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黑暗来袭 - 走进黑暗 - 11涵 () 这天是关林赫最难忘的一天,在他升入高三之前的最后一次考试中排了第九名。在一个有71人的班级中这已经算是相当不错的成绩了,至少可以保证可以进入一个重点大学。这不是他最好的成绩,他曾在入学考试中排名第六,但在之后两年里的成绩却逐渐下滑。 “那好了,我马上就到家。”关林赫挂了电话,不由得地一笑:听到我妈那声音都能想象的到她此时脸上的笑容。 关林赫的母亲一直为儿子的成绩烦恼,倒不是因为儿子偷懒不学习,而是他确确实实努力的学了,但成绩仍无起sè。如果真的是因为关林赫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她打也好,骂也好,总是能解解气的。但她就是眼睁睁地看儿子每晚学到十一`二点,听老师反映在学校的情况也不错,却接到一次比一次糟糕的成绩单。就这样她无法责怪儿子什么,只能闷闷地发愁。 身高一米八多的韩宇一把搂住一米七六的关林赫,说:“关儿,这么不给面子哪,一考好就回家报喜去啊,我们请你吃饭你都不去.”关林赫开玩笑地说“面子是别人给的,脸是自己丢的,跟你出去我怕丢人。”韩宇一听这话,在他肩上那条手臂一夹:“哎呀小子,还敢跟哥大乎的”一边说一边夹着关林赫脖子晃,关林赫自己就在那缩着脖子乐。当然他也只是在熟人面前开开玩笑,一到陌生人面前还是十分安静羞涩。 说实话,关林赫太想成为韩宇这样的人了,平时学习没见多努力,分却很高;节节下课打篮球都拉不下他,没事还跟别人高谈阔论唠网游,时不时还跟老师对付两句。当然关林赫也明白是有这种脑子够用的人,但他自己不是,他只能凭自己的努力去与之抗衡。这次考试之前他反复研究自己的学习方法,系统xìng地整理错题,一向腼腆的他还破天荒地去问老师题。得到这种成绩,算是对他的回报。 到了十字路口,韩宇他们俩往左拐了,关林赫和郑茗继续往前走。不到两分钟,郑茗也到家了。他们两家隔着四栋楼。见她进了楼门,关林赫也小跑着到了家。 “妈?”关林赫进门喊了一声“妈,我回来了!”见客厅没人,便往里屋一探头,还是没有。关林赫暗自想着没准是给自己买吃的去了,便美滋滋地趟床上听起歌来。 一听门有响了,关林赫跑去开门"哎?爸,是你呀!我还以为我妈回来了哪!”老关把鞋一脱,问:“你妈没在家啊!”“啊,可能出去买菜去了。”老关看了眼表“咋这个点出去买菜哪?家里又不是没吃的。""我刚才跟我妈说了下成绩,可能她想给我买点好的。"老关问:"你这意思是这回考挺好呗?”“那可不。” 老林和媳妇不一样,只要孩子努力了,也不太看重分数了。 “给你妈打个电话,问她到哪了”“刚打了一个,没接,应该是快到了。”老关啊了一下,又说:“那你往市场迎迎你妈去,别再买太多了,拎不动。”关林赫应了一下:“行,那我现在去。” 关林赫穿上衣服,拿着手机下了楼。正值八月,五`六点钟,天已经擦黑了,关林赫顺着道往市场方向走,刚走不到三分钟,就看着往右拐`通向一个居民区的小路上围满了人。关林赫心想:应该是车祸,我妈不是在这看热闹哪吧?边想着边往那边走。 人们围的圈子很大,关林赫刚一走进便看见中间的尸体,愣了一下。 一定是是死了,头已经变形了。尸体旁没有车子什么的,司机应该是逃逸了。关林赫轻轻地拨开围着的人,径直走到了尸体面前。血沾到到了关林赫的鞋上,血的腥气也窜入了他的鼻腔,令他作呕。他又缓缓的蹲下,严重变形`接近扁了的头部映入眼帘。关林赫只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恶心,恶心得让他连心脏也开始不舒服起来。关林赫感觉身边人们的嘈杂声大了起来,而且是和自己有关,但声音越大自己越是听不清,他那一刻浑身感官能感觉到的就是恶心和对这一幕的揪心。 他摸到了血,好温暖。他看到了手机的碎片,和血一样,鲜红sè。那红sè充满了他的大脑,像刚才的白sè一样。同时他的大脑里仍布满恶心感,恶心得想让他的jīng神脱离这个身体,但他办不到。恶心得想让他离开这,但同样不行。身与心都不行。 这是我妈。 这是我妈啊。 怎么离开,这是我妈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是我妈啊啊啊————————” 关林赫只感外界的压强瞬间变小,无发再为肺部吸入充足的氧气,泪腺中的眼泪也不断被吸出来。他无法控制眼泪的流淌,任凭泪水随着一次次眨眼在眼球表面蒙上浑浊的液膜。模糊中他看到老爸也已站在边上,救护车也到了,几个工作人员把自己早上离开时还好好的妈妈抬上了车。关林赫动不了了。他的世界,碎了。 医院里,关林赫被老关搂在怀里,等待着医生的检验报告。还有什么检的哪?人已经成了这个样子,要是还活着,她会多痛苦啊。门开了,医生照例对家属说明结果:〝死者遭机动车侧面撞击,肝脏、肾脏都被撞碎,肺部……〞关林赫对别人的话已经不敏感了,只觉得一个个字在机械化的嘴中被机械化的吐出“在遭到二次碾压后,头骨骨折,头部严重变形…”“二次碾压?!"这四个字如同一个炸雷落在了关林赫原本空荡荡的脑中。老关死死地抓着医生的衣服,关林赫嘴唇微微动了动。 二次碾压?关林赫脑中不自觉想象着当时的场景:那个街口比较窄,通过的人少,肇事司机在把母亲撞到在地后,见四下无人,母亲还能动弹,就踩着油门在一次再母亲身上压了过去…… 想到这又一阵揪心和伤痛袭来。医生撇开老关去配合jǐng察说明情况,老关终于也支持不住,不能再顾及儿子,瘫坐在了靠椅上,“呜呜”痛哭了起来,留关林赫一个人站在那里怔怔地流泪。 第二天,老关先是给儿子请了假,说是家里有事,之后出门去了jǐng察局。关林赫趴着躺在床上。几个同学给他发来了短信,问他怎么了,但他根本无心回复,索xìng关了机之后又继续躺着,这一躺就是一天,直到老林回来。 “儿子!""儿子!”“关林赫!”听到老林急促的呼喊,关林赫缓缓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转眼老林已经到了床前“儿子,赶紧跟我走。”“干什么去啊?”“去安排处理骨灰。”“你自己去吧,我不想动。”“不行!你必须跟我去,你不能再自己留在家了。还有,把你的钱都带着!”关林赫十分不解,问:”为什…”"快按我说的做!”老关发怒了。 出门后,老关拦了一辆出租车。关林赫又是相当疑惑,他平时不打车的啊。但老关还是什么都没说。直到料理完后事,老关又叫了辆车:“师傅,去火车南站。”“爸,咱们不回家啊?”“恩,你等一会到了我再跟你说。”关林赫只能继续疑惑。 司机开到了南站的东侧入口,老关给了司机钱,”师傅,麻烦你再去北侧入口等我们。”还没等关林赫反应过来,就被老关拉着向北侧跑。两人又上了同一辆车:"去北站!“这下,关林赫好像明白了:老爸想甩掉谁! 进了火车站,老关开始喘起气来,好像松了一口气一样。“爸,到底怎么回事?”老关这才拉着关林赫到了人少一点的地方,小心翼翼地抓住儿子的双臂,轻轻说:”儿子,你没发现刚才医院里一直有人跟着咱俩吗?“ 第二节 离开 - 走进黑暗 - 11涵 () “跟、跟着我们?”关林赫只感觉后脑一阵发麻“我没注意啊!” 老关说:“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我就有这种感觉。不过当时我并不确定,只以为是心情太过悲伤的我产生的幻觉。” 关林赫问:“没有人有跟踪你的理由啊!" 老林点了点头,一边拉着关林赫往售票口去,一边继续说:“当时我也不明白,但我从jǐng局出来后,大致就全才出来了。”关林赫的眼睛一直盯着父亲。“一般来说,发生致死等重大交通事故都有普jǐng介入路jǐng调查。而我今天进路jǐng局的时候一个普jǐng都没有,一个晚上,两方需要共同进行的事项根本不可能完成。就算完成了,亦或是他们拖拉到根本没开始,路jǐng也该尽全力全局上下一起调查,可居然有路jǐng不知道昨晚发生了xìng质那么恶劣的肇事逃逸。昨晚到医院去的那两个路jǐng告诉我已经在全力追查了,可我看到的与他们所说的根本不是一回事。” 关林赫楞了:“意、意思是…是…” 老林的喉头动了动:“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有如此财力,权利,可以无所忌惮让一个生命静静地消失,还可以惦记着另外的两条命!” 关林赫大惊:“他是要追杀我们…灭口!?” 父子俩拿着票,坐在候车室等车。关林赫看着票:a市开往b市。“为什么要去b市啊?” “我在b市还有个亲戚,咱们去那住一阵子。”老关答道。 关林赫咬了咬嘴唇:”爸,咱们真就这么走啦?就让妈这么惨死,让凶手就这么逍遥法外?” “你感觉他有能力做到这些,我们能把他怎么样?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命最重要。”,见儿子还要再说什么,老关又说:“儿子,听爸的好不好,我不想再让你出事了。好不好?” “那,咱们现在在这里等车不会有风险吧。” 老关说:”不会的,首先咱们刚才从医院回来,直接来车站了,他可能都没有料到,如果他够快追我们后面,刚才我们去南站绕了一下,跟丢了我们,一定以为我们在南站里,在那里寻找将耗费掉他大量时间,就算他又查觉到我们已经不在了,而且能猜到我们到了北站,我们也已经走了。况且走a到b这条线的人多,再假设他又赶到,票已经卖光了。车站这么多人,他还能拿我们怎么样!" 关林赫点了点头,如果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了,那也只能先这么做了。关林赫又想起了惨死的妈妈,又是一阵痛心。 “啊,对了,那学校那边怎么办啊?”关林赫突然想起来了。 老关说:“我从医院回家时向你们老师请了两周的病假。等风头一过,我再回来办理转学,转到b市那边。” “转学?那户口什么的也都要迁吧。” “对,”老关点头说:“我们以后就是要在那边生活。等那个人逐渐放松了jǐng惕,”老关说到这顿了顿“我会再回来,给你妈讨个公道的!” 关林赫不再说话了。他抬头看了眼表。还有一个小时,他就将离开这座城市。 老关突然“哎呀”了一下,“傻逼!”关林赫见老爸这样心慌了一下,问:“怎么了?” “我刚想起来,上周你妈刚把定期到期的三万取出来,放在桌子里了,没和咱家的折放在一起,我居然忘了!"老关说着就要起身,被关林赫拽住:“爸,你还要去取啊。就剩下不到一个小时了!" "我打车去,尽量快去快回。咱们要在b市落脚,需要钱的地方多,办理个种手续也需要钱打点,三万块不是小数目,必须拿着。”老林拿出了一张车票给了儿子“你在车站里不会有事的要是我没赶上车,你就先走,我坐下一班…”“爸!不行。”关林赫打断老林"要是非得回去,咱俩一起去!要是你再碰上正找咱们的人…” "儿子你能不能听我的!你现在在这里多待一秒我都不放心。现在天黑了,我上楼拿了钱就走,然后在打车回来,没事的”听老爸说到这,关林赫的目光接近乞求。 老关又掏出两张存折和一张银行卡:“这个先放在你这,省得我急急忙忙的再丢了,那就范不上了!"说着冲儿子乐乐,就要走。 ”那你慢点啊!”关林赫见劝不了老爸,只能再嘱咐这么一句。老关也回头说:“车来了我要是还没回来一定先走啊,到了电话联系!" 关林赫有些哽咽了,他说不出来,用力地点点头。注视着老爸消失再了人群之中。 关林赫就那么坐着,四周扫视看有没有在注自己他的。虽然好像没有看到可疑的人,但关林赫心里还是十分不安。知道老爸才走十分钟左右,可还是忍不住站起张望,没见老爸,又坐下。不到一分钟又站起来看,之后又坐下了。关林赫也知道自己这样反而引人注意,于是打定主意不站起来了。 关林赫,你冷静点,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老老实实坐在这,保管好钱,安静地等车,车来了你就上去。 关林赫反复地说着这些话。虽然能坚持坐在椅子上,可内心并不平静。老爸临走前那些话又在他耳畔响起:我要是没回来,你就先走。我要是没回来,你就先走!关林赫反复想着这句话。他当然知道老爸的意思:时间少,来不及,自己赶不上这趟车,你就先走。可他还是无法控制地往那方面.我要是没回来。你就先走!为什么没回来?因为回不来了。为什么回不来了? 关林赫蹭的一下站起来了,把旁边等车的吓了一跳,自己也吓了一跳。 从火车站到家这段路,打车正常来说至少30分钟。不算上下楼的时间,一个小时的时间也至少不多。老爸很大可能来不及坐这趟车。那就坐下一趟,这到没什么。可如果真想老爸说的,敌暗我明,即使他有所防备也会有危险。 关林赫坐不住了,他给老爸打了个电话,没人接。关林赫急出了一身冷汗。他想可能是老爸怕被人发现把手调成了静音,那自然看不见这个来点。可没人接时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让关林赫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浑身上下的皮肤都发麻. 距老林走时有20分钟了。关林赫决定回去:如果老爸真遇到了什么麻烦,我去了也能帮一把。其实关林赫知道,就算是老爸遇到了什么,自己现在去也晚了。可他受不了继续坐在这里受煎熬了。他现在唯一希望的是,自己做在出租车上,接到了老关的电话,知道他坐车回家,大骂他一顿,然后让他赶快回车站。这是最好、也必须是唯一的结果。 虽然是晚上,不过火车站门口的车还有很多,关林赫叫了一辆,往家那边去。一路上,他左手捂着左兜里的存折,右手攥着电话。但并不是像他希望的那样,知道车驶进小区,关林赫还是没接到父亲的电话。在车上他老远看到自己家楼下围了一堆人,不过他并不奇怪,好像已经知道了一样,只是叫司机不用往里开了。 关林赫在郑茗家楼下下车了,没有引起围观群众的的注意。他慢慢往前走,藏在了自己家前一栋楼楼后,伸头向人群望。没有昨天的围观者多,都是一些晚上出来乘凉闲聊的,不过jǐng察倒是不少。还有一些从楼上打开窗户向下看的。 两个人向关林赫这边走来,关林赫忙侧过脸,把手机贴在耳边,装做是在打电话。 “你说这跳楼大晚上跳,谁能看见啊!戏得白天人多的时候做啊。”“就是啊,都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想自杀,结果真死了。啧” 跳楼自杀?! 第三节 驶向未知 - 走进黑暗 - 11涵 () 跳楼自杀? 即使已料到可能是这种结果,关林赫还是全身一震。只觉双腿发软,倒在地上。又连滚带爬地爬地到了墙根底下。眼泪已经为妈妈流干了,只是喉咙还发出“呜啊”的声音。关林赫手捏住了两腮,想阻止声音传出来。 总听人说什么伤心的像心被掏空一样,但关林赫觉得此时的心被什么堵住了。好难受!可全身的血还在往心脏涌!心口好像要爆开了。关林赫捂着左胸,痛苦地将头顶在地上。沙子摩擦额头所产生的﹑能真真切切在**上被感觉到的疼痛让关林赫有种畅快的感觉。突然突然关林赫觉得心脏一松,所有的血都离开了心脏,冲向了眼睛和大脑。脑袋里嗡嗡直响,眼前变的五颜六sè,光怪陆离。一时各种sè彩有自然流畅的变化,变为了黑sè,融入了那夜sè之中。 慢慢的,关林赫的视觉恢复了,那些人还在围着。关林赫在人群中发现了一个人。好熟悉,她是谁?长长的黑sè辫子,一件黑sè的外套,几乎要被夜sè包裹起来了。一定就是在这两天见过的。 这时那女子侧了一下头,关林赫顺着女子看的方向看去。在路灯下石桌上有一盘棋,不过五个人都站着,明显是在谈着这突然发生的事件。五个人中有两个关林赫认识,还有一个也总见到,应该是住在附近。另外两个……啊!那个穿深sè衣服的…… 他和那个女的是关林赫昨天从医院出来回家时在路边的小吃摊见过的!虽然两人穿着都很普通,可那女子将近齐腰的长发,还有那个男的头上戴的帽子,不可能那么巧,不会错的!关林赫肯定他们就是昨天见到的那两个人! 老爸没猜错:从昨天出了医院,他们就一直跟着,只是没找到机。而刚才,他们也没有追到北站。跟丢了人的他们没想到自己和老爸会走,于是在家门口等。正巧老爸回来,趁着天黑,下了手。老爸是对他们推下来的!跳楼自杀?因为死了妻子而过度悲伤,这死法正合适吧。 对方太厉害了。刚撞了人,回去就安排人要斩草出根。路jǐng不会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的,可明明只是刚发生还没有仔细勘察就得出了自杀的结论。 关林赫知道,自己不能过去了。否则即使安全到了路jǐng局,也会被那些被收买了的路jǐng处理掉。家在六楼,老爸被摔得肯定也是……父母接连惨死,自己不但不能做什么,而且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关林赫心痛,又是一阵眩晕。那三万块也不能去拿了,就算还没被老爸取走,也不能再回家取了,不知道还有几个人在暗处盯着。老爸这次,白死了。 关林赫再次望去,那群人围着的是自己的父亲,不,是父亲的尸体。而其中,还有害死他的人。但他能做的只有立刻离开,保住自己的命。 关林赫回到了车站,手上拿的那张车票已经没用了,再买一张吧。老爸说的那个亲戚自己不认识,还去b市吗?现在这种情况,无所谓了吧。关林赫抬头才发现,深夜里虽然还有列车出发,不过已经没有售票的了。关林赫想了想,这半夜三更的车站人少,还是找了旅馆安全点。好在车站周围旅馆很多,关林赫找了一家看起来正规的住下了。 躺在床上,关林赫无法入睡,莫名的火焰包裹了他,闪动的火舌刺激了他的痛觉。他大怒,翻下床去毅然地回了家。真是老天帮忙,他看到了准备回去复命的那对男女。他跟着他们,一直到了他们主人的面前。关林赫突然窜出揪着那女人的辫子往地板上撞,又一脚踹瞎了那男人的眼睛。他们的老板还没反应过来,关林赫又一把抓住了他,向他的脖子咬去。霎时,鲜血从缝隙间溅出,血溅到了关林赫的眼睛里,他的整个世界都随之变红了。 关林赫“啊”的一吼,痛苦地摔在了地上。他多么希望这一切都是真的,为父母报了这仇。 他想起了同学,想起了今天一天都想联系自己的朋友。现在自己对谁都不能说,自己还能再见到他们吗?他本以为得到优异成绩的昨天回事今后一年希望的起点,没想到,那是噩梦的开始。 第二天早上,关林赫从旅馆出来后去了躺银行,把所有存的钱都取出来了。老爸给的折上有七万,不多,所以他才坚持回家拿那三万;自己存的有一万,一共八万。关林赫又把这八万两万两万地存在了四张银行卡里。现金有两千左右,就装在裤兜里。 关林赫觉得自己这样一副典型瘦弱高中生的形象,一个人上火车不安全,就考虑着尽量打扮的社会一点,免得有人找他麻烦。他在卖服装的地摊上试了几件夹克,怎么看自己穿都别扭,于是还是穿着自己的白sèt恤,下身换了一条有磨损效果,还带两条金属链的黑sè牛仔裤。没有那种特别cháo,很特殊的帽子,关林赫买了顶普通的白灰相间的帽子,歪着戴在了自己头上。朝镜子里一看,还可以,没有太大的违和感。最后又买个个黑sè亮面的单肩包挎在了肩上。 一切准备就绪,关林赫回到车站买了一张到b市的,之后静静地等车。清晨,人还不多。关林赫正看着,一声提示音响起。关林赫跟在几个同是一辆车的人后面,准备上车。关林赫最后回望了一次这个城市。那个人,杀死了生他养他的父母,又让他离开了生他养他的故乡。亲人,朋友,前程,都被他夺走了。 爸,妈,这个仇,我一定会报的! 按着车票上的号码,关林赫找到了自己的座位。是一个靠窗的座位,旁边是一个老大爷,上车不一会就开始闭目养神;对面是只有一个男的,大学生模样,带着眼睛,一直在看笔记笔记本电脑。这让关林赫放松了下来,头靠在车窗上。他没把眼睛闭上,怕那些场景再次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他看着窗外的景象,车很快,看不清什么,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但这样他心里能感觉好一点。 过了一会,关林赫有点想上厕所的意思,一看身边的老大爷,还和这眼,便忍了会。不料过了十五分钟他好像还在睡,关林赫只好无奈的用手肘碰了碰他。老大爷被打扰,睡眼惺忪的还皱着眉,关林赫一看不好,别是生气了吧,现在了有的老人也很难缠。老大爷还是一副刚睡醒的样子,向关林赫投来询问的目光。关林赫忙说:“额不好意思啊,我要去趟厕所。“老大爷也没说什么,让关林赫出去了。 关林赫刚要去,一看自己的包还挂在窗户旁的挂钩上,那放了一张银行卡在里面。正想拿,发现那个老大爷又把眼睛闭起来了,自己这样一拿肯定又会碰到他。又一想:要是有人去拿也势必也会惊动他,而对面那个人,看上去应该不会,就算拿他的动作也太大了,会引人注意。所以包放在那里关林赫也放心了。 去了趟厕所,回来之后关林赫看老大爷还在睡,叹了口气。坐在他对面那位也抬头理解地向关林赫笑了笑,关林赫也无奈的冲他笑了一下,然后再次叫醒老大爷,并示意让他进去。坐在了座位上,关林赫把自己的包拿了下来。包里有一瓶水,他趁着拿水瓶的当口,看了一眼银行卡,卡号也对,是自己的。关林赫放了心,把包挂了回去。 刚才关林赫发现和自己隔着一个过道的前排一个的一个男的在看自己。而关林赫挂包的时候用余光扫了一眼,他好像还在往这边看。关林赫正了下身子,把目光自然地转了过去,那个男的就转向别处了。 在人们都安静的坐着的车厢里,自己起身、喝水,这种动作让别人往这边看了一下倒也没什么。甚至有时还能碰到即使自己什么都不做,还总向这边看、自己一看他,他再转过去的那种人。但是这种特殊的情况下,关林赫必须敏感。 那个男的在盯着自己! 第四节 首战---列车 - 走进黑暗 - 11涵 () 有了这个发现,关林赫突然想再检查一下包里的卡,但又转念一想:我刚才已经看过卡号了,一定是自己的。我再这样反复翻看,才会引人注意。便还是像刚才那样坐着。时不时地向那边扫两眼。 过了几分钟,对面一直看电脑的人突然开口了,笑呵呵叫了一声关林赫:“哎!哥们!” 关林赫没想到他会和自己说话,忙直了下身子回应:“啊?” “你看《战后时代》吗?”那人问 《战后时代》是时下比较火的漫画,很多人都会看,尤其是高中生大学生,应该多多少少都看过点吧。关林赫心里这么想着,嘴上答道:“看呐,但是不像有些人那么狂热的去追连载。” “昨天又更新了,你看了吗?” “嗯~没有。”这两天发生这种事,自己连学都没心情上了,又怎么去看连载。 对面的那名男子说:“我刚看完,特别有意思,你看看吗?”说着就把电脑往关林赫这边转。关林赫正想说不用.,但见他已经把电脑转过来了,自己也不好说不看,只能心不在焉地看了一遍。看完后那男子又又跟关林赫讨论起剧情来。关林赫没有认真看,也说不上什么,就跟着支支吾吾的应和。 关林赫本来不善和人交流,对面的人突然健谈起来,关林赫会觉得很麻烦,不过此时关林赫认为这再好不过了。因为如果刚才一直盯着自己自己的人真的有歹心,现在见二人如此交谈也必会有所顾忌。 这时关林赫身边的老大爷醒了,对面的男子趁机对他说:“大爷,要不您做我这吧,我坐他旁边,我俩说话方便,他进出也不打扰您。”老大爷没说话,点点头表示可以,站起身来准备过去。那男子礼貌地点了个头表示感谢,又冲关林赫笑了下。关林赫便也冲他笑了笑。 就在两人都站起身交换时,关林赫向过道那边看去,又与那个男的四目相对了。 “哥们你叫什么吗啊?”对面的男子刚坐下就问。关林赫想,告诉他没关系吧,不然一会检票他要是真想知道也会看的。男子见关林赫一时没说话,忙说:“我叫魏泽。”关林赫一看他这是以为自己觉得他没礼貌呐,也赶紧笑着说:“我叫关林赫。” “你是高中生吧?这次就你一个人出门啊!” 关林赫心里清楚对方肯定知道自己就是一个人,也不用隐瞒:“啊,是,就我一个,去b溜达溜达。”他记得b市好像有座什么山是个风景名胜。 “现在应该是假期结束的时候吧,你怎么才走啊,而且上高中一般这时候已经上课了吧” 关林赫这才发现自己的话有点矛盾,何止是上课啊,假期补课后的考试都结束了。“啊~我是最近心情不太好,这不想着出来走走,要不也学不好习啊。”马马虎虎说过去了之后,关林赫赶紧把话题往魏泽那边“你呐?上大学吧,大几呀?” 魏泽说:“我考研都考完了,就是b科技大学,这不刚听完报告,要回去嘛。我是学电子信息方面的。” “哦,b科技大学还是重点大学那吧。电子信息也很好啊。”关林赫也发现了魏泽在说关于自己的事时总是多说俩句,可能是防止别人觉得他不够礼貌吧。之后关林赫尽自己最大努力热情地赫魏泽说着关于大学,专业的一些事。一部分是为了免得两人坐着太尴尬,主要还是要给过道那边的男的看。可关林赫早忘了,自己客客气气,轻声细语地和人聊着大学,一个好学高中生的形象早就与他的穿戴不符了。 说了好一会,两人也没什么好说的了。魏泽靠在椅背上,想了想,说“咱俩打扑克吧。” 关林赫问:“你有吗?” 魏泽说:“有啊,你等会.”说着在自己包里找扑克。关林赫虽然不太愿意和不熟的人打牌,但一想也好,就这样和魏泽保持到下车,估计那男的也不会妄动了。而且魏泽对b市熟,跟魏泽熟络了,下车也好让他照顾照顾自己。 魏泽拿出牌,和关林赫玩了起来。刚玩了十分钟,关林赫余光扫到那个男的朝这边走了过来,不禁心一紧,但还装着继续打牌,同时继续看他慢慢靠近。“哎?哥们带我一个行不?”关林赫抬头看了他一眼,“行啊,”魏泽说,又转向关林赫“三个人有意思。”那男的对那老大爷说:“大爷,您坐我那行吗,我怕我们三个打扰您啊。”老大爷叹了口气,说:“哎呀,你们就折腾我吧!”然后就把行李架上的包拿下来,彻底地做到那边了。 关林赫这时哪还有心思玩牌,心里想的尽是他是不是要对自己下手了。刚才离得远没敢细看,现在坐近了关林赫细细地打量了他一番:中短发,其中夹杂着些黄sè,不知是天生的还是后来自己染的;肤sè中等偏黑;上身穿一件浅棕sè外套,里面是黑sè小衫;裤子也是黑sè,脚上穿的是那种发亮的黑sè休闲鞋。嬉皮笑脸的,一符混混样。正是关林赫之前想把自己打扮成的那个样子。 男子先自我介绍了一番,自称赵穆,说是坐火车回家。魏泽笑呵呵地点头,关林赫表面没说什么,但心想他说的一定是假的。估计是盯上自己的包了,伺机下手。不过这两个人在这呢他会怎么下手?关林赫心慌得很,不知道怎么防备赵穆。 之后赵穆一直满脸堆笑的说话,到是和开朗的魏泽很谈的来,在被问到的时候关林赫偶尔说两句。 关林赫从包里拿出水喝了一口,喝完将瓶子放在了桌角,把包挂了回去。之后一有空档,关林赫就拿起水喝一口。魏泽说:“现在是早上,也不热呀,你那么渴吗?” 关林赫笑笑说:“谁知道了,就是感觉渴。” 这时赵穆伸手要拿关林赫的瓶:“给我来一口呗。” 关林赫一把抓了回来,放在了自己脚旁:“别的了,我这几天胃肠感冒,别传染给你。” 赵穆也没在意,又对魏泽说:“你有水吗?我水喝完没了。”魏泽二话没说拿出递给了他。关林赫心里暗叫不好,这家伙不是看魏泽戴个眼镜,斯斯文文,开朗简单,也要对他下手吧。关林赫也没法提醒魏泽,小心地看着赵穆喝水,怎么看也看不出他做了什么手脚,喝完就放在桌上了。 关林赫摘下帽子,也挂在了挂钩上,碰了碰魏泽,:“泽哥,我去趟厕所。” 魏泽说:“水喝多了吧”并站起身。关林赫笑笑,说:“啊,帮我看着包啊。”魏泽点了点头。 关林赫刚才把瓶子拿出来后,包是正面向外,拉锁没有完全拉上,大约空了三厘米,而且抽出了一段线头夹在了那,很紧,不拉觉不会自己掉;帽子后面调大小的一小节布带也压在了单肩包的背带下。只要有人动了自己就会察觉。关林赫心想:与其一路担心不知他以什么方式下手,倒不如引蛇出动。如果我上厕所这段时间他偷了或掉包银行卡,我就告诉乘jǐng,我知道卡号、密码,这就是证据。 关林赫认为自己这做法不错,他上钩固然好,自己便不用再担心。他要是没什么动作,自己也不吃亏。 关林赫到了厕所,没有人。关林赫开门进去,刚锁上门。就听外面有个急促、低沉的声音响起:“让我先上吧,我着急啊!”关林赫一听这声估计是个老人,而且自己实际也没喝多少水,并不着急,寻思让着老人先来吧。 谁知自己刚一开锁,只感觉门被突然一推,闪进了个人影。关林赫毫无防备,被这有力的一推撞了个趔趄,扶住墙壁才使自己没有摔倒。这时锁门的声音已经响起。 关林赫正想回头,就被那个人捂住了嘴。 第五节 战败 - 走进黑暗 - 11涵 () 关林赫的嘴被死死地捂着,慌乱下他开始挣扎着去扳那个人的手。突然脖子一凉,关林赫无法低头,只是眼珠往下一动,一丝银光看得他是心惊胆战。 一把刀! 那人加了加劲,抵在自己脖子上的刀弄的关林赫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别乱动,也别乱喊,那样对你没好处!” 是赵穆的声音!这家伙果然不是什么善类! 关林赫“呜呜”了两声,表示答应,这才被放开。关林赫大力地呼吸着,同时转过身,见赵穆拿着刀站在自己面前。他显然知道在这狭小的空间自己也做不了什么对他不利的事情,才会将自己放开的。 关林赫突然想到:他不会不是冲着钱来,而是被派来灭口的杀手吧?难道是是我昨天晚上没有及时离开a市所以又被他们找到了?我不能死啊,我还……不对,如果是来杀我的,也就不会放开我了。 想到这,关林赫撞着胆子问了句:“你想干什么?” 赵穆邪笑了一下,左手使劲地拍拍关林赫的脸,说:“小子!你说我还能干什么。你不是早就已经注意到我了吗?” 关林赫问:“刚才在厕所门外说话的也是你?” “呵,怎么样?虽说比我声音装的更像的有不少,不过我这技术骗骗你这小鬼也足够了。” 关林赫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 “什么旅游,鬼才信哪。我看你八成是离家出走了。” 离家出走?自己哪还有家。不过,也差不多吧。 “身上应该有不少钱吧,快点拿出来孝敬爷,爷让你全须全尾得回去。” 钱,是为了钱就好。关林赫感到庆幸。可,自己身上的钱也不多啊,若是被他拿去,自己接下来要怎么生活啊! 赵穆见关林赫迟迟不动,压低声音狠狠地说:“你他妈是听不懂我说话吗?”同时自己动手翻看关林赫衣服裤子上的口袋,一张银行卡,手机,还有两千三的现金。 关林赫下意识地去抢,赵穆一举刀吓住了关林赫:“老实点。” “手……手机给我吧,这手机一不值钱,二你卖掉是也有风险。而我得和家人联系啊,给我吧”关林赫哀求着说。 “是,手机可以和家人联系,还能和jǐng察联系吧。” “我保证不报jǐng,真的。” “哦?是吗?那样的话我可以考虑下车时再给你。”赵穆说着把手机揣进了兜,又从那两千多的现金里抽出两百给了关林赫“我只给你两百,够你回家用的了,然后可就什么都别管我要了。” 此时关林赫已不是特别慌张,心想:财产能保住一点是一点,尽量周旋,尽量多耗些时间,总会有个来上厕所的吧。而且魏泽若见我们俩这么长时间都不回去,也会发现不对劲吧。 “别呀,这是我全部的钱了,我那张卡里有4万,”关林赫这么说,一是知道他无法确认卡里到底有多少钱,二强调“全部”也是希望他别再想到自己鞋里还藏着两张卡“我告诉你密码,你把现金给我吧。” 赵穆起手就扇了关林赫一个嘴巴:“别他妈磨叽了,在这待太长时间对咱俩都没什么好处。一会……” 这时突然有人敲门:“里面的!完事没有啊!多长时间了!” 赵穆迅速地拿刀抵在关林赫的脖子上,示意他别出声:“大哥,我纸用完了,你能帮我再拿点吗?” 只听外面一声“草”,接着传来逐渐走远的脚步声,也不知是不是去拿纸了。 赵穆将卡和钱放好,对关林赫说:“我jǐng告你,这车上可不只有我一个,一会你要是耍花招坏了我,我的同伴也不会让你好过,懂吗?”见关林赫点了点头,说“你先出去。” 关林赫先走出了厕所,赵穆见外面没人也紧跟在关林赫后面出去了。 关林赫不知道他是真的还有同伙,还是只为了让他别声张才这么说,但知道自己不能用自己的安全去赌。 接近座位,关林赫见魏泽正仰着头休息呢。赵穆拽了拽关林赫的衣服,小声地笑呵呵的说:“对他说对你也没好处哦。”关林赫轻轻地点点头。 “回来啦。”魏泽见两人回来,站起身让关林赫进去。关林赫坐下之前看看包,真的没人动过。看来赵穆也想到了,我一定会把值钱的东西带在身上。可我也想到了赵穆会动手啊,我也考虑了如何防范他的偷术,骗术,只是没想到他会如此大胆地闯进厕所直接抢。太失败了!还没到下一站,就损失了两万多!不行,得拿回来!可…… 魏泽问:“还要玩牌吗?”关林赫想,赵穆坐过来就是为了看着自己,以防自己向魏泽求助。可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了,魏泽也是自己唯一能向其求助的人。就这么坐着不会有机会的,而趁着打牌时…… “玩呗。”关林赫说。 赵穆一听,乐了:“哈!还玩?”顿了顿,又说:“那好,就再陪你玩玩。”魏泽一边笑着,一边洗牌,而关林赫看着赵穆,眼里充满敌意。 三人还是像刚才那样玩,而关林赫还在想如何向魏泽传递信息。手机被赵穆拿走了,没有纸笔,还有什么能写下字迹。桌面,水,广告牌,座椅…… 座椅套是皮革制的…… 关林赫在赵穆洗牌时,手自然而然地放下,用指甲在座椅上画着。这样的微小的动作,谁都没有发觉。关林赫抓玩牌又假装很自然地一低头:不行,字迹太浅。等到一局结束,关林赫又划了起来。 当又一局结束时,关林赫抢着洗牌:直接让魏泽往下看,未免太过明显。关林赫故意将几张牌掉在地上,魏泽、赵穆都下意识地往下看。关林赫俯下身,右手捡牌,左手纸质指指左腿旁的字迹:抢我钱。还有一个指向赵穆的箭头。 关林赫捡起牌继续洗,魏泽说:“你俩玩吧,我不玩了。”关林赫很高兴,看来魏泽看见了字,要有所行动:“那我也不玩了。” 