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深夜遭遇打劫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人们在谈论命运时,最津津乐道的,莫过于提起某阿猫或某阿狗,原本庸庸碌碌,平淡无奇,但无意中某天突然间踩中了狗屎运,一下子脱胎换骨,不仅本领巨增,而且是壮举迭出,成就斐然,令人瞠目。 王痴人正是如此,在他18岁的时候,就遭遇一件很诡异的事,他的人生就赫然改变了,从此世界上多了一个有超级本领的人,他时时由小美女相伴,行走于天下,游历于五洲,指点江山,剖谜解惑,从而使一个本来平庸得要死的高中男生,跃入精彩绝伦的高峰云端…… 而那件诡异的事,就发生在5月下旬的一个深夜。 那天夜里,月色清朗,晚风习习,王痴人骑着崭新的MINI小自行车,行驶在回高中校舍的路上。四面一片空寂,城市的喧哗还在远处,乡间的小道格外静谧,偶尔路边的草丛里传出些窸窸窣窣的声响,那不过是夜游鼠辈们在活动而已,对18岁的王痴人来说,还感觉不出有什么威胁。 但突然间,意外发生了,王痴人感觉前轮往下一陷,自行车一头栽进一个坑里,骑在上面的他因惯性作用,双手脱开车把,像个软软的包袱被扔了出去。 啪地一下,王痴人摔在路面上。 坚硬的砂石路面硌得肘膝等部位生疼,但好在王痴人份量不重骨架也轻,摔得不算狠,最多有点皮肉擦伤。他的第一个感觉是不对头,这路上,哪来这么一个坑呢,他黄昏时从城里出来经过此地,根本没发现路上有这么深的坑。 顾不上疼痛一骨碌爬起来,赫然发现,后面多出来两条黑影。 是人是鬼? 定睛再辨,分明是两个小青皮,看样子比他还要葱嫩。 立刻,班主任“石榴姐”的忠告响在王痴人耳边:住校生晚上别出去,尤其别往乡村道上拐,那儿啊,常有小痞子游荡出没,女生小心被劫色,男生谨防遭劫财。 真理啊,看来作为高中男生的他,遭遇拦路打劫了。 “你们干什么?”王痴人问了一句,声音并不雄壮,有点底气不足,因为他感觉出来,这两个小子的出现,明显来者不善。 两个小青皮在嗤嗤地笑。其中一个瘦个子把栽在坑里的自行车拎了出来,放在路面上,用手校正摔歪的龙头,动作自然纯正得就像他才是车的主人。 王痴人正想上前去,告诉他们不劳你们动手,我自己来吧,但另一矮个子却抢上前来,挡在他面前。 “大哥,你的车好靓”,矮个子用手一指自行车,对王痴人嘻嘻地笑,“我们兄弟好喜欢哦。” 这口气,称兄道弟,貌似很亲热的样子,但明明是江湖痞子的腔调,故弄玄虚。王痴人心里暗暗叫苦,他算明白过来,那个坑人的坑,其实是这两人挖的陷阱,自己深夜独归,在此遇上两个无良小痞,在劫难逃了。 “那你们想怎么样?”王痴人小心地问道。 矮个子直来直去:“喏,你这车,兄弟们想用一用,OK?” “用一用?怎么用?” “当然是要借一借噜。” 靠,居然用了个借字,还不是想强抢?王痴人相信,这两个小子早有准备,一定是在他黄昏路过时就盯上了他的车,特地在此挖了陷阱设伏,在他回程中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别……别借走,这车不是我的,是我借同学的,我回去要还给他呀。”王痴人仍抱有一丝侥幸,装出可怜的样子,试图用友好谦卑态度来打动这两个小痞的心,求他们高抬贵手放他一码。 当然是痴心妄想,两个小痞吃吃吃地一阵笑,矮个子故作老成地哦了一声:“你可以对他说,是你另外的朋友借走了。” “那你们,以后真会还的?”王痴人仍小心地问。 “当然会还。” “哪一天呢?” “等我们用好了再说。” 王痴人明知再问也是徒劳,但还是装着相信对方所谓“还”的鬼话,试探地说:“那到时,怎么联系?你们能不能给我一个手机号码?” 矮个子也挺能扯蛋的,吃吃笑着说:“我叫周伯通,他叫欧阳锋,你到时可以打114,就查周伯通或者欧阳锋的号码,一定会查到的。” 王痴人真想破口大骂,你丫的装什么X!但他敢骂出声吗,不得不闭嘴了。 此时高个子已经不耐烦,在熟练地整理好自行车后,一脚跨上去,双手擒着车把,另一脚踮在地上,招呼着矮个子:“来来,咱们还是走吧。” “那啥,咱们借车,总得大哥真心实意地借才行嘛,不能勉强,所以要跟大哥好好沟通沟通。”矮个子还是在扯。 高个子骂了一声:“别再跟他扯三妈了,车子是我们的了,借不借,我们说了算。”矮个子欢快地应了一声,坐上了自行车后架。瘦个子用力往前一蹬,车载着两人往前驶去。后架上的矮个子还装模作样地向王痴人挥挥手:“拜拜了,谢谢大哥您借的车。” 矮个子在笑,瘦个子也被引得发笑,笑声伴随着咯吱吱的踩车声很快在月色中隐没。 他们就这样走了,骑着他的自行车,一路胜利欢歌地扬长而去了。 整个过程的发生那么短暂,不超过三分钟吧,转眼间王痴人两手空空,独自站在小坑边,失魂落魄。 那两个小青皮子,他们应该不超过18岁,干出的事来却老奸巨滑。而王痴人也对自己的软弱而生气,为什么不敢跟他们拼一架?还不是怕这两人身上有刀?既然他们在此设伏,什么事干不出来? 如果自己会武功,能轻松戳翻这两个渣渣该有多好,可惜自己只是一个被硬摁着读数理化的高中白痴,虽然体育成绩也不差,但最多跑跑步打个球,精力都放在书本上,没有领略过搏击术的一丝风情,所以即使遇上打劫,也不敢有丝毫反抗,任由对方轻松得手。 真是窝囊无极限啊。 王痴人自怨自艾,悲愤交加。 但此时,他还没有意识到,刚刚遭遇的抢劫,只是他今夜奇遇的一段小插曲,更大的节目却在后面呢。 他现在所处的,是一条连接城市与乡村的普通小道,当然不会有公交车或出租车过往,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迈开11路,步行回校舍。 王痴人匆匆低头赶路,没注意到天空正发生诡异的变幻。 他听到闷沉沉的雷声。 第二章:是不是遇上了鬼?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抬头一望,才发现月亮早已不知躲到哪里去了,天空扯满了一些奇诡的云层,这些云并不乌黑浓重,反而显着淡雅洁白,里面却闪烁着一道一道的光芒,似是闪电却又明显不是。 而那种闷沉沉的雷声,并不来自云层,仿佛发自大地的某个角落。 王痴人不由停下脚步,凝神谛听,觉得那又不是雷声,像是某个人在嗡嗡地发笑,而这种笑声的音域分外宽广,也特别深邃苍茫,使他不由自主想起电影《魔戒》里的树人,并且更加空洞幽远。 这是什么声音呢?王痴人有点疑惑了,眼前只是一片空旷的野地,小道的两边原本都是大片良田,可能是开发商已经买下地皮但没有开发,已经是杂草丛生,所以显出一片荒芜。附近没有工厂,而且这声音也不像是机器所发的,更像是某种巨型无比的生物…… 隐隐地,王痴人预感有不寻常的事要发生了,他决定加快步伐赶回学校。 然而突然咯嗤一声,一道霹雳迎面炸开,眩目的闪光一过,他的眼前竟一片发黑…… 哎呀,旱天雷啊。 王痴人简直吓懵了,撒开腿就跑,可没跑几步,迎面撞上什么东西。 似乎是一道坚实的墙。他伸手一摸时,面前是空空的,并没有什么墙,但当他迈步想走时,又走不过去,分明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拦住。 难道是……鬼打墙? 呸,怎么可能。 镇静!王痴人极力提醒自己。作为一名当代高中生,他尽管听过不少鬼怪传闻,浏览过鬼故事无数,但认为都是茶余饭后的消谴文化而已,鬼打墙的传说自古就有,他从不相信是真的,全TM是胡扯蛋,这个世上哪来的鬼呀? 那么现在呢,一定是自己产生了错觉。王痴人又试着往前走,就是无法迈开步,伸手摸一摸,什么都没有。 走不过去又摸不着什么,王痴人有点被戏耍的恼火,嘴里骂了一声:“我草泥玛的!”忍不住想踢上一脚,他刚抬起右腿,面前又忽地闪出一道光晕,随即一块电脑屏幕似的东西突现了,方方正正地浮现在空中,上面显现着一张脸。 这似乎是一张人脸,不是很清晰,隐隐约约的,但还是可以辨别出来五官轮廓,尤其是一双幽深的眼睛,正紧紧地盯着王痴人。 神马玩意儿啊,怎么跟科幻片里那种虚幻镜头似的,莫不是他走错了地方,进了哪家视频放映室了? 但这分明是在野外的路上。 王痴人一愣间,嘴里脱口喊出:“妈呀,我真见鬼了?” 屏幕上的脸开口了:“不,我不是鬼。” 这声音,正是刚才所听到的像雷一样的音色,低沉,遥远,空洞,就像《魔戒》里的树人。 原来是他发出的? 王痴人吓得往后退。 “你不要害怕,”那个声音在安慰他,“你不会受到伤害的。” “你说你不是鬼,那你是什么?”王痴人停止后退,壮着胆问道。 “我是神仙。” “神仙?什么神,什么仙?” 王痴人觉得不可思议,如果他遇上的是鬼,还可以说得过去,可对方却说是神仙,简直有点不合逻辑了,世上到底有没有神仙? 屏幕上那张脸的嘴在嚅动着,“我是什么神仙,你不必要知道,反正你知道有神仙来找你就行了。” 王痴人不那么恐惧了,决定问问清楚。“你说你是神仙,那用什么来证明呢?怎么样才让我相信你真的是神仙?” “这很简单,你可以验证一下嘛。”那张脸说。 “怎么才能验证?” “比如,你可以问我任何问题,问什么都行,我什么都知道。” “什么都知道?”王痴人一想,对呀,你既然自称是神仙,肯定无所不知的,我可以当场来个难题验证,如果你是说大话吹大牛,我当场就可以戳穿你。 王痴人问道:“那你说说,我叫什么名字?” 那张脸答道:“你本名叫王赐仁,别人把你叫成绰号王痴人。” 王痴人点点头,“答对了,你还真知道我的名字,还有绰号。” “哈哈,我不只知道你的名字绰号,我还知道你的一切呢。”那张脸笑着。 “那你还知道些什么?”王痴人问。 那张脸行云流水般说开了,“你今年18岁,定阳城里人,现在在定阳十中读高二,班级是九班,是住校生,宿舍编号303,同宿舍住的连你四个人。还有,你们的班主任,学生背后叫她石榴姐,并不是因为她长得跟周星驰电影里的石榴姐一个样,而是她真名就叫石榴;她曾经再三警告你们这些住校生,夜晚不要出校去,因为定阳十中的新校址处于城外的开发区,原本是乡野地带,周围经常有一些不良社会青年游荡,喜欢对外出的学生进行欺凌,甚至进行财物抢劫,但今晚你无视班主任的忠告,还是偷偷跑出来了。” “哇噻,你果然知道得不少啊。”王痴人有点兴奋了,“那你说,我是怎么出来的?是不是走的大门?” 那张脸摇了摇,“不,你并不走的大门,而是拎着那辆迷你折叠式小自行车,翻过了校园围墙出来,沿着小路走的。” “嗯嗯,我是悄悄地出去,打枪的不要。”王痴人嘿嘿笑起来。“那么,那辆小自行车,是从哪里来的?是不是我向同学借的?” “不是借的,是你自己从淘宝上网购来的,前天刚刚收到,花了456块。商铺名叫车和旗舰店,你的网购号是56688072,快递是真快公司,快递费6元,你签收的时间是前天下午3点53分,快递员是个姓窦的胖小伙子,开着一辆棕色的三轮摩托。” 王痴人有些惊讶了,“哇靠,你怎么知道得那么详细?那你说,我晚上从学校出来,是到哪里去玩了?” 那张脸哈哈一笑,“你不是去玩的,是去探秘,离定阳城二十公里的一个村里,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有一位18岁的女孩在放学回家的路上,莫名其妙失踪了,家人四处张贴寻人广告,并悬赏寻找线索,谁要是提供女孩的下落从而让家人找到女孩,可以得到奖金三万元,你就是冲这件事,从学校偷跑出来,前往那里的。” 王痴人一时惊讶得发不出声,好一会才承认下来,“没错,我就是为了这件事去的。但我没告诉过任何人哪,唯一知道的人就是我自己啊。 第三章:神仙要收徒弟啦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屏幕上的脸嗯了一声,“你没跟任何人提起,你只想一个人悄悄去调查一下,你也不是为了能得到那份悬赏奖金,而只是出于强烈的好奇,想到现场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是不是?” “说得对,我对这件事很好奇。”王痴人承认。 那张脸说:“其实,你之所以被人叫成王痴人,不仅仅是你名字的谐音,还在于你是一个特别喜欢解谜的人,你从上学起就迷上了侦探小说,每天晚上宁可不做作业也要阅读,你已经累计阅读了几百本侦探小说,还特别喜欢搜集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旧闻新闻,尝试着用自己的脑力来为这些谜团找出答案,你的功课因此一塌糊涂,父母不得不花钱把你送到定阳十中,接受封闭式教育,你对各种案件和谜团的强烈好奇,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人们都把你看成怪人,所以你才赢得了王痴人的绰号。” 王痴人很兴奋,不由得叫起来:“没错没错,我就是这么被人叫成王痴人的,还有人叫我王神经呢,你太牛了,真的什么都了解。” “因为我是神仙啊,你现在承认我是神仙了吧?”那张脸问。 王痴人觉得,这张出现在屏幕上的脸,的确说起来头头是道,滴水不漏,不过到底是不是神仙,还得继续考察一下。他又问道:“那你说说,我跑了这一趟,到底有没有什么收获?” “没有任何收获,”那张脸说,“那个女孩是在山路上突然失踪的,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警察也在路上进行过勘察,找不出任何痕迹,作不出任何有说服力的推断,你也只是白跑了一趟,因为夜里根本不可能看到什么痕迹,相反你不仅没有收获,反而还遭受损失了。” “损失了什么?” “你的自行车嘛。” “这你也知道?” “当然,刚才你遭到了两个小青年的打劫,他们把你的自行车借走了。” 王痴人听到这里,一阵悲愤涌了上来,屈辱得无地自容。不过随即也灵机一动,既然面前有自称神仙的脸显现,何不就此问一问那辆车的下落?于是他问道:“那你知不知道,他们借走我的车,会不会还我?” “明天就会还你的,因为你会自己去索讨。”那张脸说。 “可是我根本不知道他们是哪里人,向谁去讨?” “是啊,当时你好像吓懵了,根本不敢问他们是什么人,当然也不可能跟踪他们。”神仙的口气有些嘲笑。 王痴人很是不好意思,“他们骑着我的车跑了,我哪追得上?对了,如果你真是神仙,肯定知道他们是谁,往哪里去了?还有那个女孩的失踪,又是怎么回事?” 王痴人越说越高兴了,说不定神仙能把两件事的谜底直接告诉他。 果然,屏幕上的那张脸笑了,“我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些事,当然还不止于这两件,那只是不值一提的小事,还有更重要的事呢。” 王痴人忙问:“什么更重要的事?” “你那么喜欢解谜,如果让你尽情去解,你愿意吗?” “当然愿意,可是……”王痴人又有点迟疑,“我在读高中,水平也有限,你可别把我当成大侦探柯南呀,我可没有他的能力。” “但你有这样的愿望对吗?” “那倒是,我狠不得自己变成一个特别特别聪明人,能把那些奇怪的谜底全部给揭开。只是我能力不够啊。” “那不要紧,我就收你为徒弟,赋予你这种能力,你愿意吗?” 王痴人一愣,“你是说,你给我这种能力,让我可以痛痛快快去解谜?” “正是这样。”屏幕上的脸点了点。“你愿意做我徒弟吗?” 王痴人顿时大喜,连声说:“如果你真的能给我这种能力,那我当然愿意做你的徒弟,拜你为师。” 那张脸也很高兴,“好,那从现在开始,你就叫我师傅吧。” 王痴人脱口就叫了一声“师傅”,但他也有疑惑,这个世界上人口繁杂,芸芸众生,怎么神仙偏偏盯上自己,要把那种超级能力赐给他呢?所以他又试探地问道,“师傅你是神仙,为什么会选中我?” 神仙笑了。 “这就是缘啊。你可知道,天地间的一切,属于轮回,虽然轮回不一而足,但万变不离其义,无论人或畜都在三界这个范畴内,三界里天界为最高,天界也就是仙界,是神仙居住和工作的地方,地界则是冥界,是阎王地狱之所了,但地界虽管人畜生死,却无法更改轮回,能掌控轮回的是天界,天界对于人畜的轮回也不会横加干涉,常常无为而治,但神仙能清楚识别每个生灵的来龙去脉,记住它们在轮回过程中的功和罪的每个细节,甚至体察它们的每一丝情绪波动。 “那么为什么我这次会找上你呢,因为你的前生就是一个朝庭大员,曾受皇帝委派到地方巡视,在地方上遇上几件巨大冤案,虽经全力侦探,却未能破解谜底,由于无法找出真凶而替无辜受害的百姓伸冤,心中感到非常悲愤,也深深地自责不断,最终因此染上重病,郁郁而终,临死前还很不服气,嘴里喊着我要破案,我要解谜,解谜……真正的死不瞑目。 “你前生的灵魂升到天界,按他功绩应当可以留在天界成为一个闲仙,享受千年悠闲优雅的日子,可他对当神仙并不乐意,反而向天帝提出重新下界做一个破案高手。但根据天条规定,像他这种状况要等一万年才参加下一个轮回,目前只能先做一段时间的闲仙,如要即刻下界投生,就会被剥夺前生为官的功名,变成普通的平民百姓。你的前生毫不计较,说宁可当个平民也要去人间破一破奇案,解一解奇谜。最终天帝降旨同意了……” 哇呀呀,王痴人听得两眼放光,忍不住摩拳擦掌起来。原来我的前生还有这样一段光荣历史,我是由一位古朝的大官投胎而来。他不由激动地问道:“那我的前生是哪朝的官呀?夏商周秦汉,还是唐宋元明清?官有多大,不会是狄仁杰或包大人吧?现在有人是身世显赫,而我是前生荣华呀。” 神仙哎了一声:“对你来说,前生是谁,哪朝哪代,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身上有着这种破案解谜的强烈素质,所以今天特地找你,要赋予你那种奇特的能力,使你前生未竞的事业得于传承,继续奋斗下去。” “也就是说,我有了这种能力,就能知道那个女孩是怎么失踪的,现在在哪里了?” “当然。” “还会找到抢我自行车的那两个混蛋,讨回我的车?”王痴人急不可待。 “肯定的,这不过是芝麻小事。” 第四章:奇,头顶哪来的伤疤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啊哈哈……” 王痴人简直欣喜若狂,他现在急于体验,这奇异的能力上身来,究竟会是怎么一种滋味。 “那么,你怎么才把这种能力赋予我?” “我当然有办法,你现在跟我来吧。” 那块屏幕随之往前移去。 王痴人连忙在后面跟,跟着跟着,突然屏幕倏忽一下消失了,而他脚下踩空,向一个地方直坠下去。 周围一片漆黑,没有一丝光亮,却有一些奇怪的噪音,而王痴人能感觉自己像一块沉重的巨石,在以宇宙第三速度向着无穷的深渊迅猛下坠。 天哪,掉进无底洞了。 王痴人吓得大喊:“神仙,神仙,你在哪里呀……” 一个声音响在耳边:“我在这里呀……” 王痴人一下子睁开眼睛。 立刻,他的眼睛被满室的光亮刺得发痛,连忙闭上。好一会才试着睁开,满屋的光亮依在,他感觉没有开始时那么刺眼了。 这是哪里?不像是无底洞啊,分明是一个灯光明亮的大房子,而在他身体两侧,此起彼伏地响着几许沉重的喘息声。王痴人的头侧向左边,发现左边有一颗脑袋,再侧向右边,右边却有两颗脑袋。 他终于认出这三张脸,是他同寝室的三个人。 “王痴人,王痴人,你TM终于醒了?”左边那人在骂着。 王痴人进一步发现自己并不躺在床上,而是一个乒乓球台,这里是学校的乒乓球馆嘛。他们怎么把我弄到这里来了? 他想坐起来,浑身酸酸麻麻的,虽然已经不感觉疼痛,却软乎乎没有力气。好在左边那人马上知道他的意图,向另两人说一声:“来,我们把他揪起来吧,这样躺着,太TM像具尸体了。” “神仙说得对,他活过来了,就别让他躺着了,不要让老师看见,以为出大事了。”右边的那个小胖子附和着。 三个人一齐用力,将王痴人的上身揪起来,王痴人总算可以坐着了。 “喂,王痴人,你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一进校门就倒下了?”左边那人问道。 王痴人茫然地反问:“我进了校门?是怎么进来的?” “这不是要问你自己吗?你晚饭时不是对我们说,你要到图书室看看书吗?我们看你到十点钟还不回来,就都睡了,可是等我们醒过来发现快三点钟了,你还没来,我们觉得奇怪了,就起床到图书室找你,尼玛,图书室黑灯瞎火,连个鬼都没有,我们不知道你到底跑哪里去了,就到校门口去瞧瞧,结果就碰上你从外面进来,还没说一句话,就一头倒下了,幸亏传达室里的老杨趴桌上打瞌睡没有看见,我们就赶紧把你就近抬到这里来了。你要再不醒过来,我们以为你死掉了呢。你到底去哪里了?”小胖子问道。 我去哪里了?去乡村了,半路遇上打劫,自行车被抢,我还遇上了神仙,最后掉进了一个无底的深渊。 那一幕幕不寻常的画面,在王痴人脑海里翻腾,能把这次奇遇告诉这三位同室吗?他们听了会是什么反应?会当真了,还是认定他脑抽筋了在胡说八道? 王痴人觉得,在没有搞清事情的脉络前,先不要急于把这件事说出来,他现在头昏脑涨,搞不懂后来的过程是什么样,他既然掉进深渊去了,是怎么出来的?又是怎么走回校园的? 此时右边的高个子问道:“你刚才躺着,一个劲地喊神仙神仙,为什么你要喊他呢?” 左边那位接上来:“是啊,你为什么叫我?你是在做梦吧?” 王痴人瞧瞧左边这位,恍然大悟,因为这位同室叫申先,别人叫他绰号神仙,而自己刚才拼命叫喊神仙,三位同室以为他是在叫申先呢。 眼前简直是一团乱麻,让王痴人搞不清虚实。此时他感觉头皮有些发痒,不由自主地举起手去挠头顶,却惊叫了一声。 他摸到,头发根部的头皮上,似乎有一道凹沟。由于他留有长发,其他三人一定还没有察觉吧。 “快,帮我看看,我头上怎么啦?”王痴人赶紧向他们求援。 申先抢先看到,发出一声惊呼。另两位同室也瞧见了,全都很是惊诧。 “天呐,你被人打了吗?”申先关切地追问。“难怪你一进校门就昏倒,原来头上被人砍了,那么一道疤呀,是用的什么刀哇?” “我没有挨刀砍呀。”王痴人否定着。 右边的高个子拨弄着王痴人的头发,提出了他的质疑,“不对啊,这像是刀砍的吗?我怎么觉得,是给什么东西烫出来的。如果是用刀砍的,怎么没出一点血呢?” 小胖子也附和:“是啊,没有一点血迹,不会是用电铬铁给铬出的吧,伤口都发焦了呢。” “到底是什么样子的?”王痴人自己看不见,着急地问着。 申先灵机一动,用手机对着王痴人的头顶拍了几张照,然后让王痴人亲自观赏照片。 王痴人一看,拨开的头发里露出头皮,头皮上有一道小小的凹沟,长不过四五厘米,宽度大概一厘米,颜色焦红,粗看像一只趴在头顶的蜈蚣,其实是一道结了痂的伤疤,而这道伤疤不是直的,中间折了一折,形成一个明显的锯齿状。 “完美,太完美了。”高个子突然拍着手,脸上也摆出一个夸张的表情。 “账房,你在说什么呢?”申先奇怪地问道。 高个子真名叫张放,大家利用谐音叫他账房。 张放指着神仙手机屏幕上的图片,指手划脚地解释道:“你们好好瞧瞧,这样一道印子是不是太完美了?试想一下,有什么物体可以在一个人头上划下这么一道完美的伤迹?是刀吗?肯定不是;刀砍下去或刺下去,伤口一定是直直的,会在中间拐个弯吗?那么是铬铁吗?也不可能,因为这道印子看起来像伤疤,但瞧瞧边缘,既不像刀切那么光滑,也不像铬铁铬过后那么杂乱,而是有着一些小小的齿痕,这些齿痕排列整齐,齿的大小都那么一致,再看中间那一折又一折,位置正好处于最中心,跟两端有一样的距离,不信的话可以拿尺子来量一下,不会有偏差的。你们不觉得,这简直是一幅完美的杰作吗?” 第五章:你丫遭雷劈了吗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看着张放口沫横飞地讲解着,王痴人更觉得茫然了,怎么自己头上无端出现了一幅杰作? 小胖子追问着王痴人:“这完美的杰作,是你从哪里得来的?” 王痴人生气了,瞪着小胖子:“夜壶,你也说是什么完美杰作?明明是一道伤疤嘛。” 小胖子名叫叶虎,这名字发音与夜壶过于接近,所以当仁不让地得到了这一绰号。 “是啊,是伤疤呀,但你这完美的伤疤是谁造成的?是用什么做出来的?”叶虎仍问着。 这也正是申先和张放所关心的,他们三双眼睛紧紧盯着王痴人,强烈的好奇使他们的眼睛灼灼发光。 “我不知道呀。”王痴人苦着一张脸。他揣摩着,如果这真是一道伤疤,肯定是夜里给留下的,但夜里是在哪个时段留下的?他从车上栽下来扑在路面时,摔的是一个狗吃屎的姿势,头也根本没有着地,那两个小痞子虽抢走他的自行车,他们又没对他动过手。他的头只在遇上无形的墙时撞了一下,但撞的是脑门不是头顶,而且也没撞疼的感觉。即使后来掉进无底深渊往下坠时,也是脚朝下头朝上……头顶什么时候受的伤,他真的不清楚。 三位室友也问不出什么来,他们也只好不再纠结这一点了。申先换个话题说:“你这一夜一定发生过大事了,你不是网购了一辆新自行车吗,是不是骑车出去的?” 王痴人承认是骑着新自行车出游的。 “那辆自行车呢?不会是给人抢走了吧?” 毕竟申先他们跟王痴人一起,集体接受过石榴姐警告的,知道夜晚的校园外会晃荡一些不怀好意的人,王痴人悄悄出去一趟,以这付颓唐的样子回校园,估计是遇了强贼,把车给弄丢了。 王痴人犹豫一下,他不敢把那趟奇遇如实相告,要不然他们三个一传扬,有可能弄得整个学校沸沸荡荡,到时他向一个庞大的猎奇集群作解释,非累死不可,更何况这次奇遇连他自己也搞不清虚实呢。 所以他对三人说,自行车被人借走了,至于谁借走的,以后再告诉他们。 张放还是挺关心王痴人,问王痴人脑袋疼不疼?王痴人说毫无感觉。张放好意地提醒说:“既然连你自己也搞不清是怎么受的伤,我劝你还是请个假,去医院检查一下,叫医生识一识才对。” 王痴人点着头,这话有道理,这道疤的来历,也许只有医生才一目了然。 今天是周五,其他三人要去上课。王痴人等到班主任石榴姐上班后,就去向她请假,借口头痛要去治病。石榴姐本来对学生请假是审查得很严的,提防学生请假出去不干正事,但正好她此刻忙得四脚朝天,也没功夫审查了,挥手同意。 得到批准后,王痴人就独自上医院。 到了中心医院,王痴人挂了个外科。医院里人满为患,轮到他时,坐诊的医生明显有点疲惫不堪,但当医生听了王痴人的诉说,满不在乎地撩开王痴人的头发时,却啊了一声,两只细眯小眼一下子撑大了。 “闪电,闪电……”医生大声叫起来,但脸上却闪耀着奇异的兴奋。 王痴人吓了一跳,“什么闪电?” “你瞧这个疤,像不像一道闪电的图案?”医生叫着。 王痴人已经通过手机屏幕看到过形状,这个锯齿图案确实有点像画出来的闪电标志。 “医生,这是怎么来的?”王痴人问道。 医生咦了一声,“怎么,你自己不知道?” “是啊,我搞不清楚哎。” “啊哈哈,”医生不相信了,“你丫的难道不是被雷劈了吗?” “什么,雷劈?”王痴人大惊。 “噢,正确的说法应该叫雷击。”医生又解释。 王痴人张开嘴巴,“你是说,我遭过雷击了?” “难道不是吗?” 医生说得那么肯定,而且异常兴奋地望着王痴人,仿佛发现了一个世界奇迹。 而王痴人在听了这番话后,脑子里顿时一亮,霎那间似乎明白过来了,原来奥妙在这儿,他并没有感觉到遭过雷击,但实际上他确实遇上了一道闪电,在他步行回程中,天空出现了一片奇诡的云层,又传来闷沉沉的雷声,就在他觉得那种雷声很像树人的哼哼声时,一道霹雳在眼前划开,由于闪电的亮度过于强烈,他当时眼前出现了一片眩黑。 难道,我就是被这道闪电击中了?可当时除了眼前眩黑,头上没有任何感觉呀。 除了这次,就没有遇上过另外的雷电场面了。 王痴人呆呆问医生:“遭了雷击,才会出现这个图案?” 医生点着头,“我可以肯定,你的头顶遭遇过雷击,因为我已经诊断过多起雷击事件了,对这种雷击出来的伤口不陌生,可是有一点却让人惊奇,我见过的那些遭到雷击的人都死了,一般来说人的头顶被雷电直接击中,根本不可能活下来,那是有几十万甚至上百万伏的高压电,而你不仅活了下来,还没有出现什么受伤的症状,不疼不痒。” “那我是不是被雷击过了?”王痴人问。 “应该肯定的。”医生点头。 王痴人糊涂了,“可你不是说,遭了雷击活不成的吗?” 医生思索了一下,说,“你可能遭受的不是直击雷,而是感应雷。” “什么是感应雷?”王痴人虽然是个高中生,平时也爱上网东浏西览的,但平时并没有留意过这方面的内容。 医生介绍道:“雷击分两种,一种是直击雷,一种是感应雷,直击嘛,很好理解,就是直接给雷打中了,感应雷是雷电没有直接击中人,而是击中离人不远处的其他物体,比如大树,石头,或者就是空旷的地面,雷电在与这些物体接触时逸出的电流碰到了人身上,虽然这个人也会感觉触了电,但那种电流量比较小,不足以致人死亡。” “这么说我受到的是感应雷?”王痴人问道。 医生却摇了摇头,一手撑着下巴,做出一付深沉的研究状。 “可是,问题也就在这儿啊,如果你遭受的只是感应雷,那么身上就不应该留有任何创口,而你头顶上明明出现了一个伤疤,从外表上,我敢断定肯定是直击雷的痕迹,一道雷电直接击中了你的脑袋。现在有四个问题非常突出。你自己有没有总结过?” “我怎么总结?” “好,那我给你来总结,你听好了啊。”医生兴致勃勃。 第六章:脑袋变成刷卡机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一是你明明被直击雷所击中却没丧性命;二是受雷击后你并没有自我感觉被雷击中了,顶多眼睛被强烈的闪电眩了一下,出现短暂的眩黑感;三是除了头顶有这道伤疤,全身没有任何变化,而其他遭雷击者都会皮肤发黑;四是这道伤疤非常漂亮,近乎完美,与别人受到雷击那种血肉模糊的伤口相比,简直像个艺术作品,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精致的雷击伤疤。” 王痴人心想,难怪你见到我头顶的这道疤,眼光就像吸毒者见到毒品那样贼亮。王痴人仍很不解:“医生,那我到底有没有受伤?我被雷劈了一下,会不会死?” 医生建议王痴人做个全身检查,以确认他的身体是否有异常反应。医生的建议不能不听,虽然这一趟检查的费用对王痴人来说有点吓人,但为了弄清自己是不是肌体有伤,还是豁出去花费两千元。 从X光,到超声波,到CT,到核磁共振,到验血,到验小便……王痴人在医院的楼梯上跑上跑下,站着的坐着的趴着的,经过了一道又一道的检查和化验,当他最终捧着一大堆单子重回医生办公室时,都已经累得筋疲力尽,而即将下班的医生粗粗浏览了全部单子后,拍着王痴人的肩,欣喜地告诉他:“没事没事,果然什么反应都没有,你还是一个正常人。” 对于这个好消息,王痴人觉得累有所值,两千块钱换来了一颗定心丸。 可是医生仍显得意犹未尽,他的手撩开王痴人的头发,对着那道伤疤久久出神,嘴里发出呓语般的唠叨:“精致,太精致了,怎么会有这么精致的雷击伤……” 王痴人一想,别TM精致了,伤疤再完美也是伤疤,又不是纹身,纹身是人主动要纹的,伤疤谁愿意主动招来? 已经下午两点,王痴人离开医院。 他还没吃中饭,想想银行卡上还剩几百块钱,又想到昨天这一夜多么倒楣,遭遇了抢劫,丢了自行车,被雷劈了一道,遇上了神仙,掉进了深渊,最后倒没有丢掉性命,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可算得是大难不死吧,索性去犒劳一下自己,吃一顿大餐吧。 王痴人朝一家银行走去,他要到ATM机上取钱。 他刚把银行卡塞进去,怪事突现,机器屏幕上显现的不是操作按钮,而是一张诡异的脸。 “啊,师傅……”王痴人脱口喊出声。 屏幕上的脸微微点点头,嘴巴嚅动:“没错,是我。” “你怎么在这里?”王痴人惊讶。 “神仙嘛,可以无处不在。”神仙呵呵一笑。 王痴人不知自己出现了幻觉,还是真情实景,不由一阵迟疑。 “我知道,你一定有问题想问我,对不对?”神仙主动提示着。 王痴人清醒过来,连忙点头,“是的,我头顶上多了一道伤疤,刚才去了医院,医生说我是挨了雷劈了,师傅知不知道,是不是真这样?” 神仙否定了:“那其实不是雷击,是我给你动的小手术。” 王痴人茫然:“什么小手术?” “我不是对你说过,要赋予你解谜的特殊能力吗?那道疤就是我在你头部开的一个小口子,是要把那种特殊本领输入进去的进口。”神仙解释。 王痴人惊道:“那是什么时候动的,是不是那道霹雳?” “不是霹雳,是你觉得掉进深渊的时候,你当时觉得掉进了深渊,其实是我正在你头顶开口子。” 王痴人摸着头顶,“可我当时只感到好像在急速地坠落,没感到疼啊。” 神仙笑起来:“给你动个小手术都让你疼,还配做神仙吗?” “是是,师傅是神仙,给我动手术,麻药都不用哎。”王痴人逗了一句,又问:“那动完手术以后呢?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了?” “动完手术,我就把你送回学校去,当时你没有自我意识,是由我指挥你的身体回去的,进了校门我回身走了,正好你的三位同室过来找你,遇上失去意识的你倒在地上,就把你抬进去了。”神仙介绍着。 原来是这样啊。王痴人不得不相信神仙所说的话。 他又不解地问:“那么,你已经把这种特殊本领输给我了?我怎么还感觉不到我有特殊本领?” “暂时还没有,”神仙说,“因为我总要稍稍考察一下你,看你能不能守口如瓶,保住秘密,如果你逢人就说起昨夜的遭遇,那就不成,你的嘴巴不适合做这么一个解谜人。” 王痴人忙问:“那要考察到什么时候?” “现在宣布结束。” “我合不合格?” “可以了,虽然只是短短的一天,但可以确认你是能保守秘密的,尽管昨夜的遭遇非常独特,但你没有对别人透露有关遇上神仙的信息,这很好,你符合我选定的人员的素质。” 王痴人有点兴奋了,“那师傅什么时候输给我这种本领?” “马上吧。” “怎么输?” “你把银行卡取出来,靠近你头顶那道伤疤上刷一下,就可以了。”神仙指示着。 王痴人觉得不可思议,“怎么,那道伤疤,是用来刷卡的?我的脑袋成了刷卡机了?” “对,你们年轻人,不是最熟练刷卡吗,我也是选择了最时髦的方法。” “哇噻,师傅,你也是与时俱进呀。”王痴人惊叹。 神仙轻松地笑道,“嗯,你可能也听说过,以前人们要见到神仙,可不是容易,见到了还得顶礼膜拜,烧香磕头的,可现在你瞧,我们把那些繁文缛节都简化了,神仙的显身也可以借助现代的显示设备来实施,就像你们上网跟人视频聊天一样,多方便。连我收你做徒弟,也不用你送那么多礼,搞那么郑重的仪式了。” “这么说,一切从简,真正为人民服务了?”王痴人跟师傅开玩笑。 师傅也扭扭嘴角,“为凡人服务。你还是试试吧。” 王痴人答应一声后,从ATM机上取出银行卡,而银行卡刚一取走,屏幕上的神仙脸就忽地不见了,换回原来银行机的桌面。 难道,那种特殊的本领,就贮藏在银行卡上了?王痴人心中充满好奇,他要尽快试试效果如何。 一手举起银行卡,一手拨开头发摸到那道疤,将银行卡贴近了疤,由后向前划拉了一下。 第七章:谁是“假死去”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咯嗤一下,眼前闪过一道白光。而王痴人能清晰地感受到有一股神秘的能量窜入了脑中。 那种能量在脑子里盘桓,它们似乎在拓展着脑量的空间,因为王痴人觉得自己的上半部脑壳在微微膨大,就像汽球在被一点点吹胀,那种感觉并不疼痛,反而无比奇妙。他不由得闭上眼睛。 突然间,眼前似乎闪现出一幅图像,是两个小青年正面对面坐在一家酒店里,就着桌上的酒菜得意地对酌。 啊,这不正是,抢走他自行车的两个小流氓吗? 太妙了,你两个小贼子,我发现你们了,看你们还躲到哪里去。 王痴人决定行动了。 他睁开眼睛,并没有立刻奔赴那家小酒店,而是跳上公交车回了学校宿舍。他从抽屉里找出一张纸条塞进兜里。 然后出门打的,仍没有去酒店,而是去了另一个地方,定阳职业技术学校。 在定阳人眼里,这所定阳职业技术学院是个收集差生的地方,那些考不上正规高中的低分学生,如果不想立马去混社会,就只能到这种职业学院报到,名为学技术,无非是混个文凭,以便将来就业时可以拿个学历背景来装装门面。 差生不一定是劣等生,但这里爱玩爱闹的学生的确不少,最大的特色是自由散漫习气相对较浓,一些学生爱跟校外的一些自由青年结交混杂,成为未来小痞的后备力量,随时会加入小痞的正式行列。 王痴人要找的目标,就是这中间的一位。 传达室那个尖嘴猴腮的保安正坐在木椅上低头玩手机,王痴人走进去,向他打听“假死去”在哪个班? 保安听到这个名字,抬起头来,两只眼睛瞪成了对鸡眼。“谁是假死去?” “我也不知道,”王痴人耸耸肩,做了个鬼脸,“我只知道,他是这里的学生。” “我们学院,没这样名字的人吧?” “我想肯定是有的。” 保安有点不耐烦,“那你自己进去找呀,跟我说有个屁用,我又没拦着你。” “可我也找不着他,我想请师傅帮我一下。”王痴人嘻皮笑脸。 “怎么帮?” 王痴人用手指指校门口那些进进出出的学生,“这个人有可能就在他们中间,但我不知道会是哪个,麻烦师傅您朝这些人喊一喊,谁是假死去?如果他听到了,一定主动过来的。” “我靠,你不可以自己喊吗?” “哎不行,我如果喊了,他不认得我,可能理都不理,而师傅您一喊,他以为是你找他,就会积极地响应的。” 保安本来玩手机游戏玩得正忙,也没心情跟王痴人扯下去,就站起来走到传达室门外,对着三三两两过往的学生们嚷道: “谁是假死去?谁是假死去?” 进出的学生们听着这公鸭般嗓子的叫喊,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但没有人响应。 “喂,假死去,你过来,过来。”保安仍然叫喊着。 男生毫不理睬,女生们则都是眼中带刺,无不对这个形象猥琐又怪声怪气的保安表示无声的鄙视。 保安也感觉到自己成了个大傻蛋,他嘴里骂了一声“我草”,回身对王痴人发作:“我凭什么帮你喊呀,你又不是我大爷,还是自个想办法找去吧。” 王痴人却咯咯地一笑,用手一指那边说:“瞧,他来了。” 果然有一个男生朝这边走了过来。 男生留着典型的刷子头,头顶一撮染成金色的头发高高耸立,形成一个刷子般的尖稚形,其余部位的头发都被剃刀削个精光,露着青灰色的头皮,远看就像头顶矗立着一座金色的宝塔。王痴人羡慕过这种超靓发型,曾经也想让头顶宝塔耸立,但定阳十中再烂也是正规高中,校规不允许学生染发烫发。 而现在看到这个人顶着这种发型,他还是感到有点刺眼,不令人赏心悦目,反而似乎在显示一个人的低陋水浅。 “喂,为什么这么喊?”男生站在传达室外,朝里发问着。 保安反问:“怎么啦?” “我又不叫假死去,你喊什么假死去?尼玛,我招你惹你了吗?”男生呲牙咧嘴,一脸凶悍。 保安愣了愣,问道:“你确定我是喊你吗?” “不喊我又喊谁?” “那你叫什么名字,假死去?” 男生怒,“什么假死去,我叫贾思奇。” 保安迟疑,“不是叫你吧?” 这时王痴人不失时机地开口了:“没错,我找的就是贾思奇。” 保安惊道:“你不是说那人叫假死去吗?” “不不,你听错了,我找的是贾思奇,不是假死去。” 然后王痴人朝贾思奇笑笑:“不好意思,如果不这样叫,就找不到你啊。” “你是谁呀?”贾思奇直愣愣地瞪着王痴人,上下打量一番,眼里没有一丝友好色彩。 “是这样的,”王痴人从容地说,“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今天上午,你是不是刚买了一辆自行车?” 贾思奇不假思索点点头:“没错,那又怎么样?” 王痴人问:“是从谁手里买的?” 贾思奇皱皱眉,“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有严重关系,请你回答。”王痴人盯着贾思奇。 “我要是不想回答呢?”贾思奇挑衅地仰着脸。 王痴人的口气冰冰的,“那肯定对你很不利。” “为什么不利?”贾思奇仍显得无所谓。 “你不是从正当店里买的,是非法收购,对不对?”王痴人咄咄逼人。 贾思奇这才一愣,警惕地四下瞅瞅,然后向王痴人招招手,让王痴人跟他到外面的树林子里说话。 两人进了树林子后,贾思奇问道:“你凭什么说我是非法收购?” “那你告诉我从哪里买的?”王痴人问。 “我是从淘宝上网购的。” “网购的?那你说说花了多少钱,那家网店叫什么名字,你的交易号是多少?是哪家快递公司送来的?” 贾思奇摇摇头,改了口。“这些我也不清楚,因为是我姐帮我在网上订购的,我只是收到货而已。” “那你姐叫什么名字,现在在哪里?” “这我不想告诉你。”贾思奇梗了梗脖子,显得很坚定。 王痴人火了,“好吧,我也不跟你兜圈子,贾思奇同学,我了解你,你的家在南市区平安家园98幢505室,你跟我一样是个独生儿子,根本没有什么姐姐。” 第八章:哪里跑,偷车贼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贾思奇被王痴人揭穿假话,又忙改口:“不是我亲姐,是我表姐。” “呸,你没有亲姐姐,连表姐或堂姐都没有。”王痴人又一语戳穿贾思奇谎言。 贾思奇疑惑了:“你怎么知道得这么多?你早就认得我?可我怎么不认得你?” 王痴人一声冷笑,“我以前也不认得你,但自从你买下这辆自行车,我就认得你了。” “那你又是谁?” “自行车的主人。” “啊……”贾思奇不由得后退一步,脸上露出紧张之色。“你是说,这车是你的?” “没错。” “可我又不是从你手里买的,你怎么说车是你的呢?”贾思奇有点不服。 王痴人一指他的鼻子:“你是从姜宝宝和林元浩那里买的,对不对?” “怎么,你认识他们?” “我本来不认识他们,但他们在昨天夜里拦路抢劫,抢走了我的车,然后今天早上卖给了你,我就认得他们了。”一想到昨夜遭遇的半路被劫,王痴人咬碎钢牙,两眼像要喷出火来。 贾思奇有点不知所措了,“难道……是他们叫你来的?” “没有,他们正用卖车的钱,在酒店喝酒呢。他们卖给你两百块钱,对不对?”王痴人问道。 贾思奇没承认也没否定。 王痴人从兜里掏出那张纸,“看看吧,这就是我网购自行车的资料,是我网购当天就打印出来的,网店名,价格,交易号,自行车牌子,时间,都在这上面呢。” 贾思奇接过纸条看了看,又神气起来,挺挺胸膛说:“这不过能证明你也买过自行车而已,我买的车又没写着你的名字,你凭什么认为那辆车是你的?我不承认,你又能怎么样?” 王痴鼻子里哼了一声:“你别得意了,那辆车上有我刻的证据,你可以去检查一下,如果你不把车还给我,我就报警,就说你明知故犯,从抢劫犯手里收买一辆赃车。知道收赃物要受什么样的处罚吗?起码罚款五千。” 贾思奇终于有些动摇了,可是他又不甘心就这么把车交出去,他定了定神说:“那你跟我一起去检查那车,要是上面有证据,我把车还给你,要是没有,你说怎么办?” “如果没有,我赔你精神损失费。” “好,一言为定。” 贾思奇领着王痴人,去了男生宿舍区的停车点。那辆小自行车身上有两条铁链,被五花大绑地锁在铁杆杆上,防盗工作做得相当严密。贾思奇拿出钥匙开了锁,问道:“证据在哪里?” 王痴人指示贾思奇将车翻个底朝天,用手一指三角架底部,贾思奇一看,果然上面刻有王赐仁三个字,而车子被牢牢锁住,是不可能被偷偷翻过来刻上字的,足以说明早就有了。 “怎么样,服不服?”王痴人问道。 贾思奇额头上冒出一些汗珠,只好连声说服服,虽然声音低得像蚊子叫,毕竟他承认了王痴人车主的身份,表示愿意将车物归原主。 心爱的小自行车回到王痴人怀抱,他骑上小自行车,吹着口哨扬长而去。 现在去找那两个王八蛋。 此时,酒店大堂最里边角落的一张桌前,坐着姜宝宝和林元浩,尽管一到夜里四处游荡伺机作案,或用武力公然抢劫,或暗使手脚顺手牵羊,不过此刻他们是全身心放松,叫了酒菜美滋滋地吃喝,享受这神仙般的快活。 矮个子姜宝宝端起酒瓶,给高个子林元浩和自己分别斟满一杯,端起酒杯:“来,咱们痛快干了。” 林元浩却长吐一口气,被酒炙红的脸上一片遗憾,“哎,这杯干了,酒就没有了,这哪算得上喝痛快。” 姜宝宝也有同感,“是啊,这破车就卖了两百块,也就四个菜两瓶酒,再加两包烟,而且都TM是低档货。” “没办法,家里不会给我们钱,我们又不能去干大的。”林元浩叼上一支烟,点上火一顿猛抽。 “干大的?不不,我可不敢。”姜宝宝也点上一支烟。 “你不敢,我也不敢呀。”林元浩抓起酒杯一饮而尽,扭扭嘴说,“真要干大的,还是等我们再强大一点吧,我们现在以积累经验为主,就拿这学校里的弟弟妹妹们先练练手,他们胆小,我们有的是机会,你瞧昨夜遇上的那个,我们一开口说借,他就明白是啥意思,连个不字也不敢说,白白让我们把自行车骑走,真TM爽。” 姜元宝得意地一抹嘴,“对对,今天晚上再去路上转转,看能不能碰上好运道。” 两个人吃完,打着酒嗝一前一后走出酒店。 酒店外的走道上,横放着一辆迷你型小自行车。 两人站住,打量着这辆车。 “咦,你瞧这车,怎么跟……那辆一样?”林元浩指着车问姜宝宝。 姜宝宝嗯了一声,“的确一模一样。可谁放在这里呢?这里又不是停车点。” 他们注意到,这辆车根本没有上锁,似乎是车主粗心大意,随手一放就去办事了。 立刻,两人的眼神都显得暧昧起来,交换一下眼色后,贼眉鼠眼地四下观察。 “没人。”姜宝宝轻声嘀咕。 林元浩脸绷得紧紧地,他一脚跨上那辆自行车,向姜宝宝一挥手:“快,快上来,我们走。” 姜宝宝坐在后架子上,林元浩用力一蹬,车子就向前驶去了。 “哈哈……”两人齐声笑着,好不快活,真是天上掉馅饼,不知哪个倒楣蛋把车不上锁随手一放,正好让他们顺手牵羊,轻轻松松又得财了,哦耶。 正得意非凡,突然自行车前轮往下一陷,哗啦栽进了一个坑里,坐在前面的林元浩被惯性作用,双手脱开手把,像个沉重的包袱被甩出去,啪一下摔在坚硬的水泥地上。 而坐在后座的姜宝宝则直接从后架上掉落,屁股正好坐在一个圆稚形的红色警示墩上,疼得他大叫一声,翻身扑倒。 姜宝宝和林元浩都被摔得头昏脑涨,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平坦的行人道上怎么突然出现个坑呢?他们一时间爬不起来,一边哼哼一边察看地面,才发现路面正在修理,那个坑估计是修路工人刚刚挖好的,而那个红色警示墩正是放在坑边提示人们小心绕行的。 林元浩气得大骂:“宝宝,你瞎眼了,大白天这么个大坑都没看见,硬往里冲啊。” 姜宝宝却不知所措,叫道:“你TM别怪我了,老子根本没看到这个坑,路一直那么平,怎么会有个坑呢……” “你还嘴硬,眼睛一定被蒙着了,早知这样,该让我来骑车,什么眼神你,近视一万度吧……” 两个人坐在地上正吵吵,突然眼前出现了一个人,象是从天而降。 王痴人站在他们面前,正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脸上浮着幸灾乐祸的微笑。 两人大惊,顾不得疼痛硬撑着站起来。 “怎么是你?”姜宝宝吃惊地问着,昨夜的扯劲荡然无存,完全是灰头土脸。 王痴人两手抱胸,满面傲然。“知道什么叫情景再现吗?昨夜我栽进那个坑里是什么滋味,两位现在也尝到了吧?” 林元浩和姜宝宝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第九章:少女,人间蒸发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我来找你们,是想问问,咱们之间的事,你们打算公了还是私了?”王痴人冷峻万分,瞪着他们。 姜宝宝和林元浩依然不吭声。 王痴人索性一指高个子:“你说吧,林元浩。” 林元浩一愣:“你知道我的名字?” 王痴人哼了一声:“你是林元浩,他是姜宝宝,你们把车卖给了贾思奇,对不对?” 姜宝宝惊问:“你认得贾思奇?是他把我们出卖了吧?” 王痴人有点不耐烦,“废话少说,你们干的那点事,别想逃过我的眼睛。知道什么是示弱吧,昨夜我是故意示弱让你们把车抢走,现在轮到我来抓你们了,如果你们不愿私了,咱们派出所去说话。” 林元浩和姜宝宝简直有点懵,怎么这个昨夜窝囊无极限的学生,现在变得这么强硬了?难道昨夜这小子的确做戏了,故意眼巴巴任凭他们把车骑走,其实本领大着呢,现在像猫捉老鼠一样玩他们来了?他们也不敢试探他是否外强中干,早被王痴人的气势吓着,变得唯唯诺诺了。 “那要是私了呢?”姜宝宝忙问。 “如果要私了,你们相互打对方两个耳光,表达你们的悔改之意。” 我靠,王痴人这一招还是够损的,弄得姜宝宝和林元浩无比尴尬,人家虽是小痞,也是要面子的嘛。但在王痴人严厉如刀的目光下,他们像两匹猫爪下的老鼠,哪敢有什么顶撞,姜宝宝率先打了林元浩两个耳光,啪啪两声过后,林元浩也回敬了姜宝宝两巴掌。 “好了,这车物归原主了。你们滚吧。”王痴人挥挥手。 林元浩有点不放心,问道:“那你……真的放过我们了?” “当然,其实你们是两个小角色,不值得我计较,我只是拿回我的车。不过,我还得忠告你们几句,以后别TM再干这种王八蛋事了,在路上挖坑打劫,早晚要关进地牢,让你们的爸妈探监的。明白吗?”最后三个字非常严厉,远不是昨夜遭遇打劫时那个畏首畏尾的王痴人了。 姜宝宝和林元浩狼狈而去。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王痴人高兴地发出胜利的欢笑。事情虽不大,但初次出手,成绩不错,一切证明他的确拥有了超凡的能力,这种能力就是对原本不认识的人认识了,原本不了解的事物有了了解,虽然还不是那么十分透彻,但似乎有了某种未知的感应,在需要的时刻会有所发现。 自行车失而复得,不是抢劫者发慈悲还来的,也不是别人帮助他讨回的,是完全依靠他自己的能力追到的,小试身手,初战告捷。看来未来的王痴人一定可以大展鸿图。 当然,具体他王痴人从此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能达到什么样的高度,他还并不清楚,毕竟他还是个高中生啊,对未来前程不可能有全面把握。不过,他已经可以干点什么了。 王痴人把自行车骑回学校,向三位同室证明自行车的确是昨夜借出去的,这不现在还回来了。三位同室问他在医院的检查结果,他轻描淡写说没事,只是头皮发炎而已。 虽然这个结论有点难于服众,但申先他们也不问了。王痴人轻松将此事搪塞过去。 第二天是周六,大家都要回家一趟。吃过早饭后,王痴人骑着自行车回了一趟家,看了看爸妈,聆听了几遍“努力学习别惹事”的叮咛。对他们这些上学孩子来说,回家就等于接受“做个乖学生”的家庭素质教育,承受一下被念紧箍咒的小小烦恼。 父母又谨慎地问他是不是想要点钱?这已经是心照不宣的规律了,周末回家,哪个住校生不向父母要点零花钱?勤工俭学是上了大学后的事,高中生是挣不来外财的。不过这次,王痴人居然摇摇头说:“不用了,我自己想办法。” 一听自己想办法,妈妈就紧张了,揪着他的胳膊教育道:“你千万不要动歪念,爸妈虽然以前下了岗,现在都做临时工,但咱们苦也要苦得有骨气,决不能靠歪门邪道来弄钱。” “没事没事,我说的想办法,是我写稿子,挣稿费呢,绝对正当收入。” “写稿子?投到哪里去?”爸爸问道。 “是……网上。” “啊,是写网文?好哇好哇,”妈妈很开心了,“我打工那家厂里,有个姓林的,他女儿就是写网文的,听说每年都能挣一辆小轿车呢……” 看着父母熠熠生辉的眼神,王痴人暗暗苦笑了,他虽然爱看网络小说,尤其痴迷于悬疑惊悚,但从没想过自己也要去试水,他对写作并无冲动,无非在哄一哄爸妈而已,可他们看来当真了。 王痴人也不想在家逗留,说是有事,要马上返回学校。 其实他没有回学校,而是要去另一个地方。他已经解开了一个谜,解决了一件事,但不是还有一道谜吗?已经解开的谜和解决的事属于自己,而还有一道谜是别人的,比自己的事还更重要,更紧迫。 他要找到那个失踪的女孩。 骑着自行车,王痴人又驶上了那条通往乡村的砂石道。 路过前天夜里栽进去的陷阱,发现已经被哪位好心过路者给填平,象征着这件事已经平静。但他重经此路,却已今非前比,他不是前夜那样迷迷糊糊去“探秘”,而是将以崭新的姿态和面貌,直接挖到根底,让结局尽快显现。 他到了傅家村。 在三间普通房子前,王痴人下了车。 这是三间标准的山乡民居,低矮,灰旧,青砖砌成的墙面没抹石灰,已经被无数野蜂蛀出一个个小小圆孔,很有点历经年月的沧桑色彩。屋面是黑瓦铺就,檐口有些地方瓦片掉落,就像人的门牙失落了,显得参差不齐杂乱无序。一扇大门敞开着,门楣两侧各贴有一副对联:乐居宝地千年兴,福临家门万事旺。而檐下的挂钩上挂着一串通红的辣椒,那似乎是一道标志,象征农家简单而朴素的生活。 屋前的场地扫得干干净净,一棵大樟树撑出一片荫凉。树底下的矮凳上,坐着两个人。 他们是一对中年山民,皮肤都被太阳晒得黑黑的,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勾着腰,也许是常年的劳动造成的,但也可能正被不开心的事控制着,显得苍老消瘦,他们的脸上挂着浓浓的愁云。 见到一个陌生人骑车而来,他们一齐抬起头望着王痴人,目光里是茫然不解。 王痴人走近去,叫了一声大叔大婶。然后问:“你们是傅克玉的爸妈吧?” 傅克玉,就是那个失踪的女孩。 男人点点头。女人则连忙站了起来,急切地问道:“你是……咱克玉的同学吗?” 傅克玉的妈妈见有人突然登门拜访,以为他是女儿的同学,可能带来了有关女儿的消息,所以显得格外关注,连句客套话也顾不上寒喧,直奔主题了。 “你们克玉在小镇上读高中,我是从城里来的,我们以前不认识。”王痴人解释道。“不过,你们克玉不认识我,但我现在倒认得她了。” 傅爸似乎明白了,分析说:“我们在电视台发了寻人启事,你一定看到了吧?” “我是从网上看到的。”王痴人说。 “网上都有了?谁发的呢?”傅爸问。 “不知谁,可能那人在电视里看到了寻人启事,又把这个消息发到网上去了。” “原来是这样。小伙子,那你来找我们,是不是有克玉的消息?”傅妈问。 “当然,我就是来告诉你们,我知道傅克玉现在在哪里。” 一听此言,两口子欣喜万分,傅妈一把拉住王痴人,“快告诉我们,她到底到哪里去了?现在人还好吗?” 听着这急迫的发问,王痴人微微笑了。 第十章:被当成小骗子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王痴人不慌不忙,从容地说:“你们放心,她一点事也没有。只是……她不想回来。” 傅妈问:“这到底为什么呢?” 王痴人苦笑,“嗨,这个原因很复杂,到时你们可以问她自己。” “可她不想回来,我们怎么才能找回她呀?”傅妈着急地问。 王痴人略作迟疑,他硬了硬头皮,还是提了出来:“你们发的寻人启事,内容是不是全是真的?” 傅爸点头:“当然是真的。” “如果谁提供女儿的下落,让你们找到了女儿,就给三万块酬劳,这话还算不算数?” “当然算数啊。” “可是,我知道你们现在,根本没有这笔钱。”王痴人叹口气。 傅爸傅妈面面相觑,似乎被这个小伙子一句话戳穿了不可告人的秘密,从而露出尴尬而无奈的表情。 还是傅妈诚实,点着头说:“没错,我们家里穷,现在拿不出三万块,可小伙子你放心,要是你知道咱家克玉的消息,只要我们见到了克玉,就是砸锅卖铁,我们也会把这辛苦费凑齐了给您。” “对对,”傅爸作为男人颇为惭愧,一边附和一边苦笑。 “好吧,”王痴人也不过多谦虚客套了,直截了当地甩出自己的意图,“你们现在,能不能马上给我两千块?” “两千块?干什么?”傅妈问。 “我知道,你们现在家里有两千五百块钱,你们把两千块给我,五百块留着自己急用,我拿了两千块,去把傅克玉找回来。”王痴人直截了当地说。 顿时,傅爸傅妈迟疑起来,因为这样的要求太出人意外,他们根本没想到来人提出这样的条件。两千块钱倒不多,是三万块悬赏的一个零头,但按照他们的计划是要确认消息可靠,能见到女儿以后才给钱,而来人却一张嘴就要两千块。 不会是……小骗子吧,打着寻人的幌子骗钱来了。这年头骗子的胆子越来越大,机谋也越来越高,此人趁我们找不到女儿心急的关头,扮狼外婆来了吧? 王痴人怎么不知傅爸傅妈肚里的回荡,他胸有成竹,对他们说:“你们家里没装电话,但村头的小店里有公用电话,你们带我过去,我可以当场打通一个手机,让你们跟傅克玉通电话。” 傅爸傅妈将信将疑。他们领着王痴人到了村头的小店里。王痴人拿起公用电话,拨了一个号码。电话通了,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 “喂,你是谁?” “我找傅克玉。”王痴人直截了当。 那边的人似乎迟疑一下,立刻矢口否认,“什么傅克玉,你打错了吧,我不是傅克玉。” “我只是说找傅克玉,没有说是找你,你把电话给她,让她听电话。”王痴人说。 对方又短暂地停顿一下,反问道:“那你是谁呀?” “我叫王痴人。” “王痴人?你是哪里的?我怎么没听说过?”对方显得茫然。 王痴人哼了一声,“你当然没听说过,所以我不找你,我只找傅克玉,她会知道的。” “可你怎么知道,她在这里?”对方问。 “这一点,现在我不想多说,我现在是受她父母委托,给你打手机,要求你把手机给她接听。” 对方迟疑一下,“她……她不在这里。” “别扯蛋,我知道你是谁。”王痴人有点火了。 “那我是谁?”对方也显得强硬。 “麻辣烫。” “啊……”对方明显被一言击中,不吭声了。 “喂,别玩深沉了,快把手机给傅克玉。”王痴人催促着。 仍然没有回音。 “怎么,非要逼我出手吗?”王痴人的声音严厉了。 “你想怎么样?”对方也不示弱。 “快叫傅克玉听电话,要不然,你懂的。”王痴人威胁。“我会亲自来找你们。” 对方冷笑着,“屁,你知道我们在哪里吗?” “月牙岛。”王痴人仍那么言简意赅。 对方明显大吃一惊,“啊……你瞎猜的吧?” “我不多说,你还是把手机给傅克玉吧。” “她不在这里,离开了,走了。”对方的口气明显低下去。 “别逗了,她明明就在屋子里,昨夜你们喝了大半夜的酒,她喝得过头,到现在还醉躺着,你叫醒她,对她说她妈妈要跟她通电话。”王痴人对着话筒大声喊。 “哇,你怎么回事,什么都知道,好像在……偷窥我们?”对方在惊呼。 王痴人哼了一声,“我知道的,远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了。” 对方似乎意识到,再磨嘴皮子也不一定有效了,只听电话里传出他叫唤傅克玉的声音,随即一个惺忪的女声在电话里响起: “喂,你是谁呀?” 王痴人不再说话,把电话筒交给傅妈。 傅妈对着话筒问了几声:“你是克玉吗?克玉是你吗?” 马上得到证实了,傅妈呜呜地哭出声:“丫的,你去哪里了呀?我和你爸还当你被狼叼走了呢。” 一直沉默的傅爸插嘴,嘟嘟囔囔:“咱这一带哪来豺狼虎豹,连野猪都没有,最多有几群小猴子。” 傅妈瞪了傅爸一眼,用眼神示意他闭嘴,然后对着话筒继续唠叨:“克玉呀,你是怎么不见的?你马上回家来啊,不要在外面跟人鬼混了……噢不不,不鬼混,好好,不说鬼混,是妈的嘴太臭了……”说着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 王痴人暗暗发笑,可怜的傅妈,说话太直惹得女儿大发雷霆,只好连声讨饶,现在是父母哭着求恳女儿回家,摆不了丝毫家长威风。女儿不辞而别,这一招实在是太狠了,绝对捏中父母七寸的,任凭你再牛的父母也甘拜下风,除了好言好语不敢有丝毫违拗了。 但王痴人知道,傅妈的央求不会有效果,傅克玉不会答应的。果然,傅妈对着话筒的声音越来越焦灼: “克玉,克玉,你告诉妈妈,你是怎么走的,是谁把你带走的?是你自己?那你是怎么不见影子的,你走到那条路上,从哪里走下去的?什么?你不想说?好好,不说就不说。那你现在跟谁在一起?这个人好不好?他有没有欺负你?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告诉妈妈,我跟你爸一起来找你,把你接回家,好不好?什么?你叫我们别管你?为什么呀……” 傅妈的唠叨戛然而止,她拿着话筒呆若木鸡。 第十一章:拯救傅克玉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傅爸一看情况不对,焦急地问道:“她怎么说的?” 王痴人插嘴道:“她不想回来,是死是活由她自己作主。” “对,她就是这么说的,让我们别管她。”傅妈求助地望着王痴人,“王师傅,您好像什么都知道?” 王痴人坦然地点点头。 “那你,能不能帮帮我们,把克玉找回来?”傅爸央求道。 王痴人摊摊两手,“哎,我不是跟你们商量过了,你们给我两千块钱,我去把她找回来,可你们好像……不太相信我。” “相信,相信,”傅妈如梦方醒的样子,一把拉住王痴人,“走,回我家,我马上把钱给你。” 王痴人跟着傅爸傅妈来到傅家,傅妈拿出了两千块钱,交到王痴人手中。 王痴人举着这一沓钱,郑重地说:“知道为什么我要这个钱吗,因为我在读高中,不太好请假,明天是星期天,我只有一天时间去找她,必须乘飞机来去,这个钱还要包括你们克玉回来的交通费。”他把钱塞进兜里,扬了扬手,“好了,大叔大婶,废话少说,我这就走了,明天我一定带她回家。” 看王痴人说得那么肯定,傅爸傅妈脸上充满希望,他们不再把王痴人当成小骗子,而是有一种顶礼膜拜的虔诚了。 王痴人骑上车就走。 进城后他就拦了一辆出租车,将小自行车放进后备箱,坐上车直奔机场。在机场他将小自行车寄存后,来到售票大厅。 当然,要当场买到飞机票是不可能了,因为还不到一个小时那个航班就将起飞,票早已全部售罄。 但王痴人并不着急,他耐心地在售票大厅的大门里等待。 很快,有一个中年胖子进来了,步履急促,气喘吁吁。王痴人从容地迎上前,手里捏着三张百元大钞。 “来吧,”王痴人举起钱向那人晃了晃。 那人站住了,投来不解的目光:“什么事?” “你不是要退票吗?把票退给我吧。”王痴人说。 “咦,你怎么知道我要退票?”中年胖子看样子跑得很疲惫,额上热气腾腾。 王痴人指指他右手攥着的机票:“那不是吗,你本来是要乘这趟飞机去海南三亚,但因为临时遇上急事走不了,正想把机票退了,对不对?现在离飞机起飞不到一小时,按照规定退票会收取20%手续费,你这票扣除手续费正好能返还三百块,而我需要这张票,你也不用去办退票手续了,直接把票转让给我吧。” “这怎么可以呢,小伙子,飞机票是不可以私人转让的,你连这点都不懂吗?机票都是实名制,这票里都留存着我的信息,你如果要这票,只有改签,但不知售票处同意不同意。” 王痴人莞尔一笑说:“关于这一点你尽管放心,你收了钱,把票给我就行了,别的事不用操心了。” 胖子还在犹豫,王痴人提醒道:“你丈母娘得了急病,送到医院了,你还拖沓什么呀。” “这个……你怎么知道的?”胖子瞪大眼睛,“我好像没有对你说吧?” “反正你的时间很紧,咱们还是成交吧。” 胖子终于被说动了,他把票给了王痴人,接过王痴人的三百块钱,扬长而去。 王痴人拿着票,并不去办任何手续,直接进入候机室,又及时乘上这趟去三亚的航班,整个过程中,没遭遇任何人盘问,没碰上一点点麻烦。 飞机在三亚机场降落,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了。来到外面广场上,一位出租车司机迎过来,问他去哪里?王痴人坐进车里说:“你往西开,到南山下叫我。” 出租车到了南山边停下,王痴人下了车。面前是绵延的山林,满眼的绿色分外厚重,属于真正的热带雨林。茂密的山林意味着没有大路,而王痴人现在必须凭一双脚,穿过南山到达海边。 生在城市里,走的是柏油路,对于王痴人来说今天这种旅程是一趟艰苦的穿越,山林中的沉闷湿热令人窒息,还有无数的蚊虫野蜂要叮咬。如果不是为了那个傅克玉,他才不愿把好好一个周六耗在这苦逼的行动上。 虽然他身子灵便,等到达海边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海滩边有几个竹棚子,王痴子来到一个棚子前,拿出一百块钱,请一位渔民大叔给他摆个渡,用船载他去月牙岛。 月牙岛在离岸有二十海里的海上,那是一座成月牙形的小孤岛。在月色下,可以看出岛上散布着一些简易的渔棚,是用树木和茅草搭建而成,那是渔季的渔民们捕鱼时临时的居住屋。 王痴人直接走到山坳里的一座高脚棚子前。 月色下的高脚棚子一片幽静,通过简易门的缝隙,里面有点点灯光泄漏出来。 王痴人大喊一声:“有人吗,出来。” 简易门吱咯一下开了,有个人探出头,朝下问道:“是谁呀?” “麻辣烫,你下来。”王痴人叫着。 “啊,你是……” “王痴人。” “什么,你……你真的来了?”那个声音十分震惊。 “那当然,”王痴人说,“我是个说一不二的人。这下,你领教我的决心了吧?” 麻辣烫连忙走下高脚屋,来到王痴人面前。 一股浓烈的异味扑进王痴人鼻子。 “本来是内地人,却跑到这天涯海角来,给人当渔夫,弄得一身鱼腥气,何必呢?”王痴人用揶揄的口吻嘲笑着。 麻辣烫还没有从惊诧中平息,他连声追问道:“你就是王痴人?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得这么多?你怎么追到这里来的?” “你先不要问我,”王痴人冷冰冰地打断麻辣烫,“现在,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傅克玉在里边吧?” 高脚屋里一阵笃笃的脚步声,有人在走动,随即有个人影从门里探出来。 “汤汤,是谁呀?”一个女声在问着,嗓音清嫩,却带着一丝疲倦娇弱。 王痴人马上冲着她喊了一声:“傅克玉,是我,王痴人。” 立刻,傅克玉发出一声惊叫。 第十二章:海南孤岛之夜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什么,解谜?”傅克玉问。 王痴人点点头:“是的,因为你的失踪,成了一个谜,而且是一个很奇诡的谜,现在,我先把这个谜的过程说一下,这是从你家中那个角度来说的。” 王痴人一边吃一边从容地说起来。 “那天中午11点钟,你从镇上的高中出来,背着书包走回家,来到山脚边,你遇上了你爸爸正挑着一副水桶,从山路上过来,要到山脚边的溪里挑水,你的家在山的另一面,你与你爸擦身而过后继续沿着山路往家走,你爸爸则仍往山脚下的溪边去挑水。可是等你爸爸从溪里挑满水,从山路上挑到家后,却没见你在家,你妈说根本没见女儿回来。他们顿时感到很困惑,因为那条山路并无岔路,也不可能翻过山往另外的方向走,路的一面是峭壁,另一面是悬崖,你既不可能从峭壁上往上攀,也不可能顺着悬崖往下爬。正因为如此,你爸妈担心起来,怕你是不是一不小心失了足,从一边的悬崖上掉落下去了? “你爸就沿着山路返回寻找,但没有碰上你,而在山脚边,他碰上两名同村的山民,山民表示没有见你出现过。也就是说,你刚才在这个地方与你爸擦肩而过后,确实往山上去的,没有再返回来。 “那么就不可思议了,你既没到家,也没往回走,那你去了哪里?你爸急得要命,叫上几个乡亲,绕了远圈下到了谷底,要看看下面有没有你,可是搜遍整条山谷也没见你的踪迹,死的活的都没见着。他们又爬上了山顶,山上没见你,这座山是属于孤峰,与周围的山并不相连,而且另外三面都是悬崖陡坡,你就算爬上了山峰也不可能从另一面下山去,毕竟你不是攀岩专家。 “总之你是凭空消失在山路上了。你爸妈急忙报了警。警察来后也给不了答案。事情紧急,你爸妈当机立断,马上联系定阳电视台,发布了一则寻人启事,悬赏寻人,承诺谁提供你的下落,只要能找到你,就给与三万块酬劳。 “这件事在定阳城里及周边城乡引起了关注,有人看到电视后,就在第一时间把寻人启事转发到网上,当然,这人无疑是热心好人,正是他的好意,才招来一个人的注意,把一个高手给引了出来。” 麻辣烫反应很快,一指王痴人说:“你说的那个高手,就是你自己吧?” “没错,正是在下。”王痴人拍拍自己的胸。 “切,你怎么一点不谦虚,好意思自封是什么高手。”麻辣烫撇撇嘴。 “那你说,如果不是高手,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现在跟你们在一起喝酒畅聊?”王痴人盯着麻辣烫反问。 傅克玉有点急不可待了,叫麻辣烫别再打岔,听王痴人说下去。 王痴人说:“这本来是你们做的事,我现在根本不需要你们自己来作介绍,而是由我来把一切作详细叙述,我说的是否属实,你们当然心中有数。” “好,你说吧,我们听。”傅克玉催道。 王痴人说下去。 “我为什么注意你傅克玉失踪事件呢,按你的想象肯定看中了那个赏金,但这只是一个方面,最大的原因是,我从小就对各种各样的谜着迷,这个世界上大大小小的谜团,总是引起我极大的兴趣,也总是困扰着我,有时甚至被搞得神魂颠倒,寝食不安。” “哇靠,有这么严重吗?”麻辣烫撇着嘴表示奚落。 “这是我的毛病,也可以说是特点吧,”王痴人并不在意,继续从容地说下去。“当时寻人启事比较简单,但我看了后,认识到这事不简单,肯定有着不寻常的内情,我按捺不住好奇心,就在昨天黄昏离开学校,骑上自行车,一路行驶前往你们山村外的那条山道上,正好我碰上一位山民大爷,向他作了打听,大爷向我介绍了傅克玉失踪的蹊跷过程,言语里流露出来一种意思,让人听了很是恐怖……” “什么意思?”麻辣烫忙问。 “迷信,你们懂的。”王痴人微笑。 “噢,是说她被鬼抓去了吧?”麻辣烫似乎明白。 王痴人点头:“你说对了,山民大爷告诉我,这个地方不仅有山神,还有妖怪潜伏,更有鬼魅出没,历代以来流传着各种各样的灵异故事。大爷非常郑重地介绍说,在清末时代,这里一直有一个很大的村寨,人丁兴旺,五谷六畜都年年丰收,人们过得很是逍遥自在,但不幸有一年遭遇了战火兵燹,村里有不少村民死在刀枪之下,村寨也差点被夷为平地,幸存者四散逃命,直到民国时期才有人从漂泊中归来,重新在这里定居,虽然后来仍勉强成为一个村子,但只有十几户人家,难以恢复往昔的繁荣了。而这个地方也变得有些诡异,常有古怪的事情发生,人们相信那次战乱不仅惊动了山神或妖怪,那些惨死的冤魂也化为了鬼魅,在这里游荡不去。所以村里如果有人生病了,除了进医院去治疗,家中人也必定要搞一些仪式,祭拜神妖和鬼怪。如果有人家丢了猪羊,也决不敢去找回来,因为那可能是神鬼向人家索讨的食物,如果硬是追回来,有可能激怒了神鬼而降下灾患。 “那么,对于傅克玉的突然失踪,村里人也有类似的说法,大爷说,当年被杀的村民中,有不少是男性青壮年,他们还没有婚配,没有老婆,鬼也感觉孤单,仍渴望找个配偶成双成对,所以傅克玉这个小美女,应该是被哪个单身男鬼给抓去了,所以失踪得莫名其妙,影踪全无……” 傅克玉听到这里,不由花容失色,脸上露出恐惧的表情,嘴里还轻轻地啊了一声。 麻辣烫却不以为然,哼了一声说:“瞎扯蛋,这世上哪来的鬼呀?” “是呀,我也不相信世上有鬼,但其实还真的有鬼。”王痴人说。 “什么,真有鬼?在哪里?”麻辣烫张口嘴巴。 王痴人指了指麻辣烫:“你不就是吗?有句成语,神出鬼没,你干的那件事,不就是如此吗?” 第十三章:揭破麻辣烫的美梦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什么,解谜?” “是的,因为你的失踪,成了一个谜,而且是一个很奇诡的谜,现在,我先把这个谜的过程说一下,这是从你家中那个角度来说的。” 王痴人一边吃一边从容地说起来。 “那天中午11点钟,你从镇上的高中出来,背着书包走回家,来到山脚边,你遇上了你爸爸正挑着一副水桶,从山路上过来,要到山脚边的溪里挑水,你的家在山的另一面,你与你爸擦身而过后继续沿着山路往家走,你爸爸则仍往山脚下的溪边去挑水。可是等你爸爸从溪里挑满水,从山路上挑到家后,却没见你在家,你妈说根本没见女儿回来。他们顿时感到很困惑,因为那条山路并无岔路,也不可能翻过山往另外的方向走,路的一面是峭壁,另一面是悬崖,你既不可能从峭壁上往上攀,也不可能顺着悬崖往下爬。正因为如此,你爸妈担心起来,怕你是不是一不小心失了足,从一边的悬崖上掉落下去了? “你爸就沿着山路返回寻找,但没有碰上你,而在山脚边,他碰上两名同村的山民,山民表示没有见你出现过。也就是说,你刚才在这个地方与你爸擦肩而过后,确实往山上去的,没有再返回来。 “那么就不可思议了,你既没到家,也没往回走,那你去了哪里?你爸急得要命,叫上几个乡亲,绕了远圈下到了谷底,要看看下面有没有你,可是搜遍整条山谷也没见你的踪迹,死的活的都没见着。他们又爬上了山顶,山上没见你,这座山是属于孤峰,与周围的山并不相连,而且另外三面都是悬崖陡坡,你就算爬上了山峰也不可能从另一面下山去,毕竟你不是攀岩专家。 “总之你是凭空消失在山路上了。你爸妈急忙报了警。警察来后也给不了答案。事情紧急,你爸妈当机立断,马上联系定阳电视台,发布了一则寻人启事,悬赏寻人,承诺谁提供你的下落,只要能找到你,就给与三万块酬劳。 “这件事在定阳城里及周边城乡引起了关注,有人看到电视后,就在第一时间把寻人启事转发到网上,当然,这人无疑是热心好人,正是他的好意,才招来一个人的注意,把一个高手给引了出来。” 麻辣烫反应很快,一指王痴人说:“你说的那个高手,就是你自己吧?” “没错,正是在下。” “切,你怎么一点不谦虚,好意思自封是什么高手。” “那你说,如果不是高手,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现在跟你们在一起喝酒畅聊?” 傅克玉有点急不可待了,叫麻辣烫别再打岔,听王痴人说下去。 “这本来是你们做的事,我现在根本不需要你们自己来作介绍,而是由我来把一切作详细叙述,我说的是否属实,你们当然心中有数。”王痴人说。 “好,你说吧,我们听。”傅克玉催道。 “我为什么注意你傅克玉失踪事件呢,按你的想象肯定看中了那个赏金,但这只是一个方面,最大的原因是,我从小就对各种各样的谜着迷,这个世界上大大小小的谜团,总是引起我极大的兴趣,也总是困扰着我,有时甚至被搞得神魂颠倒,寝食不安。” “哇靠,有这么严重吗?”麻辣烫撇着嘴表示奚落。 “这是我的毛病,也可以说是特点吧,”王痴人并不在意,继续从容地说下去。“当时寻人启事比较简单,但我看了后,认识到这事不简单,肯定有着不寻常的内情,我按捺不住好奇心,就在昨天黄昏离开学校,骑上自行车,一路行驶前往你们山村外的那条山道上,正好我碰上一位山民大爷,向他作了打听,大爷向我介绍了傅克玉失踪的蹊跷过程,言语里流露出来一种意思,让人听了很是恐怖……” “什么意思?”麻辣烫忙问。 “迷信,你们懂的。” “噢,是说她被鬼抓去了吧?” “聪明,你说对了,山民大爷告诉我,这个地方不仅有山神,还有妖怪潜伏,更有鬼魅出没,历代以来流传着各种各样的灵异故事。大爷非常郑重地介绍说,在清末时代,这里一直有一个很大的村寨,人丁兴旺,五谷六畜都年年丰收,人们过得很是逍遥自在,但不幸有一年遭遇了战火兵燹,村里有不少村民死在刀枪之下,村寨也差点被夷为平地,幸存者四散逃命,直到民国时期才有人从漂泊中归来,重新在这里定居,虽然后来仍勉强成为一个村子,但只有十几户人家,难以恢复往昔的繁荣了。而这个地方也变得有些诡异,常有古怪的事情发生,人们相信那次战乱不仅惊动了山神或妖怪,那些惨死的冤魂也化为了鬼魅,在这里游荡不去。所以村里如果有人生病了,除了进医院去治疗,家中人也必定要搞一些仪式,祭拜神妖和鬼怪。如果有人家丢了猪羊,也决不敢去找回来,因为那可能是神鬼向人家索讨的食物,如果硬是追回来,有可能激怒了神鬼而降下灾患。 “那么,对于傅克玉的突然失踪,村里人也有类似的说法,大爷说,当年被杀的村民中,有不少是男性青壮年,他们还没有婚配,没有老婆,鬼也感觉孤单,仍渴望找个配偶成双成对,所以傅克玉这个小美女,应该是被哪个单身男鬼给抓去了,所以失踪得莫名其妙,影踪全无……” 傅克玉听到这里,不由花容失色,脸上露出恐惧的表情,嘴里还轻轻地啊了一声。 麻辣烫却不以为然,哼了一声说:“瞎扯蛋,这世上哪来的鬼呀?” “是呀,我也不相信世上有鬼,但其实还真的有鬼。”王痴人说。 “什么,真有鬼?在哪里?” 王痴人指了指麻辣烫:“你不就是吗?有句成语,神出鬼没,你干的那件事,不就是如此吗?” 第十四章:头头是道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麻辣烫受到了讽刺,脸上有点挂不住,怨恨地瞪了王痴人一眼,端起酒碗猛喝一口,强按着不吭声。 王痴人继续说下去: “其实,这种传言也不是空穴来风,毕竟傅克玉失踪得太神秘了。警察曾经怀疑她是借用绳索沿着一边悬崖爬下去了,但有几个难题不好解释,一是绳子哪里来呢,傅家的家里倒有一卷,那是他爸有时进山挖草药用的,但那卷绳索在家,也没有见她向谁家借过;二是她当时背着一个书包,假定绳子就放在书包里吧,但她要爬下去,必须将绳索的一头固定在路边的哪个地方,但整条山路上没有一个地方可以拴绳头,既没有大的石块,也没有一棵牢固的树枝或桩子;三是她爬下去又是为什么呢?动机不明。所以也不能断定她就是用绳索爬下去,到了下面山谷了。正因为一切都解释不通,所以才显得非常神秘,种种诡异传言就应运而生了。 “而大爷的说法,让我兴趣大增,我更觉得,要揭开傅克玉失踪之谜,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由于事件才刚刚发生,所以我一定要尽快行动,争取在第一时间把谜解开,找出傅克玉失踪过程的来龙去脉。” 麻辣烫问道:“那你是怎么找出来的?” 傅克玉拿手捅了捅麻辣烫,小声问他:“是不是,咱们的行动让人瞧见了,然后告诉他了吧?” 王痴人微微一笑,摆着手说:“我碰上的人,只有那位山民大爷,他不仅没看到你们的行动,还对我说了那些灵异故事,这样的人逢人就会散布鬼怪传说,反倒制造更多烟幕,等于不自觉地在替你们打掩护。” 王痴人说到这里,向麻辣烫端起酒碗:“来,汤腊马大哥,我向你敬一口。” 麻辣烫一愣:“你知道我的名字?” “对,你真名叫汤腊马,因为你是腊月生的,又是属马的,你爸妈为你取了这样一个名字,由于你这名倒读跟麻辣烫的音相近,所以后来被人叫成绰号麻辣烫。”王痴人说。 “你了解得真不少啊。”麻辣烫不得不认可。 王痴人说:“我不仅知道你的真名和绰号,还知道你的光荣历史,你参过军,当过兵。” 一提这段光辉历史,麻辣烫就自豪起来,挺着胸膛说:“没错,是当过兵。” “其实所谓的傅克玉神秘失踪,就是跟你当过兵的经历有关,对不对?”王痴人问道。 麻辣烫意识到什么,马上冷静下来,问道:“怎么说?” 王痴人站起来,伸开两条手臂,做了一个姿势。然后含笑地望着他们。“怎么样,我说得没错吧?” 麻辣烫和傅克玉脸上都露出吃惊的表情。 “喂,王痴人,你这是什么意思?”麻辣烫严肃地反问。 “你还是故作不懂,非要我说破不可吗?”王痴人微微一笑,“好吧,我就直说了吧,你参过军,当的是特种兵,对你来说,爬山落崖的本领,是驾轻就熟的。” “你的意思,是我通过爬山和落崖,把克玉给弄走的?”麻辣烫的口气有点讥讽。“可你不是说,那条路边连拴绳的地方都没有吗,我们怎么落崖?直接跳下去?那你今天还能在这里见到咱们吗?” 王痴人胸有成足,“你们,确实是跳下去的。当然,说得更正确一点,你们是飞下去的。” “什么,飞下去?”麻辣烫紧张了,“怎么飞?” “用降落伞。”王痴人一言中的。 “这这……”麻辣烫想争辩,一时却哑口无言了。而傅克玉也不知说什么,愣愣地望着王痴人。 看着麻辣烫和傅克玉呆若木鸡的样子,王痴人浑身浸泡在快感中,对他来说,这样揭谜实在太爽了,简直是一种超级享受,无论对方怎么隐瞒狡辩,自己每一句话都可以直捣对方要害,因为自己对事实一清二楚,完全把握真相。 当然,他知道还有一层谜需要继续揭示。 麻辣烫呆了一会,才幽幽地问:“你是怎么知道这一条的?” “你不用问我怎么知道的,你只回答,是或不是。”王痴人说。 “是。”麻辣烫说。 “好,你承认了。你不用多说,我可以把那段过程详细描述一下。不过我说过敬你一口酒,因为我的确很佩服你的本领。”王痴人端起酒碗。 麻辣烫也端起酒碗和王痴人碰了一下,两人各喝了一口酒。 王痴人抹抹嘴继续说下去。 “那个过程是这样的:那天凌晨,你背着背包,先来到那条山路上,又爬上那个孤峰,坐在上面等待。上午傅克玉从学校回家,走到那条山路上,你望见她后,就从山峰上下来,与她汇合。接下来你从包里摸出降落伞,跟她捆绑在一起,向另一边的山崖下跳下去。降落伞并不是你在部队时所使用的正规专业设备,而是你退伍回家后,购置材料自己做成的,由于伞面的面积不够大,又要承载两个人的份量,降落的速度远远超过正常范围,这样落地的话你们肯定活不了。 “但在这之前你察看过地形,发现崖下的山谷里长有几棵树,这几棵树离崖壁脚有二十来米,如果降落伞在降落时被翘出的树枝挂住,就可以得到很好的缓冲,你在之前曾用两天时间,悄悄在这里尝试过,结果很成功,证明这种办法是可行的,所以决定用这个办法来实施降落。” 麻辣烫听到这里,插进来说:“可是兄弟,如果那一跳没被树枝挂住,我和克玉直接落到谷地上,还是会摔死啊,你认为我为什么还是敢冒这个险呢?” “关于这一点,你也是胸有成竹的,因为万一降落伞没有被树枝挂住,你们也不会直接掉到地上的,因为树的旁边,有一个水潭,你曾下水探过深浅,这个水潭水很深,你们掉进去,能保证安然无羔。” 被王痴人一语道破,麻辣烫不得不点点头。 “当然,要做到被树枝挂住,或者掉进水潭,还是一个巨大的挑战。”王痴人继续说。“也正因为如此,后来没人敢往这方面想,就是警察也不会料到有人敢在这种地方跳伞,他们曾猜测傅克玉想自杀,直接跳下山崖,但他们在崖底的谷里没找到尸体,也没找到什么痕迹。” 第十五章:梦中搂着你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原因就在这里,他们按照经验来分析,一个人跳下来,不可能跟二十来米外的树枝发生碰撞,当然也不可能落入那个水潭,根据一个人的弹跳力,以及自由落体运动轨迹,这条抛物线的着地点离那些树还有一段距离,所以警察也没去观察那些树上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实际上是留下了。” 王痴人总结着。 “废话少说,你们这一跳,很成功,虽然降落速度有点快,但你很熟练地操纵降落伞,在快要落地时,作了一个横向飘移,正好让降落伞包住了一棵树的树冠,那些绳子连着一段牛筋,起了很好的缓冲作用,你们被树枝挂在空中,没有直接接触地面。接下来的事很简单,你先用绳子放傅克玉下到地面,你再用随身带的刀子割断降落伞的绳子,把降落伞从树冠上扯下来,你沿着树干爬下,再将降落伞折好打包。 “由于那天不是晴天,山谷里有雾,所以你们那一跳,附近不会有人看见。就这样,你们成功跳崖,双双离开,撂下一个傅克玉神秘失踪的谜团。” 王痴人说到这里,问道:“怎么样,我说得没错吧?” 麻辣烫嗯了一声:“是的,你说的一点没错。但是,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这么做吗?” 王痴人注意到,傅克玉脸色刷白,玉容哀婉,明显很是紧张,眼里流露一种近乎乞求的神态。他不由得心里一软,意识到这个话题不宜直接讨论了,还是另找时间单独和她聊吧。主意已定他对麻辣烫摆摆手,说:“我早就说过了,我什么都知道,对你们,我是了如指掌,上面我说了那么多,你们可以对照一下,哪一条是说错的?” 麻辣烫赶紧承认:“你说的都是事实,简直就像在一边看着我们做的一样。” “所以嘛,关于你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我也一清二楚,不过,这已经不是我要说的重点了,我现在想问的,还是那句话,傅克玉,你愿不愿跟我回去?” 傅克玉的饭一直吃得很沉重,似乎很难下咽,她望着王痴人,眼里有一层泪光。“你既然知道我跑出来的目的,那你也应该理解我,知道我不想回去。” “那好吧,”王痴人点点头,“今天也晚了,我知道汤大哥明早还要出海帮人打渔,我们也不要再说这个话题,吃过饭,你们就好好休息吧。” 麻辣汤问道:“那你呢,到哪里睡去?我们这棚子太小,容不下你呀。” 王痴人指指外边说:“我刚才早就察看过了,那边有一个空棚子,没有人住,我就到那个棚子里过一夜吧。” 麻辣烫和傅克玉也不表示异议。三个人匆匆吃完,王痴人说声打扰了,走出了棚子。 王痴人来到刚才看过的那个空棚子,里面一片黑乎乎。棚子已经久不居人,但因为经常受到海风吹拂,倒也没有什么腐败气息。王痴人坐下来,对着外面说了一句:“进来吧,你还有话要说。” 月亮下的海滩上出现一个人影,正是麻辣烫,他悄悄在后面跟了来。王痴人招呼麻辣烫进了棚子。 “汤大哥,你有什么话,就说吧。”王痴人说。 麻辣烫用央求的口气说:“王兄弟,你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你把我们的件件事说得都准确,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得知这一切的?” 王痴人在黑暗里说:“这些都不重要啊,但我可以向你保证,你们所做的一切,除了你们自己知道,就只有我知道,再没有第四个人知道了。我也不会把你们的事告诉别人,包括傅克玉的爸妈。” “好吧,这一点,我就不问了。但我看出来,你既然已经来了,就只想把她带回家去,明天你还会去说服她的,对不对?”麻辣烫问。 “那是肯定的,因为我向她父母作了承诺的。”王痴人很干脆。 “可她不想回去,她的问题,不是回去可以解决的。”麻辣烫仍有点不甘心。 王痴人劝道:“我说汤大哥,你把她弄到这里,就可以解决她的问题吗?不是的,你根本不能帮到她,相反你让她无声无息地失踪,是对她父母的犯罪,让他们痛苦绝望,你想过这一点吗?” 一下子,麻辣烫不吭声了。 王痴人进一步说:“明天早上你去帮人打渔吧,我再去跟她谈谈,如果她愿意,就跟我一起回去,如果不愿意就算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一定会说动她的,她也肯定会跟我走。你出海去了,她也没时间跟你告别,我在这里代她跟你告别一声吧。” 麻辣汤不死心地问:“你确定她真会跟着你走?” “那当然,我的能力,你不是已经领略了吗?我不会乱扯蛋的。” 麻辣烫在黑暗中再三叹息,此时的他陷入了一种不甘放弃却艰于抉择的境地,他知道面前的王痴人是一个强大的对手,根本不可能战胜他,同时他也明白这件事一旦败露,哪怕只有一个人知悉,也是不可挽回的。 最终,麻辣汤决定放弃了,他不再多说,跺了跺脚,跑出了小棚子。 王痴人目送麻辣汤消失在月亮下的海滩上。他知道,自己已经事半功倍,明天带走傅克玉已没有悬念。 这一夜王痴人睡得好香,虽然小棚子里没有床,没有铺盖,还有蚊子叮咬,但他听着海浪的涌动声,香甜地入睡。他还做了一个美梦,梦见傅克玉悄悄跑来了,挨着他跟他睡在一起,他一骨碌翻个身,伸手把她搂住…… 可到天亮醒来一瞧,他搂着的是一捆棚子主人留下的破渔网。 王痴人走出小棚,前去看望傅克玉。 似乎早有预感,傅克玉坐在棚子靠近门边的地方,注视着外面。她的神色非常忧郁,雾锁蛾眉,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充满茫然的愁思。看样子昨夜她并没有睡好。 王痴人不需要争得她同意,直接沿着竹梯上了高脚屋。他没坐下来,开口就说:“你今天会跟我回去的对吧?不过,我也知道,在回去前,我必须说服你。” 第十六章:美女跟我走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我不回去。”傅克玉摇摇头,低声说,“你说什么也没用。” “别作结论,等你听了我的话,你就会明白的。”王痴人从裤兜里摸出手机,看了看说,“现在是早晨六点,我们要乘中午十点的航班回定阳。时间紧迫,我只简单说几条……” 傅克玉不得不抬起头,专心地听着。 “第一,”王痴人说,“你跟汤大哥是通过网聊认识的,你们认识后经常用手机微信联系,交流,对不对?” “对。”傅克玉点点头。 “第二,汤大哥比你大十岁,他退伍后在渔村里帮人打渔,28岁还没找着对象。”王痴人说。 “也对。”傅克玉仍点头。 “第三……”王痴人迟疑一下,声音一下子低下去,“你有病……” 一听这话,傅克玉的脸上抽动了一下,但没吭声。 王痴人不理会,接着说:“第四,你这病是天生的,你父母都知道,但他们假装不知道,你也假装不知道,从来不跟他们提过。所以在你失踪后,你父母也不敢跟人提到你有这种病,但他们肯定担心,你是因为有这种病在身,有可能想不开而自杀。” 傅克玉仍不否定。王痴人继续往下说: “第五,你不敢对任何人提这种病,但闷在心里太慌,就在聊天时跟汤大哥提了,汤大哥就安慰你,说他当兵时认识一个湘西人,这个人的妈妈是当地出名的巫医,有神奇的治病本领,可以治愈各种疑难杂症。过了几天汤大哥说他跟这个人的妈妈取得了联系,她同意让你去她那边,为你治病,并保证会有效果。于是你就听从了汤大哥的安排,与他合谋了一出神秘失踪的戏,跟着他跑了。你之所以玩这出戏,是要让父母死了心,不再用心找你,这样大家从此可以各管各的。 “现在说第六条,你跟着汤大哥离开家乡后,汤大哥并没有带着你去湘西,因为那都是他虚构出来的,汤大哥有个鬼主意,他28岁还没老婆,就是为了把你骗出来,做个伴侣,所谓湘西巫医完全是一派胡言。你知道后很伤心,但汤大哥说他另有打算,他要挣下钱来,送你到正规医院治疗。你既然跟着他出来了,也只有一心一意跟着他了。” 傅克玉颤抖着说:“你知道我这病……是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但我不用说出来,反正属于女人的,男人不会有这种病。”王痴人劝道,“但是,你搞错了一条,这种病确实是可以到医院动手术的,虽然以后不一定能生小孩,但做个老婆是没问题的。如果你和汤大哥真心相爱,何必瞒着你父母跑到这里来呢?你知道你爸妈在家有多焦急吗?他们以后的日子怎么过?所以,我这次来找你,就是为了他们,把你叫回去。至于以后有什么发展,那是以后的事,只要你爸妈和你齐心协力,好好挣钱,到时有了条件就可以让你进医院治疗。但有一点你必须明白,汤大哥是欺骗了你,说得严重点是在拐骗妇女,这样的人,你怎么可以跟他过日子?不诚实的人是不可靠的,这个道理你不懂吗?” 这一番话下来,仿佛几盆冷水浇向傅克玉,她美丽的大眼睛眨动着,慢慢地点起头来。脸上的乌云霎那间推开了,她站起来,情不自禁地抓住王痴人的手。 “啊,你说得太好了,我确实干了荒唐事,被汤大哥骗了,其实我早就知道他是骗我,但我不愿承认而已,再说我真的没有勇气再回家,想想以后我怎么办?选择结婚还是不结婚?无论怎么做,都会招来伤害。所以,我明知道汤大哥骗了我,我还是想跟他在一起,混日子算了。” “那你真心爱他吗?”王痴人问道。 傅克玉马上摇摇头:“我还这么小,不知道爱不爱。” “呃,你跟我一样18岁了,连爱不爱别人,都会不知道吗?既然你说不清楚,说明还没有真正爱上他,以后爱不爱,是以后的事。怎么样,现在可以跟我走了吧?” 傅克玉还拉着王痴人的手,王痴人故意用力捏了捏。傅克玉醒过神来,连忙脱开手,脸上飞起两朵红霞,很是不好意思。 “好吧,我……我跟你走。”傅克玉终于做出决定。 王痴人从裤兜里掏出两张飞机票,得意地扬了扬:“我早说过,你肯定跟我走的,我真的把飞机票都订好了。我们马上出发。” 傅克玉仍有点不放心,问王痴人,该不该给汤大哥留几句话?王痴人带着傅克玉走下高脚屋,他用手一指沙滩说:“你在这儿写两句吧。” 傅克玉问:“写什么呢?” 王痴人指点:“就写‘有缘无份,后会无期’。” 傅克玉吃惊地问:“难道,我跟他,以后永远不会再见面了?” 王痴人点点头:“不会了。” “为什么?”傅克玉急问。 “回去以后,我再告诉你吧。”王痴人不想马上说穿。 傅克玉只好用手指当笔,在平坦的沙滩上写下这两句话。写完后她站在沙滩上,眺望大海,海上一片雾气朦朦,也不知汤大哥去了哪个方位,而此刻他一定在辛苦劳作了吧。 然后,王痴人雇了一条小渔船,带着傅克玉从月牙岛来到南山海岸。随后是一路行程,乘上飞机,顺利回到定阳。 当两个人进了山村,见到傅爸傅妈时,已是天色发黑。傅妈见到女儿,一把抱住就哭起来,连声追问女儿去了哪里。傅克玉也只是哭泣,不敢坦白自己的行踪,而把求助的目光对着王痴人。 王痴人便劝道:“大叔大婶,克玉既然已经回来,其他的就不重要了,你们也不要多问了,反正从此以后,她也不会随便离开了。” 傅爸傅妈不再深究这一点了。他们对王痴人千恩万谢,但也脸露愧色,说一时还筹不到那么多钱,余下的两万八千块,请王痴人允许他们缓一缓,等他们想办法筹齐后再如数奉上。 王痴人却一挥手,蛮不在乎地说:“我拿了两千块,已经算数了。” “怎么,算数了?”傅爸傅妈不解地望着他。 第十七章:校花你发什么呆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王痴人说:“其实我愿意去找回傅克玉,三万块赏金确实是一份动力,但你们家不富裕,如果我拿了这钱,你们就要欠下一笔债了,所以这个赏金你们可以免了,我拿了两千块,除去开销,还结余三百块,就当是我的酬劳了吧。” “这怎么行,”傅妈说,“我说过就是砸锅卖铁,也会给你钱的。” “哎,如果这样,那我的寻找也没多大意义了,我要的,就是你们一家团圆了,快快乐乐地过日子,要是再为了赏金欠债,那不是快活不起来吗?再说我只是个高中生,还没有挣过钱,我找回克玉只用了两天时间,这三百块钱算工资已经不低啦。”王痴人轻松地解释着。 傅家人十分感动,留王痴人在家吃晚饭。傅妈特意宰了一只大公鸡,加一把红辣椒做了个红烧辣子鸡块,傅爸还拿出一瓶一直舍不得喝的高梁烧,邀王痴人对喝。王痴人本想客气一番,但傅克玉闪着亮晶晶的大眼含笑说:“你不是喝过一回了吗?再喝一次吧。要是喝醉了,就在我家睡一觉,明天再进城上课吧。”说着就亲手给他斟上一杯。 王痴人心里一动,不由一阵胡思乱想。但他到底不敢贪杯,只抿了几口就谢绝了。吃完饭他执意回城,傅家人也拦不住他。 由此,有关傅克玉神秘失踪事件,顺利收尾。王痴人回家后,在网上发布了一则消息,说失踪女孩已经回家,但其中失踪和寻找的具体过程,省略不提。 几天以后,王痴人接到傅克玉打来的电话,向他请教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你对我说,我跟汤大哥不可能再见面了?” 王痴人犹豫不决,嚅嗫再三,才艰难地说:“这个问题,本来是以后再告诉你结论,但既然你那么挂在心上,我也不瞒你了,现在就说了吧,汤大哥有难,他会出事故……明白了吗?” 傅克玉大惊,急忙追问:“会出什么事故?有没有办法避免?” “一切皆是天意。”王痴人说。 “那是什么时候?”傅克玉追问。 王痴人停顿一下,才说出最后的真相:“就在那天,我们回来的路上,汤大哥在海上出事了,他其实再没有回到月牙岛……” 电话里响起傅克玉嘤嘤的哭声。 王痴人劝了几句,除此之外,他也无能为力了。虽然他早料到汤大哥那天出海会有劫难,但他也不可能阻止此事的发生,因为那是汤大哥的宿命。 从此以后王痴人和傅克玉成为朋友,未来的交集属于后话了。王痴人顺利地解开了一个谜,并促使傅家能阖家团圆,既帮到了别人,也进一步验证了自己的本事。 当然王痴人出门两天,父母以为他在学校,同室的三人以为他呆在家中,所以也无人知晓他的行踪。一切仍很平静。 王痴人继续在学校读书。只是他心里总有一种骚动,期待周围发生点什么,好让他超凡的本领能一展身手,并且在实战中进一步增强。其实只要他用心观察,周围时刻在产生着许多谜团,不过他不是任何谜都会去解,有些谜是别人的,太无聊,没价值,不值得他这位解谜高手投入进去。 那么有什么事值得他行动的? 恰好这天中午时分,吃过饭后,王痴人一个人走向宿舍,忽然发现东边绿化树边的石椅子上坐着一个女生,那不是他们学校的校花刘月菲吗? 校花刘月菲,确实娇艳如花,她身材苗条却不单薄,婀娜的细腰,胸脯却圆润饱满得令男生馋涎欲滴。那一头黑黑长发披在肩上,显得柔媚温顺,衬托着光洁细嫩的瓜子脸盘,脸上大眼有神,鼻子灵巧,红艳艳的嘴唇,嘴角边带有一颗动人的笑靥。有多少男生的目光都难于控制地被她吸引,成为暗中迷恋她的痴情人。 作为男生的王痴人也不能幸免,一见到刘月菲就有神魂颠倒之感。 刘月菲性格泼辣,平时总是趾高气扬的,可这会独坐那里,却有点郁郁落寞的味道。 哈,机会来了。 王痴人一眼看穿校花的烦恼在哪里。在以前,他自惭形秽,才不敢贸然去主动搭讪,以免让人觉得他具有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企图,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他的势力强大了,一定会让校花和旁人刮目相看的。 “喂,刘校花,你这是怎么啦?”王痴人走近去,站在刘月菲正面,两手抱胸,含笑地面对刘月菲。 刘月菲抬头看看是王痴人,他们并不在同一班,平时扯不上关系也没有交谈过,在刘月菲眼里王痴人从来是个可以忽略的角色。 怎么的,现在不仅主动迎上前来,还一付志得意满的样子,这跟他平时一贯的低调作派大相径庭啊。 “没什么。”刘月菲淡淡地回答,并不想热情回应。 王痴人却一屁股在她旁边坐下来,还把左腿架在右腿上,两手则半托开,肘部反挂在石椅背上。 “你有烦恼事,我知道。”王痴人从侧面望着刘月菲。 刘月菲也转过头望着他,目光稍稍有点茫然:“你怎么认为,我有烦恼事?” “你失物了。”王痴人直截了当。 “哦,你说,我失了什么?” “手机。” 刘月菲愣了愣,咦了一声,“你怎么知道的?我没对任何人提过。” “可你瞧,我不是知道了?”王痴人嘿嘿一笑。 “你是猜的,还是……”刘月菲不解。 王痴人晃动着腿,一付幸灾乐祸的嘴脸,“一部苹果,两千五百块钱,早上来上学途中,被人掏走了,但你自己却以为,是不小心自己掉了。” 刘月菲的眼睛一下子睁大,惊讶地说:“没错,我的手机确实不见了,我以为是自己早上揣在口袋里没留神,掉在路上被人捡走了,但你的意思,是被人掏走的?” 王痴人点头:“当然。” 刘月菲奇怪了,“可是,我是从家里骑自行车到学校,又不是乘公交车,怎么被人掏了口袋?” 王痴人反问:“你以为,只有乘公交车才会遭遇小偷?其实小偷无处不在,有人走在大街上,不是照样被偷?” 第十八章:手机里,有火辣照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刘月菲问:“那你说,我在什么地方被偷的?” “街边。”王痴人说。 “街边?哪条街?我一路过来,好像没在哪条街停过。”刘月菲茫然。 “丰民街,你在一个大饼摊位前停了停,买了一只大饼,有没有?”王痴人启发她。 刘月菲忽闪着大眼点点头,“没错,我是在那里买了一只鸡蛋饼子,难道就在这里被偷的?” “正是。” “不可能,当时那个摊位前没有旁人,我一个人站在摊位前买饼,没有人靠近我,我怎么可能被偷?”刘月菲不相信。 “哈哈哈,”王痴人发出一阵大笑,然后问道,“这样吧,我先问你,我说的话,你相不相信?” 刘月菲没有迟疑,斩钉截铁地说:“如果你说得有理,我当然相信,但如果是胡诌,拿我涮开心,我当然不会相信。” 王痴人马上站了起来,潇洒地一挥手说:“好吧,既然你不是那么坚定地相信我的话,那我刚才的话,你就当我白说,一个善意的玩笑好了。” 他走了两步,又回过头,嘟囔了一句,“多好一部手机,里面还有你的……火辣照……” 说完,扭头便走。 “站住!”刘月菲尖叫一声,她跳起来,追上几步,一把扯住王痴人。 王痴人故作忸怩,“哎哎哎,别拉拉扯扯,叫我们石榴姐看到,又要阴阳怪气叫了。” 刘月菲意识到自己失态,她松开手,神色却很紧张,“你别乱说啊,我手机里没有什么火辣照,只是……只是有几张普通照片而已。” “有好几张是三点式吧,但还有两张,好像更……火辣?”王痴人坏笑地瞧着刘月菲。 刘月菲轻轻地捣了他一拳,霎那间脸上飞起一片红晕。 “那是我自己的隐私,在家自己拍的,也只是给自己看的,有什么要紧啊。”她极力辩白着。 “可现在,要让别人欣赏喽。”王痴人提醒道。 “不要说了,你太坏了。”刘月菲噘着嘴。 看她气急败坏,神色却娇羞动人,王痴人不由得更加得意。 刘月菲也顾不上害臊,轻声却急迫地问王痴人:“那个偷手机的人,你是不是认识?你是不是也看了我的手机内容?” “没有没有,”王痴人连忙否定,“我根本不认识那人,我也没看过你的手机,如果我说谎,天打五雷轰。” 刘月菲追问:“那你怎么知道得这样清楚?” “也许是一种巧合吧。”王痴人说。 “巧合?什么意思?”刘月菲紧盯着他。 “哎呀,我想你也不用搞清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应该关心的是手机能不能尽快追回来,对不对?难道你不想让手机失而复得吗?”王痴人急于归入正题。 “当然想啊。对了,你既然知道是谁偷我手机,是不是愿意帮我?”刘月菲急切地问。 “嗨,这就乖了,你终于踏上正题了。”王痴人称赞着。 刘月菲问:“那你怎么帮我?” “很简单,放了学,你跟我一起去找小偷,要回你的手机。” 刘月菲有点惊喜了,“你真的知道小偷在什么地方?” 王痴人摆出一个很酷的造型,得意地说:“难道你看不出来,我胸有成竹的样子吗?” “好,希望你不是吹牛。”刘月菲满怀希望,和王痴人击掌为誓。此时上课铃响了,两人各奔自己的教室。 放学以后,王痴人先回了一趟宿舍,放下书包,扭头就走。正好在门口碰上申先、张放和叶虎。见他步履匆匆的样子,申先问道:“王痴人,今天晚上你又有什么行动了吧?” 叶虎拍了一下王痴人的肩膀:“你这么单独行动,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坦白,是不是有花摘了?有木有?”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王痴人吟出两句诗,又耸耸肩,“可惜我非折花人,只是做点小事情。” “小事情?小动作吧?”张放讥讽道,“石榴姐要是发现你晚上有异动,那你死定了。” “哎哎,哥们儿,要是石榴姐来查铺,你们千万别说我出去了,就说我去图书室了,拜托拜托。”王痴人故意装得可怜,央求道。 “那你告诉我们,你究竟去哪里,搞什么搞?”申先催问。 王痴人迟疑一下,脸色变得严肃了,郑重地说:“三位,我可以这么跟你们说,我做的事,绝对是正义的,充满了正能量,你们现在不必要疑神疑鬼,因为不久的将来,你们也会有事求我的,到时你们就知道一切了。” 说完,不容三人再问,摆摆手就出了门,任那三位同室在宿舍里唧唧哼哼议论去。 此刻,刘月菲把自己的女式自行车停在校门口,焦急地朝里张望,她不住校,放学可以回家,正背着书包在等待王痴人。见王痴人骑着小自行车出来,立即绽开笑容,认为王痴人果然没有食言。两人各骑着车离开学校。 “去哪里?”刘月菲问道。 “跟着我走。”王痴人诡秘一笑。 王痴人骑在前面,刘月菲跟在后面,沿着公路到了城西的城乡结合部。 这里都是旧式民居,有点杂乱的座落着,残旧的路上散落着垃圾,那些纸团,果皮,各种干瘪的小吃包装袋,在地面随风起舞,胡乱纷飞。有些低洼处积有水潭,散发着难闻的气息。而来来往往的人,从穿着打扮以及形象上,可以看出都是外来打工者。 这是民工集居之地,卫生状况无疑有些不到位,这也是每个发展中的城市的普遍现象,也算一大特色吧。 刘月菲不解地问王痴人:“为什么到这儿来?你的意思,那个小偷住在这里,是个民工吗?” 王痴人微微一笑说:“先入为主了吧,怎么一到这里,就认为我要找的人是民工呢?” “那你要找的是什么人?”刘月菲问。 “当然是城里人。”王痴人说。 “城里人住在这里?”刘月菲有点好奇。 来到一座房子前,两人下了车。 这是一幢两层小楼,有个小小院落,当然是私人宅居。不新的外表显示有些年头,但在十几年前应该算得华贵了,只不过望上去阳台上晒满了男女衣服,都只是低档货,表明这幢小楼已经出租给外来者居住。 此刻小院的铁门关着。王痴人上前敲了敲。 第十九章:色眯眯的老贾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里面有人答应一声,门吱地开了,露出一张中年妇女的脸来,问他们找谁。 “我们找老贾,他在吧?”王痴人问道。 中年妇女点点头:“他在,我去叫他出来吧。”说着走了进去。 刘月菲问道:“老贾,是什么人?” 王痴人指了指这幢小楼:“这屋子是他的。” 刘月菲问:“他还住在这里?” 王痴人摇摇头:“不,这是他家的旧居,他家早就搬到城里新居去了,旧屋出租了,他现在来这里收租金的。” “那你找他什么用意?你不会说他是……小偷?”刘月菲猜测着。 王痴人反问:“怎么,在你看来,所谓小偷就一定是年轻的,不好好工作的,没有正当收入的小混儿吧?” “不是这样吗?” “可现实是,不一定。” 正说着,一个人从开着的铁门里出来了。 这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个子不高身体敦实,剃着一个平顶头,圆圆的脸颊肉鼓鼓,有着中年人的富态和傲慢。也许中饭喝多了酒,站在王痴人和刘月菲面前时,有一股残留的酒气直冲他们鼻孔,污染了他们的嗅觉神经。 “你们找我?什么事?”此人的眼皮肿肿的,闪动的小眼粗粗打量一下王痴人,就把目光投射在刘月菲身上,脸上的横肉滑动着,不由自主堆起色眯眯的神态。 “你是老贾吧?”王痴人问道。 “没错,是我。你们是不是要租房子?哎呀,现在已经没有空房间了……” “我们来要手机。”王痴人并不绕圈,一句话直奔主题。 老贾一愣,“手机,什么手机?” 王痴人指了指身旁的刘月菲,“她的手机。” “她的手机……跟我有什么关系?”老贾嘴上这么说,眼神已经不再那么色乎乎,而是有点难以抑制的紧张了。 “不是在你这儿吗?”王痴人问道。 “什么,她的手机怎么会在我这儿?我又不认得她。”毕竟是中年人,又见过点世面,老贾很快恢复了那种傲慢的姿态,两眼冒出凶悍的光来。 王痴人仍然言简意赅:“是你拿的。” “我什么时候拿了?小伙子,说话要有根据,不要血口喷人哪。”老贾生气地反驳。 “这么说,你不承认?”王痴人逼视着他。 “我……我承认什么?莫名其妙。”老贾的眼神有些游移。 “那就逼我说出真相了。”王痴人说,“那部手机,就在你家新居里,具体放在什么位置,我也知道。如果你不承认,那她要报警,请警察来找证据,你愿意吗?” 老贾迟疑了一下,脖子一梗说:“就算报警,又怎么样?警察来了,没有搜查证,他们能随便进我家搜查吗?” 王痴人点着头,“你说得对,警察没有搜查证,也没权力进你家搜查,他们也不可能为了一个手机签个搜查证。但我告诉你,警察肯定找得到证据的,你家外面,那个路口不是有个监控探头吗?” “是有个监控探头,那又怎么样?”老贾不解。 “它拍到你拿手机的镜头了。”王痴人直接说。 老贾脸上明显一惊,呆了两秒钟,马上摇头否定,“你胡说八道,什么拍到我拿手机的镜头,哄我吧?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王痴人问:“为什么不可能?是不是你认为那种距离,又只拍到了一只手,肯定不够清晰?”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老贾显得色厉内荏,却不作正面回应。 “好吧,”王痴人似乎没辙了,口气缓和下来,“既然你不肯承认,我暂时也没什么可说的。我们先告辞了。但是老贾大叔,你要明白一句话,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随后王痴人朝刘月菲一挥手:“咱们走。” 两个人骑上车就走,背后传来老贾粗声粗气的吆喝:“喂,你们可别乱讹人啊……” 刘月菲刚才看着两人唇枪舌剑,一句话也插不上,骑出去一段路,她才问王痴人:“你真确定手机是他拿的?” “不确定,怎么能找他?”王痴人反问。 “可是他说没拿呀。” “看来你还是缺少敏感性。”王痴人说,“你听听他的话就知道,如果他没干此事,就会说让警察来搜好了,我怕个球呀,可他却把重点放在警察没有搜查证这一点上,很明显是个漏洞,他是在以退为进,仓皇抵赖了。” 刘月菲极力回忆着,显得很不解。“你说我的手机是在丰民街边买大饼时被偷的,可我想不起来在这里碰上过他。” “所以这个事件,非常奇特,甚至有些……灵异。”王痴人摇头晃脑。 刘月菲吓了一跳,“灵异?你别吓唬我啊。” 王痴人呵呵一笑:“你当时没发现他,他并不是站在你身边,你说灵异不灵异?” “那……那他在哪里?”刘月菲忙问。 “你看不见的地方。”王痴人说。 刘月菲不相信,“你越说越玄了,不会在故弄玄虚吧?” “现在我们去丰民街吧,到时你就发现,我说的全是真相。”王痴人信心满满的。 两个人骑着车拐到了丰民街上,王痴人停下车。 “你早上是在这里买的大饼吧?”王痴人指着街边的位置。 刘月菲嗯了一声:“现在摊位不在了。” “那是人家临时摆的摊,只卖早点。不过没关系,摊位不是重点,重点在那边。”王痴人指了指街边的那个店面。 这是一家临街的门面,原本是个小吃店,现在在进行新的装修,透过玻璃门能望见几个人在里面忙碌。 王痴人指指玻璃门一侧的外墙边,问刘月菲:“你买饼时就站在这个位置吧?” 刘月菲估计了一下,点点头说:“没错,我就是站在这里,后面靠墙,左右都没有人,我的手机怎么会在这个地方被偷呢,会不会是自己不小心掉落在地上,被人捡走的?” “不,是被人偷掉的。”王痴人示意她别再说下去,“来吧,我马上让你看场戏。” 王痴人去推开玻璃门,和刘月菲一起走了进去。 里面有一个中年女人和一个年轻美女,正在打扫卫生,看样子装修已经完工,明天就能重新开张。见他们进来,中年女人露出热情的笑容,迎上前招呼说:“哎呀,你们想来吃点心吧,可是对不起呀,我们要明天才营业,你们明天来吧,我们热烈欢迎。” 第二十章:大叔,别这么猥琐好不好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王痴人却摇摇头,说:“大妈,是贾叔让我们来的,我这位同学的手机丢了,贾叔说他捡到了一个手机,让我带她过来瞧瞧,是不是他捡着的那个。” 中年大妈摊了摊手:“他捡了个手机?可没跟我说起过,也不知道他放哪里了。” “贾叔说,他放在里屋的写字台抽屉,就是右边那个。”王痴人一本正经地说。 大妈听了就走进里屋去了。 刘月菲用目光对着王痴人,王痴人则报以一个得意的微笑,也用目光告诉她,瞧好了,你的手机要闪亮出场了。 果然,一会儿大妈出来,手里拿着一个手机,扬了扬对他们说:“抽屉里确实有一个,可能真是他捡来的,但是不是姑娘你的,我也说不准。” 刘月菲一瞧,惊喜地叫出声:“没错,就是我的手机。”她想去接过来,却被大妈另一只手挡住。 “可是姑娘,你说这手机是你的,我也不知真假,老贾不在,我也不敢自作主张给你呀,就算真是你的,总得他自己来了,亲手还给你才是。” “这手机真是我的呀。”刘月菲有点着急了。 “我可以相信确实是你的,但我也不能直接给你吧,既然你知道手机在这里了,你也不差这点时间,就在这里等等吧,等老贾来了,你可以向他要,如果是你的手机,他肯定会爽快归还的。” 刘月菲望望王痴人,看他怎么办。王痴人莞尔一笑,点点头说:“好的,贾叔马上就到了。” 话音刚落,玻璃门被人推开了,走进来的正是老贾。 一见王痴人和刘月菲,老贾显然有点出乎意外,他怔了怔问道:“你们怎么在这里?” 王痴人没有立刻答言,却指了指大妈。 大妈并不知晓背后的交涉,她大大咧咧把手机托在手中,问老贾:“这是你捡到的吧?这位姑娘说是她丢的手机,是你叫她来店里取的?” 老贾一看,脸色霎时一变,伸手就要从大妈手上抢手机。但王痴人手急眼快,抢先从大妈手上抓了过来。 王痴人把手机扬在手中,问老贾:“贾叔,这个店是你的,你是这个店的老板,对吗?” 老贾点点头:“是的,那又怎么样?” “那么大妈就是老板娘吧。”王痴人又指了指中年女人。 老贾仍点头:“是。” “这部手机是大妈拿出来的,是不是你捡来的?”王痴人质问道。 老贾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王痴人继续说下去:“手机本是我女同学的,如果你不是捡来的,那就是用别的办法弄到的。我知道你是怎么搞到的,你愿意让我当着大妈和你女儿的面,把你得到手机的过程晒上一晒吗?” 大妈和那位美女都站着,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她们明显感到,事情似乎有点不对劲。 老贾的脸上涌动着复杂的表情,最终他还是反应过来,堆起笑容,点头哈腰地说:“是的是的,你说得对,这手机是我在路上捡到的,我其实也并不知道手机是谁丢的,姑娘,如果这手机真是你的,那当然要还给你。” 这时那位小美女插嘴,问刘月菲:“手机是我爸捡到的,那你怎么证明这手机是你的?” 王痴人笑笑说:“很简单,这手机里贮存着她自己的照片,还有很多同学和老师的电话号码,只要打开手机调出来看看,不就能证明了吗?” 老贾此时却嘟囔了一句:“这手机,根本打不开。” 王痴人把手机交给刘月菲。刘月菲随便按了一个键,屏幕就亮起来,手机桌面出现,是一张她的大头照,一本正经而不失妩媚妖艳。小美女伸头欣赏了一下,赞许地点点头,说这确实是你的照片,手机果然是你的没错。 “那么,贾叔,手机物归原主了,你没有意见了吧?”王痴人问着老贾。 眼神闪烁的老贾躲避着其他人的目光,他挥了挥手:“没有意见了,拿走吧,拿走吧。”然后借口有事跑进里屋去了。 王痴人向刘月菲递个眼色,两人向大妈和小美女摆摆手,就走出了店面。 他们骑上自行车,直到骑了一段路,刘月菲才停下来,从裤兜里掏出手机,脸上一阵烦躁的表情,还作了一个想把手机砸在地上的动作。 “怎么啦?”王痴人问道,“手机失而复得,反而不开心了?” 刘月菲问:“你不是说,手机是他偷去的嘛?” 王痴人点头:“是他偷去的。” “那为什么说他捡到的?”刘月菲愤愤不平。 王痴人解释:“当着他老婆和女儿的面,给他一个台阶嘛,如果揭出他偷的真相,叫他的脸往哪儿搁,连他老婆和女儿都会丢死人的。” 刘月菲白他一眼,“我明白了,是不是他女儿漂亮,你看到这么个小美女就心软了?” 王痴人很尴尬,连忙否定,“不是的,俺可是意志坚强的人,不会这么心软。” “可我就是想不通啊,我的手机,究竟怎么被他偷走的?”刘月菲显得十分焦躁。“你快告诉我。” “好吧,”王痴人知道校花烦恼的原因,他决定尽快把结论告诉她。 “这件事,看起来非常诡异,甚至好像不可思议。你的手机丢了,自己根本不知道丢在哪里,其实手机是被人偷走的,而你想来想去想不出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被人偷了去,我确认偷手机的人是老贾,而你现在明明拿回了手机,却依然弄不清在哪里和他遭遇过。在你的眼里,偷手机的贼一般都是没正当职业,在街头晃荡的无业人员,比较年轻,也比较落魄的那种,而老贾是一个事业有成,颇有家业的大叔级人物,这样的人很难跟小偷联系起来,而恰恰因为他是一个大叔,所以才会做了一回小偷。 “现在的问题有两个:第一,老贾是怎么偷到你的手机的?我说过,你的手机就是在买大饼的摊位前被偷的,而你强调当时只有你一个人,身边没有别的人出现过。我刚才指了一下位置,你就是站在那里买饼子的,但现在我问你,你有没有注意到,早上买饼子时与现在,这个位置有什么变化没有?” 第二十一章:墙中自有墙中手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刘月菲想了想,想到了什么:“那个位置,我早上买饼子的时候,明明空的,现在呢,这墙上装了个空调了。” “对,奥秘就在这里。现在,你能想到了吗?”王痴人启发着她。 刘月菲摇了摇头:“我想不起来,你别卖关子了,就不能爽快点说吗?” “啊啊,校花同学,难道,你的思路,就不能往那个……‘孔’上面靠吗?”王痴人有点心急。 刘月菲不解:“哪来的孔?” “墙上啊。”王痴人说。 “墙上什么孔?”刘月菲更迷糊。 王痴人烦了,“你家没装过空调吗?” “装过呀,怎么啦?”刘月菲忽闪着大眼。 王痴人感到疲惫,责备道:“你怎么这么笨啊,空调内机跟外机之间,不是要在墙上打个洞,连接管子的吗?” 刘月菲一愣,似乎明白过来,但仍有点不相信,“你是说,当时墙上没装外机,但那个洞已经存在了?” “你当时有没有看到?”王痴人问。 “我也没留意。”刘月菲摇摇头。 “肯定在了。”王痴人说。 刘月菲问:“你的意思,老贾就在屋内,他是通过这个洞,偷走我的手机的?” “你终于开窍了,老天,真不容易。”王痴人似乎如释重负,长嘘一口气。 “不是吧,”刘月菲却觉得不可思议,“装空调的洞又不大,他怎么会偷到我的手机?” “晕,你又转回去变笨了,他不可以用手吗,那个洞的直径,刚好能伸出一只手,墙体多厚?三十厘米吧,大人的手臂够了吧?”王痴人做着伸手的动作。 “那那……他一只手往外伸出来,怎么敢保证可以摸到我的手机呢?”刘月菲仍疑惑。 “当然,这就是一种巧合了。”王痴人描绘着当时的情景,“告诉你吧,当时你站在那个位置,屁股紧贴着外墙,而你的手机揣在右边裤兜里,可你的右腿踏在自行车的踏脚板上,裤兜的口被撑开,手机的尾部露在裤兜外一些,当时老贾刚好去检查那个空调洞,这是昨夜他请专门人员打的,一会儿装空调的工人要来,他不放心还检查了一下,当他把眼睛贴着洞口往外瞅时,正好看到了你张开的右边裤兜,手机的一端露在袋外。霎那间,老贾鬼使神差地把手伸进洞,小心地接触到你的手机,两个指头一撮,就像蛇叼老鼠一样把手机拖进洞了……” 刘月菲如梦方醒,“原来是这样?” “明白了吧。你当时心思全放在面前的摊位上,满嘴口水地盯着阿姨将饼子在平底锅上翻身,发出滋滋的叫声,任香味灌满鼻子,哪会顾及后面有手,墙里有贼呢?”王痴人说着笑出声。 “那真是黄雀在后啊。”刘月菲发出长长的感慨。 “是啊,校花买饼,小偷在后。” 刘月菲又问:“那你说,还有第二个问题,是什么?” “第二个问题,是老贾为什么要偷手机呢?也就是说,老贾的动力是什么?”王痴人说。 刘月菲愤愤不平:“我也想不明白呀,一个手机新买也就两千多块,他这样一个老板,缺这点钱吗?” 王痴人哈哈一乐,“这与财物根本无关,他偷了手机也不会去卖的,他真的不差钱。” “那为什么呢?”刘月菲问。 “我说了,你可别骂我,”王痴人开始坏笑,“那个原因就是,你是一个小美女。” 刘月菲问:“他只想偷小美女的手机?谁的手机不都一样吗?” “哈,绝对不一样。因为老贾知道,有些美女的手机里,内容那是‘相当’丰富。” 刘月菲听懂了,脸一下子红起来,啐了一声:“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了,又是照片吧?” “正解,照片。”王痴人说,“老贾以前就看到过某位美女的手机,里面贮存了一本相册,相册里的图片,那是色彩斑斓,风情无限,香/艳至极,像老贾这种大叔级人物,一瞧之下,两眼大瞪,血压飚升,心速狂奔,鼻血四溅,神魂颠倒,从此美女的手机对他来说是充满无限魅力……” 刘月菲恍然大悟,“明白了,你是说,他以为凡是美女的手机里,必定贮藏着那些香/艳的照片?” 王痴人哈哈一笑,点点头。“正是如此,而且在他看来越是性感的美女贮存这种照片的可能性越大,那手机就越有强大吸引力,简直不可抗拒。” “可是现在的网上,什么图片没有哇,他上网还看不够吗?”刘月菲仍有疑问。 王痴人摇摇头,“那肯定不一样,他认为网上的太虚了,而直接从美女身上偷来的手机里看到的,才更真实,更刺激,那手机上,还带着美女的体香呢,当然令他有另一层感受。” 刘月菲脸上堆上愤愤的神色,厌恶地说:“那不是变态吗?真没想到,我的手机被一个变态大叔给偷了,我真是倒楣透了。” 看着小美女呲牙咧嘴的凶恶相,王痴人不由得笑出来,觉得刘月菲这神态真的可爱。他问道:“你是不是想象,他翻开你手机里那些照片时,是怎么一付猥琐相,色眯眯的眼神,口水流满一地,啊啊啊啊……” “喂,别说了。”刘月菲恼火地打断王痴人,气得差点哭出来。 是啊,小美女的自拍照,怎么能让这么龌龊的色鬼给欣赏呢,尤其是那几张没穿衣服的,是对着自身自照的,已经输进电脑,加密保存,用来自我欣赏的,可还来不及把手机里的照片删掉,手机就被偷走,照片泄露,不亚于自己被偷窥了,自己圣洁的玉体被这么双下流贼眼上下溜转,简直是一种侮辱。 王痴人望着刘月菲陷在屈辱痛楚里,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还笑。”刘月菲瞪他一眼。“你说得那么真切,好像你自己也深有体似的。” “呃,我是在帮你分析嘛。”王痴人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好了,你不要懊恼了,我告诉你一个结果,他没有看到你一张照片。” 刘月菲不相信:“怎么会?” “因为,你的手机被他偷去后,自动关机了,他并没能开机。”王痴人说。 “怎么会自动关机的?”刘月菲忙问。 第二十二章:喂,宿舍的水,别喝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王痴人说:“反正关机了,他也气坏了,所以就把手机扔在店面里屋的抽屉里。你想想吧,如果手机能打开,照片能显现,他会把手机随便放在店面里?肯定紧紧带在身上,时时要欣赏,YY一番的。” 王痴人问:“你敢保证,他没有看到我一张照片?” 王痴人一扬右手:“我起誓,我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 刘月菲歪着头:“可是,你又怎么了解得这么清楚?好像你跟他一起作案似的。” “哈哈哈,”王痴人大笑,“我不作案,我只破案,我要作案的话,这个世界上的人就要大遭殃了。” “什么意思?”刘月菲惊诧。 “没什么,吹两句牛而已。吹吹更健康。”王痴人感觉说漏了嘴,连忙掩饰。 刘月菲却揪住了这个话头:“可你现在的确有点诡异,那么多事什么都知道,像是先知先觉了。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了解得这么详细吗?” “关于这个问题,现在我无法回答你,”王痴人耸耸肩,“我做事,只求结果,过程怎样不重要,你呢,手机拿到了,可以放心了,别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了,对不对?” “可我总是有点不放心。”刘月菲皱着眉头。 王痴人明白她在担心什么,主动问道:“你是想问我,我有没有看到你手机里照片,对不对?” “对。”刘月菲毫不否认。 “这个嘛……让我怎么说?”王痴人支吾着。 刘月菲紧张了,“你到底有没有看到?快说实话。” 王痴人摆摆手,“那我只能说,我没看到,因为手机落入老贾手中后,就自动关机了。” “是没电了吗?” “反正手机关了,他没看到任何东西,我也没有。如果你相信我,就不要多问了。” 刘月菲只好不问了,但满腹的疑问还是无法消释的。 只有王痴人心中在暗暗发笑,手机确实是他通过自己的能力给关上的,那是一种神秘的念力,目前他这种念力还不够强大,作用的距离也有限,但让那两个打劫他自行车的小痞摔进坑里,还有远程开关刘月菲和手机,还是能轻松做到的。至于手机里的照片,他早通过念力像看动画片一样赏了个够,只是担心刘月菲受不了,所以否认看过,让她以为她那些香艳照片无泄漏之虞。 此时天色已晚,刘月菲要回家,王痴人则要回学校宿舍。刘月菲承诺,改天会买个礼物给王痴人以示答谢,至于什么礼物她还没想好。王痴人一拍胸脯说:“别费心了,帮人如果求回报,那还是好汉吗?你只要承认,我英雄救美了就行。” 刘月菲嘻嘻直笑,脸上的阴霾总算驱散,阳光灿烂了一下。 他们就此分手。 王痴人回到学校,到了宿舍,发现张放和叶虎在里面,而不见申先。他俩的桌前都放着一桶打开的方便面,欣赏着MP歌曲,似乎正在等着什么。 王痴人一看饮水器就知道,没有水了。他问道:“你们在等水吗?” “是的,”张放说,“神仙去楼下领一桶了。” “怎么,你们不去食堂吃,还是弄方便面?” 叶虎哼了一声,“猪食,不,比猪食还难吃,你去吃吧,肯定比我们耐受力强。” 王痴人还想说点什么,申先肩扛一桶水进来了,一见他就嚷嚷:“快帮我一把。”王痴人伸手接下申先肩上的水桶,装进饮水机。申先按下开关,饮水机响起烧水的咝咝声。 申先也拿出一桶方便面打开,问王痴人:“你晚饭打算吃什么?” 王痴人摇摇头说:“吃方便面总不好吧,营养不良。” “食堂里的猪食有营养吗?每餐八块钱,还不如三块五一桶的方便面,至少方便面味鲜,能开胃。”申先说。 王痴人指指饮水机上的水桶,“关键是,这水……” 申先问:“水怎么啦?” “水……不一定好……”王痴人有点吞吞吐吐。 叶虎问道:“王痴人,你怎么啦,这水,我们平时不一直在吃吗?有什么不对吗?” 王痴人用力喘了一口气,认真地说:“我劝大家,从现在开始,不要喝这种水了。” “为什么?”其他三人异口同声地问。 “至于为什么,我还一时说不清楚,但我有直觉,这水有问题,我们喝了后,可能要拉肚子。” 张放不耐烦了,指着王痴人的鼻子批道:“王痴人,最近这几天,你好像很不对头哇,行踪那么诡秘,而今天说的话那么莫名其妙,这不像原来的你啊。” 申先点着头:“没错,原来的王痴人很低调,很保守,没有胡说八道的习惯,最大的特点,是从来不向我们隐瞒什么,可现在你的行为和言词,简直判若两人,我真怀疑是科幻了,你被克隆了,换了一个王痴人。” 还是叶虎有耐心,捅捅王痴人问道:“你说这水可能有问题,吃了会拉肚子,是不是说,这水不够卫生?” “不是卫生的问题,”王痴人摇摇头。 “那是什么问题?”叶虎问。 “有毒。”王痴人说。 三个人都脸露惊色。 叶虎忙问:“水里有毒?什么毒?哪来的?” “这些问题,我暂时也回答不出,但我敢说,这水肯定有问题,我劝大家还是别喝了。”王痴人动员着。 申先问:“那我们喝水怎么办?” “买一把电热水壶,烧自来水喝吧。我去买一把来,你们等着吧。” 王痴人说着,转身出了宿舍,去了校园内的超市,买了一把小型号的电热水壶,又回到宿舍。 然而晚了,他们三个正端着泡过开水的面桶,稀里哗啦吃得津津有味。 “神仙,账房,夜壶,你们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王痴人摊摊手,做出了一个无奈的姿态。 张放反驳道:“王痴人,你别装腔作势好不好,纯净水是学校统一采购的,有那么多人在喝,我们进校门的那一天起,开天辟地就喝这种水了,偶尔拉个肚子也是有的,怎么能说水里有毒呢?你以为喝烧开的自来水就不会有拉肚子的危险了?” 申先和张放看来饿急了,只顾埋头狼吞虎咽,没精力来参与争论。 王痴人往电热水壶里灌满自来水,插上电源烧水。水还没开,那三个已经把方便面都消灭了。 “好饱。”叶虎摸着肚子,对王痴人说,“我们喝纯净水,您老喝自来水,看看今天夜里有没有人拉肚子吧。” 第二十三章:桶装水,有没有毒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王痴人问:“怎么,你们不惜以身试毒?” “我们只是在证明,你王痴人已经变态,走火入魔,如果今夜我们三人没拉肚子,我们劝你明天去医院,进心理科好好检查检查。”叶虎说。 “我没说你们拉肚子一定是在今夜。”王痴人说。 “怎么,又改嘴了?”申先问。 王痴人叹息:“没改嘴,我只是在提醒诸位,从今天起不要再喝这种水,这种水迟早会发生问题,我要说的,是我们未雨绸缪,先作提防,可你们好像误解我的意思,一点听不进去。” 张放撇嘴,拉长声调:“瞧瞧,这就是你王痴人变态的地方,刚刚还说得那么肯定,说我们喝了这水肯定会拉肚子,不到五分钟就修改内容了,变为可能,也许,大概了。” 三个人又是怪叫又吹口哨,阴阳怪气地一阵哄闹,算是对王痴人的一番鄙视。王痴人嘟囔了一句:“祸福既定,都是自找。” 讨论到此为止。 第二天起床,没有人不舒服,很自然,三个人又把王痴人奚落一顿。王痴人仍把别喝纯净水的忠告发布两遍,没有得到良好响应,也就不多说了。 一个星期以后,结果显现。这天晚上四个人都在食堂吃的晚饭,回到宿舍后,王痴人忙着用电热壶烧水,又叫大家别喝纯净水。此时饮水机上的水桶已经喝干,张放拿下空水桶,自告奋勇说:“我去换一桶来。” “等一下,”王痴人连忙阻止,“别去换了,就喝自来水吧。” “天天烧开水喝,麻烦死了,还是用饮水机方便嘛。”张放根本听不进。 “如果你们非要继续喝纯净水,那也等等,到下个星期吧。”王痴人说。 张放问:“为什么?” “这批水,恐怕不安全,咱们还是等下个星期那一批再喝。”王痴人提醒关上。 张放认定王痴人是无中生有,抓起桶就走出宿舍。一会儿他吭吭哧哧扛来一桶水,装到饮水机上。 “来,不怕中毒的来喝,怕中毒的就别来。”张放用水杯接了满满一杯水,耀武扬威地举在空中。很明显,是在向王痴人挑衅。 叶虎和申先也拿起水杯各各接了一杯,三个人伸长端水的手臂,在屋子中央拼成一个丫字形,嘴里齐声喊:“我爱纯净水!干!”像喝酒一样都一饮而尽。然后一齐对着王痴人,发出讥讽的笑声。 王痴人却绷着脸,没有笑。 王痴人的反应出乎他们三人意外。申先不由问道:“王痴人,你怎么了,不会生气了吧?” “没错,我很生气。”王痴人满面不悦。 三个人交换一下眼神,都围坐在王痴人身边。张放劝道:“别生气,我们是开玩笑的,大家不是说笑惯了嘛。” 叶虎却发现问题:“不对,王痴人,你一向是经得起玩笑的,再被人折腾都不会动气,你现在说生气,肯定事情严重了,难道,这水真有问题吗?” “我也不多说了,”王痴人半闭着眼,嘟囔,“爆炸性事件,就要发生了。” “什么爆炸性事件?”申先问。 “学生饮水中毒。”王痴人说。 张放问:“你是说,咱们三个人会中毒?” “不限于你们。”王痴人说。 “还有谁?”。 “咱们这个班里的人。” 三个人都面面相觑。 叶虎问道:“那你的意思,咱们一班50个同学,都会因喝水而中毒?” “那倒不是,”王痴人指指桶装水,“是刚刚跟你们一样换了水,喝了这种新换水的。一共有三个宿舍刚刚换了水,每个宿舍有4个人,一共12个,除了我没有喝,有11人中彩。” “真的假的?”三人闻言,情不自禁都抚摸起肚皮来,好像即刻就要口吐白沫,人仰马翻了。 王痴人仍半闭着眼:“信不信,就等着吧。” 张放问:“等什么?” “等你们毒性发作。” “什么时间发作?”申先问。 王痴人掐了掐指头,“算来应该还有两个小时吧。” 叶虎忙问:“发作了,又怎么样?” “恶心,肚子疼,上吐下泻。”王痴人张牙舞爪地解释着。 三个人又不吭声了。王痴人把眼睛睁开观察一下,这三人脸上都是将信将疑,至少说明他们有所担心了。 “那你说说,现在我们怎么办?”叶虎不安地问。 王痴人摇头晃脑地说:“如果你们觉得害怕,我建议你们立即去医院。当然,如果你们并不相信,或者根本就是无所畏惧,那就先不去医院,到半夜发作了再说。” 申先不放心地问:“那发作起来,到底有多么疼啊,能不能挺得住?” “疼得不会很厉害,只是拉肚子会很勤,能不能挺得住,要看你们自己的耐力了。”王痴人说着站起来,“你们商量一下吧,我去其他两个宿舍转转,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反应。然后走了出去。 这里三个人紧张地讨论起来。叶虎问申先和张放:“你们看看,王痴人是不是正常?” “你看呢?”张放问。 “我也吃不准啊,”叶虎说,“如果他正常,那么我们就要重视他的话,会不会真的中了毒?如果他不正常,那我们当他是个屁,当然不用理睬。” 申先搔着头皮,迟疑地说:“王痴人这家伙这几天肯定不正常,自从上周四夜晚翻墙出去,回来后就一直很诡异,不仅神出鬼没,说话的腔调也一改往日了,底气大增,一付无所不知的样子了。” “可那天凌晨时分他回来,一进校门就晕倒了,我们问他去了哪里,他打死也不说,难道真的被神鬼附体了?”叶虎猜测道。 “神鬼附体?不可能吧?世上哪来的神鬼。”张放否定着,但又补充道,“不过,像他这样子,又不像在装神弄鬼,他这个人从来不喜欢装的,何必装呢?你们说是不是?” 申先问:“那你们说,今天换来的纯净水,是不是真会有毒?我们刚才喝了水,真的中毒了?他说还有两小时会毒性发作,我们会上吐下泻,会是真的吗?” “谁知道呢?”叶虎摇着头。 张放同样无法确定。 三个人还没得出结论,王痴人回来了。申先抢先问道:“怎么样,他们是什么情况?” “比你们严重。”王痴人一脸的紧张。 “啊,怎么?”三个人都吃惊。 第二十四章:到医院等毒性发作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王痴人介绍道:“他们也是放学后换了一桶水,到现在同室四个人每人都喝了两杯以上了。” 叶虎问道:“这水,真有毒吗?” “信不信由你们。”王痴人说。 “但怎么会有毒呢?”叶虎仍在追问。 王痴人摇摇头:“我知道你们不可能完全相信,非要等到你们中毒的症状出现,才有说服力。我还是那句话,你们相信的话,现在就去医院吧,别到时吐了拉了,怪我不够哥们,没有提前打招呼。” 三个人用眼神交流了一下,张放终于一拍手说:“好吧,我们听你的,你总不会白白折腾我们吧。我们现在就去医院等着,要是不舒服了,可以马上找医生。” 叶虎和申先都同意了。 马上行动。 但根据校规,住校生放学后不准离开校门,这难不到四颗聪明的脑袋,在这件事上,王痴人根本不需要出手,由他们自己搞定。张放灵光一闪,叫叶虎装病,于是张放和申先一左一右地搀着嗷嗷痛叫的叶虎,向大门走去,而王痴人抱着一块毛毯走在后面,到了传达室门口,叶虎用哭腔向门卫老杨诉说肚子疼得简直活不下去,只好请同学扶他去医院了,说着又咔咔地咳了几声,似乎马上要咯出血来。 老杨是个顶级好人,面对学生发急病的残酷现实,哪会用条条框框来加以限止呢,他甚至主动跑到校门外,帮他们拦出租车。“快快,同学,看你这么疼,八成是犯阑尾炎了,耽搁不得呀,你们三位是同宿舍的吧,快点送他去医院吧……” 出租车载着四个人顺利去了医院。他们在候诊大厅里的椅子上坐下,开始经历一个“等病发作”的漫漫长夜。 开始因为大厅里人进人出比较多,他们坐着神侃海聊也不觉得单调,可是一个多小时后,大厅里的人渐渐稀少,他们也侃累了,一个个像霜打的茄子,靠在椅背上打起瞌睡。 突然间,张放呕了一声,一下子坐直身子,摸着肚子说:“糟糕,难道真中毒了,我怎么觉得肚里像火烧一样。” 申先和叶虎也在此时睁开眼睛,不约而同说他们也觉得肚子里火烧火燎的。 他们一齐望着王痴人。 王痴人早就从瞌睡状态中醒来,背着手站在他们面前,此时他一点头,以胸有成竹的豪气说:“走,现在去内科,找值班医生。” 叶虎问道:“要先挂号吧?” 王痴人从背后举出几张病历卡:“早就给你们挂好了。” 挂号是要用身份证的,可是王痴人是怎么替他们挂上的? 叶虎他们也没心思深究,争先恐后地往内科室跑去。 虽然三个人都以手捧腹,个个满脸油汗,但到了大夫那里,还得有条不紊地来。张放似乎疼得最重,那就第一个求诊。中年大夫慢条斯理,从容不迫地给他作检查,根据症状先怀疑是食物中毒,进一步就让张放去作抽血化验。 然后轮到叶虎和申先。最后三个人都被确诊为食物中毒。 可是,大夫无法确定是中了什么毒。 大夫问他们:“你们是哪个学校的?” 王痴人说:“定阳十中。” “既然你们三位是同一学校的,同一时间来求诊,说明是吃了同一种食物,会不会是学校食堂的饭菜不洁?” “不是食堂饭菜,是我们喝的桶装水有毒,”申先积极解释,一指王痴人说,“他知道的。” 医生把目光对准王痴人:“你怎么知道的?” 王痴人连忙摆摆手,否认道:“我并不知道啊,我只是从网上看到,最近质监局对桶装水进行抽检,有些水厂的水不合格,所以我担心我们学校进的水也不太好,喝了会拉肚子,我不敢喝,自己烧开水,可他们不信,结果还真拉肚子了。” 申先奇怪地问:“你不是说,你知道水中有毒吗?” “我只是担心有毒,没说必定有毒啊。” 申先张了张嘴,不知说什么了。这个王痴人,又虚晃一枪了。 医生也没兴趣帮他们仔细找原因,他要做的只负责开药。 三个人刚就诊完,走到大厅里,就见有七八个同班同学乱哄哄从大门进来,他们相互搀扶,一个个脸色发白,纷纷发出苦涩的呻吟,还有的在骂天骂地骂祖宗。 王痴人朝申先他们眨眨眼:“怎么样,他们来了。我说得没错吧?” 后来的八个同学一见他们,又得知他们是因为拉肚子来求诊的,都很吃惊,也更激愤,七嘴八舌把食堂那帮人一顿乱骂,就差操十八代祖宗。张放拉长声调纠正道:“别骂食堂叔叔阿姨了,他们好无辜。” “不是饭菜有毒吗?”有人问道。 张放撇着嘴,“跟饭菜有个毛关系,是水,懂吗,桶装纯净水。” “啊,水里有毒?”八个同学齐声惊讶。 “就是啊,坑爹的纯净水。”叶虎也愤愤不平地说。 有人不相信,质疑道:“你们怎么知道呢?” 此时王痴人插进嘴,提醒说:“你们还是先别管怎么中的毒,看病要紧吧,就听听医生怎么说好了。” 八个同学就骂骂咧咧去排队挂号了。 王痴人向同室们一挥手,四个人就撤出了医院。 回到宿舍,申先他们吃过药,肚子都舒服些了。他们三个人围着王痴人,一定要他把水为什么有毒的原因说出来,还有他究竟是怎么提前获知这批水有毒呢? 但王痴人以夜深了太困了为由,拒绝作出任何解释。他只是淡淡地说:“有些事情,你们不必要知道因果,因为你们虽然吃了点苦头,受了点伤害,但那完全属于意外,不要掀起什么风浪了。” 申先似乎听出什么来,问道:“你的意思,有人想掀起风浪?” “我没那么说。”王痴人忙否定。 “但好像有点这个倾向。”申先指出王痴人的疑点。 “额,随你怎么想吧,我困死了,睡觉。”王痴人往床上一挺,任申先他们再怎么死缠烂打,也不再作出回应了。 第二十五章:坑爹的结论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但纯净水导致学生中毒,这不是一件小事,即使王痴人示意自己的三位同室不要声张,那另外两个宿舍的八位同学也不甘沉默吃哑巴亏,第二天他们就吵吵嚷嚷向班主任作了反映。 班主任石榴姐得知后,大为吃惊,除了向这八位同学作详细的询问外,也来到了王痴人他们宿舍,亲自调查昨夜发生的中毒情况。 此时中毒的三人都已经恢复正常,他们抢着向石榴姐诉说昨夜的遭难,一个个委屈得像三岁孩童,大有一番死里逃生的悲壮色彩。 “就是这桶水吗?”石榴姐指着饮水机的水桶问道。 张放说:“对,就是它。” “把它拿下来。”石榴姐命令道。 申先和叶虎动手把倒扣的水桶拿下来,自然洒出了不少水,弄得两人手忙脚乱。 “你们把昨夜喝水的过程讲一下。”石榴姐作为班主任,一直是快人快语。 这三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将事情过程拼凑出来,其中也多少有点添油加醋,而重点提到了王痴人曾再三警告他们别喝纯净水,以及昨晚他提前敦促他们去医院,等待中毒症状发作,全部都应验,似乎一切都在王痴人掌控之中。 石榴姐听了后,尖削的下巴微微翘起,眼镜后面的目光直逼王痴人:“他们说得神乎其神的,真是这样吗?” 王痴人一付憨态可掬的样子,点头哈腰地回答:“石老师别听他们瞎吹,我只是想到,质检局最近抽检了几家水厂的桶装水,发现有企业生产的水不达标,所以我才提议咱们以后还是不喝纯净水了,就喝自来水吧。” “那他们说你提早动员他们去医院,又是怎么回事?”石榴姐问。 “哎,我只是跟他们开个玩笑,说万一你们今天喝的水有毒,到半夜拉肚子怎么办?还是先去医院坐着,等真的拉肚子了,医生就在几步之遥,当场可以得到治疗。他们还真的听从了。哈哈。”王痴人发出一阵笑声,好像他真得逞了一个恶作剧。 这番话完全顺通,石榴姐自然也不信有个学生能未卜先知,这些学生啊,个个嘴尖皮厚,也惯于故弄玄虚,芝麻大点的屁事也能弄得一惊一乍,煞有介事的。对付他们,石榴姐积蓄的经验和能量够她用两辈子了。 “大家严肃点,”石榴姐犀利的目光扫过面前四张脸,“学生喝纯净水中毒,那不是开玩笑的,一旦发生这样的新闻,引来多少家长关注?社会上会有怎样的议论?如果水里真有毒,那一定要找出原因,决不能马虎过去。” 石榴姐指示将这大半桶水送到她办公室去。然后警告四名学生:“这件事肯定会受调查的,我现在只是初步问一问,然后要向上汇报,到时可能质监局甚至公安局都要来人,我要求你们,首先一定要实事求是,如实汇报,不要添油加醋,其次不要乱传乱扬,对无关人员就不要提起了,明白吗?” 四人一齐点头喊明白。 张放和叶虎负责把水桶送到班主任办公室去。申先和王痴人留在宿舍。 申先悄悄问王痴人:“你说,接下来会怎么样? “老师不是说了吗,上面要来人调查。”王痴人回答。 “调查会是什么结果?水里有毒,是什么造成的?是水厂吗?” 王痴人说得很轻松:“查不出来,不了了之。” “怎么会查不出来?” “嘿,就是没证据,什么证据都不会有。” 申先觉得奇怪:“怎么会这样?” 王痴人耸耸肩,做了个鬼脸。申先认定王痴人卖关子,太不够哥们,但也无能为力。 果然石榴姐的话没有错,当天上午就来了一拨人,除了把三桶从三个宿舍里撤下的水拿走化验,还对三个中毒宿舍的人进行细致盘问。也许是因为石榴姐提前打了预防针,叫他们不要添油加醋,所以无论申先还是张放或叶虎,都没有提及王痴人提前预警的那段情节,只说王痴人担心桶装水不洁,在他们三人喝了后出现一些不舒服的现象时,才动员他们去的医院。 由于这件事的保密工作做得较好,一时倒没有往校外泄漏出去,没有心疼孩子的家长心急火燎到学校讨说法。 虽然这样,三个宿舍的12位学生却伸长脖子,等待着结论尽快出来,好知道水里究竟有什么玩意儿,自己到底被什么所伤。当然还希望在结果出来后,老师能代他们向可恶的水厂讨公道,索赔一笔,至少那些医药费,要这个无良水厂承担吧。 结论以最快的速度得出,仅仅到了下午,石榴姐把正在上课的三个宿舍的十二个学生叫进办公室,当场宣布:三桶水在质监局检测室进行了化验检测,并未发现里面有毒,也未发现有其他不安全的物质存在,各方面指标均达到饮用标准。 就是说,纯净水,一点问题也没有。 结论一宣布,申先张口结舌,抢先望向王痴人。王痴人心照不宣,朝他投去意味深长地一瞥,顽皮地扬扬眉毛。 其他人都表示不相信,认为这一定是质监局在包庇水厂,无非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息事宁人。他们纷纷提出抗议。可是石榴姐严肃地教育道:“同学们,我们一定要相信科学,相信组织,相信政府,质监局是本着为消费者负责的态度来对待这件事的,他们的检测结果是有科学依据,有权威性的,我们不能盲目怀疑。” 张放问道:“可是石老师,为什么我们三个宿舍12个人,有11个又是吐又是拉肚子呢?唯一不吐不拉是王痴人,他昨天明明就没有喝桶装水,这又说明什么?我们不是中了毒,又是什么呢?” 石榴姐明显底气很足,他摆摆手,不慌不急地说:“你们的确除王痴人以外都出现上吐下泻的状况,不过,关于这一点,质监局和公安局都去医院了解过,调看你们的病历,上面并没有标出是中了哪种毒,只是怀疑食物中毒。” 第二十六章:风韵犹存的管水阿姨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张放问:“只是怀疑?” 石榴姐点头,“是的,现在医生也给出了答案,说也有可能你们其中有两三位同学是饮用了没烧开的纯净水,胃部发生了反应,也就是说,不是水有毒引起的,而是水太凉引发的。” 申先问:“那另外的人呢?” “这就牵涉到心理专业问题了,”石榴姐有些兴奋,她有足够的专业知识来把有怀疑的学生说得服服贴贴。“什么心理问题呢?就是暗示。心理学上有一种现象,同住在一起的女生,月经常常会出现在同一时间段,趋同现象很普遍,这就是所谓的心理暗示,当其中一位女生来月经时,其他女生会暗示自己,我可能也要来了吧,于是就真的来了……” 叶虎嚷道:“老师,我们是男生,不来月经的……” 石榴姐嘻嘻笑了,“这是打个比方,其实一个道理,你们哪,有两三位喝了凉水闹肚子了,其他的人就会产生心理暗示,好像自己也感觉不舒服起来,一想到水里是不是有毒,就越发紧张,越感到肚子难受,于是就都出现同样症状了。” 石榴姐刚讲完,后面一排就有人在大声附和:“对对,没错,就是这样,我同意石老师的结论。” 大家扭头一看,说话的正是王痴人。 王痴人不顾众人看怪物似的目光,还在大声称扬:“石老师,你说得太对了,太好了,我们都应该同意。” 石榴姐很高兴,她知道在这要紧关头,有人附和是很重要的,最糟糕是有一人穷追不舍,其他人也会跟着发难,那样她将疲于招架。她赞许地看了王痴人一眼,对大家说:“大家应该对这个结论表示信服,不要有什么怀疑。请大家想想,我们学校有上千学生,也就咱们班三个宿舍11个人出现一点情况,如果这水真有毒,怎么别的班级没有人发生问题?这足以说明――一个偶然事件。” “对对,偶然事件,绝对的偶然。”王痴人仍然在大呼小叫。 其他人也不发声了,可能事情真的如此?由巧合、偶然组成了11个人的中毒事件,其实是一个假象,虚惊一场? 石榴姐要求大家从此心情放松,把心思放在好好学习上来,不要被一个偶然事件所干扰。然后让大家回课堂继续上课。 走向课堂的路上,申先低声对王痴人说:“你真的料事如神哪,又说中了。” 王痴人却显得若无其事,淡淡地回答:“我说过什么了?我想不起来了。哎,我可能老年痴呆症了吧……” 申先只好以一声呸,匆匆结束短暂私聊。 放学后回到宿舍,申先和叶虎以及张放又展开一场热烈争论,可是争来论去,他们深感自己高中生的脑力不太够用,得不出确切结论,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王痴人身上,盼王痴人慷慨陈词,把他所掌握的细节和盘托出。 可是王痴人装傻充愣,硬说这事过去了,石榴姐都有总结了,咱们应当响应班主任号召,到此为止。 随后,王痴人以去校内超市买牙膏为名,走出宿舍。 其实他并没有去超市,而是拐向后勤科的仓库。 那就是桶装水存放和提取的地点。 仓库的门紧紧关闭,并且挂着一把大铜锁,而以前在晚上九点之前从不关门,管理员会坐在隔壁的一间小屋里,随时恭候学生拿着空桶前来换水。 那间小屋的门开着,王痴人走进去,见靠墙一张办公桌边,坐着一位五十来岁的阿姨。这位阿姨瘦瘦的身材,长相却很干净,已经布了些皱纹的面孔上,五官很是端正匀称,可以想象年轻时的她很漂亮。而此刻她的脸上有一层淡淡的愁云,也许因为水有毒的事,曾被上面来的人质询过,调查过,所以余悸未消,还有点后怕吧? 见王痴人进来,阿姨忙站起来:“同学,你是来换水的吗?” 王痴人摇摇头:“我不是来换水的。” “那你是……” “我想问个事。”王痴人说。 “什么事?”阿姨很热情,她对学生一向这样。 王痴人问道:“白阿姨,前天晚上,是你值的班吧?” 听了这话,阿姨的脸上一愣,但还是点点头,“是的,怎么啦?” “昨天白天是林阿姨上班吧?” “没错。”白阿姨说。 “林阿姨上班时,你轮到休息,在家没来吧?”王痴人问。 白阿姨说:“我没来,我们俩是轮换班,每人每班12小时。” 王痴人又问:“你在家时,家里只有你一个人吧?你老公和女儿都上班去了吧?” 白阿姨明显有些不解了,“当然啊,我老公跟我女儿都上班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王痴人却自顾自继续发问着:“你女儿,在第三医院内科当医生,对吧?” “对,你认识她?”白阿姨小心地问。 “我原来不认识她,但现在认识了,因为昨夜我的三位同室喝水中毒,就是去第三医院治疗,她正好值夜班。”王痴人介绍着。 白阿姨好像明白王痴人为什么要扯这个话题了,原来是昨夜他们这些学生到医院看病,碰上她女儿了而已。“那可太巧了,是她给你同室看的吗?” 王痴人摇摇头,“不是,当时科室里有两名医生,我的三位同学都是让一位男大夫看的,你女儿在给另外几名女病人看病,没给我的同学看,但她知道了我们是哪个学校的学生。” “你们跟她交谈了?”白阿姨问。 “没有交谈,但我知道她就是你女儿,别人在称她白大夫,她跟你一样的姓,而且她跟你长得又是那么像。”王痴人说到这里,又添加一句赞叹着,“她可真漂亮。” 白阿姨脸上有些得意,当妈的听到有人夸她女儿漂亮,简直比六月里吃冰淇淋还舒服。但随之她有些奇怪,问道:“同学,你说来问个事,问的就是这个吗?”言下之意,你小子不来换水,特意到我面前来夸我女儿漂亮的吗?我女儿漂亮,干你甚事,你小小年纪就懂得夸女人漂亮,恐怕是个油嘴滑舌的货。 当然,白阿姨不会把肚里的暗转当面说出,只是王痴人看穿白阿姨的心思,知道她在这么想。他嘿嘿笑了笑,满不在乎地说:“我只是随便问问。” 然后转身走了。走了几步又回来,又低声撂下一句:“这个仓库,还有个后门,对不对?” 白阿姨又一愣:“你问这个干什么?” 第二十七章:女大夫,找你呢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但王痴人说完又掉头走了,并不作解释,惹得白阿姨满脸愕然。 王痴人去了停车场,骑上自己的自行车,离开校园,一路骑行,又来到第三医院。 他没有进门诊大楼,而是在医院职工的停车场边等着。一会儿就见一位美女匆匆而来。王痴人就迎上前,问道:“你是白大夫吧?” 这位美女正是白阿姨的女儿,她刚刚下班,已经脱掉白褂,穿着一身粉红连衣裙,一头长发挽在脑后,光洁的脸上带着一点疲惫,但一双大眼仍很有神,两条翘起的蛾眉显示她精明能干。 “咦,你不就是定阳十中的学生吗?昨夜还来过医院嘛。”白医生打量着王痴人,“怎么,你找我,有事?” “是的,白大夫,昨天夜里,我陪三位同学来治病,那位大夫说他们是食物中了毒,这事你也知道了吧?”王痴人开门见山地问道。 白医生点点头:“当然,我也在门诊室里嘛,也听到路医生的话了,他说你的三位同学是食物中毒,但具体是怎么中毒的,又中了什么毒,路医生也确定不了,而你的同学也好像说不清。” “其实吧,这事我知道,他们怎么中的毒。”王痴人说。 “怎么中的毒?”白医生问。 “喝了桶装水。” “你是说,桶装水里有毒?” “正是这样。” 白医生眯起眼睛,奇怪地问:“既然你知道,那你当时为什么不跟路医生提呢?” 王痴人摇头,“跟路医生说没用,路医生是不需要了解他们吃什么中毒的,他只需要按中毒来进行治疗,反正我的同学们的症状也不是太厉害,所以路医生知道只要配点一般的解毒药就行了。” “那你……为什么要跟我说?”白医生似乎不理解。 “因为,你才彻底了解这件事的枝枝叶叶,甚至知道根根底底。”王痴人盯着白医生。 白医生脸上掠过一丝复杂的神态,她的目光久久停留在王痴人脸上,好一会才挑衅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叫我王痴人吧。” “你特意跑来找我,到底想说什么?” 王痴人用手一指那边停着的一辆红色两厢车:“那是你的车吧,我们到车里说吧。” 白医生一双凤眼灼灼地盯了王痴人一下,心里掂量这小子不至于是条小色狼吧,就是小色狼我也不怕,这是在医院地盘,他敢明目张胆骚扰我?我随便一喊他就跑不掉,死定了。 “好吧,”白医生掏出车钥匙,走到红色两厢车前,打开车门,先坐到驾驶位上去。 王痴人在另一边拉开门,毫不客气地钻进去,坐上副驾位。 车内异常干净,加上又有美女坐在身边,回荡着一股浓浓的馨香,沁人心脾。王痴人霎那间一阵陶醉。 “我忙了一夜,现在刚下班,要回家休息,你有什么要说的,快点说吧。”白医生这个美女可不热烈,声音冷漠高傲。 王痴人却微微一笑:“白医生,我要说什么,你懂的。” “我……我哪懂?” “你懂我要说的,就是我们学校的桶装水有毒问题。” 白医生皱着眉望着王痴人,脸色很是迟疑。“那你说下去。” “我当然要说下去,你听着吧。事情是这样的,今天是5月12号,在5月10号那天下午,我们学校的后勤仓库里,新进了一批桶装水,那天是轮到白阿姨值班,她和林阿姨是隔天上一天班,每个班12小时,要到晚上九点学生宿舍熄灯为止。就在那天半夜里,仓库里发生了一件奇异的事……” “什么事?”白医生问。 “除了白阿姨外,仓库里还多出来一个人。” “那是谁?” “我暂时先不说,”王痴人卖了个关子。“我接着要说的是,第二天11号,轮到林阿姨上班,白阿姨回去了。那天有好几个宿舍的学生来换水,包括我们班的三个宿舍,我们宿舍来换水的是申先,他就是在11号下午给宿舍饮水机换了一桶水。 “也就是11号夜里8点左右,我们宿舍四个人中,有三个发生了中毒症状,恶心,腹痛,拉肚子,幸好他们此时正好在第三医院门诊大厅里呆着,出现症状后就进内科求诊,当时你也在科室,只是因为忙于替几位女性诊病,把男性病人都交给路大夫,路大夫得知三位中学生都是同一个学校的,同一病症,就索性一起诊治,在经过一系列检验后确定是食物中毒。而等他们治疗完毕时,另两个宿舍的8位同学都来到医院,他们的症状全部一致,只不过他们没有提前来医院,是从学校赶过来的,所以来得晚一些。 “那么,这些同学为什么会中毒?原因就是喝了当天下午新换的桶装水。也就是三个宿舍的三桶水有毒。” 说到这里,王痴人瞟了白医生一眼,见她全神贯注地听着,就歪着头问她:“白医生,你是不是想问,这些水怎么会有毒?” “对,我正想问呢,你说这水怎么会有毒?”白医生问。 王痴人说:“关于桶装水,咱们学校一直使用的是月明泉水厂的月明泉牌,这几桶水当然也是。一直以来月明泉纯净水口碑很好,没出过什么问题,那么为什么突然发生学生喝水中毒事件?这三桶水里到底有没有毒?事件发生后,我们班主任石榴姐向上作了汇报,质监局和公安局都来了人,把三个宿舍喝剩的水,还有仓库里的水,都拿去化验了,可结果得出的结论是,所有的水都没有毒,这三桶水没有问题。” 白医生问:“那你说,这水到底有没有毒?” “肯定是有毒。” “那为什么检测不出来?” “那是因为,这种毒素在进入水中后,与水中的漂白粉发生了化学反应,这种反应持续五个小时,然后就化成了一种气体,这种气体起初被封在倒扣的桶底,但当水桶被从饮水机上拿下,翻过身来,桶嘴朝上,桶底原来存在的气体跑掉了,这样水中所剩余的,是一点点盐类,这种盐类能检测出来,但它是无害的,所以质监局得出了水没有问题的结论。” 第二十八章:医生的作案手段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白医生转了转眼珠,又问道:“那你知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毒?” “我当然知道,”王痴人胸有成竹,“它是一种药。” “什么药?” 王痴人诡秘一笑:“我知道名字,但我不用说出来了,它是一种治疗心肌早搏的药,它本身并没有毒,但在跟漂白粉起反应的时候,会将氯浓缩下来,而正是氯分子在水中浓度增大,使喝下水的人产生恶心肚痛症状,并会伴有上吐下泻现象。但在经过五个小时的连锁反应后,最终氯分子会逸出来,成为气体,到时一旦气体跑掉,水也变回干净,也就不存在有毒的嫌疑了。” 白医生的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态,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 “可是,你也一样啊。你知道的跟我一样多。” “不会吧,我……我哪知道这些?” 看到白医生神情的变幻,王痴人越来越得意。“我刚才说过了,白医生知道事情的枝枝叶叶,甚至根根底底。” “为什么这么说我?”白医生故作糊涂。 “因为这件事,就是白医生干的。”王痴人一指她的脸。 霎时,白医生像被针扎了一下,浑身一颤。“哎,你怎么说是我干的?我干了什么了?” “那三桶水里的毒,就是你往里掺入了那种药,对不对?” 也许是王痴人的单刀直入,让白医生猝不及防,她竟然脱口反问:“你怎么知道的?” “哈哈,”王痴人笑了,“你还是承认了。” 白医生已经花容失色,她目光移离,使劲舔着鲜红的嘴唇。随后,她伸过手,放在王痴人肩上。 “王痴人,不,王兄弟,你到底还知道些什么?”她急迫地问道。 “我知道的是,这本来只是一件小事,但你差点搞大了,而且,这件事的最终结果,也没有达到你的本来目的,对不对?”王痴人望着白医生红白变幻的脸。 “对,就是这样……”白医生不自觉地承认了,又醒过神来,“哎,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好了,你现在听我把整件事讲完吧,看我说得对不对。”王痴人已经遏止不住揭露谜底的冲动了,揭谜的感觉真他妈爽了。 “这件事呢,说到底是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可是,你们却动了一个危险的念头,制造了一场很危险的混乱,幸亏后果不那么严重,而且由于质监局的马虎态度,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王痴人朝白医生做个鬼脸。“那么所谓蝇头小利是什么?我要说了,你不要骂我。” 白医生点点头,略显谨慎地说:“我不骂你,你尽管说。” “那我可不客气了,要得蝇头小利的人,正是你妈妈白阿姨,还有林阿姨。” 王痴人说完这句,等着白医生激动的反驳,但没有,白医生只嚅动一下小嘴,没有吭声。因为到了此时,白医生已经悟到来者不善,这小子只是个高中生,敢于直接来找她,一看就知道是有备而来,刚才那一番话又证明,他什么都知道了,再反驳或抵赖,没有任何效果了。 “你只管说吧。”白医生低声说。 王痴人说下去。“我刚才说过,我们学校的桶装水,都是进的月明泉牌,那是学校后勤科长亲自选定的,这种水一向质量有保障。然而作为管理发放桶装水的两位员工,白阿姨和林阿姨却有不同想法,她们认为后勤科长一定得了好处,月明泉水厂一定是给他回扣的,起初她们也没非份之想,但后来你一个同学开了家纯净水厂,他对你说,如果这种水能进入学校,可以适当给你一份回扣,当你把这事告诉你妈妈和林阿姨后,她们也很动心,只是学校的水一直由月明泉把持,要挤进去很不容易。 “很快你灵机一动,有了个主意,就是设法让月明泉的水出现问题,只要学生喝了桶装水出现中毒现象,那么上面必定要作检测,就算没什么结果,但学生也会觉得不安全,产生排斥心理,不会再相信月明泉水了。那样一来就把月明泉水从我们学校给逐出去了,而你同学的水就有机会进入了。” “那你说,我是怎么干的?”白医生小心地问道。 王痴人说,“具体过程是,10号夜里过了九点钟,你妈妈把仓库的大门锁上,然后到隔壁的小屋里休息。此时校内保安也巡查到此,看到仓库门已锁好,也就是停止换水,里面没有人了。11点钟,你进了仓库内,当然不是直接从正门进的,因为正门在校园内,你没有进校园,而是走的后门。后门外是一条简易公路,咱们这个学校是搬出城新建的,所以那条公路还没有做成沥青的,是通往仓库后门,专门用于货物运输。后门当然从里闩着,你在外面不可能打开,是白阿姨悄悄走出小屋,打开仓库大门,进入内部,从里面给你开的后门。你进入后,就行动,具体的做法是,你带来了一个注射器,往水桶里注射药物。” 白医生确实很吃惊。“我是怎么注射的?那不是会产生一个针眼吗?” 王痴人笑着摆摆手:“桶装水的嘴,是有一个凹进的封扣的,而饮水机朝天的水槽中间有一个往上竖的东西,叫做聪明座,把水桶朝下往里一放,凹进的封扣正好被聪明座给戳破,顶进水桶里去,而你注射的位置,就在封扣底部与出水口圆壁接壤的地方,也就是说,等水桶装进饮水机,封扣被聪明座顶破脱落,针眼正好处于断裂点上,还有一点更重要,你在注射完后,在那个细小的孔眼上滴上一滴快速粘合胶水,这种胶水掺了点颜料,干后跟封口的颜色完全一致,所以来取水的人不会察觉,同时将一桶水横放在肩上扛着走,水也不会从针孔里溢出来,而事后即使有关部门调查,也难于在水桶的口上找出什么破绽。” “那么,你知道我一共注射了几桶水?”白医生问道。 王痴人伸出三个指头:“三桶。” “那为什么全是你们这个班的学生喝到了?” “这又要扯上另一桩恩怨了。”王痴人叹口气。 “另一桩恩怨……”白医生显然有点出乎意外。 第二十九章:白姐姐的香吻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白医生问道,“是谁跟谁?” “11号下午,轮到谁上班?”王痴人提示。 “林阿姨呀。” “我们班,班主任是谁呀?” “石榴嘛。” “那不就是了。”王痴人做个鬼脸。 白医生很吃惊,“什么?你的意思,林阿姨跟石榴有怨?” 王痴人点头,“正是如此。” “什么方面的?”白医生问。 “你不知道吗?”王痴人反问。 “这一点我真不知道。”白医生摇头。 “那是另一个话题,我就不多说了,反正林阿姨这么做是想报复我们班主任石榴姐。”王痴人接着前面的话题,“还是先说你吧,你当时给三桶水注射了药,本来想多注射几桶,但考虑到这些水如果不在同一天被学生拿去喝,到时上面来人检测,没开封的水里就有可能检测出氯的元素过量,因为水桶里是全满的,没有空间让氯气占领,氯分子全部封在水中,就能够被检测出来,从而遭受有人故意下毒的怀疑,而只注射三桶水相对保险,是能够在同一天的同一个时间段内让学生全部领走的,而喝了水的人要两小时才出现症状,在两小时内,可以保障这三桶水都被开封了,相对来说安全系数高一些。 “你注射完后就从后门走了。而你妈妈跟林阿姨提前说好的,做过手脚的几桶水,专门放在西北角。第二天11号,你妈妈下班回去了,林阿姨来接班,下午有学生来换水,当看到是咱们班的学生时,林阿姨才将西北角的水给他们,也是太巧,正好我们班有三个宿舍的住校生在同一时间去换水,林阿姨在半小时内就将三桶水发出去了。” 王痴人说到这里,打开随带的半瓶果汁,咕嘟嘟喝了几口,喘了几口气,问白医生:“我说得全部准确吧?” “可是,林阿姨就算是跟石榴有过节,为什么她要把水给石榴的学生喝呢,她们的恩怨跟学生有什么关系?”白医生不解地问。 “唉,这就是林阿姨的偏激了,她以为石榴班级的学生喝水出问题,家长会先找石榴交涉,因为她是班主任嘛,石榴也就有了麻烦,说不定这个班主任都给校长给撤了……女人啊,心眼一小,做出的事就那么不可思议了。”王痴人叹着气。 白医生连忙点点头,认同王痴人的说法,她又奇怪地问:“所有的事情,你怎么会那么清楚,是不是谁告诉你了?是我妈妈,还是林阿姨?因为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 “她们没有跟我说。”王痴人说。 “我想也是,除非她们疯了。” “可她们跟疯了差不多,还有你。”王痴人毫不客气地批评着,“为了那么一点小利,也为了一点私人恩怨,不惜暗中搞鬼,给桶装水里注药,用个成语,这不是有点那个……”王痴人故意不往下说。 白医生似乎明白:“丧心病狂?” “你说呢?”王痴人看着她。 白医生雪白的脸蛋更加苍白了,惭愧地点点头。她又很担心,望着王痴人问:“现在,你是第四个知道这件事的人了,你打算怎么办?会不会揭发我们?” 王痴人迟疑一下,说,“这一点,我还没想好。不过,你千万不要求我。” “为什么?” “因为,我是个容易心软的人。” 白医生先怔了一下,马上悟到了什么,她身子往王痴人这边一倾,伸出两手抱住他腰,白皙的脸贴近了王痴人,然后发出娇声的求恳:“王兄弟,那我求你了,可以吗?” 一股香喷喷的气息直扑王痴人的面孔,王痴人整个人被裹在美女的温香里。他顿时有点不好意思,把头扭向车门一边,含笑问道:“求我什么?” “我看得出来,你是位好兄弟,你是不会跟我们为难的,对不对?”白医生的声音又甜美又娇柔。 “你从哪里看出来?”王痴人强忍着笑问道。 “如果你要跟我们过不去,早就去揭发了,可你没有,而是来找我对质,这说明你还不想把事情告诉别人,对不对?” 王痴人长叹一声,只好严肃地表明态度:“其实呀,我真的不愿看到白阿姨和林阿姨受到调查,我刚才去仓库看了一下白阿姨,发现她一脸愁相,虽然这事过去了,上面也没当一件什么案子,可是白阿姨一定很自责。所以我想,还是……到此为止吧。” “到此为至,你什么都不会说的,对吗?” “嗯,我不会说的,因为,我只是一个解谜人,只要弄清了真相,其他的,我不管,除非有的人特别恶,那才有可能揭发他。” 白医生听明白了,她用力凑过脸,在王痴人左颊上迅速亲了一下。 霎时,王痴人感觉左脸接触到一个柔软嫩滑的香唇,就像一阵电流窜过全身,那种感觉简直美妙无比,使人飘飘若仙。 啊,本来以为,向这位外表漂亮又干练的美女揭露真相,会遭来她的怒火或蔑视,毕竟事情已经过去,就算王痴人去举报,上面也未必当真,再说证据早已消逝,如果白医生发怒说他诬告,要他拿出证据来,他也无能为力。可没想到白医生不仅没有一味抵赖,一开始就是承认的态度,最后还报以一个热烈香吻呢。 王痴人全身发软,18岁的小青皮,还第一次被美女姐姐给亲吻,没有一点心理准备哪。 但不管怎么说,皆大欢喜。白医生说等这个星期天,要请王痴人吃顿饭。王痴人连忙推辞了,他不想让人觉得他得寸见尺,是个爱占小便宜的人。 谈话结束,王痴人准备下车。忽然他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对白医生咕哝了一句:“你跟院长那事,还是小心点吧。” 白医生又一愣:“你说什么?” 但王痴人推开车门下去了。 对王痴人来说,有关纯净水中毒事件,到这里已全部终场,他最后对白医生的那句话,完全是附带奉送的,听不听,就由白医生自己了。因为王痴人知道,白医生跟院长在谈恋爱,但院长目前脚踩四只船,院长对她并不真心。 那是另一回事,不在王痴人关心的范围内。王痴人离开医院,回到学校。同室的三位问他怎么了,买牙膏去了那么长时间,是去牙膏厂批发了的吧?王痴人笑笑,又找了个理由搪塞。 第三十章:石榴姐突然爆怒气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这种日子还是挺有滋味的,在别人对某件事还一头雾水,甚至毫无察觉时,他就对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完全就像亲历一样,那些事就像隔着一层玻璃,尽显眼前,让他看得清清楚楚。 不过并不是任何人,任何事,他都关注的,这个世界上乱七八糟的谜事多了去,他不可能全部去投注精力,只有觉得与自己有关的人和事,或者自己很感兴趣的,才用心去解谜。 那么下一件事,会是什么? 王痴人知道,他应该关注一下自己的班主任――石榴姐了。 这天早上王痴人起床后,对三位同室警告道:“今天上课,大家一定要谨慎些,千万不要乱说乱动。” “为什么?”申先问道。 叶虎则一边穿鞋一边反驳:“像我们这种优秀学生,不乱说乱动是不可能的,正因为敢于乱说,敢于乱动,我们才是聪明伶俐和勇敢的孩子。” 张放似乎感觉出来了:“你是说,要出什么事吗?” 王痴人一笑:“出事倒未必,但小心我们班主任。” “班主任怎么啦?” “据我预测,她今天有一顿怒火要发,谁成为目标,谁倒楣。”王痴人说到这,又问道,“你们愿意做那个倒楣鬼吗?” 申先问:“石榴姐有什么火?” “无名火。” “哪来的?” 王痴人指指他们三个的鼻子,“原因很复杂,不是你们这些学生可以理解的。” 张放问:“那你呢?” “我当然理解,要不然我怎么会提前向你们预警呢。”王痴人摆出一付胸有成竹的样子。 叶虎一扯王痴人的胳膊,“喂,王痴人,你又在撒什么迷雾了?还是爽快点,把你知道的都给哥们抖一抖吧。” 自从纯净水拉肚子事件发生后,他们三个人对王痴人的话不敢忽略,王痴人放个屁,也是有来由的。 王痴人却把书包一背,嘴里哼哼:“要使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要让石榴姐不骂你,就得老老实实滴。走吧,上学去。” 早上先是早自修。一般情况下,这节课是不会有老师出面的,只要学生不大声喧哗,不弄出过大的响动,老师们才懒得来干预,连班主任也顶多站在门外,往里张望一下,见秩序还算可以,就一声不吭地走掉。 可是今天情况大变,自修课才一开始,石榴姐就在场了,她嘴唇紧闭,镜片后面的两只眼睛有点肿泡,这使她的眼神看上去格外刺人,而拎起的眉毛,是她要动怒的明显征兆。 自修课一直有点散漫,学生们有交头接耳的,有相互调侃耍嘴皮的,虽然大家都看到班主任进了教室,但总以为她不过是例行公事地观察一下,马上会转身而去。但突然间,砰地一声,讲台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所有学生都是一惊,一齐望向讲台,原来是班主任拿起桌上的资料重重地摔在讲台上。 坐在中间一排上的王痴人默默一笑,他知道,石榴姐的发作拉开序幕。 “叶虎,站起来!” 霹雳一声吼叫,把坐在王痴人旁边那桌上的叶虎震得一颤,连忙站起来。 “你,还有你,也站起来!”石榴姐用手一指又一指。 被点到的两位,正是申先和张放。他们坐在同一桌。在他们小心站起来时,望向隔了一排的王痴人。但王痴人假装没看到。 其他没叫到名字的学生一个个坐直,整个教室安静下来,有位女同学咳嗽两下,连忙捂住嘴巴,低下头去。 50双眼睛都望着讲台前的班主任,气氛非常地紧张。 这个班主任不同寻常,她的老公很有来头,连校长都对她恭敬三分,再顽皮或有野性的男生,都会在她严格的管教前服服帖帖,原因不仅仅石榴姐脾气尖锐,发起火来势若奔马,威不可挡,还在于她一直在练木兰拳,每次当她接受一个新班级时,必定借着体育课露两手,跟十个男生比赛拔河,包赢不输,再来个手掌开砖,演一段旋风腿,总能把学生惊得嗷嗷直叫,佩服得五体投地,由此哪个学生敢在她面前嚣张? 而石榴姐轻易不动怒,一旦动怒就了不得,这个班就要掀开一场急风暴雨,惹事的要受批评修理,其他人也等同于陪绑,经历一场惊心动魄的思想扫荡。 学生都怕这一手,而今天又出现了,所以大家噤若寒蝉,纷纷暗猜,到底哪个不识相的刺激到她了?等被她叫起来三个,大家还是不明白,这三个人怎么啦,好像没怎么生非呀。 “你们,在干什么?”石榴姐训斥起来,用手一指申先,“你先说,自修课,是用来干什么的?” 这个难不到申先。“自习。”他毫不费力地回答。 “那你在干什么?”石榴姐严厉地问。 “我在跟他们交流。”申先用手指指叶虎和张放。 “交流什么?是交流功课吗?” “是。” “哼,你竟敢撒谎。”石榴姐大发雷霆,抓取一本书向申先掷来,申先反应快立即弯腰一躲,飞来的书砸在后座的女生胸口,吓得女生叫了一声,却又不敢高声抗议。 所有人都感到惊悚,因为大家虽然知道班主任厉害,但石榴姐这一粗暴举动,还是破天荒了,超出了学生的想象。 教室里更静了,鸦雀无声。 但此时,偏偏有人呵呵笑出了声。 太放肆了,敢在这个时候笑,大家朝这个人望去,发现是王痴人。 石榴姐也发现有人在笑,而且声音明显是故意偏高,岂不是有意表示蔑视?她当即大声点名:“王赐仁,站起来。” 王痴人站起身,他不像其他三位那么紧张匆忙,而是从容不迫。 “你笑什么?”石榴姐盯着他问。 “老师,我笑你。”王痴人说着,又呲着牙,发出呵呵的笑声,而且那脸相,明显是在模仿网上红人金社长的招牌笑。 “笑我?为什么?”石榴姐紧追不放。 王痴人仍然很从容:“老师,我们都知道你是个武林高手,打拳很厉害,但你投东西,好像很不准,瞧瞧,申先一弯腰都躲过去了,没投中。这说明什么?” 第三十一章:班主任夫妻那点事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说明什么?” “尽管您一肚子气,但您没有找准真正的目标,所以会出现偏差,对不对?” 同学们听了,都更加紧张,王痴人是不是疯了,这不是在取笑老师吗,班主任正在火头上,你不是火上浇油吗?好吧,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你想玩幽默,不是时候啊。 大家都以为石榴姐会暴跳如雷,把王痴人给狠狠训上一顿。然而奇怪,石榴姐在听了王痴人的这几句话后,却怔了一下,似乎把一肚子火气往下一咽,张牙舞爪的表情马上收敛。她看了王痴人几眼,突然转过身走了。 石榴姐出去后,教室里依然一片静寂,没有人敢率先发声。还是王痴人最先开腔,对站着的三个人说:“好了,你们不用再站着,她走了。” 张放不放心地问:“她要是转回来怎么办,会不会还骂我们?” “放心,她这节课不会来了。我们自习吧。” 一片嗡嗡声这才响起,同学们都活跃起来。很多人向王痴人请教,为什么你那么一说,石老师就蔫了,转身就走了?你的话蕴含什么特别意思吗? 王痴人笑而不答。 趁下课时间,申先和张放以及叶虎把王痴人拉到无人处,追问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石榴姐今天要大发作? 王痴人吐出两个字:“猜的。” 王痴人还不想详细向别人透露自己本事的来历,他目前功力不够,还不到可以扬名时候,有很多方面还在摸索完善队段,何必那么高调呢。他现在的注意力放在石榴姐身上,下一步,石榴姐一定会找他。 一点没错,放学后,石榴姐要王痴人留一留。 这正是王痴人期望的。他竟然主动问道:“老师,到哪里谈?” “到我的办公室来。”石榴姐说着就要走出教室。 “不好,那里不合适,还是在这里吧。”王痴人在后面没有动。 石榴姐停下脚步,回头问:“为什么在教室?” 王痴人振振有词:“因为,老师的办公室是通用的,你的办公室里还有别的老师办公,而教室里放学后都没人了,可以关上门,不让别人进来听。” 石榴姐觉得奇怪:“难道我找你谈话,不可以让别人听到吗?” “当然,老师也希望这样吧。”王痴人含笑地说。 石榴姐迟疑一下,似乎悟到什么,同意了。 师生俩来到教室,此时还有几名学生在打扫卫生,他们见班主任领着王痴人进来,马上理解是什么意思,加快动作把卫生搞完,对石榴姐说声“老师再见”,急忙从教室里消失。 “把门关上。”石榴姐命令着王痴人。 王痴人却顽皮地一笑:“老师,还是你关门吧。” “你是学生,怎么不听老师的?”石榴姐有点不高兴。 “门不关,外面的人会听到我们的谈话,我倒不怕,怕的应该是你呀。”王痴人稳如泰山地坐着,并不打算起身关门。 “我怕什么?”石榴姐有点恼。 “老师,我知道你今天为什么发火,你是因为邢叔叔,对吧?”王痴人问。 邢叔叔,就是石榴姐的老公邢天灏。 石榴姐一听,脸上有明显的愕然之色,随即低声而严厉地质问道:“你在说什么呢?” “我在说,老师最近几天跟邢叔叔发生了家庭矛盾,这种矛盾不是一般的矛盾,也就是说,不是一般的鸡毛蒜皮,而是有很严重的问题,特别是昨天夜里,你觉得是终于发现了邢叔叔身上的重大秘密,你们两人吵了半夜,然后是……”王痴人说到这里顿了顿。 “然后怎么啦?”石榴姐问。 王痴人做个动作:“邢叔叔穿上衣服,拉开门跑出去啦。” “啊,这这……你怎么知道的?”石榴姐分外震惊了。她连忙回身把教室门关上,又把所有的窗房紧闭,这才一指课桌,叫王痴人坐下来。 “王赐仁,你是听别人说的,还是怎么的?”石榴姐狐疑地问道,“是不是,邢叔叔见过你,自己对你说的?” 王痴人摇摇头:“不,我们都认得邢叔叔,邢叔叔不认得我们学生,他怎么可能把家里的私事跟我们这些学生讲呢?” 石榴姐问:“那是不是,他跟别人说了,别人又传给你听了?” 王痴人依然否定:“我这消息,不是别人传达给我的,是我自己知道的。” “怎么,是你亲眼看见了?” “跟亲眼看到差不多吧。” “可你家并不跟我家住同一个小区,差了好几条路,三更半夜,你难道出现在我们小区里?又或者是邢叔叔出去后,跑到你家所在小区,进了哪家住户了,而你正好看见了?”石榴姐说了这些,又摇着头自我否定:“就算你看到他跑在外面,出现在哪里,但你又怎么知道,我发现了他身上的什么秘密?你是瞎猜的吧?” “那我猜得对不对?”王痴人含笑问。 “先别问猜得对不对,你先回答,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夫妻半夜发生的事?你不会是……在我们家装了窃听装置了吧?”石榴姐盯着王痴人。 王痴人吓了一跳,没想到石榴姐会往这个角落里猜,那不是冤枉死人吗?他赶紧声明起来:“我才没那种爱好,也没有那种本事,我从来没来过你家,怎么装窃听器?” 石榴姐晃晃她的衬衣领子:“有一种窃听器很小,像别针的,你可能在我没注意的情况下,悄悄把别针扎进我的衣领子里,让我不知不觉带回家了吧,然后夜里你把窃听器接通,就可以收听我们家里的声音了。” 王痴人险些晕倒。 “不不,老师,你想得太多了,我不知道窃听器是啥样的,就算有这种别针形的,肯定是高科技产品,价格一定不便宜吧?那肯定不是一般人用的,我家又不是富得花不完钱,我又不是富二代,干吗白花这个钱?再说了,我还在读书,又不是特务,我窃听你老师有什么用?难道为了从你嘴里听到题目答案?你回家未必跟邢叔叔讨论这些吧?我不是吃饱了撑的?” “可是……”石榴姐也觉得这个分析有点荒唐,但仍很疑惑。 “好了好了,石老师,你就别乱分析了,还是说说,我所讲的你们昨夜发生的事,是不是事实?”王痴人提醒道。 石榴姐无奈,只好点头承认确实如此。随之她追问道:“王赐仁同学,我想知道,你对我们夫妻间的事,到底了解到什么程度? 第三十二章:老师的秘密我知道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什么都了解。”王痴人说。 “啊……吹牛吧?”石榴姐不相信。 “以事实为根据。” “那你还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的可多了,各个方面的,我可以挑最重点的说,但老师你批准我说吗?”王痴人一本正经地问。 石榴姐已经初步见识了王痴人掌握的信息,但她仍不相信王痴人对她家的事真全盘了解,所以她一昂头说:“当然批准,我就要听听,你说的是有板有眼呢,还是胡言乱语。” “好,老师你听着吧,”王痴人装模作样地咳一下,像个说书人开场了,“话说,五年前老师和邢叔叔刚结婚时,邢叔叔还是个普通公务员,你们俩关系很不错,去年邢叔叔被提拔了,当上了一个官,你们之间慢慢有了矛盾,这个矛盾有一个很大的焦点,就是孩子问题。” 