开,直接就进了卧室。  在经了拉斯维加斯婚礼之后,乔季卡再没兴趣去感受那所谓的奢华,甚至在电梯向上的过程中,她已经做好了这间几百平米的卧室比那间临时婚房还要夸张的准备。  可是待到门开,却发现,这里其实普通至极。  除了四处都有按钮的现代化设备之外,从床铺到地板再到居家摆设,都带着点点的田园味道,让人一看去便觉得舒服。  身边的小姑娘十分熟悉地往墙壁上的一堆按钮上按了几下,立时间,这屋子里的几面墙壁竟一齐向上卷起。包括头顶,巨大的遮光布一打开,阳光顺着水晶篷顶就洒了进来。在这个冬日,照得人暖意融融。  “少夫人还满意吗?”小姑娘转过身看她,浅浅地笑着,礼貌恭谦。  乔季卡不知道该怎么样来形容自己的情绪,只有怔怔地点头,半晌才道出一句:  “满意。”  随着她们进屋,后面又有一大堆人在徐德的带领下也上了四楼来。  她回头去看,只见一拨一拨的下人从电梯里鱼贯而出,手里提着各式各样的东西。  下人们很懂礼貌,在她面前站了两排,然后统一弯腰行礼,齐齐地叫着:  “少夫人!”  然后徐德手一挥,便各自散去,却是奔向屋里的各个角落。  “给您准备了一些衣服,还有化妆品以及平日可能会用到的东西。一会儿看看还缺少什么,您随便吩咐,任何要求我们都会按您的心意完成!”徐德往前走了两步,在乔季卡面前站定。在这个女人被百里夜昭告天下成为了百里家的少夫人之后,他的态度也不得不略做调整,在原本就有的客气里面又带了点点的服从。  只是乔季卡还不太习惯,下人们一口一句少夫人,总让她有一种回到了民国初年的错觉。再加上徐德的态度,一时间,让她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这么站着总是尴尬,于是别开头,去看那些散在各个角落的下人。  只是这一看,却又觉得头大。  卧室里那些还不等她去发掘的衣柜正被逐一打开,下人们将手里捧着的衣物件件挂了上去,她没细数,却也知道,最少也有一百件之多。  老天!这么多的衣服,她怎么穿得完。  “不知道少夫人喜欢什么款式和牌子,索性就每样买了一件。尺寸是少爷提供的,肯定错不了。少夫人可以试穿看看,或是把喜欢的样式告诉下人,我再着人去买。”这话是徐德说的,一边说着一边再一伸手,有张金卡递到了乔季卡面前。“这是少爷给您的卡片,您可以自己去街上选购一切喜欢的东西。卡上的钱随便刷,但有一点,不可以提现!” 陌生女子的房间 - 赖上至尊总裁 - 妖小妮   乔季卡突然就笑了,不可以提现,徐德这一句,到底还是拉开了她跟百里家的距离。  原来还是有戒心的,说什么少夫人,说什么帕堤庄园的女主人。到头来,还是会在某一方面把她控制住,还是会在某些方面对她有所防备。  不过乔季卡无所谓,钱这种东西,有多多花有少少花,没有就不花。百里家的钱,她从来也没想过要染指。  “不提现,就可以堵住外界的悠悠之口。”徐德缓声道:“少爷说了,刚嫁过来,难免会招些闲话,这么做是为了保护您。”  乔季卡点头,这个理由让她不得不接受,且在接受的同时,还要带着些感恩。  她必须承认,百里夜这个人心思实在缜密,不论大事小事,所做的一切,都让她挑不出错来。  十分钟之后,所有下人包括徐德都离开了别墅的第四层。  屋子里面只剩下乔季卡一人,诺大的空间,将空寂铮铮抛来,笼了她全身,失落的有些可怕。  这里是真正的豪宅,屋子里头有电梯,顶层是巨型琉璃撑起的圆球,完全透明,晚上可以看星星。还有大片的遮光布,可以将那片透明罩住,让屋中人与上方天空彻底隔绝。  ……  洗澡、睡觉、换衣……  再下楼来,已经是次日清晨。  徐德说少爷回来过然后又走了,财团很忙,有些事情需得他亲自处理。  乔季卡点头,便觉得自己似乎没什么事情可做。  徐德跟她提议:  “少夫人不如在庄子里逛逛,熟悉一下这个家。”  她觉得这个提议不错,再看了眼徐德,对方却并没有指派下人给她引路的意思。  再望了一会儿,徐德不得不苦笑:  “您现在是百里家的少夫人,是这座庄园的女主人,没有什么地方是您不可以去的。”  她不再坚持,撇了徐德在原地自己径自离开。  在这座下人比主人还要多的大宅里,乔季卡觉得自己就像是在做一场旅行。完全的欧式建筑和园艺设计一次又一次地给令她生出错觉,不论是时间还是空间,只身于帕堤庄园,怎么也让人感觉不到自己还是在上海这个概念。  她从早上逛到下午,只走马观花,却还是让她连吃中饭都顾不上。到是下人来催了两次,这才随手拈了块儿小丫头捧在托盘里的点心,转身便又进了另一间屋子。  这屋子与别处不同,其它的房间虽说风格也是各有千秋,但也能看得出要么是客房,要么是会议室,要么是放着各顶娱乐健身设施,要么干脆是小型影院。可是这一间却是个空旷的舞蹈室,打蜡地板、水晶把杆、四面环绕的镜面、琉璃搭起的精致舞台、还有……挂了满墙的……一个女孩的照片。  送点心的丫头看着乔季卡将这扇门推开时,似有话想说,甚至小巧的嘴巴已经张开,但欲出口的话却止在唇边,半晌,又吞了回去。  “怎么?”她微怔:“有问题么?” 黎小沐的舞蹈室 - 赖上至尊总裁 - 妖小妮   小丫头轻轻地摇了摇头,道:  “没有问题。既然这门今天没锁,那就说明少夫人可以进!”  “难不成这间屋子平时都是锁起来的?”她随口说着,再摸了门边的一只按钮。  瞬间,屋子里华丽的灯光四下闪起,原本普通的舞蹈室在这百盏炫灯之下,竟似童话里的殿堂般,那种不真识感滚滚来袭,让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这是小姐的舞蹈房,她从前只要住在国内,大半时间都是在这里的。后来……后来就把这屋子锁了,平时除了下人们打扫,是很少有人进来的。”  小丫头的话挑起了乔季卡的兴趣,她偏头想想,然后再问:  “小姐?百里家的小姐吗?不对呀!我记得说百里夜是独子,不但是独子,连姐姐或妹妹也是没有的!”  话说话,似突然间又想到了什么。乔季卡开始抬头细看那些挂了满墙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女子从小到大的照片,最小的差不多三岁,最大的也不过二十左右岁。全是穿着舞裙舞鞋,无一例外。  那女孩长的很漂亮,在不同舞服的映衬下所表现出来的不同气质,也足够令人侧目。  依稀间似乎想起,听闻百里夜有一个妹妹,自幼喜欢舞蹈,将将八岁时就已经拿过亚洲大奖。  可那个妹妹似乎跟他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都没有的,她叫什么来着……  “不是百里家的小姐,是黎小姐。”小丫头适时的回答解了她的困扰。  乔季卡随口接了话:  “黎小沐?”  小丫头点头,她明了。  黎小沐,她知道这个人。不只她知道,在传媒的作用下,很多人都知道。听说是百里家在很多年前收养下的一个孩子,是个败落企业的独生女,姓黎,叫小沐,接受着中美两国教育。不但人长得漂亮,还是个出色的芭蕾舞者。  曾经有人说那黎小沐是百里家养起来的媳妇,是百里夜的未婚妻。可是关于那个女子的事情却也跟百里夜一样,少之又少。  或者说那不是少,而是没有一点有实际意义的。多半不是狗仔的猜测就是大众的幻想,那个关于王子和公主的美丽童话,当事人却从来也没有站出来说过一句。  她在这屋子里停了多时,小丫头早在她不再说话只顾环视四周时退了出去。乔季卡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把这些照片一张一张全都看遍,这个叫做黎小沐的女子于她来说根本就是陌生人,就算她嫁进百里家,她们之间是不是会有集交,那都是未知的事。  她只是奇怪,照片的右下角都有日期,而这些照片只停在两年之前,在那之后,却是一张都没有。  转念,又想起刚才那小丫头的话。虽说她问的都做了回答,但细想想,还是能听出言语间有所保留,好像有一些事情是不方便对她说。  女人多半都是敏感的,特别是在她经历了齐桦与桐筱筱那一场从偷偷摸摸到光明正大的背叛之后,一颗心更是时时处处都带着提防。 少夫人亲自下厨 - 赖上至尊总裁 - 妖小妮   再相熟的人也会有陌生的一天,再稳固的感情也会有崩散的时候。这是乔季卡在人生唯五的一场恋爱中总结出来的经验和教训,代价,除了她的青春年华,还有血泪身心,和一个无辜的未成形的生命。  关于那个黎小沐,乔季卡心里明白,肯定会有一段背后的故事在这地球的某一处角落安静等待。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然后蓄势来袭。  ……  “徐管家。”她从别墅走出来时,腕上手表的时针已至三点。徐德正在院子里跟一枝枯掉的梅树纠结,看样子是不明白向来不怕冷的蜡梅怎么就死掉。  见乔季卡走来,赶紧将目光从那处移开,然后但望着从那别墅里出来的女子。刚刚小丫头已经告诉他,乔季卡这一下午都呆在黎小沐的舞蹈室里,徐德十分好奇乔季卡在看到那个舞蹈室之后的反应。  可是现在见了,却有些失望。  因为在那女人的脸上看不到任何一丝与那房间有关的表情,她依然是那种坚韧的淡定,依然是那种坚强的倔强。  “少夫人!”他礼数周全,像是全然不知那一纸契约,像是她乔季卡真就是百里夜自由恋爱娶回来的妻子。  对方冲他笑笑,却并没说什么便缓步而过。徐德本以为她是想问些话,却不想,人家只是路过此处与之随口打个招呼而已。  乔季卡本就不是小门小户的女儿,因此这一颦一笑一走一动,再配上貂绒披肩,到真的显了几分雍容华贵。