关林赫考在椅背上,感觉有什么东西硌着自己的腰。关林赫左手向后一摸,顿时心凉了半截。 一只手和一把刀。 魏泽往关林赫这边靠老靠,说:“穆应该跟你说了让你别声张吧,小赫你还真是不听话啊。” 明白了,关林赫全明白了。魏泽、赵穆这俩人设法先后坐在自己身旁,就是要掩人耳目。而且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使自己被赵穆抢后向同为一伙的魏泽求救。 关林赫彻底失望了,看样子钱是拿不回来了。 魏泽小声说:“密码告诉我。” “657943567.” “好,只要你识趣一点,下车我们核实了密码正确后,就放你走。穆应该给你留的钱足够了吧。赶紧回家,外面可没你想的那么安全。” 关林赫呆呆地坐着,一声不吭。看着窗外飞速闪过的景象,关林赫脑中又像是刚上车那样空白了。b市,一个经常听人提到,紧邻a市,自己却从没去过的城市,又有什么样的事情在等着自己。在列车上首战即败的关林赫,没有丝毫信心能对付的了那些麻烦。 就这样吧,听凭命运将自己带向未知的未来,像列车将自己带向陌生的城市。 “各位乘客请注意,本次行程即将到达终点―b市,请拿好自己的行李准备下车。感谢……”车厢里响起列车员甜美的提示音。人们纷纷开始收拾东西,关林赫也戴好帽子,拿下挎包。赵穆回去取完了行李又坐回了座位,魏泽也没有动。直到人们走的差不多了,魏泽、赵穆才一前一后,将关林赫夹在中间,下了车。 第六节 谋生 - 走进黑暗 - 11涵 () b市叠夜山,是国内有名的旅游景点,每年有大批游客为看此山来到b市。b市的火车站修得也是宽敞明朗,美观现代。餐饮、购物应有尽有,也因此设置了很多取款机。魏泽、赵穆一下车就带着关林赫直奔取款机去了。 取款机都是dú lì封闭式的,赵穆在外面站着,魏泽和关林赫进去取钱。 魏泽说:“密码三次输入错误,取款机就会吞卡并自动报jǐng。如果我第一次输入错误,我就废了你。你确定没告诉我错的密码吧?” 关林赫摇摇头。 “那就好。”魏泽输入了密码,将钱取了出来。 两人出来,赵穆问魏泽,说:“怎么样?” 魏泽说:“取出来了,一共两万。” 赵穆一听两万,立刻抓住了关林赫的衣领:“崽子,你他妈不说一共四万吗!”车站人多,赵穆的动作并不大,但关林赫能感觉到他的力道之大“敢骗老子!” 魏泽一抬手将两人分开:“行了,本来这趟车上我们也没打算做,两万就两万吧,别耽误时间了。 “草!”赵穆骂了一声,右手挎在了关林赫脖子上往外走,魏泽走在关林赫的右边。 “钱你们不是已经拿了吗,还去哪啊?”关林赫问。 “少罗嗦,让你走就走。”赵穆说着手臂使了使劲。 没办法,事到如今关林赫也只能跟他们走了。赵穆的那个姿势让关林赫想起了韩宇,顿时他的同学们都浮现在在他的脑中。他们还在想自己去哪里了吧。关林赫只在刚上火车时给班主任发亮一条短信,说自己家里出了点事,暂时不能上学了。别的,他还是不能说。对了,要回手机又有什么用呐? 三人出了火车站,走进了一栋百货商厦。赵穆拿出手机和那张已经没钱了的银行卡还给了关林赫,指着前面的电梯说:“东西还你,一会进了电梯,上楼,别打算跟着我们,也别打算报jǐng,你没有证据。” 关林赫点了点头。 赵穆一推关林赫:“滚吧。” 关林赫走进电梯,随便按了一个键。他不打算跟着跟着魏泽赵穆,没打算也知道没希望要回钱。两万块,对自己来说很多,就当买个教训吧,一个自己一辈子都会记住的教训。 关林赫暗自发誓:这一定是我最后一次被欺负,以后,我再不能这么软弱了。 关林赫走出商场,盘算着自己以后怎么办。六万块钱,能够自己花很长时间。但花完之后怎么办,自己要以什么手段谋生?养活了自己,又怎么为父母报仇?对方实力强,是加入黑道,以黑打黑,杀了他,还是经商或做官,在采取计策,使他倾家荡产,家破人亡,生不如死?关林赫只能想出这两种方法,无论哪一种,只要想想都能让他感到无限的畅快淋漓,但之后却又是无边的落寞。 而现在,该怎么走呢? 关林赫准备租一间小屋,反正自己也应该会在这长住了,总住旅馆不划算吧。关林赫想起几个因成绩不好就不念了的同学,他们现在都有工作了,自己锻炼锻炼应该也能找点活干吧。关林赫这么变相边走,突然看到一个地摊买衣服,边上还立着牌子,写着“批发价,19元小衫清仓”。 a市那边关林赫也总见低价卖衣服的,关林赫也买过。质量吗,和那些几十元的也看不出什么差别。有些人就愿意买便宜的,有些人就接受不了这么廉价的衣服。甚至是专卖店外的地摊上卖着和屋里一样的衣服,有的人就去里面买贵几十块的,就为了安心。关林赫心想:这还是火车站周围,要是我拿这些衣服去市中心抬价卖,应该会赚不少吧。 关林赫问了问:“叔,这衣服最低就19啊?” “啊。19你还嫌贵啊?”卖衣服那人说。 关林赫拿起一件衣服一边翻看,一边又问:“我要是都拿呢?” 那人见关林赫好像还真想买,态度顿时好了:“你要是都拿我給你18一件?” “18?就便宜一块钱呐?” “哎呦,小伙,我这衣服卖19你以为我还挣多钱?就这要是让别的卖衣服的听了还得以为我犯病了呐!” “那你这一共有多少啊?” 卖衣服的大概看了一眼,说:“五十左右吧。怎么样,要不?” “五十太多了,要不我拿25件吧。” “哎?你说全要我才卖18的啊,你要一半的话,我还得按19算。” 关林赫琢磨,要不都买了?倒不是因为便宜一块钱,反正到时候把价抬到几十也不差这一块半块的,主要是衣服这东西又不会坏,卖不完留着以后再卖呗,大不了反季卖的时候再便宜点,又不亏本。 “那行,叔你算算一共到底多少件,我去那边取点钱。” 卖衣服的满口答应,乐呵呵地去清点他的存货。 关林赫回来问:“多少啊?” “54件,18一个,一共972,收你970,都给你装上了。袋子送你,拿着方便。” 关林赫本来还想再看看衣服够不够数量,有没有残次品之类的,但看老板都已经装好,就等着自己给钱的样子,也就没再说什么。给了钱,背着袋子就走了。 关林赫看看手机,下午一点,吃了点饭之后他向路边买冷饮的打听市中心哪有比较大的购物区,对方告诉关林赫说延山街是各种商场聚集的地方。 “延山街啊,那晚上有夜市吗?” “有啊,现在天早,五点多就有摆摊的了。” 问清具体怎么走之后,关林赫就直接去了,准备先看一看哪个地点比较好。 延山街是b市较大的综合型商业区,健身、服装、餐饮、影城应有尽有,商业建筑相对伫立在街两侧,两边的门市相距十来米。白天店商在自己的店铺门前再支起摊位。等到晚上这些点关门了,各类小商小贩就在街zhōng yāng相背地摆摊叫卖。其实就是一个巨型商业卖场,没有车辆由此通过。 关林赫在将近4点时来到延山街,店商已经开始将自己摆在外面的商品拿进屋里,而小贩们用三轮车或面包车拉来自己的货物,在街zhōng yāng,准备摆摊。 关林赫见眼前一片热闹纷乱,也不知哪个地点有人占了哪个地点没有。他们总是在这摆摊,地点应该是基本不变的,估计自己也找不到什么好位置,索xìng站在一边等等。 4点半左右,店铺基本上都关门了,到中间的小贩们也差不多把自己的摊位弄好了。关林赫左边挎小包,右边提着装衣服的打打包,找着自己能再什么位置卖衣服。忽然,他见一个左边卖内衣裤、右边卖小饰品的中间空了能有一米的地方。一米虽然不是很长,但在这个摊位排布紧凑的地方还是相当显眼的。 见卖饰品的那小两口正在聊天,关林赫指着中间那块空地,问左边卖内衣的那个女人:“姨,你这还有人吗?” 女人见他拿着个大包,反问他:“怎么着?你要卖东西?” “嗯。” 女人很热情地说:“啊,没有没有,你要是在这我再往这边挪挪。”说着就挪动东西。关林赫见她这么热情,忙说“谢谢啊,姨。”也一起帮她挪东西。右边那小两口见状也把自己的桌子往右拽了拽。 一番折腾关林赫有了两米卖东西的地方,一边摆上衣服,一边问:“你们这谁在哪个位置都不是固定的吗?” 女人答:“基本是定的,你用这地方也有人,但今天应该是不来了,要不按往常每天来的比我都早,还得占我们点地方。” 关林赫“哦哦”地回答 “哎,一会他万一来了,让你走就走啊,他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主。” “啊,知道了,谢谢啊姨。” 关林赫没准备什么小椅子,摆好了衣服用袋子垫着直接坐在了地上。正准备吆喝吆喝,只见走过去两个人,关林赫觉得眼熟,多看了一会。 好像……是魏泽和赵穆? 很像! 关林赫别过脸,向另一边看。好在两人已经走了过去,要不然见只见卖衣服只不定又动什么歪脑筋哪。 关林赫坐着,等待过往的人前来问津。就在他向远方张望时,又注意到好像有两个人向每个摊位要着什么东西,于是问左边的阿姨。 “啊,那是收摊位费的,每人20。” “啊?就20啊!那好像还挺便宜的。” “哈,怎么可能哪,这虽然是夜市,但也受正规管理,像我们长期在这买的都要给相关部门交钱,远不止这些。20是他们单收的。“ 关林赫想想说:“单收?保护费?“ “这么说也…反正他们也是城管的人,你今天不给钱,他们倒不能把你怎么样,不过明天城管也得为难你。就20,你怎么都挣出来了,交吧就。” 关林赫点点头,20虽然不多,但这整条街下来也不少赚啊。尽管有些不情愿,关林赫等收钱收到自己这也麻利地交了20。 收钱的一个人问:“新来的?” “啊。” “敢占老徐地儿,胆不小啊!” “啊?”关林赫正不知怎么回答,旁边的女人说:“我都跟他说了,一会老徐来他就赶紧走。”收钱的人笑笑,接过那女人的钱有继续往前走。 关林赫一边寻思这老徐还真不简单,连城管的人都知道,另一边祈祷这老徐今天可千万别来。 第七节 求助 - 走进黑暗 - 11涵 () 关林赫正想着,三个年轻女孩走了过来,两个在旁边卖饰品那里挑选饰品,一个走到关林赫的摊位前,选看着衣服。“你这衣服多钱啊?” 关林赫一见终于有人光顾了,满脸笑容地说:“49一件。” “所有的都是49吗?“ “啊,对,全是。” 女孩手拿一件T恤,招呼两个朋友,两一个还在看手链,另一个过来了。“你看这个好看不?” “嗯,还行。多少钱啊?” “49。” “恩,也不算贵。但是……”女孩拿起了朋友手中的那件荧光绿sè,上面有一个简单的卡通图案的t恤,说“但现在这样的衣服太普遍了吧,你看咱们刚才碰着2、3个穿这个sè的啦。“ “好看就行呗!”女孩转向关林赫问:“帅哥,能再便宜点吗?” “啊,你要是拿45一件。” “40吧,40我就买。” “那行,40吧。“ “39吧!” “……”关林赫很无语,说:“不说好40了吗?” “49到39,不是个整数吗,行不?” “额……好吧,39最低价啊。” 这是那个买完手链的女孩也走了过来,问:“买了啊?多少钱?” 关林赫正要回答,那个买完衣服的女孩答:“39!挺合适吧。” “啊,那还真是不贵。”说着也挑上衣服,对关林赫说“25呗?” 关林赫哭笑不得,另两个女孩也乐出了声。关林赫解释道:“49一件,39已经最低了。” “哦,讲完价39啊。那你要她39,我比她好看那么多,你再卖我便宜点呗。” “滚!”买了衣服的女孩假装生气道 关林赫想起了他们同学互相开玩笑的情景,对眼前这三个女孩也感觉亲切熟悉不少,也放开了:“美女,你俩是不一样的好看,其实39不是,38是最低价,但38这数我怕你们不喜欢。” 那女孩也笑了:“反正你收我39我可不买了。” 关林赫说:“你爱买不买,反正美女在我面前站了这么长时间我看都看了也不亏,你要是不买你都被看了这么长时间了是你不合适。” 这回三个女孩连同边上卖内衣的都笑了。 女孩说:“行,我168,你给我找个大小合适的,这个太大了。” 关林赫对这尺码也不了解,只找出了一件一样的。 “啊呀,这个、这个是不有点小啊。” 关林赫说:“穿上就撑起来了,大的穿上逛荡,小的穿上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 女孩开玩笑说:“啊呀你怎么这么烦人呐!行,就它吧。” 关林赫收了钱说:“美女穿上我衣服那么耀眼小心交通事故啊!”说的三人乐呵呵地走了。 关林赫算着,18买的卖39,两件就是42,再减去刚才交30,这就赚了12啦! 左边的女人说:“行啊,小伙,没看出来嘴挺溜啊。” 关林赫被她一说反而不好意思了:“卖东西嘛。”正了正刚才被翻乱的衣服,关林赫又坐下等着新的顾客。关林赫的这些衣服,有的上面印着流行语,有的是流行的动漫人物,能吸引不少年轻人,但来问价的多,没有买的。所以关林赫的摊位前虽然热闹,但一直到5点半,都没再卖出一件。 一辆面包车缓缓地开了过来,女人一看赶紧对关林赫说:“呀!老徐还真来了,你赶紧走吧。”关林赫一看那车也猜到是那个什么老徐来了,也就收拾起来。 车停了,门一开下来了个四五十岁的男人,显然就是老徐。关林赫也没说什么,继续收拾。 老徐见有人占了自己的地方,说:“呦!我这还真是宝地啊,一会不来就有人抢了!快点收拾啊,别影响我做生意啊!“ 关林赫心想:这老徐也没自己想的那么不讲道理,这种情况下只是叫自己赶快走。关林赫说:“那徐叔的地肯定是宝地,我沾沾福气,这就走。” 老徐没开口,等着关林赫拎包走人。 关林赫收拾好东西正要走,一想今天卖了42,但就拿着12。不禁感觉有点亏,30本应当是他给,他来的完,倒躲了过去,现在却来了…… “徐叔啊,刚才你没来的时候,我帮你把那30块钱交了,现在……” 老徐一听火了:“怎么着?还管我要钱,你以为我晚来是为了不交那30块吗?你知道这么长时间我少赚的是多少个30块吗?别他妈磨叽,赶紧滚。” 旁边的那女人也说:“就是,要啥呀,赶紧走吧。” 关林赫一想也是:我在这地卖东西了,不能白用,自然要交些钱,那阿姨说的正经的摊位费有不是自己交的。边上不少人看,看得关林赫也很尴尬,关林赫正想走,突然跟老徐一起来的一个小青年走了过来。之前他一直在面包车的车厢里整理东西,听老徐放大了嗓门,向卖饰品的夫妻问清楚怎么回事,拦住关林赫。 “我说你是不有病啊!你占了徐叔地方,徐叔放你走了,你还敢要钱!病的不轻吧。” 青年这么一喊引起了众人的关注。 关林赫也开始为刚才要钱的愚蠢行为感到后悔,再看面前这个人,一幅狐假虎威的样,要开打似的,要打自己绝对打不过他。可要是这么就怂了,以后在这附近卖东西还不都欺负自己。关林赫想尽量和老徐套套近乎,他应该会阻止吧。总之,打架对自己没好处。 “我跟我徐叔说话哪,你他妈算哪根葱,插鸡毛嘴!” 老徐没有理会。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对方一听这话怒了,抓住关林赫的领子大骂:“我#你妈!你占地还他妈来火了。你瞅瞅你那逼样吧,死妈啦!” 你死妈啦! 死妈啦! “嘭”的一声,关林赫的拳头重重地落在了青年的脸上,把那青年打翻在地。 痛快! 这些天来积蓄的委屈、痛苦、伤心随着这愤怒的一拳彻底地释放了出来。从小到大关林赫还没打过人。右拳经过撞击后产生的疼痛变成了一种快感,那是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的快感,刺激着关林赫兴奋的大脑。太他妈爽了!关林赫咬着牙,笑着哼哼了出来。 关林赫已经使了全力,但对那个青年来说还不是什么大问题。疼痛使得他更加愤怒,站起来后迅速地朝关林赫扑了过去,又一拳打倒了关林赫。 一脚,踢在了关林赫的肚子上。那种感觉还是高二上学期、关林赫和同学闹时对方不小心打在关林赫的肚子上、疼得让关林赫这个好脾气真的生了气的时候感觉到的。之后差不多20个人上前关心递水出主意。而现在,疼得还没反应过来的关林赫只感觉肚子又挨几脚,关林赫手捂着肚子,尽量把身体蜷起来,忍受着对方的攻击。 老徐说:“好了。”青年才住了手。关林赫蜷缩着的身体一时还打不开,一动全身都疼。 老徐走到关林赫跟前:“我也就是看你小,要是但凡换个年龄大点的,我真能废了他。” 关林赫缓了缓,坐了起来,模糊的视野中他们好像有又回来了。 不能让眼泪流出来。 关林赫攥起拳,用大拇指抹了下眼睛。透过人群再看。是他们,魏泽和赵穆。 关林赫忍痛站起身,吃力地把装衣服的袋子拿到卖内衣的女人那里:“姨…帮…帮我看一会…我”关林赫懒得再接着说了,没等女人回话,就挎着小包,连走带小跑地,踉踉跄跄往远处去。 青年见状又大喊:“怎么着啊,还他妈要找人啊,来吧,老子不惧!” 身后青年在叫喊什么关林赫已经听不清了,关林赫努力地接近二人。在两人身后,关林赫起手拍了下赵穆魏泽的肩膀。两人很是机jǐng,关林赫的手还没碰到两人的肩两人就察觉后面有人并转头看。等关林赫手碰到两人时,两人已经认出是关林赫了。 赵穆“cāo”一声,马上又挎住关林赫的脖子,笑着大声说:“哎呀,是你啊!”与此同时魏泽双手并用,将关林赫双手所在后面,也大声说:“你怎么来了?”在旁人眼中就是熟人相遇。 样子是装的,话是真的:“是你!你来干什么?“ 赵穆低声说:“已经jǐng告你了吧,你没证据!” 关林赫为追上两人,累的上气不接下气,还没换上气来回答。这种姿势,关林赫索xìng就放松了全身,重重地压住了二人。这时两人才注意到关林赫脸上有好几处青紫。 赵穆问:“嗬,又惹着谁啦?看来还是我俩比较斯文啊。”说着冲魏泽条了一下眉,魏泽不觉手也松了。 关林赫抽出一只手,费力的插进了兜,摸索着,拿出一沓钱来。赵穆魏泽都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赵…赵穆,帮我揍个人,我…再给你两千块。” 第八节 玩火 - 走进黑暗 - 11涵 () “什么?”魏泽和赵穆显然是没反应过来。 赵穆说:“你钱还有不少嘛!” 魏泽、赵穆突然感觉关林赫身子又是一沉。关林赫说:“我走不动了,歇……歇会呗。”魏泽、赵穆对视了一眼,扶关林赫坐到了已经关门店铺门口的台阶上。关林赫右臂搭在了赵穆的肩上,侧头枕着自己的胳膊喘息着。 “你小子又耍什么花招?”赵穆被关林赫靠着说。“买凶伤人?“ “行吗?这些都给你。”关林赫恢复了一些,见二人仍怀疑,又说:“你们不是也说了,我没证据,又不会叫普jǐng来抓你。” 赵穆说:“不是普jǐng的话,你把我骗去,然后又一群人在那等着,群殴我一顿,我也受不了啊。” 魏泽也笑了笑:“这笔外快可不怎么……” “啊---------”关林赫大喊打断了魏泽“用我跪下求你们吗!” 延山街两侧的楼与楼间有空隙,经常会有小贩把自己的货物堆在那。天sè已黑,刚才殴打关林赫的青年刚把电灯什么的安放好,赵穆就来了。 “喂,那边堆的是你家东西吧,把我原来放那的东西堵了,赶紧拿走。”赵穆语气十分强硬。周围的商贩都奇怪今天找老徐茬的还真不少。 老徐说:“什么东西啊!没放过!” “那怎么都说是你家的哪,cāo,爱要不要,我扔了!”赵穆说着要走。 小青年不乐意了说:“你说话给我客气点!我们哪放东西了。“ 赵穆摆出一副不耐烦的表情:“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嘛。真够磨叽的。” 小青年回头说:“徐叔,那我看看去吧”见老徐点了头,走出摊位说:“在哪,你带我去看看。” 赵穆带他来到最近的一小块楼间的空地,和老徐摊位直线距离20米左右。小青年走进去说:“这不都是装修材料吗,哪有我们卖衣服的货呀。”还等着对方回话,就被赵穆打倒在地。里面空间狭小,他这一倒半个身子就漏在外面。老徐一看情况不对也出来往这边跑。但此时赵穆已经打上了,一旁的关林赫找准时机在小青年的肚子上来了一脚。这一脚踢下去关林赫感觉全身又开始疼,就没再动手。 老徐感到近处见小青年已经被打的不成样子,挥着拳头向赵穆打去,天sè昏暗却没见身后关林赫抄起一块压架子的砖头朝自己打来,打到了脖子和肩膀,一个踉跄。人群中发出声音:“报jǐng吧。” 关林赫朝人群看了一眼,见到了魏泽:哼,刚才说什么赵穆你去吧,我就不去了。现在却在暗地看着,还是怕自己有圈套啊。 老徐大吼:“谁他妈敢报jǐng!”一手捂着被蹭破的脖子,一手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老四,你赶紧过来一趟!” 赵穆还踹着,一听这话,赶紧住了手,朝关林赫喊:“别他妈看了,跑吧。”说着就要跑。 关林赫跑回去要自己还没卖的衣服,那女人显然没料到关林赫会干出这种事,战战兢兢的把袋子递给了他,关林赫拿着袋子追着赵穆跑掉了。 两人还没跑出延山街,就见迎面开来辆面包车。关林赫问:“不会是他们吧?” “你跑就完了呗,啰嗦什么!” 两人跑了出去,拦了一辆出租车。关林赫问:“魏泽哪?”赵穆坐上了车说:“不用管他。”关林赫也没再说什么,上了车。关林赫坐在后排,赵穆坐在副驾驶上。关林赫见赵穆脖子上留下的汗珠,一口一口地喘着粗气,顿时感觉心里暖暖的,好像找到了依靠。 两人在一个名为“青峰”的小区门口下了车。赵穆带关林赫进了13栋2单元的门,到了3楼,赵穆拿出钥匙。关林赫很疑惑,进了门问:“这是你家?”“你傻吧,像我们这种人怎么会有家?” 魏泽已经回来了,见二人到了,说:“回来啦!” 赵穆道:“你挺快啊。”一边脱下外套,去了卫生间。 关林赫站在那,显得手足无措。魏泽说:“坐啊,小赫。你要是不舒服去床上躺会也行。” 关林赫感觉眼前这个人不是抢了自己钱的人,而再次成为了火车上自己希望他多照顾的泽哥。关林赫又羞涩起来,说“不用了,我就坐这吧。” 赵穆出来对关林赫说:“你也洗洗脸吧,还有血呐.” 关林赫“啊”地应了一声,进卫生间了。 关林赫一边洗脸一边想:现在哪,怎么办,人是打了,可也没打到以后在延山街那没人敢欺负我的程度。自己跟他们回来了又算什么?赵穆真的能为一千多块钱帮我?还是我有什么利用价值吧,比如他们作案时有我这么一个高中生模样的人跟着,会让人放松jǐng惕。赵穆那打人的本事可不赖…… 关林赫出来,见赵穆正翻着自己的包。大的袋子被打开了,小挎包也是。“喂,你干什么?” 赵穆笑笑,踢了踢装了衣服的袋子:“看来你是不想回家了,货都进好了,准备卖呀。” 关林赫没有理会,蹲下整理好衣服,拉上了拉锁。赵穆又踢了踢关林赫,冲他挥挥手中的银行卡。 关林赫一惊,站起来去抢:“还我!” 赵穆一闪,关林赫扑了个空。 “在火车上还骗我说你就那一点钱,现在呢?”赵穆摆弄着手里的银行卡,说“这两张里应该有一张钱已经被我们取出来了,这张里面还有多少呐?” 关林赫说:“我那一千多不是已经给你……”“哈!我答应帮你忙了,可没答应只收一千多啊,我现在真是想知道,你到底还有多少钱啊。” 关林赫又用哀求的语气:“你还我吧,行吗,你都拿了两万多了,你知道那对我来说是多大一笔钱吗!” 赵穆看着地板笑笑 关林赫攥起右拳朝赵穆打去,赵穆右手拿卡,左手一伸便包住了关林赫的拳头:“怎么,还想跟我动手?”说着一拧,关林赫疼弯下腰。又一掰,关林赫彻底地翻在地上。赵穆对魏泽说:“阿雷,过来帮我一把呀。” 魏泽说:“你一个人还整不了他呀?” 赵穆叹了口气说:“给你懒的。”然后蹲在了关林赫身前。 “你要干什么?”关林赫眼神你充满恐惧。 “你怕什么,是扒了你,又不是阉了你,我对那玩意可没什么兴趣。”说着双手上来扒关林赫的上衣。关林赫一边大叫,一边挣扎,但又怎么能挣脱赵穆。赵穆抓着衣服往下拽“我倒要看看你小子到底还有多少钱。”“滚!”“草!”…… 上衣脱下来,赵穆又不由分说地扯关林赫的裤子“你他妈到底干什么!”关林赫已经带了哭腔,赵穆抽了关林赫一嘴巴后又继续扒。“裤衩还整的挺花花。”关林赫还挣扎着,可已经不叫了。赵穆一扯,把内裤也拽了下来。赵穆把内裤一扔,站了起来,双手掐腰道:“真就那两张卡。” 魏泽没理会,坐在那继续看电视。 关林赫光着身子趴在地上,哭着。 赵穆一脚踩在关林赫脸上,关林赫的大哭声已经变成了“呜呜”声。“说,你别的钱藏哪了!”见关林赫只是哭,赵穆大脚趾使劲地抠进了关林赫的嘴。“你他妈哭个鸡#呀,问你话呐!” 关林赫使劲一咬,给赵穆疼的不行,赵穆狠狠地对着关林赫的脸就是一脚“我他妈弄死你信不信!” 第九节 缓和 - 走进黑暗 - 11涵 () 魏泽说:“穆啊,差不多行了。他本来让人打得没好呐,你再真给他哪打坏了!有可能在那包衣服里呐。” 赵穆又踢了关林赫一脚,把袋子打开,衣服都倒了出来,逐个找。 “阿雷,赶紧过来,这么多我一人找不过来。”赵穆喊。 关林赫已经没多大力气哭了,躺在地上小声抽泣。魏泽走过去把衣服递给了他:“先穿上吧,小赫。”之后帮赵穆一起找有没有藏了钱的衣服。关林赫穿上衣服,靠着墙,一动不动。 两人将那堆衣服翻了个遍,还是没找到。赵穆说:“难道就这些。”魏泽说:“找不着那就是没了。” 赵穆走到关林赫面前,问:“小子,你真没钱啦?” 关林赫头也不抬:“你杀了我吧。” “哈?什么?” “杀了我吧,我是说真的,留我活在这世上,没什么用。” 魏泽走上前去,伸手去拉关林赫,关林赫伸手,轻轻地挡了一下。“我妈被人开车撞死了。”魏泽、赵穆都愣住了。 “那个肇事者不但逃避了法律的制裁,又派人来杀我和我爸。我爸察觉了,而且清楚,以我们的能力不足以对抗他,打算带着我远走。在他回家取东西时,被人从楼上推了下来。当时,我看着人群,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却不能出去,”关林赫哽咽了一下,“却不能-------看看我爸的遗体。因为人群中有他们的人,普jǐng也都被买通了,我出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当时我真是觉得没希望了,惶恐,害怕,迷茫,但我还是反复告诉自己,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关林赫顿了顿,又说:“之后,我带着全部的钱,独自逃离a市。谁知在车上就被你们抢走两万块。下了车,想卖些衣服,却因为一句蠢话被人打得没了半条命,现在你们又拿走了剩下的钱。一天,就一天,我就丢了4万块钱。谈什么报仇,我连谈……生存的资格都没有。”关林赫全身颤抖,双手掩面,又开始抽泣。 两人正想着该说些什么,关林赫突然爆发。 “爸——————,早知道是这样,昨晚不如我回家取,我死了,你留下,还能想办法给我们报仇。现在的我什么都做不了,对不起,是我太没用了。”关林赫一边摇这头,一边继续哭泣。 魏泽摸摸脑袋,对赵穆说:“我睡觉去了,让他继续哭吧。”说着管理电视,进了房间。 赵穆点了根烟,吸了两口,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抬脚碰了碰关林赫:“你要是不想待着就滚,想待这你就睡这吧。”说完进了另一个屋。 关林赫往下一滑,躺在了地上,仰面朝天地让眼泪尽情流淌,哭声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第二天早上,赵穆上完厕所踢了踢还躺在地板上睡着的关林赫。见关林赫睁开眼睛,赵穆说:“睡的还挺死。”眼泪干在了关林赫的脸上,关林赫感觉整个脸都紧绷绷的,用手使劲搓了搓,问:“魏泽哪?” “出去买吃的去了,要是没有你,我俩就是上午下午各吃一顿的。” 关林赫去洗了脸,出来后见赵穆正在做俯卧撑,说:“那一万多块我不要了。” 赵穆“切”了声说:“我也没说要给你啊,别以为哭一场,装个可怜我就会同情你。”赵穆背过去一只手,单手继续做“其实我也同情你,不过那钱我是不会还你的。”赵穆腹式呼吸的声音听起来很均匀。 关林赫把脚伸到了赵穆的面前,赵穆一撑站了起来:“你他妈得瑟啥!” 关林赫坐在沙发上,说“知道我昨天为什么让你帮我吗?” “废话,你不就认识我俩吗。” 关林赫说:“有一次我班同学中午吃去吃饭时和一个别的学校的发生了矛盾,打了起来。我知道我劝架起不到任何作用,但当时周围男生就我一个,我象征xìng地拉了一把,结果那个人就跟我撕扯两下。当时我觉得他力道非常大,事后我也得知他是他们学校打架挺狠一人。而昨天在车上你跟我发生冲突时,用劲的时候你力道比他大的多得多,让我动弹不得时不用多大劲只是找好角度就能达到很好的效果。所以我感觉你和一般没事好打架的混混不同,你应该是系统地学过。” 赵穆乐了,也坐在沙发上:“没想到你这个外行还真能看出些门道。那、然后呐?” “然后就是————那一万块给我当学费,你教我!” “哈哈哈,我教你?亏你想的出来。” 关林赫向赵穆那边靠了过去,问:“怎么了,你拿我那么多钱,教教我都不行?”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我拿钱从来都是不需要代价的,凭什么教你。”赵穆说着抓起关林赫的手捏了起来,关林赫疼的缩了回去。“那里留我在这干什么?” “我说了不愿意留下就滚啊,是你自愿的。” “那也是你同意了,你就准备让我这么吃你们,住你们的?” “你当然得学点‘技术’帮我们啊。” “我是不会帮你们偷东西的!” 赵穆故意气关林赫说:“你的钱,现在在我手上,你自己,也在我手上,我说怎么样就的怎么样!”见关林赫转过身去,赵穆又继续说“你昨天求我的时候不是还说要给我跪下吗?你现在跪一个我还可以考虑考虑。”关林赫仍未吭声,赵穆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你要是再给我五千,我就教你。” 关林赫一听急了,说:“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你就是想让我拿出钱,再把钱抢光。我跟你说,我现在除了你给我剩下的不到100的零钱,值钱的就那堆衣服了,你就别再打主意了。” 赵穆向卫生间走去:“那就算了。”关林赫跟在后面,赵穆说:“我是要蹲坑,你要是不嫌味儿就进来。” 过了大概20多分钟,魏泽拎了几袋小吃回来,见关林赫坐沙发上看电视,打了个招呼:“小赫,起来啦。”“啊。”“你俩先吃吧,我洗洗手。”赵穆拿起一袋便吃,关林赫也伸手要拿,赵穆一抬手挡下了:“你先别吃,做几个俯卧撑。” “凭什么啊,泽哥买的又不是你买的,你让我不吃就不吃。” 赵穆大口嚼着吃的,支支吾吾地说:“你不听我的我咋教你啊?” 关林赫突然明白过来,立马趴地上做起俯卧撑。魏泽出来见这场景问:“这什么情况啊。”赵穆把嘴里的东西咽了咽,说:“这小子慧眼独具,看出我身手不一般,让我教他呐。”魏泽也拿起包吃的:“呦,是吗,看来除了我还有能赏识你的人啊。” “哎哎哎,屁股那么沉呐,别老往下坠。” “哎呀行了行了,10个往后你做不做也没什么区别了。前十个也不标准。” 关林赫已经气喘吁吁了,站起身搓搓手有点不好意思说:“我体质一直不好。” 魏泽递给他一份:“先吃再说。” “泽哥,你別住我胳膊的那招、叫擒拿吧,也是赵穆教的吧。”关林赫边吃边问。 “你怎么知道?” “我看你挺斯文的,没事摆弄个电脑,不像是总比划的,很少出手。” 魏泽点点头,说:“教我挺多呐,但我在这方面没天赋,就会几招擒拿。” 赵穆说:“哎!小子,你泽哥泽哥的叫他,到我这你不得叫声爷?” “滚!”魏泽骂 关林赫笑了出来,想起赵穆叫魏泽阿雷,问:“泽哥,魏泽不是你真名吧。”魏泽答得也爽快:“是啊,用真名不安全,不过反正名字就是个代号,都一样,你就叫泽哥就行。” 关林赫又问:“你们一会是要出去——————恩————啊,对吧?” 赵穆抹抹油,擦擦手,又把关林赫挎上:“嘿嘿,我教你已经够意思了,你要是再知道别的,我可不敢保证我不会对你下手啊。” 第十节 谢谢 - 走进黑暗 - 11涵 () 关林赫识趣地笑了笑:“啊,那我就不问了。” 魏泽说:“穆,一会我去吧,要是昨天见过你的人今天白天还在那,告诉老徐,那就麻烦了。” 赵穆问:“那我干什么啊,你电脑那玩意我也不会捅咕啊。” 魏泽说:“那事咱们先缓缓吧,等找到人再说。” 赵穆捏捏关林赫肩膀说:“听着没,就因为你都影响我们工作进度了。” 关林赫笑着说:“谢谢俩哥。” 八点,魏泽背着个小包出了门,关林赫反复想着这两人的对话和行动,感觉他们绝不仅仅是小偷小摸这么简单,虽然好奇,但还是忍着没问。 这间房是两室一厅,但整体上说面积并不大。两个卧室,一个厅,一个卫生间,一个厨房。厨房里就一个灶台,连锅都没有,一看便是没人做饭。卫生间里除了马桶,还有盥洗池,上面零星地放着洗漱用品,两个盆就搁在地上。厅里摆设更是简单,一个电视,一个电视前的茶几,上面一个电水壶,再就是一个沙发。谁看都知道,屋子的主人不经常在这住。 赵穆说要全面的看一下自己的身体条件,关林赫把茶几撤到一边去,先后完成了俯卧撑,仰卧起坐,以及一系列在赵穆的只是下、自己都不知道叫什么的锻炼,给关林赫累的心脏嘣嘣直条,关林赫把着沙发,说:“穆哥,这玩意也不是一下就能锻炼出来的呀,歇会吧。” 赵穆坐在沙发,说:“我也没让你一下就完事啊,这些都是锻炼各部分肌肉的方法,我指导指导你姿势,等你姿势规范了,以后就坚持天天自己练就行了。”赵穆站了起来说:“你把右手,手背向上,给我。” 关林赫乖乖伸出了手,赵穆把手搭在了关林赫的手腕处。 “哎呀!”关林赫全身抖了一下,跪在了地上。 关林赫整条胳膊都麻了,不断地甩着。刚才他已经猜到赵穆可能是要示范什么,心里想着注意看,可突然一下就被整倒了,完全不知道赵穆是怎么做到了。 赵穆把关林赫拉起来,说:“等你姿势标准了,我再教你这些。” “穆哥,谢谢啊。”关林赫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关林赫又按赵穆教的练了会,赵穆在一边不时纠正。直到九点半,赵穆说可以歇一会了,俩个人开始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关林赫刚坐下没一会,问赵穆:“b市除了延山街哪还有买东西比较多的地方啊?” 