石榴姐听到这里,以不屑的口气插嘴说:“这还用你来说,我们两口子三年多时间没生孩子,认识我们的人都知道,这不算你的发现。” 王痴人点头,“是的,这不是秘密,但其中却包含着一个秘密,而且是非常奇特的秘密。” 石榴姐忙问:“包含一个秘密?是什么?” “邢叔叔这方面不行。”王痴人快人快语,单刀直入。 本来坐在王痴人对面课椅上的石榴姐惊得跳起来。“你在说什么?”她的声音难于控制地变大。 王痴人连忙嘘了一声,指了指窗外。石榴姐发现,窗玻璃上贴着几张学生脸,正往里偷窥呢。 石榴姐只好悻悻地坐下,瞪着王痴人问:“你说的这方面,是指什么?” “哎,老师,这个……我就不说了吧?你自己总是明白的。反正,邢叔叔平时都不敢跟你睡在一个床上。” 石榴姐咬着嘴唇,沉默了好一会,才缓缓地说:“没想到,连这点你都知道。” “我当然知道,这是老师心中的苦恼。”王痴人虽只有18岁,此时却老练得像个心理医生。“其实我更知道,邢叔叔心中更苦恼。” “你怎么知道他苦恼?”石榴姐问道。 “因为,我也是男人啊,”王痴人做个怪相。随即恢复正经。“男人谁不怕这方面有问题呢?邢叔叔也希望自己很正常的啊,其实他本来是正常的,可在你们就要结婚前的时候,他突然不正常了。其实,在你们结婚前,你们就……就睡在一起几次了,那时候你们很开心,一切都好,而且你还怀过孕,只是因为没领结婚证,就没要这个孩子。老师,我说得对不对?” 石榴姐的眼里霎时涌上泪水,情不自禁地哽咽道:“是的,是这样……我可怜的孩子……” “老师,你先别伤心,你耐心听我说下去,到时你会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石榴姐决定耐心听完。“好,你说吧。” “那么,你为什么跟邢叔叔吵架呢,起初,你和他都怀有希望,能够治好他的病,医生都说这种功能障碍没什么大不了,吃药能吃好。可是两年多时间下来,花了很多钱,吃了很多药,一点效果也没有。这样,你觉得生孩子的希望渐渐破灭,对他就越来越看不惯。而邢叔叔也是觉得既然这方面没有进展,就把精力全放在工作上,他因为表现出色而得到提拔,事业上很有起色。但这反而出现了恶性循环,他越是工作上成功,就越把注意力放在工作上,经常很晚才回家,你们俩也缺少了应有的交流,你觉得很孤独,脾气越来越糟。 “但昨天夜里,你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想到应该看一看他的手机,自从冷战后你从不去检查他的手机,因为你不想关注他跟哪些人在交流,而昨夜突然急切想知道这一点,趁着邢叔叔半夜回来去洗澡的时候,你拿到他的手机偷看,结果这一看就看出问题,邢叔叔手机里有不少女人的留言,那些话非常热烈,奔放大胆得出乎你的想象,连你看了都要脸红。霎时你怒发冲冠,冲进浴室就去质问邢叔叔,而邢叔叔虽然向你作了解释,但你根本听不进去,认为他是在狡辩,你骂他自身无用却还去勾引女人,只想得到心理上的满足,是典型的变态。邢叔叔听了变态两字,火冒三丈,当场朝你屁股上踢了一脚,夺过手机就扔进了浴缸,然后穿好衣服,拉开门跑出去了。 “邢叔叔到天亮都没有回来,他的手机被扔在浴缸水中也报废了,你也没办法打他手机找他了。他后来去了哪里?你猜肯定回单位去了,但打他办公室的电话也没人接。你又分别打他父母和妹妹的电话,得知邢叔叔并没有去他们那边。所以你折腾到天亮也没睡好。早上你又不得不来学校上班,精神很不好。我们早自修时你本来不用进来的,可你还是进来了,结果让申先、叶虎和张放倒了楣,他们因为临时没在课桌边,而是各各在与别的同学讨论着,被你逮住,勒令站起来检讨。其实他们并没有犯什么纪律,因为早自修不是正式的课,学生可以自由选择自修方式,跟别人讨论也是正常学习,就算在聊天也没什么,你不是从来不管嘛,为什么今天早上要突然来真的?因为你肚子里还憋了一大包气,要找个目标出出气。” 王痴人说到这里,问道:“老师,我说得对不对?” 石榴姐点点头,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瓮声瓮气地说:“没错,我并不是对学生看不惯,实在是自己心里烦得要死,我没办法控制自己。”随后她望着王痴人,“你老实跟老师说,你上面说的那些事,到底是怎么知道的?我怀疑一定是邢叔叔跟你说的,因为这些事只有我们夫妻知道,我没说过,那只有从他这里泄露的。” 王痴人摇摇头:“学生们都知道你的老公姓邢,但很多人都没有亲眼见过他,我也一样,从来没见过他的样子,而他呢,也不认识什么王痴人,怎么可能跟我说这种隐私?” “那你是……” 第三十三章:学生要帮忙?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石榴姐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们这间这些隐私的?” “关于我怎么知道你们之间隐私的,这一点请老师先别深究了,以后你自然会知道的。本来嘛,我可以不跟老师谈这些,不让老师知道原来我了解你们这么多,但我之所以特地跟老师说得那么直白,还是想帮一帮你们。”王痴人真诚地说。 “帮我们?怎么帮?”石榴姐很惊讶。 “但这首先要看老师是不是对我信任。” “信任怎样,不信任又怎样?” “要是信任我嘛,我就帮你们找到原因,然后解决这个问题。如果不信任,那就不用说,我是多此一举,帮不了你们。”王痴人很实在地说。 石榴姐想了想,仍有点疑惑地说:“不是我不信任你,只是觉得,你太神秘了,我一直以为对自己的每个学生都很了解,没想到,我的学生中还隐藏着你这么个高人哪。我想,你也不会随便捉弄自己的班主任吧,那好,我对你表示信任,你要我怎么做?” 不管怎么说,石榴姐已经意识到,面前这个学生不同凡响,如果他没有两把刀,是不可能那么大胆地跟她讨论她与老公的私人问题,她当班主任一向很严肃,学生有点怕她,谁敢冒着被她训斥的危险来提及老师的隐私?既然他毫不忌避这种大人话题,说的也句句属实,那可能真有什么解决问题的方法? 听听再说。 石榴姐一旦表示信任,王痴人就很得意了,班主任再厉害,也有她的软肋,她现在只有乖乖地向王痴人求助。 “好吧,”王痴人点着头,一付老成精到的样子,似乎他与班主任的身份掉过来了,现在是他在指点着班主任。“我们今天就先谈到这里,往下的事,由我来帮你。” 石榴姐怕他要走,连忙伸手把他拉住:“你跟我说说,你有什么样的计划?你要帮我们,能帮到什么程度?” “当然是帮到底。”王痴人说。 “帮到底,能解决什么问题?” “什么问题都解决。” “我还是不明白呀,你直说了吧。”石榴姐紧拽不放,究根刨底。 “哎,老师,你别太心急哈,到时你就什么都明白了。”王痴人劝着。 石榴姐只好不再追问了。王痴人站起来说:“明天是星期六,我会去找邢叔叔,老师你暂时就不要管了,等我有了消息就会通知你。” 石榴姐表情复杂地点点头。 由于住校生周五晚上也不能回家,王痴人就回到宿舍。申先和叶虎以及张放正等着他。王痴人知道刚才贴在玻璃窗外那几张脸,就有他们三张。他们正抓耳挠腮地期待着王痴人带来的消息。 “哎,王痴人,石榴姐跟你谈什么了?”申先抢先问着。 叶虎猜道:“早自修时石榴姐对我们发火,你却突然发笑,是不是骂你不识相?” 张放却从王痴人脸上看出什么来,摇头晃脑地说:“我跟你们想的不一样,不是石榴姐教训了王痴人,可能是王痴人教育了石榴姐。” “凭什么这么说?”叶虎问张放。 “凭王痴人的脸色。”张放说。“瞧他,满脸发光,这皮色,哪像挨了训的?反倒雄赳赳像个凯旋的勇士。” 王痴人朝他们摆摆手:“啊呀算了算了,你们别胡猜了,我还是实话跟你们说吧,石榴姐跟她老公闹矛盾,心情很不好,我们作为学生,理应去理解她,我刚才跟她说知道她为什么冲学生发火,她就承认了,还说不是看不惯你们,实在是她控制不好情绪,责任在她。你们瞧瞧,我不是在替你们说话吗?你们还不快点谢谢我。” 张放狐疑地问:“难道只有这点内容?” “那你说还会有什么?” 申先和叶虎也关心地望着王痴人,想尽快听到精彩的故事,那是老师家的私事啊,当学生的最爱听这个了。 王痴人却淡淡一笑,大大咧咧地说:“关于这方面的内容,暂时只能保密了,至于以后我会不会跟你们说,那要看时机了。好了,现在,我去超市买点东西。” “怎么,你又要买东西了?”申先抗议道,“话没说完,留个悬念,中途又要开遛,这成了你王痴人的惯用伎俩了。” “这次是真的买东西,我的袜子破了,买双新的。” 王痴人出了宿舍,他不用回头,就知道后面有一双灼灼贼眼在暗暗盯着,那是叶虎受其他两人委托在作盯梢。王痴人暗笑,这次你们多心了,我确实只去买点东西。 第二天清晨,其他三人还在呼呼大睡,王痴人悄悄起床,蹑手蹑脚离开了宿舍。他骑上自行车,先回了一趟家,见见爸爸妈妈,连午饭也没留下来吃,又骑上车出了城,往西郊驶去。 一个小时后,他在一个山庄前停下来。 这里是本市有名的清凉山庄,在绿树成荫的山坳间散布着一片建筑,亭台楼阁,湖光水色,真是个避暑休闲的好去处。 王痴人停在石牌大门楼前,虽然他没进去,但这里已显得曲径通幽,林静鸟鸣,空气里飘来阵阵花香,令人赏心悦目。有钱人真好,可以在酷暑里来此山庄度个凉假。而邢天灏一肚子气,这儿的清凉环境正适合他消消这份火。 门口站着两位保安,他们一看来者穿着校服,就知道是个学生,不可能是来度假的,就问他是不是找人。王痴人点头说是,要找邢天灏。 其中的高个子保安咦了一声,问道:“你说的邢天灏,不是刚刚才到的吗?” “是的,来了大概一个小时了,他今天准备在此过夜。” 保安进了旁边的小屋拿起电话,不知在跟谁联络,很快放下电话,出来跟王痴人说,他已经联系总台了,总台会联系邢先生的。 王痴人在山庄牌楼门外转悠着,轻松地哼着歌,等待着。 背后响起一个声音:“谁找我?” 一回头,发现有人从里匆匆出来,那人个头高高,笔挺的西装,黑亮的头发,一付潇洒大方的派头,有着一览众山小的的气质,十足是混官场的人物。但只有王痴人分辨得出,此人英武的外貌下隐藏着一层软弱疲惫。 王痴人迎上去:“邢叔叔,是我找你。” 第三十四章:你老公这方面不行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邢天灏一眼看出王痴人是个学生,而且那身校服也是他熟悉的。“你是……定阳十中的学生?” “没错,我是石老师班里的。” 一听是老婆手下的学生,邢天灏脸上产生一丝愕然。“难道是……她叫你来的?” “不是不是,是我自己找来的。”王痴人连忙声明。 “那你们石老师知道我到这儿来了吗?是她告诉你的吧?”邢天灏追问。 王痴人摇头:“她不知道,正四处打听呢。”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王痴人说:“这一点嘛,可能是巧合了,昨天石老师上班时,情绪非常不好,对我们学生发了一顿无名火,我就猜到是你们俩在家吵嘴了,而且你半夜里离家出走,不知去向,她打电话找不着你,一直很着急,我猜呀,昨天半夜你并没有走远,就在你们小区外的小刘旅馆里住了半夜,清晨五点就离开,去了山泉浴室,因为今天休息不用上班,所以在那里泡了半天,刚才又来了这里,准备从今天起,要暂时在这里住上几天。” 邢天灏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没想到自己的行踪,被这个老婆的学生完全掌握,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学生,口若悬河,一番话说得丝毫不差,就像跟在他屁股后头似的。 “你叫什么名字?”邢天灏问道。 “王痴人。” “我说王痴人,你说得那么正确,难道,你一直在跟踪我吗?” “没有啊。”王痴人否定。 “我不信,你说实话,是不是你们石老师派你来,跟踪我的?”邢天灏追问着。 “怎么可能啊,石老师又不是傻瓜,怎么敢派学生来盯她老公的梢?万一学生嚷出去,她不是要臭名远扬了?我家长知道了也不会答应吧?” 王痴人这番分析颇为合理,听得邢天灏连连点头。但他也更疑惑了:“那你怎么……知道得那么细?” “这只是初步的,”王痴人笑了笑,“我还知道你更多细节,我正是为了这些事来的。” “什么更多细节?” “就是你和石老师……生孩子方面的事。” 邢天灏有点慌了,他朝门里瞧了瞧,虽然那两名保安并没有在一边听他们谈话,但牵涉到这个话题了,还是得小心。他朝前指了指,说:“王同学,我们到那边说吧。” 他们来到一棵参天大树下,坐在石椅子上。邢天灏觉得这边上没有闲杂人打扰,是个可以说隐秘话的地方。 “王同学,你刚才说,知道我和石老师生孩子方面的问题,那是怎么回事?”邢天灏问道。 “邢叔叔,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直接说你的问题吧,在生孩子这方面,你不行,对不对?” 邢天灏全身震了一下,瞪着眼叫道:“胡说,你这不是在诬蔑我吗?谁说我不行?”话一出口,又觉得不对,声音一下子低下去,“难道这是,石老师跟你说的?” “是我从石老师那里确认了,邢叔叔,你不用跟我摆那脸谱,我知道你的情况,你跟石老师结婚后,就没有一次成功配合过,因为你不能……顶起来,对吗?” 邢天灏的喘息声变得沉重,他想了想,无奈地说:“既然你来找我,又说得那么直白,肯定真的了解我了,再说你也向她求证过了,看来她也是憋得无法忍受,连学生面前都敢说这种真话了。” “其实你否认,对你也没有用处。我来找你,其实是想帮你的。”王痴人说。 “帮我?你?” “对。” 邢天灏发出几声干涩的苦笑,“王同学,看来你到底只是个学生啊,初生牛犊不畏虎,我像你这个时候,也以为自己很牛,可以纵横天下,无所不能,但现实是很冷酷的,很快你会知道自己什么都不是,所谓无所不能,不过是自己的错觉,太高估了自己。” “邢叔叔,我跟你那时情况不同。”王痴人一点不谦虚。 “怎么不同?”邢天灏问。 “你是错觉,我是真本事。”王痴人拍拍胸脯。 “哦,你有什么真本事?说来听听。” “我说我可以帮到你,那是因为,我知道你这病根在哪里?” “病根?”邢开灏明显对这个词很敏感,但还是忍耐着问,“你说说看。” “你结婚前,就跟石老师同居过,对吗?” 邢天灏觉得不用否定,点点头。“对。” “那个时候,你是完全正常的,根本没出现什么问题。” “是啊,那时候我身强体壮,而石榴又性感漂亮,我们在一起,总是男欢女爱,有无穷的乐趣……”邢天灏被王痴人的话所刺激,忍不住沉浸到以往的鱼水之欢中去了。 “可是,真到了你们结婚以后,你却突然不行了,对吗?”王痴人冷峻地打断邢叔叔的美好回忆。 “正是这样,”邢天灏的声音颇为沮丧,“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其实在办婚礼的前两天,你还没觉得自己有问题,但结婚那天夜里,你突然就不行了,什么都干不了。” “没错,我们原以为新婚之夜是无限美妙的,我们宁可一夜不睡,也要尽情品尝新婚的欢愉,可是……我竟然不行,关键时刻我无能为力,再怎么努力也没有用。” “不过那个夜晚你们虽然失败了,但你俩都没在意,因为你们曾经有过成功的过程,所以石老师也不认为你真的没用,你对自己的能力也没有产生更多怀疑,只是,从那以后,你们就没有成功过一次,你一直没能恢复到以前的正常状态,你好像彻底失去了那个能力。而整整三年时间,你们从最初的相互鼓励,渐渐失去耐心,矛盾也日益滋生,你变得尽量回避她,而她也对你表现出绝望,索性你们俩分了床,不再睡在一起,这样一来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也不失为一种冷静的生活方式。 “可是其实这不过是一种假象,你们都能控制自己的欲望,可是石老师是女人,她最大的心愿是生个孩子,同时她对你的一举一动也是很关注的,她发现你虽然这方面不行,可是好像并没有很苦恼,仍然过得有滋有味,整个人很潇洒的样子。她怀疑你是在作假,只因为你在外面另有女人,才装得这方面不行。 第三十五章:老板娘,雌乌鸦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王痴人接着说: “那天夜里你在外面应酬喝酒,半夜才回家,在你去洗澡时没把手机从西装衣兜里拿出来,石老师就私自把你的手机拿出来看了,发现上面有你跟别的女士的微信交谈,上面的话很是火爆,她一下子怒了,认为这证实了她内心的猜测,你是一个伪君子,在外面风流成性,而在老婆面前却假装没这方面的能力,不跟她亲热,所以就跟你大吵大闹,你有口莫辩,被她的指责所激怒,就踹了她一脚,把手机扔进浴缸,然后就拉开门跑出去了。 “你当着石老师的面把手机扔掉,是要向她说明,你不会去找别的女人,因为存在里面的号码都毁了。你跑出家门后,就预料到石老师见你一直没回来就会往你办公室打电话,还会向你父母和妹妹打电话探听你的下落,你当然不愿去影响父母和妹妹,同时当时你因为喝了不少酒,头又痛又昏,决定就近找个地方睡觉,所以就去了小区外面的小刘旅馆,那是个小旅馆,很低档,像你这样身份的人是不可能去住宿的,所以石老师也不会去这里找,你在那里睡到天快亮时又睡不着,索性起来拦了辆出租车,去山泉浴室泡澡。你想到以后的日子该去哪里呢?白天可以上班,晚上去哪里落脚?这时你正好在浴室碰到了一个朋友,他是一个房地产商,腰包鼓鼓的,他正打算要去清凉山庄疗养一段时间,邀你一同去做个伴,由他买单。你来得正好,就答应了。” 邢天灏问:“那你说,我这朋友叫什么名字?” “甄发财。”王痴人随口吐出。 “我靠,你真的什么都知道。” 王痴人嘿嘿一笑,“我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 邢天灏惊奇地说:“是啊,如果不是亲耳听到,我简直不敢相信的。” “那你现在相信我的实力了吧?” “相信了,”邢天灏不得不服了。但他又深叹一声,忧虑满面。“可是,你知道我的问题出在哪里,又怎么帮我呢?” “我是要向你说明,你的这种病,其实不是病。” “不是病?那是什么?”邢天灏茫然了。 王痴人脸色严肃,“是有人害了你,你中了人家的毒手。” 一听此话,邢天灏瞪大眼睛,连连摇头:“怎么可能,谁会害我?” “你自己当然不知道。” “那你知道?是谁呀?” 王痴人卖个关子:“具体是谁,我先不跟你说,下一步,我会直接去找那个人,到时候,这个人一定会向你道歉的。” 邢天灏仍不甘心地追问:“此人是怎么害的我?我又中了什么样的毒手?” “你别着急,事情很快有结论,你会恍然大悟的。”王痴人安慰他。 “那我能做点什么?” “你什么都不用做,先在清凉山庄里休息吧,我有了消息再来找你。” 王痴人说到这里,就站了起来,骑在自行车上,向邢天灏挥挥手,就离开了清凉山庄。当然,他知道邢天灏抱着的是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的态度,要看看老婆的学生是不是一个牛皮大王,或者是精神不太正常,一方面邢天灏怀着一份希望,另一方面又不完全相信王痴人的话。 让事实来说话吧。 现在,王痴人去找那个人。 自行车在一家公司的大门口停住,大门边的门墙上,镶着“宏伟贸易有限公司”几个金光闪闪的大字。 王痴人推着自行车,直直地往里走。传达室的保安连忙叫住他:“喂,你找哪个?” “不是我找哪个,是这里有个人叫我来的。”王痴人理直气壮地说。 保安问:“谁叫你来?” “雌乌鸦。” “什么,这里哪来的什么雌乌鸦。” 王痴人用手拍拍脑袋,“哦,可能我记错了,应该是公乌鸦吧?” “公乌鸦?你是指我们老板娘?” “对对,就是她。”王痴人连连点着头。 保安严厉地瞪着王痴人,生气地质问道:“我们老板娘叫龚妩雅,你说什么雌乌鸦公乌鸦的,故意作践人吧。” “呵呵,有点这个意思。”王痴人竟然承认了。 “那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作践我们老板娘?”保安是个黑大个,横肉饱绽的脸上凶相毕露,足见平时就不是个善茬儿,选这种家伙看门,也可窥见这家公司的头头是什么作派。 面对保安凶猛的逼问,王痴人蛮不在乎,他呵呵一笑说:“她自己作践了别人,别人就不可以作践一下她吗?” “什么,你再胡说八道,要对你不客气了。”保安将手中的遥控器一摁,电动门就合上了,挡住王痴人的去路,“马上就给我滚。” 王痴人把自行车掉个头,一指保安说:“那我回去了,如果你见了你家老板娘,就跟她说一句,快把她的红膏汤扔了,不然报应要来了。”然后跨上车,做出傲然要走的样子。 保安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但一看王痴人盛气凌人,似乎很有什么来头,如果阻止了他,万一真的是老板娘约来的,自己岂不是给老板娘添乱?所以他连忙叫住王痴人,换了一付友好的面孔,和蔼地说:“哎哎,小兄弟,看你是个高中生,怎么火气这么大,我也是跟你开个玩笑,既然是老板娘约你来的,那我给她打个电话通报一声吧。” 王痴人瞪瞪眼:“那你快点打呀。” 保安拿起电话打进去,向老板娘汇报说,外面有个高中生,他说是你约他来见面的。保安捏着话筒嗯嗯两声,又对王痴人说:“我们老板娘说,她是约了人,但不是什么高中生啊。” 王痴人不管三七二十一从保安手里夺过话筒,对着话筒叫道:“喂,你是龚妩雅吧,我叫王痴人,既然你约的人不是我,那我就走了,我只说一句话,你的红膏汤,有麻烦了。” 电话里惊讶地啊了一声,一个女人在问道:“你是谁,你在说什么?” “我叫王痴人,邢天灏老婆的学生,邢天灏,你听到这个名字,该知道我的来历了吧?” 第三十六章:你是个害人精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那边的女人显然吃惊得不知如何反应,只发出几个啊啊的音节。 “别啊啊了,你既然不想见我,那我走了,你好好考虑考虑后果是什么吧。”王痴人威胁道。 “你不要走,我马上下来。”女人慌乱地叫住王痴人。 放下电话,王痴人轻声哼着歌。保安好奇地低声问他:“小兄弟,看来你很有本事,几句话就把我们老板娘给吓住了,她好像很怕你呀。我们老板娘……可很少怕人。” “那是因为,她心里有鬼。”王痴人说。 “什么鬼?” “她自个心里知道。” 正说着话,一个少妇从公司办公楼那边过来,她步履匆忙,脸上蒙着一层浓浓的焦虑,似乎是遇上了什么突发事件,显得惶恐不安。而她本来身材丰满,皮肤细腻,丰腴的脸蛋象征着富实,圆圆的大眼显示她的能力,高高挽起的发髻使她看起来更有女强人的风采。 王痴人故意背转身,直到少妇在后面叫他:“你就是王痴人吧?”他才回头。 “没错,就是我。”王痴人点头。 少妇向他招招手:“来,请里边说话。” 王痴人跟着少妇进了公司大院,又进入办公楼,乘电梯到了五层,总经理的办公室在南边。 办公室大方阔气,朝南一排落地玻璃窗,光线充足,靠窗放着一个硕大的玻璃鱼缸,里面氧气机咕嘟嘟翻腾着水泡,大条的金龙鱼和丽鱼在悠闲游动。左边墙上挂着一幅大型八骏图,虽不是徐悲鸿真迹,也是高手所作,颇见功力,寓义马到成功。右边放置一圈高档沙发,围绕一个大理石台面的红木茶几,茶几上面放置着一个玻璃花瓶,花瓶里面插着一束郁金香。在办公室靠北墙的位置,是一个腰子形的办公桌,桌后一把皮软转椅,无疑就是经理宝座了。而作为背景的北墙是一排精美书柜,里面放置的书规规整整,当然这不过是一种虚张声势的点缀,要把主人装点成才高八斗的饱学之士,而不是浑身只有铜臭的粗鄙商人。 “好气派呀。”王痴人不由发出感慨。他一直在读书,还没有踏足社会,对成功老板的办公室见识得少,感觉确实不同凡响,比老师的办公室豪华不是一点点。 “来,请随便坐。”龚妩雅指着沙发,态度很是热情。随即向外唤了一声,立刻有一位漂亮的小妞端来一杯香喷喷的茶,放在王痴人面前的茶几上。 龚妩雅招呼王痴人喝茶,在另一边沙发上坐下来,笑盈盈地望着王痴人,那表情,好像来的真是值得敬重的贵宾。 王痴人心里哼哼,如果不是我拿住了你的一个把柄,你会对我这样的学生仔这么殷勤吗? “王痴人……哎,你怎么叫这么个名字,是绰号吧?”龚妩雅先问道。 “我真名叫王赐仁,同学们都爱叫我王痴人,我也爱听。”王痴人解释道。但他不想唠唠叨叨,又不是来跟这个女人拉家常的,更不是谈生意,他是来解开一个奇特的谜的,跟她会发生一场较量。 还是直奔主题吧。 “龚老板,刚才我电话里的话,你听懂了吧?”王痴人问道。 龚妩雅却一脸的茫然,摇摇头说:“我正想向你请教呢,你那个话,没头没脑的,我真的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既然你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把我请进来?” “那不是很正常吗,我虽然没有听懂,但对待每一个找上门来的人,我都会热情接待,倾听他们的意见,你是学生,来找我提意见,我当然也要好好接待呀。” 嚯,这女人,果然是高手,生意场上的老鸟,早就练出一手应付各种人的本事,八面玲珑,圆滑无比。 不过,这一手在王痴人面前没得用。 “龚老板,你如果听不懂,那我就不说了。我就问你另外一个问题,你认识邢天灏吧?”王痴人直奔主题。 龚妩雅点点头:“邢天灏?不就是那个什么局的副处长吗?算认识吧。” 王痴人问:“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我做生意,总要跟官场上的人打交道,就是在一个饭局上碰上过,聊了几句而已。” “你们的关系怎么样?” “也就是所谓的脸熟,见了面,点个头问个好,也没有什么来往的。”龚妩雅显得很轻松。 “你们认识多久了?”王痴人又问。 龚妩雅眯起眼睛心算了一下,说,“一年多吧。” “按你的说法,你们认识才一年多,两年前你们根本不认识?” “对,不认识。” “真的不认识?” “真的。” “哈哈哈――”王痴人发出一阵奇怪的讪笑。 龚妩雅瞧着他问:“王同学,你笑什么?” “我笑你,假话连篇,撒谎成性。” 这一句话,像把剑一样捅向龚妩雅,霎时她脸色一变,蛾眉竖立,嘴唇紧咬,两眼射出威严的光,头发根部似乎还冒出烟来,很明显她火冒三丈,要大发雷霆了。 王痴人一点不怕,反而挑衅地迎着她严厉的目光。 而龚妩雅虽激愤难耐,火气躁动,但却没有立刻发作,她及时地踩了刹车,将怒火生生地压制了下去。 “我怎么撒谎了?”她皱着眉,嘴唇有些哆嗦。她这种人,平时只听到赞誉不绝,谁会当面如此直白地指责她?何况对方是一个小小高中生,简直是太目中无人了。 可是她深深明白,正因为来的是一个小小高中生,才不能等闲视之,经验告诉她,人不可貌相,这个王痴人有可能是个刺头,他既然敢胆大包天地独闯她的地盘,那肯定不是一般的货色,如果贸然把他给得罪了,极有可能招来大麻烦。 “你就是撒谎,”王痴人却不依不饶,“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邢天灏是什么时候认得的吗?” 龚妩雅转了转眼珠,口气明显小心了,试探地问:“王同学,你今天来,难道是邢天灏派你来的?” “不,是我自己来的。”王痴人说。 “你来找我,到底为了什么?”龚妩雅又问。 “就为了邢叔叔的病。” “什么病?” “他不能跟他老婆生孩子。” 龚妩雅听到这里,越发显得紧张起来,但仍故作糊涂地说:“邢天灏的老婆,不是石榴吗?他们俩没有生孩子,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怎么会来找我?我又不是医生。” “你不是医生,但你是害人精。” 第三十七章:夫妻床上出问题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什么!”龚妩雅被刺激得一下子站起来,声音控制不住大了,“你到底什么意思?” “红膏汤。”王痴人咕哝着。 龚妩雅愣了愣,反问道:“你刚才打电话时,就嚷嚷什么红膏汤,那到底指的什么东西?” “你自己明白。”王痴人说。 “我不明白。”龚妩雅摇头。 “是你的宝贝。” “我哪来什么宝贝?” “红糖,加石膏……” 龚妩雅一屁股又坐回沙发里,惊慌地直喘粗气。 看来,面前这个坏家伙,确实掌握了她的机密,她说一句,他回一句,句句落在点子上,她想否认,或者想轻描淡写,看来都不行了。 龚妩雅内心翻江倒海,现在该产取什么样的态度?是继续假装糊涂地抵赖否定,还是乖乖地承认下来? 如果承认下来,那后果也严重,还是得假意装作什么都不知,看看这小子到底掌握了她多少秘密,到时也再继续见机行事。 龚妩雅很快就打定主意,脸上又堆上那种温如春风的笑意,问道:“红糖加石膏,这是什么玩意儿?你爱喝这个?” 王痴人轻轻叹息了一声。 他岂能不知,这个龚妩雅是个什么角色,她不是等闲之辈,实足是商场上的奇才,江湖中的一条雌龙,她从白手起家到现在挣下一家贸易公司,家资数以亿计,在本市是赫赫有名的富婆,这样的人见惯了风浪,即使面临着某种打击或威胁,也不像旁人那样立即失了方寸,没有了主见,不,她是不到悬崖峭壁边缘是不会轻易放下姿态认输的。 “好吧,”王痴人说,“既然龚老板那么不爽快,那我也不必要那么客气了,就直言不讳吧,我刚刚说的红糖加石膏,是你曾经给邢天灏喝过……” 龚妩雅一惊:“我给他喝过?什么时候?” “五年以前。”王痴人说。 “可是,五年以前,我们根本不认识。”龚妩雅试图抵赖。 王痴人很严肃:“不,你们不仅认识,还是恋人。” 龚妩雅惊问:“你怎么知道的?是邢天灏亲口跟你说的吗?” “他有没有跟我说,不是关键,关键是你承认不承认?” 龚妩雅只好点点头:“好吧,我承认,我跟他,确实五年前就认识,而且还谈过恋爱。不过我们在五年前就分手了。” “为什么分手?”王痴人问。 龚妩雅摊摊手:“性格不合嘛。” “是你的原因,你脚踩两只船,就是你除了做他的恋人,还跟另外的男人谈恋爱,被他发现了,他一气之下跟你分了手。” “这也是他跟你说的吗?” “是我自己知道的。他从来没跟我说过。我还知道,在他提出分手后,你很后悔,苦苦求恳他原谅,但他毅然决然甩你而去,跟另一个女人恋爱了,那个女人就是石榴。”王痴人滔滔不绝。 龚妩雅的脸上露出痛苦,“没错,是这样的。” “而你看到邢天灏没有回头,却那么快跟另一个女人恋爱,心里非常不爽,认为他是把你甩了,所以对他产生了很大的怨恨,对不对?” “我确实怨恨过他,可是,我并没有做什么呀。”龚妩雅一付很无辜的样子。 “不,你报复了他。”王痴人毫不客气。 “我怎么报复他了?” “就在他们领了结婚证,要举行婚礼的三天前,你给他喝了一杯红膏汤。那天你主动打电话给他,约他作最一次交谈。他本来不想来的,经不住你的再三纠缠只好来了。”王痴人揭示着。 龚妩雅只好点点头,又狡辩:“我确实约了他,是向他表示祝贺,说他找到了一个好老婆。这不表示我不计前嫌,心胸宽广吗?” “其实这只是一个借口,是你的虚情假意,”王痴人说,“随即你倒了两杯红色的液体,说要跟他干一杯以示祝愿。” “那是红酒好伐。” “什么红酒?当时邢天灏说他胃不好,不想喝酒,你还对他说那不是酒,而是红糖热汤,就当喝饮料了。邢天灏试着尝尝,果然是红糖汤,就放心地把一杯糖汤喝了下去。” “这不挺好吗?”龚妩雅反问。 “可他其实上了当。”王痴人步步逼人。 龚妩雅问,“上什么当?” “你这红糖汤里,另有东西。” “什么东西,你是说石膏吗?”龚妩雅仍然很稳重。 “对,一是石膏,二是蛇胆汁。”王痴人指出来。 “蛇胆汁?”龚妩雅听到这里,这才吃惊。 王痴人继续揭露:“那是赤练蛇的蛇胆汁,这种东西,男人吃了,是可以增强那种……那种能力的……” 龚妩雅瞪着他,“什么能力?” “就是……”王痴头搔着头皮,他毕竟是个少年,不好意思直接说那个意思,只好婉转一点,“跟女人生孩子的能力吧。” “你的意思,能增加男人的性能力吧?”龚妩雅直接说出来。 “对对,”王痴人点点头,心想她在这方面倒够爽快。 龚妩雅的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你是不是怀疑,我在那天给邢天灏喝这种东西,是想刺激他,让他有冲动了,然后就愿意跟我滚床单睡觉了?” “呃……”王痴人被噎了一下,没料到这娘们说得那么露骨。很快他意识到,这是她的进攻手段,在利用他作为少年的短板,搅乱他的意志,削弱他的进攻力,可不能中了她的调虎离山计。 “你才不是为了引诱他呢,”王痴人摇摇头反驳,“你当时对他只有恨,只想报复,就算他想留下来,你也会赶走他,因为你一想到他已经跟石榴领了结婚证,他是别的女人的老公了,你才不愿跟人分享他,毕竟你也是个很要强的人。再说,这种红糖加石膏再加蛇胆汁的汤喝下去,并不会马上见效果,而是要等上一天时间,效果才出来。” “那他喝完后,我们做什么了?”龚妩雅极力不露声色。 王痴人摇摇头:“你们没有做什么,他起身从你那里离开了。” “那不没事了吗?” “但第二天,红膏汤的效果出现了,非常特别。” “什么样的效果?” 王痴人有点迟疑,犹豫一下还是说下去。“邢天灏这方面的能力,一下子大增了,夜里跟石榴睡在一起,一直在……在折腾……” “什么样的折腾?” 王痴人张了张嘴,吃力地说:“是他们俩在……在……” “在床里做男女之事,对吧?”龚妩雅似乎不在意王痴人的为难,坚持要把问题捅到底。 第三十八章:卑鄙的红膏汤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龚妩雅不愧为奸刁熟妇,知道这个高中生的短板,直接把露骨的话给丢出来,全然不顾王痴人会羞涩脸红。 王痴人无法回避,只好硬着头皮点头:“呃……是的。” “那不是很好,很美妙吗?男欢女爱,鱼水之乐,简直胜过天堂,我给他喝了一杯红膏汤,不是在帮他吗?”龚妩雅似乎掌握了主动,侃侃而谈。 “不,你那是在害他。”王痴人指责道。 “我怎么害他了?” “那杯红膏汤,其实很有奥妙。”王痴人揭露道,“红膏汤是由红糖加石膏粉,再加蛇胆汁拼合而成的,你的目的,先让蛇胆汁给他催情,让他能力大增,跟石榴姐睡觉时,两人鱼水之乐的次数比平常多了好几次,而且一连两夜都是如此。但到第三天,正好是他们举行婚礼的日子,新婚之夜,问题突然就出来了,新郎新娘睡在新婚床上时,新郎却突然显得没用了,他……他没法跟新娘子再享受那个了……” “你是说,新郎雄不起来了,没法跟新娘配合了吧?” “哎对,就是这样。”王痴人点着头。 “那么,你的意思,是我给他喝的红膏汤给造成的?” “一点没错。” “怎么可能呢,红糖,加一点点石膏粉,男人喝下去,就会变萎了?真是闻所未闻。”龚妩雅越来越不慌不忙了。 王痴人深知,说男女之事,自己不是她的对手,但他也无法退缩,步步为营地揭穿龚妩雅的把戏。“如果只是红糖加石膏粉,那也不会产生这种效果,问题是还加入了蛇胆汁,这就有后果了。” “为什么会有后果?”龚妩雅明知故问。 “这个原理,你应该比我清楚。”王痴人说。 “我可不知道,既然是你说的,那我就听你解释。” “好,是你逼我的,那我说了,”王痴人情不自禁地一捋衣袖,像要豁出去似的,“这个红膏汤,是你从某处访来的一个民间秘方,真正起作用的是石膏粉和蛇胆汁,红糖其实是不起作用的,之所以加入红糖,完全是为了掩盖蛇胆汁的那点苦味,并且让人爽口,容易喝下去。它的原理是,蛇胆汁对男人催情,喝下后的第二天,男人跟女人睡觉时会一直有要求,折腾一遍又一遍,那么,男人的那个……部位,经常充血,而此时他的血液里,含有石膏粉,由于血液长时间充在那个地方,血中的石膏粉的成份就容易沉淀下来,一点点积累在那个部位了,石膏粉是会凝固的,一段时间后,凝固起来的石膏粉,就容易将男人那个部位的小血管,给一点点堵住了。 “想想吧,那个部位的小血管都被一点点堵住了,血就不容易再流入了,所以以后再有要求时,那怕再冲动,也顶不起来了,但由于石膏粉的浓度不高,所以也不会堵得太厉害,血液的基本流动也是有的,只是达不到那种标准了,男人无法完成任务了,心里越来越慌,恶性循环了,终于完全就真的不行了。” 王痴人说到这里,朝龚妩雅咧咧嘴,“怎么样,龚老板,我的解释够详细,很到位了吧?” 龚妩雅此时已经像傻了一样,都不知作何反应。这个王痴人怎么了解得那么深刻呢,自己所做的一切,原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可居然没瞒过这小子的眼睛,实在有点匪夷所思了。 “你……王痴人,告诉我,究竟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龚妩雅有点失魂落魄,声音都有些嘶哑了。 “还是请你说说,我的话是不是事实?” 但龚妩雅仍不愿轻易承认,她迟疑了一下,脸色又强硬起来。“我认为,你的话,都是一派胡言,毫无根据,胡乱捏造。你这是嫁祸于人。” “我怎么嫁祸于人了?”王痴人问。 “一定是邢天灏撺掇你来的,他自己没了男人雄风,不能跟老婆正常做AI,受到了老婆的冷落责备,就把原因归罪到别人头上来,他故意说成他曾喝过我一杯红糖汤,那杯糖汤里有名堂,把他给害成这样了。而你呢,一个乳臭未干的学生,听了你班主任老公的诉说,还以为是真的,你血气方刚,在他的挑唆下,就找我来了,说了这一通不着边际的话,你不觉得你太蠢了,被人家当枪使了吗?”龚妩雅有些冲动了。 王痴人质问道:“我说了事实真相,你居然不承认?” “我承认什么?” “你给邢叔叔喝过一杯红膏汤。” “这个我不用否定,我的确给他喝过,但那只是一杯糖汤,普通的糖汤,无非让他喝了甜一甜嘴而已。” “那么,里面的石膏粉和蛇胆汁呢?” “没有这两样东西。” “肯定有。” 龚妩雅不耐烦了,露出她凶悍的本性,眼珠突出,大声咆哮:“你说有就有?证据呢?你给我拿出证据来。” “你要证据?”王痴人瞪起了眼。 龚妩雅点点头,“当然,我明明给邢天灏喝的不过是普通红糖汤,你硬说我给他喝的是什么红膏汤,里面除了红糖还有石膏粉和蛇胆汁,那么好吧,你怎么证明那杯糖汤里还有这两种东西?” “你这不是强词夺理吗?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我能拿什么证据?”王痴人似乎被问住了。 龚妩雅以为抓到了把柄,声音更大了,“没有证据,那你就是胡说八道,在诬陷我。告诉你小子,我在江湖上混了这么长时间了,什么人没碰上过?打劫的都有过,更别说找个话头来勒索的,你想从我身上勒索钱,做的红楼梦去吧。” 王痴人差点跳起来,“什么什么,你是说,我来跟你说这事,是想勒索你?” “不是这样吗?” “靠,不是的。”王痴人摇头。 “那你来干什么?” “我只是想帮邢叔叔,找到他雄不起来的原因。” “可找原因,怎么找到我这里来?”龚妩雅咄咄逼人。 “我不是说了吗,他雄不起来的原因,就是你给他喝了那一杯红膏汤。” “我也不是对你说了吗,你得拿出证据来,证明那杯糖汤里还有石膏粉和蛇胆汁。”龚妩雅知道不能松口,依然死死咬住这一点不松口。 王痴人似乎没辙了,他愣了愣,迟疑地问:“你真要我拿出证据?” “那当然,没有证据,一切全是屁话。”龚妩雅认为自己已占领上风,不依不饶。 “好,”王痴人一拍膝盖,站了起来,“你带我去,我找给你看。” “到哪里去?” “去你的别墅。” 龚妩雅一愣:“干什么?” “找证据呀。” “我的别墅里,哪来的证据?” 但话说到此,龚妩雅的声调分贝有些降低了,脸上也闪过一些惶然之色。 这哪里能逃过王痴人的犀利的眼睛。 第三十九章:认软吧,女强人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怎么,你害怕了吧?”王痴人冷笑。 “我怕什么怕?”龚妩雅仍嘴硬。 “既然不怕,那带我去你别墅,找证据去。走呀。” 龚妩雅愣了愣,强装着镇定地问道:“那你先说,那是什么样的证据?” “那个酒杯。”王痴人说。 “酒杯……什么酒杯?” “就是你给邢叔叔喝了红膏汤的那个玻璃杯子。” 龚妩雅不自在了,有点支支吾吾,“那个杯子……早就不小心打碎了,哪还在呀。” “不,你不仅没打碎,还小心收藏起来了。”王痴人说。 “那你说,放在哪里了?” “你的床头柜子里。” “啊……”龚妩雅倒吸一口凉气,下巴就像脱臼一样落下来,喉头就像干噎住了。 王痴人单刀直入,“你把这个杯子收藏在床头柜里,每到夜里,常拿出来看看,你觉得报复成功,这个杯子是一件值得收藏的纪念品,上面灌注着你的仇恨和报仇后的快感。” 龚妩雅忽然歇斯底里大笑起来,笑过后才盯着王痴人,冷冷地质问道:“就算是这样,那又怎么样?一个玻璃酒杯而已,我家中这样的杯子有一套,你拿到这个,就算能证明当初我就是用这个杯子给他喝的糖汤,又怎么证明当时的汤里除了糖还有石膏粉和蛇胆汁?” “哈哈,证据,就在这个杯子上。”轮到王痴人大笑。 “什么?”龚妩雅没反应过来。 王痴人从容地说:“我知道,当时邢叔叔喝那杯糖汤,并没有全部喝干,杯底残留了那么一点点,而他走后,你也因为另有事出门去了。回来后,杯底的残液已经干涸。你当时并没有把杯子洗一洗,直接就放进床头柜子里了。” 龚妩雅反问:“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洗这个杯子?” “因为你有一种奇怪的心理,要看看邢天灏喝了这杯红膏汤后,究竟有没有效果,有了效果后在他们夫妻间又会出现什么状况,如果你的报复能够成功,那么这个杯子你要原汁原味地留存下来,作为对自己心理安慰的一个武器,就像一个杀手杀掉了仇人,不把刀子上的血擦去,而是把带血的刀保存下来,时时看着仇人的血,来获得心理上仇恨的释放。所以你不想把杯子洗过,而是保持原始状态收藏起来。” 王痴人向门口走去:“现在,你就带我去你的另墅,把那个酒杯拿给我吧。” “你要那个杯子干什么?” “很简单,交给邢叔叔,让他拿到公安局去,上面有他的唾液残留物可以证明他用这杯子喝过,杯底有红膏汤的残留物,只要经过化验,里面含有的东西,不是能一清二楚了吗?” 龚妩雅彻底崩溃了,她三步两步赶上前,紧紧抓住王痴人的胳膊,发出了女人娇弱的哀求:“不不,王痴人,王兄弟,别这样,千万别这样,有话好好说……” 王痴人内心长舒一口气,这场交锋,终于有了结果,龚妩雅这个女强人彻底服输了。而这个结果早在王痴人预料中,他正是有了必胜的把握,才攻上门来的,没有赢定了的自信,才不会冒冒失失到一个女强人面前逞能。 既然龚妩雅服软了,王痴人也不提去她别墅了,他缓和了口气,对龚妩雅说:“实话告诉你吧,你做的那些事,我每个细节都了解,你这个方子,是一个远房的乡下老姨告诉你的,这个方子能否起作用,关键还是蛇胆,赤练蛇乡村和山区到处都有,但并不是所有赤练蛇的蛇胆都能催情,具体是什么样的,我也不必多说了吧,而你所用的那颗蛇胆,来自哪里,我也知道,就是现在传达室那个黑大个给你提供的,对不对?” 龚妩雅又感到意外,问道:“你认识他?” 王痴人摇摇头:“我不认得他,但我知道他以前在乡下专门捕蛇的,要弄到有用的赤练蛇胆,并不容易,他也吃了不少苦,所以你很感激他,后来他在捕蛇时摔伤了腿,投到你的门下来,你才把他收下,做个看门人。他对你可是忠心耿耿的。” 龚妩雅连连叹息:“王兄弟,你简直像神人哪,没有一点事能瞒过你。你完全知道一切了。” “所以,你刚才要跟我斗来斗去,那不是白费心机吗?”王痴人有点得意。 龚妩雅算真服了。可是她又有了新的担心。“王兄弟,事情你都知道了,那你又会怎么样,是不是……去告诉邢天灏?” 王痴人当然理解龚妩雅的忧虑,一旦邢天灏得知真相,会有什么反应?肯定不依不饶,可能还要把她告上法庭吧?她不会担心赔钱,就只怕会得个故意伤害的罪名,成刑事犯进牢里去。 但在王痴人看来,爱恨情仇皆有因果,那不是他可以评判的,他只不过是想解开一道道谜,揭示出迷雾下的一个个真相,至于当事人要得到什么样的处置,那不在他关注的范围内,他没有把自己定位在主持正义上,他只是一个解谜人,如此而已。 所以,王痴人反过来安慰龚妩雅:“放心,只要你承认了,事情也到此为止了。” 龚妩雅有点惊喜:“你不会跟他说吗?” “我会告诉他,他中了别人毒手,但我不会直接说明是哪个人。” “他会猜到是我吗?” “猜到了,又有什么用?他有证据吗?”王痴人嘿嘿一笑。 “哎,对,他没有证据。”龚妩雅总算放心了。 王痴人又话题一转,说道:“但是,你愿意向他说声对不起吗?你不用自己去道歉,由我转达好了。” “我当然愿意,你帮我转达我的歉意吧,我确实做得过分了,对不起他。”龚妩雅表达了她的忏悔之意。 “好了,恩怨算是过去了,你也不用再纠结,自己过得开心点就行了。其他的事,我会解决的。” 王痴人说完告辞。龚妩雅十分感激,说过两天一定请王痴人吃饭。王痴人没有谢绝,吃顿饭是小事嘛,他也喜欢有人请他的客。 从龚妩雅的公司出来,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了。王痴人又马不停蹄地去了清凉山庄。保安见是来过的他,马上向内打了电话。邢天灏得到通知从里出来,又和王痴人见面。 第四十章:老师乖乖当学生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怎么样?”邢天灏关心地问道,“你找到那个人了?” “是的,找到了。”王痴人点头。 “这个人是谁,我认识吗?” “认识不认识,不重要了,现在重要的是,这个人承认对你动了手脚,造成了你的那种毛病,为此向你表示深深道歉。” 邢天灏惊问:“什么,真的有这么个人?我的这种毛病,就是被这个人暗中使什么手法给害的?” “千准万确。” 邢天灏脸上露出恐怖的神态,随之又变得愤愤不平,“既然这个人承认了,为什么不当面来向我说明情况,当面道歉呢?” 王痴人摆摆手,“是我认为不必要了。” “为什么?” “因为,这个人不敢面对你,而你一旦知道是谁,痛苦就要增加一倍,最重要的是,在石老师心中会多一个仇人,即使你想得开,石老师也会难以释怀,以后你们的日子还可能有波浪。倒不如不知道这个人,会随时间的流逝让这种疑问慢慢淡漠,也就不再关心这个人的存在了。这个人对你们的影响就基本消失。”王痴人解释着。 邢天灏攥紧拳头,牙齿咬得格格响:“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个人是怎么对我动手脚的?是用药,还是别的手段?” “这一点你也不必在意了,反正就是这么个结果。” “为什么你什么都不肯说呢?你不是说帮我吗?可你现在不是在折磨我?”邢天灏冲动地叫着。 王痴人耐心地劝道:“邢叔叔,我说帮你,是要个结果,你不是同样需要一个结果吗?” “什么结果?” “就是,能不能治好你的病。” 邢天灏一愣,一把抓住王痴人的手:“明白了,你找到这个人,除了要他承认对我下了毒手外,还要他拿出一个治好我的方法来,对不对?” “其实,这个人也没有治疗方法。” “那我还是老样子啊,”邢天灏眼里的光泽黯下去。“他没有治疗办法,你就算找到了他,又有什么用。” “可我有办法呀。”王痴人说。 “什么,你有办法?”希望之光又在邢天灏眼里闪现。“快告诉我,是什么办法?” “这一点,我先不跟你说,,但我去告诉另一个人。” “告诉谁?” “我们石老师。”王痴人歪着头,朝邢天灏嘻嘻笑着。 邢天灏有点不知所措,讷讷地说:“为什么只告诉她呀?” “因为,这个办法,是需要她来做的。” “要是她不肯做呢?” “放心,她会做的。” 此时天色已晚,邢天灏向王痴人提议,今晚就别回城了,就在这里住下吧,明天再走,由他请客。但王痴人婉言谢绝了,他挥挥手说:“邢叔叔,等你一切都好了,再请我的客吧,到时我们再好好庆贺庆贺。” 王痴人又提个要求,请邢天灏在清凉山庄住上两天,然后就马上回家去,免得让石老师挂念。 当然,到目前为止,王痴人还有一个问题没跟邢天灏说穿,那就是林阿姨为什么要把有毒的桶装水发给石榴姐的学生喝,她与石榴姐究竟有什么过节。原因在林阿姨女儿的身上,她正是跟邢天灏玩火爆微信那些女子中的一位,她爱上了邢天灏却得不到回报,就把恨转嫁到石榴姐身上……女人爱起来,可以很热烈,也可以很盲目,一旦偏激,就可能走向极端,作出一些危险的举动来。但谁会想到定阳高中11位学生中毒,会跟这样一个默默无闻的女子有关系呢? 对于这个问题,王痴人不想再增添邢天灏的精神负担,他打算找个时间,先去跟林阿姨的女儿当面谈谈,只要说服了林小姐,问题也就迎刃而解。 离开清凉山庄,王痴人骑着自行车回城。明天是周日不上课,他可以不回学校。但他没有立刻回家,又直接去了石榴姐家。 石榴姐听到门铃响,开门一看竟是王痴人,只见王痴人浑身透湿,满脸是汗,嘴里喘着粗气,她不由吓了一大跳,急忙问道:“出了什么事?” 王痴人咧嘴一笑:“老师,我来向你报告,我找到邢叔叔了。” 石榴姐忙问:“他在哪里?”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找到他了。” “你既然找到他了,那就快点告诉我他在哪里,不要吞吞吐吐了。”石榴姐有点不高兴,摆出班主任的架势,严肃地瞪着王痴人。 王痴人才不害怕呢,他是个谈判高手,摇头晃脑地说:“老师,我再强调一下,邢叔叔现在在哪里,真的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他回家来后,你应当怎么做。” “那你说,我应当怎么做?”石榴姐试探地问。 王痴人歪着脑袋,一脸顽皮地望着石榴姐,“老师,你愿意接受我的指点吗?” 石榴姐心里那个窝囊,这个混帐学生,搞出一套一套来,明明就是在为难她这个班主任,可自己又发不得飚,因为这小子的确不只是顽劣,而是真有本事在身,得罪不得。 “那你想怎么做?”石榴姐不得不服软,低声问道。 王痴人明白强硬的班主任是低头了,他满面笑意,说,“我现在过来,是向老师要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你的邮箱。” “有什么用?” “我回去以后,会给你发个邮件,我会把你们的问题都说明清楚,也会告诉老师你需要做什么。” 石榴姐盯着王痴人看了好久,悻悻地说:“王痴人哪,你现在真的变得好古怪,我如果相信你,确实有点匪夷所思,我作为你的班主任,一个结婚五年的女人,怎么相信你一个勉强成人的学生的所谓指点?但如果我不相信你,你前面所说的那些事,确实又令人难以解释,你好像什么都知道,对一切了如指掌,现在你说你找到了我老公,并说会给我发邮件,给我指点,告诉我需要做什么,我到底该不该相信呢?” 王痴人嘻嘻一笑问:“那老师作个结论,到底你相信我呢还是不相信?” 石榴姐迟疑一下:“我还是先相信你吧。如果你敢捉弄我,我过后收拾你也不迟,反正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哈哈,好,我敢保证,老师不仅不会收拾我,你和邢叔叔还要感激我,到时你俩生个大胖儿子,还得请我吃满月酒。” 石榴姐顿时激动万分:“真的?我们……还会生儿子?” “那当然。好事在后头。记住,按我说的做。”王痴人像老者叮嘱小孩一样嘱咐着。 第四十一章:屌丝,想入非非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王痴人在班主任充满希望的目光中离去。 回到家,妈妈看他一身全是汗,问他去了哪里。王痴人自然找个借口,说是骑车去郊游了。妈妈又将好好读书不要心野惹事的冷饭炒了一遍,而王痴人如今对妈妈这种颠来倒去的唠叨不再反感,因为妈妈还不知道,儿子现在在干着连班主任的婚姻都能拯救的大事,牛逼吧。 吃过饭后,王痴人打开家中的电脑,给石老师写信。信中他把邢叔叔那种病的来历作了说明,当然没有提到龚妩雅,只说邢叔叔是遭了一种神秘的手法的侵害,导致你们的夫妻生活崩溃,这不是他性能力完蛋了,而是那个紧要部位被堵塞了血管。不过,这种堵塞是可以逆转的,有药可治,但关键还是按摩,手动活血。 王痴人给石榴姐开出的方子是: 中药红花、当归、水蛭、三七等适量+用手按摩+赤身女人的挑逗…… 写完这个方子,王痴人不由得大笑起来,全身也掠过一阵痒酥酥的感觉,眼前出现了这对夫妻在床上的活动,羞怯的邢叔叔朝天躺着,紧张地等待着老婆来扮演医生,走到床前的石榴姐摘去眼镜,脸上露着妩媚而娇艳的笑意,她一点一点脱去身上的衣服,最后是片衣不挂,露着洁白的玉体伏下身去,开始了耐心而缠绵的“治疗”…… “呜啦,太刺激了……”王痴人发出抑制不住的欢呼,这种美妙的联想,让他这个18岁的小崽子激动得心旌飘荡,神魂游离。 此时,已经夜深人静。他正陷在这种胡思乱想中,放任欲望的思绪纵横着,突然间耳边传来哼地一声,把他吓了一跳,睁开半眯的色眼一瞧,电脑屏幕上原本的EMAIL页面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神仙那张亮幽幽的脸。 “你好啊,王痴人。”神仙的声音很低,可能他也不想惊动了王痴人父母吧。 王痴人连忙问好:“你也好,神仙师傅。” “这么晚了,你还不睡呀。” “我正给我们石老师写信。我是在帮他们呢。”王痴人顿时来了精神,“哎哎,神仙师傅,你知不知道,我已经揭开了好几个谜了。” “我当然知道,你干得确实不错,我没有选错人。”神仙夸奖道。 得到神仙的夸奖,那是王痴人最大的荣耀。他有点手舞足蹈了。“还是得谢谢你神仙师傅,是你赋予我这种超级本领,让我能在解谜领域里一展身手。” “但是现在,你还只是解了一些小小的谜,实属低级阶段,未来会有更大的谜让你去解,你可能名利双收,也可能会吃尽苦头,你怕不怕?” “我当然不怕,无论是上刀山,下火海,无论是地雷阵,还是万丈深渊,我将一往无前,决不退缩。”王痴人慷慨陈词,心里充满傲视天下的雄壮。 神仙点点头,“好,我知道你是个有志气的人,初战就连连告捷,而且处理得当,圆滑世故,而这正是将来能解世界级大谜的基本素质。记住,你是解谜人,不要当裁判,主人公的命运,自由天定。” “谨遵仙命。”王痴人双手合掌,对着屏幕上的神仙鞠了一躬。他又急急地问,“那下一个谜,会是什么?前面几个谜解完,我没事干了。” “人间有语: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上遍布了形形式式的谜。不过,你还是个学生,还要完成功课,不适宜立即去江湖上纵横,还是先解一些小龄者所留下的谜吧。” “小龄者?那是谁?” “不用多问,自会有人来找你。”神仙又揶揄了一句,“你帮了你的班主任夫妻,但别对成人们的私密生活想入非非了,未来该有的,你都会有。” 神仙呵呵笑着,声音渐低,屏幕上的影像也一点点隐晦,终于返回原来的页面。 “耶――”王痴人兴奋地叫了一声。 看来,下一个谜即将出现,小龄者?那会是谁呀?小到几岁?又是什么样的谜? 星期天早上,王痴人觉得没什么要紧事,就睡了个懒觉。直到中午起床,吃了饭后又坐着上网。突然网上的一条新闻吸引了他的眼球,有人发微博说,在定阳乡下的黑石庄里,发生了一桩恐怖的上吊事件,有一名13岁的男孩,在家上吊自杀了,这件事十分诡异,因为家长回到家时发现门窗全闭,从里闩住,破门而入后,发现男孩穿着女式连衣裙,身上还捆着绳子,脚上吊着一个秤砣,上吊的模样十分骇人…… 霎时,王痴人只觉得脑子里一亮,如一道闪电划过,情不自禁地叫出声:“啊,谜,果然又来了。” 正在考虑着时,手机响,是申先打来的。 申先问道:“王痴人,你在上网吗?” “我在网上。” “那你有没有看到,定阳黑石庄有个13岁男孩自杀了?” “刚刚看到。” “哎,你说,这会不会是一个灵异事件?” “什么,灵异事件?”王痴人差点笑出声,讥讽道,“同学,你的大脑过于神经过敏了吧,普通的上吊自杀,到你这里就变成灵异事件了,你好奇葩哦。” “你好好看看网上,尤其是灵异贴吧,都快开锅了,各种各样的分析,绝对的沸腾,但基本都认为,这又是一个红衣男孩上吊事件,这种事已经发生过多起,最终结果都是无法解释……”申先的声音有些颤抖。 “这谁不知道啊,发生了一个事件,找不到确切的原因,就只能归结为灵异了,这种扯蛋你也信啊。”王痴人揶揄着。 申先问:“那你觉得,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灵异?” “有,当然有,但不是每件疑难事都是。”王痴人想到昨夜神仙的显现,与他的交谈,如果这样的秘密让申先他们察觉了,他们一定会昏过去。因为平常人一直高谈阔论的所谓灵异,都不过是瞎揣摩而已,连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谁见识过真正的灵异?只有他王痴人。 但申先显然很亢奋,深深陷在灵异的说法里不能自拔。 第四十二章:恐怖,黑石庄事件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王痴人,黑石庄离城里也就一百多里,我跟叶虎和张放也通过电话了,他们都愿意去一趟,亲眼看看那个现场,你也一起去吧。”申先提议着。 其实,王痴人已经料到,发生这样的事,一定会吸引很多人的注意,引发不少人的好奇心,现在交通便利,虽然黑石庄也算是个远离城市的穷乡僻壤,但城里人只要舍得花几百块车费,就可以叫辆出租车直达这个庄,前去一探究竟。 申先的计划也不错,四个人正好叫一辆出租车,平均分下来每人顶多只花一百块。 王痴人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不,我不去。” “为什么?” “我不感兴趣。” 申先显然有点出乎意外。“天呐,这是怎么啦?你平时,不是比我们更有好奇心吗?不是对各种各样的怪事更入迷,总想努力去解开吗?为什么今天一反常态,说不感兴趣了?” 王痴人解释道:“我告诉你吧,这个男孩上吊事件,发生在昨天对吧?你可以想象一下今天那边现场是什么情况。第一,正如你在网上看到,这个新闻已经上了网,并且被人添油加醋地极尽渲染,成了灵异事件,有多少人会产生兴趣?人们对这样的事是最能激发好奇心的,连你们这样的高中生都想打车去现场,那你估计一下吧,那个地方有多少人前往了?到时恐怕挤都挤不进去;第二,虽然现在说是上吊事件,但既然男孩的家长没有亲眼看到儿子上吊,必定报警,而警察不可能在第一时间就作出自杀的定性,必须仔细勘察现场,完全能够排除他杀的嫌疑,才能作出这种结论,那么现在那个现场,警察肯定在作着勘察,他们要保护好现场,会拉起警戒线,不让行人进入妨碍勘案,所以旁人是不可能近前的,就算我们去了也顶多挤在警戒线外,听同样是看热闹的人七嘴八舌地发发议论,传递传递乱七八糟的小道消息而已。” “可是,去看看热闹,不也好吗?猫在家里有屁意思。”申先仍兴致不减。 “猫在家没意思,去了也没意思,还是省那点钱,在网上关注吧,那些看热闹的人都会闲不住,有了一点点消息,哪怕是道听途说的,也会当场用手机往网上传的,咱们一样能看热闹。”王痴人懒懒地说。 “呃,你这个守财奴,越来越变态了,好吧,你不去,那我们去了,等我们能看到第一现场,让你羡慕死我们。” “好,祝你们一路顺风,大有收获。”王痴人满嘴鼓励,又不失时机地损上一句,“当然,千万别把什么灵异气沾上身,带回来。” “我靠,王痴人,你把我吓坏了,不怕赔偿精神损失费吗?”申先抗议着挂断电话。 王痴人嘿嘿地笑了一阵,然后就上了灵异吧,浏览有关花衣男孩上吊的各种讨论,确实,里面好不热闹,于无声处听惊雷。不得不承认有些发帖者是知识渊博,文采斐然,说阴阳道五行,从天界到地狱,纵横捭阖,引经据点,确实是精彩绝伦的灵异探索妙文,当然也有许多是鬼魅传说,充满阴森森的恐怖气息,可以判辨出作者纯属卖弄,不把别人吓个半死就称不上英雄。 面对这林林总总的嘈杂议论,王痴人并没有嘲笑的心情,在他看来,人们在遇上一件难以解释的事情时,难免会开动脑筋,极力伸展想象的枝杈,往各种可能性上扫描,尽管显得五花八门杂乱无章,甚至光怪陆离匪夷所思,但说明人们对未知的事物充满探索的精神,这应该得到肯定。 可是,某些人不是为了探求真相,而是散布一些阴阳怪气的东西推波助澜,无非是瞎起哄,从搅混水中得到一些心理上的满足,跟恶作剧的顽童差不多。 现在整个事件的具体情况,网上虽有描述,但有些支离破碎,还不十分充足。王痴人知道,他什么时候才可以出击。 这个星期天他过得很悠闲,下午打了一阵游戏,做了家庭作业,看了几页美少女的漫画。吃过晚饭后,他要赶去学校宿舍,因为明天一早要上课,他必须隔夜到学校报到。他预计申先他们在宿舍里等着他了。 不出所料,王痴人到了宿舍,申先和叶虎以及张放已经在了。他们个个脸色微红,像是从体育课的球赛中下来,并且终场赢得了完美胜利,显得激动而得意。 没等他们开口,王痴人站在门口,自言自语道:“欧迈高,三个灵异狂,一顿灵异餐,在等着我吧。” “哈哈,对,”申先抢先向他招手,“快进来快进来,绝对的大餐在等着你。” “精神病员大餐。”王痴人咕哝着,走进去。 立即,他被三个人包围。 叶虎抢着说道:“王痴人啊,今天你没有去,绝对是你的损失。” 张放摇头晃脑地附和着,“对,太可惜了,一向对奇闻异事很痴迷的王痴人,面对这样一件旷世奇案,竟然无动于衷,连去现场看看的兴趣都没有,确实是损失啊。” “纠正一下,”王痴人竖起右手的小指,“不是什么旷世奇案,只是一桩平常小案,小小滴,不是大大滴。” “怎么能说小案呢,”申先反驳,“这种案子,看似很小,无非是死了一个小孩,人员伤亡的数字不大,但因为过于奇诡,所以案子的性质是相当严重的,不是一般的凶杀案所能比较的。” “那你们真的去了现场了?”王痴人问。 “这还有假吗?”三人一齐回答。 “看的人一定很多吧?” “是啊,人不少,四面八方的,都来看热闹。”叶虎说。 “能看到些什么吗?”王痴人又问。 申先跳到王痴人面前,两眼灼灼放光,“你预言我们什么都看不到,太武断了,我们不仅没有被拦在警戒线外,还去了那个男孩的家呢。” “那又怎么样?”王痴人歪着头问。 申先被王痴人满不在乎的态度激怒了,大声叫道:“你不是说我们接近不了现场吗?可是我们偏偏出现在了现场,注意,是第一现场,也就是男孩上吊的那个屋子前。” 第四十三章:新谜来了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但是你们只到了屋子前,并没有能够进屋去,对不对?” 王痴人这一问,三个人都一愣。 叶虎忙问:“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你也到了那里,夹在人堆里,看见我们了” “我才懒得去呢,”王痴人摇头,“我也是猜你们没有进屋去,因为这是第一现场,就算警察已经勘察完毕,也不会马上开放,现场肯定会有一段时间的封闭,以便在需要时进一步勘验。不过你们能到那户人家的面前,还是挺不错了。” “是啊,至少,我们看到了男孩的父亲。”申先说。 “男孩名叫蒋志伟,他爸名叫蒋增年,是个普通山农,长得比较矮壮,当过生产队长,还是挺有组织能力的,平时也很乐观开朗,可昨天儿子出事以后,他几乎一夜间就白了头发,他坐在屋子前的石头上,面对来来往往的人,不管是熟悉的还是陌生的,一律不搭腔,独自在那里低头发呆。”王痴人摇头晃脑地讲述着。 叶虎问:“咦,是你从网上看到的吧?确实是这样。” 王痴人顾自讲下去。“你们见到了蒋增年,也听说蒋志伟的遗体还放在家中,法医已经验过尸,刑警已经全部撤走,但蒋增年将所有的门窗全部封闭,不让任何人进屋,外面的人试图从门缝和窗缝里往里窥望,希冀能窥见一点里面的内容,但什么也看不到。你们三位也一样。” 三个人承认是这样。 申先不服,申辩道:“可是,我们在现场听到别人的介绍了,那是他们村里的人……” “是一位年长的大爷吧?自称是蒋志伟的堂爷了。” “是的,他向我们介绍了蒋家人的品质,说蒋志伟这孩子为人挺好,性格也是继承他爸的遗传,平时也爱说爱笑,阳光灿烂,长得也是清秀可爱,很招人喜欢。” “这个大爷认为,蒋志伟肯定不是自杀。”叶虎插进嘴说。 王痴人问:“那他认为蒋志伟的死是怎么回事?是有灵异了吧?” 轮到张放说话,“没错,不仅仅是这位大爷,黑石庄其他人也这么认为的,蒋志伟中了暗算,被茅山道士劫走了魂魄……” “重要的不是谁这么说,重要的是,你们相信不相信呢?”王痴人望望这三张愤愤不平的脸。 “我相信。”张放举了一下手。 “我也相信。”叶虎也举一下右手。 “那么,你呢?”王痴人问申先。 申先犹豫一下,絮絮叨叨地说:“我也不能说相信,不能说不信,反正这事,确实挺邪门。” “那你等于一半相信的。”王痴人替他作了定义。 “算是吧。”申先承认道。 “好吧,”王痴人说,“既然你们对这件事那么感兴趣,也相信了是茅山道士劫走蒋志伟魂魄的说法,那就相信好了,像这样的结论,有一定来由,也算是无害的,毕竟只是在空洞的怀疑茅山道士,至于是哪个道士,姓甚名谁,不可能说得了出来吧?但作为一种推论,别人也没办法加以推翻,因为谁要推翻就得提供另一种证据,来证明蒋志伟的死跟茅山道士没一毛钱的关系。相对来说,怀疑茅山道士作的案,比怀疑是另外某某人作案好得多,因为茅山道士是一个总称,而某某人却是单称,是直接怀疑到某个人了,这样对这个人会很不利,所以怀疑茅山道士劫魂,倒也没有什么坏处。” 张放不由问道:“王痴人,那你到底相信不相信这种说法?” “我嘛,肯定不相信。”王痴人摇头。 “为什么不相信?” “因为,要相信,就得有事实依据,可是我没看到事实依据,只看到这样那样的主观臆测,怎么相信?” “那你认为,茅山道士养鬼的说法,是无稽之谈吗?”张放又问。 王痴人轻哼了一声,“我并不了解茅山道士,他们到底有没有这方面的本事,或者有没有过这方面的行为,我又不知道,所以我只能认为别人是无稽之谈。” “那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灵异事件吗?”叶虎问。 王痴人还没回答,申先抢着说:“他说他不相信。” “我几时说过不相信?”王痴人反驳申先,“我明明对你说,我相信灵异事件确实存在,但不是每件奇怪的事都与灵异有关。” 张放问:“就是说,你不认为蒋志伟事件与灵异有关?” “我也没那么说。” 张放有点生气:“那你到底想说什么?” 王痴人叹口气:“我本来什么都不想说啊,是你们硬在对我说什么灵异灵异,我只能告诉你们,我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灵异事件发生,但我不能确定蒋志伟上吊就是一件灵异事件,就这么简单。明白了吧?” 三个人听了,都有点垂头丧气。叶虎不悦地埋怨:“我们还以为,你对这件事的兴趣比我们大,上午申先给你打电话约你一起去,你不去,我们都去了,每人花了一百多块钱,好不容易搞到了第一手信息,你怎么那么轻视呢,一点不珍惜呀。” “哎,很抱歉各位,你们对鄙人的评价很高,认为我的好奇心比你们强,你们也不想只是道听途说,而是要做有调查才有发言权的行动者,就到第一现场去一探究竟,你们也想把你们得到的成果让我分享,我对此表示深深的感动。”王痴人做了个感动得要哭的脸,“可是,这件事,目前还不可能有结论,我们还是等公安局作出认定,再来作研究吧。” 这个话题,并没有因为王痴人的不热情而中止,他们三位仍在那儿热烈讨论,只是王痴人不参与了,拿着课本作掩护,落个清净。 其实,王痴人在等待着,他是真的认为,现在解谜,还为时尚早,因为有一个人没有出现。 王痴人还在关心,前面还有一个事件没有结尾呢,那就是石榴姐收到他的信,会是什么反应?好在马上有了眉目,周一上午,王痴人去上课,在走廊里与石榴姐相遇,王痴人用目光探问一下:怎么样了老师?石榴姐则微微一笑,暗暗用手指做出个“V”字形。 哈,王痴人明白了,石榴姐对他的开出的方案没有排斥,看样子是全盘接受了。看着石榴姐那双白皙的手,丰满的手背,圆润的指头,王痴人心里掠过一阵麻酥酥。他本是石榴姐的学生,可居然做了一次石榴姐的老师,而且指点她的不是别的方面,而是她和老公的床上之事,你说这世界是太美妙了,还是太糟糕了? 那个方案肯定有奇效,所以王痴人对石榴姐能不能治好邢叔叔的“不举”胸有成竹,他也不需要再为他们操心了。他现在要回过头来,对付一个新的谜题,那就是――黑石庄蒋志伟上吊事件。 第四十四章:上吊,花衣男孩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这个星期王痴人除了埋首于功课,其他什么都没有做。直到星期五那天,他从网上看到,公安部门的结论出来了,认定蒋志伟确系自杀。 当晚在他们宿舍里,一场围绕着这一事件的激烈的争论又开始了。 申先和叶虎以及张放一致认为,他们不相信蒋志伟是自杀的。 王痴人问道:“警察都作出结论了,你们怎么还怀疑?” 张放摆摆手说:“我们不能认为警察的结论是没有道理的,他们作出这个结论也在情理之中,因为从实际来看,这确实不像是凶杀案,没有证据支持小蒋被他杀这一说法,但问题是,很多人都不相信这个结论,有另外的说法……” “还是那个什么茅山道士,劫走他的魂魄,用来养小鬼的,对不对?”王痴人问。 “就是这样,”申先的脸上堆上一些紧张,口气也显得恐怖,“这种说法,网上很多啊。” “那你们说说,像蒋志伟上吊这件事,真正是怎么个过程,茅山道士是怎么取魂的?” 张放问:“网上很多,你没查看吗?” “我懒得细细看。” “好,那还是我来说吧,”张放咳了一声,神色郑重,讲解起来。 “蒋志伟今年13岁,在镇上的中学读初一。那天是周六,他从住读的学校回到家中。这个家只有他和父亲两个人,父亲蒋增年吃过早饭就去山边的田里劳动了,蒋志伟一个人在家看书写作业。 “蒋增年本来跟儿子说好,让儿子在家做午饭,由于活儿有些多,他想干完了再回家吃饭,所以拖到了下午一点半才回去。他来到前大门,大门紧闭着,推也推不开,大声唤着儿子开门,也没见儿子来开门。他又拐到后门,后门也关关得紧紧的,仍然推不开叫不开。再到前面看窗户,窗户也关着,并且窗玻璃里面还用报纸给贴上,无法望见里面的情形。蒋增年十分奇怪,也感到很恐惧,意识到儿子可能出事了,他就去堂叔家借了一把起子,堂叔就是我们见到的那位大爷,闻听蒋增年的叙述后也跟着来了,两个人用起子将门里的闩给撬开,然后进入屋内。 “屋内的情景,把两人吓得几乎瘫倒,只见屋子中央的屋梁上,吊着一个人,这个人穿着女式的碎花连衣裙子,脚上穿着一双黑色高跟鞋,裸露的两腿上还套着肉色的丝袜,完全是一付女孩子的打扮。他的脖子被从屋梁上挂下的一个绳套吊住,两脚凌空垂下,脚上还系着一根细细的铅丝,铅丝另一端连着一个拖着地的秤砣,已经没有任何动静。蒋增年认出这正是他儿子蒋志伟,他和堂叔赶紧把蒋志伟放下来,可蒋志伟早已断了气。 “蒋增年一阵天旋地转,伤心得差点昏倒,但他是一个很坚强的人,强忍悲痛,对儿子的死感觉蹊跷,儿子为什么要上吊呢?虽然儿子早在几年前就失去了妈妈,只靠父亲养大,但由于父亲对他很疼爱很关心,加上儿子天性也是比较乐观开朗的,从没有流露出悲观厌世的念头,根本不可能是自杀的。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被人给害死的,可那个人又是谁?为什么要害死他? “但如果说有人害死他,也有点说不过去,因为当时屋子的所有门窗都紧闭,全部从里面上了闩,这个家总共有一前一后两个门,还有三个窗,窗子有两个是有木格子栅的,还有朝南一个里面装了防盗铝合金栅栏,即使玻璃窗户不关上,人也难以进出。如果有凶手杀人,那凶手在作案后怎么离开的?门里的闩和窗上的插销是谁插上的? “蒋增年还是报了警。警察来后经过仔细勘察,屋子里除了蒋家父子的活动痕迹,还留着一个人的指纹,那就是那位大爷的,但他的出现是有理由的,嫌疑可以排除。除此之外,就没有找到第三者的痕迹,有些痕迹能证明他家来过人,但那些痕迹都蒙着灰尘,不是当天的,是以前庄里其他人来串门时留下的,与本案无关。 “法医对蒋志伟进行验尸,除了脖子被绳索所勒部位外,身体其他地方没有任何伤痕,说明蒋志伟在死前没有受到外力的伤害,排除了被人强行吊死的嫌疑。但法医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在蒋志伟内裤上沾有一些干涸凝固的东西,经检验是他自己的J斑。法医解释这是死者临死前无意识地流出来的,并不代表其他原因。 “蒋志伟上吊的位置下面有一只方凳子,方凳左侧地上翻着一只小矮凳,这可以解释当时他把小矮凳放在方凳上,人是站在矮凳上,在房梁上系上绳扣,把头伸进绳扣后再用脚踹掉小矮凳,人就被挂在了空中,这足以说明他是自杀的。 “那么蒋志伟为什么要穿着女性连衣裙上吊呢?对此警察认为这很好解释,蒋志伟从小没了妈妈,又没有姐姐或妹妹,他的童年中就缺少女人的关爱,只与父亲一起生活,家中缺少女性气息,而13岁是性朦胧的开始,他对异性有一种特别的爱慕或崇拜,也许,他渴望自己带着一个女孩的模样死去,而下辈子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女孩。当然也有可能是他有异装癖,只是平常羞于表现,怕被人笑话,只在临终前无须掩饰地展示出来。 “现在一个星期过去,警方的结论已经出来,蒋志伟确实是上吊自杀的,至于他自杀的原因是什么,警方也不能给出确切的答案,因为人的行为往往跟心理有关,而自杀者的心理会五花八门,外界很难凭空去猜测准确了,只能任由大众各说各的了。 “那么,蒋志伟到底是不是自杀呢?对此网络上有很多人表示异议,有人认为蒋志伟虽然只有13岁,但他已经上了初中,写一篇遗书的能力还是有的吧?就算不能完全表达出心中的苦闷,但哪怕落下片言只语,也能对他的心理有个证明,比如有不少孩子选择自杀前,总会在日记或者遗言中提到一点原因,比如活得很累,作业太多,或者身体不好,家里太苦,长得太丑等等,蒋志伟却没有这方面的任何记录,他的日记和作文里表现出来的,完全是乐观向上的信息,给人阳光灿烂的感觉。这样一个没有心理阴影的孩子怎么会突然自杀呢?他平时会隐藏得那么好,以至于连相依为命的父亲都察觉不到一点异常?他那么爱父亲,会舍得撇下父亲独自寻死?就算没勇气活下去,选择了逃避人生,怎么就对父亲连声告别也没有? “总之这事让很多人想不通,否定他是自杀的,认为蒋志伟是他杀的,一定有一个凶手作了案。” 第四十五章:养鬼传说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张放说到这里,王痴人递给他一杯水:“你先喝口水吧,反正有人怀疑蒋志伟不是自杀,你们三位同样是这么认为的,对吧?” 申先和叶虎都说:“对,我们也不相信他是自杀的。” 张放接过王痴人递来的水大口喝着。王痴人接着说:“但是说蒋志伟是他杀,人们又陷入困惑,凶手是怎么作案的?既然蒋志伟身上没有别的伤痕,那么凶手使用暴力让蒋志伟上吊的可能性不存在,警察在屋子里找不到第三者的任何痕迹,最重要的是,凶手作案后,是怎么离开蒋家屋子的?他离开后门窗全部上闩,又怎么解释呢?所以,人们就把疑点,放在茅山道士身上了,就出现了道士劫魂养小鬼这一说了,对不对?” 叶虎抢着说:“没错,正是这样。” “那么,你们说说,茅山道士又是怎么回事?” “那由我来说吧,”申先接过话题,侃了起来。“茅山道士,就是属于道教茅山宗这一派的,所谓茅山宗,是以茅山为祖庭的道教派别,其创始人是南朝时期有名的陶弘景,他是一位杰出的医学家、文学家,也精通炼丹术,著作甚丰,对儒、释、道三家文籍,均博览兼通,主张三教融合。他后来在茅山归隐,创立了茅山宗一派,从此天下有了赫赫有名的茅山道士。历史上茅山一派高道辈出,影响巨广,有些高道在山中潜心修炼后,能得道成仙,于是茅山道士与仙家有了渊源,那时人们说起茅山道士,把他们与仙人联系在一起,认为他们具有成仙的方法与路径。 “但此后也有一些道士另辟蹊径,他们没有隐藏山林潜心修仙,而是游历天下,闯荡江湖,他们也有一套自己的技能,善于画符念咒,给俗世人家驱鬼降魔,这其中到底是真有本事,还是糊弄人混名图利,就不好说了,总之在俗世间,茅山道士给人的形象分为两部分,一是修仙成神,仙风道骨,不是俗人所能近的,二是身着道服,背着宝剑,绑着腿,穿着山靴,行走在山野和乡村间,与人接触,帮人消灾,当然也拿人钱财,算是混江湖的一种高人吧。 “前者少又精,一般人都很难见着,渐渐地茅山道士在人们眼里只剩下后一种了,而在后一种中间,也分为两种,一种是真心向道,帮人家驱魔消灾完全出于善意,他们的本领,不管是真是假,心意却是真的,就如同现在的人有宗教信仰,你不知道你所信仰的神或仙是否真的存在,因为你没有当面见过,但在你内心神或仙是存在的,所以你才虔诚膜拜,这类道士也如此,他们相信道祖的力量是真实的,也相信自己有能力为人们服务;但另一种就不同了,他们不是自身修仙,也不帮人驱鬼,反而终日研究劫魂养鬼的技艺,那是茅山道士中最阴险的一脉。 “什么是劫魂养鬼?就是他们找准一个人,设法把他的灵魂从身体里逼出来,用法术将这个灵魂给拴住,再像训猎犬一样训练这个灵魂,把这个灵魂训练成一个了不起的厉鬼,这样这个厉鬼就成了道士的隐形帮凶,或者是一件隐身武器了。当他要做某件自己做不了的事时,就放出这个厉鬼来,让厉鬼去完成。 “这样一来,道士在帮人时,就不是给人平息矛盾,劝人为善,而是助纣为虐了。比如某个人与别人结怨,道士承诺为他铲除仇人,而道士不用自己动手,驱动厉鬼就行了。道士由此也可轻松获取不少利益。 “那么,这样的鬼很好养吗?不是的,成人的灵魂是定了型的,与肉体紧紧相连,道士是没办法将成人的灵魂从身体上剥离的,而据说只有小孩可以,因为小孩的灵魂还与身体结合得不够紧密,所以民间常有小孩受了惊吓,出现病况,家长认为是灵魂出窍,需要通过叫魂把灵魂叫回来回到身体里,才能让小孩恢复正常。道士也是以小孩作为目标来夺魂的,而夺魂是有技巧的……” 王痴人听到这里,伸手摆了摆,制止了申先的介绍:“好,中场休息,你先喝口水吧。” 申先也拿起水杯喝水。 王痴人要发表意见了。 “关于茅山道士劫魂养鬼这一条,我也在网上看到有人在渲染,大意是说,茅山道士给人取魂,使用的法术牵涉到五行,也就是说,必须在小孩身上有五行的装束,才可以将他的魂魂逼出体外,那么在蒋志伟这个事件中,他的穿着和随身绑有的东西,正合五行之说:红代表火,因为火是红色的;横梁代表木,本来就是木梁嘛;脚上挂着的秤砣代表金,是铁的嘛……” 申先问:“红代表火,可他只穿一条连衣裙,不像重庆那位红衣男孩那样穿大红衣服啊。” “是啊,他虽然没穿大红衣服,但连衣裙上的碎花图案,是红色为主,其实也可以代表红色了。” 叶虎抢着问:“那么土呢?他身上哪来的土?” “土,就是地面,那个秤砣用铅丝系在脚上,其实拖在地面上,这就代表了金和土两种东西,因为土生金,也是一种依存关系。” 张放问道:“那么还有一样,水,水是哪一样?” “这一点很微妙,有些人认为,蒋志伟穿着一条女色内裤,那是女人用来游泳的泳裤,代表了水,其实不准确……” “那你说,哪件东西代表水?” 王痴人反问:“你刚才叙述时,不是已经提到了?” “哪一点?”张放茫然。 王痴人一指他的裤裆。 申先明白过来,“你是说……J斑?” “那不是属于……水吗?” 三人听了,恍然大悟,一齐点头。 申先趁机问道:“那是不是证明,这正是道士所为,是他精心设置的?” “听起来如此,实际如何呢,”王痴人开始摇头晃脑。申先他们都明白,一旦王痴人进入这种状态,说明他在否定他们了。 “那你倒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叶虎催道。 第四十六章:美女也受惊动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王痴人说:“我现在讲的,是别人的观点,当然也是你们所认同的,就是茅山道士利用五行阴阳作为武器,把小蒋的魂魄从身体里逼了出来,这样一来,小蒋也完蛋了,就算上吊了,也成不了吊死鬼,他的灵魂被道士收入了随身携带的葫芦瓶里了,这个瓶本来是装妖装鬼装狐狸精的,现在装了一个活生生的小孩灵魂,道士的做法可谓恶毒至极了。所以人们既对这个道士恨之入骨,又慑于他的法术威力,感到十分恐怖。 “然而,但是,但可是,可但是,就算有个茅山道士,来到了小蒋家中,此时只有小蒋一人在家,那道士是怎么行动的?他是怎么送小蒋上吊的?” 叶虎说:“道士有迷幻术,将小将迷幻了,是小蒋听从他的指点自己上的吊。” “OK,就算这样吧,那么等把小蒋的灵魂逼出后,道士是怎么离开小蒋家的?”王痴人反问。 申先咂咂嘴说:“这一点,很多人都想到了,说既然是茅山道士,他一定有妖术,比如像土行孙那样,通过地遁出来了。” “对对对,就是这样。”叶虎和张放也异口同声。 “哈哈哈――”王痴人忍不住发出一阵大笑。 张放有点急,提醒道:“你不会又笑我们是相信无稽之谈吧?” “一点没错,你们就相信了无稽之谈。”王痴人毫不客气。 “那你说,哪一点是无稽之谈?”张放不服。 “全部都是,包括我刚才说的。” “那你认为,这个事件是怎么回事?” 王痴人摊摊两手:“可我也不知道哟。” “什么?”三个人都跳起来,个个义愤填膺。 张放骂道:“你个王痴人,又在耍我们了,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却装得什么都知道,在那里高谈阔论,还说我们相信那些无稽之谈。” “我这不是跟你们一起探讨吗?”王痴人耸耸肩,“真相往往隐藏在讨论中,在你们说是,而我说不是时,真相可能就不远了。” “你那里有什么真相,你又没去过现场,”张放反驳道,“你可以认为网上的是无稽之谈,但连那位大爷也说,有可能是茅山道士干的,而大爷告诉我们连小蒋父亲也有这种怀疑。他们都这么说,你还不相信?” “要我相信,必须得有十足的证据,否则没有任何说服力,就像野人传说、UFO传说一样,就算有成千上万的人声称亲眼目睹,只要没有实物证据,就不能轻易下定论。”说到这里,王痴人话锋一转,“各位同学,各位同室,我语重心长地告诫诸位,还是把注意力放在语英数理化上吧,那个解谜的重任,不是你们可以担当的,人云亦云,反而成了传播各种谣言的喇叭,失去了自我的主见。” “你又这付嘴脸,教训起我们来了。”最不服的就是张放,他以前是很瞧不起王痴人的,王痴人也最忌惮他,可是现在王痴人把一切说得头头是道,根本不鸟你任何人,张放也是很不舒服。 “我是好心哪,你们别把好心当成驴肝肺呀。都十点钟了,我们休题,睡觉吧。”王痴人嘿嘿一笑,钻进了自己的被窝。 熄灯以后,尽管申先他们三人还在黑暗中唧唧喳喳争论着,王痴人再不参与了。但他知道,明天,他还要面对另一个人,才是解谜的真正日子。 明天是星期六。 清早,王痴人还在睡觉,枕边的手机一阵颤动。为了不打扰别人,他早就将手机铃声设成只震动不发声。拿起一看,认得这个号码是谁的。 那个人果然来找他了。 正是傅克玉。 短信内容: 我们邻村发生了一件恐怖的事,有个男孩在家上吊自杀,现在传言很多,我听了很害怕,想找你谈谈,可以吗? 王痴人连忙在被窝里回个短信,叫她在他们村头等他。 随即王痴人起了床。同样还在睡懒觉的申先被惊醒,含糊地问道:“这么早,就回家去了?” 王痴人没敢告诉他是有人来了短信,所提的正是蒋志伟自杀事件。如果申先听了一咋呼,那么惊醒还在睡梦里的叶虎和张放,那就热闹了,宿舍里又会围绕着蒋志伟上吊事件,把茅山道士劫魂这个说法重新炒上三遍。 王痴人早就头大了,他故意承认要早点回家,让申先安心睡觉。然后离开宿舍,骑上自行车,前往傅家村。 傅克玉果然在村头等着。 与上次在三亚海滩相比,傅克玉经过这段时间的安心调整,早就改变了黑瘦的外表,少女水嫩的本质显现出来,下巴变圆,肌肤变白,性感了许多,本来不够丰满的前胸也似乎挺起来了,骄傲地耸立,一派发育良好的景象。 见到王痴人的时候,傅克玉笑意盈盈,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洋溢着十足的风情,还有着某些令王痴人难以读懂的内容,总之她娇美的样子,让王痴人吃了蜜一样甜。 “我该……叫你什么呢?”傅克玉不好意思地问着。 “当然叫王痴人啊。” “可是,这样叫不好吧?” “别人可以叫,你更可以了。” 傅克玉嘻嘻笑了,“好,你不动气,那我也叫你王痴人。” “我喜欢这个叫法,你叫,我更开心呢。” 两个人笑得很和谐。 “对了,”王痴人想到来的目的,“你找我,要谈什么?” 一旦言归正传,傅克玉的笑容消失了,脸色变得不安起来。 “就是那个蒋志伟,他上吊自杀了,这件事闹得很凶,你有没有听说过啊?”傅克玉脸上涌上了恐惧,不是别的女孩那样的矫情,而是实实在在的惶恐。 王痴人歪着头,望着她已经白嫩的脸,问道:“那你说说,这件事什么地方闹得凶?” “怎么,你没听说?” “嗯,我读书要紧,没怎么在意。” “不会吧,”傅克玉甩了一下头,飘飘长发有一缕甩到王痴人的鼻子下。“我觉得这事你肯定不会不关心的。” “凭什么这么说?”王痴人闻到她的缕缕发香,心里很舒坦,含笑问道。 第四十七章:有人陪你去解谜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当然凭你当初要管我的事啊。”傅克玉说。 “额,那一样吗?”王痴人傻笑。 “怎么不一样?”傅克玉热烈地说,“当初我离家出走,不是也有人把我的事炒到网上去的吗,你不是看了网上的消息,才下定决心要搞个水落石出的吗?别人都在那里胡乱猜测,只有你行动了,你在一个夜里特地骑着自行车赶到我消失的那条山路上,仔细寻找蛛丝马迹,然后又找到我爸妈,说你知道我的下落,自告奋勇会去找到我,为此向我爸妈要了两千块钱,千里迢迢赶到了三亚,果然在那里的月牙岛上找到了我。这件事,我一直想不通,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你也不想跟我说个明白。不过,我觉得你是一个了不起的人,不像其他人那样,遇上什么奇怪的事只是上网炒一炒,分析得头头是道,实际上就是动动嘴皮子,你是真有行动的,而且一旦行动必定有目标,能得出结论,完成这个行动。” 王痴人问:“那你的意思,我应该关心这件事?” “你肯定关心这件事。”傅克玉说。 “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 “哈哈,好。”王痴人很高兴,看来傅克玉心里有他,即使是邻村发生了怪事,她也立马会想到他。 “那你说说,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王痴人问。 傅克玉又重显那种恐惧。“黑石庄跟我们村虽然隔了七八里,却是我们村离得最近的一个庄,所以算是邻村。我那天是听自己村里人说,黑石庄13岁的男孩蒋志伟在家上吊自杀了,死得很是古怪。我觉得好奇,就跑去黑石庄看一看。但当天警察把进庄的路给封锁了,不让外来的人进庄。我也就乖乖地回来。第二天我听同村的安大叔说,那个蒋志伟的死很有名堂,看起来像是自己上的吊,其实不一定。我们村里其他大人也一致认为,蒋志伟是被人害死的……” “不会又是茅山道士吧?”王痴人微笑地问道。 傅克玉点点头,“正是啊,我们村的人都这么说的,蒋志伟被茅山道士揪了魂了,茅山道士把他的魂拿到后,是要用来养着的,养成一个小厉鬼,用来干坏事的。” 王痴人问:“那你相信吗?” 傅克玉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所以才找你来了。” “你找我就对了。”王痴人伸出两个手指头扬了扬。 “那么,你是不是对这件事也很感兴趣?”傅克玉问。 王痴人故意迟疑一下,“怎么说呢,我本来对这件事不是那么感兴趣,但因为有人感兴趣了,所以我也只好感兴趣了。” “哦,是谁感兴趣了,你才感兴趣的?” “就是你呗。” 傅克玉听了,霎时脸一红,但显得很是高兴。 “为什么你这么说呢?”她忸怩地问道。 王痴人搔着后脑勺,大大咧咧地说:“因为你是个美女嘛,我当然愿意替美女效劳。” “我也算美女?”傅克玉不好意思地问。 “嗯,你现在,真的好漂亮哦。”王痴人由衷地赞美。 “是讽刺我吧?” “哪儿呀,我说的是真心话。” “那你喜欢我现在的样子?” “喜欢,喜欢得不得了。” 当然,王痴人这么说,也有一种安慰的心意在里边,因为他知道,傅克玉身上还存在那个生理问题,需要在未来动手术才有改变,他对傅克玉还有怜爱之心。 傅克玉非常开心,哪个女孩不喜欢听赞美,她相信王痴人的赞美是出于真心。 “我对这件事感兴趣,是因为对别人的说法感到很害怕,”傅克玉言归正传,脸上又浮上一阵紧张,“难道,真有茅山道士能揪人魂吗?要是真有,那不是太可怕了。” “信则有,不信则无。”王痴人说。 “那你信吗?”傅克玉问。 王痴人斩钉截铁地摇头:“我当然不信。” “那你的意思,蒋志伟的上吊,跟那个什么茅山道士没有关系?” “当然啦,你想想吧,所谓茅山道士,谁见着过?你们村里的人传得头头是道,谁亲眼见到了茅山道士在黑石庄出现过?没有吧?” “那肯定没有。” 王痴人说:“其实你们村的人道听途说,还情有可原,因为事情不发生在你们村,村里人都是听来的谣传,但连黑石庄里的人也这么传播,那就完全是笨蛋了,这不是在无中生有吗?” “你骂他们笨蛋?”傅克玉惊讶。 “对,最笨的,是蒋志伟的一个什么堂爷爷,还有一个就是蒋志伟的爸爸,这两人最笨了。” “为什么?”傅克玉感到很新鲜。 “那个堂爷爷,当面向别人散布流言,说什么蒋志伟一定是给茅山道士劫走了魂,而且为了证明他的话有理,还拉上了蒋志伟的爸爸,说蒋增年也是这么认为的。” 傅克玉若有所悟,“是啊,正因为有他们的说法,别人才更加相信。” “这不愚笨吗,搞得人心惶惶,有什么意思?为蒋志伟的死找个原因?这样的原因听起来太荒唐了。”王痴人表示着他的轻蔑。 “你也不相信?” 王痴人点点头,表情很严肃了,“正因为他们的亲属先乱发议论,才引发了别人胡乱的猜测,实际上,这是另有来意。唉,可怜的蒋志伟呀……” 见王痴人的神态很是难受,傅克玉有些过意不去,忙轻声问道:“你是不是认为,他是冤枉死的?” “很冤枉。”王痴人肯定。 “你知道他的情况,对吗?” “对。” “那你愿不愿跟我说?”傅克玉问。 王痴人接触到她真挚而热烈的目光,他还是迟疑一下,毅然点点头,“我可以跟你一起去找出这个原因,但是,我有几点要求,你答应要做到。” “什么要求?” “这件事的结果,会出乎你的想象的,你到时一定不要过份震动,不要大惊小怪。”王痴人给傅克玉打预防针。 “好,我什么都听你的。” “无论结果如何,你不要对任何人讲,一定要严格保密。” 傅克玉连连点头说:“我不会讲出去,连我爸妈都不会跟他们说。” “我相信你。”王痴人拉了拉傅克玉的手,“走,现在,我们去找一个东西。” “去哪里?”傅克玉问。 “黑石庄。”王痴人说。 “找什么东西?” “去了就知道了。” 第四十八章:山村深潭探手机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王痴人让傅克玉坐在自行车后架子上,吱吱嘎嘎地踩着车向黑石庄驶去。 到了黑石庄后,王痴人在离蒋增年那所房子两百米的地方停下,此时望过去,蒋家的门窗仍然紧闭,屋前屋后都不见有人。由于蒋家的住所在村末,又靠近后面的一座山,所以显得格外幽静。 王痴人领着傅克玉来到屋后。只见蒋家的后门也关着。看上去周围没什么动静。 “现在干什么?”傅克玉问着王痴人。 王痴人用手指了指水潭。 这个水潭在蒋家的后边,直径也只不过两丈左右,水有点混浊,不像可以用来饮用,庄里都用上了自来水,这个水潭看来也没什么大用,顶多是蒋增年平时用来洗一洗农具什么的吧。 傅克玉不解地问:“这里有什么?” “有重要东西。” 王痴人说着,脱下外面的长裤,只留着里面的内裤,慢慢趟下水。水潭虽小,水却不浅,他没到水潭中间,水已经没到他的肩部了。 王痴人深吸一口,一个猛子就钻进水里去了。 傅克玉紧紧地盯着水面,紧张得围着水潭转圈。 突然,一条胳膊倏地伸出水面,像根桩子一样矗立着,手里攥着一个红兮兮的东西,却不见王痴人露上脸来。 “哎呀,你快点上来呀,不然要闷死了。”傅克玉慌忙喊了一声。 哗啦一下王痴人的头浮上来,嘿嘿地笑着:“你着急了吧?” “当然急呀,你只伸条胳膊,却不出来透气,那样子真吓人。” 王痴人上了岸,手里攥着那个东西。 “那是什么?”傅克玉问。 王痴人伸开手,是一部小手机。 很明显,这种手机早就过时,不是彩屏的,不是触摸屏,而是早已淘汰的老式按键型,只能打打电话,发发文字短信。机身小巧,十分玲珑,在今天看来显得寒酸老气了。 “咦,一部老手机。”傅克玉惊讶,“你怎么知道,这个水潭里有这样一个手机?” “我当然知道,不然就不会下水去摸了。” 傅克玉接过去端详着,“这是谁的手机?” “你猜猜。” 傅克玉肯定地说:“这么小巧,看样式,是个女式的吧。蒋家以前只有两个人,蒋志伟爸爸不会用这种小手机吧?” 王痴人认同,“对,蒋增年是条汉子,用这种手机不像样。” “难道是蒋志伟的?”傅克玉不敢确定。 “蒋志伟还只13岁,警察也问过蒋爸,蒋志伟是不是有手机,但蒋爸说儿子还在读初中,没给他买过手机。”王痴人否定了。 “那这个手机是谁的?”傅克玉问。 “我们现在去找它的主人吧。”王痴人说。 “去哪里?” “傅家村。” 傅克玉很惊讶,“回我们村?找谁呢?” “去了你就知道了。” 王痴人用衣服擦了擦身子,把衣裤套上,骑上自行车,带着傅克玉上了路。在火热的太阳下又行驶了半个小时,来到了傅家村的村头。 “到我们村了,你说找哪位?”傅克玉问道。 王痴人把车停下,指了指村西边的一幢房子,问道:“那是谁的家?” “胡家。” “胡家,是不是蒋志伟的大姨家?” 傅克玉想起来了,忙点点头:“哎,对呀,你怎么知道的?” “大姨家有个女儿叫胡红琴,对不对?” “是啊,你认识?” 王痴人摇头,“我不认识,但我知道她是蒋志伟的表姐,29岁,未婚,读过大专,毕业后曾在广东打过工,前几天刚刚回家来。” “没错,红琴姐在广东打工,这次回家来,没想到正好遇上表弟自杀了,这几天她有多么难过,昨天我去她家看胡婶,还看到红琴姐在房间里流泪呢。”一提到这一点,傅克玉的表情也有些伤感。 “你跟她家关系不错吧?”王痴人问。 “我们不是亲戚,但总是同村吧,她家也没旁人,就她和妈妈两个人,她妈妈身体不好,三天两头卧床的,红琴姐去外地打工了,我放学后或者星期天回家,常去她家转转,有什么需要帮忙就帮胡婶一把。” “那你能不能,把她叫来?”王痴人问。 “你要见她吗?我带你过去吧,直接去她家。”傅克玉说。 “不,我不想去她家。我有话要对她讲,但必须避开她妈妈,这些话,不能让她妈妈听到。” “我怎么对她说?” “你就说有个叫王痴人的,捡到了她的一个旧手机,想当面还给她。” “啊?这个手机,是她的?”傅克玉觉得很意外。 “没错,她听说后,一定会好奇,跟你过来的。” 傅克玉向胡家的房子走去。 王痴人在这边等着。一会儿,他就望见傅克玉陪着一个姑娘,向这边走过来。 等她们到了面前,王痴人注意地打量一下姑娘,只见她圆圆的脸蛋,胖乎乎的身材,是属于那种丰满型的女子,皮肤很白,眉清目秀,虽然出身乡村,但明显受到了大城市生活的熏陶,有着一种既时尚又质朴的气息。在平时,她肯定是个能干又爽朗的人,但现在承受了表弟自杀的打击,显得很是憔悴。 傅克玉指了指她,对王痴人说:“红琴姐来了。” 相比傅克玉,胡红琴明显要成熟一些,因为属于大龄了,但是她又没有结婚,所以那股气质在成熟和娇嫩之间徘徊。 “你是胡红琴吧。”王痴人问道。 胡红琴点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平淡地问:“听克玉说,你捡到了一个旧手机?你怎么确定,是我的?” 王痴人从衣服兜里掏出那个手机,扬了扬:“你看,这不是你以前用过的PANASONIC/G51吗?” 胡红琴看了一下王痴人手上的手机,并没有接,仍淡淡地问:“我以前是用过这样一款手机,但早就扔掉了。” 王痴人问:“扔在哪里了?” 胡红琴说:“在广东打工时扔的。” “连电话卡都一块扔了?” “当然一块扔了。” “那你现在的手机号码,是后来再办的吗?”王痴人又问。 “对,后来再办的。”胡红琴淡淡地回答。 “哈哈哈――”王痴人一下子笑了。 “你笑什么?”胡红琴不解地问。 “我笑你,当面撒谎。” 第四十九章:表姐胡红琴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什么,你说我撒谎?”胡红琴的脸色变得不悦了,瞪着王痴人,“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就凭这个手机,它就是你的。”王痴人说。 “为什么硬说是我的?我说过我的旧手机扔在广东了。”胡红琴一梗脖子,就是不认。 “你没有扔在广东,”王痴人一声冷笑,“这个就是。” “你怎么证明,这就是我的?” “里面的手机卡。” 胡红琴不由自主地一愣,又一瞪眼问,“手机卡,能说明什么?” 王痴人举着手机:“这个手机卡,不需要身份证就可以办的,尽管这样,还是能通过移动公司查出谁是它的主人。” “怎么查?” 王痴人胸有成竹,“很简单,只要查一下这个卡的通话记录,找到那些打进电话的人,就可以通过他们,获知这个号码是谁的。听得懂吗?” 胡红琴明显露出吃惊之色,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眼珠转动着,在急急地寻找托词。 王痴人却不给她狡辩的时间,单刀直入地说:“你难道不想知道,这部手机,是我从哪里得到的吗?” “我……我不想管……” “你是不敢管,那是从你表弟家后面的水潭里摸到的。”王痴人指指傅克玉,“这事,她可以作证。” 傅克玉此时站在一边,很是紧张,因为她意识到,王痴人要找胡红琴,看来很不妙,胡红琴的神态显示,这事有危险。但傅克玉还是帮衬王痴人,点头给王痴人作证明。 胡红琴却后退一步。“这……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跟你没关系?手机是你的,却在你表弟家后面的水潭里扔着,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什么?”胡红琴环顾四周,要看看就近有没有同村的人出现。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正被一个叫王痴人的陌生男所盘问。 王痴人轻蔑地一笑:“你害怕了吧,害怕被村里其他人听见了,到时惹上怀疑。因为自从你表弟死后,还没有任何人把你怀疑上,可是,如果我把这部手机的故事讲给别人听,别人一定会恍然大悟,认识到在你的身上,原来还存在这么大的因果。” “因果……什么因果?”胡红琴的嘴唇有些哆嗦,额上还滋出一些汗珠。 傅克玉于心不忍了,悄悄地拉拉王痴人的胳膊,用眼色央求他,是不是找个清凉点的地方再说。 王痴人装作没看见。他直直地逼视着胡红琴,口气很犀利。“胡红琴,你承认也好,否定也好,都无法改变事实,这个手机,是你表弟从你那里拿走的,对不对?” 胡红琴脸上涌动着复杂的表情,她定了定神问:“我想问一句,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知道这些的?” 王痴人说:“我是什么人,其实不重要,怎么知道这些的,也是另一个话题,我今天既然站在你面前说出这个事实了,那你也应当知道该怎么做了,所有的隐瞒和虚晃都没有用了。你还是回答我,这个手机是不是你表弟蒋志伟从你这里偷去的?” 胡红琴只好点点头,轻声说:“是的。” 王痴人又说:“他是趁着你不注意拿走的,当时你有两个手机,这个旧的之所以没有扔掉,是因为手机里还存有一些以前联系过的客户的号码,就当个电话记录本用,你真正在用的是一个新手机,新号码。表弟把这个旧手机偷走,你曾经很生气,想把手机讨回来,可是表弟怎么也不肯还,你也只好算了。” “是的,他知道我这个旧手机不会用了,就自作主张拿走了,我想他还是个孩子,拿走手机是当玩具用的,也不要那么责备他吧,我只是警告他别乱打电话,不要欠费,因为欠了电话费还是得由我来支付。他也听话,没有乱打电话,我也放心了。”胡红琴叙述着。 王痴人问:“那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把手机扔了?” 胡红琴摇摇头。“这个……我不知道,他没有告诉过我。” “那我可以告诉你,是他上吊自杀前的一分钟。”王痴人说。 “你怎么知道?”胡红琴不解地问。 王痴人却晃过这个话题,转向一个新问题,“再问你,你知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用这个手机,打过电话?”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那么,有没有人打进电话,让他接听到了?就是说,在知道你这个号码的人中,有没有谁打过这个号码,而正好被蒋志伟接了?”王痴人继续问。 胡红琴又摇摇头:“这个我更不清楚,我换了新号码后,有些人是知道的,也有一些人不知道,不知道的人可能仍会打这个旧号码。” “那完全有这种可能性了。”王痴人作着结论。“你分析分析,如果真有人打来电话,这个人会是谁?” “我哪知道?表弟没跟我提过。” 王痴人停了一下,忽然出其不意地问:“所谓小研,是指什么?” “小研?”胡红琴明显惊愕,摇着头,“我哪知道,没听说过。” “我给了你提示,你还想不起来吗?谁是小研?” “我……我不知道……” “不是你吗?”王痴人紧紧地盯着胡红琴。 慌乱中的胡红琴呆了一下,只好承认了:“是我。” “那你说,谁会喜欢这样叫你?”王痴人问。 “这样叫我的人,有好几个呢。” “在这些人中,有没有一个叫包裹的人?” “包裹?”胡红琴更有些不自然,迟疑一下说,“好像没有。” “我知道你为什么说没有,”王痴人提醒,“因为这不是他的真名。” “那他真名是……” “我先不告诉你了,还是让我直接去找他吧,让他承认,他干的那些事。”王痴人说。 胡红琴不知所措地问:“这个人干了什么事?” “暂时不说,等他承认了,自然会跟你说,到时还需要你的认定。” 胡红琴听着,不知作何反应。忽然她似乎醒悟过来,把傅克玉一拉,示意跟她到一边说话。傅克玉望望王痴人,不知该不该跟着胡红琴过去。王痴人知道胡红琴要说什么,就对傅克玉使个眼色。 第五十章:手机里的关键号码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胡红琴拉着傅克玉走近几步,轻声问她:“克玉,这个人,到底哪来的?” “是城里来的?”傅克玉说。 “他是干什么的?” “在定阳十中读高中。” “一个高中生?为什么你带他来找我,问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他有什么企图?”胡红琴盯紧傅克玉,眼神很是紧张。 傅克玉也只能实话实说:“他对你表弟蒋志伟的死很关心,说要解开其中的谜底。” “什么呀,我表弟的死,早就有结论了,公安局都公布了,还有什么谜底?再说这个人也只是个高中生,不好好念书,把心思放在这种莫名其妙的事上,不是吃饱了撑的吗?”胡红琴又恼火又不屑。如果这个人是她亲弟弟,她不骂死他才怪,搞什么嘛。 傅克玉为难地笑笑:“可他就是这么个人。” 胡红琴转而问:“你怎么认识他的?” “他帮过我的忙。” “所以你就相信他了,跟着他瞎起哄了?” “我觉得他也是好意。”傅克玉不知怎么跟胡红琴解释。 “什么好意呀,我觉得他是脑袋进水,你还是劝劝他,快点走吧,别没事找抽了。”胡红琴确实很生气。 “那好,我去劝劝他,还是早点走吧。” 傅克玉向王痴人跑去。 没等傅克玉开口,王痴人主动发话:“好吧,我们走。” 王痴人让傅克玉坐上后架,他用力一蹬骑动自行车。走了一段路,傅克玉才茫然地问:“你跟她说了一大堆,我却一点也听不懂。” “只要她懂就行了。”王痴人说。 “她懂吗?” “当然懂。” 傅克玉问:“你向她提到了一个叫包裹的,是个什么人?” “她在广东打工时认识的一个男人。”王痴人说。 “是男朋友吗?”傅克玉问。 “算是吧。” 傅克玉有点奇怪:“那她怎么会想不起来?” 王痴人冷笑道:“她在装傻,她已经意识到,蒋志伟的死跟这个人有关系。” “啊……”傅克玉十分震惊,不由自主地抱紧王痴人的腰。“怎么有关系?” “别急,自然会有结果。”王痴人说,“不过,要得出结论,我们得出趟差了。” “去哪里,广东吗?” “不是,新阳。” 新阳市与定阳市相邻,乘公交车也就两个小时。 傅克玉忙问:“你是说,这个人在新阳?” “他就是新阳人。” “你要去找他?” “对,你跟我一起去,愿意吗?”王痴人试探地问。 “好哇,我当然愿意。”傅克玉满口答应,又有点不好意思,“可是,来去要花钱的,我身上没有钱,先让我回家跟爸妈要一点吧。” “不用不用,”王痴人连忙说,“上次我拿了你爸妈两千块,没有用完,还结余三百块,够我们走一趟了。” “那是你的报酬,应该由你自己花,我要是跟你一起去,我也得负担自己的费用嘛。”傅克玉颇觉过意不去。 “哎哎,咱俩谁跟谁呀,还客气什么,我这钱,就是你家的钱,大家一起花吧。”王痴人爽快地说。 两人说说笑笑,来到了长途汽车站。王痴人将自行车寄存好,就在售票窗口买了两张汽车票,和傅克玉乘上前往新阳的班车。 汽车在新阳长途车站停下,王痴人和傅克玉下了车,又乘上通往一个叫檀涧的镇子的公交车。 一个小时后,他们已身处檀涧镇的车站了。 “现在怎么办?”傅克玉问道。 “给那个包裹打个电话。”王痴人说。 “可是你知道他的号码吗?” 王痴人拿出放在兜里的那个旧手机:“他的号码,就在这个手机里。” “可是手机沉在水里那么长时间,早就坏掉了,你怎么能拉出那个号码?” 王痴人卸下手机电池板,从里抽出手机卡,扬了扬说:“这些号码都存在卡上,虽然卡浸了水但不会损坏的。”他又把自己的手机卸下电池板,抽出自己的卡,把这个卡插入,再安上电池,用自己的手机查上面储存的号码,很快就找到了。 “瞧瞧,这个号码,名字就打着包裹,明明是胡红琴自己存的,却硬说她不知道谁叫包裹,真是太欺我无能了。” “那你就用这个卡打他的手机吗?” “对,就用这个号码,不过,这个电话由你来打。” “为什么叫我打呢?”傅克玉不解。 王痴人朝她眨眨眼,“因为,你是女的。” 傅克玉恍然大悟,“哦,你的意思,让他以为,我就是红琴姐?” “没错,如果是我打,他一听是男的,就会起疑心,可能不愿意前来见面。” “原来,你把我叫上一起来,实际上早有打算,就为了这个呀?”傅克玉算彻底明白了。 王痴人哈哈笑了,连忙说:“这只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是你主动找我,问我蒋志伟的死有没有什么名堂,你也得跟我一起来解开这个谜嘛。” “哎对对,我把这一点给忘了,确实是我先给你发短信,找你问这件事的,现在你就在努力解开这个谜,我是应该出力的。”傅克玉接过手机,又问,“我该怎么说?” “打通以后,你就叫他到车站来见个面。” 傅克玉拨打那个号码。 很快手机通了,里面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喂,小研,是你吗?” 傅克玉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说啥好。王痴人赶紧用眼神为她打气。 “小研,研研,宝贝,是你吗,你怎么不说话?”对方的口气非常急切。 傅克玉尽量含混自己的声音,以免让对方听出她不是他所希望的“小研”,小心问道:“哎,你现在,在哪里?”。 “我?当然在新阳啊。”男人回答着。 “在新阳,檀涧镇上?” “对对,你记得真清楚。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想我了?”男人的声音粗糙而嘶哑,应该是烟酒过度造成的,夹杂一些讪笑的成份,显得非常快活。 傅克玉仿佛看到,电话那头那个男人一脸猥琐,正为接到“小研”的电话而陷入亢奋。 “我……我来找你了。”傅克玉简单地说。 “什么?”对方似乎没听清。“什么时候来找我?” “现在,已经到了。” “到了哪里?” “檀涧镇车站。”傅克玉说。 “啊――”对方似乎大出意外,忽地醒过神来,叫出了声,“小研,你已经到了我们镇了?这是真的吗?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在车站,你过来吧。” “啊哈哈,天呐,我不是做梦吧,小研,你来了,你竟然来找我了,我们又可以……研一研了……” 男人兴奋地絮叨着,仿佛被打了海洛因一样,还发出叭地一声,似乎是对着手机亲了一下。 第五十一章:叫包裹的男人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傅克玉掐断通话,厌恶地对王痴人说:“这个人,好像有点不正常,神经病。” “不正常,才对。”王痴人说,“说明我们找对了人,也说明,他没有听出你的声音。” “他把我当成红琴姐了吧,看来,他对红琴姐是很在意啊,一听是个女人声音,就一点不怀疑是红琴了,叫得那个亲热。” “这不是亲热,是变态。” 傅克玉听了差点笑喷了,“你也骂他变态?” “不是我骂他,是他确实变态。当然,变态的不止他一个。”王痴人不像开玩笑。 “还有谁?” “他们三个,都是。” 傅克玉愣了愣,“你是指哪三个?除了这个包裹,还有两个呢?” “就是胡红琴和蒋志伟。” “你认为,他们也有点变态?”傅克玉惊讶。 王痴人扭着嘴角,“对,很快你就会明白,所有的一切,都是变态造成。” “啊……你是说,蒋志伟的死,跟他们三人的变态有关?到底怎么回事呢?”傅克玉问。 “等这个包裹来了再说吧。” 两个人等待着。很快就见一辆踏板摩托呼啸而来,驾摩托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剃着板寸的头上没戴头盔,被太阳晒黑的脸上挤满了横肉,一双眼睛细眯形,目光却闪烁灵活,一看就是个狡黠的人,并且有吃喝玩乐的倾向。 此人把车开到停车场边,停下来东张西望,脸上渐渐有点迷茫,因为他没发现他心目中的“小研”。正当他掏出手机要再打电话时,王痴人不失时机地走过去打招呼:“你就是,包裹吧?” 那人一愣,上下打量着王痴人,“你是谁呀?” “我叫王痴人,是从定阳来的。” “定阳?我好像不认识你嘛。”男人眼里浮现出警惕的神态。 “可有人认识你。”王痴人说。 “谁?” “你不是刚刚接到她的电话了嘛?” 男人更惊诧了,他发现了站在王痴人身后的傅克玉,有点疑惑地问:“难道,刚才是她……” “对,就是她打的电话。”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包裹的眼里露有些恼火,他明白自己受到了捉弄。 “你是胡红琴的朋友吧?”王痴人不理他的态度,顾自问着。 “这关你们什么事?”包裹想到了什么,“难道,是她叫你们来的?” “不是的,是我们自己要来的。” “那为什么要冒充她?” “不这样,怕请不动你呀。”王痴人用个请字,口气有点嘲讽。 包裹不明虚实,压抑着内心的不快,问道,“把我叫来,有什么事吗?” “问你几个问题。” “咦,我连你们是什么人都不知道,你们凭什么要问我问题?”包裹摆出一付傲慢的样子,想在气势上盖过面前这个连连发问的小子。 王痴人知道他在虚张声势,单刀直入地说:“你在电话里口口声声叫小研,小研就是胡红琴对吧?” “我不说,干吗要对你们说?” “你不想说,证明你把胡红琴叫作小研,是有特别意思的。” “有个屁特别意思。” “那你怎么不承认?” “我看你们是吃饱了没事,跑到这里来撒野吧?”包裹怒了,极力撑大细眯小眼,脸上的横肉挤来挤去,显示着他的威力。“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再在我面前胡说八道,老子真不客气了。” “那你动手好了。”王痴人两手放在背后,故意露出整个前胸,肚皮还挺了一挺。 “怎么,你谅我不敢吗?” “你打我们,我们报警,警察一定想搞清原因的,你那点心里事,还搁得住吗?”王痴人挑衅地迎着包裹凶悍的目光。 包裹似乎意识到,纠缠下去不太妙,手一挥说,“算了,我没工夫陪你们扯蛋,算我上了一次当。”说着发动摩托车就要走。 王痴人出其不意地嘟囔一句:“小研,其实是小虐,对不对?” 包裹一惊,停止开车,回头问道:“你说什么?” “我是说,所谓小研,其实正确的叫法是小虐,虐待的虐,而你被叫做包裹,不是包袱的意思,包是包住的包,裹是裹住的裹。其实,这是你们之间的昵称,也可以说是暗语,对吧?”王痴人含笑地说。 “你……你怎么知道?是她跟你说的吧?” “到目前为止她还没正式承认,不过我很了解这些。” 包裹真不知如何是好了,他的声音低下来,不再那么嚣张,而是一脸惶惑和紧张。 “你刚才说,你叫什么……王痴人?王兄弟,你们来找我,到底啥意思嘛?我被你搞糊涂了。”包裹的神态不算一百八十度,起码是九十度转弯了。 “我们找个地方谈吧。”王痴人指了指对面,那里有一个小公园。 三个人到公园里找个地方,坐了下来。 “包裹先生,你的真名,我也知道,但我还是叫你包裹吧。”王痴人说。 “你认识我?”包裹问道。“可我真的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你。” “咱们从没见过面,我也是刚刚认识你。可我早就了解你。” “你怎么了解我的?” “在蒋志伟自杀这件事上。” 包裹全身抖了一下,脸上的肌肉也神经质地颤了一颤。“你说的蒋志伟,就是你们定阳乡下那个花衣男孩吧?” “你也听说了吧?”王痴人问。 包裹点着头,“虽然这事发生在你们定阳,但我们这里也传到了,很多人都在议论呢。” “你们这里的人是怎么说的?” “各种各样,最古怪的,是说什么这是茅山道士养小鬼,抽了这个小孩的魂去了,传得太邪门了。” 王痴人问:“你也认为,这事很邪门吗?” “当然,很多人都这么认为的。” “那你有没有想过,这事会跟你有点关系?”王痴人盯着他问。 “啊?”包裹倏地瞪大眼睛,茫然地说,“跟我有什么关系?” 王痴人发现他一付非常错愕的样子,不像是装扮出来的。就又问道:“你自己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包裹很茫然。 “好吧,算你自己不知道。但我告诉你,这事,确实跟你有关系。” “你可不要污赖我,这事开不得玩笑。我怎么跟这事有关了?” “其实这个问题应该问你,但既然你好像一时不明白里面的因果,那还是先让我把事情介绍一下,到时你再回答你应该回答的问题,好吗?”王痴人的语气也放和平了。 “好,你先说吧。”包裹显得很急迫。 第五十二章:是不是自杀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王痴人说起来。 “有关蒋志伟,也就是花衣男孩自杀事件,已经被人传得沸沸扬扬,你也应该听说过这个过程了。不过我还是先把那个事件简要描述一下吧。蒋志伟是个13岁的少年,在镇上的初中读书,星期五放学后他从学校回到家,第二天是星期六,他不上学,在家写作业,上午他爸蒋增年去自家的田里劳动,他们家只有父子两人,他爸去下田后家中就留他一个人。蒋增年干到下午1点半钟才回家吃午饭,但到了家门外却发现门窗都紧闭,从里给闩住了,推也推不开,叫也没回音。蒋增年觉得很奇怪,难道儿子还在睡觉?他只好来到堂叔家,借一把起子,准备用起子插进门缝挪开里面的门闩。他的堂叔也跟着来了,两个人打开门一看,只见蒋志伟在屋里上吊了。 “当时的场景,非常古怪,蒋志伟穿着碎花女式连衣裙,两条腿上还穿着肉色的丝袜,十足的女人打扮,而在他脚上还系着一根细铅丝,铅丝一头连着一个铁秤砣,秤砣拖在地上。他已经死了,是上吊死的,绳圈是麻绳做的,挂在屋中间的横梁上,在他上吊的位置下方,有一个方凳,方凳后面的地上,翻着一个小矮凳,可以证明他是把矮登放在方凳上,踩着矮凳上去的,把头伸进绳圈后,两脚一蹬,把矮蹬掉,人就吊在空中了。 “蒋增年和堂叔连忙把儿子放下来,并且马上报了警。警察来后经过了细致勘察,最后在作了大量调查和分析后,认定蒋志伟属于自杀。” 听到这里,包裹不由得插嘴:“他真是自杀的?不是说,是茅山道士给害的吗?” “有关茅山道士劫魂养鬼的说法,从一开始就传开了,正因为有人说得有鼻子有眼,再加传的人添油加醋,那就更让人不得不信了,所以很多人对自杀的结论并不完全认同。但这是公安局作的定论,肯定不是随便作出的,是经过他们严格勘察和分析和得出的。” “也就是说,茅山道士养鬼的说法,没有道理?”包裹问。 “只是一种传说而已,这方面说得有板有眼,好像真有这回事,什么红衣是火,秤砣是铁,横梁是木……等等,但没有证据,道听途说罢了。” “那么他确实是自杀?” “肯定是自杀。”王痴人分析道,“因为,他家的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在,门窗关紧,都从里面上了闩销,如果有第二个人,杀了他后怎么出来的?出来后是怎么让门和窗从里面闩住的?无法解释了,人们只能推说是茅山道士有妖法,可以像封神榜中的土行孙那样钻入地下,再从另一个地方钻出来。那不是太荒谬了?” “既然结论已经作出,他是自杀,那这件事不是过去了吗?你又有什么疑问?”包裹觉得奇怪。 “我的疑问是,他为什么要自杀?”王痴人说。 包裹说:“他有遗书吧?” “没有。” “那跟别人提起过自杀的念头吗?” 王痴人摇头:“从来没有说过。他爸没看出儿子有任何的异常。” 包裹转了转眼珠,有点傻傻地问:“那你今天来找我,又是为了什么呢?” “我刚才跟你说过,这事其实跟你有关系。” “我也跟你说过,我根本不认得这个小伙子,听都没听说过,我也根本没去过那个村子,怎么说我跟这事有关?”包裹又显得焦躁起来。 王痴人严肃地问:“那么,你愿意说实话吗?” “实话是指哪方面的?我总不能什么都对你说吧?每个人都会有不愿对别人说的事。” “问题就在这儿啊,”王痴人叹口气,“我要你说的,肯定是你不愿意说的东西。但你必须要说。” “为什么一定要我说?” “因为背后的真相跟你有关,你只有说实话,这个真相才能揭示出来。” 包裹迟疑片刻,点点头说:“看来,你虽然只是个学生,却不是个一般的人,你好像比我知道得多,你来找我,其实已经知道原因了,那好吧,你想问我什么?” “一定要如实回答,如果说假话,是骗不了我的哦。”王痴人开始问起来。“我的第一个问题是,你跟胡红琴曾经做过朋友,对不对?” “是,我们在广东打工时认识的。”包裹点着头。 “你们是什么关系?” “我们……谈过恋爱。” “不对吧,”王痴人表示怀疑,“你都四十多岁了,她才二十多岁,怎么可能谈恋爱?” “哦,反正挺谈得来吧。” “虽然你们不像谈恋爱,但是你们,已经……上过床了,对吗?” 王痴人说到这句时,还是有点难以出口的样子,他毕竟是个18岁的毛头小伙,总有些面嫩吧。 而包裹听了后,脸上也有些不自然,但很快就像雾霾一扫而光。他可不像王痴人那么害羞,既然做了当然承认。 “是的,这方面有过,谈恋爱嘛,免不了吧。嘿嘿嘿……”说着眼光往旁边的傅克玉脸上溜一溜。 傅克玉接触到这双猥琐的目光,连忙低下头假装没看见。 王痴人看在眼里,心里暗暗怒骂:狗贼的,还这么色心不死,等会老子让你哭。但表面上,没有丝毫流露。继续问道:“你和胡红琴交往过一段时间,但并不长,她后来又找别人了,对不对?” “对对,她嘛……应该的。” 王痴人又问:“第二个问题,你们断交后,胡红琴就把原来的手机号给放弃了,换了一个新的号码,却没有及时告知你,而你一直不知道她换了新号码。” “没错,这娘们,鬼精得很……”说到这里,包裹的口气有点恼火,“她明明换了手机,却不告诉我,而她这个旧号码,又不注销,我有时打这个号码,每次都能打通,但她就是不接,我以为她不想接我的电话,哪里会料到她平时不把这个手机带在身上,只扔在抽屉里,让你打去吧,打一万遍她都不会接的。” “那么,第三个问题,最近一次你打她这个号码,不仅打通了,她竟然还接了电话,对不对?” “是的,她接了电话,但她很是冷淡,不太肯说什么话,还问我是谁,装腔作势,典型的装B货。”包裹想起那次通话,气愤难平。 “她肯定是装的。”王痴人同意这个说法。 “就是啊,太会装了。” “那你呢?那次通话,你对她又说了些什么?” 包裹怔了一下,张张嘴,像一张正在播放光碟给卡住了,发出一串奇怪的支吾声。 第五十三章:谁听了暧昧电话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怎么,不说了?”王痴人催道。 “说就说,”包裹振作了一下,摆出轻松的样子,“我无非是出于友情,打个电话问个好,说了几句闲话而已。” 王痴人问:“那种话,还算是闲话?” “哪种话?” “小研,包裹。” “什么意思?”包裹故作糊涂。 “你懂的。”王痴人说。 包裹摇头,“我不懂。” “好吧,在这个问题上,谅你是不肯乖乖说实话的,还是我来揭示那天通话你说的是什么话吧。”王痴人说,“其实,你对她说的,是一番非常肉麻的话,用俗语来形容,那就叫下流,而在你们之间,还可以称为私密话,对不对?” 包裹确实有点紧张了,他看了看一边的傅克玉,把王痴人一拉,低声说:“我们到那边去说吧。” 王痴人拒绝了,“不必,就在这里说吧。”他的意思,不用避讳这位女孩,她是我自己人。 包裹搞不清虚实,他不知道王痴人究竟掌握他多少秘密,他不敢确定自己对胡红琴所说的那些话,可不可以对这个人全盘托出。但如果想滑过去,看来也不可能了,这个王痴人似乎看透了一切。 “那你认为,我说了什么内容?”包裹虚晃一枪,探探王痴人的底。 王痴人快人快语:“你们床上那点事。” “啊啊――这你也知道?” “我如果不知道,敢来找你对质吗?” “既然你知道得那么细,不要问我了吧?”包裹有点哀求了。 “好吧,”王痴人点点头。“你虽然不肯直接复述一遍,至少你承认,你那番话的性质了,那是你们之间的私密话,牵涉到你们以往床上的亲密行为。” “是是,你说的一点不错。”包裹老老实实承认。 王痴人问:“那么第四个问题,这次通话结束后,出现过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她后来又主动给你打了一个电话,对不对?” “对,是打过一个。”包裹点头。 “可是那个电话让你很是尴尬,你不仅没有好好接听,还把她大骂了一顿,是不是?” “没错,她突然给我打来电话,说出的话很是奇怪,让我毫无防备……”包裹有些生气的样子。 王痴人接着说:“这次她说的话,跟你上次打电话找她说的话,风格相同,就是提到了小研,包裹,本来会让你喜出望外,因为她也居然喜欢说这种刺激话了,你不是求之不得吗?但问题是,这个电话来得不是时候,是在白天中午,你与你新结识的一位年轻女士在一个包厢喝茶,当时你正好中途去上卫生间,手机放在茶几上,你回来时发现女士正在接电话,然后把手机交给你,说是一个女人打来的,你一听电话才知打电话来的人是胡红琴,而当时她在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你听出来她提及的正是你们床上的私密事,而你意识到可能陪你的女士刚刚在手机响后替你接通,胡红琴还并没有意识到不是你,抢先就说起这种暧昧话来,女士已经听到一部分了。所以你当时尴尬得要死,一急之下脾气大发,当场就把电话里的胡红琴臭骂一顿,然后迅速掐断。” 包裹沮丧的点点头,“没错,当时她不知搭错了哪根筋,居然在这个时候打来电话,主动跟我说这种下流话,我能不恼吗?他妈的,我给你打电话时,你怎么扮正经的了?好像不认得我似的,还骂了我,现在你突然主动给我打电话,却不管三七二十一,问我怎么研,怎么裹,这不是没脸没皮了吗?在我还没跟那位女士约会时,我多么孤单,多么需要你,我不奢望跟你能再共度春宵,但在我向你说些缠绵的话,想跟你一同回忆回忆那些美好的时光,你总得稍微满足一下我吧?可你居然那么绝情,连基本同情心没有,那我现在有了新女友,还会在乎你这婊子吗?” “你骂她什么?”王痴人问道。 “噢,没什么,只是一句口语,骂惯了而已。” “呵呵,恐怕,没那么简单。” 包裹赶紧岔开话题,“除了这些,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还有一个问题,从你骂她一顿以后,你以后还打过她的手机吗?” “第二天就打过。” 王痴人问,“你既然大骂她一顿,为什么过后还要打过去呢?” “唉,那位女士当天就走了,说不会跟我发展关系。我又落单了,并且发现我对别的女人其实没感觉,我还是喜欢小研――噢不,就是胡红琴。”包裹认真地说。 “难怪你刚才一看到这个号码打来,就兴奋成那样了,口口声声叫小研。” “我以为她真找我来了。” 王痴人有些鄙视地扭了扭嘴角。而一边的傅克玉更是朝包裹投去白眼。 “那上次你第二天打过去,能打通吗?”王痴人问。 包裹摇头:“没有,她关机了。” “再后来呢?” “一直没再打通过,直到现在。” “知道为什么吗?”王痴人把那个旧手机亮一亮,“因为,这个手机被扔进了一个小水潭。” 包裹惊讶:“是她扔掉了?” “不是她自己。” “那是谁?” “是她的表弟,蒋志伟。”王痴人说。 “什么,蒋志伟……就是她表弟?” 包裹一下子又紧张起来。“那你们特地跑到这里来找我,说这事跟我有点关系,难道就是因为我跟胡红琴交往过?” “这是间接的原因,直接的原因,就是你那个电话。” “哪个电话?” “就是你打了很多次没打通,后来她终于接了,而你对她说了很多暧昧话的那个电话。” 包裹不解:“有什么关系?” 王痴人鼻子里哼了一声:“那我问你,你那天打通电话,确认听你说话的人,就是胡红琴吗?” 这句话让包裹觉得没头没脑。“当然是她呀。” “声音很像她,对吧?” “就是她的声音。”包裹肯定。 “但我现在告诉你,那个接你电话的人,根本不是她。” “啊?不是她?那又是谁?” “就是她表弟,蒋志伟。” 第五十四章:骚年,与女子内衣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这话一出口,连一边的傅克玉也惊讶得啊了一声,包裹更是目瞪口呆。 傅克玉忍不住问道:“接电话的人不是红琴姐,是蒋志伟?这是真的?” “是真的。”王痴人很肯定。 包裹不相信,“可是,明明是个女声,而蒋志伟是个男孩呀。” “不错,蒋志伟是个男孩,但你忘了,他只有13岁。”王痴人问傅克玉,“你应该见过蒋志伟,听到过他的说话声吧?” 傅克玉如梦方醒,叫了起来:“对对,你这一说,我觉得还确实是呢,蒋志伟长得很秀气,他说话的嗓音有点像女孩,娇嘀嘀,她跟红琴姐是表亲,两个人面相都有点像,语气确实差不多。” “最重要的是,”王痴人说,“在我们接电话时,往往觉得男人的声音都差不多,女人的声音也基本一个样,而一些男孩的声音很甜美,跟女人的嗓子很接近,在电话里还真分辨不清,很容易混淆。” 包裹觉得不可思议,“太意外了,怎么会这样?” “这只是开头,让你意外的事在后面。”王痴人说。“蒋志伟上了吊。” “可是,就因为我这个电话,被他听到了,他就自杀了?”包裹有点想不通。 “他并不是想自杀。”王痴人摇头,“你在这个电话里,不是提到了小研、包裹吗?” “对呀,那又怎么样?” “你还不明白?” “明白什么?”包裹茫然。 “他是想……尝试……”王痴人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 “什么!……” 不仅仅是包裹,连傅克玉都惊得全身一震。一时间,他们都觉得难于反应。 好一会,傅克玉颤着声问:“你是说,蒋志伟听了这样一个电话,就想模仿?” 王痴人点点头,神色显得很凝重。 “我都要昏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呢?”包裹捧着脑袋,发出阵阵病态般的呻吟。 傅克玉拉拉王痴人的胳膊:“你能不能,从头说起呀?” “好吧,现在可以说了。”王痴人放缓了语调。 “从哪儿说起呢?还是得从蒋志伟的童年说起。蒋志伟六岁那年,他妈妈就得病去世了,他爸爸独自抚养他。他有一个大姨在傅家村,大姨有个女儿就是胡红琴。蒋志伟没了妈妈后,大姨常常把他接过去,让他在她家住上几天。大姨家只有母女俩,两个房间两个床,蒋志伟去了后是跟大姨一起睡的。有一天他在外面玩耍时不慎掉进水沟里,成了一个落汤鸡,弄得衣裤全湿透了。而正好他昨天换下的衣裤大姨给洗过后还晾着没晒干,大姨一看没办法了,就把女儿留存下来的小时穿过的衣裤给他换了一身。 “表姐比蒋志伟大了14岁,当时已经读高三,蒋志伟从懂事起就对表姐很喜欢,他有一个愿望是夜里能跟表姐睡在一起,他可以钻在表姐怀里,偎着表姐娇嫩的身体,那将是多么好的享受,只是担心提出来会遭大姨和表姐批评。而这天穿上表姐的衣裤,特别是套上表姐的一条粉红色内/裤,让这个小家伙产生了巨大的兴奋,这条内/裤是大姨手工做的,虽放置了好多年,由于保管得好,跟新的一样,蒋志伟穿上后,似乎还闻得到上面留有表姐身体的芳香,那一夜他睡不好觉,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在全身流淌,搞得他简直无所适从。 “虽然那时他还小,而且那身衣裤第二天就被大姨给换回他自己的,但这次经历给了他很深的刺激,在脑海下刻下了重重的一笔。随着年龄一天天增加,他对表姐的感觉越来越深,特别是对表姐的衣裤,充满了特殊的喜好,往往一见到表姐的衣裤就产生莫名的冲动。 “后来表姐去上大专了,他有机会住在大姨家,在大姨出去干活了,只剩他一个人时,他总要偷偷溜进表姐的房间,摸出表姐收拾好的衣裤来,像玩古董似的细细把玩品赏,感到十分快乐,或者干脆就把表姐的衣裤穿在身上,在镜子前扭来扭去扮酷,以此获得极大的心理满足。 “但蒋志伟是个很机灵的孩子,他明白这样做是不好的,别人知道了会把他当成发痴的人看待,所以他回到家后就努力收敛,决不流露这种爱好。也就是说,他的控制力是很强的,以至于村里人谁也没察觉过他对女人衣衫情有独钟,连他爸爸蒋增年也丝毫没有察觉到儿子有异。 “不过严格说来,蒋志伟这种喜好,也算不上异装癖,因为他没有去刻意偷女人的内衣,也没有把表姐的东西窃为己有,他顶多只是因为那次偶然穿过表姐的内衣内/裤,享受了一次奇特的体验,而历久难忘而已,他的注意力基本只放在表姐身上。 “如果就这样发展,也没什么问题,因为随着他年龄增大,等他将来成人后谈了恋爱,有了自己心爱的对象,就会把对表姐的关注转移过来,有个正常的过渡。不幸的是,后来又遇上一件事,让他在这方面陷得更深了。 “那件事,发生在表姐身上。而且发生的时间,正是他上吊前的一个月。 “蒋志伟的表姐胡红琴大专毕业后就去了广东打工,直到几个月前她才回到了傅家村。她似乎经历了一番沧桑,性格变得沉默了很多,经常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关上门想心事。而有时蒋志伟推开门进去,会遇上表姐正穿着三/点式在房间里玩电脑,见他进来也没有刻意掩饰,完全把他当自己的小弟弟,没有任何不自然。但在蒋志伟眼里,表姐似乎比以前更加性感,更有一种令他感到神秘的魅力,这种魅力摄人心魄,令他这个小骚男浮想联翩。 “一个月前的一天夜里,蒋志伟的大姨去亲戚家帮忙做道场,当夜只有蒋志伟和表姐两人在家睡。蒋志伟睡在大姨床上,半夜时分,他突然听到隔壁传来一阵奇怪的叫喊声,这种叫声非常低沉,似乎被拼命地压抑着,还伴随着一点吃力的喘息。 “起初蒋志伟并不在意,猜想可能表姐在做梦,是发出的梦呓而已。但这种呻吟一直在持续,还似乎越来厉害。 “蒋志伟躺不住了,如果表姐真是在做梦,这样叫唤不停,肯定是做了恶梦了,自己也应该去把她叫醒吧。当然,他也有一个坏念头,想趁机见识一下表姐的睡姿,最好能看到表姐穿着三角裤,露着白花花大腿的样子,那一定美妙无穷。 第五十五章:表姐半夜惊叫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无论包裹还是傅克玉,都竖着耳朵听着。 王痴人继续叙述―― “于是蒋志伟下床,穿着拖鞋来到表姐房门边,他担心表姐从里把门给闩着,推不开,但当他伸手轻轻一推时,房门竟然动了,里面没有闩住。一阵呻吟声更清晰地传了出来,而房间里并不黑暗,月亮从前窗照进来,能看清里面的一切。 “由于房门有一定的角度,站在门口望进去,并不能直接看到床,只能看到床的一点尾部,蒋志伟看见了表姐的两只脚,而让他感到惊奇的是,这两只脚都穿着高跟鞋,而且一伸一缩的,似乎在用力地蹬动,表姐似乎在奋力想挣脱什么。 “蒋志伟先吓了一跳,难道家里进了坏人,把表姐给捆起来了吗?坏人是什么样的?肯定身材高大,凶神恶煞,手里还拿着闪亮的尖刀…… “一想到这点,蒋志伟不敢立刻冲进去,表姐都给捆住了,自己这么小,哪是坏蛋的对手,搞不好先吃上一刀,把小命给丢了。但是他又担心表姐的安危,毕竟自己也是个小小男子汉,住在大姨家,这个家跟自己家一样,他也有责任保卫的,难道遇上坏人进屋,要杀表姐,他能袖手旁观,或者逃之夭夭吗?所以他没有逃跑,仍站在门口,小心地观察情况。 “等了好一会,蒋志伟发现表姐的叫唤越来越激烈,喘息更重,在蒋志伟听来,表姐是被一把刀给扎中,发出的是痛楚的惨叫。 “不能再等待了,蒋志伟回身从墙边抓了一把扫帚,准备用来当武器,然后不顾一切地冲进表姐的房间。他以为一定会看到那个凶恶的歹徒,正在对表姐施暴,也许表姐已经流出血了。然后面前的情景,却让他感到意外。 “表姐房里并没有什么坏蛋,只有表姐一个人躺在床上,而那付样子,让蒋志伟很奇怪,表姐并没有穿睡衣,而是一身连衣裙,她缩得像一只虾米,在浑身颤抖着,嘴里喊叫着:“别捆我,别捆我,不要再捆我了啊……” “蒋志伟吓坏了,他记得自己村里的小毛大哥得有一种病,发作起来就躺在地上,两手僵直,全身痉挛,呼吸也急促,只是不会发出惊叫。难道表姐也得了这种病?他忍不住叫了一声:‘姐,你怎么啦?’” “正颤抖中的表姐听到叫声,连忙睁开眼睛,看到面前站着表弟,惊得一下子坐起来,本来苍白的脸色一下子红了,劈头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蒋志伟指指开着的门,说:‘我听你在哇哩哇啦乱叫,以为进来坏人了。’ “‘我怎么没听到你敲门?’表姐问道。 “蒋志伟说他轻轻推了一下门,门就开了,他就进来了。 “表姐嘴里说声糟糕,‘我好像记得把门插了销的,难道是搞错了,只关了门,没有插上销子?’ “蒋志伟看着表姐,两眼露出很不解的神态。表姐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对蒋志伟说,‘你这样不敲门就进来,很不好啊,以后别这样做。’蒋志伟点点头,他还是有点不放心,问表姐是不是不舒服才这样的?表姐跳下床,在他脑门上点了一指头,呵斥道,‘姐姐只是做了个恶梦,没什么大不了,懂吗?’表姐勒令蒋志伟回过去睡觉,并伸出指头要求与他拉勾,要他保证不跟大姨和别人提起这件事。 “蒋志伟回到大姨床上躺下,却怎么也睡不着了,表姐刚才那付恐惧的样子,让他很是疑惑,为什么表姐要惊叫‘别捆我别打我’?难道表姐被别人捆过,打过吗? “第二天大姨回来,蒋志伟并没有说什么。表姐对他似乎也没什么不放心,没有刻意做什么提醒,或者对他有什么特别的眼神,仍跟以前一样若无其事。也许在表姐看来,昨夜表弟即使看到她在做梦,也没什么危险,不需要当回事。但在蒋志伟心里,这件事对他冲击不小。过了两天大姨和表姐都不在家,蒋志伟溜进表姐房间里,想找支笔用用,却意外地发现了另一样东西,那是一部旧手机,就放在橱柜里。 “蒋志伟虽只有13岁,他也知道这种手机早就过时了,而表姐手上也有了一部新手机,这个应该是被淘汰的,没有扔掉而已。与手机一起放着的还有充电器,他把手机充了一下电,试着一开机,发现并没有显示‘请插入SIM卡的字,而是中国移动,这说明里面还有手机卡,那么这个卡还能不能打电话?他正想试一试,手机突然响起铃声,他一按通话键,手机里响起一个男人的叫声,‘喂喂,小研,是你吗?我的心肝呀,宝贝呗呀,我想死你了……’ “蒋志伟一惊,怎么这么巧,正好有人打进来。他迟疑一下,哎了一声,问道:‘你是谁呀?’对方叫着:‘怎么,你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来了?小研,我的研研,我是包裹啊……’ “‘什么包裹?’蒋志伟问道。 “‘哎呀,小研你还装什么呀,我想你了,昨天夜里,我都梦见你了,咱们在一起的那些夜晚,多么美妙啊……’那个声音在叫唤。” “蒋志伟脑袋里嗡地一下,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了。他对着手机骂了一句:‘你在胡说什么?’对方明显更激动了,更起劲地叫道:‘你难道忘了,咱们玩过的那些游戏,你懂的啊……喂喂……’ 蒋志伟突然有点明白过来,狠狠把通话给掐断了。原来是个臭男人,一定跟表姐有过什么事了,现在这番胡言乱语,是想她了。 “蒋志伟很感愤怒,但同时他也有一种强烈的好奇,他觉得在这个手机里,一定还联系着表姐更多的秘密,既然表姐把它随便放在这个抽屉里,估计也是想扔掉的东西,不如自己拿走,先玩一玩,如果表姐知道了,再还给她吧。 第五十六章:灰色游戏的毒害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王痴人说到这里,看到包裹脸色微微发红。而傅克玉在专注地听着。 王痴人接着说下去―― “就这样蒋志伟把表姐的手机偷偷拿走了。他忐忑地等待着表姐的追查,但过了几天表姐并没有提到那个旧手机。蒋志伟渐渐也放心了。但他根本不会料到,正是这个手机,会为他带来了最终的恶果。 “那天星期六下午蒋志伟从学校回到家,爸爸去干活了,他写了一会作业就觉得无聊,把那个手机拿了出来,这个手机他上学时不带走,关了机后就放在枕头下,回家后才开了机玩一玩。他开了机,胡按乱摁,当手机里响起喂的一声,他才意识到打出电话去了,别人都接了,慌忙掐断。但很快手机就响起铃声了,他一看号码正是上次打来过的那个,而刚刚他正好也回拨了这个电话,现在人家又打过来了,他连忙掐断,但隔一会那人又打过来,蒋志伟觉得这不行,必须给人家解释一下,所以他就接通了电话,喂了一声。 “他刚喂了一声,对方激动的声音马上传过来,‘小研,小研呀,刚才你明明打我手机了,为什么又掐断了?我知道,你是想我,又不甘心主动找我,很矛盾是吗?但你肯定在想我,对吗?’ “蒋志伟迟疑了一下,心想这个手机是表姐的,这个男人打来电话,肯定是在对表姐说话,他必须让这个人明白,手机不在表姐手上,现在接电话的人不是表姐,于是他说:‘我不是小研。’可是对方并不相信,连声说着:‘你怎么不是小研?你明明是小研嘛,你的声音太好听了,我一听到你甜美的声音,浑身就要酥了,你就不想到捆一捆,研一研吗?’ “一听到个捆字,蒋志伟心里一动,脱口问道:‘什么是捆?捆在哪里?’‘啊啊,捆你的身子,捆你的脚,捆你的手,难道你不觉得很舒服吗……’ “听着这个男人有点歇斯底里的叫唤,蒋志伟一阵厌恶,对着手机吼了一下:‘你去死吧!’然后掐断了电话。 “蒋志伟被这个男人的电话搞得恶心不已,他可以确定这个男人跟表姐有过不寻常的关系,这个坏家伙还打电话来骚扰表姐,真是太可恶了。蒋志伟气得不得了,所以就把男人给狠狠骂了。 “然而没过一会儿那家伙又打来了,仍在声声叫唤:‘小研,难道,你现在都脱胎换骨了吗?我不相信你会把那些快乐的日子全忘掉,你能忘,我却不能忘,我一天到晚还记着你,一到夜里就会想起这些美妙的时刻,绳子,还有扣,那不是我们幸福的体验吗?我现在一闭眼,就出现你那条漂亮的连衣裙,我相信你一定收藏着这条裙,而且我敢肯定,你晚上睡觉,就算一个人,也会把这条裙穿上,自己回味那些美妙的时光,对不对,说呀,对不对? “听着男人这冲动的叫喊,蒋志伟没有像刚才那么愤怒,反而有了强烈的好奇,因为他蓦然想到,表姐那夜确实穿着一条连衣裙在睡觉,而平时应该穿内衣的,现在这个男人也特意提到连衣裙,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于是他问道:‘为什么要穿着连衣裙?’ “‘当然是捆绑,上吊啊。’ “‘什么捆绑,什么上吊?’ “把你捆起来,让你上吊。’ “蒋志伟吓了一大跳,忙问:‘上吊,不是要吊死了吗?’ “男人在埋怨:‘啊呀,你别这样好不好,上吊又不会吊死,你都做了那么多次了,不是尝到好滋味了嘛,我们能做到上吊而不死,才是真本事,对不对?别人谁能做到?谁也不敢试吧?只有试了才知道,那真的有多爽啊,啊啊,我没法形容,真的太爽了……’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脚步声,蒋志伟知道爸爸回来了,连忙掐断了通话,把手机藏好。 “但男人留下这段奇怪的话,在蒋志伟心头留下了巨大的悬念,捆绑,上吊,却很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虽然没全明白,可他的思绪就此奔放起来,被这个问题紧紧地吸引,他很想问问表姐,但那天夜里表姐的态度说明,如果他问她的话,表姐一定会发火的,而不会认真地回答他。 “蒋志伟越来越好奇,在爸爸不在家时,又拿出手机,给那个男人拨打电话。手机很快通了,男人的声音却跟前面几次明显不同,喂了一声后,开口就说,‘你打错了吧?’ “蒋志伟气喘吁吁的,心急地说:‘没错呀,你不是要跟我说捆绑,上吊吗?我就是想问问你,怎么捆绑,怎么上吊?’ “男人冷漠地在说:‘你问谁呀?问我?我怎么知道什么捆绑,什么上吊,你没事自己琢磨吧。’” 王痴人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蒋志伟感觉男人不耐烦的样子,本来应该到此结束,不要再往下问了,但此刻他欲罢不能,就按照自己的思路问道:‘你说的捆绑,就是用绳子把自己给捆住?那还怎么上吊?’ “男人突然大怒,粗声骂起来,“你在说什么屁话,玩笑不要这么开的。” “蒋志伟仍充满遐想地说:‘上吊,肯定是很好玩的吧?你真的玩过?那是怎么玩呢?’ “男人大骂:‘你打听什么?你想上吊?那好啊,自己上吊吧,上吊会不会?在梁上系个绳套,下面放个凳子,站上去头一伸可以很快吊住的。’ “蒋志伟有点担心地问:‘可是,我就想知道,如果吊起来,真不会吊死吗?’ “男人吼道:‘你怕死?那你还问个屁?我告诉你,我就上过吊,你瞧我不是活得好好的?老子还在脚上吊上个大秤砣呢。” “蒋志伟觉得好奇,忙问:‘为什么在脚上吊个秤砣?’ “‘那不是加重人的份量了?吊起来更有劲,这你都不懂?你个没脑子的蠢货,找死都不会呀你。’ “男人狠狠骂了一顿后,掐断了通话。 第五十七章:寻死真相,悲催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蒋志伟接完电话,才有点回味过来,心里一阵愤愤不平,娘的,你打过来时那么骚,那么嗲,唧唧咕咕说个没完,现在我真的问你了,你倒反而这付口气,像要把人给吃了似的。一想到这个家伙对表姐是这样的态度,蒋志伟既心痛又嫉恨,他嘴里骂声你个王八蛋,一气之下拉开窗子,将手机扔了出去。 “本来只是一时气盛想发泄一下,没想到手机扔出去,正好掉进后屋的水潭里了。蒋志伟一下子呆了,不过转而一想,这个破手机扔了就扔了,那个王八蛋再打来电话,他也听不到了,也感到有些出过气后的痛快。 “而他现在的心思,都被一个念头牢牢摄住,那就是,既然这个游戏那么好玩,那他为什么不亲自尝试一下呢? “最初蒋志伟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一跳,上吊,可不是随便能玩的,那是作死的路啊。所以他也有些犹豫。但想尝试一下的念头总是挥之不去。于是此后他用大姨给他的钱特地去城里买了一条和表姐差不多的花色连衣裙,准备试一试了,在他看来,那是一次探险,或者是一次实践活动,也许通过自己的行动,就能体验到男人所说的爽感了。 “于是那天蒋志伟行动了。他在屋子里找绳子,可是家中没有可供搓成金色绳子的丝线,只有一卷父亲买来的麻绳,也只能聊以充当金色绳子了,他把绳子割成几截,分别把上身捆上。而此时他想到刚才男人所提到那个细节,就是脚上吊一个秤砣,用来增加身体份量,也许这样可以更加刺激,可是家里也没有大秤砣,他只找到一杆家用提秤,秤砣很小,像他的拳头,他也不管了,用来充数,但一数麻绳觉得不够了,因为还要捆下身和脚踝,正好墙脚根有一根铅丝,他就用铅丝把秤砣连在脚上。然后他搬过吃饭坐的方凳子,站到方凳上,却因为人矮还不够往横梁上系绳扣,他又下来,往方凳上放上一只小矮凳,增加一点高度。 “这次行了,他顺利地在横梁上系上绳扣,站在小矮凳上正好可以将头伸进去。然后他蹲下身,将两腿给捆上。 “当一切道具全部完成,蒋志伟果然有了一种莫名兴奋的感觉,这种感觉是从来没有体验过的,他试着把头伸进绳扣里,而此时他发现吊秤砣的铅丝太长了,秤砣并没有被吊起来,还拖在地上,不过他也不去管了,全身心沉浸到那种光怪陆离的幻想中去,他闭上眼睛,放开思绪,一时间各种实的和虚的景象纷至沓来,兴奋的潮水一浪一浪地涌来,交织着,旋转着,他感觉自己是一名伞兵,在高速飞行的飞机上打开了舱门,正要往下跳,而那一跳一定分外来劲,他会像只从天而落的鸟儿一样在高高的空中自由翱翔…… “就在他充满遐想很幸福时,他忘了自己是站在一只小矮凳上的,随着想象的深入,他的两脚不由自主地蹬了一下,小矮凳被蹬翻了。 “其实,蒋志伟并不打算真的把自己吊起来,原本把脖子伸在绳扣里,只是象征性的,他主要是用想象来‘上吊’,品味这种体验,可是由于身体晃动,蹬翻了小凳子,他来不及把头从绳扣里脱出,一下子被吊在了空中。 “于是,他,13岁的蒋志伟,真的上吊了……” 王痴人的长篇叙述,总算告一段落了。他使劲地喘了几口气,感觉自己出了身汗,那个讲述的过程,就好像他自己穿越了一回,体验了一程,说不尽的劳累和辛苦。 而听完叙述的包裹呆若木鸡,这是一个绝对出乎他意外的过程和结局,原来那个引起轰动的男孩上吊事件,竟然就跟他有关,而他在听王痴人解释之前从未把那个男孩与自己联系起来。这样邪门的故事,就发生在他的身上。 傅克玉听了后,也如梦刚醒的样子,由于这段情节过于离奇,有着不少起伏,她听得脸色一阵白一阵绿的。不过还是她先开口:“这么说来,蒋志伟的死,还是跟他的幻好奇心有关,是他自己害了自己啊。” “是的,是好奇心害了他,但也是受了别人的害。”王痴人有点不平地说道。 傅克玉看了看一旁的包裹,问王痴人:“你说是他吗?” “他和胡红琴。” 傅克玉问包裹:“你觉得,你们有责任吗?” 包裹脸上浮现着复杂的神态,既是难过的,又有点难以接受,他望着王痴人,提出疑问:“如果他没有那夜撞见他表姐在床上的恶梦,也就不会有那么多想法吧?” 王痴人说:“所有的事,都不是孤立的,这里面,连他大姨也有一点责任,因为当年在他掉进水沟弄湿衣裤的时候,不应该给他换上表姐的衣裤,这其实是第一个导火索。” 傅克玉疑惑地问:“跟这个也有关系吗?” “是的,这就是为什么他会买一条花色连衣裙的原因,实际上他就是把自己想象成一个女孩,像表姐那样来体验的,他认为表姐那夜做的并不是恶梦,而是一个美梦,梦中在体验上吊的爽,不然为什么表姐要穿着连衣裙睡觉?而他本身对女孩衣服很上瘾,这就加重了他体验上吊这个游玩的强烈欲望。” 傅克玉问道:“他大姨当时也是没办法吧,家里没有男孩,没有可供他换的衣裤,总不能让他光身子吧?” “为什么不去找别人家,借一借?”王痴人一针见血,“他们一个村子里,肯定有其他人家有男孩,难道还借不着一身男孩穿的衣裤吗?” 傅克玉嗯了一声,认为有道理。 “说到底,大姨和表姐都很疼爱他,因为他长得很清秀,外表像个女孩子,所以在她们看来,就算不把当女孩养,但让他穿一穿女孩的衣裤也没什么要紧。而激发点当然是那夜表姐在床上的梦魇。”王痴人说到这里问包裹,“那么你所说的上吊,到底是什么游戏?” 包裹显得有些窘迫,低声说:“这一点,我还是不说了吧?” 第五十八章:村边的亲吻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王痴人像个心理专家一样,直言不讳:“我当然知道,胡红琴时时在回忆她在打工时,跟男人们的各种游戏,虽然她离开那里了,但那些经历还深深印在脑海里,在夜深人静时,她空虚之中就依靠幻想来释放自己,所以她会穿上连衣裙睡觉。” “不,她一定是在想着我,想着我们的那些经历……”包裹喃喃地絮叨着。 王痴人却摇摇头,鄙夷地瞥了包裹一眼说:“她未必想的是你,因为她有一段时间所干的工作,是在夜总会坐台……” “什么……她坐过台?”包裹有点吃惊。 “对,你们交往时间不长,她没有对你说过吧?” “哼,原来是这样,幸好我跟她断了。”包裹显得愤愤不平。 “但你也不像是好货色。”傅克玉忍不住讽刺他。 王痴人叹口气,“她那夜做的确是恶梦,因为她在坐台的日子里,曾经被人绑架过,殴打过,这段痛苦经历进了她的梦,但后来蒋志伟却因为接了你的电话,反而误认为表姐做的是美梦。” 包裹掏出一支烟点上,大口大口地喷云吐雾。这个事件的真相,无疑对他也有打击,自己的那一番下流话,竟对男孩的自杀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还是一种罪孽啊。好一会他才难过地说:“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知道手机会在她表弟手上,我没有听出来是个男孩的声音,要不然打死也不会说那么无聊的话了,唉,我对不起他呀……” “我相你不是故意的,无心之失。”王痴人说。 包裹扔掉烟头,问道:“那你现在想对我怎么样?” 王痴人知道他是因为茫然而发问,不是在挑衅。王痴人还能对他怎样? “到此为止吧。”王痴人说。 包裹有点意外,“你不追究了?” “我只是个解谜人,不是侦探,当然更不是警察。而你也没有刻意害人,对吧?”王痴人说着对傅克玉挥一挥手,“好了,现在,我们回去吧。” “回哪儿?”傅克玉问。 “当然是回傅家村。” 傅克玉想起来了,“哦,你还对红琴姐说过,到时有了结论,会找她确认的,她肯定还在等着你去找她呢。” 此时包裹呐呐地问道:“那我……还要做些什么?” “做你自己要做的事吧,”王痴人一笑。 “你是说,我没事了?”包裹还有点不放心。 王痴人拍拍他的肩:“没事了,你还是你,你唯一要做的,是吸取教训,以后好自为之吧。” “好,我一定听你的。”尽管包裹四十多岁了,但在18岁的王痴人面前,却像个孩子一样心服口服。包裹也知道不用问王痴人究竟是从什么渠道获得这么多真相,反正真相确实在他肚子里,什么来路已经不重要了。 王痴人和傅克玉的檀涧之旅,到此结束。两人又进入檀涧镇汽车站的售票处,王痴人正要掏钱买票,包裹却抢上前,主动买了两张去新阳城的票。他把票塞到王痴人手中,说了一声:“朋友再会,你是一个了不起的人,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请你们来檀涧做客,好好聊聊。”话一说完就掉头走了。 既然这样,王痴人也不客气了,就和傅克玉拿着包裹买的票上了车。他们又辗转从新阳回到定阳城。 此时天色不早了,王痴人从寄存处领出自行车,又载着傅克玉送她回傅家村。 到了傅家村的村头,王痴人停下车,对傅克玉说:“就送你到这里吧,我们下次见。” 傅克玉惊讶地问:“你不是说还要找红琴姐,跟她说她表弟自杀的真相吗?” 王痴人叹口气,摇摇头说:“我确实曾这么跟她说过,但我现在突然觉得,要对她说出那个真相,实在太难了,蒋志伟的死,本来对胡红琴和她妈妈是不小的打击,她们一直认为是蒋志伟这孩子要么有什么事想不开自杀,要么真的遇上那个该死的茅山道士给收了魂,但现在如果我把真相的盖子给揭开,胡红琴知道表弟的自杀行为中有很大的原因在她身上,她受得了吗?作为一个读了大专却没找到理想的工作,曾在夜总会讨生活,心理有着创伤的女大学生来说,会不会扛不起这个心理打击,又出现另外的悲剧?” “你是担心,她会想不开?” “什么可能性都不能排除。” 傅克玉理解王痴人的心情,她表示赞同王痴人的想法:“是的,我其实也有这种担心呢,但你不说,我也不敢问。你要是不想对她说了,这事就交给我吧,我会想个理由,安慰安慰她,让她不会太难过。” 王痴人高兴地点点头:“那太好了,这事就交给你了。我把这个谜解开了,可怎么来安慰别人,我也没什么经验,还是你好啊,能够帮我。” 傅克玉挨着王痴人,亲昵地说:“是你先帮了我,你帮我才是大功劳,我帮你是一点点小事,我能帮到你,是我的骄傲呢。” 王痴人掉转车头,正要离去,傅克玉突然扑上来,两手揽住他的脖子,以出其不意的速度,在他脸上狠狠的吻了一下。而在王痴人心慌意乱间,傅克玉已经撒开手,象一只轻盈的蝴蝶般向村子里飘然而去。 傅克玉确实是情不自禁,这是兄妹般情意的真切流露,上次王痴人为了她失踪的奇异事件,不惜千里远赴三亚,在一个孤岛上找到她,并在一番剖疑解谜后说服了麻辣汤,将她带离了三亚回到家中,而这次她为黑石庄男孩自杀事件感到蹊跷,主动找他寻求答案,而他果然不负期望,砍瓜切菜般将结果搞清,这般潇洒自如的能力,简直令她五体投地,钦佩不已。 而最重要的是,王痴人这个18岁的少年,并不只有解谜的超级能力,还具备一颗怜人悯人的慈悲之心,能处处替受害者和困惑者着想,真是个好心肠的男孩,这令傅克玉喜欢极了。 而王痴人捂捂发烫的脸颊,不由得苦笑了。 第五十九章:宿舍3+1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王痴人知道,未来这种情况会越来越多,在解谜的过程中,他会不断受到人们的崇拜,这不是他刻意追求的,却是他想不要都难的。 王痴人回到宿舍。 申先、张放和叶虎正在宿舍里聚集,王痴人到了门口,还没进去,就听到了声声激昂的讨论声。 不得不说,这个宿舍的四个人,是极佳的配置,他们三个臭味相投,总喜欢在一起高谈阔论,大到宇宙洪荒天地无极,中到国际主流国家政策,小到鸡毛雕翎米粒蚂蚁腿,甚至是一个屁都可以在那儿咋乎半天,总之在王痴人看来这三人凑在一起比奥巴马办公室的圆桌会议还要内容丰富议时长久,而王痴人一直是四人中的另类,以至于很多宿舍成立了四人帮而他们宿舍永远是3+1模式,他只能是一个旁观者,很多情况下都是有共同话题的他们三人围攻他一个异议者。 关于黑石庄男孩上吊事件,就是他们最先从网上看到消息后受到震动,是申先打电话来跟他提起的,并提议大家一起前往黑石庄看个热闹。而王痴人在面对他们有关茅山道士的说法时给与坚决的否认,当然他没法说服他们的,他们就像许许多多混在灵异吧里的好奇小子一样,总相信这个世界上很多未解之谜都是灵异事件。现在王痴人把上吊男孩的谜底翻了个朝天了,可他懒得跟这三位讲,因为一讲就可能讲到天亮,而他们非要跟你争个死去活来不可,何必费那口舌。 王痴人若无其事地进去,他打定主意,不管他们说什么,他都敷衍了事,不要成为他们争论的靶子。王痴人的心思放在另一个问题上,那就是,下一个谜,会是什么呢? 不过,这一次申先和张放以及叶虎见他进来,并没有停止他们的火热会议,进来的王痴人破天荒被无视了。 王痴人心里暗笑,他们可以视他如无物,他总不能也假装不见他们吧。所以他就问了一句:“在聊什么呢?好像很热烈的样子。” 申先转过头来,斜着眼看着王痴人,嘲讽地扭动嘴角说:“我们在说什么,现在都不敢跟你说了。” “为什么?”王痴人好奇了。 “还能为什么?因为我们就算很郑重地告诉你,你也会摆出一付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样子,好像我们蒙在鼓里犯糊涂,只有你是深谙一切,不屑跟我们一般见识,另有见解却毋须作什么说明,架子大得比超人还牛。” 叶虎也说:“是,你王痴人跟我们不是一路,既然是道不同,何必再相谋呢。” 王痴人大笑,“哈哈,好好,你们把我撇在一边,那我也没得办法。你们聊吧,我在一边旁听,保证不插嘴,决不干扰三位对人间之谜的探索。”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谈人间之谜?”张放问道,“你在外面听到了吧?” “嗯,听到了,你们在谈一位名人之死。但我保证不乱打岔,你们继续聊吧。” 王痴人也是挺累了,往床里一横,想先眯上个盹再吃晚饭。 然而他们三人刚刚还聊得口沫横飞,在王痴人进来后,先对他来了个冷嘲热讽,其实是他们商定的一个策略,鉴于王痴人在近段时间所表现出来的超智现象,他们想来想去总找不到合理解释,所以决定对王痴人采取一段冷处理,即,他们故意讨论某个话题,讨论得风生水起浪涌波奔,但对王痴人的发问不作正面回应,让王痴人想装也装不成酷,王痴人一旦察觉他们三位都不在意他有没有高明看法了,他被无情地渺视了,那他可能会很失落,主动向他们靠拢,以求得三人接纳他的参与。 但没想到这一招不灵,王痴人竟然顺手推舟,你们不在意我?那正好,我不掺和,不趟你们的混水,你们爱聊就聊,你们想去探索世界之谜就探吧,我不羡慕嫉妒恨,更不会对你们的高见作任何置评,这总可以了吧? 三人这下傻眼了,忽然意识到,他们在王痴人面前显得很没风度,心眼比针尖还小,你们算个屁呀,讨论个把问题,搞得像联合国议题似地,一本正经的,你们才是装,而王痴人的不在乎倒显得真。 集体装逼宣告破产。申先只好说:“我们在说黎小龙之死呢。” 王痴人噢了一声,没有动弹。 叶虎忍不住了,坐到王痴人身边,问道:“王痴人,你对黎小龙的死,有什么样的看法?” 王痴人仍横躺着,闭着眼睛,不咸不淡地问:“你们说的黎小龙,是不是香港电影的武打明星?” “黎小龙你都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他很名嘛。” “可不是,说起黎小龙,谁人不知呀。他从小习武,在学得南拳北腿后,又博采众长,自创一门新功夫堵拳道,在美欧及东南亚多国游历,凭盖世武功自由纵横,遇上挑战的高手无数,未有败绩。后来到香港开武馆,被黑鹏影业公司相中,双方合作拍摄武打电影。黎小龙作为主演拍的电影均大受欢迎,观众对他出神入化的武功以及铮铮铁骨的银幕形象十分欣赏,不仅在香港,就是在东南亚甚至美国的华人世界里,黎小龙电影越来越有市场,但就在他事业辉煌,观众对他的期待越来越高时,他突然在一个夜里神秘去世了……” 叶虎眉飞色舞说到这里,听到身边响起了鼾声,还伴随着轻微的磨牙声。他回身一瞧,王痴人都睡着了。气得他捣了王痴人一拳。 王痴人从瞌睡中被捣醒,睡眼惺忪地问:“你说到哪里了?” “我把你这个王痴人,”叶虎气恼地哼哼着,“不说了,伤自尊了。”然后站起来回到申先和张放那边去。 王痴人颇为吃力地坐起来,打了几个呵欠,这才说:“你们在讨论黎小龙的死,可这事有什么可讨论的?黎小龙之死,不是早有定论了?” 张放问道:“谁说早有定论了?” “报上,网上,广播上,电视上,都在这么说嘛。” 申先问:“那你说,是什么样的结论?” “呃,睡下去没有醒过来嘛。” “原因是什么呢?” “原因就是睡死了,睡死睡死就是这样。”王痴人说得很淡然。 张放问:“为什么会睡死?” “这个还有必要细究吗?反正躺在床上就没起来,总是急病发作吧。” 叶虎问:“什么病?” 三个人都望着王痴人,想听他说出什么结论来。 第六十章:昔日巨星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王痴人耸耸肩:“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又没在场,再说就是我在场,我也说不清楚,因为我不是医生。” 张放问:“你知道医生是怎么说的吗?” “医生只说心脏停止跳动,可能是心脏病急性发作。” “那你相信这种说法吗?” 王痴人哈哈笑了:“黎小龙死亡的年代,离现在都四十年了,咱们的爸爸都只两三岁吧,我相信又怎样,不相信又怎样?难道会因为我的相信与不相信,能改变什么吗?” “关键是,对于黎小龙死亡的原因,四十年来一直存在争议,各种说法满天飞,人们都各执一词,谁也说服不了谁,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又有很多人提到黎小龙死亡真相,甚至有人要求香港警方重组专案组,对黎小龙死亡原因进行彻底调查。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但这说明黎小龙之死作为上世纪七十年代一大谜案,并没有一个真正能让所有人信服的答案。”申先的口才是最优质的,总能提纲挈领,以点盖面,寥寥数语就能统览全局,把一切说清。 “那又怎么样?”王痴人叹口气,“世界上的事,什么能做到让所有人信服?关键时事情已经过去,就算黎小龙死亡另有真相,也不可能重新昭雪了,真相已经随着黎小龙被埋,永远湮没在历史的尘埃中了。” “没错,”张放说,“真相被掩埋了,但只要人们对公开的所谓真相存有疑惑,就不会停止对真相的探求愿望,据说黎小龙死后,香港警方曾多次组成调查组,想揭开黎小龙死亡的绝对真相,但都因为各种各样的阻碍和困难而半途而废了。而美英两国也有不少私人侦探前往香港,企图把盖子揭开,可最终都无功而返。越是这样,人们对此就越有解谜的兴趣。” 叶虎说:“不久前书摊上出现一本新书,《黎小龙之死另有因》,就是一位英国私人侦探所写,他在书里自称已找到黎小龙死亡的真正原因,这个结论很是新鲜……” “这个新鲜的结论就是,黎小龙是被一位女演员的前夫给谋害的,那位女演员的前夫怀疑黎小龙与他前妻暗中来往,出于嫉恨就把黎小龙给谋杀了。是不是这样?”王痴人问道。 叶虎有点沮丧:“你看过这本书了?” “我没有看过。”王痴人否定。 “那你怎么知道这个观点的?” “我猜的。” 申先不满地说:“怎么你又是猜的?诸葛亮还得掐指一算,才心里明白,你是脚趾头都不用动,直接就能猜出来?你一定看过了,却又说成猜的,以此来证明你的猜能有多么牛叉。” “冤枉,我真没看过,如果我看过,是小狗。” “好吧,算你没看过,你不算小狗算大狗吧。” “耶――”王痴人伸出两指摆个V字。 张放问:“那你同意这个侦探书中的结论吗?” “我不同意又能怎么样?反正他已经出书了,他搞这个结论,不就是为了出一本书卖钱吗?也不知他是真正的侦探,还是一个靠卖书为生的文人。” “我猜也是这样,”张放说,“你对别人的结论,如果显得模棱两可,就证明你不认同而已,你又几时认同过别人的结论?” 王痴人点头:“好,那我算是否定者吧。你们认同?” “我们没说认同,但也不否定,因为人家说的貌似也有道理。” “那你们就是墙头草啊,不管人说还是鬼说,你们都觉得有理,于是倒啊倒,自己也搞不清究竟相信谁的。”王痴人讥笑。 三个人表情都有点无奈。 “你不做墙头草?可你不断否定的腔调,又比我们好了多少?你其实也没有自己的观点,比如上次那个黑石庄男孩上吊事件,你说别人的结论都不对,可你到今天也没有自己的结论吧?”叶虎以蔑视为攻,试图打击王痴人这付蛮不在乎的嘴脸。 张放也点头:“没错,他说我们是人云亦云,可他自己是以不相信应万变,真以为只要否定,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你真是可恶!”申先用手一指王痴人的鼻尖。 王痴人举起两手,作投降状,点头哈腰地求恳着:“好好,你们牛逼,三攻一,占上风。我王痴人在各位牛叉先生强大的势力面前,只能举手投降,以后我王痴人的行事方针,以你们的观点为标杆,以你们的结论为准绳,严以律己,认同你们――你们说一,我不敢说二,你们说马就是鹿,我就说鹿就是马,你们说煤球是白的,我就说煤饼不是黑的,怎么样?” “算了算了,”申先觉得有点无聊,摸摸肚子说,“我们在这里争黎小龙之死,没人给我们晚饭吃,还是省省吧,先把肚子问题解决了,比什么都重要。” 今天学校食堂里也供应晚饭,但不限止住校生另谋他食,学校外边开了几家面馆,附带卖馒头和米饭,种类丰富,许多住校生宁可多投资几块钱,也要自由选择一番。 他们四人是合作买餐,每人投资八块,就能买四个不同的菜肴,有肉有菜有汤,荤素搭配,实惠又好吃。 饭后时间要自习一下,王痴人要把没做的家庭作业连夜赶出来。这才是比解谜更受煎熬的痛苦时光。 其他三人到外面溜达。宿舍里只留着王痴人。他正埋头做功课,响起敲门声。那一定不是本宿舍之人,因为本宿舍四个人都有钥匙,还用敲门吗? 王痴人起身拉开门,两眼顿时一亮,门外站着刘月菲。 “呀,校花,是你啊。”王痴人高兴地打招呼。 “什么呀,别叫我校花。”刘月菲轻轻推了王痴人一下。 两个人一个在门里,一个在门外,站着说话。 这是学生宿舍不成文的规矩,无论是男生去女生宿舍找女生,或者女生来男生宿舍找男生,只要对方宿舍里只有一个人,来找的人就不要进去,更不要进去后关上门,不然招来的嫌疑会大得很可怕,门外可能趴满贴着耳朵偷听的其他人,一旦惊动班主任那就小事玩大,你俩有嘴也说不清,所以没有人敢冒这个险。 王痴人问道:“你从四楼下来,是路过吧?” 刘月菲有点惊奇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只是路过?” “你不是找408室的陆强飞吗?” “咦,你怎么知道我找他?” 第六十一章:巧克力好甜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王痴人说:“陆强飞是八班的,他是你表嫂的兄弟,前几天这姐弟俩发生争吵,做姐姐的还打了弟弟一巴掌,这次你是受表姐委托来找他说和的。” “啊呀,你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刘月菲更吃惊了。 “那我说得对不对?” “很对呀。可我没跟你说过吧?难道我刚才找到他,跟他说话时,你听到了?” 王痴人摇头:“没有,他的宿舍在四楼,我这里是二楼,我一直在这里做作业,又没到四楼去过,怎么会听到你们说话?我也是瞎猜的。” “你又来了,瞎猜。” “是啊,以后你可以叫我王瞎猜。” 刘月菲格格笑了。然后从裤兜里掏出两块巧克力递给王痴人。 王痴人问:“怎么,你表姐买的巧克力,让你送给陆强飞吃,以便讨好他,可你留了两块,却要给我吃?” “晕了,这你也知道?”刘月菲真惊讶。 “算不算贪污啊。”王痴人调侃道。 “不算贪污,我表姐说过让我给他一半,另一半是给我的酬劳,本来我轮到四块,我还多给了他两块呢,我大公无私吧?”刘月菲很得意的样子。 “好,值得赞扬。” 王痴人拿过两块巧克力,又将其中一块递过去:“给吧。” “怎么?不要?” “我已经要了,这两块属于我了,现在是我给你吃的,算我请客的。” “哈哈,你好滑头,一转手你倒做起好人来了。”刘月菲大笑。 “这叫借糖献花。”王痴人嘴巴也像巧克力一样甜。 刘月菲只好接过那块巧克力,剥开了吃。然后两人又闲扯几句,刘月菲也就打算走了。 她刚要转身离去,王痴人忽然把她叫住了,走近她,低声地问:“你最近上学,改乘公交车了吧?” 刘月菲不住校,平时从家里到学校之间来来去去。她点点头,“是啊,我的自行车被偷了,准备先乘一段时间公交车,到下个学期再买辆新的。” “这个……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劝一劝你……”王痴人显得很是迟疑。 刘月菲轻轻拉了一下王痴人的胳膊,有点不悦地说:“你又来了,有话直接说嘛,为什么那么不爽快。” “可是,我说的话,你会不会相信呢?” “我上次手机丢了,就是你帮我找回来的,现在你说什么,我都会相信的。”刘月菲很坦率。 “好吧,”王痴人像下定了决心,他又朝走廊里观察一下,确定没有人在窥探,这才小声说,“现在到放暑假没半个月了,你还是不要坐公交车。” “为什么?” “不要问。” “那我上学怎么办?走着来学校?” “马上去买辆自行车。” 刘月菲脸上充满惊疑,但她知道,要向王痴人问清他这么说的原因,是不太可能的,她上次已经领教过了,王痴人的关照,一定有他的道理,只不过他不会说出理由来。 “好吧,我听你的。还有什么吗?” “还有……暑假里,你可能要出外。” “出外?会上哪儿去?” “这个嘛,到时你就知道了。” 刘月菲有点着急了,“你能不能爽快地告诉我?” “哎,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反正你记着就是了,看看到时是不是这样。”王痴人不像玩笑的样子。 “好,我到时验证吧。”刘月菲只好点点头,这才走了。 王痴人关上门,来到写字台前继续写字。突然间,放在隔壁台上的一台笔记本电脑响起异常的声音,仿佛有人在打电话,传出喂喂的叫声。这台电脑是张放的,本来是合着,按理是不可能产生声音的。王痴人自己没有笔记本电脑,看看宿舍里也没别人,他也不敢随便去动人家的电脑,万一电脑里有隐私,人家知道他擅自偷看了,有可能触发矛盾。 然而那种声音一直在吱吱地响着,并且越来越响。突然间,笔记本电脑格地一声响,竟然自动打开了,屏幕上一亮,显现了神仙那张神秘的脸。 王痴人吓了一跳,不由问道:“师傅,你怎么进了张放的电脑了?” 神仙呵呵一笑:“神仙可以无处不在。” “那要是没有他的电脑呢?”王痴人问。 “进你的手机。” “那我要是没带手机呢?” “你不是在写作业吗,我可以进你的作业本。”神仙说。 “哦,那你试试,让我看看。” 话音刚落,从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上跳出一道光,倏地落在王痴人面前的作业本上,作业本就变成了屏幕的样子,神仙的脸就显在上面。 “还有什么怀疑吗?”神仙问道。 “啊啊,是真的,没什么怀疑了啊。”王痴人简直诚惶诚恐。 “所以,你要记得我,时时刻刻在你身边呢。你说话做事,一定要小心啊。”神仙警告着他。 王痴人连连点头,“是是,我一直很小心的啊。” “但是刚才的事你不是小心,而是太大意了。” 王痴人一惊,神仙说他大意,看来不太妙啊。他忙问:“师傅,哪件事啊?” “就是你对女同学说的那番话。” “这番话……有什么错吗?”王痴人茫然。 “我多次跟你说过,我给与你解谜的能力,只是让你解谜的,你不能够当一个裁判,也不能当一位预言家,懂吗?”神仙的声音很是严肃。 王痴人忙说:“我没有当预言家呀。” 神仙在问:“但你劝你的女同学不要坐公交车,这是什么意思?” “我……我对她坐公交车,有点不放心啊。” “为什么不放心?” “那不是……要出什么事吗?” 神仙哼了一声:“看看,你明明已经知道了吧?其实,我本来只想给你解谜的能力,却不想给你提前预知事物的能力,但为了让你更好地解谜,我在让你具备事后解谜的能力时,顺便也赋予你一点能提前预知会发生某些事的能力,可那是用来更好地解谜的,不是让你充当预言家,给谁发预警的。” 王痴人不解地问:“可是,我既然预知要出某些事,对我所关心的人提前发个警告,不是很好吗?” “不能这样。”神仙说。 “为什么不能?我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受到伤害吗?” “你这种做法,就是在干预世事的正常流动,知不知道?” “干预一下,不应该吗?”王痴人有点不服。 神仙的声音冷峻了:“这个世界,不是你能干预的,别说是你,连我神仙也不能。宇宙茫茫,都是有各自规律的,地球上的一切,全有既定的因果,不管是天地动静,还是人间的悲喜,大到天体什么时候爆炸,小到一片树叶在什么时间枯落,全不由自身所左右,而是一种叫做缘的能量在组合,所以世间无缘不生,无缘不立,唯缘是根,缘生一切。而你试图改变缘的组合,那不仅徒劳罔功,也是忤逆了自然规律,对你自己十分不利。” 王痴人问道:“这样说来,就算明明知道有灾祸要发生,也只能装聋作哑,不向别人提出来?” “我告诉你,即使你向别人提了,别人也不会相信你,因为目前世界上没有任何人可以绝对预知哪些灾祸会发生,有些事可以通过表面现象来得出大概的结论,比如战争会有人员伤亡,但具体到哪个个体,就不可能完全预知了。” 王痴人有点听懂神仙的意思,忙问:“那按师傅的意思,我刚才对女同学说的话,她不会相信?” “是的,刚才你向你的同学发出了预警,让她以后不要坐公交车,她口头上答应了,实际上是不是绝对相信的,而且就算她相信你的话,也会出现一种意外,是你预料不到的。” “什么意外?” 王痴人惊问。 第六十二章:神仙的忠告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神仙提醒王痴人:“天机不可泄露,你向她发出预警,其实就是泄露天机,虽然这不是罪孽,但至少你做出的是超越你自身能力的一件事,你要好自为之,不要再浪费你的感情,不要自作聪明试图干预缘的组合。以后你会接受这个规则的,因为事实就是事实。打个比方,你的三位同室都有钥匙吧,但他们回来时,会叫你开门的。” “为什么?” “他们都把钥匙忘在宿舍里了。” 王痴人疑惑,“还有这样的事?他们平时总把钥匙带在身上的,再说,三个人怎么会同时不带钥匙?” “你不相信,马上可以得到验证。” 就在这时,果然响起敲门声。 外面响起申先的嗓门:“王痴人,快开门。” 王痴人再一看面前的作业本,神仙的面容已经消失了。而张放的笔记本电脑也已自动合上。他站起来去开门。 申先和叶虎以及张放都哼着歌,晃进来。王痴人问道:“你们自己不会开门吗?” “拿什么开?”叶虎问。 “当然是钥匙啊。” “我们没带钥匙。”张放简洁地说。 他们三个若无其事,进屋后就先翻找自己的钥匙,很快都找到了。在他们看来小事一桩,不值再提,但在王痴人眼里,这是一个小小的奇迹,因为神仙一语说中了,这三人出去果真全没带钥匙。 真是一切既定,现实无法更改吗? 王痴人心里有点迷茫,也有一丝莫名的不安。他明白自己不应该怀疑神仙的话,只要按照神仙的训示做就可以了。但一想到这个世上有那么多事故要发生,有那么多不幸的人要受损,而他却无法改变什么,还是挺有失落感的。 想多了也没用吧。王痴人决定正视现实。马上要期末考试了,还是先把功课抓紧点吧,要不然大红灯笼高高挂,还是丢脸的,而神仙好像没赋予他提前预知考卷内容的本事,所有的考分还得靠真刀真枪地干下来。 由于事先作了充分准备,期末考试来临,王痴人考得不算太烂,基本过关了。他不是个好学的学生,也不能考得太好,如果突然过于亮丽了,那反而招来别人的怀疑,对他是一种不利。 考试结束,就是放暑假了。 放假之前的几天大家比较放松,王痴人也关注一下刘月菲,得知刘月菲这一阵都是骑自行车来去,也就放心了。不管怎么说,刘月菲能听从他的劝告,是一个巨大的胜利,至少可以证明他的预警是有效果的,他也许扭转不了大局,但稍稍改变一下某个人的遭遇,还是做得到的吧? 可马上他知道,他想得太简单了。 暑假第一天,王痴人回到家。他闲着无事,坐在电脑前查阅有关黎小龙的资料。因为树欲静而风不止,在放假前的几天,同宿舍这三位,一直没有停止对黎小龙之死的讨论,好像他们是受国际组织委托,专门对这个问题进行深入研究的。而王痴人表面上不参与了,心里其实明白,在他下一步要解的谜中,这也正是其中之一,那三位哥们,是无意识地充当了传递谜面的角色,在用争论提醒王痴人应该干什么。所以他要好好关注一下这方面的内容。 正在渐入佳境,忽然QQ上有人向他打招呼,原来是刘月菲,自从王痴人帮她追回了手机,她就加了他的好友,不过还没在电脑上聊过。而今天刘月菲也在线,主动来找王痴人说话了。 王痴人问道:“怎么,在家?” 刘月菲回答:“是啊,在家,无聊孤单中。” “是啊,上课时觉得厌烦,回到家呢,又太冷清了。”王痴人同感。 “不过一会儿我要上街去,活动活动。顺便给手机充点费,我手机都欠费停机了。” “一个人去?” “是有人约我同去。” “谁?男的女的?”王痴人表现出关心。 “当然是女的,男的谁约我?”刘月菲很直率。 王痴人看着这句话,很想说一句:“我来约你,你愿意吗?”可不知咋的,他老是打不准这几个字。此时刘月菲却发过来一句:“她叫我了,我们要上街去了,88。” 王痴人从昏沌状态中惊醒过来,连忙打出另一句话:“别去,别去,你真要去也晚一点吧……”然而对方的头像已经变灰,说明刘月菲已经下线,她不可能看到他这句劝告。 王痴人马上拨打刘月菲的手机,回音提示果然这部手机欠费暂定了。 霎时他抓耳挠腮了,决定关了电脑也马上上街去。但这时他突然听到厨房传来哐当一响,随之是妈妈哎呀哎呀的呻吟声。 妈妈怎么啦?王痴人连忙奔进厨房,发现妈妈摔倒了,坐在坚硬的地砖上,正揉着自己的后腰。 “妈,你怎么摔了一跤?”王痴人紧张地问着,蹲下来关注妈妈。 妈妈苦笑着说:“我洗菜,地砖上溅了些水,不小心就滑了一下,一屁股就跌倒了。” “要不要紧啊?哪儿疼?” “后腰有点疼,不怎么要紧吧。” 王痴人把妈妈搀起,又扶她到客厅的长椅子上坐下。妈妈叹息着叮嘱道:“我要先休息一下,赐仁哪,你现在有事吗?” 王痴人支支吾吾说:“我……没什么事。” “那你帮妈妈干点活吧,把那条鱼给剖一下,再把芹菜捡一下,洗一洗,你洗好了,我再来做饭。” 王痴人犹豫不决,他很想迅速出门去一趟,可是妈妈摔疼了,让他干点杀鱼洗菜的活,他如果要出去的话不显得是在找借口吗?你有什么狗屁事要出去?紧要得连妈妈摔疼也可以扔下不管? 那就留在家干活? 不行,现在最好出去,找到刘月菲,让她别去乘公交车。他预料刘月菲这次没有骑自行车出行,而是到小区外乘公交车上街,这样就意味着她可能要卷进一场风险中了。