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第一集:谷雨化泪,应是旧景迎新人1/10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正是忙碌时节,田间一片火热耕作,官道之上亦是火热异常,一路吹吹打打自北向南,看去像是浔阳人家迎亲队伍。 偶尔好事之人抬头观望,却不见新官人马前引路,喜乐吹的无精打采,听得人耳朵不舒服。本应美好事物,大早上却给人添堵,若非婚嫁当前,只应沾喜,不得染愁,真想挥舞陇间锄头,罩在头上训一训这收人钱不造人事的媒人家。 好在婚嫁队伍不长,零零散散十几随从,转瞬过了田间,顺着官道向浔阳进发。 浔阳城依山傍水而城,本名寻阳,只因连年干旱,有位不知姓名的高官在这寻阳城外出动军队引西江一条支流到了城外,自此,寻阳城外百姓才得以引西江水灌溉田亩,后为了纪念这个事情,寻阳城改了名字,叫做浔阳城。 浔阳城内外只隔水相望,这西江支流南北贯穿,出浔阳后总能看到西江两岸边俏丽的姑娘在江边浆洗衣裳。 闲聊的姑娘们一边捶打着衣服,一边叽叽喳喳的说着有趣的事情,自官道来的喜乐钻入到姑娘们的耳朵里,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满眼羡慕的踮起脚尖看着,都想知道是哪家的姑娘出了阁,又不知是哪家小郎君,从此离开了她们的幻想。 喜乐吹吹打打进了浔阳城,姑娘们却多多少少带了些失望,不仅没见着小郎君,就是那喜婆也都未见踪影,哪家的姑娘送嫁,这般简陋了事? 追着婚轿的还有些调皮的娃娃,也不见派送糖果,也不见来人打赏,转了几圈也就无趣的散了去。 相比城北的热闹,此时城南的一处宅院却挂满白帆,门口冷冷清清,不见有人进出,这人家显然是有什么人去世,只是相比这宅院规模,不似是个小户人家才对。 冷清的格调终究不得保持长久,被那懒散的喜乐打破,似是停了许久也不曾离去。 主人家恼了,安静的院落里才咿呀一声推门走出了三人。 这三人衣衫凌乱,冠华歪斜,黑棕蓝三色长衫出来,真个分清谁是谁来。 当先黑色长衫那人拖了拖袖子,摆了摆衣衫,最后扶了扶帽子,一开口却是惹人发笑之言。 “哪家的喜婆端地没有眼力劲儿,专往我四公子府上添堵,报上名来,待会儿撕打起来,别说我们四公子欺负人!” 喜乐声登时停了下来,轿中女子心中紧张,却不敢抛头露面,与陌生男子接触。 轿夫有个机灵的,轻轻对着轿子里的小娘子问话。 “小娘子,这家人家不像是个迎亲的,倒像是送葬的,我们是不是走错了人家?可别真冲了人家的霉头,这大喜的日子最是不吉利。” 轿中女子思量片刻也回了话。 “辛苦伯伯再去问来,此处是不是孟遗的宅子,若不是,可代我问清路径,小女子感激不尽。” “小娘子说的哪里话,我去便是。” 轿子落下,一轿夫打扮男子拍打着身上的灰尘走上前来,用短打抹了把汗开言问:“哪个是孟遗?新娘子都送到了府上,却不见来人迎,凭白失了礼数。” “呀?” 几声惊讶响起,那三男子对视一眼,眼中惊奇,当下那黑衣男子说道:“此处正是孟宅,有些商量事,尔等先在此等候。”说完,三扯两扯将另外二人拉进院子,咚当一声,大门被关上。 一行送嫁汉子没了兴致,纷纷靠在边上休息。 “什么怪毛病?这些富家子弟当真没什么好东西。” “就是,看这扮相,莫不是喝了花酒?” “瞧你说的,你喝过花酒?哪里来的银钱?” “这可不能对你说,你嘴巴最大,说与你听,我家婆姨怕是要拆了房子嘞。” “当着小娘子的面不要太大声,人家夫家如何,你们几个抬轿子的,瞎费什么心!” “你个半拉棒子倒说起俺们来了,行你多些墨水是吧?” “揍是,显白呗。” 呸声不断,那汉子被一群人嘲弄,也当真脸不红气不喘,横着膀子看着他们耍。 第一集:谷雨化泪,应是旧景迎新人2/10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孟宅门内的三人已经惊的头都炸了。三人围成一团,勾肩搭背小声商议着。 “怎么没听说孟兄还有一门亲事?”崔尘束最是八卦,几个损友聚在一起哪里有什么正经事可言? “不仅没听说,昨日饮酒之时也不见他提起,哪知今日这事!难啊!”张博轩也接口,手中折扇耍了个花活儿,却不想碰在头上,将帽子打歪了去。 “可这新妇已经到了,我等该如何应对?” “张兄平日里门路最广,可知道这事如何应对?” “都看着我做甚!我哪里有什么办法?这种事无外乎两条办法,要么将人迎进来……” 崔尘束立即打断张博轩的话,“不行不行,孟兄方才入殓,这里却有喜事进门,这是哪里的规矩?脸面还要不要了?” “崔兄说的极是,孟兄最重脸面,迎进来确实不妥!” “那就只能赶出去了!” “不妥不妥,婚是孟兄的婚,丧也是孟兄的丧,我等友人如何替他做了决断?” “崔兄此言也是不差。” “你们两个,不曾出家却在我这扮起老道来!这也不行,那也不是,如何是好?” “什么扮老道?崔兄明明就是老道!” “去去去,与老道为友,你等不是老道,胜似老道!” “阿弥陀佛,贫道可不曾唬弄过人。” “慢来,阿弥陀佛是佛家活佛,你道家如何也借了去?” “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鬼扯,佛啊道的!门外还等着回话,怎么办?” “段兄,张兄,我看不如……” “不如什么?” “段兄一直未曾婚配,不如错就错讲,将人迎了去!” “好你个崔尘束,这玩笑能开吗?孟兄遗孀,我敬爱还不及,你这厮当真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段兄莫听他聊闲话,我看不如将她安置在别院,二郎那边不是去人通知了吗,等他回来再作区处。” “二郎?孟飞时!这天杀的你叫他回来做甚!” “哎呦,我的头!段兄别嚷,你嚷什么!”崔尘束方才不留意,段易峰起的急了,直撞上他的额头。 “对,段兄你别吵,外面都听着呢,你这一吵闹,孟家可就热闹了。”张博轩将段易峰扯了回来,三人仍然低着头,弯着腰说话。 “那也不能让孟飞时那个祸害回来!”段易峰咬牙切齿低声恨道。 “孟兄已故,人家兄弟怎么可能不回来奔丧,你说不让回来,啊,就不让回来啊?”张博轩撇了撇嘴。 崔尘束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听说孟飞时拜的可是鬼面罗刹为师,这都有七八年未见,怕是更加可怕了。” 三人对视一眼,浑身都是一哆嗦。 “哎呀,不要叉开话题,现在是说这小娘子怎么办,怎么又扯到孟飞时了!”还是张博轩岔开话题,将正事儿又提了起来。 “还不是段兄反应太大了,也太失态了!”崔尘束嘲笑着段易峰。 “不要说些有的没的,他回来,你们不怕你们来,这孟兄府上,我怕是不敢再来了!” “彼此彼此,少了孟兄,我兄弟三人算是塌了腰了。” “就是就是,崔张段孟变成崔张段了,段兄这排名当真不好,你若不挣这第三,孟兄也不会有此意外。” “张重!你好不要脸,孟兄之殇何人不悲痛,拿着孟兄排名说事,你当真无耻之尤。” “言重了,言重了,我兄弟四人本就不分彼此,张兄你说段兄不是,岂不是打了兄弟四人的脸面?” “崔兄教训的是,张兄还请原谅则个,莳花楼今夜我请,如何?” “你当我不知?你与崔尘束一填词一谱曲,勾的莳花楼的姑娘们倒贴你们,我可是个要脸面的,从来都是给真金白银!” “张兄不必吃味,你那一手行书,随便甩出几张,何人敢向你老兄收钱?” “段兄说的极是!” “卖弄才学,搔首弄姿,我还要脸面,丢不起这人,再说,孟兄才去,你们二人就又想着去莳花楼,损友,当真损友!” “唉,人生得一二损友,足矣。” “还足矣?这都卒矣了!” “莫提莫提,赶快将人迎到别院。” 第一集:谷雨化泪,应是旧景迎新人3/10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第一集:谷雨化泪,应是旧景迎新人4/10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快快快,哪个是孟遗,赶紧将新娘子迎进去,顺便将我们的账也结了。” “送亲的还要迎亲的结喜钱?怎么说法?” “我又未娶亲,你问张兄。” “我娶亲之时也从未过问过这事情啊!” 崔尘束无语,上前答对,“多少银钱,报来。” “自皖县到此共计一百八十七路程,给个彩头,二两银子就行。” “让新妇先下来,万一你抬个空轿唬人钱财怎么办?” “对对,崔兄说的是,让人下来,揭开盖头我等观上一观。” “好你个段易峰,孟兄新妇,用你看甚?迎下来!” 轿中女子摆弄手中喜帕,心中如五味瓶打翻,如今轿已入门,箭已离弦,哪还能后悔?只得撑着胆子自轿中走出来,站在轿前。 “果然是个女子!” 三人见女子身段的姑娘走出,放下心来,问道:“既然是孟兄新妇,一定带有婚书,拿来我看。” 女子身躯一颤,只听清脆之音传出,“我是孟遗新妇,他出来自然可以看,其他人不方便验看。” 崔尘束三人一愣,这小娘子还有些胆识,只是这孟遗已经躺在棺内,如何能出来与她相见?若真出来相见,怕不是会骇死一片人。 张博轩开口说道:“小娘子言虽有理,但我兄弟三人也不是故意刁难,我兄弟三人与孟兄是多年好友,从未听说过他还有一门亲事,况且这亲事来的,来的如此蹊跷。” “我奉父命嫁人,如何说来的蹊跷?” “我看这样,我等也不必在此僵持,我兄弟三人转过身去,小娘子自己看过。” “转过去,转过去。” “偏你话多,我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 “留着你的话去哄莳花楼的姑娘,莫在这浪费口舌。” 女子等了片刻,直到崔尘束出言催促,她才伸出手来轻轻将盖头的一角撩起,只看见门前一片缟素,她再是愚钝也看了清楚,这家里怕是出了变故,心中凉了一大截。 “却不知孟家是何人出了何事?” 张博轩听了回过身来,走到那些送亲队伍中间,给了他们五两银子,将人打发了去。 崔尘束开言,道:“实不相瞒,孟遗孟兄正是昨日间刚刚故去。” “唉,姑娘,姑娘!!” “快快快,扶进去!” “这男女有别,何况……” “事急从权!读书读傻了吧!” “先别骂他,快些扶进去。” “崔兄和张兄都是有家室的人,兄弟我还未娶亲,理应避嫌。” “走你的吧!” 三人将孟家新妇送进房内歇息,又找来郎中给瞧了,郎中只说是急火攻心闭过气去了,不碍事,休息休息就好。 张博轩三人坐在院中唉声叹气,当真屋漏偏逢连夜雨,这孟遗的葬礼还未办,却又多出了个未亡人,偏偏家中缺少主事之人,当真急死个人! “唉……” “你这都是第十八遍叹气了。能不能不要在我面前晃悠了!” “有这么多吗?” “张兄还是不要再转了,我与崔兄确实头疼。” “我方才在想,我们是不是做错了事?” “张兄是什么意思?” “崔兄,段兄,我们兄弟三人虽然与孟兄交厚,可无论是孟兄的后事,还是新妇入门,都是孟兄家事,我们贸然决定怕是会惹来孟二郎的不快。” “张兄这考虑也不无道理,可如今这天气,要不了三天,左邻右舍都得催着咱将人埋了,哪里等得了远在千里之外的孟昭?” “还是那句话,事急从权,将来二郎若是找我麻烦,崔兄和张兄得替我担待一二。” “段兄这话说的,孟飞时何时给过我面子?崔兄最是知道,我一见二郎,腿都打摆子。” “不光是你,我又何尝不是。” “都是苦命的兄弟啊!” “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啊!” “孟兄啊,你怎么会有这么彪悍的兄弟呢,可苦了兄弟了!” “呜呼哀哉!” 第一集:谷雨化泪,应是旧景迎新人5/10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夜晚静悄悄的,只有窗外的虫鸣之声陪伴,躺在床上的人醒了过来,摸了摸自己的脸,黑暗之中看不清东西。 她勉强坐了起来,摸索着穿上了鞋子,慢慢凑到一张桌前,左摸右摸也摸不到火折子,只得坐在桌子前发呆。 人若倒起霉来当真会有个大写的霉字映在额头,先是父亲无故被迫害,判了弃市,自己好不容易脱了大难,却想不到还未入门便成了二嫁之身! 女子名叫柳絮,皖县柳家大小姐,自小锦衣玉食,何时受过这等待遇?如今家中落魄,又能讲究些什么?日子还要向前看,只是不知道她那已故的丈夫给没给她留下什么,若也是个苦命的,怕她又会沦落街头,像她这样的弱女子,该如何过活? “唉……” 几家欢喜几家愁,愁来愁去愁更愁。柳絮心中烦乱下,摸黑行到门口,轻轻的推开了房门,顺着小路走了出去。 此时崔尘束,张博轩和段易峰三人已经离开,偌大的一个孟家空空荡荡,一个鬼影都不见,这里倒像是一处鬼宅般阴森恐怖。 “啊”! 柳絮惊叫一声回头看去,左右扫了扫并未看到人,不由头皮发麻,用手抱着头,脑中一片空白,她现在有些后悔从那小黑屋里走出来了。 低头又行一段,不时发出一声尖叫,这还未遇到什么鬼怪,怕是会被自己吓死! 柳絮惊魂未定,靠在回廊的一角蹲在地上,一会儿看看左边,一会儿看看右边,一有个风吹草动她都会大叫一声给自己壮胆。 柳絮心中惊慌,总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在呼唤她,她不敢回头,双腿也抖得厉害,这夜怎么会这么黑,月亮也没有,星星也没有,整个宅院也看不到一个人,守夜的没有,回廊上也没有灯,简直是陷入了死地一般! 柳絮精神一点点绷紧,她感觉再等下去会受不了,整个人崩溃掉,鼓起最后一丝的勇气,从回廊的角落里爬起来,弯着身子低着头,瞅准了一个方向猛跑出去。 跑出一段距离,才发现头顶有光亮传来,人踏入光亮以后,再也提不起力气,噗通一声栽倒在地上。 “哇呜呜呜……”柳絮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心中的委屈此时已经决堤,再也控制不住,肆无忌惮的哭了起来,声音凄惨哀婉,倒也符合现在孟家的格调。 哭了半晌却突然收了声,柳絮瘪了瘪嘴,闷声抽泣几声,哭了半天,肚子居然饿了,饥饿战胜了恐惧和委屈,柳絮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向光亮的房子走了过去。有光就有人,有人就一定会找到吃的,神逻辑,完美。 柳絮想到吃的,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她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看这天色黑的,怕是已经过了凌晨。她慢慢的走到一间房子内,这间屋子没有关门,里面也有光亮,柳絮直接进了去,向里面走,看着屋子内的装饰,柳絮又是一惊,居然摸到了灵堂之上,中间停着的棺材里,应该就是她已故去的夫君孟遗! 柳絮手上合十,不断的在身前摆动,嘴中嘀咕着,“夫君莫要怪罪,我实在太饿了,想咱两个,夫妻本是一体,我吃了,也就是你吃了,我得了,就是你得了,总归是我好你也好,对吧?” 她手中抓着肥的流油的烧鸡,狼吞虎咽的开始吃了起来,刚吃了几口就用手猛烈的拍着胸口,从棺材侧面爬起来,在桌子上拿起一个酒壶,打开盖子闻了闻,是酒!当下硬着头皮嘴对嘴喝了一大口,却因为壶有两个嘴儿,这边大嘴儿堵住,边上长嘴儿又向外流了不少酒出来,全部撒在了她的身上。 柳絮一急之下,酒也喝的呛了,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她弓着身子,脸红的像只熟透了的大虾,这一口气险着没上来。 “呵……”柳絮长长吸了口气,右手摸了摸脖子,手掌上的油腻全部都抹在了脖子上,柳絮嫌弃的想要用袖子擦,却猛然想起她出门之时,只有这一身嫁衣和婚书,身上再无其它,若此时将嫁衣弄的脏兮兮的,她当真没脸见人了。 好在这灵堂之上不缺布料,随意扯过一块白布,抖了抖,就在自己的嘴上和脖子上擦了起来,随即又将烧鸡举了起来,对着鸡腿猛攻。 美美的打了个饱嗝,总算是将五脏庙安抚好了,柳絮伸了伸懒腰,一股困意袭来,歪扭着身子向堂后走去,也许是酒意上涌,喝的太多了,没走几步就身子一堆,倒在一旁睡了起来。 第一集:谷雨化泪,应是旧景迎新人6/10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清晨的一缕光刚刚升起,咚咚的敲门声就响个不停,老仆人穿上外衣睡眼惺忪的将院门打开,却是张家公子来了。 张博轩也不废话,“崔兄可起了?” 老仆人抬头看了看天色回道:“小张公子,这才卯时刚过,我家公子怎么也要睡到巳时才会起身。” “啰嗦,他还有心情高卧不起,看我将他抓起来。” 张博轩虎着脸向院中行来,老仆人哪里拦得住?只是高声说道:“我家公子确实未起,小张公子不要乱闯,不甚方便,确实不方便,小公子,小公子!” 老仆人叹了口气,腿脚又不好,追不上张博轩,只得继续拉高声音大喊,“公子快起,小张公子来了,老奴拦他不住,公子快起,快起!” 张博轩冷哼一声,走到崔尘束的房间门口,伸脚向里面踹来。 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一只膀子才露出来,冷不防有只大脚袭来,正中里面那人肚子,哀嚎一声倒撞在门里。 张博轩一愣,隐约看到一人似是在穿衣,想不到还有这般赶巧的事情,赶紧收脚立正,向后转身等在门外。 老仆人走过来时,只见公子的房门半遮半掩,张博轩的表情尴尬,定是撞见了什么,当下埋怨张博轩,道:“小张公子不听我言,这可如何是好?我崔家家风一向严谨,今日这事儿若传了出去如何了得!哎呀呀,作孽呀。” “什么事儿传出去?老王!你不要瞎猜,我可没有那个啥,啥也没看见!” 老仆人撇了撇嘴,一副我信你才怪的表情。 张博轩此时更是尴尬到了极点,摸了摸鼻子不吭声了。 又过了半晌,崔尘束穿好了衣服,捂着肚子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一见到门外等着的张博轩,脸色一变,道:“张兄往日也不曾这般与我亲近,今日若不是我拦着,怕是要闯到我房内了!” 张博轩尴尬一笑,“崔兄原谅则个,为兄确实太过孟浪了些,只是孟兄府上诸多事物等着我们几个兄弟拿主意,为兄也是没办法,这才……失礼失礼。” “少扯些没用的,段兄独身一人,也不见你这般殷勤。” “段易峰这厮端的不为人子,这家伙根本不曾回家,想是又去了莳花楼的画舫过夜,我先去的他那里,没堵到人,才来你处。” “有这等事?行,你这一脚权且记下,等哪天我也天不亮就去闯你家房门,还回来就是。” “自然不敢拦着崔兄。”张博轩嘴角一勾,乐了出来。 浔阳四公子只有张博轩的爱好最是特别,只要他看上的书法,即使是一块牌匾,他也要拆下来拿回去观摩一二,这种事干多了,自然就有了遇匾必拆的美名,可拆了这么多达官贵族的匾额,他却跟个没事儿人似的,也不见人来闹,好似那匾额就是他家的一般,足以看出他身后的势力绝对是一般人招惹不起的。 张博轩家中不似其余三人那般俭朴,家丁护卫有百余人,崔尘束想硬闯到他房门前,怕是累的吐血也办不到。 张博轩与崔尘束二人自崔尘束的家中出来,径直向莳花楼行去,此刻已是白天,莳花楼附近静悄悄的,只有几个客人忙着出城,自楼内出来,三五成群的离开。 “进不进去?”崔尘束看向张博轩。 张博轩低头看了看手指,摆弄了半晌,仿佛手上有花一般。 “喂,张兄?” “嘘,别吵,嗯,老夫掐指一算,这厮定在那画舫之上!” “……” “张兄。” “什么?” “张兄何时与我一般,出了家,学了道?还学会了算卦问卜的手艺?” “自学成才,自学成才!” “张兄果然高明,佩服佩服!” “佩服个甚,赶紧走,一会儿这厮下了船,我们哪里去抓他?” “走起,走起。” “同去,同去。” 第一集:谷雨化泪,应是旧景迎新人7/10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西江之上的早晨和晚上都十分美丽,各有各的特色,清晨之时水汽上浮,成雾状,将整个画舫拖住,如同神仙居所般美不胜收,朝霞一照,更似嫦娥起舞,云走云停之间,倒映出瑰丽景色。 趁着寂静之时,崔尘束与张博轩二人上了云排。这云排也是浔阳城中一道特色景观,只因它连接着城内与城外,一路跨过西街,越过城墙,一直延伸到西江之上的画舫。 开这莳花楼的,也定是这手眼通天的人物,若无财力,如何能修的起云排?若无势力,如何能跨越了城内城外? 说句放肆的话,这等人物一旦出现,怕是整个江南都要被震上一震,这般背景之下,哪个敢在莳花楼里造次? 崔尘束与张博轩过了云排,抖了抖身上的水珠,低头下了画舫。 “这般早就过来,真是遭罪,张兄真是我的至交好友啊。” “莫要抱怨了,再迟片刻,段景那厮要跑了!” “清晨露水这般重,他才不会这时候离开呢。” “崔兄几时变得傻了?哪一次咱们不是乘小船靠岸,在老安那里用过早饭再从城外游玩回去?” “都是你们出的馊主意,怕遇到熟人说些闲话,哪个不知我浔阳四公子的名号,哪个又不知我们经常一起活动?现在可好,我们四公子的名号传的连孩子老妇全都知道了,你听听他们说的,夜宿莳花楼,命都丢在里面了,那是什么好人该去的地方吗?我就听个曲儿,喝个酒,怎么就不是好人了!” “崔兄,莫动怒,息怒息怒,你们是不怕,为兄我这不是家有河东狮嘛。” “鬼扯,嫂嫂乃是京都有名的大家闺秀,被你比做河东狮,那我家夫人怎么说?” “到了到了,怎么办?推门进去?” “张兄这是什么毛病?专门喜欢闯兄弟的房门!” “崔兄莫要玩笑,我去找花娘来。” “找什么花娘,在不在的,拍门问就是了。” “不是……” “段易峰,在不在,回个话!” 啪啪啪拍门的声音响起,张博轩来不及阻止捂着脸转过身去。 “拉个狗才清早乱叫嘞,拖粗嘞打似!” “……” 噔噔噔的脚步声响起,迎面有四、五个五大三粗的大汉向崔尘束和张博轩行来。 “各位兄弟,这块儿练的不错,有些功夫,那个不要打脸,误会,都是误会,不是,真是……啊!” 一声惨叫,两道落水声响起,张博轩抹了把脸,自水中露出头来,见崔尘束还未上来,赶紧潜下去将他拖了出来。 “哇”! “憋死我了,怎么又是这孙子!” “我就知道,没看我都没反抗吗!” “也是真倒霉,上一次也是来找段易峰,这厮真是我的克星,张兄,日后千万不要拉着我大早上来莳花楼!” “偏你没有记性,上次被丢下来,差点被呛死,这次又被丢下来,你脑子里是不是进水了?” “张兄不要打趣,快帮我一下,左耳里面真进水了。” “……” 张博轩照着崔尘束的脸上就是一巴掌,不想这次手下的重了些,一下将崔尘束打了个后仰,又一次落在了水中。张博轩赶紧再次潜下水,将他提了出来。 “轻点,轻点,现在我脑瓜子都嗡嗡作响。” “长些记性,那孙子都把莳花楼当家了,吃喝拉撒都在这,你说你没事儿喊个什么劲儿?找花娘来一问不就知道了!” “得了,别光顾着损我,载我一下。” “你可真是丢了我们浔阳四公子的脸,泅水都不会!” “没被淹死都是那孙子手下留情了,走走,也别管段易峰那厮了,回去换了衣服直接去孟兄家。” “你怎么又重了?” “不可能,最近酒喝的多,饭食都少了,怎么会重?” “真的重了很多!” “不会吧?” “等我看看,你先闭住气。” 张博轩闭住气沉入水中,却发现崔尘束的腿上缠着一片水草,他用手扯了扯,没有扯断,只得浮了上来。 “噗啊”。 “张兄,怎么样?” 张博轩抹了把水,“你最近一定是中了什么邪,下面有一片水草缠在了你的腿上,我扯了半天也没扯断。” “那怎么办?” “我看它缠的不算太紧,你赶紧把鞋子和裤子脱了扔掉,赶紧脱身出来,再等下去怕是被缠死,到时就走不脱了。” 崔尘束嘴巴一张,吓了一跳,赶紧将腰带解开,脚上踢腾着,将鞋子甩掉,又将裤子脱到了小腿上,却卡住拉不动了。 “再帮我一下,卡住了。” “那你挺住,我下去看看。” 张博轩再次潜下水来,顺着崔尘束的小腿,一点点将他的裤子褪了下来。 张博轩露出头来道:“快走,这一带不安全。”说完将崔尘束夹在腋下向岸边游去。 第一集:谷雨化泪,应是旧景迎新人8/10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阿嚏”! “段兄,我怕是害了风寒症。” “瞎说,只是晨间太凉,打几个喷嚏而已,怕什么,赶紧把衣服拧拧,先上老安那烤烤火,用些饭食就暖和了。” “走走,这笔账一定要算在段易峰身上!” “和他算账?