只是那张好看的脸上却总挂着微显沧桑的眼神,让人一眼看去时,就觉得这是一个从无尽苦难中捞出来的看尽一世繁华的可怜人。  ……  而后,乔季卡直接去了厨房。  从前虽很少有下厨的机会,但这并不代表她不会烧菜。  在厨房里忙碌的下人很诧异地看着这个集了天下羡慕于一身的少夫人,谁也不明白她这到底是要做什么。  一直到五个炒菜一份羹汤鲜色明艳地摆上餐台,她们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少夫人是在亲手准备晚饭。  可这顿晚饭准备的意义是什么?  下人诧异,乔季卡也诧异――  “端到饭厅啊?怎么都愣着看我呢?”  反应快的下人赶紧点头,然后指挥众人把那些菜品全都端到饭厅里去。  有好事的下人跟厨房管事的人问着:  “少夫人为什么要亲自做饭?晚上吃的我们准备不就好了?”  有人在旁边答:  “自然是图个新鲜,新媳妇儿想展个厨艺给少爷吃。”  “老实做事,帕堤庄园什么时候让你们生了多言多语的毛病!”  管事的大叔听不下去,随口扔了一句责。  从厨房到饭厅有几分钟的距离,菜品都用用保温罩扣着,既不会失了温度,也不会改了颜色跟软硬程度。乔季卡做菜时他都仔细看着,虽只是些家常手艺,但贵在用心。出锅时精巧的摆盘,也给这两个小时的努力加了不少的分。  “可是这饭菜做了又有什么用呢?”丫头小声嘀咕,“少爷根本不会回来吃晚饭。” 有客造访 - 赖上至尊总裁 - 妖小妮   “那是从前!”那大叔再反驳,“从前少爷没结婚,自然忙外面的事情要多一些。可是现在家里有了少夫人,他肯定就会多顾及顾及家里!既然少夫人做了这顿饭,那就说明一定是跟少爷说好了要他回家来吃饭!”  这话说得合情合理,几个想不明白的小丫头也觉得是这么回事,便再不多嘴。  只是在心里头对于百里夜会不会有这样的转变而表示怀疑!  百里帝国是什么概念呀!掌管那样一个金融帝国,别说悠闲自在地回家吃饭,怕是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恨不能分成两半用。  那样的百里夜,真的可能因为一个婚姻而改变自己的重心么?  事实证明,下人们的担心不是多余的。  当乔季卡坐在餐桌前等了一个多小时也不见百里夜的身影时,这才意识到自己这顿饭做的,实在是个讽刺。  别说是百里夜,就算是以前的乔氏,一个中型企业,她父亲都忙得很少有机会能跟母亲一起吃顿晚饭。  犹自苦笑,便站起身来,随手拈了块点心入口,然后冲着静立在餐桌两边的下人说:  “撤了吧!”话语里尽是无奈,还有几分自嘲。  此时徐德从外进来,一见这场面,也不由得轻轻摇头。可还是快走两步,到她身边劝慰说:  “少爷很少回来吃饭,是财团太忙,少夫人无需介怀。”  乔季卡笑笑,随意地扬扬手,表示没关系。只是想了想,再问:  “那他是不是也根本很少回这帕堤庄园?”她的话意很明显,就是想问问自己是不是就被扔在这里一待三年,然后到契约终止,再犹自离去。  徐德明白她的意思,紧着摇了摇头,道:  “少夫人多心了!少爷只是忙,但每晚都会回家来!百里财团人才很多,还不至于让掌门人忙到连家都顾不上回!”  乔季卡没太当回事,只道这是对自己的安慰,只笑笑便准备转身离去。  可是徐德显然还有话说,只见其转过身子对向她,再道:  “少夫人,有客人造访。”  她微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有客造访是什么意思。  直到徐德再补了句:  “庄子里来了客人,是少爷的朋友,带了礼物来贺新婚之喜。”  乔季卡失笑,瞅着徐德好半天,不得不跟他问:  “你们百里家都是生活在上世纪初的人吗?管百里夜叫少爷,管我叫少夫人,这就不说了,来客人就来客人,还什么有客造访!徐管家,你这样子说话会让我觉得是自己的脑子不够用。”  徐德无跟着笑起,半晌方才道:  “习惯了!百里家规矩多,祖上几辈都深喜国学,所以对家里下人的要求也就都跟着古老了一点。”  乔季卡擦汗,不知道该怎么去评价这个百里家,但再想想,这似乎也没什么不好。脱离现实一点,就好像这帕堤庄园是一处世外幽静之所。与那个喧嚣的大都市完全脱节,忘掉外面发生过的一切,只安安静静地在这里享受庄园生活,想来,真是不错! 西门家的少爷和小姐 - 赖上至尊总裁 - 妖小妮   但想归想,这里到底不是桃源。不但不是,这帕堤山庄的知名度还是远扬在外的。  她纵是有想躲清闲的心思,也不可以一切都如她所愿。就比如说现在,徐德说有客来,百里夜不在家,自然就得由她出面去见。  可是还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人,只说是百里夜的朋友,可他的世界她也才刚刚踏入,朋不朋友的,于她来说,又有什么分别。  “是什么朋友呢?为什么这时候来贺新婚?”她浅声问:“如果是很要好的朋友,不应该去美国观礼的么!”  在她的观念里,特别要好的朋友是一定会出现在婚礼现场的。而没去的人,要么没被通知,要么就是因为有什么要事而耽搁。而一般在“要事”和“好朋友的婚礼”之间选择了前者的,多半也没好到一定程度。  只是她不知,拉城的那场婚礼,百里夜所邀请的,全部都是有绝对影响力的公众人物。要他的是一场婚礼的轰动效果,而全然不是那所谓的接受祝福。  “是从小一齐长大的朋友。”徐德答:“少爷相交极广但相知甚少,与之交好的,就只有西门、皇甫还有宇文几家的三位少爷。而拉城的婚礼,他们谁都没有去。”  至于为什么没去,徐德没说,乔季卡也懒得问。既然人都已经上门儿了,她似乎就只有出去见一面这一种选择。  于是再冲徐德点头,直接就跟着他去了前厅。  百里家的前厅就是主别墅的一层,很空旷的一个大厅,铺着绒毯,纯白的,踩上去能陷入半只脚面,十分的舒服。  临进来时,徐德小声说:  “来的人是西门少爷西门宇,还有她的妹妹西门美。”  乔季卡记在心里,再紧了紧身上的披肩,这才轻步而入,直走那两个慵懒地窝在欧式古董沙发里的人面前三步远,才停了脚步。  三个人谁都没有说话,第一次见面,给予对方的,却是静静的对视。  乔季卡的目光平淡,打量中带着真诚。她觉得这既然是百里夜的朋友,自己就算很难跟这样人融入到一块儿,但最起码的友好和礼貌也要做足。  于是她只看一会儿就停住浏览的目光,然后冲着那两个人浅浅一笑,道:  “你们好!”  乔季卡不算什么绝世美女,那张脸更比不过那些影视红星。对于这些见惯了光鲜女子的富家少爷来说,她不过是个转身就忘的路人甲。  可是她不知道,做为一个路人甲,她又是多么的特殊。  除去百里夜新婚妻子这个头衔,单单是她这种笑,就足够让人琢磨一阵。  成熟中带着腼腆,高雅中带点羞涩,看似浅浅淡淡,但盈盈笑意却很容易把直视的那一方所感染。然而在这样的同时,乔季卡又是极冷的。那种冷不在表面,而是浸入骨髓。就比如说你看着她明明是在笑,而且自己也明明对她的笑产生了共鸣,可是笑的越久,就越会觉得她其实一点都不想笑。但是没有破绽,你想指责她笑得太假,也无处可指。 见人三分笑,笑里再藏三把刀 - 赖上至尊总裁 - 妖小妮   就像现在的西门宇和西门美,两个人就这么直勾勾地望着面前女子,那一早就酝酿在心的挑剔和挖苦似乎在乔季卡这一笑间,再难说出口来。  西门宇将双眸微眯,脸上的标志性笑容还一丝不减地挂着,可是心里却不由得对这个百里夜莫名奇妙就娶进门来的女人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他是知道乔季卡的,或者换句话说,他是在知道百里夜结婚了之后查过这个新娘的。  所以他知道乔跟齐家曾经的过往,也知道这个女子本来应该是齐桦要娶进门的妻子。只是那个齐家大少在关键时刻却转娶别人,让乔家的女儿在经历了家破人亡的痛苦之后,又失了婚姻。  西门宇觉得,自己似乎可以理解这个女子现在所表现出来的这种集了各种复杂于一体的状态。  有冷、有怯、有周全礼数,更有一股子跟百里夜一样的高傲。  只是年轻的身体上似乎隐藏着莫名的沧桑,那种沧桑很彻骨,不仅仅是家破人亡和失去婚姻所能造成的,这让人很是琢磨不透。  他西门宇素来被人称为笑面狐狸,见人三分笑,笑里再藏三把刀,一双精光的眸子,可以看得透一切浮华。  但他看不透乔季卡!  “你就是夜哥哥娶回来的媳妇儿?”相互揣测的气氛被一个娇魅的声音打开,说话的,是窝在沙发里的西门美。  这女子看起来二十三四岁的样子,一身奢侈品把她包裹得像是T台上的模特。这或许是家族实力的象征,但在乔季卡看来,太多的名牌包装已经让她失了这个年纪该有的青春活力。整个儿人被虚荣所束缚,显得一点都不可爱。  可是再反观自己,又与那女孩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呢?  差不多的年纪,对方裹在真实外头的,是奢侈品的外衣。而自己,则是……  “不是很漂亮嘛!”西门美的声音又再度传来,同时加杂着对乔季卡毫不客气的品头论足。“你的身材也没有我好,个子也没有我高,脸蛋儿更没有我漂亮,该挺的地方也挺得不怎么到位!夜哥哥怎么会看上你嘛!啧啧!”她伸手来指乔季卡的这一身衣裳:“你看你看,现在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人用这种貂绒的披肩,你是有三十几了还是有四十几了?又或者已经是五十几了呢?这么老气的东西也好意思往身上套啊!”  乔季卡低头,瞅了瞅被对方贬得一文不值的衣裳,不由得心底苦笑。  