一定要去阻止她。 可是在妈妈摔伤时跑出去,怎么也说不过去吧?往轻里说是找借口逃避劳动,往重里说就是个不孝家伙,这种事也做得出来,太不是东西了。 王痴人只好呆在厨房,剖鱼捡菜,可是心里那份惶恐不安十分浓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决定快手快脚,以最快的速度把活干好,再跑出去。 不过王痴人也知道,就算他再利索,杀鱼捡菜的速度再快,也赶不上那个危险来临的脚步了,他不可能在危险来临前追到刘月菲,阻止她上那趟车了。 可自己真的什么也不做?王痴人不甘心,他还是想找个借口出去。正在这时爸爸回来了,王痴人便对爸爸说他有急事要去见一个同学,王爸欣然接过儿子手上的菜刀忙碌上了。 王痴人急急跑出门。 第六十三章:烈焰公交车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跑下楼,王痴人在走道里推出自行车,一时间却不知往哪个方向去,因为他的预感相对是比较朦胧的,而且是大体的,并不很清晰,也不特别细致,他只知道要找到刘月菲,阻止她上一辆公交车,但那辆公交车具体是几路,又是哪一辆,他并不完全知晓。 忽然,王痴人想到刚才刘月菲在QQ上说,她上了街会先给手机充值,如果她已经给手机里充了费,那么就能打通她的手机了。他马上拿出手机拨打过去,果然打通了。 “喂,校花,校花,你在哪里呀?”王痴人对着手机大声叫唤。 手机里传出一个惊讶的女声:“哎呀,你是哪位呀?叫得好亲切。” 王痴人一愣,这不像是刘月菲的声音,难道自己打错了?他又看了看手机,上面显示的号码分明就是刘月菲的嘛,可接电话的怎么是个陌生女孩? 此时手机里传来女孩的嘻笑声,还在连声追问:“说话呀,你是哪位帅哥?报个名来。喂喂,别不好意思,你报上名,我会转达给校花的……” 这是怎么回事?王痴人有点懵了,他吞吞吐吐地问道:“这不是校花的手机吗?你又是谁呀?” “我是她朋友,她去卫生间了,手机在我这里,如果你有急事想找她,我马上通知她,如果你没有什么事,只是想跟她搭个话,那就劳烦你等一等再打来吧。” 我晕,上卫生间了,还把手机交给别人保管,难道怕一不小心掉茅坑里去?这一来倒好,接电话这小妞一听有个男孩打来,又口称校花,简直像发现了一个巨大机密似的,穷追不舍,其实校花接到男生的电话又算得什么呢,大惊小怪的。 但王痴人顾不上和这个小妞磨牙,他急急地问道:“你们现在在哪个地方?” “在商场里。”女孩在说。 “哪个商场?” “五明商厦。” “好,那我来找你们,你们在那里别动啊……” “喂,你到底是谁呀,好像在命令我们,我们凭什么非得听你啊?”女孩很不爽了。 王痴人还想解释什么,发现通话已经被对方掐断。他只好骑上车往五明商厦赶去。 从这里到五明商厦要过三条街。第一条街是威信路,第二条街美乐路,五明商厦就在第三条街福平路上。王痴人来到五明商厦大门外,将自行车在停车点停好,马上冲进商厦去寻人。然而商厦里并没有见到刘月菲。 商厦有好几层,一层一层地找,那不累死了,再说一不留神可能还错过了。王痴人决定给刘月菲打个电话再问问。电话一通,是刘月菲自己接的。王痴人问她在哪里?刘月菲说:“我们去信息学院找个人,现在上了9路车。” 王痴人急了:“上9路车了?可我不是跟你们说,你们在五明商厦等我,我会赶过来吗?” “你跟谁说的?”刘月菲问。 “就跟你那位朋友,是她接的电话。” 刘月菲在问那位朋友,只听那位朋友在辩解。然后刘月菲回应说:“她以为你是在开玩笑,所以没有跟我提起。” “那现在,车开在什么路上?” “威信路。” 王痴人正是从威信路上赶来的,没想到与刘月菲擦肩而过。 “快点下车。”他喊道。 “为什么?”刘月菲不解。 “别问为什么了,下一站快下吧……” 王痴人还想强调一遍,突然手机里传来一阵惊呼声:“不好了,着火了,着火了……” 霎时,如同地狱之门打开了,汹涌的嘈杂声充斥在耳边,有人在哭,有人在大声怒吼,伴随着撕心裂肺惨叫,那些哭叫和呼喊声通过手机传过来,简直要刺破王痴人的耳膜。 “月菲,刘月菲,快下车……”王痴人也声嘶力竭地对着手机叫喊。但他的声音肯定传不到刘月菲耳中了,那边的混乱惨叫早将一切淹没。 咯地一下,手机的通话中断了。 王痴人冲出商厦,听到远处响起凄厉的警报,还隐约有爆炸的沉闷轰鸣,他的脑袋里嗡地一响,如果汽车爆炸,那么刘月菲和她的朋友一定完蛋,还有车里其他人,都会葬身火海。 他马上骑上自行车,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驶去。一路上就察觉有些混乱,那个方向过来了很多人和车,而这边有很多车和人在急急往那边赶,路上已经乱成一团,可怕的堵车马上发生了,喇叭声响成一片。 好在王痴人是骑着自行车,得于在汽车的缝隙里像条泥鳅似地穿梭着。 快,快…… 转过一条街,他听到了人们的惊呼声,还有满街跑动的人,人们都惊慌失措,简直就是怪兽电影里的混乱场面。而视野里出现了浓烟,鼻子里灌进了呛鼻的油气味。再驶过去,拐过一个弯,前方的情景惊得他差点栽下车来。 一辆公交车,正在烈焰奔腾,那火,不是一般的火,火中有烟,烟中有火,黑色的浓烟直冲云霄,在空中又翻出一堆一堆的火花,而车已经只是一个轮廓,窗玻璃早已全部崩碎,匀称的窗口全成了风洞,内部的燃烧将空气掳掠进去,发出呼呼的风声,而风助火势,整辆车就是一个最大限度燃烧的干柴架子,使人在五十米外都能感觉到高温的炙烤。 再看周围,不远处的地上东倒西歪躺着几个人,都是衣衫褴褛,有的露着胳膊,有的失掉了鞋,还有的身上还带着血。而就近的地方躺着两个人形物,都已经面目全非,应该当场被烧死了。 汽车大火,好大的灾难啊。公交车起火,新闻上见到的事情,真的出现了现实版。 王痴人心里的急被这火还旺,他要急于弄清,刘月菲在哪里。根据他的直觉,刘月菲并没有死,但她肯定受了伤。那些东倒西歪着的人里,哪个是她? 消防车呼啸而来120急救车也随后赶到,灭火的灭火,救人的救人。王痴人把自行车一扔,就抢上前,一边帮着往急救车里送人,一边观察着那些伤者中有没有刘月菲。 可是忙了好一阵,没有见到刘月菲的影子。 第六十四章:残酷,预言成真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燃烧的公交车被扑灭了火,急救车也陆续将伤者送往医院,可是王痴人没有见到刘月菲。等他回头去找自行车,却发现自行车也不见了,操他娘的,竟然有人混水摸鱼趁火打劫,将他的自行车给偷走了。 现在,路上只剩下两个人,他们已经失去生命,正静静地趴在路上,等待着亲人的相认。 王痴人不敢走近去,如果其中一个就是刘月菲,他该怎么接受啊。虽然不管这两位死者是谁,都值得可怜同情,但如果刘月菲死了,那不是证明他的努力真的一钱不值吗?他提醒了刘月菲,让她赶快离开公交车,但这种提醒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他站在那两具焦尸一丈远的地方,黯然神伤。然而在潜意识里,他相信刘月菲没有在其中,她应该成了幸存者。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王痴人也不知是谁,接通电话,问了一句:“是哪位?” “王痴人,是我,是我呀……”手机里传出的是刘月菲的声音。 “校花,你在哪里?”王痴人喜出望外,刘月菲果然没有死,如果死了,还能给他打电话吗? “我……我受伤了……”刘月菲的声音带着哭腔,并且惊魂不定,似乎在颤抖。“我在医院?” “哪一家医院?” “第三医院。” “伤得重不重?”王痴人的心又缩紧了。 “怎么不重啊,我脸疼,我要破相了……”电话那头的刘月菲哭出来了。 “要破相了?”王痴人似乎看到刘月菲的脸被严重烧伤,皮开肉绽,像烤焦的红薯,疼痛正折磨着她,而那付美丽的轮廓从此完全颠倒,娇艳不再,只有凹凸的伤疤和扭曲的五官,如花朵般水嫩的小美女万劫不复,再无法挺起自豪的胸膛了。 “王痴人,你在帮着救人吗?”刘月菲在问道。 “人已经救完了,车上的火也扑灭了。” “那你还呆在那里干什么,我都这样子了,你还不快来看我?我害怕呀,我会不会死啊……”刘月菲哭得哀婉凄绝。 “好,我马上来,你别急。”王痴人心慌意乱,但他知道在近处不可能打到出租车,因为周围那几条路都严重阻车了。他只好向第三医院的方向跑去,跑过了两条街才拦了一辆出租车。 到了第三医院,王痴人冲到烧伤科住院部。可是并没有见到刘月菲,一问护士,护士小姐说并没有这个人。那她在哪里?不是在第三医院吗?王痴人又打刚才刘月菲打来的那个手机号,接电话的是一个男人,说他是一个救人者,并不认得那个姑娘,是她向他借了手机打的电话。 “可我找不到她,她不在烧伤科吗?”王痴人问道。 那人有点惊讶地说:“她怎么在烧伤科呢?她又没有烧伤。” “那她在哪里?” “是在外科门诊部,面孔上蹭了一下,稍微有点红肿,其实不看医生也没什么大碍。” 王痴人说声谢谢,马上跑去门诊外科,结果在门诊大厅发现了坐在椅子上的刘月菲。 “校花,你怎么样?”王痴人跑过去,在她旁边的位置上坐下来。 刘月菲的眼中含着泪水,一股梨花带雨的悲凉相。 “还叫什么校花呀,我都这个样子了,算什么花呀。”她不满地呵斥着,显得很是焦躁。 “好好,不叫校花了。可你这样子没什么呀,又没有烧伤,是不是脸上给蹭了一下,有点肿?” 刘月菲伸过她的脸,“你看看,你看呀,都成什么样了,跟烧伤一样丑了嘛。” 这张姣美如花的脸送到了王痴人面前了,王痴人也不客气了,伸出手抚摸上去,好柔软,好光滑,手感好极了,而这种柔软光滑的手感很危险,充满了巨大吸引力,招引着王痴人狠不得有进一步的行动。 他多么渴望,能在这张白嫩香甜的脸上狠狠亲上一口。 但这显然不可能,人家是信赖他才把脸凑上来,目的是在求得怜惜安慰。只有猪头才会趁火打劫,亲一下的后果很严重,哪能随随便便呢。 “很疼吗?”王痴人极力控制着心猿意马,柔声表示着关心。 “你说疼不疼,当然疼啦。我要破相了,对吗?” “不不,只是皮上稍微有点肿,离破相还远着呢。”王痴人安慰着。 “你别说好听的,知道这次我有多惨吗,那火呀,烧得太旺了,好可怕呀……我以为这次无论如何逃不掉了,肯定要烧死了,我都不知道是怎么逃出来的……” “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王痴人问。 “她……她救了我。我朋友。” “就是接我电话的那位吗?” “是的。” “对了,她呢?怎么没见她?” 刘月菲大为悲恸,忍不住把头靠到了王痴人肩上,哭得泪雨纷飞。 王痴人不由得有点急了,虽然校花的头都贴在他脖子边,他能感受到她温香的气息,本是求之不得的时刻,但他却意识到刘月菲这个动作非同寻常,那是无以复加的悲伤,意味着她那位朋友出事了。 “她怎么样了?”王痴人急问道。 “她拼命把我从车窗里推出来,叫我快逃,可是她自己,却没有逃出来……” 霎时,王痴人眼前出现了那两具倒在路中央的焦尸,但刘月菲的朋友也不在其中,既然没有逃出来,那就殒命在车中了。 尽管没有真正见过她,但可以想象也是一位花季芬芳的美少女。她的顽皮的声音,成了王痴人心目中的千古绝唱。 王痴人很想对着刘月菲大发脾气,现在你相信我的话了吧?叫你不要乘公交车,你偏偏不听我的劝,结果你看,遇上大祸,火烧公交,如果不是你朋友死命救你,你早就成车内焦炭了…… 然而话到嘴边还是化作叹息,神仙明明说过,一切悲喜祸福皆有缘,不要说是人类,就是神仙也很难左右因果的发生,就算自己向她发出了预警,但该发生的还得发生,不是他王痴人几句话就可以翻过天来,改变进程,他完全是有心无力,而刘月菲也无可厚非,她只是一个普通凡人,哪能理解天机,反倒是顺从了天意而已。 只是可惜了那位英勇的朋友,生死关头还不忘助她逃生,真是义薄云天,恩重如山啊。 王痴人不由得发出感慨:“你有这么一个好朋友,真不简单哪。” “她是我小时候的邻居,虽然我们高中不在一起读,但只要放了假我们就常常在一起玩,我失去的是一个好姐妹呀。”刘月菲哀哭着,根本不管医院里进进出出的人们投来什么样的目光。 王痴人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们,让别人的揣度见鬼去吧,我们就是真的恋爱也不算早恋了,因为我们18岁算成人了,爹妈都休想干扰。只是王痴人的心情没往这个方向深入,他的感情都放在为刘月菲那位仗义的朋友伤感上。“是啊,她面临生死却没有慌乱,首先想到的是把你推出去,让你生还,真的比亲姐妹还亲哪。” 刘月菲的哭泣声渐渐低下去,终于没有声音了。 王痴人蓦然感觉靠在他肩上的刘月菲有点不对劲,推开她的脸一看,刘月菲竟然昏过去了。吓得他跳起来,连忙把她一抱,冲进了抢救室。 第六十五章:大火遗疑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其实刘月菲并无大碍,她的突然晕厥,正是因为伤心过度所致。医生给她打了针后,她很快就醒了过来。 接下来,那些在公交车燃烧事故中的幸存者,要面对有关方面的调查,刘月菲也不例外。 对这个城市来说,一辆公交车起火燃烧,是重大的安全事故。整个城市回荡着一个共同的疑问:火是怎么烧起来的? 这个问号巨大无比,要作出答案却绝非易事。整辆车烧得面目全非,只剩一个钢架子,仅仅是从废墟中清理遇难者遗体,对遗体逐一进行辨认,就花了好几天时间。很多人在网上发帖探讨这件事故的起因,无非是两个结论,一是公交车自燃,二是人为纵火。 公安人员询问了刘月菲多遍,可她就是无法说清火是怎么烧起来的。其实不只是她,几乎所有的幸存者都说不清这个问题,因为当时车里人挤人,绝对的超载状态,等意识到车厢里有烟味和火光,一切都乱了套,谁还顾得上留意火的来源呢? 很快有关部门的结论作出,火灾是公交车电路老化引发的。 对于这个结论,很多人表示出怀疑和不服。然而这是权威部门作出的,别人的异议只是妄测空谈,没有任何法律效力。 责任由公交公司承担,公交公司投保的保险公司负责理赔。短短几天就把后续工作搞好,不留任何尾巴。 一切又恢复平静。毕竟城市还要运转,公交车继续欢快地奔驰在大街上,为行人的出行带来便利。 刘月菲只受了点皮伤,得了几百块钱医疗费,外加一套新衣裤作为安慰品。而她死去的朋友获得了经济赔偿。可是刘月菲却觉得,再多的钱也于人无补了。 等一切过去,刘月菲也从混沌中醒过神来,她把目光对准了王痴人。 这天她打电话给王痴人,叫他到中心公园见见面。 王痴人答应了。他知道,那个前面被忽略的话题,要重新展开了。 果然,见面后,刘月菲就说道:“我有点想不通。” “什么事想不通?”王痴人问。 “就是你啊。你在放假前,就对我说过,这段时间不要坐公交车。而那天我在QQ上告诉你要去上街,你马上叫我不要乘公交车,只是我当时已经下线,没有看到这句话,是后来再次上网时才看到这句留言的。我跟朋友上街后,你还直接打我手机,肯定也是要急着告诉我别上公交车,但由于我这位朋友比较刁蛮,听到你的话有点不爽,认为你是在指挥我们,所以就把通话掐断了,也没有跟我说有人打来电话叫我们先不要离开商厦,就在这里等他前来。等你找到五明商厦时我们已经乘上9路车了,你口口声声叫我们马上下车,我当时也想到可能真要出什么事?但又觉得是不是你神经过敏,把事情总往坏处想?谁知就在我犹豫中,车里真的出事了,烧起来了……” 刘月菲说到这里,闭着眼喘了几口气,一付不堪回首的样子。“所以,我想不通,你为什么要劝我不要乘公交车?你是不是早就预知,公交车要出事?” 王痴人不置可否,只淡淡地说:“有些事,就算预知了又有什么用,该发生的还是发生。” “那你知不知道火烧的一定是这辆车?” “我只预感,有公交车要出事,具体是哪一辆,我不知道。” 刘月菲又问:“是不是,只要我上了哪辆车,哪辆车就会烧起来?” “我的感觉是,必定会有公交车要发生燃烧,而你又正好会乘上这辆车,至于什么时间哪辆车,我不能确定,所以我能做的就是让你尽量不要乘公交车,希望这样能避过这场灾殃。”王痴人说。 “那你说,你有没有预知我的朋友会在这场事故中遇难?”刘月菲问。 王痴人摇摇头:“我根本不认识你这位朋友,就是到现在,连她长什么样也不清楚,我事先没有把意念往她身上落,当然不可能有这方面的感知。” 刘月菲问:“也就是说,你必须认得这个人,才会去替他预知未来可能发生的事,对吗?” “这倒也不一定,”王痴人解释,“关键是每件事都会有主角,而我预测的就是某件事的主角的遭遇或命运,比如这次9路公交车起火,如果你不是我的同学,那么我预测的就不会是你坐公交车要遇险,而是预测其他人,或者主角是驾驶员,或者干脆就是那辆公交车本身,总之每一件事都有一个角度,就看我从哪个角度来感知了。” 刘月菲似乎理解了,她压低声音问道:“你实事求是说,是不是……你有先知先觉?你上次替我追回那部手机,我就觉得很神奇,为什么无论哪个细节,你对一切都了如指掌?简直就像亲眼目睹整件事的发生。这次也一样,你在放假前就向我发出警告了,我一直是半信半疑,我原本的估计是,可能你认为我乘公交车会受到猥琐男的骚扰,被人揩了油,也或者是被摸掉了钱包,但不会想到你那是更严重的警告,知道我遇上的问题会更加凶险。现在我是彻头彻尾地信了,你肯定有先知先觉的能力。” “别说得那么传奇好不好?我又不是神仙。” “我认为你是个半仙。” 王痴人做起鬼脸,“呃,你要把我说成半仙,那我可就惨了,这个世界自称半仙的人太多了,人们都认为是骗子居多,我可不想被人指骂成骗子。” “我没说你是骗子,我是问你是不是真有超能力?”刘月菲穷追不舍。 “为什么,你要问得那么彻底呢?” “因为我还有一个最大的疑问,想从你那里得到答案。” 王痴人迟疑一下,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公交车究竟是怎么起火的,对吗?。” “对呀,你知道我要问这个,那你肯定对这个问题是心中有数的。” “那当然。” “你快告诉我,这次起火到底是什么原因?”刘月菲显得很急切。 王痴人装作奇怪地问:“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是公交车自燃?” “对呀。” “可我不是很相信,总觉得情况有些不对。” 王痴人反问:“那你是不是认为,自燃这个结论是错的?” 刘月菲摇头,“不能那么说,做出这个结论肯定是有道理的。我只是怀疑可能还有另外的原因,但我又不可能找出来,所以我很想知道你有没有这方面的怀疑?” “你说对了,我也怀疑公交车不是自燃。” “哇呀,那我们想到一块去了。这下好了,你肯定有结论,那快说说是什么原因?” “有人纵的火。” 刘月菲猛地站起来,“没错,我也是这么怀疑的。可是,具体是怎么一种情节,我也想象不出来。还是你来说吧。” “如果我也只是怀疑呢?” “不,你肯定知道一切细节,因为你有超能力。” 第六十六:是恐怖袭击吗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王痴人不由得苦笑了,他的这种能力,又不是古玩放在密室里自我把玩,而是使出来在给人指点迷津,刻意解惑,即使再有意隐瞒实质,回避真相,也总会被人抓住把柄,追问个不休。特别是对于刘月菲,他已经两次相助,并且全力以赴,很难不让她有所察觉的。 但王痴人不会直截了当承认的,他换一种方式,拐弯抹角地说:“到底是什么能力,我也不在意,反正我对某件事有了感觉,总会努力想搞个清楚,我最喜欢的,就是找到别人没有看到或者根本没有意识到的真相,这种真相可能全世界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有些事结论不太重要,过程比结论还重要,但也有一些事相反,结论才是重要的,过程是可以忽略不计的,比如侦探破案就是如此,不管是公的还是私的,侦查只为了让真相大白,而不是为了体验那些过程,动用了什么手段,通过的是哪种途径,都不是主要的。” “我明白了,不要问你有没有超能力,只问结果就行了。那我不问过程了,就问结论吧。既然你也认为公交车不是自燃,是有人刻意纵火,那你知道这个纵火者是谁?他是怎么纵火的?” “好,我们现在把这个事件定为公交车纵火案。那个纵火者是谁,到后面你自然明白了,暂时我们先称他为火人吧。 “火人究竟是哪里人,现在也先放一放。我就从他的心态开始说起。火人的心里堵着一个疙瘩,他的生活遭遇了几场变故,在他看来,这几场变故里有着巨大的不公平,不公正。为此他耿耿于怀,无法排谴心中郁结的不平与怒火。时间一长,郁结使得他无法忍受,一定要找个出口来渲泄一顿。他作了各种各样的设计,最终选择在公交车上放一把火。 “那么,为什么在我们放暑假以前,我就对你说以后别乘公交车了?其实这就是所谓的第六感觉,我的第六感肯定跟别人不一样,比任何人都要强,就像一部雷达一样,能在某个时段里接收到某种特殊的信息,这种接收有时是有意收索的的结果,有时是无意的,无意的接收,是因为我所关注的某人某事,可能要出现重大的变故,这时我的第六感会突然向我发出提示,比如对你正是如此,那天你来男生宿舍找陆强飞,顺便拐到我们宿舍找我,送给我两颗巧克力,而就在这时我的第六感接收到那条信息,其实如果能找火人对质一番,就会发现此时正是火人产生火烧公交车这一念头的时刻,也就是说,火人产生这一念头时,我面前正好站着你,我是因为你站在面前,才收到火人传过来的那种火烧公交车的意愿信息,我下意识地想到,公交车有危险,你坐公交车就会受到这种危险的株连,因为这三者都是有联系的……” “当时,我朦胧感知,有人要对本市的公交车下手,但具体他会选择哪一辆,并不清楚。我也只能有这种模糊的感觉,我当时分析,这件纵火事件是一定会发生的,于是我对你说你以后不要坐公交车,但我也不能说,到底什么时候才可以坐,我的想法是,等那个人把某辆车给烧了,事情也就过去了,到时你再坐公交车就不会有危险了。” 刘月菲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嘴:“啊,原来你有私心呀,为什么不向哪个部门汇报你的发现?” “对,我有私心,”王痴人说,“因为我无法确定那个人会烧哪辆车,我就是向哪个部门汇报了,也不会有人信的,再说无论怎么防,都不可能防住某个丧心病狂的人暗中袭击。我能做的,就是希望你不要卷在其中,当火灾发生时,你不要在这辆车上。 “可是,一切还是发生了,那天我们在QQ上聊天,你突然告诉我,有人找你去上街,而我正好又收到那种危险的信息,它提示我灾祸要发生了,就在今天。我想确定那个纵火者会找哪辆车下手时,那种信息很模糊,但有一点很明确,那就是这一次是真来了,无论如何就发生在今天。我立刻向你提醒上街不要坐公交车,可是你已经下线。我随后打你手机,你因为上厕所把手机交给朋友暂时拿一拿,那位朋友生性顽皮又娇气,把我的电话当成一个骚扰校花的小痞子,没听我解释就掐断通话,而后也没有跟你说一声。你在毫无危机感的情况下与她上了9路公交车。 “巧的是,在你们上车以后,我收到的危险信息突然加大,我是从威信路上过来找你们的,偏偏到了五明商厦后,信息告诉我威信路上要发生重大灾难了,所以我立刻打通你的手机,叫你们赶紧下车。但此时已晚,就在我们通话的时间里,火突然从公交车里烧起来,我听到了一片惨叫…… “别……别说这些,还是往下说吧。”刘月菲的声音颤抖着。很明显,她不敢回忆当时车里着火的惨相,一想起来就全身发凉,心惊胆战。不堪回首啊。 “好,这段细节,我不用说了。我只说,你当时和朋友站在过道中,火起后司机停车,并打开了车门,但由于人挤得太多,争相快逃,反而把车门给挤堵住。而很多人试图砸破车窗玻璃,但用拳头无济于事,这时你的朋友却比你灵清,她发现另一边的车窗玻璃在烈火的炙烧下崩碎了,于是她叫你快爬窗出去。可是面对火势封锁,你不敢往那里钻,是她硬把你推过去,又抱起你的脚,狠狠把你往外一送,你就像个大冬瓜一样被从窗户里扔出去。在你落地时脸在路面上蹭了一下,当时你也不感到疼痛,爬起来就向车窗里张望,你以为朋友随后也会跳出来,但这时车窗已被火焰完全占领,而路边有人冲过来,把你拉向路的另一边。此时背后传来爆燃声,是汽车油箱爆炸了,整辆车霎时淹没在火球中,但还有人从车门里跑出来,可是全身着火,扑腾几下就倒下了,这就是扑在路上的两个死亡者,他们没能逃脱火神的魔爪,而其他没跑出来的,都与车一起焚毁了,你的朋友也是其中的不幸者。” 刘月菲问道:“我现在就想知道,那个放火的人呢?他在哪里?是不是提前跑掉了?” “是应该说到那个火人了,他在哪里?我可以告诉你,他也死了。“ “怎么,他也没有跑掉?那他纵火的目的是不是自杀,却要拉上这么多人垫背?” 王痴人摇摇头:“不,他不是自杀。” “啊恐怖袭击?”刘月菲很吃惊。 第六十八章:旧谜重提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王痴人解释: “也许他们有怀疑,但找到的证据非常少,不足以证明是有人故意纵火,如果在没有证据支持下定性为有人故意纵火,显然是不妥的,所以只能把原因归在公交车自燃上。还有一个原因,如果宣布有人故意纵火,毕竟是恐怖袭击了,会加重市民们的恐慌心理,而说成自燃,就只是意外事故,只要以后加强车辆检测和管理,还是可以防止此类事故再次发生的。” 刘月菲觉得王痴人的说法有道理。 “那么,现在,你可以告诉我,那个火人,也就是纵火者,是谁了吧?”刘月菲急于知道,这个应当千刀万剐的罪恶者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王痴人却摇摇头:“现在不必纠结这个了。” “怎么啦?” “死亡23人,他就在这中间,只要知道这一点就可以了。” “可我想知道,具体他是哪一个。”刘月菲说。 王痴人苦笑,“知道了又怎么样?他已经死了,只剩下一个名字,把他的名字拿出来批判吗?又有什么意义。” “至少,要找出这种人纵火的原因,防止以后再发生这种事。” “算了吧,有些事过去了,就不要翻找什么原因,因为越是找原因,越可能再发生问题,比如把这个人的纵火原因弄清是报复社会,以后有些人反而会效仿他。倒不如不提这个人的行为,别人也无从效仿他了。” 王痴人说到这里,望着刘月菲问:“这个谜解开了,你有什么感想吗?” “我心里,只有恨。”刘月菲说。 “只有恨吗,难道,就没有别的什么了?”王痴人的目光里含有期待。 “当然有,对你的……钦佩吧。” 王痴人很是高兴,“钦佩我?这样说来,你相信我的推论吧?” “绝对相信。” “可我拿不出真正的证据,只能将事情经过描述一下。但那肯定是真相。” 这个话题就谈到这里。看看是中午了,他们决定放松一下,找个地方去进餐。本来是王痴人想请客,但刘月菲认为王痴人已经两次帮了她的忙,而且对她的生死存亡特别关注,可谓情义无价,这一次她是大难不死,值得庆贺,也总得来点儿回报,所以执意要请王痴人吃顿大餐。 鉴于刘月菲的老爸是个小财主,虽然不是钱多得花不完,但作为心肝宝贝的女儿要请个客,还是不在话下的,所以王痴人也不用装谦和了,欣然接受了邀请,当了一回刘月菲全力招待的坐上宾。 其实王痴人知道,这只是十万里长征第一步,他的下一步行动,将由财主女儿全程赞助。当然此时他不可以当面说破。 吃着大龙虾和鲍鱼,刘月菲的情绪明显好了许多,暂时忘却了失去好朋友的悲哀。他问王痴人:“这个暑假,你还会干些什么?” 王痴人抹着油光光的嘴,有点神秘地说:“我正想问你呢,暑假里你会干点什么?” “我?还没有想好。”刘月菲摇摇头。 “我倒知道,你会干什么,其实上次我对你提过了。”王痴人说。 “哪一次?我怎么不记得了?” “我对你说过,暑假里,你有可能要出外。” 刘月菲想起来了,“噢,对,你确实这样说过,那天我去找陆强飞,顺便来看了看你,你把我找陆强飞的来意说得一清二楚,也就是那一次,你劝我以后不要坐公交车,并预言我暑假里会出外去。” 王痴人点头,“就是这样。” “那你说,我会去哪里?”刘月菲问。 “过两天你就知道了。” “为什么要过两天?” “因为我也要外出。”王痴人说。 刘月菲问:“去干什么?” “有一个谜,等着我去解,我要出去解谜了。” “解什么谜?” “现在先不透露,到时你自然会知道。”王痴人诡秘地笑笑。 “去什么地方?” “可能是香港,也可能是别的地方。” “哇,香港哎,”刘月菲满脸向往,“你能去那真是太好了,我也真想去啊。” 王痴人一指她,“哈哈,这不,我说准了吧?你也会去的。” “你的意思,我会跟你一起去?” “正是。” 刘月菲叹口气,脸上重现那种悲哀,“我朋友都死了,我现在哪有心情去外出。” 王痴人劝道:“正因为你郁闷,所以才要出去走走,散散心。” “哦,那过几天再说吧,看我到底有没有心情。不过,去香港,肯定不可能。” “世界上的事说不准,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王痴人说得很肯定。 两个人吃饱后又去逛了逛街,这才分手,各自回家。 第二天晚上,王痴人看电视时,看到有一家电视台播放一个专题片,正是有关昔日明星黎小龙之死的探讨研究,看主持人翻出一件一件的证言证物,言之凿凿天花乱坠,王痴人嘴角边挂着笑。他当然不认为这些证言证物是虚的,也没有丝毫对主持人作出的评判有任何蔑视之意,人家有人家的道理,人家有人家获取证言证物的渠道,他笑的是自己,居然有了探索黎小龙死亡真相的冲动,下一个解谜内容,竟然是这个。 最要紧的是,还有人要陪他一起去。 王痴人正看得起劲,他的手机响了。一看号码,竟是申先的。电话一接通,王痴人就问道:“是不是,正在看揭密栏目,黎小龙死亡真相?” “哎,对呀,正在看。”申先答道。 “有什么具体感想吗?” 申先懒懒地说:“电视里的介绍,仍是老调重弹,顶多找了些新的证人证言而已,说黎小龙在女演员杜裳家做客,因头疼不舒服,吃了杜裳给的几粒头痛丸,半夜就莫名死亡了。医生经过验尸认为是药物过敏,导致黎小龙血压骤降,心跳骤停而失去生命,是一个意外事故。” “那你是怎么认为的?”王痴人问。 “我们的怀疑,你早就知道了嘛。” “就是你跟叶虎和张放共同的观点,黎小龙是被人谋杀的?” 第六十九章:出行, 校花愿解囊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申先说:“没错,其实这不只是我们三人的观点,更是无数黎粉们的疑点,黎小龙死得太不明不白了,简直是旷世之谜。所谓医生作出的结论,无非是一种掩盖真相的托词,有些资料披露,给黎小龙验过尸的医生,曾经提出过异议,否认他的结论是黎小龙因药物过敏引发心脏病急发而死,但是这名医生后来销声匿迹,从人们的视野中莫名其妙消失了。所以种种迹像表明,黎小龙的死存在巨大的谜团,至今并没有被真正揭开。说黎小龙是意外死亡,已经很难服众了。” “可怀疑只是怀疑,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揭开这个真相呢?如果没人能揭开盖子,那光说怀疑也于事无补,徒增烦恼。”王痴人说。 “我觉得,可能现在这个能揭开谜底的人,已经出现了。”申先的声音有些异常。 王痴人忙问:“哦,是谁呀?” “就是你。” “我?哈哈哈――”王痴人大笑起来,“好好,谢谢你的恭维,如果我真有这个本事该多好,一定会轰动世界的。” 申先说:“我有预感,你很快就有行动了。” “什么行动?” “去寻找真相。” “你听谁说的?”王痴人故作惊讶。 “你还是自己坦白吧,是不是啊?” “呃,你太牛了,居然知道我的计划?我猜,是不是校花跟你说了什么?” “你也想到这一点了吧?嘿嘿,王痴人,你跟校花吱吱扭扭的那点事,我都看在眼里了,你们走得太近了,我相信这里面有好戏。”申先的声音充满嫉妒恨。 王痴人说:“那天我跟她在公园里,你看到我们了,对不对?我看见你的狗头在那边树丛后伸了一下,又缩了回去。” “那你也没反应嘛。” “是的,我假装没看到。不过,我们分手后,你就拦截她,经过厚脸皮的软磨硬缠,她被逼得没办法,只好说,王痴人可能会去香港,探查有关黎小龙死亡的真相问题。而你认为这是她在摆噱头,胡诌而已,也没当回事。” 申先故作惊异,“我怎么没当回事?现在不是向你说了嘛,我的意思,你真要去香港调查黎小龙死亡真相,我表示佩服,不是一般的佩服,是最最严重的佩服。” “哼,你佩服得四脚朝天,也不是真心真意,你现在向我说这些,无非是在取笑我而已,把我的话当大牛皮,吹破天。你认为我是根本不可能去香港的,对不对?” 那边被戳穿了,迟疑一下,承认了,“哎,确实是跟你说笑的。你不是也在吹大牛吗?你明明认为黎小龙的死亡结论早已尘埃落定,没必要再探索了,再说你怎么可能真的去香港呢,根本不可能啊。” “嘿嘿,你当笑话来听的吧?” “对,绝对的笑话。” “好吧,本来不想提早跟你说的,既然你一付瞧不起人的嘴脸,我只好先把我的计划全盘托出了,听好了神仙,下个星期一,我就要出发了。”王痴人正正经经地说。 申先问:“去哪里?香港?” “不一定是香港,暂时保密。” “又在吹了。” “哼,星期一,有人还要跟我一起走。”王痴人说。 “是谁?”申先问。 “到时我再告诉你。”王痴人说到这里,当机立断地掐断了通话。再说下去,枉费唾沫,申先是不可能相信的。 随后他上网,去查阅飞机票信息。手机又响了,王痴人一看号码,是刘月菲打来的。 财主来喽。 王痴人顿时眉开眼笑,一切跟他所预感的一模一样。电话接通,刘月菲就问:“喂,王痴人,在干什么呢?” “在网上,预订飞机票。”王痴人直截了当。 “预订飞机票?你真的要出门?” “对。” “就是你说的,要去解谜?” “非常正确。” 刘月菲迟疑了一下,问道:“可如果要去香港,不是需要签证吗?” “这个没问题,难不到我,我自有办法解决。” “那你把飞机票订好了没有?” “还没有呢,正在犹豫。”王痴人说。“钱有问题……” 刘月菲似乎明白了,“你是说,你没钱?” 王痴人很老实,“是啊,我身上只有两百块钱,买一张票都不够。” “如果你真要去,那算上我吧。” “怎么,你也想去?” “对呀,你不是对我说过,我暑假里会出门吗?现在我觉得,好像是真的,我真的不想僵在家里,闷死了,还是到外面去跑一跑,活动活动吧。”刘月菲爽快地说。 “哈哈,好,既然这样,那我给你也订一张票。”王痴人高兴地喊。 “两张票多少钱,我来付账吧。” “应该是三张。” 刘月菲惊讶:“什么,三张?还有谁呀?” “我的一个同室。” “是哪位?” 王痴人提示道:“你想想,你跟谁透露过,我可能会去香港,探查有关黎小龙死亡真相的问题?” “噢,是申先,他昨天拦着我,非要我说出你跟我聊了些什么,我总不能把公交车燃烧的结论说出来吧,他又问我,你有没有说最近一段时间你会干什么?我就随口说,王痴人可能要去香港,调查那个黎小龙死亡真相。是不是他?” “呵呵,反正有第三个人要一起去,买三张票吧。” 刘月菲很快把王痴人所需的票钱通过网银转到王痴人账上。然后她又把她的身份证资料也发过来,让王痴人用于订票。王痴人虽然第一次订购飞机票,却非常熟练,仿佛他是个惯于以飞机代步的老乘客了。 两天以后,是星期天。刘月菲给王痴人打来电话,问他是否明天真的出行?王痴人爽朗地说:“当然啊,明天早上8点钟的航班,咱们七点钟要赶到机场,你可不要睡懒觉哦。” “那么,另一个人是谁呀?” “现在还不知道。” 刘月菲不相信,“什么,你到现在还不知道是谁,那怎么确定会有人同去?” “放心,总会有另一个人去的。” 第七十章:三人组合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听王痴人说得那么肯定,刘月菲也不再问了,只等着明天一早出发就是。王痴人却不放心地问:“你要出远门,你爸妈怎么说?” 刘月菲说:“我妈不让我去,但我爸却支持得很,他还悄悄给了我一笔钱呢。” “耶,你爸真大方。我来猜猜是多少,正好一万块吧。” “啊,你怎么猜得这么准啊?好像看见似的。” “我告诉你,我之所以敢走这一趟,就因为知道你爸会资助你。”王痴人得意地说。 刘月菲很惊讶,“这么说,你把这次去解谜的开支,早就寄托在我身上了?” “哈哈,是的,我早把这笔钱划入预算了。” “幸亏我没有跟我爸说,是要跟你一起去解谜,要不然他也不会那么慷慨给钱的。我对他说是参加一个夏令营,要去南洋与外国人交流的。我爸干脆就扔了一万块给我,让我花得爽快点。” 王痴人安慰:“不过,你放心,这一万块钱,不会白花的,我会挣回来还你。” 刘月菲问:“怎么挣?” “你放心好了,我总有办法的。”王痴人信心十足。 “你吹牛了吧?”刘月菲笑他。 “不吹,到时你就相信了。” 两个人就这么说定了。 结束与刘月菲的通话,王痴人要等待另一个电话。果然没一会儿电话来了。王痴人知道是叶虎,莞尔一笑,从容地接通。 “喂,夜壶,假期好,打电话来,有何贵干?” 手机里传出叶虎的声音:“王痴人,听说你要去香港了?” 王痴人反问:“听申先说的吧?” 叶虎说:“对呀。” “我不是去香港。”王痴人说。 “那去哪里呀?” “跟香港差不多的地方。” 叶虎问:“是去调查黎小龙死亡真相的吗?” “一点没错。” “我的妈呀,王痴人,你什么时候萌生了这么宏伟的计划?不会是在我们讨论黎小龙之死的真相以后,你决心去调查调查,向我们展示你的决心吧?”叶虎惊叫着。 王痴人“吃”了一声:“你们在宿舍里讨论这个问题时,已经落后了,我早就有这个计划了。” “可是,你这个无产阶级的子孙,哪来的人民币,用以支撑这趟行程?你父母能有这笔闲钱供你挥霍吗?”叶虎提出质疑。 “放心,牛人自有牛福,”王痴人得意地说,“有人赞助的。” “谁?” “是一位美眉。你也认识。” 叶虎猜道:“不会是……校花吧?” “哈哈,你应该能想到的。申先曾经鬼头鬼脑地向她打探过情报,也一定跟你提到我跟校花在一起商量什么。” “对对,申先是这么跟我说的,他怀疑你们俩要有什么行动。不过他不认为校花会跟你一起去,你怎么可能带着校花去周游呢?但我认为这种可能性极大,还是我火眼金晴,看得准吧?”叶虎颇为得意。 “是滴是滴,你眼光真的厉害。”王痴人赞成着,又突然话锋一转,“如果你没有什么事,那我们就聊到这儿吧,以后再聊。” “别别,”叶虎连忙声明,“我就是找你有事的啊。” “那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我想,既然你真要去解谜,那么,能不能带我一起去?”叶虎提出了他的要求。 “我靠,你拐弯抹角地,就为了这个目的呀。可我告诉你,校花的钱是她老爸资助的,校花负担我的开销就够吃力了,还要在后面挂你个拖油瓶,让你跟着白吃白喝白花钱,不是要冤死了。” 叶虎忙声明:“哎,校花的钱,你花,我不花。” “你是说你负担自己的开销?” “对,这总行了吧?” 王痴人问:“那你计划出去这一趟,可以承受多少开支?” “一万,够了吧?” 王痴人似乎权衡了一下,“好吧,勉强够了。” “那你答应带我去了?” “只要你一路上能乖乖听我调谴,那就没问题。” “乖乖听调谴?好好,我一定乖乖地,乖乖地。”叶虎连声答应。 “哈哈,那就一言为定。”王痴人就此答应了叶虎的加入,正式通知叶虎明天上午在中心广场汇集,再打车去机场。 预订三张机票,果然会有三个人。 第二天一大早王痴人就起了床,向父母说要去参加一个课外培训班,好几天才能回来。父母一看儿子也没向家中要钱,就没过多地加以审问,大大方方放他走了。 王痴人来到中心广场时,叶虎已经背着双肩包在等着了。随后赶到的刘月菲一见是叶虎,不由一愣,问道:“怎么是你呀?” 刘月菲把王痴人拉到一边,凑在他耳边询问着:“你昨天电话里不肯说,原来就是他要去?” “是啊,就是他。” “我还以为可能是申先呢,申先才好像特别感兴趣。” 王痴人撇撇嘴:“申先只是个嘴巴秀,说起来天花乱坠,实际上最会偷懒,你让他花几千块钱跟我去解谜,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那么张放呢?他不感兴趣吧?” “张放是有心无力,他放了假要在他爸的小饭馆里当跑堂,他爸是不可能放他出去野的。” 王痴人向他们一挥手:“走喽,我们去飞机场。” 三个人打车直奔机场。 在机场下车后,叶虎糊里糊涂地问道:“王痴人,我们到底去哪里?” “澳门。” “什么,澳门?”叶虎很是意外。而刘月菲同样露出惊讶的表情。 “为什么去澳门?”刘月菲忙问道。 王痴人先不回答。等大家都拿到票,进入候机室,到一排位椅子上坐下,王痴人这才正式解释起来。 “关于黎小龙死亡真相,在这个世界上已经争论四十年了。黎小龙之死早已超越国界,成为了世界之谜,世纪之谜。相信你们两位也早已看到过很多公开的资料了,包括电视节目也播出了不少。那么当时到底是怎么一个过程?现在,连飞机起飞还有一个小时,我现在就把有关情况简略地介绍一下吧。 第七十一章:话说明星当年事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王痴人开始叙述。 “现在的说法是,黎小龙当时作为香港电影界顶尖的武打明星,他对影片质量的追求可谓不遗余力,精益求精。当时编剧方亚河写了一个剧本,给了导演杨千昌过目,他们有意让黎小龙出演这部电影的男主角,而让当时同样很有名气的女星杜裳演女主角。 “黎小龙看过剧本后,同意担当这部电影的主演。但他对剧本并不很满意,认为还要经过修改和润色。杨千昌就常常把他和方亚河还有杜裳召集在一起,共同讨论研究对剧本的修改。 “那一天,黎小龙在片场拍片时,触动了一个灵感,拍片结束后他马上就去找杨千昌,但杨千昌当时有事走不开,就让黎小龙先去跟方亚河讨论一下。黎小龙就到方亚河寓所,与方亚河谈了一会,一会儿方亚河家的电话响,是杨千昌打来的,杨导演叫他俩前往杜裳家汇合,一起讨论剧本。而方亚河因另有事,无法前去了,黎小龙就离开方亚河的寓所前往杜裳的寓所。 “黎小龙到了杜裳那里,杨千昌还没有到。过了一会杨导演到了,三个人就一起讨论剧本。没过多久黎小龙说他有点头晕。杨千昌就想送他回家。但黎小龙觉得这点小事不要紧,忍一忍就过去了。杜裳以前当过护士,她认为黎小龙是拍片时受到凉水浇泼,着了凉有点感冒。黎小龙就说他想躺一躺,等缓和一点再继续参与讨论。 “于是黎小龙就在杜裳家的沙发上躺下来。一会儿黎小龙说头痛有些加重,问杜裳有没有什么药片让他吃一吃。杜裳就拿来两片感冒药,黎小龙接过去服下。很快黎小龙就睡着了。 “杨千昌导演和杜裳继续讨论剧本。大约半个小时过去,杨导演要回去了,他有点不放心黎小龙,想把黎小龙送回家去。但杜裳觉得黎小龙睡得那么沉,还是不要叫醒他了,等他醒来再说。杨导演也就同意了,拜托杜裳照顾好黎小龙。 “杨导演走后,杜裳拿来一条被子盖在黎小龙身上,然后自己到厨房去做饭,打算在黎小龙醒后请他吃了晚饭再走。但是等杜裳把饭做好,来到沙发前察看黎小龙有没有醒,却觉得黎小龙的脸色似乎不对劲了,用手一探他的鼻息,发现黎小龙没有了呼吸。 “杜裳大吃一惊,连忙给杨导演打电话。杨导演接到电话后火速赶来,一看黎小龙情况不对,马上叫了救护车,把黎小龙送进斯和医院。 “然而一切为时已晚,尽管医生进行了全力抢救,却回天乏术,年届而立的黎小龙一睡不起,再也没有睁开他那双神采飞舞的眼睛。 “黎小龙的死,不仅震惊了整个香港影坛,也在华人世界引起不小的波浪,在看过他电影的观众中,有大量的追星族,粉丝不计其数,人们最初对这个消息感到难以接受,那么年轻有力生龙活虎的武打明星,一直是观众心目中的健康大使,顶级强壮的标志性人物,怎么突然说没就没了呢? “痛过之后便是怀疑,对黎小龙死亡真相的质疑声,开始此起彼伏。按照斯和医院给出的说法,黎小龙那天在片场演出遭遇大盆泼水,过后又被冷气一吹而出现感冒症状,身体不适头发痛发晕,而杜裳给他服用了阿司匹林,这种药确实是治疗感冒的常用药,可以解热镇痛。 “黎小龙服用后本来不会发生问题,但问题是,黎小龙除了感冒外,还附带引发了一种隐性的毛病,头晕症,这种病在以前曾发作过,但他并没有引起重视,而这次头痛,因为有感冒的外在症状,不仅是他,连当过护士的杜裳也以为他只是感冒而已,吃阿怀匹林是对症下药,但谁也不会料到,头晕症服用阿司匹林是雪上加霜,而黎小龙强壮的体魄又偏偏对阿司匹林重度过敏,两者夹击,火上浇油,很快把他的身体给摧垮。 “而警方对黎小龙的遗体作了检验,得出的结论与斯和医院一致,黎小龙确实是服用阿司匹林过敏而死。 “盖棺论定,质疑声再多也无济于事了。毕竟粉丝们再嗷嗷叫,也只是空喊而已,你有本事就拿出证据来呀,空喊顶个P用,再喊得响,让你落个诬陷他人的罪名,那就不得了。黎小龙死后,杜裳自然受到重度怀疑,但怀疑只是怀疑,没有证据证明是她有意害死了黎小龙。警方没有在黎小龙身上发现任何外伤,在他身体里没有检测到有毒物质。他杀的可能性完全被排除,杜裳的嫌疑不能成立。 “然而这只能代表官方的结论,而在民间,人们对杜裳的怀疑一直没有减低,更不可能完全消弭。怀疑杜裳的人,自然有其重要理由,那就是杜裳新交的男朋友康山,也是一名武打演员,是与黎小龙同一时期出道的明星,但由于黎小龙盖世的气质和杰出的能力,使康山这个自以为天下无敌的超级帅哥相形见绌,黯淡无光。杜裳表面上乐于与黎小龙合作拍戏,实则内心很嫉恨黎小龙,一直想找机会作践黎小龙。人们认为杜裳倒不一定要将黎小龙一杀了之,也可能只是要害黎小龙一下,比如让他病情加重,或者干脆造成一种后遗症,使黎小龙身体大衰,无法再担当武打主角,叱咤风云的大明星从辉煌的顶峰跌落下去,从此只能退出片场,在观众视野里消失。而康山被压抑的光彩会由此凸现出来,照亮一路星途,从此李代桃僵,成为下一个最招人气的明星偶像。 “这种怀疑对杜裳无颖是重大压迫,同时也殃及了康山。为了证明自己与此事无关,康山在黎小龙死后不久就与杜裳分手,并且宣布退出电影界,然后移民英国,做生意去了。而杜裳也远赴加拿大,投奔她的姑母去了。 “但围绕着黎小龙之死的争议,一直断断续续地继续着。前不久出现了一位英国侦探,出了一本书,这位侦探自称对黎小龙之死经过了多年调查,现在可以得出结论,黎小龙并非死于意外,确实死于他杀……” “英国侦探认为,黎小龙之死,是一桩有幕后人指使的谋杀案,主谋就是杜裳的前夫谢再标。” 第七十二章:首站澳门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王痴人说: “关于谢再标,是一个在东南亚经营木材生意的大财主,当年杜裳16岁就嫁给了他,饱受抑郁,花季雨打风吹,后来在友人协助下终于逃回香港,并通过律师远程解除了谢再标的婚姻。但谢再标对杜裳却贼心不死,几番派人来香港,试图说服杜裳回南洋重作谢妇。 “杜裳投身演艺出名后,与黎小龙多次搭档,本来只是正常的工作关系,却引起谢再标的注意,当谢再标对杜裳再婚的要求屡次碰壁后,就恼羞成怒,要对黎小龙下手,一来是剪除情敌,二来也是威慑杜裳,逼她无条件就范。 “不过关于这一点,人们只有怀疑,在细节上却摆不出更多证据,谢再标是怎么害死黎小龙的?是逼迫杜裳动的手,还是另外派人暗中行动?虽然人们言之凿凿,毕竟漏洞百出,只能作为一种猜测来传播。 “那么黎小龙死亡真相,到底是什么呢?是已经盖棺论定的官方病论,即黎小龙死于药物过敏,还是沸沸扬扬的民间杀论,黎小龙死于谋杀呢?其实,这个问题,已经不需要公开的答案了,因为没有人能搞清真相了。 “但是,真相就是真相,它永远摆在那里,只不过上面蒙着一层假皮,一层灰尘,就看有谁能透过这层皮尘,窥到里面真实的因果。那么有没有这样一个人?当然是有的,那就是我,王痴人。 “我为什么能窥到真相呢?这一点是不需要解释的,就如同霍金为什么写得出时间简史,达芬奇为什么能画出蒙娜丽莎一样,为什么,本事呗,而本事常常是没有原因的,是天赋,上天赋予,所以不要问为什么,只能说我有强大的第六感觉,强大到足以把一个令世人五迷三道的谜给看透。 “解开这个谜有什么用?我不知道,既然有那么多人在猜这个谜,那我如果有能力去解开,为什么放着不去解呢?对不对?所以,我还是出发了,踏上了解开黎小龙死亡之谜的征程。” 王痴人说到这里,回头看看旁边的两位旅伴,微笑地咧咧嘴。 “好了,我把初步的情况介绍过了,你们对这个事件也有基本了解了吧?” “是的,”叶虎说,“你说的这些,在网上我也都看到过了,但你说得更有重点。我现在想知道的是,怎么才能解开这个谜?从哪里做起呢?” “所以我们先去澳门。” “为什么去澳门而不是香港?” 刘月菲也说,“对呀,为什么不去香港?” “我们要去找一个人――杜裳。”王痴人说 叶虎惊讶地问:“你刚刚不是说,杜裳去了加拿大,投奔她姑妈了吗?” “是的,那是她当年去的,但半年前,她从加拿大到了澳门,目前她在澳门居住。” “原来是这样,难怪你要直奔澳门。” 王痴人又说:“当然,去澳门还要找另一个人――谢再标。。” 刘月菲惊道:“什么,这个人也在澳门?” “没错。” “那杜裳到澳门,是不是跟谢再标有关?” “有一定的关系,但不是全部。”王痴人说,“当年杜裳投奔加拿大姑妈,在那里找了一位华人富商结了婚,谢再标也就死了这条心,不再纠缠杜裳。后来谢再标也专心经营,本来日子过得舒舒服服,没想到却因为生意问题,与当地另一个阔佬结下仇怨,那个阔佬有财有势,雇了杀手对谢再标进行暗杀,虽然谢再标没有因此丢命,但也被砍掉了半截左腿,成了残疾,他就变卖家产,到了澳门定居。而杜裳是因为儿子到澳门投资,她才跟着儿子去的。” “他们现在关系咋样?还来往吗?”刘月菲感到很好奇。 王痴人摇摇头:“他们现在没有来往,既不算朋友,也不算熟人了。” “那我们现在去找他们,就是要了解情况?” “对,先从他们这里开始。而后面,还要找别人。” “还要找谁?” “以后再说。”王痴人提醒道,“登记时间马上到了,咱们先说到这里吧。” 不一会,他们登上了飞机。 直到在澳门下了飞机,叶虎才松了一口气,悄声问王痴人:“我们好像没办签证吧?算不算偷渡?” “谁说没有办签证?我早替你们办了,要不然怎么过来?”王痴人顽皮的咧咧嘴。 刘月菲问:“那……那我们的证呢?” “我替你们保管着,不劳你们操心的。” 叶虎和刘月菲面面相觑。还是叶虎机灵,向刘月菲眨眨眼,意思是,算了吧,我们就当是真的,还是听他的吧。 在机场外他们叫了一辆的士。三个人上车后,王痴人对司机说:“师傅,请把我们送到炮台山吧。” 司机问:“炮台山那么大,你们要到山北面还是南面?” “山南,靠海的地方。” “那不是到乡村了?” “对,就到乡村。” 叶虎忙问:“谢再标就住在乡下吗?” 王痴人摇摇头:“他不住在乡下。” “那我们为什么要去山边?”叶虎又问。 “有个人住在那里。”王痴人说。 “是谁?” “他父亲。” 刘月菲惊问:“谢再标应该70多岁了吧,他的老爹还活着?那是不是近百岁了?” “你们到了就知道了。”王痴人卖个关子。 出租车沿着炮台山脚绕圈而行,最后拐入南面的乡村道。司机又问王痴人在哪里停车,王痴人微微一笑说:“南山公墓。” 刘月菲和叶虎更是吃一惊。刘月菲忙问:“为什么要去那里?” 王痴人淡淡地说:“找人嘛。” 出租车停在公墓区之外。放眼望去,青松翠柏,绿树掩映,一排排墓碑整齐排列,朝向海洋。这里安息着一个个灵魂,在家属眼里当然是神圣的地方。 下车后,刘月菲有点不自然,悄声问王痴人:“到这儿来找谢再标父亲,是不是这老人已经……死了?” “说对了。”王痴人举着手指向西边一侧的墓碑,“谢再标父亲的墓就在那边。” 叶虎奇怪地问:“那我们来这里干什么?难道要给谢再标的老爸扫墓?” “哈哈,你果然聪明,我没有白白带你出来。”王痴人拍拍叶虎的肩。 第七十三章: 公墓中的祭奠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在叶虎和刘月菲眼里,王痴人现在就是个带头大哥,真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得到他的夸赞绝对是件令人骄傲的事,所以叶虎有点受宠若惊。 刘月菲仍不解,闪着黑亮亮的眼睛问:“我们给他爸扫墓,有什么意思?谢再标能看到吗?” “当然能看到。”王痴人肯定地说。 叶虎问:“这么说他就住在这附近?” 王痴人却摇头,“不,他住的地方离这儿可不近。” “那他怎么能看到?” “一会你们就知道了。” 王痴人指示叶虎,去公墓旁边的商店里买些香和蜡烛,然后三个人来到一个墓碑前。 刘月菲一瞧,疑云顿起,指着墓碑说:“碑上的名字叫王海水,是你弄错了吧,那不可能是谢再标父亲的墓。” 王痴人胸有成竹,说:“这就是谢再标父亲的墓。” 叶虎问:“那谢父为什么姓王而不是姓谢?” “这一点你们就不懂了吧?”王痴人介绍道,“其实谢再标父亲本来姓王,叫王海水,在他18岁那年跟着父亲漂洋过海到了南洋,在一个庄园主家做长工。父亲没多久就得病去死,王海水没钱替父亲下葬,当时有个姓谢的当地人见他困难,主动帮了他一把,但有个条件是王海水不能给父亲的墓碑上写上本姓,必须改成谢姓,这样才能在谢家的坟地里拥有一座坟。王海水只好答应,反正父子漂泊,生存都难保,还保那个王姓干什么。 “父亲的丧事办完后,王海水也改成谢海水,他就成了谢家子弟。其实谢家早就看中他这个人,要让他留在谢家入赘为婿,这对王海水来说是一个考验,因为谢家的女儿不仅又聋又哑,而且还有些痴呆,而王海水却身体健壮一表人才,头脑瓜子非常灵活,他看中的是庄园主的女儿,那位千金真是漂亮如花,又温柔多情,善解人意,可是王海水身无长物,两手空空,而庄园主要将女儿许配给当地的达官人家,哪轮得到他这个外来打工族呢?最后王海水不管愿不愿意,只能顺从命运的安排,进了谢家当上门女婿,王海水成了名副其实的谢海水。” “原来是这样。那么,谢再标就是谢海水和谢家聋哑女的孩子?”刘月菲问。 “谢再标的父亲就是谢海水,但生母却不是聋哑女,聋哑女一直没有生育。”王痴人说。 刘月菲又问:“那么他是谁生的?” “正是庄园主的女儿。” “啊,谢海水后来又跟庄园主女儿结婚了?” 王痴人否定:“生下谢再标时,他们并没有结婚。” 刘月菲的脸上有点不平,“这么说是他俩发生婚外情了?看来这个谢海水还是不够老实,既然做了聋哑女的老公,都成了谢家人,怎么还跟别人去出轨呢?水性扬花啊。” 叶虎却来了兴趣,催促王痴人:“快说说,他们是怎么偷情的?” 刘月菲白了叶虎一眼,讥讽道:“你就喜欢听这个。” “你不想听啊,那可以把耳朵捂起来嘛。我这儿有面巾纸,如果你想来两张,揉成团塞进耳朵里,我非常乐意效劳。”叶虎揶揄着刘月菲。 “算了算了,我不打搅了,你们一个愿说,一个愿听,不碍我什么事。”刘月菲以退为守,下了一步台阶。 叶虎催着王痴人:“快点说,怎么个情节?” 王痴人说道:“其实,谢海水和庄园主的千金并不是偷情,因为过了两年,谢海水的聋哑妻就生病去世,而庄园主所嫁的老公也在一场矿难中丧生,这样一来,谢海水成了鳏夫,庄园主千金成了寡妇。而千金的夫家另有两名哥哥,他们为了不让这个守寡的弟媳瓜分财产,就通过多种手段将她逼回娘家。而那时庄园主也因为经营失败破了产,自杀身亡,千金回娘家后也无依无靠,过得十分拮据,而此时的谢海水倒凭着灵活的脑瓜子,开始积蓄财物,他对千金很是照顾,两人旧情复燃,几乎是公开地交往。几个月后千金就怀上身孕。此时谢家人出于延续香火的考虑,主动提议让谢海水把千金娶过来,重新组建一个家庭。后来一个男孩出生,就是谢标再。” 叶虎说:“这样算来,谢标再跟谢家,其实并没有血缘联系,只是名义上是谢家子孙而已。” 王痴人点点头:“对,这一点,谢海水也是很无奈,他在儿子出生后,本来想过将儿子改姓成王,毕竟自己是王家儿子,当初是情势所迫只好做了谢家上门女婿,自己姓谢也就算了,可儿子明明跟谢家无半点血缘关系,应该是王家血脉而不是谢家的,但又考虑到自己是作为谢家人续的弦,生的儿子尽管跟谢家无血缘关系,但总生在谢家之门,硬是改成王姓于情于理说不过去,所以最后没有把儿子改姓王。不过谢海水始终觉得自己作为王家子孙,没能为王氏家族挣什么脸面,深感羞愧,在他临终前特地叮嘱儿子,给他墓碑上刻上两个名字,一个是王海水,别一个才是谢海水。” 刘月菲指着墓碑:“可上面只刻有王海水,没有谢海水呀。” 王痴人挥手示意:“请看另一面。” 刘月菲和叶虎拐到墓碑朝里一面,这才发现果然刻着谢海水的名字。 叶虎叫道:“哇靠,这简直是一部生动的港台剧呀,如果拍出来,肯定相当的有味。” “生活本身就是传奇,会比剧本更精彩。”刘月菲不由产生出一丝诗意,心中也涌现着一股浪漫情怀。 叶虎却及时发现一个问题:“可是,谢家既然在南洋,无论谢海水还是谢再标,都在南洋落户,谢再标为什么把他父亲的墓建在澳门呢?” “这就牵涉到谢再标跟别人的恩怨了。”王痴人解释道,“关于这方面的故事,跟咱们要解的谜,看起来似乎关系不大,其实还是有关联的,所以我也说一说吧。” 第七十四章:神秘墓碑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王痴人说道: “谢海水在生下儿子谢再标,又将庄园主女儿娶进门后,他的事业就一天比一天发达,到儿子成人时,已经积下一份很不错的家业。而在经商方面,谢再标的才能比父亲更为突出,他在父亲的基础上,又开发了好几个行业,都取得非凡的成就。在他三十岁以后,已经在那个地区赫赫有名,是数一数二的富豪了。 “然而正所谓商场如战场,既然是战场就必定有对手,也会有冤家。谢再标在商海劈波斩浪,性格刚强,从好的方面来说毫无畏惧,勇往直前,从坏的方面来说是过于强硬,甚至有点横行霸道,这样就未免得罪别人,产生重重矛盾。人如果过于嚣张,自有更嚣张的人来收拾,谢再标自视过高,目中无人,可是他的对手既阴险又凶狠,双方斗法多年,各有输赢,但对方从单打独斗到联络其他人马,来了个联手围堵,几路人马多方位进击,软硬兼施,明暗不计,而谢再标因刚愎自用,沦为孤军寡人,即使是头熊也难敌一群蜂的叮咬,最后一败再败,不仅在生意上大大折损,还招来了一场险恶的暗杀,差点被来历不明的人结果了性命。 “这次遭遇暗杀,谢再标侥幸捡了一条命,却失去一截腿。但对方并不罢休,放出风声要将他灭掉为止。谢再标认识到南洋不是他呆的地方了,再不转移就要见阎王了。而且他发现两年前去世的父亲,墓碑都被人砸了。他担心父亲的墓要被人挖开,连骨灰盒都被盗走扔掉,所以他就花了一笔钱,在澳门公墓买了一个位置,将父亲的骨灰迁来此处安葬。随后谢再标将剩下的一点资产脱手卖出,转走资金,自己也移民到澳门来了。” 叶虎问:“可是,你刚刚说这段情节,跟我们来解谜有什么关系?我好像看不出有什么关系呀。” “关系是间接的,就在于这座墓。”王痴人说。 “墓怎么了?” “你们刚才问我,谢再标是不是就住在附近?其实,谢再标并不住在这一带,那么他究竟住在哪里?这个问题,我当然是清楚的,但我不太好回答,因为那是谢再标的隐私,我如果说出来,恐怕对他不利。” 刘月菲问:“那我们不是找不到他嘛?” “可咱们来到这里,就有把握找到他。”王痴人似乎满有把握。 “怎么找?” “现在开始。” 王痴人示意叶虎点燃蜡烛,插在碑下。然后王痴人将一股香点燃,对着墓碑三鞠躬,又喃喃地似乎在跟谁说话:“我们专程前来,一给令尊拜祭,二有一件旧年积案需要请教,相信先生愿意接洽,可以拨打我的手机……” 王痴人报上自己的手机号码。 刘月菲拉拉他,奇怪地问道:“你在絮叨什么呢,好像在念经啊。” “我在敲门呢。” “什么……敲门?”刘月菲吓了一大跳,花容都有点失色,“你不会发痴了吧,怎么说起糊话来了。” “我不说糊话,这是真的。”王痴人做个鬼脸。 “你别吓我好不好,不要以为吓死人不偿命,真把我吓出病来,你也得负责呢。”刘月菲表示强烈抗议了。 王痴人顾不上再说什么,他把香也插在墓碑下,然后拉着刘月菲和叶虎离墓碑远一点,在草皮上坐下来。 刘月菲问:“这是要干什么?” “等着吧,有人会来找我们。” “谁来找我们?” 刘月菲和叶虎左右环视,整片墓地上有三三两两的人活动,有的在墓碑前伫立凭吊,有的在走道里穿梭,寻找着他们要找的墓,却看不出谁冲着他们来的。 “你说的是谁呢?”刘月菲有点着急。 “当然是谢再标自己。” “他到这里来了?” “没有,在他的住所。”王痴人说。 “那他怎么来找我们?”刘月菲不解了。 “马上就会了。” 话音才落,王痴人的手机响起来。王痴人把手机扬了扬,对刘月菲和叶虎说:“这不,他找来了。” 刘月菲和叶虎惊讶地看着王痴人接通电话。 “喂,你好,是谢先生吧?”王痴人对着手机问道。 手机里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带着点南洋人特有的饶舌口味,“喂,你好,我是姓谢,请问你们三位,从哪里来?” “谢先生,我叫王痴人,这两位都是我的同班同学,我们来自内地的定阳,是三个高中学生。” “噢,是三位大陆来的高中生啊。请问王同学,到们到此有何贵干,为什么要祭拜我的父亲呢?”谢再标在问。 “是这样的谢先生,我们作为学生,一向对人世间所遗留下的谜团感兴趣,这一次我们来到澳门,就为了想解开一个重大的旧谜。”王痴人说。 “旧谜?跟我有关系吗?” “正是跟您有关啊。如果不是跟你有关系,我们也不会来到这里了。” 谢再标似乎猜到了,“噢,你说的什么旧谜,不会就是黎的死亡真相吧?” 王痴人赞叹道:“谢先生还是有感觉吧,一猜就猜到了。” “如果你们是为这事来的,那么我不客气地说一句,你们找错了人。”谢再标的口气冷冷的。 “为什么说我们找错了人?”王痴人问。 “很简单,此事与我完全无关。” “可你难道不明白,这个世界上有不少的人,怀疑你是幕后者吗?” “我很冤枉,这些人完全是信口开河,指鹿为马。”谢再标有些愤愤不平。 王痴人劝道:“那你就不希望,有人来为你解脱这些冤枉吗?” “谁来为我解脱?是你们?” “确切地说,是我,我一个人。至于我的同学,他们可以作个证。” “王同学,你有什么能耐,说此大话?”谢再标有些嘲讽地问。 “试试看,可以吗?” “那你想怎么做?” 王痴人很直接,“我们见个面,当面谈。” “不行,”谢再标断然拒绝了,“我不能跟你见面。” “我明白,”王痴人说,“你是担心一旦跟我见面,可能暴露你的行踪,会遭受你的仇敌的追杀,对不对?” “你怎么明白这一点啊?”谢再标有些疑惑。 “其实,我知道你住在什么地方。” “连我住在哪里都知道?说说看。” “下沙宫。” “啊……你果然知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谢再标的声音一下子变了,象条猎犬一样充满警觉。 第七十五章:蛰伏澳门的富商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七十五 “我介绍过了啊,大陆来的高中生。”王痴人说。 谢再标不相信,“不可能,你不会是大陆来的,一定是南洋来的,是他们派来的爪牙,或者是他们出钱雇的杀手,对不对?” 王痴人解释道:“谢先生,如果我真是你的冤家派来的杀手,你现在还能活着吗?你瞧,我连你住哪里都清楚,我要是杀手的话,早就直奔主题,杀上门来,还用得着在这里跟你磨嘴皮?” “那你知道我住所是个什么所在吗?”谢再标问。 “当然知道,”王痴人说,“你曾花了一亿七千万美元,用来打造一个秘密据点,这是一个盾甲坚固的堡垒,通道有14道防护,其中10道是机关暗器,4道由保镖高手把守,而这个住所的建造是你在离开南洋的两年前就暗地里开工了,因为你早有预感会落到遭人追杀,败走他乡的地步,现在所做的就是潜伏在据点中,深居简出,不给杀手于下手之机。你步步为营,可谓殚精竭虑,费尽心机,但在我看来,你现在的状态很不合适,是作茧自缚,甚至可以说是自作自受。” “我怎么自作自受了?”谢再标的口气明显有些恼怒了,“我有仇人,他们处处算计我,千方百计想把我除掉,难道我不该保护自己,而是不防不备,甘愿引颈自戮,任由他们来杀我不成?” “正相反,”王痴人提醒道,“我的意思,既然有仇人盯着你,千方百计要把你搞掉,那么你光选择隐匿不露,是个绝对愚蠢的观念,试问你甘愿隐秘一生,在惶恐的逃避中了此残生吗?” “哦?”谢再标似乎觉得这话新鲜,“那你说,我该怎么做?” “中国人有句话,以牙还牙,他们在行动,难道你不可以行动吗?” “行动?你指的是什么?” “当然是先下手为强。”王痴人说,“他们找你,你不可以去找他们?何必龟缩着,等待人家杀上门来。” 谢再标迟疑良久,不由长叹了一声。“王同学,如果你真是一位高中生,那么,你不是一般的高中生啊,看问题太老练了。好吧,我可以对你说实话,你说的还牙还牙,我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先下手为强,肯定是正确的,但真要行动,哪有那么容易?” “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 “电话里说不清,只要见面,咱们可以详谈。” 谢再标似乎在权衡利弊。很快他就答应了:“好吧,咱们可以见面。但你们要服从一个条件。” “我知道,你派车来接我们,但要把我们的眼睛蒙上再乘车,对不对?” “咦……我还没说呢,你怎么就知道了?”谢再标分外吃惊。 “呵呵,这是小事,再大的事我都能猜到呢。”王痴人轻松地说。 “那你同意这么做了吧。” “没有必要,我既然知道你住哪里,眼睛蒙着也能知道来的路,你说是吧。” 谢再标只好承认了。 王痴人又问:“你要派哪个人来?是那个荷兰大胡子威尔特?” “什么,你连他都知道?”谢再标很惊讶。 “最好别派他来。”王痴人忠告道,“荷兰人在明朝时占领过台湾,后来明末将领郑成功率领他的牛逼海军,横渡海峡收复台湾,荷兰军被打败,不得不撤出台湾,虽然后来荷兰人也不会记恨中国人,但这个威尔特的思想却有点问题,他对中国人是有仇视心理的,虽然你也是海外华人,威尔特为了饭碗甘为犬马,听你调谴,但他骨子里也是很倨傲的,在我们面前,他难免会露出轻视的嘴脸,有可能言词轻佻,而我的朋友叶虎遗传他爸东北人的虎性,如果这两个性子鲁莽的家伙凑在一起,一言不合打起架来,荷兰犬对东北虎,是犬伤还是虎死,真的不好预料。” “那我派谁?”谢再标问。 “还是派那个法国小妞吧。”王痴人说。 “你是说芭茜?” “对,正是她。” 谢再标又惊讶,“你居然也知道她?” 王痴人呵呵一笑,“当然,我还知道你花钱网罗了三名美女,天天在身边侍候,年龄最大的是菲佣阿央,不过也才22岁,最小的泰妹索拉才15岁,而芭茜是20岁,介于她们中间。三位美女的脾气,索拉最温柔,阿央最稳重,芭茜则最机灵,她的驾驶技术最好,而且……她会功夫。” “怎么,这一点对你们有用吗?” “有用,在我们前来的路上,会遭遇打劫。” “怎么说得那么肯定。” “到时你就相信了。” 谢再标似乎有些不爽,他换了一种口气,用老人教训黄口小儿般的声调说:“小伙子,我怎么感觉你的口气好大呀,我以前也接触过很多从大陆到南洋去的人,他们一个个低声下气,给别人的感觉都没有吃饱饭,走路弯腰,从不趾高气昂,非常谦恭。” “那是因为,他们都是偷渡去的,自然低调行事。” “当然,偷渡者总是小心谨慎的,不过我相信就算现在,大陆的年轻人也少有像你这样,把一切说得头头是道,并且还喜欢玩高深的样子。” “我不是玩高深。”王痴人说。“我是真正的高深,不是玩出来的。用我们大陆人现在的话,我就是个介于牛A与牛C之间的人。” “你哪会这么牛呢?” “因为我有本事。”王痴人说到这里,提醒一下,“好了,谢先生,你马上派芭茜来接我们吧。另外请你的菲佣阿央准备晚餐,西餐中餐都可以,我们决不挑食。由于我们三人有一位是女同学,晚上请安排两个房间,她睡一间单人的,我跟我的男同学可以将就,睡一间双人的就行。” “哈哈,你对我怎么招待你们,很是操心呀。” “是滴是滴,我们是初次出国门,首先要照顾好自己吧。” 结束通话,王痴人向刘月菲和叶虎眨眨眼。 刘月菲和叶虎一直没有插嘴,他们早就听得有滋有味,都快入迷了。直到此时,叶虎才腆着脸,用十分激情的声调问王痴人:“你不是说,他是个失败的家伙吗,还失去了半条腿,可他身边居然有三个美女,在轮流侍候?” “没错,就是这样。” “啊啊,三个美女哎,啧啧,那不爽死了?”叶虎一边说一边忍不住瞟着刘月菲。 刘月菲接触到这色眯眯的眼光,不乐意了,噘起嘴警告道:“找死啊你,这样看我,像什么样?” 第七十六:法国美女来了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看看你都不行吗?”叶虎有点涎皮赖脸,很想动手动脚,可面对刘月菲芒刺刺的眼神,还是收敛住了,换了副一本正经的嘴脸,“我只是在说他嘛,那是个老骨头了,却还色心不死,真是作孽。” 王痴人叹口气,轻轻地说:“你说得对,他确实是作孽,正因为这样,未来他会有麻烦。” “什么麻烦?”叶虎问。 “那是以后的事,暂时还是不说了。我们当前的主题只有一个,别的暂不去考虑。” 他们等了足足一小时,从公墓进口处走来一位女郎,她摘下鼻梁上的墨镜,用目光在四面搜索着。王痴人就带着刘月菲和叶虎向她迎上去。 “嗨,芭茜小姐,你好。”王痴人主动向她打招呼。 这是一位标准的法国女郎,碧蓝的眼睛,飘逸的金发,小小的嘴唇不涂胭脂,也显得红艳艳地迷人,她穿着一身黑色的裘皮衣裤,曲线玲珑的身体被紧紧裹住,饱满的前胸汹涌而起,胸前的那道深沟在低领子处暴露,紧勒的腰身细小结实,显示着强有力的弹性,两条修长的腿又圆润又挺拔,胯部臀部和腰腿的比例绝对和谐,站在面前,有一股火焰般的性感气息在燃烧。 叶虎悄声叫出来:“呀,好像是猫女郎嘛。” 刘月菲在背后捅他一下,轻声叱咤:“别瞎说,人家也许不喜欢这个称呼。” “她听不懂的。”叶虎不以为然。 话音刚落,就听芭茜开口说话:“嗨,你们好。我是芭茜,很高兴见到你们。” 叶虎差点摔个仰八叉,天爷呀,人家说的就是中文,而且口齿伶俐,字正腔圆,比港台那种鼻腔很重的饶舌式悦耳多了。 芭茜落落大方,伸出手与他们热情握手。在握着叶虎的手时,她扬了扬眉毛说:“谢谢你的夸奖。” “夸奖?” “对,猫女郎是一个虚拟人物,但她被人们赋予了很多品质,她勇猛,刚强,香艳而性感,当然也狡猾凶狠。这应该也是许多女人渴望的性格吧。” 在一边的刘月菲脱口而出:“一点不错,就是这样。” “怎么,你也想做个猫女郎?”叶虎反问刘月菲,口气里带点讥讽。他是用这种口气趁机向她发难,报刚才被叱咤之仇。 芭茜拉着刘月菲的手,笑呵呵地说:“每个女人心中都有个猫女郎,有的藏于内,有的形于外。你应该是那种内敛女孩,跟我不一样。但我们有共通之处。” 叶虎摇摇头:“她才不内敛呢,一旦外露,绝对的女汉子。” “去你的,我才不做女汉子呢。” 这时王痴人打断他们的斗嘴,对芭茜说:“芭茜小姐,你的车停在外边吧?” “哎对,你们可以走了吗?” “当然。” “那就请吧。” 王痴人答应一声,他叫刘月菲和叶虎先跟着芭茜走,他自己则仍站到谢父的墓碑前,轻声嘀咕了几句,再跟上三人,一起去乘车。 刘月菲悄声问:“你对着墓碑说了些什么?” “我说,芭茜真是太漂亮了,虽然我们的旅途会遇上点风险,但会平安抵达的。” “为什么要说这些?” “现在别多问,见了谢再标就知道了。” 王痴人坐在芭茜旁边的副驾位上。刘月菲和叶虎坐在后排。汽车要先沿着乡村道迂回出去。芭茜一边开着车,一边侧转头微笑地望望王痴人,以好奇的口气说道:“我是遵照主人的吩咐来接你们的,本来不该打听你们的身份,但听主人说,你们来自中国大陆,而且是同一个学校的高中生。请允许我说,我对你们的到来表示惊讶。” “惊讶什么?”王痴人问。 “听主人说,你们不远千里,在暑假中来到澳门,并不是为了旅游,领略风物,而是要解开一个世纪之谜,还说什么要帮我的主人解脱冤屈,你说,我能不感到惊讶吗?” “你认为,我们是在说大话吗?” 芭茜点点头,“嗯,也许你们真有一套?但是在看到你们展示你们超级的本事前,我不能不说,我对此感到非常怀疑。” “芭茜小姐,你马上会领略到我的本事了。我发个预言,你看看是否事实吧。” “什么预言?” “再过去两公里,会有人打劫我们。”王痴人说。 “打劫?就在这条路上?”芭茜哈哈大笑,连连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一带的治安非常好,从未发生过任何刑事案件,你的预言根本无法成立,除非……” “除非是我设计好的,提前叫人埋伏在那边,对不对?”王痴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是的,只有这种可能性。”芭茜很直率。 “好吧,就算我可以组织一次打劫,但有些东西我是左右不了的,却也会发生。” “发生什么?” “原本是不会发生打劫的,打劫发生的原因,会在芭茜小姐身上。” 芭茜惊讶,“什么,在我身上?你是说是我策动的?” “不是你策动,是你引发的。” “怎么引发?” “马上你就知道了。”王痴人指了指前面。 芭茜看了看王痴人,做个西洋人特有的幽默表情。 “两公里?那就是一分钟内的事了,亲爱的,马上就能验证你的伟大预言了……”话音未落,芭茜突然觉得车子震荡了一下,车头就一歪,向一边冲去。 “快踩刹车。”王痴人说了一句,并不是那么着急,就好像在跟芭茜闲聊一样。芭茜紧急踩刹车,只听砰地一下,车子撞上了什么东西。 “怎么回事?”芭茜一时发蒙了,搞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怒吼声,是一个男人在大叫,声音狂野愤慨。 “你把人家的摩托车给撞了。”王痴人对芭茜说。 “可刚才,车子为什么会失去控制呢?”芭茜仍有点不知所措。“难道是爆胎了吗?” “不是爆胎。”王痴人说,“是方向盘发生错位,你向左打方向,车头却拐向右边了。” “这怎么可能呢,从来没听说过。”芭茜坚决不相信。 王痴人叹口气:“的确,这种情况非常罕见,但在你手上出现。” “你是说,我手里的方向盘发生错位,我原本要向左拐,但车头却拐向右边,而右边的路旁正好停着一辆摩托车,在我刹住车后还是撞上了?” “完全正确。” 透过车窗,他们望见一个男人挥舞两手,从那边的草地上奔来。 “瞧吧,车主交涉来了。”王痴人说。 第七十七章:女拳霸大战黑汉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芭茜推开车门准备下车。王痴人又叫住她,轻声叮嘱道:“他提的条件,会苛刻一些,但无论如何,你都不要激怒他。” “那要看他是不是讲理,如果太过分,那我是决不妥协的。”芭茜扭扭嘴角,带着一脸傲气下了车。 坐在后排的刘月菲害怕起来,她伸手拉拉王痴人的肩膀,问道:“你刚才说会遇上打劫,难道就在这里吗?” “就在这里。” “谁会打劫我们?就是那个男人吗?” 王痴人说:“不止他一个。” “还有谁?” “等着吧,马上会来的。” “那我们怎么办?”刘月菲紧张得脸都变色了。 叶虎则捋一下胳膊,两眼露出老虎般的凶光来。王痴人连忙示意他别动。“淡定,咱们什么都不用做。” “就坐在车里看?”叶虎问。 “对。” 三个人都坐着没动。 此时车外的气氛非常紧张。芭茜下车后,审视一下,车头前的地上,果然倒着一辆摩托车,而汽车的右前侧车头被撞进一块凹坑。 那个男人跑近,指着倒下的摩托车,冲着芭茜质问:“是你干的吗?” 芭茜点点头:“我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是车失去了控制。” “那你打算怎么办?” “你说,应当怎么做?” “赔偿。”男人说。 “赔多少?” 男人伸伸两根指头:“两千澳元。” “先生,那等于一辆新车的价格了。”芭茜冷漠地说。 “我这就是新车,才买来一个星期。” “不可能,明明是一辆旧车,看样子至少买来两年了。” “那你打算赔多少?”男人问道。 芭茜也伸伸两根指头,“两百澳元。” “呸,想得倒美,两百澳元作赔偿,打发叫花子都不够。” “你那是旧车,再说撞得也不是很严重,两百澳元修一修,肯定够了。”芭茜拿出两张一百澳元的纸币,扬在手中,“你到底要不要?” “两千元,少一分都不行。”男人咬住不放。 “两百元,多一分也不给。”芭茜也不松口。 男人两眼冒出凶光。“别逼我,我可不是好惹的。” “我比你更不好惹。”芭茜丝毫不退让。“你也别想打劫。” “什么……打劫?”男人听到这句话,再也无法忍受,挥起拳头向芭茜打去。 芭茜往旁略为一闪,轻松躲过这一拳。 车里的刘月菲紧张得叫出声:“他们打起来了。” 叶虎紧张地说:“我下去,帮一帮她吧?” “别去,”王痴人摁住他,“看着吧,还不是时候。” 他们坐在车里观战,一男一女正在缠斗。 男人显然也经受过训练,他摆出拳击架势,频频向芭茜脸上和胸前出拳。芭茜却并不急于出手,只是扭来摆去地躲避男人锋芒。就在男人再次出拳时,芭茜右手往前一挡,一个左勾拳直奔男人右肋,在男人往旁躲闪时她迅速一个右直拳,正打在男人的下巴上。 男人还没喊出声,就像一头笨熊往后一仰,轰然倒在路边上。 “抱歉,先生,请收下这两百元和我的道歉,去修你的摩托车,而我同样还要开着这辆脸面带坑的破车去修理,咱们还是和平解决吧。”芭茜把两百澳元扔在男人身上,回头就走向车边。 但就在此时,一声尖厉的哨声响起。芭茜回头一看,不知从哪里又冒出三个男人,凶神恶煞般向她冲来。 刘月菲向芭茜大喊:“快上车,咱们跑吧。” 可是芭茜明明拉开了车门,却又重新拍上,返身去迎战那三个男人。 “她……她还去打什么呀。”刘月菲惊慌地叫着,“打一个还行,现在他们有三个啊。” “实在不行,我下去助她一臂之力。”叶虎呲牙咧嘴跃跃欲试。 王痴人却很镇定。“别乱叫,咱们还是欣赏猫女郎的真正本事吧。” 那三个男人奔前来,向倒地的男人问缘由。倒地男人一边抹着嘴角的血,一边愤怒地描绘着他的悲惨遭遇,控诉着面前这个猫女郎的蛮横行径。三个男人听罢,都气冲斗牛,其中一个黑大个哇啦啦地吼了几句。 “他在说什么?”车里的刘月菲听不懂。 叶虎摇头说他也听不懂。 王痴人听得懂,翻译道:“这是葡萄牙语,大意是说,把他们给捆了,男的抢光钱,女的给奸了。” “妈呀――”刘月菲尖叫了一声,两手掩住脸,浑身颤个不停了。“我们真的遇上强盗了,救命啊……” 叶虎乘机搂住她:“别怕别怕,有我在,决不会让你受欺负的……” 话音刚落,砰地一声,一个人凌空飞落,跌在车头前盖子上。他贴在挡风玻璃上的脸极力想抬起来,看看车内的人,但终于还是无力地垂落,然后从车盖上滑落下去了。 王痴人大笑了:“好,一个了。” 刘月菲问:“什么一个了?” “女拳霸打趴了一个。” 三个人都朝外观战。 芭茜施展开身手,她闪展腾挪,动如脱兔,出拳出腿,迅猛有力。在一个旋风腿扫倒一个后,她又连出快拳,把第二个打翻在地。那个摩托车主人刚刚从地上爬起来,又中了她一个后戳脚,倒楣地再次趴倒了。 只剩下那个黑大个了。 黑大个看来不是等闲之辈,俨如一个重量级拳王,浑身肌肉块块饱绽,在阳光下闪出乌亮亮的光芒,他索性往前一站,两手背剪,任凭芭茜拳打脚踢,却巍然屹立,铁塔般岿然不动。 芭茜凶狠的攻打没有奏效,不由得暗暗吃惊,停下手来,眼里流露出惊惶之色来。黑大个顿时发出胜利者的冷笑,一双翻着白眼的黑眼睛盯着芭茜。而此时刘月菲正好打开车窗向外窥望,被黑大个瞧见了,黑大个立刻更加欢喜,嘴里咕咕噜噜吐出一大串话。 “他在说什么?”叶虎问着王痴人。 “嘿,他说真好,有两个美人,把你们弄去,可以一夜狂欢了。” “他是个臭流氓,王八蛋。”刘月菲气得尖声大骂。 黑大个似乎明白这个中国小美女在骂着什么,得意地发出狂野的大笑。而叶虎怒火中烧,推开车门就要跳下去:“他娘的,老子去收拾这个黑鬼子。” 第七十八章:危险的行程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你不用去。”王痴人劝道,“看着吧,他马上倒了。” 话音才落,只听啊一声痛叫,黑大个两手捂着裆部,弯下腰,痛苦地跳起舞来。 原来是芭茜趁他忘乎所以时,一个裙里腿踢中黑大个的要害。 壮如公牛的黑大个号叫着,弓着背,痛得浑身扭曲,被芭茜轻轻在屁股上踮上一脚,扑通栽在地上。 芭茜轻蔑地瞥他一眼,从容地来到车前,拉开车门进来。 “好了,我们走。”她急急发动了车,向前驶去。 开了一点路,她才紧张地问王痴人:“刚才方向盘发生过错位,车头反向转弯,会不会还要发生?” “没事了。”王痴人说。 “不会再发生这种问题了?” “尽管放心,这种错误,只发生一次。” 芭茜侧头看着王痴人,眼里已经充满佩服。“王,我必须承认,你的确是个了不起的人物,这一路过来,你的预测和分析,全部对路。你预言我们在两公里内会遇上打劫,果然如此啊。” “我说过,这场打劫会由你引发的,那你是不是承认?”王痴人问。 芭茜做个鬼脸,“喔,我除了承认,还能说什么呢?本来只是一桩意外事故,一个男人停在路边的摩托车被我的车给撞了一下,却演变成四个男人妄图打劫我们,如果我不把那辆摩托车撞上,他们也没有打劫的企图,确实是由我引发的。” “这个引发,还有一点,就是你一口咬定只给两百澳元赔偿,如果能好好协商,五百澳元兴许能解决了,就能够避免争斗。” “那也太便宜他了。还不如用拳头说话。” 王痴人说:“但这样一来,你有麻烦了,你的车牌号被他们记取了,他们会报案,警察会找到你,你会以寻衅滋事罪被拘押,然后老板要花一万澳元把你保释出来……” 芭茜吃惊地说:“欧迈嘎,王,你怎么对这里的法制这么熟悉,是否有过用心研究?” “我也是按照自己的理解来分析的。” “你分析得完全对,也许我真的过于冲动,没处理好刚才的事。现在没办法了,只好接受处罚吧。”芭茜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车子绕着炮台山行驶个半圈后,往东南方驶去,到了鲤鱼嘴的尖吻部停下来。这里是银色的海滩,前面就是一望无际的海洋,蔚蓝的海面与天相接,一层层海浪翻着白卷滚滚而来,舔舐着平坦的海滩。海面的上空翱翔着一只只海鸟,给炎夏的海景增添了苍茫而灵动的情趣。 “到了,咱们下车吧。”王痴人招呼着刘月菲和叶虎。 芭茜问道:“王,你怎么知道到了?” “旱路到了,下面是水路了。”王痴人说着下了车。 他们三个人站在海滩上。极目远眺,蓝天上白云朵朵,海面上还有白帆点点,真是令人心旷神怡。 刘月菲不由得赞道:“真是个好地方啊。” “咱们那里,看不到大海。”叶虎有点沮丧地说。 王痴人笑了笑,问道,“在电视里,还有网络上,不是能看个够吗?” “那完全不一样,”叶虎摇着头,“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站在大海边,与大海亲密接触,只有亲临大海边,才能体会到大海的那种气势和优美。” “哎,幸亏这次我们来澳门,”刘月菲高兴地说,“这个选择真没有错,我们太伟大了吧?” 叶虎却咳嗽一下,摆出一副老成的嘴脸提醒说:“可是,我们不是来看海景的,对吗?” “是啊,我们是跟着王痴人,来解谜的。” “所以,我们的前途是未知的,是顺利还是曲折,还不知道,还是先不要忙着欣赏景色了。” “没什么,”王痴人摆着手,表情轻松地说,“你们跟着我出来解谜,该紧张时就紧张,该开心的还得开心。不过,夜壶的话还是有道理,接下来我们的行程,很有危险性了。” 刘月菲紧张起来:“什么危险性?” “潜水。” “往哪儿潜?怎么潜?” “看那儿,有什么东西?”王痴人用手指指海面。 刘月菲和叶虎放眼望去,在不远处的海面上,矗立着一座灯塔。 叶虎问:“我们要去灯塔边潜水?” “对。” “可是,那下面不是有暗礁吗?” “不仅有暗礁,还有暗流。”王痴人说。“所以我说过了,接下来我们的行程有危险性。 叶虎仍迷茫:“可是,我们怎么潜水?又没有潜水衣。” 王痴人指指停在岸上的车,“在那儿呢。” 只见芭茜正掀开汽车后备箱,从里面拿出几件潜水衣,向他们走来。“来,各位,把潜水衣穿上吧,咱们现在去潜水。” 刘月菲一看,所谓潜水衣只是一身紧身衣和一个护目镜,并没有氧气瓶。她惊慌地问:“就这个,怎么潜下去?” “所以需要一定的技术。”王痴人说。 刘月菲更慌了,“可是我不会潜水啊。” “你不敢潜吗?” “我……我怕。” 王痴人很干脆,“那你就不用潜了,留在岸上好了。” “啊,你们要把我撇下?”刘月菲惊慌了。 “只有两个选择啊,你是选择跟我们一起去潜水,还是一个人呆在岸上,等我们回来?”王痴人含笑问着。 刘月菲没想到,到了这里,会面临这么一个超级难题。这简直是对她史无前例的考验,她在城里时,是在游泳馆学会的游泳,又在爸爸带领下去郊外湖里游过几回,自以为完全脱离旱鸭子的行列,算得上一个游泳好手,而面对海浪涌动的大海,早就有点腿肚子发软了,再一看那身潜水衣没有什么呼吸设备,那万一潜下去呛水了怎么办?决不是闹着玩的。 可不跟他们去潜水,只能被撂在这海滩上,孤零零地等待,那又是什么滋味?这种地方虽然景致优美,但人生地不熟的,她一个小美女孤身独处,会不会引来色狼的侵犯? 刘月菲一把抱住王痴人的胳膊,着急地问道:“我要是跟你们一起去潜,会不会淹死啊?” 第七十九章:海底下沙宫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那可说不准,”王痴人说,“要看你自己的水平。” “还要看你的心理素质,”叶虎补充了一句。 见他们两个男的在从容地穿潜水衣,刘月菲手足无措了。 芭茜自己穿好潜水衣,将剩下的一件拿起来,一边帮刘月菲穿,一边安慰道:“亲爱的,别受他们的威胁,他们是在开你的玩笑呢。” “这么说,没有危险?”刘月菲不放心地问芭茜。 芭茜耸耸肩:“你会游泳吗?” “会。” “那就没事,胆子大点吧。” 芭茜看看大家都穿好游泳衣,一挥手说:“下水吧。”说着带头下了水。 刘月菲穿上紧身衣后,玲珑的身材曲线毕现,前胸鼓起两个圆润的包裹,虽还隔着一件短袖衫,仍显得轮廓分明,而细细的腰肢和浑圆的臀部,似乎并无遮掩,两条健美的腿也包裹得紧紧的,跟芭茜的性感不相上下,更有一份少女的葱嫩之味。叶虎看着非常眼馋,故意装得关心,伸手来拉她一起下水,但刘月菲不接他伸过来的手,却紧紧地拉住王痴人。王痴人只好也拉住她的小手,一起向海里趟下去。 下水后,刘月菲惊叫起来:“哎呀,好轻。” 原来这身潜水衣不是简单的紧身衣,而是有托浮人的功能,人浸在水中,不用划水就能自动浮在水面,根本不会沉下去。 王痴人介绍道:“这是用仿海豹皮做的,拥有救身衣的功能。” 刘月菲疑惑了:“可是,不是说要到那边潜水吗?浮力这么大,还能潜得下去吗?” “呵呵,不用操心,到时就知道了。”王痴人说着,一个仰翻,跟着芭茜向大海深处游去。 四个人在起伏的海水中向前游,一阵阵欢快的笑声回荡在水面。从海滩到灯塔位置,有两海里左右,他们很轻松地游到了灯塔旁。 灯塔的根部,并没有礁石露出水面,灯塔应该是建在水下的暗礁上的。刘月菲问王痴人:“现在怎么潜水?” “先看芭茜的吧。”王痴人说。 此时芭茜绕着灯塔游了一圈,突然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去了。 刘月菲惊道:“就这样,一头扎下去吗?” 叶虎也以为这就是潜水了。但王痴人提醒道:“先别急,等一等吧。” 三个人飘浮在海面上,都静静地等待着。猛然间,在他们身边出现了一个漩涡,开始只是轻轻地转动,随即越转越快,而漩涡中间往下凹陷,形成了一个喇叭斗。 刘月菲感到脚下有一股巨大有吸力,正把她往下拽,她吓得一把抱住了王痴人的脖子。王痴人哈哈一笑,提示道:“快吸一口气,快。” 刘月菲赶紧吸了一口气。随后她感觉王痴人把她紧紧地一搂,然后他们就被漩涡强大的吸力给吸了下去。 此时的刘月菲闭上眼睛,既不敢呼吸也不敢睁眼。她以为这个过程会持续很长时间,正担心这口气能不能憋住,万一憋不住了岂不要呛水了?但忽然她感觉她和王痴人被吸进一个容器里去了。身边没有了带动他们旋转的力,背部还接触到一块墙壁似的东西。 “好了,可以喘气了。”耳边响着王痴人的声音。 刘月菲睁开眼,发觉他们处在一个柜子似的空间里,柜子顶上有一盏小灯,发着微弱的光,照见身边已经没有水。本来她应该感觉到水对人体的浮力消失了,之所以没有感觉,是因为她紧紧地搂着王痴人,把头贴在他的肩上。 少男少女这样拥抱,还是让人很感刺激的。刘月菲看见旁边有两双眼睛,正含笑地望着她和王痴人,那正是芭茜和叶虎。只听芭茜以羡慕的腔调在咕哝:“太浪漫了,我喜欢。” 叶虎也在念叨:“太来劲了,可惜没有我的份。” 刘月菲顿时觉得自己贴着一块烧红的煤,啊了一声,连忙紧急脱开。刚才的举动,完全是惊慌之下的无意识,在她看来只有紧紧地贴着王痴人,自己的安全才会有保障。 王痴人也在嘿嘿地笑,他心里美极了,这可不是他刻意要吃校花的豆腐,都是校花自己贴上他的,这种可遇而不可求的福气,真是无法用语言来描述了。 这,应当是他带他们出来,他的最大回报了。 不过刘月菲很快被自己身处的这个柜子吸引住了,不由问道:“这是在哪里?” “水梯。”王痴人说。 “什么水梯?” “岸上的大楼里有电梯,这个就是水下的电梯,简称水梯。” “水里也有电梯?”刘月菲问。 “当然,我们正在乘着呢。”王痴人说。 “下面是哪里?” “下沙宫。” 刘月菲听了,眨着眼说:“你好像提到过的。” 叶虎却想起来了,“对了,你跟谢再标打电话时,就对他说过,知道他住什么地方,就是下沙宫。” “没错,就是这个地方。” “原来,谢再标住在水下?” 叶虎和刘月菲感到格外震惊。 芭茜笑了:“你们三位好有趣,反差太大了,王先生对一切明明白白,同来的两位却什么也不了解。” “就是因为这样,我们才跟着他跑来啊。”叶虎申辩着。 “对,我们就是觉得他好像能先知先觉,才跟着他出来,要看看他究竟是怎么解谜的。”刘月菲也强调。 芭茜很佩服地望着王痴人,竖竖右手的大拇指说:“看来,你是一个受人崇拜的异人,有特殊的才能,我接到主人的指令开车来接你们时,还对你们是来自中国大陆很不在乎呢,以为只是三个自以为是的中国少年,看多了哈里波特中文版,就想往全世界去寻找魔法钥匙了。没想到,你是有真本事的,这让我很惊奇。” “小意思,小意思。”王痴人摆摆手,谦虚地露着笑容。 说话间,水梯停住。一面的墙壁上咣当开了一扇门。顿时,刘月菲和叶虎只觉得眼前一亮,一个流光溢彩的厅堂展现在面前。 这是一个地下宫殿,五彩的灯变幻色彩,就像城市夜总会的舞厅,充满了轻松宜人的情调,除了环境优雅外,还有阵阵萨克斯音乐柔和回荡,简直就像来到了一个世外仙洞。 芭茜在前面引路,向他们作了一个有请的手势。 一行人并没有在厅堂停留,而是径直往里走。 第八十章:初会谢再标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在接连经过了好几道门后,又一个厅堂出现了,而这个厅堂比刚才的第一厅堂还大一些,里面布置得像个接待室,中间放置着沙发和茶几,靠一面墙上还有一台大屏幕电视机,正在播放澳门新闻。沙发的两边,站着两名穿西服的大汉,一看就知道那是私人保镖。 这里跟普通的接待室没什么区别,只是没有窗户,没有自然光的渗透,只有室顶所布的密集灯光,将整个室内照得分外明亮。 “来吧,请随便坐。”芭茜向王痴人他们挥手示意。 刘月菲和叶虎都显得紧张,在他们看来,眼前的情景跟悬疑电影里的镜头如出一辙,神秘的地下室,虎视眈眈的保镖,分明是龙潭虎穴,一旦进入,要怎么出去恐怕是个疑问了。 但王痴人却表情轻松,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还架起了二郎腿。 “你们坐吧,不用紧张。”他招呼着刘月菲和叶虎。 到了此时,刘月菲和叶虎心里有点后悔,作为高中生,他们什么时候面临过这种场面?怎么糊里糊涂间,到了这么个鬼地方,这里也不知是水下多少米了,万一出不去,小命丢在这里,外面谁会知道? 但看到王痴人蛮不在乎的样子,暗想他肯定胸有成竹,于是他们也试图放松地坐下来。 “芭茜小姐,可以请谢先生来说话了吧?”王痴人问道。 “好,你们请稍坐,我去请他。” “还要请吗?”王痴人歪着头。 芭茜有点疑惑:“不去请,他怎么会来?” “他不是,在这儿了吗?” “什么?谁说他在这儿了?” 王痴人嘿嘿一笑,站起身,向墙边的电视屏幕走近去。他似乎被电视内容所吸引,但突然他伸出手,出其不意地往旁抓去。有人啊呀地惊呼了一声。 王痴人的手上,抓着半个竖状的瓷瓶,刚才这个地方矗立着这个有一米八高的大瓷瓶,外表是绿釉莲纹和彩绘人物兽鸟图,看起来烧制精美,流光溢彩,非常华贵,但没想到被王痴人随手那么一抓,才显出原形,只不过是半个竖面的壳,而不是真正完整的落地大瓷瓶。 在这后面站着一个人,那个人刚刚正是以这半个瓷瓶壳为掩体,隐藏在后面的。王痴人拉开半个瓷瓶壳后,那个人就被揭开了掩盖,露了出来。 “谢先生,我们客人都来了,你还在这里躲猫猫哇,还是出来相见吧。”王痴人用带点揶揄的口吻说道。 此人站得笔挺,但年岁已经苍老了,头发花白,老态鲜明,上身穿着绸缎的唐装,下身一条直筒裤,左腿的裤腿,膝盖以下明显是空的,瘪瘪地吊着。而他的左手撑着一根拐杖,紧紧贴着腰身。 虽然他看上去近八十岁了,但面相饱满,眉宇间不怒自威,显示着昨日的不可一世,叱咤风云,即使是今天隐身这海底沙下,也仍保持着一定的控制力,至少还能享受尊贵,而不是个落魄穷愁、已不名一文的无产翁了。 “在下就是谢再标,”老者自我介绍着,“你就是,王痴人吗?” “对,我就是王痴人。” 谢再标站在王痴人面前,一双灼灼目光在王痴人脸上扫来扫去,好像要看穿这个少年的每一个细胞。 “不错,长得确实有几分英武啊。”谢再标夸道。 “哈呀,谢先生,您千万不要夸我。”王痴人说。“你一夸我,我会谦虚的。” ““那你的意思,你本来是不会谦虚的?” “当然,中国人总说谦虚是美德,其实不是的。” “哦,这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请解释解释。”谢再标含笑地问。 王痴人振振有词:“因为人一谦虚,说话就不敢太直,总会遮遮掩掩,或者吞吞吐吐,以免让人认为你不谦虚,这样一来说出的话就言不由衷,可能就不是真话而是假话,那怎么谈得上美德呢,你说是不是?” 坐在沙发上的刘月菲和叶虎相视而笑,目光交流的意思是:“瞧瞧,这家伙又夸夸其谈了。” 谢再标听了,不由得乐了,连声说:“嗯,你的观点很新颖,也很别致,可以说是一针见血。人太谦虚了确实不好,谦虚过头就是骄傲嘛。” “所以嘛,我不谦虚,你也不用夸我,我们都应该直来直去,有什么话就畅所欲言,没有什么需要回避的,没有什么应当忌讳的,我说得对不对?” “应该这样,应该这样。”谢再标点着头,指了指沙发,“请坐下说话吧。” 这一场见面,王痴人是开门见山,寥寥数语,就似乎与谢再标找到了共同语言。坐下后,谢再标吩咐说:“上茶。”马上有一位美女端着茶盘出来了。 “阿央你好,”王痴人向美女打招呼,用的还是英语。 美女明显一愣,用英语问道:“你认识我吗?” “不认识,”王痴人说,“但我知道,谢先生这里有三个美女,负责端茶的,一定就是阿央了。” 阿央还是有点不可理解的样子,看着谢再标,以为是谢老板已经把她介绍给客人。但谢再标也是一脸愕然,问王痴人:“你究竟怎么知道得这么细致的?” “那是因为,我有兴趣。” “哦,你的意思,只要你感兴趣的事,你就能知道?” “正是如此。” 谢再标定定地看着王痴人说:“我是初次见你,如果不是先前我们通过电话,那我现在听你说出这番话来,一定会认为你是个自吹自擂的浅薄角色,不过正因为在电话里已经交谈过,你似乎对我的一切都非常了解,所以我也不能怀疑你是言过其实。你既然知道我住在这里,也叫得出我的保镖威尔特,以及三个美女芭茜、阿央和索拉的名字,那么我不得不相信,你对我这里的一切,可能知道得更多。” “那当然,我可以说是知道全部底细。” “可是,我这个地方,全世界也只有寥寥数人知晓。” “是的,其中包括澳门特首,是他亲自批准你在近海的海底下建造的这座下沙宫。当年你对澳门的慈善事业有过重大支持,这是特首代表澳门对你的回报。除了特首,还有警察总长也知道,他承诺在你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胁时,会动用警力给与保护。当然了,我也是知情者之一。” 第八十一章: 墓地有陷阱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谢再标问道:“你是通过什么途径搞到的情报?” “我不依靠情报,只按直觉行事。”王痴人说。 “直觉,有那么神奇吗?” “你不是领教过了?” “是啊,王同学,你对我的了解真的好多。”谢再标不得不承认。 王痴人说:“那当然,首先我知道你的祖父是姓王,你父亲到谢家入赘改姓谢,但你的出生其实与谢家血脉没有直接联系,你父亲临终前要求你在给他立碑时,要刻上王海水和谢海水两个名字,对不对?” 谢再标惊讶:“我的身世你都知道?” “你后来继承父亲的产业,又开拓了许多新的行业,一向经营得有声有色,”王痴人说,“但由于你个性太强,行事过于凶悍,因此也在商场上结下不少冤家,他们联起手来对你围追堵截,甚至发展到雇用杀手要取你性命,你在一场暗杀中失去一条腿。生死攸关之际,你迫不得已只好变卖产业,先把父亲的坟迁来澳门,然后自己也来澳门隐居。” 谢再标问:“这些你都了解了,那你还了解什么?你去公墓找我父亲的墓,是为了什么?” “就为了找到你。”王痴人说。 谢再标问:“那你怎么知道到了那里可以找到我?” “呵呵,谢先生,这是你的一个秘密,是你苦心设置的一个观察哨。你为了防备有人破坏你父亲的墓,特意在墓碑上安装了摄像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边的画面,可以直接传送到这儿来。”王痴人一指墙上那台挂壁式大彩电。 谢再标显得很惊讶,连连点着头。他从兜里掏出一个遥控器一按,电视屏幕上就出现了公墓那边的画面。 “可是,你是怎么察觉这一点的?难道你在墓碑上可以认出摄像眼吗?”谢再标问道。 王痴人点点头:“那个摄像眼,是嵌在你父亲的名讳中的,王海水三个字,涂着一层金粉,摄像头被掩盖着,一般人根本无法用肉眼认出来。” “那你怎么得知的?” “我有第三只眼。” “长在哪里?眉心中吗?是不是跟传说中的二郎神一样?” 王痴人呵呵一笑。“不不,那只眼睛长在我脑袋里。” “看来,你还真有另一只眼呢,要不然怎么看得那么清楚?” “你相信了吧?” 谢再标点着头,“相信了。说句实话,你们到我父亲墓前,居然会又点烛焚香,又鞠躬祭拜,确实是令我很感意外。” 王痴人又说:“那个摄像头有报警功能吧,一旦有人接近,你这里的电视机不管在放什么节目,都会自动把画面切到墓地,而且会发出提醒声,使你可以及时观察到靠近的是什么人,会干些什么。如果对方是有敌意的,想破坏你父亲的墓,那么你会启动远程武器,给对手于反击。” “那你说,会有什么样的反击?” “呵呵,墓碑前,其实有一个陷阱,下面是刀尖坑,火焰池,人一旦掉下去,会让尖刀叉上,会被喷出的火焰烧焦。” 谢再标问:“就这些吗?” “不,还有更厉害的,墓身埋有炸药,一旦有人挖墓,就会轰隆一声爆炸,但墓室会先自动下移,可以躲过爆炸的力量,不至于破坏自身。” 谢再标说:“所以你为了防止我启动机关,才先来一番点烛焚香,鞠躬祭拜,传递给我的意思,你不是怀有敌意的,而是善意来访,对不对?” “对,我知道我们到墓前的一举一动,都在你的监视之中,我们点起蜡烛,焚香鞠躬,是为了表达我们的恭敬和诚意,”王痴人话锋一转,“当然,我还知道一点,当我们离墓碑有半米远以外时,我们的谈话声你是听不到的,只有靠近墓碑一尺说话,声音才会传到你这里。” 刘月菲听到这里,恍然大悟,插进嘴来说:“难怪你故意贴近墓碑,说了一番话,原来是特意说给谢先生听的?” 王痴人说:“对,我把手机号码报给了谢先生,谢先生听到了,就给我打电话了。” 刘月菲又问:“那你不知道谢先生的号码吗?要不然为什么不先给他打电话呢?” “我其实知道谢先生号码的,只不过我是想让谢先生给我打,这样他就会对我们的到来更加重视。” “哈哈,你也很有心机嘛。”谢再标笑了起来。 “那里那里,一点小心眼而已。是你谢先生心眼多,有那么多防备,我也只能步步为营,而不是鲁莽行事,急于求成。”王痴人谦虚地说。 “是啊,看来你对我研究透了,我谢再标在你面前,简直像个透明人一样。”谢再标有些沮丧。“我说王同学,如果我的冤家找到你这么个有本事的人,你如果真是我的冤家所雇的,那我谢再标真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无处可遁,只有死路一条了。” “放心,你那些冤家对头,没有福气认识我,他们也不可能通过我来报复你,倒是他们在不久的将来,可能要遇上意想不到的回报了。” 谢再标一愣:“王同学,这是什么意思?” “暂时不说这个。”王痴人叉开话题,“咱们继续说目前的问题。” “目前的问题是什么问题?” “咦,你怎么忘了,我们来到澳门找你,到底为了何干?” 谢再标想起来了,“噢对,听你们的意思,是为了解开一个所谓旧谜来的。所谓的旧谜,是指当年黎小龙死亡案吧?” “正是如此。”王痴人点头。 “可是王同学,要说到此事,那我真的很不明白了。”谢再标脸露疑惑。“首先,黎小龙死去已经整整四十年了,再把这个谜翻出来,有什么意义呢?其次,黎小龙死亡真相,在当时已经有了结论,已经盖棺论定了,是死于药物过敏引起的心脏病急发;第三,我跟此事完全无关,我完完全全是局外人,当时就有不少人找过我,但从我嘴里都得不到有用的素材,因为我不知道我该说什么,只能是无可奉告。但听你的意思,这次你们为了所谓的解谜,专程来找我,好像认为我跟此事有关似的?” “当然跟你有关。”王痴人说。 “什么地方有关?”谢再标问。 第八十二章:嫌疑者自述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因为你受到了别人的怀疑。”王痴人说,“换句话说,如果你没有受到任何人的怀疑,那就跟你无关,你完全可以置身事外,但既然有人怀疑上你,就是把这件事跟你扯上关系了。” “跟我扯上关系,完全是无中生有,牵强附会。”谢再标有点愤愤的。 “但别人不这么看的。” “所以说我非常冤枉。” 王痴人点头,“但正因为你觉得冤枉,我们才来找你呀。如果你跟这事的确有关,那就需要你主动站出来,承认这个责任。如果你跟这事没有关系,那也需要你站出来,声明你无辜。” 谢再标沮丧,“我怎么声明都没有用吧?怀疑我的,一直在怀疑,不会因为我的申辩而改变。” “但有一个办法是可以的。”王痴人说。 “什么办法?”谢再标忙问。 “找到造成黎小龙死亡的真正原因。” “那按你的意思,黎小龙真正的死亡原因不是药物过敏?” “是药物过敏。但情况有所不同。那是另有隐情。不过这是另一个话题,现在先要说的是,如果你要摆脱这种嫌疑,就必须先将你自己的情况说清楚。” 谢再标问:“你想让我说什么?” “你跟杜裳的事。” 一听此话,谢再标突然沉默了。在他脸上,交织着复杂的表情,似乎有阴有晴,有悲有怒,可就像喉头被一把乱禾给塞住,满腔之言难于喷涌出来。 王痴人暗想,老头,四十年了,你再不开口,就要带进棺材中去了。但嘴上却温情抚慰:“谢先生,我知道你说起来很不容易,因为那要牵涉到你年轻时的爱恨情仇,可能里面隐藏着对你来说比较屈辱的一面,但历史不容粉饰,既然是事实发生过,到今天就应该坦然面对,潇洒叙述了。” 谢再标似乎经过了一个世纪的考虑,终于作出了他认为最重大的决定,“好吧,这是我第一次愿意对别人吐露我的隐私,四十年了,我也老了,再藏在肚里,似乎也没多大价值,今天我面对的是一位虽然年少但很有本事的人,就算你无法替我洗涮所蒙的冤屈,但至少你愿意倾听我的诉说,我也有了你们几位听众,心头的郁闷沉积可得于一吐为快了。 “自从黎小龙在四十年前的一个夜里意外死亡后,有关他死亡真相的议论,一直不绝如缕,官方的结论就是服用感冒药过敏,造成心脏病突发。但外界有更多的猜疑,很不幸,我也成了人们怀疑的对象,人们怀疑我的理由并不据于事实,而仅仅是因为我是杜裳的前夫,而黎小龙是在杜裳的居所死亡的,人们一向善于顺藤摸瓜,就把我给扯进了里边,其实这根藤是虚幻的,是人们想象的产物。 “但我自己也理解人们的这种想象和联系,因为毕竟我是杜裳的前夫,多少人间仇,发自男女情,情感上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无穷无尽,演绎得真是太多太多了。更因为我不是一个平淡之辈,而是腰缠巨资的富翁,要搞报复有的是财力的支撑,且在人们印象中富豪大多气势张扬,自我意识强烈,吃不得半点亏,容不得半点伤害,尤其是感情层面,不要说是原配正妻了,就算是不正规的小蜜情人,也会对她情感外移而产生强烈怨恨,既而毫不犹豫地动用资源给与报复。 “于是,人们把我从一个安安稳稳做生意的富翁,描绘成一个心胸扭屈,躲在宽大办公室内策划暗杀大案的黑大佬了,反正世界上有那么多黑社会警匪片,人们轻易可以从中找到一个人物来对应我的形象,总之是凶暴,阴险,邪恶,而正是我老谋深算,策划了一个暗杀事件,把黎小龙给暗杀了。 叶虎插嘴道:“呃,连我都这么想过啊。” 刘月菲叱咤他:“别多嘴好不好,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的。” 王痴人笑笑,并不插话。 谢再标却对着叶虎点点头,“这位同学很爽直,代表了很多人在这件事上的心态。确实,自从黎小龙死后,我在全世界面前都被那种黑大佬的形象固定住了,即使见过我的人,也把我的微笑当成面具,相信在面具背后有一张凶恶的脸,我的所有诚实和谦和,都只成了虚伪的装饰。 “但很无奈的是,此事从头至今,从来没有一名记者采访过我,更没有警方当面来作过讯问,其实如果有警察来调查我,反倒可以查清此事是否与我有关,警方的结论会对辟谣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但警方没有找我,说明他们根本没把我列入嫌疑对象,因为如果警方要怀疑我,必须先将黎小龙之死定为一件刑事案,但官方的结论是意外死亡,跟刑事案沾不上边,自然也不用对我进行调查。而记者虽然也可能道听途说到不少内容,可是正牌的记者仅仅凭着传闻,是不可能来采访我的,因为他们觉得凭着这些捕风捉影的议论就来采访一位有钱有名的富翁,是极不妥当的,反而有可能给主人公带来更坏的影响,同时他们也怀疑我不会接受采访,可能会把他们拒之门外。 “其实对我自己来说,我倒希望有警察上门来调查,或者有记者来采访我,这本是两条很好的申辩途径,我可以趁机大声表达我的呼声,表明我的清白,可是既没有警察也没有记者来找我,我如果自己进行申辩,能得到别人的认同吗?倒更有可能落个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弄巧成拙。所以我一直也不动声色,只祈望随着时间的流逝,我的坏形象会渐渐从人们心目中淡出,我身上的黑大佬之色会渐渐消褪。 “不过看来问题没那么简单,我身上的嫌疑,并没有随时间流逝而减轻,反而更被传得神乎其神,似乎我策划暗杀黎小龙,这个事实呼之欲出,快掩不住了。我通过电视和网络等媒介,看到这个世界上围绕着黎小龙之死出版了很多书,做了很多节目,几乎每一处都少不了我的身影,虽然有些书和节目隐去我的真名实姓,只以杜裳前夫或某南洋富豪代称,但明摆着就是指我。我并不生气,只是感觉悲哀,我没有针对黎小龙搞过什么暗杀,连策划都没有过,这样被人冤枉,实在是太悲哀了…… “但我一直没有申辩,原因很简单,如果我站出来替自己申辩,就必定要提到一个人,那就是杜裳,其实我的嫌疑是从她身上延伸过来的,但别人可以说她,而我不能……” 王痴人插嘴:“那是因为,在你们之间,有一段隐私,是吗?” 第八十三 章:富商和美女的隐私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对,”谢再标没有否认,“这段隐私,如果我提了,对她是一种严重的伤害,所以,我也不想因为为自己申辩而不得不要扯出这段隐私,从而让她受到新的伤害。” “但现在,你可以对我们说了,对吗?”王痴人问。 “对,面对你这位王同学,我确实不能回避了,因为你好像明白我所有的底细,那我还是把一切和盘托出,请你来作个评判吧。” “你对我们说出真相,我们还可以帮助你洗脱冤枉。” “希望如此。” “那你从哪里开始说起?” “就从我和杜裳认识时说起吧。”谢再标讲述起来。 “我和杜裳是在香港认识的。那年我到香港考察投资环境,一个偶然的机会认识了她,当时她只有15岁,还是一个比较纤弱的女孩子。她和父亲两人相依为命,正好她父亲得了场大病,生活陷入绝境,她就通过报纸登了个广告,声明谁出钱替他父亲治病,她愿意嫁给这个人为妻。 “我就是在报上读到这个广告的,就想见见是怎么一个女孩,我对她的第一印象十分强烈,她长得并不娇艳出众,但有一种特别的气质,一下子吸引住了我,我当时三十多了,还没有正式结婚,虽然身边不乏追求者,但我一直觉得没有碰上真正合适的人,而这个才15岁的女孩子,似乎正对应了我心目中的影子。 “接下来的事很简单,我出钱给她父亲治病,其实她父亲已病入膏肓,她也知道即使有人肯出钱也治不好了,她要的是让父亲在临终前有个心理上的安慰,知道他死后有钱安葬,并且女儿也有了归宿。不出半个月她父亲就去世了,我出钱帮她料理了后事,然后带着她去了南洋。 “按照南洋法律,她的年龄可以嫁给男人了,而我更是需要有个正式的伴侣了。她跟着我以后,表面上很温顺,对我也处处关心,如果我提出马上结婚,她决不会有任何抵触的,可是正因为她非常顺从,我倒产生了一种担心,怕结婚太早对她不利,因为她虽然15岁,可能因为一直来生活过得比较艰辛,营养方面跟不上,身体的发育还显迟缓,在我眼里不够丰满。 “于是我暗暗决定,先把她养得白白胖胖,有了十足的女人味了,再跟她举行婚礼。而在这方面,我除了请专门的厨师为她做饭做菜,尽量让她吃好,还有一个想法,是能访到某种偏方,给她增加点额外的补充。那是因为,我总觉得她身体里不仅仅缺少营养,更缺少女性发育的激素。” 王痴人又插嘴:“正是这一点,你把她给害了。” 谢再标脸色显得难过了,“是的,我这个念头,其实非常愚蠢,那是因为,我接触很多漂亮女子,凡是身材丰腴的,不仅仅看着很是性感,她们的性格也往往很外向,热情四溢,我认为这些女人体内激素水平高,她们对男人更加热烈,需求更加旺盛,自然也更能取悦男人,让男人得到更好的体验。而我之所以没有早早跟杜裳同床共枕,就是发现她在这方面好像很淡然,如果是这样,那就是很大的遗憾了,我要的是一个既沉静,又能在夫妻鱼水之欢中很有冲击力的老婆。 “起初我想求助于西医,但我还是很慎重,担心西药有副作用,我还是希望能通过中医的渠道来改善她的状况。我找到一名老中医,向他诉说了这种情况,他当即表示可以给我一些药,效果一定很不错。 “我不敢对她明说这些药有什么作用,只说是一些补身子的药,对她有好处。她也没有半点异议,愉快地服用起来。果然两三个月后,效果显现出来,她的外在面貌在发生变化,胸脯明显有所增高,皮肤更加细腻白嫩,大腿和臀部都更加丰满,正在成为性感的女郎。我们都感到十分高兴,而我看着她日益娇艳的身姿,冲动也越来越强烈,我认为我们的感情水到渠成,迈入婚姻殿堂指日可待了。 “我和她商定了结婚日子,就在举行婚礼的一个星期前,我们参加了一个朋友的酒会,回来后我们都格外兴奋,而喝了酒后的她显得容光焕发,楚楚动人,我们不由得拥抱在一起,情不自禁地上了床。然而就在这时却出现了意外,在情到深处即将步入最甜蜜的境界,我竟然不行了,除了拥抱接吻和抚摸,根本就动不了真格的,就像一艘大船,扬不起风帆,发动不了机器,只能在水面漂浮着,毫无方向了。 “我很感意外,找了个借口中止了我们的亲蜜。而她是初经男女情事,不懂内容,只凭感觉行事,以为我是体谅她才没有趁势进攻,而我是有经验的男人,我知道自己出现问题了,这种状况在以前从未遇上过。” 谢再标说到这里,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王痴人不失时机地问:“那你知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问题?” 谢再标摇摇头:“我也不清楚,就是至今仍感到很糊涂。” “那我可以告诉你,你遭了别人的暗算。”王痴人单刀直入。 “什么……暗算?”谢再标十分震惊,“你说的暗算,是指什么?” 王痴人却摆摆手:“关于这一点,我们后面再谈。现在你还是顺着这个话题,继续往下讲吧。” 谢再标愣了愣,只好说下去。“这次失败,对我打击很大,我其实对杜裳非常喜欢,全身心希望能跟她水乳交融,合为一体,共涉最美妙的爱河,所以不存在心理上的阻挠,那种迫切的欲望超过了以往跟任何一个非正式女友之间的游戏,可我居然光有激情而无实力,成了个软弱的男人,真是不可思议。 “我一时有点不知所措了,但当时有关我要结婚的消息已经在朋友圈里传开,很多人都准备着吃我的喜酒,我也已经跟杜裳在民政厅作了婚姻登记,所以这个婚礼不能不办。好在杜裳并不存什么疑虑,欢欢喜喜地想跟我结婚。 “婚礼如期举办。新婚之夜,我的状况没有改变。倒是杜裳那夜表现得非常主动,也许她觉得自己已经正式成为我的新娘,尽管毫无经验,仍要努力尽她的业务,使我开心。可是我的表现很糟糕,无法跟她正常地配合。最后草草结束。那个时候,我看出杜裳有点茫然了。 第八十四章:缘来缘去有悲伤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能跟我的新娘完成婚姻的第一大内容。我的焦虑越来越大,而最让我觉得不安的是,杜裳对我的需要也是越来越强烈,几乎每晚她都要跟我缠绵,试图能唤起我男性的冲动,她几乎使尽了浑身解数,但都没能奏效。我感觉她在每晚的失败中,并没有稍稍减低那种需求,反而更加表现得明显。 “是不是,越是得不到,她越想得到?我确实有点儿慌了,担心她因得不到满足,而发生问题。这种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半年以后,杜裳在筋疲力尽后,对我的态度开始转变,她不再每晚跟我缠绵,而是跟我分床而睡,把我晾在一边。又过了一段时间,她向我提出,要去香港发展她的事业。 “杜裳很明确地告诉我,她从小喜欢演艺,一直渴望能当个电影明星,只是因为命运所迫,没能走上演艺道路,现在她想去圆这个梦想。 “我那时头脑混沌,不知道应当怎么办,如果放她走,在那个俊男成堆的演艺环境里,她能守得住她的身子吗?但如果不放她去,凭我这没用的材料,硬是框死她的梦想也太残忍了。所以到最后,我还是答应送她去香港。 “杜裳很快在一家电影公司签了约,当上演员。她出演了两部电影后,就被一个人看中了,此人就是香港赫赫有名的导演杨千昌。 “在香港影坛,杨千昌以拍摄武打片著称,黎小龙就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武打明星。杨千昌用黎小龙作主角已拍过多部武打片,票房均不俗,取得了很好的效益。但杨千昌是个很灵活的导演,他认为电影的号召力,除了有好剧本好故事,还得有一个好的主角,这个主角由某个成名的演员来演,只要这个演员有广泛的追星族,就能保持票房不败,但这里也有一个观者疲软的问题,一个明星用久了,观众可以产生疲劳感,反而不喜欢一部接一部地观看,那么导演面临的选择,往往是更换明星,但这样一来风险更大,让没有号召力的新人担当主演,是赔是赚殊难预料。杨千昌的做法是,他坚定地使用黎小龙做男主角,但不固定使用女主角。也就是他在给黎小龙量身定做某部影片时,会弃用曾经用过的有名的女演员,而把目光投向一些没什么名气却有潜力的新演员。正是在这样的理念中,杜裳被杨千昌所看中。 “杜裳做了黎小龙的配戏搭档,第一部影片就一炮打响,杜裳受观众欢迎的程度,超过了杨千昌发掘过的任何一位女演员,很快由普通演员升格为最耀眼的女明星。 “毫无疑问,杜裳在这里找到了她最好的舞台。我也及时了解到有关她事业成功的信息,不得不替她高兴,但同时也有不少忧虑。我相信杜裳出名后,一定受到很多男性的关注,演艺圈本就是个非常开放的领域,男女友情与爱情,界限模糊,逢场演戏,水性扬花更是理所当然,而我又深知杜裳去香港发展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我无法尽到丈夫之职,她作为一名结婚快一年的妻子却享受不到男欢女爱最深层的乐趣,带着一个婚内女人的浓重遗憾和不满,才投身那个花花绿绿的行业,她的主观里,一定也有寻找风流之遇的渴念吧? “矛盾使我陷于挣扎。我也研究过黎小龙的感情生活,得知他有过女友,但未结过婚,属于钻石王老五。一个快三十岁却婚姻空白的帅哥,和一个有婚姻却形同单身的美女,在电影中谈情说爱,你侬我侬,甚至还有激情演绎,在屏幕外的生活里,相互能没有一点感觉吗?其实在当时,报上大块文章没有少见,对他俩的感情生活大加猜测和渲染,人们似乎普遍有种共识,他们之间发生点什么才正常,什么都不发生才不正常。 “我担心的事,很快来了,第二年,杜裳就委托她的私人律师到南洋找我,提出离婚诉求。 “我脑子里嗡地一下,感觉天地无光,人间无色。我是多么地爱她,她对于我来说,价值超过我全部的家产,如果可能,我宁愿抛弃一切财产,只要能拥有她就足够。但痛定思痛,我深深明白这场婚姻已是名存实亡,她一个妙龄玉女,岁月青翠,不可能陪着一个没有正常机能的男人走下去,那等于让她活守寡,男人再有钱又算得了什么。 “最终我在烈火般炙烤中同意离婚,在协议上签下自己的名。我们的婚姻就这样解除,我的爱情之火彻底湮灭。 “离婚后我们天各一方,没再交集,她从未来过南洋,也没有给我寄过片言只语,我呢,即使去香港办事,也不会去找她,我们其实很怕见面,也不知能交流些什么,索性断绝音讯,不再彼此影响。但我一直关注着她在香港的发展,她和黎小龙成为黄金搭档,演出的几部电影都大受欢迎。外界盛传他俩会成为真正的夫妻。 “我觉得我应该尽早死心,不要再对她存有牵挂之心,否则是对自己最大的折磨。但过了两年,突然有一个消息传来,黎小龙在一个夜里神秘去世了。 “这个消息相当惊人,我也几乎跳了起来。我不顾一切地赶到了香港,到处打听黎下龙死亡的原因。但我就是不敢去找杜裳,担心黎小龙之死跟她有牵连,因为最初香港方面公开的信息,都没有提到黎小龙死在哪里,只说他与友人在讨论剧本,劳累之中躺下小憩,却再没起来,后来才有小道消息传出,黎小龙死在杜裳的住所,更有人说他就死在杜裳的床里。 “我觉得这下惨了,黎小龙的死原来跟杜裳有关,作为成年人马上想到那是个什么情景。我一声哀叹,一跺脚,打道回府。当时我的确醋意满怀,不想进一步探求什么真相了。我对杜裳最后的那点留恋,随着黎小龙死在她床上的说法,而彻底泯灭。 第八十五章: 昔日痛,今日言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谢再标叙述着。 “然而我根本没料到,黎小龙死后,舆论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而我居然也被卷进这个事件的漩涡中去了,在香港,有人注意到了‘杜裳前夫’的我,在黎小龙死亡后的三天里曾现身于香港,似乎行踪诡谲,所以他们理所当然地猜测我跟黎小龙之死有关,这个世界不缺添油加醋的奇才,香港的一些报纸上在报道黎小龙之死时,开始把‘杜裳前夫’加在文中,虽然没有直接叫出谢再标的大号,但欲擒故纵的手法,让人家多了几分猜测的兴趣。而在南洋,地摊文学也把这一事件作为卖点横扫市场,我的‘幕后策划者’的形象很快被固化下来。 “警方的结论,改变不了人们的猜疑,反而使地摊文学更加兴旺。而我呢,自觉百口莫辩,干脆就选择了沉默,我了解一个现实,有名望的人对于别人捏造出来的绯闻或者恶意的中伤,站出来申辩或反击,不一定是好办法,反而会给人气急败坏,急于撇清的感觉,你的动作越大,声音越响,引来的反弹反而更强,人们越认为你肯定是做了那些阴暗的勾当。 “所以,各位同学,你们大概也能从各种渠道得知,黎小龙死后的四十年来,无论外界提到杜裳前夫有N次,把他描绘得多么阴险邪恶,甚至像那个英国人写的书中干脆称之为凶手,但杜裳的前夫却没有过任何申辩,始终不发一词,不吭一声。 “现在你们明白了吧,杜裳的前夫满怀冤屈,四十年来经受着怎样的心理煎熬。天地可鉴,他不是不想申辩,而是不敢申辩,因为一旦叫嚷起来,就会有更多的人表示质疑,要求你得拿出最强有力的证据,证明你没有嫉恨黎小龙,没有因为前妻跟黎小龙交往而生杀心,如果我泛泛而谈,别人是不会接受的,你非得抖出猛料,才能使他们信服 “可那种猛料能抖出来吗?那是我和杜裳之间的隐私,知情者只有我们俩。我不怕自己曾经的无能被别人知晓,我怕的是,一旦我说出那段往事,别人会用另一种眼光来看待杜裳,黎小龙死在她床上,本已经让多嘴的人唧喳一辈子了,如果再加上第一次婚姻失败的原因是这方面的,那更是雪上加霜,人们可能会怀疑杜裳有异常的需求,也就是所谓的亢进者,能在床上把男人榨干的那种,这对于她是严重的诬蔑,她本来因为黎小龙之死而背上一重嫌疑,已经够倒楣的了,我再抖出当年夫妻那点事,不是火上浇油,等于在背后捅她一刀吗? “权衡再三,我选择了只听不说,只闻不问,纵然在外界传说中,我恶贯满盈,无恶不作,凶神恶煞,穷凶极恶,坏得屁股长草,头上冒烟,也不论别人怎样指桑骂槐,讽刺诅咒,我都不会作出任何反应。 “而我的命运,在以后也经历了重大变故,我在南洋遭遇重大失败,被迫背井离乡,转来澳门避祸。在这样的运势之下,我以隐匿自己为重头,更不会再对黎小龙死亡事件有任何回应,对我来说,在黎小龙死亡事件中被怀疑成幕后策划者,远没有我面临生意对手们的暗战更严重,人们怀疑是我策划了暗杀黎小龙的行动,那只是一种民间臆测,并不是警方对我的审查,除了我的名誉会有些损失,不会威胁到我的生命安全,而后者就不同,我的生意对手才不是只发舆论,他们是悄无声息,像凶恶的猎犬在四处搜寻,一旦获知我的下落,就要置我于死地的。 “所以,我以后的生存任务,是全力放在提防来自南洋的黑凶,而对黎小龙死亡事件,可以置之不理,划一条界限,别人无论怎么怀疑我,评价我,都与我无关了。” 谢再标说到这里,端起茶杯猛喝一顿茶,放下茶杯,喘了几口气。又望着王痴人他们说: “可是,没想到事情过去几十年,今天突然出现了你们,声称要找我调查黎小龙死亡真相,当然,你们之中,应当是王同学唱主角,另两位是跟班。其实四十年里,搞这方面调查的人,不计其数,包括中国的外国的,很多人自称揭开了其中的谜,但摆出的结论又大多是冷饭热炒,了无新意。可是你们不一样,特别是你王同学,明显掌握着很重要的线索,而且你看起来特有本事,把一切都看得很透。我也搞不清你这些资讯是怎么得到的,反正此时此刻,你们就坐在这里,与我面对面交谈了。 “而我这处下沙宫从建造到现在,只有两个人来造访过,那就是特首和警察总长,他们也是经过化装,以私人身份悄悄进来,无非是作为朋友看望一下我,给与我一点关怀。而你们是仅有的外人了。这的确很令人震惊,连我自己都有点难以置信。” “算不算是一个奇迹?”王痴人问。 “奇迹,百分百的奇迹。”谢再标连连说。 “那你对于我们的到来,除了惊讶和意外,还有什么感觉?” “当然是庆幸啊。” “庆幸什么?” 谢再标说:“我迎来的是三位解谜高手,而不是生意对手派来的杀手,我终于有机会对属于外界的人倾吐我的苦衷,表明真相,这比一味闷压在自己心底要好得多,毕竟我是人而不是机器,需要对人倾诉,需要有人倾听。即使你们无法为我洗涮冤屈,我也满足了。” 这时刘月菲插嘴道:“我们这位王同学已经答应过你,可以帮你从受人冤枉中解脱出来,还你的清白。” 王痴人却摆了摆手,叹息一声说:“这是我最初的愿望,但现在看来还得慎重。” 叶虎忙问:“什么意思?不帮谢先生了?” “不是不帮,是不适合帮。你们没听谢先生说吗,他担心向世人坦白了他与杜裳女士的婚内隐私,有可能给杜女士造成新的伤害。” “对对,”谢再标接上话,“这正是我自相矛盾的地方,我不希望自己的言行,给杜裳带来不利影响。你们还年轻,可能不会理解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真情。” “怎么不理解?我很理解。”王痴人拍着胸脯。 第八十六章:凶手不是你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你理解什么?”谢再标问。 王痴人说:“当一个男人爱着一个女人,不管他们是不是在一起,都会一心一意想保护她,宁可自己作出牺牲,也决不给她造成任何麻烦。都说女人对待所爱的男人会死心塌地,其实男人对待所爱的女人也会一往情深,终身不渝,决不逊色。” 刘月菲在一边听着,不由得感动起来,用发亮的眼睛看着王痴人,似乎这几句话说到她心窝里去了,使她对他有了进一步的欣赏。 叶虎也注意到刘月菲对王痴人的眼神,无奈地咧咧嘴,没有表态。 谢再标却很高兴,竖竖大拇指夸道:“王同学言简意赅,说得很正确。我对杜裳正是这种感情。所以我在考虑,我蒙冤屈,相比她受到伤害,孰轻孰重?与其让她受到伤害,不如让我继续蒙受这份冤屈吧,反正我已经扛了四十年了。” 王痴人问:“为了杜女士,你甘愿继续领受这种委屈,对吧?” “对。”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谢再标点头,“是我自己说,怎么啦?” 王痴人说:“来见你之前,我也有顾虑的,我本打算从你这里回去后,要写一本书,把你所叙述的故事写出来,发表出去,不过我又担心因为涉及到杜女士的隐私问题,发表这样一部书是否妥当?但我又有另一重矛盾,我答应过要替你解脱冤屈,如果我回去后什么都不做,对外界屁都不放一个,那不是又不能帮你了吗?现在听了你的话,看到你作出了决定,不让杜女士受到伤害,宁可不把你的冤屈昭告世人,那我也放心了。” 叶虎不由问道:“你什么时候打算,要写一部书了?怎么没跟我们提过?” “来之前就打算了。现在提,效果不是一样嘛。” “呃,好吧,算你有理。” 谢再标也有点好奇:“你还有这么大的理想啊,想为我们写一部书?那书发出来,一定很畅销吧?” “肯定的,那个英国佬写的,就卖得很火。” “那我只能对你说声抱歉了,看来你这本书不好写了。” “但是,我要是不写了,又产生另一个问题,我对我这两位同学的承诺,又泡汤了。” 刘月菲忙问:“什么承诺?” “这次暑假出远门,费用是由你们私人出资的,我不是对你说过,我会想办法把钱挣到,补给你们吗?“ 叶虎马上明白了,“你是说,你要写成这本书,能卖出稿费来,挣回这些开支?” 王痴人说:“对呀,这不是挺好的计划吗?可如果不写了,我的承诺不就实现不了?” 刘月菲急忙摆手:“算了算了,我的钱是我爸给的,他是支持我参加夏令营,出来游一游的,我也没打算收回这些钱。” 叶虎也说:“我的钱也是我爸给的,他以为我也参加夏令营。” “可是我承诺的事没法兑现,那就是言而无信了。” “没事没事,答应的事也得看情况,情况在不断变化,也要灵活对待嘛。”刘月菲劝道。 王痴人想了想,似乎觉得有道理,点点头说:“看来,要通过写书来筹到钱,这条路得先放一放。不过你们放心,我还有另外的办法。” “还有什么办法?”叶虎问。 “这个嘛,先暂时不说了,以后再跟你们讨论。” 王痴人又卖了一个关子。 刘月菲和叶虎对王痴人的手段已经渐渐习惯,他每次向他们卖个关子,都是设下的伏笔,到了后来,自然就会有结论,事事都在他的预料当中,他作过的承诺,没有一件是信口开河,而是绝对有计划的,以后只是在照计划进行而已。 此时谢再标问道:“那么王同学,你对于我上面所介绍的这些事,确实相信的吧?” “相信,肯定相信。” “你既然声称找我是为了解谜,那么你是否已经确认,我跟黎小龙的死亡没有任何关系?”谢再标最关心这一点。“我根本没有雇人去暗杀黎小龙,连所谓的策划都没有过。” 王痴人很肯定,“对,当然能够确认,你跟黎小龙的死没有任何关联。你没有雇人搞暗杀,也没有策划过这样的行动。” “好,有你这几句话就行了,我听着心里也好受多了。” 谢再标伸过手,与王痴人握了握,表示他的谢意。 王痴人却话头一转:“可是,谢先生,你的要求,就这么点吗?只要我们三位承认你没有对黎小龙有过谋害行为,你就满足了?” “怎么啦?” “难道,谢先生就不想知道,黎小龙之死,是否真的有别的原因?” 谢再标不由得愣了愣,忙问道:“王同学的意思是,黎小龙之死,除了药物过敏,真会有另外的原因?” 王痴人淡淡一笑,“呵呵,坦率地跟你说吧,如果黎小龙之死真的没有别的原因,如果官方的结论是正确的,那我们也不会来找你了。我们花了那么大精力,冒着那么大风险,大费周章地到这里来找你,如果仅仅是来当个听众,听你诉说一番你的冤屈,未免也小题大做了,你的冤屈虽大,但毕竟只是一些流言蜚语在传扬,你并没有真的受到官方的指控,没有接受警方的调查,更没有因此被监禁,相对来说没有对你造成太大的危害。对不对?” “这倒是。那你的意思,你们认为黎小龙之死还有真相,而你们此行就是为了揭开这个真正的谜底?” “没错,关于黎小龙之死的真相,版本很多,而我们要找到真正的版本。” “那你们打算怎么找到这个真相?”谢再标问。 “我们会去找下一个人。”王痴人说。 “是谁?” “就是杜女士。” 谢再标问:“找杜裳?可她远在加拿大,你们从我这里离开,就要去温哥华吗?” “不,我们不需要去加拿大,她就在澳门。” 谢再标睁大眼睛,表示不相信,“杜裳来了澳门?这是真的?她什么时候来的?” “当然是真的。反正来了没多久。” “那她现在住在哪里?” 王痴人摇摇头,“我也说不准。” “那你怎么找她?”谢再标很疑惑。 第八十七章: 下沙宫三美女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王痴人有点得意,“呵呵,我自有办法。看看,我连你都能找到,找她肯定不成问题吧。” 谢再标呼地站起身,拄着拐棍,在室内转起圈来,脸上的表情十分激动,嘴里一个劲地念叨着:“她在澳门啊,杜裳来了澳门啦……可我居然一点不知道哇。” 他这副情绪波动的样子,令三位年轻人很有感触。 王痴人知道,谢再标深居这海底的下沙宫,尽管室内有电视直播,能及时看到各种新闻,也有多种通往外界的通讯设备,能直接联络警察总长,甚至上通特首,可是却没有获知杜裳来澳门的半点信息,原因是杜裳是作为一个平民身份来的,十分低调,并没有惊动媒体,避过了狗仔队灵敏的鼻子,一到澳门就深居简出,所以至今很少有人知道当年黎小龙的搭档出现在澳门了。 而谢再标已经苍老,他早就认为跟杜裳不可能还有谋面的时机,相隔万里,一个远居北美加拿大,一个深藏中国澳门的近海底下,状如隔世,音讯难通,而杜裳又会刻意回避,怎么可能再见面呢。 可现在谢再标突然听说杜裳就在澳门,是在同一座城市,简直就在身旁,伸手可触,他怎么能不心情激荡呢。 这时,谢再标也想起刚才忽略了的一个问题,他向王痴人问道:“王同学,我记得你刚才对我说过,我在南洋曾遭人毒手,听你的意思,我是受人暗害,才导致跟杜裳的婚姻分崩离析的吗?” “正是如此。” “那你快告诉我,我受到了什么样的伤害?”谢再标急迫地问。 王痴人提示着,“你不是跟杜女士参加了一个酒会吗? “对呀,怎么啦?” “正是在这一次,你被人下了药。” “什么药?” “破坏你男人能力的药,”王痴人介绍道,“这是用非洲刚果丛林里一种叫多艾的野草提炼出来的,非洲的原始部落人用于女性避孕的,只服一次,终身不育。” “那我吃了,为什么就连跟老婆亲热都不行了?” “对女人的作用是仅仅避孕,而对男人的作用就大大不利,它不会破坏人的情欲中枢,但却可以抑制男人这方面的功能,所以你服了以后,就出现了你最担心的那种情况。” “原来是这样!”谢再标苍老的脸上堆满了愤恨,他一拐一拐地来到王痴人面前,恳求道,“王同学,我绝对相信你的话,我一直来对这个问题的困惑,终于被你一句话给破解了,你真的一语惊醒梦中人。我相信我确实在那一天遭到别人的毒手,因为正是从那一次以后,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出现了异常,一切都对应得起来。你既然能说出这层原因,那你一定知道那个给我下毒的人是谁,对吗?” “肯定知道。”王痴人说。 “那你马上告诉我,这个混蛋是谁?” 王痴人却摊摊手,“但请原谅,现在我还不能说。” 谢再标问:“为什么?” “我办事讲究计划,需要按部就班,在我们讨论目前这个话题时,别的话题就不需要牵涉进来。” 谢再标脸色悲愤,想了想,极力冷静下来,点点头说:“说来也是,此事都过去四十多年了,如果上天有眼,那个给我下毒的人,应当得到惩罚了,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吧。” 王痴人摇摇头:“不,这个人没有得到任何惩罚,相反,他现在活得逍遥自在,享受的是天堂般的生活。” “可我已是老态龙钟了,又身带残疾,就算有复仇之火在燃烧,要报仇也是有心无力了,是老天对我不公,让我一直命犯小人,得到巨大损伤,又无法消释一腔的仇怨,真是生不如死啊。”谢再标拿拳头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在一边的阿央和芭茜连忙上前搀扶他。 王痴人安慰道:“你也不错了,身边有三个美女陪伴,她们对你是真心实意,别无二心,你有此三位温柔伴侣,夫复何求啊。” “哦,请你千万别误会,”芭茜连忙作出声明,“我只是谢先生雇用的保镖。” “我只是谢先生雇来的佣人。”阿央也微笑地解释。 王痴人笑道:“还有一位索拉,是专给谢先生表演歌舞的吧?” “索拉,你也知道?”谢再标问道。不过此时,他不显得那么惊讶,因为他已经领教了王痴人的本事,什么都瞒不过这位王少年的眼睛。 “我当然知道她,她坐在那边的屋子里吧?”王痴人指指一侧的墙,“这应该是一面监视镜,在这边看是一堵墙,看不到那边的情景,但那边看是一块透明玻璃,这边的情景一览无余。” “啊,你真的那么了解。”谢再标不得不服。 王痴人举起手,向着这堵墙扬了扬,嘴里喊着:“嗨,索拉,别害羞了,过来跟我们见见吧。” 墙上有一扇暗门吱扭开了,一个人走了出来,她是一位标准的泰国小美女,瓜子脸蛋,皮肤白嫩,乌黑的眼睛笑意盈盈,苗条的身材已经显出发育的曲线,穿着泰式长衣裙,款款地扭动腰肢,浑身洋溢着含苞欲放的芳香,真是青翠粉黛,美艳的脸上还带点娇羞的稚气。 叶虎一见情不自禁叫起来:“哎呀,好漂亮啊。”惹得刘月菲赶紧踢了他一下,示意他别放肆,素质点儿。 王痴人也看得眼光发亮,他笑眯眯地说:“好好,我们终于见识到三位美女的风姿了,幸运幸运。” 索拉用右手贴在左胸,微微弯腰,行了一个泰式礼。然后微笑地站在阿央身边,一言不发。而她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王痴人身上。 王痴人感觉到索拉异样的眼神,但他装作没看见,对谢再标说:“谢先生,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叫索拉出来见面吗?” “你们是客人,初次前来,想跟我这里的重要人物都见见面吧?”谢再标猜测道。 “其实很多时候我说的每句话,做的每个举动,都不是白说白做的,而是有涵义的。” 谢再标问道:“那你叫出索拉,也有什么涵义吗?” “当然,我可以先透露一点,我随后的行动,要跟索拉有关。” 所有人都露出惊愕之色。索拉更有点不知所措。 第八十八章: 去餐厅找谁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芭茜问道:“王同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解释,”王痴人又使出他惯有的方式,“我只把话撂在这儿,是不是事实,留待来日验证吧。” “什么时候可以验证?”谢再标问。 “没有具体时间,但应该不会太久。” “噢,好吧,你总是那么神秘,真令人好奇。” “没办法,饭要一口一口吃,如果我把以后的事都一古脑儿倒出来,连我自己都吃不消。” “那么下一步,你要去找杜裳吧?”谢再标又问。“找到了她,能及时告诉我吗?” 王痴人摊了摊手,“那得由她来决定,我们得尊重她的选择。不过估计她不会同意的。” 谢再标脸露遗憾之色,他相信这位王痴人的话是真的。 “好了,我们要走了,你是不是还派芭茜送我们一程?”王痴人说,“芭茜你愿意吗?” 芭茜点点头:“当然愿意,乐意效劳。” 王痴人向谢再标握手告别。芭茜就带着他们进入水梯,换上潜水衣,用与来时相反的方式离开下沙宫,水梯先从海床下的下沙宫上升,但并不浮出海面,在离水面十来米的地方停住,水梯先灌满海水,同时顶层的门迅速洞开,水梯就如同一个鱼雷发射器,底下喷出一股大力喷泉将他们向上推送,只不过两秒钟,他们就被送出水面,根本没费什么力气。浮上水面后他们又轻松地游到沙滩上。 那辆汽车依然停在路边。四人把潜水衣脱掉后,芭茜都放进汽车后备厢,然后要跟他们挥手告别。 王痴人却拦住芭茜:“等一下,还有事呢。” “还有什么事?”芭茜问道。 “谢老板有没有给你钱?” “什么意思?”芭茜一愣。 “我说芭茜小姐,你瞧瞧现在是什么时间了?”王痴人指指天空的太阳。 “下午两点吧。” “我们在下沙宫呆了这么长时间,除了喝了一杯茶,连块饼干都没下肚呢。” 芭茜笑了:“明白了,我们谢老板没有请你们吃饭,你们肚子饿了。” “难道你不饿吗?” “我也饿。你的意思,要让我请客吧?” 王痴人恭维道,“我听说芭茜小姐很好客,很大方。” 芭茜大笑,“哈哈,别给我戴高帽了,不就是请你们吃顿饭吗?那好,我带你们去进餐。” “可是你身上没钱嘛。不过幸好你有卡,对吗?” “啊哦,你看得见的?” 王痴人贼眼亮亮的,“是的,就藏在你贴身的前胸兜里。” “我外面还穿着衣服,你连我外衣里面的东西都看得到?” “一目了然。” “不会看到我的肌肤吧?”芭茜紧张了。 “你这儿有颗小黑痣。”王痴人用手在自己前胸部位指点一下。 芭茜惊呼:“欧迈嘎,王,你简直是个恐怖分子哎。” “放心,我从来只欣赏,不动手。”王痴人一本正经地。惹得芭茜格格大笑。 坐在后排的刘月菲情不自禁地将衣领按了按,似乎害怕自己衣服里的秘密也在王痴人的贼眼下暴露无遗。 “好了,饭可以请,但我有个小小请求。”芭茜说。 “带你一起去见杜裳,对吗?”王痴人一言中的。 “哈哈,你马上猜到了。”芭茜很高兴。 “可以。但你也要答应一个条件,你回到谢先生身边时,不能透露你所看到听到的任何内容。” 芭茜一口答应。 王痴人一扬手,“开车,我们去吃饭。” 芭茜开动了车,向城里驶去。 车窗外不停闪过澳门街景。刘月菲觉得很新鲜,时不时发出兴奋的欢叫。芭茜一边开车一边看看旁边的王痴人,发现他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打盹,不由笑问:“王,你曾经来过澳门了吗?” “没。” “那你不欣赏这座城市吗?为什么不看看这美丽的风景?” “没什么好看的,我都烂熟于胸了。”王痴人不以为然地说。 “你不是没有来过吗?”芭茜好奇。 “那不是问题,反正我对一切熟悉透了。” 芭茜问:“那你猜,我要请你们吃什么?” 王痴人随口说:“阿根廷烤牛排。” “太神了,你真能猜到我的想法。” “不过,芭茜小姐,你还是带我们去约克华餐馆吧。” “吃什么?”芭茜问。 “挪威三文鱼。”王痴人说着咂咂嘴,似乎馋得不行。 坐在后排的刘月菲连忙声明:“我不爱吃鱼。” 王痴人当即提醒:“你可以吃意大利面,或者奶酪匹萨。” 刘月菲问:“你说过你的话和行为都不是随便的,为什么在芭茜小姐提议请我们吃阿根廷烤牛排时,你却提出要去约克华餐馆呢?” “校花,还是你聪明,想到这一点了。”王痴人夸赞道。 “那是因为跟了你这么些时间,有感悟了。” “看来,你这个徒弟很不错,有进步。” 芭茜似乎也明白了,问道:“难道,你选择约克华餐馆,不仅仅就餐,还有别的用意?” “是的。” “什么用意?” “去了你们就知道了。”王痴人仍闭上眼睛,悠闲地养神。 约克华餐馆座落在森林大街边上。芭茜将车开到森林大街,停在餐馆外面的泊位上。王痴人下了车,昂首挺胸地走向餐馆的大门。在玻璃门里站着两位漂亮的女服务员,分别拉开一扇门,伸手行礼:“欢迎光临本店。” 王痴人看看左边那位,随口叫道:“纪艳,你好啊。” 这位服务员一愣:“请问先生,你认识我吗?” “不认识。” “那你怎么知道我叫纪艳?” “这里的人都叫你英文名,Annie,对不对?” 服务员更惊讶了,问道:“既然你不认识我,为什么连我的中英文名字都知道?” “呵呵,我还知道,你是纪曼倩的堂妹,而这家餐馆就是纪曼倩的老公约克华开的。” 纪艳猜测道:“你一定光临过本店了,要不然怎么会清楚这些的?” “我是内地人,第一次来澳门,也是第一次来贵店。” “那是不是你有朋友来过,向你介绍过我们店了?” “没有,绝对没有。” 服务员笑了笑,不深究了,招呼道:“那么欢迎你们初次光临,请里面坐吧。” “我们想要一个包厢。” “可以,楼上有。” 纪艳带着他们四人沿着餐馆内的楼梯上了楼,楼上果然有几间包厢,装修堂皇,十分雅致。 四人在桌前坐下。纪艳从桌上的架子上拿起菜单,请他们点餐。 “先不忙,”王痴人说,“我还希望,先见见你们老板娘。” 第八十九章: 隐身当事人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纪艳忙说:“你要见我堂姐?可她现在不在餐馆里。” “我知道,她陪着她老母亲去弯转湖泛舟休闲了。” “既然你知道她不在,那肯定就知道现在没办法见她。” “你可以给她打个电话,叫她马上过来。”王痴人似乎在下命令。 “这怎么可能?” 王痴人翘起二郎腿,“我在这里,没什么不可能的,马上给她打电话。” 纪艳那股热情而耐心的神态变了,脸上露出冷漠之色来。“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言下之意,你好大的口气,搞得像个钦差大臣光临小衙,往太师椅上一坐,一声喝令“把你们长官叫来”,好不威风。呸,你以为你是谁呀。 连刘月菲和叶虎,还有芭茜,也觉得有些尴尬,王痴人这副德性,是否有些过分了? 王痴人却毫不在意,向纪艳自我介绍:“我叫王痴人,他们几位都是跟我一起来的。主要是我,要见你们老板娘。” 纪艳一脸冷傲,“对不起,如果你们要用餐,我代表餐馆表示欢迎,并尽力为你们服务,但如果你们要找老板娘,我无能为力,请你们自己想办法吧。” “呵呵,我们不用想,办法马上就有了。” “什么意思?” “她会给你打电话来了。” 话音才落,纪艳放在对襟上衣口袋里的手机响起铃声。 王痴人指指她的上衣口袋,“是你堂姐打来的。” “你怎么这么肯定?”纪艳有点不相信。 “看看,是吧?”王痴人一笑。 纪艳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惊讶地说:“哎,果然是我堂姐呢。” “她会问你,餐馆里生意怎么样。你可以告诉她,来了一个叫王痴人的,非要见老太太不可。” 纪艳奇怪地问:“你不是说,要见我堂姐吗?” “我真正要见的是老太太,可我只能先通过你堂姐,否则根本不可能见到。” 纪艳满腹疑惑,接通电话,果然电话里传出纪曼倩的询问声,问纪艳现在餐馆生意怎么样? 纪艳吞吞吐吐地说:“姐,现在店里来了几个人,领头的自称叫王痴人,非要见你们不可。” “王痴人?他是什么样一个人?”纪曼倩在问。 “是个小孩吧……”纪艳不太敢确定。“不不,不像是小孩……” 王痴人伸出手,示意纪艳把手机递给他。纪艳犹豫一下还是给了手机。王痴人把手机贴在耳边说:“老板娘,你妈妈在你身边吧?” 纪曼倩问:“对呀,怎么啦?” 王痴人说:“请她听电话。” “咦,你是什么人?”纪曼倩奇怪地问。 “我是王痴人。从大陆来的。” “大陆来的?”纪曼倩似乎更疑惑了,“为什么要让我妈妈听电话?” “因为有一件事,必须轮到她听电话。”王痴人说。 “什么事?” “黎小龙死亡事件。” “什么?”电话里传来一声尖叫,可以想象对方受到怎样的冲击。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纪曼倩明显愤怒了。 “我说得很明白了。”王痴人说。 “对于不怀好意的人,我们坚决不理睬。”纪曼倩大声说。 王痴人嗯嗯两声,“同意你的说法,换句话说,对于怀有好意的人,你们要坚决理睬的。” 纪曼倩冷笑了,“听你的意思,你是怀有好意的?” “应该不坏吧。” “那你要对我妈妈说什么?”纪曼倩很不放心。 “问问她,为什么甘愿受那么多冤屈?” “冤屈?你的意思是……” “她心里知道。”王痴人说。 纪曼倩明显迟疑着,手机里传出另一个声音:“你在跟谁通电话?”王痴人知道,那个说话者正是纪曼倩的妈妈。 “老板娘,把手机给杜女士吧。”王痴人催促着。 “好吧,”纪曼倩明显有点无奈了,央求道,“你跟我妈妈说话,一定要小心点,她身体不太好,懂吗?” “你别怕,”王痴人安慰道,“她听了我的话,肯定会精神大振的。” “有这么厉害?” “请试试。” 停了一会,手机里响起另一个声音:“喂,你是哪位?” 这声音有点苍老,但很柔美,也很沉静,显示对方是一位不同凡响的女人。 “您好,您是杜裳女士吧?”王痴人的声音恭敬起来。 “你怎么知道我的姓名?”杜裳在问。 “这不很重要,重要的是,我作为一个后辈,终于能跟昔日的大明星通上电话了。首先,让我代表我们四个高中生,对你早年在电影表演上取得的巨大成就,表示深深的敬意。”王痴人由衷地赞美着。 “哦,你们也看过我演的电影?” “对,特别是你作为功夫明星黎小龙先生的搭档,与黎小龙先生一起出演了多部影片,这些影片精彩绝伦,当年都很轰动,就是至今还影响巨大,魅力不衰,为观众津津乐道。” “过奖了,没想到,我这老太婆当年演的几部电影,还能赢得你们年轻一辈的赞赏,真是我三生有幸啊。谢谢了。”杜裳礼貌地回答。 “所以,出于尊敬,我们能叫您一声杜奶奶吗?”王痴人问。 “杜奶奶?好好,你们愿意叫我奶奶,是我莫大的荣幸。”杜裳停顿了一下,又问道,“听说你们来自大陆,我有点疑惑,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就在澳门?” 王痴人说:“你来澳门,是化了装,也是化了名的,所以除了你女儿女婿和侄女,就只有澳门入境管理处知道,民间根本没人知道,传媒界也信息闭塞,丝毫没这方面的发现,对不对?” “对对,我来澳门,不希望被外界打扰,只想安安静静地过好自己的日子。” 王痴人问:“那么,杜奶奶,你觉得自己过得安静吗?” “还可以吧,没受到打扰,当然是安静的。” “可是你的内心呢?能够彻底地安静下来吗?” “你指的是什么?”杜裳问。 “当然是指黎小龙先生的死亡。”王痴人说。 杜裳的声音低了下去,“事情都过去四十年了。” “是的,四十年过去了,你难道真的内心安静了,对这桩旷世奇案可以卸下来,放置一边,不闻不问,安之若素了?” “这样不对吗?” “我认为不正当。”王痴人说。 电话那头停了一下,又问道:“那么,王兄弟,按照你的意思,我应该怎么样呢?怎么样才算得正当?” 第九十 章:吃到免费大餐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问问你自己。”王痴人说。“官方对于黎小龙先生之死所作的结论,你认可吗?” 杜裳说:“当然认可。” “可其实你是有怀疑的。”王痴人提醒,“ “你……你怎么知道?” “呵呵,如果我不知道你有那种疑惑,还会主动来澳门找你吗?” 杜裳问:“那你来找我,又想干什么?” “找出黎小龙之死的真相。” “真相不是早已公布了?全世界都知道。” “公布的真相,不一定错,但很多事情,真相不一定绝对是一个。全世界知道的,不一定是唯一的答案。”王痴人提议道,“我们还是见面谈吧。” “不行,我不会见你们。”杜裳一口拒绝。“我们只能通个电话,到此为止。” 王痴人不以为然,“我理解你的心情。不过呢,下面有什么进展,要看我的了。” “你有什么行动,是你的权利,我老太婆也没权力干涉你们。这个手机是我侄女的,你们现在就在约克华餐馆里吧?我表示欢迎,就让我女儿再跟店里关照一下,免费招待你们一餐,算是我对你们特意前来找我,而我无法亲自接待,表示一份补偿吧。” “好好,我代表我们四人表示感谢。杜奶奶,一会见。” 王痴人说着把手机还给纪艳。 纪艳惊异地问:“我婶婶不是说不见你们吗?你怎么还会对她说,一会见?” “哈哈,你就别奇怪了。还是先给我们上餐吧,我和我的朋友都要饿成非洲鱼干了。”王痴人指指在座的各位。 纪艳连忙请他们点餐。王痴人点了加拿大干贝套餐,叶虎点羊腿肉和黄油面包,刘月菲果然点了奶酪馅饼,加煎鸡蛋,而芭茜则喜欢自己老家风味的法式料理。 这顿迟来的大餐,香味浓郁,色泽鲜亮,让大家张大嘴巴全力饕餮,真正的口香之福。叶虎时不时向刘月菲讨好地关照:“多吃点,要什么就再点。” “又不是你请客,你大方什么呀。”刘月菲并不领情,对叶虎报以嘲笑。 “人家请客,不是一样嘛。”叶虎大嚼着羊腿肉,嘴角边淌着油,表示着他对享用到免费餐的开心。 “那还不是王痴人的功劳,”刘月菲说,“你自己吃就吃吧,别再装热情洋溢的样子,慷人家免费招待的慨了。” 叶虎嘿嘿笑着,将大块面包塞进嘴里,不幸噎住,伸长脖子啊啊作响,憋得耳轮廓都红了,幸亏芭茜在他背上猛击一掌,他才咕咚一下把面包吞下去,不由得连连叫唤差点憋死了。惹得其他三人大笑。 “慢点用吧,我们有的是时间。”王痴人提醒着。 刘月菲问:“什么时间?” “等待杜奶奶。” “她会来餐馆吗?” “应该来的。” 刘月菲不解,“可她刚才在电话里不是对你说,不想跟咱们见面吗,她明知道我们就在这里,还会来吗?” 王痴人点头,“嗯,保证没问题。” 其他三人不再怀疑王痴人的话,在他们眼里王痴人简直是个神仙,他一路过来好像毫无章法,随心所欲地说话行事,但每每都会应验实现,获得出人意外的效果。而他们现在得到免费大餐招待,暂时就别操心了,专心享用美食就是了。 王痴人没有吃完,站起来说去上个卫生间。 他下了楼,又朝后面走去。穿过一条走道后,就是餐馆的后门了。此时后门开着,两位男员工正从门外往里搬运材料。 王痴人从后门出去,外面是一条比较狭窄的小路,路上停着一辆小型货车,车厢边站着另一位员工,在把车厢里的物资搬出来,放在路上,以便由那两名男员工搬进餐馆去。除了这三位男员工,就没有其他人了。 王痴人不动声色,又从后门进入餐馆,来到前厅。此时刚好有一位女士进来了,这位女士四十来岁,珠光宝气,虽人到中年,却颇有风韵,丰腴的身姿和白胖的脸蛋,显示她是一位有经济实力的女士,同时也能力不俗。 “你好,老板娘。”王痴人向她扬扬手,主动打招呼。 女人一愣,仔细打量着王痴人,试探地问:“你就是,刚才跟我通电话的王……” “王痴人,就是我。” 女人脸上堆上笑,“欢迎欢迎。那还有三个人呢?” “正在楼上包厢用餐。” “好,我去看望看望他们。” 女人正是这里的老板娘纪曼倩。她与王痴人一起来到楼上的包厢。正在吃大餐的三人一看王痴人陪着一位雍容的女士进来,猜到她是谁了,芭茜抢先站起来问好:“老板娘好。” 纪曼倩热情地招呼道:“大家慢用啊,如有招待不周,多多包涵啊。” “哎,挺好了,我们都吃得好开心,太谢谢啦。”叶虎满嘴是油地说着客套话。 “吃得开心就好,各位难得来一趟澳门,能来敝店就餐,也是我们的荣幸。”然后她拉拉王痴人的胳膊,对另三人说,“那么你们三位慢用,我跟王兄弟有几句话说说。” “好好,你们请便。”叶虎和刘月菲异口同声说。 可是王痴人却在自己的位置坐下来,对纪曼倩说:“老板娘,咱们不用单独去说,有什么话,你就在这里说吧,我们是一个群体,你要对我说什么,也可以当着大家的面说。” 纪曼倩有点失望,但还是认同了。“好吧,对于你们的到来,我表示欢迎。不过说心里话,我还是相当惊讶和不解的,刚才王兄弟跟我妈妈通电话时,问我妈妈知不知道黎小龙死亡的真正原因,我妈妈感到很震惊,她马上要求我给店里打电话,免费好好招待你们。电话结束后,我问她为什么有这样的反应?她说了一件奇怪的事,就是最近她老是做同一个怪梦,黎小龙来找她,对她说有人要调查他当年的死亡真相了。她问他:‘我该做什么?’黎小龙说:‘你好好招待他们一顿,但不要多说什么,因为事情已经过去了,再提起来,对你不利。’所以她是按照梦中黎小龙的关照做的。” “做的是同一个梦?”叶虎有点惊异,“怎么有那么巧?” “是啊,事情就那么巧,你们说奇怪不奇怪。”纪曼倩也满脸疑惑。 叶虎自作聪明地说,“既然是反复做同一个梦,那说不定真是黎小龙找来了。” “我妈也这么相信的,她说黎小龙担心有人重提当年的事,会对她形成伤害,所以就特地托梦给她,让她应付了。” “那我们……怎么办?”刘月菲问王痴人。 第九十一章:昔日女明星杜裳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纪曼倩抢过话头:“各位吃好后,还是走吧,你们来此是什么目的,这都不重要,反正我妈妈不敢见你们,她也不想弄清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芭茜问道:“老太太没来店里吗?” 纪曼倩摇摇头:“我妈妈接完电话后很害怕,跟我分了手,一个人回她的住所去了。” “她住在哪里?” “这个恕我不能公开。” 芭茜又问:“她平时来店里吗?” “平时就不来,只呆在住所,足不出户,我就因为怕她长时间闷在住所很不利,今天才想陪她一起去划划船,放松放松,没想到……” 王痴人笑嘻嘻地接过话头,“没想到来了一个王痴人,通过侄女的电话直接找上了她,口口声声说什么要解开四十年前的黎小龙死亡之谜,所以很觉得晦气,是吧?” “晦气倒不觉得,只是觉得太巧了吧,”纪曼倩说,“那件事,我妈妈是不想再提起的,一听有人提起,她听着会很难过。” 王痴人问:“你是说,杜奶奶一个人回去了,没有来这里?” 纪曼倩点头,“是的,回去了。” “哦,那就有点不对了。”王痴人似乎漫不经心地走到门边,忽然朝外叫了一声,“杜奶奶,你还是进来吧。” 纪曼倩一惊,问道:“你在叫谁呢?” “叫杜奶奶呀。” “她哪里在这里呢?” “瞧,这不是吗?” 王痴人出去,把一个人拉了进来。 正是在后门车厢边卸货的那个男员工。 刘月菲不解地问:“这不是个老爷爷吗,你怎么看成杜奶奶了?” 老头也点头哈腰地说:“是啊是啊,我是男的,是店里的小工。” “哈哈,杜奶奶,你还装啊,你把帽子摘下来吧。” 老头的头上戴着一顶圆形的工作帽,像一只巨大的白蘑菇。他问着:“为什么要摘帽子?” “让大家瞧瞧,你耳垂上有没有留着戴耳环的小孔孔啊?” “这个嘛……”老头迟疑着。 王痴人又指指她的胳膊,“你再把袖子捋高点吧,让我们看看你手腕上是不是套着一只和田玉的手镯,上面有没有刻着你的大名杜裳两个字?” 老头有点惊了:“啊,这你怎么知道?” “问你呢,是不是啊?” 老头只好摘下帽子,露出一头女性长长的卷发。她用手在鼻子下边一扯,将假胡须扯去,立刻,一张老年女人的面孔显露原形。然而她虽然年纪已过六旬,没有染过的鬓角已显斑白,眼角的皱纹也比较深邃了,但依然存在美丽的轮廓,当年的风韵被岁月的风霜一点点掩盖,却仍透过时光留下的外表隐隐约约地逸出来,使人能领略到她年轻时应有的神采。 “啊……果然是杜奶奶。”刘月菲发出一声欢叫,惊喜之色跃然脸上。 “哈哈,我没有认错吧?她就是当年鼎鼎有名的女明星杜裳,杜奶奶。”王痴人得意地介绍。 “没错,我就是杜裳,你的眼力果然非凡。”杜裳沉静地望着王痴人,“请告诉我,你是怎么认出我的?是不是我的化装术不过关?” “不是啊,杜奶奶的化装技术是专业的,因为你当年就是艺校专科毕业的,化装就属于演艺专科的一门课程。你来澳门,就是化了装来的,一直来出门上街,甚至来店里帮忙,都装成一位老汉,这样子无人能够识破。” 杜裳问道:“可为什么不能瞒过你的眼睛呢?” “我与众不同,具有考证别人真伪的本领。你的化装术再高超,在我眼前都是透明的,无效的。”王痴人扬了扬眉毛。 此时纪曼倩在一边,目睹了这个叫王痴人的少年识破了她妈妈的伪装术,真是干脆利落,一针见血,她想来想去都难以理解,这到底是这个少年的噱头,还是他真有一双洞悉一切的火眼金睛?她不由得抢先问道:“你太厉害了,怎么会有这样的本领?” 王痴人知道纪曼倩的心情,他冲着她一笑,礼貌地说:“刚才我们都称你为老板娘,我想我们应该尊称你一声纪阿姨,你说可以吗?” 刘月菲和叶虎异口同声叫了一声纪阿姨。 “好好,谢谢你们,谢谢。”纪曼倩连忙报以客气的微笑。 王痴人又扶住杜裳:“杜奶奶,您能跟我们聊一聊吗?” “当然啊,我很乐意跟你们聊一聊。” “你刚才来到门外,是不是想悄悄看一看我们?你跟我通过电话后,虽然你明确拒绝我的要求,表示不会跟我们见面,但你还是对我们怀有巨大的好奇心,所以随后就来了餐馆,先帮那两名员工卸货,借此机会先观察店里的动静,当得知我们在楼上时,你就悄悄上楼来了,站在外面听我们说话,对吧?你并不担心被我们发现,因为你相信即使被我们看到,也以为你只是这个店里的普通男工而已。”王痴人分析了一番。 杜裳连连点头,“对对,我就是这么想的,没想到你这位小兄弟比我想象的厉害多了,竟然一眼识出我是经过化装的杜裳。你们几位,不会把我的情况泄露出去吧?” 纪曼倩解释道:“我们这个店里的人,都是自家人,只有我们店的人知道我妈妈的真实身份,对外面的人,我们一直严格保密的。” 王痴人举着右手:“我可以代表我们四个人发誓,我们决不会向外界泄露您在澳门的信息,别的我们可能做不到,这一点一定会做到。” 刘月菲却想到了一点,她拉拉王痴人,附在他耳边轻声说:“你不是告诉谢先生了?” “只有他可以例外。”王痴人说。 杜裳听到了,问道:“谁可以例外?” “就是谢再标,谢先生。”王痴人说。 一听到这个名字,杜裳不由全身颤抖一下,惊问道:“你为什么要提起他?” “因为,我们刚刚从他那里来。” “什么,你们都见过他了?”杜裳更惊了。“他现在在哪里?” 王痴人反问:“杜奶奶,你不知道他的下落吧?” “不知道,我跟他离婚后,就没有了来往,但那时还知道他在南洋继续经营生意,后来我去了加拿大,就不知他的音讯了。不过我在来澳门前,曾在网上看到过有关他在南洋遭受别人算计的一篇通讯,据说他被人袭击,左腿被砍,死里逃生后,就卖掉了产业,从此销声匿迹,不知去向了。难道,你们知道他的下落?”杜裳显得十分激动。 “是的,知道。”王痴人点头。 “具体在哪里?”杜裳追问。 第九十二章: 又是夫妻问题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杜奶奶,我问你,如果谢先生问我们,知不知道你住在哪里,你愿意让我们告诉他吗?”王痴人反问。 杜裳态度坚决:“当然不愿意,你们不能告诉他。” 王痴人耸耸肩,“那就彼此彼此了,他也不愿意让我们把他的行踪告诉你的。” “噢,说的也有道理,既然这样,那我也不问他身在何处了。”杜裳仍很关心,“但你们能不能告诉我,他现在是什么样子?过得怎么样?” “他跟你一样,也是深居简出的,避人耳目。只是他所避的人,跟你所避的不同,他完全因为生意对手太过凶险,提防有人要黑了他。” “怕杀手取他性命?那真是他的悲哀啊。” “最悲哀的,他被人算计,使他跟你的婚姻崩溃。” 杜裳不解地问:“这方面,怎么可以说被人算计?那完全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啊。所谓算计,是他跟你们说的吗?” “不,是我跟他说的。”王痴人说。“因为我知道其中的事实。” “什么样的事实?是他遭人暗中算计吗?算计他的人是谁?怎么算计他的?”杜裳追问着。 “关于这一点,他已经知道了。我希望由他来跟你说比较好。适当时候,我会向他提议给你写信,然后由我转交给你。” 杜裳疑惑了,“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王痴人解释道:“因为你们之间有一场巨大的误会,这场误会又引发了几场连锁反应。” “你说的连锁反应,指的是什么?” “那就跟黎小龙之死有关了。” 听到王痴人又提到黎小龙之死,杜裳再次身体震动了一下,脸上飞起一阵悲怆的色彩。“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当年,谢先生在香港认识了你,拿出钱来替你父亲治病,并在你父亲死后负责丧葬。随后他带着你去了南洋。后来你们也结了婚,成为正式夫妻。你们本来有感情基础,谢先生对你不仅仅是恩,更有真挚的情,但就因为他太爱你了,反而出现了一个失误……” 杜裳问道:“什么失误?” “那是你们之间的第一个隐私,我如果直叙出来,可能是对你的伤害,所以现在不便说了,以后有机会再单独向你揭示吧。”王痴人婉转地说。 “不用,”杜裳却很淡然,“过去四十年了,无论怎样的隐私,只要不是随便向外界公开,在我们一个小范围内,说说也无妨吧。” “这么说杜奶奶都信任我们?” “对,我觉得你们是可以让我信任的。” 王痴人把门关上。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也无所顾虑了。反正这是谢先生亲口对我们说过的,我们这几个人都在场,都可以作证。谢先生当时因为你年龄尚小,身姿比较单薄,所以花了大力气想改善你的外貌和身体条件,首先他雇了专门的厨师,天天给你做可口的饭菜……” 杜裳马上点点头,“这一点我承认,那时的他确实对我照顾有加,厨师不是随便雇的,而是要让我当裁判,从报名者中进行筛选,只有我认可哪位厨师做的菜,才能正式雇用。这是他对我特别恩宠的一面,这方面值得我记忆一生。” “对,除了在饮食上对你开小灶,加强营养,他还遍访各种药方,给你补充身体所需要的物质。他深信只凭饭菜还不够,还得通过一些滋补品来强化你的身体素质。但在这方面他踏入了误区,那是因为他没想到,自己会遭人暗算。” “什么误区?”杜裳问。 “这个误区就是你们在相互需要上发生了逆转,”王痴人迟疑一下,才说下去,“最初是你比较淡漠,对他只有感激之情,有报恩心理起作用,才愿意跟他做夫妻,而谢先生是对你有真爱,他非常渴望能跟你共涉爱河,从心理到身体都得到满足。在参加一个酒会后的第二天晚上,你们情不自禁地睡在了一起,准备开启那扇情欲的大门,领略真正合作的美妙境界。但意外的是,谢先生竟然兴而不奋,有形式而无实质,完全不是正常的欲男,很自然,你们的第一次合作,因为男方的无能而失败了。” 杜裳听着,没有掩饰什么,脸上浮现着深重的悲哀,仿佛当年的往事涌到眼前,当年的迷茫和失望又重显三味。她没有发表意见,用目光鼓励王痴人说下去。 王痴人注意到,纪阿姨已是脸色苍白,无比担忧地望着她妈妈,很明显她是第一次听到这方面的内幕,她情不自禁地扶住她妈妈。 “这这……还是不要讨论了吧?”纪曼倩不放心地建议。 “没事,还是让他说吧。你也可以听听。”杜裳极力平定自己的神态。 王痴人继续说下去: “那么,为什么说谢先生踏入了一个误区?那是因为,他给你找来的中药里,有催发女性身体潜欲的功能,说穿了,这些药里含有催情的成分,女人服用后,会在这方面大有长进,本来这样做并没有什么副作用,如果是正常的夫妻,就会增加双方的鱼水深情,深化两人水乳交融的乐趣。但在你们身上却很不妙,一方面是你的情欲被催发出来,由最初的保守被动,渐渐变得主动而炽热,你发觉你对老公有了强烈的需要,每到晚上都渴望着跟他一夜缠绵,登上高峰,可是老公却毫无起色,你们就好比两辆车,不是并驾齐驱,而是相背而行,一个需求越来越鲜明,一个却信心越来越低落。 “危机的出现是必然的,尽管你一忍再忍,还是日渐显得烦躁苦闷,既然婚内的乐趣享受不到,就把注意力投向另一处,你儿时的愿望是当个明星,在电影里展露美丽的风姿,由于命运阻隔,一直没有实现,现在你重新燃起了当明星的希望之火,当然也是想换个环境,摆脱衣食无忧却了无生气的家庭环境。 “当你向老公提出来时,老公并没有阻拦,因为谢先生是一个有头脑的人,他深知婚姻发生问题,而根源在他身上,这个问题一时难以解决,而你主动提出要去香港当演员,他很理解你的用意是什么,在他看来,这是你的借口,但又是很好的路子,反正他也觉得很累,何必死死地限止你呢?……” 第九十三章: 你们有绯闻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王痴人说:“你去了香港,还是老公亲自送你一程的。他对你说如果你想回去,他随时可以来接你。其实到这一步,你们的婚姻基本结束了,你像脱离鸟笼的鸟儿一样,从此飞向新的天地。 “也许就因为孤注一掷,你对演艺事业极其投入,而一直压抑的天赋也迸发出来,加上你天生丽质,而又因为少女时代就经历一场半生不熟的婚姻,使你年轻的内心有一层很自然的感伤,20岁的清纯加上成熟的阅历,那种全面的气质具有别的年龄档都不会有的魅力。因而你出演的每一个角色,不仅使导演和出品人满意,也获得观众的普遍喜爱。而你真正的成名,是在受到导演杨千昌的重视以后。 “杨导演一向以发掘新人著称,那时他发掘最成功的明星是黎小龙,这位功夫帅哥出演了杨千昌导演的几部电影,已成黑马奔腾之势,非常受人瞩目。但杨导演到此时发现一个问题,就是前期几部片子中,黎小龙这个主演非常突出,相对来说女主演大多平淡,而那些女主演也都是些成名的女明星,只是在黎小龙面前,她们的形象和演技就被大大盖过,显得黯然失色了,杨导演急于另找一位女演员,可以跟黎小龙的形象气质相媲美,从而平衡男女主人公在戏中的份量,使电影更加灵动,更能吸引人。 “杨导演看中你,确实是慧眼识才,而你能跟黎小龙配戏,可以说是你们俩最大的运气,黎小龙找到了一个不可替代的搭档,而你因为能跟黎小龙一起出演而一跃成为最有人气的女星。据黎小龙生前亲口对杨导演说,他自从跟你做搭档,对拍戏有了更大的动力,也有了精益求精的追求,面对一个新剧本,以前他不在意是好是坏,只要熟记台词,照着导演的要求做就是了,但现在会这也不满意那也不合适,总是希望修改得更加精彩,因为他认为有了你的参演,从此可以打造一个个拳头精品了。 “就这样你和黎小龙成为黄金搭档,既在银幕上角色配合,也在生活中成为挚友。当时黎小龙已有女友,而在演艺圈不断传出他和你的绯闻,人们坚信你俩不是情人却胜似情人,并且有了情人的实质内容……” 王痴人说到这里,纪曼倩再忍不住了,插进来说:“可是我妈妈跟黎小龙是清清白白的,这一点,我是坚信不疑的。” 杜裳轻轻拍拍女儿的肩,劝她:“曼傅,你不必激动,其实王兄弟说到现在,句句属实,他没有半点虚构,也没有一点妄猜。还是让他说吧。” “是的,我不会妄自猜度,这都是真切的现实。不错,杜奶奶跟黎小龙先生没有发生过别人揣度的那种关系,你们的关系是纯净水,滴滴晶莹,玲珑剔透,不含杂质。” 纪曼倩听着松了一口气。杜裳也感动地点头,轻轻地说:“谢谢你,这是对我们最好的褒奖。” 王痴人又话锋一转,“不过,在与黎小龙合作与交往中,你们也不是没受到一点影响,首先是,黎小龙的女友经不住流言蜚语的袭扰,选择了跟黎小龙分道扬镳,而你呢,也因为黎小龙的阳刚之气完全盖过你远在南洋的丈夫,使你对这段婚姻更难于忍受,终于下定决心,毅然决然要跟谢先生离婚。至于这到底属于必然的结局,还是由于你们做了搭档而引发的,就说不清了,也许两者兼而有之吧。 “离婚是你主动要求的,你又觉得很难自己去面对老公,只能委托律师去与谢先生商谈,虽然谢先生很爽快地答应了,没费律师什么口舌,远比成交一桩生意要简单得多,但你是明白的,离婚的诉求对老公是什么的打击。你起初作了很坏的打算,以为老公会追到香港,不惜花费巨资要跟你打官司,至少会索赔一大笔钱,让你刚刚积累的财富全部扔下去。老公的反应还是很出乎你意外,他那么干脆利落,甚至都没有一句挽留,也没有一句责备,更没有任何威胁,就那么把手续给办了。 “你内心反而显得很不安,觉得老公的举动有点反常,也许在爽快的背后,潜藏着难于消释的怨恨,婚是离了,日后他会不会寻找机会,进行报复? “所以虽然离了婚,而你在以后的日子里更加谨慎,不轻易跟别的男性过于亲近,甚至跟黎小龙也是如此,除了拍戏必须的合作,在私下里尽量保持必要的距离,反而不像以前那样大方。但黎小龙是个爽朗之人,他认为你们的交往正正当当,根本不需要刻意避忌,君子坦荡荡,何必在意别人嚼舌? “那么,黎小龙先生对你,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是纯粹的事业搭档,工作友谊,还是心怀真情,希望跟你发展恋爱的?你应该是心知肚明的,黎先生确实对你有意思,只不过在你没离婚前,他不做撬人婚姻的第三者,而在你离婚后,他的女友也已弃他而去,他本以为机会来了,一切会水到渠成,没什么悬念了,可是还没来得及往这个方向进展,他却在一个夜里意外的去世了。 杜裳听到这里,忽然两手捂住面孔,伤心地抽泣起来。 纪曼倩扶着妈妈,朝着王痴人叫道:“好了,不要再说下去了,再说这些有什么意思?” 王痴人叹口气,“很抱歉,我的叙述引起了杜奶奶伤心,我也不忍心来刺激杜奶奶。但我今天为什么要站在这里,费力地作这些回忆呢?那是因为,我为一个人抱不平,那就是谢再标先生。” “为什么要替他抱不平?”纪曼倩问。 王痴人说:“四十年来,谢再标先生一直受到各种各样的猜疑,他蒙受着不白之冤,可以想象他心理上的创伤有多重。” 纪曼倩反驳:“可都过去四十年了,他从来没有喊过冤,那不是说明他不在乎冤不冤吗?你又何必在意呢?” 王痴人激昂地说:“如果说,人们对谢先生的猜疑只是一种口头的传播,冲击力也不够强,那么不久前一个英国人出了一本书,书中公然把谢先生描绘成暗杀黎小龙先生的幕后凶手,把谢先生的杀人嫌疑赤裸裸地固定下来,对谢先生的伤害有多重?我正是看了这本书,深深为谢先生抱不平,才觉得应当站出来,以自己的所知和能力,来替谢先生讨个公道。” 第九十四章: 谁充当杀手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纪曼倩质问道:“你说的讨公道,是要把我妈妈也扯进去吗?你想替谢先生讨到公道,有没有想过对我妈妈却带来了伤害?” “杜奶奶也是当事人,她绕不过去。我这么做对她不是伤害,相反,也是帮助。” “怎么是帮助?” 王痴人说:“因为人们对谢先生的怀疑,是把杜奶奶包括在内的,也就是说,别人怀疑的是他们两个人,不仅仅是谢先生一个。这一点杜奶奶自己心中有数。” 杜裳点点头,低声说:“是的,别人怀疑是我受了再标的胁迫,充当了他的杀手。” “对,”王痴人说,“在人们看来,这是一桩里应外合作的凶杀案,谢先生是幕后策划者,而杜奶奶是直接实施人,杜奶奶本意不愿杀死黎小龙,但经不住谢先生的威逼胁迫,只好就范,谢先生对黎小龙的报复,通过杜奶奶的手来达到的。” 纪曼倩丰满的胸脯在急速起伏,愤愤地骂着:“那些人不了解真相,真是胡说八道,我妈妈背上这样的黑锅,真是给害惨了。” “纪阿姨,你现在认识到,这种冤枉,对杜奶奶有多么重大的伤害了吗?”王痴人问道。“那么你是否认为,我要揭开这件案子的真相,很有必要?” “是的,我明白了。确实有必要。” 而此时杜裳却提出了质疑:“王兄弟,你一开始就说要找真相,又是何种真相呢?关于再标通过我的手害死黎小龙的传谣,只是一种传谣而已,真相早被官方定了结论,你不用找不也行了?” 王痴人郑重地问道:“杜奶奶,连你都认为,黎小龙先生是吃了你给的感冒药,因过敏发心脏病死的?” 杜裳茫然:“当然啊,不正是这样吗?” “你在电话里已经对我这样说过,而我也对你说了,其实你心里并不完全相信这个结论,对不对?” 杜裳的表情又显得格外复杂,她默然良久,用无奈的口气说:“不相信,又能怎样呢?对我来说,除了这个结论,再没有更好的了,这个结论对我是最合适的了。” “可是这个结论再好,对你也是不平公的。”王痴人不平地说,“因为在人们看来,责任还是在你身上,毕竟阿司匹林是你给的,为什么你要给他吃这个药呢?” “我那是无心之失。”杜裳说。 王痴人说:“对,但人们一样要憎恨你,认为你是杀死黎小龙的间接凶手。” “我知道人们这样看我,我也只好认了。” “你认了,但心里还是很冤屈。” “可没有办法,毕竟事实是这样的。”杜裳显得很无奈。 “那你有没有想过,事实之中另有事实?”王痴人问道。 杜裳抬起头来,惊讶地问:“什么意思?” “你应该懂了。” 纪曼倩也听懂了,忙问道:“你的意思,造成黎小龙死亡,还另有原因?” “正是如此。”王痴人说。 “不是我妈妈给的阿司匹林?” 王痴人又摇头,“也不能这么说。” “那到底是什么意思,搞不懂了。”纪曼倩糊涂了。 “这是一个很纠结的问题,”王痴人有点迟疑,“我心中有数,但暂时还不适宜回答。” “什么时候可以回答?” “在我找到另一个人,得到这个人明确的回复后。” 杜裳惊道:“另一个人?你指的是哪位?” “目前我先不公开了,等我核实了一切,才能考虑公开的问题。” 纪曼倩连忙握住王痴人的手,充满期待地说:“如果真能这样,那我太感谢你了。我知道这些年来,我妈妈一直背负着那个包袱,别人对她的猜疑和中伤,她默默地承受,看上去无所谓,实际上只有我知道她一直泡在苦水里。王兄弟,你不会在编故事对吧?” 王痴人苦笑着,“我有这样高的编故事能力,那就去写网文了,没准弄出篇星级作品来,一下子火遍网络,钱财滚滚,荣登年收入千万级大神榜,何必冒着被人鄙视的危险来造谜?如果我真的要编造故事,应该去编给局外人听吧,那样还能冒充知情者炫耀一番,怎么敢虚构到你们当事人面前来?我已经去见过谢先生,也就是接受过他这个当事人的检验了,我敢在他面前胡编乱造,鼻子早被他打弯了,可你们瞧,我容光焕发,不是好好的?” “好,我们相信你有一颗真诚的心,真的为了破解谜底,还我妈妈一个公道。” “那是肯定的,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王痴人拍拍胸脯。 纪曼倩高兴了,她看着桌上的盘盘碟碟,热情地问道:“你们还要点什么,尽管说,我们店请客,大家不必客气。” 此时一直没插话的芭茜摆摆手,不好意思地说:“这顿免费午餐,已经让我们很享受了,真的不好意思。” 叶虎张了张嘴,刚想提什么,一边的刘月菲伸手在他背后捅一下,把他的话摁回肚子里。刘月菲也附和着芭茜说:“是的是的,我们够了,谢谢你们的免费招待。” 叶虎终于抓紧时间发表观点:“就是你们的食品太好吃,我们有点惨了。” 纪曼倩忙问:“你们惨什么?” “以后会念念不忘这味道,老想着吃,可又吃不到,那不是惨了吗?” “那你们就搬来澳门居住嘛,可以经常光顾本店,我一定给你们优惠。”纪曼倩含笑地说。 “嘿,移民是想到不敢想,就盼着下一次几时过来。王痴人,你说呢?” 王痴人瞟了叶虎一眼,淡淡地说:“可能没有下一次了。” “为什么?” “到这里来是要花钱的,咱们这批学生,哪来的钱?向家长要,也只能一次吧,以后你们爸妈还会出资供你们外出游玩?” 刘月菲忙说:“可我的钱还没花完呢。” 叶虎也说:“我的也没花完啊。” “你们剩下的钱,还要当路费,去下一站呢。” 刘月菲问:“去哪里?” “香港。” “去香港,找谁?” “杨千昌。”王痴人说。 第九十五章:那人心里有枷锁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杜裳听了,瞪大眼睛,问道:“你们还要去找杨导演?” 王痴人点头,“是的。” “可是,这件事,跟杨导演没有关系呀。” “他也是当事人哦。” “不,他算不得当事人,”杜裳急急申辩,“黎小龙是死在我的寓所的,外界的流言蜚语一直只针对我,而从来没有把杨导演牵扯进去,我受点冤屈也是情有可原,什么难听的话我也认了,可杨导演是绝对无辜的,他比我还大几岁,已经年愈八旬,不能在耋耄之年还受这件事的影响,你们不应当去找他,不要让他受这个委屈啊。” “其实,他受这件事影响不小,至今无法释怀,我们去找他,反而是去帮他消解这千古之愁的。”王痴人说。 “他有什么千古之愁?” “呵呵,你肯定不知道,他背负着怎样一份深重的自责,”王痴人解释道,“他没跟任何提起过,包括对他家人也从不提及,那是属于他个人的绝对隐衷,这份自责没有压垮他的人生,但如果没有人帮他解开这个愁结,他会永不安心,直到压抑地老去。” “到底是什么心结?”。 “他认为,黎小龙的死,跟他有关,甚至觉得,是他造成的。” 杜裳有点不安,“怎么会呢?他为什么有这个想法?” 王痴人说:“这就是我要去找他的原因,他的这个心结,除了他自己,全世界恐怕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我现在只能说明,他有这么一副心理枷锁,至于是什么来由,恕我先不说了。” 杜裳觉得不可思议,他也替杨导演着急,连忙拉着王痴人的手恳求:“王兄弟,如果事情真如你所说的那样,那你真的应该去找他,你肯定有办法帮他解下这枷锁的,对吧?” “当然。” “如果你见到他,也替我传个话给他,就说我杜裳认为他跟这件事绝对无关,希望他不要给自己制造精神的枷锁,如果他在不安,那么我也会难过的。”杜裳的脸露悲怆之色。 “请放心,我一定如实转告。” 王痴人看了看刘月菲和叶虎,宣布道:“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开路。” 叶虎忙问:“我们怎么走?” 王痴人说:“去轮渡客运码头,乘轮船。” “快到黄昏了,还有船吗?” “24小时服务。” 叶虎又问道:“我听说,澳门到香港有直升机的,坐直升机有多来劲,可以高空俯瞰澳港之间的珠江口海湾,并且能领略两城市的风景,时间又特别快,不是一举多得吗?” 王痴人一笑,“你说的有道理,但你知道价格吗?” “这个……不知道,我猜,坐直升机跟乘轮船,应该相差一倍价格吧。” “航船票,每张150港币,直升机,每位4000港币,你数学比我优秀,算一算吧。”