他那宅子都是相好送的,拿什么赔给你?” “好像也是,回头找云姑娘评评理,也拾掇拾掇他的性子。” “算了吧,云姑娘爱煞了段易峰,说不得今年就要自赎己身下嫁给段兄了。” “倒也成就一段佳话,只是段兄历来听云姑娘的话,和云姑娘成婚后再去莳花楼怕也是不便的很,那时我浔阳四公子岂不是只剩下你我兄弟?” “名存实亡啊!” 崔尘束光着一只脚,露着两条小腿一蹦一跳的和张博轩向老安的店铺行来。 老安的店是个粥店,本是给赶集的商贩提供早食的小店,可难得的是这地点选的格外的好,就靠近这莳花楼的画舫,像浔阳四公子这样早归的客人也不在少数,都习惯在他这弄些简单的稀粥润润肠胃。 今日天色已经很晚了,该走的客人也都走没了,老安也准备收了摊子回家,看到一瘸一拐走来的崔尘束和张博轩二人惊讶不已,赶紧收拾出一张桌子,将二人迎了进来。 “崔公子和张公子这是脚下没落稳,落水了?” “老安,莫问,又是刘家那孙子,皇亲国戚,了不起啊!” “哎呦我的崔公子啊,这话可不能乱说啊!”老安赶紧左右瞅了瞅,见左近当真再没有人了,才放开崔尘束的嘴。 “呸!老安你怎么也怕起事来了,真是人越老,胆越小。” “二位公子见谅,小老儿活到这把岁数了,哪里还有二位公子这般雄心?要不是还有些兄弟照应着,这买卖也快做不下去了。” “哦?听你这话,似乎话里有话啊,哪个敢在你头上搞?报个名号听听。” “张公子说笑了,您是手眼通天的人物,我们这些市井泼皮倒灶的破事儿哪敢在您面前言语。” “先别说别的,赶紧支个火堆,你看我哥俩儿这德行,再等上个把时辰算是要彻底凉透了。” “得嘞,二位公子等上片刻,我这就去。” “还有没有甜粥,来上两碗。” “有,有,我给您二位盛来。” 一边烤火一边喝粥,身子暖洋洋的,总算回过些气力来。 崔尘束和张博轩一边闲聊一边烤火,眼瞅着衣服差不多干了,在路上又走过来一人,向老安的店铺这边行来。 “崔公子,我这里有双草鞋,还是新的,您若不嫌弃先穿上,也省得光脚回家不是。” “呦,老安你有心了,这锭银子你收着,权当谢礼。” 崔尘束接过草鞋套在脚上,别说,还真合适。 “公子时常有赏赐下来,小老儿感激不尽,哪里还能再要公子的银子?” “收着收着,你没听见崔兄说的嘛,谢礼,不是粥钱,粥钱,唔,欠着,方才落水,钱袋好似也落在了水里!” “哈哈,这一锭银子还是我鞋子里的!我连腰带裤子全舍了,你怎么着也要舍上一些我才平衡。” “看看,看看,典型小人嘴脸。” 张博轩与崔尘束打闹,老安只得陪着笑脸,看看那边来人近了些,才开口插了一句,“来的好像段公子,怎么今日没与二位公子同行?” “果真是那厮?” “注意素质,素质,看我先扯了他的香囊!” “张兄还叫我注意素质,段兄的那香囊宝贝着呢,你敢上手,你信不信再去莳花楼云姑娘掀了你的桌子!” “唉,时也,命也,这么好的姑娘,怎么就跟了他段易峰了!” “张兄这感慨来的晚了些,不然我去和嫂嫂说道说道,成全了张兄的心思,也算你我好友一场,如何?” “莫闹,莫闹,方才是玩笑之言,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二人说话间,段易峰迎头走了进来,惊讶道:“崔兄,张兄,昨夜分手后不是都各自归家了吗,怎么又会再次相遇?莫不是?” “段景!你少和我在这装老道,我问你,昨夜你在哪留宿的?” “莳花楼啊,怎么了?” “还怎么了,我们浔阳四公子同气连枝,如今孟兄刚刚入殓你就花天酒地,怎么对得起孟兄?” “就是,就是,我与张兄为了寻你,大清早就成了落水的鸭子,你说怎么办吧!” “这话都从何说起?二位,二位!话说明白些,我怎么就对不起孟兄了,怎么就害得二位,这个,如此这般,这般狼狈了?” “崔兄,还是你来给他上上课,我算看出来了,你我二人顶多算是装老道,他才是真老道!” “那段兄我问你,昨夜你是睡在莳花楼的画舫上对吧?” “没错。” “今早我与张兄去莳花楼的画舫上找过你,却因为声音大了一点,被那孙子……” “所以,怪我喽?” “要不是你夜宿莳花楼,我们怎么会去找你!孟兄刚去,你就去莳花楼浪,你对得起孟兄吗!” “云舒让我回去,我敢不去吗?” “云姑娘?” “她找你?” “你们俩什么表情?我是那种不顾及兄弟情义胡来的人吗?” “是”,“是”。 “……” “放着小翠你们去问,是不是她昨夜来找我,说云舒要我回莳花楼的,崔兄,张兄不妨去问!” “小翠也是你通房丫头,怎么会不向着你说话?” “哥哥!我太委屈了!老安,你说说,我是那样人吗?” “呃,小老儿给公子盛碗甜粥来……” 老安此时哪里像个六十岁的老人?跑起来嗖嗖带风,怕小伙子也没他跑的快! 第一集:谷雨化泪,应是旧景迎新人9/10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天近午时,崔尘束,张博轩与段易峰三人整理好装束又来到孟宅。 段易峰上前将门推开,身后二人闲聊着也一并走了进来。 “张兄,孟忠那厮还没有找到吗?” “不要提他,他也配叫个忠字?我呸!” “算了崔兄,放他一条生路也就是了,他不过卷走了些许银钱,若真使银子抓他回来有些得不偿失,即便人抓回来了,你怎么办?不过是讨回银子罢了,总不会连人也杀了吧?” “你还真敢说!” “张兄实力雄厚,手眼通天,有什么不敢的,只是这等小人,不值得崔兄你和他置气。” “我是替孟兄气不过,还是我家老王好,虽然腿脚不利索,却胜在衷心。” “是是是,你们都有忠仆,偏我只哥一个!” “酸不酸?你家小翠那是一般仆人能比得了的吗?试过没有?” “崔兄好不正经!当然试过了!” “……” “……” “张兄?” “捶他!” 三人闹至孟东顾的灵堂前,停下脚步,整了整衣冠后走了进去,但见灵堂前一片狼藉,桌上贡品大半被吃了个精光,地上尤有残渣余留。 崔尘束大叫一声,“不好!孟兄诈尸了!” 这一叫着实吓坏了段易峰与张博轩,二人转身要跑,却因太过紧张,二人的腿相互拌在一起,咚咚两声,二人一齐摔在地上,段易峰较胖一些,直接砸在张博轩的身上,压的张博轩直翻白眼儿。 “快,快些起来,你是猪吗?这么重!” 张博轩急的直拿手掌拍打地面,啪啪的声音响起,段易峰才反应过来,就地一滚,倒在一边。 崔尘束后退至他二人身旁,声音颤抖着道:“孟兄当真显灵了,把桌上的贡品全都吃了。” 张博轩缓了几口气,道:“看清楚了再说话!人吓人,吓死人!” 段易峰坐起身来,手中抓了个白布条,看了看上面仍然留有唇印和手印,辨别了一番道:“咱们好像忽略了点儿什么。” “什么?” “噫”!“孟兄新妇!” “对,你们看,这手印儿,这般小巧,哪里会是孟兄的?孟兄擅长丹青,手指又细又长,这手的大小完全不符合,倒像是女人的手。” “段兄拿来我看看。” 张博轩要过白布仔细看了看,坐实了段易峰的说法,“新妇入门一天没吃东西,饿了也很正常,却是我等疏忽了。” “孟兄莫怪,都怪兄弟疏忽,我这就去准备些吃食和贡品奉上。” “崔兄先不急着准备,看这一片狼藉,怕是一时半刻不会再饿,我们还是先寻到那女人再说。” “张兄说的是,还是我留下来,一是为了避嫌,二来,孟兄灵前也缺人收拾不是?” “段兄若是不怕,自然可以。” “崔兄说的哪里话,孟兄与我亦兄亦友,他怎么会害我?二位速去,我先收拾了。” “那就有劳段兄了。” “有劳。” 崔尘束与张博轩走后,段易峰开始收拾地上的残羹剩饭,整理了半晌,突然棺木发出一声脆响,段易峰头皮一麻,猛的向后看去,左右看看没发现人,拍了拍胸口自言自语,道:“孟兄,莫要吓唬我,都是兄弟,不要害我啊,你要是有不顺的,只管去寻孟忠那狗才,莫怪,莫怪。” “咚”! “啊!啊……” 段易峰张大嘴巴大喊大叫,吓的直跳脚,抓着房中的柱子不放,闭着眼,双腿颤抖着。抖了半晌不见动静,段易峰腿一软,从柱子上滑了下来,坐在地上。 抹了把汗,段易峰提了口气,壮着胆子,手中拿着酒壶,慢慢起身向孟东顾的棺木边凑了过来。 “孟兄,不要闹了啊,郎中都说了,你是饮酒过度而亡,不是有人要害你,你且安心的去吧,你那新妇我们兄弟也会帮忖照料,莫要再闹,啊!” 段易峰举着酒壶向拐角处砸来,这一处却空空如也,只得继续念叨着,慢慢向下一处转角摸去。刚刚要摸到拐角,冷不防一只惨白的手伸了出来,扒在棺木上,段易峰下意识的将酒壶扔在了地上,头脑一片空白,根本不会做任何反应了,只是眼神发直的看着棺木上的那只手越伸越长。只得片刻,突然一个脑袋伸了出来,头发凌乱的如同鬼魅,慢慢的自棺木边缘露了出来。 段易峰吞了口口水,保持着刚才的动作一动不敢动。这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那女子怎的不见了?段兄,你看到了吗?” “咦?段易峰,你装什么老道呢?哎呀!”崔尘束过来拉段易峰时,冷不丁被段易峰的手抓住,崔尘束没想到段易峰的手会如此冰冷,一握之下吓了一跳,本能要向后缩,却被段易峰死死箍住。 “放手啊,段兄,我的手都快被你捏断了!” “崔兄?” “张兄,快帮我一把,把他的手拉开。” 张博轩抓住段易峰的手想要帮忙,一触之下也吓了一跳,“嘶,怎地这般冷?” “我也不知,偏他手劲儿也奇大!” 张博轩没有立刻掰开段易峰的手掌,而是转到段易峰的身前,只见他两眼呆滞的看着一处地方,张博轩好奇之下顺着他的眼光向那边看去,“内娘嘞!” 张博轩被吓得倒退了几步,壮着胆子再一看之下,发现了那红色喜服的一角,不由擦了擦汗,脸色难看的看着崔尘束,道:“段兄怕是着了什么魔障了!” 崔尘束急了,“那怎么办?我的手!” “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张博轩手掌轮圆了“啪”的一个打耳光打在段易峰的脸上,这一下使足了力气,将段易峰打的整个人都转了个圈,手中一松,将崔尘束放了开来。 崔尘束握着被抓肿了的右手,道:“怎么会魔障了?” 张博轩俯身下来查看段易峰的情况,也不多话,顺手指了个方向。 崔尘束向那边一看,顿时失声叫道:“这次是真的诈尸了!” “别乱喊,是孟兄的新妇人。” “什么?” “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应该是喝醉了。” 崔尘束听张博轩这么说,大着胆子向那边走去,离得近了,才听见微弱的鼾声响起,不由放下了心神,快步上前将人拖了出来。 “你就不能体面一点对待孟兄的遗孀?” “张兄真是说话捡轻巧的说,我也想给她体面,咱不是得避嫌嘛,要是我家婆姨我早抱起来了。” “胡吹,嫂嫂我也是见过的,比你可不是壮那么一圈。” “壮有什么用?关键还是得看男人!” 崔尘束将柳絮放在白布条上,直了直腰,“段兄怎么样?不会是被吓傻了吧?” “有可能,看来只能出绝招了。” “什么绝招?” “掐、人、中!” “……” 第一集:谷雨化泪,应是旧景迎新人10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等待的时光最是漫长,张博轩的掐人中绝招用过之后也不见起效,只得请了位郎中来给瞧瞧。 郎中来了后翻了翻段易峰的眼皮,又给他切了脉,当下一针扎在人中上,人立马醒了。 “张兄,你的绝招是不是没练到家?郎中来了也是这法子。” “这中间肯定有其他什么奥妙,待我去询问一二。” 张博轩起身送郎中离开,崔尘束将段易峰拉起来,靠在柱子边休息。 不一会儿张博轩就回来了。 “怎么说?” “郎中看我骨骼惊奇,要收我为徒,老夫掐指一算我还是不想成为一个刽子手!” “什么啊?说点能听懂的!” “秘诀就在于……”张博轩拉了个长音儿,接着道:“没见血!” “什么意思?” “崔兄,浔阳四公子马上就要变成两公子了,难道你也要离我而去吗?” “究竟如何,这般急人!” “跟上点儿我的脚步,没见血,是说我掐人中,掐的轻了!他拿针扎的,当然见了血,自然好了。” “还可以这样?” “本来就是这样!” “醒了醒了,段兄,段兄?” “段兄,如何了?可还认得我是谁吗?” 段易峰翻了翻白眼儿,道:“自己都不认识自己,还让我们兄弟认你做甚?” “唉?好了,真好了,你看,你看,你把我手差点抓断!” “崔兄,说话过过脑子。” “张兄可在的,你休想抵赖!” 段易峰疑惑的看着张博轩,张博轩摊了摊手,“事实的确如此,为了弥补你犯下的过错,晚上这顿,你请。” “当真是这样?我怎么会有这么大力气?” “谁知道你中了什么魔障,对我下了死手了,我都怀疑你是不是瞧不上我,趁机要干掉我!” “崔兄言重了,我哪里会有那实力?” “咦?段兄要有这实力当真会弄死他这个不要脸的!” “绝无此事!崔兄莫要听张兄挑唆!” “听不听在我,晚间这一顿,非要吃回来不可!” 段易峰苦着脸,道:“小弟身无分文,两袖清风,不如将我那宅子卖了,换顿酒钱与二位兄长痛饮?” “得了吧,云姑娘的宅子你也敢卖!” “嗯……” “嗯?” 一声轻吟响起,张博轩,段易峰与崔尘束皆疑惑的转头看去,却见柳絮揉着头,慢慢的坐起了身子。 “快快,转过头去!” “转什么转,那不是掩耳盗铃嘛,不是已经看过了嘛。” “那怎么一样?你转不转?不转你只得休了你那云舒,娶了她为妻!” “转!” 三人同时转身,背对着柳絮。 柳絮悠悠转醒,头很沉,入眼处仍然在孟遗的灵堂之中,只是身前多了三道人影,看装束是男子打扮! “嫂嫂可是醒了?在下有礼,我这里有一方面纱,送予嫂嫂遮面。” 段易峰的声音传出,背着手抛出一个小布包,这是昨夜云舒为他准备的,想是会用到,没想到此时却派上用场了。 柳絮神色一紧,摸了摸头上,盖头已经不知何处去了,凑过身去,将布包解开取出了里面黑丝面纱,比量了一番,还挺合适,当下将它戴上,开口说道:“三位可以转身了,妾身好了。” 张博轩三人回过身来,与柳絮对坐在一起,张博轩当先说道:“嫂嫂原谅则个,昨日事起突然,我兄弟三人粗心大意,未考虑周全,让嫂嫂受委屈了,只是这,这喜服不可再穿了。” “我……我只这一身衣服。” 柳絮脸色难看,这三人与她非亲非故,她开不了口,只是这灵堂之上穿着喜服晃来晃去确实不妥,心中着实委屈极了,看看就要哭出声来。 “这个好办,莳花楼上多的是女子衣物,我找云舒要几件来。” “不长脑子!莳花楼的衣服太过艳美,如何穿的出?此时找人做成衣已是来不及,不如嫂嫂先在别院住下,切不要随意走动,待衣服做好后再送来予你,如何?” “还是张兄考虑周全。” 柳絮心头一跳,开口说道:“不必如此麻烦,我既为孟家妇,自然要为夫君披麻戴孝,予我些白布,我自己裁剪就好。” “嫂嫂有这手艺?” “哪个女子不会女红?” “就是就是,崔兄真是少见多怪,家中夫人是不是不会女红?” 崔尘束被说中心思,不由尴尬的笑了两声。 “那就劳烦嫂嫂自行动手,对了,家中没有制备女子用品,这些银钱嫂嫂先拿着,看着置办些日常。” 柳絮默然,没有伸手接张博轩给的银子,说道:“妾身初来乍到,偏赶上如此事情,很多事情毫无头绪,三位既是我夫君好友,不妨与我说说孟家现状如何?” “唔,嫂嫂想听,我等自然愿意告知,只是嫂嫂这新妇身份还未定下,我等三人只是孟兄好友,却不是至亲,待孟家二郎回转,再定夺嫂嫂去留问题如何?” 柳絮听着张博轩的意思是不打算让她留下,这怎么行?柳絮现在无家可归,若再回皖县,怕是会被县官抓回去送入教坊司为奴为婢!不能回去! “孟家二郎是哪一个?” “二郎在西北学艺未归,不过已经去人通知了,这一来一去怕是要十几日的功夫,嫂嫂安心住下,一切等二郎回来再做定夺,只是孟兄的后事不得不办,我与崔兄,段兄合计过,还是要让孟兄早日入土为安的好,免得街坊邻居议论。” “这,好吧,我一弱女子,在浔阳也是人生地不熟,一切全靠三位友人帮持了。” “嫂嫂言重了,若无其它事,嫂嫂还请别院歇息,晚些会有人来照料嫂嫂生活。” “不敢再劳烦诸位。” “嫂嫂请。” 第二集:颜杀浔阳,绝美小叔叔现身1/14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柳絮在孟家住下,当日晚间张博轩就遣人过来照顾柳絮,东西也送了一大堆,应有尽有,布料也送了一些,成衣却是一件也无,不说那三个男人不知柳絮的身材尺寸,就说柳絮也不愿再给那些人添麻烦,日子能过得去就好,总比饿死强。 这几天柳絮一直穿着一身粗布白衣,将那喜服浆洗干净收了起来,虽然她对喜服不那么看重,却也知道因为这衣服的关系救了她一命,自然要好好收藏起来。 孟遗已经下葬好几天了,今日无事,柳絮在家中呆坐,唉声叹气,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活。 朦胧之中柳絮听见有嘶喊声,眉头微皱,这城南本是清冷少民之地,怎么会有这么密集的喊声?出了什么事? 柳絮少女心性,忍不住好奇心,将面纱戴上,没有惊动任何人,偷偷从小门溜了出去。 浔阳城她虽然不熟悉,可这声音传的极远,柳絮顺着这声音一路向北面行去,过了中心城时街道上已经挤满了人,男女都有,最疯狂的是莳花楼的姑娘们也都加入了叫喊的队伍中,柳絮满脑门儿疑问,拉住一位丫鬟打扮的少女询问,“姑娘,这城中发生了什么事,这般热闹?” 那丫鬟上下打量了一番,“姐姐这般穿着孝衣出门的我却不曾见过,前面听说来了个绝美的少年郎,姐妹们都想看看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呢。” “男人有什么好看的。”柳絮撇了撇嘴。 那丫鬟见柳絮这样子,也懒得理会她,瘪着嘴一扭头,继续向前方人流之中挤去。 柳絮嘴上说着无所谓,可心中却好奇的要死,能让整个浔阳城都轰动的人物,她也想瞧上一瞧,可再一看前面的人群,乌泱乌泱,将整个街道都挤的满满登登,别说是人,猫都过不去。 “让让,让让!我们家小姐是刘家三小姐,快点让开!” “挤什么挤?三小姐?我还是我娃的小娘娘呢,想过去,你飞呀!” “你怎么说话的呀,你!” “穷嚷嚷个什么劲儿?” “唉!不要挤,踩到我了!” “你怎么耍流氓呢!” “谁耍流氓?你自己看!我是被硬挤过来的!” “哎呀,你还往我身上撞!” “姑奶奶,我真不是故意的!” “啊!看我了看我了!” “鬼扯!明明是看我了!” “哇……” “啊……受不了了!” 柳絮侧身让过行人,堵着耳朵,看着一群群往上冲的少女们,连连撇嘴。什么嘛,一群花痴!怎么还有男人也跟着往里挤? 柳絮见路彻底堵死,也没见到这“绝美少年”究竟是谁,心中十分焦急,眼睛一转,向边上的桥墩上爬去,这桥墩上凸起一根柱子,大概有小腿那般粗细,若能站在上面肯定能够看清前面的状况! “还好我冰雪聪明,只要能爬上去,肯定能看清前面,只是这柱子怎么这么难爬啊?” 柳絮手舞足蹈的又踢又蹬,勉强抱住柱子攀上去一截,努力平复一下,缓一口气。 此时被卡在人群中的一位小姐突然晕倒,却被人群挤的根本倒不下,丫鬟见了,哇的一声哭出来,大喊大叫,“快点让开啊,我家小姐晕倒了!呜呜,让开啊,求你们了……” “妹儿娃子,不是俺们不给让啊,你自己看啊,这前前后后全是人,哪里能出的去啊!” “就是,就是,赶紧给你家小姐扇扇风,掐掐人中,是不是人太多,挤得喘不上气来了?” “这样的柔弱小姐还来挤什么嘛!” 那丫鬟一边给小姐扇风一边带着哭腔骂,“哪个天杀的被堵在那里嘛!” 刷!! 四周无数双眼睛冰冷的盯着她看,丫鬟赶紧低头,生怕被人认出来,方才的话是出自她的口中。 第二集:颜杀浔阳,绝美小叔叔现身2/14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莳花楼地处城中心,位置最是优越,且阁楼也是浔阳城最高的地方,此时上面站着的,是莳花楼的四位花魁,云舒,芙美人,雪儿姐和巧儿姐。 云舒与芙美人是清倌人,云舒善歌,芙美人善舞。雪儿姐和巧儿姐年岁比云舒和芙美人大了些,抵不住岁月的侵蚀,又没有强横的靠背,半强迫的也开始招揽客人。 最近两年云舒又与段易峰那风流才子打的火热,正琢磨着替自己赎身,和段易峰好好过日子的,花娘听了后都哭晕了好几晌,死活不同意她走,云舒逼急了也拿死威胁花娘,花娘好说歹说才让云舒暂时在莳花楼撑场面,花娘承诺一旦找到能顶替她的人就放她离开。 这么一算下来,莳花楼四花魁只剩下了年岁最小的芙美人还算稳定,可也独木难支,浔阳城从来不缺狗大户,一个芙美人根本应付不过来,而云舒虽然没走,却也很少公开招揽客人,多数时间都与那段易峰郎情妾意,恨的花娘牙根儿直痒痒,却又得罪不得。 段易峰身为浔阳四公子之一,吟诗作赋,妙曲填词十分擅长,尤其与崔尘束搭档,一作曲,一填词,当真珠连璧合,精妙绝伦,不光莳花楼的姑娘们喜欢,连天南地北的豪客也喜欢这个调调,没有才情,却偏偏喜欢附庸风雅。 段易峰与崔尘束这名号还真不是吹的,而是公认的强。段易峰,醉酒填词百花拥,崔尘束,闻音必出曲有误。什么意思?段易峰一旦喝醉了,酒性上来就会为弹曲儿的姐儿填词和唱,经他的填词,这小曲儿再传唱时却是多了灵魂般,感人肺腑,惹人落泪,或又美妙绝伦,让人沉迷其中。崔尘束更是厉害,耳朵一旦听到曲调就会驻足倾听,一旦出现失误他就会冲上去指正,也不管究竟是什么人在弹曲儿,有些大家甚至不敢在公开的场合随意弹奏,只怕座下的哪人站起来,就是崔尘束!也有人刻意弹错吸引崔尘束的注意,得到他的指点,幸运的更是能让他亲自谱曲,荣宠之极。 浔阳四公子,花娘轻易不敢开罪,其中最弱的孟东顾也是位了不得的人物,可惜饮酒过度,死了!而张博轩之所以闻名,不光是因为他的书法千金难求,更是因为他背后实力雄厚,无人敢惹。 “云姐姐,你看这少年究竟长成什么样子,咱们门前被堵的都出不去人了。” “妹妹怕是也想瞧一瞧这少年的样貌,看看合不合妹妹的意,若是中意了,怕是要与他私奔了吧?” “云姐姐真会取笑,我哪里有姐姐这般手段,将段公子收拾的如此妥帖。” “这个还真羡慕不来,段景与我当真是天造地设一般,我非图他才气过人,他与我似是长了一颗心般,心意相通,我哪怕皱皱眉,咳嗽一声,他都能猜出我的心思。” “段公子对别人可真不是这般用心,别人求他给填个词,都会被他将曲调喷的体无完肤,有一次连崔大家的曲儿都被喷了。” “活该,谁让崔尘束醉酒之后无德行,偏要写些哩语浪曲,被人记录了下来,只凭这一曲,他都会名满浔阳,你瞧瞧现在哪个客人来了不点上他这一曲?” “倒真是如此,客人的恶趣味妹妹也曾领教过,只是这曲调有了,却不曾填词编舞,着实有些为难!” “妹妹这是来做说客的?” “云姐姐英明睿智,妹妹这小心思如何能瞒得过你,却是巧儿姐身边的丫头,拖了关系让我疏通,巧儿姐毕竟与我有恩,她的面子我怎么敢弗了去!” “也难为你了,罢了,等段景来了,我替你说项。” “多谢云姐姐!” “你呀!真的对下面那少年没兴趣?” “人这般多,我也不敢下去呀,日后若有机会再一睹他容貌吧。” 第二集:颜杀浔阳,绝美小叔叔现身3/14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给我一世的时间, 让我谱写一段情, 我只想获得, 获得,那一份爱情。 让我将时间能够快进, 快进到我们情缘开始, 我想要重播, 重播,那惊心动魄。 还是,不舍得,惹的我, 心如刀割, 是哭着,是痛着,疯狂着,才是最不舍, 让我为你而难过。 还是,想记得,你的美, 我如飞蛾, 扑向火,折磨,难忍,那永世相隔, 这真心该给谁呢。 我不记得, 我忘了, 我不想忆起, 是你还是我, 我只想让你, 陪着我活, 还是不舍得, 就化作, 化作, 花火。 第二集:颜杀浔阳,绝美小叔叔现身4/14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想要俏,一身孝。 这话不光适用女人,男人也是这般。 孟飞时自接到家书后,便辞别了他师傅,一路快马加鞭的向家赶,中途跑死了三匹马,日夜兼程回到浔阳。今日,是他到浔阳的日子! 不曾想他人刚刚抵达浔阳,就被人群围住,刚开始只是有人跟在身后,他牵着马一路向城里走,路上聚集的人越来越多,逐渐将他团团围住,直到最后不知是哪家小姐大叫一声,“我要抢他做夫君”!彻底点燃了人群的热情,全都怕出手晚了会被他人抢先,纷纷上前对孟昭伸手。 孟飞时大惊失色,赶紧纵身一跳,落在马背上,那马也是高大异常,脾气火爆,甩头撕咬,四蹄翻飞,将想要靠近的人群隔在外面,好在众人离的不算太近,没有伤到人。 