赵穆咬了咬手“恩――――哎呀,我对b市也不怎么熟,你要干什么呀?” “我得把那些衣服卖了呀。” “你不怕再碰上那些人?” “我寻思着就他们俩见过我,他们又是在固定地点卖的,我只要不去延山街就行了呗。” “那倒是,不过你知道他俩白天去哪卖啊?” “我打车,可以先让司机在附近转一圈,没有我再下去找地方卖。” 赵穆点点头:“恩,可行。” 关林赫又往赵穆那边凑合,说:“穆哥,你陪我一起去呗,反正你在家也没什么事。” 赵穆一下就看透了关林赫的心思:“怎么,还得带个保镖啊?你刚才想的不是挺好吗?” 关林赫笑嘻嘻地说:“呵呵,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 赵穆一想,说:“行,反正就算碰上了,只要还是他们俩,那我还是能收拾他们,走吧。” 中午,魏泽回来,见屋里没人,给赵穆打了个电话“什么?陪他卖衣服呐?”“你说了我也不知道在哪。”“什么时候回来呀?”“那好了,回来再说吧。” 下午三点左右,关林赫、赵穆两人拎着袋子回来了。“怎么样啊?卖了多少啊?”“12件。”关林赫答道。赵穆刚一进门就把短袖脱了:“哎呀,外面这个热呀。阿雷,找着了吗?”魏泽走进了屋:“进来说。” “穆啊,你怎么能帮他卖衣服去呐?”“咋的了?”“昨天晚上我都听别人说了,那个老徐在那片挺厉害的,你昨天把他打了,他要是还想在那混能不找你吗?你能不能打得过他是一回事。虽然咱们暂时还没打算在b市干,不过要是到时候这儿有生意,太多人认识你可不方便。”“啊呀,不用你说啊,我知道。” 魏泽看着赵穆,问:“是不是看他跟你的经历差不多,就可怜他了。” 赵穆一笑:“我俩可差多了,起码我父母病重的时候,我还在他们身边,他们走的时候,我也陪着他们,虽然当时才初中,可之前也没少在外面打工,能适应。他呐?父母惨死,他连凶手都不知道是谁,连父亲的遗体都没看看,还得逃到外地,他之前一直在学校念书,对社会他知道个屁啊!刚上火车就被咱们抢了……” “可怜他你就还他呀!反正咱们本来就没打算在火车上动手” “还他?那我就是有病!我还可怜我自己呐!那么大块肥肉,不用你养,不用你杀,不用你做,直接给你端上来了,你不下手啊。” 魏泽笑了起来。 “行了,反正我肯定小心,肯定不会影响咱俩的事。你到底找着人没有啊?” “恩,问了,一般店铺关门和小贩摆摊时都能看到对方。店主也都知道是谁在自己店门前摆摊。有挺多卖围脖,帽子什么的老太太呐,我忘拿照片了,一会我再去一趟。” “对了,你看你还能不能打听到老徐白天在哪买东西?我们就能躲着他点了。” “恩,我尽量打听。一会你俩还去吗?” “去啊,夜市。” “他衣服还剩多少了?” “20多吧,大概。” 魏泽点了点头。 晚八点,关林赫赵穆两人回来了。“又买多少啊?”赵穆说:“就三,妈的,我们去那个也是来的中老年偏多,年轻的特别少,小赫衣服都是比较cháo的那种。你找着人了吗?”“找着了,给她不要。”“你啥呀,扔给她就跑呗。”“是,然后他追出来喊我名有给我扔回来了。”“妈的,死老太太事不少。” 关林赫听不明白,也知道就是因为自己听不明白才当着自己面说的,也就没多嘴。 “对了,小赫。”魏泽突然说“我听别人说老徐他们白天也在延山街附近、应该是隔两条街的地方卖衣服。” “啊,就是我们以后白天不去延山街那就行呗?” “应该是。” “谢谢啊泽哥。” 魏泽静静地看着关林赫,关林赫被看得心里发毛。 “小赫,你进屋,咱俩唠唠。”关林赫一时摸不着头脑,跟他进了屋。赵穆喊:“说啥呀不让我听!”“嗯哪,怎么的,就不让你听!” 进了屋,魏泽调皮地挑了下眉毛:“小赫~~谢谢说的挺频繁呐。” 听魏泽这么一说,关林赫才意识到今天自己跟他们说了好几声谢谢了,但也不知道魏泽要说什么:“啊,是真心的,挺感谢你们帮我的。” “不怪我们抢你钱?” “就当是学费呗!其实我感觉的到,就我这样的,钱不被你们抢了,没多长时间也会被偷走、骗走或各种手段被弄走。你们也基本上没伤害我。”关林赫加重的“基本”的读音,魏泽会意地笑笑,明白赵穆让他吃了点苦头。 “心态突然好了嘛!不像昨晚要死要活的啦?” 关林赫挺不好意思的,说:“其实以前学校里也经常有这种情况。看别人不怎么好好学,处着对象,上着网,分还是很高,我一天天闷头学分还比他低:我费了一个晚自习,数学不会写物理,物理不会换化学,化学不会再换数学,别人一句我下午就写完了。当时我那个闹心啊,就不想学了,也不管对不对的起父母了,就是闹听,什么都学不进去了。失去希望了。甚至想当初还不如和那些不念的同学上班去哪,现在钱都挣来了。但,也就一天不到,就缓过来了。多难的题我也静得下心去想了,也愿意熬夜去看不会的了。还反复告诉自己,笨鸟勤飞嘛。反正有的时候,就突然失去信心,像来大姨妈似的。不过好在,我还能自己缓过来,能恢复自信。” 魏泽笑了,很敬佩的样子:“心态很重要啊。尤其是现在,你一个人。社会里打击比学校里的多了去了,你只能靠自己。那么想就对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哪怕是荒山,坚持下去也能长出树来呀。” “谢…”刚出口,关林赫就意识到了,和魏泽都笑了,“哈哈,恩,谢谢。” 第十一章 跟踪 - 走进黑暗 - 11涵 () “怎么的呀,到底说啥了不让我听啊?”赵穆挑衅似地给了魏泽一拳。 关林赫开玩笑地说:“穆哥你是对我身体上的教导,泽哥是给我jīng神上的关怀。”魏泽听完也跟着嘿嘿乐。赵穆见魏泽笑,嗔怪着说:“我说你长点心吧行不行?事还没办完呢你还有时间傻乐!” 魏泽说:“那你说怎么办?” 赵穆说:“依我看咱们留下得了。” “敢!”魏泽不再理会赵穆的玩笑“我还是再想想办法吧。 赵穆也不跟魏泽斗嘴,对关林赫说:“去,小赫,给我打点洗脚水去。” “洗…洗脚水?凭什么啊?” “凭什么?就凭我能教你能防身的招!”赵穆一副不耐烦的表情“我告诉你,少跟我凭什么凭什么的啊!让你干啥干啥,没让你舔不错了。”关林赫乖乖去了。 第二天早上,魏泽出门后,关林赫继续在赵穆督导下锻炼,谁知刚过不一会,赵穆接到了魏泽电话。关林赫听赵穆几声“恩”“啊”之后就挂了,问:“怎么了?” “他问咱俩是不是还没去没衣服呐,说要是没去就先别出门。” “别出门?是不是遇着什么事了?” “那谁知道啊,他说他马上回来,你问他吧。” 挂了电话大概十五分钟后,魏泽回来了。虽说不上紧张,但看他脸上的神情就与往常不同。“咋的出什么事了?”赵穆问。 魏泽用舌头舔了舔嘴唇:“感觉……好像有人跟踪我。” 只这一句话,就将关林赫的记忆带回到那一晚,老爸跟自己说:“儿子,你没发现有人跟踪咱们么?”“跟踪“这个词一在脑中出现,惶恐、焦急这些东西好像都是附属品似的也跟着出现了。关林赫不安又着急,问:“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刚出小区,就感觉后面有人一直跟着我走,我开始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着先甩掉他,坐上了公交车,他没跟着。我做了两站下了车又做反方向的车回来。车上我想着刚到b市也不认识谁,要是小偷或抢节的也不应该把我当做目标啊,思来想去我感觉就一种可能,”魏泽看两人表情知道他们应该也猜出来了“我打听老徐的时候碰着了他的人,这样,谁都清楚:我有很大可能与打人的你们有关。” 关林赫心想:虽然三人都是前天刚到b市,但自己也不知道他们俩之前在这有没有得罪过谁,但既然魏泽这么说了……“对不起啊,都怪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你他妈闭嘴!”赵穆抬着下巴对关林赫说:“一我是拿了你钱乐意帮你,二你说对不起能解决什么?这么不愿意听你磨叽哪!” 关林赫听了这听起来是指责但实际很义气、很够意思的话,心里一阵阵含糊:自己,和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下了火车后,心理上对他们没有任何情绪,真的只是将他们看做给了自己上了必要的一课的路人。至于后来让他们帮自己报复……当时激动根本没有多想,只想找个人帮自己出气,而且也只认识他们。 “那你回来时又看到他了吗?”赵穆问。 关林赫没在听。 就在自己对他们满是感激的时候,他们又亲自毁了那些感激之情,剩下的只是对他们的狠和对自己的狠。而自己之后让赵穆教自己也只是单纯的利用吧,就像他们以后也可能做的那样,或者他们现在正在利用自己,只不过自己没发现。 魏泽说:“回来我没走正门,从超市那边进来的。” 无论是赵穆陪自己卖衣服,还是魏泽对自己说那些当时真的很受感动的话,即使当时发自肺腑地道谢,可之后还是反复质问自己:他们为什么会让自己留下,还提供帮助?自己决不会相信那种“单纯地可怜自己”之类的蠢的可能会害死自己的理由。可依赖感真的好像已经…… “但我感觉还是有注意着來往进出的人存在,没特别注意我,可能是因为在延山街听到我打听老徐的人不在其中。”魏泽继续说“也就是说,看到你俩的样子的人只有老徐和那个小子,而看到我的人是另一个或几个老徐的手下。” 赵穆问:“那,是所有的出入口都有人盯着还是只有其中的几个?那些盯梢的人中有老徐和那崽子吗?” 魏泽说:“我是从正门绕了一圈绕到超市那边的,好像每个门附近都有。”这个青峰小区和关林赫家所在的小区都不是那种高端的、进出处有保安、闲人免进的那种。不同的是后者是全敞开的,只是简单的由十几栋楼构成的住宅区,而青峰是半敞开的,有栅栏围在小区外,有六个固定的门。正南一个大门,东、西各有两个门,北边有一个门,即居民口中的“小区后门”。西边离大门最近的一个门外有一个小型超市,魏泽就是逆时针饶了一圈从那里进来的。“但没有他们俩。” “意思就是现在只有我和小赫能出去了呗?” “现在是能,但要是老徐他们俩一会来了怎么办?”魏泽说。 “cāo!”赵穆骂。 一时间三人都陷入了沉默。 “只能这样了,“还是魏泽先开了口“你们出去之前,我先去门口看看老徐和那小子在不在,不在你们就从那个门出去,在就走别的门。” 关林赫问:“那你要是被看到怎么办?” “他们的目标是你们,跟着我也只是为了找到你们。别忘了我们不是在躲避普jǐng追捕,他还能把我抓起来?即便是那样,最还的结果就是报jǐng,大不了我们以后不在b市作案。” 赵穆叹了口气:“也只能这样了,那回来的时候也是一样呗?” “恩,你们得晚上回来,准备回来之前给我打个电话,我看要是没有老徐。你们就回来,要是他真的连生意都不做了,就为了出这口恶气,在门口守着,那你们就去延山街,把东西给那老太太送过去。两天之内整完这些事,咱们去c市。”赵穆又特意对关林赫说“你这些衣服一天拿一办,要不一看你就是去卖衣服的,就是老徐要找的人,两天估计能差不多卖完吧。” 关林赫点了点头。听他这话好像是已经准备带着自己了,赵穆也没说什么,那……跟他们走吗? 赵穆和关林赫在魏泽打探好了的情况下顺利地出来小区,他们把十几件衣服装在了赵穆坐火车时带的旅行包里,丝毫不像是摆地摊卖衣服的,倒像是哥俩背包去登山。 衣服两人下午两点多就卖完了,赵穆本想带关林赫去健身馆,可觉得向人打听自己再去找太麻烦,说其实也没什么必要:“你要是把我教你的动作标准地坚持下去,和去健身馆的效果一样。”赵穆又一想:“走吧,领你吃点啥去。” 俩人人进了一个小饭馆,赵穆点了两道菜,又要了几瓶酒,关林赫推辞起来说自己不太会喝,事实上关林赫一起喝的所有酒加起来都不到一瓶。赵穆说:“你是不是男的,多少喝点。”关林赫也就开喝了。 两人就这么吃着喝着,很少说话,关林赫觉得有些尴尬,句随口问赵穆:“穆哥,你功夫这么好,都是跟谁学的呀?” 也不知是借着酒劲,还是真的已经信任了自己,亦或是为了让自己信任,赵穆竟然向关林赫说起了和自己相似的过去。 第十二节 疑惑 - 走进黑暗 - 11涵 () 我的父母都重病,他们工作所赚的钱十分有限。所以我从小学,也就十来岁,就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开始打工。当时也就是发发传单什么的,人看着我小,也愿意接我的传单,呵。再就是有的同学花几块钱雇我打架去,虽然现在看来那不过是小打小闹,但既然我能打,有钱我干嘛不赚。 上了初中后,他们的病越来越严重。初二,我爸死了,这对我妈打击很大,没多久我妈也不行了,他们俩基本是同时离开我。我想不念了,我们老师劝我怎么也把毕业证拿到。但我坚持选择上中专,因为念中专更便宜,而且也有更多时间去打工。 房子是我们家的,我需要用钱的地方无非就是学费和伙食费,还有很少的一点水电费,我打工挣的钱,加上我爸妈留下的一些,基本能养活自己。中专上了,可那里面更乱。为了钱我也总打架。可那句话怎么说来的?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又一次就让一帮人给我围起来打,那时一个报刊亭的一个老头帮我把他们赶跑了,他问怎么联系我父母,让他们来接我。我跟他说了我家的情况,他说他家就在附近,今晚就住他家吧。 他原来是个练武术的,之前还在什么地方当教练,因为年纪大了就不干了。我当时看他的身手不一般,就像你说我绝不止是好打架的混混,而是系统的学过,当时我看他就是这种感觉。我求他教我,说免得我总受欺负,可能是看我可怜,他说只要我答应学会了不去报复,不打架斗殴就教我。我想不打架是不可能的,但我还是答应了他。 之后我每天除了上学、打工,就是去他那学习。打架照打,只不过地点不在约到报刊亭附近了。但有一次还是被他发现了,他特别生气,说不教我了,我挺感激他的,跟他道了别,以后就没什么联系啦。反正我方法都学会了,以后我就直接练,跟我打架那群傻#都成了我练手的工具。 专业学完之后,我就开始了工作,不过工资很低,但我也一直这么熬着。直到阿雷找我让我和他合作。哈哈哈! 赵穆说到这喝了一口,然后就再不做声。关林赫听了赵穆的过去,心里也尽是可怜之情:就是因为这样,他才可怜经历相似的我吗?看样子他是不打算再说了,才喝了两瓶多估计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影响,肯定没达到那种问什么答什么的程度,不过,再问问吧。 “泽哥是怎么找到你的?” “找什么呀,我俩是发小,从小就认识,小学还是一个班的,学习特别好。” 关林赫突然想到了一些俗套情节:兄弟俩一个特能打,一个学习好,学习好那个总爱欺负,能打架那个就给他撑腰。关林赫说出了这些想法,引得赵穆哈哈大笑:“他才不好欺负呐!你感觉他像那种一天天净知道学习,受了欺负连屁都不放一个的软蛋?他jīng着呐,也厉害着呐,有头脑,有思想,谁要是欺负他,他也不会让对方好过的。” 这关林赫看得出来,又问:“那他成绩好,你说他别的方面也好,那他怎么还拉着你干这个啊?” “谁知道了?因为不服气?还是因为恨?你问他去啊。”赵穆干了最后一口酒。 就要了4瓶酒,赵穆喝了三瓶,关林赫喝了多半瓶,菜吃得差不多了,赵穆付了钱走人。谁知两人出来刚要往大道上走,就被几个人在胡同里偷袭。赵穆、关林赫都没防备,挨了几拳。老徐就在一旁。 关林赫顾不上看赵穆的情况,找准空当出手锁住了一个朝自己扑来的人。关林赫手轻轻一拧,那人立马疼的歪倒了身子。关林赫又如法炮制抓住了另一个的手,但对方一挣就甩开了关林赫,一脚将关林赫踢翻在地。关林赫顺手捡起两个石块,假装要朝刚才那人扔过去,却一回身掷向在一旁的老徐。老徐显然没防备,胳膊被打的生疼。关林赫又一掷,就在这时突然被人从后面抱住,原本打向老徐头的石头正好打在了正甩手的老徐的小腹下面。老徐疼得龇牙咧嘴,一屁股跌在了地上。老徐手下都循声看去,关林赫趁机用头猛顶抱住自己那个人的鼻子,赵穆也趁他们分心冲出了包围。两人向大路跑去,那群业余的貌似不知是管老徐还是去追人。老徐不知是气的还是疼的,大骂:“傻#呀一个个的,追呀。”等他们追到大道上,关林赫和赵穆早就坐车跑了。 两人在车上整理了下衣服,关林赫没什么事,赵穆虽然是一对多,但也没吃什么亏,就是嘴角能明显看出来青紫了。两人合计着现住旅馆,让后把魏泽也叫回来,都不再回青峰小区了。 到了旅馆,赵穆给魏泽打电话:“喂。去什么去啊,碰上老徐的人了。没事,我们现在阳谷旅馆呐。啊呀你过来就知道了,把屋里收拾收拾,该带的带上,你也过来吧,咱们从这直接走。那好了。” “怎么?”关林赫问:“咱们不回去了?” “恩,反正只是个落脚的地方,哪都一样。”赵穆头也不抬地回答,好像又突然想起什么,对关林赫打了个过来的手势,关林赫走近,赵穆问:“我看你刚才第二次擒拿没成功啊!” 关林赫不禁想:刚才那么危急的时刻他居然有心思留心自己。“嗯――――我…被他挣脱了。”关林赫没好意思直接说是自己力气不够没抓住他。 “来,”赵穆伸出两个手,“把那招冲我使一下。” “啊?” “别磨叽,快点!”赵穆说着又对关林赫晃晃手。关林赫只好照做,锁住赵穆双手。“你就使这么点劲啊?”关林赫显得很委屈:“这不是你嘛,刚才我肯定比这使劲啊。”赵穆不耐烦道:“该用多大劲用多大劲,我还能被你弄伤?”关林赫犹豫着,慢慢加劲。赵穆“啧”了一声,甩开了关林赫的手。 “大哥,我教你的擒拿虽说主要靠角度、姿势和对身体结构的了解,但对力道也有一定要求啊,这四两拨千斤,四两你是二两都没往出拿呀!你位置找的再准,手法再标准,你……对了,我不一共教你好几招呐吗?” “呃……这招是最熟的。”关林赫没敢看赵穆。 “最……啊!那他要不是迎面扑向你,你怎么锁住他?还最熟,合着我这几天想方设法用不同姿势、从不同角度攻击你没成效啊!” “不……不是没成效,也会了,就是不熟,关键时刻更想不起来了。” “那你不关键时刻用准备被人打趴下之后给人家表演呐!” “穆哥…”“行了,别磨叽。”赵穆打断了他“现在,开练。” “现在?” “怎么了?你不没什么事吗。”“啊,是,我……”“行了,那就快点。” 关林赫立刻和赵穆练起擒拿。 那个报刊亭的老头教他时,也是这样的吗?关林赫不禁想,这样怎么了?也不赖吧。 过了一会,魏泽来了,见两人还在练,嘴角一翘。赵穆见魏泽来了,停下了手问:“出来时顺利吗?”“恩?啊,他们的人都走了,估计是老徐说找到你俩了,盯我就没什么意义了。你俩没事吧?”魏泽看着赵穆发青的嘴角。赵穆摸了摸,说:“没事。”关林赫说:“我也没什么事。”赵穆白了他一眼。 “他们怎么找到你们的?”魏泽问。 赵穆没好气的说:“我上哪知道去啊,吃完饭刚出来,就让他们赌小胡同里了。” 魏泽说:“难道你们卖衣服的那个地方也有老徐的相识?不应该吧。”关林赫刚开始心里也这么想,又一想老徐不过就是个卖衣服的,要说他放的眼线不至于,要是真是和他很熟的卖衣服的……那他熟人未免多了点吧,延山街附近,还有自己去的那里,不都说同行是冤家嘛,要不就是他是家族企业,亲朋好友,远亲近邻都是摆地摊的。关林赫怎么想也想不通,自己和赵穆被打肯定是有人发现了行踪啊,想不通,想不通。 魏泽说:“既然现在情况弄不清,小赫,你剩这十来件先别卖了。”见关林赫点了点头,又说“现在延山街那边夜市应该已经开始了,我去最后一趟……”“你还去?你的模样不是已经被他们知道了吗?”赵穆打断了他。 “那又怎么办?咱们仨谁的模样没被知道?豹子嘱咐咱们的最后一件事,一定要办到。还得麻烦小赫跟我一起去。” 关林赫一惊:“我?” “你带他干什么?遇到老徐怎么办?那老太婆还是不要怎么办?” 魏泽说:“我自有办法,怎么?你还怕我照顾不好你这小徒弟?” 赵穆一耸肩:“你有办法就好,小心点。” 魏泽接着说:“今晚把所有事都办完,明天一早,离开b市。” 关林赫一愣,他现在必须要考虑一个他一直应该考虑却一直不想去考虑的问题。 要不要跟他们一起走? 第十三节 魏泽 - 走进黑暗 - 11涵 () 赵穆说:“小赫你跟他去吧,衣服明天带着吧,到了c市再卖。”不等关林赫回答,魏泽倒先笑呵呵地说:“真是的,人家说跟你走了吗。” “你以为呐?小赫你不跟你师父走?” 关林赫确实还没想好,开玩笑似的说:“你要是求我,我可以考虑。” “还求你?爱走不走,给你机会就不错了。”赵穆也开玩笑地说,魏泽也是一笑。之后关林赫便一声不吭了,房间里没有一点声音。 赵穆好像才明白过来,走过去拽着关林赫衣领,十分用力几乎要把关林赫提起来了:“小子!什么意思啊?还真要考虑考虑?”关林赫没说话,魏泽在一旁看着两人。“草,爱他妈走不走!我怎么那么上赶着非得带着你呐?”说着手一松,关林赫身体晃了下,站在那一动不动。“阿雷,你不要带他出去吗?快点,走吧。”魏泽赶紧过来,满脸笑容,揽着关林赫走出房门。“不用往心里去,这么多天你肯定也知道,他就那脾气。”关林赫点点头。 走了差不多10分钟,关林赫见魏泽还没有打车的意思,问:“泽哥,咱们这是怎么去啊?”“先走会儿,我跟你说点事。”关林赫心中充满疑问:会跟自己说什么?一会的行动计划吗?关林赫的思绪一时随着他们要办的那件事飞去,他们提到的豹子,是老板?朋友?还是雇主?要把什么给一个老太太,但她不要,又扔了回去。应该是钱吧,银行卡? “想什么哪?”魏泽问关林赫。 “一会要我做什么啊?还有你们的要尽快完成的事我能知道吗?”关林赫记得赵穆不让他多问,但眼前这个是魏泽,便试探着问。 “哦,你要做什么一会再说,至于我们来b市的目的,跟你说也没什么,”魏泽好像看穿了关林赫的顾虑“穆说那些话不过不想让你知道太多,这样我们不放心,对你也不好。” 魏泽紧接着说:“我们这次来b市是受一个兄弟所托,给他老母亲送钱。” 关林赫觉得明智做法还是听他说,别问。 “豹子,他因为一些事留在a市了,让我们无论如何把他特意攒的钱交给他妈。可你也知道我们做这种事的,我刚一去他妈就猜了个大概,死都不要这不干净钱。没办法啊,我就得多跑几趟了。” 一个兄弟,也是做这种事的?关林赫想起赵穆对自己说的他过去的经历,问:“他是后加入你们的吧?” 魏泽看了眼关林赫:“你怎么知道?” “刚才吃饭的时候穆哥跟我说他以前的事,提到了你找他一起做事,你们才是最初的搭档。” “他跟你说了啊,没错”魏泽点点头“豹子是后加入我们的,前几天又在a市脱离了我们。”见魏泽不再往下说,关林赫也点点头,作为回应。两人沉默了大概一分钟,魏泽又开口了:“想知道我的过去吗?” 关林赫觉得不解,想这是怎么了,今天这两个人怎么都要跟我聊过去呐?赵穆是一时兴起,魏泽怎么无缘无故也提到了这? 而魏泽似乎没想着听关林赫的答案,娓娓道出自己的往事。 穆是怎么说我的?学习好?就这些?呵,可能描述上学时的我这个词最恰当。小学,初中,高中,我的成绩总是名列前茅,家庭条件也还可以,身边有一群朋友,笑笑哈哈,每天平凡又不失乐趣。虽然平淡,但我知道这不是谁都能享受的,比如穆。我和他没上学就认识,我们两家都在一个小区,他家最值钱的也就是那套房子。 之前还好,他父母死后,家境就突然变得十分糟糕。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自己扛那些,我不可怜他,因为他还坚持着努力着。我只是感叹老天对他的不公,为什么大多数人能有的那并不算奢求的生活他却得不到?我能做的就是帮助他,但绝不是经济上的。有时看他孤单,我就陪他去打工,有时他和别人发生矛盾,一些打起来他一定占不到便宜,甚至吃大亏,我能化解就化解。另一边,像我刚才说的,我珍惜着我所拥有的生活。 大学前的生活一直很美好,除了一个不和谐的音符――――成佳,一个成绩和我不相上下的女生。其实一般来说有一个互相竞争的异xìng也不错,那样的话我也能接受。可成佳不同,开始还只是学习上的竞争,后来不知为什么,就像看我不顺眼似的,对我所说所做都充满了敌意。不知道她为什么针对我,我忍了,反正每个人都有几个没有任何理由一看就烦的人,我姑且把自己当成无理由厌恶的对象吧。可还是有一次,我们发生冲突了。妈的! 关林赫看魏泽紧皱着眉头,骂了一声后嘴还咧着,这还是自己第一次听魏泽骂人,看得出他正忍着愤怒。魏泽看到关林赫正看着自己,舒展开了眉头,挤出了意思微笑,但丝毫没有掩盖住他的怒气。 “知道我的梦想是什么吗?” 关林赫一愣:怎么又提到梦想了? 你大概猜不出来。是漫画。别那么吃惊,就是漫画。对于一个成绩好的学生来说,看漫画很普遍,但梦想着成为一个漫画家就很少见了。不知你听过那句话没有:看多了小说就想写,看多了漫画就想画。我从初中开始看漫画,看着看着就开始照着临摹,虽然临摹的很好,不过画自己的就有所欠缺了。我有兴趣,也有天分,脑中也有好的故事,就差令人着迷的画技。就在初中,我就把漫画家当做梦想,我想画出《战后时代》那样的神作。甚至想过高中不念了,去专门教漫画的中专学习。当然我知道那不可能,我承受不了来自家人朋友老师等身边所有人的压力。乖乖上了高中。 上高中后,我知道大学也有相关的专业,于是我在并不吃力地就能保持好成绩的情况下,在学校练习漫画,为了大学可能需要的绘画考试做准备。通常我看漫画或画漫画都在自习课或一些无聊的小课上,下课我嫌乱。但就是一次上课我没画完,下课还在继续时,被成佳看到了。她之前不知道我有当漫画家的梦想,看我在画漫画,鄙夷地对我说:“你现在成绩好也就是有点小聪明,不好好学习还弄这些没用的,要高三了还这么没正事你成绩肯定得下滑。”她的这种语气态度我早就习惯了,我说:“当一名漫画家是我的梦想,我只是在为之坚持。”结果她更加不屑地笑道:“梦想个屁啊,你成天就做梦画这种垃圾逗孩子玩啊?”听她这话我火了,我问:“你有梦想吗?”不知她是没有还是不好意思说,哈的一声侧过脸,反正当时我已经愤怒了,就捡难听的说:“你连个梦想都没有你坐在教室12年跟个傻#一样的学什么啊!其实你的未来选择面很宽,比如嫁个不会画我画的那种垃圾的男人,没事跟他生孩子玩!多生几个我多送你点垃圾逗着玩。”我还没说完她就哭了,被几个人拉走了,周围的人也都劝我消消气,我懒得和她置气,继续画我的漫画。 之后一年多里她没再和我说过话,我想也好,这一吵让我消停了一年,一毕业谁也看不到谁。但就是高考之后,填报志愿时,她进行了报复。 “她……不会找人改了你的志愿吧?”听到这关林赫问。 她根本不用找人,她爸就是市级填报工作委员会的。更可恶的是,我爸妈也参与了。我要报漫画专业,我父母观念陈旧不同意,我就偷偷涂完卡直接报上去了,我父母急的没招,竟然拿钱去找人改志愿。这些都是我以断绝关系为要挟从我父母那逼问出来的。他们去的时候也正赶上成佳跟他爸说要改我的志愿,他们四个竟然站到一起。成佳他爸本来犹豫着,见我爸我妈都送钱去了,就在报考信息交往省里前在电脑内部管理系统上改了我的填报信息,改成了电子信息专业。那个成佳哪?我真没白骂她傻#,她是我见过最蠢的女人!为了气我,让我远离了梦想,而她竟然报了漫画专业。 我们的分都很高,那两个专业基本报上就能被录取了。我要学习我不喜欢的专业学四年,她单单是为了气我,也要学她不想学的专业学四年。难道她以为就因为她没有目标所以学什么都可以吗?她对漫画一窍不通,我想象的到她这四年是多难熬。对于我来说她基本就是在害我的同时,替我报了仇,而且那个复仇对象是她自己。 每次我想想到她在漫画专业痛苦地学四年,我就解气,但不解狠。对我爸妈,对成佳,对成佳那个已经犯了罪的爸,以及这个在其中黑手可以轻易得逞的社会的恨。穆说可以找人把成佳他爸打残,我说不用,我自己解决。他们不是让我学电子信息吗?我学,我好好学。四年里除了学校教的知识,我还拜访过各种名师,黑客,以及一些被称为技术宅、jīng通电脑网络的人,我在他们那学的东西比学校教的多两倍。 学成,我成功地破解了我高考那年我们市报考信息的内部管理系统,发现了我的志愿信息在学生报考截止rì期之后仍有更新,那就是有人改我志愿的证据。我以此要挟成佳他爸,他知道了之后差不多都要跪着求我别声张了,我没表示,他就去求我爸妈,我装作是给我爸妈面子说50万就能解决,还能帮他清除他擅自修改留下的痕迹,以后就再也不用担心了。而且我jǐng告他别相对我不利,证据不只是在我一个人手里。他说没那么多钱,我也不在意他装穷,说最少30万。果真不是什么好鸟,真的就轻易拿出30万给了我。 过后我又对父母说,你们以后不用担心我了,我现在有技术了,找到了一本万利的好活,只不过再见我就不那么容易了,就让孝顺的妹妹陪着你们吧。他们当然知道我的意思,在他们悔恨、恳求的目光中,我找到穆,离开了家。 第十四节 纠结 - 走进黑暗 - 11涵 () “ “这走到今天这步,都是拍他们所赐,”魏泽看了一眼关林赫“有什么想说的吗。” “嗯――其实,即使发生了这样的事,你也可以不放弃你的梦想啊,找一份稳定的工作,在闲暇时间练习漫画,你还是可以……” 魏泽笑笑,挥了挥手,打断关林赫说:“我知道很多漫画家都不是漫画专业,你不理解,他们不是将我与梦想隔绝起来,而是玷污了那个梦想。只要我一想起它,我就会一并想起他们做的那些恶心事,只要一想到它就勾起我浓浓的恨意,陷入无边的黑暗。我还怎么进行漫画创作,我的心理上已经不能接受了你懂吗?” 关林赫低头没回答。 “现在,有穆陪我坐着这种事,我才能消减恨意,每做完一单,我都感到很爽!” “你发现了证据,完全可以举报啊,为什么非要以违法甚至犯罪的方式……“ “谁又知道处理他们的又是怎样的人,就算这些人接受了法律的审判又怎样,以我二人,揪出社会中所有的黑暗?办不到,这种人是无穷无尽的。既然他们有手段,获得非法的利益,那也得付出相应代价。而我的能力决定了他们将代价付给我。他们付出代价,我也去的了生活费和心灵上的慰藉,不是很好吗?” “那你这种复仇,什么时候才算完啊?” “到我死,或者这个社会在我死前消失时。老成的30万我拿了,父母我也抛弃了,只剩下这个给我心中留下黑暗的社会了。我的行动,就是一个治疗慢xìng病的药,定期服用我才会没事,这是必须品而不是毒品,我不是为了追求刺激和快感而做的,做这个,很爽,但我并不开心,一生应该也都是这样。” 关林赫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万万没想到看起来阳光开朗,平和温柔的魏泽会经历这些,更没想到他的心里和外表已经完全是相反的了。关林赫不是不明白他所说的,只是不赞同,经历了黑暗,就化身黑暗再去侵袭其他黑暗吗?虽然自己也想过用黑吃黑的方式去报仇,可那只是方法,而魏泽,已经从心里认可它、甚至离不开它了。 魏泽感叹:“咱们都是可怜人啊。” 关林赫说:“泽哥,你先交代我下一会要办的事吧。” “一会啊,你拿着这张卡,”说着魏泽拿出了一张卡“去这个老太太那里,”说着又拿出手机,翻出来一张照片“她是卖手套鞋袜什么的,你全包了,问她多少钱。” “然后取出卡里多余的钱,她收下卡再把剩下的钱打到那个账户?” 魏泽一乐:“聪明,我之前去的时候都看过了,ATM机离她摊位不远,她那还有个小姑娘帮衬着她,你让老太太和你去确认一下卡里的钱和密码,那么多钱为了安全她应该不会去出来,这就算完事。” “那我也知道密码,她会不会担心我办挂失她受骗啊?” “你上哪挂失去,这么晚银行都关了,她肯定今晚回家前就会拿出钱的,这老太太也不傻。” “那她取完把卡仍了怎么办,咱们给她打钱也要明天去银行啊?” “恩,这个……你就告诉她卡留着,过几天可能还去她那买,卡留着有用。” 关林赫点头答应,心想魏泽考虑是情还挺全面。不对!“泽哥,咱们趁夜市去延山街,那老徐怎么办啊?” “我去市干吗的呀?你就按我说的做,我有办法让老徐不知道你来。” 关林赫点头,魏泽给自己的感觉还是很可靠的。 果然,在关林赫赫老太太交易的时候没什么麻烦,老太太收下银行卡后,关林赫按之前跟魏泽约好的,别往老徐摊位那走,从另一边离开延山街,出去之后给魏泽打电话通知一声。 不一会魏泽出来了,两人打了辆车回旅馆。魏泽问:“怎么样?顺利吗?”“恩,挺顺利的。卡她收下了,不过那一兜子袜子怎么办啊?”“你愿意要就留下卖,不要我带走。” 带走?是指c市吗?关林赫纳闷:难道魏泽不想让自己跟他们走?应该是赵穆说要自己跟他们走时,自己态度冷淡,让魏泽误以为自己不打算跟他们走。一时走与不走的问题又让关林赫纠结了起来。 回到旅馆房间,赵穆正在床上趴着,问:“阿雷,她要没?”“恩,卡收下了,但钱没全在里面,明天再打过去,多亏了小赫帮忙。” 关林赫坐在赵穆身边。赵穆喊:“起起起起起来,我把隔壁那间也订了,你上那屋呆着去,明天我俩走,你该干嘛干嘛去!” 关林赫听他口气已经不怎么生气了,把手放他背上说:“穆哥,别生气了,啊!”赵穆一抖,关林赫的手离开了自己身体。 关林赫又把手放在在了赵穆肩膀上,给赵穆揉起肩来:“哎呀穆哥,师傅,我错了行不。” “你把我感情伤完了你知道错了,错哪了?” “我就错在――”关林赫慢慢把手从肩移到胳膊,接着一掰“刚才对你手下留情了!”赵穆疼的身子立马挺起来了:“啊呀我cāo!疼疼!松开。”关林赫松开了手。 赵穆活动活动肩膀,拍拍关林赫的脸:“这招还行哈?”关林赫抬手给赵穆揉了揉。 “你到底怎么的?走还是不走?”赵穆问,关林赫对赵穆说:“穆哥,你让我再想想。”赵穆听了这话站起来什么没说,左臂托着关林赫的腿,右臂揽着关林赫的背,像抱新娘子死的把关林赫抱了起来。“哎?穆哥?”赵穆也不听他说,抱着他来到隔壁屋门前。开了门,往前垮了一步,一把将关林赫扔在床上,又把门摔上走了。 关林赫揉了揉腰,然后也趴在床上。确实有点舍不得他们了,一起走?这么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魏泽来找关林赫。“想好了吗?”“我……”魏泽拽起关林赫“走,那屋说去。” 关林赫进屋,见赵穆无所事事地躺在床上,想是已经收拾好啦,但又一想其实他们俩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小赫,快点说,走不走?”