王痴人报出价格。 叶虎吐出半截舌头,“我草,相差20多倍呀。那当然坐轮船了。” “轮船在恭候我们,只是又要劳驾芭茜了。”王痴人向芭茜做了个开车的手势。 芭茜已经料到王痴人会这么说。“好的,你们要去香港,我是不能去了,但我会开车送你们到码头。” 王痴人等人就向杜裳和纪曼倩告别。 芭茜开着车,把王痴人他们送到客运码头。 此时已是黄昏时分,华灯初上,澳门城市在夜色中焕发出另一种风采,到处彩灯辉映,霓虹闪耀,红红绿绿的灯光如魔如怪,让城市极尽狐媚妖冶,勾引人们心中最原始的春心恨不得泛滥。尽管王痴人他们并非来自穷乡僻壤,但与自己的城市相比,澳门就更有着梦幻般的色彩。 下了车后,芭茜分别和叶虎和刘月菲握手。当王痴人向他伸过手去,芭茜却紧紧地搂住了他,靠在他肩上忘情地说:“王,你们的到来,让我过了大开眼界的一天。因为有你,你们三位简直是一个强大的组合,没有任何事情可以难倒你们。我真希望能跟着你们到处周游,看你解谜,听你的头头是道,分享你们替别人解难时的开心。可是我有我的身份和职责,身不由己,不能自由地跟着你们行走,实在很是遗憾。但我为能认识你们,尤其是认识你这么一个了不起的人物而庆幸。希望你们能把我当成朋友,以后会记得我。” 王痴人还是第一次与一个洋美女拥抱,浑身热气膨胀,美不胜收,但这种拥抱只能是女的抱紧男的,他又不能两手使劲,只能装成被动的样子,还偷偷地瞥一眼刘月菲,注意到她的眼神很不愉悦。 “芭茜小姐,我们当然把你当好朋友,一定会记着你。”王痴人恰到好处,表现出分手前应有的礼貌。 “但不知,以后我们还会不会再见面?” 叶虎一时激动,脸红脖子粗地叫道:“等我以后发了财,有钱了,一定带他们再来,只要愿意,一个月来一趟都行。” 刘月菲听着又刺耳,嘟着嘴挖苦一句:“你还没发财,那不等于没说吗。” 芭茜笑了,松开拥抱,向大家挥挥手:“好了朋友们,再见了,我会想你们的。” 王痴人他们上了轮船,站在船舷上,依稀望见芭茜伫立在码头,似乎恋恋不舍地目送轮船徐徐离开码头。 叶虎感觉很是惋惜,情不自禁地发出感叹:“如果,芭茜小姐跟我们一起去,该多好啊。” 刘月菲问:“你是不是,喜欢她?” “当然喜欢,”叶虎毫不掩饰他的心态,“美女谁不喜欢?” “你的意思,她长得美你才喜欢,如果她长得不是那么漂亮,你就不会喜欢了?”刘月菲讽刺道。 “我没这么说啊。” “你不就这意思?” 叶虎争辩道:“不,我是说,芭茜小姐对我们不错,跟我们很合得来。他是个法国人,我原以为洋人对我们这样的中国学生习惯傲视的,没想到她这位法国妞跟我们好平等,一点架子都没有,比我们的班主任石榴姐好说话多了。” 刘月菲并不跟叶虎和王痴人同班,她听到叶虎提到石榴姐,来了兴趣,笑着问道:“你们的班主任很厉害吧?你们是不是很怕她?” “当然啊,我们全班同学有句话:石榴姐一发怒,课桌也要哭。”叶虎指手划脚地说着。 “哈哈哈……”刘月菲大笑。 王痴人却不以为然:“没那么神吧,有一个人例外,不是他怕石榴姐,是石榴姐怕他。” 刘月菲猜道:“那个人,一定是你吧?” 王痴人拍拍胸膛,“没错,正是智慧与美貌并重,英雄与侠义化身的――王痴人。” “她为什么要怕你?” “说起此事,话就长了,正因为太长太长,所以还是不要说了,留待以后慢慢再说。” 第九十六章:夜走香港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刘月菲揶揄:“你不会等老得哪儿也去不了,才坐着摇椅,慢慢聊吧?” “跟谁聊?”叶虎问。 “当然跟他老婆。” “谁是她老婆?” “我哪知道?”刘月菲打了叶虎一下。 叶虎问王痴人:“那你自己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王痴人说。 “你又掐指一算,预知未来了吧?”叶虎揶揄道。 “是的。” 刘月菲抢着问:“那么,她是谁呀?”问这句话时,刘月菲貌似平平淡淡,实际上很有点紧张,不知王痴人会说出什么结论来。 王痴人却叹一口气,摇头晃脑念出两句诗:“有心栽花花不发,无意插柳柳成荫。” “什么意思?”刘月菲和叶虎同声问。 “这种高级的问题,只有智商300的人才解得出来,你们两位的智商,暂时还只有299,所以,革命没成功,同志仍努力吧。”王痴人耍个滑头。 三个人一路逗着嘴,不知不觉,船早已离开澳门好多时,行驶在珠江口海面,而东边香港的灯火已历历在目了。 “哇,香港。”叶虎望着渐渐靠近的灯火,不由兴奋得摩拳擦掌。 刘月菲却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她问王痴人:“咱们这次是从内地到澳门的,你说替我们办过签证了,但现在我们从澳门直接去香港,就不用签证了吗?” 王痴人呵呵一笑,“关于这一点,要等你们想到,那就晚了,我们不是成了非法进入了?” “我们现在不属于非法进入?” “放心吧,有我在,别说是澳门和香港,就是全世界任何一个地方,都任我们走。” 刘月菲惊讶,“全世界都去得?” “当然,我的口号是,全世界,任我行。”王痴人举起右拳向上一伸,慷慨激昂的样子。 “好好,你牛。”叶虎竖起大拇指。 香港越来越近。轮船像一只游在水面的天鹅,投进了维多利亚湾巨大的怀抱中。 上岸以后,叶虎问道:“王痴人,你知道那个杨导演,他住在哪里?我们怎么找他?” “我当然有办法。你们跟我走就是了。” “现在去哪里?” “深水埗。” 刘月菲说:“我从电视里看过介绍,深水埗属于老城区,难道,杨导演会住在这种地方?” 王痴人带着他们坐上了地铁。 在一个站下车,就到了深水埗了。王痴人领着刘月菲和叶虎进入了一条热闹的小街。 小街的两旁,屋子都老旧了,挂有各种各样的招牌,一家又一家店铺连成一片,这些店铺并不是门面规整,每家的东西都杂乱地挂满货架,尽管这是标准的步行街,车辆难于入内,但由于店家的货架都向店外的街道扩张,霸占空间,以至于中间的走道十分狭隘,行人稍不小心就会撞在货物上。跟内地的那些旧城区的老街一样,这里是衣服鞋帽,五金器具,各式杂货应有尽有,满眼是五颜六色,令人目不暇接。 叶虎却对逛这种街不感兴趣,因为他还没到操心柴米油盐的年龄,也不太喜欢给自己购买什么小物件,他喜欢的地方是游戏厅,或者手机电脑城。 “我说,王痴人,你是想购物还是咋的?怎么带我们到这种地方来?”叶虎提出质疑。 “怎么啦?”王痴人反问。 “你不是说,要找杨导演吗?” “对呀,现在就在找他。” “难道,杨导演真会住在这种破地方?”叶虎指指面前曲曲折折的小街。 王痴人反问:“那你认为他应该住哪里?” 叶虎充满遐想地说:“他可是赫赫有名的大导演,比如咱内地的张一谋,别墅都会有几十套吧,杨导演至少应该住在富人区吧。” 王痴人一摊手,“我没说他住在这里啊。” 叶虎惊讶,“那我们怎么在这儿找?” “我要找一块敲门砖。” 说话间三人到了一家小吃店前。王痴人就进店里去了。 一个服务员迎上来,问他们吃什么。王痴人吩咐道:“来两碗羊肉泡馍。打包。” 叶虎奇怪地问:“我们三个人,你怎么只买两碗?再说,我也不爱吃泡馍。” 刘月菲听明白了,拧了叶虎一下说:“你真笨,这是买给我们自己吃的吗?” “啊,难道,这就是所谓敲门砖?”叶虎也明白过来。 王痴人笑笑。一会儿他接过服务员打好的包,叫叶虎付好账,三个人走出小吃店。 “现在去哪里?”叶虎问。 “我们去打的。”王痴人带着他们又出了步行街,来到大路上。一辆的士停下来,但王痴人摇摇手,的士开走。一会儿又一辆的士慢慢靠过来,司机在等待他们招手,但王痴人仍摆摆手。 刘月菲奇怪了,问道:“你不是说打的吗,怎么的士来了又都不要?” “我要等一辆专车。”王痴人说。 “什么专车?” “喏,来了。” 一辆的士从那边开来,司机并没有停车询问的意思,王痴人伸手示意,司机才连忙减速把车靠近来。 三个人上了车。司机问道:“三位去哪里?”王痴人却反问:“师傅,我们刚从西安小吃店里买了泡馍出来,要给杨导演送去,以前杨导演要从店里叫餐,就是专门指定你给买了送过去的,对不对?” 司机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是不是呀?” “对,我送了一趟,后来他跟我说定,每当星期六,就给他买一份送过去,他把钱一起给我。” “那你就送我们去他那里吧。” “这样不行吧?”司机迟疑地说,“杨导演跟我说过,他怕别人打扰,让我别跟别人提起他,我带你们去找他,他一定会生气的。” “你把我们送到他所在那个小区就行,我们自己去见他。” 司机只好答应。 的士在香港的绕海干线上飞驰,穿过维多利亚港,从九龙直奔港岛西北部,在太平山下的一个住宅区前停下。 “不要说是我送你们来的啊。”司机又特地关照一句,接过叶虎递来的车费,扬长而去。 叶虎问王痴人:“杨导演就住在这里吗?” “是的。” “那你确定,他会欢迎我们?” 王痴人摆手,“肯定不会。” 叶虎惊讶,“既然知道要吃闭门羹,那你怎么办?” “我不是找了敲门砖了?”王痴人提醒。 “这肯定有用吗?” “试试看吧。” 三个人走向小区。守卫大门的保安看到来了三个陌生少年,拦住他们问找谁?王痴人说:“我们找杨千昌导演。” 第九十七章:昔日名导杨千昌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杨导演特地关照过我们,一般人来找他,他不见的,叫我们别放进去,你们请回吧。”保安客气地回答。 王痴人提一提手中的食品袋:“是深水埗的小吃店叫我们来,给杨导演送羊肉泡馍的,那是杨导演跟小店预订的。你可以用对讲机向杨导演询问的。” 保安听了,有点相信了,因为他是知道杨导演有这习惯,他就拿起对讲机,直接跟杨导演通话。起初杨导演确实很不情愿,请保安别放闲人进去。王痴人向保安要过对讲机,直截了当对杨导演说:“我们是杜奶奶派来的。” 杨导演问:“哪个杜奶奶?” “就是小花妮。” “啊?”杨导演明显吃惊了,迟疑一下,才答应了,“好吧,你们进来吧,第二十一幢。” 三个人往小区里走。刘月菲疑惑地问道:“王痴人,你把杜奶奶又叫成小花妮,是什么意思?杜奶奶不是叫杜裳嘛?” 王痴人说:“那是她以前演过的一个小人物名,由于演得出色可爱,圈内人曾经把小花妮作过她的代名。” 说话间,他们到了二十一幢前,只见一位老者正等在别墅门外。 王痴人上前叫了一声:“杨导演好。” 此人正是杨千昌,他并没有跟他们寒暄,向他们招招手:“来吧,屋里谈,屋里谈。” 杨千昌把他们领进别墅的会客室。 室内的陈设并不豪华,却充满古色古香,家具都是雕木工艺,有着苍老浑厚的气息,证明杨导演是一位非常怀旧的老人。王痴人他们一眼看到,在朝南正面墙上,挂着一幅放大的彩照,正是杨导演和几个演职员的合影。 “那不是黎小龙吗?”叶虎指着照片中的一位,脱口而出。 刘月菲也认出其中的女子:“那不是杜奶奶吗?” 杨导演点点头:“没错,这上面就是我跟他们的合影。” 叶虎指着另一位陌生的男人问:“那这位是谁呀?” 王痴人抢先说:“他叫方亚河,是一位了不起的编剧。” 杨导演略微惊讶地望着王痴人:“这位小兄弟,你认识方编剧吗?” “没有啊,不认识。” “那你怎么知道他的?” “电视里看过。” “他好像,没上过电视吧。” 王痴人含含糊糊,“哦,那是我记错了,但我对他的形象有所了解。” 杨导演感觉很稀奇,招呼三人坐下来,他自己也在对面的红木椅上坐下。 王痴人他们打量杨导演。这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已经年过八旬,但看上去精神矍烁,除了有一颗门牙掉落,露出一点老龄嘴特有的空洞来,整个就是一健康老人。而那双深沉的眼睛,依存一丝他当年在片场上呼风唤雨的睿智和威风。 王痴人主动把食品袋递上去,说这是一点点心意。 “你从哪里打听到,我爱吃羊肉泡馍?”杨导演问道。 “你的祖籍是西安,你家以前曾居住在深水埗,你从小就喜欢吃泡馍,那家店是全港最正统的,有上百年历史了,尽管你搬到这里来了,但每个星期总希望吃一次泡馍,你请一位的士司机专门送货,是指定他的。” “怎么,是司机主动跟你们聊的这些?” 王痴人摇头,“没有,我自己知道这些内情。” “你太厉害了,是怎么知道的?” “总有渠道吧,但不是这位司机向我提供的。” 杨导演也不问了,他换了一个话题:“听你们的口音,好像是从大陆来的吧?” “对,我们来自大陆。”王痴人说。 “你们以什么身份来的?探亲,旅游,还是找工作?”杨导演又问。 “找人。” “找谁?” 王痴人说:“已经找了好几位,现在找你了。” 杨导演不解,“为什么要找我?” “因为,我们这次来,就是为了他。”王痴人指指墙上照片中的黎小龙。 “为了黎小龙?什么意思?”杨导演很是疑惑。 “我们想揭开他当年的死亡真相。” 杨导演大吃一惊,“真相早就存在,又没有被掩盖过,怎么能说又要揭开呢?” 王痴人歪着头问,“那么,杨导演是否认为,黎小龙的突然死亡,没有别的原因了?世界上有那么多不同说法,都是无稽之谈吗?” “这个……我也不能这么肯定吧。”杨导演有些迟疑。 “其实我们今天来找你,就是知道,杨导演对黎小龙之死一直耿耿于怀,那份强烈的自责从来没有消停过。” 杨导演更惊讶,“这一点,你是怎么了解的?我从来没跟谁提过,连我家人都不例外。” “是的,你从来没向任何人透露过,包括你的家人,可是我却了解你心中的这份自责。”王痴人直言不讳,“因为你一直来总是认为,黎小龙死得很冤枉,虽然他的死不是你造成的,但你觉得本来你可以拯救他,就因为你太粗心,或者说你的责任心不够强,才错过了挽救黎小龙的最佳时机。” 杨千昌听了神态僵硬,嘴唇在激烈地哆嗦着,他似乎对这番话极其反感,受到了很大的刺激。 正当大家以为杨导演会凶猛反弹,强烈批驳王痴人时,杨导演却突然把头一垂,痛哭失声了。 刘月菲和叶虎都慌了,没想到这位神采硬朗的老人竟如此脆弱,在王痴人的三言两语之下大哭流泪,真是出人意料哇。他们都不知所措地望着王痴人。 王痴人却稳如泰山,杨导演的反应完全在他预料之中,他没有惊奇。不过他还是从桌上的一包纸巾里抽出一张纸巾,递给杨千昌。 “杨导演,请原谅,并不是我有意要刺激您老,而是希望能帮你把个心结给解开。请你不要把这副枷锁戴下去了,应当及早卸掉。” 杨千昌哭了好一阵,才抹着眼泪,呜咽地说:“没错,我也知道自己背了一副自制的枷锁,我也多少次忠告自己扔掉它,可总是无法达到,我一想起本来身强体壮的黎小龙突然死去,而我居然没有关注他死前的征兆,说明我对他不够关心,他是我发掘的最好演员,也成为我生活里最好的朋友,他的死,对我的打击太大了。” 第九十八章: 自责,有悔当初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王痴人劝道:“但你也不必要由此背负一个精神包袱,那样做于事无补。连杜奶奶听说你有这样的心结,她也很不安,特意托我们给你转个话,让你扔掉这个包袱,卸掉那副枷锁。” 杨千昌记起了这个话题,“对了,刚才你在对讲机里说,你们是杜奶奶派来的,还叫得出小花妮,难道你们去找过她了?” “我们就是从她那边过来的。”王痴人说。 “可她在加拿大,你们去过温哥华了?” “她已经到澳门了。” 杨千昌失声叫出来,“什么,杜裳到了澳门?什么时候?” “两三个月吧。” “可她没有跟我联系啊。” 王痴人说:“其实你们当年那批人,在黎小龙死后尽管还拍过几部电影,但都没什么票房号召力了,你们之间的合作也中断,后来大家各奔东西,相互间没了联系,对不对?” 杨千昌叹口气说:“是啊,黎小龙死后,尽管后来我们努力想培植新的接班人,但都失败了,拍的电影因不是黎小龙主演而赔了本。大家也无心恋战,坚强的组合塌方,有人投往别的公司,而我索性息导罢影,与朋友合作做起房地产生意,后来也赚了一些钱,早在七年前就把公司交给儿子打理,我过起退休生活。” “你退休后,跟当年的合作者们没有联络,你只知道他们一个个去了哪里,杜裳去了加拿大,方亚河则到了马来西亚。你自己也曾想去新加坡养老,但去了一年还是回来了,觉得自己哪怕走到天涯海角,也摆脱不了对黎小龙之死的负罪感。” “没错,正是这样。” 王痴人主说:“其实你应当庆幸啊。” 杨千昌不解:“庆幸什么?” “黎小龙死亡真相,外界有很多传闻,多数对杜奶奶不利,而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杜奶奶有个前夫谢再标,曾是南洋的大富豪,并且在与生意对手产生过争斗,给人的印象就是凶猛剽悍,人们自然怀疑是杜奶奶的前夫嫉恨杜奶奶跟黎小龙拍片成为好搭档,认定他们有超越工作的关系,一怒之下就策划了这起暗杀案。杜奶奶和谢再标先生为此背负了很大的冤屈,让流言蜚语折磨了几十年。相比起来,你却没有受到外界的怀疑和指责,至少别人没有对你发出过质疑之声,而是把你当局外人,无人认为你应当对黎小龙之死负一点责任。” 杨千昌并没有被王痴人的话所感染,他仍耿耿于怀,唠叨着:“虽然别人没有指责我,质疑我,那是因为别人不了解其中的底细,而我自己是知情的,所以我才指责我自己,没有对黎小龙尽到朋友的职责。” 此时刘月菲忍不住了,插进嘴问道:“杨导演,你为什么认为你对黎小龙没有尽到职责?你究竟做了什么?” “不是我做了什么,而是我没有做什么。” “什么叫没做什么?” 王痴人替杨千昌解释:“杨导演事先知道,黎小龙服用阿司匹林,会有过敏反应的。” “啊,这是真的?”刘月菲惊讶。 杨千昌点点头,沉痛地诉说起来:“早在出事的半年以前,有一次黎小龙患了感冒,当时在片场,我劝他先去休息一下,但他是个工作狂,认为这点小病不算什么,熬一熬就过去了。我见他难受,就让派人去药店买来几包感冒药,给黎小龙服用。但没过半个小时,黎小龙却显得更加疲惫,他对我说肚里恶心,而心跳得很快,胸口很闷,像是要喘不过气来。我当即亲自把他送到医院,医生经过诊断认为他是药物过敏,是服用了阿司匹林的缘故。医生给黎小龙建议,以后如果患了感冒,尽量不要服用阿司匹,如果实在要服,也要讲究方法,不能一次服那么多,将一粒药片一切两半,每次服用半粒,隔一刻钟再服另半粒。如果感冒症状较重,需要服两粒,就拉长服用时间,用两个小时来全部服完,切不可操之过急。” 王痴人接过话头,替杨千昌叙述下去:“后来再碰上黎小龙患感冒,杨导演就不给他吃阿司匹林了,以红糖姜汤或别的中药汤代替。时间一长,也就习以为常了。可是那一天晚上,他们在杜奶奶那里讨论剧本时,黎小龙因为白天拍了一场光膀子淋雨的戏,受了寒,显出感冒症状。黎小龙身强体壮却最怕感冒,一旦感冒就浑身乏力,精神疲倦。杨千昌看他是得了感冒了,决定结束讨论让他回去休息。但黎小龙认为万事俱备,只有剧本还不能完工,必须抓紧时间讨论定稿,所以他不同意就此中止讨论,他要杜裳泡点红糖姜汤来,但杜裳寓所里没备有这两种东西,更没有别的中药可以泡汤,她唯一备着的,偏偏正是感冒药。 “当时,杜裳拿出这种药片,跟黎小龙和杨千昌所见过的阿司匹林不同,这种药片略小一些,由于没有包装,所以也搞不清是什么药,据杜裳说是有一次她患感冒了,在一家小药店买的,当时只说买感冒药片,人家用白纸袋包了几片给她,店主也没介绍具体是什么,反正就是吃感冒的,她也没有多问,回来服用一天,确实很有效,把剩余的几粒都留在抽屉里,以便下次感冒时再用。” 杨千昌点点头:“对,当时我们都以为,这可能不是阿司匹林,而是一种什么新出来的药,因为那时的西药极大部分是进口的,新药层出不穷,让人眼花缭乱,不是专业人员谁搞得清呢?” 王痴人说:“由于搞不清这是什么药,但杜裳确定就是吃感冒的,而且她已经吃过,证明很有效果,所以黎小龙也胆子大了,不再刨根究底,接过这两片药就服了下去。他们继续秉烛夜谈,讨论剧本。没过多久黎小龙说更加不适了,头晕目眩,肚子里也有些恶心,心头也有些气闷。杨导演听了后很吃惊,这不正是黎小龙上次服用阿司匹夫后出现的过敏反应吗?他连忙劝黎小龙去医院。但黎小龙不肯去,他不认为自己又是过敏反应,只不过有些劳累而已,适当休息一下就行了。 “于是黎小龙就在沙发上蜷缩着,想暂时打个盹……” 第九十九章:推翻固有的结论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杨导演和杜裳也不去打扰他,他们俩继续讨论剧本。过了半个小时,杜裳寓所的电话机响,是杨导演夫人打来,问杨导演在不在,如果在的话就让他回家去,杨导演准备回去,临走时想先把黎小龙送回寓所,但他们见黎小龙睡得好像很沉,杜裳就让杨导演先回去,别硬是把黎小龙摇醒了,黎小龙睡一觉会醒来,到时他自己会回去的。于是杨导演就走了。” 杨千昌哎了一声,用脚在地上跺了跺,显得悔恨难当。“是啊,我当时就这么走了,这就是一走成千古恨哪。” 刘月菲听明白了:“是不是,你当时应当想到,杜奶奶给黎小龙先生服用的不明药片,有可能就是阿司匹林?可你居然没有去多想,是吗?” “我当时是想过的,但是我没有坚持把黎小龙带走,送他上医院检查一下,这就是我一个巨大的失误,我不应该有这个失误的,因为我亲眼见识过黎小龙服阿司匹林过敏的情景,亲自送他去的医院,亲耳聆听医生的叮咛的,我为什么居然把医生的忠告当成耳旁风了?如果我当时稍微细心点,把黎小龙送去医院,就能避免他在那个夜里死去了。” 王痴人说:“那你为什么没有坚持做呢,因为当时你也注意到了另一个问题,黎小龙明明头晕了,肚里不舒服,心口也发闷,为什么在你提议去医院查一查时没有听从,只说躺一躺就行了?还有杜裳为什么在你要回去时想把黎小龙带走,她却劝你不必了?你当时就怀心,他们俩之间有一层意思,只是没有说穿而已,你认为你应当识趣,而不要坚持把黎小龙带着走。” 杨千昌惊讶地望着王痴人说:“你连这一点都清楚哇?” “那你说,你是不是有这种怀疑?认为那夜其实黎小龙有意想留在杜裳寓所的,而杜裳也是希望黎小龙留下来的。有木有?” “哎,既然被你全看穿了,那我只好承认是这样。我就是担心会破坏他们之间的‘好事’,才没有坚持带走黎小龙。其实啊,我是个蠢蛋,把他们往这方面想。且不说他们俩有没有这方面的念头,就是有,在面临黎小龙服用药片后出现疑似过敏的症状,我也应当毫不犹豫地背上黎小龙,打的送他去医院检查,要确定他服用的不是阿司匹林,没有出现过敏反应才罢休。可我没有这么做,我居然就那么走了,为什么,其实我接到了家中的电话,心也飞到家中了,我产生了惰性,潜意识里有侥幸,认为黎小龙没事的,我可以放心地走,我用这种惰性骗了我自己。” “这就是你背负心理包袱的原因。”王痴人说。 “对,你们给评评,我是不是个笨蛋?我是不是该对黎小龙的死负有一定的责任?黎小龙不是我害死的,但我没有尽到保护他的责任,我太糊涂,太懈怠了。”杨千昌拿拳头捶打自己的脑门,懊恼至极。 见此情景,刘月菲不由得感慨地说:“难怪王痴人对杜奶奶说,杨导演在黎小龙之死这件事上,背负着一个沉重的精神包袱,一直自责,现在我们真的见识到了。王痴人说要找到杨导演,就为了要替你解开这个心结。” 杨千昌却缓缓摇头,不无悲哀地说:“我很感谢你们的到来,能倾听我诉说内心的苦闷,但要替我解开这个心结,还是不容易的。” 王痴人没有答话,他站起来,慢慢走到墙边,对着墙上那幅巨照久久凝视。突然间,一声吼叫从他嘴里喷出: “黎小龙,就是你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被人害死的。” 杨千昌衰老的身躯一抖:“你说什么?” “我说的是,黎小龙,他是被人害死的。” 杨千昌问:“你也认为,他是被杜裳的前夫谢再标给害的吗?” 王痴人哼了一声,“跟谢再标没一毛干系。” “那么是杜裳下的手?” “杜裳也冤枉?” “还有谁?你难道是指我吗?”杨千昌担心地望着王痴人。 “跟你更没有关系了。”王痴人说,“我可以这样对你说,那天晚上,当黎小龙在沙发上缩着打盹时,你就是马上把他送医院,也无济于事,他终究会死。” “那是为什么呢?”杨千昌问。 “因为,有人早已下了手。” 杨千昌大惊:“是谁?” 王痴人摇摇头,“我暂时不说了,因为我还要去找到此人,只有此人自己承认,我才考虑是否跟你们通报,但请你相信,你是绝对无辜的,不需要自制一副精神枷锁,因为你根本防不了什么,你跟杜奶奶一样,在黎小龙之死这件事上,没有任何牵连。” 杨千昌分析说:“可即使我可以摆脱精神自责,杜裳总不能吧,因为药片是她的,是她给了黎小龙,如果当初她没有那个药片,或者不拿出来,黎小龙就不会死了。” “错!”王痴人一口否定。“我说过了,黎小龙先生的死,跟杜奶奶没有一丝牵连。” 杨千昌回味王痴人的话,惊问:“你的意思,黎小龙的死,跟杜裳给的药片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 “那么就是说,杜裳这种感冒药,不是阿司匹林?” “的确是阿司匹林。” 杨千昌茫然了,“那这……怎么解释?” “不明白吗?说直白点吧,黎小龙死后,法医在他体内检测出阿司匹林,而提出黎小龙死于阿司匹林过敏的观点的,正是斯和医院的那位以前给黎小龙诊治过的医生,也就是你也见过的那位,是他向黎小龙提议不要服用阿司匹林。但其实,这个结论根本就是错的。”王痴人说。 “错的?”杨千昌很愕然,“为什么?” “黎小龙服用阿司匹林后,根本不会过敏。” “可那一次,我送他去医院,又是怎么回事?” “那不是阿司匹林引起的,”王痴人叙述道,“是他在服用阿司匹林前,抽了一阵雪茄,黎小龙自觉有感冒时,有人递给他一支雪茄,说抽一抽能消除感冒,黎小龙以前从不抽烟,他抽了一阵雪茄后没感觉感冒缓解,反而更不舒服,接下来就是你派人买来阿司匹林给他服下,结果感冒未消,阿司匹林在他抽过雪茄的体内起了相反作用,造成他头晕恶心和胸闷,但你陪他去医院后,只说给他服过阿司匹林,黎小龙自己也忽略了抽过雪茄这段过程,医生就武断地认为是服用阿司匹林过敏了。” “那就是说,黎小龙死于另外的原因?”杨千昌追问。 “对。”王痴人点头。 第一○○章: 等待一个神秘的人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杨千昌问:“是有人故意暗中下了毒手?” 王痴人说:“这话也对也不对。这里的因果关系,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那是什么关系?” “我还不能直说。” “你要去找那个人,要他承认才可以说?” “对,这个人承认了,我才考虑说不说的问题。” 杨千昌有点不悦,不过也不敢动怒,他想了想说:“看来,你真是来者不善,当然,这个不善是指不平常,你不是平常之人,掌握了很多东西,有很多东西甚至连当事人也不自知,却被你看得一清二楚。无论对前事还是对未来,你似乎都胸有成竹,能一览全局。” 王痴人高兴得连连点头:“这是对我最中肯的评价,没错,我就是这么一个既知前事,对未来也有一定预测能力的人。” 杨千昌充满希望地说:“如果,一切真如你所说,黎小龙之死跟杜裳和她的前夫无关,跟我也无关,而是有人暗中使了毒手,那么真希望你能揪出这个凶手,不仅还杜裳和她的前夫一个说法,也要让黎小龙死得有个眉目,让世界上那些形形式式的猜疑都烟消云散。而我,也会觉得欣慰的。” “你从现在起就应该感到欣慰吧,因为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凶手,唯一一个洞悉黎小龙死亡真相的好汉出现了,那就是我,”王痴人慨然拍拍胸脯,“我站出来了,那么有关黎小龙死亡真相,就剩下一层薄薄的皮了,只不过我要让这个人自己来揭去这层皮。” “好,我听你的,从此以后放下这个包袱,怀着希望生活,而不是陷在自责中不能自拔。”杨千昌高兴地说。 “OK,有你这句话,我们没有白跑一趟香港。”王痴人和杨千昌握手。 杨千昌又问:“那接下来,你们要去哪里?住哪家宾馆?” “我们从澳门乘船过来,还没有找好住处。” “那就不用出去找了,我这儿有很多房间,你们两位可以合住一间,这位姑娘就住在我女儿的房里,我女儿去新加坡了,只有过节才回来。”杨千昌提议道。 “那太好了,我们节省一夜的住宿费了。”王痴人觉得正合他意。 杨千昌随即热情地说:“现在,我就请你们出去吃宵夜。” 王痴人正想推辞,忽见叶虎直向他使眼色。想想已经快半夜了,在澳门吃的那顿免费餐早就消化殆尽,既然杨导演要请客,不吃不傻了? 杨千昌领着三个少年男女,去了外面一家叫“瘦子胖”的主题餐厅,让大家自由点餐。这家餐厅虽然不大,却装修精致,顶上奶白灯光柔和温馨,地上铺着淡黄地毯干净清爽,双腿的餐桌,一边是舒适的沙发,一边是木制椅子,显得富有人情味。椭圆形的陈列台上放置着各色美食,有各国的特色餐点,也有本土的海鲜和名吃。 面对丰富多彩的各色美食,叶虎的口水都要流下来,在吃的方面他从来不会忸忸怩怩,毫不掩饰地表现出馋劲来,积极挑选,装了满满两盆,烤鹅大腿和红烧安康鱼,成了他的最爱。而刘月菲仍挑了一块水果蛋糕,还要了三个清蒸鲍鱼。王痴人只弄了几个大圆饼,就着香菜就大嚼起来。 杨千昌问:“你们怎么不要酒啊?这里是麻雀虽小五脏齐全,上好的酒都有,你们不喝点开开胃?”叶虎受不住这份诱惑,有点蠢蠢欲动,被刘月菲一个犀利的眼神给砍倒,只好缩回喝酒的念头。 吃完以后他们回到杨千昌的别墅,已经过半夜了,他们抓紧时间休息。 第二天中午,王痴人他们跟杨千昌告别。杨千昌再三叮嘱,有了消息一定先通知他。王痴人答应一声,带着刘月菲和叶虎走了。 刘月菲问王痴人:“现在我们去哪里?” “就在香港。”王痴人说。 “你不是说要去找另一个人吗?要找的人,难道就在香港?” 王痴人却否定,“不,此人不在香港。” 刘月菲问:“那我们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 王痴人吐出两个字:“等待。” 叶虎问:“你是说,这个人会来香港?” “正确。” “他什么时候来?” “今天下午。” “从哪里来?” “马来西亚。” 王痴人说着一挥手:“我们去飞机场吧。” 三个人乘上公交车,到了香港国际机场外边。他们先在就近的近海山爬上主峰,坐在山顶遥望海湾,真的是心旷神怡。忽然,随着一阵巨大的轰鸣声,他们看到一架银色的飞机从西南方向凌空飞来,正在慢慢降低高度,向机场的跑道徐徐降落。 “好了,他来了。”王痴人站起来往山下走去。 刘月菲和叶虎也不问你怎么知道他就乘这架飞机来的?反正也不用问那么多,王痴人说他来了,那么一定是那个人来了。 直到下了山,来到机场外围的通道旁,刘月菲才问:“咱们怎么找到他?” “他会乘一辆的士出来的,咱们在这里阻截吧。” 的士一辆接一辆地从里面开出来,王痴人抱着两手,岿然不动。直到过去近半个小时,又有一辆的士开出来,他才把手一伸,示意的士停车。 的士停下,坐在副驾驶位上的是一位时髦女郎。她摇下车窗玻璃,对王痴人问道:“为什么要拦车?” “请下车吧。”王痴人硬梆梆地说。 “你们有什么事?”女郎问。 “有很要紧的事。” “你们是谁?” “下来我才告诉你。”王痴人做个手势。 “简直莫名其妙。司机,快点开吧,别理他们。”女郎脸色愠怒,觉得自己受到了戏弄。 王痴人鼻子里却哼了一声:“你叫他开,他也开不了。” 果然,司机无论怎么转动钥匙,都打不着火了。 “怎么回事?”女郎问着司机。 司机手忙脚乱,额上都冒出汗来,可就是发动不起车子来。 此时刘月菲靠在王痴人身边,悄声问:“你要找的,就是她呀?” “怎么啦?” “真没想到,还是一位美女哎。” “我不是找她。”王痴人说。 “那你……为什么逼她下车?”刘月菲奇怪。 “你听清楚了,我没让她下车,我是请另一位下车。” “另一位?谁呀?” 王痴人指指车的后排位置。 第一○一章: 阿司匹林,几颗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刘月菲张大眼睛一望,原来后排上还坐着一个人,只因为车窗玻璃贴着灰色的膜,透明度不好,不用心看还看不清。 后车门一看,一个老人慢慢地钻出车来。 “你是,叫我吗?”那人指着王痴人问道。 王痴人点点头,“没错,就是叫你下车。” 此时女郎推开车门下了车,挡在老人前面,对王痴人怒目而视,大声问道:“为什么要叫我爷爷下车?你知道他多少岁了?” “如果我没猜错,他今年86岁。” 老人惊讶:“你怎么猜得这么准?” “呵呵,猜准就好。” 女郎更怒了:“既然你知道我爷爷都80多了,为什么要在这里拦他的车,要把他逼下车来?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王痴人又指指那辆的士,“我是知道这辆的士会有毛病,开不动了,所以才让你们下车的。这不,他发动不起来了吧。” 司机也抱歉地说车坏了,没法拉他们走了。 女郎焦躁地说:“那可怎么办,这里出来的都是有客的车,空车要到另一边路上才有。” 王痴人乘机说:“放心,我们到那边去说说话吧,一会儿我会给你们叫来车的。” 老头很稳重,一副见惯了风浪的样子,点头表示愿意跟着他们走。 王痴人带他们离开通道远一点,在树荫下有石椅子,他请老人坐下来。然后向他伸出手:“方老师,打搅你了。” 刘月菲问道:“他是……” 王痴人介绍道:“他就是当年在香港电影界赫赫有名的编剧,方亚河先生。” 刘月菲惊讶:“啊呀,原来他就是那位大编剧方先生啊。” 方亚河连忙微微颔首:“过奖过奖,那都是昔日黄花,过眼烟云了,不值再提。” 小姑娘态度有些缓和,问王痴人:“你认得我爷爷?” 王痴人呵呵一笑,“可以说,我对你爷爷了如指掌。” 方亚河有点疑惑:“你这么了解我吗?是不是言过其实了?” “那我先说说,这次方先生回香港的目的吧,”王痴人说,“你是准备来凭吊一个昔日老友的,对不对?” 方亚河显得十分意外:“你怎么知道这一点的?” 王痴人又说:“我还知道,你是悄悄前来,事先没有通知任何人,也不打算惊动香港任何人。” “对呀。可是……” “可是,事与愿违,竟然被一个人知道了,那就是我,对吗?” 方亚河问道:“小伙子,你是什么人?为什么知道我的行踪?” “我不仅知道你的行踪,我还知道你这次要凭吊的故人,就是当年名震影坛的功夫明星黎小龙先生。”王痴人直截了当。 女郎吃惊地叫出声来:“爷爷,这是怎么回事?你昨天才做的决定,只跟我一个人说的,让我今天陪你前来,可为什么到这里,竟有人在等你,还知道你的一切?” “是啊,我也糊涂了。”方亚河也是惊诧不已,忙问道,“小伙子,请问你贵姓?” “鄙姓王,叫我王痴人好了。” “王先生,能不能详细解释一下,你从哪里获取的这些信息?” “呵呵,方老师,你是不是感到很惊奇?那么我再让你惊一下吧,我们这次在这里等你,就是为了跟你谈谈你这位故友黎小龙死亡的真相问题。” 王痴人的话题可谓单刀直入,一下子让方亚河苍老的脸上一片刷白。“为什么要谈这个问题?真相,不是早就有了吗?有什么好谈的?” “公开的真相,不是事情的本来面目。”王痴人说。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要揭示出黎小龙死亡的真相,是真正的真相,而不是被粉饰过的,或者是被错认了的真相。” 方亚河的声音颤抖了。“你的意思,现在的公认的真相,是被粉饰过的,或者是被错认了的?” 王痴人点头:“正是。” 方亚河紧问:“你有什么根据这么认为呢?” “因为我知道事情的根底。但我想先问问方先生你。” “我……我怎么可能知道?” “不,你是知道的。” 王痴人是步步紧逼,方亚河越来越紧张,老者的风度荡然无存了,高大的身躯也似乎萎靡了一截。 女郎看不下去了,厉声质问王痴人:“为什么要刺激我爷爷?他是老人了,受得了你这种态度吗?” “我只是在探求真相,方老师可以理解吧?”王痴人并不退让。 “什么真相啊,你所问的,跟我爷爷有什么关系?真是莫名其妙。”女郎搀住方亚河,“爷爷,我们走,不要理睬这几个人。” 爷孙俩在前面走,王痴人在后面跟着,自言自语地咕哝着:“真相就在,阿司匹林中。” 脚步本来就有点蹒跚的方亚河一下子站定了,他回过头来,盯着王痴人,声音颤抖地问:“你说的,到底指什么呢?” “四颗阿司匹林。”王痴人说。 “是杜裳给黎小龙吃的吗?明明是两颗啊,怎么说成四颗?”方亚河问道。 “不是两颗,确实是四颗。”王痴人加重语气。 方亚河转转眼珠,问道,“你的意思,杜裳给黎小龙吃的阿司匹林太多了,过量了,才造成黎小龙过敏死亡的?” 王痴人却摇头,“我没那么说。” 方亚河表示不解,“那你不是说有四颗吗?为什么要把两颗说成四颗呢?” “的确是四颗,但我说的是,两颗,加两颗。”王痴人左手伸两个指头,右手也伸两个指头,凑在一起晃了晃。 方亚河问:“不还是四颗吗?” “有所不同。”王痴人说。“服用时间,还有服用方式。” 刘月菲和叶虎跟在王痴人后面,他们竖起耳朵,努力捕捉着王痴人和方亚河之间的每一句对话,感觉到王痴人的态度非常诡异,他对方亚河似乎有敬重,但又显得很冷峻。 方亚河听着王痴人的话,脸色更加不安,但他强作镇定,问道:“你说的服用时间,还有方式,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王痴人很干脆。 “问题在哪里?” “服用时间,下午,晚上;服用方式,两颗,加两颗。” 刘月菲插嘴:“你是说,黎小龙服用阿司匹林,是两次,每次两颗,共服用了四颗?” “对,正是如此。” 女郎质问:“黎小龙就算服用一百次,一百粒,跟我爷爷有什么关系?你越来越莫名其妙了。” “你爷爷心里有数。”王痴人显得很冷淡。那腔调似乎在警告,你丫不知深浅,还是闭上你的小嘴呆一边,乖乖听大人对话。 女郎并没领会这层意思,拎起眉毛还想争执,被她爷爷用手势劝住。 第一○二 章:都是药片惹的祸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方亚河明显在揣度王痴人话中之意,他看了看面前的几个年轻人,翕动着嘴巴,问王痴人:“能不能……另找个地方说说?” “这里很好啊,没有人打扰,不会有人旁听,空气质量也不错。” “那我能不能单独跟你聊聊?” “不,”王痴人否决,“我们三人是一个团队,不能瞒着他们,相信您老有话也不用瞒你孙女吧。” 方亚河知道回避不过去了,他像下了决心,深吸一口气,点着头说:“好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这次潜来香港,只想私自凭吊一下黎小龙这位去世四十年的老友,没想到一到香港就遇上你们,看来你们是有备而来,虽然我不知你们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既然已经把话说到这里,我要装愣充傻也没意思了,就跟你们开诚布公吧。” “这样最好,而且你需要这么做。”王痴人说。 “那你想问什么?” 王痴人晃晃那四个指头,“四颗药片。” 方亚河反问:“那不是杜裳给黎小龙服的吗?” 王痴人把右手拿开,只伸左手的两指,“她只给他两颗。” 方亚河只好点头,“没错,杜裳给黎小龙服了两颗感冒药片。” 王痴人强调:“而且时间是晚上七点。” 方亚河也认可,“对,就是这个时间。” “那么另两颗呢?”王痴人咄咄逼人,紧紧盯着方亚河。 方亚河从裤兜里掏出一块手帕,抹着汗水淋漓的脑门,终于吐出一句实话: “还有两颗……是我给的。” 这话一出,刘月菲和叶虎都惊讶地啊了一声,而那位女郎也吃惊不小。 “什么时间?”王痴人却紧紧追问。 “黄昏六点。”方亚河说。 “为什么要给他服用?” 方亚河艰难地说道:“因为,黎小龙在跟我讨论剧本,他说好像感冒了,让我给他泡点红糖姜汤。我给他喝过红糖姜汤后,两人继续讨论剧本,一会儿我寓所的电话响,是导演杨千昌打来的,让我们俩马上前往杜裳的寓所,他也会随后赶来跟我们汇合,一起讨论。而此时黎小龙的感冒症状没有缓解,他感到很难受,问我有没有什么药,我说有感冒药片,他让我拿出两片给他服用。” 王痴人说:“其实,黎小龙服用阿司匹林过敏,这一点在片场上早就传开了,你也是知道的,那天黄昏当黎小龙问你有没有药片时,你起初也是谨慎的,不敢马上把药片拿出来,但一来看他确实被感冒折磨得挺难受,二来也抱有侥幸心理,就提到家中有这个药片,但你又说,到底是不是阿司匹林,也不敢肯定。黎小龙此时顾不得了,因为如果感冒再不缓解,到了杜裳那里他也支持不住,无法参与讨论,而他对这个剧本抱有极大热忱,四个人集在一起讨论的机会本来就少,所以一心想马上让感冒有所好转,主动要求你把药片拿出来看看。你把药片拿出来后,黎小龙看后认为这不一定是阿司匹林,而此时黎小龙也不想研究这一点,一仰脖就把两粒药片服下去了。” 方亚河惊道:“你知道得这么详细,好像你当年就在我们中间。” “但当年只有你们两个人。”王痴人说。 “对呀,所以我想不通,你怎么会得知这些细节的?” “我还知道,这些药片的来历。”王痴人话锋一转,“关于这一点,暂时先不说了,我们还是往下说说,黎小龙服用后的情况吧。” 方亚河回忆道:“往下,我们就去杜裳寓所了。” “但你没有去。”王痴人提醒。 “是的,我和黎小龙到外面,我正好碰上我二叔,他说有急事要找我商量,我只好陪二叔回寓所,黎小龙就一个人去了。”方亚河承认。 王痴人说:“你接到黎小龙死亡的消息,是在第二天上午了。” “确实如此。” “当时闻知后是什么感觉?” “唉,真是如闻惊雷,日月无光啊。”方亚河的脸上露着悲哀。 王痴人问:“除了意外和吃惊,还想到别的东西吗?” “别的东西?你指的是什么?” “药片。” 方亚河摇头:“不不,没有去想。” “哈哈哈……”王痴人仰天大笑。 女郎有点忍不住了,她再不那么心气高昂,虎虎生威,而是明显很担忧了,问道:“你笑什么嘛?” “我笑你爷爷言不由衷。” 方亚河申辩:“我哪里言不由衷了?” 王痴人一指他,“其实,你在得到黎小龙突然死去的消息时,第一个感觉就是坏了,马上联想到那两颗药片,是否真是阿司匹林?如果真是阿司匹林的话,那么黎小龙的死有没有跟药片有关?是否正是过敏而死的?你当时想了那么多,无法淡定,就去找一个人询问,结果得到证实,那些药片正是阿司匹夫。你焦虑不安,仍存有一份侥幸,也许黎小龙死于其他的原因,你在焦虑中等待着警方给出结论。几天后官方宣布,黎小龙死于阿司匹林过敏。 “得知这一结论,你差点昏倒,当即想象马上有警察找上门来,把你押走,然后法庭将以过失杀人罪将你判刑,你至少在牢里要呆上四五年。而人们对你便会有各种各样的猜疑,即使你是无心之过,也会被怀疑成有意杀人,至于理由,人们会想方设法从各个角度找出来,总之你方亚河摆脱不了恶意杀人的嫌疑。 “如此一来,你的未来岁月彻底完蛋了,而且昔时的辉煌也沦为糟粕,因为在人们眼里你原来是个隐藏着的阴险杀手,以前的光环不过是掩盖凶性的伪装而已。黎小龙的粉丝不要太多哦,他们接受不了黎小龙猝逝的凶讯,肯定把怒火全部喷到你的头上。 “你越想越惶恐了,考虑是不是尽早站出来,向警方坦陈此事,与其被调查出来,不如自己主动出击,到时也可落个态度良好的正面评价,也可减低人们对你不怀好意的怀疑。但正当在摇摆不定时,却又有消息传出,警方确认造成黎小龙死亡的阿司匹林,来自杜裳,而杜裳给黎小龙服用药片时的过程,有导演杨千昌在场作证,绝对是个误会,因为那些药片并不像普通的阿司匹林,又没有包装,所以现场三个人都以为是另一种新药,黎小龙也是亲自确定这不可能是阿司匹林才服下的。警方事后对杜裳寓所剩下的感冒药片进行检测,证明这种药含有阿司匹林,但又有另外的成分,属于混合药物,难怪三个人都误认为是非阿司匹林。这个证据证明两点,一是黎小龙确实死于阿司匹林过敏,二是杜裳给黎小龙服用阿司匹林是一个无心的错误,连黎小龙自己也失误了……” 第一○三章: 新疑点:二次服药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既然是失误,警方也就排除杜裳蓄意害死黎小龙的嫌疑,司法机关也不对杜裳提起指控。”王痴人接着说: “这个结局,大出你的意外,对你来说也绝对是个大喜讯,此时你发现,黎小龙在你这里服过感冒药这个事实,除了你和黎小龙两个人外,没有第三人知道,黎小龙死前也没有别人提起过,因为没有人来问过你这个问题。警察更对你睬都不睬,你完全被排斥在黎小龙死亡案之外,没有任何人把你跟黎小龙之死联系起来。你终于长舒了一口气,不能不庆幸上天眷顾,没有让两颗药片给你带来大麻烦,完全可以置身事外。 “然而你心里是清楚得很,如果黎小龙真是因服用阿司匹林而死的,那么你无论如何脱不了干系,虽然杜裳给黎小龙服用的药片中含有阿司匹林成分,而且给药时间也在你后,但杜裳那些药片是混合药,其中阿司匹林含量不足,而你给的药片是十足的阿司匹林,而且给药时间在前。 “你推算了一下,认为这个过程是这样的:黎小龙来你寓所跟你讨论剧本,他因为出现感冒症状感觉不适,就让你给他泡来红糖姜茶喝一喝。但红糖姜茶效果不明显,黎小龙越来越不适,只好问你有没有感冒药,正好你这里备有一种药片,只剩两片,据你所知是用来治感冒的,但你搞不清具体是什么药,黎小龙看过后,也不认识是什么药,但他认为这不可能是阿司匹林,因为阿司匹林药片他熟悉,是白色的,而且药片上带有ASPIRIN字样,而你这里的药片是微黄色的,上面也没有字,黎小龙觉得既然你能确定是用来吃感冒的,那他就可以服用的,他就把两粒药片服下去了。 “黎小龙服用药片后,你寓所的电话响,是杨千昌导演打来,他请你和黎小龙去杜裳家聚集,他也会到达,这样四人一起讨论剧本。但你跟黎小龙刚到路边,刚好你二叔找你来了,急于希望你帮他家一个忙,你只好和黎小龙分手,自己陪着二叔回寓所办事。黎小龙就一个人去了杜裳家,与杨千昌和杜裳三人讨论剧本。没多久黎小龙感到更难受,向杜裳要药片,杜裳就拿出了感冒药,黎小龙服用后,感觉更不好了,连讨论都进行不下去,索性就躺在杜裳家的沙发上打瞌睡了,其实那个时候,黎小龙明显已经不行了,因为你给他服用的感冒药是阿司匹林,已经在黎小龙身上发生过敏反应,最后他在瞌睡中默然去世了。 “你相信,黎小龙是死于你给服用的药,而不是杜裳给的,因为杜裳给的药片在黎小龙死亡时还没起作用,或者说就是起作用了也是次要作用,加重了你给的药的威力而已。 “而在黎小龙死亡事件中,关于他在你这里服用过药片这关键中的关键一环,偏偏黎小龙没有对杨千昌和杜裳提到过,这个秘密随着黎小龙死去,只剩你一个人知道。 “你为此而食不甘味,夜不安寝,虽然黎小龙死亡原因被官方定为服用杜裳给的药片,官方也认定杜裳的行为属于好心失误,所以没有为难她,这个事件也就尘埃落定,以后你的生活不会受到任何干扰,可是你还是深为自责,每年在黎小龙去世那天都要去一趟他的墓前,流泪祭拜,别人以为你是作为老友的思念,没有人知道其实你在深深忏悔。 “而在这一切背后,你其实并没有能完全置身事外,还面临另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两颗药片的提供者,居然有这方面的怀疑。 “这两颗药片是属于你的,却是另一个人提供给你的,当时你放在寓所抽屉里,是有备无患,因为一般人都在家中备有一些常用药,比如消炎的药片,伤贴膏药等,以备不时之需。那个人给你药片,当时并没有向你说明这是阿司匹林,只说是治疗感冒的。黎小龙死后的第二天,你就曾跟那人电话联系过,问对方那两颗药片是不是阿司匹林?当时你明明知道这样问可能让对方产生一些怀疑,但已经顾不上了。果然对方回答确实是阿司匹林,并问你是不是已经服过了?你说早在两天前你患感冒时自己服掉了。对方问你为什么要专门问药片是不是阿司匹林?是不是服后有什么不适?你很是惊慌,但强作镇定,说服后效果不错。 “当时你这样回答,应当是最合适的,自己服掉了,又不会有人把你肚子剖开来检验的,谅对方也没话可说。 “但在三个月后,官方的调查结果出来后,那个人就给你打来电话,再次问你是不是把两颗药片自己服了?你仍然说是自己服的。对方却突然冷冷地说,你没撒谎吧?你当时一惊,一时支支吾吾,没能接上话,等你想好理由再说时,对方却挂机了。 “你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认为你撒谎,难道对方知道你把药片给黎小龙服了吗?而且对方还认定黎小龙的死亡跟你给的药片是有关的,否则也不会来问你了。想一想也是,黎小龙死于阿司匹林过敏,而他是先在你这里服用了两颗药片,这两颗药片正是阿司匹林,黎小龙后来在杜裳那里也服用了阿司匹林,但起作用的肯定是你先给的药片。 “对你而言,那是一重潜在的危机,或者简直是一颗埋藏着的炸弹,不知什么时候会爆炸,把你炸个身败名裂。万一那人向警方检举你,或者就是向社会透露这段经历,你也会百口莫辩,就算不受警方检控,也难逃千万黎粉们的声讨谴责。 “所以这四十年里,你一方面替黎小龙英年早逝感到悲戚,另一方面也为自己可能是造成黎小龙死亡的元凶而痛楚愧悔,也为有一个人可能知道内情而惶恐不安。所以在十年前你随着儿孙去了马来西亚定居,而每年回香港来凭吊黎小龙,总是悄悄地来,又悄悄地走,不惊动香港任何熟人。黎小龙死亡真相,在别人嘴里是一种猜测,一种争议,而在你心里是一个定论,一个真正的事实。你背负着这个真相,活得像一只背着壳的蜗牛,常常在梦中见到黎小龙来了,向你追问两颗药片的成分。你的精神没有崩溃,也几番到过坍塌的边缘,那种痛苦,真是无法用语言来描述……” 王痴人一口气说出那么多,令在场的人都听得鸦雀无声。那位女郎更是惊愕不已,有点不认识似地望着她爷爷。 第一0四章: 背后还有人?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方亚河用手帕不停抹着脸,听王痴人讲完后,久久没有开口。 女郎急了,问道:“爷爷,你认为他所说的,对不对?” 方亚河默默点点头。 女郎问:“那么,他说的那个人,又是谁?” “这个……我也说不清……”方亚河有点支吾了。 女郎又转向王痴人:“那你知不知道,给我爷爷提供药片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王痴人点头,“我当然知道。” “是谁?是医生吗?” “呵呵,没错,就是一位医生。” 女郎忙问:“这个人现在还在世吗?” “在世,比你爷爷小几岁。” “他仍在香港吗?” 王痴人摇头,“不,不在香港了。” “那在哪里了?” 王痴人劝道:“关于这一点,你爷爷知道,我也知道,但你爷爷暂时不想说,那么我也不好直接说吧。” 女郎摇摇方亚河的胳膊:“爷爷,你为什么不能说呢?还是说出来吧。” “不,不行,”方亚河却毅然决然地摆摆手,“既然到现在为止,那个人没有向外界透露过什么,说明还没有故意要为难我,而我何必先把那个人捅出来呢?事情都过去四十年了,我们活下来很不容易,生命都快要到头,又何苦去回头炒冷饭,掀起什么波澜?我是不会先发声的。” “但你不发声,又有什么用,那么多内幕,别人不知道,可这个王傻人什么都知道,你想瞒也瞒不住了。” 刘月菲连忙插嘴纠正:“他叫王痴人,不叫王傻人。” 王痴人则笑笑:“发音不同,意思一样。” 方亚河望着王痴人,用无奈又悲凉的声调说:“我不清楚你怎么会知道得那么详细,那么周到,但你所知道的这些内情,如果我不承认,那你也拿不出证据的,所以你也无法来指控我。” 王痴人点点头:“是的,事情过去四十年了,要拿出证据那是很难了。我并不是为了指控你才说这些的,而是为了解开黎小龙死亡之谜,找出真正的谜底。对你来说,我能揭出真相,对你不是不利,反而会让你明白黎小龙到底是死于什么。难道你作为黎小龙的生前好友,不希望找到绝对属于事实的结论吗?” 方亚河愣愣地问:“你刚才所说的,不就是事实吗?” “没错,我上面说了那一大堆,属于事实,是你真实的心路历程。但现在,我问你一个关键问题,你,难道也认为,黎小龙是死于阿司匹林过敏吗?” 方亚河反问:“不是这样吗?” 王痴人很坚决,“可我要说,不。” “那是死于什么?”方亚河问道。 “另一种药物。”王痴人说。 “啊……”方亚河若有所悟,顿时又惊得像个木乃伊了。 女郎也反应过来,情不自禁拉住王痴人的手:“你是说,黎小龙的死,跟我爷爷没有关系对吧?” “不能说没有关系。”王痴人说。 “那你的意思是什么?” “意思就是,你爷爷对黎小龙的死负有责任,但不是主要责任。” “那个人才是主要责任?” “对。” 这时叶虎插进话来:“可既然黎小龙并不死于阿司匹林过敏,而那个人给方先生的药片又确实是阿司匹林,那你又怎么说那个人要负主要责任?” “呵呵,你们听不懂吧?” 刘月菲说:“我也听不明白。” “所以,接下来,我们应该去找那个人,答案在那个人心里。”王痴人说。 方亚河忙问道:“可是那个人在哪里呢?既然不在香港,怎么找到?” “找到此人,确有难度,但难的不是其他问题,而是经济问题。” “什么经济问题?”方亚河不解。 王痴人指指刘月菲和叶虎,对方亚河说:“你瞧瞧,我们三位本来是高中生,是利用暑假期间出来的,我们要揭谜必须到处走,现有的生活费和旅行费都来自这两位同学的家长,而能供我们三人消费的资金总共才两万块,我们去过了澳门,现在来了香港,这两个地方物价比我们当地高多了,虽然我们也可以艰苦奋斗不讲究吃住,粗茶淡饭勤俭解谜,但总需要基本的开销吧。这次要换个地方去追踪那个人,目前所剩的资金肯定不够了,我们总不能为了解谜而到一个陌生地方流落街头,沦为乞丐吧。” 方亚河还在犹豫,女郎却急不可待了,她把王痴人一拉,示意到那边说话。 女郎虽然比王痴人大不了两岁,但因为出身名望人家,有大小姐的傲气和爽气。王痴人被他拉着,身不由己地跟着走。那边就是树林子,女郎毫不迟疑地把他拉进树林子里去了。 进了树林,王痴人不放心地向那边望望,看到刘月菲在紧紧地盯着这边,想过来又似乎觉得不妥,很是纠结的样子。 女郎却并不关注刘月菲的心情,她面对王痴人站着,手仍紧紧攥着王痴人,娇艳的面孔离王痴人的脸只有一尺了,王痴人几乎能感受到从她粉嫩脸颊上辐射过来的香热气。 女郎的表情却十分郑重,问道:“王傻人,请你告诉我,你们要去哪里找那个人?” “为什么要告诉你?”王痴人反问。 “因为,如果你们找到那个人,能证实黎小龙的死与我爷爷无关,那我就资助你们。” 王痴人摇摇头,苦笑地说:“如果一定要证明黎小龙之死跟你爷爷毫无关系,那我做不到,因为这件事跟你爷爷有关系的,只不过他不是主要责任,首先他是无心的,其次他是不知情的。” “好,就算能证明我爷爷不是主要责任,那也行。” “那是肯定的,我要找到那个人,让这个人承认主要的责任。” “黎小龙,就是被那个人谋杀的?”女郎问。 王痴人摇头,“不,这样说也不对。” 女郎不解,“那你不是说,主要责任在那个人身上吗?他也是无心之失?” 王痴人耸耸肩,“呵呵,这里边,有着非常诡异的因果,暂时我无法给你更多解释了。” “好,这个问题先不谈。”女郎说,“那你算算,你们去找那个人,还需要多少费用?” 王痴人把皮球又踢给她,“你帮我们估算,像我们这样三个人去你们马来西亚旅游三天,大概需要多少开支?” 女郎想了想,“两万够了吧?” “人民币吗?” “当然,不是美元啊。” “你肯出两万?”王痴人忙问。 “嗯,只要能为我爷爷排忧解难,我出了。” 王痴人试探地问:“你爸爸……是不是很有钱?” “小看我?这点钱,我根本不需向我爸爸要。” “那是你的私房钱噜?” “正解。” “啊啊,”王痴人装腔作势地叫着,“羡慕嫉妒恨啊。” 女郎嗔怪地白他一眼,“说什么呀,我还嫉妒你呢。” 第一0五章:女郎慷慨撒钱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嫉妒我?为什么?”王痴人问。 女郎亲热地说:“我看你把那些事分析得头头是道,滴水不漏,完全是胸有成竹的样子,我真钦佩死你了。” 王痴人开个玩笑,“你不会粉我吧?” 女郎很肯定,“等你搞清真相,为我爷爷解下包袱,我肯定要粉你了。” “这么说,我又获得一位美女粉了,算不算红粉?” 女郎点点头,“算。” 王痴人欢呼起来,“呜拉,我的小伙伴一定会惊呆的。” “他们也崇拜你。”女郎说,“我看得出来嘛。那个妹妹,这么漂亮,她那眼神,太明显了。她很喜欢你,对吗?” 王痴人连忙掩饰,“噢……我们不要说这个,好吗?” “其实我也喜欢你。”女郎嘴上这么说,神态很严肃,“你不是那种夸夸其谈的屌丝,你想揭开黎小龙当年的死亡真相,来找我爷爷,明显不是瞎撞,而是把一切掌握在心里,有备而来,所以能做得有理有据。” “喜欢我的本事?”王痴人问。 “当然,还有你的……外表。” “别开玩笑,我长得这么衰。” “在我眼里,你是个小帅哥。”女郎含笑说。 那边的刘月菲望见树林里的他俩在窃窃私语,紧张得不知所措。叶虎呢,有点幸灾乐祸地看着刘月菲,好像在说,谁叫你总是那么在意他,不在意我呢。 方亚河也在关注着,他是了解孙女性格的,这小妮子一定向这个王傻人提要求了,无非想让王傻人快点找到那个人,帮爷爷解开心头之忧。 王痴人受到女郎的恭维,心里别提多美了。他知道事情到这里,也不用再多饶舌了,行动就是。于是他同意接受女郎的资助。 “那么好吧,榕榕,我代表我们三个人先谢谢你的资助了。” 女郎吃惊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叫榕榕?” “哎,你大名叫方洁韵,小名叫榕榕,我还知道,你在来香港之前的一个星期,在马来西亚跟一位帅哥约过会,他叫胡同杰,是马来华裔,他爸是一位橡胶园老板,资产比你家还多。我说得对不对?” 女郎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连这些你都知道?天哪,我连我父母都没告诉过。你不应该叫王傻人,可以叫王神人。” “我本来就不叫王傻人嘛。” “噢对,你叫王痴人。但你明明不痴嘛,你很神的。我更愿意资助你了。” “谢谢夸奖。”王痴人趁机问,“你给现金吗?” “我有香港的银行卡,你们跟我们一起进城,我从银行取了钱给你。” 两个人又回到刚才的地方。榕榕向她爷爷作了说明。方亚河也无异议,默认了孙女对王痴人他们的资助。 现在他们要乘车进城。可这里是属于出路,从机场里出来的车都载着客人。王痴人不慌不忙,用手一指机场的出口:“瞧,车来了。” 有一辆商务轿车从里开出来。 榕榕说:“那是一辆轿车,不是的士嘛,怎么能载客呢?”话音才落,那车就嘎吱一声停在路边,司机从窗里探出脑袋问:“要搭车吗?” “要,要。”王痴人挥手答应。他招呼大家:“来,我们大家上车吧。” 刘月菲有点奇怪地问:“你认识司机吗?” “不认识啊。”王痴人说。 “那他怎么会问我们搭不搭车?” “既然有车,我们管他是谁,乘就是了。” 他们有五个人,而的士只能坐四个乘客,幸好商务车是七座,可以容纳他们全部上车。 商务车载着他们,一路进入了九龙城区。在一条街边停下,五个人全部下了车。王痴人向司机说声谢谢,司机就把车开走了。 榕榕不解地问:“打的是要付钱的,就算是搭便车,司机也该讨点油钱吧,他怎么一分钱都不索要呢?” 王痴人耸耸肩说:“我也不知道哇,他不讨,算做好事吧,司机叔叔肯定是乐于助人的模范。” 大家都笑起来。 正好路边有家银行,榕榕叫他们在这里等着,她就拿了银行卡,去自动取款机上取了钱,又回来交到王痴人手里。 王痴人接过钱往兜里一塞,嘴里说着:“好,好,真是我们的及时雨啊。” 刘月菲和叶虎看得目瞪口呆。 方亚河一直没说话,也许他觉得这是年轻人们之间的事,他作为当事人是不好插嘴了。 随即他们要分手了。榕榕要陪着爷爷去他们家的老宅。 看着爷孙俩离去后,刘月菲问王痴人:“我们现在去哪里?” 王痴人说:“去码头,乘船回澳门。” 刘月菲问:“回澳门,为什么?” “找一个人。” “就是找那个给方亚河药片的人吗?他在澳门?” “不找此人。”王痴人摇头。 “那找谁?”刘月菲奇怪。 “去了你们就知道了。” 王痴人又是这句经典回答。 刘月菲只好扭扭嘴角,不问了。王痴人就拦了一辆的士,向码头赶去。 昨从澳门来,今回澳门去,刘月菲和叶虎还是有些莫名的兴奋,他们穿梭于城市间,如此行色匆忙,高节奏辗转,就因为王痴人对一切都把握在胸,他们被牵着跟来跟去,不断地产生悬念,也不断地看着王痴人一个个破解,这无疑是最刺激的经历了。况且他们是在完成一件了不起的大事。 上了轮船以后,刘月菲情不自禁地说:“好精彩哦。” 叶虎也说:“不错,很带劲。” 王痴人含笑问:“怎么?” 刘月菲神采风扬地说:“你瞧,从杜裳到谢再标,到杨千昌,再到方亚河,每次你找到的人都不敢对你有任何轻视,哪个人不为你的出现感到震动?这哪是普通的旅游可以比的。” 叶虎感叹说:“可惜我没这个本事,如果有王痴人千分之一的能力,该有多好,我也可以享受那种看透谜底的快感了。” 刘月菲问道:“王痴人,你什么时候跟我们坦白,你到底怎么拥有超级神能的?” “呃,这个问题,我很难回答。” “为什么?” “夜壶知道。” 刘月菲问叶虎:“那你快说说吧,王痴人到底是怎么拥有这种超级本领的。” 叶虎搔着头皮,疑惑地说:“这事说来万分诡异,我也觉得糊里糊涂。” “你把过程说一下嘛,别吞吞吐吐,这么不爽。”刘月菲瞪了叶虎一眼。 第一0六章: 重回鲤鱼嘴,要人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叶虎介绍起来: “那天晚上王痴人从校园偷跑出去了,我和神仙以及账房看他半夜没回,就到校门口去张望,正好碰见他从外面进来,可是还没等我们开口问话,他就咕咚一下倒地上了。我们把他弄到附近的乒乓馆里,感觉他是灵魂出窍了,就在他耳边叫呀叫,他醒过来了,却说不清他遇上了什么,怪事就在那个时候发生,他摸到头上有一道伤疤,而这道伤疤非常特别,像是被什么东西砍过了,又很快结痂,形成一个闪电图案,边缘都是细小的锯齿状,又不像是利器砍出来的。后来我们怀疑,他是遭过雷击了,但人受到雷击是活不成的,他不仅活下来,还像是神鬼附体,有了超级本领了。” 刘月菲听得两眼大瞪,兴趣勃发,连忙叫王痴人低头,她要察看他头顶的那道伤疤。王痴人似乎很听话,乖乖把脖子弯下来,把头差点顶到刘月菲鼓鼓的胸前。刘月菲像雌猩猩给雄猩猩理毛一样捋着王痴人的头发,却没有找到那道伤疤。 “叶虎你编故事吧,哪有这道疤呀。”刘月菲质问着。 叶虎也参与一起梳理,发现那道疤的确消失了。 王痴人哈哈一笑,把头扬起来。他没有告诉他们,这道疤其实是可控的,当他第二次见过神仙后,就可以凭意念将这道疤隐藏下去。 “反正,”叶虎总结说,“是一个霹雳,给王痴人带来了异能。” “乖乖,所谓都市异能,我从来以为都是网络上瞎编的,原来身边还真有人拥有了。王痴人,你真是太幸运了,我已经挡不住要葱白你了。” 王痴人谦虚地摆摆手:“现在还算不得什么异能,以后慢慢加强吧。” “会加强到什么程度?”刘月菲问。 “这可没准,我也是探索向前,用某大佬的话来说,摸着石头过河。” 说笑间,轮船早已离开香港码头,行驶在珠江湾宽阔的海面上。 在澳门码头上岸后,王痴人叫了一辆的士,目的地是东南鲤鱼嘴。 刘月菲反应快,性急地问道:“那不是又到海滩边了?难道又要去潜水,找谢……” “哎不,”王痴人连忙阻止刘月菲的泄密,“我们只是去那儿沙滩上散散步,看看海景的。” 刘月菲也即刻明白了,这是在出租车里,司机是陌生人,如果他听说灯塔下面有个什么下沙宫,一旦传播出去,岂非给谢再标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幸亏王痴人阻止及时,差一点她就问出是不是潜水找谢再标了。 的士到鲤鱼嘴海滩边停下。王痴人他们下了车。等的士开走,刘月菲才问道:“咱们要再去下沙宫吗?” 王痴人摇摇头:“不用去。” “那来这里干吗?” “找人。” “找谁?“ “索拉。” 叶虎一听,两眼霎时发亮,凑上前问道:“怎么找?是不是派个人潜下去?让我去吧。” 刘月菲说:“咱们没有潜水服。” 叶虎得意地说:“我外婆家在乡村,我小时候在外婆家长大,外婆家边上有条河,我六岁就学会游泳,没有潜水衣照样能潜水。” 刘月菲一撇嘴:“你就吹吧,这不是小河,是大海,我们上次有潜水衣,都被那个漩涡搞得晕头转向呢。” “潜水衣只是一层皮,对有水性的人来说有没有潜水衣都一样。”叶虎摩拳擦掌地。 王痴人笑着问:“为什么一提索拉,你就先想到潜水了?” 刘月匪鄙视:“这不明摆着,找美女的事,他最爱干了。” “别冤枉人啊,潜水又不是享受,难道还能让你校花去受苦?王痴人嘛,是咱的头领,不用亲自出马,算来算去当然由我去了,我是不辞辛劳滴人。” “可其实,不用那么辛苦。”王痴人说。 “那怎么找?”叶虎问。 王痴人从兜里掏出手机扬了扬。 叶虎惊讶:“给索拉打电话?” “不,给谢老板打。” “可他在海底的下沙宫,那儿怎么通电话?” 王痴人指指远处海面那个矗立的灯塔,解释道:“那座塔,其实除了灯塔功能,还是移动公司的信号接受塔,塔底有电线通往下沙宫,只要有人往谢老板那里打手机,信号就会通过移动公司总站发射到灯塔上,灯塔上的接受器接收后再传输到下沙宫中的接受箱,接受箱有类似电脑路由器的无线发射器,就可以传到谢老板手机上。” “这么一套复杂系统,是移动公司专为谢老板设置的吗?那谢老板住在下沙宫,移动公司岂不是也知道?”刘月菲问。 “系统确实是专门设置的,但移动公司并不知道下面有个什么下沙宫,也不知道谢再标住在下面,那是警察总长以海警需要为名,让移动公司建的,移动公司一直以为那是给巡逻的海警船提供讯号的,从灯塔接下去的线路,是警察局委派技术人员做的,工程人员都被要求保密。” “看来谢先生受到的待遇真不低。” “那是因为他出得起价。” 叶虎却有不同看法,摇头晃脑说:“下沙宫虽好,总是在海底,谢再标老了,呆在下面的日子也不多,只可惜那三位美女啊,陪一个老朽在不见天光的下沙宫里过日子,有什么意思?” “这你就不懂了,”王痴人说,“上次你见识过了,芭茜小姐是可以到岸上来活动的,其实三位美女是谢再标雇用的,并不卖身给他为奴,他也没有限止她们的人生自由,事前是经过双方愿意签了合约,这三位美女都乐意为他服务,他给她们的报酬也不低,如果亏待她们,她们早就远走高飞了。” “这样说来,还挺人性化啊。”叶虎说。 “不过,我们要找索拉,还得先请示谢老板,只有他同意才行。” 刘月菲问道:“难道,索拉知道那个给方亚河药片的人吗?” “不是的。” “那为什么要找她?” “请她带路,去一个地方。”王痴人说。 “去哪里?” 王痴人没有回答,只顾拨打起谢再标的手机来。 很快手机通了。谢再标一听王痴人的声音,很是高兴,又急切地问:“王兄弟,怎么样,你们找过杜裳了吗?” 第一○七章:嗨, 美女索拉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找过了。”王痴人说。 谢再标问:“那你一定见到她了。她怎么样?” “老了。” “那是自然的。我想知道,她的家庭生活如何?” “这方面不错,你可以放心。”王痴人简单介绍一下,“她的女婿女儿在澳门开了一家餐馆,生意不错,她来澳门就是来帮忙的。” “她胖了,还是瘦了?” “不胖不瘦。” “还是那么漂亮吗?”谢再标问到这里,连忙纠正,“不不,她都老了,在你们年轻人眼里,老年人是不可能漂亮了。” “哪儿啊,我们都觉得杜奶奶仍很漂亮。” “真的吗?我真希望能看到她的近影啊,”谢再标感慨着,“但不可能有这个机会的。” “小事一桩,以后你会见到她的。”王痴人安慰道。 “啊,那太好了,什么时候?” “过一段时间吧,现在我另有事找你。” 谢再标问:“什么事,你说吧。” “你让索拉出来一趟,好吗?” “找索拉,有事吗?” “还是那个话题,”王痴人说,“探查黎小龙死亡真相。” 谢再标对这个问题很关心,“对了,这件事,你找到结论了吗?” “结论早就有。在我心里。” “能不能跟我说说?” “现在还早,我们要再找一个人。”王痴人说。 “找谁?”谢再标问。 “真正害死黎小龙的人。” “那个人,在哪里?” “在泰国。” 谢再标很惊讶,“什么,在泰国?他是泰国人?” “呵呵,是的。” “那么,索拉认识这个人吗?” 王痴人说:“索拉不认识,但可以为我们带路。” 谢再标明白了,“你想请索拉做向导?” “对,不知你是不是同意。” “怎么会不同意,当然同意,”谢再标很爽愉,“我马上叫她上岸来,跟你们碰头。” 通话结束。 叶虎抢着问:“那个人,竟然是泰国人?” “老家是泰国。” “那我们,还要去泰国?” “等索拉来了,我会向她请教如何进入一个地方,不过根据我的预测,那个地方不适合去太多的人。” 刘月菲意会了,问道:“你是说,我们三个加索拉,四个人都去不行?” “确实不行。” “为什么不行?”刘月菲和叶虎异口同声。显然他们都急了。 王痴人迟疑一下,才说,“有风险。”。 “连你都怕吗?”刘月菲问。 “有点儿。” 叶虎问:“你不是什么都无所畏惧吗?而且你什么都可以预测的,有风险,我们可以提早提防嘛。” 王痴人摆摆手,“那种风险,不容易提防。” “为什么?” “索拉来了再说吧。” 尽管刘月菲和叶虎抓耳挠腮,但王痴人不过多作解释了,他俩只好跟王痴人一起,耐心等待。 忽然,目光能及的海面上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小点子,在随着波浪起伏。刘月菲抢先叫道:“瞧,那是不是索拉?” 确实是索拉,随着她越游越近,那穿着潜水衣的苗条身姿,在海面上矫健而轻松地划动,真像一条优雅的美人鱼,看得叶虎如痴如醉。 “哎呀,小美女,真是勾人魂魄啊!”心里一激荡,叶虎就难以克制地嚷出来了。 “喂,你太色了吧,人家还只15岁呢,对一个小姑娘,你就不能抱点大哥哥的正经心肠?”刘月菲斥责道。 王痴人笑道:“哈哈,对,他就是个色夜壶。” “你们不色吗?”叶虎顶撞道,“说到讲正经,你俩经常不正经。” “什么什么,我们怎么不正经了?”刘月菲恼了,逼近叶虎,胸前那对宝贝也似乎要表示不满,挺得更凶了。 “你们俩经常……眉来眼去的。”叶虎说到这事就有点愤愤不平,好像他因受到了冷落早憋了一肚子气。 “我打你个夜壶……”刘月菲举起小拳头擂着叶虎的背。 王痴人笑呵呵地,眼睛却盯着越来越近的索拉。在浅滩上,索拉站了起来,上半身露出水面,她那正在茁壮发育的身材虽没有刘月菲那么凹凸有致,但也曲线玲珑,十分靓丽。她摘下头上的泳帽,原本盘在帽中棕色的长发飘逸地垂下,衬托得那张沾水的面孔更加娇媚。王痴人暗暗赞叹,这个泰国少女是养在水底无人见,再过三年,那将是怎样一位光彩夺目的大美人呀。 索拉见到他们,露出一脸热情地笑,扬着手打招呼:“howdoyoudo!”索拉显然不像芭茜会一口流利的中文,她说的是英语。 刘月菲英语最佳,主动接过话,也用英语问好:“嗨你好,索拉小姐。” “我们是朋友,别称我小姐啊,就直接叫我索拉吧。”索拉直率地说。 叶虎想恭维索拉几句,夸赞她:“你的英语说得真棒。” “可我中文也说得不错呢。”索拉朝叶虎笑笑,这回她用的果然是中文,的确说得很顺畅。 叶虎惊道:“你是泰妹,说英语已经不简单了,还能说中文啊,真出人意外。” “我虽然是泰国人,但泰国有不少你们的华族人,我有个表叔就娶了个华人老婆,我从小很受这位华人表婶的疼爱,她早早就教我说中文,后来我来了澳门,遇上了谢老板,为他工作,谢老板能说一口很好的英语,但也能把中文说得跟英语一样好,我们这些人平时交流都说中文,所以你们瞧,我现在的中文水平已经不错了,跟你们交流,一点不感到吃力。” 叶虎连忙向索拉伸出手:“我要向你表示我深深的钦佩。” 索拉白皙的小手让叶虎握着分外舒服,他简直不肯松开了,还嗲兮兮地摇晃着,似乎自己也退回到15岁了,直到刘月菲看不下去在他背上捅了一下,他才依依不舍地撒开手。 “什么腔调啊,太矫情了吧?”刘月菲瞪着叶虎。 叶虎却蛮不在乎,嘻皮笑脸:“只准你跟王痴人情义无价,就不许我跟索拉妹妹友谊万岁啦?” “什么友谊万岁,你这是……心怀叵测嘛。” “呃,索拉妹妹,你不会也把我当成坏心人吧?”叶虎只好向索拉求助。 索拉格格笑着,摆摆手:“你们都是好心人,如果不是的话,我也不会来了。” “还是索拉好,理解万岁。” “好了,咱们言归正传吧。”王痴人打断叶虎的油嘴滑舌。 索拉也收敛笑意,面向王痴人:“对了,王哥哥,你叫我上来,有什么要我做的吗?” 第一0八章: 哥哥去哪里?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是这样的,索拉,”王痴人说,“我们来澳门的目的,你也清楚的,就是要揭开当年黎小龙死亡的真正谜底,在经过两天的奔波后,我们先后造访了谢老板、杜裳奶奶、杨千昌导演和方亚河编剧,现在还要去找一个人,而这个人才是最关键的一位,真正的谜底就在这人身上,可是这个人不在澳门或香港,而是在泰国。” 索拉说:“刚才老板也跟我说了,你们想去泰国找那个人,希望我给你们当向导。” “确切地说,是给我当向导。”王痴人把“我”字说得重,特意强调似的。 索拉听懂了,“你是说,他俩就不去吗?” “这个问题,你才有答案。”王痴人说。 “为什么?” “因为你才熟悉本国的国情。我们去四个人有利,还是去两个人合适。” 索拉为难地说,“我该怎么判断?” 王痴人问:“你还是先回答,你愿意当向导吗?” “当向导,我肯定愿意,只是我不知道那个人住的地方。” “对,你肯定不知道。” 索拉问:“既然我不知道那个人住在哪里,我给你当向导,能起什么作用呢?” “当然能,而且必须要有你这样一位正宗泰国人带路,不然我们找不到此人。” 索拉奇怪,“难道要找此人比找谢老板还要困难?谢老板住在下沙宫,你都能找到啊。” “关键问题有两个,”王痴人说,“一是我不懂泰语,需要你作个翻译,二是,此人住的地方倒不难找,但如果只是我去找,即使找到了,也很难有什么收获,反而可能自身难保,陷入险境。” 索拉微微点头,似乎理解王痴人的话了。 “我明白了,你要去的地方,一定不是大城市或比较开放的乡村,而是边远的原始部落,对不对?” “说对了,还是你聪明啊。”王痴人夸奖道。 索拉毫不迟疑,扬了扬手说:“没问题,虽然我也很少去边远地区,但我相信可以帮助你。” “你同意了?”王痴人高兴地说,“谢谢你啊,索拉。” “别谢我,倒是我要谢谢你们呢。” “谢我们?为什么?” 索拉由衷地说:“因为在我来到谢老板身边,至今两年了,我总是发现谢老板心思重重,郁郁寡欢,我曾经问过他为什么不开心,是不是因为在南洋被人所伤,又担心仇人会找到他?谢先生却说他最在乎的不是这些,而是黎小龙之死对他声名的戗害,他说生意上的对手,是确实存在仇怨,双方都有责任,但在黎小龙死亡这件事上,他完全无辜,外界一直对他有误解,把他描绘成一个策划了阴谋,逼迫杜裳害死黎小龙的幕后黑手,真让他有说不出来的冤屈和惆怅。自从你们出现,说要揭出黎小龙死亡真正的因素,这对谢老板来说无疑是一个福音,他已经老了,很希望在有生之年能看到黎小龙死亡真相被揭示出来,为他洗脱别人强加给他的恶名。这两天他显得开心多了,我也替他感到高兴,所以要谢谢你们。” 叶虎利索地接过话:“不用谢,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还做得不够啊。” 刘月菲又听不下去,讥讽道:“你算哪棵葱啊,真要谦虚也轮不到你吧,搞得人家真的谢你似的。” “哎,我是代表我们大家嘛。”叶虎涎着脸说。 刘月菲撇撇嘴,“那是王痴人一个人的功劳,索拉只能谢谢他,你别抢功了。” “你们都有功啊,”索拉热烈地说,“你们是一个团队,而团队是密不可分的。也正因为如此,有一件事我就不太好理解。” 王痴人微微一笑,说道:“你是不理想,为什么我考虑不让他们两位一同去吧?” “对,就是这样,你在问是去四个人有利还是两个人合适,这说明你准备不让他俩去了,那究竟是什么原因呢?”索拉问。 “你还不明白吗?”王痴人说,“我们要去的地方……你懂的。” 索拉想了想,点点头说:“你是担心,那里是边远部落,可能遭遇危险的机会多,怕他俩去了会受伤害,对吧?” 叶虎也听明白了,一捋衣袖声明道:“有危险,我怕啥?王痴人你不是不知道,我从小就跟着我舅舅练武,金刚拳鹰爪拳学得滚瓜烂熟,形意八卦太极也都能来几手,听说泰拳很厉害,但我的拳头也不是吃素的,再说你一个屁功夫没有的人都敢去,我怎么会不敢?我看还是让校花回定阳,我跟你们一起去泰国吧。” “什么,把我一个人赶回家?你们还讲不讲公平公正?”刘月菲气得叫起来。 王痴人摇摇头:“那边的危险,不是拳头可以抵挡的。” “那是什么?”叶虎问。“不会是毒蛇猛兽吧?” “比毒蛇猛兽更可怕。” 刘月菲催问:“到底是什么?” 索拉正要开口回答,王痴人向她使个眼色,阻止了她。然后王痴人正式宣布道:“校花,夜壶,我和索拉把你们送到机场,你们马上回内地去吧。” 叶虎不满地争辩:“你总得说出原因吧?是不是拿了榕榕给的钱,就不需要依靠我们了?又或者身边有了索拉这位小美眉,就把我和月菲当成干扰了?” 索拉听得懂叶虎牢骚话里的意思,盈盈地笑着,还骄傲地瞅瞅王痴人,一点没感到生气或害羞。 王痴人拍拍叶虎的肩:“随你们怎么说吧,恕我不作解释了,等我回定阳后,再跟你们好好聊聊。” 刘月菲本来也很是不悦,有心争论一番,但又想到,王痴人说话做事从不随便,他作出的结定肯定有根有据,而且是考虑周全,决不会像叶虎所怨的那样是有了钱又有了索拉小美女,就把她和叶虎给甩了。刘月菲内心有自信,索拉小美眉虽然长得可爱,但姿色方面还是自己这个校花强一筹,王痴人见异思迁的速度,不会那么强吧? “好好,算了,叶虎,咱们还是听王痴人的,回定阳吧。”刘月菲说。 叶虎还有点不甘心:“校花,你难道不担心……” “担心什么?” “索拉在为谢老板工作,王痴人却把她勾引出来,又要带她去泰国,而泰国正是索拉的家乡,会不会……” 刘月菲明白叶虎的意思了:“你是说,会不会是王痴人拉着索拉私奔?” 叶虎瞟一瞟王痴人和索拉,又盯着刘月菲,“有没有这种可能性?” 第一0九章: 校花和叶虎中途退场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索拉听后笑得更厉害了,她索性挽住王痴人的胳膊,把头靠近王痴人一点,对着刘月菲和叶虎说:“如果王哥哥真想跟我私奔,那我真的好开心噢,其实这根本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叶虎问。 “王哥哥是中国人啊,他怎么可能跟我私奔到泰国去呢?要私奔,也是他拉着我去中国吧?” “那如果去了泰国后,他又要拉你去中国,你去不去?” “不可能,王哥哥不会的。” “万一他会呢?” “那我……”索拉含笑地看着王痴人,两眼一眯,伸出两根指头一扬,“耶――” 刘月菲吃惊:“耶什么?你愿意了?” “我愿意,追着王哥哥到地老天荒。” 刘月菲张大嘴巴,不由得感叹:“索拉,你可太早熟了,这么小就懂风情啊。” 索拉不仅没有难为情,反而爽快地说:“我都15岁了,我们那边十二三岁都可以结婚当新娘了。” 刘月菲大惊,“我倒,这样说来你还是大龄了,不会是担心要当剩女了,快点攀上王哥哥?” 索拉笑着,“哈哈,姐姐你放心,我虽然愿意,但不可能跟他走的。” “为什么?” 王痴人代索拉解释:“她是谢老板的人,还要为谢老板工作,这是她的职责。” 叶虎试探:“可是,现在谢老板放你出来了,你跟王痴人私奔了,他也是鞭长莫及,对你没办法嘛。” “那不行,如果这样做,就是严重失信,泰妹承诺了的,决不会自食其言的。如果信誉破产了,我们的一切都将失掉。”索拉严肃地解释道。 刘月菲松了一口气。但看着索拉挽着王痴人胳膊的亲近样,肚里还是翻腾着不安和醋意。 王痴人决定中止这种嘴皮游戏,他叫索拉快把潜水衣脱掉,找个地方放好。索拉就上了岸,那里有一个凉亭,粗看四面通风,她走进去在中间的石桌子上划了几下,整座凉亭就向一个方向移了一下,下面露出一个地洞,索拉下去,等她上来时已经换好衣服。她仍旧按了一下桌面,将凉亭移回原处,遮住地洞。 王痴人带着他们上了大路,拦了一辆路过的的士空车,四个人都乘车去了机场。 刘月菲和叶虎都担心,临时买机票可能买不着。可是王痴人去售票处转一圈,就把两张机票攥着出来。而那趟航班马上要起飞,王痴人催刘月菲和叶虎即刻进候机室。 就在刘月菲走向候机室时,她突然折回来,张开两手,拥抱住王痴人。她娇喘吁吁,在他耳边急切地说:“你去了泰国,要常常给我打电话呀,要不然,我……我害怕……” 王痴人注意到,旁边的索拉在热情微笑,眼里有很羡慕的神态。他不敢紧紧搂住刘月菲,显得有些被动,点着头说:“好的,有可能的话,会给你打电话。” 刘月菲不满:“什么叫有可能?” 王痴人解释:“也许,那里打不通电话的。不过你放心,我会没事的,一定凯旋归来。” “那你计划几天回来?” “最多两天。” “好,我们说定了,你两天以后一定要回来。” 这时叶虎在那边等急了,看到他们这么缠绵,很不爽了,朝这边喊道:“快点呀,飞机要起飞了,要不,咱们不走了,是死是活跟着王痴人吧。” 王痴人连忙把刘月菲一推:“快跟叶虎走吧,不要想得那么多了。” 刘月菲只好嗯了一声,放开王痴人,跟叶虎一起进入候机室去了。 剩下王痴人和索拉两个人了。 他们肩并肩走出售票大厅。 索拉两手握着王痴人的右胳膊,几乎是依偎着贴紧王痴人,脸上极尽柔媚亲热之色。她甜甜地叫着:“王哥哥,你好棒哦。” “我怎么棒?”王痴人问。 “刘姐姐那么美,她都拥抱你哎。” “啊啊,还是……不要说了。”王痴人敷衍着。 “你好像,有点不好意思吧?”索拉看着他嘻嘻笑。 王痴人来了劲,“其实我脸皮本来很厚的。” “为什么现在薄了?” “因为面前有你呀。” 索拉疑惑了,“怎么,有我在这里,你才不好意思跟刘姐姐拥抱?” 王痴人一本正经地点着头,“是啊,我们大人得讲究礼貌嘛,不能当着一个小孩胡乱拥抱吧。” 索拉不乐意了,“我不是小孩啊。” “可在我眼里,你是个小妹妹。” “小妹妹怎么啦,不可爱吗?” “可爱啊,太可爱了。”王痴人的赞美发自肺腑,索拉在他眼里确实可爱极了。 索拉顿时也来了劲,站定了问:“那我要是也想抱抱你,你会接受吗?” 王痴人慌忙推托,“现在不行,以后再说,以后再说……” 索拉不饶:“为什么不行?我现在就想抱。” 王痴人低声说:“有个人会看见的。” “是谁,刘姐姐吗,她跟叶哥哥都上飞机了。”索拉指了指天空。 “不是她。”王痴人说。“是另一个人。” “那是谁?” “喏,她来了。” 王痴人和索拉来到机场外的广场上,果然看到有一个熟悉的身影翩翩而来。 索拉看清了,脱口而出:“芭茜?” 走近来的芭茜向他们扬扬手:“哈罗,我来了。” 索拉迎上去,拉住芭茜的手问道:“芭茜,你怎么来了?” “我来加入你们呀,欢迎不欢迎?”芭茜兴高采烈地说。 “啊?你也要跟我们一起去泰国吗?” “对呀。” “可是……谢老板同意的?”索拉惊讶。 “是我主动向老板提议的,老板也批准了。” 索拉不解地问:“不是说好,只有王哥哥跟我两个人去吗?” 芭茜说:“其实,王先生的团队,本来就有三个人,这叫铁三角,他把叶先生和刘小姐送走了,只剩下你们俩,就缺少一个角了,我来就是弥补这个角的,现在我们又组成一个铁三角了,王先生你说对不对?” 王痴人笑着点点头。 索拉仍疑惑地问:“可是王哥哥为什么要把叶哥哥送走呢,他不是有功夫吗?” 王痴人叹口气:“你不是没看出来,如果我只把刘月菲送走,她肯定有意见,同时就这么让她一个人回去,我也不放心,让叶虎陪着她一起走,应当是最好的选择。” 索拉明白了。她大胆地把刚才王痴人隐晦的问题提出来:“你不让叶哥哥和刘姐姐去泰国,是知道我们要去的边远部落,是在原始森林里,那里不仅有凶猛野兽出没,十分危险,而且天气多变,又热又湿,容易使人得病吧?” “对,这也是一个原因。”王痴人说。 索拉问:“你以前没去过那个地方吧?” “没去过。” “那你怎么知道那地方容易使人得病?” “我当然知道,那里经常发生流行病,一发作就成席卷之势,就像非洲的埃博拉病毒一样,常使森林里的部落群体遭受很大摧残,死伤难以估量。但是――”王痴人加重语气,“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芭茜问:“那什么才是最可怕的?” 王痴人脸露恐怖,倒吸一口凉气,用颤抖的声音说出来―― “泰国猴病毒……” 第一一0章: 有一种病毒很恐怖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索拉很惊讶:“你连这一点也知道?” “当然知道。”王痴人介绍道,“所谓泰国猴病毒,其实就是获得性免疫缺陷综合症,我们中国称之为爱滋病,有人形象地称之为是男女之间“爱”出来的,也就是通过两性关系来传播的。泰国是爱滋病的高发区,男性患者比女性多,但有一些男人并不是生活不检点才得上的,其实还有另一条途径,那就是被猴子给传染的。” 芭茜问:“猴子身上有病毒?” “正是,”王痴人说,“有研究表明,其实爱滋病毒正来源于灵长类动物,包括了猴子。” “那么男人又是怎么被猴子传染的?”芭茜又问。 “这就牵涉到泰国猴一种恶习。” “什么恶习?” 王痴人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泰国森林中有一种雌猴,喜欢袭击人类,而袭击的对象,只是男性,从来不会针对女性。” 芭茜笑了:“难道是一种女色猴?” 王痴人也笑,“哈哈,对,这种猴子喜欢骚扰男人,见到男人就会直扑上来,紧紧抱住,在男人试图摆脱它时,很容易被它尖利的指甲划破皮肤,而在猴子的指甲缝里,藏有大量的病毒,一旦抓破了人的皮肤,病毒就会乘机侵入人的肌体,从而引发爱滋病发作。” 芭茜问:“那么能不能及时处理?” 王痴人介绍:“就是现场处理,难度也极大,就像被世上最毒的太攀蛇咬中一样麻烦。一般来说,人被病毒感染,不会立即像被毒蛇咬了那样产生剧烈反应,不会疼,反倒伤口有点痒痒的,除此没有什么不适感。所以一般的人中了病毒也不会在意。但就算很重视,马上前往医院求治,医生也没办法从人的体内清除掉病毒,只能等待病毒发作,再来进行药物治疗。” 索拉问:“可到那时,还能有救吗?” “不一定无救,但成活率相当低了,百分之十吧。” 芭茜和索拉对望一眼,两个美女都做个惊恐的表情。 “既然攻击男人的是雌猴子,那么,雄猴子会不会攻击女人?”芭茜对这个问题很敏感。 索拉笑嘻嘻地摇摇头。 王痴人也摇摇头:“公猴不会攻击人,这就是泰国猴的奇特之处,母猴比公猴凶猛,公猴反倒老老实实,安分守己。所以,美女去那边,这一威胁倒是不存在的。” “明白了,难怪你要把叶先生打发走,对吧?” “对。我怕他进入泰国森林,被哪只雌猴给相中,非要跟他亲密接触,结果让他中上病毒,那岂不是害死他了?” 索拉含笑问:“王哥哥,原来你对这一切都很了解,那你自己呢,就不怕吗?” 芭茜说:“对啊,你比叶先生长得更帅,难道不担心更容易遭到雌猴的拥抱亲吻吗?” “呃,我有办法。”王痴人说。 “什么办法?”芭茜问。 “现在保密,到了泰国,自会见分晓。” 索拉说:“可是现在到曼谷的机票,恐怕买不着了。” “不到曼谷。”王痴人说,“直飞眉洪顺机场。” “你要找的那个人,在眉洪顺吗?” “在眉洪顺西南大山中。” 索拉疑惑:“可眉洪顺是个小机场,这里有班机可以到达吗?” “放心,肯定有班机的。我们走。” 王痴人带着芭茜和索拉又进入售票大厅,王痴人很顺利地买到三张机票。然后三个人登上了一架飞机。 等到在飞机的座位上坐定,芭茜和索拉才发现一个问题,这架中型飞机的舱里,只有他们三个人,而一位十分漂亮的空姐对他们服务周到,似乎专门为他们三人提供服务的。 飞机徐徐起飞,直上空中,当舷舱外飘过一缕缕白云时,索拉才悄声问坐在身旁的王痴人:“王哥哥,乘客怎么就我们三个人?为什么没有别的乘客呢?” “当然只有我们三个人。”王痴人诡秘一笑。“因为,这是我们的专机。” 芭茜和索拉都惊道:“什么,专机?” “是啊,专机,可惜是架中型的,要是大型飞机,我们还可以坐头等舱呢?” 索拉很不解,“可是……我们怎么可能坐专机呢?那要花多少钱啊?” 王痴人语气轻松,“我们现在不是正坐着?别担心,不贵的,普通价格。” 芭茜已经领教过王痴人的本领,她微笑地说:“我明白怎么回事了,一定是王先生动用他的本领,主动调动的。” “这怎么可能?”索拉不相信。 “王先生,你说是不是?”芭茜含笑问着王痴人。 王痴人耸耸肩:“我也不太清楚是不是这样,反正我买机票时问售票员有没有直飞眉洪顺机场的航班,她就对我说没问题,可以给我们安排专机的。” 芭茜问:“专机总共要多少钱?” “900元。” “美元吗?” “人民币。” “怎么可能那么便宜。”芭茜感到意外。 王痴人说:“从澳门到泰国,平时机票是每人五百块,售票员说现在是淡季打六折,每位只需300元,我们三个人,不是900块够了?” “可这是专机啊。” “是啊,我也不明白为什么那么便宜。”王痴人顽皮地笑笑,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芭茜向索拉眨眨眼睛:“没办法,他不肯承认。” 索拉问:“他很神秘,是吗?” “对,很神秘,又很神奇。” 索拉赞叹,“还很有魄力。” 芭茜点头,“没错,他是中国大陆人,他来澳门时,就跟来两位同学,现在你瞧,连我们两位外国的女士都乖乖跟着他,东奔西跑,最厉害的是,我们都不知道他带着我们去泰国,具体要找哪个人。” 索拉说:“是去眉洪顺西南的大山里。” “听听,大山里,你我两位女士跟着这个人,要去未知的大山里,那里会有什么样未知的凶险等着我们?”芭茜做个恐怖的表情。 索拉忙说:“有他在,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你为什么相信他呢?”芭茜问。 “我觉得他很有本事。”索拉。 芭茜夸张地扬扬眉,“对啊,这就是他了不起的地方,让两个外国妞心甘情愿地跟着,不惧风险,相信一切难题都在他面前迎刃而解。他像不像好莱坞电影中的超人?” “呃,我不是超人,”王痴人急忙申辩,“我只是个解谜爱好者,别把我捧得飞上天啊,我要是飘飘然不知自己份量,那万一要从云里摔下来,还不跌个半死不活?” 三个人说说笑笑。飞机已越过北部湾,进入了印支半岛,再过一个小时就能在眉洪顺机场降落了。 但突然,王痴人脸色一变,嘴里说声:“啊呀,不好了。” 芭茜和索拉吓了一跳,齐声问:“怎么啦?” “有人出事了。” “谁出事了?” 第一一一章: 敏锐千里眼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不必多说,我们马上转换方向。”王痴人果断地说。 索拉问:“去哪里?” “瓦兴。” 王痴人说着挥手叫来那位空姐,吩咐道:“你去通知机长,航向改变,向南前往瓦兴机场。” 空姐忙问:“不去预定的眉洪顺了吗?” “对,临时改变路线,请往瓦兴机场降落。” 空姐弯腰答应一声,走向前面驾驶室舱。 索拉惊讶地问道:“王哥哥,瓦兴机场,你也知道吗?” 王痴人点头,“知道,那是一个机用机场。” “可咱们这是民航飞机,能在军用机场降落吗?” “没问题。” 芭茜对索拉的知识感到钦佩,问索拉:“你只有15岁,还是个女孩,怎么连军用机场都知道?” “因为,我的家就在瓦兴。” “原来如此啊,怪不得你那么清楚。” “所以我很奇怪,”索拉说,“为什么王哥哥要叫飞机前往瓦兴呢,还说有人出事了?王哥哥,你能对我说说吗?也许你说的那个人,我还认识呢。” “你肯定认识。”王痴人说。“他名叫刚篷达。” 索拉一愣,“你说的,好像是我爷爷的名字。” “正是你爷爷。” “我爷爷出了什么事?” “他刚刚仙逝了。” 索拉大惊,“什么?我爷爷去世了?在家里?” “不是,老人家去海边钓鱼,不慎掉进海里,溺水了。” “你怎么知道的?”索拉疑惑。 “我似乎看见他了。” “看见他了?你在飞机上啊,跟那里也相差几百英里吧?” “但他一定溺水了,”王痴人伤感的说,“没有人看到,他还漂在海里呢。” 索拉还是不敢接受,决定考考王痴人,“那你说,我爷爷长什么样?” 王痴人随口描述:“70多岁,黑黑的,瘦瘦的,下巴没有胡须,剃得很干净,左眉上面有一粒黑色的痣,他喜欢笑,一笑就露出半嘴的空洞,他的牙掉得只剩右边两颗了。对了,他的右腿受过伤,走路有点一拐一拐的,背也驼了,所以行动不是很灵活……” 索拉顿时叫起来:“说得太对了,这就是我爷爷的样子,你真的像看到他一样。这么说来,我爷爷真的死了?” 芭茜提醒道:“索拉,你一定要相信王先生的话,他既然说得那么肯定,那就是事实了,还是去瓦兴看一看吧。” 空姐过来,恭敬地对王痴人说:“机长已经执行您的命令,飞机航向由东北向西南转为由北向南,目的地是瓦兴机场。先生,你还有什么吩咐吗?” “很好。”王痴人点点头,俨如是这架专机上的一号首长。而芭茜和索拉没心情发笑,尤其是索拉,都紧张和心急得要哭出来。 飞机又飞了几分钟,降落在瓦兴机场。 三个人匆匆下了飞机,离开机场。王痴人不需要叫索拉带路,带头奔向东部的一处海滩。 海滩离瓦兴机场有七八公里。一切都没有超出王痴人的预测,他们三人赶到海边,果然发现在礁石下面的海水中,一个老人浸泡着,正随着波浪起起伏伏。 王痴人扑通跳下水,将老人拖上岸。 老人早已失去生命。他上穿淡蓝色的汗衫,下穿一条肥大的黑色半脚裤,裸露的皮肤又黑又糙,一看就知道是一位长年打渔久经风浪的老渔民。索拉认出确实是她爷爷,跪在地上大放悲声。 “爷爷,索拉来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看看我呀……”索拉呼唤着,然而爷爷的眼睛永远不会睁开了。 “索拉,你先别哭了,还是把你爷爷送回家里去吧。”王痴人提醒着。 索拉家所在的渔村在三公里之外。王痴人就背上老人的遗体,在悲伤的索拉带领下,进了他们的渔村。 村里人见状都很吃惊,纷纷向索拉追问是怎么回事?当听索拉说是在海边发现爷爷溺水的,渔民们纷纷猜到老人是到海边钓鱼,不慎掉下水去。 到了索拉家门口,她的双胞胎哥哥跑出来,见此情景,惊得浑身打颤。 王痴人把老人的遗体背进索拉家,索拉哥哥连忙搬来一块门板,与王痴人合力将老人的遗体安放在门板上。 “索拉,爷爷怎么啦?”哥哥急急地问道。 索拉反问:“你难道不知道,爷爷到海边去钓鱼了吗?他不小心掉进海里,爬不上来,就溺死了。” 哥哥霎时也泪流满面,兄妹俩抱头痛哭,场面悲恸,连芭茜都深受感染,不由得低声抽泣。 旁边有人在叹息:“可怜的老人,他打了一辈子鱼,对大海有多么熟悉,没想到最后还是不小心,被大海吞没了。” “确实太可怜了。”芭茜抹着眼睛,轻声对王痴人说着。 王痴人当然知道这是一个很悲催的事件,只是现在,他还不想发表任何评论。 他只有默默叹息。 索拉的哥哥在悲伤中也很疑惑,问索拉:“你不是一直在澳门吗?什么时候突然回来了?你又怎么发现爷爷的?” 索拉指指王痴人,刚想向哥哥介绍,王痴人却朝她使个眼色。 哥哥早就发现王痴人和另一位姑娘很陌生,他指着他们问索拉:“他们是谁,是你的朋友吗?” “是的,我在澳门认识的朋友。” “他们陪你一起来的吗?” “对。” 哥哥疑惑,“怎么会这么巧啊,你们一到这里,就发现爷爷溺水了?” “那是因为……”索拉刚想说出飞机上的经历,但一看王痴人的神态,就知道还是不要乱说了,想想吧,如果她向哥哥和村里人宣称他们乘着专机,本来要前往眉洪顺的,因为这位朋友在中途感知有人出事了,飞机还特地转变航向降落在瓦兴机场,他们会相信吗?不把她当成胡说八道才怪。 索拉只好顺着哥哥的话头往下说:“是的,我们下了飞机,他们两位叫我带他们到海边溜溜,我们也是随意逛到了那里,忽然发现海面上漂着一个人,当时我也没想到会是爷爷,这位王哥哥心好,就跳下水把人捞起来,我这才认出就是爷爷。” “我真不明白,爷爷怎么会溺水了呢?”哥哥十分想不通。 “他去海边钓鱼,是不小心掉下去,淹死了。”索拉解释着。 “爷爷的水性一向很好的。” “可他到底老了呀。”索拉问哥哥,“他最近有没有生过病?” “前两天老是咳,他说是老气管炎发了。”哥哥说。 “有没有吃药呢?” “吃了一点,今天早上他说好多了。所以又要去海边钓鱼。” 索拉埋怨哥哥:“你为什么不陪他一起去呢?也好照顾着他一些。” 哥哥委屈地说:“其实爷爷去的海边,根本钓不着鱼,他只是去过过瘾的,我如果陪着他,那就什么收获都没有,我是出海去摸蛏子了,才刚刚收工回岸呢。” 索拉也不得不承认事实,“也是,哥哥要摸海产,要换钱,不能只陪爷爷的。” “爷爷其实已经不能打渔了,可他在家闲不住,就喜欢拿着钓杆到海边去钓鱼,就算钓不着也到海边坐坐,看看大海吹吹风。这次会出这么大意外,一落水就丢了命,我真是没想到哇。”哥哥十分悲伤。 兄妹俩说着说着,又抱着哭泣。 旁边的村里人都劝慰他们,爷爷已经死了,你们还是不要太悲伤,赶快讨论怎么替爷爷办丧礼吧。 村里人都是很质朴的,渔民们一向相互间关心照应,此时在村里的人都跑来了。而王痴人用目光像雷达一样,在敏锐地搜寻一个人。 终于看到了。 第一一二 章:爷爷溺水有玄机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那是一个小孩,十一二岁的样子,典型的泰国渔民后代,上身赤裸,下身穿一条肥大的短裤,脸和身体都被太阳晒得乌黑,头发剃得光秃秃像个葫芦瓢,正夹从人缝里,睁着好奇的大眼看热闹。 接触到王痴人芒刺刺的目光,小孩似乎吓了一跳,急忙从人缝里缩回去,然后向另一方向匆匆走开。 王痴人的目光追随着他。 芭茜注意到王痴人的眼神,她挨近他,悄悄地问:“王,你怎么啦?” 王痴人却转换话题:“芭茜你看,我们本来要直飞眉洪顺的,没想到半途遇上一件意外,索拉的爷爷落了海,我们赶来救援都来不及了,现在索拉要留在家和哥哥一起安葬爷爷,我跟你也走不了,只能暂时在这儿呆一阵了。” 芭茜问:“大概要几天时间?” “按照当地规矩,丧礼办好,至少得三天吧。” “那我们要等三天,必须等索拉办完事,跟我们一起走,对吧?” “是的。”王痴人点头。 “那你告诉我,这三天时间里,你该怎么办?”芭茜说,“我有预感,三天里你不会无所事事的,一定会干点什么。” “那你认为我会干什么?”王痴人反问。 “我刚才发现,你看那小孩的眼神,有点特别啊。” 王痴人连忙使个眼色,叫芭茜不要乱说。 这时索拉抹着眼睛走过来,问王痴人:“王哥哥,我要留在家给爷爷办葬礼,你们也留下来吗?” “当然,我和芭茜也留在这里,只是我们不懂当地礼节,帮不上什么忙。”王痴人有点歉意地说。 索拉连连摇头:“要不是你,我们还不知道爷爷掉进海里,你已经帮了我和哥哥大忙,现在你们等我两天,我跟哥哥把爷爷安葬,我就马上跟你们走。” 当天王痴人和芭茜留在索拉家,虽然丧事都由村里人帮着准备,他们也插不上什么手,就陪着索拉和他哥哥,像最亲密的朋友一样,给与一种精神上的抚慰。 当天夜里,索拉家灯火通明,木鱼声声,有法师做法事,超度亡灵。王痴人和芭茜也坐在一边,参加虔诚祷告。 半夜时分,王痴人悄悄向芭茜说声:“我出去走走。” “我陪你去吧。” “不用了,我马上回来的。” “一定有什么事吧?” “只是去散散步,活动活动筋骨。” 芭茜虽然不放心,但她也知道这种状况下不要多嘴。 王痴人一个人走出索拉家。他离开渔村,向海边走去。 月亮高挂中天,照得景物清晰可辨。从渔村到海边有几百米,这里有一个半圆形的港湾,湾里停泊着大大小小的渔船,在海浪的涌动中,船与船不时发出磕碰的咚咚声。海风里有一股浓浓的咸腥味,夹杂着别的不太好闻的气息。泰国湾虽然辽阔,但由于发生过多次海轮上的原油泄露事故,强劲的季风又将海面油污吹向海岸,所以这里的近海鱼类资源也受到破坏,鱼越来越少,这就是索拉爷爷到海边钓鱼,即使落水也不被人发现的原因之一,因为人们都不太到海岸边来劳作,要打渔必须去几十甚至上百海里外的海上,就近的海岸成为冷落荒凉之地。 王痴人并没有在港湾前驻足,他绕过港湾,折向北边,那里一处浅滩,他独自来到浅滩上。 在这深夜里,海滩显得分外空寂,只有海浪的哗哗声占据着这里的空间。但王痴人还是发现,空旷的浅滩上搁浅着一条小渔船。它躺在这里,肚皮朝天,却似乎并没有沉睡,而是在清醒待命,随时要出海工作。 王痴人跨进去,在舱里蹲下来,只露出头,眼睛盯着海岸方向。就像一名狙击手趴在壕沟里,等待着猎物出现。 月光下的沙滩一片沉寂。 没过多久,从岸上传来沙沙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 借着月光王痴人望见一个小小的人影快速跑来,显然那是一名小孩,他手里执着一把船桨,身姿轻盈,步履极快,几乎跳跃着,向王痴人藏身的小渔船跑近。 就在小孩到了渔船前,提脚要跨进来的一霎时,王痴人猛地从舱中站起,大喝一声:“扎拿,你终于来了!” 王痴人用的不是中文,也不是英语,而是泰语。 哇噻,连他自己都吃惊,怎么到了泰国的地盘,居然会说泰语了,难怪昨天刚到,就听得懂当地人的交谈了,自己这颗脑袋果然厉害,这样发展下去,以后恐怕连外星人的话都能听能说了。 而那个小孩是匆匆而来,完全没料到眼前有埋伏,猛见船舱中站起个人来,又对他大吼了一声,小孩猝不及防,吓得啊呀一叫,一屁股坐在沙滩上,船桨也被扔在一边。 “你是谁,你是谁……”小孩坐着,手脚并用地在沙滩上往后挪,简直恐怖到极点了。 王痴人从船里跳出,逼近去。小孩后退一步,他靠近一步。 “扎拿,难道你不认得我吗?昨天你不是见过我了?”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扎拿问着。 “知道个名字,算得了什么,我还知道你干的那些坏事。”王痴人呵斥,口气十分严厉。 扎拿喘着粗气,他已经认出王痴人就是昨天白天对他盯过的那个陌生人,当时他就感觉出此人的眼神好邪恶,似乎像一把利剑戳穿他的心腑,使他的魂魄都为之惊栗,他当时就有预感,此人在怀疑他。 扎拿极力申辩:“我没干坏事,没干坏事。” 王痴人怒斥:“明明干了坏事,还说没干?” “我真的没干。”扎拿强调。 王痴人问:“刚篷达死了,你们这些村里的孩子,平时都怎么称呼他?” “我们都叫他刚篷达爷爷。”扎拿的声音显出恭敬。 “他平时对你们这些小孩好不好?” “很好的,刚篷达爷爷是个好人。” 王痴人生气地骂,“可你呢,把这么个好爷爷给害死了。” 扎拿迟疑一下,突然哭了起来。 “我没有害他,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干。” “但刚篷达爷爷的死,跟你有关系,对不对?”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扎拿又惊又恐地哭着。 王痴人厉声说:“那我问你,现在三更半夜的,你一个人偷偷跑到海边来,想去哪里?” 第一一三 章:夜擒土著男孩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扎拿支支吾吾着,“我……我没想去哪里,这条船是我家的,我想来看看,会不会被潮水卷走。” “那你拿着桨来干什么?”王痴人指指他扔下的木桨。 “要是船被浪头拖进海了,我得游过去,把船划回来。” “呸,扎拿,别对我撒谎,我告诉你,你干的那些事,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别以为没有人知道灰灰。”王痴人不再绕弯,单刀直入,一剑封喉。 “什么?灰灰?”扎拿像被重重地击了一下,他都顾不上惊恐了,勇气倍增,从地上弹起来,大声叫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王痴人一声冷笑,“你现在不是想去看灰灰吗?” “哪来的灰灰?”扎拿故作糊涂。 “就在尖三礁。” “啊……什么尖三礁。” 王痴人用手一指大海,“尖三礁就在离这不远的海面上吧,只不过,那里的风浪可不小,连船都不太好靠近,对不对?” 扎拿一时语塞了,对方的攻击,句句如箭,他尽管左推右挡,却发现自己门户大开,潮汐汹涌,根本守不住那道堤坝。 “你到底是什么人啊?”扎拿转换方向。 “叫我王大哥。”王痴人说。 扎拿不从,“我不叫,你又不真是我大哥。” “你不叫?那我把你秘密给捅出来,那样的话,说不定有人偷偷到尖三礁,把你的灰灰给逮走,当猪宰了,开膛破肚,剥皮吃肉。”王痴人狰狞地说。 对付这个小顽童,就得这么干,想诚恳询问是不可能的,这小子决不是几句温言善语可以打动的,只能大锤狂砸,才能砸破他那道坚实的外壳。 “我不许你这么做。”扎拿由恐惧变为愤怒了,由此可见,他对灰灰有多么深的感情。 王痴人问:“你不让我跟别人说?” “对,不许你说出去。” “那得答应我一个条件。”王痴人乘机说。 “什么条件?”扎拿问。 “带我去尖三礁。” “干什么?” “我要看看灰灰。” 扎拿毫不客气,当即否定:“不行,我不带你去。” “为什么不带我去?” “灰灰见到有陌生人,会害怕,以后可能不再愿意留在这里,那我再也见不到灰灰了。” 王痴人鼻子里哼了一声:“难道,刚篷达爷爷不是陌生人吗?灰灰怎么就能主动找他呢?还把他拖到海里去。” “不,不是的,灰灰没有把刚篷达爷爷拖下水。”所拿争辩着。 “那刚篷达爷爷是怎么死的?” “他是不小心,自己掉下水的。” “胡说八道,”王痴人斥道,“刚篷达爷爷在海边的一块石头上坐着钓鱼,是灰灰突然从水下窜出来,把刚篷达爷爷吓坏了,他因为过于惊慌,才不小心掉进海里。” 王痴人几乎是在咆哮,尽管有海浪声的干扰,但他的嗓音也足以震痛扎拿的耳膜。 扎拿不吭声了。 “是不是这样?”王痴人问。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的?”扎拿的口气不再那么强悍,小心地问道。 “其实,我还知道,当时你就在海滩上,灰灰其实是你从尖三礁那边带过来的,你带灰灰离开尖三礁来到海滩边嬉戏,就在你坐在海滩上小憩时,灰灰却注意到几百米外的海边石上坐着一个人钓鱼,它就独自潜水过去,到了刚篷达爷爷的钓竿下,突然跃出水面,来了个水中跳高,把刚篷达爷爷伸向海面的钓竿当成横杆,从上面跃了过去,又通地掉入水中。 “刚篷达爷爷本来什么没见过?别说灰灰了,他以前连凶恶的大白鲨都亲手抓捕过,还与最可怕的虎鲸一同潜水,可就因为灰灰那一跃过于突然,他事先毫无心理准备,才大吃一惊,身子一晃,就掉下水了。是不是这样?” “是的。”扎拿低声回答。 王痴人问:“你当时在海滩上也目睹了这个过程,你当时怎么做了?” “我……我没做什么。” “你马上跳进这条小船,划着过去,把灰灰引向尖三礁去了。” 扎拿也只好承认了。 王痴人生气地问:“那么,你当时为什么不去救刚篷达爷爷?” “我以为,刚篷达爷爷水性好,他会自己爬上岸的。” “笨死,就因为你当时这么想,所以才害死了刚篷达爷爷,”王痴人充满埋怨,“他落下水后没能得到及时救援,结果溺水身亡。等你从尖三礁回来时,发现海中漂着刚篷达爷爷的尸体,你吓得把船拖上沙滩后,就偷偷从海边跑掉了。” 扎拿低泣起来:“可是我没想到,刚篷达爷爷会被淹死,他怎么会爬不上来呢?” “这一点,你这个小屁孩是不懂了,刚篷达爷爷是老人了,他年轻时下海入水,无所不能,根本不会溺水,但他年纪大了,一是力气小了,二是他的腿本来就有伤,一入水后就发生了抽筋,无法游了,三是最重要的一点,他被跃出水的灰灰吓了一跳,因为过于突然,受刺激过大,爆发了脑出血,落水就昏厥了,哪会自己爬上岸呢?” “刚篷达爷爷发了脑出血?你是怎么知道的?” “现在村里人不是帮索拉和哥哥给爷爷做丧事吗?我刚才在索拉家打了个瞌睡,结果发现刚篷达爷爷来找我了。” 扎拿惊问:“是……鬼吗?” “没错,正是刚篷达爷爷的亡魂。”王痴人说。 “他找你干什么?” “是他把怎么落水淹死的过程告诉了我,他说他被一个从水里跃出来的大家伙吓着,脑子出血,才栽下水去,他并没有马上淹死,还渴望着有人能马上捞他,可是没有人来,渐渐他也无力挣扎,失去了知觉。” “那么,刚篷达爷爷提起我了吗?”扎拿有些惶恐。 “他没有发现你,你想想吧,如果他入水前知道灰灰是你带来的,并且你还坐在几百米外的沙滩上,他不会来找你吗?他之所以找我,是我把他从海中捞上来的。刚篷达爷爷生前是个好人,就算他知道他的死跟你有关,他也不会来找你算账,因为你还是个孩子,他会原谅你的,但你没有一点自责之心吗?” 扎拿呜呜地哭得更厉害了,扑通跪在沙滩上,对着海面拜了几拜,抽泣着求恳:“刚篷达爷爷,我不是有意害你的,但我没有救你,是我的错,求你老人家原谅扎拿吧,我是一个小混蛋。” 第一一四章:海中怪兽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听着扎拿的忏悔之声,王痴人稍有欣慰,这比什么都重要,有了扎拿的忏悔,刚篷达爷爷的在天之灵也该得到一份抚慰了。 “好了,别哭了,”王痴人的声音柔和起来,“你的求恳,刚篷达爷爷一定会听到,如果他再来找我,我也会替你解释的。” “那我谢谢……王大哥。”扎拿也向王痴人鞠一躬。 “现在,可以带我去尖三礁,看看灰灰了吗?”王痴人询问道。 扎拿还是很担心,讷讷地说:“那里风浪很大,船也很难靠岸,我倒不怕,可你行吗?要是从船上掉下去,你会游泳吗?” 王痴人自信地说:“船不需要靠岸,只要到了尖三礁中央海区,灰灰就会浮上来,我摸摸它就可以了。就算落了水也不怕,我水性不错的。” 扎拿答应了。 王痴人和扎拿就合力把小渔船推进海中,王痴人坐进船舱,扎拿捡起船桨也上了船,向尖三礁划去。 月亮下的大海一片哗哗声,波涛起伏,小船一离开海岸,就成为水面上的一片树叶,被海浪抛上抛下。王痴人是城里孩子,长这么大,是前两天到了澳门才见识的海洋,现在他却深夜坐着一条小渔船,让一个渔家孩子划着出海,这不有点太冒险,是作死的节奏吗? 而王痴人明明知道,尖三礁之所以得到这个名字,是海面上有三个尖形礁石,也许亿万年前是连成一片的海岛,经过海浪不断地冲击,海岛被削成三块独立的尖石了,可见那儿的风浪有多可怕,但他却没有一点畏惧心理,大有胜似闲庭信步的气概,因为他对灰灰还是有着强烈的兴趣,希望能跟这海中精灵作一次亲密接触。 扎拿不愧是渔家孩子,艺高胆大,尽管离尖三礁越近海浪越凶猛,他还是沉稳地把船划到了尖三礁的中心区域。 “啊,尖三礁。”王痴人嘴里发出一声惊呼。 月光下,海上劈面矗起三块尖削的石头,每块石头有十来米高,成品字形排列,很像魔鬼的三颗怪牙,海浪涌来,拍打尖牙,激起阵阵白花花的浪头,风声浪声在这里交织,回荡着漫天的喧哗,而海面下似乎随时会翻起一头怪兽,将小船一口吞没。 “灰灰,你在哪里?”王痴人对着咆哮的海面,发出呼唤。 扎拿说:“你这么叫,它是不会出现的。”然后扎拿趴在船沿,将头伸进海水里,吹出一串串气泡,吹气的时候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王痴人把手放进海水里,忽然他感觉水下有什么东西,将他的手往上一顶。 一个脑袋浮出水来。 “灰灰。”扎拿刚叫了一声,那个脑袋又缩了下去。 “我靠,它要上船来了。”王痴人叫道。 扎拿惊问:“你怎么知道的?” “这不是你训练的吗?” 话音才落,海面哗啦一声,一条灰乎乎的东西跃出水面有一米高,然后咚一下掉进船舱里。 渔船因为这重重的一砸,往下一沉,险些陷进水里去。 “好啊,灰灰上船的本领,果然不简单。”王痴人由衷赞叹,“你把它训练得跟海豚一样了。” “灰灰比海豚聪明。”扎拿强调。 “嗯,你太像一个当妈妈的,总认为自家女儿好,就算女儿癞痢头,也比别家的漂亮。”王痴人说笑着。 “真是这样,灰灰特别聪明。”扎拿不服气地争辩。 “我没说它笨。”王痴人打断他。 现在得好好欣赏这条惹事的家伙。 借着月色,王痴人发现这家伙近两米身长,浑身溜光滚圆的,背身很像一只猪,而它的四肢跟海豚一样,前肢成了鱼鳍状,粗大侧扁,如同两把有力的桨,用来划水游动,而后肢则完全成了鱼尾状,配合前肢在水中游弋。最有特点的是它的头部,像一个巨大的馒头,前端稍稍有点尖,两边有一双小小的眼睛,很像嵌在饱满的馒头中的两颗玻璃珠,鼻端是块略为伸出去的肉,盖住下面的大嘴,嘴的两侧长着两颗长牙,却不明显挑出,而是贴着嘴沿,几乎与嘴并行,所以看起来不构成武器样,嘴形向下,有利于潜在海底,用嘴往下啃食海草。 明显,这是一只儒艮。 王痴人伸出手,摸着灰灰的外皮,外皮并不像想象的那么光滑,上面有微小的褶皱,说明它不是海中游泳健将,皮粗肉厚,是典型的肥佬。 “啊,儒艮,我真的见到儒艮了。”王痴人兴奋地嚷嚷,“原来长这么丑啊。” 扎拿奇怪地问:“你没有见过儒艮吗?” 王痴人激动地说:“是的,我是城里人,我们那地方不近海,再说中国的三大海洋中都没有儒艮。” 扎拿说:“可是,你刚才说起灰灰,好像什么都知道。” “我虽然没见过灰灰,但我完全了解它的情况。” “那你知道些什么?” “灰灰并不属于这里,它是偶尔到这里来的,完全属于误入。”王痴人说。 扎拿很惊讶:“你连这些都知道?” “是啊,你跟灰灰之间,从相识到成为好朋友的经历,我都一清二楚。” 扎拿表示怀疑:“我不相信。” “靠,那我把你们之间的故事说一说,你来听听对不对。“ “好,你说说看。” “要说你跟灰灰相识,先得从尖三礁说起。”王痴人说道,“大约半年前,有一天你独自一人划着小船,到尖三礁来摸蛏子。尖三礁海域是一块打渔人的禁区,凡是来这里打渔的人,都要冒着生命危险,老一辈曾留下许多传言,尖三礁水下有妖怪,谁敢到这里来捞鱼虾或摸贝类,很难保住性命,就算获得了丰收活着回去,以后也会遭遇灾难,所以尽管尖三礁是蛏子最理想的生长地,长得又多,个头又大,但世代很少有人到这里来作业,更无人敢沿着尖石礁潜下水去摸蛏子。这一片海域长期不受人们打扰。 “自从这个渔村出了个扎拿,不仅水性特别好,胆量也超群,只有他不信传言不信邪,敢于一人来这里挑战风浪。 “那天你到这里潜水,在水中遇上一个怪物…… 第一一五章: 灵兽的无心之失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王痴人说:“当时你并没有见识过这种动物,还以为是海豚或海牛,你知道这两种动物都不会伤人,就与它在水中嬉戏,这个家伙很温顺,对你也似乎一见如故。你上船以后,它把头伸出水面,似乎要跟着你走。你也试图把从水中摸到的鱼喂给它吃,但它并不吃鱼。 “后来几天你经常去尖三礁,很快与它成为好朋友。你发现它饿得似乎要死了,可是给它鱼虾吃,它闻都不闻一下。 “你觉得奇怪,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吃什么的?你试着向村里见多识广的老渔民请教,才得知这种动物不是海豚或海牛,而叫儒艮。 “但儒艮并不在这一带生活,它们的家乡远在印度洋一些岛屿边的浅海里,所以即使你从小生长在泰国半岛的海边,也没见过。你也才知道儒艮不吃荤是位素食主义者,只以海草为食,但尖三礁水底不长海草,而儒艮又不敢靠近有原油污染过的浅海。 “你给儒艮取名灰灰,决定把它带到一处浅海边,那里非常侥幸逃过原油覆盖,海水相对干净一些,海底略有些海草生长。儒艮似乎也明白你的用意,你划船,它在水里跟来,到了那处浅海,它就能吃到水底的海草了。 “可你却有另一层担心,儒艮在浅海出现会不会被人们发现?一旦有人把它当成猎物,那就糟了,如今近海因污染打不到大鱼了,有人见着这头又肥又大的海兽,会分外惊喜,想方设法会把它捕获,儒艮的下场就会很惨。所以你每次带儒艮吃完草后又会把它带回尖三礁,那里应该是它最好的庇护所。 “儒艮跟海狮等哺乳动物一样,用肺呼吸,经常浮出水面,它跟你混得熟了,不满足于只在水下跟着你,它还想上你的船来玩玩。于是原本没有跳跃能力的儒艮练起了跳跃,你也有意训练它,一段时间后粗笨如熊的灰灰也能像海豚一样灵活,奋力一跃可以跳出水面一米多高了,这样的话它随时可以蹦到船上来,趴在舱里打瞌睡。它几乎成了你心爱的宠物,也是你独一无二的秘密。” 王痴人说到这里,问道:“我说所讲的,是不是事实?” 扎拿非常惊奇,连连嗯着,说:“你说的都对,如果你是我,遇上灰灰,你是不是也会喜欢它?” “那是肯定的,灰灰这么可爱,我肯定也喜欢。” “所以我说,灰灰不是坏蛋,没有要故意伤害刚篷达爷爷,它只是想跟刚篷达爷爷开个玩笑。”扎拿强调着。 “确实如此。”王痴人说。 扎拿顿时充满了希望,“你也相信对吗?” “对,灰灰没有要伤害刚篷达爷爷的企图,它只是犯了一个意外的错误。” “你也了解那天的情况吗?” “当然了解,”王痴人说,“那天你还没有去尖三礁,只在海滩上挖泥蟹,灰灰等来等去等不到你去,它自己从那里游来了,在吃了海草后,它又在近岸的地方游来游去玩耍。它从水中望见了岸上一块石头上坐着一个人,并且还有一个竹竿往外伸展,它一见之下产生了条件反射,马上兴奋起来。 “为什么灰灰会兴奋?因为你在训练它跳跃时,常常拿一根渔竿伸在空中,让它从渔竿上面跃过去,虽然灰灰认出那个人不是你,但见到那根竹竿,就以为是在等它跳的,它对你熟识了,对别的人也充满信任,认为都是跟你一样的好心,所以当时它并不回避刚篷达爷爷,反而一时兴起,在水中瞅准横杆,尽力往上一跃,跳出水面,从钓竿上跃了过去,又通一声掉入水中。 “紧接着发生的事,我已经说过了,刚篷达爷爷被突如其来从水中跃起的怪物吓着,一惊之下就栽进水里,不幸溺水身亡。而你亲眼目睹这一幕后,急忙划着小船慌慌张张带着灰灰逃到尖三礁。你回村后,一直关注刚篷达爷爷是否回村了,但没有见到,心里也正紧张呢,忽然听村里人说刚篷达爷爷死了,尸体让索拉带回来了,你急忙赶到索拉家来看个究竟,这才出现在人群里,对不对?” 扎拿嗯了一声,很有点心虚。 王痴人接着说:“当你夹在人缝里装成看热闹时,却被我一眼盯住了,你当时是不是感觉很紧张?” 扎拿承认了:“是的,我不认得你,但看你在盯着我,我心里很害怕,好像你看穿我心思似的。” “你的感觉没错,”王痴人说,“我确实一眼看穿你的心思,其实早在刚篷达爷爷掉进海里时,我就知道这是灰灰干的,跟你也有关。” 扎拿迟疑地问:“你早就知道了?你昨天也在海边吗?” “不是的,我那时在飞机上,离这里有几百里,并且是一万英尺的高空。” “那你怎么知道的?” “我有千里眼。”王痴人说。 “天哪,你真有这么大本事?”扎拿吃惊地喊着。 “你信不信?” 扎拿迟疑,“我……我也不知道。” “好,信不信由你吧。现在的问题是,”王痴人说,“你的灰灰闯了大祸,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扎拿又紧张了,颤抖着声音说:“你不会把这事说出去吧?” “如果说出去,灰灰就要遭殃。”王痴人肯定地说。 “是的,我求你了,千万别说出去。” 王痴人问:“我可以不说出去,但灰灰仍呆在这里,不仍然有危险吗?” “只要他在尖三礁,就没有人去伤害它。” “可你想过吗,尖三礁水下没有水草,它要吃草就得到浅海去,那就有被人发现的可能,一旦被人发现,它以后还能去浅海吃草吗?人们会不会用网来围捕它?” 扎拿一挥拳头,“谁敢捕它,我决不答应。” 王痴人冷笑,“你一个小孩,有那个能力阻止大人吗?” 扎拿急得不知所措,他伸出两手紧紧抱住灰灰,哭泣着说:“那让我怎么办,我没办法了。” “我有办法。”王痴人说。 “你有什么办法?”扎拿顿时充满希望。 “我给你指条路吧。刚才跟你说过了,儒艮的家乡不在泰国湾,而是遥远的印度洋,那么灰灰为什么远度重洋到了这里呢?这跟一次海底地震有关。” “海底地震?”扎拿问。 第一一六章: 让凶手灰灰回家乡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对,印度洋海底地震,”王痴人说,“在2004年发生的那次,是最近200年里最强烈的一次,地震触发海啸,掀起了十几米高的巨浪,横扫了印尼,并且波及斯里兰卡,印度等国,被淹死的人超过二十万。当然,2004年那次地震并没有影响儒艮,因为儒艮还在南方的海区。而半年前的那次海底地震,远在印度洋中部,震级很高,跟2004年那次不相上下,只是因为远离陆地,海啸在海上奔腾数千公里后渐渐无力了,没有影响到大陆,但对印度洋上的一些无人海岛却产生极大冲击,儒艮生活的地方,就受了很大影响,巨浪当然很凶猛,但最可怕的还是地震产生的次声波,对海底的生物有着强大的杀伤力,儒艮们跟其他哺乳动物和大型鱼类一样,在次声波中乱了阵脚,次声波破坏动物的定位能力,造成水底动物巨大的恐慌,震中周围一带几百海里的动物都四散逃跑。 “灰灰正是逃跑中的一个,它一路惊魂不定,直向东北游来,几千里远行,在毫无目标中误冲误撞,穿过了印尼苏门答腊和爪哇岛之间的海峡,进入了爪哇海,又向着西北游,迷迷糊糊就到了泰国湾。到了这里,灰灰就像一条游进水箱的鱼了,呆在此处,盲目地转圈,如果不是遇上你,那么它最后只能死路一条。” 扎拿焦急地问:“那现在怎么办呢?” 王痴人介绍:“灰灰是有自我定位能力的,只不过受了地震惊吓,有点不敢相信自我判断,就好比我们人类,你走错了一回路,掉进沟里,那么以后就不会再想往那条路上走,其实那条路已经修好,沟已经填平,但因为你有那次坏的记忆,所以非要亲眼去看过才相信。灰灰也是这样,它也知道往哪个方向走是可以回到家乡去,但它很犹豫,一直不敢主动动身,加上在这里认识了你,它就越发想赖在这儿了。其实,灰灰最好的去处,还是回它的家乡。” “回印度洋吗?”扎拿挺担心的,“可是,几千里路,灰灰怎么游回去?” “这难不倒它,要说游回去,灰灰有足够的能力,因为它是条青年儒艮,精力充沛。现在的问题是只要正确引导一下它就行了。” “怎么引导?” “这就要辛苦你一趟了。你愿不愿劳累几天?” 扎拿慨然说:“只要能救灰灰,我什么都愿意做。” “好,你真是个有爱心的小伙子。”王痴人夸赞着,“那么接下来两天,你要划着船,把灰灰往泰国湾南边引着走。你在船上要备好起码五天的干粮,一路划去,到达kosamui岛时,你就停下来上岛,把船也拖上去。然后你要从灰灰的视野里消失。” “为什么这样?”扎拿问。 王痴人说:“你消失后,灰灰会在原地游荡,它等着你出现,但等过一天后,它不见你出来,就会自动向南游去的。” 扎拿不放心,“它怎么会自动向南游呢?” “因为它以为你的船已经去了它前面了,它要在后面尽快追上去。它一直往南游,直到穿过爪哇海,进入印度洋。” “那它就这样走了吗?它没有追上我,不会折回来找我吗?” “中途它可能也会掉头往回游一阵,”王痴人继续介绍,“但它没碰上你,就会重新折回,继续向南游去,而此时它的自我定位能力发挥作用,明白自己所处的方位,而对家乡的眷恋之情也会强烈涌上来,于是就义无反顾地向老家游去,再不会回头了。” 扎拿仍有新疑问,“可是,我在kosamui岛上了岸,它在海滩边游来游去,不会被人发现吗?要是有人要逮它怎么办?” 王痴人建议道:“所以,你上岸后,要埋伏在海岸边,既不能让灰灰发现你,你也要防备有人伤害灰灰,一旦有人发现灰灰想捕捉它,你出面跟他们说明情况,求得谅解。当然,关于这一点,我只是提个建议,基本来说,你和灰灰这一路前行,不会遇上什么阻碍的。” 扎拿看着灰灰,仍有最后的顾虑,“灰灰,它会顺利游回家吗?” 王痴人有些不耐烦,可还是忍着性子说:“对,它会顺利到家的。相信我吧,我也喜欢灰灰,希望它重新回它可靠的家乡去。” 灰灰似乎在倾听着两位人类的讨论,它一直一动不动。扎拿抚摸着灰灰的背,犹豫再三,终于下了决心:“好吧,王大哥,我听你的,我把它带到kosamui岛那边,让它自己游回家。” “应该这么做。”王痴人赞赏道。 这时已经快要天亮了。王痴人决定返回去。扎拿拍拍灰灰的头,说声:“灰灰,快下水吧,我们要回去了。” 灰灰呜呜地叫了两声,有点像大象的嘶鸣,然后它就一跃而起,扑通跳进海里去了。 扎拿划着船,离开尖三礁,回到浅滩上。 临分手时,王痴人又关照道:“这两天村里人在为刚篷达爷爷举办葬礼,你就先不要动,等我们走了后,你再带灰灰出海。”扎拿连忙答应。 王痴人回到索拉家时,法师的法事还在进行,众人都在低首念佛,大家都对王痴人的进出毫不关注,索拉因为穿着孝衣背对着后面的人,所以也没有看见王痴人。 但芭茜明显等急了,王痴人一到身边,她就悄声问道:“王,你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 王痴人也低声说:“我去完成了一个小插曲。” “什么小插曲?” 王痴人示意芭茜先别多问,不要让别人注意他们。 芭茜不问了,他们沉默地继续聆听法师的祷告。 两天后,索拉爷爷的葬礼正式办完。索拉问王痴人,可以走了吗? “太不好意思,你爷爷刚刚去世,按理你得在家守孝半个月的,这么匆匆就要陪我们一起走,还是挺为难你了。”王痴人十分歉意地说。 索拉却摇摇头:“不能这么说,如果这次不是我陪着你到泰国来,又不是你预见我爷爷的死讯,我现在就呆在澳门谢先生身边,根本不知道爷爷去世,我爷爷漂泊在海里,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让人发觉,也许现在还在海中泡着呢。你们还留下来,参加我爷爷的葬礼,我代表我和哥哥向你们致谢,现在我应该马上跟你们走,去继续王哥哥的事业。” 王痴人点点头:“好吧,既然可以走了,那我们就出发吧。” 索拉去向哥哥告别。失去了爷爷,兄妹俩等于失去最大的心理依靠,他们拥抱着相互叮咛一番。 索拉的哥哥又叫住王痴人,说有几句话要单独跟他谈。 第一一七章: 专机,正宗专机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王痴人跟索拉哥哥进了屋子,索拉哥哥说:“索拉向我介绍过,你姓王,她叫你王哥哥,我也叫你王哥哥吧。” “好好,你太客气了。”王痴人说。 “王哥哥,我不太会说话,如果我说错了,你一定不要怪我。”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王痴人含笑地说,“你是想问问我,对索拉是什么感觉,想把索拉托付给我,对吧?” “是的是的,王哥哥,我和妹妹从小就没了爹娘,是爷爷把我们养大的,索拉13岁时去了澳门,她小小年岁就很勇敢,想自己多挣钱,能过上好日子。我对她很不放心,可我也没有能力帮她,这两年我每天夜里都梦见她在外面吃苦,受欺负,我只有悄悄地哭泣。前天我看到她跟你们一起回来,我一见你就知道,你是个很好的哥哥,会很照顾索拉的,对吧?” “嗯嗯,这话绝对正确,我确实是个比较不错的人,我请索拉办事,当然会好好照顾她的。” 索拉哥哥小心地问:“那你……会不会娶她?” “娶她?”王痴人不由得干咳几声,“咳咳……这个问题,现在不要讨论吧。” “你喜欢她吗?”索拉哥哥问。 “喜欢。”王痴人点点头。 “那她也喜欢你。”索拉哥哥兴奋地说,“索拉昨天夜里悄悄跟我说了,她非常喜欢你。我问她是不是想嫁给你,她说想啊,这是她以后奋斗的目标。” 索拉哥哥说到这里,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解释道,“其实她是不让我这样告诉你的,但我肚里藏不住,还是跟你说说吧。我也希望她能嫁给你。” 王痴人听着索拉哥哥的絮叨,不知该说些什么。他当然也喜欢索拉,不过要说到娶啊嫁啊,那似乎还是非常遥远的事,最要命的是,他后面还有另外的人,首先就是刘月菲,还有那个……那个那个傅克玉……反正多矣。 唉,,王痴人才18岁就发现,这个婚恋的事,还挺不简单的,小伙子没人爱当然很悲催,但如果过于出众被众多小美女盯上,似乎也挺折磨人的。 王痴人敷衍索拉哥哥几句,“这事以后再说,以后再说……”然后慌忙和他正式道别。 索拉和芭茜在外面,见了王痴人,问他:“现在去哪里?” “当然是机场。” 快走出渔村时,王痴人回了一下头,赫然发现,男孩扎拿站在村头的芭蕉树下,目送着他们,似乎也是依依不舍。王痴人举起手挥了挥,扎拿也举起两手扬了扬。 索拉看到了,问道:“王哥哥,你跟扎拿认识了?” “我前天夜里到外面走走,碰上他,我们聊了一阵。”王痴人说。 芭茜恍然大悟:“你是碰上一个小孩,在外面聊天了,难怪去了这么长时间。” “你们聊了些什么?”索拉饶有兴趣地问。 “唔,扎拿可不简单,他水性好,胆子也大。”王痴人赞赏着。 索拉承认:“对,扎拿是个了不起的孩子,未来一定是个有出息的人,只是他平时很少说话,心事特别藏得住。” “他向我说,他对刚篷达爷爷的突然去世很难过,很伤心。”王痴人说。 索拉点头:“那肯定是他真心的话,因为我爷爷生前很喜欢孩子,村里的孩子也都很尊敬他。” “扎拿认为,刚篷达爷爷的落水,完全是一个意外。” “确实是一个意外,我爷爷年纪大了,在海边钓鱼失足掉下去了。” 王痴人又说:“有许多事纯粹属于巧合。” 索拉听到这句话,稍稍一愣,“巧合?什么巧合?” 王痴人连忙掩饰:“当然当然,这事既然已经过去,也不用再提了。” 芭茜突然发现一个问题,不由说道:“王,我觉得,每次只要你说话模棱两可,含含糊糊,里面必定隐藏着什么内幕。” 王痴人说:“这个世界充满内幕,我们现在就是去找人解内幕的。” 芭茜问:“你刚刚提到什么巧合,不会也有内幕吧?” “这事,以后再讨论了。”王痴人的右手往下一切,以示到此为止,“索拉爷爷意外去世,是我们中途遇上的一个插曲,现在还是回到原来的主题上吧,去寻找那个造成黎小龙死亡的真凶。”那才是我们这次到泰国的唯一目的。 “好,寻找杀死黎小龙的元凶。”芭茜也言归正传。 索拉有点担心地问:“我们到瓦兴机场,还能乘什么飞机呢?” “当然是专机。”王痴人说。 三个人刚来到机场,就见一架客机徐徐降落,那不正是他们前天所乘的那架吗? 登机后,还是那位空姐微笑过来,向他们问好,欢迎他们继续乘坐本架专机。 索拉和芭茜恍如梦中,怎么那么巧呢,他们一到机场,这架客机就来了,简直像是周密调度好的,分毫不差。 “为什么还是这架飞机?”芭茜问王痴人。 “因为,这架飞机知道目的地,熟悉航线。” “是你提前联系的?” 王痴人摊摊两手:“管他呢,反正我们人到了,飞机也到了,我们乘坐就是了。” 芭茜和索拉对望着,都无可奈何地耸耸肩,表示惊讶和无奈。 飞机平稳地飞翔在空中,透过舷舱俯瞰,下面已经是绵延的崇山峻岭。这里是泰缅边境地区,绿莽莽的大山显示东南亚地区完好的原始环境,而在大山中还隐藏着许多原始部落。 芭茜指着下面问道:“王,你要找的那个人,就在这些大山里吗?” “是的,”王痴人点点头,“深山老林,原始地带。” 索拉说:“我感觉,他不会是这里的人吧?” 王痴人反问:“为什么你觉得他不会是这里的人?” “这次你要前来寻找的人,是当年害死黎小龙的凶手,黎小龙是香港人,在香港死亡,凶手当年必定也住在香港,或者至少到过香港了,如果是泰国的原始部落人,怎么可能出现在香港这个中国的大都市里?从这里到香港,千里迢迢,两国又不相邻,他怎么过去?” 王痴人笑道:“那你呢,你不也是泰国渔村里的小妞吗?为什么能跑到澳门去?” “我的情况很特殊,”索拉辩解道。 “是啊,你的情况我了解。当时正好有一艘海轮,在瓦兴码头靠岸,那是澳门一家航运公司的船,航运公司受澳门一家娱乐公司委托,在瓦兴卸货的同时也贴出广告,招收泰国少女前往澳门当演员,你与其他十来名泰妹自愿报名,乘着这艘海轮登陆澳门的。”王痴人细述缘由。 第一一八章: 泰国军用机场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索拉连连点头,“对呀,我能去澳门,就是因为我的家乡靠海,有乘船走的机会,而眉洪顺地区在大山里,远离大海,原始部落的人也不可能轻易走出大山,乘飞机往外国去。” “好,索拉聪明,你分析得很有道理,”王痴人夸赞道,“的确如此,此人出生于泰国,但不是边远地区的人,他的家乡远在马来半岛的北部,与马来西亚交界的陶公府,当年澳门的葡京政府是很开放的,东南亚人都可以不用签证直接前往澳门居住和工作,此人就是在那时候登上海轮去了澳门的。” 芭茜问:“那他现在怎么身在西北部边远地区了?是不是他在杀害黎小龙之后,就潜逃回泰国,又隐居在大山里了?” “你说对了一半,也说错了一半。”王痴人说。“对的一半,是此人确实在黎小龙死后不久,就从澳门跑回泰国了,错的一半是,此人并不是隐居到大山中的。” 索拉问:“那他为了什么到那里去?” “这一点,等见到此人,你们自然就知道了。”王痴人用手一点舷舱外,“机场就在前面了。” 果然,那位空姐微笑地过来,向他们打招呼:“前面就是眉洪顺机场,飞机即将降落,请三位做好准备。” 飞机平稳地降落在眉洪顺机场。王痴人带着芭茜和索拉下了飞机。相比瓦兴机场军民两用,眉洪顺机场彻头彻尾是军用的,只见机场跑道一侧的停机坪上停满了各种军用飞机,有老式轰炸机,也有先进的战斗机,还有中型运输机,就是没有一架民用大客机。那些穿着飞行服的空军飞行员,以及正在保养飞机的地勤人员们,都愕然地站在那里,打量这架从天而降停在跑道上的民用机,纷纷作着各种揣测。 芭茜悄悄问王痴人:“会不会有人来抓我们?” 王痴人挺了挺胸,豪迈地说:“怎么可能呢,我们又不是偷渡来的,是花了900块乘的包机来的,他们凭什么抓我们?” 芭茜说:“可这里明明是军用机场,在我们国家,如果有人敢私自进入军机场,肯定会被抓起来判刑的。” “如果我去了,他们决不会抓的。”王痴人说。 芭茜不信:“不可能吧?” 王痴人拍拍胸脯,“眼见为实,等以后有机会,我让你见识见识吧。” “好哇,我真想见识见识,你怎么进入我们法国空军的军机场而没事的。”芭茜兴奋地说。 “那就等着吧,肯定让你大开眼界。” 说话间,他们快走出眉洪顺机场,尽管机场上戒备森严,站满荷枪实弹的哨兵,可是面对这一男两女的出现,没有任何人上前来盘问,更没有人以侵入军事基地为罪名拦截他们,把他们带走。 出了机场,是一个驻军小镇,虽然看上去很是热闹,但都是军人来往,很少有老百姓。街头停满了坦克和装甲车,逛街的军人个个背枪,随时好像要集结后奔赴前线,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那其实是从镇边缘一个军用靶场上散发的,那里经常要进行坦克和火箭炮的射击训练,那种味道正是残留的硝烟味。 这个地处深山腹地的小镇明显不对外开放,这使得走在街头的他们格外显眼,招来无数如狼似虎的军人们猎奇的目光。 芭茜还是很紧张:“我怎么觉得,我们就像是某部好莱坞电影里的人物,误入了一个危险的军事机构,马上会有FBI前来堵截我们。王,如果真有人来抓我们,你作为男主角,会不会像史泰龙那样赤裸上身跟他们搏斗,然后带着身上的血拉着我和索拉拼死逃跑?” 索拉惊慌地说:“不会吧,芭茜,你不要说得太恐怖哦。” “是的是的,太恐怖了。”王痴人摆着手,“其实,在镇上会太平无事,我们的历险,还不算正式开始呢。” “历险?什么时候开始?”索拉问。 “等进入森林。”王痴人说。 “会有什么样的险?是不是会遇上猴子的袭击?” “应该是。” “只有雌猴才袭击男人吧?” “对啊,我就是男人啊。” 芭茜问:“可你不是说过,你会有办法对付的吗?” “我不担心我。我担心的是你们。” “担心我们?我们会遇上什么麻烦?”芭茜不解地问。 “想一想,什么东西,对美女最有危险?”王痴人提示着。 芭茜和索拉异口同声:“男人?” 王痴人点头,“答对了,加十分。” 芭茜指了指他,“可你不也是男人吗?” “我是自己人,当然不算。” 索拉说:“我明白了,你是指这森林里住着的原始部落男人,他们可能会对我们不利,对吧?” 王痴人却又摇摇头:“不要侮辱原始部落人,他们对外来者很提防,但不会随便攻击或加害女人的,除非你做了伤害他们的事。” “那你说的男人,是指哪些男人?”索拉追问着。 “到时你们会明白的。” 芭茜和索拉面面相觑,有点踟蹰不决的样子。王痴人问道:“是不是害怕了?如果你们实在忧虑,那也不要紧,你们可以留在镇上,我一个人独往森林中。” “镇上都是军人,我们就算留下来,又能住哪里?”芭茜问。 “看上去这是个军营区,实际上还是有百姓的,如果你们想住下来,一定找得到民用旅馆。” 索拉毅然一摇头:“不,你特地到澳门把我叫上岸,就是为了让我带路到这里来的,现在真的来了,我怎么能裹足不前,让你一个人去冒险呢?无论前面有多大危险,我一定要陪你一起去。” 芭茜也一扬手说:“索拉说得好,我们陪你到这里,就是冒险来的。我会功夫呢,索拉都不怕,我更不应当怕了。不管前面是什么遭遇,我们三个人都要在一起,趟过难关。” “好好,那么冒险之旅,现在开始。”王痴人作了宣布。 接下来,王痴人特意带着她们在一家军人商店里采购物品,他买了一个大挎包,选了一些饼干和瓶装水,然后买了好几条毛巾。 索拉奇怪地问:“毛巾一人一条就够了,为什么买这么多?” 王痴人诡秘一笑:“多出来的,是我的防备武器。” “这算哪种武器?”索拉和芭茜都不解。 “呵呵,进入森林,马上用得着,当然,到时还要你们帮忙。” 第一一九章: 凶险森林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三个人离开小镇,前往森林。 对王痴人来说,这是一趟奇异的旅程,虽然这一阵离开定阳,出来好几天了,从澳门到香港,又到泰国,辗转奔波,圈子兜得不小,也算遇上过一些曲折波澜,但还没像现在那样深入过神秘的山野,去接受热带雨林中那种酷暑熏蒸的煎熬,以及巨蚊恶虫叮咬的考验,山野里到处是毒蛇虫豸,光是凶狠的食人红蚂蚁,就足以令人毛骨悚然。 当然这还不是最可怕的,他们不是普通的探险,而是寻找一个四十年前害死过一位名人的幕后真凶,而此人一旦得知他们的来意,会坦诚相见,还是凶相毕露?有没有可能动了杀机,来个一不做二不休,将他们一网打尽后弃尸野外,任凭野狗争食,真正的毁尸灭迹?那样他们三人岂不是羊入虎口一去不回,就这么被杀人灭口,像空气一样消失于无形了。外界谁知道他们惨烈的下场? 想想实在太可怖了,连王痴人这个解谜英雄都打个颤,不寒而栗。 森林里酷热难当,高大的云彬参天入云,一棵一棵相距不远,巨大的树冠在空中争夺空间,树的枝桠犬牙交错,挡住了蓝天,虽然也少有阳光直接照射,但也阻挠了热量向外逸散,树底下形成不透风的烤箱,温度恐怕达到40多度。 芭茜这个法国妞热得汗如雨下;索拉虽是土生土长的泰国人,但她的家乡在南部海边,夏季再热总能吹到凉爽的海风,可对没有风的森林还是感到不适应,很快汗流浃背;王痴人呢,他更惨了,家乡定阳地处中原腹地,城市四周虽也有山区,可是那里的四季很分明,夏天的山林没有那么湿热,现在他是真正见识热带雨林的真面目。 森林里蚊虫特多,并且还有山蚂蟥,走着走着,会觉得身上哪个地方突然发痒,用手一挠竟滚下一个肉乎乎的小球,那是蚂蟥已经血足肚饱了。叫人直起鸡皮疙瘩。 但这还远远不够。真正的威胁开始逼近。 走在前面的王痴人,突然刹住脚步,凝神谛听。 “怎么啦?”芭茜问道。 王痴人嘘了一声。 索拉却有了警觉,提醒道:“是不是,猴子?” “对,猴子来了。”王痴人点点头。“一个群,少量雄的,大量雌的。” 索拉紧张了,“雌猴会攻击你吗?” “肯定会。”王痴人说。 芭茜也紧张,忙问着:“那你怎么办?” “我说过,要你们帮忙的,”王痴人说,“现在,请你们赶快帮我吧。” “怎么帮?”芭茜问。 王痴人问:“你们,想不想撒尿?” “什么,撒尿?”芭茜吃惊,“王,你好怪,怎么问这样一个问题。” 索拉也感到愕然,不解地望着王痴人。 “别多想,快跟我说,你们能不能马上撒尿?”王痴人严肃地望着两位美女,没有半点戏耍调侃之意。 此时不远处的树冠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伴随着树枝的折断声,还有阵阵嗷嗷的动物叫唤声。 猴群正在越来越近。 王痴人放下背包,飞快地从里抽出两条毛巾,分别塞给芭茜和索拉。 “你们拿着,到那边找个地方,快往上面撒尿。” 芭茜和索拉面面相觑,两位美女实在无法理王痴人为什么有此要求。索拉想到了什么,说:“猴子来了,雌猴会攻击你,你是找这个理由想让我们避开吧?” “哎呀不是的,你们快去撒尿吧,撒完了拿来给我。”王痴人着急地催促着。 芭茜和索拉只好答应一声,向那边的一处茂密的灌木林后面跑去。 王痴人隐蔽在一棵大树后面,猴子的活动声越来越清晰,终于他窥望见了猴子的身影在树枝上出现,有随意跳跃的,有爬上爬下的,有找到果子坐着大快朵颐的。那嗷嗷的叫声是它们在热烈地交流,真的是呼朋唤友,热闹非凡。 王痴人知道这是一个雌猴团队,内中只有两三只公猴,其余都是雌猴,这正是男性人类进入森林最忌讳遭遇的魔鬼集群,这些雌猴平时显得很正常,跟别的猴子没什么区别,但一遇到人类的男性,霎时不知哪根筋搭错,立刻显示出别的猴子根本没有的性情,会不顾一切地扑向男人,紧紧搂住,誓死不撒。 男人一旦被这些孽障缠住,那就是噩梦开始,你想把它从身上拉开,绝对不是件容易的事,它们的手虽小,却是攀树抓枝的精爪,而且是手脚并用,你越是用力想掰开,它们会越抓越紧,不惜将爪子抠入你的皮肉里去,如果你过于凶猛,它们就会使出除手和脚以外的第三套武器,张开嘴巴,露出尖厉的犬牙,一口咬住你的胳膊,甚至可能咬在你鼻子上,为的就是利用牙齿的力度继续勾在你身上,避免被你摔下去。 它们不是为了赶走你,也不是为了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它们只是想紧紧地缠着你,不想从你身上离开。 这种行为到底出于什么目的,动物学家都颇伤脑筋,只能归结为雌猴对男性人类的强烈痴迷,也许是男性人类身上有一种气味,吸引得雌猴乱了心智,迷了本性,忘情地畸恋了。 想一想吧,你是男人被这种红屁股猴子疯狂恋上,恶心不恶心? 恶心是小事,被抓得满身伤痕也不是大事,问题的严重性在于,你被抓破了皮肤,那就惨到家了,即使把它挣脱掉,小命也危险了,因为你的受伤处已经遭到病毒污染,而这种病毒正是人类谈虎色变的爱滋病。 谁不惧爱滋病? 王痴人虽然遇上过神仙师傅,被赋予了解谜的高超本领,但他又没有得到超级免疫力,如果被毒猴抱住,一样等于被爱滋病拥抱了。 不能让这些妖猴发现了。 王痴人躲在树后,不敢露头,心里对芭茜和索拉默念着:“快快,你们快把尿毛巾拿来呀。” 猴子们在树上还没察觉有人,仍按照它们自己的兴趣,随心所欲地在树冠上活动。 忽然,王痴人感觉头顶有响动了,嗖噜噜一下,有东西穿过树叶掉下来,正好砸在他头上。 是一个乒乓球般大的浆果。 浆果虽不大,但从十几米高处掉下,自由落体,带着加速度,到达王痴人头部时,有多少份量?王痴人不是王铁头,这一砸,就像被一把大锤子敲击,他脑袋里轰地一下,嘴里啊呀一声叫唤出来。 那叫声,是无法控制的,是被硬生生敲出来的。 完了,声音一出,铁定暴露。 第一二0章: 暴恶的猴子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霎那间,树上的响声戛然而止,王痴人顾不上抚摸被砸痛的头顶,努力向上观望,发现树上的几只猴子停止了动作,正从树叶缝隙里探着脸,用探照灯般的贼眼向下搜视。 它们发现他了。 立刻,猴子们骚动了,发出另一种异常的声音,跟冬天夜里猫的叫春声极为相似,尖锐,凄厉,好像婴儿激越的哭声,而叫声里分明爆发着难以抑制的兴奋。 两只猴子扔掉手中摘到的果子,以猛虎下山之势顺着树干旁边的一根长藤往下溜。 目标,人类。 它们在竞争,谁抢先谁就赢,后到的就没有份了。所以它们在下来时还相互撞击,以图将另一方吓阻,独霸这场好事。 王痴人反应超快,一见猴子行动了,立刻撒开两腿就跑。 方向,灌木丛后。 “芭茜,索拉,你们尿好了吗?” 一边跑,一边向灌木丛那边大叫。 可是没有回应。 王痴人像受惊的小鹿,三步两步窜到了灌木丛后,他骤然刹车,猛地停住了。 灌木丛后,另一道奇异的风景。两位美女,正脱下牛仔裤,半蹲半站,一手提裤子,一手拿着他给的毛巾,做着撒尿状。 她们背对着他,他看到了两个女性的臀部。 真正的臀部,脱去了裤子,没有了掩盖,赤裸裸地暴露在他视觉中。 芭茜的肌肤格外白皙,在绿色的丛林中格外耀眼,简直是万绿丛中的一抹白,又因为一缕阳光钻过树叶的缝隙正好落在其上,使得白皙的底色上又增添了一点粉色,就像盛开的莲花一样娇艳。 再看索拉的臀部,她的肤色比芭茜要深一些,但也仍然很是白嫩,与她略为晒黑的脸色形成鲜明对比,这才是这位15岁小美女的本来肤色,细腻洁白,发着陶瓷般的光泽。 那两张裸露的美女臀部,被旁边的绿色植物所衬托,俨如两朵怒放的大花朵,成为闷湿森林中的一道亮丽风景。 王痴人是第一次真正看到美女这个部位,他曾无数次对着那些穿着裤子裙子的美女背影,用想象来进行揣测,究竟会是什么样子?女人的肌肤当然很白,但白到什么程度?具体是什么形态?只能凭空瞎想了。而现在,猝不及防间,他突然见识到了。 这使他一下子呆住,浑身有一股热流在沸腾,那不是冲动,而是在突然遭遇这个香艳场面时所产生的震撼,无比的震撼,因为他看到了女人白花花的臀部。 王痴人毕竟是王痴人,他马上意识到,这是他的两位绝顶好友,她们之所以在这里脱下裤子,完全是听从他的命令,在帮他的忙,自己是误撞过来了,真是太不合适。 马上撤。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芭茜发现了他,立刻惊呼了一声。索拉扭头也看到了王痴人,啊呀一声娇呼,扔掉毛巾,两手火速往上提裤子。 还是21岁的芭茜比较镇静,她只一只手提裤子,另一只手攥着那块毛巾,朝王痴人扬了扬,喊道:“还没好呢。” “你们……快点呀。”王痴人焦灼地催道。而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芭茜没有完全提起的裤腰上,裤腰顶上,露出内裤的一角,是一抹深红色。 王痴人一阵心跳,那是他最喜欢的女式三角裤颜色了。 姐呀,怎么偏偏这时候,你让我看到了这个。 而索拉把裤子拉上去,屁股已经不暴露了,她急忙捡起毛巾扬了扬,也喊着:“我也没好呢。” “什么,你们……”王痴人刚想说什么,知道来不及了,背后响起托托托的声音,那是猴子窜动的脚步声,他几乎不用思考,本能地往前一扑。 啪嗤一声,一只猴子掉在他的前面,又收不住惯性,向前一冲,在枯叶地上滚了几滚。 芭茜和索拉吓得一齐尖叫。 好险哪,幸亏王痴人反应超快,迅捷扑倒,那只猴子正从背后几米处一跃而起,如猛虎扑食般扑向他的背部,按照猴子的预测正好可以前爪搂住那个人的肩,后爪蹬在那人胯上,那样一来就会紧紧贴住,一举成功,搂定无悬念。 但王痴人知道逃过一抓,还有一抓呢。他没有回身,也没有去应对前面那只,而是往旁一滚,顺势一脚踢了出去。 那一脚,貌似完全毫无目标的,只往空中踢去,好像在踢一只飞虫,然而通地一声,却踢中了一个有份量的物体,只听吱地一声尖啸,那个物体被这强力的一脚踢得往旁飞去,啪一下砸在一棵云彬巨大的枝干上,然后像个软软的包袱掉落在枯叶上。 那是另一只雌猴,与前面那一只是竞争对手,它们同时发现王痴人,就从同一棵树上窜下,抢着来抓王痴人,第一只以为称操胜券了,后面一只略为迟疑以为没戏,没想到王痴人往前一趴,第一只那奋力一扑扑了个空,落地翻滚,失去了机会,第二只顿时兴致勃发,以为机会留给落后者了,瞅准趴着的王痴人,向前一跃,以为定像雄鹰抓兔那样凌空而降,抓准无疑,要与这个人类的男性亲密相吻了,没料到这个人会一个翻滚,往旁躲过,又狠狠踢出一脚,这一脚踢来,正好到达它抛物线落下的位置,两力相遇,可怜的它哪里防到这一脚横里踢来? 猴子虽然凶猛,但份量不重,王痴人没有练过武,但那一脚是铆足了力,18岁的高中生,打强壮的同龄人力不从心,但踢一个强壮的猴子还是绰绰有余了,何况王痴人打架不行踢足球还行,这是一个倒地蹬,也算足球运动中的一个惯用腿法了。猴子比足球重,反作用力反而更沉,被踢出去后又横砸在树干上,可怜的猴子求吻不成反在受了一脚和一砸后全身关节散架,瘫在枯叶上,连抗议的声音都发不出了。 王痴人让过前猴,踢飞后猴,初战似乎胜利,但后猴败下前猴仍在,它并没有弃战,摆开架势朝王痴人扑过来。王痴人让过又一扑,借助一棵大树与它周旋。 猴子动作轻捷灵便,王痴人肯定周旋不了几圈,一旦猴子先窜上树,再居高临下扑下,他可能无处可逃了。幸好这只笨猴没想到这一招,反而绕着树干追着王痴人,两者玩起了老鹰抓小鸡的游戏。 第一二一章: 妹妹,快撒尿呀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但王痴人很清楚,这种猴子是执着的求抱者,一旦发现了男人,就不会轻易放弃,哪怕有一只同类惨遭修理,悲催的样板就摆在眼前,仍然视如无睹,一心一意追逐它的目标,它们已经走火入魔,任何阻碍都不对它们起作用了。 现在只有一样东西可以起作用。 然而在芭茜和索拉手中。 此时的芭茜和索拉早已忘掉她们的任务,只关注着王痴人和猴子的战斗。在王痴人踢飞一只猴子时,她们发出胜利的欢叫,又看到另一只猴子继续扑向王痴人,她们又恐惧得尖声嘶喊,叫王痴人快逃。 也许她们都惊傻了,仍站在原地,扬着手,声嘶力竭,却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王,快向右,向右,它在左边呢。”芭茜顾不上提起外裤,只把里裤往上一提,就扬着两手,拼命喊叫,指挥王痴人的躲避,裤子往下一缩,两条雪白的大腿都露出来,但她全然不顾。 索拉的温和性格同样荡然无存,满脸愤恨,攥紧拳头大叫:“王哥哥,你也踢它,踢它呀……” 这边王痴人听着,简直气得头顶冒烟,大吼一声:“你们算什么呀,啦啦队呀?”是啊,这两位小妞又跳又叫,把他和猴子当成拳击台上的选手了,似乎在欣赏一台精彩的体育比赛,可这哪里是比赛呀,那是拼死拼活的搏斗,虽无生死状的签定,但王痴人要是输了,那就小命难保,生死攸关,岂能马虎? 他只有一样武器可以用来自保,这种武器需要芭茜或索拉来制造,可她们居然把这个拯救他性命的光荣任务给忽略了,只在那里呲牙咧嘴,蹦蹦跳跳,胡叫乱嚷。 猴子扑过来,王痴人又往旁一闪,躲过猴子的利爪。 “你们叫什么叫,真想帮我,快点撒尿。”他朝着芭茜和索拉叫着。 芭茜和索拉醒过神来,可她们却向他报来一个忧,一齐喊道:“尿不出来……” “什么?”王痴人急问。 芭茜更大声地喊:“王,我没有尿啊。” 索拉也高声说:“我也没有尿。” 王痴人脑袋里嗡地一下:完蛋了。 他明白了,他们三个人进入了热带丛林,这里空气虽然湿热,但并不能有效给人补充水分,反而让人汗流不止,身体内的水分挥发过快,即使还没有严重到脱水的地步,但体内是不可能有多余的水分留存下来,转换成尿液,在这种森林中行走,正常人白天都不想撒尿,只有到深夜凉爽时才有可能。 我的天,难怪刚才看到她们的姿态好狼狈,拉下裤子,半蹲半站,肯定是蹲着尿不出,又想站起来,看看换个姿势能不能挤出尿来。自己只顾着欣赏她俩的白屁股,却不去理解她们尿不出来时的难受。 唉,我的语气还那么恶,分明带着责怪的意思,她们听了,会有多么不平。 但王痴人还是急了,大声劝道:“你们再努力一下,努力一下……” “努力什么?”芭茜在问。 “撒尿,撒尿……” 芭茜有点后顾之忧,“可是,王,猴子不会来攻击我们吧?” “不会的,别怕。” “好好,我们再试试。” 芭茜和索拉又分别拉下裤子,露出白皙优美的屁股,蹲了下去。 王痴人已经气喘吁吁,汗湿全身,这只可恨的猴子,也是喘着气,它也追得很累了,却也格外愤怒,朝着王痴人呲牙咧嘴,似乎在责骂他为什么要极力逃避呢,你让我亲近难道不好吗?那该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你来到了森林是进入了我的地盘,我的地盘我作主,帅哥你就从了吧,你不从也得从,绝对没有客气推辞的余地。 王痴人觉得,自己不能这么被动地逃避,韬光养晦也得要有所作为吧,刚才一个扫蹚腿踢瘫了一只,那么对付剩下的一只应该没什么问题,有时候勇气比本领更重要,但最重要的还是机智。 王痴人往旁观察,发现离他不远的地方有一截枯树,横倒在枯叶面上,它长度有一米五左右,直径粗细在六七厘米,简直像是太上老君的龙头拐杖,散发着仙侠般的气息,如果他把枯树攥到手,毫无疑问将是最好的防身武器了。 怎么攥到这段枯树却是个问题,他要离开面前的云彬的话,就等于失去了屏障,如果自己的速度达不到要求,即使拿到树枝也没用,猴子追上就会贴在他身上,他只能徒手拉扯,那就不如现在围着云彬可靠了。 可不动的话也不行,因为上面的树冠上响声不断,王痴人抬头望见,上面聚集了更多的猴子,那些雌猴虎视眈眈,它们在静静地观战,随时准备冲下来参战,一旦下面的雌猴没有得手,上面立刻就有选手下来替补的,如果他以云彬为屏障继续周旋,能等到两位美女的尿液毛巾,就能破解这个僵局,顺利脱出重围,可要命的是两位美女撒尿成苦差,迟迟没有向他报来他要的喜讯。 “喂,芭茜,索拉,你们尿出来了吗?”王痴人不得不催唤着。 “没有呀……”芭茜在喊。 “我也没有……”索拉在喊。 两声焦急的回音,尽管声如银铃,还带着一点娇滴滴的歉意,可在王痴人听来,简直是噩耗般折磨他的神经。 “快点呀,无论如何尿一点出来,用力啊……”王痴人猛催着。 “好好,我们用力……”芭茜响应。 索拉也回复:“我在用力,你别急,别急……” “姐姐呀,妹妹呀,拜托你们了。”王痴人快要哭出来了,“我怎么能不急呀。” 芭茜突然站起来,高声问道:“王,为什么一定要我们撒尿呢?难道,就不能用别的?” “别的?用什么?”王痴人没有反应过来。 “我过来,拉泡屎,行不行?” “啊啊,不行,快撒尿……” “可我没有尿啊。那么,向毛巾上放个屁,是不是也能替代?” 王痴人简直要疯了,大声吼道:“别噜嗦,快点撒尿,无论如何要撒尿。” “只能撒尿吗?” “对,只能撒尿,什么拉屎呀放屁呀,都别想,快点给我尿,尿尿尿……” 第一二二章: 人猴之恶战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王痴人在跳着脚喊,不料那只猴子以为是朝它示威,更愤怒了,敛足精神,向王痴人发起新一轮攻击。王痴人只好左躲右闪,而这一次猴子采用的是人类幼儿玩老鹰抓小鸡的战术,始终沿顺时针方向追击,王痴人以云彬为圆心,也顺时针方向逃避,转了几圈后猴子突然一个转身,从逆时针方向拦截。 这一来王痴人几乎撞在猴子身上,妈呀,这骚猴也搞逆袭,幸亏王痴人从小玩熟这个游戏,两脚是留有余地的,待猴子一个转身时他立马也转身,离猴子的爪子十厘米处成功脱离,转到另一边去。 而这一袭也促使王痴人警觉,不能再依靠云彬躲避了,必须抓到武器,主动出击。 决心在一闪念中下定,王痴人脱开云彬,向那段枯枝方向窜去,几步就到了枯枝前,迅速伸手一抓,却没抓起来。 这一惊非同小可,原来那不是枯枝,王痴人看失了眼。 是一条蛇,直挺挺地睡在枯叶上,它的外表皮色,跟枯死的树枝一模一样,王痴人一抓之下感觉软软的,他暗叫一声不好,立时松手,但大蛇已经被惊醒了。 立刻,这条有一米五的蛇身体一缩,摆成弹弓状,椭圆形的脑袋扬了起来,一双黑豆式的小眼露出攻击前的凶光。 王痴人尽管在第一时间就撒了手,但他的脚离蛇不到半米,这正是在蛇的最佳进攻范围内,被惊醒了美梦而恼怒的蛇张开嘴,直向着他的膝盖部位咬来。 那是闪电般的一击,王痴人反应再快,也难逃这致命的蛇牙了。 然而奇迹在一瞬间突发,一个东西窜了过来,正好落在蛇与王痴人之间,蛇头像弹簧般弹出,正好咬中那个东西。 是那只倒楣的雌猴。 它原来是瞅准王痴人面门的,以为是千栽难逢的机遇,用力一蹦,正好落在王痴人面前,只要再往上一窜,就能紧紧搂住王痴人的脖子了,然后就可以与人类帅哥拥抱相吻了。 如果它从背后跳起,王痴人就有麻烦了,猴子会贴在他背上,而前面是蛇咬中,后面是猴搂住,那他处于夹击绝地,没有生还的可能性了。但猴子如此出现,正好解了他的围。 蛇咬中了猴子的屁股,尖厉的毒牙狂注毒液,猴子本来计划的第二跳被迫中止,它疼得嗷嗷直叫,向另一边窜逃,而蛇牙还深深地刺在它的皮肉中,蛇被它拖着前行,很像它蓦然增生出来的长尾巴。 猴子惨叫着,愤怒地回身,对蛇展开报复,它死命地捶打着蛇身,又抓起蛇来用力撕扯,而蛇不甘束手待毙,除了张嘴狂咬,还盘卷蛇身,将猴子捆住,用力勒索。猴子被勒得喘不过气来,它只能张着嘴,死死咬住蛇的脖子。 它们倒在枯叶中,一直在扭动,挣扎,但很快就没有了动静。 猴子和蛇两败俱伤,王痴人侥幸逃离险境。 真是祸兮福所倚,他错将毒蛇看成武器,险些遭了蛇的毒口,并且还因为迟疑间被猴子追上,本来两祸总有一害,必死无疑了,没料到转瞬间情势逆转,妖猴由于从正面进攻而成为王痴人面前的屏障,替他挡了毒蛇的一击,于是蛇和猴子成为对手,原本受攻击的王痴人反而沦为旁观者,没他什么事了。 但王痴人来不及喘口气,就听得头顶的树冠上有嗖嗖的响动,不用抬头他知道那是候补对手下来了,而这一次不是两只,而是一群,它们早就按捺不住本能的冲动了,一看那只猴子没能得手,树下的男人没被同类缠住,又是一个独立的目标,它们几乎同时发起冲锋,就看谁抢先一步跳到男人身上了。 王痴人刚想逃跑,两只猴子一左一右,成钳形攻势,一下子跳到他身上,一只落在左肩,一只落在右肩。 千钧一发之际,王痴人往后一倒,来了个仰八叉,他并没有经过训练,后倒本来十分危险,万一后脑撞上什么硬物同样完蛋,但此时他凭着本能行事,觉得地上铺着枯叶,估计倒下去没有风险 这个仰八叉后倒还是有效的,两只猴子还来不及搂住他的脖子,就在他后倒中跌了出去。但它们反应奇快,其中一只一转身,往空中一蹦,又朝王痴人前胸直落下来。王痴人还是疏忽了,他没料到枯叶里也混杂着一些从树上掉下来的桨果,这些果子的坚实外壳与石头一样硬,他倒下去时后脑硌在坚果上,仍像撞在石头上一样疼得眼前一阵发黑。而就在这种眩晕中,他发现在空中划了道弧形后落下来的猴子,马上就要踩到他朝天的肚皮了。 反应是百分之一秒的,王痴人已经来不及翻滚躲开,他迅速缩回双腿,形成一个朝上蜷曲姿势,落下来的猴子正好掉在蜷曲的小腿上。 蜷曲的小腿,就是一副弹簧,积蓄了强大的力量。 没容猴子伸出利爪抓牢,王痴人迅速一个侧翻,蜷曲的小腿同时往旁一弹,把猴子弹了开去。 这是一段连贯动作,一气呵成,从曲腿到侧身再到弹腿,都是借势而发,顺势而为,猴子从落下到被弹出去,也就在一秒钟之内。 极其宝贵的一秒钟,王痴人又往右边一滚,扑通一声响在耳边,是另一只猴子扑了下来,刚好掉在他翻身前的位置上。他知道再多翻一次也来不及,索性再往左边一翻,正好压在猴子身上,他顺势从猴子身上翻了过去。 王痴人尽管不胖份量不重,但对小个子猴子来说,就像遭受一个大碌碡的碾压一般,一声惨叫,后窍出气,尤其是四肢关节受到强大挤压,几乎脱臼,趴在地上直抽搐,一时失去了再次进攻的能力。 王痴人滚过以后,听着此猴哀鸣,知道其余的猴仍会攻击,他一骨碌爬起来,向灌木丛后跑去。 “芭茜,索拉……”王痴人急急地叫唤着。 转过一丛矮树,看见了芭茜和索拉仍脱着裤子蹲在那里,尝试着撒尿。 芭茜和索拉听到叫唤都站起来。她们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拿着毛巾,惊慌地望着跑来的王痴人。 王痴人不管三七二十一,窜到芭茜和索拉面前,一把抢过芭茜手里的毛巾,毫不迟疑地放在鼻子下,使劲嗅闻,上面只有毛巾的原汗原味,并没有半点尿臊气。 “啊呀,你没尿哇。”王痴人把毛巾扔给芭茜,又试图去抢索拉手里的毛巾。 索拉已经知道他的用意,连忙把毛巾往身后一藏,叫道:“我也没尿呢。” “那你们……快点呀。”王痴人火冒三丈。 芭茜也发火了,嚷嚷道:“我正要尿呢,你抢什么呀……”说着往地上一蹲,把毛巾放到屁股前的位置。 索拉霎时脸色绯红,她犹豫着要不要效仿芭茜的姿势?当着王哥哥的面,这姿势也实在太放肆了,叫她一个15岁的小妞如何做得出来。 正在犹豫,索拉突然尖叫了一声:“王哥哥,猴子……” 话音未落,只见王痴人往前一扑,一只猴子越过他的上方,直扑而来,正好掉在芭茜蹲着的后背上。 第一二三章: 美眉尿,超级武器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王痴人跳起来,把毛巾往脖子上一束,嚎叫着,向着周围的猴子们冲去。 猴子们四散奔逃,转眼全都窜上树去了。 王痴人站住,向上观望,那些刚刚还疯狂追他的猴子们,散开在周围的树冠上,有的蹲着,有的坐着,全都瞪着眼睛,一只只像打了败仗的哀兵,缩头缩脑,狼狈不堪。 “哈哈哈——”王痴人终于发出欣喜的狂笑。他张开两手,对着树冠上那些猴子们吼着,“怎么,都吓跑了吗?亲们,有种的再来呀,我现在张开怀抱,等着你们来,怎么不来了?” 芭茜和索拉跑近他,她们惊魂不定。芭茜问道:“王,你确定它们是撤退了?” “当然撤了,残兵败将,鸣金收兵了。” “它们不会再跳下来吗?” “不会了,你瞧我这么热情邀请,也请不动它们了。” 芭茜闻到了从那条毛巾上散发出来的尿臊味,这条包巾现在就围在王痴人的脖子上。 “王,为什么你会需要我们的……尿呢?”芭茜指指王痴人的脖子,做了个捂鼻子的动作。 索拉显得更害羞,因为那条毛巾曾被她塞在自己裤裆里,上面还撒上了尿,可现在居然被王痴人毫无顾忌地围在脖子上,似乎很是享受。索拉也忸怩地问:“王哥哥,你倒是说说清楚啊。” “哈,还用我解释吗,效果是什么,你们自己都看到了吧?”王痴人兴高采烈,简直是手舞足蹈。 索拉说:“是啊,我们看见了,那块毛巾一扔过来,猴子们就纷纷逃跑了,简直是争先恐后。” 王痴人指着脖子上的毛巾,眉飞色舞地说:“还记得我对你们说过,毛巾就是我的秘密武器,但同时也需要你们的帮忙,现在明白了吧?” 芭茜笑道:“原来你说的秘密武器,是毛巾上撒上我们的尿?你果然早就料到这一招了。” “哈哈,对,我早就料到情况如此,但我有一点却差点失算。” “是什么失算?”索拉问。 “我没算到,你们两位美女到了丛林里,竟然一时撒不出尿来,这不差点害死我了?” 索拉顿时满脸通红,而芭茜却哈哈大笑。 “你瞧,我们的尿都变成汗,全从毛孔里流出来了。”芭茜抖着汗湿的衬衣说。 “还好还好,关键时刻,索拉还是尿出来了,这真是美女一尿,救我一命啊。”王痴人站直,向索拉敬了个礼。 芭茜一把搂住索拉,嘻笑着说:“亲爱的,别人是急中生智,你是急中生尿啊。” 三个人大笑了一番。 王痴人抬头观察一下树冠,那些猴子早就在他们的哄笑声中,悄然离开,羞愧退场了。 “好了,我们也走吧。”王痴人找到那个扔掉的挎包,背在身上,带着芭茜和索拉继续向丛林深处进发。 索拉看着王痴人仍围着那条毛巾,有点过意不去,正好她望见不远处有条溪流,清澈的溪水潺潺而流,她便问道:“王哥哥,猴子们都退了,你把毛巾摘下来,我来给你洗一洗。” “什么,洗?NO,NO!”王痴人连连摆手。 “难道不能洗吗?” “暂时不能。” “为什么?”索拉问。 王痴人说:“你们哪,别小看猴子,这群猴子表面退了,可它们不会死心,还在暗中悄悄跟来,如果我把毛巾摘下来,万一它们迫近,又要故伎重演,所以我暂时不能把毛巾摘下来,而是要戴着它走一段路。” 索拉问:“那什么时候才可以洗?” “明天早上。”王痴人说,“猴子在山里都有群体,每个群体都有一个固定的地盘,等我们走到天黑,基本可以走到这个群的边缘地带,而明天早上就彻底离开了,它们就不会再追了。” 索拉不放心,“那么,离开这个群的地盘,不是到了另一个群的地盘了?那到时,你把毛巾摘下来,不是同样又受到攻击了?” “没错,到时又要麻烦你们两位了。”王痴人说。 “又要让我们在毛巾上撒尿?” “呵呵,对。” 芭茜提出一个疑问:“王,既然你早就知道,我和索拉的尿液可以驱赶猴子,为什么不提前让我们把尿撒在毛巾上,你带在身上走不就可以了吗?” 王痴人却摇摇头:“这个问题就这么别扭,你们的尿刚撒出来时,里面含有一种特殊气味,而只有这种气味是可以驱赶掉猴子的,如果你们提前在毛巾上撒上尿,那么我带在身上,那种特殊气味隔一段时间会全部挥发掉,就失去了效力。所以遇上猴子纠缠,非得你们临时撒的尿不可。” 索拉问:“如果是这样,那你现在还围着毛巾,不是早就失效了吗?怎么还能防备猴子呢?” “这其实是另一种奇妙的作用,就是利用了猴子的经验来防御它们,”王痴人笑着解释,“猴子在最初受到你们尿液的强烈刺激,对这块毛巾有了恐惧之心,它们虽然在暗中悄悄跟踪我们,以寻找机会再对我下手,但只要看到这块毛巾不离我的脖子,并且它们在下风处能闻到毛巾散发出来的气味,上面多少还残留那点令它们魂飞魄散的味道,它们就绝对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他们走了一阵,隐隐听得后面的树上有窸窸窣窣声,但试着观望,却看不见什么。王痴人向芭茜和索拉做个鬼脸,打个手势,意思是听见了吧,猴子们在盯梢呢。 三个人继续走,再不理睬后面的响动。芭茜忍不住又向王痴人请教起来。 “王,你说,为什么我和索拉的尿液,会让猴子那么忌惮呢?” “因为你们是女性。” “如果是你的尿呢?” 王痴人苦笑,“会让它们发疯的。” “更冲动?” “对。” 芭茜很好奇,“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原理?” “生物的原理。” “那么,里面又是什么样的道理?” “生物的原理是没有什么道理的,”王痴人侃侃而谈,“比如说,大多数动物被眼镜蛇咬了,必死无疑,但有一种獴却专以眼镜蛇为食,在捕食过程中它是不怕被蛇咬的,即使眼镜蛇咬中了它,它也不会中毒,因为獴的体内有一种酶,类似于抗毒血清,当蛇毒进入体内后能迅速被分解,成为无害物质。这就是一物降一物的原理。还有一个例子……” 第一二四章: 新险来临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王痴人说:“鲨鱼是海中之霸,几乎无所畏惧,科研人员研制出一种很有效的驱鲨剂,在试验时,在鲨鱼集结的海域中只喷射了几毫升,几十条凶残的大白鲨突然像被电击一样,仓皇奔逃,一哄而散。那么驱鲨剂的原理是什么?正是其中含有鲨鱼死尸的气味。所以气味是一种极其有效的武器,有些动物对某种气味十分敏感,一旦嗅到,就会大受刺激,再旺盛的斗志也会瞬间垮塌,再有吸引力的东西也会弃之一边,逃命要紧。” 芭茜惊奇地问:“这么说来,我们的尿,能当成驱猴剂使用?” “完全正确。” 芭茜笑着向索拉说:“啊哈,索拉,那咱们以后就改行了,专做驱猴向导,当有男人前来泰国森林探险时,咱们负责保护他们,免受雌猴性骚扰。” 索拉连连摇头:“芭茜,刚才你难道没有受够吗?王哥哥在声声紧逼,我们呢,却尿不出来,哎唷,那个苦啊。” “是啊是啊,不到丛林里,不知道连撒尿都那么困难,回到城市里向人说,谁会信呢。” 王痴人哈哈一笑,说:“所以,现在你们可以理解,为什么我不让叶虎和刘月菲陪着来泰国,而是叫他们回国了吧?” 芭茜说:“叶虎是帅哥,你怕他来到这里遭遇雌猴们的攻击,可能会受到伤害,被病毒感染吧?” “是的,叶虎会拳脚,他曾自信地对我说,去泰国根本不怕,我却对他说,到泰国森林不是拳头可以应付的,因为对付这些泼皮猴子,你越拳打脚踢,它们越有斗志,你可以打得过它们,但只要它们的尖爪抓破你的皮,你就彻底败了,我不能让叶虎来冒这个险。” 索拉问:“刘月菲姐姐是女孩呀,她如果要来,不是可以吗?” 王痴人摆摆手:“刚才那个场面,连本领超强的芭茜都无能为力,你这个土生土长的泰妹都憋不出尿来,刘月菲来了,不是更加糟糕?不是我贬低我们的校花,她既漂亮又聪明,但她毕竟是我们中国大陆的女孩,而且生长在内陆城市里,无疑是温室里的花朵,这次她能跟着我到澳门又到香港,已经是相当不易了,如果她跟我来这儿,那么刚才不仅帮不了我的忙,还可能吓得晕厥,反倒要我去救护他。” 索拉点头,“明白了,刘姐姐来此,比我们还尿不出。” “哈哈,肯定的。” “还是我们强一点。”芭茜骄傲地挺了挺胸膛。 不过,两位美女瞅着那条毛巾紧坚围在王痴人脖子上,想着那上面撒着索拉的尿,她们想笑而笑不出,反倒有点心疼王痴人,除非万不得已,一个18岁帅哥谁会愿意戴着一块尿布片毛巾在鼻子下?那毕竟不是香水啊。 王痴人知道她俩怎么想,他毫不在意,大摆大摇地在前面走着。 天渐渐黑下来了。他们找到一个山洞,决定在此宿营。 生起一堆篝火后,王痴人从挎包里拿出饼干,三个人吃着干粮喝点纯净水。索拉记着自己的职责,问道:“王哥哥,我们要去的部落,还有多少路?” 芭茜奇怪地问:“索拉,王先生是找你做向导的,不是应当向你请教吗?” “可是,这个地区,我也从来没有来过。”索拉脸上露出为难的神态。 王痴人连忙解释:“我请索拉当向导,不是让她领路,而是在见到当地人时,需要她出面去联络,说明情况,这样可以少一点误解,多一些方便。” “明白了,索拉担任联络员的工作。” “是的,如果我们要去法国,那么有你同行,不是会方便得多了?见到当地人,需要什么帮助的话,有个本国人出面,不是更有利吗?” “嗯,肯定如此。”芭茜点头。 王痴人从挎包里摸出一张地图,摊在地上,用手在地图上指点着,“明天,我们要渡过白河,一路向南,再略向西南。” 索拉惊道:“白河以南,再略向西,要到边境了,那里都是大山区啊,绵绵不绝。” “是啊,我们要找的人,就在这连绵的大山肚子里。” 芭茜有点不放心地问道:“王,你能确定,我们这次深入大山,一定会找到此人吗?” “百分之百。”王痴人说。 “那你现在就应该知道,他藏在哪个角落里了?” “嗯,有点隐隐约约。” 芭茜又问,“那你说说,他长什么样,当下在干些什么?” “哈,那不能说。”王痴人摆手。“有些东西可以提前透露,但有些就不能。” “为什么不能?”芭茜不解。 王痴人解释道:“这里有一层奇妙的原因,如果我现在在这里说起此人,说得过于详细的话,此人的第六感有可能被激活,也就是会产生警觉,如果他作了防备或藏匿起来,我们找起来就有困难了。” 芭茜惊讶,“还有这样的现象?” “对,这就是人们一直津津乐道的所谓人体感应。” “好吧,既然如此,我们也不问了。反正我和索拉是你的跟班,一切听从你的调度吧。” “我们是为了一个共同的目的,那就是,找到黎小龙死亡真相,替谢老板洗涮冤屈,所以,一起努力。”王痴人举起矿泉水瓶子,以水代酒,和她们碰了碰,举瓶而饮。 第二天清早,他们继续旅程。 森林越来越幽深,路也越来越难走,各种各样的杂枝藤蔓占据了地面,荆棘和尖刺时不时缠着人的裤腿,像是要好客地挽留,实则是刻薄的欺负,让你的行走变得更加困难不爽。 王痴人猛地站住,问道:“两位美女,你们不会忘了你们的义务吧?” “怎么能忘呢,不就是给你的秘密武器加注弹药吗?”芭茜笑道。 索拉也嘻嘻笑:“是的,我本来早就想问了,可就是有点不好意思。” “没忘就好,请为我的防身武器加注弹药吧。”王痴人从脖子上解下毛巾,扔给索拉。 索拉皱着眉头接在手中,虽然上面的气味来自她,到底不怎么好闻,幸好附近有一个水潭,她先拿到水潭里去洗一洗,再找了一个相对比较隐秘的地方,放心地给毛巾上添加“驱猴剂”。 这次很快搞定。索拉将毛巾交给王痴人。芭茜看着大笑。王痴人毫不在意地接过后,就大大方方地围在脖子上。 果然防猴武器非常出色,效果奇佳,他们在森林里穿越时,尽管头顶的树冠上不时有猴子出没的踪影,果子掉落,树枝被扯断,很是热闹,但没有一只猴子敢于接近他们,更没有出现竞相争抢王痴人的火爆场面。 “哈哈,真灵。”芭茜拍着手欢笑着。 王痴人却嘘了一声:“别咋呼——” “怎么啦?”芭茜问。 “猴子一关过了,新的麻烦接蹱而来。” “什么麻烦?” “狼!” 第一二五章: 恐怖,食人蚂蚁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什么?狼?”索拉奇怪地问,“王哥哥,我从来没听说过,泰国也有狼啊。” 王痴人提醒道:“你生长在东南沿海,没听说过,不奇怪,现在你就要见识到,泰国狼是什么样子了。” 话音刚落,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阵沙沙沙的声音,那是什么东西在搅动地上的枯叶,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响,似乎有千军万马正汹涌驰聘而来。 三个人原地站定,都竖起耳朵监听,无法判定来自哪个方位。 索拉猜测道:“好像是雨声,是不是有阵雨从那边下过来。” 芭茜提出质疑:“如果是下雨,声音应当在树冠上吧,可是好像在地面的。王,你知道那是什么?” “我刚刚说过了。”王痴人说。 “你是说,狼来了?” “比狼更凶恶。” “哪是什么?” “马上可以见识。” 说话间,前面一片比较空旷点的枯叶面上,冲出了一股红色的水流,像是一片潮头涌来,在透过树叶缝隙的阳光照耀下,红得凄惨,红得诡异,也红得极其恐怖。 索拉一眼认出来了,尖声大叫:“啊,红蚂蚁……” 几乎同时,索拉和芭茜一边一个,各各拽紧王痴人的胳膊。 两个美女都吓懵了。 “红蚂蚁,可怕的红蚂蚁!”王痴人的声音也微微有些颤抖,“在当地,人们叫它们狼蚁。” “这就是你说的,狼吗?”芭茜惊恐地问道。 “比狼难对付。” “那我们怎么办?” 他们死死的盯着这片涌来的红色潮流,它们到底有多少只?那不是数量的问题,而是面积的问题,那不是一支排列成一线的队伍,而是横里铺开的大浪,在潮头的左右和后面,是成片跟进的蚁流,整片森林都在回响着沙啦啦的声音,那是难以计数的蚂蚊爬过地面枯叶发出来的,一只蚂蚁的声音是有限的,无数的蚂蚁爬过树叶,就汇集成海啸般的巨响,光这声音就足以能吓得大象腿软,狮虎远遁。 芭茜大叫着:“我们快逃吧。” “跑!”王痴人喊了一声。三个人向着蚂蚁涌来的相反方向跑去。 跑了好长一段路,索拉和芭茜都气喘吁吁,王痴人这个运动健将也上气不接下气。在这闷热的丛林里跑步,实在太消耗体力了,更何况王痴人还背着一个装有食物的挎包。 “我们可以歇一下了吧?”芭茜没问完,早就一屁股坐在地上了。索拉也靠着一棵树,慢慢坐下,闭上眼睛喘着气。 王痴人却没有坐下,他兀自站立,两眼紧紧地盯着他们跑来的方向。 芭茜终于由不解变为恐怖,因为她也听到,那种诡异的沙沙声,正快速地向这边弥漫。 “它们追来了?”芭茜一下子蹦起来。 索拉也睁开眼睛,从疲软状态中惊醒。 的确,是它们追来了。 “咱们跑过的地方,留下了气味,狼蚁可以遁着气味追踪的。”王痴人解释道。 芭茜惊问:“我们跑那么快,怎么它们也这么快就追来了?” “它们追击的速度,丝毫不比我们慢。”王痴人说。 索拉说:“那我们再跑吧。” 王痴人说:“往哪儿跑?” “往前呀。” “知道前面是什么吗?”王痴人提示,“还是它们。” “它们不是在后面追吗?” “问题是,它们不仅仅会追踪,也会玩堵截。” 芭茜惊问:“你是说,已经有狼蚁追到前面去,回头堵截我们?” 王痴人摇头,“不,那是另一股了,这就是它们的战术,懂吗?它们也会钳形攻势,本是从右边过来的,在离我们右侧一公里处,分成了两路,一路先拐向前面进行埋伏,一路从我们后面进行包抄,把我们赶入它们的包围圈。” “什么,它们是兵分两路?我们被包围了?”芭茜和索拉都惊恐极了。 “一点没错。” 果然如此,在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大的同时,前面也传来沙沙声,它们前后观望,两股红色的潮水前后夹击,离他们都只有几十米远了。 索拉一指左边:“我们往那边跑吧。” 芭茜嘴里答应一声,已经迈开大步向左跑去。 王痴人朝她大吼:“别往那边去!” 索拉也正要跟着芭茜跑,被王痴人一吼后,两人都猛地刹住步子。 “怎么啦?”索拉问道。 “那边是悬崖。” 芭茜不相信,固执地向那边又跑了一段,不到二十米,面前果然出现的是一道绝壁。慌忙返回来。 “那我们向那里跑吧。”索拉又指指右边。 “好,跑吧。”王痴人答应一声。三个人急速往右侧跑去。 芭茜一边跑一边回头观望,发现两道潮水合为一处,迅即转换方向,跟在他们后面紧紧追来。 沙沙沙的响声,似乎漫山遍野。 “它们追来了,我们跑快点。”芭茜喊叫着,催促着王痴人和索拉。 王痴人却又猛地站住了。 正跑得起劲的芭茜和索拉也不得不立即刹车,她们回过头来,不解地望着王痴人。 “王哥哥,你怎么不跑啦?”索拉着急地问道。 “前面有危险。” “有什么危险呢?” “你们过去看看吧。”王痴人的声音颤抖着。 芭茜和索拉向前跑去,没跑多远也猛地站住,迅速折回来。 “是蚂蚁,红蚂蚁……” 她们尖叫着,恐怖到了极点。 从前面那个方向,也涌来红色的浪潮。 “王,我们真的被包围了。”芭茜和索拉拥抱着,缩成一团。 只有王痴人岿然屹立着,一动不动。 芭茜狂喊:“我们跑不了啦。” 蚂蚁逼近到离他们只有十来米了,他们几乎看清了蚂蚁头上凶恶的眼睛,以及突出的前颚,前颚就像一把强劲的剪刀,足以剪开野牛粗厚的皮。 索拉大叫:“王哥哥,我们要死了吧?” 紧要时刻,王痴人一挥手:“快上树。”说着率先向一棵树上爬起。 这是一棵歪脖子香樟,它的粗壮的树干在一人多高的位置有一个大杈,分出三个枝干,成为一个向上生长的三脚架,王痴人将挎包从背后摘下往大树杈中一放,稍稍向上一跳,两手抱住其中一个枝干,两脚一缩,就盘上枝干,再一用力,人就翻上了左边那个枝干了。 芭茜身手更不在话下,她往上一跃,抱住另一个枝干,轻松地翻上去了。 只剩下索拉了。 然而索拉试图向上跳一下,却没有抱住另一个枝干,反倒摔倒地上。而蚂蚁从四面涌来,再不迅速脱离地面,就将成为狼蚁们的口中食了。 索拉急得爬起来,又奋力一跳,两手明明够得上斜长的枝干了,可是因为慌乱而没能抱住,再次掉了下去。 蚂蚁们的潮头已经到达脚边。 索拉发出绝望的尖叫。 第一二六章: 屁股被咬,疼死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索拉即将被这红色的大潮吞噬了。 王痴人不顾一切地跳下去,脱下上衣,拼命抽打逼近的狼蚁,趁狼蚁的潮头被短暂遏住的时机,他把衣服往肩上一搭,蹲下身抱住索拉两条腿,用力往上举起。 索拉伸长两手想抓住枝杆,可是颤抖的两手却软弱无力,怎么也抱不住。 “快点呀,还不快抱住……”王痴人刚说到这,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 有几只狼蚁已经爬上他的腿,剪刀似的双颚扎进他的皮肉。 