上海的冬天并不是特别冷,再加上她只是打算在自家院子里转转,便从柜子里挑了件蓝底暗花的长款旗袍。旗袍是短袖,她又扯了纯白的披肩套在外头。  乔季卡一直都喜欢旗袍,特别是穿着旗袍走在大上海的街头,那种感觉古典又唯美。  虽说在这样一个全欧式的庄园里似有些不太搭调,但她始终认为当西方的古典情怀与中方文化相结合时,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而为了配合这种韵味,她还特地在挽起的发髻上插了一支玉簪。 刁蛮小姐 - 赖上至尊总裁 - 妖小妮   难不成她真的是心老了?这一身打扮被人说成是五十几岁的阿姨,可是为什么她怎么看都觉得精致又优雅?  再将目光投向西门宇,那个自打她进来就一言不发的公子哥,此时扬着笑向自己看来。可也只是笑而已,却并没有打招呼或是对自己妹妹的行为加以制止。仿佛就打算看她的笑话,又或者说,是想要考验一下,她到底有没有资格来做百里家的少夫人。  可是……乔季卡就觉着好笑。  如果这种考验是百里夜的母亲或是长辈来做,她欣然接受,因为对方有那个资格。但现在这算做是什么?她嫁了人,还要过了所谓的朋友这一关?哪家的规矩!  “我说你是哑巴吗?”声音一次比一次尖锐,“别以为你嫁给了夜哥哥就是双脚踏入豪门,就可以高傲得连话都可以不说!你不就是个破产企业的女儿么!听说被未婚夫给甩了,还到人家的婚礼上大闹了一场!可是怎么一转眼就又成了夜哥哥的老婆?你这女人到底是耍了什么手段啊?”  西门美显然是很生气很生气,漂亮的小脸蛋儿涨得通红,本来是窝坐在沙发里,说着说着竟站了起来。一双细高跟鞋就那么生生地踩在碎花沙发上,看得乔季卡触目惊心,真怕她再稍微用力,那细高跟就会把沙发碾碎然后再把她的两只脚都埋进去。  可她还是不知道该跟这女子说些什么,她的那些指责对于乔季卡来说十分苍白。所谓的破产企业女儿、所谓的被未婚夫抛弃,这些东西早已经无法打击她日益修复起来的内心。那些曾经的撕心裂肺之所以还存在,是因为她要留着它们来时刻提醒自己还有仇怨,还有放不下的、没了结的梁子!  “你还是先下来吧!”半晌,到是扔出了这么一句。“这沙发虽然我很喜欢,但它坏掉到是小事,就怕伤了你的脚。”  乔季卡的话淡定得不行,就好像之前那西门美所给予的指责就是狠狠一拳打在棉花上,完全得不到预期的效果。  还站在沙发上的女子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与之对答,面对这样一个几乎是油盐法是的对手,从小就没吃过半点亏的富家小姐彻底语塞。  西门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一边轻摇头冲着乔了卡竖了大拇指,再一边伸起另一手拉着妹妹坐了下来。  西门美这才回过神来,猛地一甩胳膊从哥哥手里挣开,之后极不满地道:  “你笑什么?你是我哥还是她哥?没看你妹妹被正人家欺负么?”  西门宇挑眉:  “是吗?”然后指了指乔季卡,笑着说:“可是我看到的是你一直在欺负人家,从头到尾这位百里家的少夫人就只说了一句话,还是在关心你的安全。”  “你――”西门美没想到自己哥哥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一时间有点儿发愣。看看他再看看她,突然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 情敌的醋意 - 赖上至尊总裁 - 妖小妮   她本是带着满腹怒气来到帕堤庄园的,因着西门家族与百里家族世交之故,她有幸能跟百里夜一齐长大。从五岁那年她就想着长大之后一定要做百里夜的新娘,她喜欢他,有理由,关于成长中的点点滴滴都是她的理由。  女孩的小心思藏不住,一起长大的友伴人人都知道她对百里夜的惦记,同时也十分看好这一种惦记。  百里、西门、皇甫、宇文,华人地区四大家族,若其中有联姻事件发生,那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甚至在他们看来,百里夜最终是会娶西门美的。不管他到底喜不喜欢,为了帝国财,一场没有爱情的婚姻已经不算什么了。更何况,从小到大,百里夜虽然没对西门美表现出特殊的好,但也并不坏。至少几个人一起出游的时候,做为唯一的女性,他对她还是蛮照顾。  只是谁也没想到,这场人人都看好的姻缘竟在他们都长大之后一连遭受了两场最沉痛的打击。  其中之一是百里夜对黎小沐的允诺,第二,也是最至命的,就是现在百里夜居然在没通知他们几人的情况下,举行了如此盛大的一场婚礼。  当初他们知道百里夜允了黎小沐的婚约时,西门美也闹过一场。不过那一次她没有胆量直接冲到百里家来折腾,因为黎小沐从小就被认定是百里家的小姐,她跟人家比起来,气势上总是矮了一截儿。  但这回不一样!乔季卡,明明就是个破产企业的女儿,还跟别人有过婚约的!最重要的,是百里夜从前根本也不认识这个人!  西门美认为这是一次意外的闪婚,是百里夜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而做出的决定。所以她可以来这帕堤庄园闹一下,顺便挑战一下新媳妇,最好是把她气跑!认识没多久的人,想来跟百里夜也没有什么太深的感情,也许这么一折腾,两个人就散了。  当然,凭着西门家族的势力和财力,她西门美绝对不会嫁一个二婚的男人。但如果那个人是百里夜,就完全不在这个“绝对”的范围之内。  是的,西门家族再强大,也远远强不过百里帝国。  而他们几个之所以能够跟百里夜有从小到大的交情,那是因为自家企业在祖辈门的努力下,虽然还够不到百里财团的高度,但好歹也算是一人之下万人这下。  所以,百里夜是西门美的最佳夫婿,这不仅仅是因为她喜欢他,还因为西门家也喜欢并觊觎百里家。  可是百里夜居然结婚了……这个消息,把一直都将注意力和主要打击目标放在黎小沐身上的西门美打了个措手不及。  “夜很忙,还没有回家。”乔季卡的声音又淡淡飘来,似带着一股清凉,一下子让这被壁炉烤得暖意融融的客厅里隐含着的暴躁情绪冷却了下来。“听徐管家说,你们是他的好朋友。很抱歉我不认得你们。但是没关系,从今往后就算认识了。我已经让下人泡了茶,两位稍等。” 不过是个居心叵测的拜金女 - 赖上至尊总裁 - 妖小妮   不咸不淡的话,还有对西门美指责的绝对无视,让那个女子有再多尖酸刻薄的话语在此时都再说不出来。  下人的茶很快就端了来,西门宇自是端起来淡尝一口,然后赞道:  “明前的龙井,虽然是去年的了,不过依然很香。不知道嫂夫人是不是也喜欢喝茶,待今年的新茶下来,我送你几包。”  她无奈摇头:  “我叫乔季卡,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或者夜如果大你几岁,就叫我嫂子也好。嫂夫人这样的词,还是不要再拿出来说了。我虽然很高兴让自己的生活添上那么点儿古意,但这种称呼还是有点儿时空错乱的感觉。不太好呢!”  说话间,她自走到对面的另一张沙发上坐了下来。话语清清淡淡地扬着,就好像是两个认识很多年的老朋友在聊天一样,完全忽略了由西门美所带来的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  娇小姐终于坐不下去,她可没那么好的心情待在这里品茶,只见其气呼呼的站起身,指着乔季卡又扔了句:  “不过是个居心叵测的拜金女!夜哥哥早晚有一天会厌倦你!你就等着吧!”  话说完,拉起西门宇就要往外走。  只是这一扭身的工夫,刚好徐德往侧面迈了一步,三人打了照面,就听得徐德道:  “这位是百里家公诸全球娶回来的少夫人,婚礼上,百里夫人也有出席。他们二人接受了长辈的观礼和祝福,这婚礼,是算数的!西门小姐如此相待,是不是有点太不礼貌了?”  徐德的话气势凌人,摆明了数落西门美的不是。  但那娇小姐正在气头上,也没管对方是什么人,张口就道:  “你是在教训我吗?我西门美什么时候被人这般训过?”  这话一出口,西门宇面上马上就现了惧色。赶紧把自己妹妹拉到身后,同时自己冲着徐德微点了点头,主动道歉:  “徐管家,小妹从小娇惯坏了,她不是有意冒犯,还望见谅。”  徐德的面色却不见任何变化,可是说出的话却还是当仁不让:  “西门少爷!”他同样回礼,“在下只上这帕堤庄园的管家,西门少爷如此说话就太抬爱了。我只是提醒一下西门小姐,不管您在自己家里有多娇惯,但请记得,这座庄园是姓百里的!在这里――”回手指向乔季卡,“她就是女主人!”  回过神来的西门美到底还是不敢跟徐德硬碰硬,虽心有怒气,但一时间也无处可撒。徐德说的没错,她再娇惯,也只是姓西门而已。相比百里来说,西门这个姓,寒酸太多了。  眼瞅着两个人匆匆离开,乔季卡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然后冲着徐德轻声道:  “徐管家,谢谢。”  徐德却是摇摇头,平静地道:  “你不用谢我,你是恩人,这个谢字无论何时也无需从你的嘴里说出来的!”话毕,顿了半晌,见乔季卡没有走的意思,便又道:“其实做为百里家的少夫人,您刚才的表现很不错。” 百里夜的贴心之举 - 赖上至尊总裁 - 妖小妮   乔季卡苦笑:  “我这个少夫人是怎么来的,徐管家最清楚不过了。你能客气相待我已经很感谢,恩人之类的话,不提也罢。再说什么表不表现的,我只是不想给百里家失了礼貌,其实不太想见他们。