赵穆做起来等着答话。 关林赫还是吞吞吐吐的“穆哥,到了c市你们就开始‘干活’了吧?“ “废话,要不靠教你你给我的那点学费吃饭呐!” “那,我能帮你们做什么?豹子哥在的时候他干的我能干吗?” “哎呦,这第一吧,他干的你肯定干不了,第二吧,就算他走了他做的我也能完成,用不着别人。这用你cāo心吗?我有不是在这雇人哪!没说让你干啥吧!” 魏泽插话道:“穆你怎么不明白小赫的意思呢?他的意思咱们是做那种事的,是吧,他要是不为咱们做点什么,他……不踏实,是这意思吧。” 关林赫不好意思承认,他是这意思,不过被魏泽一说好像太直白了:关林赫怕自己没有利用价值。 赵穆明白过来,向关林赫吼道“你小子!现在也不信任我们是吧,没有利用价值只怕我把你卖了是吧!”青筋已经爬上了赵穆的额头。 这话直接说出来太难听了。关林赫想解释:“不是,穆哥,你听我……” “行了!关林赫我怎么就受不了你这磨叽劲呐!走,要不就不走,你他妈能磨这么长时间!”赵穆也不想再废话了,背上直自己的包“我先去车站买票了,你要去一会打电话,不去拉鸡把倒!”说着摔门而出。 关林赫皱起眉头,一屁股坐在床上。魏泽走了过来,关林赫知道他又要安慰自己,往旁边挪挪,给魏泽腾出地方,魏泽坐在关林赫身边,问:“你知道昨天下午老徐是怎么找到你们的吗?” 他这个问题又出乎关林赫的意料,最近魏泽跟自己说话总是怪怪的。关林赫摇摇头,不解地看着魏泽。 魏泽看着关林赫的眼睛:“是我告诉的老徐。“ 第十五节 去留 - 走进黑暗 - 11涵 () 大片大片的云彩连起来遮蔽了太阳,透过薄薄一层纱帘落在关林赫脸上的rì光也消失了,关林赫的心也跟着凉到了底。 出卖!这两个字最先跳进了关林赫的脑海。可,为什么要连赵穆也一起出卖?就算之前魏泽对自己说的都是假话,可赵穆对两人关系的描述不也是穿一条裤子长大、铁的不能再铁的哥们吗?为什么魏泽…… “你、你说什么?是你告诉老徐的?!”关林赫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是不是已经僵在那了,两片嘴唇碰碰艰难地说出这句话。 魏泽倒是一脸平静,说:“你看我相识在开玩笑吗?老徐昨天的确是按我提供的信息找到你们的……” “为什么啊?!”关林赫冲魏泽大喊:“就算是对我也就算了,为什么连穆哥也……” “小赫,你冷静听我说。我这么做,有两点原因:第一,我是为了告诉你,你跟着我们以后不会安稳,打架这种小事只是家常便饭,被普jǐng追捕而四处躲藏的rì子不会再少数;第二,我是为了告诉穆,在那种紧张的rì子里,带着你,只是给自己找麻烦。虽然对你rì后的能力无法定论,但我们没时间等你发展到能帮我们的水平。” “难怪昨天你让我放心地去延山街,原来是老徐已经信任你,你给我打的掩护。”关林赫两眼空空地看着地板:“你不想带上我……那你为什么不直接跟穆哥说?” “他从听了你的经历开始就开始同情你了,我也看得出,你们两个的感情越来越深。说实话,我喜欢重情的你,但我也希望你能明白,以后的rì子决不再是前两天那样赵穆教你练武、我出去转完一圈回来和你们闲聊,我们得……”魏泽三根手指捻了捻“你明白吗?到时候出了事也不是你一句我只是和他们同行、他们的事和我一点没关系就能解决的了的。” “不想带着我你直接走就可以,何必还要在这和我说这么多?”话中听不出关林赫丝毫情绪,“可怜我?“ “以为你还没有明白我想让你明白的。你知道昨天我为什么跟你说我的是吗?“ 关林赫一扭头看着魏泽:“为什么啊?” “咱们两个很像,我知道,你的仇,迟早是要报的,但我不希望你像我一样,因为被黑暗面所侵,又化身黑暗去攻击别人。我不是不明白,但我必须要通过这种方式抚慰内心。哈!己所不yù勿施于人,我没资格说你,但相信我,我是真的,”魏泽揽住关林赫“真的希望你不要通过我们涉及到黑暗,越走越深,那样即使你报了仇,也无法再自拔。像我说的,很爽,但会不快乐地度过一生。” 关林赫任由魏泽揽着,看这魏泽有些湿润的眼眶,关林赫的喉头动了一下。 “看得出,你对这个社会还有希望。做些正经的行当,等你钱多了,实力强了,有能力调查你父母的事情,你甚至能通过正当的手段报仇。衣服,你不是卖的不错吗?你去找老徐,认个错,”魏泽哽咽了一下“大不了挨一顿打,面子找回来,他就不会再把你怎么样了,让他带带你。你父母离开了你,你不再上学了,但没人剥夺你光明的未来。别触碰黑暗了,啊!”魏泽晃晃关林赫的肩膀。 关林赫眼眶也红红的,不知该以什么心情面对眼前这个为自己考虑这么多的人,笑着说:“泽哥……谢谢你,我,有想跟着你们的念头,但不是因为你们做的事,不是为了要走进黑暗势力。你不是说喜欢我的重感情吗?我是因为舍不得你们才……” 魏泽也笑了,松开关林赫说:“昨天晚上我就知道了,看你犹豫不决,本以为你想一夜会想清楚是要感情还是一个光明的未来,但看你今天还是这样子,我也有点舍不得你了,要不然我也不会跟你说这么多。” “你改主意啦?”这回关林赫揽住了魏泽:“想让我跟你们走了?” 魏泽摇摇头:“我还是从心底里希望你别跟着,但我决定尊重你的决定,你来,赵穆不用说,我尽我所能照顾你,你不来,我祝你前途光明。” “不嫌我麻烦了?”关林赫控制着眼泪,笑着问。 “客观上来说,你是个麻烦。主观上说,我连你个小屁孩的麻烦都解决不了,还怎么混啊!” 关林赫一把抱住魏泽:“泽哥……我、我真庆幸,”眼泪从关林赫的脸颊流过“虽然有火车上那样的事,但我真是,真的特别”关林赫有些语无伦次“我很庆幸能遇到你还有穆哥,谢谢你们。”关林赫抽哒起来,魏泽拍着关林赫的背,使劲点点头:“恩,知道。”“泽哥,你先走吧,我再想想,如果决定了去,我去找你们。”“恩,好,先打个电话。” 魏泽松开了手,关林赫擦擦眼泪,把魏走出房门。魏泽又叮嘱到:“东区车站啊,九点的,你要去的话别晚了。”关林赫点点头要关门,魏泽又笑着说:“但别忘了我还是不希望你去的啊!”听着魏泽用开玩笑的语气说着真心希望自己好的话,关林赫又感动的想哭,强摆出一张笑脸,冲魏泽摆摆手:“啊呀,我知道了。”看魏泽下了楼梯,关林赫关上了门。 好了!关林赫还笑着,笑给自己。嘴上叫他们一声哥,心里也真的拿他们当哥了。魏泽也真是的,说完了那些,自己还怎么能冷静地用理xìng去思考啊? 关林赫擦擦又流出的眼泪,看床上有一张银行卡。肯定是魏泽刘给自己的,他还真的是不希望自己去呢。关林赫把卡装了起来,又想起自己鞋垫下还藏着两张各两万的银行卡,不禁又笑了:不知道赵穆知道了,会不会再抢呢? 关林赫把那一大包袜子手套什么的挪到门口。走吧,还用想吗? 怎么不用,泽哥说的那些话白说了? 正是因为他说了那些,我才更想跟着他们。听凭自己的感情。 还是白说了。你不想想你的未来? 跟着他们,但不一定帮他们做那些事。我会报仇,也会有一个光明的未来。我有这个自信。 是啊,你一向有自信。那你就不为为你考虑那么多的他们想想? 什么? 虽然他们不介意,但得承认,你就是个麻烦。 但他们为了朋友愿意去解决麻烦,如果是因为怕麻烦他而不去打扰他,那他也不是自己的朋友。 哼!一口一个朋友。你还不知道到底他们是怎么想的呢,让你感情泛滥地跟他们跑过去,还不知怎么利用你呢。 滚开,我的脑海中没有这种想法。 但这是事实,毕竟他们都快30了,你才多大。他们什么多没做,就几句话就…… 滚滚滚滚! 关林赫提起包,走了没两步就停下了:一大包太沉,拿到火车上也不方便啊。关林赫想了想:不如把他便宜卖了吧。钱就作为重新与他们踏上征途的见面礼吧。 关林赫把包放进出租车的后备箱,上车问司机:“师傅从天北到东区火车站大概要多久啊 ?”“半个多小时吧。”关林赫看看表:“来得及,能卖多少卖多少吧。师傅,去天北。”天北,就是赵穆和关林赫白天买衣服的地方。 转眼已经八点五十了,开往c市的火车到了。人们都纷纷上车,只有魏泽和赵穆还在向门口看着。“怎么还不来啊?”“那他就是想好不来了呗。” “那也不用电话也不接吧!”赵穆向魏泽晃晃手机,又展开三张火车票。“这小崽子,以后要是还能看着他我弄死他!” 魏泽拿过来两张,撕碎了一张,笑笑说:“他不跟来,会有更好的未来。行了,赶紧检票上车吧。”检了票,赵穆最后向后看了一眼,随魏泽踏上火车。 而在天北,就十分钟前,关林赫正往摆摊的位置走,突然什么东西掉了下来,跟着眼前一黑,紧接着关林赫感觉出是谁把自己用袋子套了起来。刚发出“呜呜“两声,就被人放到在地下一顿拳打脚踢,没几下,关林赫就是去了知觉。 而掉在地上的手机,被人拿起石头拍个粉碎。 第十六节 入院 - 走进黑暗 - 11涵 () 一片白sè进入了关林赫微微睁开的双眼。一片模糊中渐渐有事物显现出来:白sè的墙,白sè的床,白sè的,好像全是白sè的。关林赫想喊人过来问问这是哪,可是他没有力气,甚至连再努力睁一睁眼看清楚的力气也没有。只是感觉到累,很累,闭眼,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看到身边多一个人,一身白衣,站在那忙乎着什么。关林赫声音很微弱,问:“我这是在哪啊?”只这一句话,让关林赫脸部立刻感到疼痛,关林赫想起来:自己是被人打了。 那人冷冰冰的答:“三院。” 关林赫缓了缓劲,眼睛才完全睁开。看出自己是在一间病房里,身边的护士在收拾吊瓶还有一些小工具,看样子是刚给自己拔完针。 “这还是b市吗?” 护士仍是很不耐烦的说:“嗯,b市三院。” 关林赫听出对方不太愿意和自己说话,也就闭嘴不再问了。b市三院,反正说了自己也不知道。只知道自己肯定是错过了和魏泽、赵穆去c市的火车,只能自己坐车去c市找他们了。 护士都整理好就出去了。关林赫一个人在床上躺着,总是一个姿势也累了,想动一动。谁知就刚挪动一小下,全身都开始疼,这次打人的比那晚延山街的那小子下手狠多了。关林赫心里一边骂那群人,一边又怪自己大意,怎么能去延山街哪!自己拿石头拍了老徐两次,一次比一次狠,他哪能这么容易就放过自己啊,都怪自己当时太兴奋也没细想。 看自己伤成这样,也只能先等自己恢复了再想去c市的事了。不知是谁送自己来的,医药费付了没有,想到这才发现,自己穿着病号服,好像已经是入院治疗了,而病房房里一个柜子都没有,魏泽留下的卡还在衣服里,鞋里还有两张卡,不知道都放哪去了。但现在的关林赫还是一身疼痛加疲惫,一想现在是在医院里也放心了,晕晕乎乎的就又睡着了。 第三次醒来,是谈话声将关林赫吵醒的。大夫正和护士说着什么,见关林赫醒了,便问:“你感觉怎么样?”关林赫此时已经恢复了一点,答道:“还可以,就是身上疼。”大夫听完也不说话,继续手中的一沓材料。 关林赫感觉虽然这个大夫也不是太愿意跟自己说话,但没有像护士那样给人距离感,于是问:“大夫,我的衣服什么的??——。” “都给你保管着那。”大夫的目光没离开手上的材料。 “是谁把我送来的啊?”关林赫又问。 “你大舅。” 大舅?关林赫一下子懵了,妈妈没有兄弟,哪来的什么大舅啊?关林赫突然想起老爸说要带自己来b市投奔亲戚,难道是妈妈的哥哥因为一系列原因断绝关系还是什么的?但不可能这么巧吧,正好在延山街遇到。再说自己从记事起就没见过什么舅舅,他会认识自己? 关林赫说:“我没有舅舅啊!” 这回医生抬起头看着他,笑笑说:“你说没有就没有啊!” 关林赫感觉他像逗小孩似的,不正面回答自己的这个问题,索xìng不问了,爱谁谁吧“大夫,那我什么时候能恢复出院啊?” “怎么?又想出去打人?”大夫显然是看到关林赫又要问什么,又说:“你哪来那么多问题?好好待着,在你舅来接你前不许走。” 关林赫更感到莫名其妙了,凭什么自己那个莫须有的舅舅不出现自己就不能走啊!关林赫也是一时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凭什么呀!医药费他没交我交,伤好了这医院凭什么不让我走啊!” 大夫笑笑:“谁告诉你这是医院的?” 关林赫迷茫又急切地看着大夫。 “三院,b市第三jīng神病院。” “什么?”关林赫听了这话忍着全身的疼痛用双手将身体支起一点:“大夫,你是不是弄错了?我只不过是被人打伤了,没有jīng神病啊!是不是我被人打糊涂了,神志不清的说了什么,过路的就把我当成jīng神病送到这里了。” 眼看关林赫激动起来,但又不想和关林赫啰嗦太多,也不想让他闹出什么乱子,大夫露出像面对婴儿似的微笑着说:“孩子,先把伤养好,之后的事,咱们可以再商量嘛。” 关林赫身体像冻住了一般,在床支这这一动不动,眼睛看着大夫目光却显得十分空洞。大夫又温柔地提醒了一句话:“没什么事躺下好好休息啊。”说完和护士走出病房。 关林赫完全乱了,自己怎么会被无缘无故送进jīng神病院呐?难不成真像是自己说的那样?关林赫在心里反复念叨着这些安慰自己,但却从心底里不信这种解释,每条神经,每个细胞都不信。 老徐,是不是老徐在害自己?本来挨了他一顿暴打之后关林赫就以为老徐的事结束了,逐渐冷静下来才又想起老徐。会不会是老徐打了自己一顿之后还不解气,就把自己送进jīng神病院来报复,但他有这种能力吗?关林赫不确定,但这无疑是那一堆不靠谱的解释里最合理的一种了。 这时,关林赫两条拄着的胳膊才送了下来,身体与床一接触又是一疼。关林赫还是做不到内心平静,但起码清楚一点,要先将伤养好,身体是本钱。往后,还不知道会不会有更毒的招等着自己。 半夜,关林赫被一阵尿意弄醒,关林赫咬咬牙忍着疼站起来,扶着墙走。他的身体并不是虚弱无力,就是疼,扶着墙也没能缓解。刚走出门,就有低声喊:“你干什么?” 关林赫吓了一跳,自己所在的位置很暗,但右边点着灯。从那边轻声跑过来一人,看轮廓是个护士。护士跑到关林赫面前,虽没有点灯,但借着那一边的亮光,关林赫看清了她的脸,不是白天的那个。 护士厉声问:“你要干什么?” 关林赫老实回答说要上厕所,护士皱起眉头说:“走,我带你去。”看样子是怕他偷跑。但关林赫真的是认为还是养好伤再说最明智,就由着护士跟着。 也就是走过了三个房间就到了厕所,关林赫推开门,看厕所还不错,左右各三个dú lì的小间。护士不让他往里走,指了指就在门边的这个说:“你就在这个上。”关林赫见护士双脚已经都踏进来了,有些尴尬地问:“你就在门外啊?”护士没回答,催促着让关林赫快点。 关林赫进去关上门,准备撒尿,但一想有个女人站在自己身后,就隔了一道门,又有点尿不出来。外面的护士听里面半天没声音,着急的问:“磨蹭什么呐!”听关林赫恩了一声,放了心,又催:“快点!” 拖拖拉拉了好几分钟,关林赫算是上完了这趟厕所。又在护士的陪同下回了房间。“老是睡觉啊。”护士甩下这么一句,关门走了。 关林赫重新回到床上,等因走这几步又疼起来的肌肉疼痛感减轻,才慢慢进入睡梦。 第二天早上,还没等关林赫下地上厕所,昨天的那对大夫和护士就来了,一句话都没说,护士便拿出量血压的仪器给关林赫量血压,之后记录。与此同时大夫解开关林赫的衣服,检查他被打的伤处,说:“恩,没什么问题。” 护士还在为关林赫做身体各项体征的基本检查,大夫对关林赫说:“你今天怎么不说话呀?” 关林赫本来没什么好说的,被大夫这么一说想起来昨晚的事,问:“你们要24小时盯着我吗?” 昨天陪关林赫去厕所的护士自然早就把关林赫的情况汇报给了大夫,大夫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解释说:“到不是24小时看着你,主要是你情况特殊,进来时带着伤,不能直接到病人区,这个小屋是临时为你安排的,是医护区,晚上基本没人,你一出门,大厅护士台值班的护士当然一眼就能看到。” 关林赫一听明白了,昨天他还奇怪jīng神病院怎么没有什么病人,安静的很,原来病人都不在这。同时关林赫又有些慌,他们应该会在自己伤好后把自己转移到病人区,他可不想和那些疯子在一起。等病一好,自己就解释情况,他们不信就做些什么专业测试证明。总之只要能走,一秒都不耽搁。 大夫护士走后,关林赫下了床。毕竟休息了一夜,多多少少恢复了些,至少迈得开步子了。关林赫又试着做了一个赵穆教的动作,还是疼的不行,看来还要一段时间。关林赫来到窗边,打开窗户,使劲吸了口清新的的空气。 第十七节 前奏 - 走进黑暗 - 11涵 () 关林赫就这样在三院过了4天,每天上午医生和护士都准时来检查,下午来给关林赫输液,关林赫估计是消炎药,也没细问。开始关林赫想开门出去走走,但因为自己是在医护区,往来的都是医生护士,大夫让他没事别处没出去影响人家,关林赫自己也觉得无趣,之后除了上厕所就不再出去,只是在屋子里活动活动手脚。 关林赫得知那个大夫姓李,是自己的主治医生,4天里关林赫也没跟他说过几句话,以为到现在他还不知道这个李大夫在整个事件中扮演个什么角sè,看着他好像还真是拿自己当个jīng神病了,是真的不知道实情还是演戏装的,关林赫也不得而知。 到了第五天,关林赫基本没什么大碍了,只是有些部位还存在着像过度的剧烈运动之后的酸痛感。这天,关林赫早早的起来,,在地上活动着,准备一会跟大夫说,申请做个什么专业检查,证明自己没有jīng神病。省的他看自己好了,把自己弄到病人区里,鬼知道那事什么地方。 关林赫看看墙上的表,估么着大夫快来了,上床等着。不一会,李大夫进屋像往常一样给关林赫坐着检查,待到做完最后一项,大夫正记录着,关林赫便问:“李大夫,我好的差不多了吧?” “恩,基本没事了,下午也不用打针打了。” “那我下午能出院了吧。” 李大夫把手中材料往桌上一磕整理整齐,说:“我不是跟你说得你大舅接你吗。” “可我根本就没那个大舅。”关林赫声稍微提了些,摊手说 李大夫没理他,示意护士跟自己走。关林赫见状又忙说:“你们说我是病人总得诊断诊断吧。” 李大夫停住脚,说:“你刚来的时候已经检查过了。” 关林赫尽量让自己的话听起来逻辑、有条理:“我也说了我当时可能意识还不清醒,我现在身体好了你们也该重新检查吧。” “再说吧。”李大夫头也不回的和护士走出门。 关林赫早就预料到事情不回像他想象那样简单,盘腿坐在床上,紧咬着嘴唇,考虑着下一步怎么办。 三院,b市第三jīng神病院,并不是说还有第一第二jīng神病院。三院更准确的名称是b市第三人民医院jīng神科分院,坐落在市县交界处,比较偏远。原来本是b市第三人民医院的jīng神科,后来病人越收越多,医院决定设立分院,并选址在了这个偏僻的地点,为此还用高额留住愿意在此的医护工作者,原来总院的副院长也被调来任院长一职。一共有三个主任,各负责一组医生。李大夫的一组的组长就是其中之一的高桥,关林赫也是高桥收治入院的。 李大夫读的是jīng神科的医学硕士,在同领域不算优秀也没什么竞争力,毕业后在小医院的jīng神科干了一年,几天也看不到个病人。后来辞职,找到现在这份工作。虽然地点偏僻,但工资可观,而且起码用得上自己的专业,于是留了下来,到现在已经有,两年时间了。一周前,高桥收治关林赫,在检查后交由自己负责。虽然是组长检查确诊的,但经过多天接触,并没发现关林赫有什么症状。 这天下午,李大夫再组内会议上向组长汇报了自己的看法:“嗯――我感觉这个关林赫虽然来时意识不清,但可能是被打所致,清醒后虽然也是情绪激动,继而又沉默寡言,但会不会是心理障碍啊?有些百姓就总是把心理障碍和jīng神……” 高桥砰的一拍桌子,连在座其他医生都下了一跳:“你是说我像有些没学过医的连心理障和jīng神病都分不清是吧!几天没说话然后突然上大街上攻击别人,他的认知和意识都有异常!我已经诊断过了,你什么意思!” 李大夫讨好地笑笑:“组长,我不是质疑您,不过他现在既然已经清醒,我们能不能再做一次检查?这也是他自己要求的,而且也好给他开药治疗啊。” “jīng神病还有要求跳楼的呢,你让他跳?药我不是让你按我开的给他吃吗?我从医将近30年,你个愣头青也质疑我的判断!” 李大夫哪想到能招致组长这么大的怒气,也顾不得尴尬,忙要解释,被组长一挥手拦下了:“行了,他身体不是好了吗,明天把他调到病人区,然后还是我负责,你别管了!” “啊?可,您已经负责4个病人了啊。”李大夫倒不是担心高桥怎么样,他手下病人本来就少,好不容易来一个,又让组长要回去了,自己的效绩和奖金呐! “3号要好了,你负责把他转出去,然后做好后续的心理和药物跟踪,这人头儿算你的。” “啊,好。”李大夫尽量抑制着自己的情绪,只是后续工作那与治疗相比可是九牛一毛,组长治好的病人算自己自己治的,竟然捡了这么大个便宜,心情也是180度的大转变。 “然后3好的床位空了,正好把那个关林赫安排那去,之后你就不用再插手了。” “明白!”二字说得铿锵有力。 再说关林赫,想着拿回自己的衣物才能出院,可谁知道李大夫把那些东西放哪了。藏在其他医生那肯定不至于,要不是放在自己办公室,就是放在专门的存放东西的地方。关林赫先到李大夫办公室门口,这几天关林赫时不时在走廊里走动,早就知道李大夫的办公室是哪间,而且知道他是和另一个大夫合用一间的。关林赫想好了,如果里面没人,自己就可以直接找了,要是有人,就说是来商量出院的事的。 关林赫大方地开了门,见李大夫正做着哪,关林赫一皱眉,只能跟他磨了。李大夫厉声问:“你不在屋里待着瞎转悠什么!” 关林赫将旁边的椅子拽过来,坐在了大夫的对面:“大夫,我现在就想出院。” “不说了等你舅来嘛。” “谁知道他什么时候能来呀,要不你给他打个电话呗。” “他走的时候没留电话。” “那我只能在这干等着?” “就我所知,是这样。”说完有低下头不准备在回话,关林赫就趁这一小会四处看,看看衣物有可能发放在哪了。10秒过后,大夫听关林赫还没走,又抬头说:“快回去。”吓得关林赫赶紧移回视线,装出一副不愿意的表情,大夫皱眉催促着,关林赫又站到大夫身边,把另一半的房间看了一遍。“快点!听不见?”关林赫笑笑,走了出去。 办公室没什么存放衣物的地方,只是办公桌抽屉下的小柜子没看,只能趁李大夫不在时再来看了。穿着病号服,就算出去也会被人举报送回来吧,要是偷拿一套别人衣服倒也可以,可自己的手机和银行卡必须得拿走啊。 关林赫正想去配药室,那和药品储藏室是连在一起的,但很快关林赫想到,自己所在的位置不过是整座楼中的一层罢了,衣物完全有可能放在别的楼层,看来自己找还是不可行。 再者,虽然这明面上没人看着自己,可自己平时出屋稍往大厅那边去一点,就有医生护士提醒自己,而唯一的楼梯就在大厅前面,要出去也得费点心。怎么走啊? 关林赫再次来到李大夫办公室,这次两个人都不在。关林赫快速的把柜子打开,没发现自己的衣服。就在这时,李大夫进来发现了关林赫:“你在干什么?!” “我有一个玉的吊坠在衣兜里,我想拿出来戴。” 李大夫没好气的说:“你回屋,我帮你去拿。” “我跟你一起去吧。” 李大夫也没阻止,带着关林赫从大厅上楼。在楼梯口,关林赫看到了墙上的牌子,自己这些天住的一直是5楼,大夫带自己去的六楼也是最顶楼,和5楼格局完全一样,面对护士台,左边是医护区,右边应该是病人区,通往病人区的走廊有扇玻璃门,关林赫有一天晚上装睡糊涂往那边走,在被护士领回去前他看了一眼,门晚上是锁着的。 六楼医护区最里面有件屋子,里面好些储物柜,每一个柜门上都写着一个号码和一个名字。关林赫看到自己的柜子,前面还没有号码。李大夫打开后,把关林赫的衣服提了出来,让关林赫找,关林赫摸摸兜,没有手机。大夫又把裤子提了出来,关林赫摸了摸,还是没有。关林赫皱起了眉,向柜子里看,也没有。之后又把手伸进鞋里,可以摸得到,卡还在,可手机…… 李大夫问:“怎么?没找到吊坠?” “可能是打架的时候掉了。”关林赫还低头想着手机会不会被他藏了起来或是老徐拿走了,抬头直接问了:“我手机在哪?” 李大夫一愣,之后答道:“可能是打架的是后掉了。” 第十八节 转区 - 走进黑暗 - 11涵 () “既然丢了,那就走吧。” 关林赫低着头,抬眼瞟了他一眼,不知手机到底是被他藏起来了还是老徐本来就没给他,只能悻悻地离开屋子。 转眼到了晚上,关林赫躺在床上久久不能睡去。他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出去,而且心里出去的想法也不是特别强烈,不足以让他用尽全力去完成。其实,要不是为了去找魏泽和赵穆,在这里待着也不错。有吃有住,还不用躲避要害自己的人。可……这毕竟不是普通的医院,自己也正是因为有人耍手段害自己进来的,一想到不知什么时候医院会把自己转到病人区,关林赫又想着还是有必要出去,跟那群疯子在一起对自己没什么好处,可到底得怎么做呐? 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第二天早上,李大夫刚一进门关林赫就觉得不对,每天都那一堆表格之类的记录自己的体征状况,今天却空着手,护士也不像每天那样托一个盘里面放着各种器械,手拿纸笔,一进屋就在写着什么。关林赫不直起身,等着将要发生的事情。 “关林赫,今天开始,你转到病人区,开始jīng神方面治疗。”李大夫还是一脸冷冰冰地说。 “你治什么治啊,我都说了我jīng神没问题,我跟你提的检查到底什么时候能给我做啊?”关林赫也是一脸的强硬。 李大夫哪听关林赫这些,3号病人已经办理了离院,关林赫一转过去就算齐活。“你快点啊!”大夫催促道。 关林赫一下倒在床上“反正我不走!“ 大夫见此情景,回头对护士说:“叫护工。”护士领命出去了。 关林赫暗道:自己就是不走,叫护工有什么用? 没过一会,3个彪形大汉走了进来,关林赫看一眼就惊着了:这是护工?!关林赫哪知道,这jīng神病院的护工不是为了护理、照顾病人而存在,而是当有病人不听话时医院手中强有力的武器。这三个男子30岁左右,穿戴倒干净,也是一身白衣,但就这体型,比保安还保安,一脸严肃,等着大夫的指令。 大夫看关林赫的态度也不多说,轻而快地吐出了句话:“把他带到502,3号床。”三个护工二话不说就朝关林赫走去,两人一边一只胳膊把关林赫从床上拎到的地下。关林赫见状也知道自己胳膊拗不过大腿,甩甩手说:“哎呀,行了,我自己走。”三个护工平rì看得都是些犯病撒疯的人,忽然遇上这么识时务的还真是惊奇,放开了手。李大夫这才露出满意的神情,示意关林赫跟自己走。 关林赫跟着李大夫,走近那扇平时自己只是远处看看的玻璃门。透过门看里面虽然也是干净明亮,可一想里面住着的都是些jīng神病,本来就不情愿的关林赫还是不由得放慢了脚步。后面的护工一推他:“快点。”关林赫才又跟上。 开了门进去,在走廊几个溜达着的同样穿着病号服的人朝这边看来,关林赫没敢把目光迎上去,余光扫视了一眼,发现和普通住院的病人也没什么两样。一直走到502,关林赫还是没看到自己想象里的一群疯子嗞哇乱叫、乱涂乱画、拿着刀到处砍人什么的,这看上去和一般的医院也没什么区别。也是这是关林赫才反应过来,这里是以治疗为主的jīng神病院,而不是关着一群无药可救的疯子的疯人院。之前关林赫还一直担心会有人突然扑过来跟自己诉说什么的,这下关林赫定了定神,随大夫进入了房间。 进房间一打眼,关林赫发现只有两张床位,是靠左和门平行摆放的,床边各摆着一个小桌,一个立式木柜。一张床上躺着一个人,看来人了抬头看一眼马上又把头低下了。再往里走两步才看见,右边墙上还开着一道门,原来和配药室、药品储藏室一样,是两个相通的屋。出来进去,必须要经过外面的屋子。 关林赫穿过没有门板的门洞,看里屋的摆放和外面一样,如果拆了那堵墙看两边应该是对称的。两张床都是空的,但右边的桌子上还有各种杂物看得出是有人的。李大夫指指里面靠窗户的那张床,说:“那就是你的,过去吧。” 关林赫走过去把着床位的栏杆,把屋里环视了一遍,还没等开口,李大夫便说话了:“从今天开始你由高大夫主管治疗,他也是我的顶头上司,你有什么要求啊什么给你再检查一遍之类的,都跟他提,他是权威。”说完头也不会回地和护工离开了。 关林赫靠门边看了眼外屋那人,还是低着头不知在看什么,于是回来坐在自己的床上,想着那个高大夫。这些天来,李大夫对自己是冷冰冰的,还有点嫌恶厌烦,不像是了解自己实情的人。现在换成了个高大夫,心想着莫不是这才是那只黑手。 没过了10分钟,一个护士和一个床病号服的少年就进来了。护士嘱咐几句之后,就离开了。关林赫目测邻床的这个病人比自己高,但看起来应该是比自己小一两岁,刚上高中的样子,不知是有什么病。对方见有新人来了,怯生生地看了一眼,见自己也了看着他,忙背过身躺下了,看来还有些怕生,这也让关林赫放心了不少。 这下和转来之前没什么区别了,无非就是多了几个不言语的室友,只要他们别多事就好。 之后要面对的就只有那个高大夫了,如果他真的知道自己和老徐的事,那也简单了,和他直接交流,有什么说出来。不像原来那个李大夫,得和他绕来绕去反复磨叽,他拿自己当傻子,自己也拿他当傻子。 看旁边那个躺床上一动不动,关林赫也不想主动去搭话,闲来无事,趴地下做俯卧撑。经过赵穆的各种指导,和关林赫的坚持,关林赫能感觉自己上身的肌肉有一定增长。只是原来赵穆还能陪自己练练擒拿,现在只能自己无趣地做着这些锻炼肌肉的项目。本来自己熟的就那一两招,这几天还不练的话,估计就全忘了。 关林赫正做着,邻床少年本来也没睡,被关林赫逐渐变粗的声音所吸引,转过身看着。关林赫头朝床尾,自然没注意。他突然开口赞叹:“好厉害哦。”给关林赫下来一跳,马上停下站了起来。 见关林赫站了起来,那少年眼里还是充满了敬佩。关林赫心想:自己现在数量是越来越多,当初见赵穆做俯卧撑时,也是觉得很厉害。可这种事也没必要说出来吧,是直肠子吗?而且还是“好厉害哦”,像撒娇似的,这人不会是xìng取向有问题吧? 关林赫坐在床上向少年一笑,那少年报以了一个更大的笑容,还自我介绍了起来:“我叫辛桐,今年15岁,你呐?” 听了这种方式的介绍,关林赫浑身别扭“额……我叫关林赫,18了。” 辛桐有一脸担忧的问:“你得了什么病啊,怎么会来这呐?” 关林赫忍着一身鸡皮疙瘩:“我————我说我没病,你信吗?” “不可能,没病怎么会来这呐?撒谎的孩子不是好孩子!”辛桐嘟起了嘴。 关林赫实在是受不了了,假装伸展一下,站起来把身子转了过去,到窗前说:“恩————挺复杂的,我也不懂,跟你说了你也懂不了。” 辛桐点点头,说:“哦,是吗?” 而关林赫站在窗前也才注意到,楼下是个挺大的场地,差不多自己学校半个cāo场那么大,有个小花园,其他地方是甬路,护士、病人三三两两第再楼下转悠。到头有一圈栅栏,很高。栅栏外是一个小山坡,不算陡,但很长,上面能看到有车辆过往,应该是条公路,高度比自己所在的五楼还要高。 关林赫通过太阳的方向判断出了三院的大致地理情况。三院正门向东,门前是一个不算热闹也不算冷清的街道。西面就是刚才自己所看到的。楼梯结构也不复杂,就是一个板楼,没什么曲里拐弯的。南侧医护区,北侧病人区,中间一个大厅加一个护士站隔开。 辛桐看关林赫看的入神,慢慢走到关林赫身后,扯了扯关林赫的袖子。关林赫触电似的抽回了袖子,同时回身,睁大眼睛看着少年:“你、你要干什么?” 第十九节 辛桐 - 走进黑暗 - 11涵 () 辛桐一脸天真的问:“你看什么呢?” 关林赫往后退了两步,问:“病人每天都到下面散步吗?” 辛桐也向楼下望去:“恩,但都有护士陪着,我们不就刚回来吗?” 关林赫让辛桐坐回自己的床上问:“你来这多久了?” “唔――”辛桐又撅起嘴,眼睛向上看“3个月?” 关林赫实在是受不一个比自己还高的大小伙子摆出那种表情,但有些情况还必须要了解:“那你是有什么病啊?” “我感觉我没病,挺正常的,但他们都说我有病。”关林赫心想你有没有病我不知道但你肯定不正常。 “你刚才还让我别撒谎呢!” “真的,我没撒谎,我是好孩子。”辛桐无辜地说。 “……”关林赫忍着恶心刚想接着问,一个大夫走了进来,50岁的样子,短头发还有点自然卷,中等身材,和一般在医院中能见到的大夫差不多,不过关林赫已经猜到来人是高大夫,主观地在他那张严竣的脸庞中读出了冷漠与蛮横。 “502室,3号床,关林赫,08年9月4rì收治――――jīng神分裂。” “什么jīng神分裂?没有的事!”关林赫不知不觉中提高了嗓门,辛桐仿佛已经嗅到了话里怒火,赶紧又爬到了床上背过身去。 “躁动不安、打人毁物、抑郁多疑、幻觉妄想,”高大夫面对着满脸不服气的关林赫,漫不经心地说“这些都是jīng神分裂的典型症状。你――已经已经确诊了。” 关林赫抬头直视高桥双眼:“是老徐让你这么干的?” 高桥瞟了一眼辛桐,又转向关林赫,目光反倒柔和下来:“你小子点儿还真被,惹上谁不行,偏偏是他。那个家伙,有仇必报,而且要用十倍还之,难缠得很啊。”已经有了皱纹的眼角透着惋惜。 “我要见他。” “孩子,听话,有病就得治,”高桥像一个和蔼可亲的大夫正哄着一个哭闹不愿意打针的小孩,用下巴指了指辛桐:“学学小桐,多乖啊。” 辛桐听这话转了过来,露出以后的神情,一会看看高桥,一会看看关林赫。 关林赫怒气未消,把脸别到另一侧,低声骂了句:“变态!” 高桥笑了,俯下身对关林赫说:“别误会,他的这,”高桥指指脑袋“也就七八岁。” 关林赫愣了,数秒,才转过去重新打量辛桐,把辛桐看的一脸迷茫。 高桥诡异一笑:“小心传染哦。”之后起身要走,到了门口又停下说:“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高桥,你的主治医师。有问题找我,不过,我猜我也不能帮你解决。”说完便出去看外屋那个刚从楼下回来的那个病人去了。 高桥从502刚一出去,关林赫一把抓住辛桐的双肩,差点晃起来,问辛桐:“我问你,你是来这之前就这样吗?”辛桐一脸迷茫“就是,你到这后和原来相比有什么变化吗?”辛桐懵懵懂懂地答:“没、没有吧。” 关林赫清楚,这个问题没什么意义,即使他是被弄到这之后才这样的,他也不会知道了吧?关林赫反复对自己说要冷静要冷静,他松开了手,坐在床上,慢慢问:“你不是说别人都说你有病吗?