即使是刀扎,也未必那么疼痛,那种痛,楔入骨髓,就像烧红的炭炙断神经。 王痴人抱着索拉往下一沉,全身都在颤栗,那嚎叫是难以控制地迸发出来的,又被拼命地压抑下去,然后他拼尽全力再把她往上一举。 索拉的两手,被上面的芭茜紧紧抓住,随着嘿一声吆喝,芭茜把索拉用力拽上去了。 狼蚁之潮已经漫到王痴人脚边,王痴人在狼蚁群里跳着脚,拼命想摆脱狼蚁上身。然而越来越多的狼蚁蜂拥而上,如果王痴人不能在瞬间脱离地面,狼蚁就会迅速爬满他的全身。 王痴人向上伸出手,但他两条腿因过于疼痛已经没力气纵跃了,他向树上发出绝望的呼叫:“芭茜……” 芭茜刚把索拉扶在树杈里蹲稳,她前身一倾,往下扑去。索拉刚想惊叫,只见芭茜的两脚勾在树杈上,整个人倒挂在空中了,她伸出两手,刚好够着王痴人的腰部,她抓住王痴人的皮带用力一提,把王痴人提了起来。 “王,快抓住树干。”芭茜大喊着。 王痴人被芭茜一提,再往上一伸手,够着了斜枝干,他拼力搂着,吊在空中。芭茜暂时放开,双腿一弯缩上去,待在树杈里站起来后,再把王痴人搂进了树杈间。 王痴人一站住就急喊着:“它们进我裤子里了……”他完全不顾面前有两位美女,火速将裤子扯了下来,只剩下一条三角底裤。 芭茜和索拉看见,在王痴人的光腿上,趴着几只狼蚁,正像蚊子一样在叮着吸血。她们七手八脚一顿拍打,将狼蚊拍死。 “王,好了吗?”芭茜问道。 王痴人却仍然大呼小叫:“我的屁股,屁股上,啊呀,疼死了。” “什么,屁股上也有?” “是的是的,啊呀呀,快点帮我……” 芭茜一咬牙,两手一用力,嗖地一下,将王痴人的裤衩给扯到了小腿上。 索拉在王痴人的正面,她吓得一声怪叫,连忙用两手捂着眼睛。 芭茜检查着王痴人的屁股,果然发现一只狼蚁正叮在最肥厚的部位,也许它觉得这里肉质丰满,是饱餐的最佳地点,正得意地咬着皮肉,大口饕餮。 芭茜怒发冲冠,狠狠一掌拍了上去。啪地一声脆响,王痴人又嚎叫了一声。 “啊呀,你要拍死我呀。”王痴人委屈得要哭了。 芭茜将拍死的狼蚁扔掉,用手抚摸着王痴人屁股上的伤口,然后又将他的裤衩给提起来。 “索拉,快从包里拿块干毛巾出来。”芭茜吩咐着索拉。 索拉从包里抽出一块毛巾,芭茜又将王痴人的裤衩扒下一点,露出那个被狼蚁咬出来的伤口,用毛巾擦着流出来的血。 “王,疼吗?”芭茜关切地问道,声音有些颤抖。 王痴人两手抱着树干,疼得都快有气无力。 索拉眼泪汪汪了,连声问着:“王哥哥,都是我害的你呀。” 芭茜也心疼死了,她情不自禁地搂住王痴人。 三个惊魂未定的人搂在一起。王痴人睁眼往下观察,那些狼蚁正围着树干,在地上虎视眈眈。 尽管这样,他还是伸着手,一左一右把两个美女都抱紧,这种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怎么能枉自错过呢,他也算刚刚死里逃生,有两个美女左拥右抱着安慰,那点疼也值了,何况自己的屁股还被美女给抚摸了呢。 不过他们三个都不是沉迷者,而是头脑清醒之人。那个温馨过程非常短暂。很快他们分开,把注意力放在树下的狼蚁群上。 他们栖身的树杈,离地面不到两米。 索拉担心地问道:“它们会上树来吗?” 王痴人摇摇头:“暂时不会上来。我们一上树,气味就在空中了,地面上没有了,它们闻不到我们的气味,不知该往哪里追了” “那它们会马上离开吗?”索拉又问。 “恐怕一时不会。狼蚁平时都藏身地下蚁穴,一旦倾巢出动,就会追踪猎物不辍,我们在这里突然消失,它们不会就此撤退,而是要留在这里,继续寻找猎物的去向。它们可是聪明的家伙,一会儿就会反应过来,会有不寻常行动的。” “什么行动?” “派出侦察兵侦察的。”王痴人说。 “往哪里去侦察?” “马上你们就会看到了。” 果然,他们看到,有几只蚂蚁顺着树干,向上爬来。 芭茜和索拉顿时又惊慌了。 “王哥哥,我们现在怎么办,往上面爬吗?”索拉紧张极了。 王痴人问:“索拉,你以前听说过这种狼蚁吗?” 索拉说:“小时候听人讲起过,但那是在南美的丛林里才有,没想到这里也有。” 王痴人又提示:“那你有没有听说过,狼蚁最怕什么?” 芭茜抢着问:“不会也是我们的尿吧?” “不是尿。是水。” “你是说,用咱们喝的瓶装水吗?” 王痴人摇手:“我们的纯净水很宝贵,不能用来驱狼。你们都看到了,这群狼蚁声势浩天,数量难以估计,看样子附近方圆的几百米内,都被它们占据了,我们就算用包里的纯净水可以阻止往上爬的,但水有限,又能坚持多久?” 索拉问:“那该怎么办?” “现在唯一的办法是离开这里。”王痴人说。 芭茜反驳道:“王,我们明明被它们包围了,不得已才上了树,怎么离开?你不是在说废话吗?” “是的王哥哥,这种理论我们也懂,可怎么离开呀?”索拉焦急地问着。 王痴人一挥手:“爬树。” 索拉不解:“爬树?我们不是爬在树上了吗?” “往高处爬。”王痴人指了指上面。 芭茜质疑道:“爬上去,又能爬多高?我们又不是鸟,还能蹲到树梢上去?” 第一二七章: 树上的逃难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咱们不是鸟,但可以做做猩猩。”王痴人说。 “做猩猩?怎么做?”芭茜问。 王痴人提示:“地面上,它们占领了,我们无法下到地面去跑,那就在树上找一条道吧。” 芭茜眼睛一亮:“王,你是说,咱们爬高一点,然后从这棵树转向另一棵树?”。 “哈哈,对,明白我的意思了吧?这些树的树冠都错在一起,我们从这棵爬到那棵,就这么一棵棵爬过去,不是可以离开这里很远了吗?” 芭茜和索拉对望一下,两人的眼睛都闪着希望之光。 不过索拉有一层忧虑:“爬树……我不太行吧?” “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王痴人说着把挎包又背在身上。“索拉,不管怎么说你还是泰国人,我呢是中国人,还是个城里娃呢,我也不会爬树,但现在没办法,要么爬树离开,要么在这儿等着狼蚁上来,把你拖下去。听说过南美食人鱼吗?一头牛入水,不到一刻钟就被啃得只剩一副骨架了,狼蚁就是泰国丛林中的食人蚁,它们也会把人啃成一副骨头的。” “我爬就是了,干什么要这么吓唬我呀。”索拉噘起嘴,埋怨王痴人。 就在这时,以两只狼蚁趁着他们讨论不注意,已经爬了上来,到了索拉脚边。索拉吓得往后一退,身上一倾,啊地惊叫一声就要掉下去。 关键时刻芭茜眼急手快一把将她拽住了。王痴人用脚将两只狼蚁踩死。 “行动。”随着一声吆喝,王痴人向上攀去。 对王痴人来说,斜长的枝干攀起来比较容易,他像树懒一样采用垂攀的方法,人挂在向下一面,两手往上攀住斜形的树干,交替用力往上爬。 很快,王痴人就到了一个分枝杈口,这里有一个枝干横挑出去,直捅到邻近另一棵树上,这就是一条很好的通道。 再看芭茜,没有负荷,轻松地跟在王痴人后面。可是索拉就显得既吃力又笨拙,她心惊胆战,每往上攀一下,就发出惊慌的啊啊声。 芭茜正想喊,被王痴人制止了,因为王痴人担心,喊声会刺激索拉,让她更心焦,如果一不小心走神,可能就掉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谢天谢地,索拉尽管像第一次走钢丝,充满了惶恐慌张,最终她还是咬着牙攀到了王痴人和芭茜身边。 芭茜鼓励道:“索拉,你不错,真行。” “快,狼蚁上来了。”王痴人一指下面,果然一支狼蚊小分队成蛇形,跟踪而来。 三个人连忙从横枝上转移,到了另一棵树上。 狼蚁小分队也顺着横杆追了过来。 王痴人他们用这样的方法,一连爬过了四五棵树,可是并没有逃离狼蚁的地盘。就在这时,他们发现,前面出现了一块空隙,没有树冠相邻,最近的树枝距他们足有三米。 “爬不过去了。”索拉吃惊地叫道。 芭茜忙说:“我们退回去,往另一边走吧。” 王痴人往后一指:“你们瞧吧,要往后退,根本不可能,它们尾随来了,一旦缠上我们,它们会马上连成一条线接下地去,通知地面的同伙往树上涌,整棵树都会被它们占领的。” “那我们怎么办?”索拉急得要哭了。 王痴人一把抓住芭茜的手:“现在,就看你的了。” 芭茜忙问:“你说吧,要我怎么做?” 王痴人撩开挡着视线的一簇树叶,指着对面的一棵树说:“你有没有看到,那棵树上有什么东西?” 芭茜仔细观察,不敢确定地说:“好像,有一根藤蔓……” “没错,就是藤蔓,很有韧性的藤蔓。” 芭茜似乎明白了,“你的意思,让我先跳过去,把那根藤蔓给扔过来?” “行不行?”王痴人问。 “我试试。”芭茜有点不确定。 “不是试试,一定要做到。”王痴人很严肃。 “好,保证做到。” 芭茜搓着两手,像只准备跳跃的猿猴一样,瞪出两眼,寻找着对面最佳的落点,她一定要认准跳过去后抓住哪里,一旦失手就会掉下去,那是十来米的空中,掉下去纵然不死,也成狼蚁的美餐了。 “一定要跳得稳准狠!”王痴人在一边关照着。 芭茜反而烦躁了,瞪了王痴人一眼,斥责道:“别废话,我有数。” 只听嗨的一声,芭茜两腿一蹬,像只青蛙般跳出去,从树与树的缝隙中凌空掠过。 她抓住了对面那棵树的一个枝干,动作灵敏,精准到位。然后是手脚并用,迅速攀到那根长藤边,动手摘那根藤蔓。 藤蔓是从地上攀着树干而长的,又在树冠上绕了多圈,芭茜想在中间掐断它,但掐来掐去就像在掐牛皮筋,根本断不了。 芭茜爆了粗口:“他妈的,这么韧,叫我怎么拧得断。” 王痴人骂道:“拧你个鬼呀,你太笨了。” “你聪明,那你说该怎么办?”芭茜也火了,顶着嘴。 王痴人急急打着手势:“你理出几圈,在枝干上打个结,下面的去管它干什么?把理出的几圈扔过来就是了。” 芭茜茅塞顿开,也骂自己真笨,假如是一条二十米的绳子,你只需要用到十米,难道非得将绳子剪断才可以吗,你明明可以将要用的十米用着,不用的十米闲置,中间就让它连着,根本不需要从中剪断嘛。 芭茜将藤蔓理出几圈备用,中间在树干上捆住,再把理出的藤蔓卷成一个圈,用力向王痴人那边扔过去。 扔了两次才成功,王痴人接住了藤蔓的一头,将藤蔓拉紧,在这边的树干上捆住。 于是,在两树之间,有了一条绷紧的悬空藤索。 索拉明白了:“王哥哥,我们要从上面攀过去吗?” “怎么样,害怕吗?”王痴人问。 索拉畏畏缩缩,“我……有点怕。” “刚才你也害怕,不照样攀上树了?”王痴人打气道,“我先来,你看着我,一学就会的。” 王痴人背着挎包,两手吊住藤蔓,试着用用力,确定藤蔓能够承受重量,才把脚从树干上挂空。 王痴人的整个人加上挎包的份量,全部吊在藤蔓上了。 那边的芭茜和这边的索拉,两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都紧张得心也要跳出。 王痴人在学校练过绳爬,虽然有挎包额外荷载着,但他还是顺利攀了过去。 索拉一看,心惊胆战,但也硬着头皮向对面攀。 攀到中间,索拉情不自禁地往下瞄了一眼,不由得头晕目眩,心悸不已,险些撒手掉了下去。 第一二八章:友情抚摸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索拉,抓紧,别放松,鼓足勇气攀过来。”芭茜紧张地喊着。 还好,索拉终于战胜了恐惧,她也顺利爬到了那棵树上。 “那些狼蚁,它们会过来吗?”芭茜问王痴人。 王痴人说:“会过来。” “那最好将藤索弄断,让它们过不了。” “可我们没法把它弄断。” “挎包里不是有小刀吗?”索拉提醒着。 王痴人阴险地一笑:“咱中国有过一个红军飞夺泸定桥的壮举,没准这些狼蚁也有此心,那好吧,欢迎它们飞夺藤索桥,咱们就扮扮守桥的国民党兵吧。” 话未说完,只见对面红色闪动,一长溜狼蚁踏上了藤索桥,以大无畏的精神向这边追击。 王痴人守在藤索的一头,微笑地欣赏着它们,似乎在坐等着一顿美味大餐。 眼看最前面的狼蚁都到中间了。 芭茜催道:“它们要过来了,快动手呀。” “沉着气,不到眼前决不出击。”王痴人嘿嘿笑着。 狼蚁们的先头部队离王痴人只有一米了。 “快动手呀,不然来不及了。” 王痴人仍没有动手。 直到整条藤索上爬满了狼蚁,最近的离王痴人只有一尺了,王痴人才伸出手在藤索上用力一勾,又狠狠地一放。 只听嘣地一声,有弹性的藤索像一根弦被绷了一下,大幅度一弹,爬在上面的狼蚁立刻被弹出去了,纷纷在空中洒落。 狼蚁们是前赴后继,前面的被弹下去,后面的又窜上藤索桥。王痴人如法炮制,又戏耍了一回。最后才从挎包里摸出小刀。 “好了,小的们,人类不跟虫们玩了。”王痴人狞笑了一声,用力将藤索割断。 他们将余下的藤蔓收集好,带在身边。随后他们使用相同方法,由一棵树到另一棵树,不断地迁徙,在天黑前,终于跳出了狼蚁的地盘,摆脱了它们凶恶的魔掌。 “好了,我们胜利了。”在下到地面后,芭茜和索拉相拥着,兴奋地表达着祝贺。 王痴人把挎包放在地上,坐下来,喘着气。芭茜和索拉围坐在他旁边。 “王,你真是有勇有谋。”芭茜由衷地赞叹着。“虽然你比我小三岁,但你确实比我能干。” “是的,王哥哥很了不起,我们跟着他,真是没有跟错人。”索拉也激动地称扬着。 如果是平时,王痴人遇上这种时候必定假意谦虚几句,但现在他却好像没心情受理这份恭维,脸上堆满痛楚的表情。 芭茜察觉出来了,关心地问:“王,是不是身上很疼?” “我的屁股啊……”王痴人哀叫着。 “噢,是的,可恶的狼蚁,刚才在你屁股上咬掉一小块肉。” 王痴人往地上一趴,呻吟着,“哎呀,疼,疼死我了。” “那我们……给你看看吧。”芭茜犹豫了一下,把王痴的裤子往下褪。 还剩里面的裤衩时,索拉就惊叫了:“啊呀,血,都渗出来了,半裤上都有血了。” 芭茜一咬牙,将王痴人的裤衩扯下来,只听得嘶啦一声,裤衩竟然跟伤口沾住,被芭茜硬生生扯开。 王痴人妈呀嚎叫一声:“芭茜,,你想杀死我呀?” 芭茜有点不满地说:“伤口又不大,你是男子汉,这点疼都受不起呀?” 索拉连忙解释:“伤口是不大,但那是狼蚁咬的,狼蚁的嘴里有蚁酸的,所以咬过后,皮肉就像被硫酸蚀过,当然疼得不得了。” 王痴人叫道:“还是索拉心好,懂得体贴人,芭茜你这冷血魔鬼,根本不理解人家有多么疼。” “好了好了,算我说错了,我道歉行了吧?”芭茜心也软了。 “只有道歉就算了?”王痴人撒娇般嚷着。“快给我治治,给我解疼。” “那要我怎么做?怎么给你解疼?” “去抓个森林蟾蜍。”王痴人说。 “抓蟾蜍干什么?”芭茜不解。 “用它的毒,当药呀。” 芭茜很疑惑,“用蟾蜍毒当药?” “对,蟾蜍皮肤上能分泌一种毒素,那是碱性的,可以中和我伤口上的蚁酸。这叫以毒攻毒。” 芭茜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让我抓蟾蜍,天哪,我怕那东西。”又求助地望着索拉,“索拉,能不能你去抓,帮帮我。” “不行,”王痴人大声喝道,“这个任务,就交给你,必须你去。” “呃,好吧好吧,我豁出去了。” 芭茜站起来,她像个即将出征的女侠一样,昂起首,挺起胸,两手攥紧拳头,目光如炬,遥望远方,而一缕轻风吹来,拂动她飘逸的长发,使她的眼神格外深邃苍茫。 王痴人一抬头,正好仰视到这一幕,他禁不住心里一动,然后叫道:“啊呀芭茜,不就是抓个癞蛤蟆嘛,用不着这么装酷吧?搞得好像去解放全人类一样。” 芭茜嚷着,“我是在积蓄勇气,培养信心,你何必破坏我的情怀。” “那你勇气和信心培养出来了吗?”王痴人催道。 “好了,现在我要出马了。等着我。”芭茜一捋额前的长发,大踏步而去了。 索拉有点过意不去,对王痴人说:“我们那儿有蟾蜍,我从小就会抓,一点不害怕,我可以帮芭茜去抓的。” “别去,锻炼一下她吧。” 索拉只好呆在一边,陪着王痴人。 突然间,从那边树林里传来一声尖叫。 索拉吓得跳起来。王痴人却稳住她:“没事,她抓到了。” 果然芭茜一边尖叫,一边向这边跑来。她拿着一个用树叶包着的东西,脸上挂着害怕和讨厌的神色。 “看看,是它吗?” 芭茜将树叶掀开一点,却仍然抓得牢牢的,以防备蟾蜍从手上逃脱。 王痴人一看就骂起来:“真是笨死,这是蟾蜍吗?” 索拉也认出来:“这是林蛙,不是蟾蜍。” “啊,不一样啊。”芭茜也愣住了。 “算了算了,还是我去抓吧。”索拉自告奋勇,前去抓蟾蜍了。 芭茜有点沮丧,蹲在王痴人身边说:“王,我连蟾蜍跟林蛙也搞不清,我没有完成你交给的任务,真是不好意思。” “你可以补偿的。”王痴人说。 “怎么补偿?” “先给我按摩按摩。” 芭茜立刻很高兴,连忙说:“好的,这个没问题。” 芭茜的手在王痴人裸露的肌肤上缓缓游动,除了屁股上那个伤口不碰,其他地方都可以放心地抚摸,芭茜的目光也变得十分温柔,热情使得她笑靥如花。 第一二九章: 遭遇自卫军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王痴人的感受,别提多美了,他趴在枯叶上,头放在交叉的两臂上,发出呓语般舒服的的哼哼声。设想,城里头那些叫什么某某洗浴城的,里面的按摩享受,也不过如此吧。 索拉抓着一只蟾蜍过来了,在不远处她站定,在她的面前,是一幅绝美的按摩图,这当然不是标准的泰式按摩,也不是其他任何正式的收费服务,那不过是男女朋友之间的关心抚慰,芭茜那双能揍得猛汉晕头转向的铁拳,此刻摊开掌心,极尽柔媚,在给王痴人提供免费却最真心的服务。 当然,索拉也完全窥得出,这对男女之间涌动的情意热流,只不过大家都心照不宣,索拉也不忍心打扰,只在那里站着欣赏,直到一个滑稽的现象出现:王痴人响起了鼾声。 芭茜不高兴了,在王痴人屁股上拍了一掌:“喂,你倒好,把我的按摩当成催眠曲了?” 这一掌虽没有拍在伤口上,但皮肉一颤,扯动了伤口,把王痴人从甜梦中痛醒,又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嚎叫:“啊呀,芭茜你这女魔鬼……” 索拉笑得蹲了下来。 还好,蟾蜍的毒汁果然对伤口有效,稍稍涂了一点后,王痴人感觉不那么疼了。 时间紧迫,他们继续向森林里进发。前面就是白河了,幸好这是枯水季节,河水不深,他们顺利地趟过河。 又往南走了一阵,然后偏向西南。 天黑下来,他们找了一个山洞宿营。 篝火点起后,芭茜打开王痴人背来的挎包,从里面摸出干粮和饮用水,分发给大家。芭茜有些担忧地说:“我们的干粮不多了,王,如果干粮吃完了,我们不是要饿肚子吗?” 王痴人说:“这不是我们面临的最大问题。” “那什么才是最大问题?” “新的危险?” “怎样的危险?” “你们还记不记得,我曾经对你们说过,你们面临的最重要的危险,会是什么?” 索拉马上想起来:“是……男人?” 芭茜也想到了:“对,是男人。难道,我们会遇上危险的男人?” 王痴人点头,“应该是的。” “什么样的男人,是森林部落的吗?” 索拉说:“王哥哥说过,不会是部落的,应该是另外的。” “另外的?这里还有另外的男人?”芭茜显得很不解。 王痴人摆摆手,“今夜不会有事,我们可以放心地睡觉。” “那明天会有事?”芭茜仍问个不停。 “今夜有觉今夜睡,明天愁来明天愁。”王痴人咕哝两句诗,舒舒服服地躺了下来。 芭茜和索拉也只好和衣躺下来打盹。 篝火的光焰一直在跳动,山洞外传来些许诡异的响声,似乎是野兽在走动,又似乎是鬼怪在游荡。芭茜和索拉超初各自睡着,后来她们索性都躺在王痴人的两边,紧紧地依偎着他,仿佛这个18岁的少年才是她们最强大的依靠。 王痴人却浑然不觉,因为他太累了,已经去梦乡遨游了,在梦里,他是否能梦到身边的两位美女正搂着他?如果他醒了的话,想干点什么,那么这样的机会就是伸手可及了。 可惜他一直在酣睡中。等他醒来睁开眼睛时,晨曦已从洞口透进来,而芭茜和索拉也并不在他身边,她们似乎早睡醒了,在坐着等他。 王痴人揉揉眼睛,站起身,把挎包背在肩上,说声:“我们出发。”带头走向洞口。 然而刚出洞口,他突然站住,一动不动了。 芭茜和索拉随后跟出,抬头一看,也吓得停止脚步。 淡淡的雾霭中,四支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他们。 持枪的,是四个全副武装的士兵。 其中一个矮墩子,向他们发出指令:“把手举起来。” 他用的并不是泰语,而是英语。 王痴人慢慢举起手。 芭茜和索拉也把手举起来。 “索拉,是你们国家的军队吗?”芭茜轻声地问旁边的索拉。 索拉却摇摇头:“我也不清楚。” 王痴人用中文提醒道:“他们不是泰国军队。” “那是什么军队?”芭茜问。 “自卫队。”王痴人说。 索拉似乎有点理解:“难道是部落的军队?” 王痴人摇摇头:“看看他们的脸,他们是部落人吗?” 芭茜和索拉早已认出,这几个士兵并不是东南亚人。 “他们是白人。”索拉说。 “对,他们是白人。”王痴人说。 芭茜不解:“这个地方,哪来的白人呢?” 王痴人刚想回答,被矮墩子打断:“你们三个,在说什么?不许私自交谈。” 随后,矮墩子一指芭茜:“你,向前来,回答问题。” 芭茜只好上前几步,用英语说:“你要问什么?” “你们是什么人?”矮墩子问道。 芭茜回头看了看王痴人,王痴人用中文轻声嘀咕:“探险者。”芭茜听到了,向矮墩子回答:“先生,我们是探险者。” “探险者?你们从哪里来?”矮墩子问。 “从泰国。”芭茜说。 “什么,你们是泰国人吗?” “正是。” “你撒谎。”矮墩子目露凶光,一巴掌甩在芭茜白嫩的脸上。 芭茜挨了这一掌,顿时火冒三丈,身上的肌肉一紧,拳头就要像弹簧一样崩出去。 王痴人连忙咳嗽一声,向她发出警告。 芭茜明白了,她拼命将怒火压制下去。 “我没撒谎,我们就是泰国人。”她努力平静地说。 矮墩子一指王痴人的鼻子:“你,就不是泰国人,说,你是日本人还是韩国人?” “我是中国人。”王痴人淡淡地回答。 “中国人?”矮墩子似乎有点意外,“你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来探险。”王痴人回答。 “探险?为什么只有你们三个人?”矮墩子朝三人扫视。 “三个人不行吗?”王痴人反问。 “你们三个人,都不是一个国家的。”矮墩子又一指芭茜,“你明明是个白人,怎么敢说自己是泰国人?” 芭茜一扭头说:“没错,我的血统是法国人,但我在泰国生活好几年了。” “法国人?为什么跟他们在一起?”矮墩子并不因为同是白人就流露友好。 “已经说过了,我们来探险的。国际合作。”芭茜强调着说。 矮墩子撇下王痴人和芭茜,把目光投向索拉。 第一三0章:讲段往事给你听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看起来,只有你才像是泰国人,对吧?”矮墩子问道。 索拉点点头,“是的。” “你是泰国哪里人?” “瓦兴。” “那是在东南沿海,靠近泰国湾嘛。” “对,就在那里。” 矮墩子并没有索拉是同国人而显出热情,仍板着脸说:“只有你才是泰国人,他们两个,一个是法国人,一个是中国人,你们三人结伴到这里,自称是探险,但这里是西部边境地区,像你们这样的小青年,谁敢深入到这种地方来?你这个泰国妹如果是本地部落人,还可以说得通,因为你对这里的一切会非常熟悉,但其实你不是眉洪顺人,更不属于森林部落人,你来自南部海边白武府的,对这里根本不熟悉,却带着这两个外国佬进来,说来探险,实在太可疑了。” 索拉正想回答,王痴人问道:“那么你说,我们是来干什么的?” “你闭嘴!”矮墩子厉声喝道,“在我没有问你的时候,你必须保持沉默,明白吗?” 王痴人轻蔑地一笑,“不用这么偏激吧,利奥先生。” 矮墩子明显一愣:“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不仅知道你的名字,我还知道你们的来历。你们是哈蒙德医生的私人卫队。” 矮墩子问:“怎么,你认识哈蒙德医生?” 王痴人摇头,“不认识。” “你一定听说过他。” “也没听谁说起过。” “那你怎么知道?”矮墩子感觉奇怪。 “我知道得可多了。”王痴人侃侃而谈,“哈蒙德医生有一个私人诊所,一直在这一带丛林深处的部落间行医,他是部落人心目中的保护神,享受着崇高的威望,受到了部落人的崇拜和尊敬。如今他年事已高,不能再在部落间穿梭往来,已经停止外出行医,只住在迪克山庄,与他的夫人一起安度晚年。” 利奥眼里露着狐疑的神态,“你说得一丝不差,看来你肯定听人介绍过哈蒙德先生。” “我不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 “不可能。” 王痴人一指他,“利奥先生,我能证明我掌握的信息,不是从别人那里得来的。” “怎么证明?” “我可以说出你本人所有的秘密。” 利奥瞪大眼睛,“什么?我的秘密?好哇,我倒要听听,你到底知道我些什么样的秘密。如果你胆敢胡说八道,小心我一枪打爆了你的脑袋。” 芭茜和索拉紧张地望着王痴人。 王痴人淡淡一笑,“利奥先生,你的祖上是爱尔兰人,对不对?” “哦,这一点你都了解?”利奥确实感到意外。 “你的老家在爱尔兰的沃特维尔,祖父曾经是一名联邦军士,1942年当时的泰国称为暹罗国,和日本结成联盟,向英美宣战,你祖父参加了攻打暹罗的战斗。二战结束后你祖父就留在了泰国,并把你们全家接过来。你是在泰国清迈出生的,那时你的父亲跟着一位从伦敦来的医生,在清迈一带行医,这个医生就是哈蒙德。自从你祖父和父亲先后去世后,你也跟着哈蒙德医生,由于你从小就接受过祖父的训练,枪法和格斗都很出色,所以成为哈蒙德医生的随身保镖。后来哈蒙德医生准备去一个新地方,那就是西南的泰国边境地区,为那些森林中的原始部落送去医疗服务,为此哈蒙德医生还招蓦了一些人,建立了一支自卫队,你就是这个私人卫队中的一员,并受命当上副队长。我说得没错吧?” “没错,说得一点不差。”利奥不得不承认。 “那么我接着说吧。”王痴人说下去。“其实,这些还称不上什么秘密,我要说的秘密,是真正的秘密,利奥先生,你一定要有心理准备。” “什么心理准备?”利奥瞪着眼睛问。 “如果我说出,两年前,你们的队长威廉意外失踪的原因,你可能会有点吃惊吧?” 利奥显得很惊讶,“什么?你……你也知道威廉?” 王痴人说:“当然,威廉是西班牙人,是哈蒙德医生雇来的成员里最出色的一位,你利奥本来有资格出任卫队队长的,但威廉毕竟在军队干过,当过特种兵,所以他的军事技能胜你一筹,哈蒙德自然选择他当队长。但两年前,威廉在一个夜里突然失踪了,从此音讯全无,好像变成了一缕空气。” 利奥愣了愣,又有点不以为然,“是的,威廉确实在两年前失踪了,但这不神秘,威廉是爱上了一个部落里的土著姑娘,两个人私奔了。” “那个土著姑娘叫嘎霜吧,”王痴人说,“她当时死在一条溪流边,你们找到了她的尸体,却不见威廉的踪影,由此推测威廉跟嘎霜在私奔途中发生了矛盾,起了冲突,威廉一怒之下杀死了嘎霜,再畏罪潜逃了,对不对?” “正是这样。”利奥点头。 “可是利奥先生,这个结论并不完美。其实威廉也死了。” “什么,你怎么知道?”利奥脱口而出。 “你听我说,”王痴人解释道,“嘎霜其实并不死于威廉之手,因为在嘎霜死前,威廉已经死了。” 利奥急忙问:“威廉是怎么死的?” “你说威廉把嘎霜杀死,其实恰恰相反,是嘎霜杀死了威廉。” “威廉被嘎霜杀死了?这怎么可能。”利奥不相信。 “但事实就是这样。”王痴人肯定地说。 利奥问道,“那么,嘎霜又是怎么死的?” “嘎霜是被另一个人打死的。”王痴人说。 “是……谁?”利奥瞪大眼睛,急于想知道结论。 王痴人顿了一顿,才平静地说:“一个拿AK冲锋枪的人。” 利奥听了,倒吸一口凉气,一时竟然张口结舌,不知如何回答了。 王痴人却继续说下去,“利奥先生,你肯定想找理由反驳的,但请注意,有一个事实,是部落里很多人都知道的,也包括哈蒙德医生。” “什么事实?”利奥问道。 王痴人说:“嘎霜的尸体,送回部落后,大家都亲眼见到了她的惨相,她的胸前有两个血窟窿,这是典型的长枪子弹贯穿伤,而当时威廉和嘎霜私奔离开部落时,只带着一把点38英寸的小口径手枪,这只是用来防身的,如果是威廉朝嘎霜开的枪,那么根本不可能留下破坏性这么巨大的伤口。但是由于哈蒙德医生验的尸,认定就是威廉所带的手枪击中的,而部落里的人也不识枪伤特性,只觉得威廉既然带着枪,那么必定是他打死了嘎霜。不过如果要找证据,只要请部落里的人描述一下伤口大小,就能证明嘎霜不是被小口径手枪打死的,因为嘎霜胸前的伤口,直径都超过两英寸。” 第一三一章: 成了枪口下的俘虏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利奥明显很吃惊,瞪着两眼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利奥先生肯定明白。我无非想证明,我到这里来探险,不是盲目来的,而是有本事的,我希望利奥先生能善待我们,不要做出不利于我们的事来。”王痴人话里有话地声明。 利奥把对准王痴人的枪放下去,低头沉思了一下,还是把枪端了起来:“不行,虽然你说了那么多,但我还是没听懂你的意思。很不幸,最近哈蒙德医生有令,凡是进入这一带丛林的外来者,一律要扣押下来,接受他的审讯。” 索拉喊道:“我是泰国公民,我带着我的朋友在自己国家的土地上旅游探险,是我的自由,你们为什么要扣押我们?” “你叫什么名字?”利奥问。 “索拉。” “很抱歉,索拉小姐,虽然你是泰国公民,但来到这里,那就得服从本地的法规。” “这是谁的法规?是当地政府的吗?”索拉质问。 利奥生硬地说:“不是只有政府才可以立法。” “还有谁?” “你去了就知道了。” 利奥说完向三名手下一挥手,三名手下就上前来,分别用枪押住王痴人他们,要他们跟着他们走。 芭茜愤怒地吼道:“我抗议,你们这是侵犯人权。” 王痴人却微微一笑,用中文劝告道:“在这里不要抬出人权了,还是跟着他们走吧。” 芭茜不放心地说:“王,你刚才还说,我和索拉会遇上危险的男人,他们把我们扣押,我和索拉就会受到伤害,对不对?” “有可能。”王痴人说。 芭茜问:“那你怎么还不让我反抗?” “你有拳脚,他们有枪。” “有枪我也不怕,我会快速制服他们的。” “不要轻举妄动,”王痴人警告,“跟着他们走就是了。” 索拉悄悄问道:“王哥哥,你好像早就料到,我们会遇上他们?” 王痴人也悄悄说,“当然,都在意料中。” “那你为什么不带我们提早回避?” “不能回避。” “为什么?”索拉不解。 “这也是我们这趟行程必经的过程。”王痴人说。 “就是说是你计划中的一部分。” “完全正确。” “那我们肯定无事?”芭茜抢着问。 王痴人笑了笑没回答。 芭茜和索拉都放心了,王痴人的笑传达的意思很明确,肯定没事。他们三人乖乖地跟着这四个持枪队员往前走。 在丛林里走了一阵,前面豁然开朗,出现一片开阔地,举目望去,有几幢建筑座落在山谷中。 山谷中有一条溪流横贯而过,溪流中间有一个湖泊,在阳光下,碧水清粼,令人心醉。而那些建筑就围着湖而建,都是红瓦白墙的别墅,有着东西方风格,西式的窗户,东式的楼阁,在绿树环抱中,显得格外雅致漂亮。 “瞧,迪克山庄。”王痴人像是对自己,也像在对芭茜和索拉说,“这里,将会有一场小小风暴。” “王,什么风暴?”芭茜问道。“是针对我们吗?” “不,是针对他们。”王痴人说。 “为什么呢?” “因为,”王痴人慢悠悠地吐出四个字,“我们到了。” 利奥听不懂他们说中文,呵斥道:“不许交谈,快点走。” 王痴人对利奥竖了竖大拇指:“利奥先生,你真的做了一件大大的好事。” “什么好事?” “把我们带到这里。” 利奥不解:“对你们来说,这也是好事吗?” “肯定的。” “为什么?” 王痴人笑道:“因为劳您大驾,为我们带路了。我们终于见到了迪克山庄。” 利奥有些不耐烦,推了王痴人一把,“你看上去很得意吧,等见了哈蒙德医生,你再高兴不迟。” 三个人被押着,走进了迪克山庄。 这是一个花园式的山庄,每栋建筑都处在花草的包围里,花草长势繁茂,各种花朵争奇斗艳,垂杨等灌木被修剪得十分精致,还有东南亚特有的芭蕉树,像迎客松一样迎接着客人们的到来。 可惜,这三位客人是在荷枪实弹的卫队人员押送下,步入山庄的。 “真是个好地方啊。”王痴人发出由衷的感叹。 芭茜撇了撇嘴:“王,你还有兴致赞美景致啊。” “当然,你们看看,这里算不算得世外桃源?” “什么世外桃源?”索拉问道。 王痴人笑了笑:“那是我们中国的一个典故,世外桃源,就是指在我们所知道的社会之外,有一个非常美好的地方,那里比我们所生活的地方更加富足,也更加美丽和详和。” 芭茜扭扭嘴,“听上去真不错,但别忘了,这个世外桃源还有枪,在对着我们呢。我们被他们当成危险入侵者了吧。” “确切地说,我们真是入侵者。”王痴人说。 芭茜不解:“我们怎么是入侵者呢?” 王痴人耸耸肩,“呵呵,马上你就会有所感悟了。” 山庄的建筑成品字形,正中间的一栋,无疑是整个山庄的中枢了。利奥等人把王痴人他们押到中间这座房子的广场上,利奥命令手下看住他们,他自己进去汇报。 趁这时间,芭茜又问王痴人:“哈蒙德医生就在这里边吧?” 王痴人却摇摇头:“不是。” “那里面住着谁?” “哈蒙德医生的儿子。” 芭茜问:“他儿子是干什么的?” “山庄主。”王痴人说。“这座山庄由他儿子在管理。“ 芭茜有些疑惑,“可是,山庄藏在深山中,会有什么经济来源呢?” “这你很容易想到。” “我一时想不出来。” “到后面你会知道的。” 芭茜又问:“那么哈蒙德医生呢,他住在哪里?” 王痴人正想回答,利奥出来了,后面跟着一个人。 这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看样子是属于混血种,既有白人的轮廓,又有泰国人的相貌。他身材高大,表情冷峻,一看就是个有权有势的管理者。 利奥把他引出来后,就站到一边,以表示对此人的尊重。 没等此人开口,王痴人迎上一步,热情地说:“乍颂先生,你好啊。” 中年男子茫然了,问道:“你怎么认识我?” 第一三二章: 迪克山庄的交锋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王痴人摇头,“不认识。” “那你叫什么名字?”中年人问。 “王痴人。” “听利奥说,你们三个分别是中国人、法国人和泰国人?” “对。” 中年人指指他们,“那么,你们三人出于什么目的,来到这深山老岭呢?” “探险。” “探什么险?” 王痴人反守为攻了。“乍颂先生,你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呢?我们作为旅游者,进入泰国国家公园,完全是法律允许的,我们既没有盗猎,也不想穿越边境,为什么你要派人拦截我们,强行把我们带到这里?” 芭茜也趁机喊道:“是的,我们是自由人,为什么你们要限止我们的自由?” 索拉也帮衬:“我是泰国公民,我带着我的朋友在我们的国土上旅行,完全受法律保护,我抗议你们的野蛮行径。” 乍颂却毫不在意,仍然保持着原有的冷傲。他对芭茜和索拉说:“你们三个人,选一个代表跟我说话吧,依我看,这位王痴人就是你们的领队,对不对?” “对,”王痴人主动说,“我来代表她们跟你对话吧。” “那好,请两位女士暂时回避一下吧。”乍颂吩咐利奥。 利奥一挥手,两名队员上前来,推着芭茜和索拉向旁边的屋子里走。 芭茜怒道:“把我们带到哪里去?” 王痴人劝道:“芭茜,索拉,你们听他们安排,去那边屋里休息一下,他们至少会请你们喝杯水的。” 然后王痴人向乍颂耸耸肩:“乍颂先生,为什么你对我们三个年轻人进入森林,那么敏感呢?” “我得提防,你们是不是恐怖分子。” “恐怖分子,到这里来干什么?”王痴人问。 “当然会对我们家族的安全造成威胁。”乍颂的脸色很严肃。 “你是哈蒙德医生的儿子,你父亲一直在这里行医,他不是一向受到当地部落人的崇敬吗?”王痴人装得糊涂地问,“你说的恐怖分子,又是哪方面的?有什么样的恐怖分子会来威胁你们这个受人尊敬的家族呢?” “这你不懂。”乍颂摆着手,一副不屑谈论的腔调。 “其实,你父亲当年之所以组建一支卫队,现在交给你负责,是有三重原因的。我对此了解得一清二楚。” 乍颂漫不在乎地问:“哦,你了解些什么?哪三重原因?” “你父亲向政府报批组建卫队时的理由,是防止有人在这一片森林里搞偷猎,由于你父亲在这一带的威望,政府当然乐得把本来需要政府花资金雇佣护林队伍的义务,交由你父亲承担下来。这是其中一个能公开的目的,其实还有两个目的,是属于你们家私人化的,其一,你父亲在这里有大量投资,卫队就是保护资产的,其二,那是一个更加隐秘的原因了,全世界,恐怕只有四个人知道。”王痴人说。 “哪四个人?”乍颂忙问。 “就是你父亲,你母亲,还有你。” “还有一个呢?” 王痴人指指自己的鼻子:“就是我了。” 乍颂的脸上明显有几分愕然,“那你说,是什么原因?” 王痴人两手抱胸,慢条斯理地说:“在这里谈论这么重大的秘密,似乎不妥吧?乍颂先生不想请我到屋里谈吗?” 乍颂向四周望望,就向王痴人招招手:“好吧,我们还是到屋里谈吧。” 王痴人跟着乍颂进了屋子。 这是一个空敞的别墅客厅,大块的落地玻璃墙,使里面光照充足,窗明几净。装修既有英国式的风格,又带有法国式的味道,窗框上和门楣上,都装帧着花草图案,室顶悬挂着一盏大吊灯,让人似乎进入了英国皇室或法国贵族家族的豪华场所。在正面最大的墙体上,挂着一幅伦勃朗的油画《贵妇》,画中的贵妇长发披肩,身材丰腴,象征着她富足而优质的生活背景。沙发也带有英国气息,椅背由柚木组成,雕刻繁杂,精致玲珑,既有古典的厚重又有现代的轻盈。 地面铺着蓝白相间的地毯,兰花图案,与浅灰的吊顶上下呼应。 乍颂进去,在沙发上坐下,却并没有请王痴人坐的意思。 王痴人站着,脸上无所谓。 但,王痴人心里却在冷笑,乍颂,在我面前,你狗日的就别摆那少爷臭架子,一会儿,老子叫你吃一场大地震,不仅是你,还要让你老爹老娘全他妈灵魂打颤,到时你们就担心,是不是索命白无常的差役到了?让你们这个家从不可一世到忽喇喇大厦倾,只在顷刻之间,我的话就是那无情导火索,点燃你们怀抱几十年的炸弹。 现在为时尚早,王痴人不露声色。 好戏的大幕,却正在逐步拉开。 一位婀娜的女佣给乍颂端来咖啡。当然,王痴人连杯白开水都轮不到。 乍颂端起咖啡,嘶嘶地喝几口,动作优雅从容。 “好了,现在可以说说,第三个原因了吧?”乍颂放下咖啡杯,又从茶几上的烟盒里拿起一支古巴雪茄,点上火,一边悠然吐出淡蓝色的烟雾,一边向王痴人提示着。 “第三个原因,是在你妈妈身上。” 王痴人的单刀直入,如霹雳闪电,直击乍颂的耳膜。 乍颂忽地站起来,差点将咖啡杯碰飞。 “你在说什么?怎么提到我妈妈?” 显然王痴人仅仅那么一句,就让乍颂受到冲击了。 王痴人反问:“我说得是不是准确?” “你在胡说八道。”乍颂长满硬胡茬的脸上,涌上愤怒,显得气急败坏。 “你真这么认为吗?”王痴人歪着头问着。 乍颂接触到这挑衅式的目光,忽然觉得心头一凉,这个看上去青嫩的中国少年,到底什么来头? “你到底是什么人?” “中国人。” 乍颂迟疑一下,“我看,你们三个人出没在这个地方,很不对头。” “那依你看,我们是干什么来了?”王痴人反问。 “我也很奇怪,为什么你会突然提到我妈妈?”乍颂紧紧地盯着王痴人的脸。 “因为,我了解你妈妈。” “了解什么?” “她叫乍曼娜,对不对?” 乍颂惊讶:“你已经打听到她的名字了?” 王痴人从容地说:“也许你以为,我可以打听到你妈妈的名字叫乍曼娜,因为她是哈蒙德医生的妻子,哈蒙德医生在这一带的山区非常有名,你认为我一定是从这一带的部落人那里打听这些的。那么好吧,就算乍曼娜的名字我可以打听到,但另一个名字,恐怕我打听也打听不到的。” “什么名字?” “卓绮彤。” “什么……”乍颂手一抖,手里的雪茄掉落,在地毯上滚了几滚。 第一三三章:神秘幕后人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王痴人大笑:“哈哈,乍颂先生,我说的没错吧?这是一个中国名字,她曾经属于乍曼娜,乍曼娜就是曾经的卓绮彤。” 乍颂慌乱地弯腰捡起掉落的雪茄,地毯上已被烟头炙出一个小污点。他气急败地把雪茄扔进茶杯里。雪茄发出吱一声哀叫,茶杯里冒起一缕淡淡的轻烟。 “王……王什么?” “王痴人。” “是的,王痴人,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得知我妈妈曾经用过这个名字?”乍颂急急问道。 “你先回答对不对?”王痴人反问。 乍颂只好点点头,“看来我无法否认,那只有承认了。” 王痴人得寸进尺,“既然你承认了,那我能不能提个小小要求?我想见见卓绮彤女士。” “见我妈妈?不行,绝对不行。”乍颂瞪着眼珠,连连摇手。“她年事已高,早在两年前就不再见客。” 王痴人笑了,“呵呵,据我所知,卓绮彤女士今年也才74岁,她身体并不虚弱,为什么两年前就闭门谢客了?” “反正她不见生人。”乍颂一梗脖子说。 “恐怕,是不见中国来的人吧?” “对,中国人,一律不见。” “什么原因?”王痴人问。 “无可奉告。” “我清楚得很。”王痴人停了停,出其不意地甩出一句,“心中有鬼。” 坐着的乍颂呼地跳起来,一巴掌拍在茶几上,茶杯被震得一跳,滑出茶几面,咚一声掉在地毯上。 乍颂顾不上处理,指着王痴人吼道:“你太放肆了,竟敢侮辱我的母亲。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迪克山庄。”王痴人说。 “是谁的天下?” “你们家庭的。” 乍颂厉声说:“那你知不知道,我们在这里,有什么样的权力?” 王痴人轻蔑地一笑,“这是你们家族的王国,虽然这里属于眉洪顺府,但大山里的很多原始部落,却都是受制于你们,那是因为你父亲哈蒙德在这里行医三十年,获得了巨大声誉,他又利用自己的声望,在这里做了很多投资,结果是资产越来越雄厚,不仅成为这一带唯一的超级富翁,还控制了原始部落的管辖权,在这个地方你们家族是称王称霸,无人敢与你们分庭抗礼。” “既然你了解,那你难道不怕我动用我的权力吗?”乍颂额上青筋暴鼓,他走到墙边的一个柜子前拉开抽屉,从里面摸出一把手枪,拍在茶几上。 “你的权力,就是可以随意杀人吗?”王痴人反唇相讥。 “你谅我不敢吗?”乍颂两眼冒着凶光。 “不是你不敢,你什么都敢做,包括杀人,”王痴人淡淡地说,“在这里杀个外来者,对你来说不会有任何危险,因为你们家就是衙门,就是法庭,没有人来查你们,你们杀了人可以随意往大山里一扔,让野兽或蚂蚁啃个精光,谁会发现呢?” “既然你知道我的厉害,为什么还敢放肆,随意侮辱我的母亲?” “我没有侮辱她,我说的是真话,她确实心里有鬼。关于这一条,你这当儿子的,应该清楚。”王痴人揭露道,“卫队的组建,有三种用途,第一是守卫森林,防止有人偷猎,第二是防备有人因对你们的产业眼红嫉妒,有可能进行破坏,第三就是你妈妈出于那种特别的心虚,要借助卫队来防止有中国人前来,找她算账。” “什么,算账?”乍颂吃惊地瞪着两眼,“有什么账可算?” “一笔命账。” “住口,你……再胡说八道,我对你不客气了。”乍颂抓起手枪,对准王痴人的胸口。 王痴人却耸耸肩:“你打不死我的。” “为什么?” “枪里根本没子弹。” 乍颂一听,立刻像泄了气的皮球,枪口软下去了。“你怎么知道,我没装子弹?” “当然知道。你不敢打死我。” “怎么不敢?” “因为你打死了我,你不好向你爸爸妈妈交代。”王痴人做个鬼脸,“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爸爸要出来了。” 话音刚落,隔墙开了一扇门,一个人走了过来。 这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典型的西方人,穿着一件棕色的长袍,很像一位昔日的传教士。他看上去有80岁了,但步履稳健,并不蹒跚。他走过来,径直在沙发上坐下。 从气度上,可看出老头的地位,是在乍颂之上。 王痴人微微一笑,主动向老者说:“哈蒙德先生,你果然出来了。” 哈蒙德靠在沙发背上,一双眼睛打量着王痴人,目光深邃,像是里面藏着一个幽深无底的湖。 “我跟你儿子的对话,你都听到了吧。”王痴人微笑地问着。 哈蒙德毫无表情,微微点头:“听到了。你叫王痴人?” 他说的也是英语。 “对,我叫王痴人。”王痴人说。 “你来自中国?” “是的,来自中国。” “中国哪里的?” “香港。” “什么……香港?”哈蒙德的身子似乎颤了一下,从漫不经心靠着沙发背的姿势,一下子坐直了。 “你是香港人吗?” “反正是中国人。”王痴人顽皮地眨眨眼睛。 “到底是不是香港人?”哈蒙德有点紧追不舍。 王痴人咧咧嘴:“哈蒙德先生,为什么你要在意这一点呢?如果我是香港人,你会怎么样,如果我不是香港人,你又会怎样,有区别吗?” “别废话,回答我,你是不是从香港来的?”哈蒙德紧追不舍。 王痴人昂昂脖子,“肯定从香港来的。” 哈蒙德迟疑地说:“据我所知,从中国来的游客,无论是大陆人还是港人或澳人,到泰国旅游,基本前往曼谷,芭堤雅,普吉岛等地,即使来西北的,至多是到清迈,到眉洪顺的就非常少见,而进入泰缅边境地区的原始森林来探险,那就更没有听说过。可你这个自称中国香港来的小伙子,竟然跟着一个泰国南方女孩和一个法国女孩,越过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闯进原始部落人的地带,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你们一家很吃惊吧?”王痴人明知故问。 “是的,我们感到很意外。” 王痴人又问:“那么哈蒙德先生,如果这次不是我这个中国人出现,而只是泰国女孩索拉伴着法国女孩芭茜出现在你们的地盘,你们会不会还是那么惊慌失措呢?” “惊慌失措?不,我们没有。”哈蒙德掩饰地摇头。 “但你们如临大敌,不是吗?”王痴人语带讥讽。 第一三四章: 舌战老小庄主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那是因为,你是男性,而她们是女性,如果只是她们两位女士出现,我们当然会给与礼遇优待,毕竟那位索拉是泰国本国人,而芭茜是法国白人。”哈蒙德说。 王痴人说:“她们的脸就是招牌,你一看到她们,你就放心,对吧?” 哈蒙德点点头,“没错,是这样。” 王痴人指指自己的面孔,“那我的脸呢,又是什么?恐怖分子招牌吗?” “这个……倒不是确定你就是恐怖分子。” “既然不认为我是恐怖分子,为什么你的卫队副队长利奥他们,在巡山过程中发现了我们,就要用枪指着我们?为什么在我们反复声明是普通民间探险者时,依然不尊重我们,把我们强行押到这里来?为什么你的儿子乍颂把我当犯人一样审讯,还拿出一把破枪来,对我进行生死恐吓?还有现在你哈蒙德医生见了我,居高临下,道貌岸然,似乎我这个中国人身上,真的藏着什么危险因素,使你这个在当地有口皆碑的大善人,都变得那么心眼狭小,疑神疑鬼,哪有半点与人为善,宽怀待人的心胸气度?你们父子心里,到底对我这个来探险旅游的中国人,怀着什么样不可告人的心态?” 王痴人这顿抢白,如深冬狂风,倾力横扫,大有激愤在心,正义在手的豪情,即使面对能掐蚂蚁一样掐死他的当地土豪,也毫不畏怯,势如奔马,直捣他们的要害。 哈蒙德听了,喉头发出呼呼的干咳,一时却不知怎么回答,他脸上的神态,闪烁不定,充满了迟疑和矛盾。 倒是乍颂看不下去,又呼地跳起来,指着王痴人厉声喝道:“你这个中国小子,一定要认清你身在哪里,这里可不是你装英雄豪杰的地方,如果你胆敢与我们公然作斗,那就想想你自己的下场,还有,你就不考虑两位同来的女士的安全了?” 王痴人冷笑一声:“乍颂先生,你想对两位女士干什么?” 乍颂厉声说:“我这里有的是手段。” “呵呵,你顶多把她们关起来,但不敢把她们怎么样。”王痴人蔑视地说。 “这么小瞧我?连两个女人都不敢动?”乍颂气恼。 王痴人问:“那你又能怎样,把她们杀了?” “杀两个女人,又算得了什么?” “这么说,你们习惯了杀人?” 乍颂没防备王痴人会这么说,一下子愣了愣,“我……不是这个意思。” “其实你说的没错,你们早就习惯了杀人,迪克山庄,本来就是个杀手集中地。”王痴人激愤地说。 哈蒙德被刺激得也跳起来:“你说什么,什么叫杀手集中地?” 王痴人质问:“哈蒙德先生,那你自己说说,你杀过人吗?” “没有,我没有杀过人。”哈蒙德摆手否认,又强调一句,“我是个医生,我的使命只是救人。” 王痴人又把目光对着乍颂,“乍颂先生呢,你有没有杀过人?” “当然没有,我怎么会杀人呢?”乍颂急忙摇头。 “那么,乍曼娜女士呢?”王痴人又提到了乍曼娜。 “我夫人?她是个女流,人慈心善,更不会杀人了。”哈蒙德回答道。 王痴人进一步追问:“再问一下,你们的副卫队长利奥,有没有杀过人?” 乍颂摇摇头:“利奥虽是卫队的副队长,手下有人有枪,但他也没有杀人的记录,不仅是他,我们的整个卫队从来没有开过杀戒。” “哈哈哈……”王痴人一阵仰天大笑。空旷的客厅里发出嗡嗡的回声。 哈蒙德和乍颂对望一眼,两人的表情都极为疑虑。 “喂,中国来的,王痴人,你笑什么?”乍颂装起威风,喝问道。 “我笑你们,不懂中国的一首歌。” 乍颂问:“什么歌?” 王痴人说:“披着羊皮的狼。” 乍颂不解:“那是中国歌吗?那明明是古希腊伊索的寓言故事。” “原来你们懂啊?”王痴人笑道。 哈蒙德问道:“你想用这句话,来形容我们吗?” “你们觉得是否如此?” “当然不能接受。请你说出证据,否则就将以诽谤罪,对你进行惩罚” “但你们确实很配用这个词,披着羊皮的狼。要证据?好啊,我先把你们这个家庭的三位成员的所作所为,作一个简单的描述吧。” 王痴人咳嗽一下,叙述起来―― “首先要说的,当然是哈蒙德先生。当年,泰缅边境的原始部落里,流行一种神秘的病毒,部落里的人员经常莫名其妙地患病死去,泰国国内的医疗界对此束手无策,没有办法搞清病毒的性质和来历,只能放任自流。西方一些国家也曾有医生进入这一区域进行调研,但也没能得出正确的结论。你就在此时进入泰国西部丛林的,当时你孤身一人,带着一些药品来到泰国的眉洪顺,在这里你遇上了在此定居的利奥祖父及其子孙,利奥的祖父自愿跟着你进入眉洪顺西南丛林。在你们到达部落地区后,你迅速对已经患病的人进行治疗。 “令人惊讶的是,你带来的药品,效果奇佳,立竿见影,那些已经患病原本等死的部落人,被你的药从生死线上拉了回来,恢复了健康。很快你在当地人心目中建起了威望,人们把你当成救世主,是赐予他们生命的再生父母。 “这一带部落众多,都散布在数百平方公里的森林里,这些部落以前经常为争夺领土和资源发生争斗,即使是政府也无法正式协调,但你来后几年,成为这一地区协调各部落矛盾的唯一尊者,你的话对于部落人来说,像圣意一样不可忽略,你就仗着这种优势,将各部落的矛盾调和得十分妥当。这里的部落后来再也没有发生过相互争斗,这不能不说是你的一大功绩。 “现在三十多年过去了,你已经不再孤身一人,夫人和儿子都在身边,你家在这里成为了唯一的豪门,这是因为,这一带的山区,有宝贵的矿藏。泰国矿藏资源本来不少,其中包括天燃气、煤、铁等,但在你们这一带的地下,却有一种稀有金属钨,这是极其重要的矿产资源,而开产钨矿,不需要像煤矿或铁矿那样规模庞大,而只需要动用少量设备,并且所开的矿也比较小,在深山里不受人关注,而出产的钨原料,也不用像运煤那样动用大量运力,只需一两架直升机,就可以运出去,所以连条公路也不需要修建。这样可以保证这一地区继续保持独立封闭状态,避免受到外界干扰。就像我们三个探险者,要进入你们的地盘,唯一的交通工具就只能是两条腿。 第一三五 章:披着羊皮的狼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行医是你的主业,你用来与部落人联络感情,同时也借此很好地控制了他们的思想,使得你在他们心目中,与神无异,你的任何语言和行动,都那么神圣,连开矿赚钱,也被他们当成理所当然,是你能力非凡的象征。没有人会质疑你私自开矿只不过在肥私,大发横财而已。因为你已经成了道德和权力的化身。” 王痴人说到这里,问道:“哈蒙德先生,我说得对不对?” 哈蒙德有点不乐意:“年轻人,你对我的评价,似乎有些偏激,我行医也好,开矿也好,都是为了为部落人谋福利,我的矿都是部落人在工作,我给他们发工资,改善了他们的生活条件。” “可他们才是这个地方的主人,而你却把开采的所获攫为己有。”王痴人说。 哈蒙德争辩:“土地是国有的,我向国家买了土地,并且还给政府交税。” 王痴人质问:“这一点你没有做错,但作为这方土地的传统主人,他们在这里安居乐业上千年了,至少应当拥有这些土地的股权,你开矿收益巨大,为什么不把红利分给他们一些?你现在雇佣他们工作,听起来不错,给他们发工资,实则上只把他们当劳工,是助你发财而累死累活的苦力而已。你这样的人,能赢得部落百姓的尊敬,是不是有点欺世盗名?” 哈蒙德自知理亏,暂时不吭声了。 乍颂一看老爹无语,赶紧冲上来接阵。他冲着王痴人吼道:“你不是泰国人,这些事与你有什么关系?别充当道德法官。” 王痴人冷笑了一下,“我没有充当道德法官,泰国人的事,我也无权参与,我只是在叙述一个事实而已。” 乍颂问,“什么事实?” 王痴人说:“哈蒙德先生有没有杀过人。” 哈蒙德找到了反击的时机,急忙驳道:“那你明显跑题了。” “不,没有跑题,这跟我要说到的问题是有关联的。” “什么关联?”哈蒙德问。 “你的动机。杀人动机。”王痴人说。 哈蒙德的声音大了,“我怎么杀人了?都杀了谁?” “怎么杀人的?通过你的专业知识;杀了谁?杀了那些部落的土著居民。”王痴人回答着。 乍颂怒道:“你竟敢诬蔑我爸爸?” 哈蒙德问:“那你说说,我是动用什么样的专业知识,怎么杀了那些部落的土著居民?” “一定要我说穿吗?”王痴人冷峻地问。 乍颂吼:“一定要说。” “好吧,你们逼我非说不可了,”王痴人一指哈蒙德,“其实当年部落人患病,是你造成的。” 哈蒙德全身一震,但他强作镇静,没有歇斯底里吼叫,反而淡淡地问:“怎么是我造成的?” “在你来丛林之前,你本是伦墩希佛豪病毒研究院的教授,”王痴人说,“你早先来过泰国丛林,在黑伊蚊子中发现一种神秘的病毒,蚊子在叮咬野兽时,会将病毒传染给动物,动物因此会发病,没多久就会死亡。本来这种病毒是不会传染给人的,人对这种病毒有天然免疫力,这也是部落人千百年来从未患上这种病的原因。你带着这种病毒回伦墩后,对病毒进行了变异试验,最终分离出来的新病毒,能够攻破人的免疫体系,使人对它的免疫力不复存在,这样一来,人一旦感染上这种病毒就会发病,造成死亡……” “等一下,”哈蒙德突然伸出手,制止王痴人的滔滔不绝。他的嘴唇在颤抖,脸上的肌肉在扭曲。“对这个问题,你怎么了解得这么细致?” “是啊,对你来说,这是个石破天惊的噩耗吧,你在分离新病毒的试验中,一向是单打独斗,没有请人协助参与,所以至今希佛豪的昔日同事都没人了解这些详情,甚至毫无察觉,他们至今只对你保持赞扬之心,不会怀疑你当时已经制造出害人的新病毒,是你带着这种病毒第二次来到泰缅边境的丛林,将病毒注入当地黑伊蚊体内,黑伊蚊在短期内通过交配,将病毒迅速扩散,然后它们在叮咬人类时,将病毒传染给部落居民。 “泰国西部原始部落人受到神秘病毒侵害的消息,通过媒体在全世界传扬,像你们这个病毒研究院,自然也接到了世界卫生组织发来的函件,此时你以投身公益,解救他国人民的旗号,毅然辞职,独自前往泰国。你带来一些药品,一到部落地区就展开治疗,那些药是专门研制的,是对付新病毒的专用药,当然效果奇佳,病毒本就是你分离制造的,世界上还有什么人比你更了解它,更能够驾驭它,克住它? “这就是你行动的三步曲,先搜集制造病毒,随即撒播病毒,最后出面来克制病毒。每一步都堪称完美,无懈可击。直到今天,世界上也没有人对你有过任何怀疑,当然也没有任何人对你提出指控。但是,你确实杀人了,那些先期感染了病毒而夭亡的部落人,不是被你杀死的吗?” 哈蒙德听到此时,已经张口结舌,简直要石化了。 只有乍颂仍不服气,质问道:“我爸爸是救死扶伤的,你怎么把他说成害人了?” “他救死扶伤在后,害人生命在前。”王痴人说。 “他是英国人,住在伦墩,为什么要跑到泰国来害人?你这说法不合逻辑。”乍颂极力替老爸抵挡。 “这就是刚才说的那个被你们认为跑题的问题,说穿了,就是为了矿藏,为了发财暴富。”王痴人用手一指哈蒙德,“哈蒙德先生,你承认这个原因吗?” 哈蒙德无言以对,瘫坐在沙发上,用手抹着脑门上的汗。 “你不反驳,那就证明承认了。”王痴人指指玻璃门外的天地,“哈蒙德先生早就从当年来泰国参过战的朋友嘴里听说过,泰国的这一片地方,藏有矿藏,可能是稀有金属。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哈蒙德先生就跑来这里考察,果然找到了这里藏有钨矿的证据。他就开始策划,怎么名正言顺地进入该地区,开矿发财。他灵机一动,利用自己是病毒学家的专业知识,拟定了一个大胆而残忍的计划。最终这个计划非常成功,哈蒙德先生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但是他撒播的病毒,造成了部落地区几十人死亡,这个罪行,是无法抹煞的。” 第一三六章: 你又杀死过谁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哈蒙德坐在沙发上,狂喘粗气,大有罪孽深重,画皮被揭穿的沮丧与狼狈。 乍颂望着父亲已经失去反击的能力,可不甘心,觉得必须继续质疑王痴人,以抵挡面前这个中国人给父亲造成的巨大压力。 “王先生,”乍颂改口了,不直呼王痴人了,“你究竟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传闻?你不觉得你所讲的故事,过于传奇化了吗?” 王痴人点点头,“确实很传奇,这个世界流行传奇。” “传奇很多是虚拟出来的。”乍颂质问,“你怎么来证明,那就是事实?你一定要有证据吧,否则就是信口开河。” “你是说,证据?”王痴人摊了摊手,无奈地摇摇头:“证据,我是没有的。” “那怎么行?”乍颂一下子来了劲,“既然你说得那么头头是道,仿佛亲眼目睹一样,那你必须拿出证据来,人证也好物证也好,不可缺少的,这样才能证明你对我爸爸的指控能够成立,否则你就是诬蔑。” 王痴人摊摊手,“哈蒙德先生并没有留下证据,他当年在希佛豪实验室做实验,都是一个人完成,离开时将所有的痕迹都抹掉了。而他来泰国撒播病毒,是通过黑伊蚊做到的,我总不能逮几个蚊子作证吧?所以说证据,只是在哈蒙德先生自己心里。哈蒙德先生,你承认是这样吗?” 哈蒙德刚想说什么,乍颂抢上前,一把揪住王痴人的衣襟,呲牙咧嘴地咆哮起来:“没有证据,竟敢造我爸爸的谣,你太该死了,我饶不了你。” 哈蒙德说话了,示意儿子放开王痴人。然后他站起来,拍拍王痴人的肩,和颜悦色地说:“中国来的年轻人,我不得不佩服你推断事物的能力,我们大英帝国出过柯南道尔,他笔下的人物福尔摩斯名扬世界,而你跟福尔摩斯的风格,确实有几分相像,那就是高超的推理能力。不过,推理毕竟是推理,依靠推理得出的结论,不等于就是事实本身。你上面作了那一大堆的推理,得出了一个很残酷的结论,这个结论对我来说,是非常难以接受的,但正如我前面所说,我佩服你的相象力,所以也不对你主观的推理作出过多反应了,我们可以心平气和,达成谅解,你也不要再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大肆推理,认为我有罪,我呢,也不计较你是不是诬蔑,这个话题,还是到此为止,你同意我的建议吗?” 王痴人嗖地举起右手:“好,我同意,坚决同意。” 乍颂一看王痴人说同意,认定王痴人了服软了,于是他倒来劲了,抢着说:“不行,你造了我爸爸那么多谣,却拿不出有力证据,我们怎么能跟你和解?” 王痴人却话锋一转,“我之所以同意哈蒙德先生的建议,是因为这个话题可以搁一搁,往下还有第二个人要揭露。” “第二个人,是谁?”乍颂问。 “那就是你,乍颂先生。” “揭露什么?” “有关你杀人的真相。” “什么……我杀人?”乍颂显然一惊。 “对,现在来讨论你杀人的精彩过程吧。”王痴人说。 乍颂愣了愣,瞪着眼睛嚷道:“我什么时候杀过人?你刚才造我爸爸的谣,现在又要造我的谣了?” “相对于你爸爸,你杀得不多,有一次了吧。还是我给你说说吧,”王痴人说起来―― “那位不幸的被害者,名叫刚猜,是个五十来岁的部落人,他在你们家的矿上干了十几年了。两年以前的一天,刚猜在矿上出了事,摔成了重伤,虽未死去但也成了残废。根据哈蒙德先生公开的承诺,矿工一旦受伤不能继续工作,就会对他负责赡养,直到这个人去世为止。 “你父亲哈蒙德先生在刚猜摔坏后,即向刚猜家承诺会按时给与经济补贴,让刚猜家的日子不因刚猜残废而过不下去。但作为儿子,这个家族企业现在是由你在掌管经营,你父亲早已经退休了,你表面上不对父亲的承诺表示异议,但心里是不接受这一现实的,想想刚猜已成废人,不能再为你们家出力,反倒成为一个累赘,要你们白白贴钱,你觉得很愤怒。你思虑再三,决定一不做二不休,早点送刚猜上西天,因为刚猜只有早点死了,你们家对他家的责任才能免除。” 乍颂听到这里,怒道:“你这全是推测,根本没有道理。” 王痴人质问:“那你对上帝起誓,你有没有对刚猜下手?” “没有。”乍颂一口否定。 “你的确没有亲自动手,但你借助别人之手,把刚猜给搞掉了。”王痴人揭露道。 “借别人的手?借谁?”乍颂问。 王痴人说出一个人:“嘎霜。” 乍颂简直要跳起来,“你胡说,嘎霜是刚猜的女儿,我怎么借她的手?” 王痴人继续揭露:“当然,你还动用了另一个人,是这个人借用了嘎霜的手。” “另一个人?是哪个?”乍颂装作不知。 “是威廉,”王痴人说,“你们手下卫队的原队长。” 乍颂似乎被噎了一下,嘴张了张,一时没有立即接上话。他不由得用眼瞟了瞟沙发上的父亲,发现父亲在紧紧地盯着他。 乍颂显然有点紧张,但他仍保持咄咄逼人的态势,瞪着王痴人问:“我怎么动用威廉了?” “威廉作为卫队的队长,对你们是附首贴耳,绝对服从命令的。你在下了除掉刚猜的决心后,就找威廉商量,你之所以找威廉,是因为威廉看中了刚猜的女儿嘎霜,但遭到嘎霜父亲刚猜的强烈反对,你知道威廉视刚猜是一块绊脚石,顽固阻挡着他追求爱情的通道,你对威廉一番旁敲侧击后,掏出了威廉的真心话,就装作在帮威廉出主意,让威廉想办法搞掉刚猜,只有刚猜早点消失,威廉与嘎霜的爱情才有可能成功。威廉不知道该怎么做,你就拿出一点药品交给威廉,让威廉找机会给刚猜服下去。 “威廉以为你这么做完全只在帮他,并没有意识到你出主意是另怀鬼胎,他把药拿去,交给了嘎霜,对嘎霜谎称是治伤的。嘎霜毫不怀疑,就给父亲给服下了。 “由于你父亲哈蒙德是医生,又是病毒学家,对毒药也是很了解的,你给威廉拿去的药,是可以夺人性命的,但不那么简单,刚猜服下后,并不是立即口吐白沫四脚朝天了,而是没事一样,直到过了一天,才突然病情恶化,在夜里死去了……” 第一三七章:揭穿连环命案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王痴人说: “刚猜是在第二天天亮后才被家人发现死亡的,嘎霜急忙来找你父亲,希望给她父亲去看看,究竟父亲发了什么病才死了。但你并没有让嘎霜见到你父亲,而是以父亲身体欠佳为由,自告奋勇代替父亲去嘎霜家看了看,你装模作样地作了一番诊断,认定刚猜是心力衰竭才死的。 “在部落人眼里,你作出的结论,跟你父亲作出的一样,都有绝对权威性,不容置疑的。嘎霜和母亲以及兄妹们只能悲伤一番,按照传统将父亲安葬。如此,你把刚猜顺利地除掉了,在象征性给了一点抚衅金后,你们家摆脱了对刚猜生活费的负担,嘎霜的哥哥顶替父亲进了矿上工作,一家子还相当感恩,认为你们对他们是仁至义尽的。” 乍颂使劲咽一下口水,抵赖道:“这全都是你的推论,这件事,你又能拿出证据来吗?” 王痴人摇摇头。 “怎么,拿不出来吧?”乍颂盯着他。 “是的,证人,都被你清除了。”王痴人说。 乍颂紧张,“哪个证人,被我清除的?” 王痴人直截了当,“当然是威廉。” “你胡说,”乍颂嚷着,“威廉是被嘎霜杀死的。” “但嘎霜为什么要杀死威廉?”王痴人反问。 乍颂摊着两手,“这个……我怎么知道?他们都死了,我要找他们了解,都没办法了。” “可我知道其中的连环因素。”王痴人揭露道,“威廉在搞掉了刚猜以后,就想同嘎霜成全好事。但嘎霜却有些动摇,想结束与威廉的关系。威廉有些急了,在一个月色明朗的夜里把嘎霜约到山中,进行商讨。看嘎霜摇摆不定,威廉忍不住失言,说了一句:‘你爸爸在的时候,你推托是你爸不同意,可现在我都把你爸爸送掉了,你反倒更不同意了?那我不是白干了?’由此嘎霜惊觉威廉给的药有问题,夺了他爸爸的命,两人吵起架来,威廉恼羞成怒,拔出手枪威胁嘎霜,争斗间威廉反被嘎霜推下了悬崖,掉下去摔死了。 “而这一幕,被躲在那边树丛后的一个人看得清清楚楚,那个人就是你,那天夜里你亲自跟踪了他们,亲眼目睹威廉摔下县崖一命呜呼。威廉的死,对你来说正中下怀,你本来跟踪他们就是想看看,威廉是否会泄露秘密,一旦情况不对,你就对威廉下手干掉他,而没想到这一步嘎霜替你做了。 “然而此时,你发现出来一个新问题,威廉虽然死了,可他却对嘎霜说出了药的秘密,虽然威廉还没说出他给嘎霜的药是来自哪里,凭嘎霜的聪明,马上会理解这一切的后面站着谁,肯定是哈蒙德家嫌弃她父亲是个累赘,唆使威廉递药,通过她的手毒死了她父亲,因为在这个地区毒药不难搞到,森林里很多植物和动物都含有剧毒,但无论是植物毒还是动物毒,人吃下去就马上中毒,决不会过了一天后才发作的,谁有这种高级杀人药?非哈蒙德医生家莫属。 “嘎霜一旦醒悟到这一点,她即使不上门来交涉,也会向部落里的人透露的,如果传播出去,哈蒙德家族的高大形象会瞬间崩溃,他们在部落人眼里会由救世主变成江洋大盗,那将是多么可怕的逆转,你们两代人苦心经营的权力与经济大厦,会因为这次事件而崩塌。所以你在一霎那就作出决定,必须将嘎霜也除掉,免除后患。 “你掏出随带的手枪,正想开枪,突然在另一个方向响起了一串激烈的枪响,火花四溅,再看嘎霜,明显被枪打中了,晃了两晃,就栽倒在地。 “你吓了一跳,听出枪声是AK冲锋枪,那只有你手下的卫队队员们才持有,那个开枪的人是谁呢?但你此刻不能跳出去,要调查清楚再说。 “谁知你回到山庄后,有人来向你汇报,威廉被人杀死了,这个人就是利奥。利奥说他夜里巡查森林,正好遇上威廉和嘎霜在吵架,嘎霜发疯般将威廉推下悬崖去了。眼看威廉掉下悬崖,肯定性命难保了,他一时气极,就向嘎霜扫了一梭子,把嘎霜给打死了。 “利奥说他闯了祸,口口声声请你惩罚他。你问利奥有没有听清威廉跟嘎霜为什么吵架?利奥说他没有听清,没法得知他俩在吵什么,他只看到嘎霜把威廉推下悬崖,就冲动得开枪了,几乎难以控制。 “你当时听了利奥的话,无法判断利奥说的是真是假,如果利奥听到了威廉和嘎霜的对话,那么就算威廉和嘎霜死了,秘密又被传到另一个人耳朵里,同样有被泄露的可能。 “为了稳住利奥,你装作相信了他的话,并当场将利奥晋升为正队长,但利奥却表示他一向尊敬威廉,认为只有威廉才胜任队长的职位,如果威廉真的死了,那么自己情愿继续当副队长,把队长的荣誉称号永远留给威廉。 “利奥看起来对威廉非常有情义,正因为如此才在看见威廉被嘎霜推下悬崖后就忍不住开枪打死嘎霜。第二天你带着利奥他们去现场,见到嘎霜的尸体,也在悬崖下找到威廉,他的确摔死了。接下来就是由你父亲哈蒙德医对尸体进行检验,得出了威廉用枪打死嘎霜,又跳崖自尽的结论,人们也很快接受这一定论,认为这对年轻人是殉情而死。” 王痴人说到这里,暂停一下,看看乍颂的反应。 乍颂和他父亲一样,也变得张口结舌,一副反应不过来的傻胚样。 哈蒙德开口了:“王先生,你的这一系列说法,是怎么得来的?是从别人那里了解的,还是你的主观臆断?” 王痴人摇摇头:“我说的这一切,是不是事实,你们应该心里清楚,至于从哪里得知这些秘密,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它们都是千准万确发生过的,我也编造不出来,只能按照事实来描述。” “你不是说,你们到此是来探险旅游的吗?”哈蒙德问。 “是的。”王痴人说。 “那就这样吧,现在我们放你们走,你们可以继续你们的探险旅程,我们不会再为难你们,而你们呢,也不要对我们的事务有任何干涉了。好吗?” 王痴人轻蔑一笑,“呵呵,哈蒙德先生,你不觉得,你的话太可笑吗?” 第一三八章:色狼惨遭美女修理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怎么可笑?”哈蒙德问。 王痴人说:“我和两位女士本来好好地来此探险,并没有对你们的事务有任何干涉,是你们的卫队成员把我们抓来的,这是事实吧?” “没错,是这样。” “他们把我们押到这儿,接受你们父子俩的审讯,两位女士都被你们强行关押在那边屋里,刚才你那位了不起的儿子还拿出手枪对着我的脑袋,威胁要杀了我,把我扔到山洞里喂蚂蚁,试问,究竟是我们干涉了你们的事务,还是你们践踏了我们的人权?” 乍颂脸上涌上一阵黑云,正想说些什么,被哈蒙德制止。哈蒙德向王痴人露出笑脸,完全换上和蔼可亲的神态,声音也增加了不少温度:“王先生,你们到这里来探险,被利奥他们给押了来,现在我可以说,这完全是一场误会,我对此向你和你的两名同伴表示歉意。前面我们交流的那些内容,不管是有证据也好,无证据也好,就当作一次随意的闲聊,我们都不必当真了。现在我提一个建议,希望你能接受。” “什么建议?”王痴人问。 “你们来此探险,我们表示欢迎,既然我们已经认识了,那我也尽一下地主之谊,请你们在本山庄做客一天,邀你们三位共进午餐。等吃完后,我将赠予你们一点礼物,并派人护送你们一程,直到你们可以平安离开森林。你看怎么样?” 很明显,哈蒙德妥协了,采取收买政策,不想与王痴人搞僵。但对此美意,王痴人并不为所动,他扬起一只手,作了个否定的姿势:“等一下,哈蒙德先生,我的问题其实还没有全部叙述完。” “什么问题?” “就是杀手问题。” “这个……还有必要谈下去吗?”哈蒙德有意阻止王痴人的话题。 王痴人却不为所动,直捅下去,“上面我已经谈到你和你儿子乍颂,下面还有一个人,那才是重中之重。”。 乍颂再次跳起来,大声叫道:“我知道你要说谁,一定是我妈妈,对不对?” “对,你想到了?”王痴人问。 “你刚才早就诬蔑过她了。”乍颂怒道。 王痴人摆摆手,“这正是我们之间的分歧,为了证明我对她的揭示是否属实,我还是希望乍曼娜女士――也就是卓绮彤女士能够出来,当面听我的叙述,以便证明我所说的有没有出入。” “不可能,我妈妈是不会出来见你的。” “那只有一个办法了,我去见她。” “休想,”乍颂一挥手,“只要我们不允许,你根本不可能见到她。” “我肯定能见她。”王痴人坚定地说。 哈蒙德又打圆场:“好了好了,王先生,你是我们的卫队成员不慎请来的,你虽然很激愤,但你的目的,不就是要尽快离开,恢复自由行动吗?现在我已经向你表示过道歉了,也愿意请你们吃顿饭,再送你们离开,你也不要计较过多了,用你们中国人的话说,还是以和为贵吧。” “以和为贵,道理没错,我们此来,也不是来惹事的。但既然到了这里,那我的话总得要讲完吧。等我见过卓绮彤女士,你们才会明白,我们此来的所谓探险,究竟是什么了。”王痴人说。 哈蒙德问:“你们的探险是什么?” “见了她再说。” “那不可能,王先生打消这个念头吧。” 哈蒙德和乍颂态度都很坚决。 王痴人知道,硬是坚持是不行的,现在是下一步台阶,寻找另一条路子。 “好吧,那我先不说这些了。我现在想见见我那两位同伴。” 乍颂马上去窗口,向窗外招招手,利奥进来后,乍颂令利奥带王痴人去与两位女士见面。 王痴人出去,向左边的屋子走去。利奥把枪挂在肩上,不再像刚来时那样对准他,只默默地跟在后面。就在快进屋子时,王痴人突然回过头,低声对利奥咕哝一句:“乍颂已经承认,那个把嘎霜打出两个大窟窿的人,就是阁下你。” 利奥一惊,没有回答。王痴人紧接着又说:“其实你听到了威廉和嘎霜的对话,但那些秘密,对你未必有利。”说完就要进屋去。 但突然间,从屋里传出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伴随着女人愤怒的尖叫,男人粗野的狂嚎,分明是里面正发生一场恶斗。利奥听到了,急忙把枪从肩上摘下,就要持枪冲入,却被王痴人伸手制止了。 “别急,利奥先生,好戏马上结束了。” 话音刚落,随着里面一声惨叫,有一个人从窗户里窜出来,砰地砸在坚硬的地面上,跟着又有一个人像一个包裹般被扔了出来,这两个穿着迷彩服的卫队队员,鼻青脸肿,趴在地上直哼哼,可见被揍得不轻。 “好了,节目演完。”王痴人呵呵一笑,进屋去了。 这个屋子里装修简单得多,一看就是公共活动的场所,本来放着一些简易的桌子和椅子,也许是卫队成员们喝茶聊天的地方,现在那些桌子椅子东倒西歪,乱成一团,而愤怒的芭茜两手叉腰,她的衬衣被扒开了一角,露出上半部圆润的左胸,而她似乎并不在意,扭曲的脸表明她刚刚大发雌威,展现了一场母老虎的凌厉气势。而索拉则离她远远的,缩在一个角落里发抖。 王痴人进去就鼓掌。 一见王痴人出现,索拉立即向他跑过来,芭茜也迅速将扭曲的脸恢复柔和,她们一左一右拉着他的手。 “情况怎么样?他们,有没有对你不利?”芭茜问道。她的情绪转变够快的。 索拉则用目光搜查王痴人的脸和手,看看上面是不是留下了伤痕。 王痴人却问她们,“你们怎么样,好像,受到骚扰了吧?” 芭茜点头,“是的,你都看见了。” “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看到里面关了两个小美女,顿时色胆包天,想对你们动手动脚,结果呢,太惨了。”王痴人指指窗外平地上躺着哼哼的两个队员,讥讽着。 “没错,挨了我一顿老拳,被我从窗户里扔了出去。”芭茜两手叉腰,豪迈地扬扬眉毛。 王痴人竖起大拇指,“哈哈,幸亏你好身手。” “但好像,确实被你说中了,你说过我和索拉会遇到危险的男人。”芭茜说。 “是的,我早就看到这一点了,会有两个倒楣鬼不识相,想占你们的便宜,吃你们的豆腐,可他们鱼没吃到,反而要惹一身腥,惨遭美女拳头修理。” 索拉呸了一声,“他们活该。” “对付他们,小事一桩。”芭茜仍关心王痴人,“你呢,有没有吃苦?” “嘿,你们也不想想,我是谁呀?”王痴人顿时又牛叉起来,“我是王痴人,既然有胆来,哪会怕他们对我不恭?” 第一三九章: 意外,凶手是女流?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索拉问:“他们没对你动过手吧。” 王痴人做了个瞄准的手势,“岂止动手,还动了枪了。” “怎么,他们又威胁你了?”芭茜问。 王痴人笑着摆摆手,“放心,虽然有把枪对着我脑袋,却是一把空枪。”。 芭茜又问道:“那现在,我们又该怎么办?他们看得很紧,我们该怎么离开?” “离开?不不,我们还不想走呢。” “什么,一个鬼地方,你不想离开,还有什么值得留恋?” “确实是个鬼地方,但别忘了,我们还没达到终极目的。”王痴人提醒着。 “终极目的,是找到害死黎小龙的真凶,”芭茜说,“可我们呆在这里,该怎么找?” 索拉似乎有了感悟,问道:“难道,你说的害死黎小龙的真凶,就住在这里吗?” “正是如此。” 芭茜和索拉同时精神一振。 “他是谁?”她俩异口同声问。 王痴人吐出一个名:“卓绮彤。” 芭茜听出来:“好像,是个女人名?” “是个女人。” “天哪,这真的超出我们的想象,我还以为,是个男人呢。”芭茜惊叫。 索拉也说:“我也以为一定是个男的,没想到凶手竟然是个女人。” “是啊,很多事情,常常不在我们的常识范围内,这就是世界。”王痴人感慨。 索拉想到一个问题:“卓绮彤,似乎是一个中国人名,她现在在这里,难道还是叫这个名字吗?” “不,她真正的名字叫乍曼娜。”王痴人介绍。 “乍曼娜?她是什么人?”芭茜问。 “哈蒙德医生的夫人,乍颂先生的母亲。” 芭茜和索拉都很惊讶。 索拉问道:“哈蒙德医生的夫人,怎么可能是害死黎小龙的凶手呢?” “事实就是这样。”王痴人说。 芭茜说:“王,你是说,乍曼娜当年曾去过香港,用过卓绮彤的名字?” “是的。” “就是在那个时期,她把黎小龙给害死了?”芭茜又问。 “完全正确。”王痴人用力点点头。“听起来,是不是很传奇?” 芭茜惊叫,“老天,怎么会这样?” 索拉也急问道:“王哥哥,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痴人说:“等我见到乍曼娜,也就是卓绮彤,自然会见分晓。” 芭茜手抚着她的胸口,用呓语般的声调说:“真没想到,我和索拉跟着王,千里迢迢来到泰国,这几天穿丛林过险境,无意中撞到一支私人卫队,被强行带到了这个迪克山庄,而我们苦苦要寻找的害死黎小龙的凶手,竟然就在这个山庄里,是山庄主人的夫人,这不是太巧合?来得这么突然,我都有点反应不过来了。” “你一定以为,我们会先进入原始人部落,东打听西查访,要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能让我们要找的人浮出水面,对不对?”王痴人含笑问道。 “应该是这样啊,探险嘛,总是要历尽曲折,方见结果。” “我们其实相反,”王痴人摇头晃脑说,“别人是一点点的探索,我呢,是先知道结果,再把这个结果证实一下,就行了。” 索拉问:“其实你早就知道害死黎小龙的人就是卓绮彤,来找她,只不过是跟她验证那个事实而已吧?” “对,事实本来存在着,但作为解谜人,我应当找到当事者自己,要她亲口承认她的所作所为,这样才让事实真正水落石出,排除众多缤纷杂乱的猜测,使结论落到实处。”王痴人说明了这个来意。 芭茜接上来,“然后,就可以转告给谢老板,让他摆脱心理上的负重。” “是的,澄清事实真相,让该负责任的负起责任,让受到冤屈的摆脱冤屈,这就是我们解开这个谜底的现实意义。”王痴人作了总结。 “王,你确实很了不起,我们听你的。”芭茜由衷地钦佩。“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索拉,现在轮到你了。”王痴人说。 “轮到我了,做什么?”索拉连忙问。 “你不会忘了我找你一起来的用意吧?” 索拉当然没忘,“到了部落地区,跟当地人联络。” “现在你大显身手的时刻到了。” “怎么显身手?”索拉有些无从下手的样子。 王痴人问:“你会跳泰国舞吧?” 索拉点头,“哪种舞?泰国舞可多了。” “有一种婆罗舞,你会跳吗?” “那是泰国最古老的舞蹈啊。” 王痴人介绍道,“据我所知,这种舞蹈昔日在南方是很受欢迎的,但近些年逐渐被民间舞所掩盖,因为民间舞充满喜剧色彩,普遍受到年轻人的喜欢,现在年轻一代已经很少有人学婆罗舞,能跳的人都上了年纪,也不太出来献艺了,所以社会上存在一种共识,似乎婆罗舞已经在泰国绝迹了。” 索拉欣喜地说:“我小时候,我奶奶会跳,她专门教过我。” 王痴人一拍巴掌,“哈,我就知道你可以跳的。” 索拉也有些顾虑,“可时间长了,我平时没有经常锻炼,可能跳起来不太顺畅了。” 王痴人鼓励她,“没关系,你只要能试着跳,就会找到感觉,很快就会熟悉起来。” 芭茜听出门道,问道:“王,你是不是想通过索拉的舞蹈,唤起乍曼娜女士的怀旧之心,让她能主动地出来?” “哈哈,就是这个道理。”王痴人笑着。 “她会出来吗?”芭茜有点怀疑。 “试试看吧。” 索拉答应跳一跳,她又提出一个条件:“婆罗舞是需要有鼓声的,可谁来给我打鼓呀?” 王痴人轻松地一挥手:“我和芭茜给你打鼓。” 索拉却摊摊两手,为难地说:“这里哪来的鼓呀?” “鼓是没有,但可以找个替代品。” 王痴人说着,拿起一把椅子,这把椅子是木制的。 “芭茜,现在借用一下你的力量,把它给卸开了。” “没问题。” 芭茜接开椅子,将椅子横放在地上,两只脚踏住椅子的下面两条腿,两手分别抓住上面两条腿,开始运气。只见她两眼圆瞪,大吼一声,使出鲁智深倒拔杨柳之力,只听咯嚓一声,她两手中攥着两条被折断的椅子腿。 在外面听到动静的利奥跑了进来,一看这阵势,吓得吐了吐舌头,连忙又退了出去。 “王,这个做什么用?”芭茜晃着两段椅子腿。 王痴人接过其中一根,又把被肢解过的椅子拿起来,对索拉说:“好了,我们去外面,你先热热身吧。” 第一四0章:泰妹,灿烂热舞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三个人来到外面的广场上。王痴人把破椅子往草地上一扔,用手里的椅子腿当成击鼓棒,一下一下地敲击椅面,于是有节奏的嗒嗒声响起来。 索拉笑得弯下腰,这算什么鼓声啊,分明是和尚寺里在敲木鱼嘛。但她也不计较了,反正这地方,哪来真正的鼓呢,只能将就着当作是伴奏了。 索拉合着王痴人敲击的鼓点,试着扭动起腰肢,左步,右步,摆胯,展臂,起初动作是缓慢的,也有点僵僵的,似乎一个木偶在摆动,几个圈子一转,她似乎找到了感觉,越扭越顺畅,动作渐趋纯熟了。 于是,一幅纯粹的古老舞蹈动画,在迪克山庄前面的广场上出演了。嗒嗒的鼓声,并不优美,但王痴人却很用心,他似乎是一位专业的鼓手,每一下敲击都用力均匀,并且节奏平衡,并不是随意敲下去,而是努力控制好力度,使发出的每一声鼓点都带有乐声的味道。随着索拉的舞姿越来越舒展,他也像融合进这优美的旋律中,摇头晃脑地哼哼起来。 “芭茜,快来呀。”王痴人向芭茜招呼着。 芭茜被他们密切的配合看呆了,早就跃跃欲试,只是担心自己不谙鼓点,如果胡乱敲击,就会破坏这种和谐的艺术气氛,直到王痴人出口相邀,她才胆子一大,嘴里应了一声,拿起手里那根椅子腿,加入到制造鼓点中去。 起初,芭茜的鼓点确实不到位,与王痴人无法同步,他一下,她一下,显得杂乱了,幸好芭茜也很快找准音节,做到了与王痴人合拍,两人的鼓点相一致,双鼓点更有音色,响亮而厚重,烘托得索拉的舞姿更有热度了。 索拉跳着跳着,嘴里轻声哼哼起来,终于放声咏唱,那是一种古老的歌曲,委婉而简单,充满原始的味道,索拉的嗓音本是甜美的,娇嫩的,吟唱这种古老的曲调,分外宜人,悦耳动听。 “好――” 王痴人情不自禁放下“鼓棒”,鼓掌欢呼。 节目继续进行。 芭茜沉迷在这种氛围里,忽然她两眼一瞟,发现周围出现了好几个人,正是利奥和他的卫队队员们,其中包括刚才被她饱揍过的两个花心大萝卜,这两个倒楣蛋在受过她拳脚的摧残以后,不像怀有激愤之心,反倒伸长脖子张着嘴,眼睛里仍流露着对小美女强烈的艳羡之意,毫无疑问是被索拉优雅的舞姿吸引住。看起来这些男人都很喜欢这种临场表演,也许他们经常出没于丛林,与虫兽打交道,而哈蒙德和乍颂也不见得给他们派发美女,滋润他们的生活,所以他们在这一刻非常陶醉。 这是一个好兆头。 索拉起初也有些紧张,怕这些虎狼们突然发难,遏止她的表演。但当她发现他们不仅没有明确制止,反而还似乎在静静地欣赏,她也理解他们的心情了,于是跳得更加用心,顾目流盼,巧笑倩矣,真的成为舞蹈中的精灵,妖媚横生,艳气四溢。 连王痴人都看得两眼直了。索拉这小妖精的身段,在舞蹈中婀娜扭摆,实在性感到了极致。 芭茜注意到王痴人目光中的贼意,她偷偷一笑,心想你这傻瓜,连你都对索拉这么馋吗? 被索拉舞姿吸引来的,还有两个重量级人物。 王痴人发现了他们,正是哈蒙德和乍颂。他们俩从正房里出来,脸色都有些吃惊,似乎没有料到这位泰国小美女在这儿跳起舞来。 哈蒙德和乍颂在交头接耳。 芭茜看到了,隐隐有些担心,看了看王痴人。 王痴人视若无睹,眉飞色舞,专心击鼓,嘴里还跟着索拉的歌声在煞有介事地哼哼。 索拉也看到了哈蒙德和乍颂,她脸上掠过一丝不安,也看一看王痴人。 王痴人摇头晃脑,陶醉在他鼓手的身份里,似乎他真是一名专业的鼓手,正为舞蹈巨星作着伴奏。 索拉壮了壮胆,决定无视那对主人的出现,专心跳好自己的舞。 哈蒙德和乍颂站着,静静地观看着,没有任何动作,甚至什么表情也没有。 又有几个人出现,从他们的装束上,王痴人可以辨别出是山庄里的佣人。 王痴人知道,那个关键人物,快按捺不住,就要最后出场了。 索拉跳着跳着,动作加快,连着作了几个旋转,突然身子一蹲,左腿向后伸直,右腿向前一屈,两手向着空中一托,摆出一个拥抱天地的造型,歌声戛然而止。而王痴人的鼓点,也随着索拉最后的pose,及时刹车。 芭茜仓促间多敲了两下,连忙收手,有点羞愧。 这是一个华丽的结尾,索拉双目生辉,神采飞扬,那张开的两手配合着她奔放的表情,将这段古老的舞蹈推向一个高潮。 “好――” 芭茜正要鼓掌喝彩,被一个人抢了先去,那个声音响亮而浑厚,充满力度,不是一般小角色能够发出的。 在场的很多人其实都情不自禁想喝彩的,但被那个声音一抢,就像被当头一喝,谁也没再喊出来,所有人都转着头,寻找那个发出声音的人。 王痴人不用寻找,他知道那个声音来自哪里。 回身,看到一个人从那个门里款款而出。 正是关过芭茜和索拉,又发生过索拉拳打花心狼的那个屋子。 那是个女人,一个珠光宝气的老妇。 她一头长发,已经灰白,却白得很有韵致,松松地垂下来,显露着老妪特有的气质;丰腴的脸颊,虽然老态明显,松驰起皱,但依稀残留年轻时那非凡的美丽痕迹;略微描过眼圈的眼睛里,透着一股深沉的光,也蕴含着某种捉摸不透的复杂意味;最有特点的是她的嘴,嘴小唇薄,抿得紧紧,嘴角略微向下,使人一见就情不自禁想起一把锋利的弯刀。 她穿的是一件白色的泰色长衣裙,身材挺直,抬首昂胸,那一派雍容华贵之气,在众人面前分外夺目。 她缓缓走来,从容不迫,目不旁视,径直走近跳罢一曲的索拉。 索拉发现这蓦然出现的贵妇向她走来,顿觉被一股强力气势所逼迫,身为平民的索拉对富人的气场一向畏惧。刚刚跳成功一段舞的自豪感,霎那转为惶恐不安了。 第一四一章: 关键女人登场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老妇走到索拉面前,停住,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乍曼娜女士,她叫索拉。”有人代替索拉回答着。 老妇吃了一惊,回首观望时,王痴人已经站在她旁边。 “乍曼娜女士,你好。”王痴人热情地伸出一只手。 芭茜暗想,傻瓜,她会跟你握爪吗?想得倒美。 果然,老妇并没有伸手,脸上的表情仍是冷傲的,嘴巴的弯刀形似乎更重了些。 “你是谁?”她问道。 “王痴人。” “是从哪里来的?” “中国香港。” “那么,我考考你。”乍曼娜唧唧呱呱说了一大堆话。“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王痴人傻眼了,他听出来,乍曼娜所用的是粤语,而他能听出语种,却听不懂内容。 “我我……”王痴人抓耳挠腮了。 “怎么,我说的不是香港话吗?你既然来自香港,怎么听不懂我说什么呢?”乍曼娜皱着眉头,两眼尖锐地盯着王痴人。 “我又不懂香港话。”王痴人只好说实话。 “那你怎么说,是从香港来的?”乍曼娜目光里流露轻蔑。 王痴人辩解道:“对啊,你不是问我是从哪里来吗?那我就是从香港过来的,你又没有问我是不是香港人,对吧?” 这辩解水平也太次了点,明摆着是狡辩。但乍曼娜想了想,觉得有道理。“那么你不是香港人?” “不是。”王痴人说。 “那是哪里人?” “中国大陆。” “我还以为,你真是香港来的香港人呢。”乍曼娜似乎松了一口气。 王痴人问道:“乍曼娜女士,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你一家对我的来历这么关注呢?听说我来自香港,你们为什么都那么敏感呢?” “只是好奇而已。” “就这么简单?” “习惯而已。”乍曼娜淡淡地回答。“对于来到我们迪克山庄的人,我们都会问一问是哪里人。” 随即她把注意力投向索拉。 “索拉,你是泰国人吧?” “对,夫人,我是泰国人。”索拉点着头,有点拘谨地望着这位贵妇人。 乍曼娜问道:“你刚才所跳的舞,是从哪里学来的?” “是我奶奶教我的。”索拉说。 “你奶奶还在吗?” “不,她去世很多年了。” “太遗憾了。”乍曼叹息一声,又问,“你的家乡在南部吧?” 索拉点头,“是的,南部武里府的瓦兴。” 乍曼娜的神色很是激动,情难自禁地陷入到怀旧的思绪中去,喃喃地说: “我来到这里三十多年了,真没想到哇,今天却见到一位来自瓦兴的女孩跳起了婆罗舞,这种舞蹈,历史太久了,一直流传于南部的泰国湾沿岸,而北方一直流行民间舞。可是这些年,南方的年轻人也不学这种原始舞了,婆罗舞早就被历史的烟尘所掩埋,基本已经绝迹了。我一直以为不会再有年轻人把这种舞蹈传承下来,婆罗舞已经在南方失传,所以当我见到你在这里跳这种舞时,真的难于自控啊。” 王痴人其实被乍曼娜撂在一边了,此时他不失时机地插进嘴:“是啊,乍曼娜女士隐居迪克山庄那么多年了,一直深居简出,最近几年更是难得露面,成了一位蛰伏老人。如果不是见到索拉在跳几乎失传的婆罗舞,你无论是谁来了,都会拒之不见的。” 乍曼娜承认道:“对,我已经很少见客了,确实是这位索拉跳的婆罗舞,把我给吸引出来。” “这说明什么?”王痴人话锋一转,“我的计划成功了。” “你的计划?什么计划?”乍曼娜疑惑。 “把你引出来呀。” 乍曼娜明白过来,显得很吃惊,“这么说,索拉在这里跳舞,是你出的主意?就为了把我吸引出来?” “一点没错。” “老天,我中了你的计了吧?”乍曼娜吃惊地叫着,“你这样做,又是什么目的?” “要向你求证一件事。”王痴人说。 “什么事?”乍曼娜问。 王痴人一挥手说,“在说这件事之前,我有个建议,请让卫队人员和佣人们都离开吧。” “为什么?” 王痴人脸上带着玩世不恭般的微笑。“因为即将展开的话题,是比较敏感的,牵涉到你的隐私。” “隐私?” 乍曼娜还没作出决定,那边的乍颂明白王痴人下面的话肯定对他妈妈不利,不宜让旁人听去,就向利奥挥挥手,利奥就识趣地带着手下们离开,还有那些佣人也退出去了。 “那么,现在,你可以说出,你想求证的是哪件事了吧?”乍曼娜问道。 “很简单,我想问的是,你认不认识黎小龙?”王痴人直截了当。 乍曼娜听到这话,身子明显颤了一下,当然这只是细微的变化,却被王痴人的贼眼所捕获。 “我……听说过黎小龙,但我不认识他。”乍曼娜警惕地回答着,神态不再是那么威严,流露出一点紧张,而且特地朝丈夫和儿子那边瞟一瞟。 这个微小的举动,让王痴人明白,她是在下意识寻求庇护,一旦情况不对,希望老公和儿子能跳上前来,为她解围。 王痴人的进攻,从此正式开始。 “可是,乍曼娜女士,四十年前,你不是去过香港吗?你在香港也不是呆一年两年,而是有六七年,那个时候正是黎小龙的电影连连登场,火爆香港的时期,黎小龙声名大震,如日中天,他与许多社会名流都有来往,而你当时在香港也是有身份的人,怎么就跟黎小龙不认识呢?难道一点也没交往过吗?” “交往?不!”乍曼娜断然否认,“我跟黎小龙没有任何交往。正如你所说的,黎小龙与不少社会名流都有来往,但并不是所有有身份的人都跟他关系密切,大家还是按照各自的习惯和喜好来选择朋友,我虽然也看过黎小龙主演的电影,但我不是武打影迷,只知道黎小龙非常有名,演的电影很棒,却未必在电影外去结识他,我跟他的关系就是普通观众与电影明星的关系,他并不认识我。” “言过其实。”王痴人改用中文了。 “什么叫言过其实?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乍曼娜也用中文,质疑王痴人。 “好哇,不愧为卓绮彤女士,你的中文也说得那么流利。” 乍曼娜惊诧地望着王痴人。 第一四二章: 曾经的卓绮彤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这正是我很不明白的地方,你怎么知道,我是卓绮彤?”乍曼娜问。 王痴人说道:“其实,刚才在客厅里,我和你儿子乍颂先生和你丈夫哈蒙德先生的对话,你都通过监控屏幕看到了,对不对?这里虽然是原始部落地区,但你们所住的迪克山庄,却是一座现代化的建筑,里面装满了各种监视设备,摄像头,报警器,应有尽有,完全是一座防护的堡垒,我们在客厅里的一举一动,都被你通过监控在东厢屋内看得一清二楚。你早就听到我叫你卓绮彤了,对不对?” 乍曼娜点点头,“是的,如果说,你在香港时听别人提到过以前有一个卓绮彤的女人,那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毕竟我在香港生活了七年,多少有人会记得我,你偶然之间听到有人提到我,即使再巧合,也并非完全不可能,而你现在跟两位姑娘出现在眉洪顺西南的大山里,被我们的卫队给押到这里来,你又知道这里有个叫乍曼娜的女人,是哈蒙德医生的太太,当然这一点也有可能是你从部落人那里打听到的,真正的问题就在于,你在没有见到我的时候,怎么就敢断定,这里的乍曼娜,就是当年在香港生活过的卓绮彤?” 王痴人说:“关于你的身份,自从你随丈夫哈蒙德医生来这里,就一直是秘密,对吗?” “是的,卓绮彤这个名字,只有我丈夫和我儿子知道,这里的外人没有一个是知道的,我们从不向外人提起的。”乍曼娜很不解,“可你一到这里,开口闭口就是卓绮彤,就好像你早就了解,乍曼娜就是当年的卓绮彤,我相信这不仅仅是一种推测出来的结果吧?” “那么,你觉得我是什么人呢?”王痴人问道。 乍曼娜摇摇头,“我无法判定,因为无论假设你是什么身份,都说明不了这一点,你到底是怎么得知,乍曼娜就是卓绮彤,昔日在香港生活过的卓绮彤就呆在这个远离现代社会的大山深处?你是侦探?警察?即使是的,你又从哪里掌握有关我现在的情况?你是个普通的小青年吗?平平常常的探险者吗?那就更不可能有这样的能力了。” “是不是觉得我很神秘?” “岂止神秘,简直是见了鬼了。” “不要这样嘛,”王痴人苦笑,“我没有见到鬼,我只是见到了你。” 乍曼娜有点气恼,“我是说我好像见了鬼。” “呃,我们不是鬼,是人好不,”王痴人又吃了亏,“如果我真是鬼,先把你抓去再说,何必跟你废那么多口舌。” “抓我去哪里?”乍曼娜问。 “去阎王那里,打嘴皮官司。” “有什么官司?” “黎小龙死亡案。” 乍曼娜无法忍受,大声吼道:“别提什么黎小龙好不好,我说过了我不认识他,我跟他从来没有任何关系。” “可是黎小龙死了。” “这一点很多人知道,他死了四十年了。” “可凶手还活着。”王痴人说。 “什么?……凶手?”乍曼娜浑身又抖了一下,“你不是胡说吗?黎小龙是意外死去的,怎么会有凶手呢?” 王痴人显得很沉稳,“没错,黎小龙是遇上了意外而死的,但确实是有凶手的。” 乍曼娜转转眼珠,“他死在杜裳的寓所,你不会是在怀疑,杜裳就是凶手?” “我没那么说。”王痴人摇头。 “那你想说什么?” “你应该心中有数了。”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乍曼娜抵挡着。 王痴人一指她的鼻子,“有一点你肯定明白。” “哪一点?” “伊安童。” “什么……”乍曼娜这一声叫,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因为她的声音嘶哑粗重,是受了极大刺激时惊悚喷发的缘故,致使声调严重走形。而她那张一直很激昂的脸,因不自主的抽搐而扭曲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她又补了一句,呼吸急促。 王痴人望了望哈蒙德父子,他们没有掺和进来,而是全神贯注地听着,也许他们已经意识到,面前这个来自中国的小青年,不是等闲之辈,所谓来此探险,看来只是个幌子,而真正的来意却非常惊人,他们明白上前干扰也没有用,没有人可以阻止这个中国小青年犀利的揭示了。 那么好吧,王痴人想,你们还算识趣,让我跟乍曼娜女士一对一来较量吧。 芭茜和索拉呢,此时瞪大眼睛,耳朵立起,就像森林中的小鹿那样处于最敏感的时刻,不想白白错过这一少一老之间的每一句对白,要从他们对话激出的火焰中寻找事件真相的蛛丝马迹。她俩是既兴奋又好奇。几天来的长途跋涉,就为了这一刻啊,王痴人终于找到害死黎小龙的真凶了。 只是,这位真凶竟是这么一位气度不凡的贵妇人,还是让她们感到有些遗憾,在她们想象里,真凶应该是一个长相粗鄙,凶险暴戾的男人。 所有人的心思,王痴人都一目了然。 包括面前这位仓皇的女对手。 “我现在,该叫你乍曼娜女士,还是称你为卓绮彤?”他问道。 “叫我乍曼娜,”乍曼娜的两眼开始发红,这是一种集愤怒与悲哀于一体的颜色,显然她的内心正涌动着海啸,“我已经不是卓绮彤,卓绮彤的日子早已结束了。” “是啊,你多么希望,你一直只是乍曼娜,没有过卓绮彤的经历,那十足是一段糟糕透顶的历史,使得你在四十年后的今天,即使藏身在泰国西部的丛林深处,还要不惜血本地提防来自中国的人,尤其是来自中国香港的人,你为什么那么忌惮中国方面的人,尤其是香港方面的人?这正跟你那段黑色的香港生活有关,是卓绮彤在香港作下了大孽,才使得你即使回复到泰国乍曼娜的身份,也难以摆脱受到追击,要被讨还命债的恐惧。” “你别说了,”乍曼娜大喊,像个小姑娘似地失态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没有作过孽……” “你作了。”王痴人的声音并不高,却异常凶猛。 第一四三章:美食休来诱惑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我……我没有想害黎小龙。”乍曼娜摇着头。“我根本没有要害死黎小龙之心,没有,从来没有……我跟他没有交往,他连认都不认识我,我们之间又没任何冤仇,我怎么可能害死他?” “这一点,你没有说谎,”王痴人说,“你跟黎小龙之间,确实没有任何的爱恨情仇,黎小龙甚至都不认识你,而你虽然认得他,无非因为他是位明星,大众人物,就像无数观众对他认识一样。” “所以,我不可能害死他呀。”乍曼娜趁机申辩道。 王痴人却毫不买账,“但你确实害死了黎小龙。” “你非这样认为不可吗?是不是有人跟你说过这种话了?” “这是事实。但没有人跟我说过。” 乍曼娜不相信,“不可能,一定是有人对你说过了,那个人就是方亚河,对不对?” “你说对了一半。”王痴人说,“我跟方先生确实见过面,交谈过了,交谈的主题,就是黎小龙究竟怎么死的。但他没有说,害死黎小龙的人,就是你。” 乍曼娜脸色惨白,有气无力地问:“怎么,他没有咬定我?” “不,他没有那么说。恰恰相反,方先生认为,害死黎小龙的人,是他。” “啊?”乍曼娜惊诧了,一脸不解,“他怎么这么想?” “事情很简单,”王痴人说,“黎小龙突然死亡,官方给出的结论,是他服用了阿司匹林感冒药,因发生过敏,致使心脏病突发而死,而阿司匹林药片,是杜裳给他的,杜裳给黎小龙服用阿司匹林,只是出于正常的关心,没有任何不当目的,所以黎小龙之死被归结为一个意外事件,是没有责任人的。但你肯定不会知道,这件事发生以后,有多位人士心情沉重,背上了自责的包袱,除了杜裳是不言而喻的,还分别有杨千昌导演,杜裳的前夫谢再标先生,甚至还有编剧方亚河先生。其中杨导演和谢先生的自责可以不提,而方先生的精神包袱却不能不提,因为这是非常关键的一个环节。” “非常关键?关键在哪里?”乍曼娜问这话时,声音很低。 王痴人正要讲述,这时哈蒙德过来了,劝道:“王先生,我看我们不要讨论这些问题了,现在已经过了中午,大家还没有吃午饭,还是到餐厅,我们一起共进午餐,我们交个朋友,任何难题都是可以解决的,你说好不好?” 乍颂也过来打圆场:“是啊,我们都肚子饿了,你们也饿了吧?我妈妈年岁大了,她这么站着说话也对她的身体不利,看在上帝份上,你就体谅一下她这位老人吧。” 两位男士在关键时刻出来说话,口气都并不强硬,反而是协商甚至求恳的意思,明显是他们知道王痴人接下来要说什么,他们了解乍曼娜当年在香港的所作所为,所以也不敢采用威胁手段来逼迫王痴人闭嘴。他们不是没有想过,如果动用非常手段,对来者来个斩草除根,以绝后患,行不行?问题就在于,他们摸不准这个王痴人到底有多大能耐,万一这些招数不灵,反而可能火上浇油,引火烧身,增添新的麻烦。 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以拉拢感化为首选。 “我们这里,有很多美食,可供诸位选择,”乍颂滔滔地介绍起美食来,“美国火鸡,阿根廷牛排,英国烤猪,澳洲大龙虾,还有南美鳄鱼肉,当然如果你想吃中国菜,这里也不会让你失望,因为我妈妈在香港生活几年,爱上了中国菜,我们为她设置了一个中国厨房,专门做各种中国佳肴……总之,这里虽称不上万国菜大全,但也能品尝到很多风格的大餐,那些上等食材都是用直升机运进来的,质量绝对没问题的,保证让你们大饱口福。” 王痴人看看芭茜和索拉,征询地问道:“你们饿不饿,想吃不想吃?” 索拉摇摇头:“我是饿了,但我不想吃他们的。” 芭茜也很坚定,一脸严肃地抵制道:“没错,我也相当饿了,很需要食物。但我宁可去山中吃野果,喝凉水,也不吃他们靠剥削和掠夺部落人得来的食物,哪怕是地球上最好吃的东西。留着你们自己享用民脂民膏吧。” 王痴人向哈蒙德和乍颂耸耸肩:“没办法,我们是二比一,两位女士讨厌你们的美食,那我也只能咽一下口水,无福消受你们的招待了。” 哈蒙德劝道:“对于你们的到来,我们确实表现得过于谨慎了,是利奥他们用枪把你们押来的,希望你们也不要怪他们,因为巡视森林是他们的职责,他们也是遵照我们的吩咐履行的,由于这一片森林还没受到外界打扰,所以我们自以为也要好好保护好森林,对于外来者采取一些防范措施,也是有一定理由的。你们中国有句话,不打不相识,现在我们之间的误会解除了,大家握手言欢,交个朋友吧。” “不,我们决不是朋友,”芭茜愤怒地声讨,“你的儿子随便下令把我和索拉关在屋里,利奥的两个手下趁机对我们进行骚扰,这是严重的犯罪行为,我们离开后,一定请律师向最高法院提起控告。” 哈蒙德和乍颂的脸都白了。而乍曼娜更是生气,她叫过乍颂,厉声下令:“你马上把这两个骚扰女客的队员给开除,我们迪克山庄,决不容许流氓存在。” 王痴人听了却大笑。 乍曼娜问:“王先生,你笑什么?” 王痴人笑道,“卓女士,你确实是个了不起的人,很有表演天赋。” “我怎么表演了?” “你说你不允许迪克山庄有流氓存在,但你好像忘了更坏的一条――迪克山庄不仅有流氓,还有杀人凶手。。” “杀人……凶手……”乍曼娜的声音,一下子低下去。 “你的儿子乍颂,还有副队长利奥,恐怕知道我在说谁,当然,你也肯定明白我是什么意思。”王痴人的神态变得严峻。 乍曼娜半闭眼睛,深深地叹出一口气,似乎下了一个决定,缓缓地说:“好吧,看来,你这次出现在丛林中,是有目的,就是专程来找我的,对不对?” 第一四四章: 药片,还得说药片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你说得很对。”王痴人承认。 “尽管你们三个人在没进迪克山庄前,在丛林中被利奥他们堵住了,实际上他们不把你们押来,你们也是要自动寻上门的。”乍曼娜说。 “正是,”王痴人露出嘲讽的微笑,“所以我对利奥先生说过,他们干了一件大好事,给我们带了路,让我们顺利抵达了迪克山庄,如果没有他们,我们进来不会那么一路畅通的。” 乍曼娜问:“既然你不远千里,从中国来到泰国这个边境丛林,特地为了找我,那我就算回避也没用了,你穷追不舍,就是要强加给我一个害死黎小龙的凶手的罪名吧?” 王痴人故作不好意思,“怎么说是强加呢,原本就是事实嘛。” “但我没有想害死黎小龙。”乍曼娜再说申辩。 “没错,你主观上没有,但实际上是的。”王痴人仍咬住不放。 “那是一个意外。”乍曼娜提高了声音。 王痴人趁机问:“你承认了?” 乍曼娜瞪他一眼,“你不是非要我承认不可吗?” 王痴人终于要彻底揭露了。“不承认也不行,你主观上的确没有想害死黎小龙,但黎小龙的死确实跟你有关,他是死于你提供的药物。” 此话一出,乍慢娜的身子晃了两晃,她像是头晕了,连忙用右手捂住脑门。 哈蒙德赶紧过来扶住她,向王痴人求恳:“密斯脱王,事情都过去四十年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怀疑到我的妻子,也许她当年确实做了一件失误的事,那也是她无意中做的,既然你也认为她主观上没有要故意害死黎小龙的企图,那就不用去计较当年她的失误了,看在她年老体衰的份上,请你不要往下说了吧。” “哈蒙德先生,其实黎小龙意外死亡,连你都有牵连的。”王痴人却毫不客气。 “什么,我?我有什么牵连?” “卓绮彤女士的药,就是你研制出来,她是从你手上拿到的。” “啊……”哈蒙德和乍曼娜面面相觑,都惊愕不已。 “你怎么知道的?”哈蒙德脱口而出。 王痴人一扬眉毛,“如果我没说错的话,这种药,叫做异胺酮,还是你自己给起的名字,对不对?” “异胺酮……你竟然连我取的名字也知道?”哈蒙德真是惊呆了。 芭茜插进嘴来:“你刚才说的伊安童,就是异胺酮?” 王痴人点点头。 芭茜又问:“黎小龙就死于这种药?” “是的。” “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药呢?” 王痴人呶一下嘴,“问他们吧,哈蒙德医生和乍曼娜女士知道。” 芭茜转向乍曼娜,“是你给黎小龙服用的吗?” 乍曼紧急摇手,“不是,不是……” “那是谁?” 王痴人下了结论:“是方亚河。” “啊?”芭茜和索拉都露出吃惊之色。 索拉问:“这么说,方先生给黎小龙服了这种药,那样说来,是方先生要害死黎小龙?” “不,如果是方先生当年有意这么干,我早就在香港机场外的路边堵截他时,就已经揭发他了,那次我们的谈话,你们都听到了,方先生是很自责的,认为他对黎小龙之死负有责任,我却安慰他说,这不是他的责任,他是无辜的。但我没有向他说明,其实黎小龙的死确实是他一手造成的,只不过他完全无知,上了一个大当。” 芭茜问:“你是说,方先生充当了一个无知的凶手?是他不知道药片有毒?” “正是这样。” “那既然药片是乍曼娜女士的,怎么会到了方先生手中?” “这就是我要揭开的另一个阴暗的秘密。”王痴人说。 “阴暗的秘密?什么秘密?”芭茜问。 王痴人看了看昨曼娜,她由于紧张而瞪大眼睛,反而不再那么虚弱了,因为她无法确定这个王痴人究竟要捅出一个什么样的秘密来。 “好吧,现在,还是让我把事情从头说起吧。乍曼娜女士,请你好好听听,我讲出来的一系列奇异的情节,究竟是不是事实吧。” 王痴人又陈述起来―― “四十年前的一个夜晚,香港有名的武打电影明星黎小龙,在与他合作演出的女演员杜裳家里突然死亡。这一事件,后来经过渲染,被冠上黎小龙死亡之谜。但当年香港警方在经过检验与调查后,已经在黎小龙死后的三个月内得出结论,黎小龙死于阿司匹林过敏。这个结论还是有依据的,因为法医在黎小龙体内检测到阿司匹林药物成分,而警方在黎小龙的日记里找到他自己写的曾经服用阿司匹林产生不适的记录,同时许多同事和朋友也证实黎小龙亲口说过他可能对阿司匹林过敏,服用后很难受。警方便归结为是黎小龙自己的失误,他在明明知道自己服用阿司匹林可能过敏的情况下,还是接过了杜裳递来的药片服下。警方当然对杜裳进行调查,确认她没有谋杀黎小龙的任何动机,况且如果杜裳真要谋杀黎小龙,也不会单纯只给他服用阿司匹林,因为即使黎小龙服用阿司匹林过敏,也不一定就能丧命,过敏离毙命似乎很远,医学上也从无这种先例,所以黎小龙服阿司匹林过敏而死亡,实在是一个天大的意外,医学界普遍认为黎小龙是过敏引起心脏病暴发,这才是他死亡的真正原因,他外表强壮,但心脏已经有隐性疾病潜伏,阿司匹林过敏引爆了这个致命的病灶。 “然而对黎小龙死亡的原因作出结论后,外界一直是争议声不断,很多人怀疑是杜裳的前夫谢再标策划的一场暗杀行动,为此谢先生也一度被这种猜疑所困扰,背负着很大的精神压力。而杜裳更不用说了,她四十年来从没有脱离过舆论的漩涡,总是在风口浪尖上经受着折磨。而导演杨千昌也难逃被人质疑,有人认为当时他也在场,是值得怀疑。倒是人们忽略了另一个人,这就是编剧方亚河,方先生在黎小龙死后没有受到任何人怀疑或指责,他完全没有进入人们的视线,谁也没把他跟黎小龙死亡事件挂上钩,那是因为黎小龙在杜裳家死亡前后,方先生没有到过杜裳家,他那天不在现场。 “但方先生却陷于深重的悲哀自责中,不能自拔,别人没有指责他,怀疑他,他却对自己有怀疑,认为黎小龙之死跟他有关联。原因是什么?那就是,黎小龙到杜裳寓所去以前,先到方先生寓所,两个人讨论了一阵剧本,黎小龙在方先生寓所时就显现出感冒症状,他在喝了方先生泡的红糖姜茶后没有效果,由于感冒让他很不好受,就向方先生要药片,方先生起初有顾虑,他的抽屉里的确放着感冒药,但他也搞不清这种感冒药是不是阿司匹林,在黎小龙要求下他把两颗药片拿出来,黎小龙就把药片给服下去了。这时杨导演给方先生打来电话,让他和黎小龙前往杜裳寓所,杨导演也会去的,与他们一起讨论剧本。 “方先生和黎小龙走出方先生家,但到了外面,正好方先生的老叔找方先生,有急事跟他商量,但又不好当着外人的面说,方先生的老叔是因为儿子犯了点事,被警察抓去,老叔想请方先生出面把儿子给保出来,方先生当然不能拒绝,就暂时应付老叔的事,不跟黎小龙一起去杜裳家了,黎小龙就一个人去了杜裳家,直到他突然死亡……” 第一四五章: 细述当年内幕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方先生得知黎小龙猝死,是在第二天早上了。他并不知道昨夜在杜裳寓所发生了什么,是听杨导演说,黎小龙可能阿司匹林过敏了。方先生当时就一惊,但此时他还怀有侥幸,认为黎小龙的死跟他给的药片可能无关。随着官方结论的出台,方先生越想越不对了,人们都认为黎小龙是吃了杜裳给的药片过敏而死的,但有没有可能,自己给的两颗药片也起了作用? “为此,方先生就向一个人去求证,这两颗药片,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个人是谁?正是卓绮彤。” 王痴人说到这里,看看大家的表情。 乍曼娜垂着头,脸上一片僵滞,似乎王痴人在说着的,是别人的故事,她并不是主人公。这证明她明白她所做的事,已经见底,这个王痴人什么都了解,即将全盘捅穿。 哈蒙德和乍颂也像傻了一样,不知作何反应。 芭茜和索拉则全神贯注,她们跟王痴人辗转千里,就等着解谜这一刻,关键时期,怎能走神。 “方先生和卓女士,是认识的?”索拉忍不住问道。 王痴人点点头,“岂止认识,他们暗中还有过一场交易。” 芭茜惊叫:“什么,交易?你是说,卓绮彤女士是那种……” “不不,”王痴人连忙打断她,“卓女士并不做那种工作,我说的交易,并不是指男女身体上的,情况是这样的:卓女士当时到香港去留学,凭着她出众的美貌,很快被一位富商公子看中,两人有意订下终身,然而公子的父母却认为卓女士地位低下,与儿子不相配。卓女士想尽快让自己出名,当时美女要出名,最好的途径就是当艺人,如果一部电影卖座,就能一夜窜红,但卓女士却想另辟蹊径,她主修中文,喜欢写作,就想到在编剧上闯一闯,为此她主动找到方先生,想拜他为师,让方先生提携。但方先生当时有了女朋友,他并不想收一位女弟子,以免他这个名编剧被无良小报弄上点什么花边新闻搅了英名。而卓女士锲而不舍,她懂得要成功必须不惜工本,为此她给方先生送钱送物,但方先生并没有接受。 “卓女士一度也觉得很没希望,但有一天,她在回泰国一次时,邂逅了一位英国青年,他就是你――哈蒙德先生……”王痴人指了指哈蒙德。“由于哈蒙德医生的父亲跟乍曼娜女士的父亲在昔日作战时做了朋友,你们俩其实从小就认识,当时你俩都风华正茂,哈蒙德从剑桥大学毕业后进入希佛豪研究院工作,那次他到泰国来旅游的,哈蒙德还没有注意到泰国边境丛林,他到丛林考察还要稍后,这次你俩在曼谷相遇,相谈甚欢,而你没有向哈蒙德提到你在香港跟一位富商公子谈恋爱的事,只是说你很想拜一位香港名编为师,可惜这位方先生不吃那一套,如果他能答应下来,那么你写的剧本就可以通过他的手,传到导演手上,或者参与他的剧本写作,很快名字会出现在银幕上,你就有所作为了。 “哈蒙德听了你的诉说,开动他聪明的头脑,顺利成章地动用起他的专业知识来,他很快替你出了一个主意,这个主意非常奇特,也非常阴恶,但直到今天,方先生却对你们的策划和行动一无所知。” 索拉问:“是什么阴恶的主意?” 王痴人刚想说,哈蒙德向他伸手示意:“停,王先生,还是不要说下去了吧?” “为什么不说了?”王痴人明知故问。 “唉,看来你掌握的秘密真不少,也许你真的什么都清楚的。” “正是如此。” “那既然这样,你也不用非得全部说出不可吧,我说过了,我们承认你说的都是事实,然后我们跟你们讲和。”哈蒙德态度很是诚恳。 “怎么讲和?”王痴人问。 “很明白,你由一位法国女士和一位泰国女士相陪,来到泰国这西部丛林,历尽千辛地找到我们,肯定不会只是莽撞而来,而是准备充分的,我们也不需要弄清,你是通过什么样的手法弄到有关我们的那些机密的,还是坦率一点,只讲条件吧。” “讲条件?什么条件?” 哈蒙德很直率,“你想要多少钱?只要你开口,说个数,我们一定满足你们。” “钱?我确实很需要钱,但我不会挣你们的钱。自会有人给我付工资的。” “是谁给你钱?方亚河吗?” 王痴人点点头,“对,他会给我钱。” 哈蒙德问:“这么说你就是他雇来找我们的?那你为什么说,他对我们的秘密一无所知呢?他明明知道的,雇你来找我们算账吧?” “不,他根本不知道你们暗中的秘密,”王痴人认真地说,“我说的他会给我钱,是我找到了你们,为他解开了一个重大的谜,那样他今后在祭奠黎小龙时,也有个交代了。他是给我应得的酬谢。” “但这个钱,可以由我们给你呀,你回去对他说,没有找到我们,事情不是两全其美了?”哈蒙德锲而不舍。 “这不是我的计划。”王痴人说。 “那你的计划是?” “把黎小龙死亡真相彻底揭示出来。这是我的职责。” 这时乍颂的右手慢慢伸进衣兜里去,忽地掏出一把小手枪,对着王痴人。 “怎么,乍颂先生,你又玩空枪恫吓了?”王痴人挺着胸问道。 乍颂两眼冒出凶光:“你看清楚,这不是刚才那把空枪,这次我已经子弹上膛了,王痴人,如果你胆敢继续口若悬河,那我只能动用我的手法,让你永远闭上嘴了。” “靠,明明还是那把空枪,里面根本没子弹,连个屁都放不响。”王痴人撇撇嘴。 乍颂被揭穿,更加恼怒了,他右手持枪,左手从裤兜里一掏,摸出一颗黄澄澄的子弹,朝王痴人扬了扬:“你以为我真没有子弹?”说着退出弹匣,将子弹塞进去,再把弹匣装上枪,咯嚓一声拉了一下枪机。 “现在,你还敢说,我拿的依然是空枪吗?”乍颂把枪对准王痴人的脑门。 第一四六章: 子弹击中王痴人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芭茜和索拉吓坏了,急忙跑到王痴人身边。 王痴人朝她们做个手势,示意她们离开他一点,别被子弹误伤了。 “乍颂先生,别这样好不好,有什么意思?”王痴依然显得满不在乎。 “怎么,你不怕死吗?”乍颂吼道。 “不是我不怕死,是你这枪没用。”王痴人说。 “什么?枪没用?怎么没用?” “打不响。” “你胡说。”乍颂吼着。 王痴人指指他手上的枪,“不信,你打一枪试试。” “好,反正我有的是子弹,试试就试试。” 乍颂对着王痴人脚边的地面,扣动扳机。 枪没有响。 乍颂一愣,检查了一下枪,又朝地上开了一枪,可是仍没有打响。 “哈哈,我说得没错吧?”王痴人大笑。 乍颂气得一扭头,就往屋子里冲去,等他重新出来时,手里端着一把AK冲锋枪。 芭茜吓得尖叫一声,冲过去挡在王痴人前面。 “你想干什么?”她朝乍颂大叫着。 乍颂的脸都扭曲着,朝天就打了一梭子,突突突的枪声非常清脆,惊起附近树上的一些鸟儿惶恐乱飞。 “你看我想干什么?你们这三个人私自闯进我们的地盘,到这里来挑衅,难道真是不知死活吗?”乍颂用枪头一挑,“王痴人,你不会愿意躲在后面,让一个小女人护着你吗?” “乍颂先生,你的脾气是不是太大了?”王痴人冷冷地提醒。 乍颂愤怒地威胁,“是的,你以为我像我父母那样,会一直忍气吞声,做一只温顺的猫吗?我父母年纪大了,他们也许会对你们很宽厚,但我可不想忍受你对我父母的诬陷抹黑,现在我给你两条路,要么趁我还没下手之前,赶快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再在我们面前出现,要么再嘴硬就吃我的子弹,倒在这里成为一具尸体。难道你不想想,你们死在这儿,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们,还有谁会知道?你们的家人在你们失踪后,上哪里去寻你们的踪影?” “那你开枪呀。”王痴人摊开两手,仍不在乎。 “怎么,你真要逼我动手?”乍颂额头青筋暴跳。 “废话少说,开枪吧。” “好,我先打断你的腿。”乍颂一咬牙,推开芭茜,对准王痴人的两腿就扫射起来。 子弹雨点般打在王痴人身后的草坪上,一块块草皮应声翻起,那是被疯狂的子弹射出的伤口。硝烟在乍颂的身边缠绕,更烘托出他是一个杀红眼的枪手,除了嗜杀不会有任何顾忌了。 芭茜和索拉在枪声响后,都捂着耳朵尖叫,枪声一停,她们立即紧盯王痴人,绝望地认为王痴人腿上已连中数枪,会像一截被锯断的树桩一样横下去。 然而王痴人仍两手抱胸,一动不动地傲立,嘴角边泛着嘲弄的笑意。“还有子弹,再来一梭吧,反正毁坏的是你家的草坪。” 乍颂大惊。 乍曼娜和哈蒙德也是愕然。 大家都看到的,乍颂一个长射,分明对着王痴人双腿的,王痴人身后的草坪都被打成筛子状了,而他穿着的牛仔裤上,没有一个破洞,好像射向他两腿的子弹都拐了弯,绕过他的两腿再射在草坪上。 谁都看出来,乍颂并不是避开王痴人的两腿,故意吓一吓他,而是确确实实朝王痴人两腿狠命开火,如果有意避过王痴人两腿,那么子弹怎么会射在王痴人腿部后面的位置呢? 芭茜跑近,蹲下来抚摸王痴人的裤脚,一边问道:“你没被打中吧?” 王痴人在原地作了几个完美的腾跳,以示他的腿力仍像兔子一般好,“你看我有没有被打中?” “老天,没被打中就好。” 索拉却有些茫然:“他明明朝你的腿开的枪,你的裤子不会防弹的吧?” “哈哈,就是在商场里买来的,一百六十五块钱,能防弹吗?” “那为什么没打中?” “那你希望我被打中才好?”王痴人笑问。 “不是不是,”索拉急忙摇手,“没被打中才最好,我是怕你真被打中了。” “这次没被打中,下一次就难说了。”王痴人说。 “什么下一次?”索拉不解。 “你们瞧瞧吧。”王痴人呶呶嘴。 只听那边咔嚓响一声,芭茜和索拉一扭头,发现乍颂的手中握着机枪。原来刚刚在她们忙着关心王痴人的裤腿时,乍颂返回屋内,扔了冲锋枪换了一把机枪出来。 芭茜吓得大叫:“你疯了吗?” “他是疯了,”王痴人淡淡地说,“把英国出的L7A2通用机枪都搬出来了。” 索拉问:“这枪厉害吗?” “击穿5厘米厚的钢板绝对没问题。” “那能打穿你的裤脚了吧?” “我也不清楚。”王痴人似乎心中无底。 索拉也担心了,向乍颂挥着两手:“别开枪,你会打死他的。” 乍颂把机枪架拉开,往地上一放,人也趴倒在地,再一拉枪栓,向王痴人的两腿瞄准。 芭茜和索拉一左一右地站在王痴人前面,试图挡住乍颂向王痴人开枪。在她们看来,乍颂再疯狂,也不会像刽子手那样,对她们女人都痛下杀手吧? 王痴人连忙把她们向两边推,不满地嘟囔着:“你们挡什么挡,一挡,会影响我看好戏。” “好戏?什么好戏?”芭茜问。 “你们先散在两边,好戏马上会开演的。” 芭茜和索拉只好离开王痴人远一点,她们知道无论何时,必须听从王痴人命令,因为王痴人的每一步都有他自己的安排,不能干扰他的计划。虽然她们总是不放心,不相信王痴人的两腿可以防得住机枪子弹,不过也只好惟命是从。 王痴人站着,前面是乍颂的机枪。 枪口离他不过十几米。 乍颂趴着瞄准,完全像一个正在瞄靶的狙击手。 哈蒙德和乍曼娜站在乍颂后边,他们似乎也无能为力,无法干涉儿子疯狂的举动。 空气仿佛在凝固。 突然,王痴人嘴里哼了一声:“嘭――” 喊声刚出,乍颂这边几乎同时也发出了嘭的一声,而这一声不是从乍颂嘴里发出的,而是来自他手握的机枪。 响声一过,一股乌黑的硝烟包围了乍颂。 随之是凄厉的惨叫。 芭茜惊问:“怎么回事?” 第一四七章:揭开最后的谜底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他扣了扳机,结果,机枪炸膛了。”王痴人在解释。 浓烟散开,乍颂由趴着改为仰面朝天,他满脸乌黑,发出痛楚的呻吟。 哈蒙德和乍曼娜同时发出惊呼,他们急急奔向乍颂,乍曼娜蹲下来,一把抱住儿子。 “乍颂,你受伤了吗?” “我的脸……疼……”乍颂在悲号,后果很严重。 “哈哈,乍颂先生的脸描了色,可以出演我们中国老戏中的包大人了。”王痴人笑着,像个恶作剧成功后的顽童般拍着手。 芭茜朝乍颂那边啐了一声:“活该,谁让你心毒,要杀人灭口?” 索拉附和:“是啊,本想杀人,结果自伤,好惨。” 乍颂努力抬起乌黑的面孔,向王痴人伸着手,嘶哑的嗓子在干嚎:“怎么回事,这到底怎么回事?” “枪是你的,我怎么知道?”王痴人耸耸肩。 “你肯定有什么魔法。” “魔法?这个借口你找得好,明明是你的枪太次了,怎么怀疑我有魔法?这才是真正的诬蔑啊。” 哈蒙德和乍曼娜只好把儿子抬起来,移向屋里去。 草坪上剩下他们三个人。 “王,你真的料到,他的枪会炸?”芭茜问道。 “我不是说了吗,有好戏看。”王痴人说。 “真是太神了。” 索拉悄声问:“你真的有魔法吗?” “你们说呢?” “我觉得你肯定有。” “呃,这个问题,我也不好回答。”王痴人说。 “为什么?” “因为我也吃不准,我到底有没有魔法,我只是有预感,要发生些什么,如此而已。” 芭茜一拉索拉:“别问那么多了,我们跟着他,什么神奇的事都看到了,还用得着惊奇吗?” “可我还是感到惊奇啊,王哥哥总有出人意外的手段使出来。” “那你们觉得,好玩不好玩?”王痴人问她们。 “好玩――”两位美女同声欢呼。 “好,能为两位美女带来欢笑,敝人深感荣幸。”王痴人装腔作势地欠了欠身。 芭茜和索拉拍着手,格格地笑着。 “那么,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芭茜问道。 “当然等着。” “等谁呢?” “我们的主角。” “你是说乍颂吗?”索拉问。 王痴人摇摇头,“不,乍颂吃了教训,他被罚出场了,不会再来威胁我们。是哈蒙德夫妇。” 芭茜问:“为什么还要找他们?盖子不是已经揭开了?” “盖子是揭开了,但里面的东西还没有全部倒出来。我就是要让他们亲口认下他们当初所干的那些阴暗勾当,然后让他们向受到伤害和牵连的人表达忏悔。然后,我要求他们写下忏悔书,带着回去。” “然后呢?把忏悔书交给谁?” “要给受这件事连累的四位老人们过目,让他们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给他们一个交代。” 这时,哈蒙德和乍曼娜慢慢从屋子里出来了,他们都勾着腰,低眉垂眼,仿佛短短的半天里已经苍老更多,使人很难把他们跟本地唯一的豪富权贵联系起来,粗看他们就是一对落魄的老人。 乍曼娜走近王痴人,用悲凉而无奈的声调说:“你要说什么,都没问题,我们完全接受你的一切叙述和指责。” “并不是我要指责你们,”王痴人说,“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证实你们当初所做的那些事,我不是侦探,不是警察,更不是法官,我不想对你们的行为有过多的评判,唯一的目的就是把事实倾倒出来,由你们亲自认定。” “好,你往下说吧。”乍曼娜点着头。 “刚才,我已经说到,你在曼谷碰上哈蒙德医生,他是来曼谷短暂旅游的。他听了你的诉说后,决定给你帮忙。他的计划是,给你提供一种药片,你想办法给方亚河服用,一旦方亚河服下后,就会产生严重的依赖性,非常希望能再次吃到这种药片,而你就能通过这种药片控制方亚河了,到那时他就会反过来有求于你,不仅愿意教你写剧本,而且还会把你的名字署在他前面,你很快便会名利双收。” 乍曼娜幽幽地说:“可是,这种药片,不是毒品啊。” “对,不是毒品,而是哈蒙德在实验室合成的一种新药,这种药能治感冒,如果警方拿到了进行检测,只能测出里面有类似阿司匹林的成份,肯定会当成阿司匹林,所以人服用这种药片,血液检测也不会被发现问题,实际上是药物中另一种成份与血液中的酶发生反应,使人产生非常愉悦的感觉,因而会一下子使人念念不忘,这就是上瘾。 “那次你和哈蒙德在曼谷分手后,你回香港,他回伦敦,不久你就收到哈蒙德邮寄来的药片,只有两粒。这是非常宝贵的两粒,有着非同寻常的技术含量,你也清楚哈蒙德之所以肯帮你,是他一直暗恋着你,希望以后能跟你修成正果。只不过你那时是在敷衍哈蒙德,你的全身心思是要在香港打开局面,成为一个响彻港岛的著名编剧,然后嫁给富商公子。 “那么怎么给方亚河服用这两颗药片?你一直在寻找机会。有一天你发现方亚河患了感冒,你假意把他约出来,说要请教一点编剧方面的问题。两个人在九龙一个公园聊天,见方亚河不停地打喷嚏,你就说要陪同他去看看医生,方亚河则说感冒不重,不需要看医生,于是你又说,‘我前两天也感冒,去医院配了点药片,一直带在身上,现在我自己不需要再服了,如果你不想去看医生,那么就试试我这两粒药片吧。’说着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摸出一个小瓶子递过去。 “方亚河接过去了,看看瓶子的包装,确实有感冒药字样,他向你表示感谢,但方亚河有个习惯,他服药必须用热水,而此地一时难以找到热水,你想陪他去附近一家店里讨点热水,但就在这时你碰到了一个熟人,她找你有点事,你只好跟方亚河告别,跟着熟人走了。 “事后你很懊恼,因为你没有亲眼看到方亚河把药片服下去。你等了好几天,根本没看到方亚河主动来找你,这说明他没有服药,也就是没有上瘾。” 第一四八章:铁证,在这里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你终于耐不住了,主动去找他,借口当然仍是请教有关剧本的问题,又拐弯抹角地说起药片,方亚河说他那天没有服用,但把药片带回家了,第二天感冒轻了点,所以也没有服,现在放在家,如果哪天再有感冒,到时再吃吧。 “这两颗药片成了悬疑,根本不知道方亚河什么时候服用,你怀疑方亚河早扔掉了,说放在家,无非在敷衍一下你而已。 “这个计划看来行不通。你也渐渐打消了拜方亚河为师,靠做编剧扬名的念头,准备另找门路来出人头地。但怎么也没料到,那两颗被你忘掉的药片,突然出了问题。 “黎小龙突然死亡的消息,在香港传开。你像大多数普通民众一样,是从传播上得知这条新闻的,当时你也像别的观众一样震惊,也为黎小龙的英年早逝而扼腕痛惜,但你并没有把黎小龙之死与你自己联系起来。但黎小龙死去的第二天,你接到方亚河打来的电话,向你询问你给的两颗感冒药片是不是阿司匹林?你当时承认是阿司匹林,还以为是方亚河服了后有什么不适感,才打电话问你的,但方亚河在得到证实后却说他把药片服下后效果不错。 “直到三个月后,警方出来了结论,说黎小龙死于阿司匹林过敏。你当时还不十分惊诧,但随后看到一篇详细报道,其中的一段话,让你蓦然意识到,这里面有蹊跷,这段话提到了黎小龙那天的行踪,在去杜裳寓所前,曾到过方亚河的寓所,当然这里并没有提到黎小龙是否在方亚河那里服过药片,别人也不会往这方面想的,但你看了后,却心头一跳,马上想起方亚河给你打过的电话,向你求证那两颗药片是不是阿司匹林,而这个电话正是在黎小龙死后的第二天打的,方亚河为什么这么着急给你打电话,求证药片是不是阿司匹林?怎么那么巧呢? “于是你就给方亚河打电话,问那两颗药片是不是他自己服掉了?方亚河坚称他自己服下去了。这时你把心一横,出口问他是不是撒谎?这是你的敲山震虎之策,如果方亚河没有撒谎,就会立刻反驳的,但方亚河居然没有立即回答这一问,反而支支吾吾起来,你即刻清楚了,他确实撒谎了。 “你得出了结论,那两颗药片,是方亚河给黎小龙服了,一切都对应得起来,那天黎小龙在片场下来时就已经有感冒症状,他先去的方亚河寓所,在那里服用了方亚河给的药片,当然这到底是黎小龙主动向方亚河要的,还是方亚河主动拿给他的,就不得而知了,反正黎小龙服下了方亚河给的药片,也就是你给方亚河的两颗药片,方亚河给了黎小龙服下去了。 “黎小龙死了,到底是死于阿司匹林过敏,还是死于你给的那两颗药片呢?你那两颗药片,到底对黎小龙的死起没起作用?这是你很大的困惑。你很不放心,就给远在伦敦的哈蒙德去信,问他这种可能性是否存在。” 王痴人说到这里,把目光转向哈蒙德。 “哈蒙德先生,关于这一点,你当时是怎么认为的?” 哈蒙德的嘴唇蠕动几下,低声地说:“我认为……那两颗药片,没有对黎小龙的生命造成影响。” “也就是说,你坚持认为,你的药片不是害死黎小龙的主要原因?” “是的,应该是这样。” “哼哼,哈蒙德先生,事情到了这一步,你还要为自己开脱吗?”王痴人的目光严厉起来。“不只是影响而已,完全是你这药片杀死了黎小龙。” “这……不可能吧?”哈蒙德否定着。“如果你有证据的话,那才有说服力。” “你又要我拿出证据来?”王痴人一指他们,“证据由你们自己藏着。” 哈蒙德问:“什么证据?” “你们当年相互通的信件。” 哈蒙德和乍曼娜都吓了一跳,相互对望一眼。 乍曼娜问道:“那些信……你都知道?” “是的,它们现在就收藏在这个屋子里,对吧?”王痴人一指西边的屋子。 “那是我们的寝室。”乍曼娜介绍。 “一直在你们床下的箱子里放着,对吧?” 两个人异口同声否定:“不,没有。” 王痴人毫不客气,“那么,能不能让我进去,你们打开那个箱子,让我看看?” 哈蒙德和乍曼娜迟疑着,最后还是都摇摇头。 “王先生,你这个要求,我们不能答应,我们的卧室,从来不允许任何外人进去,如果你硬要闯入,那是私闯民宅,是犯法的。”哈蒙德威胁道。 王痴人似乎不再坚持了,话锋一转,“好吧,那我不去你们的卧室了,那么,总可以到客厅里,让我们坐一坐吧?我们站那么长时间,我也说得那么多,嘴巴也干了,想喝口茶,你们不会拒绝吧?” 哈蒙德马上说:“这个没问题,你们请吧。”说着和妻子在前面引路。 王痴人向芭茜和索拉一挥手,跟在后面。芭茜追上来,轻声问:“你还有心思到客厅坐着喝水呀?” 王痴人也轻声说:“你不明白吗?” “明白什么?” “还有最关键的事情。”王痴人向芭茜递个眼色。芭茜不吭声了。 哈蒙德和乍曼娜将王痴人他们带进了客厅。王痴人一进客厅就越过哈蒙德和乍曼娜,对着中间的茶几一指:“瞧,这就是你们的证据。” 其他人一看,茶几上放着几个信封,封口明显早已撕开,应该是陈年的信件了,颜色都有些灰暗。 哈蒙德和乍曼娜大惊,两人站在茶几边,呆若木鸡。 王痴人伸手拿起一封信,扬了扬:“这都是你们当年的通信吧?所谓证据,就在里面。” 乍曼娜惊叫:“这这……怎么都在这里了?是谁拿来的?” “哈哈,当然不会是别人。”王痴人笑道。 乍曼娜问丈夫:“哈蒙德,难道是你拿来的?”。 “不,不是我,我根本没有动。”哈蒙德否定。 夫妻俩摸不着头脑。 王痴人提醒道:“乍曼娜女士,那不是你自己放到这里的吗?” “可我什么时候拿来的?” “你刚刚从这屋里出来之前。”王痴人指指东边的屋子。 乍曼娜更糊涂了:“没错,我是从那个屋里出来的,可我们的卧室在西边,而客厅在中间,我却从东边的屋里出来,我怎么做到把卧室里的信件放在客厅里?” 第一四九章: 四十年奇谜,解开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这本来要问你自己,既然你也觉得迷糊了,那还是我来替你说说吧,”王痴人指指成品字形的格局,“这三栋建筑虽然各自独立,中间没有联着,其实那只是表面,而在下面,是有地道的,对不对?” 哈蒙德惊讶地说:“连下面有地道,你都知道?” “地道连通着这三栋建筑,刚才乍曼娜女士就是在卧室里拿出这些信件,通过地道先到客厅,放在茶几上,然后再下地道,来到东边的屋子,从这里出来的。当时正是索拉在广场上跳舞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你而已。我说的对不对?” 被王痴人这么一说,乍曼娜一下子想起来,连连点头:“是的,我想起来了,当时我在卧室,想把这几封信拿到客厅,跟哈蒙德你讨论的,可是在客厅里没有见到你,我以为你在东边屋里,又从地道来到东屋,却也没有看着你,反倒从窗子里望见,外面有一位泰国姑娘在跳婆罗舞,我一下子被吸引,就走出屋去,接下来就被这位王先生的话给攫住了,一直只在应付,竟把这几封信给忘了。” 哈蒙德叹息一声,批评妻子:“看来,你真是老了,太健忘了。” “我们都老了吧,难道你还以为很年轻?”乍曼娜反唇相讥。老夫妻俩都有点不高兴。 王痴人连忙劝道:“算了吧,你们再老,还是能记得这些信里的内容的,那可是你们人生中的一件非常严重的大事,足以让你们铭记终生的,对不对?” 哈蒙德和乍曼娜明白,他们再加与掩盖和推诿,已经徒劳了,这个王痴人把一切都掌握在手。 “现在,我来读一读其中的一封吧。”王痴人从信封里抽出信纸,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手写英文。 哈蒙德求恳:“还是不要读了吧。” “你们不是让我拿出证据吗?这也是黎小龙死亡案最后的定论,是由你们自己亲笔作出的,我向上天宣读出来,如果黎小龙在天有灵,他也会听到的。” 王痴人读了起来: “亲爱的乍曼娜,收到你的信后,我深感震惊,无法用语言表达我此刻的心情。真没料到,事情竟然会发展成这样,那两颗药片,本来是给你用来对付方亚河的,却怎么会吃进那个电影明星肚子里去了?哦,上帝,这是怎样的阴差阳错啊。 “你问我,这两颗药片到底是什么成分,能不能置人于死地?既然到了这一步,我也只能坦诚直言了,这种药是我一个人自己研制的,它的药理作用,我已经跟你说过了,就是可以让人在第一次服用后,即产生强烈的依赖性,需要一直继续服用,否则会在生理上造成无法忍受的折磨。当时你流露的想拜方亚河为师的愿望很强烈,我也是出于对你的情义才给了你两颗,其实有一点我没有当场告诉你,那就是这种药还只是初试阶段,还尚未经过临床试验,是不是里面还有毒副作用,就不好说了……” 王痴人读完扔下,又捡起另一封,抽出信纸读起来: “乍曼娜,关于药片药理的问题,现在有了一点眉目,你听到这个结论,一定会很吃惊,也许还会感到恐惧吧,我上次回信对你说过,这种药片还没有经过临床检验,有没有毒副作用,很难搞清。现在我可以说出这个结论了,前几天我对猴子进行了服用试验,天哪,你猜发生了什么?第一只猴子在服用后,突然死亡了,我不甘心,又给第二只猴子服用了,结果第二只猴子也突然死亡了,而它们死亡的时间惊人一致,就是在服用药片后的三个小时内。 “我对两只猴子进行了解剖,发现猴子的心脏都出奇地扩大,显然是药物造成的。我又对猴子进行了生理检测,没有检测到这种成分,说明这种药物在动物体内起了作用后,很快就被分解,成为无害物质了。 “至于那位电影明星的死,是不是这两颗药片引发的,这个问题,我也回答不上来,具体的情况就是如此,我这里对药片经过了试验,结果两只猴子都死了,而人与猴子是不是有区别,那就不好说了……” 读完这封,王痴人又扔下,再捡起一封。 乍曼娜连连摇手:“够了够了,王先生,你不必要再读了。” “不,这还不是最后的结论。”王痴人又抽出一封,扬了扬,“这才是你们最后的结论。”说着又读起来: “乍曼娜,这段时间,你一定生活在不安之中吧?是的,我跟你一样感到不平静。你一直在问我,究竟那种药能不能直接造成人的死亡?我一直没有给你确切的答案,因为虽然我在猴子身上做了试验,猴子死了,但人跟猴子毕竟不是同类,虽然要验证这种药物能不能杀死人,唯一的办法就是在人身上做实验,但这是很冒险的事,不能轻易行动。 “但现在我可以告诉你,这个实验我做好了,具体是在什么地方,什么人身上做的,你不必知道,反正这是一项公平的交易,那个人是个癌症晚期患者,他向我求助,希望给他一些药物让他无痛苦地死去,我就跟他说明有一种新药可以试一试,但效果怎么样无法保证,不过肯定不会加重他的痛苦。他同意了后,我才把药片给了他。 “结果你肯定猜到了,没错,他死了,在服用药片的两个多小时后死去了,并没有任何痛苦,我对他的尸体进行了解剖,他的死因跟猴子一样,心脏扩大。事先我用心电图对他进行跟踪,证明他的心脏在服药后的两个半小时后,突然发生病变,短短几分钟他的心跳就停住了。而后我进行了检测,没有在他体内检测到那种药物的成分。 “一切都有了结论,说明这种药物的确能在三个小时内致人死亡,而死亡的原因就是使心脏骤然扩大,停止跳动。现在我也可以确定,香港那位电影明星,正是被那两颗我亲手制造、我提供给你的、你给了方亚河、方亚河又给他服用的药片杀死的……” 王痴人读到这里,冲到窗前,对着空旷的天际,大喊一声:“你听到了吗,黎先生,四十年了,你的死亡真相,在今天,终于由我王痴人给你揭开了。” 喊声苍凉,莽莽丛林都在回荡。 王痴人泪流满面。 哈蒙德和乍曼娜来到窗前,朝着蓝天跪了下来。 第一五0章: 凶手的忏悔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我们不是有意的,不是有意的……”老夫妇哭着,把头深深地埋下去,抵在地毯上,发出了他们最沉重的忏悔。 王痴人闭上眼睛,仿佛看到,一个坚强的身影向他走来,他高大,英俊,气势威武,神色悲壮,看着王痴人,眼里闪着感激的泪光,哽咽在对王痴人说:“谢谢你,兄弟,四十年了,关于我的死亡之谜,一直是人世间纷争的话题,我的几位好朋友们,他们因为我的死,而背上各种各样的包袱,如果没有一份过得硬的证据,他们身上的嫌疑永远洗涮不去,我也替他们难过,现在终于出来一个你,历尽艰辛,把真相彻底搞清了,你真是一位侠肝义心的好兄弟。” 芭茜和索拉站在那里,也是激动不已,这是一个不平常的时刻,历经四十年的黎小龙死亡真相,确实被揭开了,她们是见证了这一事实,能不激动吗? 时光仿佛凝固,所有人都被这一刻所震撼。 好一阵,王痴人才睁开眼睛。 芭茜和索拉围上来。 “恭喜你。”芭茜说。 “错。”王痴人摇摇头。 “怎么?”芭茜一愣。 “你应该说,恭喜咱们。”王痴人作了一个手势。 “你说是,还有我和索拉?” “当然,咱们是一个团队。” 三个人伸出手掌,各各相击,以示庆贺。 接下来的情景,就是王痴人已经计划过的,他要求哈蒙德和乍曼娜出具一份他们写的证词。哈蒙德惶恐地问:“你接下来会怎么样,把我和乍曼娜都推上法庭审判吗?” 王痴人却摇摇头,“不,虽然真凶是你们,但你们也属于无心之过,只不过在对待方先生这件事上,你们做的有些过分了,如果不是乍曼娜女士急于出名,你们也不会动用这种手段,我知道黎小龙死后,你们也非常自责,乍曼娜女士因此离开香港,回到泰国,然后你们结了婚。由于乍曼娜女士非常担心事情暴露,天长日久就害上了疑心病,即使你们身处泰国边境的大山深处,你也总担心有中国香港来人,要找你追查此事,为此你们制订了一条规则,凡是中国来的人,一律要先押起来进行审问,其实你们自己也觉得此事已经过了那么久,不可能再有人来找你们的,但就是摆脱不了这种疑神疑鬼。” 芭茜插进嘴来:“可是神人还是来了。” “啊对对,神人还是来了,这也是你们没有料到的。对吧?”王痴人问道。 哈蒙德点点头,“看来,我们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啊,四十年过去,还是有人追到这里,把我们给揪住了。”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是咱们中国古代先哲老子的留言,简直就是为你们留的。” “那你以后,会怎么对待我们?”乍曼娜不安地问道。 “你们担心会受到惩罚,其实相反,我来这里揭穿了真相,是在帮你们。” “帮我们?” “对,你们不是一直生活在惶恐中,生怕有人找来揭发你们吗?那就是你们心头的一个毒疮,现在我把你们心头的疮给挤破了,以后你们也不必再担心什么,只要时时有忏悔之意就行,可以安度晚年了。”王痴人安慰他们。 “这么说,你不会把我们的证词公布出去?”乍曼娜有了一份希望。 “不会公布,我只向那四位当事人告知一下,让他们明白就行了,但我会要求他们不向外扩散,他们都老了,只要有个明确的答案,内心就是一份安慰,也不会再在这个世界上掀起波澜,你们尽可以放心。” 哈蒙德连忙说:“王先生是个了不起的人,你有这么大本事搞清真相,当然你的承诺也一定是有效的,我们应当信任你。” “哎,这才对了,你们一定要信任我,我做的任何事,都有成熟的考虑,决不会虚言诳语的。” 此时太阳过西,快到黄昏时分了。哈蒙德提议道:“天色已晚,三位今天就不要走了,在此留宿一夜吧,我和妻子也要对你们表示一下我们的感激之情。” 王痴人问:“你们现在的心情,好多了吧?” “是的,好多了,正像你所说的,我们一直生活在惶恐中,从此以后不必这样了,因为这个世界上有人看到了真相,知道黎小龙死于两颗我制造的药片,但我们又不是故意在害人。” 芭茜拉拉王痴人,轻声说:“你真想留下来,吃吃喝喝?” “当然,正当的吃喝是应该的嘛,我也是人,不是神,更不是鬼,我也喜欢美食啊。” 大家听了,都笑了起来,这才是真正爽朗的笑,不是阴笑和假笑。 一夜无话。 第二天王痴人带着芭茜和索拉向哈蒙德夫妇告别,哈蒙德叫来利奥,命他送三位客人一程。 王痴人朝利奥耸耸肩。 而这个小动作,又被芭茜捕捉到了。 离开迪克山庄,利奥走在前面带路,王痴人他们走在后面。芭茜轻声问王痴人:“你刚才,好像对利奥有什么暗示?” 王痴人脸露微笑,没有答话。 这时利奥把他们领到一个山脚边,指指远处说:“从这里走,不必穿越丛林,翻过两座山,那边有一条简易公路,如果你们遇上当地人的牛车,可以搭乘一下,不过在渡过白河以后,还是要一直步行的。” 王痴人向利奥伸出手,和他握了握。利奥却没有立即放开,望着王痴人问:“王先生,对于你昨天说过的那句话,我一直没想通,你能不能跟我解释一下?” “噢,利奥先生,我们中国人有个词,点到为止,我对你也只能说那么多,我想你自己也是能够明白的,还是自己小心一点为妙。” 利奥想了想,点点头:“我明白了。”然后和他们挥手告别。 走出去一段路,芭茜问道:“王,你对利奥说过哪句话?” “我对他说,他掌握那些秘密,对他并不利。” “他掌握哪些秘密?” “就是卫队的队长威廉和刚猜的女儿嘎霜的对话。” 索拉想起来了:“是不是,利奥那天夜里听到了威廉和嘎霜在森林里吵架,由此知道了嘎霜的父亲刚猜的死,是被乍颂提供的药给毒死的吧?” 芭茜接上话:“威廉被嘎霜推下悬崖,利奥把嘎霜打死了,而这一切,是被乍颂看在眼里的,对吧?” “是的。”王痴人说,“表面上看,乍颂对利奥是欣赏的,还要提拔利奥接替威廉当队长,但乍颂对利澳并不放心,已经不信任他了。” “那么,利奥会面临危险吗?”芭茜问。 “肯定的。” “结局会怎么样?” “死!”王痴人吐出一个字。 第一五一章:谢老板,交差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啊……乍颂会杀了他?”芭茜很吃惊。 “如果不这样,乍颂害死刚猜的内幕,有可能被利奥泄露出去,那样部落人就饶不了乍颂,他们一家休想再在当地安居,甚至可能性命难保。”王痴人道出内情。 索拉说:“可是利奥不一定把这个秘密说出去吧,他还是要在乍颂手下工作,他说出去对他有什么好处?” 王痴人摇头,“可乍颂不这么想,乍颂认为利奥就是个危险人物,不把他除掉不行。” 索拉憎恨地说:“乍颂真是个无恶不作的家伙。” 王痴人同意这个说法,“所以我对利奥说,他掌握那些秘密,对他并不利。” 芭茜问道:“那你看到了利奥的结局,就不能帮他化险为夷吗?” “帮不了。”王痴人说。 “因为你讨厌他对吗?” “跟是否讨厌没关系,”王痴人问,“就像巴黎塞纳河的水,你能阻止它流向英吉利海峡吗?” “噢,那当然不行。” “一样的道理。” 一想到利奥可能死于乍颂手上,芭茜和索拉还是有点难以平静。只有王痴人若无其事,他认为那是利奥的宿命,自己根本无法帮他摆脱命运的危局。 在翻过两座山后,他们渡过了白河,又步行一天,到了眉洪顺机场。 还是那么巧,他们刚进入机场,就见空中一架中型客机呼啸着降落,正是他们来时乘过的那架专机,舱门一开,那位漂亮的空姐就出现了,像熟人一般向他们问好。 芭茜和索拉看着王痴人,王痴人向她们露出个调皮的笑容,说声:“上机。”然后一手拉住一个,登上飞机。 飞机平稳地飞在空中。芭茜问道:“王,现在我们去哪里?” 王痴人说:“哪里来,回哪里。当初是从澳门来的,直接回澳门算了。” 索拉问:“是把我们送回谢先生那里吧?” “不仅仅是这样。”王痴人说,“我还有一个新的任务。” “还有什么任务?”芭茜问。 “等见了谢先生,你们就知道了。” 芭茜伸手,在王痴人脸上拧了一下,“不许卖关子,快说。” 王痴人却乘机抓住芭茜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下。 芭茜抽回手,嗔怪道:“王,你不仅卖关子,还占便宜。” “谁叫你送上门来?你应该了解,我有时是有那么一点点无耻的。” 索拉在一边嘻嘻笑。芭茜也笑起来,其实她喜欢这样。 飞机稳稳地降落在澳门机场。他们打了一辆的士,前往鲤鱼嘴。的士开走后,芭茜和索拉进了凉亭,移动凉亭后进入地洞,在里面换好潜水衣,也带着一套潜水衣出来给王痴人。 王痴人穿好潜水衣后,三个人下海向灯塔游去。 顺利进入下沙宫,见到了谢再标。 谢再标正在下沙宫等待,这几天对他来说度日如年,身边的两位美女跟着王痴人去泰国,会有怎样一番历险,将有什么样的遭际?如果他们一去不归,是不是说明已葬身泰国丛林?自己又是不是该采取一点行动,再派人去打他们的行踪? 正在焦虑不安,忽见三个人出现在面前。 谢再标又惊又喜,上前握住王痴人的手,连声说道:“老天,你们终于回来了。” “让你挂心了。”王痴人客气地说。 “你们去过泰国了?”谢再标问。 “是的,去过了。” “毫发无伤吧?” 索拉脱口而出:“王哥哥的屁股被蚂蚁给咬了。” “啊,是什么蚂蚁?”谢再标顿时很关心。 王痴人连忙摇头:“没事没事,小蚂蚁,跟蚊子咬一口差不多。” 谢再标总算放心了,关心起最重要的问题来。 “你找到那个真凶了吗?” 王痴人点头。“找到了。” “他是谁?”谢再标急切想知道答案。 王痴人就把乍曼娜和哈蒙德给介绍了一番。 谢再标瞪大眼睛,有点难以置信地说:“真是不可思议,原来是这么两个人干的?” 索拉问道:“老板,卓绮彤当年在香港时,你认不认识她?” “我不是香港人,当年到香港考察时,认识了杜裳,却并不认识卓绮彤。” 王痴人宽慰道:“不管你认不认得她,她认不认得你,反正在黎小龙死亡这件事上,你不需要再纠结了,真相已经揭开,真正的肇事者已经认罪。至于以后别人对你如何诽谤,你尽可以淡然一笑,安之若素了。” “王兄弟,你真的很了不起,你为我和杜裳做了一件大好事。”谢再标很是激动。 芭茜说:“还有杨导演和方编剧,对他们来说也是好消息。” “我谢再标知恩图报,我一定要好好谢谢你。” 王痴人听到这里,忙问道:“谢老板,那你是不是想奖励我什么?” “当然,还是你说个愿望吧,想要多少奖励?”谢再标很爽快。 “我看这样吧,谢老板,如果你真想奖励我,那就这样吧……”王痴人故意停顿一下。看到芭茜和索拉聚精会神,想听他说出什么愿望来。他莞尔一笑,说出了自己的计划,“你就给芭茜和索拉各奖励一次,至于给多少奖励,由你自己决定好了。” 芭茜和索拉对望一下,脸上既意外又感动,这个王痴人重情义,还是最关心她们。 谢再标同意了,又问道,“那你呢?” “我嘛,还有新任务呢。” “什么新任务?”谢再标问。 “咦,你怎么忘了,我上次对你提起过两件事。”王痴人故作惊讶。 谢再标拍拍自己的脑门,“哪两件?……我老了记性差,都忘了,你再说一遍吧。” “第一件就是,你说起你在南洋那个冤家时,很是恐惧,害怕他会再找上门来,对你下手,而我在劝你时说过一句,他可能要得到意想不到的回报。”王痴人提示道。 “对对,你是这么说过。”谢再标想起来了。 “还有一件就是,我说我本来想通过写一本书,卖出钱来还给我的同学刘月菲和叶虎,但你说这本书最好不要出了,那我向两位同学所作的承诺要泡汤,不过我还是有另外的办法挣到钱。” 王痴人这么一说,谢再标也想起来。“是的,你确实这样说过的。那你刚才说的新任务,是指什么?” “你能不能资助我一笔钱?”王痴人直截了当。 谢再标显得有些惊喜,好像很高兴。“我还以为,你王兄弟是决不会开口向我提钱的,既然你开口了,那我肯定答应,没问题,你想要多少?” “你先听我解释,我要这笔钱,不是白要的,而是还要替你去做一件事。” “做一件事?做什么?” “就是帮你去消除对你的威胁。” 谢再标又是一愣,“你是说,你要去南洋,去找那个人?” “没错,”王痴人说,“我要去南洋,找你那位冤家死对头。” 第一五二章: 新的任务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谢再标问:“找到了他,你又想怎么样?” 王痴人说:“叫他不再对你抱有任何威胁的心理,更不许有行动。” “不,不行!”谢再标断然否定,“这可能吗?” “我认为可能。” “这太危险了,你根本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知道他,”王痴人说,“是杀人不见血的冷血动物。” 谢再标劝道,“你既然知道,怎么还敢去南洋?” 此时芭茜明白王痴人的意图了,自告奋勇地说:“老板,我可以陪王先生一起去。” 索拉一看哪能落后,连忙也挤上前说:“我也可以继续陪王哥哥去的。” 谢再标很是迟疑,他指指芭茜说:“你倒还可以,一身武功,陪着王兄弟去,可以保护他。”又指指索拉,“可是你呢,没有武功,去南洋肯定不合适。” 索拉急了,央求的目光对着王痴人,希望王痴人能替她说句话,不要把她扔下不管。 王痴人却附和着谢先生的话,对索拉说:“是啊,索拉,你的任务完成了,这次去泰国,你出了很大的力,如果不是你出色的舞姿,把不露面的乍曼娜吸引出来,我们也可能见不到乍曼娜,你发挥了很大作用,我向你表示感谢。” “王哥哥,我不想要你谢我,我只想跟着你再去南洋。”索拉不顾谢老板在场,紧紧拉住王痴人的胳膊。 王痴人只好劝道:“这次我去南洋,芭茜和你都不要去了。” 芭茜一听,蹦到王痴人面前,大声质问:“老板都说了,我是有本事的人,应该陪你去的,你怎么会反对我们老板的意见?” “呃,那是你们老板的意见,不是我的,这件事得听我的。” 谢再标连连点头:“是的是的,王兄弟的行动,我们都要听他的,他要你们去,你们就去,他不让你们去,你们就别去了,乖乖地呆着吧。” 芭茜有点不服气,问王痴人:“这么说,这次你要单枪匹马去南洋了?” 王痴人摇头,“不,我要另选一个人同去。” “选谁?” “阿央。” 几乎所有的人都很意外,正好阿央端着茶出来,听到了王痴人在提到她,不由得笑眯眯地问:“是叫我吗?” “对,叫你呢。”王痴人向阿央招招手。 阿央把端来的茶放在茶几上,走近王痴人。 “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阿央虽然只有22岁,却显得老成持重。这也是王痴人极为赏识的女孩性格。 “阿央,我要去南洋,为谢老板做一件事,你愿意陪我一起去吗?”王痴人问道。 “去南洋?好呀,只要老板同意,我一定奉陪。”阿央爽快地说。 索拉噘着嘴问道:“为什么你一定要叫阿央去呢?” “因为阿央就是南洋人嘛。”谢老板解释。 “那我也是南洋人,泰国也算南洋嘛。”索拉强词夺理。 “不同,王兄弟接下来要去的南洋,是我当年的创业之地,是在马来西亚东岛的沙帕,真正的南洋岛国。” “我的家乡在都巫,离沙帕一百公里。”阿央抢着说明自己是正宗马来西亚人。 王痴人把阿央拉到与自己并列,挺了挺胸,昂然地说:“现在我郑重宣告,这次去南洋办事,我特地邀请阿央当我的向导。”说完还煞有介事地拍了拍手。 索拉很不开心,芭茜则退后几步,缩到一边去,不再强争这个名额了。 谢再标却有点不放心,说道:“王兄弟,阿央虽然是马来人,可她没有任何功夫的,你自己也没有防身的本领,但这次你要去找的人,却不是一般的心狠手辣,他一直对我恨之入骨,看到你到南洋找他特意为我说话,他肯定会迁怒于你,一旦视你为敌人,就可以在南洋的丛林里当场把你灭了,或者把你绑上石头扔进大海,决不会心慈手软。你这样去,我认为确实太冒险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王痴人摇头晃脑。 谢再标问,“那么你这次去,找到他后,会先采取什么样的行动?” “要看他是什么态度。”王痴人说。“如果他非常凶恶呢,就让他吃点苦头。” “如果他愿意和好呢?” “这正是我所求的最好结果。” “你能预料,他会怎么样?” 王痴人似乎有点不耐烦了,“哎呀,谢老板,你为什么一定要逼我亮底呢?就不能让我留点儿悬念吗?” “好好,我不问了,我相信王兄弟是胸有成竹,一定马到成功的。” “你这个成语用得好,马到成功,马来西亚到了,我也成功了,哈哈。”王痴人笑着。 谢老板也挺放心了。他又问道:“那么,你现在需要多少钱?” “两万人民币,或者马来币一万令吉吧。” “好的,我就给你令吉。” “你这里还有马来币呀。”王痴人惊喜。 谢再标豪情顿生,“当然,我以前身边现钞就有好几十万,现在住在这里,基本都用澳元和人民币了。” “那也省得我去兑换了。” 结果,谢再标拿出了两万令吉交给王痴人,说多带点钱以备不时之需。 说定以后,王痴人一拉阿央的手:“我们出发吧。” 阿央不像芭茜和索拉那么机敏灵活,似乎有点不舍得离开这里,迟疑一下才跟着王痴人进了水梯。 水梯升出沙底,进入水层,梯门打开,把穿潜水衣的他们吐出去,两个人浮出海面,游到了海滩上。脱下潜水衣后,阿央就来到凉亭里,使用索拉那样的方式,移开亭子,露出地洞,把两件潜水衣放进洞里,再移回亭子。 然后两人沿着小路走到公路上,准备拦车进城。 一辆没有载客的空的士来了,阿央正要伸手拦车,被王痴人制止了:“我们还得等一下。” 阿央不解地问:“为什么还要等一下?” “还有一个人没来呢。” “是谁?” “芭茜。” “她不是不去吗,只有我们两个人。”阿央很不解。 王痴人笑了,“嘿嘿,没有什么人可以阻止她。” “她真的会来?” “你瞧,那不是吗?”王痴人用手一指。 阿央抬头一望,果然发现一个女孩大摆大摇地走来。正是芭茜。 第一五三章: 又是芭茜伴你行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芭茜,你怎么来啦?”阿央上前拉着芭茜,她们都是好姐妹。 “我避过索拉,悄悄向谢老板要求的,他批准了。” “真有你的,谢老板也拦不住你。” “你希望我一起去吗?”芭茜问阿央。 “那当然啊,有你一起去,我太高兴了。” “你是高兴的,可有人未必高兴呢。”芭茜故意扬着脸,瞟一眼王痴人。 王痴人也故意对阿央说:“有人怀疑我不高兴,所以也不高兴。” 阿央嘻嘻笑着问:“那你到底高兴不高兴哪?” “我偏不说。” 芭茜怒了,伸手就要拧王痴人的脸颊,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 “怎么,又怕被我占便宜了吧?”王痴人坏笑着。 “吻个手,有什么关系?如果你对我表示欢迎,那可能还会得到更好的奖赏。” “你可以亲我,对不对?”王痴人毫不客气,揭穿芭茜的企图。 “啊,你果然知道。” “当然知道,你现在又改主意了,不想亲我了。” “哈哈,这次你说错了,终于让我逮着你的错误了,因为我并没有改主意。”芭茜扑上来搂住王痴人,在他脸颊上落下重重的两个吻。 王痴人被芭茜的巨力搂得差点喘不过气,松开手后,他晃了两晃,挣扎着说:“哎妈呀,芭茜你这叫亲吻吗?你是要夺走我的命,我都要缺氧了。” 芭茜咯咯笑着,歪着头说:“你要明白,什么叫美女是野兽,一旦要亲帅哥,就要下死力地亲,那才过瘾。谁叫你出了错,没提防我呢?” 王痴人突然变脸,满脸得意,拍着手大笑:“哈哈,你还是中计了,我说你改主意,是在哄你呢,你果然亲我了。” “啊……你这小坏蛋。”芭茜摆出一个拳击的架势,像要揍王痴人。王痴人连忙躲到阿央背后。 “好了,我们出发。”王痴人伸手一拦,一辆路过的的士停下,三个人坐进车里。王痴人告诉司机去机场。 阿央有点奇怪地问:“我们现在去机场,能当场买到去南洋的票吗?” “放心,有王痴人在,什么都不是难事。”芭茜信心满满地回答。 的士到了机场,下车后王痴人去买票。 阿央和芭茜等在售票厅外面,等王痴人买好票出来,阿央问道:“我们坐飞机到哪里?先到吉隆坡吗?” “不到吉隆坡,到拂来机场。” 阿央有些吃惊:“怎么还有到拂来的航班?” 芭茜问:“拂来是个小地方吧?” “对,是在深山里,拂来确实有个飞机场,但那是空军的,又不是民航的。” “嘿,有王痴人在,全世界的飞机场,他想在哪儿降落就在哪儿降落。”芭茜替王痴人吹嘘起来。 “不可能吧,有这么神?”阿央不相信。 王痴人也表示怀疑:“是啊,我有这么神?我怎么不知道呢?” “呸,你又来了,好了,我也不管你,你想去哪里,我们跟着就是了。” “不过适当时候,帮我牛皮牛皮也不错,显得我真的那么有本事,我也是个爱虚荣的人嘛。” 说笑几句,王痴人一挥手,带她们穿过候机室,直接到了停机坪上。 正是那架他们乘坐过的专机。那位漂亮的空姐站在舱门口向他们致意。 上了飞机后,芭茜说道:“王,我有个疑问。” “你是不是想问,我总选择这架飞机当包机,是不是因为,这位空姐很漂亮?”王痴人反问。 “呃,我还没问出来呢。你让我问出来不行吗?”芭茜不满地抗议道。 王痴人点头。“当然是啊,空姐这么漂亮,我坐这架飞机多开心。” “哈,你果然是个小色货。” 王痴人一本正经地双手合十,“我的心是很色的,但我的行为是相当纯洁的,你可以为我作证的。” “纯洁个屁,你对索拉那眼神,太可怕了。” 阿央好奇地问:“他对索拉怎么了?动手啦?” “没有没有,索拉还是个孩子,未成年人,我怎么会对她动手呢?”王痴人连忙摇手。 “那你对谁动过手?对芭茜有没有?” “阿央,你可得小心,这条小色货是很鬼的,他经常找机会揩美女的油。”芭茜朝阿央警告着。 阿央抿嘴一笑,说,“我不怕,他想揩油就揩吧,反正我身上也没有油。” 王痴人捅了捅阿央:“阿央,你真是个老实人,没听清人家要说什么。我们中国有句话,听锣听声,听话听音。” “那她想说什么?” “就是说,有一个美女,一个劲地骂一位帅哥是小色货,其实有可能她在恨这帅哥太纯洁,从来不揩她的油。” 阿央听明白了,咯咯地笑起来。 芭茜也笑了,踢了王痴人一脚。“阿央,你瞧瞧,这张嘴油不油。” 说笑声里,飞机正在穿过南中国海,前往东马岛。 马来西亚由两大部分组成,分别为西马和东马,中间隔着浩瀚的南海。而他们现在直飞东马,因为王痴人的目的地沙帕,就在东马的崇山峻岭中。 拂来机场是藏在热带丛林里的一个军用机场。像上次在泰国瓦兴机场一样,这架客机的出现在机场上搅起一股小小的旋风,军人们对突兀而至的民航机感到不可思议。下机的时候,阿央跟索拉当时有一样的心情,怀疑马上有大把军士蜂拥上来把他们逮捕。 但什么事也没有。王痴人带着她们,大摆大摇地走出机场。 阿央颇为惊讶,问道:“我的家乡离这里一百多里,我从小就听说拂来机场是空军的,老人们都教育我们别靠近军机场,小心遭到逮捕,但为什么我们乘的民航客机能在这里降落?你又不是什么政府官员,怎么有资格乘专机,又降落在军机场?” “这个问题,还是由芭茜来回答吧。”王痴人说。 芭茜质问:“怎么,我成了你的私人发言人了?”虽然这么说,她还是向阿央解释,这就是王痴人的本事,上次他们去泰国,他就玩这一手,这架飞机成为他们的专机,完全听从他的调谴,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没有任何阻碍。 “至于他为什么能做到这样,我也莫名其妙。”芭茜说着耸耸肩。 “他确实很神奇,对吗?”阿央说。 王痴人抢过话头,“我还很有魅力,是吗?” “王,有发言人发言时,你就不能保持一点矜持吗?”芭茜嘲讽道。 “嗯,这就是我的优点,在你为我代劳我时,我怕你累着,某些关键问题还是得自己出嘴,亲历亲为。” 阿央被这对活宝的嘴仗逗得直笑。 可很快两位美女笑不出来。 第一五四章:马兰西亚,丛林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因为,面前是莽莽的大山。 这才是真正的热带雨林,比泰国更接近赤道,太阳总是高挂头顶正中,海风带来大量水汽,使得丛林里云雾缭绕,经常大雨瓢泼,似乎整片森林都在与水打交道。 幸好这里的气温不比泰国高,对于受惯了中国城市夏季火炉熏烤的王痴人,觉得还不错,能忍受,而阿央来到自己的家乡,当然更习惯,只有芭茜这个法国妞又要经受热带雨林的焖蒸了。 但正因为阿央了解这里的状况,所以才有点忧虑起来,对王痴人说:“从这里去沙帕,是没有公路的,只有一些砂石小道。” 芭茜问:“能走汽车吗?” “汽车能走,只是路况不是很好。” 芭茜有点不解了,问王痴人:“王,难道你要找的人,跟哈蒙德和乍曼娜一样,在大山深处建了一座山庄,躲在里面吗?” 王痴人说:“不,沙帕不是只有一座山庄,而是一个镇子,那里面有好几个大富翁,发展得相当不错。” “那为什么不修一条好一点的公路?至今连柏油路都不通吗?” 阿央连忙解释:“沙帕是通公路的,只是不从这里经过,要往东拐圈,沿着海岸线走,连接北岸的大城市雅比。” 芭茜明白了,“就是说,我们现在身处的这个地方,正好不在公路附近。” 索拉点头,“对,离公路很远,只有一些乡村砂石路弯弯曲曲通那里。” 王痴人打断她们:“好了,我们中国有句话,田埂小道通北京,我们上次在泰国走的是丛林,那里有什么路?我们不照样抵达迪克山庄的。” 芭茜惊异地问:“你的意思,我们得步行进沙帕?” “怎么,你想叫辆奔驰越野车?这里可没有,但有一种交通工具可以利用。”王痴人说。 芭茜眼睛一亮,“什么交通工具?” “水路,阿央懂的。” 阿央明白,“哦,是木筏。” “什么,乘木筏?”芭茜惊讶。 “来吧。”王痴人一挥手,朝前走去。阿央和芭茜紧紧跟上。 面前出现了一条河流。 河流并不宽,水流缓缓,似乎非常平静。有一些鹭鸶在河上纷飞,时不时落下来,捕捉水面上的小鱼,两岸绿树葱翠,好一幅山水祥和图。 “木筏呢?在哪里?”芭茜伸长脖子,向上游下游打量,并没有见到任何踪迹。“这里连个人影都没有,哪来的木筏呀。” “我又没说,有人会提供给我们木筏。”王痴人懒懒地回答。 芭茜又糊涂了,“没有木筏,我们怎么乘坐?” “自己造。” “什么……自己造?你不是开玩笑吧?” 在芭茜的质疑声中,王痴人走向树林,他搜寻了一下,发现一棵树断在地上,已经枯死,他把树枝攥住树梢,用力扯着,枯树折断部位还连着树桩,一时还难以扯断。 “喂,两位美女,你们就不会帮一把,难道没听说过人多力量大吗?” 王痴人这一喊,惊醒了她们,她们忙上前来,与王痴人一起抓紧树干,只听嘿地一声喊,三人一起用力,不料断折处早已只剩下一点皮,三人用力过猛,一下子扯断,哗啦一下都倒在地上。 “啊呀,疼死我了……” 王痴人惨叫着。他在最下面,芭茜和阿央都倒在他身上。 芭茜很敏感,连忙站起来,关心地去拉王痴人:“哪里疼?” “我的旧伤……”王痴人呻吟着。“我那旧伤还没好,又给地上的石尖给硌了。” “旧伤被碰了?疼得厉害吗?” “你说我疼不疼?我是王痴人,又不是王铁人。” 阿央不知王痴人受过伤,好奇地问:“哪里疼了?” “阿央,你愿不愿给我揉揉?”王痴人央求道。 “没问题,我给你来揉揉。”阿央显得很大方。 芭茜连忙拉住她,“别别,那地方……不好乱揉的。” 阿央问:“为什么?” “不合适。”芭茜向她眨眨眼睛。 王痴人呲牙咧嘴埋怨:“芭茜,我让阿央给我揉一揉,你为什么反对?” “你的屁股,能随便摸吗?” “啊……是这样啊?”阿央霎时不好意思。 王痴人火了:“我叫她揉我屁股了吗?我只是想叫阿央揉揉我的腰。我给你们当了肉垫,腰也闪了。你自己不想给我解疼,还阻止阿央对我帮助,好没良心。” “老天,我还以为你说屁股疼,是叫她揉屁股呢,如果是揉腰,我也行啊。”芭茜说着早伸出手,在王痴人的腰部揉起来。 “好好,算了算了,现在是非常时期,我还是忍一忍,先干活吧。”王痴人哼起歌来,“在受人欺负的时候总是听见水手说,他说风雨中这点疼算什么,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 “不错,这歌好像听过。”阿央说。“是台湾人唱的吧?” 王痴人哼着歌,将枯树枝扛到河边。 三个人继续寻找能折断的枯枝,王痴人还掏出陏带的水果刀,割了一些树皮。有了十棵树枝后,他们用树皮将树干编结起来,经过一个小时的奋战,终于将一个木筏扎制好。王痴人又拿了一根短木棍充当船桨。 “开船噜——”随着一声吆喝,载着三人人的木筏徐徐离岸,顺着水流向北漂去。 最初这一带的水流并不湍急,坐在筏上的芭茜分外开心,时不时伸手撩着河水泼着,发出欢愉的笑声,直呼太美了。但阿央却没有显得那么放松,她的神态有些不安。 “怎么啦,阿央,你好像有点紧张啊。”芭茜问她。 阿央指着前方,小心地说:“现在看起来水流不急,但前面一定有很急的地方。” “你来过这里吗?” “没有来过,但我们家乡离这里不远,我了解这些河流,是在山涧里穿行,明明看起来很平缓的,可能突然就出现一段很急的地方。”阿央担心地介绍着。 “阿央说得对,”王痴人说,“前面就是格拉瀑布。” “什么?瀑布?”芭茜惊道,“那我们怎么办?” 第一五五章: 谈虎色变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没办法,硬闯吧。”王痴人淡淡地说。 芭茜几乎叫喊了,“硬闯?那怎么行,从瀑布上掉下去,我们还活得了吗?” “我没说我们也掉下去。”王痴人把木筏划向岸边,木筏靠岸。“好了,咱们上岸。” 三个人上了岸后,王痴人用力将木筏推向河中。木筏被河水推着继续向前漂去。 “快,我们走。”王痴人一挥手,带着芭茜和阿央沿河岸向下走去。 前面出现了一道斜坡,果然是一道瀑布,而他们就在瀑布旁摸着石头下坡去。 他们刚到下面站定,抬头一望,就见那架木筏在上面被水流扔出半截,然后一头栽下来,顺着瀑布直坠而下,通地一声,掉落在下面的深潭里。 “糟糕,它会散架吗?”芭茜紧张地喊出声。 “没事,抗得住。”王痴人却很放心。 果然一会儿,扎进深潭的木筏浮出水面。 离开水潭以后,下面是一段比较宽阔的水域,水势平缓了许多,而水位也不高。王痴人脱下外裤和鞋子,赤着脚趟到水中央,把木筏拖向岸边。 三个人再次上了筏,继续向下漂去。 “王,这样漂,我们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到达沙帕?”芭茜有点着急地问。 “我没说要去沙帕。”王痴人说。 芭茜一愣:“不是要去沙帕找人吗?” “沙帕我们是要去,但现在我们先要去另一个地方。” “哪里?” “前面到了。” 阿央看出来,问道:“难道是去同当林场?” 王痴人赞扬,“还是你了解。” 芭茜问:“去一个林场,找什么人?” “林场主。” “叫什么名字?” “赛里宾。” 阿央听了大惊,叫出声来:“原来是赛里宾,你要去找他?” 王痴人问:“怎么,你认识他?” “老天,这个人,可厉害了。”阿央说着身子还抖了两下,大有谈虎色变的恐惧。 芭茜问:“这是个什么人呢?他怎么样厉害?” 阿央介绍起来:“在我们家乡,赛里宾一直是个声名显赫的人物,他不仅在沙帕拥有几个万亩的林场,在东部海岸山打根还有一处华丽的度假区,甚至在吉隆坡都有投资。但私下里,人们都知道,赛里宾除了做着光明的生意,更有着很多阴暗的勾当,据说他是南洋三大黑帮中最大帮派白金会的掌门人,手下弟子众多,干了很多凶狠的事,由于他在生意场上的地位,以及他平时总是以慈善者的面目出现,所以每当手下人出事时,警方也不会把他给揪出来,最多对做恶的手下治一治。我们那里的人有句私语,‘宁可招惹眼镜蛇,也不要去得罪赛里宾’。” “这句话什么意思?”芭茜问。 “就是说,你去招惹眼镜蛇,就算被咬了一口,你还有治好的希望,但得罪了赛里宾,那就很难逃脱他的魔掌了。” “得罪了他,会招来杀身之祸吗?他一定让得罪他的人死无葬身之地?” “那是肯定的,他决不会让你跑掉的。”阿央例举道,“这方面的例子太多了,很多人都死得莫名其妙,我们那里也有过几个,其中包括我一位远房表舅,就是因为得罪赛里宾,突然就死在家门口。” 芭茜问:“被砍死的吗?” “是被勒死的。” “警察查了吗?” “查是查了,但说是没能查出来凶手是谁,只有表舅家里人知道,表舅是死于谁的手。”阿央说道。 “也就是喜欢搞暗杀。”芭茜作总结。 王痴人纠正道:“也不只是搞暗杀,去年雅比市发生一起大规模械斗事件,政府调动了很多特警,甚至出动了军队,才平息下来,而发生械斗的其中一方,就是白金会的成员,另一方是雅比市另一名富商的儿子,那个富商是做军火生意的,手下有一支几百人的武装,火力凶猛,跟正规军都不相上下,但就是这样强大的力量,赛里宾也不放在眼里,策动手下人跟对方决战,双方死伤了好几十个。” “那事后,赛里宾仍然没事吗?”芭茜感到不服。 王痴人摆手,“不仅没事,反而声名更加大震,更是目中无人了。” “确实是疯狂的黑社会。”芭茜听得很是紧张。“难道,谢老板的冤家,就是他吗?” “想想看,可怕不可怕?” “欧迈嘎,难怪谢老板被迫离开南洋,还要躲到澳门的海底下去。” 王痴人说:“当年谢老板能从赛里宾手里捡回一条命,算是非常幸运的,但赛里宾并没有放过他,一直在不遗余力地追踪着,一旦嗅出他逃在哪里,那么谢老板就算躲在下沙宫,也不一定能保得住安全。” 芭茜问:“赛里宾应该也老了吧?” “比谢老板小几岁,七十多岁吧。”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不放下恩怨,仍要追杀不辍吗?” “阿央刚才的话,说明一切了,谁得罪赛里宾,那就是一生的噩梦。”王痴人说。 芭茜和阿央都不说话了,仿佛已经看到凶狠的赛里宾站在前面,对着他们虎视眈眈,他们在这里一露头,就将受到他无情的猎杀了。 好一会,芭茜才担心地问:“王,你真的有把握,不遭他的毒手吗?” 王痴人摇头,“现在也难说。” 芭茜有点焦虑了,“你不是有神奇的预感吗,告诉我们,这次我们见到赛里宾,他会怎么对待我们?” “你这个问题提得太蠢了。”王痴人却鼻子里哼了一声,“你应该站在我们的角度问,而不是站在赛里宾的角度。” “那要怎么问?”芭茜不解。 “是我们见到赛里宾,我会怎么对待他,而不是他怎么对待我们。”王痴人淡淡地说。 芭茜忙问:“那你会怎么对待他?” 王痴人话锋一转,“当然,也要先看,他会怎么对待我们。” 芭茜白了王痴人一眼,“你这不是屁话吗,还说我问得蠢。” 阿央被逗得笑起来,但又有点乐不起来的样子。 王痴人忙安慰道:“放心,两位美女,我王痴人既然敢以接受你们的相陪,深入龙潭虎穴,说明我对你们的安全是绝对有把握的,如果你们有来无回,那我王痴人的牌子不是臭大街了,以后还怎么带别的美女走天下,在天地间混呢?” “靠,你还要带多少美女去混?”芭茜斥责。 王痴人耸耸肩,“总之将会有不少。” 第一五六章:遭遇猛虎与枪手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木筏在河中漂流了一段路,前面出现一片浅滩。王痴人把木筏划向滩上,搁浅上去。 “上岸。” “这是到哪里了?”芭茜问。 “同当林场。” 三个人上了岸,芭茜和阿央都显得有些茫然。四面都是大山,山上绿树葱葱,大片的香樟和青栎树,高大参天,还有成片的红树林,矮灌木,构成了连绵的苍茫林海。就算阿央是当地人,身处林区,也是找不到东南西北,有些晕眩的感觉。 “王兄弟,我也认不得路了。”阿央向王痴人露出苦笑。 “瞧,那不是路吗?”王痴人向那边一指,果然有一条小路,明显是被踩踏出来的。 三个人走上这条小径。进入莽莽森林中后,阿央越来感觉有些不对,她停下脚步,迟疑地说:“这条路,好像不是人走的。” “没错,这不是人走的。”王痴人附和。 芭茜忙问:“不是人走的,那是什么走的?是动物吗?” 阿央说:“好像是被动物踩出来的。” “什么动物?” 阿央猜测:“好像是野猪。” “不,不是野猪。”王痴人否定。 “那是什么?” “老虎。” 阿央一惊,马上笑了,指着王痴人说:“王兄弟,这次你说错了,马来西亚没有老虎的。” “有,苏门答腊虎。”王痴人说。 “那是印度尼西亚才有,而且只在苏门答腊岛上,其他地方是没有的。” “不,是你错了,苏门答腊虎,这里就有。”王痴人说着指指路边的一堆粪便,“瞧吧,这就是老虎拉的便便。” 芭茜和阿央捂着鼻子躲开,不想研究。 “那就再看这些脚印吧,”王痴人指着路边的一个脚印,“就是老虎留下的。” 阿央这一看,吃惊不小,但随之疑惑地说:“这些脚印是有点像老虎,但我可以肯定,这片林区是不会有老虎的。” 话音刚落,前面响起嗡地一声咆哮,这巨大的吼声震撼森林,简直令栖鸟惊飞,树叶抖落,溪水回流,山石崩塌。除了王痴人保持着镇静,芭茜和阿央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咆哮惊了个魂飞魄散。 “上帝,是什么东西在吼叫?”芭茜惊慌地叫着,“是狮子吗?” “南洋从来没有狮子。”阿央说。 “那是大象?” “大象的叫声没那么粗。” “是鳄鱼吗? “鳄鱼不会叫那么响。” 芭茜急了,“到底是什么叫?” “是老虎,苏门答腊虎。”王痴人强调。 “可阿央不是说,苏门答腊虎只有印尼才有吗?” 阿央惊恐地点着头:“马来西亚肯定没有老虎。可是这叫声……又很像。” “什么叫很像?明明就是嘛。”王痴人说。 三人还在争论着,又一声咆哮响彻林间。 随即传来枯草的沙沙声,小树枝的折断声,昭示着有大型动物向这边奔来。 “啊,老虎……”阿央眼神最尖,当不远处的树草藤蔓间有个斑斓的声影一闪时,已经认出是什么东西了。 随着再一声凶猛的虎啸,一只老虎从草丛里跳出来,挡在他们前行的小路上。 芭茜吓得一转身,抱住了阿央,喊着:“确实有老虎,确实有老虎啊……” “我们快跑……”阿央惊叫着,拉着芭茜掉头就跑。 王痴人在后面喊:“跑什么,那边也有哇……” 果然,又一只老虎从草丛里跳出来,挡在芭茜和阿央前面,它张着血盆大口,露着尖长的犬牙,前肢抵在地上,后腿摆成弓形,迅即就要向她们扑上来。 芭茜和阿央仓皇后退,跑到王痴人身边。 一前一后两只猛虎,堵住他们前后之路,使他们已经无路可逃了。 虽然苏门答腊虎在虎类中个头不算最大,但它们毕竟是老虎,一般的老虎只是单打独斗,而这两只老虎结成了联盟,来了个前后堵截,是天地无双的配合。 “王,快想办法呀。”芭茜喊着。 “想什么办法?”王痴人问。 “我们怎么逃?” “为什么要逃?” “难道,我们白白被它们吃掉?”芭茜着急。 “你怎么确定,它们会吃我们?” 阿央奇怪地问:“老虎不是要吃人吗?” “它们不是一般的老虎。”王痴人说。 “是什么老虎?” “牧虎。” 阿央有点傻了,“什么是牧虎?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王痴人提示道,“听说过牧羊犬吗?” 芭茜听明白了,“你是说,这是有人豢养的虎?” “聪明。” “那它的主人呢?” “瞧,不是来了吗?” 只听一阵沙沙沙的脚步声,两面都有,并且杂乱,是两股人马。 终于出现了,两边分别出现四名身穿便衣的人,都头戴太阳帽,袒胸露肚,全身都是汗湿淋漓,个个背着长枪,显得威风凛凛。 为首的是一个黑脸膛的高个子,看起来是个头领,因为他除了肩上背长枪,腰里皮带上还挂着一把短枪。 阿央见到这伙人,率先向他们打招呼,用的是马来语。 黑脸膛认出阿央是本地人,也用马来语跟她交谈。 芭茜用英语问阿央:“你们在说什么?” 王痴人插嘴,替阿央解释着,“阿央在问他们,是不是赛里宾先生林场的护林队。他们说是的,并问阿央为什么到这里来,这两个同来的是什么人?”他用的是中文。 芭茜惊讶地问:“王,你连马来西亚语都懂吗?” “嘿,好像是的。”王痴人笑笑。 “什么叫好像是的?阿央,他说的对吗?”芭茜问阿央。 阿央连连点头,也用中文说:“王所说的,都对。” “啊,真是不可思议,他到了哪里,就能听懂哪里的话。” “这叫入乡随俗。”王痴人得意地说。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跟他们对话?” “现在还早,他们只在问阿央。” 黑脸膛他们显然不懂中文,指指芭茜和王痴人,向阿央作着询问。 芭茜问王痴人:“他们又在说什么?” “他在问,这两个人是来旅游的,还是偷渡来的?” “什么,偷渡?简直是放屁,我们这样的高贵人士,还会偷渡到这个鬼地方来?”芭茜觉得很受侮辱。 “呃,这里也不算鬼地方吧。”王痴人做个鬼脸。 “你不是说那个赛什么的,动不动就杀人越货吗?那不是个魔鬼吗?魔鬼呆的地方不是鬼地方吗?” “嘘,别乱说,让他听见了,你就麻烦大了。”王痴人警告芭茜。 芭茜不以为然,“他又听不懂中文,再说他又不在这里。” 王痴人反问:“谁说他听不懂中文?谁说他不在这里?” “啊?那他在哪里?” 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嘶哑的声音:“谁说我不在这里?” 芭茜惊悚地回头,发现最后的那个人,刚才把帽沿拉得很低,遮着上半个脸面,现在把帽子往上掀起,两手叉腰,正冷冷地瞪着他们。 第一五七章: 凶险人物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这绝对不是一个年轻人,从发白的眉毛和鬓角上,还有布满脸孔的沟沟壑壑上可判断出来,他至少年过七旬了。虽然苍老已显,但脸上的横肉和阴冷的目光显示,他依然强壮,并且比年轻人拥有更多的凶戾之气。 他用的竟然也是中文。 芭茜似乎已悟到他是谁,但还是不敢确认,结结巴巴问道:“你是谁?” “他就是,赛里宾先生。”王痴人伸手指着老头,就像个翻译一样作了个介绍,还夸张地弯弯腰。 老头把目光投向他:“怎么,你认识我?” “不认识。”