不过……”她话锋一转,“既然嫁了进来,总躲着人也不是办法。我想早晚有一天我会面对更多与百里家有关的人和事,今天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尝试而已。徐管家,你莫不如多跟我讲讲,关于百里家的亲人友人包括生意。你放心我想知道的不多,一个大概就好,只求心中有数,以不至于今后丢脸。”  她说这话时目光还是平平静静的,看不出有多渴求,也看不出有多执着。就好像这番话不过是个提议,你徐德爱应不应,于她来讲并无半点损失。  可感觉上是这样,话听进耳同里再琢磨进心里就又是另一番滋味。  徐德总觉着,乔季卡有的时候会散出那种让人无法拒绝的魔力,就好像在玛瑞兰医院那一晚,她隔着玻璃窗指向百里夜,再提出那样一样令人震惊的要求时,他竟然没有将其当成个疯子直接赶到外面去。  而最终,她走进了百里家的大门,所以现在,他做为管家,有义务将把百里帝国的产业链以及百里家族的人物关系谱跟她介绍一番。  “少夫人请随我去二楼的内厅吧!”徐德不再站于原地,引着乔季卡乘了一层电梯上到二楼。  这二楼也是整间的大厅,只不过有别于一楼对来客开放,这里完全是主人家的私人所在,所以他们称之为内厅。  乔季卡倚着沙发坐下,有下人送了果汁。徐德挑了她对面五步远的地方也坐了下来,见其一口果汁喝过,这才轻启了口,将那些关于百里家的一切缓缓道来。  前半部份所讲与乔季卡所知的那些并没有太多出入。  包括百里帝国涉猎范围,包括百里夫人特殊的身份背景,也包括那个叫做黎小沐的女子。还有西门、皇甫、宇文几大家族与百里家的关系,以及拉城的那场婚礼所邀请到的各界名流人士。  从徐德的话里她还知道,之所以婚礼上没有邀请西门宇和其它几位至交好友,完全是因为百里夜对于“顺利”和“完美”的坚持。  而她也知道,如果通知那几人,自己与百里夜如此不搭调的身份定会遭受质疑。虽然在百里夜面前他们不敢多说什么,但至少再看向自己的目光中总会带了点点颜色。  比如说西门美……  这样的话如果是说在婚礼之前,她或许想像不到完美之中带了一丁点瑕疵是什么感觉。但在刚刚见过了西门美,乔季卡便明白,如果这个丫头出现在婚礼上,破坏气氛的本事或许没有,但她也不可能完全无视那种态度。心里不舒服,总会有的。  思绪到此,不自觉地牵起唇角,扬了个浅浅的笑。但又不愿让徐德见她因百里夜这一举动的贴心而喜,便抬起果汁杯,大大的一口喝下去,刚好掩了整个儿微笑的过程。 关于百里帝国的商业讯息 - 赖上至尊总裁 - 妖小妮   时间说起来短,但静流缓逝间,却已过了一个多钟头。  徐德的话也在这时有了转折,从描绘带着些许感情色彩的亲友家庭情况而转为阐述百里帝国那些名号响亮的四方霸业。  3家发电厂、5家电信公司、13家油轮、21家奢侈品商行,517家全球连锁五星级饭店,2387家连锁超市5家航空公司、12家证券商行、50家医院和120家货运公司……  无数硬邦邦的数字扔来,乔季卡只觉得自己从前一刻还能够感性分析百里家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的人类,一下子变成了自动接受并储存数据的电脑。  除去这些,徐德竟还在向她汇报着每一家企业的年营业额大概是多少,以及这些企业都分布在世界的哪一个角落,包括它们的规模和负责人。  如此硬性的数据,徐德说起来竟完全无须看任何资料。这些东西就像是已经深植他的脑海,成为了记忆中不可或缺的一部份。随口就来,而且百分百准确无误。  乔季卡有理由相信,就算是百里夜,怕是对这些事情也不一定安全知晓。他对自家帝国概念性的了解,一定不及徐德。  于是定了定心神,在对方以如此强悍的姿态将这些事情与她道来时,乔季卡觉得自己有必要以更严肃的姿态去接受并且同样记在心里。  这不是大话,商学院毕业的高材生乔季卡,自小便有着极好的记忆力。特别是对数字,更是极其敏感。说其过目不忘似有些夸张,但只要用心去记,还真的能够记得一字不差。  徐德自然是不知道她这本事,而事实上,这能耐乔季卡从前也并没有太多的机会去施展应用。  在学校时她过得十分低调,除了学业突出之外,她的同学从来都不知道她还有什么突出的特长。  而毕了业回家,还不等她将所学全部投入到自家产业,乔氏就已经陷入困境,并且以奇快的速度走向衰败,并且最终破产。  她本以为十几二十年的所学,到头来不过是自娱自乐,从此往后再也没有可能会应用到实际中来。却不想,今天,在百里家,却要再一次动用久不运转的大脑。记下的,却是从前想都不敢想的、百里帝国的资产讯息。  “少夫人,暂时就是这些。”徐德的话停在介绍完最后一家企业负责人名字之后。然后看向乔季卡,点了点头道:“少夫人先简单了解一下,回头我会叫人整理一份资料给您,您得空的时候再慢慢记。”  话顿了顿,再道:  “其实告诉您这些,也是少爷吩咐下来的。少爷说了,夫人您在百里家待一天我们就有义务将百里家的产业状况向您汇报一天。”  她一怔,对论是徐德,还是对徐德所转述的百里夜这番话,都十分的诧异。顿了顿,开口问:  “为什么?”再四下瞅瞅,见这内厅并没有其它人在,这才又将声音放低,继续说:“徐管家,有个事我一直就想问。虽说想要了解百里家族的话是我提出来的,但说实话,我并没有想到您说得会这样详细。” 你不亏为百里家的少夫人啊 - 赖上至尊总裁 - 妖小妮   乔季卡的质疑并没有错,她是想要多了解一下百里家族。但也仅止是了解这个家庭而已!对商业帝国的财政以及运作状况,她只要知道个大概就好,哪怕是徐德再把那些外界可以了解到的讯息再重复一遍,她也不会有任何意见。  她真的没想到,徐德会跟她透漏财政,会透漏真实的年营业额。还有一些隐性企业,包括拉斯维加斯里头有多少百里帝国掌控的赌场。  这些信息的了解,对于她来说,已经不仅是受宠若惊一个词能够形容的了。  “你跟百里夜都明白我是怎么进的门……”她旧话重提,“怎么就没有一点防备呢?其实,你们如果像那个西门家的小姐一样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是个居心叵测的拜金女,我想,我还更容易接受一点。反之……你们这样,让我很费解了。”  徐德的回答也够直接,他说:  “其实我也很费解。”见乔季卡瞅着她似等进一步的解释,于是苦笑着摇了摇头,再道:“少夫人说的没错,你是怎么进的这个家门,我徐德再明白不过。所以也跟你一样诧异,为什么少爷会如此相信你。要说尊敬,那是应该的。可是这样没有防备和保留的和盘托出,就有点儿冒险了。”  “那你还说?”她无奈,“你应该提醒百里夜,这么做是不对的!是有违原则的!”  “不!”徐德再摇头,继而斩钉截铁道:“少爷做事自有他的道理!对于少爷,我们做下人的只有绝对的服从,从来不会提出质疑。所以,少夫人!少爷信您,我便也信您。更何况……”他做了个深吸呼――“更何况,从打见面的那天起,我就觉得,你是有资格成为百里家少夫人的!不论家世背景,只论您个人的气场和魄力!”  话说完,徐德起身,随手在桌子上按下一个钮,很快就有个丫头从楼下上来。  “你跟我来,整理一下百里财团的资料,晚些时候给少夫人送过去。”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就要走开,乔季卡“哎”了一声,然后冲着那转过头来的丫头道:  “你先下去吧!资料不用准备!”  那丫头的目光中略有疑问,再看看徐德,待对方点头,这才恭了恭身,自顾离开。  徐德也转过头来,看向乔季卡,只听她说:  “不用费力再整理了,你刚才说的那些,我……都能记下来!”  话毕,微顿了顿,再开口,却是一字不差地将徐德之前所述一一道来。  徐德的表情从疑问转至惊讶,再到大惊,再到啧啧称奇。  直到乔季卡将那些极难记又容易混淆的数据一字不差地默了下来,他不得不发出由衷的赞叹:  “少夫人!你不亏为百里家的少夫人啊!”  而与此同时,在这内厅另一侧的楼梯口,百里夜正倚墙而站。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刚好是乔季卡的侧影。  那个面容清丽的女子正扬着小巧的鼻子,唇角一动一动,认认真真地默诵着有关百里家族和财团的极其数据化的信息。 三天时间,彻查乔家的事 - 赖上至尊总裁 - 妖小妮   乔家破产的细节他不清楚,但是这一刻百里夜却觉得,如果当时的乔家由这个女子来做主,就定不会是今天这种局面。  在这之前,或许他对乔季卡有过同情,有过感激,也有那么一点点的怜惜。那么从现在起,他对她就生出了由衷的赞许。  没有打扰内厅里两人,百里夜悄然离开。在这别墅第三层的书房里,一通电话拨出,接线的人恭敬应声,但听得百里夜道:  “乔家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电话那头的回答马上传来――  “少爷!”声音低沉,却不失恭卑。“乔家之所以破产,主要是是因股东内斗。有人挑起纷争,导致大部份股东对乔老爷子不满。更有人故意以低价抛售股票,致使大量股份外流。但乔家其实是可以翻身的,雷诺是一个很好的企划,可惜后期流失,以至于乔氏最终走向破产。”  百里夜一直不语,这个答案与乔季卡所说的没有出入。  “股东事件是因何而起,雷诺如何丢失,我要这两个答案!”  电话那头顿了顿,然后道:  “少爷,我这边已经着手调查乔小姐……哦不,是少夫人的前……前……”那人吱唔了好半年,听这话是想说少夫人的前男友。