即便如此,人群却也没有散去的意思,而是越聚越多,到了此时已经将整个街道全部堵住了。 孟飞时轻轻蹙眉,这种场面他还是第一次遇到,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围着他。 “哇”! “好美啊!”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西子捧心!古有西子捧心,今有少年蹙眉!美,美极了,我的心都化了!” “少犯花痴,啊,方才还好没张嘴。” “张嘴怎么?” “我的心都要从嘴里跳出来了!” “呕……” “恶心死了,肉麻死了!” “快看快看,他的眉多么美!我怎么会没有这样一双月儿眉!” “鬼扯!这双月儿眉即使给你,也长不出这么美来!少年郎,我把家产都陪嫁给你,跟我走吧!” “大姐!你多大?怕不是有十八岁了吧?你一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即使陪嫁再多,我们也看不上!” “对,看不上!少年郎,我爹是当朝太常寺协律郎,娶了我日后仕途无忧!” “真个不要脸的胡吹大气!一个芝麻大小的官也敢在此放肆?” “就是!京城协律郎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你爹是哪个?” “你们!太过分了!怎么能说协律郎有一千呢!” “我爱意,你管着吗!” “这我得给你普及一下,协律郎是京官儿,正八品,你怎么能这么说人家?人家明明是有两校人马,遍地都是协律郎!” “噗!够狠,两校协律郎?这是多少?” “我给你算算啊,原来一校编制常置七百人,现在西南正在打仗,一校人马增至一千五百人,还不算将校司马吏员,加吧加吧怕不下两千人。” “那两校不是四千人?四千协律郎?太夸张了吧!” “在京都夸官,那真是找死!” “唉唉,别说了!人家小姐都晕过去了!” “怕是装的吧!” “人艰不拆啊!” “你们不要挥舞手臂啊,我都看不到了啊!” “姑娘,我也不想啊,可举起来容易,放下,实在太难了!” “啊啊啊,我想再往前点啊,我出十两银子!” “你想多了,十两?刚才那个小姐都将身家全部陪嫁了,被喷的都不敢说话了,你怎么还敢提这茬?” “忘记了忘记了!” 孟飞时此时动弹不得,听着四周闹吵吵的声音,觉得十分好笑,这群姑娘怎么回事,没见过男人吗?他不自觉的嘴角勾起,笑了一下,只这一下又惹来了无数尖叫。 “啊啊啊!” “快看,他冲我笑了!” “不要脸,明明是在冲我笑!” “明明冲你笑你找明明去,不要挡在前面,我看不到我夫君了!” “……”哪个是明明?你全家都明明! “那是我夫君!你不要乱叫啊,要不然姐妹都没得做!” “没得做就不做!什么姐妹?你也好意思说,和我抢夫君,我打死你!” “小浪蹄子,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和我抢夫君,姐妹们,挠她!” “唉唉唉,不要伤及无辜啊,我不是你姐妹啊!” “啊啊啊,不要挤,喘不上气了!” “小心啊,现在都是进出不得,不要倒下,倒下容易被踩死啊!” “啊!那快来挤我啊,我不想还未成婚就被踩死啊!” 第二集:颜杀浔阳,绝美小叔叔现身5/14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县府以北为尊,县府就落在此地最显眼处,都说当官儿不修衙,为的是彰显自己清廉,可偏偏这浔阳令是个妙人儿,不仅官做的好,且生财有道!浔阳令周昕本人只遵循一个原则,浔阳县府朝南(难)开,有理无钱莫进来。 不修衙,那是别人,浔阳令不仅修,且将自己家都圈在了县府内,前面是县衙,后院是自家。又不愿开后门走人,遂将牌匾挂在西墙之上!不知道的人入县府,直接会撞在西墙之上,绕上一圈也只有周府这一块匾,当真是状告无门! 此时周昕悠哉游哉的在家中端坐,喝喝茶,下下棋,生活滋润美满,前两日又续了个红倌人,养在内宅之中,迎新人本该热热闹闹的,可这红倌人毕竟好说不好听,周昕既不用娶,也不用纳,只用一个续字,就将人抬到了府衙之中,每日里厮混在一起。 正无聊间,有差役报门而入。 “大人,不好了,城中心那儿聚集了几万人,看情况是要暴动了!” “什、什么?暴动!快,快,通知下去,赶紧守住县府!” 周昕一听有几万人暴动,吓的赶紧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大人,不是冲您来的。” “不是冲我来的?那是冲谁?” “听说是城里来了个美男子,或者是个美娘子,不清楚,您也知道浔阳民风开放,连大家小姐也整日里抛头露面的,这估计是又犯了花痴,将哪家的小郎君堵在路上了。” 周昕吊着的心放下了,又重新整了整衣冠,坐在椅子上喝茶,“什么小郎君能招惹这么多小姐堵路?既然不是冲我来的,管他做甚。” “大人,浔阳这地方不大,达官贵胄可是不少,几万人中说不得就有那么几个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家中小姐,若是出了事,大人也难辞其咎啊。” “也对!浔阳这地方官儿好当,就是这人不好管,你去组织人手,能喘气儿的都带上,咱们也去瞧瞧热闹。” 周昕一声令下,县府什么动静都没有,倒是街对面的一家茶楼瞬间下来二十多号人,看穿着五花八门,甚至有兜着围裙出来的。 “姜老三,把围裙脱了,咱们是公干,你穿个肚兜算什么劲儿?” “咱们什么时候公干过?别闹!” “你个夯货,大人的命令你都不听了,这茶楼是不想开了是吧?” “那哪能呢,这就去。” 看着那姜老三走进去,一众差役都面露嫉妒之色。 “这姜老三走了狗屎运,傍上周大人这大树,你瞅瞅他那得瑟劲儿,胯骨都差点扭出来,比个娘们儿都不如。” “就这扭胯的劲儿都是和婆姨学的。” “什么味?这么酸?眼红个特么什么劲儿?你们这帮杀才懂什么,大人什么德行你们会不知道?也就这姜老三傻了吧唧的看不出来,你们要是羡慕,自己娶个漂亮婆姨,生个漂亮女儿,一刻钟让你也走上狗屎运!” “啥?头儿,你的意思是,这姜老三的婆姨偷汉子偷到周大人身上了?” “乖乖,会不会说话,大人那能用偷这个词吗?那叫周瑜打黄盖,疼不疼你就看打的重不重得了!临了还得问你,怎么样?够疼你吧?” “瞎说什么大实话,周大人是你们能编排的吗?人家姜老三是个老实人,他那娘们儿可不是什么正经货,保不准这事情就是那娘们儿鼓动姜老三去牵头的。” “有内情?快说说!” “把你们闲的,左右还有时间,趁着姜老三不在,我给你们说说,话说那天我尿急,去姜老三家后院撒尿,你知道我看见了什么?” “看见什么了?” “看见他家地里头长了绿竹了。” “我倒!你个倒灶的,说重点!” “就是,就是,说说姜老三他婆姨。” “我就知道你们好这一口儿,那天姜老三和他婆姨捅捅咕咕的,假托有事禀报周大人,不想将周大人带进了一间小黑屋中,只听得哗哗的声音,和吱嘎的响动传出来。” “你怎么知道的?你爬墙根了!” “听不听?” “听,听,快说,后来怎么样了?” “谁知姜老三这时推门而入,看见了屋里……” “屋里怎么了?” “哗哗的流水声,周大人坐在屋里洗脚,咦?姜兄弟回来了!正好,人齐了,走吧。” “关键时刻他怎么就下来了!” “怕是那小子词穷了吧,他斗大个字都不识一个,讲的什么东西嘛!” “你行?你来一个?” “我自然不行,没有姜老三这么丰富的阅历!房后都长了绿竹,王八命。” 第二集:颜杀浔阳,绝美小叔叔现身6/14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锣鼓开道,差役报声,“大人出巡,闲人回避!” 城北还好,南行片刻功夫,差役的声音就被淹没了,周昕见轿子停住不动,挑起帘子问道:“怎么停了?” “大人,已经堵到这儿了。” “什么?刚才不还说是在城中心的吗?换个官服的功夫都堵到我家门口来了?去给我上前驱散他们!” “是!” 得了周昕的命令,一众差役举着水火棍就向人群里冲,哪知刚刚冲进一点,人就被甩了出来,众人附身一看,这人要不得了,被打的鼻青脸肿,骨头都折了几根! “大、大人,小的尽力了。” “怎么回事?” “大人,兄弟们还没冲进去,就成了猪头了,您看这叫一个惨,被打的进气儿多,出气儿少了!” “扶我下轿。” 周昕从轿子上下来登时被吓了一跳,本能的向轿子里缩,哪知那杀千刀的差役是个二愣子,以为是他没扶稳,拽着周昕不撒手,愣是将人拖住了! “撒手!” 被周昕一喝,差役本能的放手,周昕劲头用老,直直的撞在轿子上,被磕的眼冒金星,帽子被碰飞了。 “大人,大人!” “驴脑子吗!爷怎么养你们这帮废材!尽添乱!我帽子呢?” “这里,这里,大人莫生气,莫生气。” 周昕将帽子戴好,喘了几口气,压了压恐惧的心情,看了看左右问,“怎么办?这么多人堵在这,早晚出事儿!” “大人您都没办法,我们这些虾兵蟹将更没有什么招法了。” “先让开道路,这帮暴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要不及时撤出去,咱们也得被困在里面!” “大人英明!” “英明个屁!就知道溜须拍马,啥也不是!” “该!拍马屁拍马腿上了吧!” “你懂什么!你别管咱拍的正不正,至少咱拍了,你牛皮,大人知道你叫什么名吗?” “你!哼!” 县令大人带着一众差役躲在一旁看热闹,城北的街道上也开始拥堵起来,一动也不动,不时的还有人向里面冲。 “娘的,什么大人物来了?皇帝驾临也没有这场面那!” “瞎说什么?不怕掉脑袋吗?皇帝是你能编排的吗?啊?还皇帝驾临,你见过皇帝驾临什么样啊?你怎么知道皇帝出行街上有多少百姓叩拜?你当皇帝是猴儿吗?喜欢被人观赏!” “大、大人,说的是,说的是!” “学着点!大人这才叫一语中的,这么多人干什么堵在这?是在看猴戏!” 周昕一巴掌打在那人脑袋上,怒喝道:“我什么时候说这是看猴戏了,欠收拾!” “是是,小的欠收拾!” “都安静点,被熟人发现了爷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来来,你们几个没穿官服的都上前来,替大人挡一挡。” “说你轴你还真上劲儿!堵溜严爷看什么?看你们后脑勺儿吗!” “那大人您想看点什么风景?” “笨蛋,大人当然是想看看哪家姑娘长的俊俏!” “放屁!爷什么时候满大街看过姑娘!” 第二集:颜杀浔阳,绝美小叔叔现身7/14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浔阳城很多年没这么热闹了,如今被孟飞时的强势出场吸引了大半个浔阳城的人口,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当真是男女通吃,能走动的,醒着的,都来看这热闹,连城东的商贩都不做生意,关了店门出来瞧热闹来了! 孟飞时此时坐在马上被围着动弹不得,他周围一片闹吵吵的声音,他想开口说什么,瞬间都被淹没在周围的嘈杂声中。 此时孟飞时眼睛向城南家中的方向看去,面色有些忧郁,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表情放到人群之中却换了意思! “啊啊啊,好有魅力的眼神啊,这样的男子当真是世间少有啊!” “前面的快些趴下,我夫君在找我呢,一会儿找不到我都要急疯了!” “哪个臭不要脸的喊我夫君!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谁这么大的谱要和我撕扯?我爹是司隶校尉!” “司隶校尉!县官不如现管,我爹是浔阳县令周昕大人!” “真是不知羞耻,我从未听说周大人有女儿!” “我是私生女!” “呸,个臭不要脸的!” “我好像听说司隶校尉皇甫大人只有一个侄子啊?” “是吗?那她是个什么东西?” “我爹就是司隶校尉!麾下司马!怎样?” “豆大个官儿也在这显摆,这是什么地方?浔阳!除了京都,这里随便拉出一个来,家势都比你强!” “瞎说!我身后就有讨饭的!” “讨饭怎么了!他爹是丐帮帮主!” “我!从未,见过你们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小女子不才,当之无愧!” 柳絮是开心的,若不是今日偷跑出来,如何会有这般热闹可瞧?这浔阳与皖县只相隔不足二百里,民风差距居然这般大! 也不怪柳絮小题大做,皖县在庐江郡中人口排行第二,却无任何特色可言,既无达官贵人入住,也无商贾巨富光临,人家浔阳还能人工挖条支流,皖县就只能干瞪眼,这西江就只挖到浔阳,根本就没有继续向里挖,皖县也缺水!可就是没人管,没人问! 县令鲁未又是个只认钱财的人,哪里会管这闲事?就柳枫的家业,放在浔阳一比,不过普通人家而已,就这!鲁未也要冒着丢官的风险,阴谋设计才霸占了柳家的资产。 这么点儿油水儿,给周昕,周昕都懒得抬眼看,但反过来说,周昕生冷不忌,多少不嫌,多给多收,少给少收,不给!想着法子的也要收!浔阳的日子比起皖县,滋润的不要太幸福! 柳絮爬上桥墩的时候没人注意到她,她努力平衡着身子,想要稳住在上面,这桥墩太小了,即使能站在上面也只能放上一只脚,柳絮又从未有过登高戏耍的经验,勉强将身子爬在墩子上,怎么直立起来却是做不到! 柳絮气恼的踢腾了几下,这桥墩子滑溜溜,扒在上面都勉强,上面的墩面儿更是不平整,硌得柳絮肚子疼,可再疼也挡不住她的好奇心!若能从路上过去看一眼她也满足了,关键就是路上根本行不通,只能远远的看上一眼。 爬墩子是个多累人的活?看看柳絮就知道了,她现在手脚并用,不断的挪动身子,希望能找到一个平衡点支撑着她,这样她就能腾出脚来向上攀爬。 可能是前日下过雨,也可能这桥墩靠近河水,柱子上异常滑溜,脚蹬在上面也没有个着力点,柳絮只能用肚子慢慢向前边蹭,每蹭一下她都疼得呲牙咧嘴!此时的她也是进退不得,上去吧,用把子力气就能窜上来,可下去就为难了,脚也没地方蹬,身子也没地方放,最主要下边只有一块地方是和桥连着的,一个不小心就会掉到河里! 柳絮折腾了半天,才在小腹的位置找到了一个平衡点,手上用力,腿也曲起来,两只脚的脚跟蹬在了桥墩的边缘上,撅着屁股,颤抖着腿,慢慢的将身子躬起来。 趴着的时候还未发现,站在这桥墩之上想要掌握平衡是这般的困难! 第二集:颜杀浔阳,绝美小叔叔现身8/14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孟飞时的目光被一道风景吸引,那身形笨拙,难看的要死,偏偏进入了他的眼中,也许这就叫做,只因为在人群之中多看了你一眼吧。 孟飞时较有兴趣的看着那身影不断的扭动,嘴角挂着笑,登时又引发一场尖叫声,几万人拼了命的喊夫君,瞬间一顶国民夫君的帽子扣在了孟飞时的头上,更有甚者居然喊着要抢他回去当压寨夫人!这声音一出,那人瞬间被一群公子小姐围攻,只祈求他能保住性命,毕竟孟飞时可是没有出手杀人! 随着那女子的扭动,孟飞时的表情也逐渐丰富,可在下一刻,孟飞时再也笑不出来了,他在马上用力一踏,飞身向那边飞去。 浔阳城中众人何时见过这种高来高去的好手?一时间都愣在当场,那些公子小姐们目光都随着孟飞时的身影向桥头的方向看去,那边却有一白衣女子摇摇晃晃向河中坠去! “啊!” 柳絮努力站起来时,双脚踩的地方太小,脚下一滑,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向下坠入。 柳絮闭上眼睛,心中一阵紧张,甚至都忘记了要长吸一口气,下面,可是一条河!直到撞到了什么东西,才尖叫一声,以为是落在了河里。 柳絮闭着眼等待了一会儿却不见有窒息或者呼吸困难的情况出现,心下不由一愣,勉强睁开眼睛看了下,却看见了对方眼眸中自己惊慌失措的表情,她的面纱不知何时也丢了去。 柳絮的颜值与美女绝不搭边儿,长的还算清秀,属于那种耐看不讨嫌的类型,想发现她的美,你要细看,可谁又能在这样的时代没事儿趴在人脸上看你是不是漂亮呢? 乍一看之下,柳絮在路人中间很容易迷失,被人忽略,甚至找不到,个子不突出,长相一样不突出,这样一个女子,抢了无数少女的理想夫君,可想而知,岸上是多么的疯狂,怕是想吃了她的心都有了。 柳絮脖颈后仰,一张绝美的容颜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这种感觉!是他吧?若是我,我也一样会疯狂的呢!此刻的柳絮震惊的想不出如何形容这男人的美,若不是他头上的吞天兽面紫金冠,证实他是个男子,险些就让柳絮误认为他是个绝世美人,让她或者其他女人都生不出一丝嫉妒之心的美人! 人们都说,你的容颜若比别人差,别人看了心中会很平衡,若比别人强那么一丝,别人就会心生嫉妒,若比别人强出一大截,别人就会用仰视的目光看着你,这种眼光叫羡慕,不叫嫉妒! 柳絮的世界在此时仿佛停止了一般,这么美的男子,谁该有那么大的福气,嫁给他为妻呢?我若是个男人怕也会抢了他,做个男宠,沉醉在这温柔乡,从此君王不上朝了吧! “啊啊,太邪恶了!不能再想,不能再想了!” “可是!真的好想拥有他,成为他的女王大人!” 柳絮的手伸向那柔美的脸庞,触摸了下。 “咦,手感都这么真实,好柔软啊!不想放手了!” 她的心脏砰砰砰的乱跳着,伸出的右手在这张完美的脸上上下其手,连耳朵都没有放过。 突然她动作一僵,手缩了回来,想道,“不行不行!我怎么可以喜欢他呢!我可是嫁了人的,这也太荒缪了!” 心中怎么想是一回事,身体却出于本能的出卖了她,想要再去摸一摸那绝世容颜!她的手再次伸向那容颜,眼看着就要触碰到了,冷不防的一个声音彻底打破了她的幻想! “还没摸够?” “啊!” 柳絮尖叫一声,思想回到现实,此时她才发现,她竟然没有落水,而是被这个男人抱在了怀里!可听这声音很柔美啊!怎么会这样,出现幻觉了吗?又出现幻觉了! “不要再乱动了,再扭下去我们会一起跌进水中!” 听到这样一句话,柳絮听话的不再踢腾,也许因为她的声音太过温柔,也许是她的容颜太过艳丽,柳絮发现,她被这男人颜杀(颜值秒杀,毫无抵抗力)了! “啊……” “啊……” 更多的尖叫声自岸上响起,岸上的公子小姐们全都尖叫起来了。 “那个是哪家的贱人!还我夫君!” “小浪蹄子,放开我夫君啊!” “啊啊啊,我要杀了她,她居然摸我夫君!” “啊!她还捏,我晕了,她捏了我夫君的脸!臭不要脸啊,呜呜……” “夫君,我在这啊,摸我啊,摸我!” “夫君!不要离开我啊,我长的比她漂亮啊,我家中土地三百倾,全都陪嫁给你!” “地主婆发威,没实力的都向后靠一靠!” “有钱有地了不起吗?” “了不起!” “了不起!” “了不起!” 那问了话的姑娘瞬间脸憋的通红,大叫一声,“有地有什么了不起!我爹是扬州牧!” 这一声下去,原本怼她的姑娘们瞬间被压住了声音,没有人再说有地是多么了不起了! 和一方封疆大吏掰手腕子,明显不是一个级别啊,你跟人家比地多,你是在炫富吗?那不好意思,随便找个由头砍了你,你的土地归我了!有军队的官,你惹不起! “怎么都不说话了?” “小姐,你都把州牧大人抬出来了,谁还敢和你争抢啊!” “他怀里不就抱着一个!” “我们怎么办?出又出不去,只能干瞪眼!” 第二集:颜杀浔阳,绝美小叔叔现身9/14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我就说要早些出门的,你看看,这堵的多厉害,美人儿都瞧不上了,该死!” “段兄,你看崔兄这德行,哪里像是有家室的人?一听说浔阳来了个美人儿,看把他急的!” “张兄,这我就要替崔兄说道说道了,往日里都是天不亮就上门来,又是敲又是打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张博轩来了,今日可好,磨磨蹭蹭,东扯西扯就是不出门,怎么?那美人与你是旧相识?嫂嫂的相夫鞭又鞭打你了?” “鬼扯!她哪里来的相夫鞭,是老爷子给的鎏金锤!不找别地儿,不合心意了,砸你个眼冒金星,口斜眼歪也受不得!” “这般厉害?还好还好,我家婆姨还算恭顺,张兄,段兄,日后不得带女眷上我家门!” “为何?”,“为何?” “我家婆姨若学会了这一套,家中怕是也不得安宁了!” “崔兄,你怎可小瞧我家云舒?她可是娇滴滴的美人儿,平日里走路我都怕她被一阵风吹跑了,怎么会带坏你家娘子!” “段兄还是太年轻,待你成了亲,便知道我等兄弟的苦了!” “莫说段兄,我也不能让崔兄你一人独乐乐,我们浔阳四公子向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日后我一定让我娘子多多拜访,最好再传授一下她的独家秘籍,相夫十八式!” “咦,莫要闹了,已经到了。” “堵的这般厉害?这得长得多美啊!” 崔尘束,段易峰与张博轩三人赶到之时,人群已经密集的不像话,只能看到一个个后脑勺儿。 “怎么办?” “要不去莳花楼?那里地势高。” “鬼扯些什么?你看这人堵成这样子,怎么过得去?” “也对,那张兄你说怎么办?” “廿四桥头花灯对!” “早有渔民棹夜舟!” “妙啊!张兄果然才思敏捷!” “过奖过奖,借了段兄的诗,该是段兄的功劳。” “我那是有感而发,张兄这才是有急才的。” “还等什么?咱们快去对桥之下寻上一寻。” “此时渔船正在歇息,肯定会有船停泊的。” “走走,晚了怕也被人占了先!” 第二集:颜杀浔阳,绝美小叔叔现身10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还没看够?” “不是我没看够,你拖着我,不看你,我又怎样呢?” “哪里能看够?过了这片刻,怕是日后都没得看了,还不趁着此时意外,看个够本!”柳絮心中小心思转动,眼睛始终不曾离开孟飞时的脸庞。 孟飞时嘴角微笑,此时他是倒吊着挂在桥墩之上,一腿弯曲勾住柱子,一脚蹬在柱子上维持平衡,好在柳絮并不沉重,要不然即便孟飞时功夫再好也撑不得多久。 孟飞时轻声对着柳絮说道:“抱紧我,我带你上去。” 柳絮乖巧的点点头,双臂伸出,环住孟飞时的脖子,又故意向下拖了拖,不想孟飞时的脖颈绷的很紧,柳絮一拉之下纹丝未动。 撇了撇嘴,柳絮眼睛一转,将头贴在孟飞时的胸口,仰着脑袋,睁着一只眼睛偷看孟飞时的脸,这张脸,她百看不厌。 孟飞时右脚在柱子上一点,腰部发力,抱着柳絮直立起来,一只脚踏在桥墩上,一只脚伸出,做了个通天一字马。 岸上传来阵阵尖叫与呼喝声,这些声音糅合之下,吵吵闹闹,孟飞时无心分辨他们究竟在说什么,但却看见有一艘小船,载着三个书生打扮的人向他这边棹来。 孟飞时眉毛一挑,回忆起似乎有几道身影颇为相似,只是年头太多,有些记不清楚了。 船上那三人一路对着这边指指点点,有说有笑,船慢慢靠了过来,孟飞时开口道:“三位兄台请了,借贵船一个落脚之地,望通融一二。” “通融,必须通融!快快,靠过去!” 待船离的近了,孟飞时抱着柳絮自桥墩上跳了下来,稳稳的落在船头,竟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可船却真实的反馈了出来,突然多出两个人的重量,船尾略微翘起,船身也开始打起横来。 “诸位客观向后边站一些,再这般下去,船要翻了!” “好好,张兄,你过去一点,我腿抖得厉害。” “崔兄,你这落水死的毛病还是没改。” “少说风凉话,若不是小时候被孟飞时扔到水里坐下了病根,我能学不会泅水吗?咦?张兄,你冲我眨什么眼睛?” “我说怎么会这般眼熟,原来是崔岩,段景和张重三位兄长!” “完了完了,崔兄,保重!” “什么?” “我,我……自己跳!” 咚咚两声响起,张博轩与段易峰纷纷跳水逃跑了,船上的崔尘束还没反应过来,问道:“你认识我?” “崔兄记忆方才还很好,怎么这会儿就想不起来我是谁了?” “别闹,你长得比个女人都美,我怎么会认识你这般神仙人物?” “那你可听好了,我,是孟飞时。” “什么嘛,你敢大点声吗?听不清!” 可能是岸上的嘈杂声太吵,也可能崔尘束故作镇定,不理会孟飞时的话,总之是听没听清都是没听清,有种你大声喊出来! 如你所愿!孟飞时嘴角一勾,气沉丹田,张嘴一喝,“我是孟飞时,我,回来了!” 