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唔……一直都是啊” “什么叫一直啊?“关林赫有点着急”是一年前,还是三五年前,还是从小就是,”高桥说辛桐智力只有7、8岁的水平“你还记得小时候吗?你15岁了呀!你记得过去15年里自己的事吗?” 辛桐双手抱头抓扯着头发:“想不起来了啊――”一脸痛苦。 “算了,别想了,”关林赫拉下他抱头的手“你爸妈呢?他们什么时候对你说你有病的?” “很久以前了。”辛桐还是努力想着。 关林赫放松了点:“就是说,你来这很久之前就病了,是吧。” “反正我爸这么说,我不是说了吗我感觉我没病嘛。” 关林赫点了点头,看来不是到了这之后才变成这个样子的。你当然不觉得自己病了,7、8岁的心智按照7、8岁的方式说话、生活有什么不正常么?只是在别人眼里,你是病人。还真是什么样的病都有啊,对于像我这样总说自己没病的,医生护士早就见怪不怪了,还有谁会相信自己! “那既然你爸妈很早以前就发现你有病了,怎么三个月前才来治啊?” “没有啊,我一直都在治,之前是爸爸把医生请到家里。” 请到家里看病?这在国内还不普遍吧?关林赫纳闷着辛桐他们家是不是很有钱。 “在家看的好好的,怎么来这了?”不正常。 “菲姨说我病严重了,必须来这?” “菲姨?” “她是照顾我和爸爸的,她对我可好了”辛桐笑着说。 照顾他和爸爸?关林赫好像听出了不对劲,问:“你妈妈呢?” “我妈妈生气走了。”辛桐撅起嘴 “是因为那个菲姨吗?” “怎么会呐?爸爸说了菲姨是替妈妈照顾我们的。是爸爸领我放鞭炮,把我炸伤了,妈妈生气走了。”辛桐难过地说。 炸伤?关林赫觉得自己大概猜到辛桐的病因,问:“还记得伤哪了吗?” “好久好久以前了,这件事还是爸爸告诉我的。” “那――菲姨让你来你就来了,你爸他没拦着?” “我爸不在,他经常出差,他说他不在时让我都听菲姨的。” “都3个月了,你爸早该回来了吧,他来看过你吗?” “他每次出去肯定都是下个月或下下个月的10号回来,说那事习惯。但菲姨上次来说,他就回来一次而且不一会就又走了,没时间来看我,说病严重了就在这好好治病,等病好了他再来。” “连电话也没打过?”连关林赫都开始为辛桐着急。 “这里不让把电话的,你不知道吗?” “呵,现在知道了。”关林赫紧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双手抓着床单。 什么他妈菲姨!关林赫看着眼前这个小傻子――学弟般青涩、端正的面容,孩童般稚嫩、天真的神情,等待着自己认为那并不存在的病好了之后爸爸和他信任的菲姨来接他――再没有了厌恶之情,除了可怜还是可怜,可怜的想揍他一顿:为什么你这么傻啊! 揪心! 替他揪心! 也为自己揪心!自己又何尝不是一样,治疗着莫须有的病,等待着莫须有的舅舅。但,自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辛桐呢?他连那份心还没有!但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会比自己快乐,还充满着希望。 为什么?为什么一路上遇到的都是这种人?魏泽也好,赵穆也好,辛桐也好,还有自己,被赋予了那样不公命运? 只是自己途中的偶然?还是黑暗社会的必然? “小赫,不要去涉及黑暗,你对这个社会还有希望。”这是泽哥说的。 难道是自己主动去接触黑暗的?还是这社会早已被黑暗所笼罩?笼罩了自己接触过的大多数人? 希望,还有吗? 辛桐见关林赫不再说话早已躺下,关林赫不忍心看他那张脸,又走到窗前,看着楼下在护士陪同下还在散步的病人,他们中又会不会还有像自己和辛桐一样的呢? 关林赫闭上眼睛,感受着清风吹过面庞。 中午,护士拿来饭菜,和在医护区一样。院方是不会让这么多jīng神病聚在一起吃饭的――就像下楼透气也是按顺序错开的――所以食堂很小,只够医生护士去的。而病人的饭菜做出来就被装在餐盒里,由护士带回。 简单的小炒,尽管已经吃了三个月了,辛桐还是迅速接过来,吃得津津有味。关林赫也拿起筷子,并告诉辛桐慢点。 吃完饭,过了一个小时左右,一个护士进了里屋。关林赫本以为是带自己下楼散步的,谁知护士从都里拿出一个小塑料瓶,递给关林赫。 “你倒出来俩片,吃了。” 关林赫抻了下手脚给护士看:“我伤早就好了。这是什么药?” 第二十节 电击治疗 - 走进黑暗 - 11涵 () 自己身上的伤都好了,还吃哪门子的药?关林赫不禁jǐng觉起来。 护士眉头微皱:“让你吃你就吃,我只负责把要拿来,不负责跟你解释。” 关林赫把药塞回护士的衣兜,倒在床上说:“那我就不吃。 护士每天都见得到不听话的病人,早就习惯了。又把药掏出来,倒出两粒在手上,同时递上去被水:“快点!没那么多时间伺候你!” 关林赫看着护士靠近,不但没接,反而一扬手把杯子打翻,一杯水一滴都不浪费地全洒在了护士的胸口。护士脸上有些挂不住,眼角已经闪出泪光。辛桐在一旁看着两人,关林赫这才觉得有些不合适,毕竟她不是有意为难自己,她也是听高桥的,便说:“对不起啊,要不你就找高桥跟我解释。” 当然要找高桥了,护士哭着和高桥说明情况,高桥一拍桌子:“你小子长本事了啊!快点给我吃了!” “什么药啊我就吃!” “什么药?治你病的药,快点!” “我看是让我犯病的药吧!” 高桥怒视着关林赫,对旁边的护士说:“行了,别哭了,把护工找来。” 一听找护工,关林赫心里也有点发怵,但最上还是强硬的很:“你找护工干什么,我就是不吃!” 高桥不说话,一直等3个护工来了,说:“把那两片药给他灌进去。” 两个大汉二话不说摁住了关林赫,任凭关林赫怎么挣扎二人丝毫未动。“放开我!”两人哪听他的话,死死地按着不放。第三个人左手拿着药片,右手捏开关林赫的嘴,不由分说的塞了进去。辛桐一见这暴力的场面,吓得又转过去了 “呜呜放――喔!”关林赫一阵恶心,那人又拿起水,朝关林赫嘴里灌了下去。躺着喝水哪有不呛的,这一呛关林赫顾不得往外吐那水和药片。水一部分进了鼻腔,另一部分咕嘟咕嘟地把药片送了下去。辛桐在一边的床上发抖。 两人松开手,关林赫把着床头朝地狠命咳嗽起来,又拿手往自己嗓子里捅,想把药片呕出来,可结果呕得眼睛都红了,也只是一口口地反酸水,口水流了满手。 高桥微微笑道:“你明天要是还不听话,还会这样。”3名护工跟在他后面往外走。 愤怒!恐惧!激动! 辛桐正想起身去看看关林赫怎么样了,关林赫噌地扑了出去,抓住走在最后面的的护工,朝手臂就是一口。“草!”护工一拳将关林赫擂倒在地。其他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再看护工的手臂,可不是就破皮那么简单,鲜血已经留了出来。疼痛激怒了那个护工,护工滋着牙要揍关林赫,被高桥拦下。 “好了,你先去处理一下伤口。”那个护工踹了关林赫一脚,捂着手臂出去了。而另外两个护工恶狠狠地看着关林赫,将关林赫从地上拽起来架住。 关林赫的嘴和洁白的牙齿上都沾了鲜红的血液,眼睛也是红sè,配上那张用力干呕后变得苍白的脸,喘着粗气。 高桥走近,脸几乎和关林赫的要贴在了一起,低声说:“你他妈以为这是哪?还轮不到你撒野。”关林赫同样咬牙切齿地看着高桥,好像要随时挣脱护工也要他一口。 “把他给我带到电疗室!” 怒气萦绕、红着眼的关林赫此时还没有意识到“电疗”的恐怖。 由高桥领着,两个护工把关林赫架进一个门上没有任何牌子的小屋。进了屋,关林赫被护工利落地放在床上,与其说是床,倒不如说是一台金属制的大型仪器。一丝冰凉传到了关林赫身上,关林赫这才害怕起来,但手脚和脖子都已经金属圈固定住了。 关林赫有点起鸡皮疙瘩。他刚刚是说电疗吗?好像自己曾经在网上看到过新闻说是用点击治疗网瘾。眼神由愤怒变为恐惧,声音也颤抖了:“你,这是要干什么?” 高桥还是笑笑,手里把着一个cāo纵杆,说:“电疗你没听过吗?”关林赫颤抖着的身体已经表明了答案,“曾经用于治疗网瘾和一些类型的jīng神疾病。效果显著啊!” “我没有网瘾,也没有jīng神病。” “虽然有人说这不人道,有的地区也已经禁用了,不过这里……院方说要减少使用,但要是真有不听话的,我们也不怕浪费那点电。”高桥摆弄着cāo纵杆。 “我乖乖吃药,你放我下来!”关林赫咽了下口水。 “我很高兴你能这么说,以后好好吃药就行,不过今天你还咬人,这就不能原谅了”高桥拉下了cāo纵杆。 “啊啊啊啊啊――――啊――呃――”关林赫只感觉床上突然伸出一双手将他推起,身体的不断颤动,身子一起出一口气,一伏却吸不进半分。全身每个细胞里都有带火的利齿在撕咬,撕碎了,烧焦成一团了再撕。刀插入身体的疼算什么啊,烈火焚身的烫算什么啊,都不及这种痛苦的百分之一。 轰――!来自体内的火药炸开了。 眼前黑了,脑子白了。嘴里的腥味没了,身体里的疼痛没了,不是麻木,是真的消失了,什么都消失了,只剩下一具如尸体一般的身体。 只有短短五秒钟。 关林赫被护工抬回了病房。辛桐见过一次进过电疗室的人。他坐在床上,看着关林赫的人。 移植到了晚饭时间,护士拿来晚饭。辛桐都接了过来,说:“姐姐,他躺着一下午了,除了眨眼一动没动。” 护士显然是还对他下午泼自己一身水的事耿耿于怀,白了他一眼:“死不了。” 辛桐喊了一声,关林赫还是没反应,就把自己那份吃了。过了一会护士来收餐盒,把关林赫没吃那份也拿走了。 知道晚上八点,关林赫的喉咙才动了一下,发出了微小的咕噜声。辛桐走到关林赫的床边,问:“你怎么样了,还想吃饭吗?” 关林赫摇了摇头:“太可怕了。” “让你不听话,还咬人。他们以前跟我说过,说我要是不好好听话就送我去电疗室,你看我听话了就没事了。” “他们这,根本就是在滥用私刑!” “什么这就不行啊?你看我,我还没病呢,我还吃药呢!你听话吃药就行了。” 关林赫看着辛桐想:你有病我没病那能一样吗?那药还指不定是什么呢,毒死我他们不敢,要是让我得上慢xìng病,或产生依赖或是损害我神经让我也变成7、8岁的心智,我以后还怎么办?药不能再吃了,那个电疗室,我也不想再进去了,还是得跑啊! 如果前几天关林赫想出去是为了找魏泽、赵穆,那么现在出去就是为了保护自己了。今天是关林赫来三院以来,最迫切地想逃出去的一天。 之前已经从辛桐那知道,这六层楼1~3层是门诊,没有住院的病人。那么,3层到1层都是护士,医生和前来就医的人,要想出去不能穿着病号服。而从大厅的楼梯走要经过5、4层的护士台,病人和外来人员都会被注意,穿病号服和自己的衣服都不行。 只能偷大夫的衣服了! 如果能顺便找到钥匙,拿回自己的银行卡,那就是最完美的了。关林赫把计划定在了明天一早,趁大夫刚来,开门后再出去上厕所什么的,进里面把白大褂偷出来。 谁知第二天一早,高桥根本没给关林赫这个机会,来病房看看昨天被电得快不行了了的关林赫怎么样了。 “怎么样啊?没被点出什么毛病吧?” 关林赫反复说没事,而且说不想和他说话,但高桥就是不走,连早饭都是在屋里与他和辛桐一起吃的。 吃完饭,高桥说:“走,跟我下楼。” “干什么?” 高桥笑了:“每个病人每天都得去楼下活动一会,今天我陪你。” 关林赫正想下去看看楼下的详细情况呢,谁陪都一样。 出了房门,关林赫往大厅走,而高桥却往反方向去了,高桥说:“这边。” “咱们不是下楼吗?” “对,这边。” 关林赫跟了上去,这才知道,原来这栋楼不是只有大厅一座楼梯,在病人区走廊的最里边,还有一个小楼梯。高桥告诉他,这是专门为病人到后院去准备的,防止从大厅下去与外人接触。走下去关林赫也发现,这小楼梯虽然是从上到下贯通整栋楼的,但3~1层的楼梯口处都被砖砌死了。也就是说,到了4楼以下的楼层,要么往下下到院子,要么上去回自己病房,不会和该楼层的任何人有任何接触,也不可能通过该楼层到大厅去。 两人下到一楼,来到院子里。关林赫发现这个院子通向医院正门的门也被砌上了。这个院子的唯一出口,就是自己刚才走那个小楼梯,通向楼上病人区。都是为了防止病人逃跑,看来自己准备头衣服从大厅走时正确的。 由于还是早上,大院子里基本没什么人。两人走到花坛前,关林赫还琢磨着,高桥说:“老徐让我问你,想出去吗?” 第二十一节 老徐 - 走进黑暗 - 11涵 () “什么?什么意思!老徐肯让我出去了吗?” 早饭时间刚过,后院还没有几个人。高桥自顾自地往前走,不顾在后面急切追问的关林赫。 花坛zhōng yāng有棵树,有一人环抱之粗。正值九月,枝叶生得茂盛。树下的红白sè的花完美地呈现着设计者所要展现的图案。其他地方被草覆盖,但已不像初chūn时的一片嫩绿,早已有干枯灰白的夹杂其中。花坛边缘有块电视柜大小的灰黄sè的石头,已被打磨光滑,用作装饰。 高桥走到花坛边,往大石上一坐,正好是树荫底下。关林赫跟着走到花坛前站住,置身植物散发的清香之中,好像要闻到zì yóu的气息了。 “你下来不就是要说这事的吗?说呀!到底是不是啊?” 高桥揪下根草,在手里玩弄着。“他是这个意思,毕竟也是有儿女的人,”看关林赫很高兴的样子,又慢条斯理地补充说:“不过别高兴太早,是有条件的。” 关林赫的笑容立马收了一半,问:“什么条件?” 高桥轻摇摇头,说:“我估计你不会答应。” “什么条件啊到底?” 高桥的凌厉目光突然shè向关林赫:“在延山街,当众跪下磕头,给老徐认错。” “什么?”关林赫想抽他。 “怎么样?我猜你就不会答应,”高桥的目光柔和下来“不过我必须按照他的意思传达,他说,这一跪一磕一是算你认错,二你要愿意他可以当你是拜师,把你收为学徒,免得你当着那么多人下跪没面子。” 关林赫想起魏泽建议自己给老徐认个错,老徐找回面子还可以让他带带自己。可这算什么,根本就是在羞辱自己。关林赫道:“凭什么啊?你别说我没错,我就是真的错了,他之前把我打成那样,还不够吗!” “你冲我喊什么啊!我只不过是帮他传个话。” 关林赫看着高桥,突然走近一步说:“高大夫,你放我出去好不好,老徐给你多少钱我也能……”关林赫顿了一下“我出去让朋友把钱送来给你,行吗?” “呵呵,你别理解错了。我这么做可不是为了钱,纯粹是还他一个人情。” “还人情?” “十几年前,我遇到个大麻烦,他帮我解决了。我说要给他些钱,他说不缺那玩意,让我记着他这个人情就行,以后有可能也要我帮忙。是,毕竟是混黑道的,路子很重要。” “老徐是混黑道的?!”关林赫惊讶地问。 “啊?你不知道啊?我说你怎么敢惹他,延山街那些卖东西的没有不知道的。现在知道了,后悔了吧?” 关林赫没说话。 高桥接着说:“应该是5、6年前吧?对,03年,大概是上了点岁数,不想再过提心吊胆的rì子了,就来b市延山街卖衣服了,当时刚来还跟我打了个招呼。我想我本来就是个大夫,还是jīng神科的,也帮不上他什么忙了。谁知他遇上你这事,就联系我来了这一手,还真是够狠的。” “不可能!”关林赫不相信,问:“我两次拿砖拍他,他都被我打着了,他要是黑道出来的,能连我那两下都躲不开?恐怕我连捡砖头的机会都没有!” “毕竟50多岁的人嘛,而且这几年偶尔有点事还有他手下那帮小子呢,他都多久没动手了,所以说你是真的惹怒他了,要不他也不用大动干戈地跟你个小屁孩较劲了。” 高桥不像是在骗自己,而且也没必要。完了,本来想要以后给父母报完仇,也绝对不放过那个老徐。谁成想他竟是黑到出来的,难怪能派手下那么多人打听自己的行踪。不过既然已经从黑道里退了,他到底还有多大势力呢,出去后,自己在b市还安不安全? “想什么呢?到底接不接受条件呐?” “不接受!” “好啊,跟我和老徐猜的一样。”高桥站起身“不他还说了,此条件长期有效,不过,你最好抓紧时间,咱们回去吧。” 关林赫默默跟着高桥回去,迎着刚从小楼梯下来的几对护士病人。 上了五楼,关林赫老远就看到502门口站着一个人,是外屋的2号病人,平时但凡一看他都是在床上看书,今天怎么出来了。2号也看到了关林赫,于是不断挥手。关林赫更奇怪了,是在跟自己打招呼吗? 果然,走到跟前,关林赫被2号一把抓住,拉着走进了房间,关林赫看靠墙的1号正在发呆,两人一进来他的目光扫了一下随后又不知在看哪了。2号把关林赫按坐在自己的床上,自己则坐在凳子上。关林赫这还是第一次近距离观察2号,头发花白,但看脸年龄却并不是很大,肯定比高桥小。 2号问:“你叫关林赫吧?” “啊,是啊。辛桐告诉你的吗?真不好意思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嗨!没关系,就叫我2号就行。你还上过高中?” “恩,但没上完。” “没事。我刚在一本书上看到,如果太阳系外的外星人,利用光粒打碎太阳,我们可以采用掩体计划躲避。” 呃? “就是利用巨型行星作掩护,避开太阳爆炸的辐shè和物质流,而且在打击后还能缺德打量的聚变原料。” 关林赫心想:这是科幻小说吗? “那你说,太阳爆炸后在太阳系急剧扩散,不再想恒心那样有质量核心,那绕其飞行的行星不也会会按惯xìng直线飞离吗?太阳系将陷入一片混乱啊?” 关林赫想:这就是2号的发病病状吧,这不是妄想症吧?但关林赫被他那双写满认真的脸,也不好意思不理他。 “恩――如果真的失去了太阳的引力,各个行星会按各自运动轨迹的切线方向直线运动,所以你说的那个掩体计划…” “就不成立了对吗?那你说如果太阳破碎后形成星云#####” 关林赫突然感觉一阵眩晕,眼前变成五颜六sè的一片,听不清2号后面说的话了。 那种眩晕感和初中的一次中暑差不多。当天是运动会前一天,各班队伍预检后站在cāo场听领导的点评和指导。关林赫站在队伍中突然感觉迷糊恶心,眼前慢慢出现那种像电视机里那样的雪花点。当时老师让他回班级歇会,关林赫说他能再坚持坚持,就弯腰用手拄着腿。 十分钟后发言结束,回班时关林赫感觉没什么事了,谁知道抬腿一走又是阵迷糊,眼睛看到的整个sè调全变了。全班都是蓝sè校服,在他看来就变成了白sè。周围同学的谈话声忽远忽近。继而眼前的一切都变白了,一切事物连轮廓也看不清了,在需要转弯的时候关林赫直接直着走出去了,周围人这才感到不对,连忙扶住了他,一感到有支撑,关林赫直接摊在了同学身上。 一样的感觉,关林赫摇晃了一下,把住了腿。2号没有发觉,继续高谈阔论:“变成了星云之后……” “不好意思啊,”关林赫然不住打断了“我有点不舒服,想回去躺一会。” 2号楞了一下:“哎,好吧,我继续自己研究吧。” 关林赫站起来,坚持着直着走进屋里,一屁股坐在床上。辛桐也没看出异常,笑嘻嘻地问:“哈哈,他终于不再跟我讲课了,他跟你说的你听懂了吗?” “有点迷糊,没怎么听。” “他才应该吃药呢!” 药!辛桐突然提行了关林赫。这大早上的,一点也不热,怎么突然就好像中暑了呢?是不是高桥给自己吃的那药? 关林赫说自己想睡会,辛桐便不再说话,反正已经习惯了,关林赫总是和自己说话说着说着就不想说了。 虽然是上午,才刚起床不久,可难受的关林赫沾着床就睡着了。 梦中,关林赫不断出现在各种地方,有的是没见过的,有的是自己熟悉的,学校,家里,老爸的尸体,嬉闹的同学,还有魏泽和赵穆,人和人、事和事之间毫无联系。关林赫知道是梦,但醒不过来。突然上街买菜的老妈又出现在他眼前,一辆车出现在她身后。关林赫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但不知为什么还会不受控制地跑过去。突然,关林赫感觉一脚采空掉了下去。轻忪了,关林赫知道这种感觉代表这自己醒了,看不到后面发生的事了。 这个很混乱的梦做得很累,但好歹难受的眩晕感没有了。关林赫歪头看辛桐的床上坐着一个穿着咖啡sè夹克的人。关林赫一下坐了起来。 老徐正看着自己。 第二十二节 发病 - 走进黑暗 - 11涵 () 关林赫猛地坐起身来:“老……徐叔?你怎么来了?” 老徐皮笑肉不笑地说:“还不是来看你过得好不好啊!” “徐叔,我知道错了,你放我出去好不好?”关林赫恳切的说。 “光知道认错不行,还得用正确的方式。条件我已经开出来了,是你自己不接受。” 关林赫极力压下心里的怒火:“徐叔,你那是让我道歉,还是羞辱我啊?” 老徐腾地一下站起来:“你没资格问我问题,那个条件,要么你接受,要么一直在这待着!” 关林赫也或了,往老徐身上一扑。两人在地下扭打起来,关林赫大骂:“草!你他妈不就混过黑道吗我不怕你,你看我自己也能逃出去。” 老徐掐着关林赫的脖子:“你给我死这吧!” 一阵脚步声!一声巨响和眼前一黑,关林赫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关林赫还是再自己的病房里,除了高桥还有护士和护工在,一片嘈杂。关林赫揉了揉被打的后脑勺,慢慢坐了起来。他这一坐不要紧,在场所有人都提防起来,这才看到刚才被护士围着,现在正哇哇大哭的辛桐。关林赫不明所以的看着高桥:“怎么回事啊?老徐呢!” 高桥眉毛都挑了起来,指着关林赫:“你个疯子,这么多天你本xìng终于暴露出来了!” “什么啊?”关林赫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高桥过去搂着辛桐,说“行了,别光哭,说说刚才怎么回事。” 辛桐还是涕泗横流,夸张的表情与他的外表极不相符,憋了会儿,抽答着说:“刚才他说想睡觉,然后就睡了,起来之后看我看他,就开始从我大嚷,我都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正想出去叫人,刚下地就被他拦住,说什么黑道,我害怕,还没跑,他就把我摁在地下了。”说完又呜呜哭起来。 关林赫惊得嘴都合不上,顾不得被别人都厌恶地看着自己,对辛桐说:“你刚才跟本就没在屋里啊!”辛桐不答话,只是一味地哭。 “你狡什么辩,我们刚才进来都看见你把辛桐按在地上了。”一直不喜欢关林赫的那个护士说,而其他人就认为关林赫室jīng神病,根本不屑于指责他什么。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刚才那个根本就是老徐,那身让人厌恶的气味,那种鄙夷的目光,脸上的横肉,咄咄逼人的口吻,那就是老徐啊!如果是幻觉,怎么会如此真实。 高桥眼中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胜利者的光芒,关林赫马上明白了:他的目的达到了。 高桥吩咐身边的人说:“你们先出去,把辛桐也带出去。”旁边的护士赶忙提醒:“高医生,只有你一个的话可很危险啊。”高桥说没事坚持让其他人都离开屋子,屋里只剩他们两个。 “你的目的达到了是吧。” 高桥知道外屋还有两个病人,没有提高些许声音:“什么目的啊?” “给我吃药,让我产生幻觉,做出那种事,这下恐怕没人在怀疑我不是jīng神病了吧?” 高桥露出与刚才满面怒气截然相反的笑容,这才是他真正的情绪:“还是说明你浅意识里有这种暴力的冲动。” “怎么会没有?我恨不得打死他!” “当着我的面你可以随便骂他,人总是需要发泄的嘛,我不会告诉他的。” “你给我吃的到底是什么?致幻剂?” “哈哈哈哈!”高桥仰头大小“你想象力也很丰富啊,我可不会花那么大的成本,一些小药罢了,说了你也不知道。” “之后呢,你还想怎么样?” “看样子你还是不准备接受老徐的条件啊!” “对,你会做什么?” “继续吃药。”高桥一字一顿地说。 高桥出去,拿来了药,递给关林赫,关林赫倒出两粒,放进嘴里,高桥又递上一杯水,关林赫接过来咕嘟地喝了一口,摆出怨恨又无奈的表情,看着高桥,好像是问还要干什么。 高桥的目光如鹰一般,站着一动不动盯着关林赫:“嘴张开。” 关林赫咬咬嘴唇,张开了嘴。 “我看看舌头下面。” 关林赫知道骗不了他,把压在舌下的药片翻上来吃了。 高桥这才罢休:“以后你老老实实吃药,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电疗的滋味了吧。” 关林赫又躺回到床上。 高桥出去,过了一会,关林赫背着身子听出身后辛桐回来了。 辛桐还没坐下,关林赫一转身站起来吓得他跑到门口,关林赫又赶忙坐下:“辛桐,我没有恶意,刚才是因为我睡糊涂了,把你当成我的仇人了,我不会再打你了,原谅我行吗?” 辛桐半信半疑地做回到床上,看着关林赫。 关林赫注意到辛桐的脖子都被自己掐红了,心里骂自己怎么下手会那么重,刚一伸出手,辛桐又开始往后缩,关林赫只能放下手,用充满歉意和内疚的眼神看着他。辛桐则像关林赫刚来的时候那样,转了过去。 关林赫低下了头,今天的药自己又吃了下去,不知还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还会伤害谁。这个医院里,除了高桥,其他人都是无辜的,甚至可怜的。 走到窗边,望着隔着后院的小山坡,土黄sè的一片,偶有几个在小树枝,零星的分布在上面。关林赫想起原来在班级的窗户向外看,远处是一座山,上面种满了树,现在正应该是郁郁葱葱的时候。但眼前这小山坡却比记忆中的那片青sè更能吸引自己,那是被禁锢者看到的希望。 那是外面,我要出去! 关林赫一时做起徒手能完成的锻炼,想让自己集中jīng神,免得又像上午那样迷糊;一时又觉得这样疲倦了累了更容易睡倒产生幻觉,便到窗边吹风。直到发现辛桐也躺在床上动来动去,才明白自己的脚步声让他不安了,于是又坐在床上,想起以前在学校的事。 他想起班主任,女老师刘诺。第一次和自己说的一句话是:“你叫什么名?”因为高中开始前的登校那一天,她说不准备按名单点名,而是在以后的学习生活中慢慢观察记住大家,因为品行的闪光点会让她印象深刻。当时关林赫觉得好笑,又不是小孩子了。在开学第一天,拍桌椅时,比较乱,旁边的人碰倒了一个凳子。关林赫不是有意为之,反正看着就扶起来呗;也不是不经意,他知道老师就在看着呢。然后老师过来问自己的名字。 最后一次对话是在父亲死后,关林赫尽量平复自己的心情,给老师打电话说要办休学。但是刘诺很着急地问自己有什么困难了,又要叫自己的父亲去一趟说明,又说出了什么事老师帮你。关林赫没忍心听完,就挂断了电话。 他想起郑茗。第一次和她说话是在高中前的衔接班。虽然以前和她一直算是邻居,可两人一直不熟。衔接班时,关林赫坐在她后面,课前老师不在,同学都在聊天,关林赫转着的笔通过桌子和郑茗后背之间掉了下去。郑茗立刻感觉到了,让身边同学比量一下笔道的大小,开始责怪关林赫,说什么这是刚洗的,我妈说我这么办啊。关林赫尽管诚恳地道歉,并说一会下课后他去和她妈道歉,但她还是不依不饶。关林赫最后实在没办法说:“那你想让我怎么的呀?”郑茗不说话了,还能脱下来让自己洗了? 后来军训的时候郑茗开始跟自己客气起来,友善起来,关林赫不知为什么,反正是别人对自己好,他也对自己好,两人混着混着就成了哥们。后来关林赫还拿衔接班那事调侃郑茗不讲道理。最后……最后和自己说的话是――拜拜,很正常很普遍的一句。谁知接着就发生那样的事,不知还能不能再见。 他又把每个认识的人从说第一句话开始一直到自己离开前说的最后一句话通通想了一遍。有的记忆已经模糊,但模糊的记忆却让他格外的jīng神,他看着天空,看看现身于渐渐暗淡的天空月亮,那是现在唯一能把自己和他们联系在一块的东西。 皎洁在关林赫湿润的眼底闪动,温柔顺着骨肉摸到了关林赫的心底。嘴里咀嚼着记忆眼泪中的咸涩,虽然到了晚上,关林赫还是不愿睡去。但不知心里那抹月光糅杂了什么,诱惑着关林赫闭上眼,好像一合眼,就能在梦中与他们相见。 第二十三节 始于梦魇 - 走进黑暗 - 11涵 () 是梦,真的是梦。 关林赫穿着自己的衣服,站在走廊。大厅的灯一亮一灭,如鬼魅般冲关林赫眨着眼。关林赫的脸跟着时隐时现,脚不自觉地向那边走去。 两个护士趴在护士台,头深深地埋在了臂弯里。冷冷的灯光照下来,那裸露在外、冰肌玉骨的小臂好像比身上的护士服更加惨白。躯体一动不动,连随呼吸的起伏都没有。关林赫从楼梯走下去,每下一阶,都与黑暗更近一步,好像最下面就是有着无限黑暗的无边地狱。 走出楼门,立刻有yīn风袭来,冤鬼哭嚎的哀怨、无光海底的冰冷,一瞬间将关林赫包裹起来。关林赫夹紧衣服,却感觉连衣服都散发着透骨的寒气。脚下的杂草,如水草一般缠着鞋子,走一步,就缠得更紧。 关林赫发疯似得挣脱,跑开,却发现自己已经在上坡路上了。三院的大楼,后院,还有仍牢牢立在那的无情的栅栏,都出现在了后面,一片通明。而前方,却是昏暗,死寂,但那是关林赫向往已久的。月亮不知什么时候被乌云吞噬,前方的一切都是模糊不清的。 走着走着,关林赫感觉脚下的地越来越软,再往前走,就像走在泥塘中一般。脚落下,稀泥便灌下去。滑腻,冰凉,像是蛇的皮肤。关林赫脚下一滑,翻在了地上,顿时像无数条小蛇钻进关林赫的衣服、裤子,关林赫连忙爬起,却发现,身后的光亮早已不见,四周都变得漆黑,伴随关林赫的,只有寂静,仿佛死神等待关林赫投入怀抱前屏住了呼吸。 关林赫站起抖落手的泥,黑暗笼罩一切,却唯独能看到自己苍白瘦弱的手臂,而上面的泥,竟然是红sè的,血一样的红。 突然衣兜里传来一阵铃声,吓得啊啊大叫。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手机还在。关林赫掏出来接起电话:“你跑出来了嘛关林赫!” 一个机灵从后脑勺传到后脚跟:“你是谁?” “我是你徐叔啊。” “你要干什么?” “条件你还没接受呢?”老徐的声音逐渐变细,变细,像个太监。 “呸!我……我已经逃出来了!” “嘻嘻嘻嘻,”老徐的声音已经变成了魔鬼,让关林赫不寒而栗:“你已经付出代价了。” 关林赫想挂掉电话,却怎么也都挂不掉。“你看下面” 你看下面。 你看下面。 你看下面…… 关林赫使劲把手机摔在地上,老徐的声音却像从空中的广播里发出,一缕缕的,缠住关林赫的脖子。 你看下面。 关林赫无法控制,低下了头,却看见了父亲的尸体就在脚下。 四肢扭曲,鲜血和各种液体留的满地,面部比母亲死去时更可怕,眼珠好像爆出了一半。 鸡皮疙瘩开始在关林赫身上蔓延开来。 突然,那地上的眼珠动了一下,瞪着关林赫。 502病房里“咚”的一声,随后传来辛桐声嘶力竭的嚎叫。 灯被闻声赶来的两个护士打开。只见关林赫倒在床下,不断发抖,而辛桐坐在自己床上,把双腿抱在胸前,同样瑟瑟发抖。 一个护士一把把辛桐搂在怀中,摸着他的头问:“怎么了,告诉姐姐,他又打你了?” “没、没有,我就听见他喊了一声,然后就是咚的一声,我以为他又是要下来打我呢。对不起,把你们全吵醒了。” 护士一边说没事没事,一边继续辛桐的头发安慰她。 关林赫慢慢坐起,两片嘴唇一直在颤抖,面sè苍白,浑身冷汗。护士都看出关林赫是做梦从床上掉下来了,与他保持着一定距离,问:“你没事吧。” 关林赫只是颤抖着。 那个护士松开辛桐,说:“你快睡吧,姐姐等你睡着再走。” 辛桐看看地上的关林赫,对护士说:“不用了,我没事,你们走吧。” 在反复确认辛桐真的不害怕之后,护士们才慢吞吞的离开房间,没有关灯。 辛桐蹲在关林赫身边,看关林赫连睫毛上都挂着汗珠,就像刚淋了大雨似的。关林赫的面sè,还是让辛桐害怕,但关心超过了害怕,辛桐问:“你没、没事吧?” 关林赫还颤抖着,看辛桐过来问,咽了咽唾沫,勉强挤出一丝很难看出来的笑容:“没什么,就是做恶梦了。” 辛桐向关林赫伸出一只手,见关林赫不动弹,又用另一只手拉起关林赫冰凉的手和自己我在一起:“爸爸说,做恶梦了,攥着别人的手就不害怕了。” 关林赫感激地点点头,问:“你不生我起了?” “你以后别再打我就行了。” “对不起,白天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以后肯定不会再发生了。” 关林赫躺回床上,辛桐关了灯,房间再次陷入漆黑。 回想着梦里可怕的场景,关林赫知道,那绝不是偶然,肯定是药害的。那种真实感,和把辛桐当成老徐是一样的。与其说是梦,倒不如说是恰好发生在晚间的又一次幻觉。药,打死都不能再吃了。 现在是4点10分,6点时病人区门口的锁会被打开,6点30医生上班。关林赫借着可怕的噩梦,想出了个主意。 20分钟过后,凌晨4点半,关林赫走出房门,来到玻璃门前,两个护士都低头看着书。关林赫敲了敲锁着的玻璃门,吓了护士一跳。一个护士走过来,隔着门生气的问道:“干什么?” 关林赫说自己怎么都睡不着,想去高大夫办公室拿些安神的药。 护士说:“不行,没有医生怎么能随便吃药呢!” 关林赫说:“姐,你也看到了,我最近睡的总不好,要不就失眠,一睡着就做恶梦,高大夫也给我吃了好几次了。关林赫刚才在屋就看出这两个护士不是总和高桥一起来的,肯定不熟悉高桥平时给自己吃什么药。 正如关林赫所想,护士确实在姐妹嘴里知道这个打人的病人,但对给他吃的药物并不了解。于是回护士台和另一个护士说了什么,拿来一串钥匙,打开了门。 “我得和你一起去。” 于是关林赫和护士一起进了医护区,护士手里有每个房间的备用钥匙,打开了高桥办公室的门。打开灯后,第一个映入眼帘的便是挂在架子上的白大褂。 护士催促:“你快点找药吧。” 关林赫来到桌前,对桌子上的药瓶看都不看一眼,直接打开抽屉,里面还有几瓶药和一串钥匙。关林赫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一把,就是开自己衣物柜门的钥匙,果然自己被高桥接管,李大夫也把钥匙给了高桥。 “哪个是你要吃的药啊?”护士又在一旁催。 关林赫一种都不认识,当然不会去拿。 “哎呦!”关林赫捂着肚子,满脸痛苦地倒在了地下。 “你怎么了?”护士忙俯身问。 “不知道,肚子……突然疼起来了。”关林赫要着牙说。 护士伸手要扶关林赫,关林赫使劲往下坠:“不行,我使不上劲了。” “你等着啊,我去叫人。”说着跑了出去。 关林赫马上站起身来,拿出钥匙,又把白大褂拿下来卷成团,之后迅速地跑到医护区的厕所。 