但一想到正跟自己对话的人是人家现任丈夫,而且还是自家老板,这才前了半天也没有说上来。  “在调查齐桦?”百里夜自然接口,之前的吱唔当做没听见。  那头的人长出口气,赶紧道:  “是!正在查他。那几个抛票的股东与他走得很近,若不出意外,这件事情应该是那位齐先生在背后主使的。现在还在搜集证据。另外,雷诺案子的丢失也与齐先生有关,我们派出去的人了解到,有人看见乔氏宣告破产前三天,齐先生有出入其总裁办公室。而那时候,已经是夜里。”  百里夜“嗯”了一声,表示自己明白。再问:  “什么时候可以给我确切答复?我是说,要证据确凿。”  “少爷!三天!”对方答得肯定。  “好!”百里夜点头,“就三天!三天之后主动联系我!”话毕,收线,然后低头沉思,久久不语。  齐桦!如果真如乔季卡所料,乔氏的股东是受了他的鼓动才在企业内部滋事,并且也真是齐桦偷走了雷诺企划。那这个事情该如何处理,还真得好好想一想。  想来,乔季卡既然能跟他提出请求帮忙,就断不会只是送上法院这么简单。  那女人此这次事件家破人亡,如今嫁进百里家,想要做的,应该就是报仇吧!可是这个仇,该如何来报呢?  ……  百里家实在太大,以至于百里夜回来几个小时,乔季卡根本就不知道。  她还以为对方依然在外头忙碌,在别了徐德之后,自己就回了四层的卧室。  墙壁上几只按钮已经能够熟练操作,手指敲落间,屋子里隐形的隔断或升或降。有紫色的纱幔被她放下来,圈起了一小方天地。再撤掉顶空的遮光布,让月光和星光一齐洒下来,透过水晶篷顶,散了一屋子的光辉,浪漫得无以复加。  只一会儿的工夫,这一方大得有些空旷的空间里,便被布得多了几许温馨。 浴巾又脱在他面前 - 赖上至尊总裁 - 妖小妮   对于乔季卡来说,今天是一个很有些丰富多彩的日子。她不但见到了百里家养女的舞蹈室,更是直接跟百里夜的朋友有过一番对话。  再加上徐德这前向她所汇报的那些关于百里帝国的经营情况,这让乔季卡觉得自己那向来被认为承载颇多的大脑现在也有些回不过神来。  刚刚那些生硬的数据,是她背下来的。且也只是背,只是为了在徐德面前证明自己并不输于他。可若说对那些产业的了解,那就不是能够张口就来的了。  乔季卡明白,从明天起,她必须每天都要抽出一部份时间来详细的了解百里帝国。不需多,只是将徐德告诉她的那些再深入一下,一下一就好。  百里家的少夫人,虽然只有短短三年,但是做为一场角色扮演的游戏,她必须在这三年中做好百里夜妻子这个角色。在任何时间和场合都能够游刃有余,不丢人家的脸。  而至于那些个她想要知道答案的事情……想来,也应该快有结果了吧!  ……  沐浴出来,舒软的浴巾罩在身上。今晚繁星满布,她站在透明圆顶的房间内,这感觉就好像是在大自然赐予的温泉中步出水面,迎着星月满天,尽是光着脚的浪漫。  她知百里夜就算回来也不会到自己房间,他说过不再碰她,那个人应该是说话算话的吧!  只是没想到,一扭头间,竟发现有个男人正窝坐在躺椅里,好整以暇地向她看来。  乔季卡下意识惊呼,正准备叫人,随即却清楚坐在面前的,正是这帕堤庄园真正的主人——百里夜!  “你——”她想到你怎么会在这里,可一个“你”字刚出口,身上本来就没裹太紧的浴巾竟就这样嚣张下落。她不及扯住,遮体物滑至地面,人就只能捂住胸口,再迅速蹲下。  乔季卡觉得囧极了,一方面是因为此刻身上未着寸缕而导致她都没有办法站起来。而另一方面则是拼了命的诅咒并发誓从今往后再也不要围着浴巾走出浴室。  这个永远都是神出鬼没的男人与她的浴巾似乎不太合得来,要不然为什么两次都是这般囧态?  在拉城的那一晚,也是他的突然闯入而令这浴巾滑落在地,今晚也是,难不成,他……  自然而然的,拉城那一晚嘎然而止的激情又重新回到乔季卡的脑海里。包括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每落一个吻,每向她的身体深探一步……  那些记忆再度回来,又惹得她一阵战栗。那种控制不住的恶心也匆匆来袭,让她下意识地脆到地上干呕起来。  忽觉有样东西被裹上身,她惊讶转头,却见是那方掉落在地的浴巾已经被人拾起,且正被重新披回她的身上。  足够宽大的浴巾可以将她娇瘦的身体完全包住,而后,她听到有个声音自头顶传来。  那是百里夜,他正在说:  “为什么总是这副要吐的样子?那一晚你也是一样。” 你是身体有问题还是心理有问题 - 赖上至尊总裁 - 妖小妮   乔季卡呕了两下,然后恍然抬头,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再裸露,那原本该在几步之外的人也到了自己面前。  “没事!”她轻摇头,对于百里夜的问话决定主动过滤掉。  不过,显然这一次对方并没有打算让她继续逃避。一双手握紧了她的肩,就连人也干脆蹲下身来,然后直视着她,一字一句地问:  “跟我说,是你的身体有什么问题,还是……还是心理有什么问题?”  乔季卡紧紧皱眉,这本来是个单选题,可她若回答,那就只能变成多选。  但是能说吗?  不能!  那是她心里最丑恶的伤疤,即便她现在是他的妻子,可是对于那些过往,也是绝对不可以再触及的。  “我只是东西没吃对胃口,所以有点不大舒服。”重新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再回答百里夜时,人已经镇定如初。  “那就起来!”他不再问,聪明的人都知道什么话题可以谈什么话题不可以谈。更何况,他们之间有三年的时间,这三年中,她若想说,总是会说的。  “你……你怎么来了?”站起身的乔季卡把浴巾又围紧了些,这才不至于太窘迫。可随即便又想到这地方本来就是人家的家,这里也是他的卧室,似乎不该问你怎么来了,而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百里夜扬了扬唇角,似是要笑一下,可是做出来的表情却看不出半分笑意。  “早就回来了!听徐德说你做了两人份的晚餐,我就在楼下吃了些,然后才上来。”  她眼一亮,面上现了惊喜――  “你吃啦!”适才阴郁似全都被扫走,此刻的乔季卡看起来就像是个孩子,正拿着自己满意的答卷来等待着老师的表扬。  百里夜心似乎也略微一动,马上开口答:  “很好吃!”  乔季卡立时扬起笑脸,那种甜甜的带有满足感的笑将她整个儿人都笼上了一层光环。  再也不是那个满眼都写着心事的女子,到像是一个突然间放下了所有包袱得到解放的天使,这一笑,生了百媚,倾了众生。  百里夜不得不承认,自己正被这种突然而来的笑意所感染。一直以来,他都觉得乔季卡心中藏了太多的事,而那些事无一美好,以至于让她整个儿人看起来都沉静的完全超出她的年龄。  但到底才二十四岁啊!  不管面上怎样沉着,终还是有展露性情的时候。这个女子其实本来就该是快乐的,只不过被太多负面的现实所牵累,不得不提前成熟、提前担负起那些本不该由她来承担的事情。  他心有怜惜,却也明白这种怜惜不管是不是被表露出来,对于他们二人之间,都没有半点意义。  他与她,不过一场契约游戏,与其说是夫妻,不如用雇主才更合适一些。  思绪在这里及时收住,那只下意识往她还微温的发上探去的手也停了下来。  乔季卡不笨,百里夜的眼神只一瞬间的晃动,面上的表情只一个不着痕迹的转变,却还是落入了她的眼。 要学会真正的坚强 - 赖上至尊总裁 - 妖小妮   于是她收起笑,换上了惯有的冷清。  “随便做了点吃的,后来才知道你不常回来吃,以后就不做了。”说完转身走回浴室,再出来时,已经穿好了一套睡衣。  “你在哪边休息呢?”她问他:“这卧室我看过,你弄的这些个隐形隔断还能辟出许多小房间来。这里你比我熟悉,就自己找地方睡吧!或者说你比较习惯住在这张床上――”说着,往自己昨夜睡觉的床上一指,“那也可以,我去别的床上睡就好。”  百里夜无奈耸肩,这女人习惯性的自我保护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撕得开的。虽然他并不觉得自己也在那“一般人”的范围里,却也无意去撕开她那层自我保护的面纱。  他总觉得,那是乔季卡最后的一道防线。她就靠着那么点点的自尊和自我保护勉强活着,如果硬要揭去,怕是她的整个儿人都会跟着溃散。甚至那用仇恨和报复铸就起来的坚强堡垒也会于一瞬间轰然崩塌,从此以后再站不起来。  “歇着吧!”他随意地扬扬手,而后自顾地往另一个方向走去。经了墙壁时,随后按下几颗按钮,这空间就又像是变型金钢一样,开始自动组装变型。  乔季卡听到他在走进另一间屋子之前开口说:  “做百里家的少夫人,不但要有智慧,更要有足够的应变能力。就比如说浴巾掉了这种事,要学会处变不惊,并及时用另外一种办法来弥补和挽回,而不是屈身蹲下只顾着防守。我们百里家向来不以防守为荣,我们要的是进攻,只有不间断地进攻,才能够让人了解到防守的重要。而同时,也只有不断地进攻,自家所做的防守才有了更重要的意义!”  他的话说完,人也随之闪身入了室内。  极好的隔音效果让他们互相听不到彼此所发出的任何声音,这一层的空间里,乔季卡一下就觉得好像又剩下了自己一个人。那个在法律上是自己丈夫的人,只用一番言语给她留下了些许沉思,而后便消失在这样的一个夜晚,独自而眠。  乔季卡知道,百里夜所说的一切都是对的!  既然自己已经嫁进百里家,既然已经将想法和要求告诉给他。那么,一场游戏就是真正开始了!  她的生活是与以前完全不同的,现在要做的,就是要打起全副精神!哪怕仅仅是为了复乔家的仇,她也要学会坚强!真正的坚强!  ……  这一夜睡的很香,虽然她不是很愿意承认,但睡眠质量的提高是因为百里夜正睡在隔壁这个事实却又让她无可回避。  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人或多或少地让她生出了几许依赖。哪怕她知道他不是超人,更不是能够拯救苍生的战士。但乔季卡却坚持相信,不管遇到什么事,哪怕是天塌下来,哪怕是世界末日,只要有他在,只要他肯伸出一只手臂,就绝对能够再撑起一方崭新的天空! 出门去看弟弟 - 赖上至尊总裁 - 妖小妮   醒来时,百里夜已经不在。  乔季卡不清楚他是什么时间离开,只是一撇眼间,在自己床边的角柜上发现了一杯还温热的牛奶。  百里家族对于水晶制品似乎有一种特别的偏爱,不管是拉城的米高梅还是上海郊外的帕堤庄园里,都无一例外地堆满了极多的水晶。  包括这只盛着牛奶的杯子,都是闪闪的天然白水晶。  她将杯子拿起,下面一张便签条就现在眼前。  上面有字:谢谢昨晚你做饭给我,我从不厨,弄不来那些,但温一杯牛奶还是可以的。打起精神来,卡卡!  那字力透纸背,苍劲,霸气十足!  好像透过那字就能够想像得到写下它的人,百里夜,同样的霸气,却又有某些时候,会给她突然的温暖。  香浓牛奶丝滑入腹,乔季卡觉得有一种满足感随之而来。也不知道那是来自于这杯液体,还是来自于给她备下牛奶的人。  起身,于床边站了半晌,而后俯下身将那些纸片拿在手中,再放到一只手包里。  这是对一样东西的珍藏,她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若是想要留下百里夜的一样东西做为纪念,那实在是有太多的选择。  且不说手上还戴着的那枚结婚戒指,单是这座帕堤庄园的物件儿,都随便她拿来收藏。  可她却觉得那些东西都抵不过亲笔所写的短短一句,话,是有生命的,而物件,却没有。  ……  今日要出府,要走出百里家的府邸。  不为逛街,也不为会友,她只是想到玛瑞兰医院去看弟弟。  自她同意为百里夜做骨髓移植,弟弟就已经被徐德转至玛瑞兰医院接受疗养。  那样的病已经没有医治的价值,医院所能做的,不过是通过药物和医疗器械来辅助其心脏继续跳动、血液继续流通。  以前齐桦威胁她时,曾说乔季安是个活死人。那个时候她接受不了周遭突如其来的打击和变动,受不了齐桦突然解除婚约、受不了桐筱筱突然以另外一种姿态出现在自己面前、更受不了他对弟弟的这一番评述。  曾为此与之大吵一架,结果换来的,却是他对自己进一步的伤害。  懊恼地猛力敲头,对于这种总是能够习惯性地回忆从前的毛病,她万分讨厌。  车子飞一般行驶在往玛瑞兰医院去的小路上,百里家配给她用的这辆迈巴赫正发挥着良好的性能直冲向前。  车子不是她在开,而是个保镖打扮的年轻人。她知道,百里家重要的人物出门,都是有保镖随行的。她现在是少夫人,自然也享受这待遇。  其实不是没有想过要自己开车出来,她乔季卡好歹也曾经是企业千金,开车这种事,是在年满十八岁那天就学会了的。  只是一来从帕堤庄园往玛瑞兰医院去的路她并不认识,虽然在从小在上海长大,可帕堤庄园这地界却并不是谁都能随意靠近的。从前她对百里夜好奇时也有过调查,但只要往这方向来,总会有人很多人在半路出来将她拦住。 无外乎就是一场披着爱情外衣的走秀 - 赖上至尊总裁 - 妖小妮   而除此之外,徐德也不建议她自己开车。用对方的话说,是少爷提早有了吩咐,如果少夫人想要出门,自有司机侍候着。少夫人的情绪总不是很稳定,不适合开车。  对于此,乔季卡并没有过多的争辩。  或许最开始她只是懒得争,但现在看来,百里夜和徐德是对的。  自己的心绪一直都在各种事情间转来转去,莫说开车,就算是想要静下心集中精力,都不是件简单的事。  车子开得很快,路边限速的牌子她甚至还来不及看上一眼就匆匆而过。  乔季卡不知道这限速的罚单会不会开到百里府上,但想来,就算被拍下来,怕是也没有人敢跟百里家的人要钱、扣分。  “少夫人!”思索间,前头开车的司机说话了,“玛瑞兰在市区的另一边,您看,是从市区里穿过去,还是绕城?”  “……从市区里走吧!”她顿了半晌,然后回答。  那司机便不再多问,直接在一个转弯处打了方向盘。  大上海的繁华对于乔季卡来说,就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自从百里夜应了他们的婚事,除去婚礼的那一晚,她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见过这么多的人了。而这个以往最为熟悉的闹市区,在此刻看来竟也如此陌生,似有些想像不到从前的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姿态游走在大街上。  车子过了浦东,速度马上就降了下来。她便有了时间侧目去看街上景致和往来人群。  终于在一个十字路口被红灯隔住时,对面楼宇上的大屏慕正播着火热的新闻采访。  她随意地撇眼而去,却在目光落在那屏幕上的一瞬间怔住。那上面有两张刺目脸正将虚伪的笑意洒向人间。街上有许多行人驻足停留,无一不抬头仰望。那些目光中有羡慕,有嫉妒,有崇拜,也有少许的质疑。  齐桦,桐筱筱!  她微闭了目,努力地平复着自己那疾速上涌的血脉。一遍一遍告诫自己,不可以再因他们而动气,你是百里家的少夫人,他们在你面前,已经低下成了跳梁小丑。只要你愿意,仅需往他们面前一站,那就是冲宵汉贯长虹的气场,足以令他们颜面扫地,卑微到无地自容。  再睁开眼,那大屏慕上的两个人已经开始对着镜头炫耀幸福。那一声声“爱”,让乔季卡听得发笑。那个男人,他如果真懂爱,就不会在她的身体和心灵上都留下这么多永远都好不了的疤痕,更不会一个转身的工夫,就娶了未婚妻的好朋友。  说到底,无外乎就是一场披着爱情外衣的走秀。  几句话的工夫,那桐筱竟开始张口唱歌。那歌声婉转动听,无论歌词和曲调都纯净得像是十八九岁女孩心目中的爱情。  她从来都不知道桐筱筱可以唱出这么好听的歌,以至于在那歌声初入耳时竟也跟着有几分诧异。  可是再纯净的歌,也无法掩饰歌者的龌龊。她知道,总有一天那对男女会为自己曾经做出的事而付出代价。就算她不报,老天也会报。 真正的豪门与暴发户之间的差距 - 赖上至尊总裁 - 妖小妮   “我的妻子即将推出首张个人专辑,界时,这首歌将做为主打!”有熟悉的声音传来,她不用细辨也知那是齐桦。  乔季卡明白,有齐桦做靠山,这个女子想要挤身国内一线歌星,并不是难事。甚至很快就会频繁地出现在各大媒体娱乐版的头条,成为一颗炙手可热的大歌星。  “原来是这样!”下意识地幽幽开口,而后便是苦笑。  他一直不太明白齐桦为什么要娶桐筱筱,若论美貌,其实那个女人不如她。但现在她发现,那女人实在是很有明星的潜质。从前少言少语一直在自己后面做个跟屁虫,看上去像受气包的样子。但现在咸鱼翻身,马上盛气凌人,马上展喉高歌。  原来,桐筱筱跟齐桦有如此相似的共同点!他们虚荣、炫富,更有那种以卑鄙为前提的高瞻远瞩。  桐筱筱现在看起来是灰姑娘嫁豪门,或许齐家老太爷如外界传言那般十分不看好。但若有一天她红了,那个比齐桦还要虚伪狡猾几倍的老头儿,马上就会从这个儿媳身上看到可发掘金钱的潜质。  所以说……她轻抬手,在车窗上无意识地轻划了几下。此时红灯转绿,坐驾随着车流缓缓启动。  乔季卡轻笑,原来,这就是齐家与百里家最本质的区别!这就是真正的豪门与暴发户之间的差距!  齐桦拿自己当个公子,却不知,跟百里夜比起来,他的社会地位,甚至连帕堤庄园里扫地的大婶都不如。  ……  两个小时之后,车子终于在玛瑞兰医院里的一幢别墅前停了下来。  这不是百里夜生病时住的那幢,没有那么大,但却一样精致。  她下了车,那司机停好车子之后匆匆跟了上来。乔季卡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人应该是要时刻跟在她身边保护安全的吧?可在这玛瑞兰医院里,会有什么危险发生呢?  “你不用等我,我想在医院里多呆一会儿,你下午再上接我吧!”她轻开口,语带商量。  那保镖摇头:  “少夫人,临来时管家说了,让我一定得随时跟着。您若有什么吩咐就可以马上差遣。”  她抚额,知道这人不是轻易就能够被劝退的。可若是他就这么跟着,自己去看弟弟时想说几句贴心的话,岂不是十分不便?  “那……”她想了想,便道:“刚才经过市区时忘了买蛋糕,我弟弟很喜欢吃‘诺记’的乳酪蛋糕,你能去帮我买一个回来吗?虽然他什么都吃不了,但以前每次去医院看他,我都会带上一块儿摆在床头的。”  那保镖有些为难,但乔季卡有了吩咐又不得不去做,思来想去的也只能听命行事。于是点点头,后退一步,再开口嘱咐道:  “那少夫人您可不要走远,如果有急事就请医院里的人帮忙。这里都是自己家的人,都听您的。”  她浅笑点头:  “好!我知道。”  对方这才放心离开。  乔季卡长出一口气,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这种保护到底是不大习惯,看来这三年里,她要适应的东西真的很多很多。 亲自去接乔季卡 - 赖上至尊总裁 - 妖小妮   玛端兰医院到底同别处不同,当她站到弟弟所住的病房时,那里面比从前完美数倍的医疗设备让乔季卡感动得差点就落了泪来。  有护士正在床边帮病人擦身,见她来了,很礼貌地点了点头,然后再轻声道:  “少夫人,您看病人的气色是不是好了些?