这一声如平地一声雷般在浔阳城炸起,惊到了无数人,外围想看热闹的根本不清楚里面是个什么情况,乍一听见这个名字,瞬间炸了毛。 “孟!孟什么?他!他!回来了!我倒,快跑!” 这声音回荡开来,外围的人是跑的最快的,听不清的,没听见的,瞬间就感觉到了被一种诡异的气息包围了起来,原本还拥挤的背后,忽然没了倚靠,很多人猝不及防摔倒在地,等爬起来时,前方也有好多人往外跑! “怎么回事?” “不清楚啊!” “那你跑什么?” “我看别人都在跑啊!” “那你拉着我跑什么!我还要看美人儿呢!” 那人刚要往回跑就被一群人拦了回来,他大叫一声,“让我过去,我要看美人!” “看哈看?孟儿(二)愣(郎)回来撒!” “谁?” “浔阳三害之首,孟二郎回来了!” “孟二郎!拉着我点,我腿软,站不住了!” “还杵在这做甚?快跑啊!” 第二集:颜杀浔阳,绝美小叔叔现身11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浔阳的骚乱在外围起的最快,也平息的够快,人,都是有从众的心里,被困在中心的人们想往出跑,却被外围的人群堵住,外围很多人根本没听到孟飞时这一声,一时摸不到头脑,等反应过来时,外围人已经跑的差不多了,之后是人群的中间一群人,也开始往出跑,很多人都是不知道为什么要跑,总之,跟着跑就对了。 几万人呼呼啦啦跑了个精光,只有围在中心的那群花痴一直等在那里,痴痴傻傻的看着孟飞时,别说她们不知道孟飞时的威名,就是知道了,也是愿意嫁给他的! “小姐,情况有些不对,你看那些人怎么都跑了?” “对啊,怎么瞬间跑了这么多人?我夫君不是还在那嘛?” “小姐,你说,会不会是那些人已经回去请媒婆去了啊?” “啊!!!” “小姐!怎么啦?” “快跑!我们也要去请媒婆,回去把所有的媒婆都请来,一定要把我夫君抢回来!该死的,我竟然刚刚反应过来,你怎么不早些提醒我!” “小姐,我也是刚刚才想到嘛……” “你这丫头,好不灵分,你家小姐嫁了人,你这通房丫头自然跑不掉,这般不用心,我看其他人家的小姐的丫头都争抢着要呢!要不她们怎么舍得跑掉?” “啊!小姐,我们也快走!” “走是来不及了,我们得跑了!” 开玩笑,这扬州牧的闺女谁敢得罪?不敢明面争抢还不得先下手为强?保不准人家上门儿提了亲,孟二郎就同意了呢!到时候你怎么拿身份去压人?此等俊美少年郎,当真是手快有,手慢无啊! “你是?孟飞时!” “崔兄总算反应过来了?” “二郎!我不会水啊!” “我没说让你游回去。” “别,别……我自己跳!生死由命吧!” 崔尘束此时真是生不如死,如同战士赴死一般,绝望的跳下小船,咕嘟嘟的冒着泡,然后就没了动静! “二,二郎饶命啊!老朽家中还有五个孩子等我扶养,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不能死啊!” “船家,靠岸!” “是是是,靠,马上靠!” 艄公甩开膀子奋力摆渡,将船停在了岸边,孟飞时也不说话,直接抱着柳絮跳上了岸,那艄公见孟飞时离了船,赶紧将船摆渡回河中,只片刻间,船就划的不见了踪影。 第二集:颜杀浔阳,绝美小叔叔现身12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孟飞时这三个字只在空气中停留了片刻,可大约半个时辰的时间过去,几万人如同约好了一般,都各自回家,该干嘛干嘛去了,城中瞬间如同冬季里下了场大雪一般冷清下来,根本看不到什么行人了,好似都在躲着他一般。 孟飞时看着仍然躲在自己怀里的柳絮,双臂向下一放,将柳絮放在了地上,可柳絮的手臂仍然挂在他的脖子上,根本没有放开的意思,孟飞时就这样半蹲着身子,看着柳絮,柳絮也丝毫不让的看着他。 “不打算起来了吗?” “啊!” 被孟飞时叫破,柳絮无法再装下去,只得惊叫一声放开了孟飞时的脖子,在地上骨碌一圈,爬了起来。 孟飞时看了看柳絮,见她没有受到什么惊吓,放下心来,手指放入口中吹了声口哨,对岸一声马嘶传来,顺着路径奔跑过来。 那马跑到他身边后,大脑袋扬起,向孟飞时伸来。 孟飞时微笑着摸了摸它的头,轻声自语一声,“走吧。”随即跨上黄骠马,打马向城南飞奔而去,留下柳絮呆在原地吃了满口的灰尘。 “咳咳!”柳絮不由暗骂一声“无情”!这般貌美的男子,就应该有风度一些,干嘛不送一送我嘛…… 柳絮浑然忘记了,就在方才,这个“无情”的男人,刚刚救了她的性命! “噗哇!” 水面扑腾间,露出三个人的脑袋,两个人举着一人,将他推上岸,另外那两人也跟着爬了上来。 “快看看崔兄,他喝了一肚子水,别一口气上不来,跟着孟兄一道去了!” “乌鸦嘴!帮我按着他。” 这三人正是被孟飞时吓的跳了河的崔尘束,张博轩和段易峰三人,崔尘束反应慢了些,张博轩与段易峰都游出挺远了,他才跳下来,这二人哪里会不顾他的性命独自游走?又返身回来将崔尘束救起,即便这样,崔尘束也是喝足了喝水。 “三位,叔叔,可好?” 柳絮尴尬的上前打了声招呼,这三人都是她夫君旧日的好友,在她到孟家之后也是照顾有加,路上遇到,理应招呼一声的。 呃!张博轩被这一声吓了一跳!不曾想这岸上还有人在! “你是?” “孟遗的新妇,柳絮。” “啊!嫂嫂莫怪,莫怪!” “失礼了,失礼了。” “没事,只是今日还要多谢几位叔叔搭救。” “搭救?搭救什么?” “莫不是?” “说不得!” 张博轩捂住段易峰的嘴,赶紧叉开话道:“嫂嫂见谅,崔兄落水,我等需赶紧施救,失礼之处请嫂嫂见谅!” “啊,那叔叔自便,我先回去了。” “嫂嫂慢走!” 见柳絮走远,段易峰道:“方才二郎抱着的,岂不是?” “都说了,说不得,说不得,你偏偏嘴贱要说出来做甚?还怕二郎不找我们麻烦?” “呃,这不是没想到嘛。” “快将崔兄救醒!” 第二集:颜杀浔阳,绝美小叔叔现身13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浔阳城这般的热闹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柳絮今日可以说是心满意足了,热闹瞧上了,也抓到了活的美郎君,回到家这一切都将到此为止,她还是孟遗的遗孀,继续在家等待小叔叔回来主事。 柳絮慢悠悠的回到孟宅的别院,见小门儿开着,奇怪的想道,“走的时候明明已经关好的啊,难道是张叔叔家的下人也出去看热闹了?” 柳絮不及多想,走了进去,还好心的留了门,怕那小姑娘回来再进不来门。 回到房中,柳絮将身上的脏衣服脱下,换上了另一件干净的衣服,梳洗了一番才想起来,她的面纱不知道丢在什么地方了。 柳絮努力回想了下,“应该是掉在了河里,算了,最近几天还是不要出门的好。” 左等右等等不到下人来叫她吃饭,肚子已经饿得不行的柳絮自己出门来找吃的。 “肯定是还在前厅那里打扫,活儿没做完,来不及摆弄吃食,唉,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 柳絮苦着脸,亏得是嫁到浔阳来了,这里没人认得她,若是在皖县,没入门就死了丈夫,那还不得被唾沫星子淹死!最少也得被冠上一个克夫的名号,想要再嫁当真是不要太困难! 柳絮走到前厅,这里原来停放着孟遗的棺木,自从孟遗下葬后,这里就只供奉了他的一个牌位,等着孟遗的弟弟回来后再做区处。 进了门,柳絮左右看了看,没有发现那小丫头,却意外发现孟遗的牌位前跪着一个人!这一下吓到了柳絮,她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声。 声音惊动了跪在牌位前的那人,那人缓缓站起身来,他一身白衣,头上带着孝布,转过身来时,柳絮的表情瞬间愣住了,“这不是,不是那个颜杀整个浔阳城的少年郎吗!” 孟飞时转过身的时候看向柳絮,当他看到柳絮的时候也是怔了一怔,随即眉头皱了起来,走到柳絮的身前,道:“你跟过来干嘛?快些回家去。” “跟过来?回家去?” 柳絮思绪回来,看着孟飞时问道:“你是张叔叔他们口中说的那个孟二郎?孟遗的弟弟?” “是我,我在船头上说的那一声,你都没有听见吗?” 柳絮扭了扭衣角,手足无措,她当时满脑子都在幻想,哪里会留意孟飞时说些什么?现在被问起来该如何回答? 见柳絮不说话,孟飞时也不再纠结这个话题,当下问道,“你不回家去,跑到我家里来做甚?听你方才提到我,你口中的张叔叔,是张重,张博轩吧?” 柳絮嘴巴一撇,回道:“你家?你承认你是孟二郎,孟飞时了?”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那你听好。” “听好什么?” “小叔叔,我叫柳絮,是你的嫂嫂。” “嫂嫂?” “哎!小叔叔安好。” “你先等等!你刚才说什么?你是我嫂嫂?你是谁家娘子?张博轩家的?” “小叔叔说些什么呢?我当然是你兄长,孟遗,孟东顾的娘子!” “胡闹!” 孟飞时眉毛一挑,声音都高了几分,回荡在屋子中。 柳絮被吓了一跳,本能的后退一些。 “他居然吼我!干什么?我怎么就胡闹了?” 柳絮不甘示弱的走上前来,贴在孟飞时的身前,不比量还不知道,这一比较才发觉,相比孟飞时人高马大,柳絮算是伪劣产品不合格了,整整矮了孟飞时一头,若是柳絮踮起脚尖,刚好碰到孟飞时的下巴。 那也不能弱了气势,柳絮把头一扬,“怎么就成我胡闹了?” “我从未听兄长提起过,而且张博轩日前送信来也只字未提!我兄长已经亡故,又哪里娶的妻来?” “谁说我是孟遗活着的时候嫁过来的?我是嫁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孟遗出了意外,那能怪我吗?” “你说是我兄长的娘子,有何凭证?” “你还不信?等着!” 第二集:颜杀浔阳,绝美小叔叔现身14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孟家宅院存在的时间究竟多久,孟飞时已经记不清了,这里的景色一如当年,丝毫没有变过,后园的假山因为他淘气,被斩掉了一块,至今还原方不动的记录着孟飞时儿时的顽劣。 假山庞的溪水已经干涸了,这里被打扫的很干净,可见每天都会有人打扫,穿过这里,就是孟飞时住的别院了,不过此时的别院已经被柳絮霸占了,跟在柳絮的身后,二人进了房间。 柳絮进了屋子后在床头一阵翻找,外面被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堆的满满的,在最下面,她把一只小箱子扯了出来,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这天气,动一动都有汗流下。 孟飞时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忙碌,没有伸手帮忙的意思。 “呼,累死了,张叔叔送来的东西太多了,怎么堆的这般高?” 柳絮心中暗自嘀咕,手上不停,跳到床上,跪在上面将小箱子打开,从里面取出了她的嫁衣,抖开嫁衣,里面落下了一张方方正正的纸,柳絮拿起来,用手摸了摸,又转头看了看正在看她的孟飞时,一伸手递过去,“给你,看看吧。” 孟飞时将婚书接在手中,翻看了一下,这婚书居然是十年前定下的,而且上面并没有指名道姓的写成孟东顾,只说将女儿柳絮,嫁于孟家郎,今特立此婚书。 这上面的签文并不是孟东顾的手迹,名字落款是一个叫柳枫的人。 “柳枫是谁?” 孟飞时将婚书合上,开口问柳絮道。 “是我爹的名字。” “这就对了,拿上你的婚书,走吧,你根本不是我兄长的娘子,这婚书也是伪造的。” “不可能!我爹怎么会骗我的?你说,哪里有假?” 柳絮嘴巴一瘪,差点哭出来,怎么会是假的?爹爹临死之前用它保住了柳絮的性命,若是假的,怎么会让她嫁给孟遗?而不是其他什么人! 孟飞时见柳絮情绪不是很稳定,也没有大声刺激她,打开婚书,指了指下面的落款,“婚书需两方交换才能成立,按理说,你手中的婚书该有我兄长孟遗的签名,可你看,这里,签的名字。” 孟飞时将婚书递还给柳絮,柳絮接过之后看了看下面的落款,心中登时咯噔一声,暗叫糟糕! “老爹啊老爹,救我一命就救个彻底嘛,现在挖了这么大个坑给女儿,女儿怎么办啊!” 柳絮低头不语,孟飞时说道:“你是哪家的姑娘,我不问你来我孟家有何目的,不过我兄长既然故去了,我想你的目的也已经落空了,姑娘还是从哪来,回哪去吧。” “该死!怎么办?出了孟家的门,岂不是要彻底沦落街头?混口饭吃怎么这么难呢!” 柳絮心中纠结,她哪里有什么目的,这偌大的浔阳城她人生地不熟,也不能回皖县,那里比起浔阳,更是虎豹狼窝,回去,与送死无意。 “婚书在这里,我肯定是你孟家的娘子,我一个黄花闺女,总不至于赖上你们家吧?但父母之命不可违,我一定要嫁给你兄长的!” “鬼扯!我兄长已经故去,如何再娶你?冥婚吗?” “那也可以!” “姑娘,你到底为什么一定要嫁给我兄长?不惜这般作践自己?你这样我更不可能认可你和我兄长的婚事!何况婚书还是假的。” “也许是拿错了婚书呢!” “对呀!我真是个小机灵鬼儿!居然想到这个借口!” 柳絮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你快找找,是不是和孟遗的婚书拿错了,我真的是孟遗的娘子!” 第三集:远避城外,旧仇未报添新仇1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柳絮终究没能留在孟家,看着紧闭的大门,柳絮委屈极了,揪着头发哇哇大叫几声,“什么嘛!就这样把我扫地出门!”恨的她用脚直接去踢大门,这宅院的大门乃是青铜浇筑,如何能踢得?只一脚下去疼得柳絮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啊呀!疼疼疼……” 柳絮脱下鞋子和袜子,看了看已经肿起来的脚丫儿,一脸愤恨,“这个无情的小叔叔,除了长得好看之外,简直是一无是处!” 揉了半晌脚面,仍是感觉疼痛,柳絮试着站起来,又结连哎呦几声,泪水挂在眼眶直打转,看了看被丢的满地的东西,柳絮冷哼一声,瞧不起我是吧?她将这些东西留在原地,什么都没有拿走,这些东西都是张叔叔置办下的,将她那件嫁衣卷起,对着那门冷哼一声,一瘸一拐的走了。 刚走出几步,柳絮心中压抑不住怒火,“你孟家不认我这新妇,我还不稀罕嫁给一个死人呢!我就不信这偌大的浔阳城,我找不到一个吃饭睡觉的地方!成婚,成你个头啊!” 柳絮将手中的婚书奋力一甩,这婚书本无多少重量,偏生柳絮这力气用的对了,这婚书旋转着飞进了孟家的宅院。 看着已经飞进院子里的婚书,柳絮又懊恼的捶了捶胸口,哽咽着道:“这下可好,想拿回来也是不可能了,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呢!” 现在想想,哭也无用,她只得抱着那嫁衣漫无目的的走着,去哪里,她自己都没有想好。再次路过和小叔叔相遇的那座桥,站在这桥墩边上驻足良久,柳絮撅了撅嘴,这路不走也罢!一转身向城东行去。 看看天色已经渐渐晚了,柳絮的晚饭也没有个着落,摸了摸饿瘪了的肚子,柳絮有苦说不出,怎样先把今晚熬过去呢? 路过一个又一个的小吃摊位,柳絮本能的吞咽着口水,可当摊主询问她要不要来上一碗时,柳絮的头摇的像个拨浪鼓,因为她身上根本没有钱,一个铜子儿都没有。 越走越累,越累越饿,越饿越走,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柳絮终于忍受不住饥饿,决定想办法弄点吃的,她看了看手中抱着的嫁衣,心中一横,一分钱也能难倒英雄汉,何况是一柔弱女子呢? 柳絮走进一家布行,左右看了看,这里面全是布匹,没有成衣。 布行的伙计见有客人上门,立刻迎了上去,道:“姑娘选些什么布匹?我们店蜀锦,罗纱,绸缎,葛布,麻布,绢布应有尽有,不知姑娘想选哪种布?做什么衣衫用?” “小哥,我不买布,你们可收成衣吗?”柳絮心中十分紧张,若不是被逼无奈,她又如何会厚着脸皮来这布店询问? “成衣啊?本店自是……” “收!我们收!” “东家?您不是?” “什么这不是那不是的?有客人来,我们就要让客人满意,你呀,学去吧。” 一个胖胖的男子从后堂出来,看到柳絮手中的嫁衣时,心中就有了想法,等柳絮问出口时,马上出来插话,再晚片刻,人都让那倒灶的小子赶跑了! “姑娘有什么成衣要卖?拿出来给我上上眼,可好?” 柳絮一听这店家要收她的嫁衣,赶紧将手中的嫁衣抖了开来,道:“这是一身新嫁衣,我只穿了一次,您给看看。” 这店家做布匹生意多年,这嫁衣是个什么料子打眼一瞅就看的出,但为了往下压压价,只能和柳絮多套上几句。 “姑娘这嫁衣做的倒也精细,料子也算不错,只是这款式已成,衣裳嘛,也是旧的,价格方面……” “我只穿了一次,您看看,还是很新的。” “这样吧姑娘,你若想卖,我就勉强收下,给你三百个足重的五铢,怎么样?” “三百个?一个馒头要多少个?” “馒头比较便宜,一个钱能买三四个。” “卖了!” “嗯,你若觉得少我们还可以……” “你说啥?卖了?” 这店家刚想说给她提提价格,可话到嘴边总觉得这姑娘说的话有些不对,一想之下才想起来,她方才不是说的不卖,而是说卖了!这就卖了?三百钱? “对啊,卖了!”柳絮小手一伸,示意店家给钱。 这店家脑瓜子仍然晕晕乎乎,这是哪里来的傻姑娘?这嫁衣光做工,布料成本都不下十两银子,他压在三百钱本也没打算能用这个价买下来,谁想这姑娘生怕他后悔一般,一张嘴就卖了! “难道我看走眼了?” 店家将钱给了柳絮后,拿着手中的嫁衣又仔细端详了一遍,生怕自己是受了骗,可看了又看,这绝对能值十两银子的啊!难道是这货来路不正? 想到此处店家心中一跳,赶紧招呼伙计将店门关闭,生意也不做了,把这嫁衣藏好,又嘱咐伙计道:“日后若有人问起这嫁衣的事,打死也不承认收过,听到没?对了,那女娃再上门只管轰出去。” 柳絮坐在桥边狼吞虎咽的吃着馒头,噎到了就喝一口河中的水,也不管这水是否能喝。 夜逐渐晚了,东市也要关了,柳絮不得不从东市走出来,吃了几个馒头,又喝了一肚子的水,她饿是不饿了,可在什么地方睡觉却成了现在最大的问题,继续在浔阳城里走着,也没找到个合适的地方睡觉,再走下去很有可能被宵禁的武侯抓去坐牢,那时柳絮就彻底完了! 趁着还有些时间,柳絮赶紧躲进了一家店铺后院的猪圈中,将睡着的猪踢了起来,她把那湿漉漉的稻草攒成一堆儿,铺在身下,缩在墙角开始睡了起来。 一夜过去,柳絮睡的很不安稳,不光是猪圈的味道不好,就是这潮湿的稻草,发霉的味道,侵蚀在衣服上湿乎乎的,也让她难受异常。 清早趁着没什么人,柳絮将衣服放在河边浆洗一番,用了半天的力气,才勉强让衣服不滴水,这衣服嗒在身上,被阳光一照,湿气上涌,那叫一个难受! 可柳絮不敢脱下来,她里面就只剩下一件底衣了,穿着底衣上街,不被人当成疯子打死才怪了!忍着不适,柳絮又进入了东市,她不光要吃饭,还要努力找份活计,这样才能养活自己。 跑了一上午也没找到一份适合的活计,不是要出把子力气的,就是要有学问的,柳絮自问学问还算不错,可人家一看是个女子,死活也不肯用。万般无奈之下,柳絮只得继续寻找。 前方是家米行,她准备去那试试运气。 “成记?” 米行名成记,显然店主姓成,这个姓可是少有的很,柳絮走进店里,店家看了她一眼,问道:“姑娘买多少米?” “主家,我不买米,你这里可缺人手?” 店家看了看柳絮,问道:“你要找个活计?” “还请主家赏口饭吃。” “我这倒是真缺个浣娘,你能做吗?” “浣娘?做什么的?” “浣娘都不知道你做什么工!” “主家,主家,我是真不知道,我以前也是个富家小姐,这不是家道中落,实在过不下去了嘛,主家,您担待,我一定能行,您说,要我做什么?” “原来还是富贵出身!也罢,你若吃得辛苦就做,这浣娘就是浆洗衣服的活儿,我这每日里大概有百八十件衣服需要浆洗,你愿意做吗?” “有多少工钱?” “工钱没有,朝食,晌食管够。” “没有工钱啊?” “你做不做?不做滚蛋,我这不要吃白食的。” 柳絮一咬牙,道:“做!” 这好歹是份活计,不用为吃饭发愁,可住的地方人家是不管的,柳絮从来没有想过,原来衣食住行是这般的难! 冰冷的水,脏兮兮的衣服,浓重的汗臭味儿,无一不刺激着柳絮的神经,即便如此,柳絮也咬牙坚持,手冷总比心冷强,一念到此,她就想到了她那个无情的小叔叔! 不管柳絮如何诅咒,如何谩骂,孟飞时是听不到的,柳絮有柳絮的愁,孟飞时也有他的愁,他突然发现,他出不了门了! 自从他回了浔阳,孟家的门就从来没安宁过,不断的有媒婆上门,一波一波,都是给城中待嫁的姑娘们说亲的,孟飞时开始还好言相劝,声称自己兄长刚刚过世,不宜谈婚论嫁,倒也打发了几人,可这几天来的媒婆越发的嚣张起来了,不光是浔阳左近的媒婆,连官媒都来了,给他保的,最次的一人官职都在从八品上,有一个官媒最是嚣张,拿了两口大箱子,咚咚两声扔在孟飞时的院子中,坐在箱子上,手中拿着一张长长的绢布,逐一开始念找她保媒的人家,每介绍一家,就介绍一下她们家有多少资产,官位在什么等阶,之后又开始夸起姑娘们多么的贤惠,多么的温柔可人,倒是没有一个媒婆见了孟飞时,当着他的面夸姑娘长的美的,再美能美过孟飞时?他的颜值可以说通杀整个浔阳城,不论男女! 孟飞时被堵的烦了,白日里紧闭家门,只有夜晚的时候,才敢出门散散心。 第三集:远避城外,旧仇未报添新仇2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浔阳城的夜只有莳花楼上灯火通明,其他各处绝对看不到有任何一家敢这样明目张胆违反宵禁的,城北的县府对面的茶楼算一个,只因为这里坐着的都是县衙的三班衙捕,公人差役,县府已经成了周大人私人的禁脔,他们这些个小兵也只得另寻去处,刚好,姜老三的茶楼做的他们临时的歇脚点儿。 县府中一间屋子的灯亮着,一个书生打扮的少年对着灯火摇头晃脑,不时抚掌笑笑,又端起书继续看下去。 “想不到阿昶这般晚了也不曾休息!” 那书生一愣,放下书对着窗外轻声问道:“是谁在那里?” “你还是那般,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啊。” 书生走到窗前,想了想,猛的拉开窗户,向外面看去。 嗖! 一道人影越过窗户飞身进了屋子。 书生将窗户关上,笑着说道:“入我房门只走窗子的,除了阿昭你,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会这么干!” “阿昶,一别十年未见,你倒是长成偏偏少年郎了!” “你不是也一样,看这面容,这身段,你要是个女子,我都想娶了你做婆姨。” “他人这般说,我可能会出手杀了他。” “那我呢?你准备怎么对我?” “你我形同一人,杀你与自杀何异?这还用问?” “哈哈哈……阿昭,你还是没变,我到现在都还在想,你说你一个江湖侠客,怎么就喜欢与我这书呆子一般的人物称兄道弟呢?” “这话该我问你才对,也不知是谁,跟着我的屁股后面怎么甩都甩不掉!” “孟昭!” “周昶!” “十年了,终于又见到你,我,真想你啊。” “我也是一般,无时无刻不想念你啊。” “来,坐下说,今日我破破例,与兄不醉不归。” “那自然好,我今日来了,就没打算回去!” “你啊,啊哈哈哈……” 书生准备酒菜的速度很快,去不多时,一桌酒菜就送到了他的桌上,端起酒杯,周昶与孟昭二人举杯庆贺,谈起了往事。 往事如酒,越是久了,越是香醇。 “你这你去就是十年,我们从原来的年少无知到现在,阿昭你不曾成亲吧?” “学艺十年,只有我与师傅二人,哪里能娶亲,倒是你,身为县府公子,应该不愁娶妻吧?” “那是自然,我虽然没有你这般灭杀一切样貌,才华却甩你十条街,爱慕我的人也不在少数,随便挑了一个,凑合着过了这辈子,挺好。” “你说的轻松,怕是心中在乎的紧,你是一点儿没变。” “你不也一样?我俩年岁相当,阿昭你长我三月,日后当以表字相称,方显亲近。” “孟昭,孟飞时。” “周昶,周伯通。” “干!” “请!” “果然宴无好宴,伯通是要在喝酒这上面强压我一头啊。” “我也就只能在这找找面子,不过你突然回来,却是为了何事?” “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家兄孟遗已经去世十余日了。” “什么?有这等事?