王痴人摇头。 “你怎么认定,我就是赛里宾?” 王痴人反问:“那你到底是不是赛里宾?” 老头点头,“我当然是。” “那不就是了?我没认错人嘛。”王痴人嘿嘿一笑。 “可我好像没见过你。” “其实我也没见过你。” 赛里宾阴挚的目光紧盯王痴人,“你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中国大陆。” “中国人?来这里干什么?”老头问道。 “找一个人。”王痴人说。 “找谁?” “某个人的冤家。” “某个人?哪个人?” 王痴人耸耸肩,“为什么要告诉你?” 赛里宾火了,拿下肩上背的长枪,对准王痴人胸膛,“你闯入我的地盘,按照马来西亚法律,我可以马上逮捕你。” “你是说,我们闯入你的地盘,你有权逮捕我们?那我倒想反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如果是你闯入别人的地盘,别人有权逮捕你吗?”王痴人盯着对方。 老头毫不迟疑,“肯定有权。” “那好,你马上缴枪吧。”王痴人指指他手里的枪,向他伸出手。“把枪给我,我要逮捕你。” 老头瞪出两眼,“什么?你要逮捕我?有没有搞错。” “没有搞错。”王痴人说。 “你凭什么逮捕我?” “我代表别人。” “代表谁?” “你心里有数。”王痴人指着成片的山野,“我们现在站的这地方,原来根本不属于你,对吗?” 赛里宾一愣,后退一步,将长枪的枪机哗啦一拉,紧紧地对准王痴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他的口气更严厉了。 “你说我是什么人?”王痴人反问。 “我看,你跟谢再标有关系。” “为什么你马上就想到谢再标?是不是你很怕他?” 赛里宾听到这里,明白来者确实跟谢再标有关系了。他一挥手中的枪,朝着他的手下们喊道:“好哇,是姓谢的派人来了,把他们带回去。” 有两个便衣去拉芭茜。芭茜呼地拉开架势,准备与他们展开搏击。王痴人连忙向她做个手势。芭茜只好束手就擒。阿央也被另两个便衣给押住。 “你叫什么名字?”赛里宾问王痴人。 “王痴人。” “痴人?我记得中国有个成语,叫痴人说梦,是这两个字吗?” “赛里宾先生,你在马来西亚南方大学中文系的三年书,没有白读哇。当年就为了跟谢再标搞联营,特地学了中文,可没想到后来用在算计他上面了。” 赛里宾爆着粗口,“我还会骂他妈的呢,他妈的别说废话,快走吧。”说着一推王痴人。 王痴人昂首挺胸,一边走一边哼哼着:“临行喝妈一碗酒,浑身是胆雄赳赳……” 芭茜质问道:“王,都这时候了,你还哼的什么流行歌曲?” “这是我们中国最流行的样板戏。当然,你们是不懂的。” “那是红灯记里李玉和的唱词。”赛里宾冷冷的点破。 “哇噻,赛里宾先生,你连这个都懂啊?”王痴人一脸恭维样。 赛里宾哼了一声,露出一脸的鄙夷,“小子,我了解中国的时候,你还不知猫在哪个角落里,连投胎的事都没考虑呢。” “你确实有优势,因为你比我先出生几十年,但你肯定也听过中国一句话。”王痴人说。 “什么话?”赛里宾问。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赛里宾大怒,“放屁,你们跟我,看看谁先死在沙滩上。” “当然是我们……” “你承认你们会先死吧?” “不是,”王痴人补充,“我要说的是,当然是我们笑到最后。” “啊呸,我让你们在黄昏前死,你们就活不到天黑,我让你们黎明前死,你们就见不到太阳,到时让你们哭还找不到坟头。”赛里宾呲牙咧嘴咆哮。 骂骂咧咧中,王痴人他们被赛里宾手下信推搡着,沿小路走去。 芭茜回头瞧瞧,发现那两只老虎,就像两只和蔼的大猫,跟在赛里宾屁股后,可以想见平时对他有多温顺听话了。 “乖乖,真是被豢养的大猫哎。”芭茜情不自禁地说出声。 王痴人一边走一边摇头:“那是老虎,不是大猫。” “可它们对主人那么温顺,就像大猫,哪里像老虎呢?” “它们是老虎,老虎是野兽。”王痴人也在自言自语。 赛里宾听到了,他索性跳上一只老虎的背,当成一匹坐骑,得意地炫耀道:“对别人它们是老虎,对我来说它们就是我的宝贝宠物,我的坐骑。” “不,他们是野兽。”王痴人的声音很低,只有在他旁边的芭茜听见。 从小路往前走,到了一个山坳里,平地上有几间简易的房子,有一个大的停车场,从这里可以看到有一条简易公路通向外面。 “怎么,又是一个迪克山庄?”芭茜问道。 “那是他们护林队的大本营,不是山庄。”王痴人解释。 “赛里宾不住在这里吗?” “他平时住在沙帕镇上,那里有他的庄园。” “那今天怎么会出现在林场呢?”芭茜觉得有点离奇。 “偶尔他会来林场,亲自参与巡逻。”王痴人说,“带着老虎,巡察领地,感觉会有多爽。” 芭茜鼻子里哼了一声,“我们恰巧赶上他的亲历亲为了吧?” 王痴人笑笑,没有多说。 他们被押到房子前。 那个黑脸膛问道:“老板,怎么处置他们?” 赛里宾命令另两名手下将两只老虎引进不远处的虎笼里去。然后他站到王痴人他们面前,再次用阴冷的眼睛打量他们。 忽然,他用手一指阿央:“把她带到那个屋子里去。” 第一五八章: 王痴人有铁布衫?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黑脸膛上来推阿央,阿央用马来语质问:“你要干什么?” “阿央,你跟他走吧,他们不会伤害你。”王痴人劝道。 赛里宾惊讶:“怎么,你还会说马来语?” “呵呵,我懂的语言,多得让你无法想象。”王痴人得意地咧咧嘴。 “那又怎么样,就算你懂马来话,但你又不是马来人,我照样把你当奸细对待。” “对我呢,又要怎么样?”阿央问。 赛里宾挥挥手:“你先跟我来。”说着拉着阿央的胳膊向那边的屋子走去。 芭茜有点急了,用中文问王痴人:“他会对阿央动手吗?如果他要侮辱阿央,我跟他拼了。” 王痴人不着急,“不,他只是要先问阿央,关于我们的来历。” “你确定吗?” “当然,他不会对阿央不利的。” “可他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芭茜总是不放心。 “那倒是,他会杀人,但不会先从阿央开始,”王痴人说,“毕竟那是他的同种同胞,他要杀阿央也要弄清我们的底细,先把我们杀了,再轮到她。” “那么,他会杀了我们吗?” “慢慢来吧,好戏在后头。” “好戏?什么意思?” 王痴人扬了扬眉毛,算作回答。 黑脸膛返回来,盯着芭茜。 芭茜毫不示弱,也死死地盯着黑脸膛。 黑脸膛开口了,“你是哪国人?” “法国。” “那他呢?”黑脸膛指着王痴人问芭茜。 “中国人。”芭茜说。 “你们三个,一个是法国人,一个是中国人,另一个是我们马来人,为什么三个人结了伴,跑到这里来?” 芭茜正要接下去说,王痴人抢过话头:“汉迈亚,你今年25岁对吗?” 黑脸膛一愣,目光转向王痴人,“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和我的岁数?” 王痴人只管说着,“你两年前进了赛里宾先生的护林队,今年初就升为队长了,是不是?” “是的。” “那我问你,你知道赛里宾先生的光辉历史吗?” 汉迈亚马上露出崇敬的神色,“当然知道,赛里宾先生是我们沙帕最有名的企业主,他拥有这个同当林场,当然不仅在这里,在别的地方也有投资,甚至在首都吉隆坡都有资产。他还是一位慈善家,为慈善事业作了不少贡献。” 王痴人指指脚下,“那你知不知道,这个同当林场,以前是什么人的吗?” “我听老一辈说起过,好像是一位姓谢的老板的。但现在属于咱们赛里宾老板了。” “赛里宾老板怎么得到这个林场的,你了解内情吗?” 汉迈亚摇摇头,“不,我不了解,这些跟我没关系。” “当然有关系,”王痴人说,“牵涉到你在为什么人护林的问题。” “什么意思?” “如果你为一个一贯正当经营的林场主护林,你这份工作就很正当,也很有前途,”王痴人指指汉迈亚,“但如果你在给一个巧取豪夺,用残酷手段掠夺他人财富的恶人打工,那么你的未来也是灰暗的,按我们中国的说法,叫做福兮祸所伏。” 汉迈亚瞪出两眼,“什么?你把广受我们尊敬的赛里宾老板骂成恶人?你好大的胆子。” “那不是我骂出来的,”王痴人轻蔑地说,“是他自己做出来的,他用行动为自己争得这个恶名。” 汉迈亚顿时大怒,他冲上来,对准王痴人的右腿狠狠踢了一脚。 “啊呀――”一声惨叫,分外凄厉。 不是王痴人,而是汉迈亚,他把右腿缩起来,两手抱着脚丫,疼得单腿在蹦跳。 “疼,疼死我了……” “你踢得还不重,再多用点力,你这臭脚丫就废了。”王痴眯着眼鄙视着。 芭茜很吃惊,问王痴人:“他怎么啦?” “伤到脚趾头了。” “是他踢了你,怎么反倒是他伤了脚?” 王痴人笑笑,“就是啊,他疼死,我一点没疼。” 芭茜不由想起上次在泰国时,王痴人面对乍颂的冲锋机扫射,两腿居然没有中弹,毫发无伤,不由得问道:“你那腿,为什么这么厉害?” “铁布衫。”王痴人说。 芭茜奇怪,“什么,铁布衫?你这牛仔裤的布料是铁的?” “NO,那是我们的中国功夫。”王痴人笑道。 “你不是什么功夫都不会吗?怎么突然出来中国功夫了?”芭茜根本不相信。 王痴人摊摊两手,“我说过我什么功夫都不会吗?” “晕,你会打拳吗?”芭茜问。 “只有会打拳才算功夫吗?知道中国最厉害的少林拳的拳诀吗――‘打人不见人,见人不为能;出手不见手,见手不为精’,而我呢,根本不出手,站着不动,让他放马来踢,结果你瞧,踢疼的倒是他。厉害吧?”王痴人侃侃而谈。 “那倒也是,你这功夫,确实好像蛮厉害。那是铁布衫?也就是说,你可以受他打击,你不会疼,疼的是他,对吗?” “嗯嗯嗯,大意如此。铁布衫,中国功夫中的一种。” 芭茜高兴地赞叹:“哇,王,你真令我刮目相看,你每次总有出人意外的奇迹拿出来。” 王痴人却突然伸手推她:“快让开,要有新奇迹了。” “怎么?” 芭茜转身一看,是另几个护林队员见到他们的队长在踢了这个中国人一脚后,却负痛嚎叫,情势惨烈,就都一齐从肩上卸下枪,对准王痴人。 他们怒气冲天,杀气腾腾,只要谁的指头一不留神略失控制,一颗子弹就可能直奔王痴人的脑门。 王痴人把芭茜推开,拍拍自己的胸脯,昂然喊道:“枪往这儿打,让子弹飞一飞。” 芭茜叫道:“靠,让子弹飞,这不是一部中国电影吗?” “你也欣赏过了?”王痴人惊讶。 “别忘了,下沙宫那儿也有电视机。” “你说的那只是部电影,但现在这里要来真格的了。”王痴人指指那些黑洞洞的枪口。 芭茜慌乱了,“你又没穿防弹衣,他们真会开枪的。” “我有铁布衫法。”王痴人丝毫不惧。 “能防弹?”芭茜觉得不可想象。 “不只防弹呢。” “还有什么?” “他们打一枪才能知道。” 此时汉迈亚在经历着折骨剜肉般的剧痛,怀疑自己的脚丫子完蛋了,他坐在地上脱下鞋,赫然发现右脚的五个脚趾都变短了,就像经过那一脚重踢后,全部往脚背里插进去一截了。 难怪疼得无法忍受。 汉迈特恶向胆边生,他拼力站起来,从腰里抽出手枪,一颠一颠冲到王痴人面前,大吼一声:“我要杀了你――” “等一等!”王痴人连忙伸手一扬。 “怎么,你怕了,想讨饶吗?” “相反,我希望你讨饶。” “我向你讨饶?你还是去向上帝索要我的讨饶吧。” 汉迈特朝着王痴人扣动扳机。 第一五九章: 打我?子弹飞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手枪咔嚓一声,枪没打响,是枪机撞击的空枪声。 “你没装子弹。”王痴人说。 汉迈亚把手枪一扔,从肩上卸下长枪,对着王痴人一拉枪机,“你还敢说我枪里没子弹吗?” “有。所以说,你死定了。”王痴人指了指他,“如果你开枪,后果很严重。” “什么?我死定了?”汉迈亚仿佛听错了。“你以为我真不敢开枪吗?” “你当然会开的,你跟赛里宾是一路货色,就是杀人不眨眼,你们是臭味相投,所以他才选你当护林队长。”王痴人毫不客气地一阵批。 “你还敢骂我们?” “我并没有骂,是你们自己的行为说明的,你早在15岁那年就杀过一个人,对不对?” 汉迈亚大惊:“你怎么知道的?” 王痴人冷酷地揭露起来,“那个人名叫贾尼,是在你家乡松潘河边的一个渔民,你在偷他的鱼时被他发现,跟他发生争吵后你用石头把他砸下松潘河去了,而松潘河里有鳄鱼,马上把他的尸体给吃掉,贾尼是个单身汉,没有家人,所以他失踪后很长时间都没人关注他,直到两个月后才有以前认得他的人发现不对报了警,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警察也无计可施。这条人命,你背了整整十年了。” “你……你胡说。”汉迈亚的黑脸扭屈着,大吼大叫。 王痴人冷笑一声,“那我们来打个赌吧。” “打什么赌?” “你可以向我开一枪,随便打在哪儿,如果我倒下死了,那就是我胡说,在造你的谣,但如果是你倒下完蛋,那就证明你杀死了贾尼,背着一条人命,现在是贾尼向你索命来了。” 王痴人向另外几个护林员招招手:“我们请你们几位来当证人,行不行?” 汉迈亚叫道:“你想跟我决斗?休想。” “这不是公平决斗,枪在你手上,只有你能朝我开枪,我毫无还手之力,难道你还担心没把握吗?” 几名手下见汉迈亚迟疑,纷纷怂恿鼓噪他: “汉迈亚,这样的条件,你怕什么呢?” “是啊,他只是在虚张声势,你不能被他吓倒。” “你可以先朝他胳膊上开一枪,看看他是不是真是铁打的。” 手下们的撺掇鼓起了汉迈亚的血性,他再次端起枪,瞄准王痴人的脑门。 “你确定,要打脑门吗?”王痴人问。 汉迈亚阴冷地说:“不,我喜欢打你右边,太阳穴。” “好,那我配合你。不过你确定打太阳穴比打脑门不疼吗?” “疼?那是你的事。”汉迈亚并没有听明白。 王痴人一笑,“不,那是你的事。” “是我开枪,疼的是你。” “不,是你开枪,但疼的也是你。”王痴人转过九十度,把右侧亮给汉迈特。 汉迈亚的枪口对准王痴人的太阳穴。 芭茜紧张地发出啊啊声,想要上前阻拦,又不知是不是合适。 王痴人提醒道,“芭茜,注意汉迈亚的左太阳穴,看看怎么开花的吧。” 话音未落,枪声响了。 砰―― 芭茜一声尖叫。 扑通一下,汉迈亚倒在地上。 血,从他的左边太阳穴喷出,如一道微型的喷泉,触目惊心。 那把打响过的长枪,摔落在他旁边,枪口还在冒出一缕轻飘飘的烟。 那几个护林队员个个惊傻,他们亲眼见证他们的队长开的枪,亲眼见他的左太阳穴像砸开的西瓜般爆出一朵血红的花,随之应声倒地。 一个人听到枪声,奔了过来,正是赛里宾。 见到仰八叉躺在地上的汉迈亚,赛里宾大吃一惊,急问护林队员们:“怎么回事,谁向他开了枪?” “是他自己。”王痴人说。 赛里宾不相信:“你撒谎,汉迈亚怎么会朝自己头上开一枪?” 王痴人指指自己的头,“他是朝我开的枪。” “朝你开枪,怎么打在他自己头上?你在胡说八道。” “情况就是这样。请证人证明。”王痴人从容指了指旁边的护林队员们。 “你们都看到了吗?”赛里宾问着他们。 护林队员们纷纷点头。“是的,老板,汉迈亚是被他自己开枪打死的。” “难道是他不小心走火,才打中自己的头?” “不,他向这个人的右边太阳穴开了一枪,结果……是他自己倒下了。”队员们这样证实着。 赛里宾看看躺着的汉迈亚,只见他两目圆睁,没有闭上,似乎在向苍天追问: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赛里宾从腰里掏出手枪,对准王痴人:“我不相信你们的鬼话,他朝你的右太阳穴开枪,怎么子弹却打在他自己的左太阳穴上?” “你不相信,可以以身试法。”王痴人很大方地摊摊手,“你可以朝我身上开一枪。” 赛里宾问:“结果会怎么样?” “你打我左胸,子弹会穿过你右胸,你打我后背,子弹将飞向你的肚子。” “你想威胁我?好,那我倒要看看,到底我的子弹是打中你还是打中我。”赛里宾气势汹汹瞄准王痴人的脑门。 护林队员们纷纷劝阻道:“老板,别打,别打。” “为什么?”赛里宾严厉地瞪着他们。 一位队员说:“老板,汉迈亚确实就是这样死的,他打了这个人一枪,子弹却射进他自己的头部,我们亲眼见的,你千万不要冒这个险。” 赛里宾咆哮着:“汉迈亚怎么能死呢,他是我最信赖的队长,他不应该死。” “他必须得死了,”王痴人却淡淡地说,“神派我来惩罚他。” “什么,神派你来?为什么要惩罚他?” “汉迈亚十年前杀过一个人,名叫贾尼,是个孤苦伶仃的老渔民,汉迈亚因为偷窃贾尼的鱼被发现,就将贾尼砸死在松潘河中。如果我没说错的话,当年老渔民贾尼失踪的事,当地警方在这一带展开过调查,你也听说过的。” 赛里宾点头,“没错,贾尼当年失踪,这事我当年也知道,难道是汉迈亚干的?” “正是他。” “我不相信。” “但你肯定会相信。”王痴人指指地上躺着的尸体,“你可以给汉迈亚拍个照,再瞧瞧照片上有什么。” “你别故弄玄虚。”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赛里宾就从兜里掏出自己的手机,对着汉迈亚的尸体拍了一阵。然后翻看照片。 第一张照片才翻出,赛里宾就发出了一声惊呼:“噢,天哪……“ 护林队员们纷纷上前观看,连芭茜也按捺不住强烈好奇心,探上脑袋去偷看。 只有王痴人站在一边,没有移步向前。但他一脸嘲讽的笑。 护林队员们都发出惊叫,芭茜也哇了一声。 “怎么样,是不是有两具尸体了?”王痴人问道。 芭茜叫道:“没错,照片上怎么躺着两具尸体了?” “另一具,是不是个黑瘦的老头?” “是的,很瘦,很黑。” “那就是贾尼。”王痴人强调。 赛里宾把刚刚拍的照片都翻了一遍,惊恐之下,把手机扔在了地上。 第一六0章: 借来冤魂索你命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连声叫着。“这里明明只有汉迈亚躺着,可拍了照片,上面怎么会出现贾尼呢?” 王痴人问:“你虽然对贾尼不是很熟,但你见过他几次,还是知道他的形象,对吧?” “是的,我记得他的模样。” “松潘河处于同当林场边缘,你也去河里钓过鱼,知道河里有鳄鱼。” “是,河里有鳄鱼。”赛里宾问王痴人,“你是说,贾尼的尸体当时被鳄鱼吃掉的?” 王痴人叙述道:“贾尼孤身一人,那天在松潘河上撒了网,周围也没有外来人,汉迈亚也了解这一点,所以敢于在这个地方偷贾尼的鱼,不料正好贾尼的船从拐弯处划出来,但那时汉迈亚可以马上跑掉,而他不仅不跑,反而还当着贾尼的面要把鱼带走,争吵时又不道歉,还起杀性用石头将贾尼砸死在河中。可以说贾尼之死是一桩沉冤血案,刚刚你用手机拍照,已经看到了吧,贾尼就躺在汉迈亚一边呢,那是他的灵魂来找汉迈亚算账了。” 赛里宾愣着,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王痴人又一指周围的山林,对赛里宾说:“我们中国有句话,不是不报,时辰未到,时辰一到,必定要报。汉迈亚杀死老贾尼,被老贾尼索了魂去了。而你呢,赛里宾先生,你难道不为你自己担忧什么吗?” “我……我有什么可担忧的?”赛里宾瞪着两眼,表示不服。 “这片山林,原本并不是属于你的,是谢再标先生所有,你却动用龌龊手段,从他手里掠夺过来,是不是?”王痴人冷峻地问他。 “是谢再标对你说的吧,那是他的一面之辞,你怎么会相信了?” “你的意思,他说了谎?不是事实?” “他说谎,那不是事实,”赛里宾说,“这片林场当年确实是他的,但后来他投资失误,要破产了,走投无路之际,将林场卖给我了。” “成交多少价?” “五十万令吉。” 王痴人用手朝周围划了一下,“这么大片林场,只值五十万令吉吗?” 赛里宾问:“那你说会值多少?” “当年他要价是三千万。” “这不是太高了吗?” 王痴人揭露道:“你不是嫌高,因为你明明知道这个价正合适,而你不想出钱,只想白吞,你提出给五十万,是你的借口,一定要逼他按这个价交易,他不同意,你就派人把他打昏,然后趁他昏迷时抓着他的手在交易合同上按下手印。” 赛里宾大声否定,“全是他胡说,我根本没那么干,是他破产了,求我收购这片林场,我出价五十万,他嫌低,出口骂我想白吞他的林场,还想跟我决斗要把我杀了,幸好我比他力气大,没让他给杀死,反倒把他打伤了,他怕我再找他报复,就同意把林场以五十万令吉转让给我,从此他就逃离了马来西亚,不知踪影了。我一直以为他早已老死了,没想到他不仅活着,还派你们三个到林场来找我,难道你们是想替他来报复我吗?” “不叫报复,是主持公道。”王痴人说。 “什么公道?” “要么补足那三千万令吉,并承诺不再找谢先生麻烦,要么……你懂的。” 赛里宾摆手,“我懂什么?我不懂。” “非要我说出来不可?好,赛里宾,到这时候了,不用再扯蛋,直奔主题吧,我王痴人不是受谢先生所派才来找你的,而是我自己想从谢先生那里挣到一点钱,我必须替谢先生做一件事才能得到报酬,这件事就是来南洋找你,为他主持公道,你是他的冤家死对头,你不仅在当年掠夺了他的财产,伤了他一条腿,你至今依然凶性不减,派人到处搜寻他的踪影,因为你害怕他没死还会找上你,把这份财产再夺回去,你一定要搞清他确实已经死了才罢休,如果他还活着,你就一定要把他除掉,而我必须阻止你再残害他,同时还要帮他追回被你强掳去的这个林场,如果你愿意继续拥有这个林场,必须补足三千万令吉。” “那要是我不同意呢?” “汉迈亚就是你的榜样。”王痴人指指地上的尸体。 赛里宾愣了愣,乜斜着眼睛问道:“你想从谢再标那里挣点钱?他能给你多少?” “两万令吉,包括我们来南洋的开销。” “那么,如果我给你三万令吉,你是不是可以不为他做事,为我出力了?”赛里宾试探地问。 王痴人摇头,“我没那么贱。” “再加两万。” “买不动我。” 赛里宾有点火了,毕竟他是个见惯了杀伐的黑老大,决不会轻易就认栽的。 “你一定要替谢再标出力,为难我吗?”他两眼瞪着王痴人。 “那你呢,一定要替自己死命辩护,不跟我合作吗?” “别以为你口气大一点,就能真的吓倒我了,告诉你,我赛里宾自从出道以来,就没有怕过谁。” “有你怕的东西。”王痴人轻蔑地说。 “怎么,是怕你吗?虽然我不知你用什么手法把迈汉亚打死了,但我却不怕你。” “你不用怕我,”王痴人说,“你要怕的是另外的东西。” “什么东西?” “你的两只老虎。” 芭茜忍不住插嘴:“老虎是他的宝贝宠物,他怎么会怕呢?” 赛里宾得意了,“是啊,老虎汤姆和杰瑞是我的宠物,他们怕我才对,我怎么怕它们?” “汤姆和杰瑞?那不是猫和老鼠吗?”芭茜好奇。 赛里宾哈哈大笑,“对,在我眼里,它们就这么可爱,受人喜欢。” 王痴人却冷笑一声,“应当说,在我眼里,它们才可爱,受人喜欢。” “什么意思?” “你会懂的。” 赛里鼻子里哼了一声,“你不提老虎倒也算了,既然提到它们,那我想你可能跟它们有缘,是不是应该再见见面。” “我完全同意。”王痴人居然不反对。 这时从虎笼那边传来两只老虎的咆哮声。而王痴人想到了阿央,问赛里宾:“你把阿央怎么样了?” “你别担心她,她是我的同胞,我肯定不会伤害她,只是我问了她许多问题,她一个也没正面回答,我让她呆在屋子里别过来,不要干扰我对你们的审问。” 王痴人对芭茜一甩头:“你去看看她。”芭茜答应一声向那边屋子跑去。 “好了,赛里宾,你刚刚不是说,要让我跟老虎再见见面吗?” “没错,你既然不肯跟我合作,不为我办事,那就只能给你一个选择了,希望你能跟我的两只宠物交上朋友。” 赛里宾目露凶光,向护林队员们一摆头:“把他带到洗澡室去。”说着率先向前走去。 第一六一章:泳池战猛虎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护林队员们面面相觑,都没有立即行动,而是僵在那里迟疑着。王痴人理解他们的心情,刚才他们的队长汉迈亚的下场,已经深深震撼了他们,汉迈亚想打死这个中国少年,没想到一枪竟然自毙了,那个场景诡异惊悚,特别是汉迈亚瞄的是少年的右脑,子弹却击在汉迈亚的左脑,血肉开花的一瞬让他们想起来不寒而栗。 “别紧张,兄弟们,”王痴人主动向洗澡室走去,一边走一边说,“汉迈亚背负人命,当然该死,只要你们不对我们痛下杀手,那决不会碰上汉迈亚那样的坏运气。” 来到洗澡室门口,王痴人近距离观察那两只老虎,它们呆在露天钢丝笼里,一见他接近,立刻虎目圆瞪,呲牙咧嘴,声声咆哮震人耳膜,并且争相跃入空中,朝他扑来,被钢丝笼壁弹了回去,在地上打个滚又再次扑跃。王疾人看到,虎笼紧紧贴着洗澡室的墙,墙上有一扇门关闭着,只要将门一开,老虎就会进入洗澡室洗澡。 王痴人进入洗澡室,这是两间宽敞的房子,中间有一个大水池,里面的水清澈见底,令人心醉。如果不是看到过与虎笼之间那扇门,简直还以为这是人洗澡的好地方,其实这是给两只老虎洗澡嬉水的游泳池。 赛里宾已经站在水池旁边,对着王痴人虎视眈眈。 王痴人夸赞道:“水真不错,下去洗一洗,一定很清凉宜人。” “这么说,我不用邀请了,你自己就很乐意下水去了?”赛里宾冷笑着问道。 “你瞧,我从丛林里过来,出了不少汗,身上也是又潮又湿,有这么好的待遇,当然很愿意下水洗一洗。” “那你就请吧。” 王痴人脱掉上衣,大大咧咧下了水池。叫声:“哎呀好舒服啊。” “很舒服,很开心吗?” “当然呀。赛里宾先生,你不也一起洗洗吗?” 赛里宾摇头,“我就不奉陪了,这是专门招待贵客你的。” 王痴人兴致勃勃地说:“这么大一个水池,让我一个人洗,不是太浪费了吗?而且我也觉得太清冷了。” “你是说,你喜欢有个伴,跟你一起洗?”赛里宾故意问。 “对呀,还是你下来吧。”王痴人再次热情相邀。 “我就不下来了,但我可以给你找个伴,而且是两个。” 赛里宾走到墙壁前,伸手一摁上面的一个开关,处于洗澡室与虎笼之间的门哐当一声打开了。 笼内的老虎早就盼着启门,可以跳进水池嬉水了,等门一开,它们争先恐后就从门里挤过来,扑通扑通跳进水池中,溅起一片片水花。 这时正好芭茜和阿央来到了洗澡室门口,她们望见这一幕,顿时魂不附体,一齐尖声大叫:“老虎,老虎……” “哈哈哈……”赛里宾发出一阵大笑,“两位女士,请你们站在一边,好好欣赏人虎嬉水图吧。” 芭茜急得两眼圆睁,朝着王痴人狂喊:“快起来,快离开……” 阿央同样也在喊着,让王痴人快点从水池中爬上来。 但来不及了。 赛里宾又往墙上的另一个开关一摁,从上面落下一个由铁丝编织的巨大罩子来,正好将整个水池给罩住。 王痴人和两只老虎被罩在中间。 “知道吗,这个水池不只是我的宠物游水的地方,这也是它们进食的锅子,每天在它们该进食的时间,我们会把活鸡活鸭,活猪活羊放在水池里,老虎就在这口锅里捕食它的猎物,等吃完后水池中的脏水会放净,再换上干净的水,以备下次再喂,这样一来笼舍里可以一直保持干净,不会留下猎物的血迹和残渣,也不会留下难闻的气味。”赛里宾狞笑地介绍着。 芭茜大喊:“你把王痴人当成老虎的食物了?” “不错,你们这位王痴人既然不肯跟我合作,却要帮我的仇人谢再标,那他也是我的仇人,我对仇人是决不会放过的,但刚才他编了个汉迈亚要杀他却杀了自己的神话,我就假装相信吧,我也不对你动枪了,就动用我的宝贝宠物吧。”赛里宾说着一指芭茜和阿央,“你们两位女士还是呆在那里别动,给你们的男伴祈祷吧,也可以安安静静为他送终,如果你们胆敢还与我作对,下一步就轮到你们了。” 芭茜和阿央冲到罩子前,拼命地想撕扯罩子,无奈这是钢丝编的,想扯开简直是痴心妄想。 罩子内却已是危机大展,甚至让人闻到了血腥味。两只猛虎已经饿得肚扁腰缩,早就等着肉食饕餮,要大饱口福,一见是个大活人泡在水中,又认出就是刚才在野外小径上的那一个,当时的凶猛劲霎时又窜起来,如果说刚才还没有主人的口令不敢私自开口咬人,那么现在到了它们进食的锅里,无疑把王痴人视为活动的肉食了。 赛里宾嘴里发出两声响亮口哨,那是指挥老虎开宴的号令。老虎顿时虎劲冲天,并排着吼叫,一齐向王痴人扑来。 当老虎扑过来的一霎那,王痴人后退一步,老虎落在他刚刚站立的位置。老虎又向他一扑,他又后退一步。如此三退后,他已经靠在水池壁上了。 无路可退。 两只老虎却相当老练,它们不再猛扑过来,而是在趟着水,慢慢向王痴人靠近。 芭茜和阿央同时呼喊:“快闪过去,闪过去呀……” 王痴人却无视趟过来的两只老虎,他抹一把脸上的水,掉过头来,望一望后面的岸上,正好赛里宾站在他身后。 隔着罩子,王痴人问道:“赛里宾先生,你确定一定要这么做吗?” “怎么,你还有疑问吗?” “既然这样,那你就不想说点什么了吗?”王痴人又问。 “让我说什么?” “遗言。” 赛里宾一愣,“什么意思?” 王痴人提高声音,“首先,你确定要让老虎在这个水池里吃人,没有任何力量可以改变你刚愎的决定了,那我对此也无能为力了;其次,出于人道主义精神,我还是想对你网开一面,希望给你一点时间,让你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点什么交代。时间紧迫,快点定夺。” 赛里宾听了,怒火冲天,血脉贲张,对着两只老虎大吼一声:“汤姆,杰瑞,快吃了他……” 两只猛虎受到主人的挑拨,原本缓缓趟来的动作当即停止,它们虎目瞪大,虎齿全露,随着两声猛烈的怒啸,双双腾地跳起来,直扑王痴人。 芭茜和阿央吓得一齐跌坐在地上。 第一六三章: 两位姐,再见了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州警察局长的盘问用了十分钟。随即是当地检察官向王痴人问话,也用了十分钟。最后是一名律师,自称是赛里宾的法律顾问,在听完王痴人的叙诉后,向王痴人讨要谢再标的电话号码,然后热情地说:“请转告谢再标先生,我很愿意成为他的法律顾问,为他争回以前被强夺去的财产。”又是用了十分钟。 三十分钟后,再没人来管王痴人他们了。 “王,我们自由了?”芭茜惊喜地问。 “我们本来就是自由的。” “可刚才我还担心,他们会限止我们的自由,甚至被押到警察局关押,然后是无休无止的审讯,把我们当成这样那样的嫌疑犯。” “你想得太多了。”王痴人说。“有时候,我们不要想得那么简单,但也有时候,不要想得那么复杂。” “哼,那是因为,你有神奇本领,可以看透前事,预测未来,什么都在你的掌握中,所以不会说错话做错事,我们可不同啊,就是普通人,常常担惊受怕,疑神疑鬼。” 王痴人却摇摇头,神色略有点不安,“我也不是不会说错话,做错事的,这一次,可能恰恰做了一件错事。” 芭茜和阿央同声问:“怎么啦?” “噢,你们也别问了,那是我的事,如果我真的做错了,自会得到惩处的。” 随即王痴人问阿央:“到了你的家乡了,你现在想不想回家去看看?” 阿央问:“这里的事算办完了吗?” “那当然啊,你瞧,该死的都已经死了,该得到的将要得到。” “也就是说,谢老板再不会受到任何威胁了?” 王痴人点头,“是的,我们已经帮他把威胁清除。” 阿央迟疑一下说,“虽然我愿意回家去看看,但我既然受谢老板雇用,合约期间我的身份就是佣人,我现在跟着你出来是属于工作,我不能趁机去办私事,所以我还是跟着你,随时听候你调谴。” “那好,”王痴人一挥手,“启程,回国。” 芭茜有些疑虑,环顾四周,问道:“可是我们现在身处深山中,怎么出去呢?” “没问题,有人会送我们的。” 阿央猜道:“是那位律师吧?他愿意给谢先生当法律顾问,是不是想先讨好我们。” 王痴人却摇了摇头,“律师是贼精的,他们在没有得到确切的好处前,是不会轻易付出的。” 阿央问:““那是谁呢?” “你瞧,来了。”王痴人朝前一指。 一辆粗糙的吉普车开了过来,这是一辆敞篷的车,外表老旧,形象粗傻,但与山林中破破烂烂的路相得益彰,正好绝配,应该是这种地方最合适的坐驾了。而开车来的,竟然是两名护林队员。 “来吧,我们送你们一程。”他们向王痴人等三人发出邀请。 “哈哈,真的有车呢。”芭茜和阿央欢天喜地跳上车,“我们要走喽。” 王痴人也上了车。开车的护林员问道:“你们是不是要去沙帕?” “不,送我们去拂来机场。” 护林员惊道:“那是个空军基地,我们怎么能去那里呢?” “可我们来的时候,飞机就是在那里降落的。” “啊,不可能吧,拂来机场怎么能允许民航机降落,除非民航机在空中出了问题,只能紧急迫降。” 阿央解释道:“不是迫降,我们就是从澳门乘坐客机,安安稳稳降落在拂来机场的。” “可是,那里都是军机,不会有民航客机吧,你们到了拂来,又怎么走呢?” 虽然有疑问,护林员还是开着车,一路把他们送到了拂来机场外面。 王痴人他们大摆大摇地越过岗哨进入机场,那个司空见惯的镜头又出现,那架客机正好从空中徐徐降落,舱门一开,那位熟悉的空姐热烈的微笑如春风般拂来。 三个人上了飞机,顺利回到了澳门。 飞机在澳门机场降落后,芭茜和阿央以为王痴人会继续跟她们一起前往下沙宫,去见谢老板交差。但王痴人却要在机场和她们告别了。 在候机厅外的广场上,王痴人向她们伸出手:“再见了,两位美女姐姐。” 芭茜惊问:“你不去谢老板那里了?” “不去了,接下来的事务,已经用不到我了,我的任务已经全部完成。” 芭茜觉得不可思议,“你是说,查找黎小龙死亡真相行动,到这里都结束了?” “真相不是出来了?你也是全程看到了。” “那接下来,你怎么向四位当事人交差?你总得一一去见过他们,当面介绍具体细节吧?” “关于这些事,是后续问题了,我会整理一份资料,用电子邮件分别发给他们,不需要再当面跟他们谈了。至于谢老板,我相信那个律师是真心的,他从我这里要了谢老板的电话号码,会主动跟谢老板联络的,有关同当林场的资产问题,还是由他们自己去处理吧,跟我没关系了,我向谢老板所作的承诺已经做到,我也拿到了他给的酬劳,两万令吉现在只花掉五千,还有一万五,值人民币三万块,我也不客气了,私吞下来。你们到了下沙宫,请转达我对谢老板的谢意。” 阿央呆呆地望着王痴人,又望望芭茜,不知道如何是好。 芭茜也傻里吧叽了,嘴里喃喃地说:“太突然了,王,就这样我们分别,我有点无法接受啊。” “世上没有不散的筵席,我们合作一场,现在终场了,你们是谢老板的人,还是要回到他身边去。我可以透露一点,谢老板会移居马来沙帕,你们也会继续跟着他工作。我提早祝你们到马来后快乐幸福。好了,我们来个拥抱,就此告别吧。” 芭茜还是舍不得王痴人就这么走,她后退一步,抗议道:“我不想这样分别,王,你陪我们去下沙宫,多住几天吧,谢老板会很高兴,好好招待你,我和阿央,还有索拉,都希望你多和我们相伴几日,因为我们……我们都喜欢你。” 阿央点头:“是的,我们都喜欢你。” 王痴人叹口气,一脸无奈地说:“我也喜欢你们,希望能跟大家在一起开开心心,多相处几天,可是不行啊,我有新任务,我得走了。” “什么新任务?”芭茜问。 “在我们的城市里,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了,”王痴人郑重地说,“我要赶回去,研究这个事件。” “怎么,又有新任务了?” 第一六四章: 神仙师傅的评价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芭茜问:“是什么事,能跟我们说说吗?” 王痴人则劝道:“这件事你们也不用打听了,跟你们无关,你们已经很累,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我这些天来的旅程有你们相伴,真的好开心,谢谢你们了。” 三个人这才紧紧拥抱。芭茜和阿央分别贴着王痴人的脸颊,把眼泪鼻涕涂了他一面孔。 随后王痴人转身又走向候机厅,他要乘飞机返回内地。 忽然芭茜想到了什么,追上王痴人,问道:“王,你有没有记得,我们之间有过一个约定呢?” “我当然记得,”王痴人微微一笑,“你要亲眼看看我怎么样出入法国空军的军机场。” “对,那你说,会有这一天吗?” “当然有。”王痴人很肯定。 “什么时候?”芭茜充满期待。 “到时我自然会找你的。” “那我真希望能早点。” 就此分手。 王痴人坐上飞机,从澳门飞回了定阳。 在机场,王痴人就给刘月菲打个电话:“哈罗,校花,我回来了。” 刘月菲先惊喜地哦了一声,随即声音显得不悦:“这几天我一直打你的手机,却总是打不通,你到了泰国,难道手机就没信号了吗?” “哎对,到了国外,我的手机就接不到国内电话了。”王痴人说。 “骗人,你那是全球通,出国都是可以漫游的嘛,你一定故意把手机关了。”刘月菲表示不相信。 “没有没有,”王痴人很欢快,“骗你,是小狗。” “那你一定成了王小狗。” “额,比王痴人还好听点。” 刘月菲言归正传,问道,“还是说真的吧,你把我和叶虎赶回来,你自己和那个泰妹索拉一起去了泰国,找到那个人了吧?” “你应该换一种语气。你现在是询问式,你应该用肯定式。” “哦,那就是说,你们到泰国去,肯定找到那个人了。” “正确。” 刘月菲有点惊喜:“那快说说,是怎么一个人?在哪里找到的?找到他的过程怎样,他对你们又是什么态度?” 王痴人说:“现在电话里,三言两语说不清。我再打个电话给夜壶,今天晚上,我们在小山饭店碰头,吃饭时再说吧。” “那好,我请客。” “不不,我请客。” “你身上还有钱?”刘月菲问。 “嘿,我不仅会请你们吃饭,还会竞付以前的诺言的。” 随即王痴人又给叶虎打了电话,通知他晚上到小山饭店见面吃饭。叶虎高兴地答应。 回家,见到父母,爸妈很是吃惊,还以为冒出来一个冒牌货,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他们自己的儿子。 “你去哪里了,怎么晒得像一只酱鸭似的了?”妈妈惊问着。 “酱者,将也,我当了一回将军。”王痴人煞有介事。 “什么将军?” “噢,是去江西旅游了,那里有个将军村,我还穿上了将军服,让别人拍了几张照片,所以说是当了一回将军。”王痴人胡诌着。 爸妈仍有点疑惑,问他哪里来的钱旅游?王痴人说是同学资助的,不过马上他能拿到一笔网文稿费,会如数还给人家。 洗了一把脸后,王痴人准备休息,他的爸妈要上街买东西,家里就他一个人了。 王痴人坐到电脑前上网,他打开搜索引擎,键入“郦立丽”三个字,马上跳出来一大片新闻目录,随意点开一个,里面都是事件的介绍,配有图片,简洁明了。 王痴人正在浏览着,屏幕上突地一闪,出现神仙黑白色的脸。 此时王痴人父母上街买东西刚走不久,他明白神仙的出现不会受人打扰。 “师傅,你好啊。”王痴人恭敬地说。“师傅找我,又有什么新的教诲了吧?” “好像,你也正想找我吧?”神仙反问道。 王痴人连忙承认,“对,我也正想找师傅。我很担心自己违反了规矩,想向师傅请罪。” “那你先说说违反了什么规矩吧。”神仙说。 王痴人说道:“我这次本来只是去破解黎小龙死亡之谜,但我从泰国回来后,却又生出一个新念头,想为谢再标解除威胁,所以我又去了南洋,找到了他的冤家对头赛里宾,本来只是想劝赛里宾摒弃旧冤,放过谢再标,不再追杀他,可没想到,出现了一个很残酷的结局,赛里宾让他豢养的两只老虎给咬死了。” 神仙问道:“所以你很担心,赛里宾的死,你到底有没有责任,这个结局,算不算你违反了规矩,对吧?” “是的,当时去南洋的时候,我其实没料到会出现那样的结局,我只以为赛里宾不会友善,他对我的到来会有排斥,但不会凶恶到想要我的命,可在见了他和两只老虎后,我突然预感到事态严重,他有心要杀了我,而结果是他要丢命,并且还是被他自己所养的老虎给咬死,当时我已经没有退路了,硬着头皮与他周旋,我还是希望出现奇迹,他不至于那么凶狠,可他还是把我当作老虎的食物,要让老虎猎食我,最终是他丧命在虎爪之下……” “你还记着,我对你说过的话吗?”神仙问。 “记着,我只解谜,不要做裁判,不要评判善恶,更不要擅自给人惩罚。我肯定超越了这个约束。请师傅惩罚我吧。”王痴人惶恐地自责。 “这正是我现在出来想跟你指明的,”神仙的声音很温和,“这件事,其实不是你的责任,相反,你对谢再标的帮助,是很正确的,你不做裁判,但并不等于你不用帮助任何人,有时候该出手时还得出手。” “这么说,我没有罪?”王痴人惊喜地问。 “没有罪,反有功。”神仙说。 “真的?谢谢师傅谅解。” “其实这件事,也合我意。” “怎么,师傅也想帮谢再标?”王痴人感到意外。 神仙解释道:“不是我想帮谢再标,而是赛里宾作恶多端,他到了恶贯满盈的时候了,你这一去,正好两全齐美,赛里宾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王痴人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他又问神仙师傅,接下来他需要做什么?神仙呵呵一笑说:“你不是有目标了嘛。”话音刚落,神仙就从屏幕上消失了。 第一六五章: 又有新案子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父母买东西回来后,王痴人要出去了,他对父母说要跟同学碰碰头,去街上吃顿便饭。 来到小山饭店时,刘月菲和叶虎早在等他了。他们急不可待地想从王痴人嘴里掏出,这次去泰国之旅的精彩旅程。王痴人点了一个包厢,三个人叫了菜,又要了饮料代酒,畅饮起来。 “王痴人,快把你们去泰国的经历,来段精彩叙述吧。”叶虎催促着。 “确实很精彩,”王痴人摇头晃脑,神色充满了诱惑力,“那真是奇妙之旅,令人回味无限。” “是不是跌宕起伏,曲折迂回?” “嗯嗯,惊险无比,分外刺激。” 刘月菲撇撇嘴,她还在为当初被王痴人撵回来耿耿于怀。“既然这么刺激,你为什么要把我和叶虎赶回来,只叫那个泰妹索拉陪着去?” “当时我不是把原因给你们讲清了吗?全是为了你们好。”王痴人很诚恳。 “你好有爱心,把机会给了外国妞,不跟自己的同学同甘共苦。”叶虎也趁机发难,他早就觉得很憋气,空有一身武功,却没有在最精彩的舞台上创造出骄人的战绩,还是有点很不平衡。 “好吧,我知道你们对我有意见,现在我可以把其中的利害向你们公开了。” 王痴人拿出手机,翻出里面一张照片,递给叶虎。 叶虎一看,嗷地叫了一声,浑身也抖了一下。 “妈呀,这是什么猴子,太凶暴了,简直是地狱生物。” 刘月菲从叶虎手上夺过王痴人的手机,一看照片,也吓得头皮发麻,失声叫道:“天哪,这猴子怎么这样子,像吸血鬼呀。” 这张照片,不是王痴人用手拍的,是他在猴子进攻的时候动用意念,手机自动拍下的。照片上的这只猴子瞪眼张嘴,极其凶猛,一双如刀的大耳和尖锐的獠牙,加上满面凶恶的皱纹,仿佛就要从手机屏幕上蹦出来,直扑他们的喉头。 “这不是吸血鬼,但跟吸血鬼一样可怕。” 王痴人把那段大战色猴的经历讲述了一遍,他讲得绘声绘色,如再次亲临现场,声音发颤,汗毛直竖。 刘月菲和叶虎听得心惊胆战。 “哇噻,还有这样变态的猴子?”叶虎惊叫着。 “是啊,太变态了,雄猴不这样吧?”刘月菲问。 “雄猴好一点,主要还是雌猴,见了男人真的疯狂透顶,它们死命的纠缠已经够可怕了,但真正的恐怖还不限于此,它们身上带有爱滋病毒,如果你的皮肤被它的爪子划破,就难逃厄运了。” “爱滋病?”叶虎和刘月菲都面容失色。 “是不是很恐怖?”王痴人说。 “那当然恐怖,太TM恐怖了。”叶虎骂着。 王痴人弯曲自己的手指作着猴爪样,“关键是,它们的爪子非常锋利,很容易抓破人的皮肤,如果你自以为有拳脚功夫,在森林里跟它们搏斗,稍不小心就被抓出伤痕,那岂不是误了自己性命?” 叶虎终于明白过来,“所以你不让我去吧?” “对,你们俩,我都不放心,所以决定让你们回国。你们可知道,我作这个决定有多难,简直如同壮士断腕,可你们呢,还在背后生我的气,怀疑我是只想跟泰妹索拉两个人去泰国,是有小心眼,其实这趟泰国之行,并不只有索拉陪我,还有芭茜也去了。” 刘月菲问:“芭茜也去了?” “对,我们是三个人。” 叶虎嚷嚷:“哇噻,太爽了,你有两个美女陪着去?” “幸亏去了她们俩,我在丛林里遇上猴子进攻,就是靠她们的帮助才突出去的,不然我也完蛋了,可能现在坐在你们面前的王痴人,是个爱滋病患者了。” 刘月菲点点头:“我明白了,芭茜有本事,索拉呢是当地人,你找她们去泰国,其实比我们更有用。” “好了,关于大战猴子的话题,就到这里吧。你们现在不再埋怨我让你们中途退场了吧?” “你是好意,我表示感激,敬你一杯。”叶虎连忙举起饮料杯,和王痴人碰一碰。 刘月菲也笑逐颜开,爽快地一摆手:“其实我早就知道,你让我和叶虎不去泰国,肯定是出于对我们安全的考虑,而不是把我们给甩了。你不是过河拆桥的人,我相信。” “理解万岁。”王痴人欢呼。大家都很开心。 接下来,王痴人向他们介绍了泰国之旅的详细情况,又叙述了到马来西亚的经历。刘月菲和叶虎听得兴致勃勃。 “好惊险呀。”叶虎感叹着。 “确实,连我自己想起来都后怕。” “惊险是惊险,但你王痴人终于把黎小龙死亡之谜的真相搞清了,实在是太伟大了,什么都无法阻止我对你的葱白了。”刘月菲热烈地说。 “哎不要夸我,一夸,我就又没自知之明了,以为我真的好伟大。”王痴人顽皮地说。 “那你把这个答案告诉杜奶奶、杨导演还有方编剧三位了吗?” “我会给他们各发邮件,详细跟他们说明的。” “他们一定很高兴。”刘月菲又问,“那你回到了澳门,为什么不直接去见一下谢老板?” “不必了,我的任务已经全部完成,谢老板那里自有芭茜和阿央去详细汇报,我如果去的话,还要来一阵应酬,反而很麻烦,还是马上走了好。” “真没想到,一代明星黎小龙的突然死亡,竟有着这样奇特的真相。”叶虎感慨,“如果不是王痴人横空出世,行走两市一国,这个真相就会随着那个卓绮彤和哈蒙德的离世,永远掩埋,死无对证了。” “真相,远比小说家的创作更精彩。”刘月菲说。 叶虎问:“但是这个真相,又不可向世人公布,对不对?” 王痴人点点头,“是的,如果公布了,对方亚河很不利,人们肯定不相信卓绮彤只是想拜他为师学艺,那么新的绯闻就会满天飞舞,搞得更加沸沸扬扬,黎小龙死了四十年了,没有人对方先生有过猜疑,他没受到任何牵连,我也不想让他在四十年后的今天成为世人杂谈的焦点,让他们都安安静静地度过晚年吧。” “那就是一句话,黎小龙死亡事件,到此结束。” 三个人一齐欢呼:“耶――” 专心吃喝一阵。叶虎换了个新话题。“王痴人,你刚回来,咱们定阳城里发生的一件新案子,你还没听说吧?” “我已经知道了。”王痴人说。 “你已经知道了?这么快?” “是郦立丽溺死案,对不对?” 第一六六章: 郦立丽溺水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是啊,一个25岁的女人,被人发现漂浮在郊区的常清河里,警察经过检验后,认定是溺水身亡的,并且是她自己不小心掉下河去的。但他的家里人都不同意这个说法,认为郦立丽一定是被人推下河的,也就是被人害死的。家人为此向上面申诉,可是他们被驳了回来,原因是他们没有具体的证据,只依靠猜测是不行的。这件事在本市传得很热闹,各大网站都在议论纷纷,使人搞不清虚实。” 刘月菲说:“其实这件事是在我们刚到澳门那天就发生了,到现在都一个星期了,现在好了,你回来了,对这件事,一定心中有数吧?” “你怎么敢确定,我心中有数?”王痴人反问。 “嘿,你是个先知先觉的半仙嘛。”刘月菲赞道。 “王半仙?听上去像个骗人钞票的算命先生。”王痴人自嘲。 刘月菲笑起来,“不管怎么称呼吧,反正你有预知性。” “这件事,我心中略有感觉,不过还得细细研究一下。” “咱们一起去。”刘月菲高兴地说。 叶虎也兴奋地说:“对对,现在在咱们定阳,你总没有借口,把我们推在一边了吧?” 王痴人一指叶虎的鼻子,“没问题,咱们一起来研究。不过,有一句话我不知该不该对你说。” “什么话,尽管说。” “这件事的结果,会出乎所有人意外,到时咱们三个人中,可能是你,会很不好受。” 叶虎一愣,惊异地问:“为什么?” “我只能说这么多。”王痴人摆着手,“你们已经了解我的风格了,我说过的每一句话,到后来都证明不是白说的,对吗?” 叶虎显得很紧张了,不知如何是好。王痴人拍拍他的肩,安慰道:“当然你也不要过于恐惧,可能你到时还会有愤怒。反正,这种煎熬你是肯定会出现的。” “好吧,既然不能避免,那我也认了。”叶虎昂然地说着。 三个人又一边吃一边闲聊了一番,吃完后各自回家。 王痴人到家后,又打开电脑,开始整理资料,他写了一份上万字的纪录,然后通过电子邮件分别发给了杜裳、杨千昌、谢再标和方亚河,也给了纪曼倩一份。这几个人并没有给过王痴人邮箱,但王痴人闭着眼都能找到他们的邮箱地址。 当邮件发完后,王痴人才打了个响指,得意地说:“好了,寻找黎小龙死亡真相的行动,正式结束。” 第二天早上,王痴人从床里爬起来,到窗前一望,就见刘月菲和叶虎已经出现,他俩在外面徘徊着,既不上来敲门,也不打他电话,不叫不吵,耐心地守候,真是敬业的好助手。 王痴人不由好笑。他早饭也不吃就跑下去,一问他们,果然都饿着肚皮呢。他也不管了,先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郊外的常清河边。 常清河,那其实是个好听的名字而已,曾经它肯定清澈过,纯洁过,碧清的河水流淌了多少年,终于在各种各样的污染中混浊了,如今最适合称之为小黄河,河水泛黄,污浊浓重,人站在岸边都能闻到一股刺鼻的异味。 不过,河水虽黄,河两岸浅水滩上的芦苇并没有退却,依然生长得很繁茂,昨夜下了一场雷阵雨,河水上涨,虽不滚滚而流,比平时的流速也增加了许多,翻着一个个小漩涡。浅滩上的芦苇大半没在水中了,只露出一截截枝头在水中摇摆着。 王痴人带着刘月菲和叶虎沿着一侧河岸走着。来到一个凹荡前,停了下来。 “就在这儿吧?”王痴人指着凹荡,问刘月菲和叶虎。 刘月菲摇摇头:“我不清楚。” 叶虎却点头:“是的,就在这里,那天尸体就浮在芦苇里,被一位到河边捞红菱的老头发现的。” “你和神仙还有账房也到过这里,来看过吧?” “我们那天听到消息赶来,尸体早被弄走,只有一些看热闹的闲人还在,我们也是听别人谈论了一下。” “好,现在我们先来把发现尸体的经过,简单回顾一下。”王痴人指指水面,“有一天下午,天下了一场很大的暴雨,那场雨事后被有关部门定论为三十年来最大的雨量,郊外很多地方发生洪水,三天后的上午,有个乡下老头到河边捞取从他的水塘里泄出来的菱秧,发现在这个凹荡的芦苇里有个半浮半沉的东西,他用工具拨了一下,发现竟然是一具穿着女式衣裤的尸体。老头吓坏了,赶紧回家向村干部汇报。 “报警以后,警察赶到现场,把尸体捞了起来,当场认出是一具女尸,死者上身穿的是绿色的短袖衬衣,下身是蓝色的牛仔裤,身上满是淤泥,本来嘛这种水中的泥沙含量很高,浸在水中很快就是淤泥沾身了。 “初步认定死者已经死去三日,按时间推算正是下暴雨那天。警方基本推断死者是不慎落水,被急流吞没,溺水身亡。 “当然警方是不会轻易作出结论的,后来经过验尸,证实确实溺水而死,没有外力作用的痕迹。 “很快死者的身份也搞清了,是北干区锦山镇居民郦立丽,今年25岁,在锦山镇的一家私营企业打工。根据企业老板的介绍,那天厂里正好因事停工一天,工人都不上班,全部在家自由活动。家人也证明郦立丽没有上班,上午一直在家,下午出去了,说是上街买东西。而这一出去就再没有回来。 “常清河就在锦山镇的南栅穿过,向东而流。警方为此走访了附近的居民,但没有人声称见到过有这样一个女子出现在河边。几天的摸排,加上验尸报告,警方认为郦立丽是自己失足掉进河里的可能性很大。但她到底在哪里掉下去的呢? “这时家长提供了一个细节,丽立丽出门时,还带着一个女式小皮包,黑颜色,边沿有花边,是放钱包用的。警方敏感地分析,是不是郦立丽在上街时,被小偷盯上了,小偷抢他的皮包,她追小偷追到河边,或者被小偷推下水,或者自己不慎掉下去了? 第一六七章: 河堤上寻找落水地点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王痴人说: “警方沿着两边河岸进行搜索,在离发现尸体上游两公里的地方,果然发现了一个黑色的小皮包。皮包正好掉在河堤上,警察检查皮包,发现里面的钱包还在,钱包里有几百元现金,还有身份证和银行卡。看起来不像是受到偷窃或抢劫,重要的东西还在。警方在河滩上仔细勘察,发现皮包放置的地方下面,接近河水的地方,有一道擦过的痕迹,好像是一个人曾在这个位置滑下去了。 “警方马上调看从镇上通往常清河边道路上的监控录像,果然找到一个可疑的影像资料,就在下暴雨的那天夜里,有一个身穿雨衣的人,出了镇,朝常清河方向走去,从身形上看,这明显是一个女人,上半身裹在雨衣里,下半身露出两条小腿,可以看出穿着牛仔裤,脚上的皮鞋跟死者穿在脚上的皮鞋隐隐相似,由于是背面镜头,无法看清她的脸形,只是从雨衣右则鼓出一些,可猜测是她用右手把皮包夹在腋下,一手则捏紧雨衣的敞口处,不让雨飘进领子里去。 “可惜在这个监控再往前,没有监控探头了,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郦立丽?如果是的话,她这是往哪里去?她要去常清河边,还是从河堤经过要往另外的地方?但证据只能到这里了。 “综合来说,警方找不到郦立丽被害的任何迹象,只能归结为两种可能性,一是自杀,二是不慎落水。但警方倾向于前者,因为如果不是自杀,为什么一个年轻女子在暴雨之夜要独自前往常清河边呢?不过由于死者家人不认同自杀这一说法,警方最后以不慎落水结了案。 “当然,不慎落水的过程,是永远无法搞清了,一到夜晚常清河边一片漆黑,况且当时下过暴雨,更没有人到河边去,所以除了监控里出现了一个穿雨衣的人经过,根本找不到一个目击证人。 “郦立丽身上没有任何伤痕,她掉落在河堤上的皮包也毫无损伤,一切都不存在被偷被抢的可能性,当然也有一种可能性是她受了别人的邀约或威胁,有人或邀请或胁迫她去了常清河边,在交谈时她不小心滑下水,或者是被迫跳下去。不过这也只是推论,没有任何证据支持。 “警方做出不慎落水的结论,实在也是很慎重的,他们也暂时确定郦立丽死于意外,如果有了什么其他发现,还会重启侦案程序,进行进一步侦查的。” 王痴人说到这里,叶虎和刘月菲连连点头。 刘月菲佩服地说:“这件案子发生到今天,你一直在外面,是白天刚刚返回的,可你掌握的信息,比我们多得多了。我是从网上看到这些消息的,没那么详细,只是说警方在经过仔细勘测和认真推理后,确认郦立丽是不慎自己落水,溺水身亡的。” 叶虎说:“很多人在网上论坛指点江山,激扬文字,一个个貌似侦探出世,大侠莅临,一套复一套,但想推翻警方的结论,真正的干货又拿不出,全TM在那里瞎咋呼,顶个屁用啊。” “是啊,这件事太诡异了,有人就往灵异上靠了,说这个事件跟黑石庄花衣男孩事件一样,是当事人招了异人术士的迷惑,被收了魂魄,做了邪士手中的小鬼了。”刘月菲说着,脸上涌上一阵恐怖的表情。 王痴人点点头:“一件事情太古怪了,找不到合理的因果解释,就难免会联系上异端邪说。” 叶虎问:“那你认为,所谓异端邪说,到底有没有道理?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神鬼?” 王痴人摆摆手:“我不敢肯定也不敢否定。” “郦立丽的死,你认为跟异端邪说有没有关系?”叶虎又问。 “当然没有关系。”王痴人说。 “那她是自杀,还是意外,还是被人害死的?” 王痴人反问:“你们两位有什么高见?我想先听听你们的。” 叶虎朝刘月菲做个鬼脸,“校花,你的高见呢?拿出你的高见来吧。” 刘月菲一扬脸,“我的高见就是――听王痴人的。” “哈哈,英雄所见略同。”叶虎向刘月菲伸手摆个V。 “王痴人,还是你来吧。”刘月菲说。 “好吧,我告诉你们,她是自己掉下水的。”王痴人说。 刘月菲问:“真是她不小心掉下去的?” “对,完全是一个意外。” 叶虎问:“那就是说,郦立丽的出事跟警方认定的一样,没有什么悬念?” 王痴人却又摇头,“不,这里还有一点不同。她到底是在哪里落水的。” 刘月菲说:“在哪里落水?不是在河堤上她的皮包掉落的地方吗?” “那我们去那里看看吧。”王痴人提议。 三个人沿河堤向上游走去。 走了有两里路,王痴人停下来。他指着下面说:“一路过来你们都看到了,河堤靠近水的地方都长有芦苇,而这里有一个豁口,在水浅的时候,芦苇保护着河滩,而如果有人要下河,就得从这样的豁口下去。” 然后王痴人指着脚边有点倾斜的河堤,“当时郦立丽的皮包,就是在这里发现的。那天的水位比今天高很多,几乎离堤面只有五十公分,皮包落在这里,旁边有一块明显的痕迹,好像是什么东西擦过泥面滑下去,警察认为这就是郦立丽不慎滑下水的滑痕,因为最上面有个类似于屁股坐下去的凹形,警察作出的结论并不是没有依据的,推断起来,可能是郦立丽在这个位置停下脚,她想洗一洗手,就把包放下脚边,蹲下身子,伸长两手去撩水,结果重心不稳一屁股坐在堤面上,而这个位置已经是斜坡了,堤泥因为下雨是滑的,她来不及抓住点什么就滑下水去了,一旦落水,河里的水流很急,就把她卷进深水里,沉下去了。” 刘月菲感到心惊胆战,颤着声问:“原来,她就是这么掉下水的?真太意外了。” 可马上王痴人却否定了,“其实,事实根本不是这样。” “什么,她不是在这里掉下去的?”刘月菲意外。 叶虎也疑惑地望着王痴人。 “不是。”王痴人说。 刘月菲问:“那在哪里?” “呵呵,这是一个很奇妙的问题,其实也是一个很悲摧的问题。”王痴人望着已经平静的河水,发出叹息。 “你快说呀。”刘月菲催道。 第一六八章: 美餐,也是解谜?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王痴人却话头一转,“这样吧,我们还饿着肚子,现在也快到中午了,我们先找个地方吃饭吧。” 叶虎说:“痴人又卖关子了?” “不是卖关子,”王痴人说,“我们不是在解谜吗?那就一步步来,凡事得有条理嘛。” “好吧,我们听你的。”刘月菲同意了。叶虎当然也顺从。 三个人就进了城。 虽然到处是饭店,但王痴人却放着一家一家不进去,带着刘月菲和叶虎拐弯抹角,来到一条小街上,进了一家小饭馆。 饭馆虽小,却也有包厢,王痴人把两人大摇大摆地带进了一个包厢,点了些菜。 饭菜上来后,刘月菲一边吃一边问:“你跟这店里的老板认识?” 王痴人摇头,“不认识啊。” “那为什么舍近求远,跑那么远到这条街上来吃?”刘月菲有点不解。 “我刚才不是说,我们要解谜,那就一步步来。”王痴人说。“其实现在已经开始了。” “到这里来吃饭,就算开始了?” “知道为什么我把吃饭选择这里吗?”王痴人一边吃一边问。 叶虎似乎有点明白了,“你是说,你带我们到这家小饭店来吃饭,已经开始在解谜了?” “正确。”王痴人说。 “这怎么算解谜?” “不要急,马上有新内容。” 这时一位服务员端着一个菜进来,放在桌子上,正要转身走,被王痴人叫住:“请你等一下。” 服务员是位二十多岁的女孩,连忙站住,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王痴人一指她:“我一看就知道,你才来这里两天。你以前从没有在饭店干过,对不对?” 女孩点着头说,“我确实才来了两天,以前没有做过服务员。” “你以前在一家织锦厂工作。” “对。你怎么知道的?” “织锦厂的老板叫白小婷。”王痴人说。 “你认识她?” “不认识。但这不是问题,既然她开了一家织锦厂,别人认识她的机会就多吧。”王痴人话头一转,“我也不认识你,但我知道你叫新引男。” “你知道我的名字?”女孩微微有点惊讶。 王痴人淡淡一笑,“对你,我知道得可多呢。” 新引男愣了愣,似乎并没有被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知道很多而自豪,她有点不自然,转身就要走。 “再等等,还有话要问你呢。”王痴人说。 “店里很忙,我不能总陪你们说话,不好意思了。”新引男解释着,急于离去。 “我就再问你一句吧,行不行?” “好,那你要问什么?” “你跟郦立丽,是朋友,对不对?” 新引男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既有浓重的悲哀,也有难以抑制的不安。 “你问这个干什么?”她的声音明显低了下去,还朝包厢外张了一下,似乎在提防什么人偷听。 “是不是?”王痴人追问。 新引男只好点点头:“是。不过我们只是一般的朋友。” “好了,我问完了,你现在可以走了。”王痴人向她挥挥手。 新引男反倒有些迟疑了,她想问什么,终于没有问出来,转身出去了。 刘月菲奇怪了,问王痴人:“你说,之所以选择这里吃饭,是不是指会在这里碰上她?” “没错。”王痴人说。 “她和郦立丽是朋友?” “是的。” 刘月菲又问,“她原来在一家织锦厂打工,那么郦立丽也在那家厂里?” 王痴人摇头,“不是,郦立丽在另一家,并不跟新引男在同一家厂。” 叶虎压低声音问道:“看你这么盘问新引男,有点奇怪啊,难道是郦立丽的死,跟新引男有关吗?” “对,有关。” 刘月菲和叶虎霎时都兴奋起来。 “难道,郦立丽那天夜里是去找她?”刘月菲问。 “对,确实是去找她。” “这么说郦立丽是被她推下河的?” 王痴人急忙伸手一摆,“嘘……我没那么说啊。” “那你好像在怀疑她。”刘月菲说。 “我早就跟你们说过,郦立丽的死,是一个意外,她是自己掉下水的,这里面根本就不存在被他人推下去的可能性。”王痴人强调着。 “那她们夜里到河边去干什么?”叶虎问。 “她们根本没去河边。”王痴人说。 “咦,郦立丽穿着雨衣往那个方向走,你不是说就是去找新引男吗?”刘月菲更不解了。 “不不,不是那么回事。”王痴人极力否定着。 刘月菲愣了愣,不满地嚷道:“我们被你搞混了。你倒是说说清楚啊。” 王痴人淡然一笑,“你们不要急,她会来找我的。” “是谁,新引男吗?” “看着吧。现在我们专心吃喝。” 王痴人说着话题一转,不再提郦立丽事件,而是一边吃一边跟他们大侃各色美食。最后告诉刘月菲和叶虎,他将返还给每人三千块钱。 刘月菲和叶虎都说不要,这次去港澳,是他们自愿出钱的,哪有出尔反尔之理。王痴人则说:“我也承诺过,我会挣到钱,把你们用于我的开销都返还给你们,如果我不还,不也是出尔反尔了吗?” 三个人吵吵嚷嚷一顿交涉后,最终刘月菲和叶虎拗不过顽强的王痴人,没办法拒绝了,这是王痴人要用行动向他们证明,他的确有能力凭自己的本事挣到钱,挣这些钱既不招摇撞骗也不巧取豪夺。 吃完聊完,三个人离开。 刚走出饭店,新引男就从后面匆匆出来,叫住王痴人:“我能跟你单独聊聊吗?” “这是我两位最好的同学,你不用瞒着他们,直接说吧。”王痴人提醒。 新引男颇费踌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路灯下的她显得十分悲苦无助。 王痴人一竿子捅下去了:“你是想问我,刚才为什么跟你提起郦立丽,对不对?” “对,你们是来吃饭的,你为什么莫名其妙在我面前提起她?” “因为我知道一些奇怪的事。”王痴人说。 “什么奇怪的事?”新引男问。 刘月菲和叶虎注意地听着。 “她死的那天,你在家吧。”王痴人问新引男。 新引男点点头,“那天厂里停工,我们休息。” “她给你打过电话吧?” “有没有打过,我也不知道,我的手机正好出毛病,但我自己不知道,到第二天才发现的,就拿去修了。” “也就是说,那天郦立丽打电话找你,你根本不知道?” “是的,那天休息,又正好下大雨,我也就在家睡懒觉,睡了一天,到天黑才起床吃晚饭。” 王痴人又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郦立丽出事了?” “她失踪的第二天,我从电视里看到了消息,当时是她父母发的寻人启事,说她失踪了,希望她马上回家。”新引男介绍着。 王痴人长叹一口气,貌似很理解的样子。但突然脸色一变,一指新引男的鼻子:“不要这么说谎好不好?” 第一六九章: 盯上新引男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新引男也脸色变了,她吃惊地望着王痴人,声音发颤地问:“谁……谁说谎了?” “你呀。”王痴人说。 “我没有。”新引男否认。 “别装得那么无辜,你还没领教过我的本事吧。”王痴人警告道,“要我揭穿你吗?” “你有什么本事?揭穿我什么?”新引男并不服气。 “” 王痴人冷冷地说:“本来想照顾你一下,让你自己说真话,现在看来只有我来揭穿你了,其实,那天郦立丽给你打电话,你明明接到的,对吗?” 新引男十分愕然:“你怎么知道的?” “哼,你的手机根本就没坏,说手机坏了,没有接到她的电话,明明是撒谎。” “可是,我……我……”新引男惶恐极了,一时不知如何应付。 王痴人继续揭露,“你接到了她的电话,她问你在不在厂里,你对她说你不在厂里,在家里休息。是不是?” “是……”新引男只好承认了。 “那你为什么要撒谎?” 新引男忽然似乎醒过神来,向王痴人瞪起眼睛,问道:“你们又是什么人,为什么来找我问这些?” “回答我,为什么撒谎?”王痴人目光很严厉。 “我为什么告诉你?”看来新引男也不是个软柿子,面对这三个比她年龄小的高中生,蓦然找到了她的自信,变得威严起来。 “我告诉你,新引男姐姐,如果你不说实话,等我们报了警,你就全完了。”王痴人威胁道。 可是这话不仅没有吓倒新引男,反而把她惹火了,“什么,报警?郦立丽的死,本来就是警察查过的,你还敢称要报案?找死吧你,警察会把你们当神经病。” “你怎么这么有底气?”王痴人还是以事实说话,“是不是因为,郦立丽给你打电话,不是用她的手机,而是用公用电话?” 新引男一愣,“公用电话?” 王痴人点头,“对,其实那天,郦立丽上街,是她的手机坏了,拿到店里去修了,而她给你打电话,用的是街边的公用电话,所以后来警察从她衣兜里拿到手机,通过移动公司查找,里面也没有郦立丽死前给你打过电话的记录,警察也从没有找过你,但如果一查你的手机,那里面肯定有一个公用电话的通话记录,那个电话是一个书报亭的老大妈的,如果一问老大妈,她肯定能证明几点钟有过一位姑娘打过电话,从那个电话的通话记录里,就能查到这个电话曾拨打过你的手机。” 新引男突然颤抖起来,显然她知道她的谎言完全被面前这个小青年给拿捏着。 “那你……还知道些什么?”她惊慌地问道。 “郦立丽打公用电话的地方,就在你们那家厂外面,对不对?”王痴人问。 “对。” “其实她到你打工那家厂,找过你。” “是。”新引男只好承认。 王痴人接着说:“她到厂里后没有见到你,是老板娘白小婷告诉她,厂里停工,你没有来上班。” 新引男奇怪:“这你也知道?你去问过白小婷了吧?” 王痴人摇头,“我没有找过她,我先找的你。” “为什么先找我?” “要请你回答我的问题。” 新引男只好说实话,“她到厂里后,是没找到我,老板娘跟她说,今天厂里放假,所有工人都没来上班。” “然后呢?”王痴人问。 “她给我打了电话,问我在不在厂里,我说不在。”新引男说。 “然后呢?”王痴人又问。 “然后……我不知道了。”新引男摇着头。 王痴人又冷笑,“你又不诚实了。” 新引男申辩道:“我真的不知道了,因为我们结束通话,我就没再管她。” “是的,你没再管她,”王痴人顺着她的话往下说,“但你知道她下一步会做什么,那就是,她又第二次跑进厂里去,是不是?” 新引男没有吭声。 王痴人又问:“她又跑进厂里去,干什么?” 新引男迟疑一下,才低声说:“找伞。” “有没有找到?” “没有。” “然后呢?” 王痴人问到这里,新引男突然哭出声来,她急忙捂着脸,不让哭声散发,以免引起别人的注意。 这时刘月菲想到了一个问题,提醒王痴人:“今天她还在上班,会不会引起老板的注意?” “不,她已经下班了。”王痴人肯定地说。 新引男点点头:“我下班了,老板不会管我。” “我们是不是找个地方再说话?”刘月菲问着。 “不必了。”王痴人摆摆手,转向新引男,“我只需要你再回答一句话。” “什么话?” “那天的后来,你去过厂里,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的?”新引男又脸露惊诧。 “你回答是,或者不是。” “是。” “好了,你的问题已经回答完毕,现在你可以走了。”王痴人向她挥了挥手。 新引男似乎很不放心,不相信王痴人就这样放她走。在她迟疑间,王痴人已经率先向街的另一边走去。 刘月菲和叶虎在后面跟上去。刘月菲问道:“难道,郦立丽的死,真跟新引男有关吗?” “有关系。” “可你问来问去,我们听得一头雾水,到底怎么回事呢?”叶虎问。 “先别急,现在我们去找一个人。”王痴人说。 “找谁?”刘月菲问。 “申跃渊。” “是什么人?” 王痴人又不直说,“去了你们就知道了。” 刘月菲无奈,“好,反正你总是卖关子。” 王痴人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去了幸福街,在一家电脑修理店前停下。 下车后,王痴人带着两人走了进去。 店里摆满了形形式式的电脑,有整机,也有配件,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儿正坐在桌前修理一台拆开的电脑。 “你是,申跃渊申师傅吧?”王痴人问道。 “对对,我是申跃渊,你们是来买电脑,还是想请我去修电脑?”申跃渊胖墩墩的,看上去很和善,对上门来的人很热情。 “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事。”王痴人说。 “什么事,尽管说。” “你是白小婷的表弟,对吗?” 申跃渊稍稍迟疑一下,点点头说:“是的。” “你的电脑修理技术很出色,对其他电子设备也相当精通,是不是?” “其他电子设备?你指的是哪一方面的?”申跃渊闪着一双小眼睛问道。 “比如,监控设备。”王痴人说。 申跃渊似乎有些迟疑,忙摇头否定,“这个……我根本不懂。” 第一七0章: 电脑店叶虎逞功夫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别谦虚了,你对监控录像资料,完全有能力进行修理的。”王痴人说。 “修理?怎么修理?”申跃渊问。 “比如剪辑,转换,移花接木,填充画面,或者干脆彻底清除记录。” “噢不不不……”申跃渊听了,霎时神色仓皇,连连摇手。“我只是修理电脑,对这些图像处理的技术,根本一窍不通。” 王痴人望着他,“真的是这样吗?说假话可不好哦。” 此时申跃渊从慌乱中镇定下来,霎那间变得不友谊起来。“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叫王痴人。他们是我的同学。”王痴人指了指叶虎和刘月菲。 “哪里来的?” “这不重要。” “为什么跑来问这些?没头没脑的,太没礼貌了。”申跃渊指责着。 王痴人哼了一声,“我已经很礼貌了,进来就称你为申师傅。” “谁稀罕你叫申师傅,还是快点走,别在这里胡说八道。” “你怎么认为,我是在胡说八道?你怎么敢确定,我的话只是随便说说,而没有事实依据?”王痴人连声质问。 申跃渊紧紧地盯着王痴人,就像要用目光探查王痴人内心的企图,品味面前这个比他小几岁的青皮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你有什么事实依据?”他问着。 “依据就在那里。”王痴人一指里面,里面是一个隔间,开着一个门,望进去桌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这台电脑开启着,屏幕上闪烁着一串串气泡,应该是屏幕保护程序。 申跃渊脸上明显闪过一丝不安,但马上恢复强硬的姿态,鄙夷不屑地问:“是我的一台电脑,这又算什么依据?” “里面有内容。”王痴人说。 “笑话,电脑里能没有内容吗?”申跃渊讥笑。 “有特殊的内容。” “你管我有没有特殊内容。吃饱撑了吧?” 王痴人有点失去耐心了,“好吧,我已经说了那么多,本来以为你是得到启发,愿意说实话了,但既然你假装糊涂,那我只好来点硬的了。” “硬的?你想干什么?打架?”申跃渊一捋胳膊,立即摆出活跃的样子,“告诉你,别说你一个,就是你们三个一起上,也不够我三拳两脚的,老子练过,信不信?” 一直在旁边听着的叶虎再忍不住了,跨前一步,昂然地问道:“我说大哥,你说说,你都练过什么?拳击,柔道,跆拳道,泰拳,还是咱们中华武术?” “不学外国的,老子练过南拳北腿。” “就你那身材,倒蛮像个练武的把式,那我请教一下大哥,南拳里的斜行,是怎么做的?北腿里的渣子翻,又是什么动作?” 申跃渊明显愣住了,他转转眼珠,凶巴巴地说:“靠,我哪知道什么斜行,什么渣子翻,你这都是空洞的名字,真正练武的人谁稀罕记这些呢。” 叶虎一脸鄙夷,“你连斜行和渣子翻都不知道,还敢自称练过?” “那你好像很精通?” “精通不敢,做几个动作还是可以的。” 叶虎话音刚落,两腿一蹬嗖地就往空中一蹿,一下子就跳上了桌子,他的左脚在桌子上站定,右脚提起,摆了一个非常漂亮的金鸡独立,而他落脚的地方,竟然是桌上的一只键盘。 “啊呀呀,你要踩碎我的键盘了。”申跃渊大喊。 王痴人却笑道:“踩坏了,会赔你新的。” 叶虎站在键盘上,居高临下,凛然地瞪着申跃渊,在冷笑:“如果我会踩坏键盘,那还算什么少林拳高手。” “什么,你学过少林拳?”申跃渊处于下位,没有了刚才的正气,反倒像缩小一截似的,声音也低了好几个分贝。站在桌子键盘上的这个少年,仿佛是一个绿巨人,强大得令他产生无以伦比的压力。 “怎么样,你不是夸下海口,就算我们三个一起上,都不够你三拳两脚吗?那好你上来吧,我一个人跟你在这个桌上来几个回合,领教领教你的南拳北腿吧。” 申跃渊不吭声了。 “来呀,谁不敢,谁是小狗。”叶虎说着,忽地换了一只脚,右脚踩在桌面上,左脚缓缓往上翘起,而在往上翘时,左脚的脚底吸着那个键盘,并没有掉下来,直到脚底划了180度,举过了头顶,那个键盘就反吸为托,被高高托在上面了。 不仅是申跃渊,连刘月菲也发出了惊叹。 只有王痴人微笑着,沉稳地点头。 “哎哎,算了夜壶,君子动口不动手,申师傅也只是嘴上发出威胁,你何必向他挑衅呢?”王痴人劝道,当然是假惺惺而已。 申跃渊也是彻底软蛋了,他确实练过一点武术,但充其量能吓吓没有任何武功底子的弱者,一旦遇上真正的高手,那还根本拿不出手,他一看此人年纪比他小,内功这么厉害,还了得,要是真动起手来,估计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被崩出去的。 和为贵。 他赶紧附和王痴人的话,找个台阶下:“是的是的,我也只是说说气话,不是真的要跟你们动手,还是有话好说嘛。” 叶虎冷笑一声:“看好了。”然后一个后空翻,嗖地一下跳下来,稳稳地落地,落地时声息若无,比猫落地的声音还轻。 “好!”刘月菲不由得鼓起掌来。 “什么叫渣子翻?这就是,人从高处翻下来,声音轻得就像一粒小渣子掉落,懂吗?”叶虎教训着申跃渊。 “懂了,懂了。”申跃渊连连点头,他知道这是对方轻功了得的写照。 刘月菲问:“那什么是斜行?” 王痴人插话:“这是一种出拳的手法,叶虎就不要表演了。” 叶虎连忙说是。 王痴人又对申跃渊说:“好了,申师傅,误会解除了,我刚才对你说要来硬的,可不是什么打架,而是要指出你电脑里藏着的秘密。” “秘密?”申跃渊听了更恐惧,颤抖地说,“每个人电脑里都有些隐私的。” “可你电脑里有一份秘密,却不是属于你的,对不对?” “哪儿啊,都是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看来你还是不想说实话。”王痴人只好提醒他了,“好吧,我给你一个提示,你这电脑其实没有关,有程序正在自动运行,刚才发出了一个邮件,至于是发给谁的,又发了些什么内容,你等一会自己看吧。” 说着王痴人对刘月菲和叶虎一挥手:“我们走。” 三个人走出修理店,撇下申跃渊一个人发呆。很快他醒过神来,走进里间,去检查他的电脑…… 第一七一 章:寻找谁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刘月菲对刚才叶虎的表现非常惊诧,三个人走出一段路,她不由得问叶虎:“你怎么会有这么强的本事,如果不是亲眼见到,我根本不会相信的。” 叶虎的反应却很奇特,他一反刚才在店里霸气冲天的样子,那副活跃的神态荡然无存,只呆呆地,显得很茫然。 “我刚才,做什么了?”他问道。 “什么做什么了?你怎么这么问?故意撒娇吧你?”刘月菲反问道,对叶虎的表现嗤之以鼻。 只有王痴人在前面窃笑。 “校花,我刚才做什么了?快点告诉我。”叶虎伸手拉着刘月菲的胳膊,紧张地问道,“我想不起来,刚才我干了什么。” “你不是来了个金鸡独立,脚底吸键盘,又来了个渣子翻吗?”刘月菲说道。 叶虎很吃惊,“啊,怎么会?金鸡独立我倒能摆,脚底吸键盘,我怎么行呢?还来个什么渣子翻?渣子翻是什么东东?” 刘月菲茫然地望着叶虎,不能确定他是不是在装逼。她只好赶前几步,拉住王痴人,小声问道:“喂,痴人,你瞧瞧夜壶,是不是有些变态?” “不,很正常的耶。” “什么,正常?你没觉着他说话颠三倒四,出尔反尔吗?” “哎哎,算了,你们跟着我,什么人间奇迹都可能发生。懂吧?” 刘月菲突然有感觉了,指着王痴人问:“是不是你,用什么本事催动了他?” 叶虎也醒过神来,问道:“是啊,王痴人,你把我当木偶耍了一回吧?” 王痴人承认了。“不这样,那个姓申的就要动粗了。” “他真会动手?”刘月菲问。 “是的,这家伙有前科,打过群架,拿刀捅伤了三个人,当时还只有15岁,未成年,所以没有进牢去。本性在,懂吗?”王痴人提示道。 叶虎点点头,又问:“你到底用什么力量催动我的?是念力吗?” “行了,这点不必多说了。现在我们去找一个人。” “谁?”叶虎问。 “白小婷。”王痴人说出一个名字。 刘月菲问:“为什么要去找她?” 王痴人笑笑,“我们的主角要出场了。” “啊?她是主角?”刘月菲问,“你是说,郦立丽的死,就是白小婷造成的吗?” 王痴人摇头,“呃,不是的。在郦立丽落水这件事上,是没有真正的责任人,责任人就只有她自己。” 刘月菲问:“那么,白小婷在这件事上,又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呢?” “她要负责任。” “你一会说没有责任人,一会儿又说有人要负责任,这不自相矛盾吗?”刘月菲很不解。 王痴人解释:“我说的没有真正责任人,是指郦立丽落水这件事上,而我说的要负责任,是在另一个方面,隐瞒真相。” “谁隐瞒了真相?隐瞒哪方面的真相?” “白小婷,还有就是刚才那个申跃渊。”王痴人一挥手,“好了,等找到白小婷,一切将会水落石出。” 王痴人在街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将他们三个人送到好利经编厂门外。 这是一条相对比较冷清的街道,属于工业园区,两边都是小型企业,一条大道两边开了几家商店,明显是专为打工的人服务的,由于现在正是工厂忙碌时间,外面没多少人,只有到下班时间才会热闹一番。 三个人下车后,王痴人径直走向好利经编厂门外不远处的那个书报亭,这个用铁皮做的报亭,很不起眼,龟缩在几家商店的缝隙地带,试图依靠挂满的花花绿绿的美女封面,撩拨年轻打工者们的购买欲望。 王痴人走过去,见里面是一位六十多岁的大妈,便问道:“大妈,我向你打听一个人。” “打听谁?” “你知道郦立丽吗?” 大妈想了想,摇着头:“好像没听说过。” “那你记不记得,上个星期下暴雨那天,下午三点多钟,有没有一个穿绿色衬衣的姑娘,到你这里来打过公用电话?” 大妈一听,想都没想就连连点头:“有,有,确实有这样一位姑娘来打过电话。” 刘月菲问道:“大妈,你好像记得很清楚啊。” “当然,现在打公用电话的人很少了,所以那天她来打,我记得很明白。” 王痴人问:“那你有没有听到她打电话说了些什么?” “好像……是问一个人,在不在厂里。当时雨下得很大,还有雷声,我忙着收拾挂着的杂志,也没关心她说了些什么。” 王痴人向大妈说了声谢谢。然后向刘月菲和叶虎一挥手,带着他们向东走去,重新到好利经编厂门口。 两扇栅栏铁门合着,旁边的传达室里坐着一个50来岁的中年人,正坐在窗前打瞌睡。从栅栏门望进去,里面的车间似乎在生产。 王痴人问叶虎:“你认识这家厂的老板吗?” 叶虎说:“你刚才好像说过,这家厂的老板娘叫白小婷,那么老板就是白小婷老公了,可我不认得。” “白小婷25岁,还没结婚呢。”王痴人说。 “那就是没有老公,那么老板就是白小婷自己了。”刘月菲猜测。 “也对也不对。”王痴人说。 “什么意思?” “到时你们会知道。” 刘月菲问:“现在我们进去吗?” 王痴人摇摇头:“我们先不进去了。”说着一扬手,那辆刚才送他们来的的士又开了过来,好像在那边候着似的,一直没有离去。王痴人上车后说声:“到向煌大酒店。” 叶虎奇怪地问:“我们不是刚刚在饭店吃过吗,怎么又要找饭店去吃?” “不会吧?”刘月菲也奇怪道,“那我们不成吃货了?再说谁有那么大肚子?” 王痴人笑笑:“放心,我不把你们当猪八戒,去酒店是找人的。” “找谁?” “一会就知道。” 的士停在向煌大酒店外,王痴人带着刘月菲和叶虎进去。一位美女服务员迎上来,说着欢迎光临之类的迎宾词,把他们往一个桌子边引领。王痴人却一指那边的楼梯:“你们向总在楼上吧?” “你找向总?你自己上楼去吧,他在楼上办公室。” 三个人往楼上走。刘月菲问:“向总是谁?” “向钱进。” “向前进?这个名字有点俗。” “是金钱的钱,不是前后的前。”王痴人解释。 “哇,土豪名字,一听就有股铜臭气。”刘月菲伸伸舌头,做个夸张的神态。 第一七二章: 老板向钱进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王痴人苦笑:“拜托,人家不是因为过于拜金才取的,他爸爸姓向,他妈妈姓钱,两家都单传,向和钱是两家的姓,进才是他的名。现在的独生子女这么取名,不是很多吗?” “原来是这样,难怪这个饭店也姓向。” 说话间三人走到楼上的走廊。王痴人带头走向一个办公室,门上方是总经理的牌子。 办公室里坐着一个人,他很年轻,顶多26岁样子,绝对是一个精致的帅哥,穿着笔挺的衬衫,戴着漂亮的蓝色领带,白皙的皮肤说明营养充足,剃着平顶头显示他干练精悍,虽然肥头大耳,却没有半点笨拙的气息,一看就知道是少年得志,驰骋商场如鱼得水的富二代。 初次见面,这种福相满面的帅哥,很能招人喜欢,觉得一股财富和青春之气扑面而来。刘月菲就有这样的感觉,富二代不少见,长得能温暖人心的富二代还是比较少。 王痴人他们走进去时,他正在接电话,一见有人进来,连忙把电话挂上。然后他打量他们。 “你好,向总。”王痴人彬彬有礼地打招呼。 “我是向钱进。你们找我有事吗?”向钱进看起来不是装酷的人,一边问着,一边还从皮软椅里站起身,并没有把头靠在椅背上,装模作样审视进来的人。他是又热情又主动。 “向总,我想问你一个问题。”王痴人说。 “什么问题。” “你认不认得白小婷?” 向钱进稍稍愣了一下,脸上温和的笑意中断一下,迅速又恢复了,他点点头,“我认识她,她是好利经编厂的老板娘。” “没错,她是这家厂的老板娘,但你知不知道老板是谁?” “老板?她就是老板呀。”向钱进说。 “她是老板娘,那应该有老板嘛。” 向钱进眨着眼。“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她有没有老公。”王痴人说。 向前进摇头,“她还没结婚。” “那么,男朋友呢?”王痴人问。 向钱进奇怪地看了看他们三个,把目光停在王痴人脸上。“你为什么问这些?” 王痴人问:“你是知道的,对吧?” “我……不太清楚。”向钱进有些迟疑。 “那你是怎么认识她的?”王痴人换个话题。 “她是个老板娘,有工厂,经常领着客户到我饭店里来吃饭,所以认识。”向钱进简洁介绍一下。 王痴人问:“你跟她,只是饭店老板跟吃饭客户的关系?你是她男朋友,对吗?” “不不,还没到那个程度,只是一般的交往。”向钱进否定。 “向总,你就别谦虚了,”王痴人不兜圈子了,“你对白小婷不是一般的照顾,她那家工厂,你也投了资的,对不对?” 向钱进明显有些吃惊,“怎么,是她告诉你的吗?” “关于这一点,你们没跟任何人提起过,只有你们俩自己知道。连你老爸你都瞒着,是不是?” “这个……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向钱进更加慌乱了。他连忙从办公桌后走出,去把敞开的门关上。 王痴人微微一笑:“我知道得可多了,你们俩,关系很密切,本来是在恋爱的,可是你们双方的父亲都不同意,原因是你父亲跟白小婷的父亲以前结过冤仇。你和白小婷只能先暗中来往,你在她的工厂陷入困境时还偷偷从饭店的盈利中转出几十万,投给她救急。有木有?” 向钱进指了指一边的沙发,请他们坐下来说话,然后他又给他们泡来上好的茶,这才恳求道:“兄弟,我也不明白你怎么得知这些的,反正你是知道这些事了,那我也不瞒你了,你说的都对,我跟白小婷过去是同学,我们在高中时就好得不得了……” 叶虎悄悄用手捅捅刘月菲,向他递了个眼色。 “怎么啦?”刘月菲问道。 “你瞧,人家多爽,高中就恋上了。”叶虎低声说。 刘月菲扭扭嘴,“你很羡慕是吧?那你也去找人恋呀。” “那也得有目标嘛。” “别打岔了,还是听向总说吧。”刘月菲白了叶虎一眼。 王痴人却点着头说:“高中时就好上了,这的确令人羡慕。” 刘月菲吃惊,问道:“你也羡慕?” “当然,谁不羡慕啊,这又不是坏事吧。” “呃……”刘月菲不知如何回答,脸上有些不自然。 “不过,这不是我们要关注的重点,”王痴人又提醒。“我要说的是,向总跟白小婷的关系,由于受到双方父亲的阻拦,只能在暗中悄悄来往,在人前势必要装得很平淡,根本没有恋爱的迹象,对不对?” 向钱进点点头。“是的,我跟她在人前就尽量像是一般的朋友,不引发别人的猜疑,因为我们的爸爸都很厉害,他们一旦得知我们有恋爱倾向,就肯定动用一切力量阻挡,我这个总经理也得给扒掉,她呢,那家厂本就是老爸替她办的,没有老爸的支持恐怕也是独木难支的。” “其实,你们早已达成一个协定,要在今年向父母摊牌的,如果父母明确反对,你们就撇下一切要去私奔,对不对?” “啊,你连这事都知道,一定是小婷跟你说的。”向钱进明显有些不悦。 王痴人赶紧摆手:“我没有去找过白小婷,她也根本不认得我。”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还知道,你们后来打消了跟父母摊牌的念头,因为突然出了一个意外。” “什么意外?”向钱进问。 “郦立丽溺水事件。”王痴人说。 向钱进本来坐在对面沙发上,听到王痴人的这句话,像弹簧一样蹦起来,大声问道:“你在说什么?” “我说的是,郦立丽突然溺水死亡,这件事严重影响了你们的计划,原因是,如果你们跟父母摊牌,把你们之间的关系泄露出来,有可能招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你们临时决定,打消摊牌的计划,按兵不动,继续隐藏你们之间的关系。” 叶虎忍不住插嘴:“郦立丽的死,跟他们有关系?” “有关系。” “是他们干的?” 向钱进慌忙摆着手:“不不,不是我们干的,我们完全是无辜的。” “你们是无辜的,但你们却是知情的,对不对?”王痴人紧盯向钱进。 第一七三章:注意,白小婷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向钱进愣了愣,问道:“兄弟,你们是什么人?” “我叫王痴人。他们是我的同学。” “你们还在读书吧?” “对,我们是高中生。” 向钱进问:“你们跟郦立丽有关系吗?” “没有关系。”王痴人说。“就是旁人。” “那你们都知道,郦立丽这件事,都已经过去了,她是自己不小心掉下河,淹死的,为什么你们会来找我,硬说我和白小婷跟这件事有关?这不是在冤枉我们吗?”向钱进显得很不解。 王知人说:“我们不是来冤枉你们的,是要你们说出这事真相。” “什么真相?” “郦立丽,到底在哪里落水的?” 向钱进颤了一下,“她不是……死在河里吗?” “是死在河里,但她并不是在河边落水的。”王痴人说。 “什么,不是在河边?那在哪里?”向钱进惊问。 王痴人一指他,“问你呢。” “我怎么会知道?”向前进连忙否认。 “有三个人知道。”王痴人说,“你,白小婷,还是申跃渊。” 向钱进顿时张口结舌,额上冒出汗来。 “你这个电脑里,存着当时的证据,对不对?”王痴人指了指办公桌上的笔记本电脑。 “没有没有,什么证据也没有。”向钱进像是醒过神来,急忙跑到办公桌前,将笔记本电脑塞进抽屉里去。 “哈哈哈――”王痴人大笑起来,笑得宽敞的办公室里发出嗡嗡的回声,连墙边的鱼池里的金龙鱼都吓得在缸底乱钻。 刘月菲问道:“你笑什么啊?” “其实,我只是试探一下他,你们瞧,向总就慌成这个样子了。”王痴人觉得好笑。“向总啊,我当然知道你这电脑里没有这方面的内容,那你为什么要这么慌呢?因为你有条件反射,一听电脑里存着当时的证据,心里一下子紧张了。可是我知道,那些证据确实在一台电脑中存着,只是不在你这儿。” 叶虎问:“是在申跃渊那里吧?” “你怎么知道?”王痴人反问。 “我们去过申跃渊的修理店里,他的里间桌上不是放着一台电脑吗,你还对他说过有证据在这台电脑里。”叶虎分析着。 王痴人说:“是的,当时在他电脑里,但现在不在了。” “他删除了?”刘月菲问。 “对,他害怕了,就删掉了。” “什么时候?” “我们走后。” 刘月菲问:“对了,你当时好像对他说过,他的电脑正在自动运行,正往外发送什么信息。你指是什么信息?发给谁的?” “这一点,到后面我会说的。” “你还是卖关子。” “不是我要卖关子,而是这些谜底,需要他们自己来承认,”王痴人指指向前进,“你瞧瞧,向总明明知道内幕,却装愣充傻,就是不承认,我总得让他们心服口服,乖乖把真相说出来才行吧。” “我没有装愣充傻。”向钱进争辩着,但明显有点底气不足。 “好吧,既然在向总那里得不到最后的答案,现在只能去找她了。”王痴人耸耸肩。 向钱进问:“找谁?白小婷吗?” “当然,最后的答案,还是得由她自己来介绍吧。” “她不会说的……”向钱进嘟囔着。 “你怎么敢确定,她不会说?你们订了攻守同盟了,是不是?”王痴人单刀直入地问。 向钱进迟疑了一下,梗着脖子说:“你又没有证据,只是在胡乱猜测,你不要随便冤枉别人。” 王痴人站起来,“那么向总,你陪我们一块去吗?” “我还有那么多事,恕不奉陪。”向钱进脸色很冷漠。 “好,你现在不去,一会儿会自己来的。”王痴人硬梆梆地撂下一句后,带头走出向钱进的办公室。 三人到了饭店外面。巧的是,刚才那辆出租车正好开了过来。上车以后,王痴人说再到好利经编厂。 在好利经编厂门外下车后,刘月菲问道:“现在我们要进去了吧?” “暂时等一下。” “等什么?” “厂里会提前下班。” 正说着,果然门卫把铁栅门打开,一些工人或骑摩托,或骑电动车,从里面鱼贯而出,奔向大道,呼啦啦远去。 叶虎不解地问:“这个厂下班时间这么早,才下午两点多呢。” 王痴人呵呵一笑,“那是个信号。” “什么信号?” “向钱进在我们走出饭店后,就马上给白小婷打电话,叫她作准备。现在你们看着吧,我们进不去。” 果然,当他们试图进厂时,被门卫顽强地挡住,决不放他们进去。 “我们要找白老板。”王痴人说。 门卫摆摆手:“厂里已经下班了,白老板不在里面。” “那她去哪里了?” “她出门了,没有跟我说她去哪里,只命令我关紧门,不准任何人到厂区去。” 王痴人哄他说:“她在里面吧,她的电脑不见了,但我知道在哪里,你可以给她打个电话问问。” 门卫将信将疑,便给白小婷打了个电话,电话里的白小婷一听外面有三个年纪青嫩的大少年,连忙叮嘱门卫别让他们进来。 王痴人抢过话筒,对着电话里的白小婷严厉地说了一句:“你的电脑和那个盖子都不见了,对不对?” “什么盖子?”白小婷惊慌地在问。 “铁的,圆的。” “你是什么人,在说什么?” “见面吧,别装蒜了,郦立丽的冤魂还在你厂里呆着,你不怕吗?”王痴人毫不客气。 白小婷尖叫了一声,就像真的见到了鬼一样,连声恳求:“你别吓我,别吓我,我又没有害死她。” “可她在你这里死的。” “跟我没关系……” “让盖子说话吧。”王痴人把电话交给门卫。 门卫又听了几句,对王痴人说:“白老板让你们进去。” 王痴人他们进了厂区。这个厂规模并不大,但里面绿化搞得很好,柏油路面两边都是花木,颇有园林的风格。里面除了十几间宽敞的厂房,只有一幢三层的办公楼。 王痴人走到办公楼前面,停步。 刘月菲和叶虎紧跟上来,也停止脚步,顺着王痴人的视线望过去,前面的路面上,张着一个圆圆的大嘴。 那其实是一个窨井,只是盖子没了,像一张嘴一样张着。 顿时,他们两个似乎有所感悟了。 刘月菲脱口而出:“难道,郦立丽,就是从这里掉下去的?” 王痴人凝重地点点头。 叶虎喊道:“原来是这样,郦立丽是掉下了窨井,而窨井通下水道,下水道通着常清河……” 第一七四章: 吞人的窨井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王痴人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见一个美女从玻璃门里急急跑出来。 白小婷,二十五六岁的样子,长得有点像韩剧里的哪位女猪角,单眼皮,尖下巴,身材高挑,皮肤白皙,明显是家庭殷实人家的女儿,现在又事业有成,浑身充满灵性,如果在平时,她一定是个既沉静又自信的女子,但此刻她脸上蒙着一层浓烈的愁云。 王痴人没等她开口,就指了指那个朝天的井口。 白小婷无言以对,只是紧张地望着他。 “把录像亮出来吧。”王痴人提醒。 白小婷不自然了,“我的电脑……不见了。” “我知道在哪里。你带我们进你的办公室去,我来告诉你。” 白小婷尽管迟疑,还是在前面引路,带着三个人走进她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陈设,跟向钱进那边一模一样,只不过多了几盆花,有一股女性浪漫的气息。 “我的电脑在哪里?”白小婷问道。 王痴人一指她的办公桌,“在你抽屉里。” “不可能,我刚才明明放在桌子上,我也没有离开办公室,只是到门口张望了一下,回身就不见了。” 刘月菲问:“是不是有贼进来,偷走了?” “贼从哪里进来?他就算从窗里飞进来,怎么可能两三秒钟就把电脑偷走?” 叶虎说:“有些飞贼,动作相当快的。” “两三秒啊,大哥,除非是超人,有神奇本事,普通人是不可能的。” 王痴人有点烦了,“我说了在抽屉里,你还跟他们争什么,看看不就行了?” 白小婷拉开办公桌下面的抽屉,顿时叫起来:“哈呀,果然在这里呢。谁给我放进去的?” “当然是你自己。” “可我怎么不记得了?” “你接到向钱进的电话,听说有三个高中生很厉害,好像要搞清郦立丽落水的真相,吓得慌了神,连忙把电脑塞进抽屉,再去拉开门向外张望,看是不是有人进来。” 白小婷听了,动了动嘴,却不知该说什么了。 “你一定很奇怪吧,我怎么知道这些?”王痴人指了指白小婷拿出来的电脑,“我还知道,刚才是你在接收申跃渊发过来的录像资料,对不对?” “什么……录像资料?” “就是你办公楼门口对着操场的那个探头拍下的录像。” “不不,那里有什么探头?我又没装。”白小婷慌乱否定。 王痴人冷笑,“呵呵,郦立丽在这里出事后,你就把探头给拆了,装作没录下郦立丽掉进窨井的情景,对不对?” 白小婷震惊,那双单皮眼的美丽大眼睛,露出极其恐惧的神态,有点不相信自己耳朵似的。 “你……你怎么知道这些的?是谁告诉你的?”她急问道。 “不是申跃渊,也不是向钱进。”王痴人说。 “那是谁?” “你的电脑。”王痴人说,“那段录像,本来在你的电脑里,但你担心会被人发现,就发给了申跃渊,让他给你作一下技术处理。申跃渊是你表弟,当然乐意效劳,轻松地搞定,修改过的录像中,郦立丽掉下窨井的身影完全消失,而时间并无改变。真是鬼斧神工,了不起的申跃渊。” 霎时,白小婷喉舌发干,不敢发声了。 王痴人又说道:“可是,我们去找了申跃渊,我告诉他我知道那段录像在他里屋的电脑里,并且还会自动向外传送文件,他听了后大吃一惊,在我们走后,就连忙把修整好的录像发过你,又把他自己电脑里存的文件给急急删掉了。” 刘月菲问:“那这样说来,在白老板电脑里,只有修改后的录像了?” “打开看看,就知道了。白老板,你愿意让我们见证一下吗?” 白小婷非常迟疑,因为她接收到表弟发来的修改录像后,正要验证一下时,向钱进的电话来了,提醒说有三个神秘的高中生要找她,她连忙把电脑关上,没有再看过,里面具体是什么样子,根本不清楚,万一录像有破绽,不是被他们瞧去了,掌握了自己请申跃渊作假的证据? 白小婷决定兵来将挡。她竖起单皮眼,火爆爆地问:“你们说的,都是没头没脑的疯话,我竟然还跟你们应付了,简直是白痴,我为什么要接待你们?你们还是快点走吧,不要打扰我。” “你看看,你的电脑都自动开机了。”王痴人提醒道。 众人一瞧办公桌上,刚刚明明合着的笔记本电脑掀开了,屏幕播放的,是一段监控录像,可以判别这个地方正是办公楼大门外地带。 画面上大雨滂沱,天应该有点暗了,画面的清晰度不怎么好,但仍可以辨别出人的五官。只见从远处跑来一个人,是一位女孩,她的右腋下夹着一个黑色的皮包,既没有打伞也没穿雨衣,被大雨淋得惊慌失措,跑动的步伐都有点东倒西歪。 白小婷一看,哇地惊叫一声,急忙伸手想把电脑合上,可是怎么也合不上。她索性两手一搬,将电脑抢了过去,抱在怀里。 “你们不许看,别看,别看……”她对着王痴人他们叫唤。 叶虎火了,冲到白小婷面前,呲牙咧嘴地咆哮:“现在才知道,郦立丽是在你的厂区里掉进窨井,被从下水道冲进河里的,是不是?” “我不知道,不知道,跟我无关……”白小婷显得有些歇斯底里。她抱着电脑,害怕得哭出声来。 王痴人叹口气,放缓声调,和蔼地说:“好吧,我们不看录像了。可是那段情节,我是知道的。本来你是没有什么责任的,这是一个意外事故,可真不明白为什么你和向钱进要搞隐瞒真相呢?” “我们……我们怕被冤枉……”白小婷哭着。 “什么怕被冤枉,还不是因为这是一个安全事故,如果公开的话,你的厂里要负一定的责任,要被罚款,更担心郦立丽的家人会向你索赔,你为了逃避这些损失,决定隐瞒这个真相。你把录像交给表弟申跃渊,让他彻底修改这一段,不要让郦立丽出现在画面上。同时你也知道郦立丽来找过她的朋友新引男,在郦立丽不小心掉进窨井后,你给新引男打了电话,新引男马上赶来,那时你们找不到郦立丽,你就央求新引男保守秘密,到时会给她一份酬谢的。新引男也因此没有对外说起郦立丽曾用公用电话跟她联系过。” 白小婷吃惊地问道:“你们找过新引男了?” 第一七五章: 花季,意外之殇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是的,找过了,她受到这个事件的影响,吓得不敢再在你厂里上班,立即辞职,去一家小饭店当了服务员。”王痴人说。 “是她告诉你们这些细节的吗?”白小婷问。 “不是,新引男很守信用,什么都不肯说。” “那你们怎么知道得这么细致?”白小婷确实很想不通。 王痴人走到窗前,往下俯瞰,他指着大门外的那个窨井,缓缓地说:“郦立丽确实很不幸,她那天也是厂休,上午在家睡觉,下午上街修手机,把手机放在修理店后,她想找朋友新引男还上以前借过的几百块钱,到了半路天下起大暴雨,她进了附近一家店躲雨,等雨稍停的间歇,快速跑到你们厂里来,但巧的是那天你的厂也停工,新引男不在厂里,郦立丽扑了个空,只好离开。 “当她走到大门外时天又下起暴雨来,她冒雨跑到报刊亭,用公用电话打新引男电话,问她有没有在厂里留着雨具,如果有的话给她借用一下。新引男就说自己在厂里的临时宿舍里有把伞,但因为自己不在厂里,宿舍锁着门,要打开的话必须找老板白小婷,白老板手上也有钥匙。于是在雨量稍小时郦立丽又跑回厂里,向办公楼跑来,想找你去开门借伞,但很不幸,在她跑向办公楼大门时,却掉进了那个窨井里……” 听着王痴人的叙述,白小婷捂紧脸,坐在地上,哭得十分哀婉悲凉。 刘月菲也被这哭声感染了,忍不住也抹起眼睛来。 叶虎问道:“郦立丽为什么会掉下窨井?” 王痴人说:“窨井上面没了盖子。” “那盖子呢?”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这里离常清河,直线距离有多少?” “大概一百米吧?” “当时第一场大暴雨倾盆而下,常清河里的水迅猛上涨,不仅不能接纳下水道排出水,反而来了个倒灌。”王痴人说出原因。 叶虎点头,“明白了,那个窨井盖子,被倒灌进来的水给顶开了?” “正是这样,”王痴人说,“最初的半个小时,水是从下面往上涌的,窨井盖子尽管是铁制的,还是被顶得漂到了一边,整个窨井口就朝天露出。而到郦立丽往这边跑时,常清河因为下游紧急开闸泄洪,水位急降,而刚才的录像里你们也看到了,厂里路面的积水已经有二三十厘米深了,正在慢慢往窨井里灌,那些水非常混浊,郦立丽跑得急也没看清井口,一下子就掉了下去,可以说她连一声惊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井口吞噬。” “然后她就随着水流,从下水道流向常清河,最后在出口处冲进了河里?”叶虎又问。 “是的,她就是这样出现在常清河里。” 刘月菲问:“那她不会游水吗?” “会游水也没用,人掉进下水道,很快就因慌乱和呛水昏厥了,到了河里没人发现,自然没有及时获救。” 王痴人说到这里,语调沉重,为一个花季少女不幸遇难而伤神。 白小婷哭得泪雨纷飞。 刘月菲也不忍心了,女孩子家也是怜香惜玉的,她对王痴人说:“这么说来,郦立丽的死,真的没有责任人,没有人推她拉她,也没有人逼她,那个井盖也不是有人挪开的,算不得人为事故吧?” “我都跟你们说过了。” 刘月菲说:“是的,你说过关于郦立丽在落水的问题上,是没有责任人的,但你又说,在隐瞒真相上,有人是有责任的。” “我说的,也没错吧?白老板隐瞒责任。”王痴人把目光对着白小婷。 刘月菲蹲在白小婷面前,劝道:“其实,这件事你也很冤,当时为什么不把真相公开出来呢。” “我不想说,不想说……”白小婷哭着。 王痴人解释:“她不想说,是因为还在去年,厂里出过一次灾难,有一名工人不小心触电身亡,如果今年再出这件事,有可能她的安全生产评级过不了关,工厂就得关门,对不对?” “是的,去年出了一件事,今年再出一件,那我的厂就完了。” “不得不说,你的做法还是很成功,因为那天正好厂里停工,只有你一个人在厂里。而门卫虽上班,那个时段正好去后面看仓库了,所以门卫也没有见到过郦立丽。当时郦立丽掉下窨井时,你也不在看监控,在做另外的事,直到两个小时后,你把前面的监控回放一下,才发现郦立丽来过离去后,又返回来,却掉入了窨井…… “你连忙去井边张望,可是窨井里的水位离路面大约二十厘米,非常混浊,看不到水里的情景,也不见郦立丽浮上来。你吓蒙了,只好给向钱进打电话,叫他不管做什么立刻来一趟。 “向钱进来后,听了此事,也吓了一跳,赶紧用绳子拴在腰上,下到浑水中想去探摸郦立丽,但终因下面水太浑和太凉,并且底下的下水道水流比较急,不敢再呆在下面,匆匆浮上来。” 叶虎有点不平地说:“可如果这时候她马上报警,潜水员出动,说不定能立即摸到郦立丽,把她送到医院救活。” 王痴人摇摇头:“不可能了,白小婷看到监控,当时已经过去两个小时,郦立丽已经溺死了。” 刘月菲想到一个问题:“你好像提到过,警察在街头的监控中,曾看到一个人向常清河走去,穿着雨衣,腋下似乎还夹着一个皮包。” “这也是很奇特的一幕。那个人当然不是郦立丽。” “那是谁,白老板吗?”刘月菲问。 王痴人摇摇头,“如果是白老板,她的背影跟郦立丽差距很大,会轻易被辨别出来。” “那是什么人?” “我们找过的,另一个女人。” 刘月菲和叶虎异口同声:“新引男?” 这时在哭泣的白小婷突然插进来:“不是她,不是她。” “那是谁?”刘月菲问。 “当然是我。” “不,不是你。”王痴人却摆手,“现在事情被揭穿了,你不想把新引男卷进来,心是好的,但事实却是她……” 第一七六章: 揭开一个伤心的谜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当时是向钱进作出的判断,认为郦立丽身材娇小,落下窨井后,可能会顺着下水道被水流带向河中,但存活的机率是微乎其微了,毕竟郦立丽没有经过专门的泅水训练,两个小时不见上来,就算冲进河里,也活不成了。为了把别人的视线引向河边,向钱进决定玩一个障眼法…… 王痴人说:“向钱进看新引男跟郦立丽的身姿有些像,就让她冒充郦立丽去走一趟,到时警方一定会从街头最靠河边的探头录像中看到这一幕,从而相信郦立丽是去了河边后才溺水的,那样你这个厂就完全摆脱警方侦察的视线了。郦立丽当时掉下水时,把皮包扔了开去,落在路边的绿化树上,为此你特地找出一件绿色的衬衣让新引男换上,又让新引男穿上雨衣,右腋下夹着那个皮包,经过街口的监控探头走向河边。新引男就在河堤上找了个豁口,把皮包放在那里,并在斜坡上坐了一个滑下水的痕迹。” 叶虎说:“可有一点,我觉得有疑问。” 王痴人猜到了:“你是说,河堤上鞋印吧?” “对啊,新引男去了河堤,肯定留下了脚印,警方为什么会认定这些脚印就是郦立丽的呢?” “说到这一点,也有一个巧合,郦立丽掉下窨井后,那双鞋被挣脱了,两只鞋都没有顺着水流淌走,而是半浮半沉在窨井的水里,是向钱进下水摸时摸到的。”王痴人说。 刘月菲问:“新引男就是穿着郦立丽的高跟鞋在河堤上留下的脚印?那么这种脚印应该是从堤上往下的方向,新引男又坐在堤坡上往河中滑,在软泥上留下一个从堤坡滑进水中的痕迹,那么她又怎么上的岸?” 王痴人介绍:“新引男水性很好,她滑下水后在水深齐腰的芦苇滩上往上游方向跋涉了很长一段路,找了一个不容易留下脚印的地方上的岸,由于当时雨量很大,很快将她留下的一点上岸痕迹给冲涮掉了。” 叶虎骂道,“靠,这真是个别出心裁的设计。” “对,所以说这个设计,可谓精妙绝伦,毫无破绽。”王痴人点头。 白小婷不服地喊道:“可是,怎么会让你知道了?一定是他们三个人中有一个漏了嘴,向你讲过了。” 王痴人否认,“没有,你不能冤枉他们,他们对你可是忠心耿耿,坚决不向别人吐露真相。” “那你从哪里得知这些真相的?”白小婷想不通。 “有句话你一定听说过。”王痴人说,“举头三尺有神明。一个人做什么事,都不要以为是神不知鬼不觉,好事坏事,都有神明在盯着呢。” 白小婷讥讽:“你是神明吗?” “呃,我不是。” 刘月菲插嘴道:“他是半仙,我们的王半仙。” “王半仙?”白小婷忽然似乎抓到了救命稻草,连忙拉住王痴的胳膊,急切地说,“那你替我算一算,我能逃过这次劫难吗?” “晕了,我不是算命先生啊。”王痴人做个鬼脸。 “那你说说,我该怎么办?”白小婷苦恼地问着。 王痴人开导她:“你该怎么办,会有人会跟你商量的。” “谁?” “他来了。” 正在这时一个人闯进来,正是向钱进。 向钱进一见屋子里众人的神态,就意识到了什么,再看白小婷的眼角边还挂着泪痕,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哀叹:“唉,完了。” “是完了,”王痴人说,“我们都谈完了,现在轮到你了。” “轮到我?让我说什么?” “你们俩说悄悄话吧,我们不打扰了。”王痴人说着一挥手,带着刘月菲和叶虎走出办公室。 他们又来到那个窨井旁,此时的窨井口被向钱进盖上了盖,看不出任何异常。如果不是王痴人揭示,别人谁会想到郦立丽的溺水,竟是从这里开始的? 叶虎长叹一声说:“其实城市遭遇大雨,马路成河,路人从冲掉盖子的窨井里掉下去溺死,这样的例子还是有过的,可没想到在咱们这里也发生了一个。好可怜的郦立丽啊。” 刘月菲说:“在马路上出事,一般都会被别人看到,就算没有人当场看见,至少监控里会记录的,但郦立丽是在一家厂里落井的,谁会想到这一点呢,连警察叔叔都没想到哎。” 叶虎愤愤地说:“白小婷和向钱进都是混账,他们在出了事后不报告,简直视人命若草芥,应当好好受受惩罚。” 刘月菲问王痴人:“你会去举报他们吗?” “不会举报。” “他们会去自首?” “那是他们的事。”王痴人摊摊手,“我不是法官啦,不操这些心,我只是解谜。” “嗯,那倒也是,不过既然他们被你揭穿了,我相信他们不会不去自首的。” 他们到了厂门外,正好碰上匆匆而来的申跃渊,他脸色苍白,神色惶恐。王痴人向他扭扭嘴角,什么话也没说,管自走开,留下申跃渊一脸沮丧样,悻悻地往里走去。 “好了,我们又解开了一道谜。”王痴人说。 “是你解开的。”刘月菲赞赏地说。 “你们也有功劳啊。” “我们有什么功劳,反倒跟着你白吃了两顿饭。” “话不能这么说,没有你们陪着我,我解谜又有什么劲?” 叶虎趁机略带嫉妒地说:“你去泰国,带上了法国妞和泰国妹,那一趟一定美妙无穷吧?” 王痴人笑起来,“哈哈,你又提到她们了,老实说,我还真的想她们呢。” “呃,你还挺诚实的,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还当着我们的面呢。”叶虎转向刘月菲,“校花,你也听到了吧?他跟咱们在一起,他却想着那两个外国妞,什么性质?” 刘月菲反问:“难道,你不想她们。” “我想她们干什么?” “她们是美女嘛。” “不,我还是想你吧,你到底在我身边呢,看也看得见,摸也摸得着。”叶虎说着,嘻皮笑脸地摸摸刘月菲露出在短袖外的白皙胳臂。 刘月菲打了他一手掌,嗔怪:“你这个夜壶,别那么色眯眯好不好?” “王痴人也色眯眯地,你怎么从来不会谴责他呢?”叶虎很感不平。 “他是嘴上说说而已,你呢动手动脚,真讨厌。” 然后刘月菲又捅了王痴人一下,不快地责备他:“你心里想她们,就不要嘴上说出来好不好?” “哇,我们的校花吃醋啦。”叶虎装腔作势叫唤着。 “我不是吃醋,我是觉得他的话很别扭,明明是在矫情。”刘月菲噘着嘴,对王痴人十分不满。 王痴人连忙劝道:“我不是存心在矫情,是我忽然心念浮动,情不自禁想起了她们。我感觉呀,又要有什么名堂了。” 刘月菲忙问:“什么名堂?” 第一七七章: 芭茜电话追来了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我的预感告诉我,她们会有事找我。”王痴人说。 刘月菲问:“是她们两个?” “不一定,也许只是其中之一,但肯定会有一个要找我了。” 叶虎有点沉不住气了,问道:“又是美女要主动找你?” “正是。” “呃,你王痴人现在走到哪里都有美女念,美女想,美女跟,实在是艳福如海,绵绵不绝了。” “你吃什么醋啊。”刘月菲斥责道。 “我不吃醋,吃醋的是你吧?哈哈。”叶虎大笑着。 刘月菲追打叶虎,两人闹成一团。 等闹完了,刘月菲才问王痴人:“你说,芭茜和索拉,会是谁找你?” “应该是芭茜。” “具体会是什么事?” “现在也不好说。”王痴人掩饰着。 “切,你又吞吞吐吐了,真不爽。”刘月菲噘着嘴不满。 王痴人轻描淡写地说:“也许,她只是想找我说说话而已。” 这个话题也到此为止了。接下来王痴人带着他们去了一家银行,分别给他们两人的银行卡上汇入三千块钱。然后分手。 回到家,王痴人吃过晚饭坐在电脑前,正在上网,忽然手机响了,他知道是谁打来的。 “喂,芭茜,你好啊。”王痴人接了电话。 手机里传出芭茜欢快的声音:“哈罗,王,你已经到家了吧?” “早就到家了,我还在这里解完一个谜案了。” “真的?你好牛哎。”芭茜赞赏着。 “你难道以为,我从澳门回来,还在半路上?” “呵呵,我是担心你迷了路,误跑到哪个花花城市去,被马路美女给拐走了。”芭茜调侃。 “呃,没有人拐我,把我拐去有什么用,要倒贴饭钱菜钱,还得给一个床让我睡觉,给一个马桶让我出恭,有百赔无一利嘛。”王痴人也自嘲。 芭茜大笑:“哈哈,有人能拐走你就好了,这个世界上能拐走你的人,恐怕还没出生吧。” “不,早就出生了,而且比我还早出生几年。” “噢,真有这么一个人?她是谁呀?”芭茜问。 “一位法国美女。”王痴人说。 “啊?你不会是说我吧?” “就是你呀。” “你怎么觉得我会拐走你呢?” “你现在给我打电话,就是来诱拐我的,对不对?”王痴人笑着问。 芭茜大笑,“哈哈,也许是这样,可你能不能猜到我有什么企图?” “陪你到法国去。” “干什么?” “安古娜。” 芭茜惊叫了,“哦,天哪,王,你果然料事如神,这是我内心里产生的计划,没有跟任何人透露过,可你却一眼看穿了我的意图,太奇迹了。” “小事一桩。”王痴人故作谦虚。 “你太谦虚了,令我五体投地。看来我产生这个计划,肯定是大有希望的,对吧?”芭茜急切地问着。 王痴人很爽快,“你的计划不错,我也很感兴趣。” “那么你答应跟我一起去法国了?” “谢再标先生批准你了吧?他即将去沙帕了,是吗?” 芭茜承认,“是的,谢老板要去沙帕了,他让我回法国休半个月假,然后再直接去沙帕跟他汇合。我想这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我要利用这段假期,请你去我们法国破一个案。” “不是破案,是解谜,我不是侦探啊,不抓罪犯。”王痴人附带强调一下,“当然如果罪犯胆敢害我,那他自会得到惩罚。” “对对,解谜,我请你去解一解法国四大奇案中的一案。” “确切地说,是九十年代法国四大奇案,分别是哈博尔灭门案,爱丽丝失踪案,艾德河沉船案,以及安古娜杀夫案。”王痴人一口气将四大奇案如数报出。 “那么,这四大奇案,你都了解案情吗?”芭茜问道。 王痴人说:“你不是请我去只解其中一案吗?” “对,是安古娜杀夫案。你知道安古娜丈夫叫什么名字吗?” “易卜生。”王痴人不假思索报出来。 “哈,果然什么都知道。我相信,你对其他三案肯定也有相当的了解。” 王痴人很坦率,“怎么说呢,我要了解一个案底,总得要动用一些脑力,这就像电脑计算,你要它得出某个结果,就得往它里面输入数据,如果什么都不输入,那它还是一片空白,什么都不会做的。” 芭茜问:“但这个数据输入,是你自己做的,不劳别人帮你,对不对?” “也不尽然,有时别人说的话,做的事,都可以成为输入我脑袋的信息。当然最主要还是我自己亲自输入吧。” “那对于这四大奇案,你除了对安古娜杀夫案有感觉外,对其他三案不太关心吗?” 王痴人反问:“你只是想解一解安古娜杀夫案,为什么对其他三案也那么关心呢?” 芭茜兴趣十足地说道:“这四大奇案都是未解之谜,在法国历史上都将永远悬挂着,谁不希望有一天全部有了明确的结论呢,我也是啊。” “那对于其他三案,我略作描述,你听听我说得对不对吧。”王痴人说。 芭茜很高兴,“好,你说说看。” 王痴人清清嗓子,说起来: “所谓哈博尔灭门案,是发生在哈博尔小镇的一桩血案,被杀的是贝奇里夫妇和一对双胞胎女儿,一家四口惨遭灭门,经法医检验一家子都死于中毒,但毒源是从哪里来的,警方却一直搞不清楚,灭门当然不可能是自杀,贝奇里和妻子感情一向融洽,他们的生活没遇上任何麻烦,两个漂亮的女儿才12岁,这样美满幸福的家庭怎么会自己灭绝呢,警方也怀疑是有人行凶报复,但找不到具体的痕迹,最后只能归结为意外,成了一个悬案。 “那么爱丽丝失踪案,跟侦探小说鼻祖爱伦坡所写的一个小说中的情节很类似,这事发生在法国与比利时交界的小城昆布兰,有一天爱丽丝到小城外的森林里去写生,却一去不复返,家人四处寻找不着,报警后警察也全力侦查,却一无所获,爱丽丝像空气一样消失了。这件事不仅在当地而且在法国都引起了各种猜疑,人们将可以想到的可能性都排出来,如果一一罗列有几十条之多,但都是空口无凭。20岁的爱丽丝到现在信息全无,不知生死。 “至于艾德河沉船案,也颇具神秘性,一艘运输船在艾德河中行驶时,突然沉进水底,从水里逃生的船员向当地求助,可是等打捞队前来打捞时,在河底根本找不到沉船,这艘沉船不知去向了。人们对此也议论纷纷,各种神奇的传言不绝如缕,但到今天也没有任何有说服力的结论。” 第一七八章: 法国奇案等着你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王痴人说到这里喘口气,又说:“关于这三桩案子,我就说这么多啦。” 芭茜问道:“既然你说得出这三桩案子的案情,那你肯定能看到这三桩案子的发生过程,以及因果,能不能向我透露点儿?” “哎呀,亲爱的芭茜姐,你就别搞诱供了,对于那些我不想去解的谜,我没有往这方面动用脑力,那么结论就不会显现的,除非我对这三桩案子非常感兴趣,我才会有所感觉。很遗憾,现在没有。”王痴人推托。 “那么对于安古娜杀夫案,你是不是有兴趣?”芭茜赶紧问道。 “本来也不感兴趣。”王痴人说,“小小的案子,无非是一个老婆把她的老公杀了,她又不承认,而警察虽在现场发现有证据证明是她杀了老公,但也有其他更强有力的证据证明她不在现场,因此她虽然被逮捕接受了审判,法庭却作出无罪判决,她不对老公被杀负任何责任。如此而已。” 芭茜惊道:“这还算是小案哪?可在咱们法国,安古娜杀夫案被炒得沸沸扬扬,非常引人关注的。” 王痴人不以为然,“这恐怕跟美国的辛普森杀妻案相对应,有同样的逻辑。” “什么逻辑?” “名人效应。美国的辛普森是著名的橄榄球运动员,粉丝无数,身上披有明星般的光环,他的妻子神秘被杀,警方怀疑是他所为,这样的案子当然引人注目,如果辛普森只是个混迹街头的小痞痞,谁管他杀妻还是杀女?顶多认为他是个容易发狂的恶男而已。”王痴人说。 芭茜承认,“对,就是这个道理。” 王痴人索性侃侃而谈,“安古娜也是个名人,她拍过好多部电影和电视连续剧,虽然没有凯瑟琳那样名闻遐迩,成为法兰西一位标志性人物,不过在上个世纪的九十年代中后期,这位擅长演绎有心机富家女的优秀女演员,在法国炙手可热,成为当时最有人气的明星,也是多少男人的偶像和梦中情人。就在她事业如日中天时,突然发生了一件严重变故,她的丈夫易卜生被人杀害了。 “易卜生是被杀害于他与妻子安古娜共同的家中,他身中匕首,倒在卧室的地上,而被害时正好安古娜不在家中,去出席一个私人PARTY了,然而警方在现场勘察时,却发现许多证据是指向安古娜的,这些证据足以证明安古娜确有杀人嫌疑,是安古娜杀害了易卜生,但问题在于,安古娜有不在场证明,PARTY上有不少人能当证人。于是这一案件就显得矛盾重重了,最后经过审判,法庭判安古娜无罪……” 芭茜激动地说:“是的,这个案件在法国搞得动静很大,几乎妇孺皆知,人们的观点也分成两派,一派认为安古娜确实是凶手,是她杀了丈夫易卜生,另一派则认为安古娜绝对无辜,那些说她是凶手的理由都是不实之词,是强加给她的。虽然事件过去二十年了,但这种争议一直没有停息,我这次即将回法国,突然就想到了你,既然你能把中国的黎小龙死亡真相彻底搞清,那么你肯定也能搞清安古娜杀夫案的真相的。” “那你的意思,你以私人身份邀请我去法国?”王痴人问。 芭茜说,“正是如此,你接受我的邀请吗?” “我得考虑考虑。” “你要考虑什么呢?是不是假期马上要结束,时间来不及了?” 王痴人否认,“那倒不是,假期才过了一半,还有一个月,足够我解三四个谜了。我是要考虑,我到法国去的费用,该从哪里捞回来。” 芭茜笑起来:“王,你别故弄玄虚了,你明明知道是我邀请你去的,必然会负担你的开销,何必要拐弯抹角,担心让你自己负担呢?” “呃,我说的是真的,虽然是你请我去法国,但我不能把费用赖在你身上,我得先找好一个合适的目标,到时能获得这个人的资助,这样才不会浪费你辛辛苦苦赚来的钱,我们也不空耗时间和精力。”王痴人提醒道。 芭茜不相信,“还能找到资助人?异想天开了吧。” 王痴人却很得意,“上次不是由纪曼倩和谢老板给了我资助吗?这次应该也找得到这样的人。” 芭茜大笑,“哈哈,王,我看你已经心中有数了,对吧?不过按照你的风格,现在不会跟我说穿的。好吧,这个悬念就留着,到时候我自然知道的。”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你说呢?” “明天怎么样?我到澳门机场找你。” “OK,不见不散。” 结束通话,王痴人打了个响指,不无得意地哼哼:“有个美女叫芭茜,又要陪你去解谜,王痴人呀好福气,出国如同乘电梯,想出就出不稀奇,法兰西呀在等你……” 第二天清早,王痴人又在父母面前找个借口,说是要跟同学去北峰林场做义工,拯救黑叶猴,时间可能一个星期。说着拿出了一万块人民币,说是他的网文发表挣到的。父母一看儿子不仅没向他们开口要一分钱,反而还贡献出一万来,还好意思阻挠吗?当然是全身心支持儿子出去奉献“正能量”。 王痴人直奔机场,到了售票处后正好还有一张票,他顺利地乘上去澳门的航班。 芭茜在澳门机场外等候。见到王痴人来了,先扑上来拥抱,在王痴人脸上一顿狂吻。然后气喘吁吁地说:“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王痴人苦笑着:“芭茜姐姐,我们分开才两天啊,你怎么像几年没见似的。” “你们中国不是有句话,一日不见,如隔三冬吗。” “呃,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好伐。” “管他三冬三秋,反正就是三年嘛。”芭茜振振有词。 王痴人嘲笑她,“一天就是三年,那两天就是六年了。有这么夸张吗?” “嗯,我必须告诉你一个现实,这个现实很残酷。”芭茜严肃地说,“自从你上次来了澳门,指名道姓叫我出来接你们,到后来我还跟着你去了泰国和南洋,再回到下沙宫后,我的心就在那里关不住了,分分秒秒都不安静,总想跟着你满世界去跑。” 王痴人提醒道:“可你是谢老板雇的,你要为他工作,必须乖乖呆在下沙宫,听候他的调谴。” “所以很残酷啊,你知道现在我陪着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有什么乐趣?其实何止我一人,索拉和阿央都这样,她们总是悄悄问我,什么时候再有机会,跟王痴人一起去外面转转,历历险?” “所以你就制造这个时机,叫我跟你去法国探谜?” 第一七九章: 法国军用机场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芭茜说:“这是谢老板主动给我的假期,不是我自己强要的啊,我还是忠于工作的。” “好好,我理解你的心情,”王痴人说,“你呢又想好好为谢老板工作,又想着能跟我一起去解解谜,历历险,刺激刺激,对不对?” “对对,就是这样。”芭茜点头。 “那我现在已经来了,你的愿望也实现了。” “所以我很高兴。” “我也很高兴。”王痴人说。那是他的大实话,被一个冰肤玉肌的美女狂吻一顿,那种感觉真是美死了。当芭茜那香喷喷的小嘴落在他脸颊上时,他兴奋得差点晕过去。 “走,法国之旅,现在开始噜。”芭茜欢叫着。 飞机呼啸着冲上云端。 芭茜和王痴人并排坐着,静静地欣赏着舷舱外飘过的白云。忽然芭茜感觉情况有些不对,问王痴人:“王,你说,飞机是往哪里飞?” “法国佩斯。”王痴人说。 “啊?佩斯在巴黎南面。” “对啊,靠近地中海了。” “可我们不是应当去巴黎吗?”芭茜不解。 “为什么要去巴黎?”王痴人反问。 “因为安古娜和易卜生的家,就在巴黎,那里是第一现场嘛。” 王痴人摇摇头:“我不是警察,也不是侦探。”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只有警察或侦探查案,才需要去第一现场,我不是。再说了,事隔二十年了,还有什么现场呢?那幢房子早就在案件了结的半年后,被安古娜出售了,现在住的是一位律师的一家。” 芭茜问:“那我们不去打扰他们了?” “不用去打扰的。” “还有这样破案的?连第一现场都不用去。” “我不是说了嘛,我不是破案,我只是解谜。”王痴人说,“事件过了那么长时间,第一现场只是个概念了,一切都改动过,到了也找不到当年的痕迹,我们只要用语言把它描述一下就可以了。” 芭茜点点头:“明白了,就像你上次去解谜黎小龙死亡真相,根本不用去杜裳当年的寓所,只要描绘出来就行了。” “是的,杜裳当年的寓所,早就不复存在,那片住宅都被推倒重建过了,我还怎么找第一现场?安古娜和易卜生的房子,虽然还在,但只是外壳没变,里面都装修过了,面目全非,所以去不去效果一样。”王痴人介绍着。 “那我们现在为什么要去佩斯?”芭茜问 “嘿嘿,你忘了,我们有过的约定?”王痴人得意地笑着。 芭茜想起来了,“啊,佩斯有个军用机场,你一定是想先让我见识见识,你怎么出入法国空军的军机场。” “没错,你看着吧。” 已经望见佩斯空军机场,客机开始平稳地降落。芭茜又觉得奇怪,问道:“王,我们坐飞机多少时间了?” “我也不清楚。”王痴人耸耸肩。 “我怎么感觉好像只有一个小时?可从澳门到法国,至少也要十个小时吧?”芭茜觉得不可思议。 此时飞机早已在跑道上停稳。王痴人向她嘘了一声,指指舷舱外。芭茜一看,机场上岗哨林立,全副武装的士兵正风风火火向飞机围了上来。 芭茜霎时很是紧张,虽然她陪王痴人在泰国的军机场出入过,但这里是法国空军的地盘,是不是也对他们不闻不问?还真不好说呢。如果法国空军把他们当成非法闯入者,那就完蛋了,她是本国人也没用,法律决不会开玩笑。 芭茜站起来想走,一看王痴人还坐在位置上,两眼紧紧地盯着舷舱外,便问道:“我们不走吗?” “等一下,”王痴人说。“有位当官的,要过来了。” “当官的,来干什么,找我们?”芭茜紧张了。“审问我们吗?” 王痴人点头,“非常有可能。” “那我们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 芭茜第一次发现王痴人的神态有些不安,似乎并没有把握,她霎时也害怕起来,嚷道:“你心里也没有底了?不要吓我啊,现在我们处在重重包围中,会不会被逮捕?” “逮捕倒不会,被押到车里是肯定的。” “押到车里?送往哪里去?” 王痴人分析,“可能是当地的警察局。” “什么,被送到警察局去?”芭茜更紧张了,“那肯定把我们当成非法闯入军事禁区,要逮捕了,然后是上法庭,接受审判,如果被判有罪,我们得要坐牢了。” “你那么怕坐牢?”王痴人问。 “难道你不怕?” “当然……我也怕。” “这不是废话吗?” “所以咱们还是不要废话了,下飞机吧。”王痴人说着站起来,带头向舱门外走去。 跑道上聚集了一群武装士兵,为首的是一位校级军官,他军容整洁,站得笔挺,满脸威严。等王痴人和芭茜下了舷梯后,军官什么话也不说,头稍稍一歪,马上一辆军车开了过来,两位士兵分别拉开前门后门,等着人上车。 军官又用手指指王痴人和芭茜,示意他们上车去。 王痴人向那辆车走去。芭茜跟在后面,惊慌地问道:“真要把我们送到警察局去了?” “一点没错。”王痴人闷声说道。 “王,你是不是失算了?” “什么失算?” “你不是说,要让我瞧瞧,你是怎么出入法国空军的军机场的吗?” 王痴人指指周围,“我们不是已经进入了,现在要出去吗?” 芭茜气恼地问:“可就是这样出入哇,人家用枪逼着我们,还把我们押进车里,要送到警察局去,这不是超出你的计划了吗?” “现在还不好说。”王痴人说着,钻进了汽车里。 芭茜上车一看,车里除了司机,并没有其他士兵再坐进来。车开了,她有点奇怪地问:“没有人押送我们?” 司机没有回答,像个机器人一样只管开车。王痴人回答道:“司机认得路的,不用再跟着人。” “去警察局吗?”芭茜仍不放心。 “当然。” “不怕我们跑掉吗?” “不可能跑的。”王痴人笑笑。 “哦,是的,这里是军事管制区,到处会有暗哨,我们就是跑也跑不出去。” 汽车一路行驶,进了佩斯小城。在警察局门口停下来。 第一八0章: 佩斯警察局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芭茜一看,他们虽然站在警察局门外,可是并没有人看管他们,里面也没出来人把他们押进去,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那位开车来的司机从头到尾没有放一个屁。 “真是怪啊。”芭茜嘟囔着。“把我们押来,又没有人接应,他们还管不管我们了?” 王痴人说:“怪什么?我们自己管自己就行了。” “自己管自己?你是说,他们真的不管我们了?” “他们用车把我们送来,已经很讲义气了,不是吗?” 芭茜惊讶,“你是说,他们不是押送我们,是好心送我们的?” 王痴人指一下高高的鼻梁,“哈哈,现在你不是看到了,我们就是这样出入法国空军的军机场的。” 芭茜如梦方醒,趴在王痴人后背上,哈哈大笑:“王,我真是个容易慌张的女人,又把这个约定忘了,其实你早就知道他们不会审查我们,反而还会用专车送我们一程的。” “完全正确,你现在服不服了?”王痴人问。 “服,服。真是意料之中却出乎意外。”芭茜赞叹。 “你应该早有感知。” “是啊,我一到关键时刻就容易迷茫。不过,你也演得太像了,装腔作势,好像你真的也害怕了,误导人啊你。” “哈哈哈,我喜欢看你紧张得不得了的样子,好可爱哦。”王痴人取笑着芭茜。 芭茜在后面伸手拧王痴人的脸皮,疼得王痴人一声惨叫。两人又大笑了一阵。 对他们来说,这种场面是最开心的时刻。 “那么现在,我们不用进警察局去了吧?”芭茜松开王痴人,恢复正经,问道。 “你又错了。”王痴人说,“我们就是特地要来警察局的。” “啊,特地来警察局?难道我们还想自首?我们又没犯罪,谈什么自首。” “找局长。”王痴人说。 “有什么事?”芭茜问。 “当然为了解谜。” 王痴人说着走向大门。 一位中等个子的警官刚好从里面出来,他两鬓已显斑白,看样子行将退休,制服的肩章显示他是一位二级警督。 “你好,弗莱彻先生。”王痴人一见此人就打招呼。 警官站定,打量着王痴人:“你认识我吗?” “我不认识你,但我知道,你就是弗莱彻先生,这里的警察局长。”王痴人微笑地说。 “你是东方人,来自哪国?”警官问。 “中国大陆。”王痴人说。 “已经移民到我们国家了吗?” “没有移民别国。” “那你的法语说得如此流利,真不敢相信。” 此时芭茜也惊讶地发现,王痴人确实是用法语在跟警察局长交谈。 王痴人微微一笑,谦虚地说:“还算可以吧,我也是临时学会的。” “临时就能学到这个水平,你简直是天才。”警官赞叹道。 这时芭茜急不可待地插上嘴:“他不仅是个天才,还是个半仙。” “什么半仙?” “用我们欧洲的说法,他是半神。” 警官问芭茜,“看你这位女士,好像是法国人吧?” “没错,我是法国人。” “你好像很崇拜他?” “十分崇拜。” 警官来了兴趣,“我们法国女郎是很少崇拜外国人的,你能崇拜这位中国小伙,看样子他的确不同凡响。” 芭茜连连点头,“是的,他有很多神奇的本领。” “那我倒想开开眼界。”弗莱彻把目光对准王痴人,“你来这里找我,有什么事吗?” “想找你了解一个案件的一些情况。”王痴人说。 “什么案件?” “安古娜杀夫案。” 弗莱彻明显很吃惊,他愣了愣,很是奇怪地问道:“你为什么要提起这个案子?” 王痴人说:“因为,这是一桩没有结论的悬案,至今没有找到杀害易卜生的凶手。” “那你知不知道,这桩案子发生在哪里?”弗莱彻问。 王痴人不假思索:“在巴黎。” “可这里是佩斯,离巴黎有几百公里呢,你怎么跑到这儿来,试图探听案子的信息?” “局长先生不是知情人吗?”王痴人含笑问道。“当初你就在巴黎从警,易卜生被杀的案子发生后,你作为警员到过第一现场,也就是易卜生和安古娜的家,对不对?” 弗莱彻惊道,“这一点,你是怎么了解的?没错,我当时是刑警队的成员,这案子归我们组负责。” 王痴人说:“当时你们这个组一共有五个人,包括一位高级警长,两名警员,两名法医。” “是的,这些你也知道?” “高级警长负责带队,本来我可以去找他,但很不幸他在两年前已经因病去世,而你的搭档后来在一次缉捕抢劫犯时头部中枪,虽未死去但损坏了神经,不可能记得以前的事,至于两名法医分别调到外地去了,他们手里掌握着很多检验证据,但曾经被上级严令要保守秘密,不准外传,所以我即使去找他们,也得不到任何线索,他们会守口如瓶。” 弗莱彻明显不高兴了,蓝色的眼珠里闪着严厉的光,“你是一个中国人,为什么要关注法国国内的案件?你是受什么人委托而来吗?” 芭茜怕王痴人在这个问题前为难,抢上前,自告奋勇说:“是我请他一起来的,如果非要说什么委托人的话,那我就是他的委托人。” “你叫什么名字?”弗莱彻问道。 “芭茜。” “可爱的芭茜小姐,你又受谁的委托?” “是我自己。” “那你认识安古娜吗?”弗莱彻问。 “她是位明星,我是个普通观众,我认识她,但她不认识我。”芭茜回答。 “也就是说,你也不是受她委托的。那你为什么在此案发生的二十年后,突然关注起来,还带着这个中国人来找我呢?” “原因在他身上。”芭茜指了指王痴人,“我遇上了一个破案高手。” 费莱彻问:“破案高手?他是个侦探?” 王痴人连忙摆摆手,“我不是侦探,我不会破案,只会解谜。” “解谜跟破案,有什么区别吗?”弗莱彻觉得拗口。 “破案要抓犯人,我不管这些,我只把案底揭穿,如此而已。”王痴人解释。 “你是说,你就算知道凶手在哪里,也不负责去抓他?” “没错,我的任务就是解谜。” “听起来,你对解谜很在行了?” 芭茜又插嘴:“凡是他想解的谜,没有一个解不开的。” “真的这么神奇?” 第一八一章:话说安古娜杀夫案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你可以试试。”芭茜说。 “我怎么试?”弗莱彻问。 王痴人说:“弗莱彻先生,我来找你,是想当着你的面,把我所知的有关案发现场的情景,描述一下,请你证实一下我说的对不对。可以吗?” 弗莱彻轻蔑地问:“我为什么要倾听你的叙述呢?” “因为你有义务,当年安古娜杀夫案的刑事调查组成员。” “可我早不是了,调到佩斯来了。” “你现在还没退休,作为一名警督,此案没有破解,你不感到遗憾和失职吗?”王痴人质问。 弗莱彻脸色灰暗,顿时不吭声了。王痴人的话确实击中了他。他迟疑良久,才点点头说:“你的话有点道理,当年这个案子没能完全搞清,我作为专案组成员,一直感到很遗憾和羞愧,可是后来上级解散了专案组,决定停止调查,原因当然很简单,安古娜是个受很多人喜爱的明星,既然证据无法确定是她杀了丈夫,那么不能再纠缠下去,影响她在艺术上给观众带来的享受,可以说是民意阻止了这宗案件的调查。” “其实民意只是一个借口吧。”王痴人直截了当。 “借口?”弗莱彻一愣。 “对,真正的原因是这件案子太古怪,警方无法往下调查了,它像一个框子一样,将证据全部框死,警察既无法跳出这个框子去另找证据,又无法在框内解决证据上的矛盾,再查下去也是做无用功,只好当机立断,悬之高阁了。” 弗莱彻听了,不无惊讶地说:“你果然知道得很多,我现在有点相信芭茜女士的话了,你真的很神奇。” 王痴人趁机问:“那你愿意倾听我的叙述了吗?” “好吧,咱们到里面谈吧。”弗莱彻改变了不耐烦的态度,招呼他们进警察局办公室。 在办公室坐定后,弗莱彻和蔼地向王痴人扬扬手:“现在你可以说了。” 王痴人开始了叙述―― “关于安古娜杀夫案,发生在二十年前,具体时间是7月6日的夜晚。那天晚上安古娜和易卜生都回到他们位于巴黎西郊塞纳河畔的家,从他们家的窗子望出去,塞纳河从南往北缓缓流过,对岸灯火辉煌,景色非常繁华。易卜生是一名建筑设计师,他与安古娜结婚时,安古娜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随着她演艺的成功,日益大红,他们之间似乎也并没有产生什么隔阂,依然感情融洽,在别人眼里他们是一对无懈可击的好夫妻。 “那天晚上夫妻俩都到家后,安古娜洗好澡后就开始化妆,并对老公说她要去参加一个私人舞会。易卜生对此习以为常,妻子成名后交际增多,这也是名正言顺的,并不让人不可理解。 “安古娜穿戴一新后走了,留下易卜生一个人在家。由于他们还没有孩子,所以家中有点冷清。但易卜生早就习惯了一个人独处,他自己做了晚餐,土豆丝加鸡蛋卷,再加两块熏肉,一块烤面包,然后斟上一杯法国白兰地,坐下来慢慢享用。 “当时易卜生在客厅进餐,打开了电视机观赏音乐节目。邻居的皮埃尔从自己家过来,在窗外向他打了招呼,说易卜生的电视音量开得太大,连隔壁的他都受影响。易卜生就把音量稍稍关小一点,并邀皮埃尔进来一起用餐,皮埃尔客气地谢绝了。 “而此时的安古娜,正在朋友家参加PARTY,舞会非常热闹,宾客众多,大家兴致高昂,安古娜虽然不是舞会的中心人物,但也因为名气正盛,也很受注目。有好几位男士都邀请她跳舞,安古娜也很喜欢翩翩起舞的好姿态,她精力旺盛,通常只休息几分钟,就被人拉上了舞场。整个舞会进行了好几个小时。 “但安古娜在舞会还没结束时,就接到一个电话,是邻居皮埃尔打来的,告诉她家中出大事了,安古娜接完电话就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众宾客忙问她出了什么事,她哭泣着告诉大家:‘我丈夫在家遇害了。’没等众人醒悟,她就匆匆跑出去,向家中飞奔,连车都不坐。她跑了几分钟,主人开着车来送她,而此时安古娜跑得连皮鞋都甩掉了。 “安古娜到家时,警察早已出动了,那是皮埃尔报的警。据皮埃尔说,当时他吃过晚饭已经是夜里十点钟,他很累了想睡觉,但隔壁仍传来电视的声音,虽然不是很大,但由于皮埃尔患有失眠症,被吵得睡不着,他就给易卜生打电话,想请求易卜生把电视声关小点,可是电话没有人接,他不得不出门去,敲易卜生家的窗户,但窗户也没有开,他只好回来继续睡觉,两个多小时过去,电视机的声音丝亮未减,而皮埃尔也无法入睡,打电话过去始终无人接听,只好再次起床出去,这次他有点生气,准备好好责备易卜生一顿,可是敲窗子也没能惊动易卜生。 “皮埃尔觉得有点不对头,可是他不知道安古娜去了哪里,也不知道她的手机号码,无奈之下只好打电话报警,本来是想控告易卜生扰民的,结果警察一到,敲碎一块窗玻璃,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就扑了出来。 “接下来的事,就是警察的任务了,现场勘察,易卜生倒在卧室的地板上,左胸插着一把匕首,血流了一地,他早已气绝身亡。 “很明显这是一桩凶杀案。警察局成立了专案组进行调查。警察们轻易发现,现场留有大量痕迹,都指向安古娜,这包括鞋印和指纹。有了这些证据,警方就可以将安古娜视为凶杀嫌疑人,将她逮捕审查。 “然而事情却并不那么简单,现场虽留有安古娜的证据,可是证人方面发生问题,因为安古娜有不在场证明,舞会那么多人一齐为她作证,证明在案发时间她在舞会上,根本不在家,这些证人甚至包括了一名检察官和一名律师,这些证人证言是不能被忽略的。 “于是就出现了证据上的矛盾,警察无论作什么样的推理,都是会相悖的,既然难以自圆其说,那就无法指控安古娜是凶手。面对这样一件奇怪的案子,警察也被弄得莫名其妙。他们只能依据现场的证据,拘捕了安古娜,向检察官提交了材料。检察官也向法院提起了控告。但法院在经过审理后却认为,虽然有现场证据指向安古娜,但由于有那么多证人证明安古娜不在现场,如果要判安古娜罪名成立,必须有另外的证据来加以补充,或者反证那些证人的证言是错误的,不然的话就无法判定安古娜有罪。 “警方对此无能为力,法院因此判决安古娜无罪,不对丈夫的死承担责任。” 第一八二章: 易卜生倒在卧室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王痴人说到这里,问弗莱彻:“局长先生,我上面的叙述是否属实?” 芭茜抢先拍起巴掌,不由自主地赞叹:“好好,说得非常好,有条有理,十分到位。” 弗莱彻也不得不点头表示肯定。“没错,你所说的,都符合事实。不过,有关安古娜杀夫案的报道,已经够多的了,书也出了好几本,你要了解案情并非难事。” 王痴人说:“上面说的,都是公开的信息,我也只是把案情作个简单复述。下面就请局长先生谈谈,对这个案子进行侦查的一些情况。” 弗莱彻摊摊手:“你让我说什么呢?” “就从你们接到皮埃尔的报警电话说起吧。” “好吧。”弗莱彻点起一支烟,他站起身,一边在办公室里踱步,一边叙述起来。 “那天我们接到报案时,已经是凌晨一点钟了。警长维克曼认为这不过是邻居之间发生口角,一点小纠纷而已,就命我和搭档乔布前去处理一下。我和乔布到了易卜生和安古娜的住宅前时,皮埃迎上来向我们报告说,他打了报警电话后就一直守在这里,等着警察的到来。当时住宅的大门是被锁住的,皮埃尔并没有进入过,也不知道里面的状况。我和乔布也无法进入,但我们确实听到从里面传出电视节目的声音,最后我一咬牙,对乔布说,我们来打破一块窗玻璃,钻进去瞧瞧吧。 “乔布担心这样会招来户主的抗议,毕竟这是明星安古娜的家,如果她日后指控我们非法进入她的宅居,我们可要倒楣了。但鉴于当时情况很异常,我用手机向维克曼作了汇报,在征得他同意后我和乔布就打破了一块窗玻璃,没想到情况比我们设想的严重多了,玻璃一打破就从里面扑出来一股血腥味,我和乔布虽久经杀人现场,但还是被熏得差点吐出来。 “维克曼接到我们的再次报告,立即带着两名法医赶来。为了不破坏现场,我们先派法医钻进去,他从里面把大门打开。我们进入易卜生和安古娜的家,立刻被现场所震惊,客厅里的电视机到这时还开着,只不过此时这个频道的节目已经结束,所以声音也消失了。如果这个频道早一点结束,皮埃尔也早已睡着,也不会打电话报警,我们警方也不会在此时就发现易卜生已经死去了。 “易卜生倒在卧室的地板上。他穿着睡衣,左胸上扎着一把匕首,地板上满是血。看看床里,被子凌乱,这有三种可能性,一是当时他摊开被子想睡觉了,还没来及爬到床里就被扎中了,当即躺倒,二是他已经睡在床上,在床上时中了刀,他是挣扎着从床里爬出,倒在地板上的,三是他睡下了,不知什么原因又下了床,然后被凶手刺中。 “凶杀的痕迹很明显,而且我们初步判断,凶手应该是个女的,因为从卧室到客厅,有几个沾血的脚印,明显是女式高跟鞋留下的。维克曼当时就认定,这个凶手不是个专业杀手,她以前肯定没有作过案,推算一下,可能凶手原本不是有意要杀易卜生,是临时起意动的手,所以在易卜生倒下流血时,她在慌不择路中踩中了地板上的血,又在向外逃时把脚印从卧室一直带向客厅。 “那么,凶手到底真是女流,还是男性穿着女式高跟鞋冒充呢?这一点当然要经过调查才能弄清。但是在现场发现了一件东西,引起了我们的注意,是一枚结婚戒指,就掉在易卜生的尸体旁,上面还沾上了血,法医小心收集了上面的血,当擦拭以后,发现上面刻有一个女人名字,正是安古娜。 “维克曼和我们讨论,安古娜是易卜生的妻子,今夜正好不在家,家里恰好发生了凶杀案,老公被人杀死了,那么安古娜到底去了哪里?我们在屋子里寻找线索,在抽屉里找到了易卜生的电话本,上面有安古娜的手机号码,维克曼就让皮埃尔打电话,向安古娜报告这个噩耗……” 这时王痴人插嘴道:“维克曼之所以没有以警察的名义给安古娜打电话,而是让皮埃尔代劳,是想试试安古娜接到电话时是什么反应,看她是不是先问皮埃尔有没有报警了。因为正常情况下,一个女人接到邻居打来的电话报告她家里出事,她首先关心的是老公的状况,然后马上就会不顾一切地往家赶,结果,安古娜在得知易卜生在家被杀后,果然马上就问,你有没有报警了?” 弗莱彻吃惊道:“这一点,你竟然也清楚?” “我还知道,安古娜到家时,你们发现她赤着一双脚,是舞会主人开车送她来的,但证明她一开始是自己先跑起来的,而安古娜自己说是因为跑得急,把鞋都跑丢了。但有一位随后跟来的安古娜的朋友把鞋拿了来,她说安古娜在刚跑出朋友家时就把鞋踢掉了,是她把鞋捡回来的。” “太神了,你说的丝毫不差,正是如此。”弗莱彻也进入角色,两眼开始发亮。“很明显,这一点是引起我们怀疑的,虽然从表面上来看,安古娜听到丈夫的凶讯,急着跑回家,甚至不想请人开车送她,好像是急不可待,不过这也可能恰恰是她的借口,她是存心要把鞋给甩掉。我们立即把她的鞋拿到卧室,一比对,初步认定地板上的脚印跟她的鞋底完全吻合。” 王痴人说:“到了这时,你们认为有四条证据,戒指是第一条证据,鞋印是第二条证据,还有第三条证据,就是匕首上的指纹,以及第四条证据,戒指上的血型。” “对对,除了戒指和鞋印,第三条证据就是匕首上的指纹,匕首把柄上留有好多枚不同的指纹,在现场勘察完毕后,剩下的就是法医的工作了。经过比对,法医认为匕首上留有的指纹,是属于两个人的,分别两个人的右手,说明当时匕首有两个人握过,其中四个指印是属于易卜生自己的,这证明易卜生被刺中后,右手曾握着匕首的把柄,想把匕首拔出来,但终因无力而没有拔出,而另有五个指纹是被易卜生的指纹覆盖过,其中三个不清楚,另有一枚只有一半清晰,真正完整的只有一枚,而正是这枚指纹,使安古娜的嫌疑徒然猛增,因为那枚完整的指纹正是她的,那半枚指纹也同她其中一个指头上的纹络的一半相似。 第一八三章: 妻子,第一嫌疑人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弗莱彻说:“一枚半指纹跟她吻合,再加上地板上的血鞋印,就已经是有力的证据,基本可以证明她就是杀人的凶手。而经过检测后,另一份强有力的证据也出来,那枚戒指上沾的血,并不是易卜生的,而是安古娜的。同时法医也从易卜生尸体睡衣上提取到两份血迹,除了易卜生的那份,还有一份也是安古娜的。” 王痴人说:“戒指和血迹,地板上的血鞋印,以及匕首上的指纹,都与安古娜有关,安古娜难逃杀人嫌疑,她成为第一嫌疑人,你们因此毫不迟疑地把她拘押了。本以为案子就这么轻松地破了,然而却存在着另一种证据,跟你们推测的结论正好相反。” 弗莱彻跺了跺脚,显得十分懊恼。“没错,事情就是这么滑稽,当我们以为胜券在握,破了案立了功时,却有另一种声音汹涌而来。在我们把安古娜拘押,刚刚送到警察局,就有她的私人律师赶来了,与我们严正交涉,说我们无权拘押安古娜,因为安古娜有不在场的证据,她并不是杀害丈夫的凶手。律师所说的证据,就是安古娜参加了她朋友的舞会,在丈夫遇害的时间段里,她一直处在众目睽睽的舞场,根本没有时间回家作案。 “我们只好逐个去讯问当时参加了舞会的人员,由于安古娜是个影视明星,几乎人人认得她,所以每个人都声称亲眼目睹安古娜从七点钟到达后,一直到凌晨一点多接到邻居的电话才离去,而根据皮埃尔的说法,他在八点半钟时去跟易卜生打招呼的,此时易卜生还在一边看电视一边喝着酒,而且根据法医鉴定,易卜生是死于夜里十点左右,就是说在安古娜出现在舞会现场时,易卜生被证明还活着,那么安古娜既然七点钟就在舞会的主人和客人们面前了,一直到接到皮埃尔的电话再赶回家,这段时间她哪来作案的机会呢?” “这一来证据就显得很矛盾了,对不对?”王痴人问道。 “是的,很矛盾,”弗莱彻点着头说,“一方面,现场的证据足以证明是安古娜杀了易卜生,另一方面,舞会上的众人又证明安古娜在案发时段不在现场。如果认为安古娜是杀害易卜生的凶手,那么她是在什么时间作案的?她在众人关注下怎么瞒天过海,回家作案?如果认为安古娜不是凶手,她并没有回家杀易卜生,那么现场的痕迹又是怎么留下来的?” 王痴人补充说:“还有一个证据,足以证明安古娜到过现场,那就是那双被安古娜甩掉的高跟鞋上,后来经过检查,鞋底带有残留血迹,而这种血正是易卜生的,这证明卧室地板上的鞋印,就是安古娜所穿这双鞋留下的。” 弗莱彻连连点头,“一点没错,正是这样,所以这一连串证据,足以说明安古娜作了案。可是人证那么密集,都言之凿凿,又不能不认真考虑。” 王痴人也感慨了,“是啊,证人那么多,虽然你们怀疑过,这是全体证人串通好了,众口一辞,是为安古娜作掩护,但又找不到足够的证据证明这么多人在合作起来编一个共同的谎言,这里面有高级检察官,有声誉俱佳的律师,有多位风头正劲的明星,谁敢拿自己的声誉和前程开玩笑来作假证?而最最关键的证据,是这场舞会有专职的摄像师全程摄录,录像里安古娜出现在画面外的间隔时间不超过五分钟。五分钟,除非安古娜乘火箭回家作案,再乘火箭返回舞场,如果是乘车的话,来去就要半个小时。” 弗莱彻显得十分激动,他把烟头扔进桌上的烟灰缸,又接着点起一支猛吸几口。烟雾笼罩他愤愤不平的脸。“这就是我们左右为难的原因所在,现场的证据是那么明确有力,而证人的证言又那么坚定顽强,我们要拘押安古娜,必须把她怎么作案的整个过程梳理清楚,不然的话就算把她拘押了,以谋杀罪把她送上法庭,恐怕也过不了审判这一关。我们的法律重证据,也重证言,关键是我们无法把安古娜作案的详情彻底搞清,她什么时间在什么地点,是通过什么手段到达家中,怎么样进的家,怎么样对易卜生下的手,下手后又怎么样离开,怎么样回到舞场,怎么样向关注她的人作解释,我们都无法落实,连推论都自相矛盾。” 王痴人说:“还有一个重点中的重点,就是如果要确定安古娜是凶手,就要找出她杀夫的动机,但不管是安古娜自己,还是他和丈夫的朋友们,都说他们夫妻关系很完美,虽然也会有小摩擦,也是属于夫妻间的正常矛盾,无非鸡毛蒜皮而已,决不存在引发血案的大危机。所以要说是安古娜杀了丈夫,很难服众。” 弗莱彻有些沮丧,“没错,安古娜在影视界被誉为模范妻子,他们夫妻是很多家庭崇拜的典范,突然要把安古娜定为杀夫凶手,却又摆不出确实有力的原因,是很难让旁人信服的。我们仔细调查了安古娜的私生活,没发现她有什么对不起丈夫的地方,而对易卜生生前私生活的调查同样没什么异常发现,如果双方或哪一方暗中出轨,倒有可能引发矛盾冲突,但他们没这方面的迹象。” 王痴人总结道:“反正,关于安古娜杀夫案,处于非常矛盾的境地,你们警方也想撇开安古娜,另找嫌疑人,可是那些现场的证据又只有跟安古娜有关,别人作案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无法凭空捏造出一个凶手来,往哪里去侦查呢?一度你们把目光盯着皮埃尔,他是易卜生家的邻居,是他发现易卜生在家中情况不对,又报了案。为此皮埃尔也主动配合警方,接受了测谎检验,你们也暗中进入皮埃尔的家进行秘密搜查,找不到皮埃尔作案的蛛丝马迹,只能排除皮埃尔的嫌疑。” “对,事情就是这么别扭,”弗莱彻承认,“要放下安古娜寻找另一个凶手,根本就无从谈起,安古娜应该是唯一的嫌疑人,但她的不在场证明又那么充分,我们无法找出强有力的反证来说服那些为她作证的人。” “那你们有没有想到过,易卜生是自杀的呢?”王痴人提出这个问题。 第一八四章: 警官的心结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弗莱彻听了,马上摇摇头,“这一点我们一开始就想到了,但如果易卜生要自杀,怎么会出现那么一种现场呢?他用刀把自己刺死,不是不可能,但现场遗留的鞋印是怎么回事?如果说匕首上的指纹可以不是临时的,但鞋印是不可能早就设置的,必须在他被匕首刺中倒下后才出现,安古娜是在刺中丈夫倒下后,血流了一地时,鞋底沾上血,从卧室往客厅里跑动时留下鞋印的,她是作案后离去,仍回舞会现场。而相悖的是她此时身在舞会现场,没有时间出现在家中,可是她穿的鞋子底部经后来检验又的确留有易卜生的血迹。” “看起来线索挺乱。”王痴人说。 弗莱彻叹息,“的确挺乱,理不清头绪。” 王痴人问:“那你们的意思,易卜生是不可能自杀的。” “对,不可能,如果易卜生要自杀,不会出现那种现场。”费莱彻很肯定。 “那如果现场是他精心布置的呢?” 王痴人这一问,弗莱彻顿时一愣,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 “精心布置?……这一点,我们倒没想过。”弗莱彻陷入沉思状态。 王痴人故意不说话,让弗莱彻自己回味去。 终于弗莱彻有了结论,仍然摇摇头,望着王痴人说:“我认为这种可能性不大。” “为什么?”王痴人问。 弗莱彻摆出他的分析,“首先,弗莱彻为什么要自杀?他事业有成,婚姻完美,没有遇上任何打击,怎么会对生活失去信心?其次,如果弗莱彻确实想自杀了,他何必要搞出这么一个现场来?如果这真是他有意布置的,那么他的用意很明确,是要告诉警方杀害他的是他妻子,那他为什么要陷害自己的妻子呢?再退一步说,就算易卜生真想自杀并且要陷害妻子,那这些鞋印又是如何留下的?” “你们有没有想过,安古娜有两双鞋?”王痴人问。 “两双一模一样?” “有没有可能?” 弗莱彻顺着王痴人的意思说:“你的意思是,安古娜穿着其中一双去赴舞会,家中还留存一双一模一样的鞋,易卜生就是拿这双鞋制造了鞋印?” “当然这也不可能,”王痴人自己否定自己,“如果有两双鞋,易卜生确实可以制造鞋印,但安古娜穿着的鞋上的血迹又怎么来的?家中那双制造鞋印的鞋又在哪里?易卜生被匕首扎中,他没有马上倒下死去,还能穿着那另一双鞋制造脚印吗,就算把脚印踏出来,他怎么处理那双鞋?你们在房子周围也搜查过,他如果跑出去扔鞋,必定留下血迹,跟得太远更不行,但是警方没有在附近见到什么鞋,在他家里也搜不到,这个推论也靠不住。” 弗莱彻显得筋疲力尽,长叹一口气,摆了摆手说:“这个案子过去二十年了,当年我们专案组的成员为此吃尽苦头,由于检察官们坚持要控告安古娜,我们作为调查人员也受到了许多观众的强烈抵制,安古娜的崇拜者们无不骂我们在栽赃陷害,他们当然不相信安古娜会杀夫,而警察获得的证据虽然有效,可是没能把整个证据链都理通顺,这怎么能证明安古娜就是凶手呢?” 王痴人问道:“后来法庭判决安古娜无罪,一级谋杀罪名不成立,你对此有什么想法吗?” “我不认为安古娜是无辜的。”弗莱彻顽固地说。 “你仍怀疑她杀了易卜生?” “对。” “但你又苦于找不到能说服证人的证据。” 弗莱彻无奈地点点头,“是的,如果要证明安古娜就是杀夫凶手,必须证明安古娜不在现场的现象只是一种假象,是蒙蔽了舞会上的人员,必须揭示安古娜是怎么行动的。但这一点非常困难。” “不是困难,而是根本不可能。”王痴人说。 这时一直没插话的芭茜忍不住了,拉拉王痴人的衣袖,问道:“王,你们讨论了那么多,又有什么用呢?你还是快点说说,这个谜底是怎么样的吧。” 弗莱彻惊异地望望芭茜,问道:“怎么,芭茜小姐,你的这位中国朋友,真的知道这件案子的谜底?” “是的,弗莱彻局长,我带他到法国来,就是来解开这个谜团的,他早就一切了然在心了。” 弗莱彻不由得站起来,紧紧地盯着王痴人:“那就请你把谜底揭开吧,让我听听这宗轰动法国的杀夫案的真相到底是怎样的。” 王痴人却摆摆手,“我要揭谜,不能这么揭。” “那要怎么揭?”弗莱彻问。 “我必须找到当事人,让该说出真相的说出真相,让隐瞒了事实的人承认隐瞒。等当事人都承认了,我再考虑怎样把真相公布出来。” 弗莱彻不解,“为什么要考虑那么多?” “因为并不是所有的真相都应该揭开。”王痴人说。 弗莱彻感到惊讶,“你是说,有些真相不宜揭开,揭开了反而不利?” 王痴人点头,“对,有些积案之所以拖下来,是因为它本身存在不可为人知的因素,我遇到这样的案子已经不少,不公开,反而有利,公开了,反而造成新的问题,那样的话我的揭谜行动就没意义了,我不希望自己的行动给别人带来新的危机。” “这怎么可能呢,一件凶杀案解开谜底,能知道凶手是谁,那必定要把他抓起来,绳之以法。”弗莱彻不敢苟同。 王痴人苦笑,“呃,所以我早就强调,我不是警察,不是侦探,我没有那样的义务,我的身份不是为了维护法律尊严,我只是解谜,还原事实真相,至于凶手是否应该得到惩罚,那就不是我可以评判的。当然,如果实在是恶贯满盈,不用我费心,他自然会得到惩罚的。” “那好吧,如果你能把安古娜杀夫案搞清真相,随你怎么行动吧。需要我帮什么忙吗?”弗莱彻显得很诚恳。 王痴人笑了:“弗莱彻先生快要退休了,对这一案件一直耿耿于怀,狠不得在退休前把这个案子揭开了,如果上级允许你重新调查,你一定不辞辛劳,尽力而为的。” 第一八五章:去地中海爽一爽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弗莱彻有点激动,“说得对,自从维克曼去世,我的搭档乔布受伤失忆,当年的专案组成员,只有我跟两名法医了,但法医没有破案的责任,真正能负责任并且承担义务的只剩下我了,我也快要退休,一旦退休就没有任何机会了,如果安古娜杀夫案得不到彻底澄清,我太不甘心了。” “你放心,我会把结论给你的。”王痴人安慰说。 “仅有结论是不够的,你能拿到证据吗?” “试试看吧。” 王痴人说着,向弗莱彻告辞。 走出警察局,芭茜问道:“我们现在找谁去?” “第一当事人。”王痴人说。 “那应该是安古娜了。” “没错。” 芭茜问:“可是安古娜已经不是演员了,她的行踪也保密了,没有这方面的公开报道。她现在住在哪里呢?” “是的,她早就离开巴黎了,也从演艺圈内退出了。”王痴人说。 “你肯定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吧?” “明知故问了是吧。”王痴人笑着一挥手,来了一辆出租车。 上车以后,王痴人对司机说:“去格德城海边。” 芭茜忙问:“难道安古娜就住在那里?” “不不,她并不在这一带居住。” “可这里离格德城海边有好几十里路,为什么往那里去?” “到了你就知道了。” 芭茜只好不问了。出租车离开佩斯一路向南,到了格德城的海边停下。 下车以后,面前就是地中海了。深蓝色的海面一望无际,极目楚天,远处白帆点点,游轮穿梭,风光旖旎,令人心旷神怡。 “啊,真是好风景,与澳门不相上下呀。”王痴人做了几个深呼吸。 “王,我们到这儿来,难道就是为了看风景?”芭茜问道。 “看看风景不是挺好吗?”王痴人含笑问。 芭茜摇摇头:“肯定不是的,你什么时候专门为了玩呢?无论到哪里,总会有目的。” “我的目的是它——”王痴人向海面上一指。 “什么东西?”芭茜不解。 “看到了吗,那边过来的是什么?” 芭茜这才看出,是一艘摩托艇,正高速驶往海岸,后面翻出一条长长的水浪轨迹。 摩托艇靠了岸,王痴人一挥手:“走,我们下去吧。” 芭茜惊道:“你真要乘小艇去海上玩?” “我还从来没有乘过这种小艇,乘机体验体验吧。”王痴人眨眨眼,下了海滩,跳上了摩托艇。芭茜只好也跟着上了小艇。 驾驶小艇的法国小伙什么话也不说,将摩托艇掉头向海上驶去。摩托艇发出激动的吼叫,飞速前进,迎面扑来的一排排小浪被压倒在翘起的艇尖下,后面排出急速的水流,形成一条凹陷的水沟,翻卷着白色的浪花。王痴人和芭茜朝前坐着,海风强劲地扫拂着他们的面庞,舒服得让人心醉。芭茜不由得张开双臂,迎着海风热烈地欢叫。 但忽然,摩托艇慢了下来。芭茜问道:“怎么了?” 王痴人一指前面,对驾驶员喊:“靠过去。” 前边的海面上,有一艘大游轮正在行驶中,它保持着匀速,显得从容不迫。 芭茜问:“我们要上去?” “对。” 芭茜似乎有点醒悟,“原来,乘摩托艇,就是为了追这艘游轮吗?” “是的。” “为什么呢?难道安古娜就在这艘船上吗?” “嗯嗯,你很有想象力。”王痴人答非所问。 芭茜很高兴,“怎么那么巧呢,我们要找安古娜时,她竟然就在这里游玩,不用我们多费力气了。” 王痴人却“靠”了一声,“谁说她在这里游玩?” “那她在干什么?” “上去你就知道了。” 摩托艇缓缓地靠在游艇的身上,就像海中的鱼吸住了巨大的鲸。抬头仰望,几米高的船舷一直在头顶,让人感觉那是高高的悬崖。 “我们怎么上去?”芭茜有点紧张地问。 话音刚落,上面就啪嗒挂下一个软梯来。 “上!”王痴人喊了一声。 他伸手抓住软梯,像个特战队员般就攀在上面。芭茜抓了几下没抓着,险些掉进海里,在发出几声尖叫后,好不容易也站在软梯上。然后软梯自动往上升。芭茜再往下瞧,那艘摩托艇早已开走,而她还高高地挂在空中,两脚虽踩在软梯横杆上,却仿佛被吊着一样,没有一点踏实感。 幸好这时上面一给力,她被吊到超过船舷的高度,已经站在甲板上的王痴人向她伸过手,把她拉到甲板上。 甲板上站着几名游客,正凭着船舷栏干吹海风,观赏海景,对于他们的出现毫不关心。芭茜站定后,就用目光四处乱睃,寻找那个可疑的人,但很遗憾,没有哪个背影能跟她心目中的昔日明星对应起来。 “她在哪里?”芭茜问王痴人。 王痴人反问:“你说的是谁?” “当然是安古娜。” “她并不在这艘船上。” 芭茜被噎了一下,“那你不是说,我们要找安古娜吗?” “就是在找她呀。” “可她不在船上,我们不是找错了吗?” “谁说找错了?” “那是怎么回事?” 王痴人耸耸肩:“别着急,我们先欣赏一下地中海绚丽的风采吧。” 芭茜有点不悦:“你到底搞什么名堂啊。” “哈哈,忍住气,不要那么捉急好不好。” 游船在海上一路向南行驶,可以让游客一路观赏右岸风光,而左边则是茫茫大海。行驶了一段时间,游船向西靠了岸。 “好了,我们到噜。”王痴人叫唤一声。 “到了哪里了?”芭茜问着。 “呃,你还是不是法国人?这问题应该是我问你呢。”王痴人嗔怪地瞪了芭茜一眼。 芭茜有点不好意思了,“哈哈,我又闹糊涂了,这里好像是拉维港了嘛。” “正是拉维港。” “王,我们绕一个圈子,原来是为了到拉维来的?”芭茜有些不解,“那为什么不走旱道,坐汽车呢?” 王痴人做了个鬼脸,“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嘛,我从来没有坐过摩托艇,借机坐坐爽一爽嘛。” 芭茜惊讶,“原来你乘摩托艇,还真是为了玩一程呀。” “就是呀,你一定要明白,我还是个孩子。” “啊哈哈,好好,你还是个贪玩的小屁孩。” 两人说说笑笑上了岸。 王痴人走上一条大堤。堤的一边就是地中海,另一边,是一个淡水湖。 “啊,拉维湖。”芭茜有点沉醉地说,“你瞧,湖里的水跟海里是不一样的,海水那么蓝,那么厚重,而湖水却清澈碧绿,明显有区别。” “我不关心这些。”王痴人却淡淡地说。 “那你关心什么?” “瞧那边吧。”王痴人向那边一指。前面大堤中央一个小屋子,孤零零地盘踞着。 第一八六章: 改头换面皮埃尔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那是谁的屋子?”芭茜问。 “是水泵管理员的工作室。” 芭茜明白了,这条堤坝将海和湖隔开,在丰水期,湖水会因下雨而上涨,这时候就要及时开动水泵将水排出去。由于湖水是淡水,所以与大海之间的堤坝不设闸门,以防海水从缝隙渗入污染湖水。水泵管理员的工作是专职的。 不过芭茜有点疑惑,这个小屋有什么值得关注的?看着王痴人疾步走去,芭茜也在后面紧紧跟随。 王痴人径直就进了小屋。 屋子里光线有些暗,靠墙有一排仪表,以及一些开关按钮。面前坐着一个人,正在专心检查仪表上的数据。 听到声响,此人回过头来。 这是一个中年男人,胖墩墩的身子,圆圆的脸上胡子拉碴,却长得一脸厚道,以至于芭茜第一眼看过去,就认定这是个对工作十分认真的人。他光着膀子,只穿一条蓝色的坎肩,臂粗肩厚,非常强壮,头上戴着一顶太阳帽,以显示他经常会去太阳下转转。 “哎,你们好。”一见有人进来,此人直接问好。等看清两张年轻的脸,才略有些惊讶,自言自语在说,“噢,我还以为是吉妮和艾卡玛。” 王痴人笑着问:“来了陌生客了,有点意外吧?” “对。你们是……” 芭茜主动介绍:“我叫芭茜,他叫王痴人。” 中年人指指芭茜:“你应该是法国人,他呢,好像是东方人。” “对,我是中国人。”王痴人解释。 “你们到这里来游览的吧?”中年人有点兴致勃勃,“这里偶尔有年轻人过来玩,我一个人在这里管理水泵,还是挺寂寞的,只要有人来,我看着就高兴。” 王痴人问:“那你很欢迎我们,对吧?” “是的,很欢迎。我这儿有水,如果你们想喝的话。当然,饮料没法提供,那要花钱的,水呢有的是,我只需要从湖里提,烧开就行了。你们放心,这水很干净,喝了很安全。” “那太感谢你了,沙米特先生。”王痴人说。 “噢,你知道我的名字?是不是来过这里?”男人感到很高兴。 “我从没有来过,但我了解你的一些情况。” “了解我?那你说说,你了解我多少?” 王痴人说:“你刚才说的吉妮和艾卡玛,是你的妻子和女儿,妻子吉妮四十八岁,女儿艾卡玛跟我一样,18岁,对不对?” “你说的对,确实是这样。” “你的家在拉维城里,但其实,你以前不是这里的人,你出生在巴黎,二十年前,你一直住在巴黎的塞纳河畔。” 沙米特有些惊异了,脸上开始浮现警惕的神色。 “你怎么知道,我曾经生活在巴黎?”他问道。 王痴人笑笑,“呵呵,我不仅知道你曾住在塞纳河畔,而且我还知道,你曾经与一位特殊的人物做过邻居,这位特殊的人物,就是当年赫赫有名的女明星安古娜。” 此话一出,沙米特瞪大眼睛,直直地注视着王痴人,不敢马上回应了。 而芭茜也吃惊万分,忙问道:“那他是谁?当年与安古娜做邻居的,不是皮埃尔吗?” “没错,他就是皮埃尔先生。”王痴人一指沙米特。 “你就是皮埃尔先生?”芭茜惊讶地望着沙米特,“你搬出巴黎,住到拉维来了?”。 皮埃尔一脸紧张,他不敢相信似地瞧着王痴人:“你怎么知道,我就是皮埃尔?” “呵呵,二十年前,你的邻居家发生了血案,男主人易卜生死于自己的卧室,左胸扎着匕首,看起来是被人杀死的,当时是你报了案,警察经过大量调查,最后认定是女主人安古娜有杀夫嫌疑,但由于很多人证明安古娜不在现场,所以最后法庭判安古娜无罪。”王痴人说到这里,停了一下,看波埃尔没有反驳,又接着说,“这事件结束后不到半年,你就搬离了塞纳河畔,跑到这里,改名换姓,成了沙米特,做了水泵管理员。一年后你找到了伴侣成了家,生了女儿艾卡玛,一直生活到现在。” 皮埃尔听了后,默然点点头,又看着芭茜,问道:“芭茜小姐,你难道就是巴黎人吗?” 芭茜摇头,“不,我的家乡在道尔城,离巴黎有两百多英里。” “那你为什么带着这个中国人,跑到这里来找我?你们是知道我在这儿才找来,还是到这里时无意中发现了我?” 芭茜不知怎么回答,看着王痴人。 王痴人直截了当:“我是知道皮埃尔先生在这里,才找来的。我们先到佩斯,再从格德城的海边乘船,刚刚到达这里。” “这么说是专门找我来的?”皮埃尔的声调小心谨慎,明显很不安。“我在这里生活得很平静,一直没有人来打扰,你们现在突然出现,说是特地来找我,那你们有什么目的?” 王痴人连忙安慰:“皮埃尔先生,你不必紧张,我们这次来找你,不是给你们带麻烦来的,相反,我要揭开一个谜底,是要帮助你们摆脱一直笼罩在你们头上的一层阴云,对你们不仅不会是伤害,反而是极大的抚慰。” “揭开一个谜?什么谜?”皮埃尔显得很茫然。 “你和你妻子心里,藏着一个巨大的谜,你们应该很清楚嘛。” “我……我不懂你的话是什么意思。”皮埃尔结实的身躯似乎正在瘪下去,他的惶恐状况十分明显。 “如果你不愿说,那我也不勉强,我可以找另一个人谈谈。”王痴人说。 “找谁?”皮埃尔问。 “安古娜。” “什么……安古娜?她……她在哪里?”皮埃尔有点语无伦次。 “呵呵,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安古娜已经快到了。” “快到了?什么意思?” 就在此时有个人进来了,用快活的声调喊着:“亲爱的,给你送饭来了,你一定饿极了吧……” 声音戛然而止,来的人像木桩一样僵住了。 王痴人回过头来,向她打招呼:“你好,吉妮女士。” “噢,你们好。你们是……” 来的是一位近五十岁的中年女人,穿着桔红色的连衣裙,头上戴顶金黄色的宽边太阳帽,脚上穿一双米色的高筒靴。 她身材高挑,人到中年却未发胖,仍然凹凸有致,曲线流畅。尽管皱纹已经爬上她的脸面,但皮肤白皙,五官轮廓鲜明,足见当年是位风姿出众的美人,站在这个小屋子里,顿时蓬荜生辉,像是太阳的光芒把一切照亮,真的是令人惊艳绝顶。 第一八七章:昔日美人犹惊艳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王痴人看看芭茜,问道:“你认得她吗?” 芭茜却久久地迟疑着,愣了愣才摇摇头说:“我好像……不认识。” 王痴人呵呵一笑:“她叫吉妮,现在是皮埃尔先生的妻子,但当年她是易卜生先生的妻子,名叫安古娜。” 此言一出,皮埃尔和吉妮异口同声地发出一声惊叫,芭茜也啊了一声。 “她就是……安古娜?”芭茜不相信。 “对,就是她。” “可是,怎么一点不像啊。” “不像她年轻时的形象了吧?” “对啊,一点都不像了。王,你认错人了吧?” 皮埃尔也叫道:“你认错人了,她是吉妮没错,可她不是什么安古娜。” 王痴人盯着吉妮:“那你自己说呢?” 吉妮迟疑了一下,歪着头反问:“你是什么人?” “中国王痴人。” “你是中国人,这里是法国,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芭茜不得不又站出来,声明是她邀请这位中国王痴人前来解谜的。 “你要解什么谜?”吉妮把目光盯着芭茜。“就算有谜,法国的谜,你为什么要请一个中国人来解?是不是有点……莫名其妙?” 不愧是当年的公众人物,气势明显咄咄逼人,一时间芭茜被这个老美人的威风给束缚住了,张张嘴不知怎么解释。 王痴人马上站到芭茜前面,接过吉妮的话题:“这个谜,虽然发生在法国,但都传到我们中国去啦,而且产生的震动,是超出你想象的,我是一个专门解开那些最强之谜的人,这位芭茜是我的朋友,我认识她以后就问起法国的四大奇案,分别是哈博尔灭门案,爱丽丝失踪案,艾德河沉船案,以及……”说到这里,王痴人故意停顿了一下,留一个悬念。 “以及什么?还有最后一个呢?”吉妮果然追问。 “你不是也很了解吗?”王痴人反问。 “我不了解,你说出来吧。” “安古娜杀夫案。” “什么……安古娜……杀夫案……”吉妮的眼光顿时一黯,脸上已经血色全无,本来艳红的嘴唇也泛白了。 “请原谅,本来是不好意思说的,但既然说到这里了,那我不得不直言不讳了。”王痴人的神态还是挺真诚的,“这是您人生中的一大伤疤,要揭您这块伤疤是非常残酷的,也好像有点不仗义,但法国大文豪雨果说过,要忘记疼痛,有时需要在伤疤上捅一下,当它再好起来时,就不那么疼了。” 吉妮的眼里似乎有泪光,但她强烈地控制住了,让脸上尽量显和没有表情,淡漠地问:“你怎么认定,我就是安古娜?” “那你是不是呢?”王痴人问。 “我是吉妮。” “对,现在的吉妮。” “我一直是吉妮。” “二十年前不是,是安古娜。” 吉妮反问王痴人:“你今年几岁?” “18岁。”王痴人说。 “二十年前,世上还没有你吧。”吉妮抓着把柄,“你见过安古娜本人吗?” 王痴人点头,“对,二十年前我还没出生。我没有见过安古娜,甚至没有见过她的照片。” “那你依据什么,判定我就是安古娜呢?就算这位法国小姑娘比你大几岁,也不可能见过我吧?” 芭茜点头说:“我也没见过你,但我观赏过你演的电影电视,还在网上看过你的资料。” “你看的,应该是安古娜演的电影,和安古娜的资料,不是吉妮的。” 王痴人叹口气:“都到这时候了,你还用这样吗?” “那我应该怎么样?” “你必须想想,如果我这个中国王痴人根本不了解你,会冒昧地跑到这里,随随便便把你认作安古娜吗?我没有十足的把握,敢把你认作当年名噪一时的安古娜吗?” “你有什么把握?”吉妮眯着眼睛。 “我知道一个地方。”王痴人说。 “什么地方?“ “爱儿兰格兰德医院。” “啊……格兰德医院?你真的知道这事?”吉妮的嘴唇都哆嗦了,慌张极了。 芭茜拉拉王痴人:“格兰德医院,是什么意思?” “那个医院的整容技术,世界一流。” “哇……原来,她……整过容了?”芭茜如梦方醒。 “所以嘛,你会认为我是认错了人,说她不像安古娜。” 吉妮――也就是安古娜,用手捂着脑门,身子晃了几晃,像是要倒下去。一直傻站着的皮埃尔赶紧上前扶住妻子。 皮埃尔发火了,“够了,你们一个法国妞,一个中国小子,别在这儿指手划脚,胡说八道了,我们是大人,又不能对你们动粗,你们还是自己识相点,快点离开这里。” 王痴人问,“你们要赶我们走?” “当然,这儿不欢迎你们。” “如果我们真的走了,你们才有麻烦了。” “我们已经够麻烦的了。” “现在还不算,”王痴人警告道,“我们一走,真正的麻烦才来,我们就把安古娜女士整容,嫁给了当年的邻居皮埃儿,双双隐匿到了拉维城海边的隐情给捅出去,想必,你们知道狗仔队是什么玩意儿。” 王痴人说着向芭茜一挥手:“我们本来想来帮他们的,可他们不领情,那我们只好灰溜溜走噜。” 两人向小屋外走去。 “不,你们等一下。”安古娜在后面叫着。 王痴人回头:“你连个请字都没有,太不义气了吧。” “请你们别走。” “有什么话吗?” “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哎,这就对了。”王痴人显得高兴了,回进小屋,在一张小凳子上坐了下来。“我们不远千里来到法国,就是为了找你们谈谈的。” 安古娜在屋子里唯一的那张木椅子上坐下来,她抬起头,挺直上身,嘴唇紧抿,明星仪态再次昂扬,似乎准备着要迎接一场凄风苦雨的洗礼了。 “还是你先说吧。”她微微抬起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好吧,既然是我们来找你,那么就得由我主持这场解谜讨论会。” “解谜讨论会?” “嗯嗯,我也找不到更恰当的词,总不能用侦查会吧,暂且用讨论会来形容吧。”王痴人活灵活现地说。 “随你怎么形容吧。” “好嘞,你们听我说下去,看我说得对不对。”王痴人正襟危坐,但在安古娜这个超级美女面前,并且坐在低矮的小凳上,简直像只小虾米一样猥琐,但他并不在意这种差别。 “安古娜女士……” “叫我吉妮女士。” 王痴人刚一开场,就被安古娜打断。 “不,在我眼里,没有吉妮,只有安古娜。”王痴人耸耸肩,表现得很顽固。安古娜只好不吭声了。 第一八八章: 安古娜怎么杀夫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王痴人讲述起来―― “话说二十年前,安古娜还是一位风靡法国的影视明星,用我们中国人的话来说,那就是火得不得了。她的婚姻生活也十分美满,丈夫易卜生是一位建筑设计师,两人夫唱妇随足够和谐。但有一天,变故突然不期而至。 “那天黄昏时分安古娜从家里出门,前往朋友家参加一个家庭舞会,舞会的规模虽然不大,但也名流云集,总共有二十多人。安古娜在舞会上翩翩起舞尽享欢愉时,丈夫易卜生却在家出了事。 “易卜生在安古娜出门后独自在家,一边看电视一边喝酒,他家的邻居皮埃尔由于电视机声音过大,过来向易卜生打个招呼,提醒关小一点,易卜生听了后也确实将音量关小一点,不过也许是易卜生喝了酒,他仍想从电视音量的高分贝里获取快感,虽然应皮埃尔要求略微下调一点,仍足以影响皮埃尔在家休息。易卜生的电视机一直开着,直到半夜还保持那种音量,搅扰得皮埃尔睡不着。 “皮埃尔试图打安古娜家的电话,但一直没有人接听,他因此又过来敲安古娜家的窗玻璃,想让易卜生把电视音量再关小一点。但是易卜生并没有开窗,皮埃尔也只好回屋继续睡觉。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易卜生仍没有关掉电视机,声音依然那么响。皮埃尔睡不好,再次打易卜生家的电话,仍无人接听。皮埃尔只好又下床出去,来到安古娜家的窗前,他把窗玻璃敲得咚咚响,又叫又吼,但窗子关得严严实实,里面并无任何回音。 “皮埃尔忽然感到一丝恐惧,担心易卜生是不是发生了不测,不然怎么电话不接,敲窗子也不回应呢?皮埃尔本来想给安古娜打电话,但他没有这位美女明星的手机号码,也并不知道安古娜在哪里。他只能选择报警,让警察来处理这件蹊跷的事。 “警察局接到报案后,队长维克曼还认为只是乡邻乡亲之间发生点不愉快,烂芝麻小事,就命手下的一对搭档弗莱彻和乔布前去调解调解。 “弗莱彻和乔布到了安古娜家门前,皮埃尔正等在外面,向他们进一步汇报事情的经过。弗莱彻和乔布其实办法并不比皮埃尔更多,他们敲门敲窗都没有惊动里面的主人,电视机的声音却通过窗户的缝隙传出来,这个场景让两名有经验的刑警明白情况确实不对,但他们也不敢破门而入,就打电话向队长维克曼请示。 “维克曼出于对明星安古娜名气的畏惧,当即重视起来,不仅自己亲自赶到,还带来两名法医。 “由于没有人知道怎么联系安古娜,维克曼只好下令破窗而入。窗玻璃一经打碎,立刻有血腥味扑出来,这证明屋子里有流血事件了。 “待警察们进到屋里,第一印象就是发生了凶杀案,此时电视机因为正播放的那个频道节目结束,停止了鼓噪,显得安静了,但安静的环境却非常恐怖,客厅地板上留着一串血鞋印,那明显是女式高跟鞋踩中地上的血后留下的,鞋印从卧室的门里出来,到了客厅通向外面的大门边就淡了,说明踩出鞋印的人是从卧室出来,穿过客厅从大门里出去,大门一旦合上,门锁就算锁上了,从外面只有用钥匙才能打开,无法直接推开。 “卧室的门是开着的,警察进去,恐怖的现场呈现眼前,一个身穿睡衣的男子仰面朝天地躺在卧室床边的地板上,两腿伸直,两手摊开,左胸部位被一把匕首剌中,匕首还留在伤口里,血流满地…… “皮埃尔当即认出这正是易卜生。根据现场分析,警察可以立刻确定的确发生了凶杀案。维克曼当即就向局长作了报告。局长来后就下达命令,由他们现场的五个人组成专案组,维克曼为组长,弗莱彻和乔布为助手,负责侦案,两名法医归专案组调遣。 “安古娜是响当当的明星,与警察平时并无什么交往,所以维克曼也不清楚安古娜的行踪,按照警方的一贯做法,当一个已婚的人在家被杀,其配偶又不在家时,那么其配偶会被优先放在嫌疑人位置加以关注。而在这个案件中,安古娜的嫌疑无疑更突出了,她不仅在深夜不在家,而且家中从卧室到客厅的地板上的血鞋印,又偏偏是女式高跟鞋所留下。 “毫无疑问,寻找安古娜,成为当务之急。 “警察在卧室的床头柜抽屉里找到易卜生的电话记录本,上面有安古娜的手机号。维克曼决定来点考验,不以警察名义给安古娜通知,而是让皮埃尔作为邻居向安古娜通报家中的情况,看看她第一个反应是什么。 “皮埃尔打通安古娜的手机,里面传出喧闹的舞会声,皮埃尔对安古娜说你家里出事了,易卜生发生了意外。安古娜忙问出了什么事,易卜生怎么啦?皮埃尔说易卜生在卧室里被人刺了一刀,躺在地上呢。安古娜尖叫了一声,急问皮埃尔,你有没有马上报警? “其实维克曼之所以让皮埃尔通知安古娜,是要听听安古娜接到这个噩耗后,先关注什么,维克曼要从她第一时间作出的反应上,来作出一点判断,安古娜是否跟这事有关。由于安古娜的发问不是最先关注丈夫伤得怎样,是死是活,而是问皮埃尔有没有立刻报警,维克曼对安古娜的怀疑又增添了几分。 “而安古娜接到电话后,就从举行舞会的现场跑了来,她在跑出朋友家后一度将高跟鞋都甩掉了,完全一副急疯了要急欲跑回家的样子,结果是她的朋友开了车追上她,把她送到家,而另一位朋友则本来跟在她后面,发现她甩掉高跟鞋后就把鞋子捡在手,拦了一辆的士送了过来。 “维克曼最初看到安古娜是光着脚到家的,马上认定安古娜是故意把鞋甩掉了,正要派人去找回安古娜的鞋时,安古娜的朋友把鞋送来了,维克曼当即扣留下这双鞋。 “经过比对,这双鞋子的鞋底花纹跟现场留下的血鞋印完全吻合。 “看来安古娜的杀人嫌疑是跑不掉了。维克曼派了另两名警员看住安古娜……” 第一八九章:诡异的现场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现场勘察,从凌晨一直进行到傍晚。除了鞋印,家中还提取到很多指纹,还有血样,以及一枚戒指,戒指上刻有安古娜的名字,并且沾上了血迹。 “勘察完成后,维克曼下令收队,把安古娜也带到警察局进行审讯,另一方面法医要对收集来的物证进行比对和检测。 “安古娜面对维克曼的审问,十分慌张,常常答非所问,对于家中出现的那些血鞋印,她一问三不知,根本给不出明确的答案。她看上去神不守舍,维克曼越追问得紧,她越是语无伦次,甚至表现得十分愤怒,大骂警察是在故意诱供她,就因为找不到杀害她丈夫的凶手,就想把罪行往她身上推,找个替死鬼来让他们早点结案,去公众面前表功。维克曼常常冷笑,警告安古娜别想抵赖,证据面前定会原形毕露。 “证据确实越来越多地指向安古娜,那双被她甩掉的鞋子上,被法医提取到了血样,经检测正是易卜生的,这样就足以证明卧室和客厅地板上的血鞋印就是这双鞋留下的。 “而那枚戒指上的血,经检测是属于安古娜自己的,而巧的是安古娜的左手无名指有一道伤口,为此她在参加舞会时一直戴着白色的手套,她自己解释是在削水果时不慎让水果刀尖在指肚上划了一下,出了一些血,所以才临时把戒指摘下来放在床头柜上,由于时间紧迫来不及擦拭就走了。但这个解释不可能让维克曼信服。 “又一个关键证据出来,那把扎在易卜生左胸的匕首,手柄上留着两个人的指纹,分别是属于易卜生和安古娜的。 “易卜生的指纹很好理解,就是当凶犯将匕首扎中他左胸后,他由于疼痛就本能地用右手抓住匕首的把柄,想把匕首拨出来,但由于此时他已经完全无力,虽然手握住把柄,却没有能拨出来,随即躺倒,全身瘫痪,右手也从胸前滑落在身体右侧,指纹就是这样留在了匕首把柄。 “那么安古娜的指纹,又怎样理解呢?警方当然想到那是安古娜手执这把匕首,刺中了易卜生,这个推论是站得住脚的,因安古娜的指纹是被易卜生的指纹给覆盖的,也就是说,这把匕首是先由安古娜握过,再由易卜生握过,安古娜刺杀在前,易卜生想拨出来在后,逻辑上完全说得通。 “可以想象,有了这么多证据,警方有足够的理由将杀害易卜生的嫌疑人锁定在安古娜身上,安古娜自己也是百口莫辩,她的精神像要崩溃了。 “幸好在这时,她的律师开始介入了,律师向举办舞会的主人以及众多宾客进行了解,几乎所有在场的人都证明安古娜从晚上七点到凌晨一点半,都在舞会现场,从没有离开过。律师据此认定,安古娜有不在案发现场证明,她根本不具备作案的可能性。律师向警察提交了证据,要求马上释放被拘押的安古娜,为此警察和律师唇枪舌剑进行了争辩,最后还是警察顶住了律师以及证人们的压力,向检察院呈交了案宗。 “检察院在审查这些材料时,也产生了困惑,安古娜到底是不是杀害丈夫的凶手?如果不是的话,现场这些证据又怎么解释?如果是的话,那么多人的不在场证明岂是假造?一个人的证明还可能造假,二十多人一起串供,就相对不容易了,况且其中就有一名检查官和一名律师呢。 “那名检察官认为维克曼他们必须弄清安古娜是怎样避开睽睽众目,潜回家杀死了易卜生,要找到证据,证明安古娜去了现场,对此要有个合理解释,否则就算将安古娜送上法庭,恐怕也很难判她有罪。 “但对维克曼他们来说,现场的那些证据是铁证,绝对能证明安古娜是杀害易卜生的嫌疑犯,至于她在舞会现场怎样避过众人的耳目,偷偷跑回家作案,这一点并不一定非要弄清不可,现场的证据已经足够了,安古娜无法推翻,凶手就是她。 “在维克曼他们坚持下,检察官只好履行职责,以一级谋杀罪,对安古娜提起了公诉。律师出庭进行辩护,紧紧咬住证人们的证言,要警方拿出个有说服力的解释。法官对此非常慎重,舆论也对警方证据链的欠缺提出强烈质疑,此时的安古娜也从最初的伤痛和茫然中恢复了勇气,在法庭上慷慨陈词,驳斥检察官提出的控诉。 “这场审判拖了好几个月,数次开庭,最终陪审团经过慎重审定,认为那么多人为安古娜作不在场证明,决不能给与否定,既然警方不能反证这些不在场证明无效,那么就不能判定安古娜就是杀人凶手,于是法庭判决安古娜一级谋杀罪名不成立。 “安古娜被当庭释放。她的朋友以及支持她的观众们感到欣慰。表面看起来,安古娜是胜利了,她最终摆脱了身陷囹圄的危险。可是另一方面,最重要的问题却没有解决,易卜生究竟是被谁杀死的?凶手到底是什么人? “没有抓到真凶,就算不判安古娜有罪,她杀夫的嫌疑依然没有完全挣脱……” 王痴人说到这里,一直静静听着的安古娜无法镇静,按捺不住激愤的心情,大声叫道: “没错,我是完全被冤枉的,警察找不到杀害易卜生的凶手,就想把罪名扣在我头上,这样他们就可以顺利结案,又有名又有功,会得到社会的承认,那个维克曼,还有他手下的两个助手,弗莱彻和乔布,恐怕都会受到表彰甚至升职…… “可是法官是有眼力的,陪审团是公正的,他们决不只以我家中的那些所谓证据来定我的罪,而是完全考虑证人们的证言,认定这些证言有效。有人因此认为我是被证人们所救,是的,我感谢他们,如果没有他们公正的作证,顽强的交涉,那我后半辈子就在牢里度过,而一生将背负杀夫的恶名…… “不过,审判结束了,我没有坐牢,却并没有完全得到清白,人们还是将易卜生被杀称作安古娜杀夫案,完全罔顾安古娜是否与易卜生被杀有关,很多人至今仍坚定地认为,我就是杀害易卜生的凶手,只不过因警方的无能而让我逃脱了应有的制裁。” 皮埃尔插嘴,替安古娜打抱不平:“安古娜是无辜的,她没有杀易卜生。” 王痴人耸耸肩,做个鬼脸,“这一点,我也相信。” 第一九0章: 真是自杀?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芭茜连忙问:“你敢确定是这样吗?” “当然确定,安古娜女士没有杀易卜生先生。” “那么凶手是谁?” “你先别急,听我说。”王痴人示意芭茜好好听着。 “易卜生遇害案审理结束后,安古娜虽得到了很多人的理解,喜欢她的观众们继续支持她的演艺事业,但仍有为数不少的民众怀疑安古娜,质疑之声持续不断。这跟美国辛普森杀妻案毫无二致。安古娜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她先后在报刊上发表过几篇文章,替自己作些辩护,但无法改变别人的看法。而要摆脱这种质疑,唯一有效的途径,莫过于找到杀害易卜生的真凶,可是警方明显‘黔驴技穷’了……” 芭茜问道:“什么叫黔驴技穷?” “这是我们中国的一个成语,意思是所有的本事都用完了,没有能力了。” “你在说法语,别扯上中国成语好不好,他们听得懂吗?”芭茜嗔怪。 王痴人有点不好意思,“呃,我肚里的货色太多,一不小心就串了。好吧,我不说中国成语了。” 安古娜因为面前这个中国少年明确认定她无辜,所以态度明显好了许多,反而催促他说下去:“我们能听懂,请继续往下说吧。” “好,现在又得提起这帮被骂作无能的警察了,”王痴人说,“其实警察大爷们也满腹冤屈,在我们来这里前,我们已经去找过弗莱彻先生了,你们不会不知道他是谁吗?” 安古娜一听这个名字,就有点咬牙切齿:“当然知道,他就是维克曼的助手,还有一个叫乔布,当年就是这三人负责这个案子,他咬定我是凶手,态度最坚定的,你去见他,他肯定仍会说我是杀夫凶手,决不会改变的。” “没错,他仍不相信你是无辜的。但我去找他,就是跟他讨论这个案子的任何可能性,而他始终认为这个案子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安古娜杀了丈夫,也就是说,不存在其他的凶手。那么安古娜要摆脱这种怀疑,只有找到那个真凶,才能让别人真正信服。” “可我到哪里去找真凶呢?”安古娜悲哀地摇摇头。 “所以嘛,现在你的面前出现了我们,你应该可以意识到,我们的到来,对你来说有很不平常的意义。”王痴人挺了挺胸说。 “怎么,你真的能替我找出真凶,还我的清白?” “当然如此。” 安古娜问。“那么请告诉我,真凶在哪里?他是谁?” “易卜生。”王痴人吐出一个名字。 “什么,易卜生?什么意思?”安古娜很惊讶。 王痴人强调,“杀死易卜生的真凶,就是易卜生自己。” 安古娜和皮埃尔面面相觑。芭茜虽然早听过王痴人这个推论,但当王痴人真这么宣布时,还是感到很意外。 “王,难道易卜生真是自杀吗?”芭茜问道。 “千准万确。” “不可能,”皮埃尔抢先表示异议,“易卜生先生怎么可能自杀呢。” 王痴人反问:“易卜生先生为什么不可能自杀?” 安古娜也明确反对,“关于易卜生是否自杀,当年我们都怀疑过,警察也作了深入调查,但最后排除这种可能性。” “为什么排除?” “因为没找到遗书,易卜生出事前也没流露过对生活的绝望,他虽然不是一个完全乐观的人,但也不悲观,他的事业和家庭都没出问题,为什么要自杀?”安古娜很不解。 她又接着问:“如果易卜生厌世了,或者有什么想不开的念头,无论如何会有所表现的,别人即使不了解,但我肯定能感觉得到。如果他真想自杀,为什么不留下任何遗言?再说他自己怎么使用这样的方式?而现场留下的那些痕迹,是怎么制造的?又为了什么呢?” 王痴人点点头,“没错,你所提出的疑问,是很关键的,正是这些问题没有搞清,所以易卜生自杀的真相一直被掩盖着,那么你杀夫的嫌疑就很难彻底摆脱。” 芭茜催道:“王,那你快说说怎么回事吧。” “我现在是先把结论撂出来了,而在过去我一向先找人证物证,最后才摆出结论。但现在我已经说出结果,易卜生先生是自杀的,但你们很难认同,对不对?” 安古娜和皮埃尔都点头。 “所以,接下来的事情,我就得找到证据,来证实我这个结论,不然的话,我无论怎么解释,你们也认为只是一种推测,就像当初警察推测是安古娜杀了易卜生一样,要真正让结论落实,必须要有证据。” 皮埃尔问道:“那么,你的证据在哪里?” “首先,请你们两位回答几个问题。”王痴人指指安古娜,“你在那天去参加朋友的舞会前,一直没觉得丈夫有什么异常迹象,对不对?” 安古娜表示承认,“是的,我没有觉出他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王痴人说,“那天出门前,你先洗了澡,又在卫生间化妆,当你走出澡室时穿着拖鞋,在客厅换衣服,那套衣服是你提前放在沙发上的,不过你没有把皮鞋拿在这里,一般来说,鞋都放在门边的鞋柜里,是出门前的最后一道手续。” “这本来很正常嘛。” “是的,很正常,你穿好衣裙,到门边换上高跟鞋,和易卜生先生道声‘我走了’,就拉开门出去了。那天是你的朋友开车来接你的,你出门后就坐上车走了。” 安古娜点头,“是这样。” “可是,你根本没料到,你这么走,早就存在问题。”王痴人提醒道。 “什么问题?” “你没有仔细检查你的鞋。” 安古娜一愣,急问道:“你是说,我的鞋那时就有什么问题了?” “你在离开家的时候,没有检查你的鞋是否干净,以至于后来,你就说不清这一点,案发后警察在你的鞋上却找到了血迹,并且检测出是易卜生的血,连你自己都恐怕搞不清这是怎么回事吧?” “对呀,关于这一点,我感到很生气,我认为是警察在栽赃我,我离开家时那双鞋肯定是干净的,怎么可能上面沾有易卜生的血迹呢?” “所以在这一点上你和警察各执一词,但警察是为了破案,不可能栽赃,那双鞋上的确有血迹,而且是属于易卜生的。” “那又是怎么回事?”安古娜问。 “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王痴人强调。 芭茜听懂了,嚷道:“你是说,安古娜女士出门时,那双鞋上就已经沾过血了?” 但王痴人却摇扔头,“没有。” 第一九一 章:血,高跟鞋上的血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王痴人说:“如果那时候就已经沾了血,后来法医根据血迹的凝固程度,能检测出来这个时间差的,就会弄清这种血是早于易卜生被杀前就沾上了,那样就会把疑点放在易卜生身上了,而问题就在于,从安古娜女士鞋上搜集到的血样,经检测是跟卧室里和客厅里的地板上血迹的凝固程度是相一致的,这说明正是这双鞋踩出了卧室地板和客厅地板上的鞋印。” “可我根本没有在中途回过家,”安古娜强调着,“我不知道鞋上的血是哪来的。” “问题就在这里。”王痴人说。 皮埃尔恳求道:“看来你好像真的知道,请你解释一下吧。” “这个问题,需要安古娜自己来回答。” 安古娜忙问:“我怎么回答?” “你好好想想,从你离开家到达舞会现场,在舞会现场参加舞会,又接到皮埃尔的电话后从舞会现场跑回家,这中间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也就是你后来有没有反思过,哪个地方出现过异常情况?”王痴人启发她。 安古娜神色凝重,她似乎有满腹心事,欲言又止的样子,却没有吭声。 皮埃尔催道:“亲爱的,那你倒是说说,有没有这方面的情况?” 安古娜仍然抿着嘴,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芭茜看出点问题来,问道:“安古娜女士,你好像有难言之隐啊?” 王痴人叹息一声:“其实,安古娜女士当年就有一层疑问,那就是她从朋友家跑出来后,那双高跟鞋因为很碍脚,跑不快,她又慌又急之际就把鞋给甩掉,赤脚向家中跑,跑出大约三百米时她的朋友莫丽就开车来送她,安古娜是赤着脚上的车,到家时也是赤脚的,当时警官维克曼最先关注她的鞋,问她把鞋丢在哪里了,而安古娜只关心丈夫的生死,根本不去回答这个问题,可是维克曼偏偏不让她进屋看丈夫,拼命追问她鞋的去向,维克曼这么做也完全有道理,因为现场的鞋印是最大的证据,直接关系到对凶手的确认,安古娜本来就是此案的第一嫌疑人,而偏偏在这关键时刻她的鞋掉了,这不是更添嫌疑吗? “就在两个人争执不下时,有人把安古娜的鞋送来了,这个人就是安古娜另一位朋友迪恩莲。 “迪恩莲也是一位女明星,与安古娜关系非常好,也是参加莫丽家庭舞会的宾客。维克曼见到迪恩莲拿来了安古娜的鞋,当即扣留下来,并讯问迪恩莲是怎么拿到鞋的? “根据迪恩莲的说法,她在安古娜跑出莫丽家后,第一个跟了出来,是出于朋友的关心,想劝安古娜不要就这么直接跑,而是要找个人开着车送去才对,可是迪恩莲很快发现安古娜像疯了一般,不顾一切地往家奔,由于高跟鞋穿着不能大步跑,还让安古娜差点崴了脚脖子,安古娜一气之下将脚上的两只鞋给甩了,赤着脚狂奔而去,迪恩连停下来,把两只鞋拿在手上,这时一辆汽车开来,她认出是莫丽的,但莫丽并没有停车,直接去追安古娜了,迪恩莲也只好继续提着安古娜的鞋子在后面跟,一会儿拦到出租车才到了安古娜的家中。 “但正是这件事,让安古娜事后感到疑惑。” 王痴人说到这里问道,“安古娜女士,是这样吗?” 安古娜十分悲怆地说:“看来你真的什么都知道。没错,这是我心头的一个矛盾,当时迪恩莲把鞋送到后,就被维克曼抢过去,并没有到我手上,我被带到警察局后的第二天,维克曼向我宣布说我的鞋子底部留有血迹,法医已经检验出来是属于我丈夫易卜生的,我当时大吃一惊,认为根本不可能,但警察并不听我的辩护,说铁证如山。 “那么当时我也产生疑惑,这双鞋上的血是哪来的?我不得不想到,我的鞋曾被我甩掉,是迪恩莲捡到并拿来的,难道是迪恩莲做了手脚,是她给沾上去的吗?有没有这种可能性?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判断会是真的,迪恩莲这么做又是什么目的?我实在想不出来。” 王痴人说:“其实,维克曼在见到迪恩连送来鞋时,也不是那么相信迪恩莲的,还对她进行过调查,但并没有发现迪恩莲跟你或跟易卜生之间有什么恩怨,当然迪恩莲可能对你的名声和地位有嫉妒心理,她想趁这个机会把你送进牢里,这样她可以取代你成为受欢迎的女明星,但怎么那么巧,她要整你,就遇上那样好的机会呢?就算有这种巧合,但迪恩莲又从哪里弄到易卜生的血?并且她要提前知道易卜生会在这天夜里自杀才行,难道易卜生跟她暗中有什么勾结?可是作为好朋友,你实在不愿把迪恩莲往这方面去猜疑。” 安古娜点点头,“是的,我很痛苦,必须把一切可能性都想到,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朋友成为最伤害自己的人,这样的例子是很多的。” “可是这里也有一个关键的问题,无法解释,”王痴人说,“就是迪恩莲到莫丽家的时间,比你还早,你到莫丽家后就见她在了,接下来在整个舞会时间,迪恩莲一直跟你在一起,几乎寸步不离,就是你在往家跑时,她还在后面追你,真正分开的时间就是你把鞋甩了,而她停下来收拾你的鞋,然后在你到家后不久送来鞋。 “如果迪恩莲要往鞋上抹血,就只有那个时刻,但这时刻离易卜生先生被杀已过去三个小时,首先迪恩莲没有时间先赶到你家,把你的鞋在现场按下血鞋印,其次如果迪恩莲手上有易卜生的新鲜血,此时抹上去,到后面法医检验时,就会发现跟易卜生被杀的时间不符,凝固程度对不应不上了,那样也会露出马脚来。” 芭茜又不耐烦了,嚷着:“王,你能不能别兜圈子了,快点把结论摆出来吧。” “我的结论就是,这事跟迪恩莲无关。” 安古娜精神似乎一振:“你能确定吗?” “当然能够确定。” “你能这么说,我很高兴,我不应该怀疑迪恩莲?” “是的,她跟你一样无辜。” 安古娜又疑惑,“可是,如果是这样,那我鞋底上的血,又是从哪里来的?” “这就要牵涉到另一个人了。”王痴人说。 第一九二章: 有个帮凶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是哪位?”安古娜问。 王痴人说:“很抱歉,请允许我暂时先不说。” “为什么不说?” “还是我刚才说过的问题,我必须先找到这个人,当面跟他讨论,只有他自己亲口承认了他所做的一切,我才有资格宣布解谜成功,不然也只是一种虚妄的猜测而已,没有说服力。” 皮埃尔问道:“你要找的人,现在住在哪里?也在拉维吗?” “不,他住在一个你们绝对想不到的地方。” 此时安古娜已经满怀希望了,她终于信服面前这个中国少年的本事了,脸色恢复了红润,站起来走到王痴人面前,向他伸出手来。 王痴人连忙也站起身,伸手跟她握着。 “中国来的王先生,现在我真的相信,当年这件发生在法国的案子,被传到了你们中国,而你确实是一个神奇的中国人,对这件案子了解非常彻底,我刚见到你们时还以为你们是一对骗子,一个法国姑娘与一个中国青年结盟,要利用这个案子,到我们面前来装模作样想诈骗我和皮埃尔一笔钱的,我为我如此不信任你们而惭愧。” 皮埃尔也伸出手,和王痴人握了握,一脸真诚地说:“你刚才对我说过,你来法国要解开这个谜,是要帮助我们摆脱一直笼罩在我们头上的一层阴云,对我们不仅不会是伤害,反而是极大的抚慰。现在看来,你确实有这样的诚意,如果你能解开易卜生被杀的真相,找到那个真凶,安古娜和我都会感激不尽。” 王痴人连忙摆摆手说:“我再强调一遍,易卜生被杀,真相就是他自己,我要找另一个人,那个人并不是真凶,只是知情者而已。具体情况,等我找到他,让他自己来揭示吧。” 王痴人说着向安古娜和皮埃尔说再见,然后和芭茜一起走出了小屋。安古娜和皮埃尔连忙把他们送到外面,并一直目送他们走远。 王痴人领着芭茜沿大堤走着。芭茜的神情非常激动,脸色发红,她紧紧靠着王痴人,攥着他的胳膊,这很容易让碰到的人误以为他们在这海湖大堤上依偎着散步,是一对搞姐弟恋的情人呢,芭茜也非常享受这种亲昵,她兴奋地问道:“王,我请你来法国解谜,你果然不让我失望,轻而易举就把安古娜杀夫案的谜给解开了。你太了不起了。” “不要先夸我,我其实说了一个谎。”王痴人有点为难地说。 芭茜忙问:“你对谁说谎了?” “对安古娜和皮埃尔。” “哪一句?” “那个人只是知情者而已。” “这句话是谎言吗?”芭茜问。 “真正的情况是,那个人不仅仅是知情者,还是易卜生的帮手。”王痴人说。 芭茜很吃惊,“帮手?怎么到现在,从你嘴里突然加出来一个帮手了?” 王痴人强调,“本来就有帮手嘛,又不是我嘴里加出来的唷。” “可是,从警察到法官,没有人提到易卜生还有个帮手的呀,难道是他们忽略了?” “那是因为这个帮手非常诡秘,易卜生如果没有这个人帮衬,就无法制造那个把警察都迷惑住了的现场。” “原来是有人协助的?那他们是怎么干的?那人为什么会帮易卜生搞这么一个现场?” 王痴人说,“用我们中国人的话来形容,那是摆的迷魂阵。” “为什么要这样?” “一切的一切,等我们找到这个人,自然会有解释。”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芭茜问。 “坎达卢。” 芭茜惊讶地问:“坎达卢在法国最西南布列塔尼半岛舌尖上了,离这里有上千英里啊。” “所以我们又得乘飞机了。” “可坎达卢只是个小城,好像并没有飞机场的,别说民航,军机场也没有,乘飞机不行吧?” “呵呵,坎达卢没有机场,就到有机场的地方降落吧。” “到哪里?” “吉努瓦。” “那也是个军用机场啊。” “是的,没准到了那儿,机场上的将士们还拉着条幅,上面写着,‘法国空军热烈欢迎本国美女芭茜携中国帅哥王痴人莅临指导’。” 芭茜大笑。 随即他们前往拉维机场乘飞机,刚进机场就见那架客机缓缓降落,那位漂亮空姐向他们款款招手。 飞机载着王痴人和芭茜再次起飞,向法国西岸飞去,略微拐向南以后就降落在吉努瓦机场。 两人站起来准备出舱时,芭茜含笑说道:“等一下,王,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你要说的,是关于那个条幅吧?”王痴人似乎早就知道。 “没错,你说会有条幅迎接我们,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 “我是随便说说的,千万莫当真。” “可我是当真来听的。这次我要看你一场失误了。”芭茜好开心,她就是要跟这个无所不知的王痴人抬一次杠。“这次可被我抓着你小辫辫了。” 王痴人叹口气:“你确定要跟我来真的?” “当然来真的。” “那你输定了。” “怎么?” “请看事实吧。” 王痴人就先出去了。芭茜跟着后面也出了舱,只见舱门下的跑道上,有一群士兵站成横排,人人脸上喜气洋洋,他们共同拉着一条红色的条幅,足有二十多米长,上面是金黄色的中国字:热烈欢迎法国美女芭茜小姐携中国帅哥王痴人先生莅临指导。 芭茜一个趔趄险些从舷梯上摔倒,我的妈哎,这还是真的哪,王痴人看似一句不经意的话,竟然胡诌成真,那可不是海市蜃楼,虚幻之像啊,活生生的一幕就在眼前,这些士兵排列规整,显得那么兴高采烈,好像王痴人和芭茜的到来,是机场迎来了一对了不起的大人物。 “怎么样,法国美女?”王痴人看着芭茜,脸上是幸灾乐祸般的笑意。“瞧,你输了。” “好,你赢了,王痴人。” “是中国帅哥王痴人。” “看来你真不是随便胡诌的。” “呵呵,你都看到了吧。” “我算服你了,你的每一句话都那么属实。” “不不,也有的话是不那么属实的。” “什么样的话?” 第一九三章: 大巴车,女司机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比如有时我说,芭茜你长得真漂亮,是个大美女,我这样说时,不一定是真话,也可能只是胡诌而已。” 芭茜追打王痴人:“你真坏,如果你这样说,我当然当真的来听,决不怀疑。” 两人打打闹闹间,已经走出了机场。面前是一条宽阔的公路,明显是专用车道,没有一辆车来往。 “现在怎么走?”芭茜望着面前的这条公路,问王痴人。 “我们乘腻了小车,来个大客车怎么样?” “你是说公交车?” “嗯嗯。” “这里还有公交车吗?” “瞧,那不是来了。” 一辆公交大客车威风凛凛地开了过来,到了他们站立的面前,吱地停下,自动车门缓缓打开。王痴人和芭茜钻进车里。 车厢里空无一人,只有他们两个乘客,以至于车厢显得很大很大。芭茜问王痴人,怎么没有别的乘客呢?王痴人却并不回答,他正在专注地打量开车的司机。 司机是位妙龄姑娘,金发披肩,后影婀娜。王痴人看着看着,忽然评头品足起来:“这美女,真不错,按我们中国人的说法,是沉鱼落雁之容,闭月差花之貌啊。” 美女司机听到赞美,不由得转过头来,朝王痴人嫣然一笑,虽然并未说话,但眉目传情,似乎对王痴人的赞美很是开心。 芭茜顿时醋意大发,捅了王痴人一记,用中文责备道:“你又来了,色眯眯的,太矫情了吧。” “怎么,我的话错了吗?她真的很漂亮。” “拜托,难道你们中国男人就喜欢当着自家女人的面,去夸赞别人家的美女?” “自家的女人?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什么听不懂?我跟你,是不是好朋友?” “当然是。” “好朋友算不算自己人?” “算,算,确实是自己人。” “自己人就是自家人,意思不是一样吗?” “啊哈哈,对对,意思一样。” “那我算不算你自家的人?” “噢,你的意思倒没有错,但你口口声声说自家的女人,容易让人误会。” “什么误会?” “让人听了,还以为咱们是两口子呢。” “两口子是什么意思?”芭茜对这个中国土语不太明白。 王痴人转转眼珠,“就是白天在一个锅里吃饭,夜里在一条被子里抱着睡觉的一对嘛。” “啊,你又占我便宜了。”芭茜嘻笑着,伸手拧王痴人的脸蛋。 又嘻嘻哈哈打闹一通,王痴人扬扬手:“哎,说正经的,我要夸这位司机美丽,是有原因的。” 芭茜撇了撇嘴表示不屑:“什么原因,无非是讨好她,想博得她一笑而已。花心的男人,不都这样吗?” “呃,不要总怀疑我花心好伐,我是正人君子,从不乱拍美女马屁。” “那你为什么要拍这位司机的马屁?” “如果我告诉你,这位司机是谁,你一定又惊讶得瞪出你那双鼓鼓的金鱼眼了。” “什么眼?” “金鱼眼。” “那是个形容美丽的词吗?” “不太确定。” “你赞美人家美女司机,又是沉鱼落雁,又是闭月羞花,形容我,就是鼓鼓的金鱼眼?” “对自家人,实话实说,不用那么虚伪嘛。” “我靠,你越来越放肆了。”芭茜咆哮着,引得司机也回过头来,朝他们投来好奇的一笑。 王痴人连忙指着司机,问芭茜:“哎哎,你知不知道,她是什么人?” “她?开车的司机嘛。”芭茜不以为然。 “这不废话吗,我问你的是,知不知道她是哪里人,是谁的女儿?” “谁的女儿?我怎么知道?” “可我知道。” “谁的女儿?” “我们要去找谁?” “啊?她是……那个人的女儿?” “正是。” “可是,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不要着急,到了就知道了。” “那我们现在去坎达卢吗?” “管她往哪儿开,等车停了,我们也到了。” 话音刚落,大客车咯吱一声停下了。 芭茜问:“到坎达卢了?” 王痴人点头,“应该到了。” “怎么这么快,好像才几分钟吧?” 王痴人指着车窗外,“瞧,那就是坎达卢的西海岸了,面临的是堪儿特海,它是大西洋的一部分。” 芭茜也望见前面就是浩瀚的大洋,由于处于西面方位,相信这里就是大西洋进出英吉利海峡的喇叭口了,这么说真到了坎达卢的舌尖上了。 “真是奇迹,我从小就向往到西海岸观赏大西洋风光,没想到今天实现了。”芭茜说着站起来,“我们下车吧?” 王痴人却坐着不动。 “怎么不走?”芭茜奇怪。 “车门还没开。” “我来叫她开门。” “不用,她有话要问我们。” 这时那位美女司机从驾驶位上站了起来,向他们走近,站在他们面前,问道:“刚才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你们口口声声说我是那个人的女儿,那么,你们就是来找我的父母的了?” 女司机的脸上再不笑靥如花了,而是非常严肃,充满了异常的警觉,仿佛站在面前的两位不速之客,是危险分子。 王痴人点点头:“你说的,一点没错。” “那么,你们找我父母中的哪一位?是我父亲吗?” “不,是你母亲?” “我母亲?”女司机猛地瞪大眼睛,脸上又闪过一阵悲伤的神态。然后声音变得更冷了,“你认识她吗?” “不认识。” “那你怎么要找她?” “我不认识她,但我却知道她。” “你知道些什么?” “她名叫爱芙妮,对不对?” 女司机点点头,“你叫得出她的名字。” “我不仅叫得出她的名字,我还知道,她消失于两年前的一个深夜里。” 美女听了,顿时一怔,随即不由自主地抽泣,抬起右手捂住了脸。 芭茜大吃一惊,忙问道:“她妈妈消失了?什么意思?” “两年前的一个深夜,爱芙妮从家中神秘地出走,从此就不知去向,杳无音讯了。” “她失踪了?” “对。” “那我们还怎么找她?” “所以,我们不是直接找她,先找她的女儿波蒂。” 芭茜这时明白了一个问题,“原来,你说的那个人,就是爱芙妮吗?” “就是她。” 第一九四章: 漂亮的司机波蒂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怎么是个女人?”芭茜问。 王痴人反问:“为什么不能是个女人?” “我还以为是个男的。” “我没那么说过。” “爱芙妮就是易卜生自杀的帮手吗?” 王痴人摆摆手,“别当着爱芙妮女儿的面这么说。” 可是芭茜的话已经出口,波蒂听到后,十分愤怒,双目圆瞪,大声吼道:“你们别胡说八道,我妈妈跟易卜生的死有什么关系?你们怎么能随便诬蔑她?” 王痴人也脸色一变,不客气地说:“波蒂,你为什么一听这话就火冒三丈?你也不问问她说的易卜生是什么人,既然你不问就直接发火了,说明什么?你是知道易卜生这个人的,明白他死了,而且明白你妈妈跟易卜生之死有关联,如果你对这些事一无所知的话,怎么会连打听一下都不耐烦?” 波蒂的口才显然不是王痴人的对手,她被王痴人的质疑给噎住了,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怎么说。 王痴人显得语重心长,侃侃而谈:“波蒂,你对我们的出现,开始并没有什么感觉,但当我提到你是那个人的女儿时,明明我还没说穿那个人到底是谁,但你就已经很敏感了,为什么你会这样呢?因为你在很小的时候,就发现你妈妈有点怪,常常心事重重的样子,尽管你父亲耐心追问她为什么会这样,但她始终没有正面回答过。 “其实她和你父亲结婚后就喜欢深居简出,经常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发呆,有时在梦中会说些奇怪的梦话,两年前有一次你听到她在大叫大嚷:‘不,易卜生先生,你不要死,不不,我不能这么帮你……’随即是她从梦中惊醒,当时家中只有你们母女俩,你就问她易卜生先生是谁,他死了吗?为什么要死?你帮他什么了吗? “你妈妈这才告诉你,易卜生先生是她年轻时在巴黎结识的一位绅士,那时她初到巴黎,人生地不熟,是易卜生先生给了她很大的帮助,可惜当时易卜生已有家庭,他的妻子就是当时红透法国的女明星安古娜,而易卜生又不做背叛家庭的花心男,所以在爱芙妮和易卜生之间,并没有发生过超越朋友关系的事,他们的关系是纯洁的。但后来易卜生却突然厌世,想要自杀,而他要请爱芙妮帮他一个忙,爱芙妮本想不答应,但经不住易卜生的再三求恳,最后还是帮了他……” “你别说了,别说了……”波蒂再听不下去了,精神就像要崩溃,她一屁股坐在坐位上,掩面而泣。 芭茜吃惊极了,摇摇王痴人的肩,问道:“爱芙妮是怎么帮助易卜生的?” “这个问题,还是得由爱芙妮自己来回答。” “可是,你说爱芙妮不是失踪了吗?怎么让她回答?” “失踪了,我们必须找到她。”王痴人说。 “啊,明白了,你好像知道她在哪里,对吗?”芭茜问。 “你把好像两字去掉。” 波蒂猛地抬起头,激动地连忙问:“你知道我妈妈在哪里?这是真的吗?” 王痴人耸耸肩,“你看我长得这么诚实,像是说谎的料吗?” “太好了,”波蒂跳起来,一把抓住王痴人的手,“快告诉我,她到底在哪里?” “可是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包括家人。” “那你带我去找她,好不好?求你了。”波蒂把脸凑近王痴人,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她红艳艳的小嘴就在王痴人面前嚅动,眼里充满着恳求。 王痴人支支吾吾地,他没有撒开波蒂的手,相反还用另一只手小心抚摸着波蒂的手背,感受着少女肌肤的光滑。嘴里说:“唔唔,让我想想……” 芭茜看不下去了,伸手将王痴人抚摸波蒂手背的手撩开,责备道:“你又来了,总是找机会揩美女的油。” 王痴人申辩:“这你就不懂了吧,我要考察考察她。” “考察什么?” “我可以从她手背的温度上摸出来,她是不是真心想跟着我去,找她妈妈。” 芭茜撇撇嘴,“这也能摸出来?你的狡辩能力真强。” 王痴人嘿嘿笑着,松开手,对波蒂一点头,“没问题,波蒂,你就跟着我吧,我带你去找你妈妈。” “应该是跟着我们,”芭茜不满地提醒,“把我都撇开了?就你们俩去了?” “对对,是跟着我们。” 芭茜“切”了一声,“只是跟着你,我还怕你把她拐走了呢。” “拐到哪里去?” “中国嘛。” “呃,不行,我要带一个法国美女回国,可能有人要跟我拼命。”王痴人振振有词道。 “我猜,你指的是刘月菲吧?” “不止她一个。” 芭茜吃惊,“什么?你在国内还有那么多女朋友?” “啊呀,我说的要跟我拼命的人,又不都是女的。”王痴人急忙申辩。 “还有谁?”芭茜问。 “我的同室们。” “啊,明白了,他们会嫉妒死你,对吧?” “嗯嗯,所以我为了不让我的同室们嫉妒我恨我,我还是不要把法国美女拐回国去。” 这时波蒂表态了,坚定地说:“你只要带我去找到我妈妈,以后你无论叫我跟你到哪里去,我都会跟着你,我不害怕被你拐走。” 王痴人得意地笑了。芭茜却急了,连忙咋呼道:“算了算了,不要讨论拐不拐了,还是行动吧。” “好,波蒂,你就开车吧。”王痴人下了命令。 “往哪里去?”波蒂问。 “盖亚德的朗伊。” “盖亚德是座小城,朗伊是个乡下地方吧?” “对,丘陵地区。” 说话间,波蒂已经发动大客车,沿着83号公路行驶。也许波蒂急于见到亲爱的妈妈,所以她把车开得风驰电掣。芭茜看着车窗外呼呼掠过的树木和电线杆,心惊胆战,她还没有见过哪个司机把车开得如此疯狂。 王痴人却两手抱胸,全身缩在座位上,嘴里还哼哼着歌曲:“风在吼,马在叫,汽车在咆哮,汽车在咆哮,向着郎伊快快跑,快快见到坟地的包……” 芭茜皱起眉,呵斥道:“你在唱什么啊,什么坟地的包?” “坟地的包,就是坟墓呀。” “你疯了,我们在乘车,你竟然唱着什么快快见到坟墓,你不是在咒自己吗?太不吉利了。”芭茜十分气恼。 第一九五章:守空冢的爱芙妮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其实,我在唱一个事实,这跟是否吉利毫无关系。”王痴人说。 “什么事实?”芭茜问。 这时客车的速度慢了下来,波蒂回过头问道:“我们到盖亚德的朗伊,前面有两条路,一条到瑞索,一条往贝挪,我们走哪条路?” “不走大路,拐小道。”王痴人说。 “拐小道?那只有通往杰福山林了。” “对,就往那里去。” 芭茜意识到了什么,连忙问道:“那里好像没有人家吧?” “没有人家,但有人。” 客车停下了,三个人朝车窗外望去,夕阳已经西下,暮色正在加浓,绿莽莽的山林正隐匿到一片苍茫中去。不过依稀能辩出那边的山坡上,有一座坟墓,它孤零零地凸起在那里,如果不细细关注,就会忽略过去。 “瞧,那就是坟墓,不是见到了吗?”王痴人指了指窗外。 “你刚才唱的就是它?”芭茜问。“这是谁的墓?” “易卜生先生的。” 芭茜惊讶,“啊,他怎么会被葬在这里?” “他就是在郎伊出生的,这里就是他的家乡。”王痴人解释。 “是谁葬的他?安古娜吗?” “不,安古娜把他的骨灰撒在了塞纳河里,这里并没有葬着易卜生的骨灰。” “那又葬着什么?”芭茜奇怪了。 “一座空冢而已。”王痴人说。 “是谁造了这座空冢?” 这时波蒂另有发现,她指着窗外喊道:“那边好像有人。” “那就是爱芙妮。”王痴人提醒道。 “我妈妈?她怎么会在这里?”波蒂很是吃惊。 “下车去看看吧。”王痴人话音刚落,波蒂早已冲出车门,向那边跑去。 王痴人和芭茜也下了车,跟在波蒂后面向坟墓方向走。 “妈妈,妈妈……”波蒂的叫声,打破了山林间的平静,惊得树上几只栖息的鸟儿扑欶欶乱飞。 淡淡的暮色里,一个中年女人正弯着腰在捡枯枝,她听到呼唤,抬起头来,惊愕地望着向她奔近的少女。 中年女人穿着一套黄色的连衣裙,脚着一双低后跟的女式靴,看上去收拾得干干净净,虽在这山地野林里,仍显示出她不是一个地道的农妇,而是一直生活在都市的工作女性,她把头发盘在脑后,脸色有些憔悴,明显有些营养不足,并且肤色因山风的吹拂而显得有些黝黑。 “妈妈,妈妈……”波蒂跑近了。女人也认出跑来的是谁。 “波蒂,怎么是你?”女人惊叫着,她马上把手里的枯枝扔掉,张开双手迎向波蒂。 母女俩紧紧拥抱。 波蒂大哭。 芭茜也被这个场景所触动,停下脚步,抹起眼睛来。王痴人在旁边深叹一口气。 “王,是爱芙妮替易卜生造的空冢吧?”芭茜问道。 “是的。”王痴人点点头。 “她从家里失踪,就跑到这里来了?” “对。”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还是让她自己诉说吧。” 王痴人和芭茜不说话了,只静静地看着母女俩在拥抱而泣。 “妈妈,你为什么要离开我和爸爸,跑到这里来呀?”波蒂问着,此时她注意到,就在那边不远处,有一个用树枝和茅草搭起的草棚子,那显然是她妈妈两年来漂泊在此的窝。 “我欠下了一大笔债。”爱芙妮悲哀地说。 波蒂与妈妈松开,她指指那座坟墓问道:“这就是易卜生先生的墓吗?是你为他造的吧?” “是的,那不过是一座空坟,里面只有一块刻着他名字的石头。” 波蒂追问妈妈:“你曾经对我说过,易卜生先生要自杀,他请求你帮他一个忙,而你经不住他的再三恳求终于帮了他,那么,你到底帮了他什么呢?是不是你帮他自杀了?而后来你又很自责,所以就离开家,独自跑到他出生的地方,给他造一座空坟,又在这里守坟,想要赎清你的罪责?” 爱芙妮满脸是泪,抽泣着说:“我没有帮易卜生自杀,但我帮的是另一个忙,同样罪孽很重,我做了易卜生先生的帮凶。” “什么帮凶啊?你告诉我呀。” 爱芙妮双手掩面,“你还是不要问了,这件事我没法说出口。” “就算是这样,那你守着这座空坟,又怎么赎你的罪呢?除非你害死了易卜生先生,你才应当向他赎罪,可你是应他的请求为他做了事,如果说有罪,罪在他身上,跟你有什么关系?”波蒂非常不解。 爱芙妮摆了摆手,一副不想再说下去的样子。她突然想到女儿的来历,很是奇怪地问:“波蒂,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你怎么会直接找到这里来呢?” 波蒂指了指王痴人和芭茜:“是他们指点了我,我才能找到你。” “他们是什么人?” 这时王痴人和芭茜上前几步。王痴人向爱芙妮打招呼:“爱芙妮女士你好。我叫王痴人,她叫芭茜,我是中国人,她是法国人。” 爱芙妮打量着王痴人,“你是中国人?你是怎么认识我女儿的?” “我不认识她。” “不认识?那怎么你们一起来这里?” “我不认识她,但我知道她,就如同我不认识你,却知道你一样。” “你也知道我?”爱芙妮有些愣。 王痴人点点头,“是的。你从家里失踪两年,你丈夫和女儿始终不知你的去向,今天是我找到波蒂,指点她开着公交大客车,从坎达卢一直开到这个荒野山林地里,让你们母女见面了。你想知道,波蒂为了能尽快见到你,她把大客车开到有多快吗?” “有多快?” “时速240码。” 爱芙妮惊道:“什么,240码?” “是啊,那叫生死时速哎,是飞机离开跑道起飞的速度,可这是大客车啊,公路也不是飞机跑道。” 而波蒂听了,也似乎吓出一身冷汗,脸上露出后怕的表情。爱芙妮问女儿:“我离开家后,你都当了客车司机了?” “是的,我已经参加工作了。” “你开的是什么线路?” “坎达卢市内公交。” “既然是市内公交车,你怎么能私自把车开出城?不会被追究责任吗?” 波蒂顿时也有些茫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把车从坎达卢开出来,去了吉努瓦。” “什么,吉努瓦?那里不是军用机场吗?你怎么把车往那里开?”爱芙妮更惊了。 波蒂解释道:“我感觉好像有人要坐我的车,我就不顾一切地把车开了去,果然是他们上了我的车。” “你就是这样碰上他们的?” “对。” “听上去太神奇了。” 第一九六章:和波蒂姐姐嗲一下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王痴人点点头说:“确实很神奇,虽然爱芙妮女士不辞而别,一个人瞒着所有人来到这个荒僻之地隐居下来,但还是被人知道了,而这个人还不是法国人,是中国人。” 爱芙妮问道:“我很难理解,你这位中国人是怎么知道我的行踪的?” “其实,你当时走的时候,给丈夫和女儿留下一封信,叫他们别把你放在心上,就当你已经不在人世了。你走得是既坚决又绝情,毅然决然,是决定永不回头了。你已经把后半生都抛弃了,只想着天天守着这座空坟,忏悔和咒怨,你忏悔自己,咒怨易卜生,对不对?” 爱芙妮脸色很难看,显得更加憔悴了。 “你怎么理解得这么清楚?”她问着王痴人,声音不严厉,却充满无奈和无力。 王痴人说:“因为我知道,你当了易卜生的帮凶,为易卜生嫁祸他妻子安古娜成功进行了活动,你差点把安古娜送进了监狱,如果不是舞会现场那么多人齐心协力,坚定地为安古娜作了不在场证明,安古娜可能被判终身监禁,那么二十年后的现在,在我们说话的此刻她正在监牢里以泪洗面。是不是?” 爱芙妮越来越吃惊,慌乱地问:“到底你是怎么获知这些内情的?” “这些内情,本来只有易卜生和你知道,易卜生死后,就应该只有你一个人掌握了。” “是的,我一直以为除了我,没人知道那些隐情。真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第三个人了解,而且还是一个中国少年。” “是中国帅哥。”王痴人纠正。 芭茜白了王痴人一眼:“这个时候了,还不忘自恋啊。” 爱芙妮承认,“是的,你长得很帅。” “我还很善良。” “善良?” “是啊,得知安古娜女士一直受着别人误解,我一定要站出来,揭开真正的内幕。当然,对你爱芙妮女士来说,我肯定是不受欢迎的。” 爱芙妮沉默了,只是在静静地流泪。 波蒂抱住妈妈,抽泣着问道:“妈妈,你到底是怎么帮易卜生先生的?你说你没有帮他自杀,只是帮了他另一个忙,那你帮他做了什么?“ 爱芙妮仍然没有直言相告,只轻轻地摇了摇头。 波蒂又把目光投向王痴人,她跑到王痴人面前,拉住他的手,求恳道:“中国哥哥,我妈妈当年做的事,你好像都知道,能不能当着我妈妈的面,你给我说一说?我真的很想了解全部。” “呃,别叫我中国哥哥,我18岁,要做也恐怕做你弟弟。” “我20岁了,那我叫你中国弟弟吧。” “好的,我就叫你波蒂姐姐吧。” 芭茜有点看不过去了,厌烦地说:“有话就直接说,别姐姐弟弟的,像什么样。” 王痴人只好不情愿地和波蒂松开手,挺了挺胸,一本正经地说:“好吧,波蒂,既然你妈妈不愿意回首那段令她想起来不安的往事,那么就由我代替她,讲述一下二十年前易卜生自杀的详细过程吧。” 说着,王痴人的脸色非常严峻,就像一个纪实栏目的电视主持人,神态融合到苍茫的情节再现中去了。 “二十年前的夏天,易卜生先生产生了悲观厌世的情绪,这种情绪纠缠了一个多月,终于让他不堪重负,决定用自杀来结束自己的生命。易卜生先生才三十多岁,他与安古娜女士结婚五年,夫妻感情一向很浓,而他作为一名建筑设计师,事业上也蒸蒸日上,非常出色。这样一个事业家庭两旺的成功人士,究竟为什么突然想要终结自己的人生呢? “其实关于这一点,根本无人知晓,因为没人把他当成自杀,其实这个原因很简单,那就是易卜生患上了不治之症。 “很多人只知道易卜生是个设计师,不清楚他在进入大学建筑系前,曾读过两年医学,由于他的父亲生前是位医术高超的医生,父亲希望儿子能继承这份光荣的职业,但易卜生却对建筑更有兴趣,所以读了两年医学后还是转学了。易卜生是靠自己的知识和水平检测出自己得了恶病,他不想经历那个十分恐怖的治疗过程,也不相信有什么方法能治好,所以决定放弃治疗,在疾病还没有恶化前就自行了断…… “易卜生作出决定的同时,也产生了另一个念头,那就是,他不甘心就这么放过妻子安古娜。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说起来令人难以置信,易卜生对妻子安古娜爱得很深,深得化不开,以至在他想自杀时,这种爱被转化成一种扭曲的思潮。 “这五年来易卜生表面上对安古娜很宽松,从不干涉安古娜在外面的交际,甚至对着来采访的记者大谈丈夫的胸怀,不应该对妻子抱有怀疑,应该长相知不相疑等等,赢得了人们交口赞誉,实际上,易卜生的肚子,是一个巨大的醋罐子,他对安古娜多次暗中盯梢,还在安古娜的衣服上偷偷装上窃听器,幸亏安古娜从没有发现,也没有做过真正出格的事,所以他们之间没有爆发过危机。 “但易卜生却始终相信,安古娜这个当红明星引人注目,会有大批男人盯着她。一想到自己死后,安古娜可能觉得没有了障碍,她跟哪个早就中意的男人一定会开心地走到一起,易卜生就心如刀绞,觉得死不瞑目。 “所以,易卜生产生了这个念头,自己要自杀,也要在死后能限止安古娜跟别的男人风流快活。 “这个扭曲的念头产生后,他就进行周密的设计。 “他曾设想让安古娜跟自己一起死,一了百了,但这样做未免太残忍了,而且自己死后还落个骂名,不太值得,最好的办法,让安古娜进监狱,并且一生都不得与男人接触,他设想了多种方法,包括毒药、电击等等,最后认为用匕首杀死自己最合适,因为这可以制造一个鲜血淋漓的现场,让安古娜成为第一嫌疑人,第一时间就能被警察所锁定。 “但具体怎么做,才让安古娜有口莫辩呢?易卜生想出了办法,那就是现场要有安古娜的三样东西。 “哪三样?第一是指纹,第二是血,第三是鞋印……” 第一九七章:自杀者的帮凶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王痴人说: “前面两样,他轻而易举地弄到了,方法十分简单,他在安古娜的茶杯里放了安眠药,趁安古娜睡死之际,用针筒从她血管里抽出一些血,贮存在一个医用容器中,能保证三天不会凝固。指纹则是拿出一把早就准备好的匕首,握住安古娜的右手在手柄上紧紧地捏一下,当然易卜生自己戴着手套,此时手柄上只留下安古娜的指纹。然后把血和匕首藏好。安古娜醒来后,当然毫无所知。 “而最难弄的无疑是鞋印了,为了弄出鞋印,易卜生曾按照安古娜的鞋,提前买了一双一模一样的,他也设想过,先在安古娜的鞋底上涂上从他血管里早就抽出的血,等他把自己刺出伤口,流下足够的血后,再用另一双鞋沾上血制造出鞋印来。 “但这里也有一个危险,万一安古娜穿着这双沾有鲜血的鞋去参加舞会,时间过了几个小时再回家,鞋底的血凝固的时间就比现场所流的要早,到时法医一定会检测出来,那样就对应不起来了,这个证据不仅无法成立,反而可能让警察看出破绽来,从而判安古娜无责。 “还有一点,那另一双鞋在制造了鞋印后怎么处理?随便扔掉是不行的,可能会被警察找到,如果自己跑出去扔,又能跑多远,万一碰上人就完蛋了。 “易卜生想不出更好的主意,只好决定找一个帮手,这个帮手就是爱芙妮。” 王痴人说到这里,芭茜很是惊讶,忙问爱芙妮:“他说的是真的吗?易卜生先生要自杀,原来是得不治之症了?他要连累安古娜,竟然是不希望在他死后安古娜另找新欢?” 爱芙妮像木偶一样,沉重地点点头。 “太可气了,易卜生的心理怎么这么肮脏?”芭茜破口大骂。“难道男人都这么卑鄙吗?” 王痴人连忙喊冤:“别牵连一大片好不好,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卑鄙吧。” “你也要小心。”芭茜严厉地说。 “我不会学他。” “最好是这样。” 波蒂也听得张口结舌,惊讶地对爱芙妮说:“太可怕了,妈妈你竟然认识这么一位朋友,难怪你要受到牵连。” “是的,你妈妈有这样一个朋友,不是什么福气,而安古娜有这样一个丈夫,更带来了灾祸。”王痴人说。 “那你快说,他找我妈妈,要我妈妈怎么做?”波蒂催促王痴人。 王痴人说下去。“易卜生找到爱芙妮,把他的计划和盘托出,直言不讳地提出让爱芙妮帮他一个忙。他要她做什么呢?有两件事,一是在他用匕首把自己刺倒在地,血流在地上后,让她穿上那双高跟鞋从卧室走到客厅再从大门出去,然后把高跟鞋带走;二是想办法把这双鞋底沾血的高跟鞋去跟安古娜脚上的鞋对换。” 芭茜和波蒂听了,同时都发出一声惊叫。 “这怎么可能呢?”芭茜问道。 波蒂也说:“安古娜在朋友家参加舞会,我妈妈怎么去跟她换鞋?” “这的确是个难度很大的问题,”王痴人说,“所以,这也是后来让警察想破脑袋也破解不出的谜团,即,安古娜如果不在现场,现场的血鞋印是哪来的,特别是她所穿的高跟鞋的鞋底也有血,并且能检测出其凝固程度与现场的血是一致的,警察坚信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安古娜确实到过现场,那些鞋印就是她留下的。” “那么我妈妈有没有让安古娜换了鞋?”波蒂问道。 “当然成功。” “是怎么做到的?” “爱芙妮女士,你愿意自己来解释吗?”王痴人问爱芙妮。 爱芙妮摇摇头,在一块石头上坐下来,仿佛永远不想再开口了。 “王,还是你说吧。”芭茜催促。 “好吧,还是由我来代替她说。”王痴人说,“关于换鞋这个过程,听起来好像不可能做到,难度大得无法想象,实际上是一种假象,真正要做的话,机会有的是。 “爱芙妮当时在一家医院当护士,而邀请安古娜参加舞会的主人莫丽曾经在爱芙妮所在的医院治过病,受过她护理,虽然不是很熟,但这一点可以利用。当时私人举办舞会,除了主人正式邀请的贵宾外,其他人如果愿意也可以自己去参加,只不过主人不会刻意招待而已,纯属凑热闹交际一下。 “而这种舞会通常时间很长,从黄昏开始一直到深夜,如果大家兴致高的话可以延长到黎明才散。而到后半夜,人们总会感到一点疲惫,这个时候下手,还是有机会的。 “莫丽邀请安古娜参加舞会,是提前一周的,所以易卜生也是提前得知了的,易卜生和爱芙妮作了精心策划,那一天终于来到。黄昏时分安古娜走后,易卜生一个人在家,一边喝酒一边看电视,十点钟爱芙妮从后门进来了。 “此时爱芙妮并没有立刻答应合作,她其实很是不忍,进来后就跪在易卜生面前,颤抖着,哭着,求恳他摒弃自杀的念头,好好接受治疗,顽强地让生命挺下去。为了不让外面的人听到屋子里的说话声,他们把电视音量开得比较大。” 这时爱芙妮把头埋在膝盖上,呜呜地哭泣。波蒂蹲下来,抱住妈妈的腿。真是悲怆的回忆。 王痴人继续说下去。 “应该说,爱芙妮是仁至义尽的,如果这时候易卜生能悬崖勒马,幡然醒悟,听从爱芙妮的忠告,那么或许他的生命不会那么快结束,也不会给两个女人留下一生的痛苦。但易卜生固执己见,爱芙妮的苦苦哀求没能说服他改变主意,他当机立断,先把床里弄成一团乱,再拿出匕首,就朝自己的左胸刺进去…… “血流出来,易卜生倒在地上。爱芙妮起先被吓得连连后退,拼命控制才没有尖叫。而易卜生忍着巨痛叫着爱芙妮:‘快帮我,帮我……’ “爱芙妮感觉天旋地转,她虽是个护士,见惯了皮开肉绽的伤口,却从没亲眼面对一个人用刀自杀,那个场景令她恐怖得喘不过气来,她只想逃,逃得越远越好。 “可是,眼看易卜生快要断气,在用越来越小的声音求她帮忙,如果她不帮他,他真要死不瞑目了,爱芙妮那份感恩的心涌了上来,她不忍心让易卜生带着对她的失望断气,只好把易卜生早就拿出来的那双高跟鞋穿上,从血的边缘走过,让鞋底沾上一点血,然后走出卧室,走向客厅,留下了一串由浓到淡的血鞋印……” 第一九八章:助人自杀成心病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爱芙妮离开易卜生家,她把那双沾过血的高跟鞋装进早就准备的一个塑料袋里,又放进一个女式皮包,背着去了莫丽家。” 王痴人继续叙述―― “此时舞会举行正酣,所有客人都醉意微露,爱芙妮混进去时,连莫丽也没发觉。 “爱芙妮直接进了卫生间,守在镜子前,一旦有人进来,就装模作样的补妆。那些进来的女客都喝过酒,谁也不注意她,她一直等着,等安古娜进来。 “安古娜终于进来了。她今晚的兴致很高,看起来也喝过不少优质葡萄酒,走路都有些摇摆。这种卫生间其实有两个房间,外边一个是专门整理仪容,里面才是方便之处,还有一个温水池是用来洗脚的,跳舞跳得脚酥的女人把脚在温水里泡一泡,既洗去脚上的汗,也放松放松紧张的肌肉。 “这就是爱芙妮苦苦等待的时机。 “安古娜进来,直接进入里间去,而在外间镜子前的爱芙妮也跟进去。安古娜来到水池前,先把高跟鞋脱下,然后坐在水池的边缘,把两条腿伸入温水中浸泡,这个时候她是背对着爱芙妮的,爱芙妮跟进去前,就已经在外间把那双鞋底沾血的高跟鞋穿在自己脚上,作好了换鞋的第一步。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多说了,爱芙妮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穿的高跟鞋脱掉,把安古娜的高跟鞋穿上。然后她并没有进水池泡脚,而是到一格蹲室里去,关上门,在那里把安古娜的鞋脱下,从皮包里摸出自己的鞋换上,她以护士灵巧的身手,几秒之内就完成了任务。 “等安芙妮从蹲室里出来时,安古娜也泡好了脚,已经把那双鞋穿上了。 “如果当时安古娜无意中看到爱芙妮穿着跟她一样的鞋,可能在后来警察调查时会想起来,从而怀疑自己的鞋在泡脚时被那人掉了包,但爱芙妮已经在蹲室里换回自己的鞋,安古娜并没有发现爱芙妮穿着跟她相同的鞋,所以后来她也没有怀疑自己的鞋在舞会的卫生间被掉换了。爱芙妮换到鞋后,并没有匆匆离开,还在舞会现场滞留着,观察安古娜的动静。 “舞会进行到凌晨一点多时,安古娜的手机响了,她接了个电话,突然脚一软就坐在舞池边缘了,众人都很吃惊,问她出了什么事,安古娜哭着说:‘我丈夫在家被害了……’,然后她不顾一切地离开舞会现场,跑出去了。 “爱芙妮也夹在人群中跟出去,望见安古娜疯了似地一路狂奔,在路灯下,她摔了一跤,爬起来又跑。当时爱芙妮并没有看见,安古娜竟把皮鞋甩掉了。爱芙妮也不再管她,朝另一个方向走掉了……” 芭茜问道:“那么,安古娜认识爱芙妮吗?是否知道易卜生和爱芙妮是什么关系?” 王痴人叹口气:“你问得好,这正是问题的关键,安古娜认识爱芙妮,但只知道爱芙妮是一位护士,也是因为安古娜去过这家医院,对爱芙妮有个脸熟,并不了解丈夫和她的友情。” “为什么易卜生和爱芙妮要把这种关系瞒着安古娜呢?”芭茜又问。 “那是因为易卜生做事一向很谨慎,他是在婚后才结识爱芙妮的,为了不让妻子对他和爱芙妮的关系产生误解,他在帮了爱芙妮的同时也跟她说定,不要把这层关系透露出来。所以安古娜对此并不了解。”王痴人说。 “也就是说易卜生对安古娜还是非常热爱的,不想让她因为他认识了爱芙妮而有所猜疑,不让夫妻因为一段简单的男女交情而产生隔阂。但他对安古娜痴迷的爱,最终却转换成了伤害之心,实在也是太狭隘了。” 王痴人点头,“这就是人性的复杂,爱转化为伤害的例子,不胜枚举,爱之越深,伤之越狠,对我们常人来说,这样的心理和行为只能归结为异常了。” 波蒂激愤地喊道:“应该是变态。” “确实是变态,一个变态狂。”芭茜也愤愤不平,与波蒂一起谴责易卜生。 而爱芙妮脸色苍白,两眼盯着不远处的那座空坟,默默无言,那是一个内心交织怨恨和自责的矛盾女人。 波蒂问爱芙妮:“妈妈,你当时帮他陷害安古娜,事后没有受到任何怀疑吗?” 爱芙妮缓缓摇头,却不答言。 还是王痴人代她解释:“易卜生先生之死,给警方也带来巨大的困惑,警察按照现场的痕迹,当然会咬定是安古娜作的案,但是当时有参加舞会的人们却替她作了不在场证明,而警察也曾经考虑过其他的可能性,比如凶手或者是第三者,或者是盗贼,也或者是其他方面与易卜生有怨仇的人,甚至也想到是不是易卜生自杀,但这些方面都无从着手,难以立案。 “爱芙妮作为帮凶和知情人,没有被纳入过警方的视线,也没有受到别人的关注,从这方面来说,她是幸运的,但从另一方面来说,易卜生一死,案情的内幕只剩她一个人知道,而她也深深了解安古娜是受了怎样的损害,安古娜被送上法庭,如果不是法官和陪审团坚持疑罪从无规则,反对重物证轻口证,认为在警方不能否决不在场证明的情况下,不能判安古娜有罪,从而当庭释放的话,安古娜就进了监牢,永世不得翻身了。 “因此爱芙妮虽然没遭到过任何调查,没有受过任何质疑,但她的心理是沉重的,这就是她为什么要撇开好好的家庭,跑到这个荒野地方来,造一座易卜生的空坟,天天守在这里的原因,其实这是她忏悔赎罪的精神寄托。” 爱芙妮接过了王痴人的话头,语调悲凉地说:“是的,那件案子发生后,我没有过一天的安宁日子,我在易卜生自杀后半个月,就辞了护士工作,离开巴黎,我也不想回家乡,只希望跑得越远越好,就去了最西南端的坎达卢。我原以为安古娜会进牢,在里面呆上一辈子,可是法庭却并没有判她有罪。我得知这个结果,最初还是很失望……” 第一九九章: 爱,也有毒花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王痴人替她说出内心感受:“你是觉得,易卜生先生费心费力地搞了这个现场,把你都拉进去当帮手,最后却并没有达成他的愿望,他是不是死得太冤了?” 爱芙妮承认是这样。 “不过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我逐渐觉得我其实是一个罪孽很深的人,”爱芙妮脸色痛苦,“我竟然帮一个男人陷害他的老婆,这不是为虎作伥是什么?难道报恩可以作为我为虎作伥的借口吗?天哪,等我想通这一层道理,我几乎要崩溃,我到底干了些什么?据说在有些国家,谋杀罪是要被判死刑的,如果安古娜被判有罪而遭枪毙的话,我不是做了谋杀的勾当了?” 王痴人说:“安古娜虽然没有获罪进牢,但你后来也听说到很多谣传,人们都在议论她,骂她就是杀夫的凶手,而报上还数次推出安古娜突然自杀的消息,每次都有鼻有眼。后来你在坎达卢嫁了人,生了女儿,家庭的羁绊使你没法去巴黎,亲眼见见安古娜。 “直到两年前你才找机会前往巴黎一趟,想看看安古娜的现状,结果得知安古娜早在审判结束后的半年里把房子卖掉,搬出巴黎,不知去向,而狗仔队们捕风捉影,有说她已经自杀死掉的,有说她得了精神病流落街头的,也有人说她已经出国,再不回来。 “你越听越悲伤,越来越自责,对好好活着没有了信心,认为自己的日子再好也是肮脏的,你很渴望能跟易卜生对话,把那种疑问和愤懑向他表述出来,可是安古娜并没有为易卜生在巴黎安葬,骨灰都撒进了塞纳河中,这并不表示她恨丈夫,而是表明她无力替丈夫的死找出真凶,只想把一切都扔下,再不回头来纠缠此事,走为上策了。 “你连易卜生的坟都找不到,往哪里去喷吐心头之怨呢?所以你才从家中跑出,到这里来造一个假冢,作为你渲泄心头之气的目标物,也借此在向安古娜谢罪。” 波蒂听完后,既悲哀又生气,她摇着爱芙妮的胳膊问道:“妈妈,你既然做过这么一件罪过的事,为什么一直瞒着爸爸和我?我都20岁了,这么长时间里,你就从没想过要跟爸爸和我讨论讨论吗?你帮了易卜生,陷害安古娜,两年前从我们这个家跑出来,独自到这里来,你这么做不是又在害我和爸爸吗?你知道我们为了找你,有多苦吗?” 爱芙妮紧紧抱住女儿,连声说对不起。 王痴人示意芭茜,他们走开一下,让这对母女去自己倾诉吧。 此时天已经黑下来。王痴人和芭茜走到山坡的空地上。抬头望空,深邃的天空已是繁星点点。芭茜问道:“我们怎么办?总不能在这个鬼地方过夜吧?” “你放心,波蒂会开车送我们走的。” “那么,爱芙妮呢,她会跟波蒂一起走吗?” “这还用问吗,我都来了,还能让她呆在这个鬼地方,守着一座空坟发神经吗?” 芭茜叹息,“是啊,她确实是发神经,竟然搞出这么一套名堂来,完全是自欺欺人。” “其实她这么做,还有一层心思没有说出来。”王痴人说。 “什么心思?” “她当年是爱上易卜生的,在经历了18年的婚姻生活后,她厌倦自己的老公,仍对易卜生念念不忘。” 芭茜惊道:“你是说,她在这里做座空坟,除了忏悔,还寄托对易卜生的感情?” “是啊,她把空坟当成易卜生,是想陪着‘他’了此残生的。” “上帝,她真是疯了,太盲目啊。” 王痴人长叹,“这就是女人的情痴,一旦爱上,无论这个男人是璞玉还是朽木,是黄金还是狗屎,都不会铢锱计较,在我们中国有句话叫好汉无好妻,坏蛋娶花枝,女人不在乎对方是君子还是小人,只在乎自己的情的生发和寄托,所以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再坏的男人也有女人惦记,而很多优秀的男人却被忽略和遗忘。” 听王痴人大发感慨,芭茜愣了一会,才幽幽问道:“王,那你是好汉还是坏蛋?” “我?有时是好汉,有时是坏蛋。” “靠,你都好坏不分哪?” “人是复杂的嘛。” “真是个滑头。”芭茜骂道。随即有些沉醉地说,“不过我相信你的分析,女人对男人的感情,一旦产生,即使没有结果,也会永远不泯,长驻心间,就像山中的植物种子,在没有泥土的时候只能沉睡,等到有合适的时机,有了合适的泥土和水分,就会抽出芽来,开出花来。” “可有时候,抽的是毒芽,开的是毒花。”王痴人说。 “毒芽也是芽,毒花也是花,反正要抽芽要开花,无法阻挡。” “所以嘛,我们很好理解爱芙妮的行为,对不对?” “那你不骂她发神经了?”芭茜问。 王痴人摆个鬼脸,“理解归理解,骂归骂。毕竟,这是一种现实的存在。” “那你说,她回去后,会把当年的往事主动公布开来吗?” “这个嘛,不是我们该管的了。” 王痴人说到这里,对着那边喊了一声:“波蒂,可以走了吗?” 黑暗中传来两个女人的声音:“好的,可以走了。” 四个人上了大客车,波蒂开亮大灯,发动了车子,踏上返程。 芭茜问王痴人:“我们回哪里?还是到吉努瓦乘飞机吗?” “不,我们到盖亚德,就近乘飞机。” 没多一会儿,波蒂就把车停下,指着车窗外说:“瞧,盖亚德机场到了。” 王痴人和芭茜站起来准备下车。爱芙妮有点慌乱地问:“怎么,你们就这么走了,不陪我们一起去坎达卢了?” 王痴人摇摇头:“不了,有关易卜生死亡的真相,已经解开了,你们之间的谜底,也得到你的承认了,我们可以回去了。” 波蒂从驾驶位上过来,站在王痴人面前,问道:“那什么时候,我们还可以再见面?” “这个……暂时很难说啊。” “再也不会见面了吗?”波蒂的神态很焦急。 “可能是的,我们还是在此告别吧。”王痴人说着向波蒂伸出手。 波蒂却扑上来,搂住王痴人,又来了一个紧紧拥抱。随即波蒂松开王痴人,又跟芭茜抱了一下,这才撒开手。 王痴人和芭茜下了车。大客车缓缓起动,向着前方驶去,很快后尾的灯光隐没在黑暗中。 周围静下来。 “感觉怎么样?”芭茜在黑暗里问着。 第二00章:法国空军请吃饭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王痴人明知故问:“你指的是什么?” “跟美女拥抱呀。” “啊啊,那当然是比较……开心的。” “美女走了,是不是有点遗憾?” “不不,不遗憾?” “为什么?” “我身边还有你嘛。” 芭茜撇撇嘴,“可我听说,男人喜欢新鲜的女人。” 王痴人反问,“你这么说,难道你不新鲜了?” “我跟你这么久了,你看都看腻了吧?” “谁说的?我没那么说啊。” “那你的意思,我跟波蒂一样有新鲜感?” “嗯嗯,你们都是新鲜美女。” 芭茜觉得满意了,终于笑起来。她攥紧王痴人的胳膊,问道:“现在天这么黑,我们往哪里走啊?” “前面拐个弯,就有亮光了。” 果然,他们朝前走了不到二十米,就出现了一个山洞,洞口透出一阵灯光。望进去,里面似乎是一个巨大的洞库,有一群人正在忙忙碌碌着,像蚂蚁一般搬运着东西,而从他们的穿着可辩出,他们都是清一色的军人。 “这是什么地方?”芭茜问道。 “空军基地的物资贮存库。”王痴人说。 “贮存什么,是弹药吗?” “不是的,是食品。” 王痴人一边说,一边就向里面走去。 芭茜连忙在后面追问着:“空军的仓库,我们进去干什么?” 王痴人笑了,“难道,你肚子不饿吗?” 芭茜这才感觉到,自己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这么一提就更饿得不行了。“肚子饿又怎么样?难道他们会给我们吃喝?” “嗯,进去再说,也许可以品尝到他们专门为我们做的美味晚餐。” 芭茜只好小心地跟在后面。里面面积很大,仿佛是整座山被掏空了,巨大的穹顶上挂满了大瓦力的白炽灯,照得里面亮如白昼,而一辆辆运货车停在中间,一箱箱货物被军士们搬下来,整齐地码好,看上去货物已堆积如山。作为两个平民,王痴人和芭茜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军用物资的规模如此之大。 这时一个军官模样的人上前来,向他们敬个军礼,说道:“欢迎参观,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王痴人问道:“我们要从这里乘飞机,能不能先供应一点食物?” “小事一桩,你们想吃什么?” “庆功餐。” “没问题,保证供应。”说着军官大声叫来一位士兵,让他带他们去炊事车前。 王痴人和芭茜跟着士兵往前走,那边停着一辆大卡车,颜色被漆成草绿,四方车头,后面是巨大的厢体,宛如一部集装箱车。车前站着三位士兵,个个头戴白帽,身穿白色围裙,似乎正在恭候着他们的到来。见他们走近,其中一个像是领头的说道:“欢迎两位来品尝我们法国军队的庆功餐。” 芭茜问王痴人:“什么是庆功餐啊?” “呵呵,这是军队里在搞庆功晚宴时才供应的食物,平时是吃不到的。” “那就是优质的食物了?” “当然哈,美味可口,品种丰富。” 只见三位士兵拉开车厢一侧的门,从上面拖出器具来,先是支起一张军用桌子,桌子上很快摆上好多的食物用材,有鱼有肉,有油有酱,有多式罐头,有新鲜的土豆,士兵们又将一个金属多功能灶具拉出来,手脚麻利地在灶具前操作,烤牛肉,烘面包,煎鱼,炒土豆丝,三个人分工明确,有条不紊,不到一刻钟,一桌子野战餐就制作完毕。士兵在桌子前放下两只凳子,恭敬地说:“请两位用餐,欢迎提出宝贵意见。” 芭茜早已被烤牛肉和烘面包的香味刺激得口水直流,外焦里嫩的煎鱼和清炒土豆丝,也令她食欲大增,但她不敢贸然就坐下来饕餮,而是望着王痴人,用中文悄悄地问:“我们又不是军人,更没有立什么功,为什么他们专门为我们做晚饭?” “这说明法国军队有优良传统。” “什么传统?” “第一是亲民,看到我们两个小小老百姓出现,知道我们肚皮饿得贴到后脊梁,赶紧为我们提供晚餐。”说着王痴人就在其中一个凳子上坐下来,用手抓着食物就大快朵颐。嘴里连声说:“好吃,好吃,太香了。” 芭茜也不客气了,坐在另一个凳子上也吃起来,一边问着:“那第二是什么?” “第二嘛,是具有国际主义精神。” “怎么还能扯到国际主义?”芭茜不解。 “他们看到我们两个人之中有一个中国人,不仅提供了食物,还额外加了两个中国菜。”王痴人说。 “哪两个是中国菜?” “一个煎鱼,一个炒土豆丝,都是我很爱吃的菜。” 芭茜笑起来。“王,我发现你越来越会牛皮哄哄了。” “怎么,你也掌握牛皮哄哄这个词了?” “现在互联网国国相通,混混中国的论坛甚至QQ群,什么精采的中国词学不到?” “那为什么说我牛皮哄哄?我说得不对吗?”王痴人问。 芭茜指指桌上的食品,“煎鱼和土豆丝,全世界人民的菜谱里都会有,不只是中国菜好勿。” “错,有的国家没有土豆。” “法国有。” “那就算咱们两国共同的菜吧,专门为你这个法国美女和我这个中国帅哥制作的。” 两个人一边胡聊着,一边吃得津津有味。而那三个为他们做饭的士兵都站在旁边,默不作声,仿佛是仆人般等着侍候。在他俩吃完后,士兵又分别为他俩端上一杯浓浓的咖啡和一杯碧清的茶。 王痴人呷着茶,得意地问芭茜:“现在知道,我王痴人是怎么出入法国的空军基地了吧?” 芭茜喝着香喷喷的咖啡,向王痴人竖起大拇指:“你牛,还是叫你王牛人吧。” “我不改名。” “我替你改了。” “但丁大叔说,叫自己的名,让别人改去吧。” 芭茜笑得差得喷出嘴里的咖啡。 吃好喝好说笑完,芭茜又忧虑起来,“已经是夜里了,我们难道在这里休息?” “不,我们要在另一个地方过夜了。” “哪里?” “跟我来。” 王痴人站起来,跟三位炊事兵握握手,感谢他们提供了美餐。然后他带着芭茜向另一个方向的洞库门走出去,外面就是盖亚德空军机场。那架大客机正在缓缓降落,舱门一看,那位甜美的空姐就在热情地向他们招手。 第二0一章:美眉跟你去打地铺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上了飞机后,王痴人和芭茜就各自瘫在沙发坐上,在温暖的室温下舒服地闭眼休息。不过才躺了几分钟,芭茜就没了睡意,她挨到王痴人身边,把嘴贴近他耳朵,轻轻地问:“王,这架航班去哪里的?是去拉维吗?” 王痴人没有睁眼,含糊地说了一声:“不是。” “难道,我们不去拉维找安古娜,向她告知案子的结局了?” “会告诉她的,但不用再去见她。” “你是说又用电子邮件吗?” “对,我会整理一份资料,传给安古娜,还有弗莱彻局长。” 芭茜又问,“安古娜和弗莱彻得知这个真相,他们会把这份资料向社会公开吗?” 王痴人鼻子里哼了一下,“随他们的便,我只负责解谜,揭开事实,别的我不管,更何况这是法国人的事,我是中国人,中国人民奉行独立自主的政策,不会去干涉别人的内政。” “倒也是,你还是头脑很清醒啊。” “你说我头脑清醒?”王痴人忽然换个口吻。“可我怎么觉得,我的头脑在糊涂起来了。” “怎么啦?”芭茜有点不放心了。 “因为体温在升高。” “啊,你发烧了?”芭茜连忙用手摸着王痴人的额头,咦了一声,“一点不烫手,不像发烧啊。” 王痴人睁眼看着她,“你看,你这么贴着我,把你的体温传给了我,两个人的温度加在一起,所以我体温就急剧升高,体温一高,脑子就要烧迷糊了。” 芭茜吃吃地笑起来,索性更紧地搂着王痴人:“那我多传点热量给你,看看能不能把王痴人烧成个王白痴……” 两个人在沙发上搂着发笑,感觉无比开心,芭茜虽然比王痴人大了2岁,但在她眼里,无所不能的王痴人不是个小屁孩,而是伟岸大丈夫,但同时又很青涩葱嫩的,有时稳重有时俏皮,让她非常喜欢亲近,而这个时候是他们最放松的时刻,嬉戏打闹尽情放肆,好像都快没有了禁忌。 闹了一阵,芭茜长长出了一口气,非常感慨地说:“我请你来法国解谜,果然如愿以偿,你真的把法国四大奇案之一的安古娜杀夫案给揭开了,我跟着你在法国转了两天,不仅饱览了自己国家的风光,还亲眼见证你找了一个个当事人,轻松揭开一个个被捂着的盖子,使真相见了天日。真是奇妙之旅呀。” “嗯嗯,真是一段奇妙之旅,可时间过得真快,马上要结束了。” “这段旅程要结束了?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芭茜话音才落,那位空姐正好走过来,彬彬有礼地宣布道:“两位乘客,飞机马上要到澳门,请你们作好下机的准备。” 芭茜一下放开王痴人,瞪大眼睛问道:“什么,这么快就要到澳门了?” “没错,回澳门了。”王痴人点点头,“飞机正在澳门机场降落。” “真是太快了,我都有点反应不过来。”芭茜嘟囔着,有点怅然若失。 飞机很快在机场上停稳。王痴人带着芭茜走下了飞机。 此时天正在亮起来,崭新的一天即将开始。然而芭茜突然意识到,她和王痴人分手的时刻又到了。 “王,你就这么舍得,又要把我送回下沙宫了?”芭茜拽着王痴人的手,表示着她的不甘心。 王痴人做个鬼脸:“不是的,我只是让你陪着我飞了一趟澳门。” “噢,对了,我现在不用去下沙宫,因为谢老板给了我一个星期的假。” “是的,你还可以飞回法国,继续度假,本来我们在盖亚德就可以分手,你可以乘波蒂的车,她会把你送到你家乡的,可我不舍得在那里就跟你说再见,所以又把你哄上飞机,陪着我来了澳门,你不会怪我吧?”王痴人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准备迎接大人的呵斥。 芭茜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幸亏你把我哄上飞机,如果在盖亚德就说再见,我一定会哭的。对了,王,既然现在到了澳门,我也不想回法国了,干脆跟你去吧。” 王痴人吓了一跳,“跟着我去?” “对啊,还有五天,我跟着你去你们中国大陆,你的城市吧。” “呃,这这……怎么行?” “怎么不行?我又不用你供养的,不会成为你的负担。” “那你去了住哪里?”王痴人问。 “当然住你家呀。”芭茜直截了当。 “我家房子不宽敞,两室一厅,也就是只有两个房间,我爸妈一间,我一间,没有多余房间呀。” 芭茜问:“不用多余,你那个房间大不大?可不可以打个地铺?” “怎么?打地铺?” “是啊,夜里你睡你床上,我可以睡在地板上。” 王痴人差点厥倒。 “那样的话,咱俩成什么关系啦?我爸妈怎么会允许你这个外国美女睡在我房里。”他慌忙推辞。 芭茜却紧追不舍,“你可以随便找个借口嘛。说我是你女朋友,这样行了吧?” 王痴人紧张得要死,“那还了得,我妈妈非揍我屁股不可。” “为什么?” “我还在读高中,假期出去一趟,就带回来一个女朋友,这不是早恋了?还是跨国早恋,我妈妈会急坏的。” “早恋有什么不好?你都18岁了。” “不行,我妈会反对,我的班主任石榴姐也会跳起来的。”王痴人到此时像换了个人,那种所向无敌的豪迈气概荡然无存,变成缩头缩脑的胆怯男生,回复到课堂上的书呆子腔。 “早恋也不影响你读书嘛。”芭茜似乎锲而不舍,“我不会拉你后腿,反而会敦促你好好长进的。” “哎哎,拜托,芭茜姐呀,你就饶了我吧,我还不想早恋。” “那咱们不早恋,我算是借宿在你房里,这总可以了吧?” “更不行了,爸妈以为我们一定会出乱子,坚决不会同意的,你就打消这个念头吧。” “好吧,看来你在这方面,不是个勇敢的青年,”芭茜终于耸了耸肩,不无遗憾地叹口气,“我只是想试探一下你,看把你都怕成这样了,如果你一口答应,我会多么高兴,但其实我也不会真的给你带去麻烦。” 王痴人坏笑了一下,没有吭声,他知道,这是芭茜在给她自己找台阶,其实她的确想跟着他走,法国美女热情奔放,跟着他去家里打地铺,真的做得出来。可真要这样,那这影响可就大了,账房、神先还有夜壶他们会怎么吃惊?刘月菲又会怎么怨恨? 第二0二章:遭遇异形怪物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反正这事万万不可尝试,虽然王痴人做梦也希望这等美事落在他头上,但现在真来了,他却知道是个烫手山芋,决不能真的捧在手上。还是快刀斩乱麻吧。 王痴人决定就在这里跟芭茜分手。“好了,芭茜姐姐,飞机又要起飞了,我祝你一路顺风。” 芭茜回头一看,只见那位熟悉的空姐站在刚刚他们乘坐来的飞机舷梯上,笑吟吟地向她招手。 芭茜顿时一阵强烈的不安,她搂住王痴人的脖子,急切地问道:“王,我们这次分手,我是不是跟波蒂一样,再不会跟你相见了?” “什么呀,没那事。” “那你说,我们还会不会再见面?” “当然能。” “什么时候?” “你忘了我们之间的一个话题了吧?”王痴人提醒。 芭茜有些茫然,“什么话题?我想不起来。” “就是我到法国去的费用问题。” 王痴人这一提示,芭茜一下子想了起来,“对了,这也正是我想问你的,你曾经对我说过,你跟着我到法国去,不会白花我的钱,而是要找个资助者,可是这次我好像没看到你找到这样一个人,是不是,这次没能如愿,你还会跟我再去法国,肯定会找到一个资助者的?” “嗯嗯,芭茜,你跟我这么些日子,推理能力大有长进,你能得出这个结论,确实太高明了。” 芭茜很高兴,不是因为得到了王痴人的赞赏,而是她跟王痴人还有见面的机会。“我们还会一起去法国旅行?是不是你还会去破一个案?“ “不是破案。”王痴人说。 “哦,是解谜。”芭茜表示理解。 王痴人主动亲了亲芭茜的脑门,“亲爱的芭茜姐,后会有期。” 芭茜在亲吻王痴人的脸颊后,恋恋不舍地松开手,三步一回头地上了飞机。 飞机呼啸着冲上云天。 剩下王痴人一个人了。 从解谜行动的紧张节奏里脱出来,王痴人霎时放松了,但也觉得百无聊赖,他想了想,决定先在澳门尽情地玩上一天,明天再回定阳。 然而他此时并没料到,这次他失了算,他要遭遇一场危险的恐怖了。 在街头闲逛一阵,王痴人进了一家娱乐城,想玩一玩电子游戏机。 空旷的大厅里放置了几十台游戏机,有好些人都各各占据着一台在专心地操纵,各种各样的怪声交织成一片,枪声爆炸声打斗声混杂震撼,充斥着人的耳膜,可见这种游戏厅有强大的吸引力,非常受欢迎,生意爆好,让人置身其间就能兴奋,也情不自禁地跃跃欲试。 王痴人在大厅里搜寻,好不容易发现在一个角落里,只剩惟一一台游戏机空闲着,还没有被人霸占。他买好筹码后就开始操纵机器玩起来。 没玩多久,王痴人突然感觉,四周的喧闹声不知什么时候都消失了,他环顾左右,刚才还热闹非凡的大厅里,只剩他一个人了,而本来通明的灯光都全部熄灭,整个大厅隐没在深重的黑暗中。等他回过头来面对游戏机,却惊讶地发现面前的游戏机上的内容也不在了,屏幕上只在发出一些明明灭灭的光。 这些光起初也是五彩缤纷的,渐渐变成黑白的了,但没有实际具像,似乎是一片特技镜头在变幻,但又显得很真实,像是有什么东西即将从屏幕深处扑出来。 好像不对。 王痴人努力调动自己的第六感,想预知一下接下来会出现什么状况,他隐隐有些不安,但又体察不到具体的征兆,脑袋里就像屏幕上这闪烁的神秘光斑,混沌而杂乱,而且越想理清越理不清,只感觉头脑沉重,四肢发胀,有一种心力不济,即将要受到某种挤压的恐惧感。 怎么回事? 正感到莫名其妙,突然屏幕上白光一闪,显现了一张黑白的脸。 王痴人还以为是神仙师傅显容,刚想恭敬地叫一声,却察觉不对,那根本不是威严而庄重的神仙师傅,而是一个怪物。 无法用语言来描述它,它并不青面獠牙,或者像哪部恐怖电影中的异形,它先是一张奇诡的脸,却没有鼻子和嘴,只有一双阴鸷的眼睛,这双眼睛若隐若现,而脸形还不断地改换背景,一会儿这双眼睛嵌在一个骷髅里,一会儿它浮现在一具尸体上,一会儿被捧在一双手心里,一会儿幻化成一把大剪刀,剪刀锋口上还滴下黑乎乎的液体。 伴随这双眼睛的变幻还有咝咝咝的响声,并且有一二声空洞的惨叫,叫声并不宏亮,像来自某个通往地底的山洞,有嗡嗡的回声,仿佛有千年的妖孽被魔法禁锢在那里,正发出愤怒而绝望的悲嚎,又即将要挣脱铁链的束缚从地底下冲出来。 王痴人已经见识过不少恐怖之事,却没有遇上这么阴冷的场景,他冲着屏幕问了一声:“什么东西?” 话音刚落,屏幕上的眼睛像是被激怒了,射出一股愤怒的光来,眼睛一缩,变成了一张嘴巴,嘴巴猛地张开,发出了骇人的嚎叫,随即游戏机里像有一颗炸弹爆开,砰地一声屏幕迸裂了。 “啊呀――”王痴人惊呼着,碎裂的玻璃渣子雨点般喷向他的脸面,就像被霰弹枪击中,满脸疼痛。他向后一退,脚下还滑了一下,一屁股就坐在坚硬的水泥地上。 屏幕迸裂,原本的那一点点光源也崩溃了,面前是一片漆黑。 可黑暗是暂时的,王痴人可以感知,有一股强大的威胁正向他卷来。果然他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啸声,像是有风暴在远处肆虐,虽还没有抵达,但横扫一切的声音却抢先传递过来了。随即对面出现一道光晕,先是横向的一长条,从地面上开始,逐渐向上拉开,变成了一片半明半暗的区域,而在这片区域中有一些阴沉沉的东西在翻滚。 是沙尘暴? 确实像是沙尘暴,但这里是澳门,怎么会出现沙尘暴呢?难道那片光晕是电影银幕,正在播放一部灾难片吗?可他明明身处游戏厅里,又不是在电影院。 王痴人正在不知所措,取边猛地响起一个声音:“还不快跑!”他一惊,从地上爬起来,就听见那片区域里轰隆隆发出巨响,就像刚才游戏机屏幕迸裂一样,从那片区域里冲出一股气浪。 那不是沙尘暴,而是黑乎乎的烟尘,铺天盖地滚滚而来。 第二0三章:扔在旧上海了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王痴人掉头就跑。 但咚地一下,他撞在墙上,回头一望,烟尘翻滚着已到眼前,烟尘里有两粒亮光一显,正是那双阴鸷的眼睛,而烟尘的前端忽地一缩,形成了一张巨嘴,一口向王痴人咬来。 背后是墙,无路可退了。 王痴人把眼一闭,以为自己定被这不明来历的妖尘吞噬了。 就在这时他感觉脚下一陷,仿佛地坪坍下去了,他也跟着往下一坠。 哗啦一下,王痴人掉在一堆软乎乎的东西上,而面前已经有亮光了,不远处有盏路灯,发着幽暗的光,勉强照见他所处的环境。 他看出来,这是在一条弄堂内,可能是老城区,连路灯都显得苍白无力,而他正坐在一个坟包似的垃圾堆上。 阵阵臭味钻进鼻孔,王痴人恶心得真想吐。他怎么会掉到这么肮脏的地方? 既然从上面掉下,难道那个游戏厅就在上面?王痴人跳下垃圾堆,抬头审视面前的房子,惊奇地发现这里并没有楼房,面前都是低矮的平屋,有些还不是砖瓦所建,而是旧木板或洋铁皮支撑起来,纯粹是临时居所,很难想象一旦来了台风,怎么能抗得住?不被吹上天才怪呢。 王痴人在弄堂里转着,两边的屋子都异常寂静,听不到人声,甚至没有哪个窗户里透出一点灯火。 难道澳门还有这么破旧的老城区没有改造?好像不对吧? 就在这时,从弄堂的尽头传来一阵咯吱吱的声音,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似乎是有人在跑步。 一个人出现了,他拉着一辆车,车里坐着一个人,拉车的人在低头奔跑。 王痴人张大嘴巴,那不是人力车吗,上海人叫黄包车。 没错,真真切切的黄包车。 在这辆黄包车跑过他身边时,王痴人瞪大眼睛打量,发现车夫穿着一条灰色的坎肩,右肩上搭着一块白色的毛巾,头上戴顶破旧的草帽,脚上穿着一双黑面的布鞋。而坐在车里的人却穿着绸缎褂子,翘着一条二郎腿,露出脚上穿着锃亮的黑皮鞋,头上戴着黑色的宽边礼帽,虽然辨不清此人长什么样,但鼻梁上亮闪闪的眼镜,却很是鲜明,王痴人甚至瞥见那人唇上的一抹小胡子。 靠,这两人是什么打扮?分明是民国时代的风格。难道真是穿越了,他王痴人一不小心误入时光隧道,跑到了上个世纪二十年代的上海滩了? 不会吧,是不是他撞进了哪家影视城的场景里,有人正在拍电视剧吧? 王痴人正在纳闷,那边又来了一个人,是一个挎着竹篮的年轻女子,她上穿斜襟的红袄,下穿一条绿色的长裙子,头上剪着齐耳短发,额前中央留着一络短短的刘海,衬托着一张瓜子形脸,让人觉得别有风味,古色古香,似乎是从那些残旧老照片中款款走出来的。 不行,一定要好好追问一下了。王痴人迎上前,拦着女子问道:“你好,我想请教几个问题,可以吗?” 女子怔了一下,停止脚步,没有回话,却警惕地观察着王痴人。 王痴人突然觉得,这个女子分外面熟,在哪里见到过,可是又想不起来。 “请问,你是谁呀?”他连忙问着。 女子开口了,声音很平淡:“你猜我是谁?” “你好像是周璇?” “不是。” “是阮玲玉?” “也不是。” “陆小曼?” “错,不是。” “那你,到底是谁呀?” “猜不着吗?”女子歪着脑袋看着他。 王痴人搔着头皮,“确实,我一会儿感觉你像周璇,一会觉得你是阮玲玉,一会儿又感觉你是陆小曼,但一会儿又觉得,你都不是她们。” “我的确不是她们。”女子说。 “那你是谁?” “我是你师傅。” “什么?师傅?”王痴人十分吃惊,朝女子打量一番,马上就摇头,“怎么可能呢,你不会是我师傅。” “怎么,你见过你师傅?” “当然见过?” “在哪里见过了?”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王痴人梗一下脖子。 “呵呵,我都知道,他经常出现在各种屏幕上,就像跟你视频聊天一样,对吗?” 王痴人警惕起来,打量着这个女子,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就是你师傅呀。” “不可能,我师傅又不是个女人。” “我给你看一样东西,你就明白了。”女子说着从竹篮里掏出一个东西,塞给王痴人。 王痴人接过来一看,是一面小圆镜子。 这种小圆镜太普通了,有什么特别之处?王痴人想再问一问,一抬头时,却发现面前的女子已经不见了。 王痴人环顾四周,觉得不可思议。这时只听镜子上有声息,低头一瞧,镜面上映出神仙师傅的面孔。 “师傅,刚才那个美女,真的是你?”王痴人惊喜地叫道。 神仙嗯了一声,“我说我是你师傅,你还不相信吧?” “原来那个女人是师傅变的?师傅真厉害,连美女都会变。”王痴人恭维着。心里却庆幸刚才没有对那个美女大放厥词。 “呵呵,你怎么确定,是我变的,而不是我本身呢?” “什么?师傅你是个女身?” “不要那么说。” “为什么?” “师傅到底是男是女,对你来说还不是一样,你又何必纠缠不清呢?” “是是,师傅我不打听了。” “你现在,面临着新的威胁,这才是最重要的问题。”师傅提醒道。 王痴人想到刚才那些惊人心魄的遭遇,还是心有余悸,同时他也意识到他怎么会掉在垃圾堆了。 “师傅,刚才在我耳边有个声音喊,还不快跑,是你吧?” “是的。” “我掉在垃圾堆上,也是你帮我的吧?” “没错。” “我先谢谢师傅,但我不明白,为什么师傅把我扔在垃圾堆上,那不很脏很臭吗?”王痴人觉得自己身上还有那股怪味。 神仙师傅严肃地说:“你怎么能嫌垃圾堆脏呢,是它给你当了垫子,要不然让你摔在水泥地上试试?比起那些烟尘来,你难道还怕脏吗?” “噢,对对,是垃圾救了我。” “靠,你又说错了,是我救了你。”神仙嗔怪道。 “对对,是师傅把我扔在垃圾堆上才救了我。”王痴人连忙纠正。随之有些疑惑,“可是师傅,我感觉时间上有点不对呀,这里像是上个世纪二十年代似的。” “呵呵,就是啊,这里也不是澳门,就是1926年的上海,弄堂外边就是苏州河边了。” 王痴人的猜测确实没有错,这条幽深的弄堂,就是旧上海的棚户区。 “哇噻,我果然穿越了。师傅,你把我扔到旧上海来了?” “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吗?” 第二0四章:又被扔回当代了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为什么?”王痴人问。 神仙说:“如果把你扔在当代,你一时还无法摆脱那股烟尘的追击,我必须把你扔到几十年以前,它们才一时不认得你了。” “那我还能回去吗?” “当然能回去。” “对了师傅,那些烟尘,到底是什么东西?好像是妖魔。”一想到刚才风雷滚滚的情景,王痴人就毛骨悚然。 “是不是妖魔,我也不多说了,反正你都看到了,是非常凶险的东西,这也是目前我对你很犹豫的地方。” “犹豫什么?”王痴人问。 “是继续赋予你解谜的本领,还是不要了,把你原有的本事收回来?” 王痴人大吃一惊,急忙恳求道:“师傅为什么要收回我的本事?不要啊,我已经解了好几个谜,成绩你都看到了。” “成绩确实不错,你做得很好,我也很欣赏你,但现在情况有变,如果不把你的本事收回的话,可能对你不利。”神仙警告道。 “什么不利?” “当然是难以预料的风险。” “连师傅你也不能预知吗?” “是的,如果我能预知的话,按照预知的结果作出决定就是了,可正因为无法预知,我才摇摆不定,难以决断。”神仙严肃地说。 王痴人不解了,“我拥有这样的本领,只是解一解谜,并没有伤害到什么,为什么会招来风险呢?” “人间有句话,人心难测,而仙界也如此,仙心也难测,”神仙介绍着,“那么冥界呢,是三界中最复杂的一界了,那里充满了邪恶和较量,各种各样的搏杀残酷至极,特别是邪恶的力量偶尔会脱离束缚逃逸出来,那样就会对人仙二界构成威胁,仙界毕竟不是好惹的,邪恶之力一般都会避开仙界而直奔人间,而人类是没有神能或神力的,邪恶之力会大肆侵犯人类,给人类带来巨大灾难,而你是个人,在面临邪恶之力侵害时,同样没有自我保护能力。” 王痴人辩解道:“我要是没有解谜能力,同样会遭受邪恶之力的侵害,也就是说,我受不受邪恶之力侵害,跟我是不是有解谜能力无关吧。” 神仙解释,“如果你没有这种解谜能力,那你就是普通人类,招引侵害的可能性相对要小得多,但有了这种能力,你就多了一层受侵害的危险性,为了谨慎起见,我看你还是放弃解谜爱好,让我把你现有的本事给抽掉,还原一个平常人吧。” “师傅,真有这么不利吗?” “刚才你都看到了。” “那些烟尘,到底是什么来历?” “烟尘只是外壳,你看到那双眼睛了吗?” 一想到那双绿莹莹的眼睛,王痴人就打个颤。“是的,看到了,好奇怪。那是什么眼睛?” 神仙说:“这就是邪恶之力的一种表现,它在给你一个信号。你不感觉可怕吗?” “确实很可怕。” “所以,你还是听从我的话吧。” 王痴人一时呆住了,迟疑良久,才恳求道:“师傅,你总得让我考虑考虑吧。” “好吧,我给你一天时间考虑,我劝你还是当机立断,越快越好。” “那我现在在1926年的上海,怎么回去?”王痴人有点担心。 神仙指点他,“你往前走,走出弄堂就行了。” “弄堂外面不是苏州河了吗?” “你出了弄堂往左拐,出口就在那儿,快去吧。” 神仙师傅说完,镜子上的面容就慢慢消淡,只剩原来的镜面了。 王痴人赶紧往弄堂口跑去。 起初弄堂里还有一盏路灯,尽管光线昏黄毕竟还略可以照明,跑了一阵后,前面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了,但不远处确实传来格吱格吱的船桨声,证明苏州河就距离不远。王痴人加快步伐往前跑,突然脚下踩空,直往下坠,随即扑通一声掉进水中。 我靠,黑灯瞎火的没看清路,可能该拐弯时没及时拐,一直往前冲就直接投向苏州河了。 王痴人从水中冒出,原以为摸着黑爬上石砌的河岸要费尽大力,可等他冒出头来,却发现眼前一片通明,根本不是黑夜,而是在白昼,太阳红旺旺在当头照着。而他确实浸在水中,但这肯定不是上海的苏州河,分明是一口池塘,而且是在乡村野外,一群戏水的家鸭被突然冒出来的脑袋吓得魂飞魄散,扑腾着水面拼命逃窜。 幸好周围没有人,不然人家还以为大白天闹水鬼了,也非把人家吓成精神病不可,说不定一顿石头砸来,把他砸回水里去。 急急从水里爬上岸,也不辨这是什么地方。正在踌躇时,听到那边传来汽车喇叭声。王痴人顿时精神一振,既然有汽车声,说明那边有公路,到公路上拦辆车问问路吧。 等王痴人跑上公路时,他发现身上的衣服已经干了,好像他并没有落过水。王痴人明白,那其实是神仙师傅用这种方式,把他从1926年的上海扔回了当代而已,只是神仙师傅为什么不挑个干净点的池塘呢,王痴人的鼻孔边,似乎有挥不去的鸭屎味。 正想着,一辆轿车开了过来,王痴人伸了伸手,希望对方能停一下车,然而这辆车的驾驶员一看有人拦车,反而一踩油门,疯了似地开走了。 靠,把我当成拦路的劫匪了吧?想想也是,这种乡野地方,现在谁开车,遇上有人拦车会停?除非是警察叔叔,胆大又有本事,不怕有人打劫。一般的小百姓都不敢冒这个风险。 王痴人顺着公路,漫无目的地走着。突然间,身旁嘎吱一声,一辆车停了下来。车窗一开,有个脑袋伸出来,向着他大叫:“王痴人,王痴人……” 王痴人朝这个戴着眼镜的家伙仔细看,并不脸熟,正在疑惑此人是谁,后边的车窗摇下了,一个女孩在叫他:“喂,叫你呢,你傻了呀。” 啊,不是别人,正是刘月菲。 那种惊喜,真是无法用语言描述。王痴人向刘月菲跑过去,也叫着:“校花,怎么是你呀?” 第二0五章:有鬼出现,旧仇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刘月菲却用力瞪他一眼,噘着嘴警告:“别这么叫我,开车的是我爸呢。” 原来那个戴墨镜的司机是刘爸。王痴人连忙叫声叔叔好。刘爸爽快地说:“我家月菲眼力好吧,她老远就看出前面那个背影是她同学,叫我及时刹车停下来,果然是她同学呢。” 王痴人还愣着,刘月菲催道:“还不上来,非要开口请你吗?” “好好,那就麻烦你们了。” 王痴人拉开车门,坐在后排刘月菲的旁边。 刘爸继续开车。 刘月菲打量着王痴人,目光里满是狐疑,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呀?” “唉,一言难尽。”王痴人露出一脸苦笑,像正在异乡做乞丐时,恰好碰上这位高贵的美女同学。 “那你说说嘛。”刘月菲催道。 “还是……以后再说吧。” 王痴人用目光央求刘月菲:拜托了,别追问了,你看不出来我有多狼狈吗? 刘月菲不问了,眼睛里除了疑惑,一股不放心的样子,无奈当着开车的老爸,也不好流露过于关心的神态,要不然会让老爸警惕起来,怀疑女儿跟这个王痴人除了普通同学,还有别的什么扯不清的关系吧? 汽车沿着公路一路行驶,王痴人终于认得前面就是定阳城了。刘月菲也介绍,她和老爸是去看望一个亲戚前辈的,正好从那里路过。 什么事都那么巧。 对王痴人来说,他的一切都那么幸运,总在关键时刻柳暗花明,可这一次,他心中并没有丝毫得意,因为他面临着被神仙师傅抽走功力的难题,只有一天时间用来决断,其实他明白,师傅只给他一天的时间来适应而已,不管怎样他的特殊本领都要交回去了。 一想到从此又是一个无能的高中生,王痴人就急得抓耳挠腮。人就是这样,原本没有得到过的,没有品味过的东西,不知道其滋味,一旦领略过了,那种美妙体验难以忘怀,怎么舍得轻易放弃呢? 进城以后,王痴人在一条街边下车,和刘月菲父女分手。刘月菲那意味深长的眼神,以前总让王痴人舒服,可现在他都视而不见,急急避过了。 回到家中,王痴人瘫在床上,脑子里在翻江倒海地沸腾,想想从那个不平常的月夜开始,他遭遇了两个小青皮子的拦路打劫,得到了神仙师傅的关照,收他为徒,授与他奇特本领,此后他借此本领一路解谜,势如破竹,算下来大大小小的谜案也解了好多个,有多精彩呀!而关键是惊动过同室,更带着夜壶和校花实战过了,让他们见识到另一个超凡王痴人,可是从明天起这个超凡王痴人又消失了,剩下原来那个慢条斯理窝囊无极限的平凡者,他的脸还往哪儿搁? 犹豫着,伤感着,纠结着,王痴人感觉脑袋慢慢迷糊起来。突然间,他发现天暗下来,面前出现了那双阴险的眼睛,它像吃过血的兽眼一样,充满狂性和恶性,人世间不会有这种邪恶的眼睛,那肯定来自另一重世界了。 王痴人惊恐地想后退,却发现后面是峭壁,而前面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这双兽眼慢慢幻化,映出一个人影,却似淡似浓,并且像挂在空中一样,两脚没有着地。 王痴人吓呆了,惊问道:“你是谁?” “我是谁?不认得了吗?”有个声音在回荡。 “我……真的不认得你呀。” “我们见过一面,你就把我忘了?” “想不起来。” “你再仔细瞧瞧。” 那张脸明晰起来。王痴人认出来了。 “啊……麻辣烫?”他大吃一惊。 “对,就是我,你还是认得我的。” 王痴人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汤大哥,你不是……死了吗?” “没错,我确实是死了。”麻辣烫阴冷地说。 “可你怎么会找到我?”王痴人恐惧地问道。 “死了才能找到你。” “那你现在是什么?鬼?” “说对了。” 王痴人不解,“可是你做了鬼,为什么来找我呢?” 麻辣烫愤愤地说:“向你讨还一笔债。” “我怎么欠你债了?”王痴人小心问着。 “难道你忘了,是你把我的恋人给抢走了。” “你是说傅克玉?” “当然是她。” 王痴人忙申辩:“我怎么抢走她了?我只是解了一个她失踪的谜。” “解谜解谜,解你个鬼啊,”麻辣烫十分愤怒,“正因为你解开了她失踪的谜,千里迢迢赶到海南把她给带走了,我才又做了光棍。” “汤大哥,这能怪我吗?你把傅克玉拐走,本来就不厚道,再说你在我们离开的那天,出海帮人打鱼,不小心落进海里,被一条鲸鲨给咬了一口才死的,鲸鲨本来是不咬人的,但它的老婆另一条雌鲸鲨被你们上次出海时猎杀了,所以这只雄鲸鲨为老婆报仇来了。你注定在那一天要死去,傅克玉就算留下,也做不成你的新娘,你哪来什么又做光棍的机会?倒是你这样扔下傅克玉,罪过不罪过?我把她带走,不正是拯救了她吗?” “靠,你表面上好像拯救了她,其实你还有你自己的坏心,有没有?”麻辣烫质问道。 “什么坏心?” “你看中了她。” “不是吧,你怎么这么说呢?”王痴人故作糊涂。 “哼,你把她从我手里抢去,名义上把她解救了,实际上要弄到你自己的碗里去,对不对?” “呃,她又不是鱼,我怎么把她弄到碗里去。” 麻辣烫毫不客气,“那就是弄到你的床里去。” “如果真是这样,你也管不着了呀,因为你都死了,还管人间的事吗?”王痴人劝道。 “别人的事我不管,但我恨你,我就是要找你。” “你恨我?” “是的,你伤害了我,抢走我的恋人,我现在化成鬼,也要找你算账。”麻辣烫抛出他的来意。 王痴人吓得连连摇手:“不要,汤大哥,我只是为了解开傅克玉突然失踪之谜,也是为了帮帮她的父母吧,我并没有想伤害你才解的谜。” “不管你怎么说,反正你伤害了我,没有你解开这个谜,我就是死了,也不会那么不甘心,你这个高中生,为什么要管别人的闲事?我恨死你了,这次一定要报仇。”麻辣烫在咆哮。 “你想怎么样?”王痴人担心地问。 “我要把你带走。” “什么?不,我不想跟你走……” 第二0六章:表姐引来了鬼?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鬼魂麻辣烫伸出手,直向王痴人的咽喉抓来,那双胳膊就像起重机的液压臂,伸长好几米,而两只手宛如鹰爪,长长的指甲十分尖锐,迅即就掐住了王痴人的脖子。 王痴人顿时感觉喉头发紧,气喘不畅,他想喊救命,喉头根本发不出音,只有咔咔咔的打颤声,天地在混沌,师傅也不来,王痴人突然闪出一层恐怖的感觉:吾命休矣…… 非常非常危急之际,有一种铃声骤然响起,一下子让王痴人惊跳起来。 原来是一个噩梦。 大白天他躺在床上做了这么个凶梦。 王痴人全身是汗,虚脱般喘着粗气。自从身怀特殊本领,他一直做光怪陆离的美梦,那是因为身边一直有美女相伴,这些美女都能进入他的美梦园地,在那里实现他最隐秘的渴求,几乎让一切演绎得跟真的一样,但还没有做过凶险的梦,这次是怎么啦? 铃声把他拉回现实,是他的手机在叫。 王痴人不看号码也知道,是谁打来的,他的本领还在身。 “喂,克玉,是你吗?”王痴人接了电话。 手机里传出傅克玉软绵绵的声音:“是的,王痴人,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家啊。” “那你现在还好吗?” “很好啊。怎么啦?” “我怎么听出来,你好像很没劲的样子。”傅克玉的声音很关心。 王痴人拍拍脑门,“噢,刚刚打了个瞌睡,头脑还昏昏的。” “那你想不想出来?” “你有事想跟我聊吧?” “是啊,有一件事,想跟你聊聊。”傅克玉邀请。 “是你表姐的事,对吧?”王痴人直截了当。 傅克玉很惊讶了,“咦,我还没说呢,你就知道了?你还真的像个半仙。” 听到这样的赞誉,王痴人没有洋洋得意,反而徒增一分苦涩。他沉默着。 “王痴人,你怎么不说话了?”傅克玉在那边催问。 “我说什么?” “咱们见面,你来不来?” 要在往常,他还用迟疑吗,马上会去跟傅克玉见面,摆开那个话题了,因为那是一个非常诡异的话题,会引发他充足的兴趣,但现在,他自身都面临一个解不开的难题,还怎么去给别人解谜? “我想一想……”他迟疑着。 “你没有空吗?” “有空。” “那为什么不答应?”傅克玉的语气很着急。 王痴人知道傅克玉为什么这么着急。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去跟她会面。 他们约定在定阳城边的湿地公园碰头,王痴人之所以选择这里,是想好好陪傅克玉游一游。关于她表姐的事,那是另一个问题,已经不是他最关注的焦点了。 王痴人和傅克玉的见面,不像他和另外的美女碰上,要先来一番斗嘴,他们都是甜甜一笑,说声你来了,根本就不会进入到你逗我捧的状态。自从上次王痴人应傅克玉之邀,解开了黑石庄花衣男孩上吊之谜,把她送到村头时,羞涩的傅克玉竟然主动抱着王痴人狠狠亲了一口,那时王痴人就明白,他俩之间确实是有戏的,未来会有不寻常的发展。 也因此,傅克玉在王痴人心中,占有重要地位,尽管刘月菲和芭茜对他好像很有意思,但也改变不了他对傅克玉的情怀。 当然啦,那是后来的后来的事,眼下还只是表面状态。 他们在公园里找个地方坐下。公园里花香四溢,绿树成荫。面前是一个碧水湖,湖上波光粼粼,几只水鸟成双成对,钻水嬉戏,时不时掠起水花一片,简直欢乐无限。 傅克玉欣赏着幸福的水鸟,咯咯地笑着,又转头看着王痴人。 王痴人望着湖水在发呆。 “你在想什么?”傅克玉问道。 “没什么。”王痴人敷衍着。 “你好像有心事。” “是有点累了,只想好好放松放松。”王痴人伸了个懒腰。 “我来找你,本来是想跟你聊聊我表姐的问题,既然你这么累,那我还是不说了。” “你表姐怎么叫这么个名字?”王痴人冷不丁问道。 “怎么?” “叫尹兰桂。” “是啊,这名字不好吗?”傅克玉奇怪了。 “不好。”王痴人摇着头。 “为什么不好?” “引来鬼。” “呃……”傅克玉被噎了一下,“桂怎么成了鬼啊。” “那你找我,不正是因为,她现在很古怪,好像被鬼附身了吗?” 王痴人这么一说,傅克玉脸上浮现出紧张之色,说话也变得焦虑了,“就是啊,我就因为我表姐现在变得很古怪,才来找你的。你说,她出了什么问题?” “我不是说过了?” “引来鬼?” “对。” 傅克玉全身都哆嗦了一下。“我还以为你是说笑的呢。” “我没说笑。”王痴人很严肃。 “可是……你好像从来都不信鬼的,上次那个黑石庄花衣男孩蒋志伟上吊,别人都说他是遭了茅山道士收了魂养了小鬼,你明确说那是别人胡说八道,根本没有鬼,可现在你反倒说有鬼了,这是为什么呢?” “此一时彼一时。”王痴人说。 “什么意思?” “每一件事都有不同的因果,有人说有鬼,未必有鬼,有人不说鬼,不等于真没鬼。” “我被你搞糊涂了。”傅克玉茫然地望着他。 王痴人想了想,觉得这个话题也避不过去,既然跟傅克玉见面了,而她是专门带来了表姐的话题,他总得要跟她讨论讨论,不能把她的这份焦渴之心给浇灭了。 “好吧,你先把你表姐的状况介绍介绍吧。”王痴人将软塌塌靠在椅背上的身体坐直,恢复了一点精神气。就算还有一天的超能力,也得好好用一用,明天没能力了再说。 傅克玉正等着这句话,看到王痴人的两眼炯炯有神,她知道他是有热情了。 “那我就说了。是这样的,”傅克玉介绍起来―― “我表姐尹兰桂,是我姑妈的女儿,她家在抱福村,离我们村有二十多里。表姐从小就是个很上进的人,非常喜欢读书,从小学到高中,成绩总在同年级中的数一数二,初中时她就亲口对我说过,她将来一定要考一所好大学,然后再出国去留学。 “我有好几个表姐表哥和表妹,我们这些兄弟姐妹中她是最出色的,也最有希望将来出国去,我们亲戚们都不怀疑她的能力。 “后来她确实考上了重点大学,并且还没毕业就出国了,到加拿大的伯利维大学留学去了。但没想到,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第二0七章:鬼,来自外国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傅克玉继续说下去―― “表姐的出色表现,令我们都欢欣鼓舞,也都敬仰不已。她果然是一个天才,无论怎样难的学业都不在话下,虽然中国出去留学的人那么多,但表姐毕竟不是拿着爸妈的钱去混文凭,而是靠的真才实学,拿的是奖学金,是货真价实的留学,将来毕业后肯定有份好工作在等着她,她的前途一片光明。 “按照课程,表姐明年就拿到硕士学位,完成学业参加工作了,可就在前些时候,我姑夫姑妈接到一个通知,这是加拿大伯利维大学发来的,说表姐在大学里出现了奇怪的症状,性情变得莫名其妙,像是患上了精神病,但经过精神病医院的检验,她的身体又没有精神病的生理变化,在对她进行心理测验时,她又表现非常正常,可是在平时的行为却让人无法理解,十分古怪。学校里决定让她退学。 “姑夫姑妈得到通知,简直不相信这是真的,但也没办法,只好办了签证赶去,把表姐接了回来。 “表姐回到家中,各方面都很不正常,有时哭有时笑,常常做出呲牙咧嘴的怪相,又吼又叫,最要命的是,她常常不想穿衣服,只想全身脱得光光的,然后四脚着地在屋子里爬来爬去,就像是一只小狗一样…… “一个天才的姑娘,怎么变得这么神经了? “姑夫和姑妈真是伤心欲绝,他们多次把她送到精神病医院去,可是怪就怪在,一旦进了医院,她马上就不发作了,恢复正常的样子,说起话来轻言细语,彬彬有礼,面色红红的像个苹果,可爱极了。 “医生护士哪个会相信她有病,都认为我姑夫姑妈脑子进水,把一个好好的女儿当成精神病往医院送。 “可是从医院回家,表姐就又变态了,哭啊笑啊,吼啊叫啊,不穿衣服,在屋子里像猴子一样乱颠,有时还跳到饭桌上,又从上面跳下来。真把姑夫姑妈折腾坏了。” 傅克玉说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呜咽起来,用手抹着眼睛。 王痴人从兜里掏出一小包纸巾,塞到她手里,这其实是他在来时特意准备的,早料到在傅克玉面前用得着。 “真是不幸啊。”王痴人感慨着。 “太不幸了。”傅克玉接过纸巾,却顾不上抹眼泪了,急急问道,“你说,我表姐到底怎么啦?” “我刚才说引来鬼,你还不相信,对吧?” “是的,我不相信。” “我知道你为什么不相信,因为这些天来,你姑夫姑妈也想到了这一点,认为女儿是不是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鬼魂附体了?所以他们已经多次请了和尚来做法事,也请了道士手执桃木剑,来家中捉妖拿怪……” 傅克玉承认确实是这样。 王痴人说:“无奈这些和尚道士不仅没能消除她的怪象,反而是他们在做法事时遭了她的痛扁,一个个抱头鼠窜,狼狈而去。她把法事现场一通大闹,只差放一把火把家给烧了。” “对对,如果真是有鬼附她,这个鬼怎么这么厉害呢,连和尚道士都降不住?说来说去,不可能是鬼。”傅克玉分析着。 王痴人反问,“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傅克玉说:“我们就是弄不明白呀,所以我才来问你。” “但我说的就是鬼魅。” “真有鬼?” “千准万确。”王痴人非常肯定。 傅克玉听了,花容失色,她呆呆地盯着王痴人,好久才说:“你不要跟我开玩笑啊。” “我可能对别人开玩笑,但对你,我开过玩笑吗?”王痴人的表情也很认真,甚至是严肃。 傅克玉一把抓住王痴人的手:“这是真的?我……我好怕……” 要在以前,王痴人会用力握紧傅克玉的手,可现在,他的手也软绵绵的,有点无力地说:“我也害怕……” “怎么,连你都怕了?”傅克玉更紧张了。“为什么?” “是的,我也怕。因为,你表姐的问题,很复杂,首先,她的确被异常的东西给缠上了,而这种东西非常厉害,不是咱们中国人做的法事能够驱除得了,原因是什么?明摆着,她是在外国给缠上的,缠上的也是外国的东西,中国的法事对它不起作用;其次呢,最重要的原因,是我自己能力不行了。” 傅克玉没听明白,忙问道:“什么叫你的能力不行了?” “我的能力,曾经不错,但这只是一个过程,从现在起,会一点点没了。” “啊?这怎么会呢?”傅克玉吃惊了。 “没办法,对你,我不想说谎。”王痴人的神态很是沮丧。 傅克玉是相信王痴人的,她能从王痴人的表情上看出事情是真的了,她更紧地抓着王痴人的手,惊慌地连连追问:“你有那么好的本事,为什么会一点点没了?” “那是天意。” “什么时候会恢复?” “不知道,也许永远不会了。” “也就是说,你以后解不了任何谜了?” “对,我跟你一模一样了,再没有这方面的优势。” 傅克玉慌了。“那对我表姐的问题,你就没有办法能帮帮她了?” 王痴人摇摇头,“如果我的本事不消失,我要帮你表姐也很不容易,但我会尽我所能把她的问题解决,但现在根本就不可能了,我的本事即将到头,就算我愿意看在你的面上帮你表姐,也是有心无力,爱莫能助了。” 王痴人说到这里,两手捧住脑袋,显出一副无可奈何花落去的颓唐相。 傅克玉感到很震惊,也非常失望,本来她找到王痴人是觉得有把握的,王痴人这个人责任心强,不怕风险和挫折,而且他有预知世事的能力,在姑夫姑妈对表姐的怪相束手无策时,也许王痴人能拿出办法来,不料她听到的却是这么一条坏消息。 现在王痴人就坐在她面前,那个曾经意气风发勇往直前的帅哥,变成了斗败的公鸡,能不叫人心痛吗? 傅克玉赶紧安慰王痴人:“帮不了就不帮了,我们另外想办法。你如果那种本事没了,也不要灰心,不要太难过了。” 王痴人叹息一声:“我还是担心你表姐呀。” “我姑夫姑妈一定会另想办法的。” “他们想什么办法,都没有用。” “真这么厉害?” “是的,你们根本不了解,你表姐被缠上的是什么东西,那个东西的厉害程度,是超出你们想象无限倍,我的能力现在还没消失,所以我能看清这一点,我可以说,在咱们中国,根本找不到一位能解脱你表姐的大师。” 傅克玉被吓得哭了起来,“那可怎么办?我表姐这样下去,会怎么样?” 第二0八章:打鬼,风险自担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王痴人想说,后果严重,前程不妙,但为了不再刺激傅克玉,就没有说出来。 尽管傅克玉又恐惧又痛楚,但她也深知王痴人不是在推托,他真的是黔驴技穷,难展身手,她在哭了一阵后,就和王痴人分手,两人垂头丧气地各自回家。 本来想好好游玩一番的,就这么无奈地匆匆结束。 王痴人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下来。他胃口全无,对爸妈说不想吃晚饭,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呆若木鸡。 只有半夜了,过了十二点,他的能力就全部清零,再也享受不到解谜时的超级快乐了。 半夜,他还能干点什么?只有呆坐着,作一点机械的思考。 王痴人并没有见过傅克玉的表姐尹兰桂,不过他能感知尹兰桂的长相,以及目前的状态。他准备运用念力,先来好好审视一下,那个纠缠尹兰桂的异物的真切面目。 就在他把眼睛闭上,念力才一启动,面前就浮现那双阴险的眼睛,非人非兽,非妖非魔,那肯定是地狱里的恶物逃脱了樊篱,隐匿人界兴风作浪,它要危害人类,而又意识到被某种神力所察觉,因此变得更加暴戾凶狂,抢先找上门来了。 王痴人吓得心头一颤,赶紧收回念力,睁开眼睛。 好可怕的恶物。 王痴人被那种恐惧攫住了,他正想打开电脑,屏幕上就一亮,闪出神仙师傅的面容。 “徒弟,你感觉怎么样?”神仙主动问着。 “师傅,它好像,找到我了。”王痴人惊悸地说着。 “现在你明白其中的利害了吧?你动用念力,是要审察那个躲在尹兰桂身后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可它却不容你审察,抢先用凶恶的眼神与你对峙了,是不是?” “是的,它瞪着我,简直要把我吃了一样。” “自从你有了解谜本领,还从没有这样害怕过,对吗?”神仙说。 王痴人承认,“对,我真的被他吓着了。” “所以,徒弟,听师傅的劝吧,放弃超能,回归本真,好好过你的学生日子吧。” “不――”到了此时,王痴人已经下定决心了,顽固地说,“师傅,请你暂缓几天,行吗?我要帮帮尹兰桂,摆脱这个恶物的钳制。” “那等于说,你要跟这个恶物作对了。” “是的,我要跟它斗一斗。” 神仙有点吃惊,“你明明已经意识到它的厉害,怎么还敢跟它正面交锋?对于你来说,它真的不是好惹的,因为你只不过是一个凡人。” “是的,我明白自己只是一介凡夫俗子,虽然仰仗师傅的恩宠获得了解谜超能,其实并没有成神成仙,我的抵抗能力仍跟平时一样。但为了帮助尹兰桂,我豁出去了。尹兰桂被这个恶物缠住,再不及早解救,她的青春生活就会被活活剥夺,成为恶物手下第19个牺牲品。我不忍心眼看一位中国女子被一个外国的恶物所劫杀,我不出手谁出手,没有中国人可以帮到她。” “你知道这一点?” “是的,舍我其谁。” “那你知不知道,一旦你斗不过这个恶物,后果会有多严重?”神仙提醒。 “当然知道,可能与尹兰桂一起,葬送在恶物利爪下。” 神仙问:“你想好了?” 王痴人很坚决,“我义无反顾。” “那你需要多少时间?” “如果可以,请师傅再延长两天。” 神仙沉默了一下,说,“好吧,就再给你两天时间吧,如果你确定要这么做,就大胆去做吧。但你一定要明白,风险自担,一切要依靠你自己。” “徒儿明白。感谢师傅的宽限。” 神仙叹了一口气,慢慢于屏幕上消失。 送走师傅,王痴人勇气大增,嘴里大叫一声“耶――”,然后就给傅克玉发短信:明天,老地方见面,一切见面谈。 很快,傅克玉的回信来了:好的,不见不散。 真是心有灵犀啊,如果是别的女孩,可能还傻乎乎地反问:老地方是哪个地方?但傅克玉一看就明白了,老地方,就是湿地公园嘛,咱们不是今天才去过? 王痴人知道,傅克玉虽然上过麻辣烫一当,但总体来说,她仍是个内秀的女孩,而且是个潜力妹妹,开发好了,将来绝对是个上等伴侣,当然,她身上有个生理缺陷,但在王痴人看来没那么大问题。 这一夜王痴人睡得昏沉沉,在梦里,那双阴险的眼睛一直在他前后左右转来转去,但他毫无胆怯,不为所惧。 第二天清早王痴人就出门了。事不宜迟,时间宝贵,师傅给他两天时间,他能不能啃下这块硬骨头,还不能确定。 傅克玉早就在公园等候。一见面,她就先瞪着漂亮的大眼睛,用心地打量他,发现他并没有丧魂落魄,仍是气宇轩昂的样子,疑惑地问道:“你的本事,已经消失了吗?” 王痴人拍拍胸脯,“你看看,我像是没有本事了吗?” “貌似没啥变化,还很能干的样子。” “现在暂时还能拥有这种本事,不过时间不多,只有两天。”王痴人说。 “你是说,两天时间,你可以专门用来帮我表姐?” “正是这样。” 傅克玉喜出望外,“太好了,你终于要帮我表姐了,我表姐有救了。” “可是,事情不简单,”王痴人的神态又凝重起来,“这次是玩真的了,不像上次我解开你失踪的谜,麻辣烫再厉害也是个人,也不像你陪我去解开蒋志伟上吊案,那里面根本没有鬼的影子,这次绝对不同,你表姐身后是一个凶猛的恶物,它不是好惹的。” “你要帮我表姐解脱,就要跟这个恶物斗争吧?” “肯定的,那是一场决死作战。” 傅克玉颤着声问:“很危险吧?” 王痴人直言相告:“如果斗不过它,你表姐,还有我,都会被它杀掉。” “杀掉?” “是的,我们会死得很惨,会被它开膛破肚。” “啊……”傅克玉惊悚至极,脸色发白。“你可别吓我了。” “我不是为了吓唬你,而是要告诉你,我可能真的失败,如果我没有救得了你表姐,千万不要怪我。” “不,你一定会成功的,不要跟我说失败,我不想听。”傅克玉背转身,显得有点生气了。 王痴人一挥手,“好吧,不说了,马上行动。” “去我表姐家吗?” “对,我们先去探探情况。” 第二0九章:被怪物控制的家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两个人到了公园外,叫了一辆出租车,前往抱福村。 出租车停在离村最近的公路边,王痴人和傅克玉下了车。两人沿一条小路往村里走去。 抱福村也是一个山村,当他们翻上一座山,山坳里的村庄尽收眼底。王痴人站定,凝目一望,指着村末的那间房子说:“这就是你姑妈家吧?” “是的。”傅克玉点点头。 “龙头蛇尾,他们家座落在蛇尾上了。” 傅克玉问:“你还能看风水?” “当然,堪舆之术,也是解谜所需的基本功,比如遇上你表姐那样的事,就能借其精髓,一窥因果了。” “你是说,姑妈家的风水,对表姐也有影响?” “当然有影响。你看吧,他们家左右两边,有两座小丘,本来是双手捧宝的形态,所以你表姐出生在这里,被父母视如掌上明珠,并且自己一直很有长进,在古代那是出举子的气场,可惜这两座小丘在靠他们屋子这面,分别有两条小道,而这两条小道在他们家房子后面不远处交叉,又分开延伸,很像一个X,从风水学上来说那是一把剪刀,时时在剪着他家,这是极其不利的地形。 傅克玉一看,觉得这个比喻确实形象。 “这把剪刀这么厉害?”她问道。 “不只是一把剪刀,还有一道最可怕的隐患呢。”王痴人指着后山说:“在他们家后面,大约半里远处,有一个山凹,他们家坐北朝南,这个凹形山体本来也是起的呵护作用,可偏偏在凹形中间有一个山洞,于是整个山凹似乎是一张大嘴张开,随时像要吞吃他们。” 傅克玉听得毛骨悚然,“这么说,我表姐之所以被恶物缠上,就是家里的风水太坏了?但如果风水不好,为什么我表姐能考上重点大学,还能出国留学呢?” “你听出我的话中话了吗?我说的是,那个山洞是隐患,也就是说,平时它不会起作用,但在某种时刻,出现了某种时机,它就会起作用。” “你的意思,有了一种外力的影响,它才会起作用?” “对。” 傅克玉问:“那现在外力来了吗?” “明显是来了。”王痴人说。 “是什么呢?” “当然是那个恶物。” “它现在就在我姑妈家吧?那现在我们现在去吗?” “当然要去,不去怎么会它呢。” 两个人下了山,沿着村路进村。在离尹兰桂家还有两百米时,王痴人又站定,开始打量尹家的外貌。 这是一幢两层的小楼,看起来建造于新世纪之初,贴着磁砖的外墙颇有现代气息,红色的硫璃瓦屋顶,在阳光下色彩鲜明,当面的门襟,上面是阳台,下面是走廊,铝合金的门窗,淡绿的玻璃,衬托着小楼的明净与清雅。 与傅克玉的家相比,尹家明显属于乡村中的富裕户了,虽然与城市别墅群相比,这种房子仍显得简朴,但在山村之地已经上档次了。 王痴人的观察,并不限于外观,他是用第三只眼,犹如X光般透过外墙的轮廓,直接扫描着里面的情形。 在楼下的前屋里,是傅克玉的姑妈,坐着在做杂活;而在二楼的东屋里,尹兰桂正坐在电视机前,欣赏着电视节目,此刻一切平静,她的脸上毫无表情。王痴人知道,那是因为,那个恶物暂时脱离她的躯体,并没有附在她身上作祟。 恶物呆在哪里? 在尹兰桂身后的墙上,贴着一幅花鸟画,画中边缘的一棵小树上,栖着一只猫头鹰,这棵树和这只猫头鹰只是画中的点缀,猫头鹰的大小也不过像一颗花生,三笔而成,简洁明快。画中的鸟儿当然不是活的,但王痴人却清楚地窥出,这只猫头鹰的一双芝麻大的眼睛,竟在滑溜溜地转动。 王痴人知道那是什么,它不过在借着那个画的鸟壳暂时潜藏而已,真正的宿主是尹兰桂,它随时会扑向她,操纵她的一切。 太可恶了。 王痴人也很清楚,当他出现在这里时,这只猫头鹰的两眼已经瞪出,就像监控探头一样在监视着他的动向。 对手,相隔很近。 我来了,你这作恶多端的孽畜。王痴人心里暗骂了一句。他离世上最险恶的东西只有两百米,其实距离不是问题,胆量也不是问题,真正的问题是,功夫。 谁比谁功夫强,谁比谁本领高,那就胜出,谁占了下风,那就注定倒楣,恶物要是输了,还可以逃脱,但王痴人要输了,会输个精光,血本无归,搭上性命。 傅克玉也感觉到了危险的逼近,两手交叉抱着抚在肩头,浑身簌簌,未寒而栗,她平时出入姑妈家习以为常,从没有迟疑畏怯过,可今天跟着王痴人前来,她似乎也得到了王痴人的一部分功力,感觉到那个恶物邪力的威慑了。 “现在怎么办?”傅克玉低声问道。 “我们兵分两路。” “怎么做?” “你先进去,把你姑妈引开,就说你进村时碰上你姑夫,他在村外摔了一跤,让她快点去看看。”王痴人指示她。 “为什么要引开我姑妈?”傅克玉不放心。 “我跟你表姐,会有一场打斗,如果你姑妈在场,她会受不了的。” 傅克玉很吃惊,“你要跟我表姐打?为什么?” “你应该明白。”王痴人说。 “噢,其实是跟那个怪物打,对吗?” “对,怪物就在她身上。” “我姑妈以为你是欺负我表姐,她会干涉你的吧?” “打斗会非常残酷,你姑妈看不下去的。” “会打到什么程度?你不会把我表姐……打伤啊?”傅克玉十分不安。 王痴人有些不耐烦了,“哎呀,别多嘴了。快点照我说的去做。” 傅克玉也觉察到自己是多嘴了,王痴人是来帮表姐的,自己却在问他会不会打伤表姐,这不是怀疑人家的本事吗?于是她就向姑妈家走去。 王痴人藏到路边的一簇灌木丛后,只见傅克玉进了她姑妈家一会儿,就和她姑妈匆匆出来,姑妈脸上明显很焦急,在连连追问着傅克玉什么,傅克玉则装腔作势地向她解释着,两人絮絮叨叨地经过王痴人面前,向村外走去。 王痴人要行动了。他一路小跑逼近尹兰桂家的大门。 第二一0章:初次交手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大门明明开着,傅克玉和姑妈走得匆匆,并没有关门,因为这是在山村,民风淳朴,不需要像城里人家那样紧绷防贼的神经。然而当王痴人到了门口时,大门却哐当一声合上了。 “尹兰桂,快开门。”王痴人对着关紧的门喊道。 大门未开。 王痴人刚刚在门关上的一霎那,发现门后的人正是尹兰桂。当然是那个恶物在操纵她。 “开门吧,尹兰桂,你不要听杰克的。”王痴人又喊了一句。 大门仍是纹丝不动,但王痴人耐心等待,一分钟后,门吱格开了一条缝,一张脸贴在门缝上,向外窥探,那是一张女孩的脸,鹅蛋形,皮肤白皙,轮廓分明,如果不是戴着一付眼镜,活脱脱就是傅克玉的翻版,当然她明显比傅克玉要大几岁,并且气质也更带有书卷气。而此刻,这个女孩眼镜片后面的眼睛充满警惕,像防备攻上门来的敌人一样紧张。 “你好,尹兰桂,我叫王痴人,我是来看看你的。”王痴人和蔼地说着。 尹兰桂的脸上表情僵滞,似乎不能短时间内有所反应,定定地望着王痴人。 王痴人连忙加了一句:“我是你表妹傅克玉的同学,我跟她一起来的。”为了打消尹兰桂的戒备,王痴人不得不冒充傅克玉的同学。 这层关系起了作用,尹兰桂慢慢把门拉开。王痴人正要一步跨进去,猛见尹兰桂身后有道黑气一闪,就像是一缕轻烟那么飘渺,一般人决难看出来,但没有逃过王痴人的眼睛,他大吼一声:“滚!”飞身进去,冲到尹兰桂身后,正好挡在黑气面前。 那是千钧一发之际,王痴人从来没有过这么快的身手,简直移步如光,毫秒之间,已是数步越过,到达位置。 蓬地一下,那道黑气撞在王痴人身上。 王痴人全身一麻,恍如中了闪电,那是一股巨大的能量,却又轻盈异常,如果是肉身凡胎,根本感觉不到那种力量,就像尹兰桂的身体能轻易被它穿透,使它来去自由。但王痴人今天的情况与平常迥异,他像是胸前有一副钢质铠甲护身,这道黑气撞上铠甲被弹了开去。 黑气崩开去以后也反应超快,在屋子里一个旋转,嗖一下就窜上楼梯。 “杰克,往哪里跑。”王痴人又吼了一声,不过他并没有追去,因为他知道,暂时可以让过一回,现在先关心一下尹兰桂。 回过身来,面前站着傅克玉的表姐,她风姿绰约,婷婷玉立,确实有着高材生的神采,虽然出身乡村,由于出国留洋,气质明显已非普通村姑可比,如果说傅克玉算个黑美人,那么尹兰桂就是个冰美女。 她正呆呆地望着她,似乎正面对一道超级难题,在努力地开动脑力演算。 王痴人知道,刚刚那道黑气正是恶物之影,它要阻止尹兰桂开门,一旦尹兰桂被它上身,就会把门重新紧闭,王痴人根本别想进入。幸亏王痴人念力一闪,人随心移,及时挡在黑气与尹兰桂之间,让恶物对宿主的骚扰落了空,只好暂时逃遁。王痴人也有后怕,如果那道黑气冲入他的身体,那他就代替尹兰桂被恶物操纵了。 那道坚硬的铠甲,又是怎么回事? 王痴人也不想思考这一点,他知道傅克玉和她姑妈回来了,接下来他要做的是让尹兰桂还原她在加拿大的遭遇。 果然门外有人咳了一声,正是傅克玉,她知道王痴人已经进了姑妈家,用咳嗽向王痴人发个信号,告诉他,我们来了。 傅克玉和姑妈进屋,姑妈一见屋子里有个陌生少年,正跟女儿面对面站着,不由一愣,问道:“你是谁呀?” 傅克玉连忙解释:“他是我请来的。” “你请来的,干什么?”姑妈感觉莫名其妙。 王痴人主动自我介绍:“我叫王痴人,是克玉请来帮你们的。” 姑妈打量着王痴人,似乎有点明白了,“你是来帮我们兰桂的?” “没错,正是的。” “那你是和尚,还是道士?” “不是和尚也不是道士。” “那是什么派?”姑妈更茫然了。 “神仙派。” “神仙?你是神仙?”姑妈有点喜出望外。 王痴人忙摇头,“当然,我不是神仙。” “那怎么帮我们兰桂?” 傅克玉向姑妈竖竖大拇指,“姑妈,他不是神仙,但他是半仙。” “他那么小,怎么就当得了半仙?” “你放心,他本事大着呢。” 姑妈也早被女儿的怪病折腾得筋疲力尽,现在只要有谁自称能帮忙,就好像抓住救命稻草,当然充满希望,再说这是侄女亲自带来的,也许真是人不可貌相,小小年纪说不定真有本事,那些老和尚老道士都请过,证明全是一群废物,那就让这位王痴人试试吧。 “好吧,那就麻烦王半仙给帮帮忙,治一治我的女儿吧。”姑妈向王痴人央求着。 一直没吭声的尹兰桂说话了,问她妈妈:“你们在说什么呢?” “在说你呢。” “说我什么,我怎么啦?”尹兰桂显得很是茫然。 姑妈正要再说,王痴人向她摆摆手,说,“还是我来问吧。”然后转向尹兰桂,问道,“你是怎么回到家的,你已经不记得了,对不对?” 尹兰桂点点头,“是啊,我不记得我怎么回家的。” “回家来的这几天,你干了些什么,你都记不起来,只有在医院时有点清醒,是吧?” “对对,所以我也感到莫名其妙,我为什么会经常出现在医院呢?难道是我生了什么病?” “那么,你还是能记得,你在加拿大伯利维大学读书的那些日子的。” “这些我能记起来。” 王痴人又问,“你回忆一下,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想不起后来的事了?” 尹兰桂低下头,努力地回忆着。 王痴人提示道:“是不是,你去过加莫拉公墓?” “对呀,我去过一次,我陪一个好同学去的,去给她去世三年葬在这里的母亲献花的。” “也就是说,你目前能想起来的事,就到这里,从墓地回来以后的事,你都想不起来了吧?” 尹兰桂连连点头,“是的是的,我能记得的事,就是到过墓地,再后面的事,到底是怎么样的,我都记不住了。” “你们是怎么离开墓地的,是乘公交车还是出租车,你都没有印象了吧?” “完全没有印象。” “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傅克玉听出眉目,问道:“难道,我表姐是在那个公墓里被缠上的?” “正是。”王痴人说。 尹兰桂问:“缠上什么?谁缠上我?” “杰克。” “杰克是谁?” “一个杀手。” 姑妈和尹兰桂都吓了一跳,傅克玉也惊讶地啊了一声。 第二一一章:魔鬼,杀手杰克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我怎么会被一个杀手缠上?”尹兰桂很不理解。 “是生前的杀手。”王痴人强调。 尹兰桂更惊恐了,“你是说,他是一个……鬼?” “对,魔鬼,暴戾的魔鬼。” “你在瞎说吧,我怎么可能被一个魔鬼缠上?” “不要说你自己,别人如果没亲眼见到,也不相信。”王痴人提醒。 “见到什么?”尹兰桂不解。 “你发痴的样子。”王痴人说。 “我怎么发痴了?”尹兰桂的面孔因激动而发红,她显然对这句话极度反感。 毕竟是才女加美女,自尊心那么强,一句发痴就觉得是伤了颜面,难以接受。 还是姑妈公正,指指女儿的鼻子说:“他并没有说错,你在学校就发痴了,学校通知我们到加拿大领人,我和你爸赶到了加拿大把你接回来,这些天你在家闹得够凶了,你自己肯定不知道,要是你知道的话也不会这么闹了。” “我到底闹些什么?”尹兰桂有点着急,既然老妈都这么指责,那就真有那些事了。 姑妈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火,当下就一件一件连珠炮似地数落出来,当说到女儿甚至不穿衣服,光溜溜在地上爬时,姑妈的脸也红了,不好意思地瞟瞟王痴人。 尹兰桂越听越震惊,一时间张口结舌了。 “我……我真那么糊涂了?”她脸色苍白,十分尴尬。 “好了,关于你是怎么表现的,还是不用多说了,反正你被一个魔鬼缠上后,就变得难于自制,你是被它控制了,思维就显得很混乱,做出那种荒唐的动作来就不奇怪。”王痴人作了总结。 尹兰桂不得不信服了,但也更不解了,“那么,这个所谓杀手杰克,他为什么要缠上我?” “他生前杀人,死后仍不改这种本质。” “什么,他是要杀了我?” “你是他第19个目标。”王痴人说。 “他都杀了18个人了?” “对,血债累累呀。” 姑妈紧张地望着王痴人,急问道:“王半仙,你快说说,我女儿会被他杀掉吗?” “危险肯定是有的,”王痴人用手指了指楼上,“只要它还在,就不会放弃那种恶行的。” “那我怎么办?”尹兰桂害怕得要哭出来。 傅克玉安慰道:“表姐,你不要慌,王痴人是很有本事的,他什么都看得透,一定会帮你摆脱那个魔鬼的。” “没错,我既然来了,不把这个魔鬼赶走,就决不罢休。” 姑妈问道:“王半仙,那你要些什么东西?是不是先点烛点香?” “我不是和尚道士,完全不用那些玩意儿。”王痴人摇摇头。 “那你空手空脚,怎么降魔?”尹兰桂用疑惑目光打量王痴人。 王痴人微微一笑,“刚才,我们已经交过手了。” “交过手了?我怎么没看见?” “你听到我的喊声了吗?” “听到了,你先是喊一声滚,后来冲进来后,又对着楼梯在叫唤,杰克,你往哪里跑。” “你刚才开门后,它从楼上下来,就想钻进你身体里去,是我往前一挡,它撞在我身上,然后就急忙向楼上逃去了。” 姑妈问:“这么说,它现在在楼上?” “对,就在楼上。” 虽然三个女人已经得知有那么一个魔鬼,但一想到这个魔鬼并没远离,而是呆在楼上,她们仍害怕得浑身寒战。 傅克玉不顾姑妈和表姐在场,紧紧拉住王痴人的手,问道:“你觉得,你能斗得过它吗?” “我会尽力。”王痴人说。 “你说过它很厉害。” “是的,它厉害无比。” “那你一定要小心。” “我现在,就上去找它。”王痴人昂首挺胸,朝楼梯走去。 王痴人走上楼梯,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他要提防那道黑气居高临下冲锋,一旦没有守住,让它再冲入尹兰桂的身体,那等于是尹兰桂被绑架,魔鬼不会轻易脱开她的身躯,会疯狂抵抗,有可能搞得两败俱伤。王痴人曾让傅克玉把姑妈哄走,就是想到要面对魔鬼附体的尹兰桂时,有一场战斗,虽然是他与魔鬼的搏斗,实际上还是他与尹兰桂的身体在扭打,受伤的会是尹兰桂的身体,现在它逃在楼上,王痴人必须格外小心,严防它逃下楼去。 这应该是神力与魔力的较量,王痴人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有多大能力参与搏杀,反正他是豁出去了,哪怕仅仅是普通人,也要跟魔鬼斗一斗了。 从楼梯上去,王痴人运动第三只眼,扫描那些房间,东边那间应该是尹兰桂的闺房,王痴人重点还是审视画上的那只小小猫头鹰,结果发现猫头鹰芝麻似的小眼睛定定的,并没有转动,证明魔鬼已经不在上面。 它在哪里? 王痴人必须在最短的时间里搜寻到它的踪迹,以免被它找机会逃下去。此时他多么希望有个帮手,能助他一臂之力,可是下面三位都是女人,她们是帮不上什么忙的,特别是尹兰桂还是重点保护对象,哪有能力帮他? 正像神仙师傅所说,一切要靠他自己。 楼上一共有五个房间,它到底藏在哪个? 王痴人慢慢上到楼梯平台,他要扼守住这个隘口,先把魔鬼的位置确定,再直接发起进攻。 当然他手无寸铁,没有武器,但是对于一个魔鬼,人间的刀枪又有什么用,它只是一团黑气,要战胜它,所用的是胆量和神能。王痴人不敢确定自己有没有神能,但刚才黑气撞身没把他撞倒,反而弹了开去,他对自己的能力也有了些信心。 突然,王痴人的念力一动,他的第三只眼注意到一样东西。 那个东西在西边那个房间里,应该是姑夫姑妈的卧室,在床下的一个角落里,鬼鬼祟祟地爬动着一只老鼠,老鼠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时不时停下来,谨慎地嗅着空气,迟疑而警惕。 “孽畜!”王痴人嘴里骂了一声,他并没有直接奔向西边房间,而是拐进了楼梯一侧的卫生间,拿起洗脸盆架子上的一只刷牙杯,在水龙头上放了一杯水,然后才从容不迫地进了西边的卧室。 卧室里有一股烟味,在床前一侧的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烟缸,显然姑夫是把老烟枪,习惯在睡觉前要抽一支烟。 那只小老鼠,就在床头柜下面隐蔽着,听到脚步声就原地卧着,不动声色。 第二一二章:王痴人惨遭割耳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已经靠近床头柜了,那只老鼠就在床头柜下面的角落里蜷伏着,王痴人微微弯腰,像是要蹲下来将水往老鼠身上泼,然而就在手中的水杯离烟缸很近时,他出其不意,杯子一倾,一下子将水倒进烟灰缸里。 烟灰缸里有一个烟头,本来干巴巴地躺着,看不出任何异常,但水一浇入,恐怖的情景出现,烟头霎时像条活虫子遭了火烫一般,托地跃了起来,又落在地板上,马上在它点燃过的一面又点燃了,有极快的速度烧成灰,并迅速转化成一缕缕烟雾。 升起的烟雾在空中积聚,眼看要形成一个足球大小的烟团。王痴人连忙鼓起嘴巴,对着那个烟团狠狠一吹,一阵狂风霎时卷起,烟团终于被这阵狂风吹破,又散成一缕缕,在房间里惊慌地乱窜,就像有无数的飞蝗在躲闪着人们捕捉的网兜。 伴随着烟气的狂转乱飞,还有奇异的声响在回荡,似惊叫又似怒吼,声音奇诡又模糊,仿佛是从阴森的地狱传来的。 王痴人不敢稍懈,他继续鼓起嘴巴,只要发现那些烟气有积聚的可能,就拼命吹去,把它们吹散,决不让它们聚拢。 他知道,那是他对付这个恶魔的唯一办法。 大战就以这种形式,在姑夫姑妈的卧室里展开,虽未刀光剑影,但比的却是意志和功力,如果是平常人,你无论用多大的力吹,也丝毫吹不动这些烟气,王痴人运用的是内力,一口气吹出来,有巨大的力量,如果力量再强一点,就可以吹破墙壁,将整座小楼吹倒,当然他还达不到那个力度,只能拼着小命顽强吹着。 不久王痴人感觉全身乏力,有点上气不接下气,而如果稍有懈怠,这些烟气会积聚成形,那就会朝他反扑,到时他无力抵挡,只能沦为对方虐杀的小虫子了,不仅不能解救尹兰桂,连自身都难保。 所以他必须拼尽全力吹散烟气。这些烟气在窜动着,怪叫着,它意识到一时不能聚拢成形,就在分散状态展开反击,有几缕烟气化成一把把剑形,尖尖的一头直朝王痴人的五官扎来。 一旦被扎中,无异于被尖刀刺中了,眼睛会瞎,鼻孔会大出血,嘴里更会像利剑穿喉,凶多吉少。恶魔虽不能成形,使不出最凶猛的魔力,但它在分散状态仍有强大攻击力,稍有不慎就被它打败,伤得很惨。王痴人挥舞两手,努力把逼近面孔的剑形烟雾打散。 但烟剑越来越多,不断在飞舞窜动,王痴人既要保护自己的五官,又不能彻底捂着,他还得鼓嘴吹气,避免那些烟气往一起滚拢。他要防卫,又要进攻,必须眼急手快,哪怕半点闪失都将后果严重。 王痴人毕竟是个凡人,凡人的体力怎比得过魔鬼,他渐渐有些难以为继,吹气的力量越来越小,两手舞动的速度也明显慢下来,他已经坚持不了多久。 怎么办?怎么办? 如若掉头就跑,就可以躲过恶魔之舌,但那样的话恶魔又霸占尹兰桂的身子,一切回到原点,降魔行动彻底失败,他王痴人怎么向神仙师傅交代?怎么对得起傅克玉的信赖? 既然许下誓言与魔鬼战斗,那就决无后退之理。 王痴人大吼一声:“杰克,我跟你拼了……” 然而话未喊完,突然一道烟气化成一把锤子,从上面重重砸在他头顶上,王痴人脑袋里嗡地一下,脚步霎时不稳,眼前冒起金星,那些在空中窜动的烟气,已经无法辨别了。他使劲睁睁眼睛想保持清醒,猛地发现两条长蛇似的烟剑已窜到面前,他想闪避根本来不及了…… 王痴人还是急摆脑袋,让过左边这道,右边这道正好扎中他的左耳。 左耳像被火烤一样,一阵剧痛。 然而还来不及揉一揉,他就发现那些烟气嗖嗖地在收拢,在旋转中形成一个馒头,更多的烟气在汇集,只在毫秒之间,烟气全部积拢,恶魔的力量就会完整,王痴人已经难以挡住恶魔再次奔向尹兰桂了。 王痴人不顾疼痛向“馒头”吹气,无奈那些气竟从左耳中泄露而出,根本不是从嘴里喷出去,他大惊,来不及了,馒头须夷集成了足球大小,所有的烟气都收敛在一起了。 成形的黑球就朝楼下窜去,王痴人绝望了,大骂一声:“混蛋……” 话音未落,突然从西窗外飞进一道红光,直奔黑球,像把利剑一样将黑球给切开了。 黑球发出一声惨叫,散成两半,一半仍从楼梯滚落,一半则从开着的前窗飞出去了。 王痴人急忙从楼梯上冲下去,他的速度快得也像一阵风,他清楚地看见那半个黑球没有在下面的空屋里停顿,直接飞出大门,他追到门外,望见两个半圆的黑球相伴着,急速升空,像两只受伤的乌鸦歪歪扭扭飘飞而去。 一切平静下来,王痴人全身发酥,瘫坐在门外的走廊里。 傅克玉抢先从屋里冲出来,蹲在王痴人身边,一拉他的手,就惊呼了一声:“哎呀,怎么这么冰冰凉?” 王痴人闭着眼睛,靠在门襟墙上,有气无力。 姑妈和尹兰桂也跑出来,都来拉王痴人的手,同时发出惊叫。 “他怎么啦?他要死了吧?”尹兰桂惊慌地喊着。 姑妈却发现了一个严重问题:“快看,他的耳朵,耳朵……” 傅克玉一看,顿时尖叫:“耳朵没了,你的耳朵呢?” 王痴人也从疲软中惊醒,伸手往左耳一摸,我的妈呀,果然左边的耳廓没了,光秃秃的,只剩下一个耳窟窿了,只是没有血。 他想起来了,刚才是被烟剑给削着了,耳廓肯定被削落了。 这还了得,掉了一个耳朵,那不是成残废破相了?王痴人跳起来冲进屋,就往楼上跑。 他在刚刚经历过大战的卧室里寻找,可是,找来找去,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外耳朵。 王痴人一屁股坐下来,失声大哭:“我的耳朵,我的耳朵没了呀。” 傅克玉和姑妈以及表姐纷纷跑上来,围着他,急得团团转。傅克玉两手捧着王痴人的脸,也哭着,连尹兰桂也抚着他哭。 “我的耳朵没了,我成了丑八怪,以后谁还要我啊!”王痴人哭得像个小孩。 第二一三章:跟你去做女婿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这事非同小可,帅哥的相貌比命还重啊。 尹兰桂急忙抢过话头:“你都是为了救我,没人要你,我会要你的。” 王痴人使劲蹬着两只脚丫,“你是姐姐,我不要姐姐。” 傅克玉连忙安慰:“那我会要你的,我不是姐姐,我跟你一样大啊。” “那也不行,”王痴人哭着,“我没了耳朵,我是个废物了,我不能嫁给你。” “是我嫁给你呀。” “不行不行,我没了耳朵,我还是个什么人啊,我不要你嫁给我,你要嫁就嫁个有耳朵的……” 三人年轻人就这么又哭又叫,悲伤在一起。姑妈也是束手无策,不知道怎么劝慰,只能在一边搓手叹息。 哭了一阵,王痴人才恢复平静,他要尹兰桂给他找个帽子来,戴在头上可以遮住耳朵,这才爬起来,摇摇晃晃地下楼去。 王痴人决定就此跟傅克玉姑妈和尹兰桂告别。尹兰桂已经完全恢复清醒,她有问题想问王痴人,但张张嘴欲言又止。王痴人知道她想说什么,指了指空中对她说:“它已经跑了,以后只要你留在中国,它就不会再来找你。” “好的,我再不去加拿大了。”尹兰桂坚决地说。 傅克玉陪着王痴人,离开了姑妈家。 他们仍要翻过那座山,到公路边去乘车。走在山道上,两个人一路无语。好久,王痴人才开口了,问傅克玉:“我刚才哭得那么凶,是不是很傻呀?” “不,你不傻,那是应该哭的。” “应该哭?” “对,你的一个耳朵都给削掉了,换了我,肯定昏过去了,你还好,只哭了一下就没事了,我真佩服你。” 王痴人叹息一声,脸露惭愧之色,苦笑一声说:“其实,我根本不应该哭,而是应该笑的。” “为什么不应该哭?”傅克玉忙问。 “你想想啊,最初我决定帮你表姐时,是下了很大决心的,那肯定是以命相搏的战斗,我王痴人也只是个凡人啊,能不能斗得过这个魔鬼?万一斗不过,就会被它给杀死,胜或败,几率是一样的,魔鬼的力量是无穷的,它可以轻易把我给灭了,现在我没有死,是他败逃了,我留了一条命,丢了个耳朵算什么?不是值得笑吗?” 王痴人说着,仰天哈哈地笑着。 傅克玉感动地说:“对对,你应该笑,你把那个魔鬼赶走了,救了我表姐,功劳很大。” “功劳不敢称啊,如果不是有力量帮我,我也不可能战胜它。” “有力量?什么力量?”傅克玉问。 “反正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王痴人说。 “可惜,我们三个人都帮不了你什么。” “你们不是也帮了我嘛,在我伤心的时候,陪着我一起哭,我也好受多了。” “那你现在不伤心了?” “伤心总是难免的,”王痴人说,“可一想到我坚持了下来,做到了我的承诺,我用一个耳朵换来你表姐的安全,让她摆脱了魔鬼的钳制,还是挺值了。” 傅克玉要脱下王痴人头上的帽子再检查一下耳朵,被王痴人拒绝了。他摆着手说:“别看了,无论怎么看都是这样了,耳朵没了就没了,我记着你刚才说的话就是。” “什么话?”傅克玉问。 王痴人望着她,“要是我到时真的没人要了,我就来找你。” “你不是说,不想让我嫁给你吗?” “实在没办法时,也管不了那么多哦,到时你可别不认账啊。” 傅克玉点头,“本来嘛,我就是这么提的,你想怎么样,到时你说了算。” “那我就放心了,我丢了个耳朵,捡了个老婆,我还赚了。” “嗯,你不觉得吃亏就好,我也不舍得让你吃亏呀。” 王痴人忽然连连摇头:“好了好了,不说了,再要说下去,我就要跟你走了。” “到哪里去?” “到你家去,赖着不走了,想马上做你家女婿了。” 傅克玉咯咯笑起来,“你放心,我爸妈是不会怪我早恋的,他们看我带一个女婿回家,会开心得要命的。” “你爸妈真好,我爸妈就不行,没有商量余地,所以我还得小心,先把书读完再说。” 说着话,两个人来到公路边。这时一辆大客车驶来,在他们面前停下,大客车司机从车窗里伸出头,问都不问就招呼他们上车。 客车一路行驶,在靠近黑石庄的地方停车,傅克玉就下车去了。接下来客车直接开到定阳城。 王痴人回到家,妈妈见他戴着一顶软边线帽,并且还把软边拉下来,裹住两边的耳朵,惊讶地问:“你怎么啦,大暑天的还戴着帽子,搞得像冬天似的。” “唔唔,我有点头疼,戴个帽子好受一点。” “啊,头疼,是不是病了?”妈妈立刻很关心。 “没什么没什么,我睡一觉就好了。”王痴人连忙躲进自己房间里,关紧门。 一场恶战过后,王痴人心力俱疲,要不是傅克玉的一番安慰,他几乎要崩溃了,虽然出征前就积累了勇气,不怕牺牲,不怕战伤,可真受了损失,少了一个耳朵,那种打击还是不太好承受的。只是任务由自己争来的,受了伤就不要向谁倾诉痛了,自己像头雄狮一样,自己舐舔伤口,调整心理吧。 天又黑下来,妈妈叫他出去吃晚饭。他盛了一碗饭后就躲进房间吃,以免妈妈注意到儿子缺了个耳朵,如果叫爸妈得知了,那还了得,说不定妈妈当场晕倒,还是先不要惊动他们,能拖多久就拖一拖吧。 直到爸妈进了房间睡去了,王痴人才出去,到浴室洗了澡,再回到房间,关上门上网。 他刚才一直没有开电脑,他知道电脑一开,神仙师傅必定出现。果然,屏幕才亮,神仙师傅就来了。 “徒弟,你感觉怎么样?”师傅还是这句话。 “师傅,刚才尹家的情节,你都看到了吧?”王痴人说。 “别问我,还是你自己说说吧。” “那个恶魔,确实太厉害了,我根本斗不过它。” “可你还是把它赶走了。”师傅肯定地说。 王痴人惭愧地说:“不是靠我,我知道是师傅出手,才把它赶跑的。” “我怎么出手了?”神仙反问。 “最后那道红光,不是师傅发的吗?” “你以为我发的?” “不是吗?” “其实不是。”神仙否认。 “哦?哪是谁发的呢?”王痴人忙问。 第二一四章:右边长了两只耳朵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是你自己呀。”神仙说。 王痴人摇头,“是我自己?不可能吧?我看得很清楚,是从西窗外射进来的。” 神仙提醒道:“你听我解释吧,那道红光,其实是你的念力,在一瞬间的爆发,那一刻你看见黑气已经敛成一个球,完全成形,即将要往楼下冲,你全身一急,当时产生一阵强烈的渴望就是能有一把刀把这个球切开,这个渴望非常强大,把你的念力挤了出来,化成一道红光,直向黑球砍去,一下子把它给切开了。” “不是从窗外闪来的?” “呵呵,你觉得是从窗外闪进来的,那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他家的窗户上,不都装着绿色的玻璃吗?铝合金玻璃是比较厚实的,虽然从里往外望是透明的,实际上它还是像镜子一样,能映出屋子里的一切,对不对?” 王痴人恍然大悟:“你是说,当时是我看到的反光?” 神仙嗯了一声,“答对了,窗玻璃像镜子一样起了反光作用,那道红光其实从你脑门中央发出的,你眼睛的余光看到玻璃上闪了一下,就以为这道光从外面进来,懂了吧?” 王痴人听了,简直不敢相信是真的,那个凶恶的魔鬼,竟然完全是被他打败的? “师傅,你真的没有出手帮我?” “我不是事先跟你讲清的,一切要靠你自己,我怎么会出手帮你呢?看看,你凭你自己的能力,把这恶魔给打败了。” 是啊,神仙师傅确实有言在先的,这么看来确实是凭自己的力量打败了恶魔,那是非常值得自豪的事。 王痴人激动地喘了几口气,然后说:“师傅,那我可以交差了吧?” “是,可以交差了,你干得很好。”神仙夸道。 “两天时间,我没有超过。” “确实没有超过。 “师傅是不是要收回我的本事了?”王痴人有点惴惴不安了。 神仙说:“任务你完成了,我们的约定也得生效了。不过,我给你的时间是两天,要到明天夜里零点才践约。” “谢谢师傅。” 王痴人还想说什么,却没有再说。 师傅却猜到了。“还有什么问题,就说吧。” “我的耳朵……” “你的左耳朵中了它的烟剑,对吧?” “是的,耳廓被它给削掉了。”王痴人咧着嘴,感觉左耳在隐隐作痛。 “其实不是削掉,是受烤以后,萎缩下去了。” 王痴人央求,“师傅,你有什么办法帮帮我吗?” 神仙笑了,“呵呵,不用我帮忙,你自己就可以搞定。” “我怎么做?” “你会有办法的。” 说着神仙从屏幕上慢慢消失。 王痴人一时也想不出办法。他打开电脑上的画图程序,在电脑画板上画起来,没多久就画出了一个耳朵形状,他叹息一声,自言自语地说:“耳朵呀耳朵,你要是能长回我的脑袋,那该多好。”随即又打了几个呵欠,睡意袭来,就关上电脑。 王痴人躺下睡觉。他的脑子里交织着一幅幅图景,杂乱无序。不知什么时候,他突然感觉前方一片漆黑,像有一块巨大的黑幔垂着,而在黑幔上,慢慢凸出一双邪恶的眼睛,它在死死地盯着他,里面喷出一阵阵怒火,就像要扑上来把他撕碎。王痴人没有了恐惧只有愤怒,他一拳向这两只鬼眼打去,大吼一声:“我操你奶奶的……” 猛地坐起身,是做了个梦。 他再也睡不着,又打开电脑。 马上,神仙师傅的脸就显现了。 “怎么,又有什么想法,要跟我说吗?”神仙问道。 “师傅,明天你要抽走我的本事,我想问问,能不能再留给我几天?” “干什么?” “我想去找它。”王痴人说。 “找谁?” “杰克。” 神仙问:“你不是刚刚打败了它,把它打跑了?” “是的,它跑回北美去了。” “那你怎么还要去找它?” 王痴人愤愤地说:“这个杰克,生前杀了18个人,而这18桩命案,到现在都没有破案,也就是说,它生前留下了18个谜,我想去北美,把这18个谜给破了。” “然后呢?” “找到它,消灭它。” 师傅似乎在作着掂量,权衡,淡淡地说,“你想想吧,它躲在尹兰桂身体里来到中国,你打败它都费了那么大劲,而它在北美,力量会比来中国更强大,你是中国人,到北美去就是孤身战斗,困难更多,再说此事对你来说已经结束,你救了尹兰桂,把杰克之魔赶回北美去了,何必还要自讨苦吃,去外国追踪它呢?” “是的,我救了尹兰桂,但尹兰桂从此不能再去加拿大了,她的学业其实并未完成,如果我能赶赴北美把杰克之魔给彻底铲除,她就可以继续去加拿大完成学业了。最重要的是,杰克之魔这次选中尹兰桂附身,我感觉它不是盲目的,而是故意选择的,它生前杀的18个人,还没有一个中国人,这次肯定想找个中国人来下手,它被我打败,被迫放弃尹兰桂,但并等于会彻底放弃它的选择,北美那么大地区,有多少中国人在那里工作生活和留学?它的存在就是对那些中国出国人员的巨大威胁,我希望能彻底铲断这条威胁之根。” “你真的要去?” “真的想去。” “你的想法很好,但师傅不能给出支持或反对的意见,一切还是你自己作决定吧。”神仙淡淡地说。 “那么师傅同意延长我的能力,不会马上收回吧?” “是的,你既然为那些在北美的中国人的生命安全着想,不惧危险去找杰克之魔战斗,我就暂缓收回你的本事,等你完成这次任务再说。” “好的,多谢师傅了。”王痴人很高兴。 “先不忙着谢,”神仙说,“我得提醒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做起事来,一定要细心,不要当马大哈。” “我会细心从事的。” “可这次你就当了马大哈了。” “哪个地方?” “摸摸你的右耳朵吧。” 王痴人听了,连忙用右手摸了摸右耳,大吃一惊,自己的右耳朵,不知什么时候有了两个耳廓,在原来那个耳廓外,又长出一个来,就像树桩上一起并排长出的两只木耳一样。 第二一五章:去加拿大抓鬼?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怎么回事?”王痴人莫名其妙。 “你自己琢磨吧。”神仙师傅笑着,慢慢在屏幕上消失了。 王痴人打开刚才做过的画板,这才发现他所画的是一个右耳朵。 虽然弄错了,但王痴人还是高兴万分,他随手画下的耳朵,竟然会长得自己身上去,这下自己消失的左耳朵有救了。他马上把画板上的右耳朵给擦掉,再画了一个左耳朵。然后才躺下睡觉。 天亮以后,王痴人从梦中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摸摸左耳,哈哈,那只耳朵果然长出来了,完好无损。他大叫一声:“耶,我又是帅哥噜――” 勇气恢复,又可以一往无前了。 掐指一算,离这个假期结束,还有二十五天,时间好像很充裕,不过这次去北美行动,时间跨度肯定相对较长的,再说还有别的事情要办。 事不宜迟,马上行动。 但这次去北美,难道就孤身一人去吗?是不是该找个同伴?但找谁去合适呢? 把身边的朋友在脑子里过滤一遍,算来算去,合适的人选似乎只有一个,正是尹兰桂。原因很简单,别的人无论谁去都只是陪衬,不会有实际的作用,而尹兰桂本来就是这一事件的当事人,如果王痴人要去加拿大,尹兰桂可以作向导,并向他作实地的介绍,事情的脉络更会清晰。 可是让尹兰桂再去加拿大,要冒巨大风险,王痴人本意是去抓杰克之魔的,而这个恶魔就是看中了尹兰桂,虽然在尹兰桂家中被王痴人打败,逃回加拿大去了,但如果尹兰桂再出现在加拿大,难保不被它发觉,它能放过尹兰桂吗? 王痴人决定问一下傅克玉,看看她会怎么说。 电话打通,傅克玉高兴地问:“找我,有什么话要说吗?” 王痴人把自己想带尹兰桂一起去加拿大的想法说了一下。 傅克玉很吃惊,忙问道:“你不是说,我表姐只要呆在中国,就不会有事了,可如果让她回加拿大,会不会还被那个魔鬼盯上?” “这一点我细细想过了,”王痴人说,“我要带尹兰桂去,肯定有风险,这个杰克之魔虽然在她家被我打跑了,溜回了加拿大,但如果尹兰桂出现在加拿大,它肯定不会放弃,再要缠上她,恶魔当然没有人性,不达目的决不罢休。不过仔细斟酌,这样不也好吗,也许是个好机会。” “什么好机会?”傅克玉不明白。 “我如果一个人去,到了加拿大,人生地不熟,一切要凭我的念力来探索,如果要找的对象是普通的人,那当然不在话下,但我此去要找的不是正常的人,而是一个魔鬼,我要找出它来,需要花费更多的念力,它也肯定动用它的魔力来极力遮掩逃避,光是这方面我就要付出很大精力,如果你表姐去的话,它肯定不会隐藏,而是要不顾一切地扑向她,那我不是轻易就能面对它了?” 傅克玉听懂了,“你的意思,让我表姐去加拿大引它出来?” “对。” “那不是当诱饵了吗?” “就是当诱饵。” “这样做是不是很危险?”傅克玉有些担心。 “是有一定的危险性,但不冒险,我去加拿大能不能找到它就很难说,就算找到了它,它要跑,我要追踪,那也得花费很多时间和功力,倒不如冒个险试一试。”王痴人解释着。 傅克玉仍不放心,“那你有把握,不让魔鬼缠上我表姐吗?万一又缠上怎么办?不是前功尽弃了?” “我会加倍小心,尽量阻止这种可能性的发生,万一尹兰桂又被魔鬼附体,我也有能力把它逼出来,再收拾它。”王痴人显得很有信心。 傅克玉也相信王痴人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但她迟疑一番,突然提出一个要求:“那么,能不能,你也带我一起去?” “你也去加拿大?” “是啊,行不行?” “为什么你也想去?” “我可以照顾一下我表姐,再说了,我也可以……”傅克玉说到这里停住,支支吾吾地。 王痴人知道她想说什么。“你也可以陪着我,对吗?” 傅克玉嘻嘻一笑,并不回答。 这才叫心有灵犀一点通呢,她那边才一动念,他这边就猜到了,那种感觉不要太好了。电脑和手机无线上网,帅哥美女的心都不用路由器哎。 王痴人巴不得傅克玉能陪着一起去,但他权衡一下,风险确实不少。最后他给自己打气,怕个球啊,这个天下,有什么我王痴人搞不定的事?杰克之魔是阴险凶戾,但我就要带着美女去捉它,当着美女的面扁死它,让美女用崇拜的眼神簇拥我凯旋归来。 英雄就得美女陪。就是她了。 “好吧,你也去吧。”王痴人同意了。 “耶――”傅克玉欢叫一声。 “你给你表姐打电话,征求一下她的意见,看她愿不愿意去。” “她肯定愿意,因为她从小比我倔犟多了,只要你愿意带我们去,她一定不会推托。” 果然一会儿傅克玉就又打来电话,说她表姐毫无二话,马上同意去加拿大,只要能拿住那个害人精,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其实王痴人早就料到尹兰桂有这份心。马上他让傅克玉和尹兰桂做好准备,他会叫车来接应她们。 王痴人又对父母找个借口,说学校有个暑假补习班,他要去参加一下。父母早就知道儿子成绩超烂,能心甘情愿参加补习班,不会是童智开启,从此要鸟枪换炮了吧?当然乐得合不拢嘴。 王痴人到了外面,叫了一辆出租车,先到黑石庄接了傅克玉,两个人再乘车到达抱福村外的公路边,尹兰桂已经在路边等待。 上车后,尹兰桂问道:“现在我们去哪里?” “去乘飞机。”王痴人说。 “可我们没有飞机票呀,怎么能上飞机?” 傅克玉轻轻地按了按表姐的手背,解释道:“你放心,王痴人早就安排好了。” 果然,他们到了机场后,王痴人去售票处买票,当场就把三张票拿到手。然后带她们穿过候机厅直接去登记,此时飞机还差半分钟就要起飞。 第二一六章:温哥华警察局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飞机起飞后,尹兰桂才发现这架飞机上只有他们三个乘客,她惊讶极了:“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没有其他人乘这架航班?” “呵呵,管他呢,我们乘着就是了。”王痴人淡淡一笑。 尹兰桂虽然是第一次跟着王痴人出行,不过王痴人帮她赶跑了附在她身上的魔鬼,她已经领略过他的本事了,所以也不多问了,心里只觉得这个王痴人确实不同凡响,做起事来神秘而有魄力。 不过,当飞机在加拿大降落,三个人走下飞机后,尹兰桂才有点着急,嘴里叫着:“哎呀,错了,错了。” 傅克玉忙问:“姐,是什么错了?” “我们要去的是多伦多,但这里是温哥华嘛。” 王痴人点点头:“没错,这里就是温哥华。” “搞错了搞错了,我留学的伯利维大学在多伦多呀,不在这里,多怪我没跟你讲清楚。” “我早就知道的。”王痴人说。 “啊,你知道?那为什么要来温哥华?”尹兰桂糊涂了。 傅克玉也不懂,望着王痴人,等着他的解释。 王痴人说:“我知道你们肯定有疑问的。那我先问你们,那个魔鬼,它生前叫什么名字?” 尹兰桂不假思索说:“你好像称它为魔鬼杰克,那它生前就是杰克了。” “对,生前的他叫杰克。那么,你们知道他出生在哪里吗?” 傅克玉似乎明白了,“难道,他就是这里的人?” “确切地说,他是美国人。” “他是美国人?”尹兰桂和傅克玉都感到意外。 “是的,因为他的父母都是美国人,他也是美国国籍。” “那这里跟他有什么关系?”尹兰桂问。 “他在这里出生。” “这里就是他出生之地?我们到这里来,找什么呢?” “因为他在这里出生,所以当地警察局的档案室里就有他的档案记录。”王痴人说。 尹兰桂问:“要查他的档案吗?” 王痴人点头,“本来是不需要查的,因为我完全了解,我是为了让你们见见档案,了解了解它。” 说着王痴人带着傅克玉和尹兰桂坐上公交车,前往温哥华警察局。 温哥华警察局在卡贝路上,公交车停下后,王痴人带着她们进了警察局大门,径直找到档案室。 档案室的门口有一个警卫把守,闲人不准入内。警卫一看三个东方人,立即用英语问道:“请站住,你们到这里来干什么?” 尹兰桂以为王痴人只是个高中生,估计英语也只是个半桶水,这方面还得由她来,但她还没开口,王痴人抢先用英语回答了:“你好先生,我们想查一份档案,可以吗?” “你们是什么人?”警卫问。 “中国人。” “具体是什么身份?” “具体身份就是中国公民。” “没有职务吗?” “我是高中生,”王痴人又分别指着傅克玉和尹兰桂,“她是高中生,这位是留学生。” “都是学生?到加拿大来干什么?旅游吗?” “这无关紧要,先生,请让我们进去吧。” 警卫冷笑一声,“NO,中国的学生到加拿大来,竟然想来档案馆查档案,简直是异想天开。” “你的意思,不许我们进去?”王痴人问。 “很抱歉,查看档案是要有证件,并有相关手续的。你们什么都没有,还是请你们马上离开这里。”警卫冷漠地说。 “可是伦斐先生在等着我们呢。” 警卫神情大变,“你们认识伦斐先生?” 王痴人神态轻松,“当然,他欢迎我们前来查看档案。” “既然这样,那你们请吧。”警卫殷勤地推开通往档案室的门,谦恭地让在一边,不再阻挠他们。 三个人往里走。 尹兰桂问王痴人:“伦斐先生是谁?档案室的管理员吗?” 话音未落,就见办公桌后站起一个人来,用英语向他们打招呼:“哈罗,欢迎光临档案室。” 此人是典型的肥佬,胖墩墩的身体,肥头大耳,上唇还留着两撇八字胡须,目光炯炯,很有几分威慑力,一看就知道是个大权在握的人物,习惯了颐指气使发号施令。 王痴人连忙向他伸出手,也用英语问候:“你好,伦斐局长先生。” 尹兰桂和傅克玉齐声惊讶地叫出来:“局长?” 王痴人回身向她们介绍:“这位就是温哥华警察局局长伦斐先生。” 伦斐向她们扬扬手:“你们好,两位来自中国的美女。” 警察局长出现在档案馆,好像专门在等他们,这让尹兰桂觉得不可思议。她低声问傅克玉:“怎么回事?他好像早就知道我们要来?” “是啊,好像真是这样。”傅克玉也低声说。 她们的窃窃私语让伦斐听到了,他笑笑说:“没错,我知道今天有位来自中国的王痴人先生要来查看档案,我早就在此恭候了。” 伦斐把目光转向王痴人,问他要调看什么人的档案? “杰克。” “叫杰克的人很多啊,你要哪一位的?” “杰克.鲍斯。” “你是说,开膛手小杰克?” “正是。” 伦斐一按桌上的一个铃,从档案柜那边过来一位工作人员,肃立听令。伦斐向他吩咐道:“把开膛手小杰克的档案拿过来。” 工作人员答应一声,很快就把一本厚厚的卷宗抱来,放在伦斐面前的办公桌上。 傅克玉哇了一声:“这么多啊?” 伦斐拍着这本卷宗,用愤怒的口气说道:“是的,这个杰克非同寻常,他被怀疑杀死了四个人,而且都是女性。由于他本名叫杰克.鲍斯,有人因此把他跟19世纪在伦墩大开杀戒的开膛手杰克联系起来,把他叫成开膛手小杰克。” “开膛手杰克?”尹兰桂大惊,“那个在伦敦杀了多名妓女的神秘杀手,难道就是他?” “怎么,你也听说过这个人?”伦斐饶有兴趣地问。 “这谁不知道哇,全世界都有名吧,我就读过几本有关开膛手杰克的书,写得怪吓人的。真没想到,这个开膛手在伦敦杀人这不够,还流窜到加拿大来杀人?” 第二一七章:杀手是杰克鲍斯吗?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噢,不不,那显然不是,”伦斐连忙摇摇手,“伦敦的开膛手杰克,杀人的时间是19世纪80年代,而我们这里的杰克,被怀疑杀人,是20世纪的90年代,相差了110多年,显然对不上号。” 尹兰桂问,“那就是说,不是同一个人?” “当然,谁会那么寿命长?假如伦敦那个杰克杀人时是10岁,那么到1990年都120岁了,就算他还活着,还有能力去杀人吗?” “那肯定不是同一人。此杰克非彼杰克。” “对,小杰克不是老杰克。” 这时王痴人却冒出一句来:“也不一定。” 尹兰桂忙问:“你是说,他们可能是同一个人?” “我是说,不忙下结论,先参考参考吧。”王痴人说着解开档案袋,拿出里面的资料。 资料都是英文,密密麻麻。王痴人并不去细看,他直接翻出了一张照片,扬了扬:“这就是杰克.鲍斯。” 一想到这是开膛手小杰克的尊容,尹兰桂和傅克玉先露出忌惮的表情,竟然没有立即表现出观看的热忱,按她们估计,照片上肯定是一个凶暴之徒,长相瘆人,如同阴间地狱里钻出来的撒旦,这种凶徒看上一眼都让人毛骨悚然。 王痴人见她们如此惧怕,笑了,“看看吧,恐怕,你们会很欣赏他哦。” 尹兰桂大胆接过来瞧瞧,果然喊出声:“哇,好帅呀,是个帅哥嘛。” 照片上是个年轻的欧美青年,二十岁的样子,金色的头发,白皙的肤色,脸庞俊朗,蓝色眼睛大而有神,薄薄的嘴唇紧紧抿着,嘴角边还带着点友善的微笑。你根本无法将这副面容跟嗜血之徒联系起来。 “没错,杰克.鲍斯长得很英俊,这也是警方分析他专门刺杀美女的缘故。”伦斐说。 “为什么?”傅克玉好奇地问。 “一般来说,长着一副俊美外表的帅哥,容易招引女孩的青睐,漂亮的少女总被帅哥出色的外表所吸引,特别愿意跟他亲近,而对一个杀手来说,那些女孩这么容易上钩,他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轻易找到他下手的猎物。” 尹兰桂听了,打了个寒战,嘴里说声:“我勒个去的……”如火烫般将照片扔下。 “长成天仙的不一定是天仙,长成魔鬼的不一定是魔鬼。所以我们中国早有就有句话,人不可貌相。”王痴人评论说。 傅克玉嘀咕:“可你长得也很好啊。” “所以我有时很坏啊。”王痴人坏笑了一下。 随后王痴人随手拿起一页,朗声读起来: “杰克.鲍斯,男,1970年6月5日出生于温哥华市,他的父亲是美国人,母亲是美籍加拿大人。杰克.鲍斯在加拿大出生,却并没有加入加拿大籍,父母把他的户籍报在美国。杰克在加拿大长大,并在温哥华读了小学和中学。 “1990年3月,20岁的杰克突然失踪,在所有人面前消失。 “三个月以后温哥华发生了一起杀人案件,一位名叫琳莎的18岁少女先是突然失踪,几天后她的尸体在洛特湖浮了起来,警方发现琳莎是被刺死的,肚子上中了刀,死状极惨。虽然警方努力想搞清谁是凶手,再把凶手抓捕归案,但一直没能找到有效的证据。琳莎被杀案就成了悬案。 “就在同一年冬天,又有一名19岁少女希比尔,被人杀死在温哥华市伊丽莎白公园内,她是在深夜被人用利刃刺中了腹部,凶手下手极狠,可以说一刀致命。但这个案子跟琳莎被杀案一样,警方未能找到任何跟凶手有关的信息。 “而更令人惊愕的是,就在希比尔被杀的一个星期,另有两名少女同时被杀,她们是17岁的纳尼芙和莱芬亚,是一对双胞胎姐妹。她们所遭受的杀人手法与前面两名少女一模一样,都是被凶手用利刃刺中肚子,并且拉开伤口。 “希比尔的案子还在调查中,凶手就紧接着杀人,并且一次就杀了两个,这是对警察的强力挑衅,无奈警方无论怎么调查,拼命想揭开凶手真面目,可面前始终蒙着一层薄雾,凶手似显不显,隐隐约约,找不到任何蛛比马迹。 “这些案子发生以后,并没有人把杰克.鲍斯列为嫌疑人,警方甚至根本没把两者联系起来,可是在双胞胎被杀以后半个月,警察局收到了一封神秘的信,写信者自称是这四件案子的作案人,是他先后杀死了这四个少女,下面的落款是杰克.鲍斯。 “收到这封信后,警方大为震惊,马上联想起上世纪出现在英国伦敦的开膛手杰克,当时那个人在一年时间里连杀了5名女性,因其杀人手法都是用刀刺割被害人腹部,被称为开膛手,而之所以被叫成开膛手杰克,是警方收到过一封信,写信者自称是杀手,名叫杰克。没想到时过110年,现在在加拿大又出现了一个杰克,已经连杀四人,不仅都是女性,而且杀人手法也相似。 “温哥华警方接到这封信后,进行了一系列调查和分析,最后把失踪的杰克.鲍斯列入嫌疑犯当中。当然警方也认为这个凶手未必就叫杰克,也许是效仿当年伦敦的开膛手才这么自称的。 “不过后来出现了一个诡异事件,使杰克.鲍斯就是凶手的嫌疑一下子增大。 “这个事件就是,在四名被害者都被安葬以后,她们的家人在给她们收拾遗物时,都发现了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就是杰克.鲍斯。 “这是一个无以伦比的巧合,警方毫不迟疑地认定,四名少女被杀跟杰克.鲍斯有关,要不然怎么四名被害者都拥有他的照片呢?而调查证明这四名少女不太可能相互认识,她们不会是通过相同渠道,比如同学会或其他团体认识杰克.鲍斯的,只能说是各自单独认识的。 “推论起来,很好得出结论,杰克.鲍斯是单独跟这四位少女一个一个结识,也许是有顺序的,但也许是同时认识,就像那些花花公子一样,到处撒网,到处留情,把四个少女一个个俘获芳心,然后他先从琳莎开始动手,再把希比尔杀掉,最后是对纳尼芙和莱芬亚同时下手…… t第二一八章:命案一桩桩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就这样四位少女先后惨死在这个长得像王子般的帅哥手上。” 王痴人继续说―― “当然在这方面,警方并无实质的证据,因为四名少女之死,现场都没留下凶手的任何痕迹,所以警方也只能作这样的推论,那封自称是杰克.鲍斯写来的信,以及四位受害者遗物中的杰克.鲍斯的照片,无疑把凶手嫌疑指向了杰克.鲍斯,而杰克.鲍斯从3月突然失踪,也增添了这种可能性,他为什么要失踪呢?是不是意味着他为了杀人而隐遁了,这样杀人后警方也找不着他? “就这样,温哥华四名少女遇害案,没有一件被侦破,全部成了悬案. “而杰克.鲍斯被冠于开膛手杰克的名义不胫而走,又在社会上流传,有时人们把杰克.鲍斯称为开膛手小杰克,以跟上个世纪伦敦的开膛手杰克区分,至于小杰克跟老杰克到底是否有联系,那就众说纷纭了,有人认为这两者之间无关,无非是他们作案手法类同,小杰克是效仿老杰克而已。 “也有人认为小杰克可能是老杰克家族的人,或者是直系后代,或者是旁系亲戚,杰克家族可能天生就有杀人的基因,小杰克在老杰克的杀人案平息了110年后,又继承祖宗衣钵,杀性迸发,出来做前人做过的罪恶勾当了。 “不管怎么样,一切都只是世人的猜测,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有关或无关。 “但是警方为了破案,曾不遗余力地寻找失踪的杰克.鲍斯的下落,甚至通过国际刑警组织向全世界发出一级通缉令,如果哪个国家发现他的下落,就把他缉捕,然后加拿大会把他引渡回国受审。 “全世界国家虽然政体不同,外交关系有亲有疏,但对待这种残酷杀人的刑事犯罪,都是抱着一样态度的,那就是重拳打击,决不姑息,所以无论杰克.鲍斯藏身哪国,一旦被当事国警方察觉,定会被捉,被押解回加拿大的。 “然而22年过去了,杰克.鲍斯始终没有露面,也没有被发现一丝踪迹,他是真的从人间蒸发了还是隐藏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里?……” 王痴人读到这里,把资料扔下,长喘一口气。 伦斐看了看大家,拳头在办公桌上捶了捶:“开膛手小杰克,如果真是杰克.鲍斯,那么这个混蛋实在是罪恶深重,当年老杰克在伦敦杀死8个女人,伦敦警方无法把凶手抓住,让他逍遥法外,本来就是世纪之谜,令人遗憾。 “可没想到在我们加拿大的温哥华,事隔110年之后出来一个小杰克,又故伎重演,连杀四人,且手法完全效仿老杰克,温哥华警方陷入跟伦敦警方相同的困境,怎么也找不出一点凶手的痕迹。 “当年老杰克主动给警方写来一封信,而小杰克也写了一封信,这封信直接署名杰克.鲍斯,足见他的气焰非常嚣张,不惧用上真名,谅警方根本找不着他。 “不管这个人是不是真的是失踪的杰克.鲍斯,还是有人冒用他的名字,反正要破这个案子,只有找到杰克.鲍斯本人,才有可能揭开真相。” 尹兰桂问道:“可是你们都通过国际刑警组织,动用全世界的力量来找他都没找到,还有什么办法呢?” 伦斐扬了扬两只手,摆出一个无奈的姿势,“正是如此,22年前我还是一个普通警员,去过案发现场,亲眼目睹过被杀者的惨相,深刻了解凶手手法的残暴,那个时候我也是义愤满腔,狠不得立刻抓住这个畜牲,可是亲自参与了侦查,才知道要抓住这个开膛手,决不是件容易的事,后来就成了不可能。如今我都成了警察局长,如果让我坐镇查这四件命案,我还是无能为力。” 这时一直没吭声的傅克玉有了疑问,她悄悄问王痴人:“你说让我们见识见识,就是见识这些吗?” “对呀,这样一来,你们对于这个杰克应该有些了解了。”王痴人说。 “可是,你带我们到加拿大,是要找杰克之魔,难道,杰克之魔生前就是这个杰克.鲍斯,杰克之魔是杰克.鲍斯所变?杰克.鲍斯已经死了?”尹兰桂问。 “我没那么说。”王痴人摇摇头。 傅克玉问:“那你是什么意思呀?” “呵呵,别急,要解谜嘛,只能一步步来。”王痴人没有立刻解释。 伦斐也想到了这个问题,问道:“对了,王先生,我提前接到上峰的电话,说有个中国的王痴人要来调看一些档案,让我亲自接待提供方便,那么你为什么要专门调看杰克.鲍斯的档案呢?你又是什么身份?侦探吗?” “我不是侦探。”王痴人摇头。 “是研究历史的记者?” “也不是。” “那你对开膛手杰克为什么如此感兴趣?仅仅是个人爱好吗?” 王痴人指了指尹兰桂:“不是的,局长先生,这牵涉到我这位朋友的性命,当然也可以说会牵涉到其他未知的少女们的生命。” 伦斐惊道:“难道,你这位同来的朋友,也受到了小杰克的威胁了?” “没错,她差点被小杰克给害死。” “请说说具体怎么个经过?” “具体的经过就不说了,”王痴人话头一转,“反正,开膛手小杰克还在作案,他的存在就是世间的一大隐患,谁也不知道他的下一个目标会是谁,但可以确定未来他一定会对某个人下手,而且会一直持续下去,有越来越多的受害者沦陷在他的魔掌。” 伦斐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决不能让他继续作恶,滥杀无辜,我们要想办法把他抓捕归案,以绝后患。” 王痴人向伦斐竖竖大拇指,又问道:“那么局长先生,您有什么具体的措施没有?” 伦斐听了愣住了,肥厚的手搔着光秃秃的脑门,十分懊恼地说:“具体的措施,我也拿不出来,因为我们根本没有掌握小杰克的任何动向,甚至都不能确定杀手是不是杰克.鲍斯,一切都是猜测,而对杰克.鲍斯,我们也知道得太少了。” “所以,你们目前是束手无策的,对吧?” “可以这么说吧。”伦斐有点尴尬。 第二一九章:看,杀人现场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是有一些研究。”王痴人说。 “你带着这两位中国美女来加拿大,到温哥华警察局来查阅有关杰克的档案,是不是想找到他?”伦斐问。 “肯定想找到他。” “那请你说说,你有哪些发现了?” “现在还很难说。” 伦斐又问,“现在档案你都看过了,下一步,你将有哪些打算?” 王痴人反问:“局长先生有什么打算没有?” “我?”伦斐摇摇头,靠近王痴人耳边,压低声音说,“说句真心话吧,这些案子,都是前任局长留下的积案,我现在自己手头上的案子都忙不过来,要我去查积案,是不是有点那个……” “多此一举?”王痴人直接点出。 “对对,是这样的意思吧?” “好,我理解局长,昔年的积案,要重新拿起来调查,难度太大,头绪太多,又烧钱又费力,何必吃力不讨好呢。” 王痴人这一说,伦斐嘿嘿笑起来,“不愧是王先生,够朋友,说的是真话。” “那好吧,我们就此告辞了,不麻烦局长了。” 伦斐亲自把他们送出档案室,一直送到警察局门外,就在分手时,他又悄声对王痴人说:“王先生,虽然我们警察局不能直接参与调查了,但如果老弟有了什么新的线索,希望能在第一时间告知我一声,有什么需要协助的,我们决不含糊。” “明白,局长先生,你真让我感动。”王痴人和伦斐局长握手告别。 离开警察局后,尹兰桂感慨地说:“王痴人,你真厉害,我还以为咱们在温哥华,人生地不熟,什么事也办不了,可你居然大摆大摇直闯警察局,而警察局长居然坐在档案室等着你。对了,刚才伦斐局长说他接到了上峰的电话,知道有个中国的王痴人要来查看档案,难道,你跟他的上峰认识,提前联系过了?” “哈哈,我怎么可能认识温哥华警察局长的上峰?”王痴人大笑。 尹兰桂惊讶:“那是他胡说的吗?” 王痴人一摆手,“管他呢,反正我来查档案是真的,他也坐在那里等我。现在事情办妥了,杰克.鲍斯的档案你们看到了,而有关开膛手杰克的故事也听说了吧?” 傅克玉说:“可是我不明白,到底这个开膛手小杰克,是不是杰克.鲍斯?” “应该这样说,杰克.鲍斯是开膛手小杰克,但开膛手小杰克又不完全是杰克.鲍斯。” “怎么,开膛手小杰克,还有另外的人?”傅克玉问。 “那倒没有。” 尹兰桂和傅克玉面面相觑,很是茫然。 “我们被你搞糊涂了。”她俩一齐说。 “别说是你们,连堂堂的温哥华警察局长都被搞糊涂了,正因为这个世界上会把人搞糊涂的事太多,所以才有了王痴人。” 傅克玉承认:“你是个破案高手。” “是解谜高手。”王痴人纠正。 “应该是解谜神手吧。”尹兰桂赞叹,“这个世界上解谜的高手比比皆是,像王痴人那么出其不意,很少很少。” “不仅出其不意,还无所不能呢。”傅克玉也赞赏着。 “呃――”王痴人又矫情了,“分析案情,变成对我的夸奖会了,以后我自夸的时候,你们千万不要进一步加温,不然我会得意到天上去的。表捧死捧死。” 说笑几句,尹兰桂问:“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先去洛特湖边看看吧。”王痴人随口说。 三个人乘上无轨电车,在靠近洛特湖的站点下了车。进入斯塔勒公园。 洛特湖就在斯塔勒公园旁边。他们站在南岸,观赏这个与海湾只隔一道人工堤的巨大淡水湖。 湖水碧澄,清澈鉴人。湖中有一座喷泉,正在向上喷出水柱,非常壮美。一群群水鸟或在上空飞翔,或落在湖面嬉水觅食。 而西岸有几座山体,尽管海拔不高,但在这夏季里,望过去有一些白色的残雪,让人难忘这是北大西洋最北端的大陆地区,冬天的寒冷可见一斑。 傅克玉从没有出过国,见到这么美丽的地方,不由得扬声赞美道:“好漂亮哎。” 王痴人却哼了一声:“原本确实漂亮,可惜让杰克这个恶魔给污染了。” 尹兰桂问道:“这就是琳莎被害的地方吗?” “确切地说,是琳莎被抛尸的地方。” “抛尸?这么说,琳莎不是在这里被害的?”傅克玉问。 “不是在这里。” “那是在哪里?” 王痴人用手指了指西岸的那些山体:“就在那里。” “是在山上?” “是的。”王痴人说,“怎么样,你们愿不愿意去看看?” 尹兰桂和傅克玉都露出迟疑的表情,似乎都有些恐惧不安。毕竟,她们没有见识过杀人现场,会是什么样子的? “是不是……有血?”傅克玉害怕地问。 “当然有血,要不然,怎么叫第一现场呢?”王痴人说得很肯定。 尹兰桂惊问:“这事不是过去22年了吗?怎么还会有血留着?” “去看看就知道了,当然,如果你们觉得害怕,那就不去了。” 尹兰桂像是下了决心,一跺脚说:“去,不就是血吗,豁出去了,去看看那个第一现场。”傅克玉也被打动,两个人有了勇气。 王痴人就带着她们前往西岸,绕了半圈后,他向其中一座山的山坡上爬去,尹兰桂和傅克玉在后面跟着。 最初,这个山坡并不陡峭,尹兰桂和傅克玉作为出生山乡的妹子,觉得爬这种山简直小菜一碟,步履轻松极了,就像是在悠闲地游山玩水,没有任何负荷。但没多久她们才发现前面的山势越来越陡,终于到了快近九十度的直角,完全是一面垂直的山壁了。 三个人站住了。尹兰桂和傅克玉喘着粗气,对面前的山壁望而生畏。 “爬不上去了吧?”尹兰桂问道。 “我没说要爬上去呀。”王痴人摇头。 “那我们就停在这里了?” “当然。” 傅克玉问:“可你不是说,杀人现场是在山上吗?” “我说是山上,没说在山顶啊。” “在哪里呢?” 王痴人用手往上指指:“从这里往上一百米。” 尹兰桂和傅克玉仰着脖子,使劲地往上张望。 第二二0章:峭壁上的血影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直到脖子发酸眼睛发涩,根本没有发现什么可疑迹象。 “什么都没有嘛。”傅克玉嘟着嘴嘀咕。“是啊,看不到什么。”尹兰桂也摇头。 王痴人提示说:“难道,你们没有看到那些残雪吗?” 在往上一百米的峭壁上,有一块凹进去的地方,积蓄着一些残雪。 傅克玉问:“看到了,就在那里吗?” 王痴人点点头:“是的,这就是第一现场。” 尹兰桂惊问:“琳莎就是在这里遇害的?” “正是。” “可是,怎么没有看到血?” “但你们看到了雪,是不是?” 傅克玉问:“你说的‘血’,难道就是‘雪’?” “既是雪,也是血。”王痴人说。 “可我们确实看到雪,却没有看到血,你是说,那些血,就在雪下面吗?”尹兰桂猜测。 王痴人夸了一句,“果然是硕士姐姐,脑袋聪明。” 尹兰桂却没得意,仍然不解地问:“那些血被雪掩盖着,怎么才能看得到?” 王痴人变戏法似地,从裤兜里掏出一副透明眼镜,递给尹兰桂:“你把眼镜戴上,再看看吧。” 尹兰桂指指自己戴着的眼镜:“我本来就戴着眼镜嘛,并没有看到血。” “你那是近视眼镜,没用,我这副是透视的,你戴上试试吧。” 尹兰桂就把自己的眼镜摘下,接过王痴人的眼镜戴上,她再朝上一抬头,马上就惊叫了一声:“啊呀,血,血……” 傅克玉忙问:“真的看到了吗?” 尹兰桂一把摘下眼镜,用手抚着胸口,脸色都吓得刷白了。她嘴里嚷着:“血,这么多血,好像在从那个凹坑的地方往下淌呢……” “我来瞧瞧。”