关林赫在厕所探出头来,看两个护士跑进高桥的办公室,趁大厅没人立即跑回病人去,回到房间,把衣服弄平,和要是一起塞到了枕头下。之后拿起卫生纸,装出很急的样子跑出去。刚出门,那两个护士便赶了过来。 “你怎么回事啊!”那个护士急得要抬手打关林赫了。 “不好意思,我得去趟厕所,憋不住了。”关林赫继续捂着肚子“药我也不吃了,这么一折腾我也不用睡了。” 两个护士还以为关林赫出了什么意外,急得不行,现在看关林赫还在眼前,没好气的说:“行了,快去快去。”关林赫连忙跑到病人区的厕所,而两个护士看着关林赫进了厕所,也锁了玻璃门回去了。 过几分钟,关林赫回到房间,拿出白大褂穿上,又把钥匙放在口袋里,之后躺上床,用被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只等六点的到来。 第二十四节 叫老徐来 - 走进黑暗 - 11涵 () 五秒, 四秒, 三秒, 两秒, 一秒。 秒针停在12的位置上,和分针秒针在一条线上重合。 六点到了。 病人区的锁已经打开了,医生会在6点到六点半之间来到医院,在之后就会来病房查看病人情况。 辛桐之前已经起来去了趟厕所了,但现在还在被窝里想再睡一会。1号已经起来了,只不过对于他来说起床就是他叠好被子继续躺在床上发呆。2号睡眼惺忪不知在床上叨咕什么,可能还在为如何推翻相对论而苦恼。关林赫身穿白大褂,来到502门口,探出身子往大厅那边看,丝毫不理会盯着自己的1号。 大夫们陆续来了,可以行动了。 关林赫大胆地走出病房,手里拿着一沓辛桐画画用的白纸,装作医生在看材料。值夜班的护士要下班了,收拾着东西。关林赫这样明目张胆地从大厅的楼梯上了六楼,来到储物室。 屋里放着病人东西的柜子锁的钥匙都由各自的主治医生保管,所以外面的门平时关着,但并不锁。关林赫一个大步踏进屋子,又把门关上,之后迅速打开自己的柜门,穿上衣服鞋子。手机趋势还是没有,关林赫也不准备去找了。他必须要在高桥发现自己的衣服不见之前、在护士向他汇报昨晚自己的是之前离开。 但他拿出了鞋底两张银行卡,顺手丢进了六楼的厕所,冲了下去。如果一会跑,跑掉一只鞋,不就是赔了两万现金吗!卡号自己背的清清楚楚,到时候再挂失就好。 关林赫穿好自己的衣服,又把白大褂罩在外面,迅速地往楼下走。 五楼,通过。 四楼,通过。 就在关林赫从四楼往三楼走时,高桥上来了。关林赫压低脸,一边下楼还一边翻看手中的白纸。两人擦肩而过。 顺利地到到三楼,关林赫几乎要激动地叫出来了,真怕走的越来越快的中间会跑起来。虽然是六点多,但三楼已经有前一天做的检查,今天一早来拿结果的人了,穿着自己衣服的人。 正想去三楼的厕所把白大褂脱下来,后面楼梯上就响起一片嘈杂。关林赫第一反应是:被人发现了,也顾不得医生的装扮,往楼下跑去,引得其他纷纷侧目。 “抓住他!”关林赫脸sè变了,拼命地往楼下跑。好像后面的不是人,而是能将人生吞活剥的异xìng。在跑到二楼时,已经能看到追来的护工“他是疯子!” 来看病的人一听疯子纷纷躲着关林赫,一边的护士想拦又不敢拦。关林赫没时间在意,一连撞了三个人。 喊救命没用,没人会信。关林赫边跑边脱掉兜风的大褂,右手还没抽出来,就被人狠狠抓住,滚了几节楼梯,还没等站起来,就在一二楼间的地方被人全身压住。 已经从二楼下来了,但还是没看到一楼的大门。 关林赫放弃了抵抗,以为他知道,没用。 护工们直接把关林赫扛去了电疗室。 关林赫又被固定在了那张“金属床”上,苦苦哀求:“哥,我错了,我以后肯定不跑了。求你们了。”是真的求,关林赫不想再尝第二次点了的机会。 一个护工扇了关林赫一巴掌:“刚才想什么去了?那天还咬我,你就不是个消停的主!幸亏1号几时告诉我们。” “是一号告诉你们的。”关林赫万万没想到,那个成天发呆的1号,就有告密这点小爱好。 “你别管了,你等一会高大夫来了怎么收拾你!” 马上,高桥穿着自己的衣服进来了,那件白大褂已经被关林赫弄脏了。 高桥怒发冲冠:“你个小杂种,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看来上次苦头没吃够是吧。” 关林赫抢着说:“高大夫我错了,我以后绝对不跑了,你放我下来啊。”关林赫的语气由开始的苦苦变成后来的激动叫嚷,头发丝里都在拼命喊:我受了电疗! 高桥咬着牙说你现在怕晚了,接着又像上次一样不由分说的拉下开关。 “啊啊――――――” 还是五秒,高桥关上机器,打开了对关林赫的束缚。关林赫直接从上面翻了下来,白着嘴,不停地喘着,满头是汗,像刚生完孩子的女人一般。蹭着地到了高桥脚边。 “……”高桥没有听清关林赫在说什么,蹲了下来。 “替……我……把、把老徐……叫来。” 高桥眼里一亮,叫护工出去。 “你刚才说,叫老徐来。” 关林赫哆嗦着:“是。” 高桥满意地出去打电话,留着关林赫躺在地上眼睛直直地看着地板。 半小时后,老徐走进了电疗室,高桥跟在后面。 “哎呀呀,你们走这么对待他呀!”老徐一脸可怜的说,高桥忙过来赫老徐一起将光临和扶坐在凳子上:“你这小徒弟呀,太调皮了。哈哈哈!” 关林赫半睁着眼睛,看着自己面前这个满脸横肉、浑身烟气的老男人,就是他,重伤自己,把自己关到这,让自己受尽苦头,又以让自己跪下磕头为仿自己出去的条件。 太痛苦了,这种罪再不能遭第三次了。是他害的,还要自己跪下。 不就是跪下吗? “我他妈!”关林赫攒足力气像狮子捕食一样扑向老徐,咬住肩膀就不松口,血溅了出来! “啊――”老徐的惨叫。 高桥惊呆了,竟站在地上呆了两秒钟。老徐猛擂关林赫的肚子,但关林赫每疼一下,就咬得更紧。 血留到了嘴里,那是世间最美味的饮料。疼痛,怒火,化作长长的獠牙,恨不得刺到老徐的骨髓。 高桥一棒子打在关林赫的脑袋上,关林赫蒙了一下,倒在地上。 看着老徐的血不一会就染红了半边衣服,看着鲜红的血像珠帘一样也一样往下滴,关林赫捂着流血的脑袋哈哈大笑。 老徐痛苦地骂:“我草你妈!草你妈的!”狠狠几脚又落在关林赫的肚子上。 高桥拉这老徐:“先止血吧,啊!先止血!” 关林赫仰头大笑,不知是不是呛了口血,咳嗽了几句,之后大喊:“让老子跪下?去你妈的吧!你现在不整死我,我出去让你跪下求我弄死你!哈哈哈!”然后又咳嗽起来。 “我草你妈的,”老徐凶狠的转过对高桥说:“接着电他,电死为止,快!” 两人的大吵大闹已经让不少人注意了,高桥一边示意老徐小声,一边解释再电就真的出人命了,之后强拉着老徐出去止血。 之后高桥又给关林赫检查一番,包扎之后送回了病房。 关林赫被扔在床上,像死猪一样,一动不动。辛桐问:“这都快八点了,你上哪去了?” 关林赫哈哈笑了两声,颤了两下。 辛桐本能地往后退了两步:“你又被带电疗室啦!” “老子不怕了!”关林赫的双眼闪出了光。 一上午,高桥都没有再来。到了午饭时,关林赫几筷子就把饭吃完了。本来早上就没吃饭,肚子里就有点水都被老徐踢出来了。辛桐看着关林赫这般还是有点怕,没敢主动和他说话。 还是饭后一小时,高桥拿着要来了。关林赫忍着疼痛尽量坐直,得意地看着他。 高桥背对着辛桐,嘿嘿一笑:“我算你狠,直接叫板了哈!**上的痛苦已经不怕了是吧?”倒出3片药“那你继续享受jīng神世界的美好吧!” 关林赫结果要,盯盯地瞅着。 “别想花招了,我同样能将你的要混入饭里水里,你逃不过去。” 是啊,自己不可能滴水不沾、粒米不进,这么吃药,好歹还有办法…… 关林赫痛快地吞了进去,又主动张嘴让高桥检查。 高桥看着一反常态的关林赫:这家伙不会打算破罐破摔了吧? 高桥走后,关林赫迅速来到门口,1号还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关林赫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出了门。能感觉到后面有人跟着,无非又是1号,无所谓,上厕所你也管吗? 关林赫走进厕所的一个小间,锁上门,1号也走了进来,停在外面。 韩信受胯下之辱,一个从小就听说,上学过后学过,高中作文里被用烂了的一个典故,却在关林赫走出高中后,真正地带给了关林赫信念。 受老徐之辱,已经受够了。现在… 关林赫蹲下来,用手从便池里捧出一捧液体,闭上眼,慢慢送到嘴边…… 接下来,是无休止的呕吐。 眼睛里流出眼泪,鼻子里流出鼻涕,嘴里,吐出的是药,午饭,还有刚才灌下去的那口……要把胃都吐出来了。 关林赫冲出厕所,全不顾1好,跑进了水房,用嘴去接从水龙头里奔流而出的清水。水弄了满脸,刚才低头吐得眼睛也红红的凸了出来。 已经没有什么能打到我了。 老徐,你是用十倍报复吗?我会用百倍的。 第二十五节 寻人启事 - 走进黑暗 - 11涵 () 三院,还是门庭若市,这个成语用的一点也不过分。b市,甚至整个省,知名的jīng神病院只有这一家。如果你问怎么会有那么多的jīng神病呢,那你就大错特错了。除了少数几个真正患病的,其他是把心理问题当成jīng神病、怀疑自己自己有病或怀疑他人有病前来咨询的。医生们也会不厌其烦地给他们解释或充当心理医生为他们开导,只要付钱就行。 还有不少来者以高桥来给自己“看病”为幸事,毕竟他是三院的三大主任之一,而且抛开关林赫一事来看,他是位相当尽职的医生。但就那抛开的一事,把他毁掉足以。 非法监禁,滥用限制类治疗手段,逼迫他人服用违禁药品。病人不知道,坐在他们眼前这位看似严肃高尚的医务工作者,已经是个罪犯了。但高桥自己认为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 现在在高桥眼前的是三个农民工,坐着的那个右手手臂用报纸包着,能看出是流血了。据站着的两人说,他们是附近工地的工人,今天干活时坐着的那个不下心被钢筋划伤了手臂,虽是小伤,流了些血,但伤着后他乱喊乱叫、jīng神极不稳定,工友怀疑他是不是感染得了jīng神病。他们的衣服上尽是灰土,只能先拿工头看的报纸包着了。 高桥听后不由苦笑,在心里无奈地摇了摇头。在简单看过那人伤口后,高桥用耐心但权威的口吻告诉他们这不是jīng神病,去包扎一下就行。 看着三人忘拿走的沾满血迹的报纸,高桥又苦笑一声,正要团成团扔掉,背面一小方块的寻人启事勾住了高桥的眼睛。 寻人启事: xìng别:男身高:175a市实验一中学生8月30rì最后一次联系其班主任,之后失踪普jǐng关已立案调查望能提供此人行踪信息者联系其班主任刘女士联系电话:156******** 在这段文字左边,还配有一张失踪者的照片。血,殷虹了那张灰黑sè的脸,直抓高桥最深处的神经。 502房里,红着眼睛的关林赫在听辛桐讲着与爸爸一起度过的美好时光。辛桐说得不亦乐乎,虽然都是些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事,但看得出他很高兴。 关林赫问:“你想不想出去找你爸爸?” “当然想了,可是我得等爸爸和菲姨来接我。” “不用的,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啊!我带你逃出去!” 关林赫笑着,辛桐却吓得直摆手:“不行不行,你看你要逃被抓回来了,又被带回电疗室了,我才不想去呢。” “这次我有信心,你也知道我被带进去两次了,我肯定也不想第三次进去了。”这是关林赫的心里话。 辛桐却不信:“你要是能出去,这次怎么还被抓回来了?” “就是因为这次失败了我才总结了经验,想出新办法了嘛。” 辛桐还是不同意,头摇地跟拨浪鼓似的。 关林赫耸耸肩,没法强求,只能慢慢说服他。自己要出去,必须有人帮忙,而那个人必须是辛桐。 关林赫换了个话题:“对了,我刚来的时候你不是说我俯卧撑做的很厉害吗,那你能做多少?” 辛桐低头一笑:“呵呵,我不行的,就因为这个爸爸还说我不像个男子汉呢。” “没关系的,这种东西,天天坚持练就行了。那你上学的时候有没有人欺负你?跟没跟别人打过架?” “唔……我上学的rì子很短,都记不太清了,都是在家上课,家里就有老师,医生,佣人,爸爸和菲姨,怎么会和我打架呢!” “那你怕不怕被人欺负、爱挨打呀?”关林赫循循善诱。 “怕啊,你打我的时候我就很害怕。” 这一句话给关林赫弄的愧疚的很,又忙道歉:“啊呀,我真的是错了,你……” “没关系,你都说你不是故意的了,我不生气了。” “你真是太好了,那,为了让你明白我道歉的诚意,我教你几手儿怎么样?” “啊?” “这样你以后万一真有人要打你的话,你用我教你的,把他们赶跑。怎么样?” “你除了俯卧撑,还会别的呀?” 关林赫笑了出来:“哎!俯卧撑算什么呀,那是锻炼用的,我教你能对付敌人的,擒拿知道吗?” “啊!”辛桐听得眼睛直放光:“电视里总有大侠会,可厉害了,你也会啊?!” “我当然会了,怎么样,学不学?”关林赫知道这事成了。 “学啊!当然学了!” 二楼门诊室,高桥推说自己身体不适,让护士把病人先安排给别的医生,自己坐在屋里,死死地握着那张报纸,看着关林赫的照片。 该死的老徐,跟自己说关林赫不过是外面混的一个小青年,怎么会有班主任找他,登了寻人启事,还报了jǐng。 其实老徐本来就是这么想的,看他一个人在外面卖衣服,挨揍了又找来一个不三不四的人来报仇,东躲xī zàng也不像有家有亲人的样子,刚认识几天的大哥还把他出卖了。老徐当然人为把他关起来不会有什么乱子。高桥听老徐这么说自然也是不担心了,可现在…… 把他放出去?那老徐会放过自己?他有胆子做出这种事,也就有胆子对自己不客气。而且高桥帮老徐做完这件事,报了当年的恩情,也落个轻巧,这比以后他找自己干更危险的事要好吧! 那怎么办?这件事,不让关林赫知道简单,但见过关林赫还看了这期报纸的医生护士肯定大有人在,怎么解释? 护士们平常爱看个时尚杂志,但当然那份省级的报刊也有人看。护士们凑在一起议论,高桥手下的包括李大夫的四个大夫也都知道了这件事,在办公室你一言我一语。 “嗨!小李,这关林赫一开始是不是你主治吗?你能不知道怎么回事?” 李大夫一脸无辜地说:“我真不知道啊,最开始那小子是组长收进来的,手续,信息,病症都是他提供给我的,后来你们也看见了,没让他满意,又要回去自己处理了。” “你们说一个jīng神病还能上高中?还有老师找他?” “那谁知道?你说他真有病吗?” “当然了,他不就是被打晕之后送进来的吗?那天还把同屋的病人打了,我听在场的护士说,可吓人了!” “都立案侦查了,普jǐng会不会找到咱们这而啊?” “……” 502里屋,关林赫正在和辛桐练擒拿,关林赫是真怕再没人配自己练练就真的忘了。 辛桐问:“关林赫,你不是叫我擒拿吗?怎么总叫我攻击你啊,结果总是被你拿住。” “不懂了吧,你得先明白攻击者的心理和出手套路,这样你在被攻击时才能用擒拿有效地制住对方啊,”关林赫想是这样,也不知对不对“你会换我攻击你,你用擒拿制我,咱俩换着练。” “哦,好像有道理。”辛桐好像很懂地点点头。 正说着,关林赫见有人进来,停住了练习。 进来的是高桥。 关林赫倚在床上,看着窗外。 高桥走到两张床之间,仍是背着辛桐。 “干什么?”关林赫冷冷地问,老徐都不怕了,更何况高桥呢? “想问问你――你的父母。” 关林赫不知他有什么意图,不准备跟他说实话:“他们?怎么了?他们不认我。找他们有事?” “上学吗?” “我在这怎么上啊?” “之前。” “上过。” “怎么不上了?” “他们都不认我了,你供我呀!” “看你这样子,学习还不错吧?老师是不是很喜欢你啊?” “她喜欢我能让我退学啊!” 高桥笑了,看来这小子是不打算给自己什么好脸了。不过他要是这样对别人说,那……一个病人,怎么说无所谓。重要的是自己怎么说。 高桥编出了一套说辞。 第二十六节 机会 - 走进黑暗 - 11涵 () 高桥走了半天,关林赫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索xìng就不想了,继续和辛桐练擒拿。又过了一会,护士进来带辛桐下楼散步,关林赫便在屋里反复琢磨新计划的每个细节,这次再失败了,就真完了。 高桥进组时,医生们正聚在一起说关林赫的事,一见组长来了,忙要散开,被高桥拦住,医生们像做了亏心事似的,凑到了他跟前。 “别紧张,我知道你们在说什么,那份报纸我也看了,那个寻人启事,对吧?” 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什么都没说。 “这个关林赫啊,是他舅舅送来的。说是原来确实上学,但总打人,谁都以为是他脾气暴躁呢,后来一检查才知道是jīng神病。他妈他爸之间关系十分恶劣,离婚了。他妈带着他来b市了,还让他舅给送咱们这来了。一直没告诉他爸,老师和他爸都以为出什么事了呢!” 很合理的解释,让医生们都信服了。 “啊,这么回事啊,你说他妈也是,这么不负责任,再怎么感情不好也说一声不是?多让人担心!” “就是!倒是那个老师,真挺有责任心。” “现在老师啊……” 高桥听着松了口气,看来他们都相信了,又嘱咐道:“回头你们让知道这事的护士都别再议论了,免得多生事端。” 医生们点头答应。 病房里,关林赫透过窗户看着后院边缘的黑sè栅栏,顶端没有小箭头那样的尖锐设计,看起来无害,完全没有吓住那些想要攀跨的人。但却能很好地完成着自己的使命——隔离,它比一般的栅栏还要高得多。 自己前一个计划失败,故技重施肯定没胜算了,那么只有锁定另一个出口——后院。而面对那个栅栏,单凭一人之力徒手攀爬过去绝无可能。 关林赫又把目光移到楼下的辛桐身上。那个此时正在抠着花坛里泥土的人,有着将近一米八的个头,绝对能帮上自己,只是目前他还没被自己说服。 想到外面那个1号,关林赫心头浮出一丝恨意。平时连个屁都不放,关键时刻惹乱子。而且好像早上的事过后,他就特别的注意自己的行动。更可恶的是他还是在外屋!新计划要想实施,1号这个麻烦也得解决掉。 转眼,辛桐已经散完步上来了,回来后一句话不说,躺在床上。关林赫看他很纠结的样子,像是面对两个自己都喜欢的玩具却只能选一个。 吃饭时,辛桐像平常一样,吃完又按吃饭之前的姿势躺下了。 关林赫忍不住了,问:“你怎么了?” 辛桐连忙背过身去。 关林赫想他应该不是和自己生气,一声不响地走到他身后,突然伸手往他胳肢窝一探,辛桐被电了一般笑着弹了起来。 关林赫也笑着,问:“到底怎么了你,有什么事跟我说说呗。” 辛桐看了看关林赫,压低声音神秘地说:“我听到了一个秘密。”故意停了一下之后又接着说:“是关于你的。” 关林赫笑了:“哦?我的?” “恩。” “那你说啊。” 辛桐又故作神秘地纠结了一会,才问:“不是你爸爸妈妈送你来的吗?” 关林赫摇摇头不知该怎么跟他说,倒是辛桐又十分迫切地想告诉关林赫这个秘密了,没等他回答,又接着说:“我听护士姐姐说,你的班主任在报纸上登了寻人启事,普jǐng也开始找你了。” “什么?”关林赫联系起刚才高桥也问自己父母,心里有数这十有仈jiǔ就是真的了,但还是问:“护士怎么会跟你说呢? “嘘——我刚才蹲在地上玩,她和另一个姐姐聊天,被我听到的。” 听到了这个消息,关林赫感到的不是开心、激动,而是难以言表的感动。时间好像又回到了最后和班主任刘诺通话那晚。 “退学这事你一个人说不行,让你家长来说明。” “有什么困难你说,咱们班这么多人呢。你先回来好不好?” 关林赫不敢再往下想,他知道自己的眼里噙满了泪水,仰头忍着不让它流出来。可刘诺的声音还是不受控制地往关林赫的心中钻。 如果说自己在这世上还有亲人,那她一定是。 “你怎么哭了?”辛桐问“你不会是做坏事怕普jǐng来抓你吧?” 关林赫摇摇头,擦去眼下的泪。“没事,你先让我一个人待会呗,别说话。” “啊,行。” 还是那轮月亮,但没有了前一夜那样清冷,而是温暖,温暖到能融化黑暗中的寒冰。那上面映着的分明就是她温柔的脸,被一层光晕覆盖,朦胧,美好。冰冷的栅栏,狭小的病房,黑心的医生,全都消失了,此刻,关林赫又回到了学校,回到了他们身边。 这是关林赫在父母出事后,度过的最美好的一夜。 第二天早上起来,关林赫像没事人一样跟辛桐聊天。辛桐问:“你不怕普jǐng来抓你啦?” 关林赫笑着说:“怕呀,我当然怕了。呵呵。” “我说你怎么要跑呢?原来是怕普jǐng找来。” “对了,我昨天说我要带你一起跑,你想清楚没有啊,答应我吧。” “啊呀!辛桐标志xìng地撅起嘴”你怎么又说这个了!我才不走呢?” “我就不明白,你在这也是治疗,在家也是治疗,那你就回家呗,这样你爸回家时你就能看见他啦!” 这个理由很有诱惑力,辛桐说:“恩,那倒是。我都想死他了,可菲姨说……” “你看你,总提菲姨,你菲姨也有错的时候,她说你的病严重了,可你的病并没有严重。而你爸是听了你菲姨的说法才同意你在这的,对吧?”见辛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关林赫又说“所以你出去之后先给你爸打个电话,”关林赫知道一般家长都让孩子把自己的号码倒背如流“让他知道你病的不严重,他就会纠正你菲姨的错误,带你回家。我说的都没错吧?” 事到如今,关林赫无法去考虑辛桐回家后那个菲姨会不会还有其他手段对付他。他只知道自己必须得到辛桐的帮助。 “可……”辛桐有些动心了“要是真被抓到,肯定会被抓到电疗室的。”辛桐看过很多从那里出来的病人,包括关林赫,所以他真的很害怕自己会被送进去。 “我都说了不会失败的。” “你要是不会失败那上次……”就在辛桐正要说车轱辘话时,门外变得嘈杂起来。 502所处位置是五楼,楼下的四个楼层早都人声鼎沸了。 原来,在刘诺报jǐng后,普jǐng了解到原来失踪的人是前两天被车撞死、后来她丈夫也死了的女人的儿子。在进行了全市范围查找的同时,普jǐng查看了那几天乘车离开a市的人员名单,发现关林赫去了b市。根据刘诺提供的照片,普jǐng在b市车站外的监控录像里发现了关林赫,并和路边摊贩交谈。从摊贩那得知,关林赫打听购物场所,八成是去了延山街。 普jǐng继续到延山街调查,可店铺外的监控只在白天开,而关林赫并没有出现在那些天里的监控录像中。无奈普jǐng只能拿着照片去问每个在那摆摊和在店里做生意的人。而人们大多数真不知道,少数知道他和老徐发生矛盾的也迫于老徐的压力没透露。 就这样,普jǐng一连看了几天延山街及其周围的监控录像,最终在一个饭馆的摄像头中找到了关林赫。画面中路对面的胡同里一人背着一个大包,忽然有一群人从后面偷袭将其装在的袋子中,并装入车中带走。虽然模糊,但从身形判断,就是关林赫。 普jǐng根据车开去的方向,追踪到了这个边镇交界处,但也就只是锁定到这个方位。车没有号牌,无法追踪之后的方位。之后又是大海捞针般地寻找,考虑到关林赫有可能在被打后被人送到这里,普jǐng抱着一线希望进三院查找。 高桥开始十分紧张,冷静下来后,他想到自己并没有把关林赫的信息登记在册,于是嘱咐手下医生护士被问起就说没有这个人,之后,只要把关林赫藏起来,在普jǐng来病房的时候看不见他就万事大吉了,毕竟普jǐng是倾向于相信医生的。高桥火急火燎地朝502跑来。 与此同时,听了昨晚辛桐对自己说的,关林赫听到吵闹得声音就猜到可能是普jǐng来找自己了,也兴冲冲地往门口跑。 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第二十七节 二次出逃 - 走进黑暗 - 11涵 () 关林赫向门外跑,和正往这边赶的高桥撞个满怀。高桥一看是关林赫,一把抓住,厉声问道:“你干什么去?” 关林赫满脸惊慌:“快带我躲起来!快带我躲起来啊!” 高桥反而愣住了。 关林赫晃着高桥的手臂:“快啊!是不是老徐的人来抓我了?肯定是吧!” 关林赫怕得眼睛都闪出了泪光,还不断地颤抖着:“我求你了,求你了,快帮我藏起来!”关林赫带着哭腔,说着就要给高桥跪下。 高桥忙扶住他:“快!跟我来!” 此时普jǐng正在大厅向护士了解情况,高桥拉着关林赫跑进了自己的办公室,迅速地环视一圈,把关林赫往衣柜里推。 “你就藏这,别出声。明白吗!” “恩。”关林赫收住了眼泪,用力点点头。 “吱”地一声,高桥关上了门。 再次被黑暗笼罩,嗅了嗅衣柜里总是不流动的空气,关林赫长舒了一口气。 这是个机会,让高桥对自己放松jǐng惕的机会。 关林赫不能出去,不能让普jǐng见到自己。因为a市的普jǐng中,还有一个或几个人是和杀死自己父母的凶手通气的。a市虽大,jǐng局也多,但各个jǐng局肯定是全网联动,有普jǐng找到自己下落,那个凶手也会知道。 在高桥脑中,药已经吃了三天,而且量也加了,自己有这种行为,很正常吧。既然不能被普jǐng找到,那何不利用这次机会让自己的逃出计划更加顺利呢? 高桥对付完普jǐng,就回到了办公室。直到从窗子里看到他们都走了,他才敢打开柜门,这才发现关林赫已经倒在了衣柜里,忙去外面喊人。就这样,关林赫又被人抬回了病房。 高桥又像每次一样给关林赫检查一遍,没什么事,只以为是药效起来后体力透支了,这边的事便不放在心上了。因为自己马上又得去和那些知情的医生护士解释,说关林赫他妈没和他爸取得联系,普jǐng才这么大费周章的,说自己已经打电话给她让她去和普jǐng解释了。 高桥刚一出门,关林赫就睁开了眼睛,给正观察着的辛桐吓了一跳。 “你看什么呢?”关林赫起身问。 “你不会又、又给送到……”辛桐好像怕一说到那三个字就会被电一样。 “哈!没有,不过是去玩躲猫猫了。”关林赫都逗辛桐说。 辛桐马上换了个严肃的表情:“你说!你到底做什么坏事了?普jǐng找你你还藏起来了!” “我真没做坏事,jǐng察找我是要送我回家。” “那不正好吗?你不是一直想回去呢么!” 关林赫搂住辛桐的脖子:“那能一样吗?我是要回家,但要是被普jǐng送回去多没意思,我要是自己逃出去多有成就感啊!你说是不?” “啊!普jǐng送你你都不走,非要自己走啊,你对自己计划那么有自信啊” “那可不,这次一定会成功的。这回答应跟我走吧?” “恩……” 关林赫看辛桐还是很为难,说:“啊呀,你可真磨叽,你再好好想想吧。我问你,普jǐng刚才进来问你什么了吗?” “恩,但你放心,我没说露,护士姐姐都嘱咐我好几遍了,她把你的东西都撤走了。” 关林赫这才看见自己水杯毛巾什么的都不见了,看来自己真的躲过去了。 关林赫又开口道:“辛桐啊,我跟你商量件事吧。” “你说啊。” “如果有人问你我最近的情况,你就说我还是像前两天一样,恩――比如自言自语,jīng神恍惚,有暴力倾向,反正我前两天什么样,你就按那么说。” “为什么啊?” “他们不是认为我有病吗,前几天我确实病了,但现在我好了,他们不知道,要是我没了那些症状,他们会奇怪,会担心的。” “那你就告诉他们你好了呗。”辛桐不依不饶的。 “他们不是不信么!啊呀我说你怎么这么磨叽,让你帮个小忙而已嘛,咱们是不是朋友!” “恩,是。好吧,看在你教我擒拿的份上。” 说是学擒拿,但辛桐是一点没会,倒是关林赫熟悉了不少。不是关林赫没好好教,而是辛桐天生就不擅长这方面。关林赫想还是不指望他真发生冲突时帮自己对付一个了,能帮自己离开这就行了。 午饭后,还是高桥亲自拿药过来,关林赫也还是像前一天一样,顺从地吃下了。高桥本来是有些疑惑的,但反正是吃下了,也没多想,再加上上午的事,和辛桐跟自己反应的,高桥怀疑药物是不是以超过自己预期的速度损害了关林赫的脑神经。这样也好,反正他是不准备接受老徐的条件了,那等他变成真正了jīng神病,那么他在这也是名正言顺了。 关林赫马上跑去厕所,这次没有1号跟着,吃药时他就和护士下楼了。关林赫把自己所在厕所,看着便池就泛起恶心,好像昨天喝下去的现在还在胃里翻腾。但恶心到这种程度还不够,关林赫还是蹲下,捧出了一口,咽了下去。 然后是,呕吐。 水房里,关林赫拄着水池边缘,嘴角微微上扬,他告诉自己,快了。 晚饭,关林赫还是没吃。之后的一整晚,关林赫都在劝辛桐跟自己一起走。虽然辛桐也想回去见他爸爸,但他更怕被抓回来送去电疗室。还是那几句话来回说,关林赫也不嫌磨叽了,也是一句话说好几遍劝辛桐,最后又把计划跟辛桐说了一遍,估计是辛桐也是感觉可行,最后勉勉强强答应下来。 但关林赫还是没把握,不是没把握逃出去,而是没把握辛桐会帮自己。要是现在答应,事到临头又反悔,那不害死自己!明天,明天再说说看,可以的话,明天就走。 躺在床上,关林赫又看起来月亮。栅栏看不到,但他知道它就立在那轮明月之下。 马上就要从那逃出去了! 第二天早饭后,关林赫便一直跟辛桐说着逃走的事,辛桐虽然“嗯”“啊”地答应着,可看的出还是犹犹豫豫的。关键时刻可别掉链子啊,关林赫有些急,质问辛桐:“我说你到底想不想走!痛快点!” 辛桐像是挨了老师骂的学生,可怜巴巴地说:“我……当然是想出去了,但是我怕……” “你哪有那么多好怕的!能不能对自己有点自信!你就说我让你做什么你都记住没有?” “记住了。” “都很简单吧?” “是很简单,但是……” “好了!”关林赫大声地喝住关林赫“没什么但是。你就按我说的做,我保证咱们都能出去。你信我吗?” 辛桐咬了咬嘴唇,眼中终于露出了与其年龄相符的坚毅:“我信!我都听你的!” “好,今晚我就带你逃出去!” 虽然是准备逃走,但关林赫尽量保持常态,只是辛桐有些活跃,不在像平常那么安稳,不知是激动,还是心中仍有一丝恐惧。好在关林赫总是提醒他几句,医生护士也没看出什么来。 午后关林赫还是吃了药,然后去厕所吐,反正是最后一次了。只是下午,在护士来带辛桐下楼散步时,辛桐希望和关林赫一起下去。护士心里纳闷,嘴上问:“他还没到下楼时间呢!再说你怎么想和他一块下去啊?不怕他再打你。” 辛桐抱住护士的胳膊,撒娇地说:“有姐姐在他不敢。我想带他看看我昨天跟他说的那朵花。” 护士琢磨着辛桐一直老实得很,其实不用看着他他一个人下去都行。自己只需要注意关林赫就行,还省的一会自己再单独呆关林赫下去,便乐呵呵地答应了。 于是,关林赫的计划,正式开始。 第二十八节 尾声 - 走进黑暗 - 11涵 () 一下楼,辛桐便拉着关林赫往花坛跑,护士在后面紧紧跟着。 辛桐拉关林赫蹲在自己身边,指着花坛里的花花草草,兴高采烈地告诉关林赫它们的名字。护士站在他们身后两米左右的位置,看着两人。 对辛桐,她是喜欢的。虽然这个词词意模糊,但用在这里却是最准确。辛桐留着中短发,有刘海儿却不长,眉清目秀,嘴上面的绒毛和脖子上微微的凸起表明他正在健康地发育。一米七九的个头,清瘦又显儒雅,是她喜欢的类型。 自己在卫校出来后工作到现在也不过才19,他足以吸引自己。每次他害怕或撒娇时抱住自己,可以分明地嗅到处在青chūn期男孩子身上的味道。自己不必抗拒,因为他只有7岁的心智,没有男女之情,他真的只是把自己当姐姐,自己也是拿他当弟弟照顾,只不过这个弟弟却有一个16岁异xìng的身体。哪个让自己喜欢,到底是jīng神,还是**? 她不知道,很微妙,也很美妙。 而关林赫,她对他没什么特殊的感情。关林赫175cm,也是中等偏瘦的身材,但没有辛桐那样的病态。圆寸显得jīng神,端正的五官也透露出沉稳和内敛。普普通通,与自己在学校时见到的好学生甲乙丙没什么区别。只是他的眼中有种看不出是什么的复杂情感。一个18岁朝气蓬勃的小伙子眼里为什么有与自己年龄极不相符的东西?辛桐是因为病,可以。但关林赫不行,她不喜欢。 而在关林赫打了辛桐之后,她开始讨厌他。复杂的目光,有就有了。但竟然还有暴力倾向,这是男人身上最让她讨厌的。 护士就在两人背后这样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时刻关注着关林赫,以防他再伤害辛桐。 但她并不知道,眼前这一个让她喜欢、一个让她讨厌的人,早就制定了出逃计划。此刻正瞒着她实施呢。一旦成功,无论喜欢还是讨厌,她都不会再见到了。 和往rì相比,辛桐今天已经多玩了20多分钟了,可他还是在喋喋不休地赫关林赫聊着。虽然这是按关林赫说的做的,可对于一个小孩子找到这么多可说的并不困难。 看看表,又望了望天,灰蒙蒙的云彩遮盖了自己所能看到的每一寸天空。护士走过去催促辛桐:“玩的差不多就行了,明天再下来嘛。你看看天,下雨的话就被淋湿了。” 两人都抬起了头,辛桐是看天,关林赫却微微转头扫视了院子。 关林赫压低声音说:“再等会,还有两个。” 辛桐抬头看着护士又撒娇地说:“姐姐,再等一会嘛,我还有……还有十颗小草就说完了,行吗?” 护士当然同意了,但皱了下眉,也撅起嘴说:“行吧,快点啊!” 辛桐乐呵呵地答应了。 那个护士对辛桐有好感,关林赫怎么会看不出来?不仅是她对辛桐的神情、态度,还有自己打了辛桐后她看自己的眼神,虽然同样是厌恶,但与其他人却有明显不同。要不是这样,辛桐在这个节点起不得到任何做用。 还没等关林赫再向四周看,护士的催促声又响起了:“行了辛桐,走吧,你看别人都走了,一会就剩你自己了。” 两人这才站起来,辛桐挽住护士的手,护士又责怪地努努嘴,但并没有挣脱。关林赫走在前面,护士被辛桐拉着走在后面。 从小楼梯下来进入后院的门外有一个水平拉伸式的栅栏门,锁头就怪在上头。规定是每天哪个护士最后上楼就由她拉好并锁上。 关林赫已经进了门,辛桐护士刚进来,护士正准备拉上门锁好,只听关林赫突然叫了起来。护士忙跑了过去扶住要倒的关林赫。这个护士当然不是那晚值夜班的护士,要不关林赫哪敢故技重施。护士禁不住关林赫使劲往下坠,下意识地看着辛桐。 辛桐说:“啊,姐姐,马上。”说着把左右两边的栅栏拉到一起,又摆弄了下锁头,之后便跑来一同扶住关林赫“姐姐,都锁好了。” 护士只是看了一眼,然后问关林赫怎么了。关林赫说自己有肠炎,突然肚子疼要赶紧回去上厕所。关林赫必须把它说的根本不值一提,护士才不会把它当个事回去对其他人说。 晚饭时,关林赫强忍着恶心吞下了晚饭。要不然中午的饭吐得差不多,晚上再不吃,一会就没力气跑了。辛桐总是和关林赫说着各种各样的事,像刚才在楼下一样。