我当真不知,张博轩也不曾找我说起!” “也不怪他,你自幼与我交好,与我兄那几个好友到底要疏远一些。” “不光如此,自你走后,你兄孟遗都不曾登我一次门,我即使去你家中探望也时常扑个空。” “看来这么多年,你与他们确实疏远了。” “不知兄长葬在何处?改日我与你一同去祭奠一番,也不枉我两家想交多年。” “大可不必,我与伯通交好,只是个人,并无两家交好的意思,你爹是浔阳令,位高权重,而我又最不得他喜欢,能不接触,还是不接触的好。” “飞时之言,甚善,那就只你我兄弟相交,不粘带任何人。” “嗯,来,喝酒。” “飞时来我处,只是为了找我喝酒叙旧?” “那还有别的?” “我虽很少打听外面的事,可早间有差役闲谈,我也听得几句,兄怕不是被逼着选亲呢吧?” “你既然知道了,我也就不相瞒了,连州里的官媒都上门了,那气势,果真不是我浔阳媒婆能比的,竟坐在箱子之上,一连说出一百余位官家小姐,她带来的两口箱子里面,你猜一猜装的是些什么?” “莫不是哪家的嫁妆?” “哪里有哪一家?却是这百余家陪嫁的礼单!” “好啊!这般大手笔,飞时应该应下才是,日后飞黄腾达也是指日可待。” “你知道我无心于此,我一生醉心武学,我师的三解剑法我还没有练到家,何谈其他?” “飞时却是想的差了,成家与练武哪里有冲突?谁说成了亲便不能练武的?” “非是如此,我打算为兄守孝一年,一年以后还是会回北地,继续完成我未完成的武修。” “成了亲带去便是,哪有什么妨碍?” “这么多年习惯一个人,终究还是要再等等的。” “也罢,我却也劝你不得,你这模样也不愁无妻,且随你去。” 一夜过去,周伯通已然喝醉多时,孟飞时也没有在他这里多留,乘着夜色回了孟家,倒头便睡。 第二日晌午十分,周伯通悠悠转醒,被管家带到了周昕的书房中。 周伯通睡眼惺忪,宿醉未醒,迷糊之间看清是周昕,浑身一哆嗦,酒意去了大半,赶紧爬起来给周昕行了一礼,“父亲!” 周昕眼皮一挑,押了口茶,问道:“昨夜来的是孟飞时?” “正是。” “日后与他少来往。” “这是为何?” “为何?为何?你说为何?读书都读到何处去了?没听过侠以武犯禁吗?” “父亲,你这是断章取义,儒以文乱法你怎么不带上?” “断章取义才是正理,因为这理偏向我,我为什么要把偏向别人的理也带上?给自己找不痛快!” “……” “我让你读书是为了给你仕途上铺个路,去年举秀才给你报了名字,为何缺席?” “父亲,现在朝廷时局混乱,孩儿不想出仕。” “混账东西,国家如何,与你何干?该入仕入仕,此时不入何时入?待时局清朗了?啊?那时候第一个挨刀子的,还不是你爹我?” “父亲,您就不能收手吗?” “收手?如何收?怎么收?我倒是想收手,上面的人让吗?一年问我要这个数,给不出你还活的了吗?傻孩子!你若不走出个别的门路,我周家到你这代,算是彻底没了戏!” 周伯通沉默半晌,道:“父亲还是容我考虑考虑。” “考虑什么!今年州里举孝廉,我打算多用些银子,送你上去,一旦有了这个身份,你就可以入朝为官,在京都肆意游荡,岂不是比窝在这浔阳舒服的多?再敢不去,我就没有你这个爹。” “父亲说反了,是我就没有你这个儿!” “让你气我!还敢打趣我!来啊,请家法!” “父亲息怒,我先告退!” 周伯通跑的快,没有被周昕抓住,若不然,少不得又是一顿鞭子。 周昕看着跑远的儿子,心中隐隐有些担忧,他不让周昶与孟飞时交往自然有他的考虑,当一个人的力量足够强大,强大到威胁到周昕时,周昕认为这种力量必须得到限制! 那日城中拥堵,就是这个孟飞时搞出来的!他堂堂县令之尊,却被一群刁民拦住去路,不得寸进,可孟飞时只报了个名号,就吓的几万人逃离,那是什么场面?当时周昕都被吓傻了,他手底下满打满算才二十多个公人,且都没什么武艺,和这孟飞时对上只有送菜的份儿,他能不急吗? 周昕已经开始琢磨着怎么对付孟飞时了,孟飞时却仍然蒙在鼓里,浑然不知他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个一方父母的县官。 第三集:远避城外,旧仇未报添新仇3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今日浔阳城又来了两位特别的客人,她们主仆二人是来浔阳扩展人脉的,她们来自皖县,皖县对比浔阳,差的不是一点半点,所以,到浔阳来扩展人脉绝对是个好的选择。 主仆二人进了东市就开始闲逛起来,虽然是有任务在身,却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正逛的兴起,婢女碧儿突然在主子的耳边说了句什么,那女子眼神一凝,向四周看去,没发现什么,转头问道:“人呢?” 碧儿伸手指了指前方的一家米行,女子会意,带着碧儿进了米行。 “姑娘买多少米?” “店家,方才我看见了位熟人进了你这米店,你可看到?” “熟人?姑娘说笑了,我这米行里全是些粗鄙汉子,哪里会认识姑娘这般的人物?” “是吗?那一定是我看错了,唉,我这故人也真是可怜,家被抄了,爹被砍了,连自己也险些丢了性命,唉,可怜啊,是不是啊碧儿?” “小姐说的极是,这位柳絮大小姐啊,可与我们小姐好着呢,若是店家知道,可不要隐瞒啊,说不得我们小姐就会有大宗的买卖照应你呢!” “小姐说的原来是她呀?您不提我都忘了有这么个人了,伙计,去看看柳絮回来了没有,叫出来让这位小姐认一认,谁还没有个落魄的时候呢,能帮忖一把那也算尽一尽朋友之义啊。” 碧儿与那小姐对视一眼,小姐使了个眼色,碧儿马上领会,道:“这里十分气闷,我们就在门外等候吧。” “啊,小姐说的是,这里味道确实难闻了些,对不住,对不住!” 二人出了米铺,径直到对面的拐角处隐藏好,那小姐道:“果真是那个贱人,我乔伊记恨的人,如何能让她还继续好好的活着?” “小姐,我就说方才我没有看错,待会儿等她出来了,小姐千万不要冲动。” “放心,你当她还是柳家大小姐吗?现在都沦落到在这种地方苟活了,我怕她做甚?” “小姐不是要摘清关系的吗?莫要留下把柄,让浔阳的官难办。” “你说的也对,一会儿确认了,你一定给我想个法子,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她,解我心头之恨!” “小姐放心就是。” 柳絮已经晾上了一半的衣服,准备将剩余的衣服一次性运到西江边浆洗,幸好靠在墙角的独轮车还能用,柳絮将两盆衣服抱起,奋力的放在独轮车上,车子一歪,支撑不住,歪倒在一边。 “唉唉!我马上就好了,你怎么还倒了呢?” 柳絮只得将那两盆衣服从车上拿下来,先把独轮车扶起来,靠在墙边,可这车总是偏坠,怎么也立不好,柳絮气的蹲在地上撅嘴。 “柳姑娘,柳姑娘?” “咦?谁叫我呢?” 柳絮听见有人喊她,起身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看见前院的小伙计顺子向她跑过来。 “顺子,是主家找我吗?” “柳姑娘,前边儿来了位小姐,说是找你的,主家让我来叫你去认认看。” “小姐?我不认识什么小姐啊!” “认不认识,去看了就是,跟我去瞧瞧吧。” “唔,也对,唉,等等,顺子,你看看这个小车怎么能让它立住,我今天还要洗七八十件衣服,若不想个法子,怕是洗不完了。” “你说这个单腿儿驴?好办,你看啊,这不是有个方条木吗?你把它塞在一边的把手边别一下,车子向这边倾斜一点儿,看,特别老实,可靠。” “咦?还真是啊,顺子你真厉害啊!” “这算什么厉害啊,在米行做工,早就摸出门道了,走吧,柳姑娘,前边还等着呢。” “好,咱们现在就过去。” 柳絮出得后院,入了前厅,却除了主家没见得别人,开口问主家道:“主家,不是说有人找我吗?” “是有人,咱们店内狭窄,富贵人家等不及的,在外面闲逛,你出门就能看到,在对面铺子前呢。” “哦,好,那主家,我去一下就回。” 柳絮出的门来,向四周望去,哪里有半个人影? “想必是等不及走了,左右我也不认识什么小姐,理她做甚?看看时间都差不多了,再不干活晚间都回不来了!” 柳絮找不见人,也不再理会这茬,又回了店中,不一会儿从米行的侧面推出一个小车,歪歪斜斜费力向东门推去。 隐藏在暗处的乔伊和碧儿二人看了个真切,乔伊咬了咬嘴唇,对着碧儿道:“还真是这个贱人,你快想想办法。” “小姐,你看她推个车子,也不像送货的样子,而且这里离城门那么近,她该不会是出城了吧?方才见她回来的方向也是城门方向。” “你的意思是?咱们在城外下手?” “没错,城外行人稀少,她就是出了什么意外也没人知道是咱们做的。” “那咱们跟上去看看。” 柳絮推着车子走的很慢,而且全身的精力全部都放在推车上,哪里会察觉到有人跟着她?推到西江边上,还是她平日里洗衣的地方,这地方有一个凹进去靠岸的地方,还有一块天然的石台向水中倾斜,正适合做洗衣之用。 弯腰将两盆衣服抱下来,柳絮又犯了愁,来时衣服是干的,她推起来都用出了吃奶的劲头,回去时衣服沾了水会重上许多,该怎么弄回去?衣服放在这里怕会她前脚刚走,后脚就会有其他人来洗衣服,这么多衣服,谁见了都会抱了去,柳絮赔是赔不起的。 “算啦!走一段儿再放下回来取这个,慢慢往回倒,总能回城的,只是,好累啊!” 来不及抱怨,柳絮就开始了洗衣大业,生活哪有容易二字,好容易有份活计,不能就这么丢了。 乔伊与碧儿远远的看着柳絮的身影,碧儿眼睛一转,计上心来,对着乔伊道:“小姐,你看她在江边洗衣服呢。” “我长眼睛了,能看见!” “我的意思是,找个人,把她撞水里去。” “淹死她?对啊!这贱人不会水,还是你够坏!” “……” “那奴婢这就去找人?” “你去了,她走了怎么办?” “不会,你看她推了一车的衣服,够她洗到黑的,而且洗这么多衣服,她肯定会累的没有力气了,这样的话……” “快去,快去,我都有点等不及了。” “那小姐你藏在这,不要乱跑,我马上回来。” 乔伊摆了摆手,眼睛盯着柳絮的身影,眼中的兴奋之意都无法掩藏。 碧儿去了一个时辰,跟着回来的还有一个脸上有刀疤的汉子,这人是个浔阳街头的赖子,只认钱不认人,为人还算将规矩,碧儿找人打听了许久,才花了十两银钱把人请来。 乔伊打量了一番,满意的点点头,道:“今天这事儿,不管成不成,你都没见过我主仆,明白了吗?” 乔伊看向碧儿,碧儿会意,从袖口又取出十两银子送到大汉的手中,道:“主子赏你的,看你表现。” 大汉咧嘴一笑,接过银子,“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做我们这一行的自然懂得规矩,小姐放心便是。” 乔伊点点头,伸手指了指江边洗衣服的柳絮,“就是那贱人,我只要她死。” 大汉应了一声,看了看左右,俯下身子慢慢向柳絮那边靠近。 “小姐,这里有他在就行,我们要避嫌,万一被人看到,咱们也说不清楚。” “我不在这瞧着,他失手了怎么办?” “小姐,他失手了咱们还有再下手的机会,若是小姐被人发现了,我们浑身上下都是麻烦,哪里能再脱身收拾柳絮那贱人?” “唔,你说的对,走,咱们进城等消息。” 柳絮甩了甩发酸的手臂,这才洗了一盆,还有一盆衣服没洗,看看天色,今日怕是要洗不完了,明日里又要起早些过来洗了! “怎么会有这么多衣服要洗呢!米行一共也就才十几个帮工,居然一天会弄出百多件衣服要我洗。” 柳絮擦了擦手,拿了两件干衣服垫在屁股下面,揉了揉发酸的手臂,反正今日也洗不完,再洗几件就往回赶,再迟些时候就进不去城了。 东城门不是主城门,日常关闭的时间要早一些,每日里寅时三刻开启,酉时一刻就关闭,以柳絮的速度,她必须提前半个时辰往回赶,才能及时赶回去。 休息了片刻,柳絮给自己鼓了鼓劲儿,“要加把劲儿了!”蹲起来又拿起衣服放在水里侵湿,一把抓上来用棒子奋力的敲打起来。 在柳絮的身后隐藏着的大汉见她又开始洗衣服,借着洗衣服时的声音,大汉猫腰向前,几步窜到柳絮的身后,脚下用力,一脚就将柳絮踢到了江中,随后向草丛中一跃,慢慢的向远处爬。 这一幕被对岸的一个洗衣工原原本本的看了个满眼,只是相隔一条江,他无力救援,心中虽急,也是无用。 “我这是在哪?为什么我会感觉呼吸困难?” 柳絮被踢到江中后,一口气也来不及吸,直直落入水中,此时的她整个人直立着向下坠去,她仰面朝上,看着头顶上冒出的气泡,眼神开始涣散。自她的头顶掀起一道漪涟,一道黑影向她这边极速游来,柳絮伸出手,想要抓住他,嘴巴张着想要说些什么,却无力出口…… 第三集:远避城外,旧仇未报添新仇4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噗啊。” 西江之上一条小舟之侧,浪花翻动间,露出两个脑袋。 “快快,出来了,将人送上来。” 两个大汉粗鲁的一人拽着支胳膊,就将打捞上来的女人扔在了船上。 “呕,咳咳……” 被扔在船上的,赫然就是落水的柳絮,她被摔的呕出了几口水就再也不动了。 “扔死鱼呢?这般用力做甚!” 船上一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斜愣着眼睛,冷哼一声。听声音如同二十岁的姑娘般悦耳,但往脸上一看却又是另一番风景。 “花娘,俺们是粗人,这都是收着力气做活的,若不然这小胳膊小腿儿的都得将她扯零碎了。” 大汉被那叫花娘的女人吼了一嗓子,委屈的道。 “你这莽汉,做活都不出脑子,养你这只知道吃饭的真是瞎了我的眼。” “别骂,别骂,快看看这小娘子死了没有。”水中一个大汉窜上了船,抹了把脸上的水说道。 “死死死,你这张嘴啊,早晚给老娘惹祸!” 花娘摆弄了几下,除了给这姑娘擦了擦脸上的水迹再没做别的事情。 “我说花娘,你倒是救人啊。” 大汉见花娘不紧不慢,哪里像是救人的样子?赶紧出言催促。 “这不救着呢嘛!” “你会救?再拖下去她就彻底死过去了!” “你会你干嘛不上手啊?” 大汉看了看花娘,花娘拿眼瞪着他,大汉突然低下身子,将躺在船上不动的柳絮提了起来。 “起开起开,再等会我就白救人了,彻底死你手上!” “你这天杀的杀才,你倒是轻点!” “轻不得!” 那下水救人的大汉将柳絮的双腿提起,倒立过来,将人放在自己肩膀上,用力向下跳了几下。 “呕……呕……” 柳絮腹部受到挤压,本能的吐了几口水。 “看!吐出来才算行,水喝多了得憋死。” 大汉又在船上飞奔几圈,将背上的柳絮颠了个半死,本来差点没被淹死,如今又险些被大汉颠死! “行了行了,再折腾下去活人也折腾死了。” 大汉将柳絮放下,探了探鼻息,“总算没白忙活,就这多活动一会儿,晚上需多吃上十个馒头补补。” “你个夯货,就知道吃吃吃!” “现在怎么办?人扔在这?还是……”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将她带去莳花楼吧,等人没事了再送回去,对了,看清楚方才是什么人动的手吗?” “没有,看身形是个男子,出手干净利索,怕是个专职杀手。” “这姑娘也不知得罪了什么人,竟然能让人花钱买凶来杀人。” “我说花娘,你管那么多做甚?你是做买卖的,又不是做慈善的,人救下了也就是了,你还要管她日后生老病死不成?” “你懂个什么!闭嘴吧你。” “不会是看上她了吧?” “划你的船吧。” “遭了!我的衣服!”柳絮突然坐起身来,左右胡乱的摸索着。 “还惦记那几件破衣服呢?人险些命都没了!” “呃!”柳絮吓了一跳,本能的向后缩去,头却碰在了床的围栏上。 “哎呦”!柳絮疼得吱呀挤眼,手抱着头,身子缩成一团。 “我地天了唉,小心着些,快让我看看,碰到哪了?” 花娘手中的丝帕抖起,抓着柳絮的手拿了下来,半坐在床头将柳絮拉到身前,向她的头上看去。 柳絮缓了片刻,疼痛稍缓,开口问道:“这里是哪?你又是谁?” 花娘一边替她吹气,一边用丝帕按住头上鼓起的包,“好个没良心的,你落了水,错非我路过将你救起,你早浮尸西江了,还有空问我是谁来?” 花娘将丝帕收回,对着柳絮道:“等着,我去取些药酒来。” 柳絮见花娘出了门,这才有时间打量起这房间来,见四周装饰好似富贵人家小姐的闺房,可又有哪里不对,柳絮起身下床逛了逛,终于发现哪里不对了,这里相比小姐的闺房,多了个半开放的小厅,这小厅的装扮却又偏向为男子之用,这里绝对不是什么闺房。 吱嘎! 花娘带着个姑娘走了进来。 “唉,你怎么还起来了?” “我已经没事了,谢谢婶婶救命之恩。” “叫什么婶婶?叫我花娘,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云舒,我们莳花楼的当红清倌人。” “云舒?这名字为何这般熟悉?好像在哪听过。” 柳絮一呆,那叫云舒的女子已经走上前来握住了柳絮的手,柳絮看着云舒走路的姿势优美大方,且又抚媚动人,一举一动都撩拨人的心弦,显然是受过训练才可以做到的,柳絮未来浔阳前也是大家小姐,可却没有云舒这般美艳动人,连举动都这么美的。 正在胡思乱想间,云舒轻声开口,“听说妹妹头碰了下,我来给妹妹擦些伤药,效果很好的。” “啊,不用,不用,啊!疼疼疼……” “忍忍就好,这是特效药,京都来的贡品,一般人可没有这待遇。” 云舒手腕用力虽轻,可这药涂在肿胀处却十分激烈,疼得柳絮泪眼婆娑。 “好了好了,就好,手不要乱抓。” 花娘上来抓住柳絮胡乱挥舞的手臂,按在自己小肚子上,柳絮立马老实了不少。“你的那些个衣服,车子东西我都叫人弄了回来,在我这安心修养些时日,将身子养好了再说,可好?” “你这莳花楼是个什么地方?我还要回成记米行给主家洗衣服呢。” “还洗什么衣服?受那份苦,遭那份罪!留在我这莳花楼吃香喝辣,有你享不尽的福气。” “莳花楼?做什么的?” “莳花楼你都不曾听说过?” “该是听过得吧?” 柳絮为不确定,这莳花楼她确实在什么地方听到过,却又印象不深了。 “我这莳花楼在浔阳城可是数一数二的存在,号称所有达官贵人,风流才子寻欢作乐的天堂寨。” “不成不成,你虽然救我性命,我来日还你恩情便是,我死也不会留在你这莳花楼!” 柳絮反应显然很大,倒是下了花娘与云舒一跳,随即醒悟过来,柳絮可能是想在了歪处,赶紧解释道:“妹妹,我们虽然人在莳花楼,可做的是清清白白的买卖,我可是只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非是妹妹想的那般。” “就是就是,姑娘相貌也不出众,我若选了你做……岂不是哑了我的招牌?” “花娘!” “哦,对,我是相中你,想让你接我们云舒姑娘的班,只是给客人唱曲儿,不做别的。” “你怎么知道我会唱曲儿?” “花娘可是无利不起早的人,要不然她的船怎么会刚好将你救了呢?是被你唱的曲儿吸引过去的。” 柳絮低头沉思,想不到还有这一层关系在,若不是她哼的曲调将花娘引了来,怕是真的凶多吉少了!只是这莳花楼毕竟不是清白人儿待的地方,柳絮开口道:“虽说如此,我也不能答应花娘的要求,我还要回米行,这就别过,恩情容后再报。” “哪个图你还恩情了!我这不是要求,你若愿意,那自然好,若是不愿,我这莳花楼还缺角儿不成?” 云舒见柳絮情绪急躁,显然是不想听花娘啰嗦,碍于情分没有说出口,当下劝了一句。 “花娘,人各有志,她既不愿,送她回去吧。” “唉,好好,我也不做这恶人,只是留下姓名与我,日后若有不如意处也好有个援场。” “我叫柳絮,城东成记米行一个小浣娘,别的事情我帮不上,若要浆洗衣衫找我就好。” 花娘眼睛一亮,没有多说什么,走出门外叫了个人来,这小厮眉目清秀,眼神灵动,一看就是个机灵人物,得了花娘的令,让他送柳絮回浔阳城。 乔伊与碧儿在城中等待消息,一天过后也不见柳絮回来,心想这事情成了,可为了保险起见又在城东住下,专门盯着成记米行。 午间,碧儿急急忙忙的进了客栈,敲了敲客房的门,开门的是乔伊,将碧儿迎了进去就将门关上了。 “怎样?” “小姐,那柳絮当真命大,别莳花楼的人救了去,这不,刚刚将人送回来。” “这么说柳絮那小贱人还在成记米行?” “是。” 乔伊咬着嘴唇在房间内来回踱步,突然停了下来问道:“那人回来有没有说什么?” “小姐,他得了银钱早没人了,哪里还敢在浔阳继续晃荡?万一事儿发了再跑哪里来的及。” “出去避一避风头也好,免得连累了你我。如今这计策已经失败了,再想将她推入江中淹死怕是难了,怎么办?” “小姐,俗语说:不怕偷儿,却怕偷儿惦记,只要她人还在,我们就有的是机会收拾她。” “有理,那就先消停两天,你继续给我盯着她,也好好想想怎么弄死那小贱人。” “是,小姐。” 晚间,看看要到宵禁的时候,米行之中仍不见柳絮出来,躲在暗处偷窥的碧儿不由心中焦急起来,看看武侯就要开始巡街到此,碧儿只得做了回飞天偷儿,她在米行的墙外摞了几块石头,踩在上面轻轻翻进成记米行的后院。 碧儿不敢打火折子,只得借着月色向前摸索,堪堪摸到仓库附近,见里面有微弱的灯光闪烁,她趴在门缝向里面看了看,里面除了一些麻袋再看不到别的。 正当碧儿要离开的时候,自麻袋的后面转出柳絮的身影,柳絮偷偷的抱了把稻草来,铺着个麻袋靠在米袋边睡着了。 碧儿眼睛一转,计上心来,没有发出声响,慢慢退到墙边,听听外面的动静,想是武侯巡街到了别处,赶紧爬到树上,自树干上退到墙上,又慢慢蹭到原本有石头的地方,慢慢将身子放了下去。 待下了墙头,碧儿暗松了口气,刚要离开,想起墙边还堆着她搬过来的石头,这里靠近门口,十分明显,若早间有人路过一定会发现有人曾经进入过米行,赶紧不辞劳苦的将石头又搬走了去。折腾半晌已是香汗淋漓,赶紧乘着月色向客栈行来。 客栈中的乔伊左等右等等不到碧儿回转心中焦急,害怕碧儿被人捉住,招出她来,正焦虑不安时,敲门声响起,乔伊一惊,轻声问道:“谁?” “小姐,是我。”门外也轻声回答,生怕惊动左右房间的客人。 乔伊赶紧走到门前,给碧儿打开房门,碧儿进来后乔伊一看之下吃了一惊,问道:“可是遇到了巡街的武侯?” 碧儿答道:“不是,等下说。” 碧儿回身在门外探头看了看,见左右一片寂静,才将房门关好。 “没遇到武侯怎么这般狼狈?” “小姐,柳絮根本没出来,我怎么能等到她?” “没出来?不可能啊,这米行一共就那么大的地方,一间客房都没有,她睡在哪里?” “我也是想不通才爬了米行的墙,进去查探了一番。” “什么?你疯了?万一被人抓住怎么办!” “小姐想除掉的人,碧儿有怎么会惜身不前呢?” 碧儿的忠心之言落在了乔伊的耳朵里就十分刺耳了,乔伊内心翻涌,一个大胆的想法自心中升起,这碧儿这般狠毒人物,万一被抓,难免会出卖我,不行,得想个招法将她一并收拾了! 这个想法一出,吓了乔伊一跳,她什么时候变得这般狠辣了?可这想法的种子已经在乔伊的心中生根发芽,彻底除不掉了。 碧儿接下来的话将乔伊从思绪中拉了出来。 “小姐,你猜我进去之后看到了什么?那位柳家大小姐居然睡在仓库里,披个麻袋睡觉,我真的不敢相信,她居然能忍得了这般苦。” “哦?看到她这么惨,你说我们是不是该再加把劲儿?别没死在我手里,自己先把自己折腾死,那就无趣了。” “小姐,我已经想到了一个办法,咱们可以买通米行的人,给她来个栽赃陷害!这样她没有地方去我们下起手来就方便多了!” “哦?说说看。” “咱们这样……” 碧儿在乔伊的耳边嘀咕了半晌,乔伊听了不断点头,还笑出了声音。 第三集:远避城外,旧仇未报添新仇5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柳絮自从遭遇了袭击之后,出门洗衣服都会小心一些,推独轮车出门只推一盆衣服,洗完了以后再回来换,几天时间过去,再也没有发生被人踢下西江的事情,柳絮心中疑惑,“难道是我多疑了?上次不过是个意外?” 又等了几天也没见到再有人袭击她,遂放下心来。 今天柳絮回城比较晚,因为米行今日的衣服多了一些,柳絮回来后等米行的人都走了,她才又偷偷的跑到仓库之中休息,劳累了一天,柳絮不多时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之中听见有人争吵,柳絮从睡梦之中醒来,才发现她的周围围满了人,主家赫然也在这里。柳絮揉了揉眼睛,起身看向主家,低声道:“对不住,主家,我昨日实在太困了,就没有回家,在这里睡着了。” “柳絮,你先随我出来,有些事情要找你当面对质。” “对质?对什么质?我不就是在仓库里睡了一觉吗?”柳絮心下疑惑,不过仍然跟着主家出了仓库,在后院之中站定。 “柳絮,我来问你,你为什么会睡在米库之中?” 柳絮见主家问起,将刚才的说词又说了一遍,“我是昨天太累了,就在这睡着了。” “你怎么说?” 