前阵子少爷特地安排美国那边的医生过来两位,给病人重新会了诊,又下了新的药刘。我惹着他面上红润了些,美国医生说如果治得好,不排除有康复的可能呢!”  她再忍不住,一转头,眼泪大滴大滴的滑落下来。  她从来也不知道百里夜还做了这些,本来只以为能在玛瑞兰让弟弟维持生命就可以了,康复这两个字她想都不敢想。但如今,突然有了一丝希望摆在面前,就好像是百里夜亲手带来一捧曙光,让她本来已经是死灰的心重新又复燃起来。  倘若弟弟康复,她的生活、她的生命,就又可以再次苏醒吧?  ……  乔季卡去了玛瑞兰的事,百里夜是临近中午的时候才知道的。  本来这并没有什么,他早说过,她去哪里是她的自由。他不但不会阻拦和过问,甚至还提供给她豪华的车子和怎么也刷不尽的信用卡。  但是今晚有个宴会他必须要出席,而且还很希望能携妻一起。  自从他们从拉斯维加斯举行婚礼回来,除去在机场那一次之外,两个人还从来都没有一起出现在公共场合。他总是在外面忙,她就一直留在家里。  当然,这对于一般的家庭来说无可厚非。男主外女主内,算是和谐。但是百里夜知道,乔季卡提出嫁给他,绝对不会尽限于做个家庭主妇。她想要的他知道,不过是报乔家的仇,再解了自己的恨。所以,他有必要为其提供机会。更何况,今天晚上的那场欢宴,会有些大中型企业代表出席。他打听了一下,包括齐桦!  乔季卡没有手机,这一点也是百里夜直到现在才意识到的。  电话打回家里后,被徐德告知乔季卡去了玛瑞兰医院,他下意识地就想再去拨个号码直接打给她。可当手指触到按键时才想起,自己并不知道乔季卡的手机号。  或者说,她并没有手机。  听徐德说,打从见到乔季卡的那天起,就没见她拿过手机。那天虽说有拎了一只包,但里面只有很少很少的现金,再没旁的。  抬头时,本就不算湛蓝的天愈发的阴黑。冬日的阴天比夏天还要压抑,再加上上海很少下雪,这种阴霾通常没有办法转化成固体倾下来,所以便也很难散去。  百里帝国在上海的驻地是五幢连体大厦,最中间的主楼有77层,四幢副楼66层。  主楼最顶层是百里夜的办公室,这大厦是圆顶,四面环着玻璃。只要百里夜沿着那玻璃边沿走上一圈,整个儿大上海就会被尽收眼底。  而他此时的决定就是在转了一圈之后做出来的!他要亲自去接乔季卡! 意外 - 赖上至尊总裁 - 妖小妮   坐电梯下楼时,直接打给了陪着乔季卡去医院的保镖,对方说正在诺记等蛋糕。  百里夜的话很直接――  “蛋糕订好你就回帕堤去!一会儿我会过去取,医院的人我去接!”  对方明显一怔,那保镖跟了百里家五年,从来没见百里夜有雅兴亲自去接某个女人。不过再又想想对方与百里家的关系,便也不再奇怪。  毕竟人家是夫妻,这一个理由已经足够百里夜对她做任何事了。  “是!少爷!”  ……  只可惜,百里夜取了蛋糕再往玛端兰医院去时,到底还是晚了。他本是抄了小路的,想在天气没有更坏之前把乔季卡给接回来。毕竟要去一个晚宴,还是要准备一下。  只是到的时候,医院的人却跟他说:  “少夫人已经回去了!是自己走的,我们要派车子送,她说不用,说是要自己走走。差不多走了二十分钟吧!少爷现在开车去追,应该很快就能追上!”  最后一句话还没等说完,那辆布加迪威龙已经起了引擎,风一般掠走。  ……  从玛瑞兰出来,往市区去的路是下坡,走起来不是很累。  乔季卡等不到司机,本打算索性就顺着小路走走,这边空气好,也没有往来的人,刚好让她静静心。  只是天不作美,路还不等走一半,滚滚黑云就自顶空压来。  现在还不到三月,天气冷得一呵成霜。她不知道再这样阴下去会不会下雪,在这地方如果下了雪,路会很滑。偏今天又穿了双高跟鞋,在覆了薄雪的下坡路上走,搞不好就会摔倒。  这样想着,脚步便跟着加快,想着到了下面有车过往的地方看看有没有出租车可以招。  她不喜运动,特别是后来身体弱了,运动这种东西更是跟自己绝缘。今天跑起来确是有些吃力,虽是下坡,但一来太久不跑动,二来还要顾及脚下的高根鞋。乔季卡开始后悔为什么不在医院多等等,或者干脆让医院的车子送自己。  只是为时已晚,后悔什么都来不及。只是她真的开始觉得自己有些不太舒服,小腹有丝丝的痛正阵阵袭来,以至于在这样寒冷的冬日都有汗正在额头蓄势而发。  天空果然有雪花飘下来,正在奔跑中的女子不由苦笑。只道老天爷许是成心与自己做对,屋漏偏逢连夜雨,越是在她窘迫不堪的时候,就越是再用些更加恶劣的环境因素予以配合。  再跑不动时,她渐渐停下。额头的汗已经大滴大滴的开始下落。这不是累的,乔季卡知道,这是因小腹剧烈的绞痛而造成。  她今天来月事了,这是小事,要命的是,自那次流产之后,每到来月事的日子只要稍微有一点点疲惫,肚子都会疼得要去她半条小命。  这几年本来已经习惯了,到这时候会自己多加注意。但今天也不知是怎么的,竟一时着急就把这茬儿给忘了。  终于,腹痛让她再无法前近半步…… 卡卡,你不可以死 - 赖上至尊总裁 - 妖小妮   乔季卡停了下来,只几秒的工夫,竟没办法做到直立而站。肚子痛得令她的双腿疯狂打颤,颤到最后竟是“扑通”一声跪到地上。  已经有薄雪轻盖的地面冷得彻骨,这一下摔得极重,钻心的疼痛又从膝盖传来,她就只差失声痛哭,整个儿人都蜷缩至一处,痛得世界都颠倒了方向。  天气极冷,特别是南方的冬天,是湿湿的冷。一动不动蹲在地上的人很容易在不知不觉间就僵掉手脚,更何况是身体几近弱到不堪一击的乔季卡。  渐渐地,嘴唇发紫。  渐渐地,面色惨白。  渐渐地,蹲也蹲不住,干脆双腿一软,摊坐在地上。  薄雪瞬间融化,成了冰冷的水融进绒裤,湛入她的肌肤,乔季卡觉得自己可能是快要死了。原来死亡的过程就是这样,又冷又痛,虚弱得连叫救命的力气都没有。  忽然想到,如果她就这么死掉,会不会有人伤心?明年的今日,会不会有人在她的墓碑前送上一束黄(和谐)菊?又或者……会有人赐给她一座坟墓吗?  濒临死亡的人,总是想不到更好的可能。乔季卡开始怀疑,在这个世界上除了那个脑瘫的弟弟之外,究竟还有没有人会在乎她?  齐桦?亦或是百里夜!她于他们来说,到底算是什么?  视线越来越模糊,她的身体开始向一边倒去,撑到现在,就连维持坐姿都艰难了呢……  终于有人驱车而来,就在她失去意识之前,还是听到了一阵笛鸣。想要回头去看,却怎么也扭动不了自己的脖子。便只能听着那汽车在自己身后停下,然后便是开门的声音。  似有人正急切地往她身边跑动,下一刻,便是一个温暖的臂弯将她就要倒地的身子稳稳接住。  “百里,夜……”拼着最后一丝清醒看向来人,待这个名字轻呼而出时,有一泓放心的笑容便也弯上了唇笑。  得救了吧!乔季卡想,应该是得救了呢!  下一秒,终于沉沉地闭上眼睛,陷入了昏迷。  匆忙赶来的人被眼前这一幕惊得有些发怔,纵是百里夜,他也绝想不到早上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突然之间像具死尸一样倒在地上。  是的,是死尸。此时的乔季卡全身冰凉,僵硬得关节打弯都有些费劲。  他一把揉上她的脸,轻唤了声:  “卡卡……”  只一句,心中似有狂风吼过,瞬间掀得巨浪滔天。有一种情绪和一个回忆随之而来,他拼命的压制,却还是止不住一声声的再唤了去――  “卡卡!”  ……  玛瑞兰医院的所有医护和工作人员发誓,他们从来也没有看到过如此不淡定的百里夜。  就算是他当时重症缠身时,也从没这般狼狈过。  然,今天,刚刚才离开的人再度返回,怀里抱着的却是同样刚离开不久的、他的妻子。  “叫叶霜!再把所有的医生都给我叫来!”这是百里夜在疾速冲进最近的一幢别墅时喊出来的话。听到的人无不加紧忙碌,不但叫了他的私人医生叶霜,这玛瑞兰里所有的医生、除了正在手术室的三个之外,全部都涌入了他闯进的那幢别墅。 女人,你惹敢死,我找人给你陪葬 - 赖上至尊总裁 - 妖小妮   “好好给我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待医护人员把人从他怀里接过,被隔在急救室外的百里夜就只能留下这么一句。  随之而来的叶霜在经了他身边时脚步顿了顿,一向冷若冰霜的面上似也现了层疑惑。关于这个少夫人,她其实颇有些问题想要问他。关于那场婚礼,其中究竟她跟徐德一样清楚,却也一样必须守口如瓶。  只是再看眼下的百里夜,她真的开始怀疑当初到底是她想要嫁给他,还是他想要娶回她?这一场姻缘的始作俑者,究竟是谁啊?  “治好她!”百里夜视线不离诊室即将关起的那扇门,却也知道叶霜正在以一种询视的目光在看着自己。  “好!”同样冰冷的声音回答过来,没有一句多言,而后,冰霜美人大步迈入诊室。  大门关起时,百里夜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一直紧绷的心这才算是略微平复下来。  “该死!”他沉声低吼,脑子里一遍一遍不停掠过的,全都是乔季卡倒在雪地上的片段。  医院里的工作人员皆被喝退,没有人敢近他身。谁都不曾想过,从来未因任何外界因素而有过明显情绪变化的帝国掌门,竟然有一天会因自己妻子的突然昏迷而几近狂暴。  这是他们从来也没有见到过的百里夜,很新鲜,也很吓人,但似乎有了那么一点人情味,让人看得心里在暖意融融。  有人开始喜欢少夫人,有人开始为乔季卡祈祷。虽然他们还不知道乔季卡是生了什么病,但她能够让百里夜有如此改变,这个女人就有理由令百里帝国的员工为之祝福。  当然,这种情绪的变化也是百里夜始料未及的!他其实很不习惯在人前有过多的情感表达,但是这次,却有点控制不住。  他知道乔季卡的身体不太好,她甚至曾经告诉过他自己不能生育。