关林赫让他安静等着别这么亢奋,省点力气留着一会逃跑用。 夜深了,关林赫起身,示意辛桐跟着。经过外屋,虽然黑暗,但能感觉到,1号也起身了。关林赫早就料到,自己每天起夜他都跟着,也不知他到底是不是为了看着自己觉都不睡。 无所谓,今天你跟吧,有你好看的。 1号跟着两人进了厕所,只见辛桐一人。辛桐站在1号面前,说:“这不是1号吗!”1号没答话,找着不知进了哪一间的关林赫。这时关林赫突然从靠近门口的那间跳出,拽着辛桐跑出来。1号也迅速地往外跑,却发现门已被锁住,就是辛桐偷偷拿上来的那把锁。 关林赫笑笑:三院为了病人吵闹时不影响别人休息,所有屋子隔音能力都很好。恐怕1号要先吵醒挨着厕所病房里的病人,病人才能去告诉值班的护士。 关林赫拉着辛桐往楼下跑,没有开灯,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到了三楼辛桐一脚踩空差点把关林赫也带倒。关林赫差不多是把辛桐拖起来的:“快点!” 整个楼梯,就只有两人慌乱的脚步声和喘息声。关林赫不时催促辛桐。到了一楼,关林赫几乎是飞着扑倒了门上。打开玻璃门,一把锁赫然挂在栅栏门上。辛桐从后面跑来,撞在关林赫身上。 关林赫要疯了,回身恶狠狠地看着辛桐,手几乎要撕开他了:“这他妈怎么回事啊!你不是把锁拿下来了吗!” “我……我是拿了……”辛桐哭了。 关林赫想起来他确实拿下来了,刚才所一号用的就是。可能是之后又有人检查,看锁没了就又装上一个。那个人为什么没追查是谁拿了锁关林赫没时间想,同样没时间向辛桐道歉。 没时间了,没时间了!追兵好像就在身后。 “二楼!”关林赫回身往二楼跑去,没有理会辛桐。辛桐看着关林赫跑了,更害怕了,忙追着赶上了。 关林赫打开二楼的窗户,借着月sè往下一看就觉得迷糊。辛桐弱弱地问:“你、你不会是想跳下去吧?” “只能这么办了,反正摔不死。” 听关林赫这么冷冷抵扣起,辛桐更急了:“呜呜呜~我害怕~” “你就不怕被抓回去电疗室了。”关林赫只说了这一句,就敏捷地登上窗框,咽了口吐沫,腿使劲一蹬,瞬间从辛桐眼中消失。 啊! 好疼! 先着地的是身体的左边,胳膊,还有后背!好疼! 但关林赫只是歇了几秒,便仰头朝还在窗边犹豫的辛桐喊:“快点!跳啊!” 辛桐哆嗦着,“我不敢”是从哭声中接连发出的三个字。 “你他妈快点!”关林赫骂。 你这是在害我呀! 辛桐摇摇晃晃地爬上了窗框,手却牢牢地把着窗边。“啊~~我不敢~” “你后面有大狗!” “啊――――――”第一声是被关林赫说的狗吓的,接着是掉下来时的正常反应。 关林赫迅速往前伸手想接,但事实上只挡了一下,辛桐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然后打起滚来。 “没事吧?”关林赫问的同时就把辛桐拽了起来,也没等他喘口气回答就拉他往花坛跑。辛桐显然是摔疼了,关林赫明显感觉他在拖着自己。 关林赫回头边跑边说:“咱们一会出去再歇啊。”辛桐只是哭,任凭关林赫拽着往前跑。 关林跳进花坛,拍着那块灰黄的石头说:“快,快,只要把它推到栅栏那边,咱们就能出去了,啊” 辛桐哭着,站在了关林赫身旁,两人一块往栅栏那边推。 关林赫咧着嘴,心想着:快了,快了。还时不时地回头看。 五楼的灯突然亮了! 一间,两间,然后是整个走廊。 关林赫不敢告诉辛桐,只是大喊:“快点!”自己也加了把力气。 栅栏就在眼前,关林赫咬着牙“呃――――啊――――”一下使劲推了最后一下。辛桐一屁股坐在地上,靠着石头。 “辛桐,起来!出去再歇着!我陪你一起等你爸回来!啊!”关林赫再一次把连嘘带喘的辛桐揪了起来。自己何尝不是一样。 关林赫踩上石头,站直身才发现即使踩着石头自己也跨不出去。关林赫扭头看到正仰视着自己的辛桐。 “辛桐,你先把我托上去呗!” “啊?剩我在后面,我害怕。” 关林赫看着一层一层亮起的灯,急的恨不得扇他一巴掌。但还耐着xìng子说:“辛桐,咱俩肯定要有一个后走,我比你矮,一个人不好出去,你先让我出去吧,求你了,啊?” “好……好吧” 关林赫让辛桐蹲在石头上,自己踩上辛桐的肩膀。“你现在慢慢站起来,对,对,就这样。” 身后突然扫来一束光。“站住!” 辛桐吓得魂都飞了,身子一晃,差点把关林赫摔下来。 “完了,完了,他们追来了!呜――啊” “没事,没事,离咱们还远,你快继续啊,站直!”关林赫比辛桐还着急。 辛桐也是被逼急了,猛地一下子站直了身,把关林赫直接摔了出去。 “站住,别跑!”声音越来越近。 辛桐把着栅栏,不住地哭。 关林赫也顾不上疼:“你快点啊!”辛桐这才回过神来,扒着栅栏,左脚抬得老高去够栅栏的顶端,可无论如何都上不去。关林赫急的要死,从外面用手握紧辛桐右脚的脚脖往上送。 “恩――恩――”辛桐腿打弯儿,摔在了地下。 关林赫看到:那些人离栅栏只有不到二十米了。 辛桐还往石头上爬,哭着问:“怎么办啊。” 关林赫低着头说:“辛桐,对不起了。” “站住!” 辛桐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哀求着:“不要啊,你再帮我一把啊~” 关林赫不敢抬头看他,转过身玩命似的往山坡上跑。因为跑的越快,那些声音消失的也越快。辛桐的哭喊声,医院护工的吼叫声,很快就减弱消失了。关林赫脑子里一片混沌,不知是真的消失了,还是自己在逐渐失去意识。 会不会晕倒? 会的话也要在那之前跑得越远越好。 第二十九节 自私 - 走进黑暗 - 11涵 () 关林赫拼命地跑,不敢回头。怕一回头,就会看到追兵就在后面,就会看见辛桐那双满是泪光的眼睛,尽管此时眼泪也同样布满自己的眼底。 “辛桐,对不起~~”关林赫哭着喊,然后抹了一把脸,往山坡上爬。 就在眼前了,关林赫看到了平坦的公路。没有车,但不会一直没有的。关林赫跑上公路,继续沿着公路跑。知道跑到了直道上,关林赫才在路zhōng yāng停下,大口大口地喘气。 天逐渐下起了小雨,关林赫反而把上衣脱了,就给自己剩一条白sè病号裤子,之后目视着前方。 这时身后响起了滴滴声。终于来车了,关林赫心里想。马上转过身去,当即就又一道强光shè来。关林赫闭气眼睛,张开双臂,声嘶力竭地喊:“停车――” 路面有些湿滑,司机虽然老远就看到了前面有人拦在路zhōng yāng马上就踩了刹车,车还是逼近了关林赫。关林赫只感觉一股气流扑面而来,闭紧眼睛,一阵刺耳尖锐的刹车音传入了关林赫和司机耳中。 司机猛地随车颠了一下,睁开眼,看那疯子还好好的站在那,长舒了口气,打开门下车骂道:“你他妈要死啊,干他妈什么!”司机把刚才的心惊胆战全转化成了愤怒,一股脑地倾泻在了关林赫身上。 关林赫眼还没完全睁开,就被司机粗鲁地推了一把。如果上身衣服还在,他相信司机辉把他提起来的。 “叔,你救救我吧,我碰上打劫的了,被他们扔到了这,你捎我一段吧。”关林赫恳切地说。 此时关林赫**着上身,只看下面的白裤子看不出是病号服,肩膀还有淤青,眼里还有很重的红血丝,全身被雨淋的湿漉漉的,司机很容易就相信了他的话。 “你家在哪啊,俺这货是往c市运的。”司机觉得他很可怜。 “啊,对,我家就在c市。让我上去吧,行吗?” 司机想了想,说:“行吧,上车吧。” “真的!”关林赫跟在司机后面,不断道谢。 刚一坐到副驾驶,呛鼻的烟味就引来关林赫一阵咳嗽。刚才虽然车门开了半天,可这烟味依然浓烈,关林赫能想想得到这个司机抽了多少烟。 司机把车发动起来,听关林赫咳嗽,像是解释地说到:“这跑长途啊,就怕困呐!尤其是晚上,不多抽几根不行啊。”关林赫点头应着。 “你上来陪俺说会儿话俺还能jīng神jīng神。对了,你是咋回事?被人劫了?”司机眼睛还看着前方,只是头往右偏了偏问。 关林赫说:“啊,我是要从b市回c市,然后叫了辆出租,没想到是个黑车,在刚才那把我劫了,又把我赶下了车。” “妈的!这犊子!你说他劫你东西就算了,还在那种地方把你扔下了,多危险!”司机想起来刚才关林赫拦车的事,又责备道:“你也是,哪有你站路中间那么干的,人害你你自己也害自己?” “对不起啊,我也是着急,没想那么多。对了叔,您贵姓啊?” “呀!啥贵嘛!俺姓韩。” “哦,韩叔,还得谢谢你啊,我看那半天也没一辆车,多亏你。” 司机道:“没事,不过你可得注意啊,可不能刹车都上。”刚说完才想起关林赫也是上了自己的车,有摸摸头笑道:“俺这辆车没事,哈哈”关林赫也跟着笑起来。 之后,司机又问了关林赫怎么一个人来b市,在哪上学,成绩怎么样等很多问题,关林赫都编了个说辞糊弄过去。司机又问关林赫被抢了多少钱,半天没有回声,司机蔡看到关林赫已经睡着了,摇头笑了笑。 但关林赫刚经历了那些,那还睡得着,况且也睡不踏实,只是不愿再回答那些问题,于是闭起眼假装睡觉,实际上还享受着货车行驶时轻微颠簸所带来的书是感。 辛桐怎么样了?一定会被抓回去吧。还会被带进电疗室,那事他除了狗以外最怕的东西了吧?那种痛苦他受的了吗?都怪我,要他帮我,他帮了,我却没带他出来。我还问他我们是朋友吗,我怎么会对朋友做这种事? 怪我吗?如果他跳下来时不磨磨蹭蹭的,我们不就有足够的时间了吗?如果翻土啬的时候他不那么害怕,腿站直了他会够不着栅栏顶端吗?他真的是能出去的…… 关林赫不断安慰着自己的良心,却没有丝毫没有觉得好过些。 当时只能这么做吧?要不都留下,要不一个人留下,当然是能跑一个就赚了。那为什么留下的那个是辛桐不是自己?难道让自己去代替他? 高一时,看过这样的报道。在灾区,一个干部的家属被埋在了废墟里,而那个干部选择救了一个同样被埋的群众?同样是一个,为什么不救亲人。一个见义勇为者去救落水者,如果是救上来两名落水者,自己没上来,那值了。如果救上来一个,自己死了,不合适啊,反正是死一个,为什么要替他死呢? 当时关林赫这么问自己,如果自己有能力去救一个人,但自己会搭在里面,还会救吗?他想到了那人的父母把他养大不容易,他死了他们怎么办,他们肯定很伤心,说不定还会自杀,他们的孩子凭什么死?但自己难道不是,自己的父母把自己养大容易?自己死了他们不会伤心?反正注定有一个死,反正注定有一对父母伤心。那就让别人先来吧。 我从来就不是什么高尚的人。 而刚才,就和当初假设的场景一样,关林赫做的也和想象的一样。他还记得当时是用杂志上的一段话安慰自己并没有那么yīn暗: 每个人终究是一个心理学和心理学上的个体,最切己的痛痒唯自己最能真切感知。所以对于每一个人来说,在世上他最关心的还是自己。要让他比关心自己更多地去关心他人,是违背作为个体的生物学和心理学特征的。 说的很对,每个人都应该是更在意自己。那些舍己救人的,关林赫无法理解,也永远不会做,多数人也不会去做吧。而刚才所做的,让关林赫明白了,他并不高尚,甚至是自私的。 关林赫的愧疚感彻底消失了:我就是自私的,每个人都应该是自私的,我刚才做的事大多数人的正常行为,怎么样?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是不是呢? 关林赫闭眼想了一夜。 知道闭眼也能感觉到天亮了,司机推了推关林赫。关林赫假装醒来,问:“啊,天都亮了,到哪了?” “到c市了,你在哪下啊?俺这运货呢可不能送你回家啊!” “啊,我知道。你就按你的路线,看哪离市中心最近就把我放那就行。” 于是,10分钟后,关林赫反复谢过以后,下了车。那是在一座桥上,司机向右――一个看起来挺偏僻的地方――拐去了,他告诉关林赫一直往前走就能到市内。 关林赫远眺,看着桥还长得很,桥下是还算平静的的江水。C市有什么江吗?关林赫不知道,就沿着桥走吧。 九月的中旬,天亮的还算早。有一些过往的行人,以老年人居多。关林赫想着附近是有市场,老年人起得早来买菜。他们都往关林赫这边看了几眼,上身**,下身穿着宽松的白裤子,都以为是晨跑锻炼的,不过这穿着拖鞋跑还是头一次见呢。 关林赫当然也知道是自己这双拖鞋,不过又能怎么样,脱了光脚走吗?关林赫不去在意他们,而是看着天白蒙蒙的一片,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时不时还有江水流动的声音,多想想把三院那些破事都统统忘掉。 不对,不能忘!我受的这些罪,还要让他们加倍偿还! 第三十节 路见不平 - 走进黑暗 - 11涵 () 关林赫沿着桥,漫无目的地向前走。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要去哪,姑且往前走吧,都被关了差不多半个月了,多久没吸到zì yóu的空气了! 路上的车逐渐多了起来,关林赫也与更多的人擦肩而过,更多的人打量关林赫,但统统被他无视了。 走过一个广场,一群身穿白衣手持宝剑的人,在音乐伴奏下,随风舞动;路过一个小吃摊,摊主被一群早上未吃早饭的上班族围的密不透风,不时从中跑出一个去追赶不远处已经发动了的公交;经过一个公园,门口车上下来一个又一个孩子不等老师组织直接窜了进去…… 外面还是这样阳光明媚的啊,是啊,遭受黑暗的不过是自己罢了。 有谁会关心我呢? 有,刘诺,还有他们。现在如果能看到手机,上面会有无数短信和未接来电吧。只可惜丢了。为什么要用可惜呢,就算是手机在身边,我也不会去联系他们,没什么不同。 也许在报了仇之后才能再见他们吧?我能把仇报了吗?我还能活到报仇之时吗?而又会不会像泽哥一样,那时已经停不下来了呢? 也不知他俩怎么样了。 周围越来越热闹,关林赫想着估计是已经到市中心了吧。刚才为什么想要来市中心啊?人多安全吗?还是人多眼杂? 先要吃饭吧,可是没钱。当初把银行卡扔掉时忘了身份证还在衣服里,现在应该还在三院。没有身份证也自然没办法挂失银行卡了,先找工作吧。 走着走着,关林赫来到了一所学校的后门,准确地说应该是学校的cāo场栅栏外,并没有门,只是立着隔离cāo场和外面的栅栏。这个栅栏是蓝sè的,上面一个个小箭头,jǐng告着那些调皮的学生。 男生翻过去,会变女生;女生翻过去,会变女人。 关林赫想起这个搞笑语录,笑了笑。 身后是居民楼,背对cāo场立着,cāo场那一边是正门。教学楼和居民楼就这么背对着,中间夹着栅栏里的cāo场和栅栏外关林赫所在的区域。 关林赫看到,身边还有零星几个健身器材,破的破,锈的锈。又向两边看了看,左边是个什么厂的仓库,右边是个挺僻静的街道,看得出这个小区域没什么人来。关林赫随便坐在了一个锻炼腰的凳子上,看学校里面的正在上体育课的学生。 大概十分钟后,左边工厂方向走来一人,关林赫看出他身上穿的是和cāo场上学生穿的一样的衣服,应该也是里面学生,不知出来干什么。 那学生走近,在与关林赫隔着两个双杠的位置停下。看了关林赫一眼,没在意。 关林赫细看走近那人,中等身材,身高和自己相当,学生头,带着黑sè框的眼睛,脖子上带着根链子,下身没穿校服短裤而是自己的一条黑sè牛仔裤,不时举起手机,又向四周看看,像是等着什么人。 不多时,另一边走来一伙人,有六个,都是一身痞气。先来的那个人一看他们,眉头拧的跟麻花似的,又反复拿出手机看。之后又看了眼来人,往另一边跑去。 “站住!”后来的那群人追了过去,把要逃那人围住。 “怎么着?不是要给我点颜sè看看吗?我来了,你跑什么啊?”为首的挑衅道。 关林赫明白了,是打架的啊。 “就是啊,你不是正找爷几个呢么,躲什么呀。”又有一人说并且推了学生一把。 那学生看样子也不是好惹的,揪住对方:“草,你得瑟什么劲啊!” 他这一揪其他人也都上了手,中间那人也猛打着,但多数还是挨揍。 关林赫对那种学生没什么好感,就是看不过一个人多一个人少,回想过去一个月自己被别人欺负过多少回,大喊住手,跑上前将那伙人拉开。 在场的七个人都开始打量关林赫,为首的那个流里流气地歪头笑着说:“呦!这是哪位葱啊!” 关林赫白了他一眼,说:“你们六个,打他一个,好意思吗?” 六人听了这话笑了,一个抬手向关林赫**的胸部扫去,关林赫侧身用胳膊使劲挡开。 “看你这斤两,还光个膀子,好意思吗!”说着把自己上衣一脱搭在右肩,“看看什么叫肌肉!” 还不停有人往关林赫身上摸,关林赫瞪着眼全挡开了。 “行了,别得瑟了。”为首的让手下赶紧穿上衣服,有对关林赫说:“你就说你到底什么意思吧?” “什么意思?我看你们不顺眼!”关林赫正好一肚子火气。 听这话关林赫身后一人抬腿给关林赫一脚,关林赫一个趔趄,迅速回身扑了回去。见此情形其他人也都打开了。 那人起手打向关林赫面部,关林赫伸手迎上去牢牢抓住,反手又一交叉,给他死死別住,那人手动弹不得,膝盖猛地一顶,将关林赫顶翻在地,但关林赫还是没放手,两人一起倒地。另两人见状朝关林赫腹部踩去。关林赫双手护住,同时看准一人的腿狠踹过去,趁着那人翻到的空当自己迅速站起。 三人重新围住关林赫,关林赫回头一看那学生模样的也被另三人围上。 显然是打不赢他们的,不过本来也没指望赢。安安分分18年了,现在不用再考虑自己在父母、老师、同学的看法了,干吧! 关林赫挥着拳头一个箭步冲向面前那人,被对方起手挡住,接着又一膝盖顶起,那人闪身躲过。只感觉而后一阵凉风,下意识回身一踹,被抓住了脚腕,这时后面突然出来条胳膊勒住关林赫脖子,关林赫使劲抓着那条胳膊往外拉,他却勒的越来越紧。 抓着关林赫一只脚的人慢慢把他的腿往上抬,关林赫本来就喘不上来气,腿还被他劈得越发酸疼。情急之下关林赫一口咬了下去,身后那个疼的抽走手。关林赫向后一仰,连同抓着自己脚的那人一起摔在地下。 关林赫一手支地正想起来,却看工厂那边又来了一帮人,三下五除二解了学生那边的围,自己这边三人冲过去帮忙,不到一分钟,也被他们解决了。六个人狼狈地跑远骂了一句,消失在一端的街道。 一个人将那个学生扶了起来,学生拍拍身上的灰土,埋怨道:“你们怎么才来呀,不说了是9点半吗!” 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答道:“这要是没遇着事我们能不及时赶到嘛!” 学生往关林赫这边看一眼,那些人也都随他的目光看过来。“幸亏他帮忙拖了一会,要不……行了行了,你们先回去吧,我晚点再联系你们。” 那伙人又朝关林赫这边看看一眼,说了几句,便从来的方向走了。学生看他们走远,向关林赫这来,关林赫也走了过去。 “谢谢了啊哥们!”学生开口道。 关林赫笑笑说:“没事。” “你这是什么情况啊?不穿上衣还穿个拖鞋。” “呃~被人劫了,拖鞋是道边上捡的。” 学生点点头:“啊,这么背啊!那我打车送你回家吧,我看你也没钱了。” 关林赫说:“谢谢啊,我……我刚来c市,还没找到住处呢。” “靠!刚来就让人劫了?”学生思索一阵,说:“要不你先去我家,好歹整件衣服穿啊。” 那当让是再好不过啊!关林赫想起他的校服,问:“你是这学校学生吧?” “是啊,没事,我可以先不会去。” “那你回家怎么和家人解释啊?” “他们一时半会回不来呢,走吧。我再请你吃一顿去。“ 关林赫呵呵笑着:“吃饭再说吧,我确实想先弄件衣服。” “没问题。”学生带关林赫走到大道,拦车回家了。 第三十一节 我包养你 - 走进黑暗 - 11涵 () 出租车在一个高档小区门前停住了,关林赫还没看到小区名字,便被那学生催促着进了一栋楼。学生家在4楼,一进门,关林赫看清了室内的摆设,果然配得上这高档的小区。 进门处有一块黑sè皮垫,学生将鞋拖在了上面。左边是一个灰白相间的鞋柜,鞋柜左边是一道珠帘玄关,透过玄关隐隐约约看到那边是吃饭的餐桌。右边是一道玻璃门,而且是毛玻璃,关林赫猜那是厕所。 关林赫也把拖鞋脱在了门口,穿上一双那学生拿出的拖鞋走进客厅。背投电视,玻璃茶几,布艺沙发,三点一线。餐桌摆在一旁,墙上有一些现代的抽象画框装饰,墙角还有用水晶落地灯。整个客厅宽敞明亮,都是黑白灰的基调,现代、典雅。 关林赫见这里有三间屋子,学生打开其中一间房门,说是自己卧室,示意关林赫跟他进去。 卧室里面远没有外面整洁,绿底白纹的床单上对着袜子内裤和背心,学生把这些往里面一推给关林赫坐的地方。掉在地上的拳击手套也被捡起重新挂在沙袋上。电脑旁放着只剩一半的方便面,再旁边的书桌上教材练习册一本压着一本。墙上贴着各种欧美女星暴露海报。 学生先是敲敲鱼缸,跟里面五颜六sè的热带鱼打了个招呼,然后打开衣柜把头探进去,翻来翻去丢给关林赫一件红sè印花短袖,说“你穿这个吧。” 关林赫套上,正合适,边抚平压出来的衣褶,边道谢。 “谢什么呀,你帮了我,这算我谢你的。一会我在帮你找双鞋,还有裤子。” 关林赫正需要呢,就没和他假客气,笑着点点头。 “对了,”那学生说“我叫卢天野。” “啊,你好,我叫关林赫。“ 卢天野把袜子脱掉又往床上一扔,关林赫看他是不打算回学校了,问:“你还不回学校啊?没事吗?” “没事,他们都习惯了。”卢天野又将校服脱下,换上了那件白sè背心,然后便不再说话,躺在床上拿出手机摆弄。 关林赫坐在床边很是尴尬,看看这看看那,一会装作手坏了反复揉,一会装作后背痒伸手挠,但卢天野一心一意地看着手机没开腔。 “呃――”关林赫想还是自己先开口吧 “你等一下啊,我先打个电话。”卢天野下来穿上鞋迅速走出屋。 “……” 关林赫想:他还真是放心啊,也不怕我一个人在屋偷他什么东西。 关林赫也站起身,对着镜子照了一下,还不错。又走到书桌前,摆着的是自己同年级的,打开翻看了下,里面的字迹,用潦草二字形容都不够,简直就像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人故意在上面鬼画符。关林赫好奇仔细辨认,看他的解题步骤竟然……关林赫又往后翻了几页,字迹一样潦草,可是解题方法都是正确的,甚至是老师讲过说不要求掌握的方法在他的练习册中都有出现。 这是卢天野打完电话进来,关林赫轻轻放下书,说:“不好意思啊,随便看看。” 卢天野轻哼了一声走过去整理起书本,说:“随便看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关林赫忍不住好奇,问:“那些题你明明都会,为什么要写成那个样子?” 卢天野转过头看关林赫:“那些题你会?你也是学生?” “一个月前刚退学,要不现在咱俩一样,都是高三。” “为什么要退学啊?” “没钱继续念了。”关林赫给出的仍是给高桥的理由。 “这钱啊……”卢天野故作深沉叹了口气,回过头继续整理,又说:“我说嘛,看你也像个学生,学习还不错的样子,不过一般那样的学生遇到刚才那种事都不会管,我才没往那方面猜。” “我上学时确实不会管的,不过现在没什么约束啦,一个人在外面,想打就打个痛快,即使会被人打趴下。” 卢天野收拾完回身笑着点点头。 “哎?你还没回答我呢!你是故意把字写的那么难看的?这么什么不方便说的吧。” “不是啊,我又没病,故意把字写难看了干什么呀,我写字就那样,要是认真写写,还能好点。不过我没那耐心。” “你们老师也不管?” “她们没一个愿意管我的,上课也不听,题还会挺多,都说我是歪路数,看不上我。你要是老师,也是宁可关注关注即使分不高但刻苦努力的学生,那才能被别人当做榜样啊。” 关林赫点点头:对,就是像我这样的。 “那你考试怎么办啊,高考也这么写?题明明都会但不得分?” “差不多吧,要真是不得分,考不上都没关系,我爸有的是钱,啊,对不起啊,但这是事实,我有的是出路,不靠高考” “那你现在就走好了,何必在这浪费时间?” “证明啊,证明我是富二代,但我也可以把习学好――虽然字难看点――省的以后有人说闲话。” 关林赫心里对卢天野有个清晰地定位了。 之后卢天野又给关林赫找出一条运动裤,一双鞋,不过鞋有点小,又找了好几双都是如此。卢天野说:“要不陪你买一双去吧。” “现在啊?” “啊,反正不回学校,我也没什么事。”说着就换上一衣服准备走了,关林赫见状也穿上裤子跟着了。 “这拖鞋你就多穿会吧。” 卢天野一出小区便叫了辆出租车,关林赫看出来了:真是有钱啊。 两人溜达到下午一点多,卢天野买了一条腰带,给关林赫买了双二百多的鞋。当然关林赫说自己买的着更便宜的,不过卢天野还是坚持说怎么也得买个差不多点的呀,反正他花钱,不用关林赫考虑。 两人出了商场,进了家快餐店。关林赫真是太多天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了,而且最近基本都是吃两顿吐一顿饿一顿,端上来了立马狼吞虎咽起来。 “你是什么时候让人抢的呀?我怎么看你像好几天没吃饭了呢?” 关林赫鼓着腮帮子说:“今天早上,我也不知道我怎么这么饿呢?” 卢天野慢条斯理的吃完了,然后拄着脸看关林赫继续吃。关林赫最后喝了免费赠送的汤,擦擦嘴问:“我今晚能住你家吗?” “能啊,我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你不没钱吗。” “你爸你妈让吗?” “我爸长时间在外国,我妈出差怎么也得两三周才能回来,没事。” “啊,那太好了。”关林赫点点头。反正有吃有喝有穿有住,不要白不要。而且这大半天关林赫也发现了,还是同龄人好交流啊。 下午回家,卢天野一心扑在了电脑上,关林赫不会玩,找他要了本悬疑小说看。5点多,卢天野跑了两桶方便面,吃完便坐在书桌前开始学习了。关林赫在一旁看着,这就是传说中学习有学习的样子,玩有玩的样子。嫉妒啊。 卢天野是学理的,和关林赫探讨两道题后,一人背起了英语单词,关林赫就用电脑玩小游戏。又过一会,卢天野背完单词,又和关林赫聊起他他以后打算的问题。 “你不是要找工作吗?你能干什么呀?”卢天野一本正经地问。 “不知道啊,这些年除了学习也不会啥了,端个盘子刷个碗?” “那不挣钱啊,你应该学点什么去,像计算机啊什么电焊之类的。” “那学费好几万的我也不能还占你便宜吧。”关林赫想他再有钱也不会给自己那么多吧。 “你爸妈不管你了,你也没钱了,那……我看哪,你的先干点小活先服务员,保洁什么的,攒下钱再学点技术,才能找更好的工作嘛。”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 “那,你找着工作之前就先在我家吧。” “好啊,只要你不介意的话。”关林赫又把目光一会电脑屏幕上。 “我保养你。” “啥?!” 第三十二节 卢天野 - 走进黑暗 - 11涵 “你说啥?”关林赫眼睛嘴巴张得老大。 “我包养你啊。”卢天野盯盯地瞅着关林赫。 “你不会是说真的吧?” “我说的当然是假的啦!” 关林赫拍拍胸口舒了口气:“你吓我一跳。” 卢天野指着一墙的美女海报:“你看我像是性取向有问题的吗?” 关林赫点点头:“忘了,忘了。那你是什么意思啊?” “其实和包养意思也差不多,就是我在外面有事找你撑撑门面,没事你在家帮我收拾收拾屋子。” “大哥,意思差多了吧,帮你撑门面?刚才你也看着了,我打架也不厉害。” “装!装你不会吗?” “装?哎,收拾屋子还行,怎么像保姆啊?你这屋子收拾也不麻烦啊,分分钟的事。” “我嫌闹挺。” “哎?对了,你打架不有那帮哥们吗?我看他们挺厉害,你找我干什么呀?” “你说上午那帮人?他们可不是我哥们。” 关林赫投去询问的目光。 “我想想,”卢天野低下头“是——朋友?朋友。” “有必要找这么个多重含义的词吗?” “我每次找他们出手是要给钱的。” “职业打手?” “不不不,不是谁找他们他们都出手的。” “是给你这个朋友的面子?” “可以这么说,给钱倒是可以,主要问题他们都得上班,我每次找跟别人约打架时间,还得先问问他们什么时候方便。” “你们这关系还挺有意思的。” “你别管有没有意思,行不行吧,就算是跟班吧。正常我每天给你50,有打架什么的我再给你加,直到你找到工作也像他们一样没时间,我就不用你了。” “50?”关林赫伸出手掌在卢天野面前晃了晃“有钱你也不能这么花吧?” “那又怎么样,我猜你不会拒绝。你需要鞋,便宜的贵的只要是鞋就行,你选便宜的;你需要钱,要么50,要么没有,你不会傻到不要吧。” 关林赫笑笑:“原来你是早有预谋啊,让我上你家来?” “什么意思?要不是你帮了我,我会到大街上随便来一个人回家还说一天给他50?” “行行行,我错了,你够意思。我答应。” 卢天野捏着下巴笑了笑:“不错。” 晚上八点,关林赫继续在网上找本地一些职业培训的相关信息。卢天野则穿着背心、短裤,光着脚躺在床上,抱着平板电脑看得津津有味。关林赫不用看,只听传过来的连续不断的**声,就知道他是在看什么。 卢天野抬头看关林赫正看着自己,愣了一秒,说:“片儿,一起看?” 关林赫摇摇头笑道:“你自己欣赏吧,我没你那么迫切。” 卢天野低头继续看。 关林赫又说:“还是欧美的?” “啊,还能学学单词练练听力。” “靠,学个屁啊,fuck?” “shit!” 关林赫转过头来,担心他一会要是动手爽起来,自己是不是还得回避一下呀。不过好在卢天野只是满面红光地看完了,并没有什么行为,然后就下地戴上拳击手套对着沙袋猛打。 10分钟过后,卢天野运动结束,招呼关林赫说:“唔!你等会再看,帮我打洗脚水去吧。” “洗脚水?” “啊,我洗完你洗,然后你洗完之后再帮我把那些洗了。”卢天野指了指床上那一堆。 “靠,你们怎么都一个德行啊。” “谁们啊?我和谁一个德行?” 关林赫站起身:“说了你也不知道。先跟你说好啊,我洗的可不一定干净。” “尽量,尽量干净。” 关林赫欣然点头。洗就洗,反正是有偿服务,干什么不是干? 之后关林赫直接在卫生间洗了个澡,冲掉这些天的晦气,又向卢天野要了他没穿过的内裤和袜子,准备睡觉。卢天野从床板下拿出一套被褥铺在了地上,说:“你就睡这吧。” 关林赫问:“你连这都提前准备好啦?” “以前也总有哥们在我家过夜,这被褥也挺多,随便来一套就行呗。” 关林赫铺好钻了进去:“你半夜起来别踩着我啊。” “不能,除非我欲望来了控制不住了,”卢天野说着朝关林赫打了一下子“要不不会碰你的。”之后关上了灯。 关林赫还睁着眼睛,看着房间陷入黑暗,突然说:“你知道哪有办假证的吗?” “路边电线杆子上一堆呢,你要办什么啊?” “身份证,丢了,但我现在不能回去,先弄个假的吧。” “啊。” “你说那玩意能仿到什么程度啊?” “反正别买车票飞机票什么的,就是给别人看一眼应该都发现不了吧。” “是吗,明天我问问。” “你是不还得整个电话呀?” “等过三四天,我两百块到手,买个能打电话,能发短信的就行。你明天去学校吗?” “看情况吧。” 之后两人都不再说话。关林赫的一天以在公路逃命、搭运货卡车、**上身漫无目的的在江边行走为开始,以给一个看片儿的室友洗袜子内裤、穿着新的内裤睡在温暖的家中为结束。 第二天一早,关林赫被周围的响动吵醒。他第一反应是辛桐又在吵闹,想叫他安静点,稍微清醒一点想到了自己现在是在什么地方之后立刻抹掉了那个可恶的想法。关林赫睡眼惺忪模模糊糊看一双脚在自己枕旁,卢天野正站着换衣服。 “啊呀,几点了啊?” “5点半,也不早了,起来吧,说你是高三学生谁信啊。” 你哪知道我在三院都是六点以后起的。关林赫揉揉眼睛,准备起来:“你也刚起啊?” “我都慢跑一圈回来了。” 关林赫套上上衣登上裤子又套上袜子,一身卢天野的行头。刚叠好被,卢天野问:“你会做饭吗?” “大哥!你真把我当保姆了?咱俩同龄,你不会的我基本也不会。”除非煮面条也算的话,关林赫心里说。 “啊,不会算了,我上学路上买点吧,你一会自己出去吃吧。” “你去学校啊?” “啊,时不时露次面,要不那帮老师以为我挂了呢。” 关林赫出去洗漱回来,看卢天野正带着耳机坐在电脑前,走近一看,屏幕上显示的是英语听力练习。关林赫咬了咬嘴唇:这种人……真没办法。 卢天野看关林赫回来了,摘下耳机,把手机递了过去:“我刚才出去存了几个办假证的电话,你要是需要先给他们打个电话约一下。” “啊,”关林赫感激地接了过来“谢啦啊” “小意思。” 六点半卢天野准备上学,穿上黑白相间的衬衫、棕色的休闲长裤,扎了条灰色帆布腰带,又正了正镜框,对着镜子看了又看,回身问关林赫:“咋样?帅吗?” “恩——还行。”关林赫不得不承认,卢天野端正的五官,健康的肤色,精神的发型,不错的审美穿着,还有一丝不羁的感觉,算的上帅的,就是再壮实点就好了。那是关林赫见到所有身材中等偏瘦的人后都会产生的想法,其实是希望中等偏瘦的自己能壮实点。 “你把我一个人留家你放心吗?” “哼!我们这是高档小区,出了这小区很远还有监控呢,况且你没有身份证,我还知道你的长相。我知道你没那么傻,不过最主要的是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人。” 哼!我都不知道我是什么人了。关林赫笑着说:“那你给我把钥匙吧,要不我出去没法进来啊。” “啊,对。”卢天野跑去翻出了把备用钥匙“给你,我很可能中午就回来。” “你就在学校待不长!” “走了!” 第三十三节 校园内外 - 走进黑暗 - 11涵 关林赫把钥匙环套在手指上转了转,一屁股坐在了大厅的沙发上。想打开电视看一会,可又觉得没什么意思。走进了卧室,戴上拳击手套,朝沙袋胡打一气,直到累得气喘吁吁,才仰倒在了床上。 关林赫和办假证的张先生约的是八点,打算见面之后再去吃饭,就先泡了碗方便面垫补垫补。之后在网上查找对自己有用的招聘信息。看到了7点20,便带上钱出去。 虽然已经问过卢天野怎么去张先生约的那地方,不过毕竟人生地不熟,到了那条购物街女装店旁边,已经迟到了10分钟。关林赫四下看了看,人来人往的,就是不见那张先生的影子。关林赫想会不会是自己来晚对方先走了,没有手机也联系不上。不过既然来了,还是站在那等会吧。 没过几分钟,关林赫感觉有人在敲自己的后腰,关林赫扭头一看,是个小个子中年人,虽然动作神态都谨小慎微的样子,但并没有偷摸鬼祟之感。见关林赫回头,小声问:“是你要办证?” 关林赫被他的音调所感染,也压低声说:“啊,是我,你就是张先生?” 张先生点了点头,把关林赫拉到一边。过往的人流如潮,根本没人注意到他俩。 张先生上来便问:“办身份证?” 