主家看向了他身旁的一人,这人柳絮也认识,是店里的伙计顺子。 顺子当下说道:“主家,柳絮说谎!她自从来到我们米行后,每天晚上都会在米库里睡觉。” “是这样吗,柳絮?” “这……” “据实回答!” 见到主家发怒,柳絮只得说道,“我是没地方去,白天给米行浆洗衣服,晚上也只能在这地方将就一下。” “那你是承认每天晚上都在这米库之中睡觉了?” “嗯。” “柳絮,现在顺子将你告下,说你晚间偷了米行十袋米,你可承认?” “什么?说我偷米?” 柳絮惊讶的看着主家,转而看向顺子,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了米行的米?” “我是没看到,可事实证明,这里只有你在,而且米行每日白天都会有人盘点库存,这个账簿张伯可以作证。” 那叫张伯的人抬了抬满脸褶子的脸,道:“日间盘库这是定例。” “你看,张伯都说了,白天有人盘点,那这米是什么时候丢的?还不是晚上!晚上就你一个人在,不是你会是谁?” “我!我这……”柳絮咬着嘴唇看着满嘴胡话的顺子,他居然诬陷她! “顺子,我来这也有日子了,我怎么得罪你了,你这般害我!” “柳絮,你不必攀扯别人,现在是在问你,说吧,这十袋米你究竟藏哪里去了!” 柳絮见这一群人都认定了是她偷了米,心中有苦难言,这便是长了一万张嘴也解释不清,这米究竟是怎么丢的!难道是白天张伯盘点的不仔细?又或者是晚上有别人进了米库将米偷走了? 现在这些猜测柳絮不敢说出来,因为她没有证据,贸然出口只会让人反咬一口,现在最为关键的地方就是她在米库中睡觉被抓了个正着,而且也有偷米的时间,虽然没有当场抓到柳絮偷米,可仅凭这一点,柳絮就得吃上这一门官司。 柳絮只得看向主家,她现在当真是百口莫辩。 主家见柳絮向他看来,心下思量,“这柳絮柔柔弱弱一女子,若是要将十袋米偷出仓库,肯定会留下痕迹,或者是她有帮手,帮她偷米,可看她这笨拙的样子,哪个贼做了案后还不快跑,反而会在事发现场睡觉的道理?最主要的一点是!” 主家向柳絮靠近了一些,鼻子耸动了几下,对着柳絮道:“拿出来吧。” “什、什么?主家,我真的没偷米!” “我不要米,我要你藏在身上的东西。” 柳絮一愣,主家说要她身上藏着的东西?她藏什么了?哦!柳絮突然想到了什么,拨开人群,背过身去,在胸口处摸出了她昨天晌午放在怀中,留作晚上吃的馒头,昨晚她吃了半个,还剩下半个。 在众人的目光中,柳絮的手掌伸出,拿出了半个已经被压变形了的馒头,上面还有柳絮留下的牙印儿。 主家接过来后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果然,全是汗臭味!一个女人,若不是被生活所迫,谁不想着干干净净,舒舒服服的?偏偏这个柳絮,自打来了米行后,主家就没见她换过衣服! 主家的鼻子偏又很灵敏,偶尔遇到柳絮经过时都会闻到这种混合着汗臭味的馒头香味,这女人也许会洗澡,可这衣服绝对到现在都没有换过,味道太冲了! 就这样一个连换洗衣服都没有的人,你说她偷米,那衣服上应该沾染了白色的米灰才对啊,衣服又没有洗过的痕迹,只要扛过米袋,哪里会不留下痕迹? 主家是绝对不相信柳絮会偷米的,可现在这么多人在,他又不好直接偏向柳絮,让柳絮赔,她肯定赔不起,只能给她加些活计,让她多出工出力来弥补了。 主家心中有了计定,说道:“如今只是看到柳絮在仓库中睡觉,并没有抓到她偷米的证据,此事还是要再议,不过柳絮的嫌疑最大,我也不用你照价赔偿,这样吧,从今天起,你白天定量洗足一百件衣服,剩余的时间就替我看着仓库,夜间给我留着点神,再丢一袋米,我送你去县府!” 柳絮一听主家的话,明显是在帮她,心下高兴,道:“那您是同意我住在这里了?” “看管仓库,不住在这里怎么看?” 众人也都摸不着头脑,但主家说的很对,捉贼捉赃,没有找到柳絮偷米的证据,这帽子自然不能硬扣在柳絮的头上,而且主家也给了她惩罚,虽然这惩罚更像是给柳絮一个住的地方,可明眼人都知道,这仓库哪里是能住人的?你行?你试试! 顺子偷偷的和张伯对视了一眼,张伯眯眯着眼睛,和没睁开一般,看不出他什么眼色。 “什么?不但没赶她走,反而让她看管仓库?” 客栈中,乔伊将桌子上的茶壶全都扫到地上,她简直是气炸了,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成记米行的主家这么维护柳絮! “顺子是这么回报的。” “废物,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真是白给了他那么多银两!” “小姐,您也不要生气了,我估计是这顺子太过贪婪,我可是听说成记丢的可不是一袋半袋的米,而是整整丢了十袋!那可是十石米!凭她柳絮一个人,怎么能偷这么多米出去?” “可恶!看你找的这人!贪心不足蛇吞象,竟坏我好事,如今这一计也不成,我们怎么办?” “小姐,不如咱们这么办!干脆来个狠的,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碧儿在乔伊的耳边又开始嘀咕起来,乔伊乍听之下吓了一跳,捂着嘴看着碧儿,后来自己想想,这又找不到她的身上,她管这些做甚?嘱咐碧儿一定要将尾巴收好,不可留下把柄给人。 柳絮现在无比满足,生活都有了动力,为什么?有吃有住!多么容易满足的女子,可即便是这样的要求,想要得来,却也大不易。 一百件衣服,听起来不是很多,真洗的时候一样让人洗到癫狂,往日里柳絮多的时候洗过一百三十多件,少的时候也有七八十件,她现在别的地方仍然还很柔弱,这一双手臂却异常的有力量,现在推独轮车都不像以前那样晃晃悠悠了。 距离上次仓库失窃已经过去了好几天,刚开始柳絮甚至整夜都在仓库里打转,可几夜过去了,柳絮逐渐挺不住了,白日里要洗衣服,夜间还不睡觉看仓库,铁打的人也受不了,这天她实在熬不住,趴在米袋子上就沉沉睡去了。 夜间安静的很,柳絮的梦却不安静,她梦到了自己被置身在火海之中,浑身热的够呛,眼看着就要被活活烧死在火海之中,她却被梦境惊醒了,可当她抬眼看向四周的时候,她彻底傻眼了! 这哪里是梦境?此时她就置身在火海之中,米行的仓库不知什么时候,居然走水了!柳絮见火势渐渐凶了起来,赶紧要爬起来冲出去,可不知是吸了太多的烟,还是内心的恐惧,她浑身一点儿力气都没有,难道真的要应了梦境,死在这里? 此时城东混乱一片,左邻右舍纷纷奔走相告,成记米行着火,附近的商号全都跟着遭了殃!连县令周大人都被惊动了,带着三班衙捕,公人差役向城东而来,准备扑救火灾。 孟飞时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和周昶在县府饮酒,宵禁对于他这种游侠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即使遇到巡街的武侯,也抓他不住,孟飞时乍一听说走水的是成记米行,大叫一声,“糟糕!”来不及和周昶解释,转身出了县府就向城东一路飞奔! 这么多天过去了,孟飞时早就将家里的事情捋顺了,在收拾兄长孟遗遗物的时候发现了那一张婚书,被压在孟遗床底的小箱子里,那婚书上有褶皱,在名字落款的位置有被人折过得痕迹,孟飞时仔细验看过,上面签的赫然是他兄长孟东顾的名字! 加上柳絮出门时扔进孟宅的那张婚书,孟飞时的手中已经有了完整的两张婚书,他将两张婚书取出来对比之下才发现,这两张婚书,是出自同一个人的手笔,造不得假,看来这柳絮当真没有说谎,她真的是他的嫂嫂! 可误会已经造成,人也已经被孟飞时赶了出去,怎么好再腆着脸皮将人再接回来?何况他兄长孟东顾已经故去,推了这门亲事对柳絮也有好处。 得知了这些后,孟飞时并没有接回柳絮的打算,而是暗中打探柳絮的下落,直到在成记米行找到了她的踪迹,孟飞时才算放心,可看了她的模样后,又十分的不解,她一个姑娘不回娘家,跑这里来做什么?还过得这般凄惨? 孟飞时曾侧面的向张博轩打听过柳絮的来历,在得知柳絮是皖县嫁过来的时并没有多想,动身去皖县,想要通过她的家人将她接回去,并向柳家人说明他兄长已经不在了的情况。 哪里知道到了皖县才听说了柳家遭逢变故的事情,这柳絮已经没有了任何倚靠,如何还回得去娘家?孟飞时心下后悔不已,悔不该不问清楚就将人赶了出去,致使柳絮凭白受了这么多的苦。 孟飞时回浔阳后想法又变了,他突然想到要将柳絮接回来该用什么借口?兄长的遗孀,他的嫂嫂?柳絮和他的关系实在尴尬,若二人住在一起,难免传出闲话!郁郁之下只得找他的好友周昶喝酒解闷儿,却不想突然听到柳絮所在的成记米行突然走水的消息,孟飞时哪里不知道柳絮,就住在米行的仓库之中! 孟飞时紧赶慢赶冲到成记米行,周围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即使外面的温度都十分灼热,根本靠不近前去。孟飞时眼神冰冷,拖过邻居打来的一桶水,将自己淋了个透心凉,扯下一段袖子捂住口鼻,飞身一跃就冲进了火海。 “咦?碧儿,你看那人是谁?” “哪个?” “你看他是男是女,怎生的这般美?” “小姐,这身装扮,一定是个男的,你看他头上戴的是吞天兽面紫金冠,脚上穿的是洛稠平湖金缕靴,身上又是一身紧身衣,一看就是个游侠儿。” “世间怎么会有这般俊美的男子?碧儿,你去打听下,他是哪家的公子,是否婚配。” “小姐,你看上他了?” “你不喜欢美男子?” “小姐喜欢就好,碧儿确实不太喜欢这种油腻腻的男人。” “我知道你喜欢皖南的刘庄,五大三粗的汉子,哪里比得这美男子!你不喜,过阵子把你打发了出去,让你找你的庄哥哥去。” “小姐,你又取笑我,唉?小姐,你看,他这是干嘛?” “不对,他是要冲进火场救人!” “救人?救谁?成记里面不就是柳家的那小贱人吗?” “你快去打听打听,尤其是他和柳絮那个贱人有没有关系!” “小姐,我这就去。” 乔碧儿走后,乔伊一脸的阴沉可怕,“这个贱人!连死了也要将我的美男子也带走,怎么什么都和我争,和我抢?在皖县如此,到了浔阳还是如此!都惨成这样了,还有人拼死维护,凭什么?她凭什么!” 还好附近的人都在忙着帮成记米行灭火,没人关注乔伊这边,她怎么发疯,怎么癫狂都没人注意到。 孟飞时冲入火场之中,不断的闪身在各个倒下的柱子中间辗转腾挪,不时将横在正中的柱子踢飞。 “柳絮,柳絮!你听到吗?你在吗!” 孟飞时的声音在火场里回荡,见没有人回答,孟飞时继续向前推进,里面的火势更大,将孟飞时的衣服烤得嗤嗤冒热气,淋在上面的水随着孟飞时进入火场的时间已经快被蒸干了。 时间无多,孟飞时心急如焚,大喊大叫之下也不见有人回应,再突进少许,孟飞时隐约看见梁柱后面似乎是个人影,当即飞身过去,滚在地上,孟飞时手上被灼伤,衣袖火起,孟飞时赶紧将袖口的火苗扑灭,快速向这边行来,果然,柳絮就趴在这里,袖子捂住口鼻。 “柳絮,柳絮?你怎么样?咳,你,咳咳!怎么样?”孟飞时蹲着,身位高了些,吸了一口烟,咳了起来。 “小叔叔?真的是你吗?能够在死之前看见你,真好,我也就没有遗憾了。” 柳絮迷迷糊糊之中听见有人叫她,眼光迷离之下,只见火光倒映之下,孟飞时那张绝美的容颜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以为她出现了幻觉,看来真的是回光返照了。 孟飞时心中刺痛,若不是他,也不会将这女子逼入绝境,也不会受这无妄之灾! 看着越来越凶猛的火势,孟飞时的心沉入了谷底,左右看了看,来时的路已经彻底被大火吞噬,孟飞时只能赌一把了,要么一起生,要么就为了他错误的决定,赔这女子一条性命罢! 孟飞时将身上腰带解下,又将柳絮的腰带也一并解下,将二人牢牢的捆在一起,深吸一口气,孟飞时抓起一根还没有烧起来的梁柱,挥舞着将附近掉落的木块,残渣扫到一边,看了看头顶上缺了个口的房顶,把心一横,“生死,只看这一次了!” 孟飞时脚下运力,飞身而起,手中的粗木打在柱子上借了把力气,孟飞时和柳絮的身形极速向上拔,关键时刻二人身形没有飞到理想的位置,孟飞时无处借力,只得将手中粗木掷出,双脚在粗木上一蹬,身形再次拔高,飞出房顶。 孟飞时腰部发力,身形一转,带着柳絮从房顶滚落下来,见要落地,孟飞时将柳絮的头抱住,腿夹住柳絮的腿向下一滚,一声闷哼传来,孟飞时喉咙一甜,口中腥气喷出,一口血窜出老远,再滚了几尺,二人才停了下来。 孟飞时平躺在地上,颤抖着将身上已经勒得死死地腰带扯断,慢慢的爬了起来,孟飞时此时浑身是血,腿也颤抖着,却坚持着将柳絮抱了起来,直到看到周昶带人向他这边奔来,才张嘴说了两个字,倒了下去。 第三集:远避城外,旧仇未报添新仇6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城东大火已经过去半月,柳絮此时出现在孟家,专门照顾受伤的孟飞时,周昶每日都会派人送些补品过来,毕竟柳絮什么都不会做,要知道柳絮嫁到浔阳之前那也是大家的小姐,双手不沾阳春水的。 当然孟飞时能够恢复的这般快也不是因为柳絮的照料,而是郎中每日都会登门替孟飞时换药,也不知是这郎中开的药药效显著还是周昶送来的补品滋养的好,孟飞时除了说话不便之外,已经可以下床行走了。 柳絮独自一人坐在房门外,她怎么想都没有想到,孟飞时会出现的那般及时,救了她的性命,看来她的这个小叔叔还不是那般的无情嘛。柳絮面带笑容,手捧双颊开始回想孟飞时的身影,躺在他的怀里是多么的有安全感,最让柳絮感动的是,她这个被困在火场待死的人只是浑身乏力,并没有受到其他的伤害。 在孟飞时养病的这段日子中,浔阳城中突然多出了一道流言,传的沸沸扬扬,满城风雨,几乎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 这一日,周昶急匆匆的登门而来,正迎上扶着孟飞时在院中散步的柳絮和孟飞时二人。孟飞时说话不便,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周昶与孟飞时坐在庭院之中的石墩旁,孟飞时见周昶不说话,眉头一皱,抬头看了一眼柳絮。 柳絮见孟飞时看向她的眼神飘忽,眉间挑动,极具诱惑力,不由舔了舔嘴唇,可随即孟飞时脸一拉,柳絮吐了吐舌头,显然她方才会错了意,谁让她这个小叔叔长得这般美貌了,连挑眉生气也都那般动人。 柳絮心中数落了小叔叔一番,嘴上却道:“小叔叔定是渴了,我去泡壶茶来。” 周昶赶忙道:“嫂嫂慢来,只将炭盆与茶具物什拿来便是,我自己煮,自己煮。” 柳絮脚步不停,仍然向前走去。 “今日怎么这么多嘴?”孟飞时居然开口说话了,看来他的伤好的差不多了。 “你不知道,你家的这位嫂嫂也真是奇人,这要是把她自己扔在这,活脱脱的都会被饿死。”周昶摇头叹息道。 孟飞时平静的道:“她来浔阳前也是富贵人家的小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伯通就不要苛责了。” “不是我有意提起,若不嘱咐一番,又如上次一般拿着飘着茶叶的冷水过来怎么办?” “喝下去。” 孟飞时这清冷的性子着实撞的周昶有些难受,苦笑一声,“也就是你能闭着眼睛喝了这茶水,那滋味我真是受不得。” “那一会儿你自己煮吧。” “你还打算就这么不说话到什么时候?”周昶突然问了一句。 “再看看吧,方才见你来的匆忙,可是出了什么事?”孟飞时岔开话题道。 “也是怪了,不知道从什么人口中传出了你与你嫂嫂有染的流言,这……” 砰! 周昶话还没说完,孟飞时的手掌就猛的拍在石墩上,这石墩上立马多出了一个寸许深的掌印,骇得周昶心下一抖,想起来他父亲说的那句“侠以武犯禁”! “可知道是什么人在传这些闲话?” “已经查不到了,这流言像是山洪一般,只一夜间就爆发了出来,现在大街小巷都在流传,几乎到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了。” “看来是有心人刻意推动的,多半是冲着我来的。” “怎讲?” “我拒绝了所有上门提亲的,这其中绝大多数都是些有实力的人家,想做出点什么事情来再容易不过,算了,查不到就不要再查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 “这却是麻烦,看来还是要麻烦伯通帮忙在城外寻一处宅院了。” “你我兄弟,谈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二人正谈到关键处,孟飞时以目示意周昶,周昶立刻心领神会,岔开话题与孟飞时讨论起诗文来,孟飞时登时瞪着眼睛看向周昶,周昶也尴尬异常,他赫然忘了,孟飞时是个不通文墨的武夫!怎么就和他做了朋友!周昶后悔不跌。 “你这人好不通情理,读过几本圣贤之书就在这里卖弄。” “嫂嫂哪里话,偶然提起,偶然提起,莫要当真,啊,我才想起还有事情没办,就不打扰了,告辞!” 周昶起身便走,丝毫没有停留的意思,柳絮撇了撇嘴道:“我这么远拿过来的,他却又一口不喝就走了,哼,他不喝,咱们喝。” 孟飞时一惊,一把抱住茶壶,咳嗽两声道:“嫂嫂莫急,有事与你商量一二。” “不要叫我嫂嫂,我可不是你孟家妇,你伤好了我就走,咦?你不是!” “嫂嫂见谅,已然好了许多,还有些不顺畅,不能多说话。” 孟飞时哪里是不能说话?十多天过去,早好的不要不要的了,只是拖着柳絮,还不知该用什么借口留住柳絮,尤其现在又出了这档子事,满街流言蜚语的,要是让柳絮知道,更不可能留在孟飞时身边了。 当然,此时孟飞时还是心中的愧疚之情要多一些,怎么的都想着要多补偿补偿柳絮。 “这样啊?那你写出来?” “……” 柳絮刚刚怼了周昶暗讽孟飞时不通文墨,现在自己却大方的直接说了出来,写出来?如何写? 孟飞时道:“我还是说吧。” 柳絮看了看孟飞时,“你说。” “这浔阳城的宅院太大,家中只有你我二人,太冷清了,且兄长刚刚过世,留在这我难免心伤,我打算将这宅院卖了,在城外另寻别院居住,嫂嫂觉得如何?” “你说的很对,倒是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嫂嫂不想和我一起?” “停!孟飞时,我已经和你说了,我的婚书是你亲口否决了的,我不是你孟家妇,和你孟飞时更是丝毫关系都没有,若不是看在你舍命救我的份儿上,你这孟家我还懒得进门呢!” “之前的事情确实是我考虑不周全,让嫂嫂受了许多苦,日后二郎改就是了,嫂嫂莫要再生气了,可好?” “谁与你生气了?我看你也没什么事,那我还是早些离开的好。” 柳絮撇了撇嘴,将手中的炭盆儿向石墩上一摔,扭身就走。 “我已知嫂嫂无处可去,嫂嫂何必非要走?” “你这话什么意思?无处可去就非要不明不白的留在孟宅死皮赖脸的吗?我自有手有脚,米行的活计不做,也还有别的活计,总不至于饿死,哪个要你多管闲事?你若不救我,便是死在火场又与你何干?” “柳絮!你自己说,究竟要如何才肯留下!” “我为什么要留下?” “你是我嫂嫂,我……” “停!我不与你做无谓争吵,你只告诉我,为什么非要我留下?” “嫂嫂诸事不通,自己出去,如何过活?” “与你何干!” 孟飞时语塞,不知该用什么理由挽留柳絮才是。 “说不出了?那我可走了。” 柳絮心下紧张,她现在真是上了头,与孟飞时闹了红脸。 “啊啊啊啊,柳絮啊柳絮,你这是怎么了?当初那死皮赖脸的劲儿怎么没有了?现在他主动留你,你却又端起架子来了,这要是出了门可怎么办?” 无论心中如何后悔,她都得咬牙挺着,已然这般了,大不了继续流浪罢了,她就不信还真能饿死不成!实在不行,不行…… 还未想完,身躯一震,一双有力的手反抱住柳絮的腰,柳絮触电般软倒下去,倒在了孟飞时的怀里,脸色红扑扑的看着孟飞时,只多看了两眼,就彻底迷失了。 柳絮猛然惊醒,胡乱的摇了摇头,想要挣脱,身躯一扭,哎呦一声摔在地上。 柳絮向身后望去,哪里有孟飞时的身影?刚刚难道是错觉? “你,你刚才?” “留下吧。” 柳絮看向孟飞时那忧郁的脸,一时间又沉沦了进去,不行不行!柳絮觉得和她的小叔叔待久了,她会彻底迷失自我的,可难得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真的就可以为了置气而放弃吗? 事实证明,柳絮真的抵挡不住孟飞时的那一抱,扭扭捏捏的坐到了孟飞时的对面,看着孟飞时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留下吧。” “嗯,好。” 孟飞时看着柳絮,柳絮看着孟飞时,终究是孟飞时抵挡不住柳絮那火辣辣的眼神,别过头去,平静的说道:“明日周昶会来,我和他商议一番咱们就搬走。” “这么快?你伤还没好!” “不碍事,习武之人,筋骨都比较强健,加上周昶送来的补品,这段时日我都壮了不少。” “壮一些有什么不好。” “不是不好,会影响身法,你若能轻一些,我也不会载着你那么吃力,险些和你一起困死在火海。” “做一对儿烤熟了的鸳鸯也不错啊。” “什么?” “没、没什么。” 以孟飞时的耳力,怎么会听不到柳絮说的是什么呢?可这一纸婚书在,挡住了孟飞时所有的想法,只得装作不知,由得柳絮发挥。 次日晌午十分,周昶再次登门。 “嫂嫂,快些取些水来,渴煞我也。” 周昶一进门儿就冲着柳絮吵着要喝水,柳絮见他额头上全是汗水也没与他计较失不失礼的事情,迈着步子给他去倒水。 “怎么这般狼狈?” 孟飞时听到周昶的声音,出门来看,上下打量了周昶一番,才开口询问。 “还不是为了你吗。” “我?为我什么?” “昨日你不是要将这宅子卖了,在城外买个别院居住吗?” “我是这么打算来着,嗯?你的意思是,你帮我找住处去了?” “当然,我和你说,说来也巧,前些日子我父亲刚刚接了个外宅进来,城外的小院正好空了出来。” “你说的怎么这么自然?好似养外宅是很光彩的样子。” “我从不过问我父亲的事,这个事儿还是二子和我说的,我才将那宅子要了过来,给,地契。” 周昶自怀中拿出那小院的地契向孟飞时身前一推,刚好柳絮将水端了来,赶紧接在手中咚咚咚的喝尽了,舒爽的吧唧吧唧嘴,又将手中的碗伸向柳絮。 柳絮嘴巴撅了撅,还是给他倒了一碗。 “谢谢嫂嫂。”周昶嘿嘿一笑,又是将碗举了起来,咕嘟嘟的喝了起来,喝到一半,被孟飞时拦了下来,放下碗,周昶道:“怎么了?” “这处宅子距西江畔是不是太近了?” “那又如何?” “这莳花楼的画舫我记得好像就在这附近吧?” “飞时好记性!” “莫要打趣,说正事。” “我方才都说了,这是我父亲养外宅的地方,他那外宅就是莳花楼的姑娘,不在这边上,能在哪?” “这太近了,会不会不太好?” “心中若君子常驻,百邪不生,飞时兄,挂相了。” “那就定在此处吧,什么时候能搬?” “马车就在门外,你二人只带细软就行,那里我已经全都置办妥当了,你们去了就能住,东西若缺了什么,回头我再给你添补。” “这便要搬走?那这宅院怎么办?”柳絮没想到这个周公子会这么有效率,昨日才刚刚提起,今日就办了个妥帖,怪不得今日来的晚了些。 “放心,有我,这宅子你想卖我就给你找买主,不想卖,留下便是。” “伯通帮我甚多,这宅子还是卖掉的好,所谓救急不救困,你能帮我一时,我不能事事都求到你头上,卖掉了,折了银钱和你那宅院抵一下。” “你要这样算的话,那这宅院我先收下,给你折八百两,如何?” “倒是多了些,你那宅院价值几何?” “宅子是我父亲的,我又没出本钱,唔,那这样,你按地契所写,给我四百两,我回去堵我父亲的嘴,这般一算,我还要再折你四百两。” “还是不急了,什么时候宅子卖掉了再给我吧,我身上还有些银两,足够生活之用。” “你还瞒我?你可别忘了咱们俩可是自小一起长大的,你最喜欢樊楼的美酒,可惜那酒太贵,你若有钱和我喝酒时怎么不提一坛来?” “樊楼的酒卖完了。” “唉?这就更不对了,樊楼三十年陈酿可是天天都有在卖,哪有卖完了的道理,不必再说,我放了五百两在马车上,多的算我借你的,回头城外碰了面再说,走,现在就收拾一番,我送你们出城。” 第四集:芒种因果,小庭热夜听虫鸣1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西江月夜点点,鱼入深池鸟归林,浔阳城外无行人,只江面灯火闪动,歌声舞乐颂太平。 相比莳花楼热闹非凡的景象,岸边的小宅院内却显得宁静异常,这本一进两厢房的小院,只有一灯笼照在院中,昏暗之中有人影闪动,只听得咳咳之声传来,随后小院变得热闹起来。 