傅克玉接过眼镜戴上,往上一望,也尖叫了一声。 “妈呀,那是什么……”她把眼镜摘下,吓得浑身簌簌发抖。 “呵呵,是不是除了看到血,还有别的东西?”王痴人问道。 “是一个人,坐在那个凹坑里,身上都是血,她还扬起手来,好像在拼命呼救……”傅克玉毛骨悚然,惊恐不已。 “没错,你所看到的,就是当年的琳莎。” “可好像她还没死。” “这是临死前的挣扎。” 傅克玉突然哭起来,“太惨了,琳莎死得好可怜。” 虽然不是同一国人,而且事隔也这么多年了,傅克玉却还是为琳莎临死前的惨状深深震撼。 尹兰桂再次戴上透视眼镜,终于她也看到了傅克玉刚才看到的一幕。 “真惨,太惨了。”她也显得眼泪汪汪了,不忍多看,连忙又摘下眼镜还给王痴人。 “这应该是一个影像重现吧?”尹兰桂猜测道。 王痴人从尹兰桂手里接过眼镜放进口袋。 “是的,你们所看到的就是一个影像,就像咱们中国有的地方可以贮藏古战场的厮杀场面一样,在天气条件跟昔日一致时,会将那种场面给放映出来。不过,有了这一副眼镜,不用天气条件相符,随时都可以看到。” 尹兰桂问道:“可是,这么陡峭的山壁,小杰克是怎么把琳莎弄上去的?” “琳莎是自己爬上去的。” “那她不是成了蜘蛛侠了?” “差不多吧。” 傅克玉说,“她是不是中了小杰克的魔法了?就像我姐一样,被他附体了?” “有点道理。” “啊,被我说中了?” 王痴人说:“反正,那个时候的琳莎,确实是中了魔,她本来在家睡得好好的,却突然从床上起来,偷偷地跑出家,在月光下到了这里,不顾一切地往上爬,直到爬上那个凹坑,然后……你们懂的。” “明白了,是杰克之魔干的,是它把琳莎骗上了悬崖,然后在上面杀了她。”尹兰桂愤愤地说。 “是杰克之魔附在她身上,爬上了这个悬崖,那把匕首早就在那个凹坑里,琳莎就用那把匕首往自己身上戳了一刀。”王痴人做着动作。 “琳莎是自己戳死自己的?”傅克玉惊问。 “是的。” “那也是被杰克之魔给驱动的。”尹兰桂说。 傅克玉又问:“可琳莎的尸体,又是怎么出现在洛特湖里的?是杰克之魔把她扔下去的吧?” “说起来更恐怖。”王痴人说。 “怎么?” 王痴人指指崖壁,“琳莎在那个凹坑里流光了血死去,她又自己爬下悬崖,投进了洛特湖里。”说着又指指那边的洛特湖。 “又是被杰克之魔给驱动的吗?”傅克玉会意。 “是的,那个时候,她身上的血早就凝固了,所以一路走去,在经过的地方没留下一滴血,甚至没有留下任何脚印,这也是后来警方不知道上哪里寻找第一现场的原因。” 傅克玉倒吸一口凉气,握住尹兰桂的手,不无心悸地说:“姐呀,你也被它给盯上,如果再发展下去,可能你也会这样,莫名其妙地被杀掉。” 尹兰桂全身控制不住地颤抖,她心有余悸地问王痴人:“为什么,他没有把我也这样杀害,而是让我能回到中国去呢?是不是它对我还是讲点良心,不舍得立刻杀掉?” 王痴人“靠”了一声,道:“魔鬼还会讲良心?还会不舍得杀你?其实是它想玩点新鲜花样。“ “什么新鲜花样?”尹兰桂一愣。 “它杀的都是欧美人,还没有杀过东方人,特别是中国人,这次它把你给缠上,就是想玩点新鲜的杀人花招,它不想在加拿大就把你给杀了,而是逼着你回到中国,再在中国找机会搞掉你。”王痴人揭示着。 傅克玉问道:“可我姐回到中国后,它也没有立刻下手嘛。” “那是因为,到了中国后,它发现这个环境很陌生,也很新鲜,它暂时就不想杀人了。” 尹兰桂问:“它乐不思蜀了?” “哈哈,对,它觉得中国的乡村很好玩,它一边控制你,一边就想在这里多玩一阵子,而你的爸妈又因为你疯疯癫癫的,认为是被鬼附体,请来各路法师捉鬼降魔,结果因为这是个外国鬼,中国的法师那一套套本事用不上。而对它来说,更感到新鲜有趣,特别是它驱动你打得那些法师鼻青脸肿,屁滚尿流后,更是得意非凡,想多逞一时威风,就这样,它一直拖着没有直接让你完蛋。” “这么说,我还是挺幸运啊。” “不幸中的万幸。” 第二二一章:少女希比尔之死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尹兰桂说:“可那也是因为我们那里有你这个超级英雄,才让我摆脱了这个魔鬼。” “那是因为我,我认识他,我找了他,他才来帮你的。”傅克玉说到此,颇有自豪感。 “对对,多亏了我有个好妹妹,认识王痴人这个大英雄,是你们的关怀拯救了我。”尹兰桂又一次很感动。 傅克玉又想到了琳莎,遗憾地说:“可是,琳莎就没那么幸运了,她没遇上救星,那么小就被魔鬼害死了。“ 王痴人说:“这只是加拿大被杰克所杀的四人中的一个。” 尹兰桂又有疑惑,她问道:“杰克之魔,就是杰克.鲍斯,那你刚才好像否定他死了,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这事比较复杂,所以也是我到北美来面临的一个超级挑战。”王痴人面色严峻,好像即将迎来一场黑色风暴。 尹兰桂和傅克玉都有点紧张。 “超级挑战?你要对付的就是杰克之魔,它在中国时就很强大,到了这里更强大了,对不对?”尹兰桂说。 “这里就是它的老家了吧?”傅克玉问。 “确切地说,是它的老家之一。” 尹兰桂问:“它还有另外的老家?他是美国人,他的另一个老家在美国吧?” “对,美国也是它的老家之一。”王痴人点头。 “还有哪里?” “暂时不说了,”王痴人指指脚下,“反正我们现在身处加拿大,先把加拿大四个少女被杀的案子搞清楚。” “那么下一个,好像是希比尔了吧。”尹兰桂说。 “嗯硕士姐的记性真好。”王痴人点点头。 “这个我也记得,”傅克玉说,“希比尔被杀死在伊丽莎白公园内。” “是的,那是在温哥华东区。” “那我们去东区吗?” “当然,总要去看看现场吧。” 三个人下了山坡,乘上空轨,越过洛特湖,到了东区。 伊丽莎白公园处在东区的民宅区,这里四周都是密集的住宅,而公园面积并不大,无非是住宅区中央特地开辟的一块绿地,用于居民小憩休闲。公园里绿树掩映,环绕着一个小小的人工湖,湖中清粼粼的水里游戈着一条条漂亮的锦花鲤。而在公园的四面,是环形的停车场,停满了各式各样的小轿车。公园的南北两侧还开了几家店,有酒巴和咖啡馆。 傅克玉打量着这个公园,奇怪地问道:“这个地方不偏僻嘛,那个希比尔怎么会在这里失踪被杀?” 尹兰桂也有类似困惑:“是啊,这里貌似人气很旺,既然有酒巴和咖啡馆,那么夜里应该也不会寂静,希比尔在这种地方被杀,实在是太可惜了。” “恶魔杀人,不会刻意挑选时间和方式,它完全是随心所欲的。”王痴人讲述起来―― “那天夜里,希比尔并不是到这里来消谴游荡的,她是从渥太华参加一个中学生发明联盟会议,乘了几个小时飞机刚回到温哥华,她的舅舅开车到机场接了她,把车就停在公园外围的停车带上。 “她的舅舅是酒巴常客,这么晚了还有人等着他喝酒,而希比尔的家就在南边,无非几百米远了,所以他们在这里分手,她舅舅径直进了酒巴,而希比尔往南要穿过公园,可是到了环湖的绿树带时,突然就中刀倒下了。” 尹兰桂惊问:“恶魔杰克就躲在树后面,出其不意袭击了她?” “你们过来看看吧。”王痴人一指那边的绿化树。 三个人走过去,王痴人在一棵树前停下,指了指这棵树的树干。“你们能看出,上面有什么吗?” 尹兰桂和傅克玉仔细打量,粗糙的树皮上疙疙瘩瘩,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没什么呀。”傅克玉说。 王痴人用手指了指,“瞧,这里。” 那是一个细小的凹痕,里面还躲着两只棕色蚂蚁,似乎正在谈恋爱。 “你是说蚂蚁吗?” “不不,我才不管无聊小动物,我是说,你们能不能看出,这是一道伤疤?” 尹兰桂问:“貌似是被刀扎过的?” “正确,这是被匕首扎出来的,由于时间长了,结的疤也浅了,不了解的人看不出来了。当时的情况就是,希比尔走到这里,有一把匕首就扎在这棵树上,她伸手把匕首给拔下来,猛地刺进自己的肚子,然后就倒下了。” “又是自杀啊。”傅克玉惊恐地说。 “是的,用我们中国词来说,就是自戕。” “是杰克这个魔鬼驱动她的吧?” “当然。” “杰克之魔为什么要选中希比尔呢?是随机的吗?”尹兰桂问。 “不完全随机,有它的选择性。”王痴人说。“关于这一点,情况还是比较复杂的,让我们一步步来索寻真相吧,到后面自会有结论的。” 傅克玉问:“希比尔扎了自己一刀,她当时有没有喊人啊?” 王痴人摇摇头:“如果喊人,那就不是自戕了。” “也就是说,尽管她的舅舅就在不远处的酒巴里,但根本不知道外甥女在刚跟他分手就在公园里捅了自己一刀了。” “没错,所以警方后来调查时,既没有目击证人,也没有人声称听到异常声音。” “那把匕首呢?”尹兰桂问。 “现场不见凶器。”王痴人说。 “杰克魔鬼带走了?” “是的,那是一把不同寻常的刀,承载着一部非常险恶的历史。” “这么厉害?” “反正跟杰克之魔一样诡异,凶恶。” 傅克玉说:“那你给介绍一下这把刀。” “一切等谜底揭开时,都会见天日的。” 尹兰桂和傅克玉站在这棵树前,默默地为死去的希比尔哀悼。留学的尹兰桂学着外国人的样子在胸前划拉一下十字。 然后,尹兰桂问道:“另外被害的两人,是双胞胎姐妹吧?” “嗯,纳尼芙和莱芬亚。” “她们在哪里被害的?” “这一点说起来,更加令人恐怖了。”王痴人说。 “怎么?” “发生在瓦克海滩那边。” “瓦克海滩?” 傅克玉没听明白,问道:“那我们能不能也去现场看看?” 王痴人没有立刻回答,有些迟疑地望着尹兰桂。尹兰桂脸上也有些不自然。 “怎么啦?”看他们俩奇怪的样子,傅克玉糊涂了。“那个地方不能去吗?” “妹,你没听说过温哥华瓦克海滩吗?”尹兰桂问她。 第二二二章:天体海滩的凶杀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没听说过呀,我又没到加拿大留过学。”傅克玉摇着头说。 “呃,我也没留过学。”王痴人做个鬼脸。 “你跟我不一样,你是王半仙,什么都知道。快告诉我,什么是瓦克海滩?” “其实是天体海滩。” 傅克玉明白了,“就是大家在那里洗澡,都不穿衣服吧?” “嗯嗯,是的,全体赤膊,不穿衣裤,片丝不沾,无遮无挡。” 王痴人以为傅克玉这下会显露小妹妹的娇羞,哇哇地叫唤,还要不好意思地忸怩作态一番,可是傅克玉却毫不在意,点点头说:“你们早说是天体海滩,那我也明白了。” “那么,你敢不敢去那里洗澡?”王痴人紧紧地盯着她,其实是一种挑衅,看她怎么回答。 傅克玉一点不犹豫,她知道王痴人在试探她,朝他扬着脸蛋说:“那你去不去?” “你先说。” “你要是去,那我当然也去。”傅克玉的大眼灼灼发光,接受着王痴人的挑衅。 “都要脱光的啊。” “我知道,脱衣服,怕啥呢?” “连小裤衩都不留的。” “你要不信,到那边我先脱,你再脱,这可以了吧?” 面对傅克玉前所未有的爽快和大胆,王痴人一时噎住。 “那么你姐呢?你去不去?”王痴人又转向尹兰桂。 尹兰桂连忙摆手:“不不,我不去。” 傅克玉奇怪,“姐呀,你都在加拿大留学两年了,难道没有去过天体海滩游泳?” “我留学的城市多伦多,是不临海的,哪里来什么天体海滩。” “难怪你那么不好意思。”傅克玉表示理解。 “怎么,你真的不怕?”尹兰桂不相信。 傅克玉挺了挺胸,“嗯,如果你和王痴人都去,那我有什么可怕的?” 尹兰桂很惊讶,“天哪,你能习惯在别人面前光溜溜的感觉?” “这有什么啊,大家都一个样,谁会感觉别扭呢。” “不怕别人盯着你看个不停?” “别人盯着你看,你也盯着别人看嘛,又不花钱。” 尹兰桂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表妹,对表妹在这件事上的高调表现有点意外。王痴人在一边偷偷坏笑。 “算了算了,还是不去了吧,其实克玉也只是嘴硬,真要到了那边,谅你怎么也不敢脱光了。”王痴人揭穿傅克玉的真实面目。 傅克玉这下才有点脸红,她确实是山间竹笋,嘴尖皮厚心里空而已,怎么瞒得过王痴人的贼眼。 尹兰桂也松口气,“不去那种地方,咱们中国人消受不起。还是在这里说说好了。” “好,就在这儿说说吧,”王痴人指了指公园中的人工湖,“其实拿这里来比喻一下浴场也可以,温哥华天体浴场,最大的是沉船滩,而瓦克海滩相对来说是比较小的,所以平时游泳的人也不像沉船滩那么人山人海,一般就几十个人。 “但即使这样,也算是公共场所。在那种地方发生血案,并且找不到什么线索,还是挺叫人惊悚的。 “1990年夏季的一天下午,纳尼芙和莱芬亚姐妹,跟父母一起到瓦克海滩游泳。 “当时海滩上有将近五十人,大家都脱光衣服,有的在水里尽情畅游嬉戏,有的在洁白的沙滩上坐卧休息。按照不成文的规矩,所有人都要在海岸的树林里脱掉衣服,光着身体走下海滩,海滩上可以支起帐篷,可以撑一把大凉伞,游泳者也可以带一块毛巾,但就是不要带衣服,以免让别人觉得你放不开,你的意识不纯洁,是对别人不尊重。所以他们一家也按照这一规矩在岸上的树林里脱掉衣服,光着身体走下海滩,再直接奔赴海面,在清凉的海水里尽情游水嬉戏。 “一会儿纳芙妮和莱芬亚游累了,两人就到沙滩上休息,她们先是坐着聊天,不久就双双趴在沙滩上,伏着打瞌睡。而她们的父母在游累后也到沙滩上休息,只是坐在离两个女儿十米远的地方。 “父母休息十来分钟后又想下水,就唤两个女儿一起去,可是两个女儿趴着没有回应。父母走近一看,觉得不对头,把两个女儿翻过身来,却发现两个女儿已经死了。 “她们的肚子上都有一个长长的伤口,由于是趴着的,血并没有向旁边溢开来,所以父母在这之前根本没有察觉。 “顿时,整个海滩上的人都被惊呆了。警察接到报案迅速赶到,将海滩封锁。 “然而两姐妹的死,却令警方大惑不解,她们是被什么给刺杀的?刀吗?沙滩上哪来的刀?警察先怀疑沙子里有利刃,两姐妹趴着时不慎被刺中,于是就往沙子里挖,挖来挖去并没有发现利刃,甚至连颗尖尖的石子都没有,而且就算沙子里有尖利的东西,怎么会同时刺中两个人?位置都一样,不偏不倚,有那么大的巧合吗? “那么她们是不是被哪个人给刺杀的?可这个嫌疑无法成立,否定的人恰恰是她们的父母。 “原因很简单,姐妹俩在游完水后,是安然无羔地走到沙滩上坐下来的,而父母从水里上来,在离她们十米远的地方坐下来时,两个女儿依然坐着,一会儿才趴倒沙滩上打瞌睡,母亲在女儿趴下后过了几分钟,向她们喊话,问她们是不是还下水游?两个女儿都抬了抬头,回答说一会儿再下水。十来分钟后父母想下水时,再次叫女儿们,这时两个女儿都没有动,更没有回应,他们才走过去看她们。 “也就是说,从两个女儿坐下来,就一直没有离开父母的视线,如果有凶手对她们下手,是不会逃过父母的眼睛的。 “同样,海滩上那么多人,没有人能提供任何有用的信息,当时这对姐妹所卧的位置,离其他人都有一段距离,没有人接近过。警方也怀疑是有人躲在岸上的树林里,用工具向两姐妹发射了暗器,但也只是一种推测,既没有物证也没有人证。 “而这件案子最最令人觉得恐怖的,还是血。” 王痴人说到这里,傅克玉问:“血怎么啦?” “两姐妹趴在沙滩上,父母发现她们不动了,以为她们可能中暑了,就把她们翻过来,却发现两个女儿都被什么东西刺死了,父母为什么没有早早发现情况不对?因为他们没有看到血,姐妹俩的肚子都被刺出很大的伤口,按理会流很多血,但令人惊异的是,她们的伤口上竟没有一点血迹,而趴在沙滩上,伤口下面的沙子上,也没有留下一点血……” 尹兰桂和傅克玉听得直起鸡皮疙瘩。 “那些血,难道被杰克魔鬼吸走了?”尹兰桂颤声问。 第二二三章:恶鬼在跟踪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王痴人摇摇头:“一般人说起这种状况,马上会想到吸血鬼,其实杰克之魔不是吸血鬼,它害人的目的不是为了吸血。” 尹兰桂问:“可纳尼芙和莱芬亚的伤口没有血,她们流出的血到哪里去了呢?” 王痴人说:“这就是魔鬼的力量,它可以化掉她们的血,像水汽一样钻进沙子,再从沙子里蒸发掉。没人能够找到。” “这样的凶手,警察怎么可能想到呢?” “对,这个凶手超出了人们的想象,首先它是非人类的,它要置人于死地,本来可以使用魔鬼的阴力,将人逼死而不留任何伤口,但它却使用人类的凶器,给被害者造成创伤,给人的感觉是死者肯定被其他人杀死,也就是拼命往活人里边搜寻凶手。警察一族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能干的群体,可他们哪敢往魔鬼方面想啊,如果知道凶手是个魔鬼,非全都撒丫子跑路,换工作不可了。” “是啊,谁敢去抓魔鬼凶手呢。”尹兰桂表示赞同。 傅克玉愤愤地说:“魔鬼杰克太可恶了。我姐如果没有王痴人,也要没命了。姐呀,如果你被它害死,那就跟这四个女的一样,谁也弄不清你是怎么回事。” 尹兰桂心有余悸地说:“是的,如果我真死掉,谁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死的,一定以为我疯死的呢。” 她们的恐惧都转变为对杰克之魔的超强憎恨。傅克玉跺着脚骂道:“这个卑鄙魔鬼,我狠不得立刻找到它,把它撒成碎片。” 突然,王痴人竖起一个指头放在嘴边,嘘了一声,示意傅克玉噤声。他的神态紧张而诡谲。 傅克玉和尹兰桂都吓了一跳,赶紧闭紧嘴巴,谨慎地望着王痴人。 “你们看到什么了吗?”王痴人低声问。 “没有哇。”她俩都摇头。 “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也没有哇。怎么啦?” “刚刚有一阵风吹过树梢,是不是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傅克玉问:“难道,这风声,是杰克之魔发出来的?” 尹兰桂顿时恐惧起来,一把攥住王痴人的胳膊,贴在王痴人身上,狠不得把自己的身子躲进王痴人的身体里去,以逃避杰克之魔继续对她的纠缠。 王痴人被尹兰桂紧紧地贴着,有点不自然,但也不敢把她推开,只好忍耐着尹兰桂的黏黏乎乎,当然对他来说还是一种享受,尹兰桂称得上是他的偶像,学业优秀,典型才女哎,长得也秀丽,能紧紧地挨着他,当然是他何乐而不为。 傅克玉其实也紧张,就挨在他另一边,王痴人反倒成为被两个美女搀扶护卫之态。 “别怕,有我在呢。”王痴人装模作样安慰她们。 尹兰桂颤声问:“我们没有去多伦多,它竟然知道我们在这里,也跟来了?” “是的,这个魔灵,有一个特点,在你们怒气大动,大声痛骂它的时候,它马上就能感知到的。” “可它在多伦多,离这里四千多公里之遥,我们在这里刚一骂它,它马上就从多伦多赶来了?” “谁说它在多伦多?”王痴人反问。 “怎么,它本来就在这里?”傅克玉问。 王痴人点点头,“是的,它从你家被赶出来,并没有回多伦多,而是到了温哥华。” 尹兰桂更害怕了,“那我们为什么还到这里来?不是送到它嘴边了吗?” 傅克玉问道:“你带我们到这里,向我们一个一个解释被它杀死的四个人,它都听到的吧?” “我们中国有句老话,隔墙有耳,何况它的魔耳与我们之间没隔着墙,就算隔了一座山,它也听得到。” “它听到我们在骂它,很生气了吧?” “你说它能不生气吗?” 尹兰桂紧紧地拽着王痴人的胳膊,问道:“它在这里,我也在这里,它一定又会纠缠我的,对吗?” “放心,谅它暂时还没这个胆。” “为什么?” “你旁边有我。” “这么说,只要我呆在你身边,它就不敢轻易扑上来吧?” “它要敢再挑衅,我要让它再吃苦头。” “怎么对付它?” 王痴人做了一个力推泰山的动作,却不言语。 傅克玉问:“这是什么招数哇?” “它自己懂的。”王痴人咧嘴一笑,朝她们眨眨眼。 傅克玉和尹兰桂领会了,叫她们别再噜嗦,杰克之魔在听着呢,何必说得那么直白。 不过,一想到大白天的,杰克之魔竟然在暗处跟踪他们,她俩还是有点不寒而栗。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尹兰桂几乎贴在王痴人耳边问。 “我行我素。”王痴人也轻声说。 “不去管它?” “当然,我们不能只防它,什么都不干了。” 见王痴人似乎胸有成竹的样子,尹兰桂和傅克玉也振作起精神。 “好了,有关温哥华四个少女遇害案的全部案情,已经回顾一遍了。现在,我们得去另一个地方了。”王痴人说。 傅克玉问:“去哪里?” “呵呵,先不说了,免得隔空有耳。”王痴人嘿嘿一笑。 恰好一阵风吹来,所有的树都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惹得傅克玉和尹兰桂又仓皇四顾,即使一只蝴蝶飞来,也如临大敌尖叫着避让。 王痴人左手拉着尹兰桂,右手拉着傅克玉,向前走去。 他们离开伊丽莎白公园,来到外面的马路上。正好一辆公交车停下,王痴人率先上了车。尹兰桂和傅克玉也跟上去。公交车一路行驶,停了一站又一站,直到到了终点,王痴人才招呼她们下车。 尹兰桂和傅克玉下车一看,这不是温哥华国际机场嘛。尹兰桂问道:“现在坐飞机要去多伦多了吧?” 王痴人却诡秘一笑:“我们不坐飞机。” “那坐什么?” 王痴人带着她们来到了机场的停车场,然后指挥她们钻进一辆长途客车里,他自己也上了车。 尹兰桂和傅克玉一瞧,这辆宽敞的大巴车里除了他们三个,没有另外的乘客。他们刚坐定,一个戴鸭舌帽的司机就进来,发动车子,开着就跑。 大客车奔上公路,时速超过140码,在这条笔直的大道上风驰。两边浓荫蔽天的大树急速而过,简直是雷霆万钧。 第二二四章:北美凶险戈壁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傅克玉一个人占一个双座位置,而尹兰桂和王痴人紧紧挨在一起,她现在是以被保护人的身份,理直气壮地黏在王痴人身边,傅克玉虽然心里有些不自然的感觉,但想到表姐目前情况特殊,暂且只能不予干涉,让他们黏着去吧。 大客车轻轻晃悠着,王痴人两手抱胸,舒服地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打起瞌睡。 尹兰桂还是憋不住,她摇摇王痴人,附在他耳边问:“我怎么感觉,这是在往南开呀?” “是在往南。”王痴人没睁眼,只含混地回答一声。 “这是加拿大99号公路吧?通美国的5号公路。” “嗯,是99号,的确通美国5号。” “那我们不是要去美国了?” “现在已经在美国境内。” 傅克玉惊呼着:“我们又出国了?” “本来就在外国嘛。”王痴人不以为然。“只不过是从外国到外国。” “周游列国?你真像2000年前的孔夫子哎。” “孔先生是到处讲课,推销他的治国理论,我只是破谜解惑。” 尹兰桂揶揄道:“你跟孔老二都很伟大。” “有一点我胜过他。”王痴人说。 “哪一点?” “我身边有美女,他身边没有,只有几个小夫子男生。” “哈哈哈――”傅克玉和尹兰桂都笑起来。王痴人的顽皮令她们暂时轻松一下,缓解那份浓重的恐惧。 “到美国,我们又去哪里呢?”尹兰桂又问。 “拉斯维加斯。” “啊,好远啊,那是在内华达州,先要穿过华盛顿州和俄勒冈州,到达加利福尼亚,再拐到内华达。” 傅克玉问:“既然这么远,为什么我们不乘飞机呀?” 王痴人睁开眼睛,指了指车窗外,饶有兴趣地说:“你们看看,外面的风景有多好啊,北美风光,千里无边,万里空旷,戈壁与沙漠同宽,高山与峡谷齐险,有绿洲,有荒原,很壮美嘛,乘着大客车在高速公路上驰骋,可以尽情饱览一番,而坐飞机只能看到一堆一堆轻飘飘的云雾。” “但飞机速度快,汽车慢啊。”傅克玉比较着。 王痴人驳斥,“谁说汽车慢?现在已经在内华达了。” “啊,这么快?”傅克玉不相信。 尹兰桂也不相信:“不可能吧?即使乘飞机也没那么快吧?” 王痴人笑了:“你们哪,总是抱着那种老观念,该换换脑了,谁说汽车一定跑不过飞机?这不,拉斯维加斯的灯火历历在目了。” 此时天色已经黑下来,尹兰桂和傅克玉从车窗望出去,果然前面隐约出现了城市点点的灯光,大客车嘎地一声,在路边停住。 “我们到了。”王痴人招呼尹兰桂和傅克玉下车。 三个人下了车,大客车呼呼地开走了。尹兰桂和傅克玉都有点摸不着头脑。这里离城市外围还有不少距离,目测那些灯光,至少该有三十里吧。 拉斯维加斯是座建在石漠和戈壁深处大山谷中的城市,城外就是空旷的戈壁,朝南望去,天上闪烁的繁星和城市密密的灯光相映着,似乎那是另一重童话般的世界,而城外的大漠戈壁,却显得格外荒凉冷寂。 站在这里,可以感受到一阵阵干躁的风迎面吹来,四周没有什么生命的气息,给人的感觉仿佛置身在一个洪荒未开的死星球上。 尹兰桂有点不解,问王痴人:“为什么在这里下车,不直接进城呢?” “我们的目的地到了。” “就在这里?” “对。” 傅克玉问道:“你不是说要到拉斯维加斯吗?” “本来确实打算去那里的。” “现在为什么不去了?” “因为,我们的对手,并没有进城。” “你是说,杰克之魔就在这荒漠上吗?”尹兰桂问。 恰好空旷的戈壁荒漠深处传来几声凄厉的嚎叫,似兽非兽,似人非人,好像来自天空,又仿佛出自幽深的地下,没有方位,飘忽不停,一会儿东一会儿西,像风一样到处窜动,有时甚至就在他们耳畔回荡,伸手可及,却明明什么都没有。 尹兰桂和傅克玉紧紧地攥着王痴人的胳膊,她们觉得到了异国他乡,更加没有自我保护力了,而那个魔鬼却在暗处盯着他们,随时可能发动进攻。 “没错,”王痴人说,“它没有进城,而是先于我们到了荒漠中。” “它在等我们吧?” “确切地说,它是要阻截我们。” “不让我们进城?” “正是。” “它为什么怕我们进城?” “因为,我们要去找它的另一批罪证。” 傅克玉听明白了,惊问:“难道,它在拉斯维加斯也杀过人?” 尹兰桂也恍然大悟,“难怪你在提到杰克之魔时,总要说起北美,原来北美是包含了加拿大和美国呀?” “其实北美也只是它作案的地区之一。” “它还在另外的地方也杀了人?” “是的,还有欧洲。” 尹兰桂和傅克玉都感到惊愕,她们正要再问,王痴人却嘘了一声,示意她们别说话。 王痴人察觉到了杰克之魔的动向,只是他还无法确定它具体的方位,现在他得集中意念,在这旷野之上仔细进行寻查和甄别。 一轮明月已然升起,空旷的荒漠披上一层淡淡的银光,却显得更加阴森险异。王痴人半闭明目,只用第三只眼睛扫描旷野,他首先要找的,就是活动的生物,。 北美缺少大型哺乳动物,荒漠中只有北美狼称王称霸,王痴人首先注意到一只灰狼趴在一个突起的山丘后面,正兴奋地窥视着,两粒狼眼在黑暗中发着绿幽幽的光,而在它潜伏的山丘下面的浅谷中,有一只红狐正在捕食,悄然接近一只从洞里溜出来觅食的山鼠,而山鼠盯上的目标,是一只肥大的独角虫。 这是标准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之景,夜色掩护下的荒漠,上演着很多这类食物链的活剧,表面看起来这是正常的动物世界,不过王痴人要仔细审视这几只动物是否以假乱真,或者是被掏空灵魂成了一个壳,里面寄居着那个凶险的魔鬼。 第二二五章:隐身魔灵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但审视下来,这一条食物链上的动物都是正常身份,没有假冒伪劣。王痴人又扩大搜索范围,发现了不少其他活动着的夜行动物,却都没有异常迹象。 难道,杰克之魔一直在空气里流窜,没有借身隐匿下来吗?不可能,鬼魅见到人,总要想方设法借一个壳敛聚能量,或者躲在那个壳里窥视人类,伺机进行作案。既然它没在地上,会不会借了空中的飞行动物作掩护? 空中飞着的小动物多得数不清,飞蛾,蚊虫,还有大量蝙蝠,如果它混杂其中,谁能分辨得出来呢? 不过,王痴人这第三只眼不是吃素的,杰克之魔就算变成一只小飞虫,哪怕芝麻大,也逃不过他的强力搜寻,就像超级雷达一样不放过任何一点可疑的东西,这是一种超强的信息分析力,可以在毫秒之间就将大批区域进行扫描过滤。 可在空中也没扫描到可疑之物。 王痴人有点茫然了,难道它远遁了,没有尾随他们吗? 不可能,这个魔鬼是不会甘愿离开的,一定躲在哪个地方寻找报复的时机。 突然间,王痴人眼目一动,他发现异常踪迹了。 他向东边走去。 “你去哪里?”尹兰桂问道。 王痴人并没答话,顾自低头走着。尹兰桂和傅克玉也就紧紧跟着。在月光下走了大约两百米,突然王痴人飞起一脚向前踢去,只听当一声,踢中了什么东西,随即在不远处的一块耸立的石壁上又响起啪的一声,是被踢起的东西撞击石壁上,然后是东西掉在地上哐当当地响了几声。 “你踢的是什么?好像是个空罐头。”尹兰桂问道。 “对,就是一个空的易拉罐。” “谁扔在这里的?” “不晓得,是过路者吧。” “你为什么踢罐头,难道,它躲在罐头里?”尹兰桂很不解。傅克玉同样充满疑惑。 “不是的。”王痴人走到石壁前,掏出手机,用手机的屏幕光来照明,靠近石壁,说道,“你们看看,这是什么?” 石壁上,有一只动物图形,是用什么东西刻画出来的。 傅克玉脱口而出:“是一只大鹅嘛。” 尹兰桂却认得清楚:“不是大鹅,好像是一只美国火鸡。” 王痴人嗯了一声:“说得对,就是一只美国火鸡。” 傅克玉问:“这是谁画的?” “当然不是别人。” “怎么,是它自己?它画这个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用来藏身的。” 尹兰桂问道:“有一点我总是不明白,魔鬼为什么总要找东西附身呢?” 王痴人就此解释起来,“天地间鬼魅是很多的,也有不少种类,大多数只是一种气场,不与人进行交集,不骚扰人类,也就是无害之鬼,偶尔有人遇上一些古灵精怪的事,那也只是凑巧撞上而已,不会受到什么伤害。 “但另有一些鬼魅是有害的,像杰克之魔就是最凶戾的一种,它生前就是个嗜杀成性的暴徒,死后就化成了一个戕人之魅,继续找人进行伤害,要么直接夺人性命,要么抢人躯壳让人的身体渐渐受损后再完蛋。 “不过这种恶魔在空中流窜时间长了会减低它的魔力,所以它总是想方设法借助某种东西来寄居,最常见的就是抢夺人的身体,或者是动物的躯壳,实在不行就会藏匿到某种图形中,就好像我们人类走累了总要找个地方坐下来休息。” “那它除了附人,还能附其他东西。”尹兰桂好像有了新发现。 “还记得吧,上次我到你家门口时,就先发现它藏在你房间里那幅画中呢。”王痴人对尹兰桂说。 尹兰桂惊问:“它藏在画中哪里?” “画中不是有只猫头鹰吗?” “它居然可以藏到画出来的猫头鹰里去?”尹兰桂更惊了。 王痴人说,“所以呀,人们平时不是常常把神仙画像当真的来磕头膜拜吗?这就是借画藏真的奥妙,看似普通的画图里,还可以隐藏仙真或魔灵呢。” 尹兰桂和傅克玉又算是长了一回见识。 傅克玉问道:“刚刚你发现了它画的火鸡,知道它躲在里边,所以踢了一个易拉罐?” “对,这个易拉罐正好扔在这里,被我当成武器了。”王痴人说着又起脚一踢,掉在地上的易拉罐又被踢出去老远,从那边传来当的落地声。 尹兰桂问:“如果你不踢它,又会怎么样?” “我不踢的话,一会儿就会有一群飞鸟出现,其实是一批吸血蝙蝠,一旦咬中了你俩,就危险了,这些蝙蝠不是有毒,而是瞬间能吸干你们的血。” 尹兰桂和傅克玉都惊叫了一声。 “那它现在还在周围吧?”傅克玉害怕地问。 “呵呵,它以为我到了美国的荒漠,会有点水土不服,战力会大大削弱,但刚才被我识破原形,挨了一记易拉罐打击,吓得就鼠窜而去,暂时退却了,我们现在要趁这个机会,马上进城。” 三个人来到了公路旁边。夜色下的公路上车来车往,还是比较热闹。尹兰桂问道:“我们乘什么车?还是大客车吗?” “NO,这次我们可得挤一辆私人车了。” “挤谁的车?” “受害者家属联盟。”王痴人说着,嘴里打了一声唿哨,一辆车亮着灯从北边驶来,到了他们旁边就咯吱一声停下。 尹兰桂和傅克玉认出,这是一辆中型面包车。 司机从车窗里伸出脑袋,向他们招呼:“请上车吧。” 三个人钻进车里。 车里除了司机,还坐着三个中年男子,其中两个是白人,一个是黑人。他们对进来的三个中国人没什么反应,既不欢迎也不排斥,脸上的表情似乎都心事重重,像要去干一件特别郑重的业务。 王痴人一坐下,就主动叫出了一串名字:“迪莫先生,奥斯巴先生,卡德罗先生,白伦先生,你们好。” 其中一个白人答应道:“我是白伦,开车的是迪莫先生,这两位是奥斯巴和卡德罗先生。你能叫出我们的名字,我们深感荣幸。不过很遗憾,我们并不好哇。” 王痴人嗯了一声说:“是的,你们这是往拉斯维加斯城里的维茨公寓,今天是你们的女儿遇害纪念日,你们是前往那里凭吊她们的。” 第二二六章:四位被害者的父亲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奥斯巴先生说:“你说得对,我们是四位父亲,我们各自的女儿都在维茨公寓遇害的,事情过去了22年,今天是她们的遇难日,我们相约去那里纪念一下她们。” 王痴人说:“但是维茨公寓早在10多年前就拆掉了,现在那里是维茨广场,已经没有建筑了。自从22年前发生了那场大凶杀,同一天同一公寓里有四个无辜女孩被血腥杀害,凶案引发了大恐慌,这幢公寓包括邻近的大楼再无人敢居住,政府为了打消人们的恐惧,索性就将这些建筑全部拆掉,改成一个休闲广场。” 王痴人的话一说完,开车的迪莫先生就将车停住,他回过头来,用激动的口吻说:“你们三位是来自中国的朋友吧?” “对,我们来自中国。”王痴人点点头。 “怎么称呼你们?” 王痴人一一作了介绍。 “王痴人先生,有一件奇怪的事,我想向您请教一下。”迪莫说。 王痴人抢先问道:“是有关你们四个人做了同一个梦吧?” “啊,你怎么会知道?”迪莫十分惊讶。其他三人也显得吃惊。 “没错,这正是我们感到疑惑的问题。”迪莫喘息着,很不平静地说,“昨天夜里睡觉,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的女儿科丽来到我面前,对我说,将会有一个中国少年来到拉斯维加斯,这个中国少年本领非凡,只有他可以揭开当年她和另外三位姐妹被杀的真相,找到那个一直逍遥法外的凶手。科丽叮嘱我迎接中国少年的到来。早上我醒来后,就跟白伦先生、卡德罗先生还有奥斯巴先生分别通了电话,令人惊诧的是,他们昨夜居然也做了类似的梦,只不过梦中出现的分别是他们自己的女儿,每个人说的话都相同,就是有个中国的少年会来,要父亲准备迎接,为他提供一切便利。” 王痴人接过话头:“但你们在做了相同的梦以后,还是认为这只是一种巧合,并没有真的相信有中国少年到来。” 迪莫连声说:“是的是的,我开车去接了他们三位,准备一同前往维茨广场纪念我们的女儿,刚才我们还在谈论那个相同的梦境,他们三位都认为那不是真的,但我正好看到你们站在路边,猜想你们是不是就是中国来的,就马上刹车请你们上来,原来真是你们来了,那个梦并不虚幻。” 傅克玉坐在王痴人身边,她悄声问王痴人:“难道,他们的女儿,就是被杰克之魔杀死的?” 王痴人说对。 “是怎么杀死的?” “非常惨烈。” 那四个家长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个个惊奇地望着他们。 白伦问道:“王先生,你们在说我们的女儿是被杰克之魔杀死的,你果真知道凶手?杰克之魔是谁?” 王痴人说:“在你们的车开过来前,我刚跟它战了一回呢。” 四人大惊。迪莫问道:“这么说他就在这里?” “是的,它在跟着我们。” 迪莫立即凶相毕露,从腰间拨出一把手枪,咬牙切齿地说:“好哇,我们找了他22年了,他竟然就在这里出现了?我们要找他报仇。”然后推开车门跳下去。 迪莫冲向公路旁的荒漠,四面逡巡。月亮下的荒漠空旷寂寞,远处传来一阵阵古怪的叫声,似鸟似兽,难以确定。 另外三人也跳下车去,他们人手一把枪,俨如四个游击队员,个个满怀杀机,似乎得知凶手已在面前,要将他打成蜂窝。可惜他们完全是漫无目标。 “凶手,你在哪里,你给我出来,我们要把你碎尸万段……”迪莫在狂吼,另外三人也在声援,愤怒的吼声在荒漠中回荡。 尹兰桂问王痴人:“我们也下车吗?” 王痴人否定:“我们刚刚上来的,下车干什么?” “那就坐着看他们?” “看着吧,会有一场好戏。”王痴人说。 尹兰桂问:“什么戏?” “人鬼大战。” 王痴人话音刚落,外面响起砰地一声枪响。三个人透过车窗望出去,只见车外四人在原地转圈,怒吼也改为惊叫了。在他们头顶的空中,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在飞舞。 迪莫在喊:“什么东西?是大蝴蝶吗?” 白伦的声音:“好像是蝙蝠。” 奥斯巴的声音:“不,是一只鸟。” 卡德罗在惊叫:“怎么这么大?天哪,难道是恐鸟复生了?” 随着这些咋呼,又接连响起几声枪声。月光下的四人像没头苍蝇,胡乱地开着枪。但空中那个东西忽然变成一团黑雾,从空中倏地降下,将四人全部给罩没了。 “啊呀,他们不见了。”尹兰桂惊叫。 “是杰克之魔吗?”傅克玉问道。 “对,就是它。”王痴人说。 尹兰桂问:“可你不是说它暂时跑开去了吗?” 王痴人说:“本来它远遁了,可就因为迪莫他们乱喊乱叫,又触动了它的神经,把它给招来了。” 傅克玉问:“他们会不会有危险?” “当然有。” “那你去救他们吗?” “先看看再说吧。”王痴人好像一点不着急,反倒有滋有味地欣赏着车外的情景。 那团黑雾在月色里分外清晰,就像个落地的龙卷风在翻滚,有着无穷的能量,地上的砾石被它卷起,形成了一个飞石的外壳,看起来更加威力巨猛,凶险无比。想想那四个人处在这样一个翻飞的黑色怪物中,怎么还可能生还呢? 坐在车里的尹兰桂和傅克玉惊恐不已,可是她们看着王痴人稳坐泰山,也只好按捺住那份担忧。 “他们怎么才能出来?”尹兰桂问道。 王痴人干笑两声,他摇下车窗玻璃,朝着那团黑雾吼了一声:“还不快滚!” 马上,从黑雾里被甩出四个人,就像被渔夫从船上扔到岸上的四条鱼,跌落在荒滩上。而那团黑雾由圆形迅速拉成一条长线,像条巨蛇般窜向空中,转眼不见了。 被摔痛的四人呻吟着,从地上爬起来,他们环顾四周,发现什么东西也没有了,这才像斗败的公鸡慌慌张张上车来。 “真怪,我们到底遇见了什么?真是蝙蝠吗?”白伦还在咋呼。 “我认为是鸟。”奥斯巴说。 “像鸟,像恐鸟。”卡德罗嚷嚷着。 迪莫坐到驾驶位上,喘着粗气说:“我看到的,分明是一只蝴蝶,但比驼鸟还要大。” 在四个人各抒己见时,王痴人打断了他们:“其实,你们看到的,都是虚幻之象。” “什么,虚的?”白伦问道,“你是说我们看到的都不过是幻像?” “十足的幻像。”王痴人说。 第二二七章:惊恐,桥要断了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白伦问道,“你是说我们看到的都不过是幻像?” “十足的幻像。”王痴人说。 “那是谁制造的?”白伦又问。 “凶手。它给你们制造了一番幻影,让你们虚惊一场。”王痴人直截了当。 迪莫问道:“王先生,这个凶手到底是什么人?他能制造幻景,难道是个巫师吗?” 王痴人催促道:“你还是开车吧,到时你们自然会知道他是什么身份了。” 迪莫发动了车,继续沿着公路向前开去。 平坦的公路绵延向前,公路上的来往车辆越来越稀,月亮也不知不觉消失了。四周显得更加诡异。突然嘎叽一声尖啸,迪莫一个急刹将车刹停。 “怎么啦?”白伦问道。 “桥……桥……”迪莫在叫唤着,声音充满了恐惧。“前面断了。” 其他人向前望去,这才发现此时汽车驶在一座长长的斜拉桥上,高高的桥柱矗立在前,但车前的桥面塌掉一大片,露出一段黑幽幽的空洞来,似乎还能望见距桥面几十米以下黑乎乎的河面,倒映着天空点点的星光。 “啊,果然桥断了。”白伦也发出了惊呼。“迪莫,幸好你及时刹了车,要不然再往前开几米,就栽下河去了。老天,我们可不想沉到河底去喂鱼。” 但迪莫并没有庆幸及时刹了车,他在白伦的话音刚落后又急叫:“不好,桥面还在坍塌……” 卡罗德和奥斯巴也看见了,桥面确实从断裂处往这边扩大过来,就像一块大饼干,被一只无形的巨手一点点折断,断口离汽车越来越近了,再过来一点,汽车就要失去支撑随着折断的桥面落下河去。 坐在王痴人身边的傅克玉和尹兰桂也吓坏了,她们紧紧地拽着王痴人的胳膊,好像王痴人就是一个超人,在车子往河里坠落的一霎那可以脱开车子轻松飞翔,她们只要拽住他,就决不会随车坠落。 白伦在大喊:“迪莫,快往后倒,快!” 迪莫早已换了倒档,一踩油门,汽车急速往后倒去。 但刚倒退了两三秒钟,卡德罗却厉声大叫:“刹车,快刹车……” 迪莫忙将车刹住。 “怎么啦?”他问道。 “后面的桥面也断了。”卡德罗指着车后,惊惶不已。 大家往后一瞧,果然后面的桥面上也出现了巨大的断口,大块的桥面不见了。 前后的桥面都断了,汽车底下所剩的,只有一个停车位大小,不管前行或后退都不行了,汽车困在一个高耸于河面几十米的孤岛上了。而这个孤岛随时会像饼干一样崩碎。 “迪莫,这是怎么回事,桥怎么会突然断了?”性急的白伦在大喊大叫。 迪莫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怎么知道呢?这座桥一直好好的,又不是危桥,可是桥面突然会断裂,真是出人意外啊。” 奥斯巴问道:“会不会是有人搞恐怖袭击,在桥下放了炸弹,把桥炸成几段了吧?” 卡德罗当即赞成:“有这种可能,现在恐怖分子活动猖獗,炸车炸楼炸桥,什么样的手段都有,这座桥斜拉桥在拉斯维加斯城外,这样被炸塌,还是能造成轰动效应的。” 他们四个人又在那里讨论来讨论去的。倒是白伦醒过神来,嚷着:“别管是什么恐怖分子了,关键是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如果车下面的桥面再坍塌,车也直接掉进河里,那我们不是被困死在里面了,还逃得出去吗?” “你是说,我们马上弃车?”迪莫问。 “当然,如果继续呆在车上,一旦掉下去,汽车不等于成了水中的活棺材了?” “好,我们要快,快点下车。”迪莫叫唤着。 迪莫和白伦分别推开左侧前后车门,急急跳了下去。奥斯巴和卡德罗也推开左边车门,先后下车去了。 车里只剩下王痴人他们三个。傅克玉紧张地问:“我们怎么办,也下车吗?” 王痴人却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懒懒地说:“如果你到电影院看电影,银幕上火山喷发,或者洪水滔天,或者一头狮子朝你扑来,你怎么办,难道就从坐位上跳起来,逃出电影院去不成?” 尹兰桂和傅克玉都听明白了。她们齐声问:“又是幻景?” “哈哈哈……”王痴人大笑着。 傅克玉问道:“又是杰克之魔给搞的鬼吧?” 王痴人点头:“它本来就是鬼嘛,当然要搞鬼。” 尹兰桂问:“它为什么要阻止这辆车前行呢?” “因为车上坐的四位,都是被害女的父亲,他们是前往当年女儿被害之处搞纪念活动的,这个凶手之魔当然不乐意,它必然要搞阻挠,破坏被害者父亲们的纪念活动。”王痴人解释着,“当然,还有一层更重要的原因,车上坐着它的老对头。” “你是说,它也是有意冲你来的?”尹兰桂问。 “嘿嘿,它还是想玩一玩,弄点虚景吓一吓我,这很有点像超级大国玩核威慑的把戏,看看能不能有效吓阻。” “那它要是真把桥给破坏了,我们坐的车不是就掉下去了吗?”傅克玉还是挺担忧的。 王痴人哼了一声:“它还没修炼到那个级别,它目前的能力,也就是一团黑雾,借借动物或图像藏藏身,或者像刚才那样掀一点小小旋风,杀掉几个人是行的,要想大规模兴风作浪,还没那个能耐。” 尹兰桂问:“你是说,魔鬼也是有级别的?” “那当然,”王痴人说,“神界有佛、仙、道之分,仙界有上、中、下八洞之别,就是地狱还有十八层呢,鬼界也是如此,级别不知有多少级。” “那杰克之魔属于什么级?” “如果是最低级别的小鬼,在野地里游荡的,在鬼名册上没有登记,是不敢与人正面交锋的,杰克应该不是这种最低级了,但也算不上中级,中级就可以掀掉这座桥了,它算个中下级吧。” 傅克玉问:“那它的力量还会往上升吗?” “那肯定的,它千万百计作恶,就是为了提升它的魔力,对魔鬼来说,恶行是它的修炼手段,恶行越多修炼就会越有效果,它的魔力也会随着恶行增加越来越强。” 王痴人这么一解释,傅克玉和尹兰桂又恐惧起来。而王痴人也不再说得过多,他朝车窗外喊了一声:“先生们,上车来吧,我有办法。” 第二二八章:生死时速,纪念碑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迪莫他们正扶着栏干簌簌发抖,在他们眼里已经陷入绝境,前后的桥面都崩塌了,只有车子还侥幸留在桥面没有陷落,但剩余的桥面支撑的时间不会太长,而让车和人从桥上坠下去,太可怕了。 白伦掏出手机想打报警电话,却发现根本就没了信号。四个人正慌成一团,忽听王痴人用英语在喊他们上车,他们想都没想就钻回车里。 “密斯脱王,你有什么好办法了?”白伦心急地问道。 “我的办法是,继续开车。”王痴人说。 坐在驾驶位上的迪莫惊道:“前面都没有桥面了,这车怎么开,难道我们要主动投往河里去吗?” “你往前开一点,就知道那个裂口是怎样的了。”王痴人提示道。 迪莫试着发动了车,但就是不敢往下踩油门,他迟迟疑疑的嘟囔:“这样开动,下面那点桥面会被撼塌的吧?” 话音刚落,突然整辆车摇晃起来,就像遭遇了七级地震。白伦大叫:“啊啊,快熄火,车一发动,真要震塌下面的桥了。” 然而迪莫的反应出人意料,他慌乱至极,脚上一用力,汽车被启动了,并且像头怪兽一样吼叫着,从静止状态一下子往前猛窜。 除了王痴人,所有人都不同程度地发出惊叫。坐在王痴人左右的尹兰桂和傅克玉紧紧地拽住他的胳膊,即使王痴人说过只是幻象,却并没有打消她们这种下意识的恐慌。 汽车在飞驰,速度快得让人发晕。坐在副驾位上的白伦朝迪莫猛吼:“快停下来,你疯了吗?” 迪莫睁大两眼瞪着前方,丝毫不敢斜视,也在恐怖地叫唤:“我停不下来,停不下来了……” 坐在中间一排的奥斯巴和卡德罗也一齐嚷嚷:“快踩刹车,刹车……” “我在踩呀,可是踩不住了,刹车没有了……” 汽车继续往前狂奔,简直是真实版的生死时速。正当车里充满惊惶和怪叫时,突然随着王痴人一声:“停车!”汽车便戛然而止,稳稳地停住了。 车里一阵静默,四位美国父亲还没从惊悚中回过神来。 迪莫最先反应过来,问道:“怎么回事?刚才我踩不到刹车,但王先生你一喊停,我一脚下去就踩着了。” “因为已经到了。”王痴人说。 从车里望出去,外面确实是一个广场,灿烂的路灯映照一片空旷,显示深夜的广场上没有人影。 白伦他们推开车门下了车。迪莫却还留在车上,追问王痴人:“王先生,这到底怎么回事?能不能说明一下?” 王痴人解释道:“迪莫先生,你们所看到的景象,都是幻影,就跟海市蜃楼一样,当时你们不过是一时被迷惑而已,只有我熟悉这一幕的实质,现在不是证实了吗,只要你大胆往前开,根本就没有事,那座桥根本没有断,完好无损。” 迪莫激动地说:“我现在越来越相信那个梦的真实性了,我女儿对我说有个中国少年要来,只有他能揭开她们被杀的真相,找到那个凶手,看来你不仅知道凶手,而且还跟凶手在暗中进行斗争,对不对?” 王痴人承认是这样。 所有人都下了车。此时其他三位父亲已经走向广场东北侧。迪莫向王痴人他们介绍,那里竖着一块碑,是用来纪念22年前被杀的四位女孩的,但碑上并无任何文字,纯粹是无字碑。 迪莫也向那边走去。王痴人他们在后面跟着。果然那里竖着一块无字碑,而这块碑既非花岗岩,也不是混凝土所铸,而是不锈钢做的,外表做成一把匕首模样,尖厉地刺向空中。 傅克玉老远就瞅见了,轻声问王痴人:“为什么做成这个样子?” 王痴人叹口气:“最初他们是用花岗岩做的,上面还刻了碑文,对四女被杀案作了些简介,但那个碑才立一天,就被人给砸断了。他们又用水泥钢筋混凝土做了一个,但没几天又给人砸倒在地。后来尽管多次矗起来,仍摆不脱被人捣毁的下场。” “是谁在搞破坏,是杰克之魔吗?”傅克玉又问。 “看起来很奇怪,最初搞破坏的是一个疯子,他一直在城里流浪,不知为什么对这里建的碑十分憎恶,屡次把碑毁掉,最后被送进了疯人院。但接下来是一个八岁的小男孩,他常常在晚上瞒着父母离开家跑到这里,用锤子砸碑,警察通过监控锁定了他,问他为何砸碑,男孩却一脸茫然,根本说不清个所以然。” 王痴人说完,尹兰桂肯定地说:“那个疯子和小男孩一定是被杰克之魔驱动的。” “没错,”王痴人说,“就是它在发飚。后来迪莫他们没办法,只好改成金属的,并且不在上面刻铭文,这才让杰克之魔不再那么疯狂破坏了。” 说话间他们走近那个“匕首”碑。迪莫等四人在朝着碑鞠躬,在胸前划十字。王痴人也学着他们弯腰躬身,并在胸前划了十字,嘴里念叨着:“科丽,梅拉达,简妮,凯凯琳,感谢你们的提前迎接。” 尹兰桂和傅克玉明白王痴人的意思,所谓提前迎接,是说这四位冤魂提前给她们的父亲托了梦,告诉他们有中国的少年即将抵达,让他们好好迎接。 就在大家低头默哀,陷于悲怆沉痛气氛里时,王痴人却并没有放松对周围的警戒,他的第三只眼像雷达一样扫描几圈,已然发现那个魔鬼的匿形之处了,但他并不动声色,若无其事地静观其变。 简单的哀悼仪式完成后,迪莫他们打开汽车后备箱,从里拿出储备着的啤酒和饮料,到不远处的休闲亭里,放在中间的石桌上,然后邀请王痴人他们参加,大家随意而坐,一边喝啤酒或饮料,一边闲谈起来。 尹兰桂和傅克玉都知道,现在该是四位父亲缅怀女儿,倾诉当年惨案的时间了。她们像两个一心想听鬼故事的小孩,既充满期待又心生畏惧。 而王痴人呢,当迪莫向他递来一个罐装啤酒时,他却摆摆手,客气地说:“还是给我塑料瓶的可乐吧。” “怎么,王先生,你不会喝啤酒吗?”迪莫感觉有点意外,男人哪能不喝酒呢。 王痴人笑了笑,答非所问地说:“听说,美国供应本国的可乐,气体压力比出口到我们中国的要要强一倍。” 大家都摸不透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第二二九章:变身魔怪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白伦一边喝着啤酒,一边问道:“王先生是要对比一下,证明美国出口到你们国家的可乐的气体压力不够强吗?” “不,我只是想证明,美国的可乐,是不是可以拿来当武器。”王痴人举着塑料瓶口乐,使劲地摇着,里面的液体出现了一些气泡。 “武器?什么武器?”白伦一脸茫然。其他人同样不明就里。 王痴人却不过多啰嗦,他把塑料瓶摇晃了一会后,站起来走出亭子,来到最近的路灯杆子下。 这盏路灯不知什么时候熄了,可能是灯泡坏了,这样的情景很正常,谁也没有去刻意关注。但王痴人走近路灯杆后,猛地把瓶子往上一举,就好像举起了一颗炸弹,只听砰地一声,原本拧紧的瓶盖被里面强烈的气压顶开,霎时一道泡沫柱喷射而出,如同比赛结束后运动员开的香槟,这道泡沫威力更强,简直像是消防水枪般朝上射去,正好射中了上面的灯盏。 灯盏外面包着玻璃罩,如同被子弹击中一般,乒地一声碎了。霎时从里面窜出一只东西来,似鸟非鸟,它发出了一声怪叫,箭一般冲向夜空,迅速消失。 众人大惊。 白伦叫道:“这又是刚才那只蝙蝠吗?它怎么藏在路灯里了?” “不,不是蝙蝠,是一只蝴蝶。”迪莫强调。 跟刚才一样,卡德罗和奥斯巴也各执一词,说是鸟,而且是恐鸟。 王痴人把塑料瓶扔在附近的一个垃圾箱里,拍拍手说:“是鸟还是蝴蝶,是蝙蝠还是恐鸟,都可以说,因为它一直在不停地变身。” 一听变身两字,这四位美国人全都懵了。白伦问道:“王先生,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你说过凶手给我们制造幻景,那个似鸟非鸟的东西总在跟随我们,难道凶手真的会魔法吗?” 王痴人决定也不作隐瞒了,面对这四位被害者父亲,应该让他们知道凶手的真相,那怕他们一开始不可能接受。真人面前何必再说假语。于是他咳嗽一声,以极其郑重的声调开腔了: “各位先生,这一路来的情景,你们已经亲自体验过了,现在请你们联想一下你们所做的梦,是不是有一种不太正常的感觉在心头流淌?” 白伦急忙表态:“没错,仅仅是我们四个人做了相同一个梦,我就觉得很是诡异,世界上有那么多巧合,但四个人做同一个梦的巧合,肯定是绝无仅有的,而你们的出现,应验了我们的梦,本身又很奇妙。 “但最让我感觉异常的,还是这一路过来的所遇,荒漠中的怪鸟——当然也可以说成蝙蝠或蝴蝶,大桥上的崩塌,还有刚刚我们目睹你用可乐射中那盏灯,从里面逃出一个怪物,这一切的一切,似乎无法用正常两字来形容。 “王先生你明确说过我们所遇都是虚幻之象,是凶手特意为我们制造的,那我更不明白了,凶手究竟是什么身份?既然不是巫师,不是魔法师,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不是人,而是魔鬼。我相信迪莫先生、奥斯巴先生还有卡德罗先生与我有同样的疑惑。” 迪莫和奥斯巴和卡德罗都表示白伦道出了他们的心声。 “王先生,既然你是我们梦中女儿所指的那个人,你也知道凶手是谁,那就请直接告诉我们吧。”迪莫恳求道。 王痴人说:“我现在,正要对你们宣布这个凶手的身份。我之所以一开始没有这么做,非要等到现在才说,主要是担心你们不相信我的话,无法接受凶手是一个魔鬼的说法。” “什么,凶手果然是个魔鬼?”四个人一齐叫起来。 王痴人点点头,“从我们三个人一上车,一路过来的遭遇,你们都经历过了,除了魔鬼,正常的人类能造就那么多的幻景,给你们带来这么大的心理阻碍吗?” 凶手是个魔鬼的结论,确实有点危言耸听,四个父亲虽然有了些心理准备,还是觉得有点难以置信。 其实,这也是王痴人第一次向外宣布这一结论,除了身边两位美女,顶多是尹兰桂的父母知道而已,本着不制造恐慌的原则,王痴人一直不向外人传扬。 四位父亲格外震撼。迪莫最先反应过来,问道:“王先生,你说凶手是魔鬼,难道当初我们的女儿就是被魔鬼所杀吗?” “就是。”王痴人说。 迪莫愕然地说,“其实案发当晚是有目击者看到凶手出没的,只不过警方后来无法锁定而已,谁都认为凶手是正常的人,警方甚至根据目击者的描述画出凶手的模拟图象,现在肯定还存放在档案中。真的没有人往魔鬼这方面想。如果不是因为那个梦,我们是很难相信你这种说法的,但现在看来,所有的一切,只能用凶手是魔鬼这个说法才可以解释得通,也许我们真该相信你的话。” “事实就是这样,”王痴人说,“你们的女儿要通过梦境告诉你们,那个能揭开她们被害真相的人要来了,这个人就是我,我来这里的使命,就是把真相告诉你们,为这桩沉冤22年的血案昭雪。” 少言寡语的奥斯巴和卡德罗面面相觑。白伦忍不住悲愤满腔,深浸到深深的回忆中去: “22年前,我们的四个女儿相约,合租在维茨公寓的28大楼里,她们住的是9楼。我们作为家长,也支持她们离开家合租在一起,因为对于读高中的她们来说,这样的生活是非常快乐的,那是她们的权利。 “谁会料到那个夜晚,公寓里发生了凶案,她们都被人杀死了,是无声无息被杀的,死得很惨,当时我们觉得,凶手确实惨无人道,毫无人性,简直是畜牲不如,可现在听了你的话,我倒宁愿相信这是魔鬼所为,因为它太残暴了,没有任何目的地将四个花季少女给杀了,超越了人类的基本界限。” 此时奥斯巴开口,用沙哑的嗓子说:“我当时见到被杀的女儿,几次险些昏晕过去,但我除了悲痛和愤恨,有两个问题却始终困扰着我…… 第二三0:天神的差谴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迪莫接上话说:“没错,这两点给这桩凶手案披上了神秘的外衣,显得扑朔迷离,格外奇诡。这幢大楼的进口处有四个保安,二十四小时轮流守护,据其中两位声称,他们看到过一个来访者,试图进入公寓,但没被保安允许,那人也就离去了。 “但另一幢公寓的一位老人在案发后向警方报告,他曾与一名不速之客擦肩而过,此人手里执着一把雪亮的匕首,衣服前胸有大片血迹,巧的是这位目击者是退休警官,他身上带着一个照相机,在此人走过去后想拍他的后影,正好此人回了一下头,被老人拍到了正面脸相。 “老人当时吓坏了,以为此人会对他杀人灭口,但此人并没有对他下手,匆匆离去,也没有留下任何警告,似乎对老人拍照并不在意。” 这时王痴人接过话头:“但非常遗憾的是,当老人向警方提供这张照片时,才发现是一张空白照片,上面什么都没有。 “没错,是一张空白照。”迪莫点头。 王痴人说:“好在老人对此人的相貌记忆深刻,警方根据他的描绘画了一张模拟图象。这张图象得到了两名保安的认可,他们确定这正是那个来访者的形象。但问题是,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公寓凶手案的凶手?如果是的话,他是怎么上楼去杀人的,又是怎么离开的?最关键的一点,老人在楼下碰上此人的时间,正是保安目送此人离去的一分钟内,也就是那人刚刚从保安的视线里消失,如果这是凶手,他是什么时候杀人的?如果早就杀了,保安怎么没见他身上有血呢?如果是稍后才上楼作案的,怎么老人碰见他时他已经身上有血了?” “是的,时间上充满矛盾,对应不上。”迪莫说,“这正是这个人和这桩凶杀案的诡异之处。” 王痴人说:“但更诡异的是,在给四位少女的遗体验尸时,法医发现她们的背上都有一张人脸图案,并不像纹身,而是像从肉体里向外显示出来的,而这张人脸竟是警方的模拟图,一模一样,这令警方大惊,是谁复制的?但随即这些图象从尸体背部慢慢消失,就好像故意要给警方一个提示一样。” 白伦大叫:“千准万确,当年负责查案的麦肯罗警官亲口对我说过此事,他说法医拍了照片,照片上却没有显示,但麦肯罗警官当时在现场,亲眼目睹这些情景。他说这又是一大怪事。” 王痴人又说:“案情本身似乎简单,四位少女在她们租住的公寓被杀,她们都是在睡梦中被杀的,没有挣扎,没有抵抗,甚至没有感知到危险的来临,凶手进入后一刀一个,干脆利落,没有任何曲折。但案情发生的过程和事后的各种迹象,却显得非常复杂,更显得奇诡异常,也正因为如此,这桩凶杀案最终未能及时破解,成了无头悬案,尘封至今。” 一直不说话的卡德罗问道:“那么王先生,你来到美国,声称要揭开凶案的真相,找出那个凶手,也许你真有这个本领,你所说的凶手是一个魔鬼,也有了事实的依据,因为这一路来我们都遇上了奇怪的现象,都是被你一一破解的。那请问,这个魔鬼为什么要杀害我们的女儿呢?” 王痴人这才提到杰克。 “什么,你是说,当年的开膛手杰克?”迪莫抢着问。 “对,就是它。” 白伦不解:“可是,开膛手杰克应该确有其人,并不是魔鬼吧,再说他出现的年代,距离22年前至少有110年了,他怎么变成魔鬼又来祸害人类?” “这就是这个凶手的凶恶之处,”王痴人总结道,“开膛手杰克生前就杀了8个女人,他作案手段凶残却也狡猾无比,作恶多端却逃脱了法律制裁,就是到今天,全世界都对他的身份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有人说他是屠夫,有人说他是医生,也有人说他是精神病患者。 “也就是说,谁也不清楚开膛手杰克到底是怎么个人,当然也无人知晓他死于什么时候。反正他是死了,他的寿命终结了,不管是死于非命还是自然死亡,他死后就变成了一个魔鬼,仍没有中止他生前嗜杀的恶性,反而更加暴戾阴险,从他死后到现在,又杀死了十个人,其中就包括你们的女儿。” 卡德罗仍不解:“我们的女儿,为什么会成为杰克之魔下手的目标呢?杰克生前和身后为什么要这么不停歇地杀人?” 王痴人介绍:“关于这一点,说穿了就是心理变态,心理变态的人,就会滥杀无辜,连死后变鬼也不放弃。你们的女儿,只不过是它随机选择的目标,当年警察拼命想从凶手的作案动机上寻找突破口,其实是缘木求鱼,凶手根本就没有动机,动机就是它随意杀人。” 迪莫将手中的啤酒罐狠狠砸在地上,悲愤满腔地吼道:“这个恶魔,太卑鄙,太凶恶了。” 所有人都接受了王痴人的说法,只有这个结论可以解释一切疑点。 但这个结论也更令人气愤难平。白伦不由问道:“王先生,既然这个世界上有恶魔,那你说我们的上帝又何在呢?难道杰克之魔这么疯狂杀人,我们的上帝却视而不见,任凭恶魔滥杀无辜吗?” 王痴人听了这话显得有些迟疑,他想了想说:“我认为上帝是不会视而不见的,他没有出来干预,一定有他的理由,我相信这是人世间不可避免的灾难,就像战争一样,属于人类自己的冲撞,上帝也只能站在一边观望,由人类自行了断恩怨,但他不会永远旁观,关键时刻还是会出手干预的。” “那你说,上帝的干预在哪里?”白伦仍很激动。 王痴人劝道:“白伦先生,你想想,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你是上帝派来的?” “我不认识上帝,因为我是中国人,我的信仰中没有上帝的范畴,不过我既然来到了这里,向你们揭示凶手真相,这也说明到了某些时刻,天神自会作安排,他们不会自己出来作澄清,而是要通过人类自己来揭开那些黑暗的真相。” 第二三一章:事情没那么简单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迪莫惊讶地问:“王先生是天神差谴来的吗?” 连尹兰桂和傅克玉都吃惊地望着王痴人,这个问题也是她们一直困惑的,希望听到王痴人最直接的回答。 但王痴人摆摆手,说,“我们中国有一句话,天机不可泄漏,关于这个话题,我也只能说这么多,其实跟案件本身也无关,你们需要的,不就是把谜底揭开,把真凶找出来吗?现在还是把注意力放在这方面吧。” 大家听了也只好作罢,不过心里都在揣摩,这个王痴人肯定得到了神的启示,或者就是神直接派来的。所有人都对他肃然起敬。 迪莫满怀希望地问:“王先生,你既然能揭示凶手是开膛手杰克,那就一定能制服它,对不对?” 王痴人却发出一声深长的叹息,有点沮丧地说:“我说凶手是开膛手杰克,但事情并没那么简单,这里面,还牵涉到另一位人物呢。” “什么人物?”白伦问道。其他人也竖耳倾听。大家觉得王痴人的每一句话,都充满悬念。 王痴人指指迪莫说:“迪莫先生刚才提到,有位老人曾遇上过一个浑身沾血,手里攥着一把匕首的人,并且还给此人拍了个回头照,虽然这张照片在警方面前什么都没有,但老人还是凭记忆将此人面容描绘了出来,警方也依此画了一个模拟像。” 迪莫点点头,“确实如此。那个凶手,就是杰克之魔幻化的吧?” “问题就在这里,”王痴人说,“那天深夜保安所见,以及老人所见的那个人,并不是幻象,而是一个真正的人。” 这话一出,大家又摸不着头脑了。 迪莫问:“那就是说,保安和老人所遇的那个人,不是凶手杰克,而是另一个人?” “不,确实是凶手,杰克。”王痴人说。 大家更糊涂了。 傅克玉忍不住插嘴:“你不是说凶手是杰克之魔吗?怎么又出来个真人了?” “这里面的因素很简单。我们现在可以找个地方验证一下。”王痴人没有立刻说出答案。 “去哪里?”白伦问。 “当地警察局。” “去干什么?” “查看当年的档案。” 一听说去查看档案,尹兰桂似乎有感觉了,她问王痴人:“是不是,这事又跟杰克.鲍斯有关?我们到温哥华时你也带我们去查档案。” “还是你聪明,”王痴人赞赏道,“没错,我们要查的就是杰克.鲍斯的资料。” 迪莫听到了,问道:“杰克.鲍斯?这名字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我们还是去警察局吧,到时你们就什么都了解了。”王痴人提示着。 此时天已经亮起来。尹兰桂和傅克玉才有心思打量拉斯维加斯街景,这座建在荒漠和戈壁中的赌城,天下闻名,维茨广场就处在城市中央,早起的居民三三两两前来锻炼身体,有几名身着太空服的骑手驾驶着摩托赛车如狂飚般驶过。沙漠乌鸦在广场上空盘旋,与人共同分享广场的空间。 拉斯维加斯热闹安宁,赌气和财气回荡在这座黄金之城里,人们并没有因为22年前发生过四少女被害案而产生惶恐之心,至多在广场上时会想起这里曾经是维茨公寓,当年矗立着高楼,人们更为高楼被改建成广场而欢欣,也有人来到匕首碑前,对四位被害者奉上一丝哀悼之情。 王痴人他们七人又乘上那辆车,向警察局开去。 接下来的事,完全是王痴人在操纵,迪莫他们四位本土人士,反而显得茫无头绪,全凭王痴人活跃于整个过程。到达警察局后,王痴人指名道姓要找享特警长。 白伦忙说:“当年这个案子是麦肯罗警官负责的,应该找他吧?” 王痴人解释道:“麦肯罗早就年老退休了,亨特警长当年刚进警察局,那是他参与调查的第一桩案子,虽然他只是个小警员,不过作为办案人员之一,现在找他是最合适的了。” 亨特警长已经近五十岁,当年刚入行的小警员如今也人到中年了。得知有人要找他了解有关维茨公寓血案的详情,他很是惊讶地把王痴人他们引进办公室。 王痴人开门见山地说:“警长,我们想查阅一下当年这桩血案的档案资料。” 亨特当然认得迪莫他们四位,那是当年被害少女的家长,但对面前三个东方人,他还是有点莫名其妙,问道:“你们是什么来历?” 王痴人简单地自我介绍了一下,然后说,“亨特先生,维茨公寓四少女被杀案,当年专案组是由麦肯罗警长领头的,你也是专案组一员,麦肯罗先生直到退休都没能搞清这个案子,所以非常遗憾,曾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盼望在你手上能把真相搞清,抓到真凶,而你一直来也没忘了这桩案子,同样渴望有机会拨开迷雾,把凶手抓获。” 一提到维茨公寓四少女被杀案,亨特胖嘟嘟的脸上就恨意四溅,他情不自禁地拍了一下桌子,附和道:“你说得很对,这桩血案是对我们警察局的超常考验,四位少女莫名其妙被杀,我们警方一直找不到那个凶手,麦肯罗先生退休在家,前两天我们在路上相遇,他还在关心这件事,问我是否有新的线索出现。我跟麦肯罗先生心情一样,无时无刻不在渴望侦破这桩大案,亲手抓到这个罪恶的凶手,可惜并没有什么新线索出现。” 王痴人提醒:“其实不仅没有新线索出现,就是原有的旧证据,也在一点点地湮没,我说得对不对?” 亨特听了忙问:“你说的旧证据在湮没,是什么意思?” “据我所知,你们收集的当年的证据,基本已经失效了,包括那张模拟像,已经完全从纸上褪色了,看不出来了。” “啊,这一点,你怎么会知道?”亨特十分吃惊。 王痴人催促着:“亨特先生,你还是把那些档案资料拿出来,马上审查一下吧。” 亨特有些犹豫,“可那是警察局的文件,属于机密,是不可以随便给外人看的。” 第二三二章:杰克的真容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我不是随便的外人,”王痴人拍拍胸脯,“是来帮你查案的,其实你不把材料拿出来,我也知道全部内容,我只不过想让这四位家长见识见识,我说的对不对而已。当年专案组整理的材料,整整有两百页,但现在这些材料上的字迹都已经消失了,难道你不想让这些材料重新清晰起来吗?” 迪莫和白伦一致证明,这位来自中国的王先生,确实功力超群,神妙莫测,对整个案子可以说了如指掌。 “难道,比我还懂得多吗?”亨特乜斜着眼睛,一脸不屑之色。 “当然比你知道得多,”王痴人也不客气地撇着嘴,“你嘴上说无时无刻不想把案子破了,可这么多年来,你根本没有去翻过那些档案,连它们都变成白纸了也不知道吧?” 亨特不以为然:“你怎么知道资料要变成白纸了?” “不信你亲眼检查一下吧。” 听了王痴人的忠告,亨特叫来档案管理员,叫他把那些资料全部拿来。 不一会管理员抱来了几个档案袋。亨特随手从一个袋里抽出一本卷宗,展开一看,惊呼了一声:“哎呀,怎么成了白纸?” 他又一页一页地翻过去,翻了好几十页,全部都是雪白的白纸,上面见不着一个字母。 亨特气得把卷宗扔在桌上,大声斥责管理员:“是不是拿错了?里面怎么全是白纸呢?” 管理员早已吓得目瞪口呆,急忙申辨:“这的确是原来的资料,不知道什么时候给换成白纸了。” 王痴人说道:“没有人换成白纸,是上面记载的文字全部消褪了墨迹,初看起来是白纸,其实那些内容还在纸上。” 亨特不解地问:“那怎么什么都看不出了?” “被它给隐藏了。”王痴人说。 “给谁隐藏了?” “凶手。” 亨特惊问:“凶手潜到档案室里来过了?他又用什么方法把内容给隐藏的?” “他不需要潜入,因为他有魔力……”王痴人又把有关杰克之魔的故事讲述一遍。 警长亨特决不相信这种说法,认为是一派胡言,完全是在编造神话。但迪莫等四人极力证明王痴人所言不虚,他是个有超能力的人,他们已经亲眼见识过了。 亨特顽固地对王痴人说:“我当警察20多年,接触过很多自称有特异功能的人,其实都不过是魔术师,或者就是江湖骗子,如果你要让我相信你有超能力,除非你当场使一使你的本事,以事实来说服我。” 王痴人欣然同意,一指其中的一个档案袋说:“那个凶手的模拟像,一直收藏在这个三号档案袋里,对不对?” 亨特点点头说:“算你说对了,但这也不足以说明你有超能吧?” “当然,仅仅如此,那也只能算巧合,现在请你把那页画像拿出来吧。” 亨特从里抽出档案,一样全是白纸,他嘴里说:“我记得这页画像放在第12页,因为那是发案的日子。”他数到第12页,把这页纸抽出来放在办公桌上。 “现在你们都看到了,上面什么都没有了。”王痴人指了指桌上的纸,“亨特先生,请把你的右手放在纸上吧。” “干什么?”亨特问。 “你把手掌按在纸上,再在脑子里回想一下这张模拟像。” 亨特把右手掌按在纸上,迟疑地说:“可是我对这张模拟像也记不太清了,只能是一个模糊的轮廓。” “你想到那个轮廓了吗?”王痴人提问。 “想到了。”亨特说。 “那你把手拿开,再看看,有没有了?” 亨特把手拿开,果不其然,纸上赫然显现出那张模拟像,清晰无比。 “对对,就是这张图,”亨特激动地叫起来,“果然又回来了。” 王痴人问:“我的话没错吧?” “没错没错,本来这个图像已经褪色了,你却让我恢复了原样,你是怎么做到的?如果是你用手掌按住,我还怀疑你在变魔术呢,但明明是我在用手按着,而我又不会变魔术,肯定是你的能力起了作用。”亨特显得既兴奋又好奇。 白伦介绍道:“警长,如果你昨天夜里跟我们在一起,你一定会相信现在所做的仅仅是芝麻小事,王先生让我们见识过更奇特的场面,我们对他具备超能力这一点深信不疑。” “好吧,我也不得不相信。”亨特伸出手,和王痴人握了握,然后问,“那么,你需要我做什么?” 俨然,王痴人成了警长的上司。 王痴人也不客套了,指着模拟图说:“把这张图扫描进电脑吧,再到数据库去比对一下。” 亨特霎时眼睛一亮,茅塞顿开,“你是说,让电脑自行识别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相对应的人吧?” “是的,警察局不是有居民身份数据库吗,每个居民都有照片,电脑有自动识破系统,只要把模拟图扫描进去,电脑就会进行自动比对的,凡是相似或相像的照片都会筛选出来。” 亨特立刻将电脑操作员叫过来,把模拟图交给他,命他马上进行比对。 电脑操作员接过模拟图走了。亨特嘴里咕哝着:“我怎么没有早点想到这一点呢?” 王痴人却淡淡一笑,站到另一边去,没有说话。等了不到一分钟,电脑操作员匆匆返回,将一页纸递到亨特手中。 王痴人并没有凑近去看那页纸上的内容,却抢先说道:“如果我没说错的话,比对出来的只有一个人,名叫杰克.鲍斯,对不对?” 亨特扫视一下纸上的内容,朝王痴人投来惊诧的目光:“一点没错,这张纸上只列了一个人的名字,就是杰克.鲍斯。怎么,王先生,你早就了解这个结果了?” 尹兰桂和傅克玉听了,都轻轻地啊了一声。傅克玉脱口而出:“又是杰克.鲍斯?杰克之魔是他们两个?” “呵呵,现在明白了吧?”王痴人终于把最后的结论抛了出来。“所谓杰克之魔,正是开膛手杰克和杰克.鲍斯的混合体,由于他们名字中都带有杰克,所以我把它叫成杰克之魔,应该也是名至实归的。” 傅克玉疑惑地问:“在温哥华警察局时,我问过你,难道杰克之魔就是杰克.鲍斯变的吗,杰克.鲍斯已经死了?你当时否定,那么杰克.鲍斯到底有没有死?” 第二三三章:魔鬼杀人记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王痴人一言九鼎:“当然没有死!” “那就是说,这个杰克之魔,是开膛手杰克附在杰克.鲍斯身上,杀了那么多人吗?” “正是如此,”王痴人说,“这就是为什么那个老年人会碰上一个年轻人,这个年轻人就是杰克.鲍斯,当然这只是他的躯壳,事后老年人就是凭着对杰克.鲍斯这张脸的记忆,向警方进行描述的,警方也就顺理成章画成类似与杰克.鲍斯形象的模拟图象。” 其他人听得张口结舌。警长亨特急忙问道:“凶手是开膛手杰克附在这个叫杰克.鲍斯的身体里作案的?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魔鬼?” 白伦又替王痴人说话:“千准万确,魔鬼确实存在,在我们回城的路上,它一直变幻着手法给我们找麻烦,甚至想害死我们,全是王痴人与它斗智斗勇,化解了一道道虚虚实实的阻碍,并用出其不意的方式赶跑了它。” 迪莫补充说:“我们四位被害者的父亲,并不是随便相信这位中国来的王先生的,而是事实让我们信服,当年维茨公寓拆掉变成广场,我们在广场一角立了一块碑,用来纪念被害的女儿,这块碑总是遭到破坏,直到我们下了狠心立成一把匕首,才得于矗立。是王先生解开了这个谜,屡屡破坏纪念碑的正是杰克之魔,而在他指点之前,我们一直想不通为什么一个疯子和一个小孩会专门破坏我们铸建的碑呢?” 奥斯巴也发言了,说:“其实当年我们的女儿被害,事后综后各种线索,显得非常诡异,比如保安明明挡住那个来访者了,来访者也掉头走了,他又是怎么上楼去杀人的?而那个老年人遇上的人,正是那个来访者,这个时间推算起来,如果来访者通过别的途径上楼去杀人,那么他怎么会出现在老年人面前?时间上根本难以成立。” 王痴人接过话头:“没错,这就是凶手是魔鬼的有力证明,如果凶手是人,就对应不起来了。只有魔鬼有能力在数秒之内就完成了上楼――杀人――下楼――出现在街头,这样迅捷的动作。 “有人曾经怀疑保安见到来访者时,其实来访者已经上过楼把人杀了,这是他故意摆噱头再次出现在保安面前的,可是保安一边目送来访者离去,一边看了一下时间,是夜里11点25分,他向四个女孩住的房间打了电话,接电话的是科丽,她说她们很好,没有任何异常情况。后来老年人向警方报告时,说他见到那个年轻人时,刚好在看手表,时间正是夜里11点25分。 “也就是说,保安目送来访者离去后,那个来访者确实走了,在那边碰上了老年人,保安也通过电话得知科丽她们还没事。 “但老年人明明见到年轻人手里有匕首,身上全是血,那又是怎么回事?这就是杰克之魔作案的时间差,当保安给科丽她们打完电话,双方刚放下话筒,凶手就出现在科丽她们的房间,迅速把她们杀死,然后就出现在街头。 “这个时间差只在数秒之间,甚至毫秒之间!” “原来是这样?”亨特发出惊呼。其他人也如梦方醒般惊悚。 王痴人接着说,“事后法医验尸证明,科丽她们是在睡梦中被杀的,她们脑中分泌着大量睡眠肽,证明处于深睡状态,可是几秒之前还跟保安通电话呢。 “综合一下吧,是什么人能让几个活蹦乱跳的少女在瞬间沉睡?什么人能做到从保安眼皮底下干干净净地走开,拐过一个弯就成了浑身是血的杀手?最大的证据,是法医在四位遇害者背肤上看到了一张脸的影子,而这张脸正是那个来访者的形象。 “所有的事都变得无法解释,正因为无法解释,才证明不是人类能干得出来的。” 卡德罗说:“我也相信我们的女儿是死于魔鬼之手,而不是普通人类。” 亨特警长只好认同这一说法了,点点头说:“好吧,王先生的这个结论,也许是事实,难怪我们警察局面对这样一桩案子,会陷于走投无路之境,一直毫无头绪,凶手是魔鬼,我们怎么可能破解一个魔鬼作下的案子呢。” 王痴人安慰道:“所以你们一直来破不了案,是情有可原,根本不能怪你们。刚才你提到,为什么你没有早点想到把模拟图扫描进电脑,到居民数据库里进行比对? “应该说这是警察破案的一个常识,不应该想不到的,但你们之所以忽略着,一直没这么做,并不是你们的错,正是杰克之魔给你们使了障碍法,它干扰了你们的联想能力,思维在这里停滞了。当然你们又怎么会感觉得到呢?” 亨特恍然大悟,一拍巴掌说:“原来是这样啊,这的确太反常了,像我们这些老警察,连个常识都忘了,还是它搞的鬼呀。” 王痴人这时才拉过尹兰桂,向大家介绍道:“各位来认识一下吧,她是我们中国到加拿大伯利维大学就读的留学生,在伯利维大学里,她不幸被杰克之魔给缠上了,由一个品学兼优的女学生,变成疯疯癫癫的女疯子,学校不得不让她父母到加拿大把她接回家中,杰克之魔也紧随其身到达中国。 “当然,大家可以想到,她现在正常了,是我帮她解脱的,正是我赶走了杰克之魔对她的纠缠。我现在说这件事,是向你们证明,杰克之魔有多阴险,他可能随意附人,控制人的思维,操纵人的行动。” 亨特又吃惊又紧张,问道:“那么,就是开膛手杰克附在杰克.鲍斯身上,操纵他杀了科丽她们四人?” 可是王痴人又摇摇头。“严格来说,事情又不是这样。” 王痴人的否定,又让大家迷糊了。 傅克玉问:“你刚刚不是还同意我所说的,是开膛手附着杰克.鲍斯之身作的案吗,怎么转眼又说不是了?” “呵呵,这事说来就那么诡异。”王痴人淡笑了一下。 亨特催道:“王先生,你快点解释解释吧。” 傅克玉也说:“是啊,你还是爽快点,别卖那么多关子了。” “好吧,我要说那段情景,非常奇诡……”王痴人这次倒爽快。 第二三四章:谁能剿灭此魔?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老杰克,也就是开膛手杰克早就死了,也就是说他直到死也没有接受任何审判,更没有受到任何惩处……” 王痴人说着脸色很激愤: “他活到76岁,自然病亡,灵魂并没有得到洗涤,反而恶性升级,死后化成一个魔鬼,仍要一如既往地杀人,而他把目光盯上了小杰克,也就是杰克.鲍斯,老杰克要借人的躯身来进行杀戮行动,而小杰克不幸成为他借身附魂的工具。 “有关杰克之魔在美国杀人的细节,我就不多说了,就说说维茨公寓这桩血案的具体过程吧。 “那天夜里老杰克附在小杰克身上来到了维茨公寓前,向保安要求进公寓去,其实老杰克这么做是有计划的,那就是要留给别人一个小杰克的形象,让别人记住有这么个人出现过,在保安面前是第一招,在老年人面前是第二招,使得小杰克的形象更深刻地留在别人心头。 “杀人的时间,就选在从保安视线里离开,来到那边楼的转角处,等它转过楼角,就迅速脱开小杰克的躯身,化作一道黑雾从楼外窜上去,从外墙窗子钻进少女们的房间,然后迅速将她们迷睡,又迅速将她们杀害。 “这个过程快如闪电。 “所以杀人这事,并没有借助小杰克之手,因为它的灵魂一旦附在人的躯身里,虽然能够操纵人的言行,但无法让人的躯体像它本灵一样自由穿插,人躯只能像真正的人一样行动,不可能有超过人类能力的行为做出来。 “那么那个老者碰上小杰克时,发现他衣襟上都是血,那又是怎么回事?其实这很简单,老杰克在杀死四名少女后,变成一只吸血蝙蝠,从她们身上各吸一口血,等它回到地面时,就吐在小杰克衣服上。 “在老杰克脱开小杰克的躯体去杀人时,小杰克的躯体又在哪里?大楼下面停了一辆厢式货车,它把小杰克的躯体扔在车厢里,所以就算有人从这里路过,也看不到那具‘尸体’。事后没有人注意过这辆厢式货车,其实车里留下了有力的证据,那就是血迹……” 王痴人说到这里,亨特警长惊得打断他:“天哪,当时我们到达现场时,就是从那辆货车身边经过,但谁会去关注这辆车呢,以为跟案子扯不上一点关系。你怎么……不早点跟我们说?” 傅克玉忍不住提醒警长:“拜托,那是22年前呢,王痴人还没生下来好吧。” 警长认识到自己言失,连忙说对不起,又问道:“王先生,你说老杰克在车厢里留下了血迹,那么,那辆车的主人,事后也没有察觉吗?” 王痴人解释道:“说起来非常巧,那辆厢式货车,正是用来运输新鲜猪肉的,在屠宰场把刚宰杀的猪往超级市场上送,每次运完,司机都进行内外清洗,车厢内总会留下从肉上滴下的残存血迹,司机当然辩不出这天还有人血,照例当成猪肉上淌下的猪血,天亮后就去清洗了。” 亨特问:“是不是,老杰克故意选择这辆车?” “那当然,这就是它的狡猾之处,惯于混水摸鱼。” 白伦问道:“那么,既然它处处要搞伪装,又为什么要让小杰克在保安和老者面前暴露一下,让人记住呢?那不是存心留下嫌疑人的形象吗?” 王痴人点头:“这就是老杰克的风格,你们总听说过当年开膛手杰克的所作所为吧,他在作案后,就给警方寄一封信,声称就是他干的。” 亨特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这是向警方挑衅,嚣张的挑衅。” “没错,这就是挑衅,也是人们把他叫成开膛手杰克的原因,当初正是他在信中自称叫杰克。”王痴人说。 尹兰桂问道:“杰克.鲍斯失踪了,老杰克故意让他的形象在保安和老者面前露一露,就是要打扰警方,让警方去捉迷藏吧?” 王痴人赞赏尹兰桂的说法,“对,完全正确,老杰克自己活着时玩过警察好几把,而在成为魔鬼后继续要捉弄警察,它选了小杰克附身,先让小杰克从人们视野里消失,人间蒸发,留下一个谜团,再在作案时让小杰克在现场显一下身,这样警方就会把注意力盯在小杰克身上,但最终又因为无法找到小杰克而半途而废,空留遗恨。 “温哥华的几个少女被害案,就是明显的先例。维茨公寓四少女被杀案,是它的同一版本而已。” 亨特气喘如牛,两眼红得像一头怪兽,他完全被奸刁的恶魔所愚弄而激怒了,可惜找不到目标来倾泄心头之愤,只好极力按捺,狂喘粗气。 白伦也无法忍受了,他挥动粗壮的胳膊,冲王痴人喊道:“王先生,关于这个魔鬼怎么作案,怎么捉弄警察,你已经说得差不多了,我们现在只想知道,该怎么对付这个嚣张的魔鬼?” 迪莫也说:“对,它作恶这么多,应该受到惩罚了吧,难道还得容忍它继续为祸人类,滥杀无辜吗?” 这个话题一出,王痴人动了动嘴,却出现了一阵短暂沉默。 亨特看出王痴人的迟疑,问道:“怎么,王先生,是不是杰克之魔不好对付,连你也觉得很伤脑筋?” 王痴人叹了一口气:“坦率地说,在这个魔鬼面前,我能打败它,但也仅仅是能驱逐它,让它离我所保护的人远一点,我的能力也只能达到这一步。” 尹兰桂听得有些害怕了,担心地问:“你是说,这个杰克之魔是无法消灭的?可总是只有防备怎么行呢,它就算远离我们,还是会去害别人呀。” “这没有办法,”王痴人满脸惭愧和无奈,对大家摊摊手说,“我当然清楚它的存在是对人类巨大的危害,它杀人随心所欲,而人们对它根本没有防范能力,我何尝不想雷霆一击,拍死这个魔鬼,让它魔灵粉碎,或者送它下地狱去接受斧斫汤烹,灵散魔消。可我只是一介凡夫,虽然有了一些奇特能力,也不足以完全剿灭一个作恶的鬼灵。” 白伦心急如焚地问道:“那怎么办,谁能彻底干掉这头杀人魔王?难道只有依靠上帝吗?可上帝在哪里呢,他老人家也许像人间的总统一样,只干大事,不关心普通人的生死,一个小魔鬼的恶行,还不足以让他亲自出手加以惩治吧?除了上帝还有哪路神通来收拾它呢?” 第二三五章:你搞什么名堂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这个问题,其实也是王痴人深为纠结的,作为中国人,他没有归教,只认中国传统的神仙,自己的师傅到底是哪路,他还说不准呢,当然也无法向这几位外国人解释,是不是上帝会惩处杰克之魔。倒是王痴人自己有个难题,他向师傅许诺过要破案,还要消灭杰克之魔,可经历几番争斗后,他现在认识到自己还很难剪除这个恶魔,它强大而奸诈,不是好对付的。 自己在师傅面前夸下了海口,看来无法实现,到时只能去向师傅道歉,请求原谅了。 这是王痴人沮丧之处,但他不能把这层意思坦白给面前的人,只好敷衍地说:“世上有勇士,天上一定也有正义之神,让我们一起祈祷吧,相信杰克之魔一定得到惩罚,总有那么一天的。” 这时迪莫拿起亨特桌上的那张纸,看着上面打印出来的照片,抬头问王痴人:“杰克之魔原来是开膛手杰克和杰克.鲍斯的混合体,其实说到底,还是开膛手杰克一个人。” “是开膛手杰克的灵魂。”王痴人纠正。 迪莫点点头,“这样说来,杰克.鲍斯也是受害人。” “是的,他也是受害者。” “那么王先生,杰克.鲍斯既然被杰克之魔附了体,那他现在又在哪里呢?”迪莫又问。 亨特也说:“对,我也想知道,这件案子,看来只有找到杰克.鲍斯本人,才能正式结案。” 王痴人却苦笑笑,摇着手说:“你们想找杰克.鲍斯,这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亨特问。 “这不明摆着吗,杰克之魔是不会让你们找到的。” 白伦问:“那你呢,一定知道杰克.鲍斯的行踪,你来说说,应该怎么找?” “杰克之魔带着杰克.鲍斯四处流窜,就算我现在指出他在哪里,等你们追到那里,他们也早已窜往另一处了,而它在暗处,你们在明处,弄得不好反要被它所伤。” 所有人都沉默了,一股深重的沮丧充斥这个警长办公室。亨特不甘心地说:“难道这个案子还是结不了?我们明明揪出凶手了,却没有能力抓捕归案吗?” 王痴人安慰道:“警长,你们还是结案吧,当然,正式的官方公文里,不能说成凶手是魔鬼,否则会引起民众强烈质疑,到时你有一百张嘴也无法解释的。” “那我们怎么做?”亨特的声调,仿佛是下级在恭敬地请示上司。 王痴人所到之处,总会成为中心人物,再牛逼的角色,都得放下架子把他的话当成圣旨,谁敢不服,那你就TM驳倒他,拿本领来盖过他呀。可无论是被害少女们的父亲,还是颐指气使惯了的亨特警长,都对王痴人的本事深信不疑了。 那不是靠嘴巴忽悠出来的,而是确确实实用事实来验证的。 王痴人也当仁不让地指示着亨特警长:“很简单,你们把杰克.鲍斯列为凶手吧,这样做不会引来怀疑,毕竟那张模拟像来自老者的描述,还有保安的确认,但你们可以把杰克.鲍斯的去向设为失踪,那些已经变成白纸的资料,会慢慢恢复字迹,到时有人要查看,完全没有问题。结论做出,凶手难于到案,这些资料可以封存了,这个案子也就侦查结束。” 听了王痴人的指点,亨特连连点头。四位父亲也无异议,除此之外还能咋样?他们自己不可能抓到杰克之魔,连这位超人般的王痴人都无计可施,那只好忍气吞声,继续怀着对凶手巨大的痛恨,低头舐舔难以愈合的伤口了。 “好了,各位先生,我们现在要向你们告别了。”王痴人伸出手来,分别和迪莫、白伦、奥斯巴和卡德罗握了握,最后才和亨特握手。 亨特赶紧挽留道:“王先生,不要这么急着走,我还有事要请教你呢。” 王痴人微笑地说:“你们警察局还有几件大的积案,你想问我能不能帮你们侦破一下,对不对?” “对,正是如此,这几件是重案,几何跟维茨公寓血案有一样的性质,多年来一直没能侦破,我们作为警察深感不服,既然你有神奇的本领在身,我相信只要你帮我们,一定可以很轻松地破案,抓获作案者。”亨特充满期待。 王痴人却委婉拒绝:“警长对我这么看重,我深感荣幸,但我只是一个解谜人,并不是什么侦探,不能参加案件的侦破。” 亨特奇怪地问:“可你这次到美国来,不就是要侦破维茨公寓凶杀案吗?你明明已经做了侦探的工作。” “那是逼不得已啊。”王痴人感叹,他指了身边的尹兰桂,“这是我家乡的好朋友,我就是因为她才卷入与杰克之魔的争斗中的,我在她家时赶跑了附在她身上的杰克之魔,但我很清楚这个魔鬼作了许多恶,它生前和死后已经杀了18个人,我带着她们跑到北美来,主要想找机会消灭这个魔鬼,这样就一劳永逸地解除了魔鬼杰克对我这位朋友的威胁。当然我也有义愤,要把那18个死得不明不白的冤魂们伸个冤,揭露这个凶手的真相,不过本意不是在破案,只是解谜而已。” “王先生,你这明显是在敷衍推托嘛。”亨特直率地发表他的看法。但他也不为难王痴人了,“好吧,既然王先生无意帮我们侦破案子,我当然不能勉为其难。还是得谢谢你为维茨公寓凶杀案作出的贡献。” 王痴人带着尹兰桂和傅克玉走出警察局。迪莫他们四人在后面跟出来。迪莫主动提出用车送他们到机场。 拉斯维加斯机场在城市东北角,靠近广阔的沙漠。王痴人他们一到机场,就见一架客机在徐徐降落,舱门一看,一位漂亮的空姐就举手向他们打招呼。尹兰桂欣喜地说:“我们来的时候,就是乘这架飞机吧?” “嗯嗯,没错,这是我的专机。”王痴人说。 “什么,专机?你怎么会有专机?”尹兰桂以为听错了。 王痴人摆摆手:“不解释。你俩上机吧。” “那你呢?” “我还有点事,要去另一个地方。”王痴人说。 尹兰桂和傅克玉都感到意外。傅克玉一把拉住王痴人,问道:“你在搞什么名堂,怎么不跟我们一起回去?” 第二三六章:再赴法国找新谜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王痴人解释道:“我跟别人还有个约会,我还有事要做。” “那为什么把我们送回去,不跟你一起去做呢?是不是,我们会成为你的累赘?”傅克玉有些不高兴。 王痴人苦笑着:“你要埋怨,让我回去时再埋怨吧,反正接下来的事情,你们不要再参与了,这次来北美,你们已经够累的,回去好好休息几天,等我的消息吧。” 尹兰桂仍不放心,她比傅克玉有更多的忧虑,就算这里是机场,仍不时抬头望望空中,提防那个杰克之魔突然降临。王痴人当然理解她的畏惧心理,安慰道:“杰克之魔以后不会再来纠缠你,你尽量放松一点吧。” “为什么不会再纠缠我了?”尹兰桂忙问。 王痴人本来不想立刻告知这个原因,因为说出来肯定让尹兰桂和傅克玉更担惊受怕,不过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还是直言相告吧。于是他说:“这一阵来我跟它斗了好几回合,它恼羞成怒了,它把目标已经完全针对了我,接下来的事情,纯粹是它跟我之间的较量,与别人无关了。” 果然她们听了后大惊,傅克玉急问:“它会对你怎样?” “当然是攻击。” “你能斗得过它吗?” “放心,我是不会输给它的。”王痴人显得意气风发,信心满满。 毕竟两姐妹也理解,她们无论怎么担心也没用,帮不上什么忙,留在王痴人身边反而碍手碍脚,成为他的拖累,所以她们虽然依依不舍,还是和王痴人分别,上了飞机。 王痴人目送飞机跃上空中,长长吁了一口气,转而凝视西方,一股强大压力如乌云般徘徊心间,刚才他还在安慰尹兰桂傅克玉放心,自称不会输给杰克之魔,其实他心里根本没有底,只是在装腔作势,不让她们恐惧而已,他知道杰克之魔下一步要做什么,它在跟他战了几回后,悟到单打独斗难以取胜,就去另寻势力,壮大声威,要跟他决一死战。而王痴人就算目前一对一跟它较量都难占上风,一旦恶魔纠集更多力量,他将面临更大的凶险。 不过该来的总要来,惧怕和畏缩于事无补,还是顺其自然,到时倾力相搏吧。 王痴人极力放松,转变心思,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哈罗,王,你现在在哪里?”电话打通,接电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芭茜,快活的声音传过来。 王痴人告诉她,他在拉斯维加斯。 “你跑到那个赌城去干什么,难道也沾上赌瘾了?老天,如果你要赌的话,那完全能够狂扫赌场,日进万金了,谁能赢得了你呢?可是王,这不是你该务的正业呀。”芭茜唠叨起来。 王痴人叫唤:“哎呀呀,我的芭茜汉子,你怎么一听我在赌城,就断定我是犯赌了?你难道忘了我是什么身份?” “你还是高中生哎。” “谢谢提醒,对呀,我还是学生党呢,就算我会五毒俱全,那也是毕业以后的事吧,至少现在我还是纯洁的孩子。” 两个人嘻嘻哈哈笑一阵。言归正传。 “你在拉斯维加斯,一定是去解谜的吧?”芭茜问道。 “当然,解的是一连串谜。” “现在怎么样了?” 王痴人没有正面回答,反而问道:“你现在还在法国吧?” “是啊,现在正在巴黎玩呢,正在考虑是不是提前回澳门,去谢老板那里了。”芭茜回答。 “暂时你不要回澳门,我有事来找你。”王痴人说。 芭茜忙问道:“是不是又想带我一起去解谜?” “你难道忘了,我曾经对你说过,我还有一件事要办呢。”王痴人提醒着。 “哪件事?我好像想不起来了。” “就是要挣到钱,还给你。” 芭茜明白过来,连声说道:“啊呀,你跟我还分得那么清干什么,别总提还钱不还钱了,我的钱就是你的钱,这下可以了吧?” “额,你不会说,连你这个人都是我的人了吧?”王痴人顽皮地调笑着。 “哈哈,没说的,你什么时候要,我随时跟你走,我这个人就算你的了。”芭茜的口气非常爽快。 “你果真是女汉子,太豪爽了。”王痴人高兴地连连赞叹。 芭茜又恢复正经,“说吧,具体你要怎么做?” “其实,现在我在拉斯维加斯,是解开魔鬼杰克杀人的一系列之谜,而这一行动并没有完全结束,还有两个谜没有揭开。” “那两个谜?”芭茜问。 “咱们见面再谈吧。你等着我,我马上赶过来。” 双方约好后,王痴人才乘上另一架航班,直飞法国。 此时芭茜正在巴黎游玩,王痴人乘坐的飞机直飞巴黎。两人在机场广场见面。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芭茜热烈地拥抱了王痴人一番,在他脸上狠狠留下几个香吻。这才问道: “现在去哪里?” “昆布兰。” 芭茜惊讶地问:“去那里干什么?” 王痴人提示:“你应该不会忘记,法国的四大奇谜吧?” “安古娜杀夫案已经被你揭开了。剩下的三个里,爱丽丝失踪案就发生在昆布兰,难道你要去寻找爱丽丝的下落吗?” 王痴人却叹口气说:“其实,爱丽丝失踪案,已经有答案了。” “什么答案,我怎么不知道?”芭茜连忙问。 王痴人把他这一阵来和杰克之魔的斗争历程向芭茜简述一番。 芭茜惊愕地问:“难道,爱丽丝跟这些被害的女孩一样,也是被杰克之魔给害了?” “对,爱丽丝失踪其实很简单,那天她过纳拉河去写生,到了对岸与另一位女孩遇上,那位女孩叫索朴特,是比利时人,两人平时并不认得,偶然相遇,就在河滩上写生,忽然河里驶来一条神秘的船,停在岸边,她们两人就上了船,船开走了,从此不知所踪。” “还有另一个比利时女孩也一同失踪了?那怎么没听说过呢?”芭茜疑惑道。 王痴人解释:“索朴特是个孤儿,从小由姑母养大,但姑母并不喜欢她,在她失踪后姑母也懒得出力寻找,向警方谎说亲眼见到侄女不慎被鳄鱼拖下水了。由于纳拉河里有鳄鱼出没,所以警方在找不到尸体和衣物时只能以索朴特姑母的话为准,没有立案调查。” “那这艘船是什么船?哪里来的,又驶往哪里去了?”芭茜又问道。 “呵呵,这就牵涉到四大奇谜中的另一个谜了。”王痴人说。 芭茜更惊了,脱口而出:“你指的是,艾德河白鲸号沉船案?” 第二三七章:少女失踪与沉船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正是如此。”王痴人说。 芭茜疑惑,“这怎么可能?白鲸号沉在艾德河,艾德河跟爱丽丝失踪的那条纳拉河隔着老远,并不相通,它怎么会出现在纳拉河里呢?” “听起来不可思议吧?” “完全不可思议。” 王痴人提议道:“还是去现场看看吧。” 昆布兰离巴黎有一百多公里,两人在机场叫了一辆出租车向那里奔去。 到了昆布兰,出租车停在河边的公路上,公路正好从纳拉河边穿过,王痴人和芭茜下车,见到纳拉河水在面前缓缓流淌。 芭茜作为法国人,对纳拉河还是有所了解,她站在河边向王痴人作介绍:“这条河,是法国与比利时的界河,不过有些地方并不总是以河为界,而是向法方或向比方拐一拐,爱丽丝失踪之处就是这样一块地方,她过河去,河对岸并不是比利时地盘,仍是法国的,但比利时人有时会忽略界线,随意跑到河边来,两国边境上的居民也习惯以河为界来出没,不在乎什么边界线,政府也不会管得太严。” 王痴人点点头:“所以,爱丽丝才会在这里遇上索朴特,两人都是中学生,并都喜欢画风景,偶然巧遇,就在这里一起写生,那艘神秘的船出现后,她们又手拉手上了船,一起随船消失。” 芭茜有点恐惧地说:“那艘船如果真是艾德河上的沉船白鲸号,那就太诡异了,白鲸号船在艾德河中行驶时,岸上有人亲眼见到突然沉下去的,可是等打捞队前来打捞时,在河底根本找不到沉船,这艘沉船不知去向了。按你的说法,白鲸号在艾德河沉没,却在上百公里外的纳拉河里浮起了?而且在带走两个女孩后又继续神秘消失了?” 王痴人肯定地说,“确切地说,这看似两桩案子,实际是串在一条线上的。” “你是说,这两件案子,是被同一种力量作用,也就是有着相同的作案者?”芭茜分析出来了。 “就是这样。听起来很科幻吧?” “不是科幻,是灵异。” “没错,这是一件灵异事件。”王痴人总结。 芭茜问:“那你说,白鲸号现在在哪里?爱丽丝还有索朴特,她们是生是死?” “这还用问吗,爱丽丝和索朴特当然已经死了,她们就是杰克之魔所杀的18个女性中的最后两名。18个女子被杀,留下18个世界之谜,跨度110多年,而且如果不是我奋力干预阻止,第19个被害者就会在最近产生,那个人就是我们中国的尹兰桂,杰克之魔杀人的时间就会延续到130多年,并且还会延续下去。”王痴人说着仿照洋人的习惯动作,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让我们为被害者默哀吧。” 芭茜也在胸前划了十字,两人默哀了一分钟。 然后芭茜焦急地问道:“那你这次从美国跑来法国,说是要破解艾德河沉船之谜,现在该怎么做?” “我们去找那条船。”王痴人说。 “什么,白鲸号,你能找到?”芭茜很意外。 “当然。” “往哪里去找?” “你绝对想不到的地方。”王痴人诡秘一笑。“跟我来吧。” 王痴人说完伸手一拦,正好有一辆轿车在路边停下来。从车窗里伸出一颗肥大的脑袋,是一个法国胖佬,厉声叱咤道:“为什么拦车,我不是出租车,不私拉乘客的。” 王痴人扬了一下手,“史派高先生,我们正要去你的公司拜访呢。” “你是什么人?”胖佬问。 “我叫王痴人,中国来的。这位法国美女叫芭茜。”王痴人介绍道。 “你们有什么事?”胖佬并没有因芭茜是本国人而流露亲切,仍一脸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傲。 王痴人吐出一个词:“关于黑鲨号。” 胖佬明显一愣:“你是什么意思?” 王痴人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吐出另一句话,“拿破仑水晶石。” 胖佬更惊诧了:“你在说些什么?” 但王痴人依然没有解释,又答非所问地说:“后仓真是个好地方,吃起鱼来,连鱼骨头都找不到。” 胖佬用力地打量一下王痴人,忽然压低声音说:“上车来吧,有话慢慢说。” 王痴人朝芭茜一挥手,先钻进了车里。 芭茜简直莫名其妙,根本听不懂他们的对话蕴含什么玄机,不过她相信王痴人又遇上合适的目标了,每当他想寻找某个对象时,那个对象就会适时显身,就像一台导演好的戏,人物会按着剧情需要而出现,这个导演无疑是他自己。而那些人物都不是演员,他们并不知道被人导演着。 芭茜也钻进车里。她坐在王痴人身边,轻轻地问:“去哪里呢?” 王痴人说:“史派克公司。” 芭茜又问:“那是家什么公司?” 王痴人吃吃笑了:“这里是法国,你是法国人,应该是你比我了解才对啊。” 芭茜有点窘迫,苦笑笑说:“法国那么大,我不是当地人,怎么会知道得那么细致呢。” “这么说,你还没我知道得多?” “那当然,你是王半神嘛。” 坐在前面开车的胖佬听到他们的对话,不由问道:“谁是半神?” 芭茜来了劲:“我身边这位中国朋友。” 胖佬史派高嘲笑起来:“美国有个电影叫诸神之战,里面的主角珀尔修斯就是半人半神,是不是你这位中国朋友看多了这部电影,也自称起半神来了?” 芭茜想争辩一番,被王痴人用手按住了,何必跟这个胖佬解释更多,还是用事实让他相信吧。 轿车七拐八弯,进了一家工厂后停住。王痴人和芭茜下了车。这明显是一家生产企业,它依河而据,厂房林立,显示其规模还不小。 “这里生产什么?”芭茜问着。 “造船。”王痴人说。 芭茜感到茫然,为什么要到船厂来?她正想再问,被史派克打断。 史派克站在他们面前,他没有了刚才的冷漠傲然,却换上了警惕和紧张的神态。他跟所有刚接触王痴人的人一样,想摸清王痴人的来历。“你是个中国人,跑到我们法国来,究竟想干什么?是来旅游的吗?” “不是的,”王痴人摇头,“我是来解谜的。” “法国有什么谜,要劳烦你这个中国人跑来解?”史派克很是疑惑。 第二三八章:凶恶的史派克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王痴人呵呵一笑说:“我来法国解谜,有两个目的,一是要帮我朋友,二是我想趁机赚一点钱。” “赚钱?有那么好赚吗?”史派克讥讽地说,“有个英国佬写过一个福尔摩斯,是个私人侦探,靠破案子抓犯人赚钱吃饭,你也是私人侦探吗?” “我不是,我只是个解谜人。” “跟侦探有区别吗?” “当然有,我只负责揭谜,不负责抓犯人,举个例子,史派克先生犯了什么案,我会把你的所作所为揭露出来,但我不会出手把你抓到警察局去,抓人不是我的责任,区别就是这样。” 史派克听了这话,霎时气得脸都白了,眼睛瞪得宛如牛眼,朝着王痴人大吼:“你在胡说什么,怎么拿我做例子?我是一个工厂老板,我劝你对我放尊重点。” 王痴人毫不示弱,大声地说:“你是这家工厂的老板,我才拿你做例子,你以为,我是随便拿你做例子的吗?” 史派克不由一怔,愤怒的气馅霎时就熄灭了大半,脸上浮现谨慎的表情,声音也低得多了:“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这时从那边跑来一个员工,向史派克报告说那边有紧急情况。史派克就扔下王痴人和芭茜,跟着员工匆匆前去处理。 芭茜奇怪地问王痴人:“你刚才的话,好像有含义呀,是不是史派克先生有什么问题,你故意找他的茬?” 王痴人微笑地望着芭茜,神秘地说:“我不是跟你说过了,我想挣点钱还给你。” “你确实这么说过,但你不会是想从这位史派克手上挣吧?” “我选的就是他。”王痴人说。 “这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你要挣钱必定是先帮人家解了个谜,人家才给你报酬,但史派克先生有什么谜需要你解呢?从他刚才的态度来看,完全是排斥你,而不是有求于你,他怎么可能拿出钱来,酬谢你?”芭茜不相信。 王痴人用手指轻轻戳一下芭茜小巧的鼻子,笑嘻嘻地说:“拜托,为什么一说挣钱,你就只想到我必须帮人家,人家才给我报酬,而不是相反呢?” “相反?什么意思?” 王痴人卖关子了:“看着吧,你很快就明白了。”他一挥手,带着芭茜向后面跑去。 “去哪里?”芭茜问。 “去后仓。” 芭茜想起来了,“刚才你对史派克提到过后仓,说真是个好地方,吃起鱼来,连鱼骨头都找不到。那是什么意思?” “当然有玄机。”王痴人边走边说。 厂区里有三三两两的工人在来来去去,没有人关心他们的存在,以为他们是老板请来的贵宾,或者是新来的工人,这使他们如入无人之境,直接穿过厂区来到了后仓。 站在后仓面前,芭茜才发现,所谓后仓,是一个非常冷清之地,有一所大仓房,就建在纳拉河的河滩上,仓房不高,却又宽又长,外表灰旧,目测至少应该有20来年历史了。 王痴人走到仓门前,只见两扇沉重的铁门紧闭着,门上挂着一把大铁锁。锁都已经锈迹斑斑,似乎从锁上的那天起就没有再被打开过。 芭茜好奇地问王痴人:“仓里有什么东西?” “打开门才能看到。” “可门上有锁,没有钥匙怎么打开?” “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叫史派克自己来开锁,二是我们自己想办法。”王痴人说。 “自己开锁,恐怕不妥吧,这是私人地盘,不能随便乱闯的。”芭茜提醒, 王痴人做个鬼脸:“但叫史派克亲自来打开,那是更不可能的,如果他知道我们要进仓库,一定会把我们打出厂去,或者就直接扔进河里。” 芭茜问:“他知道我们在这里,会生气?” 王痴人说:“他马上会追来了,咱们得小心点。” 话音刚落,背后有人气急败坏地吼道:“你们在干什么?”两人一回头,来的就是史派克。 史派克凶相毕露,他的手里攥着一根一米来长的铁杆,明显是要诉诸武力了。 芭茜连忙抢到王痴人前面,将他护在身后,好像她就是王痴人的保镖,生死关头需要挺身而出保护他。女护男,成了她当仁不让的职责。 但王痴人镇定地拍拍她的肩,示意她让到一边。 然后王痴人望着凶猛的史派克,从容地说:“史派克先生,请把门打开吧。” “这是我的仓库,你想干什么?”史派克怒道。 “我想看看里面的东西。” “不行,里面放着贵重物品,你们无权察看,还是快滚。”史派克扬了扬手中的铁杆,威胁之意暴露无遗。 “贵重物品?是拿破仑水晶吗?”王痴人问。 史派克愣了愣,摇头否定:“不,谁说是拿破仑水晶?根本不是。” “那么,拿破仑水晶你藏在哪里了?” 史派克勃然大怒,将铁杆一头在地上一磕,发出金属与水泥地相碰的撞击声,这像是狮子捕猎前的蹲伏,马上就要出击了。“什么拿破仑水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儿,你别在这里搅闹,再不滚,小心我的铁杆打碎你们的头。” 面对威胁,王痴人丝毫不惧,他索性托开双臂成一个十字形,身体往那扇沉重的铁门上一贴,朝着史派克喊道:“有本事,你来打我呀。” “你以为我不敢吗?” “我谅你不敢。” “哼,打死了你们,我可以报警说你们是偷偷进来的盗贼,我是被迫自卫。” “那你来打我,打我呀。”王痴人向史派克不停地做鬼脸,尖叫,吐唾沫。 芭茜看得目瞪口呆,这个王痴人自我招打,不是自寻死路?她暗暗做好准备,一旦史派克发起攻击,就在侧边先给他一脚。 而史派克确实在王痴人的挑衅下怒发冲冠,他大吼一声,抡起铁杆,劈头盖脑向王痴人砸去。 就在史派克举起铁杆时,芭茜立即起脚,想一个侧踹将史派克踹翻,至少踹得他踉跄一步,从而手中的铁杆打偏,然而她一起脚没有踹到史派克,反而自己失去重心,一个屁股墩坐在地上。 史派克用尽全力横扫,铁杆带着一股风砸向王痴人。 第二四0章:钱,不要白不要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是的,那是一个宝贝,了不起的宝贝。”王痴人说。 “它就埋在这个仓库的地下吗?” “噢不不,”王痴人摆手,“它并不在这里,在另一个隐秘的地方,史派克先生收藏得很好。” “那这里下面藏着什么?” “黑鲨号。” 芭茜有点不解:“黑鲨号是什么,是一艘船吗?” “对,就是曾经在艾德河里沉没的那艘船。”王痴人说。 芭茜仍更疑惑了:“艾德河里沉没的那艘船名白鲸号,怎么成了黑鲨号了?” 王痴人呵呵一笑:“白鲸号,是它对外叫的名字,但它其实还有另一个名字,叫黑鲨号,是内部人之间叫的。” “你说的内部人,是指谁?史派克先生工厂里的吗?” “史派克自己算一个,但其他的不是他工厂的人。” “那是谁?” “问一问史派克先生吧。” 史派克摇头否定:“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一定要为难我吗?” “对不起,史派克先生,这次确实要为难你了,因为我不得不这么做。”王痴人坚定地说。 史派克装得很委屈。“你是中国人,我这里是法国,我们以前都不认识,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跑到法国来为难我呢?我们完全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你有什么需求,我会尽量满足的,如果你一定要为难我,你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一听这话,王痴人似乎有所触动了,他迟疑了一下,歪着头问道:“听你的意思,如果我就此罢休,你可以给我一点好处?” “对对,”史派克觉得对方有松动,连忙点头,“我们完全可以好好谈谈,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如果要钱的话,不在话下。” “这可是你说的。”王痴人说,“不是我向你索取的,不要说我向你敲诈呀。” “不不不,是我自愿给你的谢意,你说个数吧。”史派克几乎在恳求了,巴不得王痴人快提要求。 “好吧,”王痴人像是被史派克的恳求打动,终于做出决定,“既然你那么诚心给我,那我再说不要也说不过去吧,就两万块吧。” 史派克似乎备感意外:“两万法郎?” “对呀,是不是多了?” “不多不多,我给你三万法郎吧。” “是你自己给的啊,不是我硬讨的。” 芭茜惊愣地听着他们的对话,就像在旁观一场奇怪交易,给钱的一方那么主动积极,而被给的一方明明在主动索讨,却还装模作样说什么不要是说不过去,好像人家偏要给他,他不接受都不好意思。 可这并不是友好交易,刚刚史派克还铁杆加拳头呢,几分钟内就甘愿向王痴人慷慨解囊,大献爱心了,真是匪夷所思。 史派克生怕王痴人反悔,朝门口作了个手势:“请你们跟我来吧,我马上把钱给你们。” 王痴人欣然同意,走向大门。芭茜也在后面跟上。到了仓库外面,史派克急于想把门锁上,无奈那把锁已被他自己砸坏,不过他还是捡起来挂在门闩上,以防止王痴人再度进入。 “请两位跟我来。”史派克殷勤地招呼。王痴人昂首挺胸走在前面,史派克正在中间,芭茜断后。在芭茜看来这场面太滑稽了,王痴人趾高气扬,是去高调取钱的,给钱的史派克倒低眉垂首,显得很是低调谨慎。 史派克把王痴人和芭茜迎到他的办公室,他当场开了一张三万法郎的支票,交给王痴人。 王痴人接过,喜笑颜开,“史老板这么爽快,鄙人只好笑纳了。” “那么,王先生,咱们之间的小误会,就这么结束了吧?”史派克不放心地问着。 王痴人点点头:“当然当然,用我们中国人的话来说,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河水再不骚扰井水。” 史派克对中国俚语一无所知,况且王痴人还是用法语说的,反正他明白一点,这小子得了钱,就换了一付好脸,应该不会再来事了。他又追问一句:“你是说,到此为止了?” 王痴人向史派克挥挥手:“好了,史派克先生,你继续忙你的吧,我们不会再出现了。”然后向芭茜使个眼色,夹着皮包走出史派克的办公室。 刚出厂门,芭茜就急不可待地说:“王,我真看不懂你做了些什么。” 王痴人拍拍装支票的口袋:“怎么看不懂?我挣来钱了,现在可以还你了。” “可我怎么觉得,你像是抓着他的把柄,趁机敲诈勒索了一笔?” 王痴人哈哈大笑,连连点头,“你说的一点不错,我正是敲了他一笔,我们中国人叫敲竹杠。” “这样做合适吗?”芭茜提出质疑。 “是不合适,但对我来说,只能这么做。” 芭茜也知道王痴人这么做自有道理。她关心另一个问题:“那个后仓的地面下,到底埋了什么东西?难道是你说的黑鲨号船吗?” “正是。”王痴人说。 芭茜很吃惊:“其实我刚才早就想问你了,只是你在跟史派克较量,我也没法插嘴,现在我想知道,这到底怎么回事呢,黑鲨号就是白鲸号,它在艾德河中沉没,在打捞时却没找到它的踪影,被认定神秘失踪,可是它怎么会被埋在史派克的仓库下面呢?史派克跟这件事到底有什么关联?” “你根据现有的迹象,分析分析,我看看你跟我这些日子了,推理能力怎么样,有没有长进。”王痴人微笑地说。 芭茜绞尽脑汁地分析起来:“史派克的工厂是造船厂,那么,是不是这条白鲸号船就是他厂里所造?但当交付客户使用时,却意外地进水,沉在了艾德河里。史派克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后,担心是因为船的质量发生问题导致沉船,船主会起诉他,向他追索赔偿,为了逃避责任,他抢先一步先派人到沉船处,用设备将船打捞起来,马上运到自己的厂里,然后腾空后仓,挖开地面,将这条船埋进了土里。这样一来就让这条船彻底从世上消失,船主就算怀疑是船的质量问题,也因为失去了证据而无法起诉他了。” 王痴人两手鼓了鼓掌。 “怎么,我真说对了?”芭茜很高兴。 “说对了一半。”王痴人说。 芭茜有些失望,“也才一半呀,哪一半对?哪一半不对?” 第二四一章:凶险的沉船之谜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对的一半,这条船确实是史派克的造船厂所造,他们有个规矩,每艘船建造时先由船厂给取个名字,交付船主后,有些船主会自己另取名字,就像这条船,史派克的厂里叫它黑鲨号,而船主拿到后自己取名白鲸号,它现在确实被史派克埋在他的后仓里。” 王痴人接着说,“错的一半是,这条船并不是史派克派人打捞起来又运回自己厂里的,史派克在第一时间得知黑鲨号沉没,他并没有动什么打捞的念头,因为打捞一条船需要一大笔费用,而且要冒很大风险,一旦暴露行动,那他吃不了兜着走,不仅会被罚个倾家荡产,还会被送进监狱,他犯得着这么干吗,其实就算船主起诉他,也陪不了几个钱,何必作死耍小聪明? “当然,还有一个最为关键的问题,你竟然忽略了。” “什么问题?”芭茜知道,自己的观点肯定出了纰漏,而且是非常明显的错误。 果然,王痴人含笑地问她:“你不是知道,白鲸号是沉在艾德河里,而史派克的船厂建在这里,依着纳拉河,而艾德河和纳拉河并不相通?” 芭茜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为自己的粗心感到惭愧,但她更糊涂了,“既然两条河不相通,那你怎么又认定,白鲸号就是史派克厂里造的?当时这条船造出来,怎么开到艾德河里去?船是沉在艾德河里,史派克就算派人去打捞起来,又怎么运回船厂?这样说来,我的推论不成立,你的推论也无法成立啊。” “但事实是,这条船确实是史派克造的,确实沉在艾德河中,又确实在沉没后被打捞起来,送到他这里。是不是觉得很传奇?”王痴人说。 芭茜挥舞着两手,耍起了小女子的泼:“哎呀呀,我不想研究了,还是你快点告诉我,我脑子都要晕了。” “好吧,现在这事基本解决,可以起底了。说了也无妨了。不过这事说来话长,我只能简单跟你介绍一下,你听了,务必不要恐慌。”王痴人先给芭茜打支预防针。 “什么,恐慌?有那么严重吗?”芭茜不以为然,“我跟着你到过泰国,连红蚂蚁领地都闯过了,乍颂的枪口都面对过,还有什么更可怕的。” “是的,那确实是可怕的经历,但比起我要说的这个,完全是小巫见大巫了。” “你在吓我吧,有那么厉害?”芭茜质疑道。 王痴人知道,这事迟早要跟芭茜交底,尽管他不会让法国美女卷进这场险恶的搏战中,去接受恶魔的威胁,但让她知道有这样一个魔鬼的存在,并且有他王痴人在跟魔鬼较量着,还是很有必要,毕竟王痴人这次来法国,还得要找到爱丽丝和索朴特两位少女的下落,而这是芭茜所关心的。 于是,王痴人向芭茜简述了杰克之魔的来龙去脉,以及他带着尹兰桂和傅克玉在北美与魔鬼的斗争经历。 芭茜听得毛骨悚然,失声叫着:“我的上帝,王,想不到你在澳门跟我分手后,你竟然已经有过这样一番历险记录了,如果不是你亲口所说,我怎么可能相信呢。这么说来,这个世界上还真有魔鬼的存在?” “神是存在的,仙也是存在的,当然魔鬼也就存在。”王痴人解释道。 芭茜算是接受了这个凶恶的现实,她得知杰克之魔的前身就是臭名昭著的开膛手杰克时,脸上也涌上愤恨的神态,说:“我早就听到过这个杀手的故事,虽然发生在北美,却几乎传遍了世界,法国的媒体也没少报道。但从媒体上读到的资料,感觉很遥远,像在读一本小说一样,而从你嘴里听到,仿佛这个距现在一百多年的杀手离我都很近,好像就会在不远的地方出现了一样。这个开膛手在寿命终结后竟化成一个魔鬼,变本加厉地残害人类,实在太可恶了。” “是的,它作恶实在太多了,包括这起艾德河沉船案,也是它的杰作。” 芭茜格外震惊,“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事情这么诡异,船沉在艾德河中,却会在纳拉河中出现。” “是的,无论沉船还是捞船,都是它搞的鬼。”王痴人说。 “那它究竟是怎么干的?又是为什么呢?”芭茜的恐惧消淡,变为强烈的好奇。 王痴人沉稳地说:“这起沉船案,看起来非常诡异,内情也相当丰富,如果凭一般的人事经验,怎么可能找出它的来龙去脉呢,这里面有人类的阴谋,也有魔鬼的作祟,可以说是人与鬼合作的经典案件。” “人与鬼合作?这个人是谁?” “当然是史派克。” “啊,史派克跟杰克之魔合作,制作了这场沉船案?”芭茜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史派克要与魔鬼合作?” 王痴人耸耸肩:“最初不是他的本意,并且他也不会料到会有魔鬼存在。那绝对是一场意外。” “具体是怎么样的?”芭茜好奇极了,急于想知道整个过程。 “还是现场说事吧。”王痴人说,“我们去艾德河边看看。” “艾德河离这里有一百多里,我们怎么走?” 王痴人一指那边,路边停着一辆轿车,正是刚才他们乘坐来的那一辆。芭茜问:“这是史派克的车,他会送我们吗?” “呵呵,他是不可能再送我们了,但你不是能开车吗?” “你是说,把他的车偷偷开走?这样不好吧?” “我们是在如法炮制,把有人干过的事再干一遍而已。”王痴人振振有词地说。然后一拉车门,先上了车。 芭茜只好坐到司机位置上,一看车钥匙还在孔里插着,一拧就打着火,开上就走。 到了半路上,芭茜才问道:“你刚才说这是把有人干过的事再干一遍,是如法炮制,什么意思?” “过后会说明一切的。”王痴人淡淡一笑。 一百多里路,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按照王痴人的指点,芭茜把车停在艾德河边。 比起纳拉河来,艾德河稍微宽一点,水流相似,缓缓流淌。河面上驶着船只,最大的铁驳壳船有上千吨,足以证明艾德河是一条水运要道,比纳拉河更繁忙。 王痴人和芭茜在河堤上坐下来,风从河面吹来,带来丝丝凉意,河两岸风景如画,令人心旷神怡。可他们不是来看风景舒展小资情怀,而是来找现场解谜的。 芭茜问道:“你确定这里就是沉船地点吗?” 第二四二章:冒险,钻到河底去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王痴人用手指了指那边的河面,河道略微拐了一下弯,出现一个C字形,河道也蓦然开阔,成为一个半圆的湖泊。“白鲸号就沉在那个最开阔的地方。” “奇怪,这种地方虽然开阔一些,但也不是大江大湖,不可能出现大浪,一条铁制的船怎么会在行驶中沉没呢?”芭茜提出疑问。 “沉船很好理解,是船的质量有问题,货物压舱,运输中途在水下部位船体吃不住水压破损一处,引起外壳撕裂,大量进水,很快就沉了。”王痴人介绍。 “这条船的确是史派克的船厂造的,就是说造得质量不过关?” “是的,问题就出在质量上。” “对了,既然白鲸号是史派克的船厂造的,而史派克的船厂在纳拉河边,艾德河和纳拉河并不相通,白鲸号是怎么在艾德河下水的呢?如果两条河都往西注入大海,那么白鲸号可以从纳拉河出海,再从艾德河的入海口驶进艾德河,但这两条河只有艾德河是通海的,纳拉河不是航行河,两头都有水电站大坝拦住,出不了海的,难道白鲸号是通过陆路运到艾德河边去的吗?”芭茜提到这个刚才讨论过的问题。 王痴人说出这个奥秘:“其实,史派克的船厂,以前并不在纳拉河边,而是建在艾德河上游。当年白鲸号交付船主使用,初次出航就沉没了,史派克深恐船主要找他算账,就火速把船厂一关,跑到英国去躲避了,后来得知那条船失踪了,船主无法打捞上来,那就没有证据来跟史派克对簿公堂了,史派克就从英国回来。但他不敢再留在艾德河边造船,将船厂迁到了纳拉河边,慢慢发展到现在的规模。” “可是,那条船为什么会失踪?沉船的地方水很深吗?” “白鲸号沉没后,船主第二天就请打捞公司前来打捞,这个地方打捞公司并不陌生,作业过好几趟了,了解水情,虽然是个半圆湖,下面并没有深潭,所以信心满满,预计打捞工作只要一天就能完成。谁知潜水员下潜到河底,却摸索不到沉船,折腾了三天,将整个半圆湖底摸了个遍也找不着船的一根毫毛。” 芭茜笑起来:“船又不长毫毛,当然找不着它的毫毛。” “但河底的淤泥,有一个船身陷过的凹坑,证明白鲸号确实在这里沉没过,但却莫名其妙地不见了,而此处河底并没有湍急的水流,根本带不走一艘装有货物的沉船,人们绞尽脑汁,找不着一个合理解释。” 王痴人说到这里,芭茜接过话头:“你刚才说是人鬼合作,做下这个案子,那是不是说,沉船是被杰克之魔弄走了?” “对,正是这样。”王痴人点头。 “我猜,是杰克之魔通过魔力将白鲸号从河底挖走,送到了史派克的船厂,然后史派克就把船埋在了后仓,这样一来永远不会让人发觉沉船的原因,质量问题被永远掩盖。”芭茜进一步分析着。 王痴人连连点头:“嗯嗯嗯,现在你茅塞大开了吧,事情看起来相当诡异,但说穿了就这么简单。” “只是,后仓要埋下一艘船,要挖出多大的坑呀。” “其实,这艘船并不是完完整整埋下去的。” 芭茜脑中一闪亮:“是不是,将船解体,然后将碎片埋下去?” “哈哈,芭茜,你没有白跟我王痴人解谜,真是越来越聪明了。”王痴人夸奖道。 “我本来就聪明,只是在你面前,我永远只能是个小学生。”芭茜听到称赞很高兴,嘴上还要谦虚一番。 “没错,你说准了,史派克确实是将船大卸八块,船体成为一块一块的钢板,就像一只踩扁了的鸟笼,平着一放没多少高度,只要在后仓挖上几米深,将这些碎片叠起来就没多少体积了,上面覆上沙土就能彻底掩盖,当时掩埋的时候史派克雇了六个人,先在河滩上用气割将船身解体,再用机车又推又拉将钢板运进后仓掩埋,全部工时只花了两天两夜。其实这些钢板埋得不深,但面积却布满整个屋子,所以我用铁杆往老鼠洞里一插,就能捅到这些钢板,就好比下面都是石头一样。” 芭茜问道:“我好像在网上看过,造一条钢驳船,至少也得两三个月,并且还需要几十个人,可用六个人破解一条船,怎么两天两夜就够了?” “呵呵,这就是杰克之魔之功了。”王痴人说。 芭茜醒过神来,“是啊,把它给忘在一边了,难道它在解体船只时还助了魔力?” “对,它化成一个巨大的黑雾球,将工地全部罩住,外面的人既看不到里面的场景,也一步也跨不进去,谁走近去就会头疼欲裂,逃之夭夭。而黑雾里的那六个人却有了神力,浑身有使不完的劲,两天两夜不吃不喝不睡,像机器人一样干着,迅速将船肢解完成。” “真是不可思议呀。”芭茜不由得发出惊叹。又问道,“可它是怎么将那么沉重的一条船,从艾德河里捞起来,送到史派克的船厂里?该不会是它化成一只哥斯拉,将沉船拉溜着跑的吧?” “这就牵涉到另一条路径了。”王痴人说。 “什么路径?”芭茜问。 王痴人迟疑一下,“你现在,胆子大不大?” “当然大,怎么啦?” “如果你不害怕的话,我们再去探一次险,敢不敢?” 芭茜一听顿时来了劲,跳起来欢呼:“敢,当然敢,我们去哪里?” 王痴人往半圆形湖面一指:“那儿。” “去河中?那我们怎么过去?游泳吗?” “对,游过去,行不行?” “当然行,我水性又不差,你别忘了我经常出入下沙宫的。”芭茜很爽快。 两个脱下外衣,下水向湖里游去。 王痴人游在前面,芭茜跟在后面,但王痴人并没有往湖的最中间游,而是离着岸边几米处游着。忽然,他对芭茜说了一声:“小心了,快吸气。” 芭茜猛地感觉水下有股强大的力量揪住她的脚,她急忙猛吸一口气,那股强力将她往下一拽,她被拖下水去了。 第二四三章:河底竟有神秘隧道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尽管芭茜水性娴熟,但由于这股力量来得突然,她根本没有提防,幸亏在王痴人的提醒下及时吸足一口气,到了水里才不至于呛水。那股力量是巨大的吸力,并且在旋转,她马上意识到遇上了水底漩涡。 下沙宫就建在一个漩涡底下,芭茜早就习惯了,但这是陌生水域,这股漩涡似乎力量更猛。陷入水中的芭茜十分奇怪,这里不是大海,只是内陆河,哪会出现如此凶险的漩涡呢。 还没多想,她已经被吸进漩涡中心,被水流带动急速旋转,不过这种旋转是处在一个平面位置,并没有再被往下拽。尽管这样芭茜还是被转得昏头晕脑,她施展手脚,想奋力从漩涡中突出去。然而在强劲的漩涡中,她毕竟不是一条鱼,力量渺小得可以忽略不计,根本无法作出有效的挣扎。 吸的一口气快憋不住,急于换气,她拼命想往上窜,希望尽快浮出水面呼吸,不然的话真要溺水了。此时她暗怨自己听从了王痴人的馊主意,竟然答应下水探险,没想到水下竟有如此凶险的漩涡,莫非这次是王痴人失算,把她给害了? 这番心理活动只在一闪念间,而她已经越来越慌,河水混沌,使她睁着眼也看不清周围的状况,也摸不着王痴人在身边,似乎只有她一个人陷在漩涡中挣扎。胸口越来越闷,口鼻快要守不住最后的防线,如果一松,马上呛水,那她也就死定了。 芭茜体验到了临死前的巨大恐惧,而就在这时,突然有一道白光闪亮,她发现竟是从下面发出来的,但她还没看清白光的光源,就被一股更迅猛的力往下一扯,呼地一下,她像枚发射出去的鱼雷一般往下掉。 毫秒之间,芭茜终于憋不住气,脑子里一昏,憋住的气吐出,本能地往回吸。 这一吸,肯定是一股海水涌上肺部,然而不是的,她竟然吸到了一口空气,脑子里也迅速恢复了清醒。 而她还闭着眼睛,不知身在何处。睁眼一瞧,她竟然躺在岸上。身边有人在问:“吓坏了吧?” 芭茜忽地坐起身,发现是王痴人,他也全身带水,看起来刚从水中出来。 “刚才怎么回事?”她急问道。 “那是一条通道。”王痴人说。 “什么通道?”芭茜似乎有些明白,“难道,我们进了时光隧道了?” “不不,”王痴人连忙摆手,“这跟时光无关,就是一条神秘的通道,平时它是关闭的,而在某种力量作用下会开启,我们正是赶上了通道的开启,从艾德河来到了另一个地方。你快看看吧。” 芭茜这才观察四周的地理,面前也是一条河流,她现在就坐在河滩上,河水缓缓流淌,有几条渔民的船在悠闲地划动,水鸟在河面上飞来飞去,发出欢乐的鸣叫,完全是一派祥和风光。河的格局似曾相识。 再往稍远一点的对岸望去,那里有一家工厂,厂房矗立,规模不小。而在靠近河滩的地方,有一个建筑让芭茜非常熟眼。 “那不是史派克的后仓吗?”她惊叫着。 “对,那就是后仓,我们正在它对岸。”王痴人说。 “这就是纳拉河吧?”芭茜指着面前的河流问。 “就是纳拉河。” “天哪,我们从艾德河下水,竟从纳拉河里冒出来了?这两条河隔着一百多里旱路呢。” 王痴人微笑地望着她:“现在明白,白鲸号是怎么从艾德河来到纳拉河了吧?” 芭茜点着头,十分感慨地说:“原来是两条河之间,有一条地下河相连。可这条地下河平时不出现,在偶然之时才会打开,白鲸号沉到艾德河底,正遇上地下河打开了,就被一股强大的吸力给吸到纳拉河中吐出来。” 王痴人纠正说:“严格来说,不是地下河,只是一条通道,这是千古存在的秘密,人类一直没有发现这条通道,但杰克之魔是知道的,它就利用了通道的力量,将船从艾德河河底转到纳拉河来,交给了史派克。” 芭茜为刚才的事耿耿于怀,她打了王痴人一下,埋怨道:“刚才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这次在劫难逃,要死在水下了。你怎么也不事先跟我沟通一下,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王痴人笑道:“我不是跟你说了,是去探一次险,问你敢不敢,你也没问探的什么险,既然答应了,说明你也想体验一番刺激嘛。” 虽然惊魂未定,不过这一番体验倒也别具一格。芭茜更多是关注另一个问题,她问道:“那么,杰克之魔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它似乎在有意帮助史派克?” “没错,杰克之魔这次是专门帮史派克的,由于它知道艾德河中有这么条神秘的通道,而正好白鲸号由于质量问题沉在艾德河中,它就利用魔力打开了通道,将船从艾德河中移到纳拉河,交给了史派克。” “但是,沉船失踪的时候,史派克的厂还在艾德河边,纳拉河边的新厂并没有建起来,杰克之魔在那个时刻把船转到纳拉河,怎么交给史派克的?” 王痴人说:“确实有个时间差,沉船被吸进通道后,杰克之魔并没有立刻让它在纳拉河浮起来,而是封在通道中,等到史派克从英国回来,在纳拉河边建起新厂,它才把船从通道里拉出交给他。” 芭茜仍疑惑,“可是,杰克之魔为什么要这么做,它不是只害人吗?为什么在史派克面前,却那么刻意地帮助他?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交情吗?” 王痴人连连点头,“这才是重中之重的关键问题,一个魔鬼为什么会帮助一个人类呢?你猜其中是什么原因?” 芭茜毫不迟疑地说:“我认为史派克的祖辈跟杰克之魔生前是有什么关系的,可能是史派克的祖辈与开膛手杰克是好朋友,所以杰克之魔会照顾朋友的后代,在史派克造的船出现事故时,用魔力帮他消除赔钱破产的厄运。” 第二四四章:拿破仑水晶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王痴人笑起来,“这个推理顺理成章,不是说没有道理,但事实是,史派克的祖辈没跟开膛手杰克有过关系,杰克之魔与史派克没有故旧之交。” “那它的目的是什么?” “你忘了,我提到过一个宝贝。” 芭茜马上想起来:“拿破仑水晶?” “正是。”王痴人点头。 “那到底是什么来历?” “要说到这个宝贝就话长了,这种问题还是留给历史学家或玄学家们去研究吧,我就简单介绍一下有关拿破仑水晶石的概况吧。”王痴人长出一口气,挥手指了指阳光下的大片土地,气势有些恢宏起来: “法国这片神奇的土地上,诞生过著名的拿破仑,作为法国人你肯定也祟拜他吧。这位扬名世界的人物曾经带领法军称霸欧洲,虽然偶有失误,但他不仅靠能征善战建立了第一帝国,还率领大军东讨西征,连强大的俄罗斯都差点被他吃掉,一度成为欧洲霸主。” 芭茜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崇敬之意,点点头说:“拿破仑是法国英雄,后人都很崇拜他。” 王痴人说:“有关拿破仑的传说历代流传,但有一个秘密却很特别,正史上当然没有它的位置,连稗官野史也没有一丝踪迹,那就是拿破仑水晶。” 芭茜问:“是一块什么样的水晶?” “说到这块水晶,来历诡异,据说是拿破仑家族祖传下来的,拿破仑的父亲临终前把水晶石交给拿破仑,并叮嘱他要好好收藏,水晶里锁着一种奇异的能量,它会助他成就一番宏伟霸业,只是这种能量不可轻易擅用,凭借过头反而招来灾殃。与水晶石一同交给他的还有一本古籍,但上面的文字非常晦涩难懂。父亲去世后拿破仑潜心研究了一番古籍,凭着他的聪明头脑解开了其中的一些秘诀,初步了解了怎么才能借用水晶的力量来争取成功。”王痴人介绍着。 “有这么厉害,确实是大宝贝呀。”芭茜赞叹。“看来拿破仑日后获得巨大成功,这块水晶石出了大力了。” “的确,水晶石里蕴含着神奇的能量,每当拿破仑出征时,都会设法让能量释放出来,注入他自己的身体,他就会精力充沛,并且未卜先知,每次征战,都能稳操胜券。” 王痴人说到这里,话锋一转,“不过,对于古籍上的内容,拿破仑并没有完全读懂,只是获知了一些皮毛而已,他深知水晶的力量也只开发了一点零头,只有全部解开秘诀,才能获取所有的能量,到时肯定会使他成为天下无敌的超级英雄。可惜,有一次在征战时拿破仑不小心将古籍失落,再也找不着,水晶的能力也只能借用到这个程度。” 芭茜有了疑惑,问:“就算借用一点点能量,拿破仑已经很强大了,为什么他时胜时败,最后在滑铁卢落个彻底惨败呢?” “那是因为,他并没有完全掌握随心所欲借用水晶能量的方法,水晶的能量释放需要天地人三方面的合作,在某个条件不合适时就调不出它的能量来,而如果正处于战役中,拿破仑就无法得到超能量,跟常人一样,指挥战斗就没有优势,也会失败。不过总体来说,水晶的能量还是助他取得了许多胜利,不仅当上了皇帝,还征讨欧洲,急得欧洲多国组成抗法联盟来抵抗,英俄等国都曾受到了被征服的威胁。” “如果拿破仑全部破解古籍的内容,那么整个欧洲肯定全被他征服了。”芭茜由衷地说,“水晶石太厉害了。” “是的,它很厉害,正因为如此,它才引起杰克的关注,就有了和史派克的交易。” 芭茜问:“杰克之魔也知道有这样一块水晶存在,连它都想得到吗?” 王痴人说:“世界上有很多巧合,拿破仑当年失落的那本古籍,其实是被他的贴身侍卫偷去的,这名侍卫早就发现主子经常偷偷研究这本破书,认定是无价之宝,在一次作战失利的仓皇逃跑中,侍卫趁乱窃走古籍,尽管对书上的内容毫不了解,但还是送回家中保存下来。而这个侍卫正是杰克的曾祖父。过了数十年后,长大的杰克无意中得到了这本书,看到扉页上写着‘后辈谁能解读’的字样,他被深深吸引了,也曾花了一番时间进行研究,但尽管绞尽脑汁终无所获。” 芭茜说:“但此时宝石在哪里呢?” “宝石本来在拿破仑手里,1815年拿破仑战败后,被英国流放到圣赫勒拿岛,那块水晶也被他带上岛。拿破仑死在这个岛上,水晶石就落在一位仆人手中。而这个仆人,正是史派克的上祖。” 芭茜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水晶石和秘籍,分别落入了这两家人手中。真的是巧合。但杰克什么时候解开了秘籍内容?他又怎么知道水晶石在史派克家里?” “杰克生前并没有解读出秘籍内容,也不知道世界上有颗拿破仑水晶。但在他死后,化为了一个魔鬼,那本秘籍的词句铭记着,它凭着魔力完全读懂了,这才知道水晶石的秘密,这令它无比向往,因为那块水晶石一旦落入它手中,它可以轻易启开其中封存的能量,为它所用,它就会从一个普通的魔鬼,增强为超级魔王,到那时它不仅在魔鬼界无敌称霸,甚至能打败神仙,没有任何力量可以控制它,它会为所欲为,成为三界的掌控者,连神仙都要倒楣,更别说脆弱的人类了。” “有这么可怕?”芭茜惊道。 “是的,这是那本秘籍上所注的,至于书的来历,恐怕只有与天地齐寿的神仙才知,也许是开天辟地时候最资深的神仙所出吧。反正连杰克之魔也深信不疑。”王痴人说,“解通秘籍后,杰克之魔急于得到水晶石,但它虽然有魔力,却无法发现水晶石的下落,甚至怀疑水晶石是否存在。” “水晶石在史派克家,它为什么发现不了?”芭茜问。 第二四五章:魔鬼与厂主的交易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王痴人解释:“呵呵,这事说来有趣,史派克家有一个家传的盒子,是从中国得到的,盒盖上刻着一匹张牙舞爪的怪兽,是中国传说中的神兽貔貅,史派克家一直将水晶石放在貔貅盒中收藏,而貔貅正是辟邪镇魔之兽,盒子虽是中国之物,但到了外国同样保留着三分辟邪作用,水晶石敛在此盒中,能躲过一切觊觎的贼目,确保水晶不遭盗窃,就如同今天核电厂的核反应堆外面的安全壳,防止一切辐射泄漏,所以杰克之魔一直没有探查到水晶石的信息。” 芭茜问:“后来怎么让它得知了?” 王痴人说:“后来盒子传到史派克手中。他一直谨遵祖上训条,不轻易开启盒盖让水晶暴露。直到他决定创办一家造船厂,由于资金不足,他曾想过要把水晶出售,换取一笔钱作本,那天夜里他在家把盒盖打开了,这一打开令他大为吃惊,因为水晶宝石闪出奇光,尽管他屋里没有开灯,却被照得亮如白昼,这比他听闻过的夜明珠亮上百倍,奇光四溢,令人不敢直视。 “他吓得慌忙盖上盖子,才意识到是个无价之宝,既然祖上几代传下来都不舍得卖,那还是留着为好。他也就把盒子重新收藏好。 “但他并没有察觉,当时奇光照亮了他的屋子,光亮从窗口泄了出去,正好杰克之魔从几十里外途经,尽管隔着那么远,那些亮光还是被它捕捉到,它马上识出这正是它苦苦寻访的水晶石,立刻向史派克的屋子扑来,想即将水晶石抢走。但此时史派克已经盖上盖子,杰克之魔冲到窗口,刚窜进去,突然屋子里伸来一只兽爪,将它一巴掌打了出去。 “接下来它数番冲锋,都被盒盖上的神兽给打出,最好只好停止行动。 “但杰克之魔并没有离远,它一直围绕着史派克的家在徘徊,寻找机会。机会终于来了,那次白鲸号沉没在艾德河中,本来船上的水手可以全部逃生,毕竟半圆湖面积不大,又没有大风大浪,水手个个是游泳能手,即使被堵在舱中也能屏着气钻出来,浮出水面的。可是杰克之魔在沉船后却动用魔力,将水手都封在水下,只让船主逃了出来。船主直接找到史派克,大骂史派克造了一条伪劣船,这次沉船完全是船体钢板焊接不牢导致,要史派克负全部责任。 “根据法律规定,像这种情况,史派克不仅会被罚得倾家荡产,甚至面临牢狱之灾。当愤怒的船主离去后,史派克知道完蛋了,船厂即将破产,他也会被送上法庭接受审判,去牢里过日子。毕竟死了好几个水手,他这辈子别想出来了。但他不想坐牢,决定逃离法国,到英国去避难。 “史派克有英国的护照,但活该倒楣,第二天他赶上两桩意外,在机场乘飞机时遇上有人劫机,机场关闭不发航,他想乘轮船渡过英吉利海峡,可又遇上奇怪的风暴,英吉利海峡无法过船……” 芭茜问道:“这都是杰克之魔搞的鬼吧?” 王痴人摇摇头:“那倒不是,杰克之魔还没有那么强的力量可以掀起一场海上风暴,劫机也是两个平常的法国青年所为,无非为了个人诉求而已,反正都是巧合,让他走不脱。” “这时轮到杰克之魔出场了吧?”芭茜猜测。 “哈哈,对,”王痴人笑了。“对杰克之魔来说,千载难逢的时机突现面前,它见缝插针,与史派克进行谈判,让史派克将水晶石交给它,而它可以为他摆平这桩沉船事故,让他安然无虞。” “可它怎么出现在史派克面前,它只是一团黑气嘛。” “你忘了杰克.鲍斯了?” “哦,明白了,它附身在杰克.鲍斯身上,以杰克.鲍斯的身份出现在史派克面前,提出交易。”芭茜点着头。“但它最初好像没有成功。” “是的,最初史派克听了面前这个年轻小伙的话,认为来的是一个大言不惭的骗子,根本不相信杰克.鲍斯的话。杰克.鲍斯就跟史派克打赌,可以用船送他去英国。史派克仍不相信,因为英吉利海峡的风暴非常凶猛,任何船只都无法横渡。但因为急于出逃,最后他答应试一试。结果杰克.鲍斯用一只小舟轻松将史派克送到彼岸。 “尽管这样史派克仍没打算当场交出水晶石,他对杰克.鲍斯说要考虑考虑。 “杰克之魔也只能等待,因为如果它采取过硬措施,盒盖上的那只怪兽有可能被激怒,跟它发生战斗,而打开盒盖需要咒语,如果怪兽被激怒,咒语就不会获得通过。在这样的情况下,杰克之魔只能忍耐,再找机会。 “杰克之魔还是有预知力,它在白鲸号沉没时就动了手脚,先将船上的水手都溺死,只让船主逃生,用于跟史派克交涉,当夜它就用魔力打开了艾德河中的通道,将白鲸号吸进去,再封闭通道,把白鲸号藏在里面。而史派克到了英国,一个月过去就得知那条船没有被打捞上来,从艾德河底神秘失踪了。 史派克立即意识到,这可能跟那个杰克.鲍斯有关,想到杰克.鲍斯要与他做交易,史派克决定马上回法国。 “他一到法国就遇上杰克.鲍斯,好像正在等他,杰克.鲍斯告诉史派克,他的工厂安然无羔,如果他愿意用水晶石交换,就可以将工厂交还给他,并保证以后无事。史派克最终接受了这桩交易,因为他意识到即使留着水晶也是个不安全因素,不如交出去,换回自己的工厂,他的事业也有保障。 “接下来的事,很简单了,史派克不想再把厂留在艾德河边,就把厂移到纳拉河边重新建造。但他放心不下沉没的白鲸号,问杰克.鲍斯把那艘船弄到哪里去了。杰克.鲍斯为了让史派克彻底放心,就向他出主意,让他修建一个仓库,再把那艘沉船交给他,让他解体后,永远埋在仓库里。” 第二四六章: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有关白鲸号沉船的故事,到这里讲完了。但芭茜听后既担忧又疑惑,问道:“那么,这样说来,那颗神奇的水晶石,早已经到杰克之魔手中了?但从那个时候到今天已经20多年,它应该得到水晶石的超级能量了,魔力应该无以伦比,可以控制三界,踏平宇宙了,可好像它并没有达到这个程度,反而还只在人间为害,专找无反抗能力的女人下手,这又是为什么? 王痴人愤愤地说: “杰克之魔虽然得到了水晶石,并解开秘籍中内容,但它用秘籍中指引的方法尝试多次,却一直没有效果,水晶石并没有像传说中那么释放巨大能量,让它变得强大无比。起初它怀疑上了当,水晶石并无那种力量存在,或者是它费尽心机得到的不过是一颗赝品。 “为了解开这个谜,它想到了一个人,就是拿破仑,在它看来拿破仑既然用过这块水晶石,肯定会有一些心得留存下来,只要找到这些资料,有可能从中找到使用水晶石的正确方法。 “于是它四处搜罗有关拿破仑的资料,也到圣赫勒拿岛盘桓过,甚至钻到巴黎存放拿破仑灵柩的荣军院,差点将灵柩翻个底朝天,看看里面有没有藏着拿破仑的笔记。后来它在摩纳哥拿破仑纪念馆里听到观众发的感慨,有一句话触动了它……” “是怎么一句话?”芭茜问。 “这句话的大意是,杀人有时候是修炼所需,只有杀人多了才有能力掌握控制世界的钥匙…… “而在它看来,水晶石正是控制世界的钥匙,要掌握这把钥匙,还得修炼,而修炼是得继续多杀人……” 芭茜也很是气愤了,“它反而得出这种结论,难怪还在继续作恶,杀人不止。” “是的,它觉得杀人是一种敛聚功力的手段,杀人越多恶性越强,而恶性越强能力越高,可以使它及早获取水晶的能量,成为三界之王。所以它从那时以后又杀了好几个人。” 芭茜这才想到了那两个失踪的女孩。“对了,爱丽丝和朴索特,被它带到哪里去杀掉的?” “这后面,又有一个凄惨的故事。” “什么故事?”芭茜问。 王痴人看着她说,“你愿意去看看她们吗?” “你不是说,她们已经死了吗?” “是死了,但还是可以看到她们。”王痴人说。 “去哪里?” “我们还是先回艾德河边,找那辆汽车吧,它是我们去机场的交通工具。” 王痴人带着芭茜下了纳拉河。这次芭茜有了十足经验,当感觉有股力量往下拽时,使劲吸了一口气,然后是被那股力量拽入水中,顺着漩涡打转,又被一股更大的力量拽下去,随即浮了出来,一睁眼,已经在艾德河的半圆湖里了。 那辆车就停在河岸的路边。两人钻进车后,芭茜问:“往哪里开?” “去昆布兰机场。” 汽车向南驶去,没多久就到了昆布兰机场。这是一个民用机场,规模不大,属于国内航班。停好汽车后,两人直接进了停机坪,根本没有人对他们进行安检。 停机坪上停着几架飞机,都是小型的。 芭茜问:“我们要去哪里?” “温哥华。” 芭茜连忙说:“这里没有国际航班的,走错了吧?” “哈哈,你瞧。”王痴人往空中一指。只见一架波音大客机正缓缓降落在跑道上。舱门一开,那位漂亮可人的空姐在微笑着向他们招手了。 上了飞机后,芭茜问道:“为什么要去温哥华?” 王痴人脸色郑重,凝望着舷舱外,此时飞机进入了一片云区,大块的乌云在空中翻滚,仿佛是在追逐飞机,要将飞机撕成碎片。在王痴人眼里这些乌云就像那个魔鬼,它虽然似乎不在他视线范围内,但它一定睁大魔眼,严阵以待地等着他的到来。 “还有最后两个谜。”王痴人说。“当然,还可能有一场最后的战斗。” 一听战斗,芭茜就紧张了,拉住王痴人的手问:“王,还会有战斗吗?” “是的。” “是对付杰克之魔吗?” “确切地说,是它要对付我。” “你会有危险吗?”芭茜并没有见识过杰克之魔的威力,她焦急地问,“什么叫最后的战斗?结果会怎么样呢?” 王痴人咬了咬嘴唇,极力装扮成惯有的坚毅,“也许,不是它亡,就是我死。” “啊,不……”芭茜不由得抱紧了王痴人,情不自禁喊出声,“我不许你死啊,你不会死的,一定会战胜它的。” 王痴人苦笑笑,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长出一口气。其实他已很清楚,自己战胜不了这个魔鬼,因为再过半天,他的超能力将要失效,被神仙师傅全部收回,而杰克之魔不会因为他只是一个普通凡人而放过他,仍会将他作为死敌寻战,铲除为快。 生死之关,已经到来。最后结局,殊难意料。 飞机在一个机场缓缓降落。但等走下飞机,芭茜才发现这并不是温哥华大型国际机场,而是一个小型机场。 “这是哪里?不像是温哥华呀。”芭茜问道。 “是温哥华,”王痴人说,“但不是温哥华城,是温哥华岛。” 芭茜抬头一望,远处有高耸的山峰,上面白雪皑皑,而现在明明是夏季,这就是加拿大的一大景观,山上山下两重天。 “为什么到岛上来?” “寻找杰克。” “难道这里就是它的老窝?” “呵呵,要说杰克之魔,到处流窜,谈不上哪里是它的窝了,我要寻找的杰克,并不是它。”王痴人说。 “你是说,要寻的是杰克.鲍斯?他还活着?”芭茜很惊讶。 王痴人点点头,“如果不是还有一个活人要救,我是不会重返这块北美之地了。” “你很讨厌这里吗?”芭茜问。 “那倒不是,”王痴人说,“如果我成了土豪,可能也会移民到这里来换换环境,但那是以后的事啦,等我发达起来再考虑了。” 说话间,他们已经离开机场,走在森林中。 岛上有大片未开发的原始森林,山高林密,大树耸立。而一阵阵风在树林间穿梭,扑在人脸上,带有一种冰透了的寒意。这本来是因为森林遮天蔽日,地面没有日照所形成的小气候,可是芭茜仍觉得这些风里挟裹着异常的气息,越往森林深处走,她也越有阴森恐怖之感。 第二四七章:最后一战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王,杰克.鲍斯在哪里呢?”芭茜不放心地问着。 “你猜猜看。”王痴人故意不说。 “是不是前面有个黑幽幽的水潭,或者是深不见底的山坑,我们还得下水潭或者爬山坑去?”一想到这类险峻阴森的地方,芭茜就不寒而栗了。 王痴人笑笑说,“那是好莱坞电影里的场景,跟你的想象差太远了。” “啊,比这还要复杂?那会是什么呢?”芭茜更惊了,脑海里闪过各种各样奇诡的镜头,今天在此的遭遇,一定不是泰国丛林里那番遇险可比的,因为现在他们面对的是一个魔鬼。 王痴人没有回答,却说了一声:“看,那边有人。” 果然,前面树林子里好像有人影闪动。等他们走近一点,才发现是一位老妇。 老妇头发雪白,满脸皱纹,弓着腰,弯着背,肩上背着一个破旧的藤筐,正向他们走来,她步履蹒跚,走得吃力,实在是老态龙钟。 王痴人迎上前,恭敬地叫了一声:“您好,海伦婆婆,您是在采蘑菇吗?” 老妇听了这话,停住脚步,盯着他们看了一阵,不高兴地驳斥:“我不叫海伦婆婆,你别搞错了。” “噢,也许我真的搞错了,对不起啊。”王痴人连忙表示道歉。 芭茜问她:“那你叫什么名字?你这么大年纪了,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老妇把目光停在芭茜脸上,混浊的眼珠半天没有转动,似乎在研究着什么,搞得芭茜不知所措。突然,令人惊愕的一幕出现了,老妇扔掉背上的背筐,扑上前就一把抱住了芭茜,把脸凑上去,在芭茜粉白的脸上疯狂地亲吻。 芭茜丝毫没有戒备,她尖叫着,使劲全力一推,老妇终究抵不住格斗高手凶狠的推力,急速地后退几步,一个屁股墩坐在地上。 “你这是干什么?”芭茜用手抹着自己的脸,刚刚老妇粗糙的嘴唇吻在她娇嫩的脸上,那感觉别提多恶心。 老妇被推倒,仿佛突然清醒了,她抖抖索索想爬起身,但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还是王痴人不忍心,伸手把她搀扶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老妇向着芭茜打躬作揖,连连赔礼道歉。 芭茜仍是一腔恼怒,狠不得再拍上几个耳光,这个老衰婆是个什么玩意儿,走路都站不稳,怎么见了她这个美女就又搂又吻的,不会是个变态吧? “你是不是疯了?”芭茜朝她吼着。 王痴人连忙示意芭茜平息怒气,不要发作了。 老妇满面惭色,艰难地捡起地上的藤筐背上,低着头,继续蹒跚地往前走去,走了几步又回头,朝芭茜打量几眼,似乎有点依依不舍的样子。 直到老妇在树林中消失,芭茜才呸地吐了一口唾沫,余怒难消地说:“我还以为遇上了老巫婆了,她那付样子,真令人讨厌。” 王痴人却叹口气:“情有可原。” “王,你好像很同情她,难道你知道她的身世?”芭茜问他。 王痴人突然嘘了一声,示意她不要出声。他警惕地环顾四下,似乎察觉了什么异常声息。 “怎么啦?”芭茜问。 “它来了。”王痴人说。 芭茜紧张起来,她从没有见识过杰克之魔的出现是怎么一种状态,那一定是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天地混沌,巨魔会以张牙舞爪的姿态从空中扑来,树木倒伏,石头也要迸裂,作为凡人的他们,轻易会被它尖利的魔爪给刺穿了胸。 果然,远处传来凄厉的啸声,像有狂风正在扫来。芭茜并不是胆小美眉,武功高强,算得了洋女汉子,可是将要面对一个魔鬼,能不心慌意乱吗? 啸声抵近,并没有狂风卷来,而声音明显是在空中,像是怪鸟掠过树梢,又在他们头顶上盘旋。 两人仰头观望,只看见一团黑乎乎的影子在上面转动,由于被树冠挡着,只能辩出一个模糊的轮廓。 突然间,一个东西从空中突破树冠的拦阻,直往下坠落。 王痴人大叫一声:“不好!”双手向前一伸,硬是把坠物给接住了。 虽然接住,但落物巨大的重力,还是把他给砸倒,连同他接住之物一齐倒在地上。 芭茜连忙上前去搀扶王痴人,急急问道:“你怎么样,受伤了吗?” 王痴人哼哼着,迅速站起身来,而把那个坠物撂在地面。 芭茜看清那个坠物,大为惊悚,竟然是一个人。 这个人仰面朝天,两手伸直,两手托开。上身穿的是黄色T恤,下身是牛仔裤,脚上是一双普通运动鞋。看起来20多岁样子,有一付运动员般结实的身躯。 “啊,是具尸体?”芭茜脱口而出。 王痴人问:“你怎么知道是尸体?” “当然,你看这个人的脸那么死白,毫无血色,那双眼睛睁得这么大,却一动不动,眼珠都没有光泽,再看全身都僵硬了,分明早已经没了生命体征,不是现在掉下来摔死的。”芭茜迅速就作出了判断。 王痴人却说:“你说对了一半。” “哪一半?” “他确实没有生命体征,但他不是尸体。” “那不是一样吗?”芭茜不解。 “不一样。”王痴人说。 “怎么不一样?” 王痴人正要回答,忽然手一扬:“我草,它又来了。” 话音刚落,一道黑雾像条闪电一样窜下来,正好落在那具尸体上,令人吃惊的事发生了,那具尸体忽地从地上跳了起来,站在他们面前。 “杰克,你终于来了。”王痴人对着站着的尸体冷笑。 尸体的两眼开始转动,流露出来的目光分外阴鸷,这种目光是芭茜从未见识过的,完全是非人类的,就跟魔幻片中的妖兽一模一样,蕴含着绿色的光。而那张脸上并没有增加活人的新鲜皮色,仍死白死白,这使得这具尸体似死似活,非死非活,搞不清是什么类型。 王痴人急忙向芭茜挥手,“快退后,退后。” 芭茜猛地意识到,这一定就是王痴人所说的“最后一战”,王痴人要决战杰克之魔了,一边是她了解的凡人王痴人,一边是她未知的魔鬼,这一战的胜负会怎么样?那不是普通拳击赛啊,而是人鬼之间的死拼。 第二四八章:凡魔生死斗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但芭茜尽管害怕得魂不守舍,还是知道在这场决战中,她是做不了王痴人的保护女神,只能退避开去,以让王痴人没有后顾之忧,放开手脚与魔鬼争战。 “你不会输给它的,你一定会打败它的……”芭茜冲王痴人高声叫唤几声,那是对王痴人的鼓舞,也是为自己壮的胆。她害怕那个最糟的结果出现,祈求王痴人能化险为夷,在这场最后的决斗中保全下来,至于要打败那个魔鬼,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芭茜退到一棵合抱大树后,探出脑袋,带着世界末日来临般的惶恐心态,观看着那边的决战。 杰克之魔瞪着王痴人,两粒阴冷的眼珠逐渐由绿转红,随即发出一声震天的咆哮,这声巨吼势如雷霆,震得树叶纷纷颤落,如同雨雪飘飘而洒,而树上的鸟儿纷纷惊飞,附近的走兽都四散狂奔。芭茜急忙捂着自己的耳朵,缩回脑袋,她无法直视魔鬼那张暴戾的面孔,实在太可怕了。 王痴人顽强站着,尽管他也遭遇了强大的冲击,还是经受住了,他知道,这一吼,是杰克之魔的第一招,心理攻击,胆小者必定心胆欲裂,未曾开战先就怯阵了,还有斗志吗?如果他在一声吼叫面前流露惧怕之色,就会增添杰克之魔的野心,使它的进攻力更加强大。所以王痴人巍然屹立,脸上带着一股蔑视一切的冷傲。 吼声发过,杰克之魔发现并未奏效,双膝一弯,两手一伸,一个饿虎扑食向王痴人扑去。 大战开始。 确切地说,这场决战力量悬殊,王痴人虽仍有超能在身,但他并不懂武功,欠缺格斗技巧,他只能调动全部超能,躲闪杰克之魔的攻击。此时的杰克之魔并不是一团黑雾,而是一个身高体壮的武士,有着一对可怕的铁拳,和一身钢铁疙瘩般的肌肉,它连连出拳,招招奔向王痴人的要害。随着出拳收拳,它在发出似人似兽的吼叫。 芭茜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恐惧,从树后探出头,察看那边的打斗。她立即面色刷白,心跳加剧,那里粗看起来像一场人与人的拳击赛,可是选手的实力天壤之别,杰克之魔高大威猛,而作为东方少年的王痴人却显得格外单薄,芭茜是格斗内行,深知王痴人绝对处于下风,哪怕挨上对手一拳,就会像娇嫩的小树一样被折断。 芭茜的心提到嗓子眼。 王痴人同样在心虚胆怯,所谓艺高胆大,而他艺不高,与一个发疯的魔鬼争斗,根本就是力不从心。 杰克之魔狠招连出,嘴里一直发出凶狠的吼叫。他一拳打向王痴人,被王痴人闪过,拳头打在一棵合抱粗的树干上,啪嗤一声洞穿树干,它稍稍一挽,捅在树干里的手臂如一把电锯,迅速将树干割开,大树哗啦啦向一方倾倒。 可怕的人鬼组合,绝对是一个超级武士,他的外表随着它的愤怒累积在逐步膨胀,几乎成了一个现实版的绿巨人,每打出一拳,皆伴着强劲风势,当擦过王痴人的身体时,他能感知这股强风的威力非常迅猛,几乎可以划破他的外衣。如果中了一拳,那铁定粉身碎骨。 所以王痴人闪展腾挪,极力避免被它一击致命。而他的拳头从没练过击打,对付这具虽是肌肉却硬如钢石般的外壳,给它搔痒都不够。 然而闪避退让终究不是上策,反而刺激得杰克之魔的攻击力更加凌厉。突然王痴人往后一退时,被一棵横着的枯枝绊着,一屁股往后坐去,跌在地上。而他的左手抓到了一条软乎乎的东西。 “啊,蛇?”王痴人怪叫了一声,他这个城市男生一向怕蛇,即使超能力附身,也改变不了怕蛇的本性,在这森林的地面上抓到一个肉乎乎的东西,自然心中一颤,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而这一惶恐间,正给了杰克之魔进攻的时机,它忽地屈起右腿,再以千钧之势直向王痴人胸口踩。 须臾之间,王痴人将要被踩得肉陷骨碎了。 在树后的芭茜发出绝望的尖叫。 而王痴人连惊叫都来不及了,那只铁脚带着风啸直落下来…… 突然间,一个不明之物从横里飞了过来,插进了大脚与王痴人的前胸间,大脚正好踩在那个东西上,那个东西有弹性,发出咯吱吱一阵响。 杰克之魔一怔,急忙收回了脚,低头察看是何物。而王痴人早就识出,那是一只藤筐,圆圆的,长着两个背带。当藤筐落在王痴人胸口时,尽管他挨了杰克之魔的踩,但只感受到了一点轻度压力,藤筐变了形,减缓了那一脚速度,使得踩力大大降低。 王痴人的脑子里霎那闪出一个人:老婆婆。 而伴随着藤筐的飞来,有个人影也翩然而至,站在王痴人一侧。 正是老婆婆。 刚才还步履蹒跚的老妇,现在是精神矍铄,一头长发随着轻风飘逸,身姿挺拔,腰也不驼,背也不弓,两手叉腰,显得威风四溢。双目炯炯地逼视着杰克之魔。 芭茜也看到了,她情不自禁地拍了两下手:“哇,好酷――”,虽然还搞不清老婆婆为什么突然如此逆袭,但相信局势已经扭转,高手显身,杰克之魔面前来了劲敌了。 杰克之魔方才被突然插进的藤筐吓了一跳,一脚踩下去感觉不对,连忙提脚,后退了一步,再看面前出现了一个人,等认出是谁,又发出愤怒的吼声。 立刻,它撇下地上的王痴人,挥拳击向老婆婆。 然而老婆婆并没有如芭茜以为的那样有大本事,她躲闪拳头时只后退一步,就靠在了后面的树上,而杰克之魔伸出左手,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老婆婆被掐得拎起来,两脚凌空乱蹬,喉咙口发出咔咔的声音,那是呼吸被扼住而垂死前的挣扎,刚刚抖搂精神的老婆婆转眼就成了杰克之魔手中的小鸡了。 王痴人一惊,他当然明白老婆婆的闪现完全为了救他,而老婆婆肯定明白救人的危险,仍毅然挺身而出,说明她是奋不顾身了,而在她面临生死关头,他当然也不能袖手旁观,救她如救己。 但怎么救老婆婆呢?王痴人跳起来,一脚向杰克之魔踢去,咚地一声,就像踢在一座钢铸铁像上。 第二四九章:糟糕,误杀老婆婆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虽然这样,杰克之魔还是被激怒了,朝着王痴人转过头大吼,而它一分心,掐住老婆婆的手也松了松,使得老婆婆能换一口气了。老婆婆终于冲王痴人喊出声来:“快给我藤筐……” 王痴人不知道老婆婆的用意,难道藤筐里藏着什么兵器?但他顾不上思索,迅速捡起藤筐递上去。老婆接在手中,筐口朝下,一把扣在杰克之魔头上。 这一招,好有效,杰克之魔头部被罩,霎时就成了无头苍蝇,撒开了掐老婆婆的手,两手急于拨去藤筐。但藤筐的口内有倒刺状的结构,它一时拔不出来,急得又跳又吼。 老婆婆挣脱以后,又朝王痴人叫着:“快把蜥蜴给我……” 蜥蜴?哪来的蜥蜴?王痴人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站着,望着老婆婆发呆。而此刻躲在树后的芭茜却发现了那条蜥蜴,她朝王痴人喊了一声:“在你手上啊……” 王痴人如梦方醒,感觉右手正抓着那条蛇呢,低头一瞧,才发现那不是蛇,而是一条粗大的蜥蜴。这东西跟蛇一样可怕,王痴人如抓着一块火炭,差点心慌之下甩掉。幸好他强力控制了恐慌,将蜥蜴递给老婆婆。 此时杰克之魔刚将藤筐从头上拔出,老婆婆一把抢过藤筐,将蜥蜴往里一塞,又再次把藤筐扣在它的脑袋上。 顿时,杰克之魔那愤怒的吼叫变为尖叫了,叫声凄厉,恐怖,它拼命要将藤筐拔下来,双脚在激烈地跳动,就像大难来临,发出的是垂死般的呼号。 王痴人此时瞥见,老婆婆的后腰上有一把刀子,那是用来砍柴的吧,就插在腰带上,他顿时眼睛一亮,觉得这是千载难逢时机,他想都没想,伸手从老婆婆后腰上抽出刀子,向杰克之魔冲去,要在杰克之魔没有把脑袋从筐里露出来之时,狠狠捅上一刀,不管这一刀能否彻底放倒它,至少也要给它一次强力打击,让它不死也要长个记性,不要再作恶了。 然而王痴人刚迈了一步,就被老婆婆拖住了。 “不不,不要……”老婆婆要喊着。 “我要杀了它,杀了这个畜牲。”王痴人暴怒地吼着,焦躁极了,“别拉住我呀,婆婆。” “不要动刀,千万不要动刀……”老婆婆索性抱住了王痴人。 王痴人不敢动了,他是有力气推开老婆婆的,但他担心一用力会将老人家摔倒,她现在是他的救命恩人,怎么能不听她的? 但正在此时,忽听啪地一声,只见杰克之魔直挺挺倒在地上,它两脚伸直,双手托开,一动不动了。随即有一道黑气从倒下的身体上窜出来,像条大蛇般在原地绕了两圈,迅速升向空中,从树冠缝隙中一窜而去,转眼不见了。 森林里宁静了,除了微风扫动树叶的沙沙声,无论是粗恶的吼叫,还是凄厉的尖啸,抑或恐怖的哀号,都消散于空气里,激战过后的安静分外特别,静得都叫人有些不适应了。 “它跑啦?”芭茜率先问出来。 “对,它跑了,我们赢啦。”王痴人也高兴地挥动双臂。 芭茜冲过去,两个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忘情地跳啊,笑啊,沉浸在胜利的欢欣之中了。 但很快,王痴人停下来,因为他看到了倒在地上的那个人,还有老婆婆僵硬的神态。 “还是那个尸体吗?”芭茜问道。 王痴人仍摇摇头:“那不是尸体,是杰克之魔扔下的躯壳。” “躯壳不就是尸体吗?” “不一样。”王痴人说着,蹲下来,将扣在躯壳头上的藤筐拿下来。 还是那张死白的脸,脸上有几道划痕,但没有一丝血迹。 从摘下的藤筐里窜出那条蜥蜴,飞快地钻进了旁边的枯叶草蔓中。 王痴人看着芭茜,轻声央求道:“能不能,你擦擦他的脸?” 芭茜看着这张死白的面孔,很是迟疑:“为什么叫我擦?” 王痴人回头打量一下老婆婆,只见老婆婆又成了弯腰弓背的状态,两只眼睛在直愣愣地瞪着那具躯壳。 “你听我的吧……”王痴人用眼神向芭茜作着说明。 芭茜有点似懂非懂,她只好蹲下来,轻轻抚摸那张脸上的划痕。“是被蜥蜴的爪子给抓的吧?”她问道。 王痴人嗯了一声。然后他走到老婆婆面前,扶着老婆婆走向那具躯壳。突然王痴人用力一推,老婆婆向前一扑,一下子扑在那具躯体上面。 芭茜吓得跳起来,生气地质问王痴人:“你在干什么,为什么要推倒她?她不是救了你的命吗?” 王痴人却没回答,他两手夹住老婆婆的头,就像装配机器一样,把她的嘴对着了那具躯壳的嘴。 老婆婆发出呼吸被堵住的唔唔声,她极力要将头抬起来,避开下面那张嘴,但王痴人却死死地按住她的后脑,不让她把她抬起一点点。 芭茜惊了,她大声地骂道:“王痴人,你疯了吗,怎么这么对待恩人,她要被你闷死了。” 王痴人仍死死摁住老婆婆。 老婆婆在扭动身子,拼命想挣扎起来,无奈她衰朽的身体加上刚才的拼搏耗尽体力,而王痴人又是动用着全身之力在控制她,她根本就挣脱不开。 芭茜见骂不动王痴人,她伸手来搬王痴人的手,没料到王痴人朝她大吼一声:“滚开,别帮倒忙。” 王痴人的呲牙咧嘴的凶相,令芭茜悚然不已,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王痴人冲她暴怒开吼,实在是可怕极了。 芭茜突然感觉不好,难道王痴人也中了邪,被魔障附身了?要不然怎么变得这么怪异凶恶?不行,一定要给他点厉害尝尝了。芭茜站在王痴人身后,起脚朝他的屁股踢去。 然而这一脚刚踢到一半,只听王痴人大叫了一声:“啊哈,成功了。”芭茜收不住脚,踢中王痴人屁股,王痴人被踢了个狗吃屎,从老婆婆的背上滚到了另一边。 王痴人却并没有马上跟芭茜交涉,他急于完成另一项任务,将老婆婆从那具躯壳上拖下来。 老婆婆已是全身瘫痪,一动不动。 芭茜惊问:“她死了吗?” “死了。”王痴人点点头。 “天哪,你竟然把他闷死了,这是为什么呢?”芭茜后悔这一脚踢晚了,没能及时阻止王痴人的凶行,老婆婆最终丧了命。 芭茜一把揪住王痴人的衣领,严厉地吼道:“王痴人,你必须交代清楚,你为什么要杀死老婆婆?不然我决不饶你。” 第二五0章:回归本体的小杰克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王痴人着急了,“哎呀,你这么急干什么,也不看看我在干什么?” “你在杀人。”芭茜很愤慨。 “我这不是杀人,是在换人。”王痴人却很从容。 芭茜疑惑:“什么换人?” 王痴人一指那具躯壳,“你好好看看吧,有没有什么变化?” 芭茜低头一看,觉得那具躯壳的面部果然有了变化,死白的面色已经转变,有了活人的皮色,原本发暗的嘴唇也滋润起来,再看鼻子在慢慢翕动。胸脯也有了一点点起伏。 “啊?他活了?”芭茜不相信,伸手一探躯壳的鼻孔,确实有了呼吸。 “现在,你明白我干了什么了吧?”王痴人问道。 “你说的换人,是指换命?”芭茜理解过来。 王痴人点点头。然后他拍打一下那具躯壳的脸,叫道:“醒来吧,你回家了。” 躯壳的眼睛睁开了,忽地坐起来,低头打量着自己,又环顾四周,有点茫然地问道:“怎么回事,我现在在哪里?” “在温哥华岛上。”王痴人说。 躯壳低头打量自己,更显得诧异不解了,“我是谁呀,我怎么成了这付样子?” 王痴人提醒道:“杰克,这就是你原来的样子呀。” “我原来的样子?我怎么记不起来了?”活过来的躯壳完全陷入不明真相的疑惑中。 芭茜惊问道:“原来,他就是杰克.鲍斯?” 王痴人点点头,“正是,现在站在这里的,才是正式的杰克.鲍斯本人。” “那就是说,刚才从空中落下的那具尸体,只是他的外壳,被杰克之魔借用着而已,而杰克.鲍斯的灵魂却在老婆婆身体里?” “正是这样,”王痴人说。“现在你明白,为什么我说那具尸体不是尸体了吧?他是杰克.鲍斯的身体,不是死亡了残留下来的死尸,而是灵魂被剥离了而已,最终还可以让灵魂归位,重新成为原来的他。” “可他为什么好像不认识自己了?”芭茜指指发呆的杰克.鲍斯问王痴人。 “这就是刚才我为什么要把老婆婆压在他的身体上,让他们嘴对嘴的原因。”王痴人解释道,“你以为我在残害老婆婆吧?其实我是要把附在老婆婆躯体里的杰克.鲍斯的灵魂,输回他的本体中去。但算起来,杰克.鲍斯的灵魂被剥离本体,封在老婆婆身体里已经20多年,他都习惯了那个龙钟老体,适应了衰朽之躯,已经达到了灵体合一的程度,反而淡忘了原来的真本,所以当我试图让他的灵魂从老婆婆身体里移到本体中时,他却拼命抵制,拒绝回归,而我只要手一软,就会前功尽弃,因为嘴对嘴转移灵魂的机会只有一次,一旦嘴与嘴发生移位,杰克.鲍斯就再不可能回归真身,永远只能是那个老婆婆,而他的躯身也就成了真正的死尸腐乱掉。” 芭茜为刚才自己的无知惭愧,不由得吐吐舌头,“你刚才的样子,好凶哦。” 王痴人郑重地说:“请原谅,紧要关头,我不能出一点差错,不然就对不起杰克.鲍斯啊,其实是他救了我。” “是啊,如果不是老婆婆将藤筐及时插进来,杰克之魔那一脚就踩中你了。这样看来,杰克.鲍斯的灵魂还是有选择性的,他知道杰克之魔是敌人。”芭茜分析道。 “其实杰克.鲍斯并不是因为知道杰克之魔害过他,才来救我的,他本来就是个见义勇为的青年,只是一直被人误解着,以为他是个干坏事的阴险人物,他附在老婆婆的身体里,平时显得苍老无力,但当他看见我面临杰克之魔的杀戮,就挺身而出全力干预,在那一刻他作为一个男人的勇敢本性显露了,尽管他没有什么打斗的本领。” 杰克.鲍斯一直在静静地听着他们的交谈,王痴人的一一介绍,逐渐唤醒了他沉睡的记忆,他忽然激动起来,一把拉住王痴人的手,用英语问道:“我想起来了,我就是杰克.鲍斯,我已经20岁了。” 王痴人连忙纠正:“不,你今年已经42岁了。” “什么……42岁了?我记得我只有20岁。”杰克.鲍斯吃惊。 “你从20岁起,被一个魔鬼揪走了灵魂,封在了那个老婆婆的身体里,当然你现在回到属于你自己的身体里,仍是20岁的记忆。”王痴人耐心解释着。 杰克.鲍斯也看到了那具老女人的尸体,他蹲下来,出神地盯着,神情十分复杂。“这就是刚才的我吗?可这是谁的身体呢?” 这个问题,也是芭茜关心的,她也问王痴人:“她是什么人?” “你还记得,我一见面叫过她什么?”王痴人反问。 “海伦婆婆?” “对,她的真名叫海伦,不过那是她生前的名字。” 芭茜又问:“她也是被杰克之魔害死的吗?” “这倒不是,”王痴人摇摇头,“她是温哥华城里的一个流浪者,年老失业,无家可归,有一天深夜倒毙在斯塔勒公园。而那天夜里杰克.鲍斯正好路过,见到死亡的海伦仰面朝天地躺在公园的树下,他很可怜她,走近去站在一边,在胸前划着十字为她祈祷,正好杰克之魔在寻找杰克.鲍斯,这个场景正合它意,它当即暗中使力让杰克.鲍斯扑倒在海伦婆婆的遗体上,嘴巴相对,杰克之魔通过这个方法将杰克.鲍斯的灵魂从他的本体中挤出来,移进了海伦婆婆的躯体中。随后他就自己钻进杰克.鲍斯的身体里,带着海伦婆婆离开温哥华市区,到了岛上。 “他留下海伦婆婆,然后披着杰克.鲍斯的躯壳去杀人,而且故意让人撞见,留给别人一个印象,当别人描述出这付形象时,很自然就跟失踪的杰克.鲍斯对应起来,于是警察就会把杀人凶手锁定杰克.鲍斯,专心一意地寻找这个失踪青年。” “那它为什么要选择杰克.鲍斯作为它杀人的皮壳呢?”芭茜对这一点想不通。 王痴人指了指杰克.鲍斯,问他:“你是不是很小的时候崇拜开膛手杰克,还对别人说过,将来长大了,你要做个像杰克一样的杀手?” 第二五一章:留下一个最大的谜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杰克.鲍斯点着头,又争辩道:“那只是童年时不懂事,由于经常受到大孩子欺负,很想有那种力量来报复,所以才嚷出这种话来,但过了18岁后我已经知道开膛手杰克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我就算恨那些欺负过我的人,也不能做那样一个超级杀人狂。” 王痴人说:“你的话没有错,你后来懂事了,也不再崇拜开膛手了,可是你扬过的言却早已传到开膛手那里了,它已死了一百多年,灵魂却修炼成了一个魔鬼,一心一意要继续杀人。当他得知有这么一位少年一直在崇拜它,特别是你正好也叫杰克,它自然就把你当成他的搭档了,只是你没有魔鬼的能力,它只能把你的灵魂挤走,借用你的躯体,并且还借用你的手笔,在杀人后给警察局写了一封信,署名就是杰克.鲍斯,以此来捉弄警察,给与最冷酷的讽刺。” 杰克.鲍斯长叹一声,随即问了王痴人的来历,由衷地说:“幸亏有你这位中国大侠的出现,不然的话我永远只能呆在这里,做海伦婆婆的替身。而我的形象也被人们认为是开膛手第二,遗臭万年。我还是希望你能向人们公布这个真相,还我的清白。” 王痴人表示条件成熟的话,他会考虑著书,向全世界公开一切。 此时芭茜想到一个问题,她指了指地上的海伦婆婆,怜惜地说:“难怪刚才她要扑上来抱我,原来在她老婆婆的外表下,是一个男青年啊。” 杰克.鲍斯向芭茜道歉,说他20多年没见到美女了,一见之下就情不自禁地想要拥抱亲吻。“请原谅我的冒充,这事跟海伦婆婆无关,完全是我的失态。” 两人握手言和。 随即王痴人用海伦婆婆那把刀在地面上挖了一个坑,将海伦婆婆的遗体埋入,做了一座简易的坟。 等做完这一切,芭茜问道:“王,还有两个人,没有下落啊。” 王痴人知道是什么,“你是说爱丽丝和索朴特吧?” “对啊,她们到底是怎么死的,死在哪里了?” “现在真的要去天坑了。” 王痴人带着芭茜和杰克.鲍斯向西走去,到一处山坡上,王痴人停住脚步,用手拨开茂密的杂草,露出一个朝天的洞来。 “这是一个天坑,从来没有被人发现过,其实是一条地裂,人类叫做无底洞,就算有人发现了,也别想下去探险。”王痴人说。 芭茜惊道,“难道,爱丽丝和索朴特就死在这下面?” 王痴人沉重地点点头,“对,那两具遗骸,就扔在下面,那个深度人类无法到达,关键是深处有火山岩在流动,所以也不可能将遗骸捞上来。” 他们站在洞口,沉默致哀。芭茜和杰克.鲍斯都在胸前划着十字,用西方的仪式表达着悼念之意。 然后芭茜总结说:“有关杰克之魔杀人的谜底,好像基本搞清了。” “算是吧。”王痴人的回答比较平淡。在他脸上,并没有那种解谜成功后的炫耀之色,反而凝结着苍茫与悲壮,他抬起头眺望远方,似乎在回望一路过来的解谜历程,回味着其中的甘苦与得失。 “可是,还有最后一个总问题,现在该有个结论了吧?”芭茜问道。 “你是问,杰克之魔生前为什么会大开杀戒,他杀这么多人的动机是什么,对不对?” “凡事有因有果,这个人为什么会成为开膛手杀人呢?” 王痴人迟疑良久,摆摆手说:“这个结论一旦宣布,会在世界上引起新一波争论,毕竟这是一个有关杀手的话题,我其实也讨厌这种话题,如果杀手话题过热,容易诱引出效仿者来,那才是适得其反的效应了,所以还是不要掀起波澜,让这个话题平稳着为好。有关开膛手杰克的杀人动机,就当成一个传世之谜,继续让它在世界上流传吧。” 芭茜虽然感到有些遗憾,还是认同王痴人的说法,有些话题确实不易反复讨论,里面蕴藏着危险因子,容易诱使某些有恨在心的人杀性勃发,拿起刀子成为开膛手第二、第三,所以还是不讨论为好。 北美之行应该结束了。王痴人和芭茜准备离去。现在轮到杰克.鲍斯为难了,他摊着两手问道:“那我该怎么办?我已经失踪了20多年,现在突然出现,怎么向别人交代?” 王痴人指引他,“这不难,你可以去警察局,就说你曾被人劫持,脑部受了伤,伤愈后失忆,记不起前世今生了,直到不久前遇上一位中医,吃了几副中药,才慢慢恢复记忆,现在凭着记忆找来,想恢复自己的身份证明。” 杰克.鲍斯问:“如果我这样说,警察会相信吗?” “没事,肯定相信的,我可以保证。”王痴人又叮嘱,“但你千万别提什么杰克之魔借尸还魂之类的话,因为他们会认为你在散布恐怖谣言,会把你送进精神病院的,切记切记。” 杰克.鲍斯也只好接受了这个建议,除此之外也别无他法。他既然活过来了,就要继续以杰克.鲍斯的名义生活下去。 王痴人带着芭茜和杰克.鲍斯走出森林,就此跟杰克.鲍斯分手。王痴人和芭茜即将乘坐飞机离开,而杰克.鲍斯可以坐轮渡去温哥华城里。杰克.鲍斯向王痴人表示深深的谢意。 王痴人和芭茜到了机场。此时已经天黑。 芭茜问道:“现在去哪里?” “你下一步不是要到南洋去吗?”王痴人说,“我就送你一程吧。” 芭茜有点惊喜:“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南洋了?” “你看,天已经黑了,零点一过,你的假期也结束了,必须去谢老板那里报到,而他已在南洋了,你可以直接去南洋,不需要再回澳门了。” 说话间,一架客机徐徐降落,漂亮的空姐在招呼他们了。 飞机从温哥华岛小机场起飞,直飞马兰西亚。 舷舱外黑乎乎一片,天地正在沉睡。客舱内只有他们两个人。王痴人靠在椅背上,疲惫地闭着眼睛。芭芭坐在他身边,把头靠在他肩膀上。 第二五二章(完本):就此落下帷幕 - 超凡高中生 - 湖色 很久的无语。 一切尽在默契中。 还是芭茜忍不住,轻轻地问:“王,你解开了杰克之魔杀人之谜,它虽然放弃了杰克.鲍斯,但它依然存在,并没有被消灭。” “是的,它依然存在,流窜在这个世界上。” “以后它还会害人的,对吗?” “肯定的,因为它是一个专门杀人的魔鬼。” 芭茜最担心这一点,“它也会再来找你吧?” 王痴人有点含糊其辞,“也许吧,要看它的心思了。” “我相信它对你是不会善罢甘休,对你的未来构成巨大威胁。你以后怎么办?” “放心吧,我们中国有句古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杰克之魔要再找我麻烦,我自有能力对付它。”王痴人极力安慰着芭茜,口气显得轻松镇定。 芭茜似乎相信了他的话,嗯了一声说,“希望如此。” 王痴人没有再说话,他把目光投向舷舱外。他并不是散漫地观赏舱外的风光,而是在警惕地搜寻着某种危险的信息。果然,在黑暗的云空中,出现了两粒绿色的眩光,时而隐逸,时而显露,就像莽莽夜色中的狼眼,凶险地盯着面前的猎物,若即若离地进行着跟踪。 王痴人知道那是什么,它依然没有远离他,已经成为挥不去的魔障。而再过几个小时,他将被抽走超能,回复成普通凡夫。到那时,魔鬼的怨恨可能会将他完全吞没。 芭茜感觉到了王痴人的思虑和愁绪,她忽然又问道:“王,你后悔吗?” 王痴人淡淡地说:“不后悔。” “为什么不后悔?” “因为,我认识了那么多美女。我的同室和同学,谁也没有我那么牛啊。” “是啊,我想你不后悔。王,那你说,以后我跟你,会不会永远在一起?” 王痴人有点支吾了,他一本正经地说:“这个问题,恕我无法回答,因为,我还是个高中生呢。” “你是说,你还是个小屁孩,不早恋?” “啊啊,对,不管是我妈妈,还是我们的班主任,都盯着我呢。” “好,那就以后再说。”芭茜轻轻地吻了王痴人一下。 两人又不说话,沉浸到相依相偎的安静中去。 但王痴人在思念着另一个人。是傅克玉。 怀里拥着法国美女,心里却惦念着中国美女,是不是很卑鄙?事情就是这么怪。 飞机在马兰西亚丛林的拂来机场降落了。舱门一开,王痴人把芭茜送下飞机,然后跟她握手道别。 芭茜问道:“谢老板已经在他的林场了,你不去跟他见见吗?” 王痴人却摇摇头:“还是以后再会吧,我还有自己的事要去处理,就看我跟大家有没有缘了。” “有什么要紧的事?”芭茜根本不知道,王痴人面临着什么样的难题。 王痴人不想就此告诉芭茜,他的超能力要到期,以后再不会是她心目中那个本领超奇,意气飞扬的王痴人了,而是从学校到家两点一线的老实高中生,在书本的枷锁里挥汗奋战,通过yy来满足一下青春的躁动而已。 “以后跟你说吧。”王痴人有点精神萎靡,简洁说完,就向芭茜挥挥手,重新走上飞机。 飞机向北飞行,进入南海。机舱里只有王痴人一个人。他谨慎地看着前排座位后背上的电子屏,预料到神仙即将出现。 果然,屏幕上一闪,神仙的脸显现了。王痴人叫了一声:“师傅。” “徒弟,期限快要到了。”神仙提醒道。 “我知道,我已经作好了准备。”王痴人说。 “好,这是必须的,言而有信。你的事情也好像办完了。” “但最重要的事,却没能办好。” “你是说,没有铲除杰克之魔吧?” “是的,我很惭愧,没有那个能力。” “如果你有这个能力,也未必就是好事呀。”神仙说。 王痴人不解:“怎么会呢,如果我有这个本事,就能彻底铲除这个魔鬼,为人类除害了。” 神仙却叹口气:“可你要明白,不是它一个魔鬼,不是一个魔鬼在战斗。” 这话让王痴人一愣,立时若有所悟。神仙所指,一定更多。三界之中,还有多少未知的魔鬼? “那么师傅,我以后会是怎样的?”王痴人很关心自己的未来。而这个问题,只有神仙能够回答。 但神仙却并没有给他答案,只安慰他说:“假期马上要到了,你先回家去,好好休息几天吧。至于未来如何,要看你与三界的缘份了。但你要记得一点:能力越强,责任越大。等待命运的选择吧。” 屏幕上的神仙慢慢褪去。 王痴人把头转向舱外,依然能看到那两粒绿莹莹的光点追随在旁。它并没有靠近来,但王痴人能想得出魔鬼那凶恶狰狞的脸。 突然间,一道奇异的光晕出现了,王痴人朝下方一望,只见苍茫的海面上,一片光色正在扩充,光晕里绽开一朵鲜美的荷花,在荷花上,站着一位端庄的女神,手里执着一个长颈玉瓶,一根嫩枝从瓶口伸出,柔软地弯屈着。 王痴人惊跳起来,此时舱内传来计时钟的自动报时声,时间正是零点了。 他已经失去了超能。 他只是一个凡人。 但他却看见了神仙。 南海的神仙。 “师傅……”王痴人叫了一声,热泪盈眶。再看舱外那两粒险恶的绿光,已经在祥光面前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而一个温柔却严肃的声音,响在他的耳边:“未来,你将成为一名驱魔战士,还有更大的任务在等着你。” “师傅,我还会成为一名战士吗?什么时候?喂喂,师傅,快告诉我……” 王痴人的屁股上挨了一巴掌。 他连忙坐起来,一看,自己正坐在床上,打他一巴掌的是他妈妈。 “大白天说梦话,午睡也不好好睡,喊什么师傅,说什么战士呀?”妈妈嗔怪地瞪着他。“你玩电脑游戏玩疯了吧。” 妈妈走出他的房间。王痴人摸着微微发热的脑门,长叹一声:他已经到家了…… 但他相信,刚才不是梦。他,还将成为一名战士,去冲锋陷阵。 就此,向以前说声再见。未来,等着我吧!…… (完本语) 谢谢你阅读了这本书。是你们的热忱鼓舞着我把这本书顺利地完工。 这本书本来计划是上下两部,目前是写完上一部,下一部是否接续下去,作者还在考虑之中。 网文从来以成败论英雄,但成不骄、败不馁是每个行当必备的素质。 不管是否接着这一部写,还是另开新作,我都会总结经验,吸取教训,争取能有更好的突破。 再次谢谢各位的捧场,谢谢责编。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