只是没想到那女人竟然弱到了这个程度,走个路而已,居然会昏倒。  记忆里……乔季卡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这种回忆就好像是根引线,时不时地就要将他的思想往回拉扯。那段十分久远,远到印象模糊的记忆就在他又遇到乔季卡的时候重新复苏。可是他愿去想,一旦想了,怕是三年之后会再没有勇气放手。不放,他百里夜就要失信于人。不放,另一个因他而受到伤害的女孩就会伤得更深。  那是他的责任,是他欠下的一笔需要用一生来偿还的债务。  “女人!”他转过身,又直对向那扇紧闭的诊室大门。低沉的声音自喉间挤出,“你最好给我活着!倘若敢死,我不介意找几个陪葬的人给你送去!”  砰地一声,拳头敲在墙壁上,湛出的丝丝血迹触目惊心,却也宣告了百里夜短时间狂燥的终结。再一转身,便又是那副从容的沉着和冷静,完全看不出这个人在一秒之前还在因一件事一个人而疯狂。  ……  乔季卡出来得其实很快,差不多一个小时的工夫,医护人员就已经在叶霜的安排下把她推回了病房。 完全没可能有生育能力 - 赖上至尊总裁 - 妖小妮   这小别墅虽不是百里夜专用的那一幢,但条件和设施也同样出奇的好。普通病房里,完全就是一间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  “再过一会儿就会醒了。”待医护人员进来又出去之后,留在最后的叶霜轻声开口,冲着身旁的百里夜,像是通知,又像是警告:“完全没可能有生育能力,病人曾受过严重的性侵,还有流产经历。”  她的声音不大,不会吵到躺在病床上还未清醒的病人,却又清清楚楚地灌入百里夜的耳朵。这种话,怕是只有叶霜敢说。试问谁会有勇气当着百里帝国掌门人的面,跟他说他的妻子曾被人性侵,还流过产,还不能生育?  可她是叶霜,是百里夜的私人医生。所以,有些事情她不得不说。更何况,她也不认为百里夜会对自己怎么样!如果一个人连面对打击的勇气都没有,那么他的人生就不会是真正的成功。而她希望百里夜成功,所以她得说。  但……终究还是只能从医生的角度去解释她的病症。对于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叶霜无从而知。并且就算是知道,那也不是她职业范围内该管的事。  将头轻转,一惯清冷的目光向他投去,只觉得那张刚毅的脸似乎在一刹间抽搐了一下,但很快地便又恢复平静。  “我知道了。”百里夜沉声而语,目光直盯着病床上的人,从未斜视。“我在这待一会儿,你去忙吧!”  叶霜张开口,想说些什么,却最终未能成语。  她是个很聪明的人,能够以一个异性身份留在他身边多年,她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也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她可以是他的助手,是他的医生,甚至是他的朋友。但这层关系其实很容易就崩溃掉,她必须时刻把握好一个尺度,说话的尺度,做事的尺度,甚至……看他时,目光的尺度。  “有事再叫我!”这是最好的选择!叶霜转身出门,房门关起时,却仍是不自觉地长出了口气。  屋里的人于病床旁边的靠椅上坐了下来,叶霜的话一直都在他的脑子里转来转去。关于“性侵”、“流产”、“不孕”这些个话题一一闪过,百里夜的眉越皱越紧,到最后,终是以一声低吼来化了这股烦闷。  病床上的人好像随着他这个声音而有了反应,先是眉心攒起,再是轻轻晃头,终于睁开眼时,她的第一句话却是说:  “我现在是活着,还是死了?”  他气得咬牙,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闷声道:  “活着。”  乔季卡一怔,视线终于得以聚焦,这才看清楚坐在面前的人居然是百里夜。  这张脸一映入眼,好像随之而来的,有很多记忆也跟着涌了上来。下雪,肚子痛,跌倒,再晕迷……最后,是这个男人及时出现把她给接了住。  “谢谢。”轻轻的一句,然后是放松的出了一口气。“我还以为我会死掉。” 告诉我,曾经发生过什么? - 赖上至尊总裁 - 妖小妮   这话讲得淡定,就好像死不死的,根本也与她无关。她只是在说一个别人的故事,在经历着别人的事情。  双手撑着床想要起身,百里夜心里有股子怒火忍着没发,不愿动手帮忙。可在看到她因为这一个起床的动作而痛得狠皱了一下眉的时候,还是轻摇了头,不得不伸出手来。  把病床调整到一个合适的角度让她靠着,再递了杯水,折腾了几分钟,乔季卡的面上总算是有了丝血色,人也精神不少。  “怎么回事?”他到底是忍不住好奇,主动开口。“我早就问过你是心理有问题还是身体有问题。乔季卡――”他单手撑着病床,身体微向前探,两人几乎鼻尖碰鼻尖。“告诉我,在你身上,曾经发生过什么?”  她的身子开始瑟瑟发抖,头一次觉得,说与不说,实在是一个很艰难的选择。  百里夜的目光总是让人很难相迎,她试着与之对视,不到三秒就失望放弃。  “不说了吧!”微垂了眼,言语中带了点点哀求。“给我留点尊严,求你。”  她没有看见,这一句话,直让对面的男子将剑眉锁至一处。  额间紧打的那个结,摆明了愤怒与心疼。  “女人!”他咬牙,狠狠地道:“要清楚你现在的身份!既然要做我百里夜的太太,就应该知道,很多事情……不!所有事情,都需要诚实!”  她抖得更厉害,从上到下,甚至就连牙关都开始打架。  百里夜气得一把将人抓住,双手死握住她的肩,十分不解地道:  “有什么可不能说?你早就告诉过我你不能生育!连这样的话都可以说,那为什么就不能再讲清楚一点?”  “百里夜!”乔季卡终是被逼得急了起来,猛一抬头,目光中带了点点的厉色。“百里夜!你为什么就不能给我留一点尊严?我很诚实!我没有骗过你!我不想说的事就告诉你不想说,并没有胡乱编出个理由来骗你!为什么一定要问?为什么要将我的心挖出来一次又一次的凌迟?你知不知道那样有多残忍?有多残忍!”  话说到最后,竟已是崩溃痛哭。  可又不想让自己在他面前失控得太难看,于是以上牙死咬住下唇,血迹一下子化开,染了满口。  “你干什么!”一双手急伸过来用力捏住她的下颌,本来咬在一起的齿唇被迫分开,但已经溢了一片的鲜血却还是流个不止。  百里夜觉得自己快被这女人给气疯了!好好的一个人,年纪轻轻的身体,却弄得像是七老八十,从内到外全是病。他实在不明白,这么些年她到底是怎么活的!  心中有愤怒,却还是见不得她满嘴是血的模样,狠瞪了一眼之后,伸手就要去按铃叫护士。  可是手臂刚要抬起,却发现袖口正被一只白得几乎没有血色的纤手死死抓住。被捏住下颌的女人流了一脸的泪,目光却不再避讳他。哀求之色愈发的浓,抓着他袖口的手却无论如何也不肯放开。 去会会齐桦 - 赖上至尊总裁 - 妖小妮   百里夜瞬间心软,捏过去的手也渐松了下来。终于五指伸直,轻柔地往她脸颊抚去。大指划过嘴唇,浸了一片的血韵上指腹,有一种痛自由底传来。  这感觉十分陌生,他努力去想,半晌才知,那竟是心疼。  “不想说就不说,你这又是何苦。”终还是一声长叹,放弃追问。“本是想着带你去个晚宴,现在看来你也去不成了。躺着吧!多休息一会儿,有不舒服的就跟叶霜说,那场晚宴……我自己去。”  “好!”乔季卡长出一口气,竟开始庆幸他还有宴要出席。“那你快去吧!不用管我!”下意识地就开始推他,像是百里夜的离开就是对自己的解脱。  他无奈,只得直起身。再帮着她将床头摇下,让人重新躺好,这才又道:  “睡会儿吧!晚点我再来看你。”  她张口,想说不用过来了,可一对上百里夜坚毅的眼,便又主动把话收了回去。  ……  百里夜觉得自己从来也没有存过这么多的心事,哪怕是当年黎小沐出事,逼得他不得不许下一个婚约的时候,也没有这般烦乱。  一路疾驰,晚宴地点是浦东的郊的一间商务会所。当他到时,会所内的酒会已然开始。  他不在意这些,毕竟自己的到来并不是为了跟这些人推杯换盏。堂堂百里帝国,早已经不需要通过出席这种交际场合来巩固自己的地位,更无需让他亲自出马去讨好商户。  他今天的目地是这会馆的二层,虽说整间会馆都在为同一场晚宴而服务,但一楼聚集的是国内50强企业代表,在二层的,则是大上海从上到下的政要官员。  当然,他也并不是想要讨好这些官员而来。百里夜之所以要参加这么一个有些莫名奇妙的晚宴,其实只是因为他知道有一个人会来。  那人是谁?――齐桦!  对于这个在以前根本是连他余光都入不了的人,百里夜如今却是十分感兴趣。恰巧刚一入会馆,一楼大厅有脂粉气十足的歌声飘飘入耳。他眉微皱,顺声望去,但见大厅最前方的小型舞台上,正有名女子在摇麦歌唱。  百里夜对于歌星影星并没有特别印象,通常来说,只要不是红得发紫那一类,多半他都是认不出来的。  但这一位他认识!却不是因为对方有多红爆光率有多高,只是因为她齐桦的新婚妻子。叫什么来着……百里夜自思量一会儿,便想起,是桐筱筱。  一声冷哼自喉间而出,随即抬步朝电梯而去。有人将他认出,却没有一个人胆敢上前搭言。  其实,所有人都很希望能跟百里帝国扯上点关系。不管是国内50强还是5强,哪怕是首屈一指的企业,在百里帝国面前,那几乎都跟牛毛一般,太微不足道。帝国握满金钱的五指只要稍稍松开一点缝隙,流落出来的,都够这些企业吃足三代。  那完全是两个世界,两种阶段。可望而不可及,甚至连望上一眼,都该称之三生有幸。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