这小院中一男一女,男的俊美异常,女的却姿色平平,对比之下倒也有趣非常,这二人正是自浔阳城中搬出来的柳絮与孟飞时二人。 当日二人借着周昶的马车出了城,城内的流言蜚语柳絮根本就不知道,到了东城门外不远的这处宅院后,柳絮也不曾进过城,安安稳稳的过起了小日子。 “在做什么?怎么这么大烟?” 柳絮吓了一跳,捂着嘴扔在咳嗽,跑到孟飞时身边,“小叔叔,你怎么出来了?” 孟飞时绑着抹额,一身紧身衣,看头上微微泛起的汗珠,应该是在练功来着。 “再不出来你是要把宅子点了吗?” “我没有……” 孟飞时看了看柳絮脏兮兮,被烟熏过的脸,嘴角微抽,从袖口中拿出一方丝帕,轻轻的给柳絮擦拭脸庞,柳絮身躯一震,呆傻住了,等孟飞时停下了动作再看柳絮时,柳絮脸上显出不自然的酡红。 “富家小姐怎么想起来要生火来了?” “我,我看小叔叔你在练功,想给你烧些热水来沐浴更衣的,可这木头忒也难着,怎么点也生不起火来,气也气死了。” 孟飞时默默看了看柳絮,道:“日后还是我来便好,我自幼与师傅一同在山中修行,这些活计我最是熟练。” “那我做些什么?” “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就好。” 孟飞时走到土灶边,刚低下身子,柳絮也蹲在一边问道,:“小叔叔,你教教我好不好?以后我也可以给你做个饭菜来吃吃。” 孟飞时嘴角抽动,不自然的咳了一声,道:“你想学这没问题,不过想做饭还需要再耐心学一学,上次背着我做了饭菜,结果怎样?” “那不是真的不会嘛,可小叔叔也说了要教我的嘛。” “行,那就先从这引火开始。” 柳絮笑着直点头。 孟飞时将灶中填的满满登登的木柴拿出大半,开口说道:“古语有云,做人当实,引火当虚。所以这引火不能塞的太满,要留有空隙让它走烟通风,而且你这引材太少了,没等引着木柴,自己就先灭了。” 孟飞时叨咕半天,转头看向柳絮,只见得柳絮端着两只手臂,捧着脸,直直的看着他。孟飞时无语,道:“看我做甚?引火之法又不曾写在脸上,看我的手,听我说的诀窍,方才说的,记住了吗?” 柳絮连连应声,道:“袄袄,记住了,记住了。” “那你和我说上一遍,我听听。” “嗯,这个,哦对!人要虚,火要实,不对,是人要实,火要虚,这回对!” “然后呢?” “然后?然后你动作太快,我没记住。” “……” “今日已经引着了,明日再练习吧。” 说着,孟飞时就起身,将这里让给了柳絮。 柳絮羞赧一笑,蹲在地上不知在想些什么,不时向里面扔一根木柴。 孟飞时在边上默默注视着柳絮,看了半晌,柳絮起身将锅盖拿起,提起一桶清水就要向锅内倒去,孟飞时眼神一凝,心中一突,大喝一声,“不要!” 可这一声来的晚了,柳絮已经将水倒下,被孟飞时这一声吓了一跳,本能的尖叫一声,蹲在地上。 只听得砰咔之声传来,随即柳絮的身子一轻,像是飞了起来一般。 “哇……” 柳絮紧闭着眼睛,蜷缩着身体,她感觉似是孟飞时抱住她一般,而且吐出了什么东西在她身上,她的脖颈之上一道热流冲下,顺着后背向下流去。 咚! 那种在天空中飞翔的感觉没有了,一声沉重的落地声传来,柳絮双脚沾地,第一时间睁开眼睛,抬头一望才发现孟飞时的嘴角和下巴还挂着血迹,柳絮心中登时一疼,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边用袖子给孟飞时擦嘴上的血迹一边用手抱着他的头。 “待在这不要动。” 孟飞时挣开柳絮的手臂,低声说了一句,飞身到土灶边,抡起水桶将四周溅起的火苗浇灭。 火光闪动间,柳絮看到孟飞时的肩头上后背上多了几道口子,她捂着嘴一阵后悔,却不想手上滑腻腻的感觉传来,她将手伸出来,向手上一看,上面全是血迹! 柳絮心下一跳,赶紧回想这只手方才放在何处来着? “啊!他的头也受伤流血了!”柳絮惊叫一声,站起身来向孟飞时那边冲来,抓着孟飞时的手臂往后拉。 “做什么?” “你头上流血了,快蹲下来我看看。” “我知,你待在那边不要动,我马上就好。” 柳絮蹲在一边就这么看着孟飞时,不多时,孟飞时将所有的火都浇灭,才向她走了过来。 “快蹲下来,你哪里疼?” “哪里都不疼。” “不要说假话啊,都流血了,怎么会不疼,等我一下。”柳絮一路小跑进屋子,一阵翻找下,找到了两瓶上次郎中留下的伤药,赶紧一股脑的兜了出来。 将药放在地上,又起身去找热水,可一想这热水还没烧就出了意外,不由嘴巴一扁,哽咽着道:“没有热水,怎么给你清理伤口啊?” “笨蛋,还讲究什么,打些清水冲洗一下就是了。” 柳絮赶紧跑去拿水桶,到西江边去提水去了。 孟飞时嘴巴一咧,痛的嘶出声音,“真是笨蛋,水缸里就有水,怎地又跑去江边打水?” 孟飞时勉强起身,走到水缸边,解开上衣褪下,又将头发散开,右手扒在缸沿上,身子一动,大头朝下,一头扎进水缸之中,直到没过腰间,扎在水中不动。 柳絮急急忙忙的从江边提了半桶水,晃晃悠悠的向小院儿中疾行,中途又差点被绊倒,水又洒了一些,心疼的双臂就这么举着水桶,一点点向这边蹭。 “咦?小叔叔人呢?”柳絮弯腰将桶放下,也没看到孟飞时,口中喊道:“孟飞时?你在哪里?” 在水中闭气的孟飞时闻声手与腰同时发力,冲出水缸稳稳落在地上,头发一甩间露出了他那绝美的容颜,随即手中微动,将内衫披在身上向柳絮这边走来。 “啊!”柳絮见孟飞时敞着衣襟向她行来,大惊失色,赶紧双手捂住眼睛惊叫一声,待叫过之后手指间又偷偷露出两条缝隙,眯眯着眼睛偷看。 孟飞时一把将她的手拽了下来,道:“挡着眼睛怎么上药?”随即坐了下来,露出了他的后背。 柳絮羞涩的向孟飞时后背看来,这后背上翻起六道血痕,肉也不同程度的翻起。柳絮手不自觉的在他的后背上抚摸着,这伤口处仍有血迹流出,有两处还有什么东西嵌在了肉里。 “动手啊,等什么呢?” 孟飞时的催促声传来,柳絮反应过来,慌忙问道:“后背上不知嵌了什么物什,若不清理出来没办法上药啊。” 孟飞时摸了摸自己的靴子口,自里面抽出一把巴掌大的铜匕首递给了柳絮,“用它将东西挖出来。” “啊?”柳絮接过匕首满脑子的疑问。 “这东西怎么挖?” “挖了会不会疼?” “挖多深?” “边上的肉要不要一起割了?” 思绪万千,拿在手中的匕首比量了半天也没敢下手。 “忧郁什么?快点挖!” “啊”!柳絮见孟飞时催的急了,赶紧咬牙一用力,将匕首捅进了孟飞时的后背。 “你!看准了挖,轻一点儿!你是有多恨我,这是要捅死我吗?” “啊?”柳絮赶紧睁开眼睛看了看,这一刀太过紧张,没有掌握好几度和位置,直接将匕首捅的偏了一些,让原本就有伤的孟飞时伤上加伤。 “我,我我,不是有意的!” “快点挖,再迟些我都会被你像杀鸡一般放干净血!” “啊啊,好。” 柳絮右手紧张的握着匕首,这次她瞪着眼睛,刚要下手时眼睛不自觉的就要闭上,头一歪,不敢看了。可一想到孟飞时现在的强势耽误不得,赶紧又睁开眼睛,慢慢的将匕首插在伤口中。 “咦?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嘛!” 柳絮刚才还紧张的要死,等匕首插在了肉里,没有鲜血喷涌的画面发生,她反而不害怕了,拿着匕首在孟飞时的伤口上来回的挪动匕首。 “干嘛呢?快些啊!” 铁打的汉子也受不得这般折磨,孟飞时牙都快咬碎了,柳絮还在不紧不慢的在伤口中用匕首探查有没有异物在里面,要不是伤在后背,孟飞时绝对不会让柳絮来帮他处理伤口,太折磨人了! “哦哦,马上就好。” 柳絮加快了手中的速度,不一会儿,一道伤口中的异物被取了出来,柳絮用纱布沾着清水擦拭了下,露出的是一块铁片,还略带弧度,“这,不会是锅吧?” “怎么停下了?” “啊啊,就好!” 柳絮又照着之前的手法依次在这几道伤口上划动,将卡在肉里的铁锅碎片通通清理干净,又将伤药均匀的涂抹在伤口上,才用布条给孟飞时包扎上。 柳絮看了看端坐着的孟飞时,他此时脸色惨白,头上不知是汗水还是之前倒立在水缸中的水渍还没有干,也可能是混合在了一起。 柳絮撑起衣袖在孟飞时的脸上擦了一遍,可随即他的脸上又出现大片的水珠,柳絮才清楚这些不是水珠,而是孟飞时出的冷汗。 “他一定疼得要死!可为什么一声也不吭呢?” 柳絮摸了摸他的后脑,想要看看他后脑是不是也嵌了什么铁锅的碎片之类的。 孟飞时快速的将手伸出,拉住了柳絮的手,将她手中的匕首抢了下来,“头上没有受伤,是蹭到的血迹,你拿着匕首在我头上比来比去是要给我开颅吗?” “我?哪有!” 柳絮哼了一声,侧过身去不去看孟飞时,孟飞时站起身来向屋子里行去。 望着孟飞时的背影,柳絮似乎觉得这背影怎么这般的熟悉?大概一个月之前,这个男人也是因为救她身受重伤的,身上一样被缠着布条,只不过上次是断了肋骨,这次是外伤多一些。 “你也洗一洗早些休息吧。” 屋子中传来孟飞时的声音,柳絮呆了一呆,随即站了起来,走到水桶前,向盆里面倒了些水,借着朦胧的灯光看去,柳絮此时头发凌乱,面色黝黑,脖颈处还猩红一片,吓了柳絮一跳,随即想到,“他应该还受了内伤的吧?要不然怎么会吐血呢?” 第四集:芒种因果,小庭热夜听虫鸣2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阿嚏,阿嚏!” 小院儿中传来几声轻轻的喷嚏声,柳絮身子不时的抖动一下,用冷水洗漱,借着这个江风习习的夜,真的有些让人无所适从。 柳絮看着这满地狼藉的小院,坐在院中的矮桌旁,柳絮陷入了沉思。 自从到了浔阳,她的日子就从来没有好过,在哪里都会有倒霉事发生,甚至连累到身边的人。成记米行的东家成楚先生,一直对柳絮照顾有加,虽然从未给过她一个钱的工钱,但最起码她也没有挨饿受冻,日子总还过得去,偏偏一场大火将这一切毁灭,柳絮丢了活计,成楚先生却几乎倾家荡产,虽然这里面不知为何原因,成楚先生没有抓着她不放,可她仍然觉得对不起人家。没有招她这个浣娘之前,生意还十分红火,自从她去后,接二连三发生事故,现在也不知成记米行如何了! 即使不提成记米行,她的便宜小叔叔也是因为救她,接连受伤,前后也不过一个月的功夫,就伤了两次,难道她真就是天生的煞星命?遇谁克谁? 柳絮现在真的有些迷糊,她不清楚做出留在孟飞时身边的决定究竟是对是错。 “阿嚏!” 柳絮揉了揉鼻子,双臂紧了紧衣衫,冷不防肩头一沉,身上多了一件厚厚的外衣,柳絮一愣,随即心中一暖,问道:“你怎地又出来了?” “你太吵了,睡不着。” 柳絮撇了撇嘴,这个嘴硬心软的小叔叔,总是这般找借口,“今天,对不起啊。” “左右睡不着,一起赏月吧。”孟飞时坐在桌前,与平行而坐。 “赏月?”柳絮看了看满是星星的夜空,哪里有月亮的影踪? “现在是月初,月明星稀,哪里能看到月亮?” “……”不要老是想着拆穿好吗?我不要面子的吗? “那就随意聊聊就好。” “早说嘛。” 柳絮将身子挪过来,和孟飞时面对面,四目相对。 此时孟飞时披着头发,侧歪着头看向星空,头发自一侧垂落下来,好似调皮的孩子,风一吹过就向着脸上骚去。孟飞时也不以为意,“日后烧水要先将锅中倒入水,像今日这般将锅烧的红了再倒水,这就是后果!” “可你之前不也是将锅烧热了才放的水吗?”柳絮皱皱眉,她可是和孟飞时学的呀。 “我何时这般做过?” “之前做菜时都是这般做的!” 柳絮见孟飞时不承认,气的直瞪眼睛,凭什么?你这般做就没事,我这么做就要害的大家都受伤?不是,是你替我受伤! “做菜?”孟飞时一呆,道:“我真想劈开你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浆糊!” “干嘛?” “我倒的那个是菜油,不是水!” “那我今天是倒错了吗?可我是想烧水的啊,不是要烧油。” “……” 孟飞时叹了口气,心情郁郁,“你听我说,我先给锅加热再倒菜油是怕锅中的水没有烧干,混合了菜油之后会油星四溅,溅到身上灼伤皮肤,而且你没有注意到我热锅的时间很短吗?似你这般烧,若是倒油,怕是会伤的更惨!” “哦。” 柳絮失落的低着头,她发现她真的不适合做这些,没有帮上忙不说,反而舔了更多的乱子。 “以后还是我来做这些,你随意就好,不要勉强,这样的状况再来两次,我就要交代在这了。” “哦。” 孟飞时看了看柳絮失落的样子,没有忍心继续打击她的积极性,“早些睡吧。” 孟飞时走到屋内在房门即将关闭时看了眼门外仍然坐在院子中的柳絮,微微叹息一声,轻轻关了房门。 柳絮在院中独坐良久,总归是想不通透,索性不再去想,偷偷溜到孟飞时的窗前向里面偷听,见没有什么动静,又蹑手蹑脚的回了自己的屋子。 孟飞时趴在床上侧着头,听着门外的动静,也是微微一笑,随即也不理会,进入梦乡。 第二日天色还早,孟飞时因为受伤的关系没有起身,柳絮只得独自一人想办法,她从柜子里摸出孟飞时留下的散碎银子,将它们兜在手帕中揣在袖口中,准备早些进城,买些吃食,谁叫她什么也不会做呢? 浔阳城东市,柳絮已经有足月没有来了,再次走上这个街头,她心绪一时也不知是喜或是悲,买上些馒头和熟牛肉,想了想,又去酒肆沽了一壶酒,孟飞时时常会小酌一杯,就算是受了伤也会贪这杯中之物,若不予他些,怕是会自己跑来买,柳絮只得带些回去,每次定量给他一些也能看住他。 哼唱着小曲儿,柳絮提着酒和两个荷叶包向城外走去,等她出了门,自街尽头的转角处转出一道人影,看了看方向,再次消失在尽头,仿佛没有出现过一般。 西江畔传来溜溜歌声,宛如黄鹂清脆婉转,入人耳间。 “咦?这曲儿好生熟悉?” “怎地了?为何不走了?” “你听听?” “唔,好似是女儿红的曲儿。” “可惜没唱词儿,真个好听。” “花娘,你这真是不遗余力的找人呢,我说若是当真没有人接了我的位,你又待怎么说?” “好个没良心的,老娘辛辛苦苦将你捧红,成就了今日这般的角色,怎地?翻脸就不认旧人了?” “那哪能呢?只是我与段景的婚事拖不得了,再等几年,我早已人老珠黄,哪里还能觅得他这般如意郎君?” “我也着急着呢,上次遇上个柳絮,可惜人家不想入我莳花楼,我纵有千般手段也用不上不是?” “对对对,我们花娘最是仁义,若不然我早飞了,哪里能等到现在?” “唉,这浔阳四公子,孟东顾真个已故,你家那段易峰可好,对你也是百依百顺,日后嫁过去可要多放他来才是,不然我这楼啊,都快撑不住了。” “花娘,那你可得替我看好了他,要是敢乱来,少不得要找你麻烦!” “我的姑奶奶诶,哪个敢勾搭那段易峰,怕是早就丢了西江喂王八了。就剩下这崔尘束和张博轩还算个人物,可惜了!” “什么可惜了?” “可惜现在崔尘束也不再给人谱曲儿了,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这怎能怪我?他崔尘束敢谱曲儿,我郎君如何就不能填词?别说是芙儿求到我头上,即使不如此,我也打算让段景填个词儿羞一羞他!” “你呀!不提了,不提了,哪个祖宗我也惹乎不起。” 小舟靠岸,当先三个汉子将船拽上岸停靠,花娘和云舒二人自小舟上下来,顺着方才的歌声寻来。 花娘和云舒二人走了不久就发现了孟飞时住的小院,云舒看了一眼道:“这不是玲儿的宅子吗?” “玲儿不是被周大人接进县府了吗?怎么还会住在这?” “我看不像,方才那歌声灵动优美,玲儿是绝对唱不出这韵味的,而且其中有两段儿唱得也不对,咱们莳花楼的姑娘,哪个会将这曲儿唱错?” “那会是哪家的姑娘?” “我们进去问一问便知了。” “不行,这里是周大人的宅子,我们不可随意乱闯。” “那怎么办?” “等!” 一行五人采个阴凉之处纳凉,就坐在门外不远处等着,她们都想看看是哪家的姑娘,有这般歌喉? “小叔叔可起了?” 吱呀! 门被推开,孟飞时穿戴整齐走了出来,看着柳絮手中的东西,道:“这般早,入城去了?” “嗯,买些吃食,谁让我什么都不会呢,也不好让小叔叔受了伤还要起来给我做吃食吧?” 孟飞时平静的点了点头,“浔阳城暂时先不要去了,最近城中不太平。” “不太平?有何不太平处?我怎地没发现呢?” “说了不让去,就老老实实待在家中,缺什么物什自有我去置办。” “不去就不去嘛,吼什么!哼!” 柳絮将东西扔在桌子上,转身要走,方走了两步又转身回来,看着孟飞时又矜着鼻子冷哼一声,将桌上的酒壶拿走了,咚的一声,柳絮将房门关了起来。 “我吼了吗?”孟飞时看了看柳絮房门的方向,自言自语道。 随后坐在桌子前将荷叶打开,里面是热腾腾的馒头和切好的熟牛肉。孟飞时将馒头掰开,将牛肉放在里面夹起来,静静的吃了起来。 屋子里的柳絮偷偷的透过门缝向外面看,可只能看到一条儿,不由有些着急,想了想又走到窗子前,将窗子支了起来,小脑袋探了出来。 “哎呀!”还未及反应,人就到了窗外站定了,这该死的小叔叔竟一手拿着馒头吃的开心,另一只手将她整个人从屋子里提了出来! “最近清瘦了不少,待我给你做些好吃的补补。会养家禽吗?” “手拿开啊!”柳絮抓着孟飞时的衣袖想要挣脱开。 孟飞时也发现不妥,松开了手,“会养家禽吗?” “不会,什么也不会!”柳絮没好气的道。 “吃总该会吧?” “吃谁不会?不光会,我还能吃,特能吃!” “晌午过后,日头不那么晒了,我去城中抓几只鸡鸭来,放在院后养起来,也多些食材吃。” “上哪里抓去,偷盗是犯律的,要吃板子的。” “脑子里都想些什么呢?自然是要买的!” 柳絮笑笑,见孟飞时吃的很香,也拿起一个馒头咬了一口,却淡而无味。 孟飞时见了,将柳絮手中的馒头抢了过来,将馒头掰开,塞了几片熟牛肉进去,又递给了她。 柳絮接过来,美美的咬了一口,别说,还挺好吃。哦,对了!柳絮表情一变,又急急忙忙的跑进屋里,将新买的酒拿了出来,伸手递给了孟飞时。 “不是生气不给我喝吗?” “只能喝一点点,你还有伤,不能多喝。” “那就一杯吧。” “我给你倒。”柳絮开心的将酒壶拿起来,见孟飞时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个竹筒来放在桌子上,等着柳絮给他倒酒,“不是这个啦!收起来,收起来,就用这个茶杯!” 柳絮将桌上扣着的茶杯翻转过来,什么嘛,那竹筒一看就是他平日里盛酒用的,这一壶酒都没有他那竹筒大,那岂不是一壶酒全都被喝掉了? “我能说不吗?” 第四集:芒种因果,小庭热夜听虫鸣3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浔阳这时节的晌午农人都不出来耕作的,只因日光太过毒辣,若在北方也就罢了,江南的天气本就炎热,加上浔阳西江水汽很足,湿热湿热的比蒸馒头也不逞多让。 晌午柳絮小憩了片刻,孟飞时在院中的两颗大树间扯了根绳子,想了想,又扯了根绳子,在两根绳子的中间兜了几尺布,孟飞时躺在上面闭着眼睛休息了片刻,满意的点点头,看了看柳絮的房门,没有打扰她,将院门轻轻合上,向浔阳城走去。 出门不远处有个转弯处,孟飞时突然停下脚步,侧耳倾听,只见转弯处传来若有若无的鼾声,还有几道微弱的气息。 孟飞时贴着林子猛的转身出来,“你们是什么人?” “啊!” “啊……” “啊!你喊个什么劲儿?吓老娘一跳!”那浓妆艳抹的中年女子狠狠的捶了下她身旁的大汉,只是打在大汉身上的拳头显得那般无力,倒像是打情骂俏来。 “别喊了,吵什么吵!”孟飞时当头一喝,镇住了那两个大吵大闹的女人,这里离他的小院儿很近,这般吵闹很容易吵醒柳絮,看来以后出门要锁个门了,柳絮自己在家,这里又突然出现身份不明的人,说不准这些人是做什么的,看这会儿鼾声四起,想必来了有些时候了,他们要做什么? “你!你,咦?好美的可人儿!”云舒慌乱过后逐渐镇定下来,才有功夫看清来人的模样,这一见之下惊为天人。 “嗯哼!看准了再夸人!你没见这装束是个美男子吗?”花娘到底是老油条,见多识广,只看这人装束就知道这是个地地道道的男人。 “男人?这可让我怎么有脸活啊!”云舒轻轻掩住自己的嘴巴,一丝委屈的泪意上涌,险些哭出声来。 “姑奶奶,怎么就没法活了?那是男人,碍着你什么事儿了?”花娘撇了撇嘴,看了看没有出息的云舒,心中愤愤。 云舒哪里管得那么多,嘴巴一扁,“男人怎么可以长得这般美?那还要我们女人做些什么?愧煞我也!” “我在问你们,躲在这里做什么?”孟飞时见这一个个的都这般在意他的长相,不由有些怒意。 “啊!我想起来了!数月前浔阳来了个绝美少年郎,将整个浔阳搅的天翻地覆,一定是你吧?若不是你,谁还会有这般容颜?” “他?” “花娘,就是让整个江南达官贵胄的女儿疯狂的那个少年郎啊!” “唔,倒是有些本钱,啧啧。”花娘上下打量了一番孟飞时,摇头晃脑的啧啧两声。 孟飞时见这些人不理会他的问话,竟然拿他的容颜玩笑,当真是可忍孰不可忍,他脑中忽然想起了他的师傅,他师傅杨阿若也是个俊美到发指的地步。 杨阿若早些年在军中效力,就因为长的俊美受到过不少的侮辱,他之后一直戴着罗刹的面具作战,杀敌无算,才有了鬼面罗刹的威名,没想到自从下山之后,孟飞时一样受到了这般待遇,他真的很想知道,他师傅是不是也因为他长得俊美,所以才肯收他为徒,传他三解剑法? 孟飞时手中发力,瞬间将他身旁的大树抓出一道爪印,连树皮也都刮了一层,对面那大汉眼皮抽了抽,道:“花娘,遇上茬子了!” “怎么?” “这是高手!看这架势,怕是距离宗师也不远了。” “这般厉害?想不到这少年郎不仅长得好,连功夫都这般俊俏!” “花娘,我们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花娘嘴角抽了抽,这年头游侠儿性格最是怪癖,一言不合杀人的都有,真个不是好惹的。 “咳,嘿嘿,嘿嘿嘿,内个,少侠有礼,我们……”花娘还未开口解释,那边孟飞时便有话插了进来。 “少罗嗦,我已经问了第三遍了,我的耐心有限,若不道清来意,说不得就要见见血了!” “慢来慢来!少侠息怒,我是段易峰的娘子,段易峰你认识吗?浔阳四公子之一。”云舒赶紧提起段易峰来,好歹这人有些名气,总好过这莳花楼的清倌人名头。 “你提他干嘛?他一个文弱书生哪里管得游侠来?乱弹琴!”花娘抱怨着道。 “醉酒填词百花拥的段易峰?”孟飞时一愣,段易峰这家伙,不是他兄长的玩伴吗,他的娘子? “少侠果然见识广博,正是他。”云舒赶紧点头。 “我不管他段一峰,段二峰,说不清楚,谁也别想走!”孟飞时眼睛一转,脸也拉下来道。 “误会!全是误会!少侠,我们这是被一段歌声吸引来的,这不是听得入迷,才在这里歇息的嘛。” “歌声?鬼扯些什么?哪里来的歌声?” “确实有歌声来着,云舒,你给少侠唱唱刚才听得那曲儿。” 云舒吓了一跳,道:“我?我如何唱得?” “如何就唱不得?祖宗诶,这都刀架脖子了,还讲的哪门子气节,装哪般烈女!”花娘苦着脸劝道。 花娘与云舒推推搡搡半天也没研究出唱是不唱,孟飞时不耐烦的道:“说又说不出,唱又唱不出,留你们做甚?” “唱!我唱!”云舒急了,跺了跺脚道:“反正是段景填的词,我如何就唱不得了!” 只听得云舒缓缓开口,曲调婉转悠扬传出。 孟飞时听了这曲调,“怎地这般耳熟”?还未想起在哪里听过时,那边已经开始唱词了。 “昨夜酒醉睡朦胧, 醒来时裙带宽松。 不由仔细思量,暗拍胸, 必有缘故在其中。 枕边不见了香罗帕, 一双花鞋各分西东。 乌云乱抖,发鬓蓬松, 小衣扣儿悄无踪。 还有一件蹊跷事, 好好的裤子染鲜红。 倒叫奴难猜难解这奇逢, 只急得面红耳赤, 怀恨在心中……” 孟飞时登时面红耳赤,当下喝道:“停!哪个遭了瘟的杀才作这等淫词艳曲?凭白污人耳朵!” “你这少年好不知趣,段易峰作词,崔尘束谱曲,怎地到你口中成了淫词艳曲?” “还敢说不是?你这曲儿叫什么?如何解释?” 云舒也生气道:“这曲儿名叫女儿红,专讲我们小女儿第一次来月事慌乱无措的模样,怎么就成了你口中的淫邪?相由心生,你将人往歪处想,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人来!” “你!”孟飞时大怒,这女子口舌如簧,专欺他不曾读书,胸中没有墨水,当真可恨! “怎样?又要杀我?尽管来便是,我云舒还从未怕过谁来!” 孟飞时此时怒火中烧,偏又发作不得,段易峰有一未过门的娘子他是知道的,名字就唤作云舒,可这女子嘴巴当真毒辣,将个中歪曲过去,着实惹人恼,有心理论一番,又恐不是对手,下黑手吧?又失了情分。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圣人诚不欺我!这里是我家,不欢迎你们,请离开吧,不要逼我动手!” “你家怎么了?你家,你,你家?