关林赫本以为他会先说说迟到的事,或多少嘱咐关自己小心之类的,没想到张口就是生意,那自己也不废话,说:“恩,就是身份证,能办吧。” “带照片没?” “啊?没有……” “用你自己照片吗?名字,身份证号都用真实的吗?还有地址?” 关林赫皱皱眉说:“我想想啊。” 卢天野这时也到了学校。按说坐公交他不会迟到,坐出租车更快,但他非步行,左右早上不热,就当散步了。步行也慢吞吞的,又找了家小吃店吃了顿早餐,慢悠悠走到学校时,正赶上第一节课结束。 老师出门他进门,老师一见是卢天野,白了他一眼以表示不满,卢天野则摆出一副嬉皮笑脸,吊儿郎当地晃进了教室。 “呦!稀客呀野哥!”前排一个胖子看见他立马吹哨加欢呼,全班都看见了卢天野。 “稀你妹呀,我昨天不来了嘛。” “对,你来上了两节课确实也叫来了,不过这一周七天你也就露这两次面啊!” 卢天野给了胖子一拳,径直走到了后排自己的座位上,把书本什么的都拿出来在桌上摆好,回头看最后一排的一个人。那个人也一直盯着他。卢天野走了过去,那人站起来,搂着卢天野肩膀去了厕所。 到了单间一锁门,卢天野一下子扒拉开打在自己肩头那条胳膊。 “崔玉廷,你还是很嚣张啊?昨天你人没去找你哭诉吧?”卢天野昂着头蔑视地看着对方。 “我怎么能不嚣张啊?你人再晚来一会,你就得跪下求饶了吧。听说还有个路见不平、结果一起挨揍了的傻B啊?”崔玉廷靠在墙上,双手抱胸,笑着说。 “他是不是傻B不用你说,昨天我人出了点问题,没什么。你呢?你打仗你都不敢站出来,你他妈算个男人吗?” 崔玉廷笑着闭上眼,把头侧到了一边。 “姓崔的你少他妈在那装逼,有种咱再来!”卢天野大喊。 “再来就再来,我就是这意思,别以为我怕你。你以为就你人出问题了?你说什么时候,咱再码人去!” “行!” 关林赫跟张先生说了要求,付了定金,便按卢天野所说找到了学校。来到正门,路对面有一排小吃店,米线,麻辣烫什么的应有尽有,除了店面,还有一些推着小车卖炸串、手抓饼的,早早地等在哪,就等中午放学学生一窝蜂地涌出来。 关林赫在树荫找了个坐的地方,闭目养神。 放学铃声一响,关林赫就走到大门旁,等到没人出来也没看见卢天野的踪影。 关林赫走进小吃店,基本上家家是座无虚席。里面充斥着各种饭的香味还有各色烟味,叫喊声此起彼伏,催着自己点的东西快点上,还有老板搪塞各种着急要走的顾客。跟关林赫想的差不多,好像所有学校的食堂都满足不了学生,每个学校门口的饭馆到了饭点都是爆满。 让关林赫印象最深的是一家叫状元香的米线店,米线是主打,还有各种盖饭,炒饭,面条。店里热火朝天,一个空着的凳子都没有,就这样老板还在往里拉人。 “来!老铁!先进来!你吃什么先点了,一会做出来他们正好吃完了。” “呦!小天!死孩崽子!”老板说着给了那学生一拳“多长时间没来了!不行,今天不行走,就在这吃。” 关林赫刚走到门口,老板一个箭步冲过来,拉着关林赫的胳膊:“来老铁,吃点啥?”关林赫暗道:看来不管是新人还是回头客在他嘴里都是老铁呀。 “有米线没?” “有,鱼丸、虾丸、蟹棒、肉酱、鲜菇,挺多呢,你进来看,一人锅7块买你们都6块。” “来个鱼丸的吧。” “好嘞,你在这等会啊。”老板指着一小块还能站的地方说,然后马上走掉,就说这几句话的功夫,已经又不下五个人大喊着“叔——”了,看来老板跟学生关系处得确实不错。 关林赫也没催,过了能有十分钟吧,服务员用托盘端上碗热气腾腾的米线。要都这速度的话那可就干不下去了,但关林赫没抱怨,反正早端上来也没吃的地方。 关林赫在叫喊声中吃完了这碗米线。别的店都是学生喊,这个店是那个“叔”喊。 “哎哎别走啊,马上就好,都给你做上了!” “宫保呢?我草你*,人都来多长时间了,怎么还没上呐!先给他做!” “妈的傻呀!是俩蟹棒!” 大部分是骂后面做饭的和服务员的,基本上有着急的人或点了东西但厨师做错了的,听老板都为自己骂后厨了也就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更别说离开不吃了。关林赫刚开始听挺惊讶,但看周围人也没什么反应,后来自己也明白了,都是老在这吃的,都听习惯了。 关林赫不得不佩服老板的经营之道,不过不知挨骂那些员工会作何感想。 关林赫来得晚,吃得晚,吃完时店里人已经不算多了。关林赫拿钱时老板说:“老铁怎么样,味还行吧,我这都正宗。”关林赫付完钱,点头应和,老板一边把钱收起来,一边接着说:“过几天我还引进炒年糕呢,酱料都是正宗,别人这货都进不来,没路子。” 关林赫呵呵笑着说:“恩,叔你家东西确实不错,中午这么火。” “那可不,这次不好意思了啊,让你等这么长时间,下次来之前可以先订。”说着老板掏出张小卡片递给关林赫。 关林赫答应着收下了,又问:“叔啊,你们这就这么几个人也忙不过来吧,怎么不再招几个?” 这老板在外边混多久了,当即听出关林赫是什么意思,但没明说:“孩子,我跟你说,我这地方就这么大点,像那样的服务员,”老板指了指正在擦桌子的中年女人“我这多一个多是占地放,没准还添乱。中午是有点忙,但你没看见刚才有几个小年轻端盘子的?” 关林赫刚才确实看见几个同龄的叼着烟上菜,收拾桌子,往后面送点餐单,忙前忙后,但不像服务员。 “那些都是跟我特好的哥们,有对面学校的,也有附近技校的,也在我这吃饭,但人多的时候能帮我忙活忙活,这就差不多够了。只要不能让我挣的再多,我一个都不招。” 关林赫当然也听得懂什么意思,就是你这样的我不需要!关林赫也只是点点头。 老板又露出了对待顾客的笑容:“老铁呀,明天再来这吃啊!” 第三十三节 校园内外 - 走进黑暗 - 11涵 关林赫把钥匙环套在手指上转了转,一屁股坐在了大厅的沙发上。想打开电视看一会,可又觉得没什么意思。走进了卧室,戴上拳击手套,朝沙袋胡打一气,直到累得气喘吁吁,才仰倒在了床上。 关林赫和办假证的张先生约的是八点,打算见面之后再去吃饭,就先泡了碗方便面垫补垫补。之后在网上查找对自己有用的招聘信息。看到了7点20,便带上钱出去。 虽然已经问过卢天野怎么去张先生约的那地方,不过毕竟人生地不熟,到了那条购物街女装店旁边,已经迟到了10分钟。关林赫四下看了看,人来人往的,就是不见那张先生的影子。关林赫想会不会是自己来晚对方先走了,没有手机也联系不上。不过既然来了,还是站在那等会吧。 没过几分钟,关林赫感觉有人在敲自己的后腰,关林赫扭头一看,是个小个子中年人,虽然动作神态都谨小慎微的样子,但并没有偷摸鬼祟之感。见关林赫回头,小声问:“是你要办证?” 关林赫被他的音调所感染,也压低声说:“啊,是我,你就是张先生?” 张先生点了点头,把关林赫拉到一边。过往的人流如潮,根本没人注意到他俩。 张先生上来便问:“办身份证?” 关林赫本以为他会先说说迟到的事,或多少嘱咐关自己小心之类的,没想到张口就是生意,那自己也不废话,说:“恩,就是身份证,能办吧。” “带照片没?” “啊?没有……” “用你自己照片吗?名字,身份证号都用真实的吗?还有地址?” 关林赫皱皱眉说:“我想想啊。” 卢天野这时也到了学校。按说坐公交他不会迟到,坐出租车更快,但他非步行,左右早上不热,就当散步了。步行也慢吞吞的,又找了家小吃店吃了顿早餐,慢悠悠走到学校时,正赶上第一节课结束。 老师出门他进门,老师一见是卢天野,白了他一眼以表示不满,卢天野则摆出一副嬉皮笑脸,吊儿郎当地晃进了教室。 “呦!稀客呀野哥!”前排一个胖子看见他立马吹哨加欢呼,全班都看见了卢天野。 “稀你妹呀,我昨天不来了嘛。” “对,你来上了两节课确实也叫来了,不过这一周七天你也就露这两次面啊!” 卢天野给了胖子一拳,径直走到了后排自己的座位上,把书本什么的都拿出来在桌上摆好,回头看最后一排的一个人。那个人也一直盯着他。卢天野走了过去,那人站起来,搂着卢天野肩膀去了厕所。 到了单间一锁门,卢天野一下子扒拉开打在自己肩头那条胳膊。 “崔玉廷,你还是很嚣张啊?昨天你人没去找你哭诉吧?”卢天野昂着头蔑视地看着对方。 “我怎么能不嚣张啊?你人再晚来一会,你就得跪下求饶了吧。听说还有个路见不平、结果一起挨揍了的傻B啊?”崔玉廷靠在墙上,双手抱胸,笑着说。 “他是不是傻B不用你说,昨天我人出了点问题,没什么。你呢?你打仗你都不敢站出来,你他妈算个男人吗?” 崔玉廷笑着闭上眼,把头侧到了一边。 “姓崔的你少他妈在那装逼,有种咱再来!”卢天野大喊。 “再来就再来,我就是这意思,别以为我怕你。你以为就你人出问题了?你说什么时候,咱再码人去!” “行!” 关林赫跟张先生说了要求,付了定金,便按卢天野所说找到了学校。来到正门,路对面有一排小吃店,米线,麻辣烫什么的应有尽有,除了店面,还有一些推着小车卖炸串、手抓饼的,早早地等在哪,就等中午放学学生一窝蜂地涌出来。 关林赫在树荫找了个坐的地方,闭目养神。 放学铃声一响,关林赫就走到大门旁,等到没人出来也没看见卢天野的踪影。 关林赫走进小吃店,基本上家家是座无虚席。里面充斥着各种饭的香味还有各色烟味,叫喊声此起彼伏,催着自己点的东西快点上,还有老板搪塞各种着急要走的顾客。跟关林赫想的差不多,好像所有学校的食堂都满足不了学生,每个学校门口的饭馆到了饭点都是爆满。 让关林赫印象最深的是一家叫状元香的米线店,米线是主打,还有各种盖饭,炒饭,面条。店里热火朝天,一个空着的凳子都没有,就这样老板还在往里拉人。 “来!老铁!先进来!你吃什么先点了,一会做出来他们正好吃完了。” “呦!小天!死孩崽子!”老板说着给了那学生一拳“多长时间没来了!不行,今天不行走,就在这吃。” 关林赫刚走到门口,老板一个箭步冲过来,拉着关林赫的胳膊:“来老铁,吃点啥?”关林赫暗道:看来不管是新人还是回头客在他嘴里都是老铁呀。 “有米线没?” “有,鱼丸、虾丸、蟹棒、肉酱、鲜菇,挺多呢,你进来看,一人锅7块买你们都6块。” “来个鱼丸的吧。” “好嘞,你在这等会啊。”老板指着一小块还能站的地方说,然后马上走掉,就说这几句话的功夫,已经又不下五个人大喊着“叔——”了,看来老板跟学生关系处得确实不错。 关林赫也没催,过了能有十分钟吧,服务员用托盘端上碗热气腾腾的米线。要都这速度的话那可就干不下去了,但关林赫没抱怨,反正早端上来也没吃的地方。 关林赫在叫喊声中吃完了这碗米线。别的店都是学生喊,这个店是那个“叔”喊。 “哎哎别走啊,马上就好,都给你做上了!” “宫保呢?我草你*,人都来多长时间了,怎么还没上呐!先给他做!” “妈的傻呀!是俩蟹棒!” 大部分是骂后面做饭的和服务员的,基本上有着急的人或点了东西但厨师做错了的,听老板都为自己骂后厨了也就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更别说离开不吃了。关林赫刚开始听挺惊讶,但看周围人也没什么反应,后来自己也明白了,都是老在这吃的,都听习惯了。 关林赫不得不佩服老板的经营之道,不过不知挨骂那些员工会作何感想。 关林赫来得晚,吃得晚,吃完时店里人已经不算多了。关林赫拿钱时老板说:“老铁怎么样,味还行吧,我这都正宗。”关林赫付完钱,点头应和,老板一边把钱收起来,一边接着说:“过几天我还引进炒年糕呢,酱料都是正宗,别人这货都进不来,没路子。” 关林赫呵呵笑着说:“恩,叔你家东西确实不错,中午这么火。” “那可不,这次不好意思了啊,让你等这么长时间,下次来之前可以先订。”说着老板掏出张小卡片递给关林赫。 关林赫答应着收下了,又问:“叔啊,你们这就这么几个人也忙不过来吧,怎么不再招几个?” 这老板在外边混多久了,当即听出关林赫是什么意思,但没明说:“孩子,我跟你说,我这地方就这么大点,像那样的服务员,”老板指了指正在擦桌子的中年女人“我这多一个多是占地放,没准还添乱。中午是有点忙,但你没看见刚才有几个小年轻端盘子的?” 关林赫刚才确实看见几个同龄的叼着烟上菜,收拾桌子,往后面送点餐单,忙前忙后,但不像服务员。 “那些都是跟我特好的哥们,有对面学校的,也有附近技校的,也在我这吃饭,但人多的时候能帮我忙活忙活,这就差不多够了。只要不能让我挣的再多,我一个都不招。” 关林赫当然也听得懂什么意思,就是你这样的我不需要!关林赫也只是点点头。 老板又露出了对待顾客的笑容:“老铁呀,明天再来这吃啊!” 第三十四节 擒拿 - 走进黑暗 - 11涵 关林赫离开状元香,坐公交车回去,这才看到小区的名字——铭山雅苑。 走进去先是开阔的大道,两侧种着常绿的松树,高楼在远处林立。往前走,4个弧状的花坛围出一个圆形的喷泉,8个投射灯安在花坛底部,晚上会向涌上的水柱射出梦幻的灯光。小区靠左是地下车库所在,进出小区的车主滴滴一按,门卫便会抬起栏杆让其通过。 左右分设两个健身区域,立着紫色、黄色为主色调的健身器材,崭新光亮,与卢天野学校后的大不相同。还有各色零散的花草被种在小区的各处,一条条绿化带也被铺设在楼宇之间。 关林赫三拐两拐,到了14栋楼,进了楼寓门,上了四楼,打开房门,见卢天野早已回来打游戏了。 卢天野问:“你怎么才回来呢?” “我又去你们学校了,中午放学没见你出来呀?”关林赫脱去衣裤,拿纸巾擦汗。 “啊,人多吧,我也没见你,你干什么去啦?” “看看你们学校门口的饭馆招不招服务员。” “这么快啊,你去哪家了?” “状元香。” “啊,那家啊,去过几次,挺火的,就是里面太吵,还总有抽烟的。”卢天野很厌恶烟味。 “是啊,我不寻思越火越缺人吗!结果人家不用。” “我看他也不用再找人了,他那店里面一到饭点儿就塞的满满的,全是人,多一个都添乱。” “对呀,他也这么说,其实我看了情况后觉得他也没什么招人的必要。但是……我看看能不能想点办法让他把我招去之后看的更多。” “人家还没用你呢,你能不能先解决给你提供资金的大哥我的问题。” “你什么问题啊?” 卢天野把手头的游戏结了个尾,朝关林赫晃了晃拳头。 “又要打啊?” 卢天野点点头。 “昨天他们不都被收拾了吗?” “是,不过今天我去学校,跟他说我的人出了点问题,结果他说他的人也出了点问题,要再打一次。草!我他妈还没解气呢,巴不得找他们过来再削一顿呐!” “哎呀,我说你们事可真够多的。那就打呗,找你那帮哥们,啊不,朋友。” “怎么找啊,他们白天都是上班的,上次想趁老板不在出来,先斩后奏回去再请假,谁知道那老板突然回来了,就是不让他们走,那不能耽误事吗?昨天刚被老板逮了,明天我还让他们出来?” “除非是晚上。” “你废话,你见过跟人家约架约晚上的!” 关林赫凉快下来把上衣套上,问:“那怎么办啊?” “不是还有你呢吗?” “大哥!不是吧?你还真指望我呀!”关林赫往后一退。 “老弟!是的!我真就指望你了!”卢天野向前一步,牢牢把着关林赫的肩膀。“我今天把话说出去了,那基本就是明后天的事了,拖好几天显得我能力不行。我是这么想的,今天是周四,我准备明天就让崔玉廷叫上一个人,就你俩单挑,你把他镇住,周日他们休息,我再让他们来,再团战。” “合着你是让我拖时间去啦?” “对呀。” “那就算对方是一个人我也不一定能打过呀。”关林赫确实没那个自信。 “也没非让你赢,就是镇住他,别动手最好,反正不丢面儿就行。然后没结果,我们就得再约,周日他们就能来了。” 关林赫说:“我昨天答应你是寻思着你刚打完一场怎么也得过一阵再来第二次吧,那时候我就找着工作了,谁知道你第二天就来这事啊。而且我想你也知道我什么水平,不能让我去丢人……” “没让你丢人去啊,咱这不想办法呢吗?你都能想让状元香挣钱的办法,就不能想想有面子地拖过明天的办法?” 关林赫十分无奈:“你呀,争强好胜要面子还没实力……” “哎!”关林赫这么说卢天野哪能乐意,马上反驳道:“谁没能力啊,昨天你也看到我的能力了,不就是天时不太给力嘛” “天时地利人和天时是第一个!” “你有这时间你多想想怎么能对付对方。” 关林赫脑子里过着擒拿那几个招式:近身,又是单人,不是正好好吗?关林赫活动活动手,一边想着一边说:“其实……对方要是一个人……我可能还真能应付。” “真的啊?”卢天野眼睛亮了。 “不过……你下午还去学校吗?” “不去了啊,我把书包都背回来了。” “那好,下午你陪我练练,有可能明天就是我18年来第一次打架打赢呢!”关林赫看起来很兴奋,卢天野虽然不知道他怎么突然一下来了信心,但看他这翻劲头,心里也有了底。 下午三点,楼下传来了斥骂声。也难怪,从一点开始,这屋里就不断响起乒乓咣当的声音,谁也忍不了啊。关林赫冲楼下大喊了一句:“对不起啊!”,把卢天野从地上拉了起来。 卢天野甩着手臂,骂道:“我操!你妈的!疼死我啦!” 关林赫看着他,呵呵笑了,蹲下捡各种掉下来的东西。虽然两人已经从卧室练到了客厅,还把沙发茶几什么的靠了边,不断摔倒的卢天野还是撞掉很多东西。加上卢天野本身也总是重重地摔在地下,这楼隔音再好也忍不了。 卢天野疼的眉头紧锁,但却是笑呵呵地说:“啊呀我说赫呀,你这是跟谁学的呀?这么厉害!” 关林赫倒也冷静:“你别高兴太早,咱俩这是练呢,要是真打,对方肯定比你快也比你狠,再加上我一紧张肯定达不到这效果。” “你这么厉害了还有什么紧张的啊!”现在换成卢天野异常兴奋,像是手中捏着王牌“你要是怕不熟练,我就再舍命,舍我这条胳膊再陪你练一晚上吧!” “你算了吧,楼下都不乐意了。” “那好,你歇会,我整饭去。” “你不不会做饭吗?” 卢天野兴冲冲地钻进厨房:“我去给你泡方便面!” “……” 过了几分钟,卢天野端着两桶方便面过来了,把一碗推到关林赫面前:“快吃快吃。”然后挑起一叉子送进了嘴里。 “你爸妈不在你天天吃方便面能行吗?”关林赫搅着面条。 “我这不懒吗,不愿意动弹,有时候也叫外卖。你别挑理啊,明天晚上我请你吃好的。”卢天野说着又是一大口。 两人吃完,卢天野把剩汤倒了,回来又问其擒拿的事,关林赫看得出他很感兴趣,说愿意和他说道说道。 卢天野问:“谁教你的啊?” “一个哥们,就不久前的事。” “啊,其实我之前在网上看格斗视频,也看过擒拿……” “网上还有这样的视频?” “有啊,我还照着学呢,也找人练过,但怎么练都没用,明明感觉姿势到位了,对方应该疼的嗞哇乱叫,可他一点反应都没有,时间长了我就不再练了。” “是吗?那可能是光模仿不行,还得有人手把手的教,而且之后有两次打仗也用过。你就照着样子摆出姿势,没掌握人体关节、穴位和要害部位的弱点,没抓住关键。” “啊呀!还头头是道的,你教教我呗。” “我之前也教过别人,不过他一点都没会,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只会学不会教。” “没事,你教教试试。” “行啊!不过要收学费啊!” “行,那都是小事!哈哈” 之后卢天野去给崔玉廷打电话,约在了明天中午。关林赫问:“他答应一个人了?” “答应了,还很爽快。所以我猜他一定会找个非常厉害的,要不咱俩再练练?” 关林赫摆摆手:“这种东西练十次也不如来一次真格的,不用了。我担心他嘴上说只找一个人,但明天找去一帮,那则咱俩不挂了?” 卢天野说:“不会的,都是一个班的,说好的单挑他违约,我把这事一说他还有脸混吗?” 关林赫点头说:“那就好。” 晚上,卢天野开始学习,把电脑让给关林赫看擒拿的视频。关林赫仔细地看着,心里暗道:穆哥,看看我明天能不能出师吧! 第三十五节 擒拿 - 走进黑暗 - 11涵 第二天上午,卢天野又去学校了,并与关林赫相约中午12点到学校后的废弃健身园。而关林赫吃过早饭后直接去了状元香。 此时的状元香可真是门可罗雀,里面一个顾客都没有。也是,这个点哪有来吃饭的。屋里只坐着老板娘,和另外两个女员工,一个年轻,一个差不多中年。三人手里都忙活着,老板娘剥着要放在米线里的鹌鹑蛋,另外两人则在洗菜。 关林赫走进店里,老板正好从里屋端着盆走了出来,虽然关林赫只来过一次,但作为一个商人他不可能忘了顾客的长相,抬手打了个招呼:“呦!老铁!”三个女人才看到店里来人了。 关林赫冲老板点了个头。老板依旧热情的走了过去,招呼关林赫坐下:“怎么这点来呢?不上学啊?” “我不是学生。” “啊,我以为你就是这学校的呢。你这是……吃早饭啊?” “叔,我不吃饭,我是来问问你们招工的事。” “昨天没跟你说吗?我们不缺人手。”老板态度依然良好。 “现在是不缺,那你看中午那热乎劲,你招个钟点工啥的呗。” 老板把注意力转向手里的成捆的牛筋面,将其撕散放在水里,头也不抬的说:“反正一样话我不说第二遍了,我不招。” “那要是我能想出让你们增加收入的办法呢?” 老板扑哧一下乐了,这不是关公门前耍大刀吗!忍住笑,干咳了几声,老板抬头说:“我这是开了多少年饭馆了,你还能比我还有办法?那你要是不怕我剽窃你的想法,说说呗?” 关林赫也不管老板的嘲笑,说:“现在微博上有一种活动,转发指定微博并@几位好友,就有机会获得相应奖品,意在扩大传播范围,广而告之。你这一桌是4人,挤一点能坐五人。如果你规定一个人带3或4个好友来吃饭……” “就给予一定优惠?”老板笑问。 “恩——差不多,比如谁带来就让他少交一块钱。” 旁边正洗菜的年轻服务员也笑了出来,忙用湿漉漉的手挡住嘴。 关林赫看了她一眼,没理她,转回来看着老板。 老板笑道:“那你说都是一起来的,同伴都收六块,就他一个人只给5块,你说他不尴尬吗?就为了这一块钱他都抹不开这面。” “那……那就……那就一起优惠,他们一伙人的钱数按9折算?” “哈哈哈!按你这么来,到时候坐在一桌的5个人,即使不认识,都得说他们是一起的,要求我给他们九折。我这17张桌子85人,一中午能换三波一共255人全要求我九折,我店里最便宜的是6块,你自己算,你想让我赔多少钱?” 老板这一串连珠炮说的关林赫有点蒙,关林赫说:“那……你不能光算这些折扣吧!这宣传还能吸引那么多人呢…” 老板摆手打断了他:“我这屋就这么大,就能装那么多人,中午那段时间我忙里忙外吆喝拉人,换座率也就是三波。你那方法把新人拉来了,但回头客来了没地方还是得走,没有用!” 关林赫见自己想法根本行不通,不免有些难为情,但还坚持着:“你中午那段时间没地方,那现在这点呢!你看,一个人没有,如果能把这段时间利用上,按我刚才的计划招人……” 老板再一次打断了他:“孩子,知道什么是饭点吗?我们这开小饭馆的就靠吃饭时间挣钱,在学校附近的更是如此。正常人谁这点来吃饭啊?就算有一两个来了,挣那块八毛的,我们起火做一顿还不够折腾的呢!你知道那边那文具店吗?人家上午下午根本就不开门,在家歇着,就早上、中午、晚上开着。” 钱再少也是钱吧,商人不是再少的钱他都赚吗?关林赫又想开口争辩,被老板拦下了:“行了啊,我这么多年都琢磨这点事,你就别费心了。啊,我要不是没什么事才不跟你说这么多呢!你以后再来要是不是为了吃饭的事你可就不够意思了啊!”老板拍了拍关林赫的肩膀。 学校里,一下课崔玉廷就把卢天野拉到了厕所。关上门,崔玉廷叼起一根烟点上了,让卢天野一下拽下来扔在地上。 “你他妈不知道我最烦烟味啊!”卢天野怒道。 “你不知道你烦的我都喜欢吗?” 卢天野知道他这句话有很多延展点能骂回去,但他不想逞逞口舌之能,说:“你拉我过来干什么?” “你怎么还换风格了呢?想起单挑了!” “怎么?换风格你就不敢了?你可别忘了你昨天答应了!” “我敢啊,有什么不敢?”说着又点起了一根烟。 卢天野白了他一眼,摔门出去。崔玉廷“嘁”地一声,舌头一顶吐出个烟圈。 关林赫和卢天野约的是中午,现在回家中午还得再过来,于是跟老板说在这帮会忙。老板说只要他不再提招人的事,帮忙那当然好了。关林赫帮忙洗菜,往屋里屋外搬白菜什么的,和老板闲谈中得知他这店已经在这10年了,别看现在周围连锁的西式快餐越来越多,一点没影响他生意。 这谁都看得出来,也是关林赫选这家店的原因。还有之前不知道的就是这家店没什么厨师,也没有什么在哪学艺回来的人,所有吃的都是老板娘自己做的,还有还有在后厨帮衬的就是经过老板娘指导的女工。老板中午骂给别人听的也就是骂的她们。不过这是经营之道,两人丝毫没有往心里去。 中午关林赫准时到了健身园,卢天野早已在那等后来。关林赫间见只有他一人,问:“那个崔玉廷呢?” 卢天野摇摇头:“放学他就让我先出来了,他说随后就到。” 关林赫有些担心:“他不会耍什么花招吧?” “不可能,你忘了昨天跟你说的?除非他不想在熟人面前做人了。” 没到三分钟,崔玉廷在工厂那边出现了。关林赫一看,大声叫了起来:“怎么回事啊?他带四个人!” 卢天野也瞪大了双眼:“不……不对,那三个都是我们同学啊!” 那五人走到近处,关林赫才看清。果然,四个都穿着校服。中间的一个看了一眼关林赫,冲卢天野挑眉一笑。 “胖子!你们怎么来了?”卢天野问那三个穿校服的。 胖子正要开口,崔玉廷先说了:“还不是你突然说要单挑,我怕你有什么阴谋,带同学来做个见证。” 胖子点头:“对对对,我们就在边上看着,绝对不上手。” 卢天野松了口气,暗骂崔玉廷的鼠胆猪脑。倒是关林赫皱起眉头:就在旁边看着?当观众,看我俩打? 三人坐在了健身器材上,只剩当事4人在中间。崔玉廷带来的是一个虎背熊腰的标准壮汉,单是手腕就有保温杯的粗细,上穿紧身的白背心,下是宽松的和短裤,脚蹬一双布鞋。见对手是关林赫这样的,轻蔑地笑了笑。 卢天野对那两人也是不屑,放狠话说:“不用你们瞧不起人,一会被打得跪地求饶,就知道你们是什么货色了。” 崔玉廷把卢天野拉在一旁,对壮汉说:“鲁子,好好收拾他!” 鲁子还是笑着,而且迟迟不动手,明显是说关林赫打不过自己,自己让着他呢。看关林赫也没有要动手的意思,鲁子开口道:“怎么了小子,来呀,不是怕了吧。” 关林赫根本没在意他,把头转了过去。除了卢、崔二人,远处那三个学生也正看着自己。津津有味,要想看戏似的,最过分的是有一个人还拿出了瓜子分给了另两人。卢、崔两人就算了,他们凭什么旁观,一会自己和那大个子打得狼狈,他们嗑着瓜子拿自己当消遣,这和古代的奴隶、现在的耍猴有什么区别。 关林赫也开始暗骂崔玉廷,这傻*逼怎么会想出让别人来观看的!关林赫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一股怒火在心中升起。偏偏这时崔玉廷开口催上关林赫了:“哎!你小子,行不行啊,怎么虚了呢?这么孬啊!” 关林赫看那崔玉廷,个头不高,头发用发胶抓的像鸡窝一般,面色白里透粉,但却不是女生那种莹润细腻,而像是太监一样让人恶心。单眼皮,厚嘴唇,脑门和左腮还各冒出一个粉刺。刚才离得近还闻得到满嘴烟臭。果然是看着他就不恶心癞蛤蟆了。 崔玉廷还在那各种挑衅关林赫,卢天野正要骂,关林赫走了过去,在他面前一米远的位置停住了。 崔玉廷没察觉关林赫眼里的怒意,还白着他挑衅:“孙子!干什么啊?” 关林赫一步冲了过去,一记重拳先擂在了崔玉廷脸上:“老子他妈干你!“ 第三十六节 顺利 - 走进黑暗 - 11涵 关林赫一个重拳打到了崔玉廷,围观的三个学生都往这边跑,卢天野也吃了一惊,也才意识到,自己是让关林赫出手帮忙,现在却有闲杂人等围观,像给他们表演似的,太不妥当了。 身后的鲁子一见崔玉廷被打,哪能不恼,恶狠狠地冲向关林赫,关林赫一个闪身將鲁子让到后面然后迅速转了过去。鲁子劈手砍向关林赫的面门,关林赫双手迎上,右手托住鲁子手肘,左手将鲁子手掌使劲向内侧一掰。这一下疼得鲁子龇牙咧嘴,踮起脚尖也无法挣脱,疼痛缓解不了半分。 崔玉廷从地上爬起来,推开同学要揍关林赫,卢天野右臂一横,将其拦住,瞪着他说:“要二对一啊?要是是爷们的话就别赖,让你挑衅,活该!”崔玉廷啐了一口,捂住被打的脸。 鲁子另一只手打向关林赫腹部,关林赫往后一撤,这才松开了手。鲁子甩甩手,又一个飞脚踹了过去,关林赫一躲,弯腰给了鲁子肚子一拳。别看鲁子肥头大耳,肌肉却结实,这一拳一点没事,反而抓住了关林赫手臂,一肩膀头子撞了过去,关林赫咳嗽一声连退几步,稳住了脚没摔在地上。 崔玉廷大喊:“对!鲁子!废了他!”关林赫回头怒视崔玉廷,好像要将他吃了一般,崔玉廷嚣张气焰立马减了三分。 鲁子乘胜追击又挥拳扑了过去,关林赫刚刚站稳躲闪不及只能一侧身子,用左臂生生哎了这拳。关林赫忍着疼没有抽走,抵在鲁子手腕处,伸出右手抓住鲁子的手。左臂向外用力,右手向里紧扣。鲁子疼的骂了句娘,左肘用力撞在关林赫的右肩。 关林赫右手一松,鲁子右拳立刻击向关林赫的脖子,关林赫收回双手挡住脖子,勉强地包住了鲁子的拳头,却经不住那力道,喉咙被自己的指关节顶了一下,又咳嗽起来。鲁子这才有机会缓缓刚才被掰疼的手腕。 鲁子攥紧拳头,骨头咔吧作响,又向关林赫扑去。关林赫想撤到他身边,用膝盖顶他小腹,不料低头被鲁子在上面把住了肩膀,眼看鲁子要抬起膝盖,关林赫也顾不得许多,一脑门撞在鲁子的脸上。关林赫脑门被鲁子的狠狠磕了一下,又退了几步。鲁子的鼻子也被关林赫撞出了血。 “我草你妈!”鲁子抹了一把鼻子,冲了过去。关林赫看好时机,俯身在鲁子的腋窝下钻了过去。还没等众人反应,鲁子刚才那挥起的胳膊早已被关林赫双手擒到了后面。关林赫向前迈了一步,让鲁子胳膊伸直。鲁子刚一回头,关林赫高高将那胳膊掰过自己的头顶。 “啊——” 随着一声惨叫,鲁子身体向前倾倒,“嘭”的一声摔在地上。如果这是泥地,那鲁子肯定是来个狗啃泥了,不过这水泥地估计会更痛苦,趴在地上就站不起来了。 众人见状都跑了过去,崔玉廷扶鲁子坐了起来,鲁子捂着脸一个劲地哼哼。卢天野也站到关林赫的身边,和他对视一眼,又对蹲在地上的崔玉廷说:“今天是我们赢了吧?”崔玉廷怒视着他,卢天野又说:“你还真是有先见之明,然同学来见证一下。”说完搂着关林赫的肩膀,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家,关林赫脱去衣服,只见挨了鲁子一拳的胳膊,还有肩膀头,竟像被钝器击伤一样,青紫了一片。关林赫皱眉骂道:“哎呀我操,疼死了。”卢天野见状吃了一惊,赶紧拿出来治跌打损伤的喷剂给关林赫用上。 “哥呀,你受苦了呀,一会小弟领你吃大餐去啊。”卢天野边扒拉着关林赫的胳膊看边说。 关林赫摸着卢天野的的脑袋:“今天晚上给我洗袜子啊!” “得嘞!” 卢天野让关林赫躺在床上,自己坐在一旁夸着:“你看,我就说你够厉害嘛!你还没自信。” 关林赫晃晃胳膊:“厉害我还成这样了?” “能把那虎背熊腰的孙子整成那样,总不可能一点伤不吧!” 关林赫头一样:“今天我算是完成任务了呗?” “完成!完成的相当漂亮!今天给你100——不!200!” “行,你给我整一个最便宜的手机去。” “没问题,咱俩一会吃完饭直接去。” “看你这样下午是又不打算去学校了呗?” “那是,我不得在家伺候大哥你嘛。”卢天野说着还谄媚地给关林赫捏捏腿。 “哎哎哎!别整这么恶心的。一会我可要出去一趟啊!” “啊?干嘛去?你那身份证办出来了?” “哪有这么快,我是要忙事业去。” 下午阳光明媚,路面上还是车来车往,出行的人不少。可学校门口的饭馆却又到了冷清的时候了。老板一见关林赫又来了,直接掐腰站在了门口,堵住了关林赫。“老铁,你要是中午饭没吃饱,你进去行,要是提前来吃晚饭,你也能进去。除了这两种,你……”老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叔——你让我进去说呗,我真想着好办法了,”关林赫向店里看了一眼“反正你现在又不忙。” “我是不忙,我歇会不行?非听你唠叨?” 关林赫看他是铁了心不让自己进去了,直接在门外说了:“你说店里地方有限,我们可以把重点放到外卖上。” 老板直接把关林赫往后推了:“定外卖的每天人数基本不变,你就别费心思了。” “我的意思是把在店里吃饭的变成拿回班级吃的。” 老板这一听住了手,说:“什么意思?” “你不是说店里每天装不下那么多人吗?就是来了5,你只能装下3,另外的2就的去别处。而这3中有不少是经常来的,你可以把他们都变成是打包拿回班吃的。店里空出地方,就有地方装那2了。结果就是店里顾客没少,而是外卖数量增加了。” 老板思量了一会,说:“你这思路倒还不错,比上午那些好多了。不过怎么才能让他们预定然后拿回班去吃呢?” “首先把顾客分成三类人,愿意在班吃的,愿意在外面吃的,在哪吃无所谓的。第二类无非就是吃完不用收拾,省事;好热闹,自在,在你这能抽点烟,喝点酒,在班显然不能,所以这类我们就不管了,重点放在怎么把第三类变成第一类。叔,现在进去可以吧。” 老板把关林赫让了进去。 “有些人愿意在班吃,可能是想和同学一起吃,但吃什么又不统一,比如有人想来你这,他朋友想吃别家的东西,把别人家的东西拿这吃来显然不合适,所以要么买回去一起吃,要不就是一三五我陪你去那,二四六你陪我来这。而我们不妨提供这一服务:预定我们家饭的同时,也可以定别人家的东西,咱们提前去买,中午一起给他送过去。替他跑跑腿罢了。” “然后这个跑腿的人就是你?” “这个再说,我先说说思路。一旦提供这一服务,那些拉朋友来店里吃的就可以预定拿回班吃了。店里人数基本不变,每增加一个叫外卖的,你就多挣一份。” 老板点点头,之后,关林赫又提出一些可行办法,都是可行的,可就是不知道这样做的成本的收益孰高孰低。最后老板答应,明天中可以先按关林赫的办法试试。关林赫这才离开。 晚上关林赫和卢天野先去买手机,关林赫说只要最普通的、最便宜的就行,卢天野说反正现在智能机也不贵,不如多花百十块钱买个能上网的。最后关林赫还是没扭过他,花299买了个杂牌子智能机。 之后卢天野带关林赫去了个西餐馆,虽然没全熟的牛排味道怪怪的,但味道还是可以接受。最怪的是两个同龄的男的来吃西餐,引得不少人瞩目。 “爱看看去呗,你管他干什么。”卢天野切下块肉送到嘴里。 关林赫问:“你又和崔玉廷联系了吗?” “没有呢,让他先缓缓,他不会服气的,估计在我给他打电话前,他就会在找我约团战!” “你那帮朋友准啦?” “嗯哪,我跟他们打招呼了,让他们周日等着。”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