这里明明是周大人的宅子,何时成了你家?” 云舒听了一愣,不由脱口而出,这话问出,当即后悔了。 “还说你们没有目的?我这小院儿的原主人是谁都摸的门儿清,如此,就和我到周大人处说个明白!” “少侠且慢!且慢动手,有话说。”花娘急忙上前拉住孟飞时衣袖道。 “说!”孟飞时厌恶的一甩,将花娘甩了趔趄。 花娘赶紧正住身形,道:“少侠莫怪,我们也不曾说谎,确实是听着这曲子过来的,少侠家中可有女眷?” “混账东西!你个老不羞的女子,怎么说出这般无耻之言?方才唱得那是个什么曲子?你知我知,谁人不知?偏偏拿着另一套说词堵我的嘴,现在又来羞辱于我,当真不得与你们干休!” 孟飞时听着这话是捎带了家中的柳絮,彻底被激怒,手掌挥动间,飞身向几人袭来。 花娘身后的三位大汉也不含糊,明知抵挡不住也要上前拦截,谁让他们吃的是这口饭呢,即便被打死打残,也不得畏缩不前。 “小叔叔,怎么这般吵闹啊?” 孟飞时乍听了这声音,手下一顿,十分力收了九分,改切为拍,将人一掌打飞了出去,随即跳出战圈,飞身落在柳絮的身边,紧张道:“这些人太过吵闹,把你惊醒了?” “倒也不是,方才梦中好似听了一段熟悉的小曲儿,所以醒了。”柳絮见这些人剑拔弩张,小叔叔又与人动了手,他身上还有伤呢! 花娘与云舒将那被打翻的大汉扶起,向说话的二人那边看过去,当下一愣,道:“原来却是柳絮姑娘!” “你们认识?”孟飞时听得这般言语,看着柳絮问道。 “当然了,花娘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柳絮走过去和花娘叙话,孟飞时松了口气,这些人,不是来找麻烦的就好,至于救命之恩?孟飞时眉头皱了皱,他怎么不知道柳絮出过什么事情?难道是? 孟飞时想起他之前离开过浔阳一段时间去了皖县,应该是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孟飞时眼神一凝,心中有了决定。 “你这丫头,我当是谁,能把我莳花楼的小曲儿唱的这般传神。” “花娘,你们是专程来找我的?”柳絮笑着问道。 “可不是嘛,花娘你也知道,上次听了你的小曲儿就念念不忘的,总拉着我要寻你,可米行那边已经找不到人了,今日好容易碰上一个满意的,花娘怎么可能会放过?” “云姐姐,你这是取笑我呢,我哪有你们说的那般好。” “妹妹不要妄自菲薄,你这嗓子,好着呢,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唉,那边那个是你郎君?紧张着呢!”云舒轻轻捅了捅柳絮的手臂问道。 “啊?云姐姐,不要误会,他不是我夫君,我与他,与他……” 柳絮脸红了起来,她要怎么解释?说和孟飞时没有关系,如何会住在了一起?若是有关系吧,什么关系?难道要和她们说,这是她小叔叔吗?那不是等于自己加了个紧箍咒,判了个死刑嘛! “反正就是没有关系,云姐姐不要乱想。” “我说也是巧了,这翻来覆去又找到你的头上了,这次有没有改变心意,想到我莳花楼来?”花娘拉住柳絮的手,拍了拍,开心的问道。 “花娘,对不住啊,我终究是不想去莳花楼的,您的恩情,我以后一定会报答的。” 花娘转而无奈一笑,她就知道还是这个结果,可她怎么就是对这柳絮念念不忘的呢,最近总是想着她,念着她,跟着了魔一般。 “既然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上次说可以找你浆洗衣裙,这话总不会忘记吧?” 花娘开始做出另一套打算,先和柳絮交好,日后也没准会有那么一天,施恩多了,她反倒不好拒绝才是! “啊!当然可以,正好现在米行的活计不做了,闲下来还挺难受的,有多少衣裙都拿给我就好,我帮你洗。”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能不能长期帮我们洗衣裙,放心,我给工钱。” “还给工钱?那自然好了,多多益善,嘿嘿。” 柳絮对银钱没有多大的概念,只能用馒头来衡量钱多钱少。 “这样,一件衣裙两个钱,如何?”花娘试探着给了个价格,想看看柳絮的反应,若是她不满意可以再向上提一提。 “好啊!”柳絮之前洗衣服都是没有钱赚的,如今有钱赚,多少她都是乐意的。 “那就这般说准了,每日早间你要去西江边乘船到我那取衣裙,晚间要送回去,没问题吧?” “唔,这个距离倒是没问题,好吧,我答应了。” “好好好,那今日就不叨扰了,我也回去嘱咐一番,你也早作准备。” “花娘,云姐姐慢走。”柳絮挥着手送花娘和云舒离开。 一行人离开孟飞时的视线后,他走上前来拉住柳絮的后衣领,问道:“你说的救命之恩是怎么一回事?” “就是救了我啊,能有怎么回事?对了,花娘还给了我个活计,让我帮忙洗衣服嘞!” “你答应了?” “为什么不答应呢?一件衣服给两个钱,我算算,要是一天洗上一百件,那就是,唔,两百钱,怎么样?”柳絮开心的道。 “这么多?这花娘搞什么鬼?”孟飞时心中起了疑,可看柳絮这般高兴的样子,不忍心当她的面说这些,他自己留心些便是。 柳絮更是横叉的小手,手指着西江道:“那以后我也可以做工啦,嗯,你负责貌美如花,我呢,就负责赚钱养家,怎么样?” 第四集:芒种因果,小庭热夜听虫鸣4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孟飞时从不强迫柳絮做些什么,也不会干扰她去做什么,只要不是捣乱,惹祸,或者动不动就受伤,主要是他会受伤的可能性大一些,都可以让她可劲儿的玩耍。 “回吧,这些人一来,这午睡也免了。” “我还能再睡一会儿。” “那将房门好好关好,这里离莳花楼的画舫太近了,经常会有恶客路过,你自己在家要小心些。” “好。” 孟飞时将柳絮送回屋子里,将院门紧闭,向浔阳城走来。 顶着日头行走是件很辛苦的事情,即使有功夫在身的人也抵挡不住自然力量的侵蚀,夏季也会热的浑身是汗,冬季也一样会被冻的手脚冰冷。孟飞时走的很快,倒不是有什么急事要去做,而是要赶快办完之后好回家,他更不放心将柳絮一个人丢在家中。 此时城东的一家首饰店中走出两个女子,这二位也是鼎鼎有名的角色,月前刚刚设计陷害柳絮的主仆二人组,乔伊与乔碧儿。 她们今次来时,主要是探探风头,自一个月前的事情一发生,她们二人便溜之大吉,怕被人抓到了把柄,起了疑心。 好在成记米行的顺子还没有被抓到,想是跑的远了,也可能浔阳令周昕的能量远远没有乔伊想象的那般足,更可能是周昕根本就没有理会这件事,也没有派人去追已经逃跑了的顺子,总之这件事算是虎头蛇尾,草草收场,没了下文。 这样的结果,对于乔伊来说是再好不过的,她既不用担心东窗事发,也不用耽搁了浔阳城的生意往来,这不是才消停一个月左右,她们主仆二人再一次大大方方的出现在了浔阳城,且十分幸运的,乔碧儿看到了一个人。 也许小姐们的眼神都不济,也许小姐们的目光也都不在街上行人身上停留,总会是自家的丫头发现了什么,才会邀功似的吸引小姐们的注意力,这不是,乔碧儿也是学的快,领悟力高,自从跟了乔伊后,乔伊也是对她推心置腹,出门都是带着她的。 乔碧儿看到的自然是与她家小姐有关系的人,她才会这般紧张,她拉了拉乔伊的胳膊,道:“小姐,你的心上人出现了。” “心上人?”乔伊被乔碧儿说的一愣,她何时有了心上人? “胡说些什么?我哪里有心上人了?” “啊?小姐上次信誓旦旦的让我去打听人家的消息,原来不是看上了他啊?我这不是瞎耽误功夫嘛,唉!” 乔碧儿一脸叹息后悔的表情,好似错过了什么好事一般失落。 乔伊一听她说起这事儿,突然想到了那个长相俊美的少年郎,当即问道:“对了,那人的消息你打听到了吗?” “这个容后再说,小姐,现下就有个机会接近他,你看,他不是冲我们这边来了吗?” “嗯?”乔伊疑惑的抬起头,果然看到那匆匆一瞥间的柔情了,乔伊呆立当场,连孟飞时何时从她身边经过,她都不知道了。 “小姐,小姐?小姐!”乔碧儿见乔伊眼神发直,暗自嘲笑了她一番,可等到孟飞时从她们身旁走过,乔伊也不见动作,乔碧儿才算发现不对来,用手在她眼前摆动几次,不断呼唤着也不见她醒转,干脆上手拉着她的手臂晃了晃。 “小姐?人都走了,怎么还在发呆?犯了花痴了啊?” “啊!啊?怎么了?人,人呢?”乔伊回过神来,赶紧左右观望,没有找到她想要见到的身影。 “还人呢?快擦擦口水,一个男人而已,看你狼狈的样子,没见过男人吗?” “死丫头,敢这般嘲笑我,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小姐,你还是省省力气,看怎么能赢得那少年的心吧。” “碧儿,你看到人了吗?” 乔碧儿撇了撇嘴,道:“进了咱家的首饰行了。” “那还不快些,走,我们去看看。” 主仆二人从侧门溜进首饰行,乔伊给伙计使了个眼色,伙计赶紧退了下去。乔伊于是上得前来,看着孟飞时在挑选首饰。 “不知公子挑选首饰是送给什么人呢?不妨与小女子说说,我好替你参谋一二。” 孟飞时闻声回过头来,只见一富家小姐,手中拿着团扇,也不遮挡脸,而是故意拿在手中把玩,孟飞时看向她的脸,这姑娘五官清秀,娇小可爱,倒也惹人怜爱,只是眉间有些上挑,让她整个人显得不那么好惹。 孟飞时见到这位的尊容就有一种出于本能的反感,只是二人不认不识,孟飞时没有理由,也没有心思与她鬼扯。但现下又有不同,这女子主动上前搭话,孟飞时若是不理,却也失了礼节,当下回道:“姑娘好意,在下心领了,这店中自有伙计,不敢劳烦姑娘大驾。” 孟飞时刚想喊过伙计来给他介绍,却发现这偌大的店面里面除他与那女子,再无第三人在场,孟飞时本能的回手,却摸了个空,眉头一皱,出门之时并未挂剑出门,如今在这浔阳城中,谁曾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姑娘不是普通人吧?能够悄无声息出现在此,又将伙计刻意支走,你意欲何为?” “噗”!乔伊被孟飞时逗乐了,笑着道:“这本就是我的店,你说我意欲何为?不过是想替你拿个主意,好心帮你介绍一二,不曾想竟被?呵呵,你个大男人,怎地反而怕起我一个弱女子来了?” 弱女子?孟飞时可不这么想,他相信自己的第一感觉,这个女人绝对不好惹,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原来是这店的东家,那在下还真是受宠若惊了,在下只是随意看看,并未打算现在就买,弗了东家的意,对不住,告辞。” 见孟飞时要跑,乔伊哪里肯放他走,道:“公子能来我这小店,我高兴还来不及,莫要走,我为你选上一件,也当做今日唐突了公子的礼物。” “姑娘大可不必,在下还有要事,就不做停留了。” “公子既是不接受小女子的馈赠,也不该如此反感我才对,小女子乔伊,敢问公子姓甚名谁?日后相见再与公子赔礼。” “不敢,在下孟昭,姑娘留步。” 孟飞时匆匆离开了首饰行,乔伊恨恨的跺了跺脚,后堂的帘子被挑起,乔碧儿盈盈走了进来,“小姐却做了回恶东家,瞧把人家吓的,我在后边看的真真的,这位少年郎,对你防备的很深呢。” “当真将人吓到了?” “最不该将伙计也打发了,这孤男寡女的,你让人家怎么想?” “什么怎么想?我都没嫌吃亏,他倒是拿捏起来了!” “小姐,现在是你贴着人家,那能一样吗?” “太主动了?” “矜持一些。” “那怎么办?” “只能刻意留心,随时关注喽。” “对了碧儿,上次让你去查他,有没有查到什么?” “小姐当真是动了心了,今日这都问了第二遍了,来,先坐下,让奴婢慢慢和你讲他的故事,如何?” “看你这架势,三言两语还真讲不完,你说吧,我听着。” 乔伊就这么坐在这里,等着碧儿给她讲一讲这个叫做孟昭的故事。 “那小姐你可要坐稳了听。” “少调皮,快快讲来。” 乔碧儿清了清嗓子道:“话说这少年郎,本名孟昭,字飞时,在浔阳城的名号那是响当当的。” “孟昭孟飞时?好名字。”乔伊轻声赞道。 “他年少的时候就闻名整个浔阳城,被这里的人称之为浔阳城之难,是这三害之首。” “怎地还评了个三害的名头?” “这就不清楚了,浔阳城的百姓,对这件事显然讳莫如深,我只要稍一打听,就会被人拒绝,使银子都不行,看来这浔阳城的百姓是真的怕他。” “那也不对啊,照你这般说,他该不怕我才对,怎么会被我吓跑了?” “小姐,你倒是听我说呀!”乔碧儿伸手拉了拉乔伊的袖子,委屈的道。 “好好好,你说。” 乔碧儿接着说道:“这个消息嘛,是十年前的。” “什么叫十年前的?” “小姐!” “好好,你先说。” “十年前据说一样来了个美的不像话的男子,路过浔阳城,一眼便相中了这孟飞时,便问孟飞时想不想拜他为师,孟飞时当时便同意了,然后人就跟着那美貌男子走了,这一走就是十年。” “那他怎地又回来了?” “这就要提到浔阳四公子当中的一人了,这人名叫孟遗,字东顾,在浔阳城一样相当有名,他与浔阳崔尘束,张博轩,段易峰三人为友,号浔阳四公子,是各有本领才华。” “哦?浔阳还有这般人物?你倒是说一说这浔阳四公子!” “这孟东顾号称登高甩笔描真雾,丹青字画整个江南都为人称颂,崔尘束号称闻音必出曲有误,在音律上的造诣也很少有人能及,不过他最有名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他最有名的是喝醉之时给一红倌人谱了一曲,恰巧前一段日子他的好友段易峰亲自给他填了词,这曲儿算是彻底响动江南,几乎到了随便拉出个人都会哼唱几句的地步!” “这般说实在太夸张了,我就没听过这曲儿。” “小姐也是听过的。” “哦?我也听过?在哪里?” “自然是在莳花楼的画舫上。” “莳花楼?是西江之上的那个画舫?” “对,就是那个,咱们上次想和莳花楼谈成衣,偶尔听到的,你别说,这曲儿我也一般记得,如同被洗脑了一般,不时的就能想起来哼唱一段儿。” “我却一点印象也无了。” “那小姐就先不要想了,日后再听到时,奴婢提醒你就是了。” “也好,那你接着说。” “再者就是四公子中的张博轩,他号称遇匾必拆字中仙,此人在书法一道悟性极高,尤善行书,我记得老爷书房还有他的一副字,据说是按字论金银的,那一副字足足花了老爷十几万两银子呢。” “这般贵?不应该啊,我记得爹爹求人买了副蔡大家的飞白书也才花了几万两啊!” “据传这个张博轩的身份很不一般。” “有道理,若不是身份高贵,爹爹怎么会下这么大的本钱?” “最后一位就是方才提到给崔尘束这小曲儿填词的段易峰了,这位段公子可是十分受欢迎的,他雅号醉酒填词百花拥,喝的越多,才气越足,可这雅号现在已经不太适用了。” “为何?” “段公子被莳花楼的一位清倌人捉到了,成了莳花楼公认的女婿,从此洗心革面,不再与莳花楼的姑娘们花天酒地,只与那清倌人天天二人你侬我侬,真是羡煞旁人。” 第四集:芒种因果,小庭热夜听虫鸣5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乔碧儿讲起故事来当真是滔滔不绝,有声有色,几乎将浔阳的各个人物全部盘点了一遍,将乔伊勾得忘乎所以,正当口干舌燥之时,乔伊突然想起,她听这些八卦做甚?明明想要听孟飞时的故事,当下拉住乔碧儿道:“说这些人做甚,我想听的是孟飞时。” “呃!” 乔碧儿舔了舔嘴巴,感情我刚才叨叨半天您都白听了?不是挺乐呵的吗? “要说这孟飞时,还要从孟东顾说起。” “怎地又提起他来,不听不听,直接说孟飞时。” “小姐,不提是真的不行,孟飞时此次回来,也都是因为他。” “哦?这孟东顾与孟飞时?有关系?” “自然,孟东顾正是孟飞时的嫡亲兄长。” “哦,那你说吧。” “起因就要从孟东顾突然亡故说起,浔阳四公子在近两个月前在莳花楼上彻夜饮酒,不料这孟东顾突发疾病,死了!” “啊?这般倒霉?” “谁说不是呢?唯一的兄长死了,孟飞时自然是要赶回来的,之前浔阳那次大暴动就是因为他!” “怪不得!如我这般心思的人还不在少数呢!” “正是!小姐,据说后来有权有势的人家都上门提亲了。” “如何?” “人家一个都没看上!全都回绝了。” “正该如此,她们算什么?这么美的如意郎君,该是我乔伊的夫君才对!” 乔碧儿话音突然一顿,道:“小姐,不是我故意惹你不高兴,实在是这二人有些关联。” “哪二人?说就是了。” “就是那柳家的小贱人。” “好端端的提起她做甚?” “小姐,这柳絮之所以逃得性命,你可还记得是因为什么理由?” “不是嫁人了吗?” “对!她嫁的,就是那死去的孟东顾!” “什么?”乔伊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窜起来,乍听得这消息,她哪里还坐的安稳!“这么说,这小贱人是孟飞时的嫂嫂了?” “正是如此。” “这倒是不好办了!柳絮是他嫂嫂,我们若是针对柳絮,岂不是给孟飞时难堪?” “小姐,话可不能这么说。” “怎么说?” “柳絮虽是孟飞时的嫂嫂,但还没过门儿孟东顾就死了,连孟飞时都不承认她的身份,以至于我们遇到柳絮的时候她才会在东市做苦工,弄得自己一身狼狈相。” “你的意思是这二人现在没有关系?”乔伊眼神一凝,拍着手道:“这便好,回头将柳絮在这的消息让爹爹和县尊说一说,保管她吃不了兜着走!凭她个犯妇,还能逍遥到几时?” “小姐,有件事我要和您说一声。” “有什么事,说就是了。” “上次小姐让我调查孟飞时,奴婢见他冲入火场将那小贱人救出来心中不忿,于是就……” “怎么了?说啊!” “于是借着这个事情,买通人手在浔阳城中传她二人有染。” “什么?这般重要的事情,你为何不与我说?” “奴婢当时气昏了头,请小姐饶恕!” “哼!若不是看你平日里的忠心,少不得要将你发配了出去!” “是是是,奴婢再也不敢了!” “起来吧,然后呢?这二人怎么样了?” “再无消息了。” “什么?人呢?宅子呢?好好的人,怎地就说不见就不见了?” “小姐,这之后我们就回了皖县,这边的线人只回报说孟飞时将宅子卖了,却并没有说这二人去了何处。” “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今日看到孟飞时出现在浔阳,想来他们并没有走远,你多找些人手,记住,一定要可靠的,给我盯着浔阳四门,一旦发现孟飞时的身影,即刻来报。” “是!” 乔伊想找到孟飞时,她还有些别的目的,若能通过孟飞时找到柳絮,那么就可以将柳絮害死,这样日后即便与孟飞时双宿双飞,也不会出现柳絮这么一个人物来恶心她!一想到要叫柳絮嫂嫂,乔伊的身子都跟着一抖,这真是件可怕的事情,一定要抢在和孟飞时成婚前干掉柳絮这个贱人! 浔阳城不比皖县,乔伊在这里的势力还是太薄弱了些,直到晚间东市关闭,也没发现孟飞时的人影,乔伊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起来。 不提乔伊如何算计,孟飞时办完了事自然要回他的小院儿,他的手中提着两个笼子,一只里面装的是鸡,一只里面装的是些拳头大的小鸭。孟飞时悠哉游哉的往回走,到了家门儿轻手利脚的将这些家禽提到后院,他看了看这空荡荡的后院,将笼子放下,提着斧头又出了门。 柳絮正睡的香甜时,被后院的响动惊醒,撇了撇嘴,穿了外衣和鞋子过来看时,只见孟飞时蹲在地上,用斧头将一根根手臂粗的木头砸进土里,这些木头高只有三尺多一些,勉强能到柳絮的腰间,却围成一个椭圆形状,和后面的栅栏相接。 孟飞时手中虽忙,耳朵却听到了柳絮的脚步声,当下停下手中的伙计,道:“醒了?是不是我声音太大吵到你了?” “不是,是这几只小东西叫的太难听了!” 孟飞时一笑,道:“这几只是小鸭子,还没有长大,声音尖了些,等过几个月长大了,声音更是难听!” “那小叔叔抓它们来做甚?” 孟飞时解释道:“这里水草充足,且离西江还近,养上一个月,它们就可以自己捕食了。” “哪有你说的那般简单,我家原本也养过的,什么自己捕食,都是要靠人喂的嘛。” “你是皖县人,那里又没有江河,即使将鸭子撒出去,它们也找不到吃食,咱们门口就是西江,让它们自己抓鱼去。” “这?行吗?” “等着看就是了。” 孟飞时几下将剩余的木头钉好,将家禽送到围栏里面分开,道:“我先去给它们准备些吃食。” “那我呢?” “跟来啊。” 忙了一天,孟飞时烧好了水,独自在屋子中擦拭,他现在后背有伤,不能沾水,只得简单清洗清洗。 “小叔叔,该换药了。” “就来。”孟飞时虽然和柳絮提过让她以后不要再叫他小叔叔,这样很容易被人误会,可柳絮却喜欢这么叫孟飞时,也许在她心里,这个小叔叔就是孟飞时,而不是孟家的二郎。 西江夜生活已经开始,莳花楼又是热热闹闹的场面,辉映了半个西江,连同孟飞时这边也一片光亮,孟飞时提过一只灯,里面蜡烛的火苗随着风一闪一闪的。 柳絮接过孟飞时手中的灯,轻轻的放在桌子上,见孟飞时穿着单衣,敞着怀对着她,不由脸上一红,赶紧别过头去。 “脱下来背对着我,我好替你清理伤口。” “有劳了。” “说这些做甚,若不是因为我,小叔叔也不会受伤的。” 悉悉索索的脱衣声传来,柳絮紧紧的闭着眼睛,奈何好奇心太盛,歪着头,挣开一只眼睛看了看,这孟飞时动作太快了,只剩下这布满了伤痕的后背对着她! 柳絮不由失落了下,睁开了眼睛,将脸巾投湿,轻轻的给孟飞时擦背,小心的避过伤口,擦干净后才取出伤药均匀的涂抹在伤口上。 说实在的,孟飞时的恢复能力还是不错的,可能和他常年习武有关系,昨日还可怖的伤口,今日已经结痂,只有少许的部分还有血迹渗出。 柳絮轻轻在孟飞时的后背上抚摸一阵,孟飞时身子一抖,双臂一伸,将单衣套上。柳絮撅了撅嘴,不就摸两下嘛,小气! “早些歇息吧,明日不是答应了花娘要去收衣服的吗?” 柳絮瞧了瞧天色,现在才刚过戌时,往日也不见孟飞时睡下这般早,这是有意躲着我嘛! “那你也早些歇息吧。”柳絮将桌上的药收起来,抱在怀里向屋子里走去。 孟飞时看着桌子上一闪一闪的烛光,心中起伏不定。 柳絮的婚书被她扔给了孟飞时,孟飞时手中拿着的是双方的婚书,他明知道柳絮是他的嫂嫂,可怎么的也克制不住自己想对她好,这种感觉很不好,柳絮被他扫地出门可以当做婚书有假,她不用担当孟东顾的遗孀身份,可孟飞时完全知道,他不能装作不知道这回事,直接对柳絮有什么想法,那也太对不起他兄长孟东顾了。 不管在院中独坐的孟飞时如何想法,房间内的柳絮脸上也没有几分笑容,和小叔叔相处的总感觉差一些什么,这日子过得属实糟心了些,柳絮叹息一声,古有卓文君夜奔司马相如,柳絮握了握小拳头,她就不信这辈子就只能这么顶着个孟氏遗孀过活! 窗外没了灯光,想是小叔叔回房间休息了,柳絮将窗子支了起来,感受一下晚风拂面的感觉。 “若这晚风是他的手向我轻轻抚摸,该是多好啊。” 夜本不孤独,守着它的人孤独,才将夜带入了孤独之中。风本无悲情,是流泪的人将泪水洒在它的怀抱,才让它有了感情。柳絮怀揣着孤寂的心,迎着悲伤的风儿一齐舞动,勾勒的似是画卷,却又似爱人的心,遇情似火,溅起点点火苗,将两个人彻底燃烧。 窗外传来阵阵的虫鸣之声,柳絮听了心头一跳,轻轻走到门口,将房门打开,蹑手蹑脚的走了出来,顺着声音走到小院的一角,听着它们鸣叫,侧坐在一旁,手支撑着下巴,自言自语道:“连虫儿都成双成对的对唱,我却只能在这夜里独奏,无人和声。唉……” 听着两只小虫在打情骂俏,柳絮将头枕在膝盖上,侧着头看向那漆黑的墙角,她知道,里面的那对儿夫妇,一定是在那里有说有笑。 不觉间,柳絮睡着了,月光洒在她的身上,映出她甜美的笑容,不要和孟飞时比美,比过的人都跳了西江了,至今都没人能浮上来,怕丢人。 吱呀。 房门响动间,穿着单衣的孟飞时走了出来,看了看睡着的柳絮,什么也没说,只将她轻轻的抱了起来,送回了她的房间,关好门和窗子,在她门外驻足良久,才转身回来自己的房间,不一会儿,小院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只有西江上隐约传来阵阵的歌舞声,吹嘘着江南的繁华与安逸。 第四集:芒种因果,小庭热夜听虫鸣6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次日一早,柳絮元气满满的起了,简单收拾一番就要出门,推开房门后一愣,门外小院中的桌子旁,赫然坐着比她起的还早的孟飞时。 “小叔叔起的这般早?”柳絮走出来问了句。 孟飞时看了柳絮一眼,道:“夜里腹中有些饥饿,又没有剩余的饭食,只得早些起来做一些,填补下腹中的亏空。” 柳絮走过来时,桌上却是两幅碗筷,显然带了她的份儿,于是便坐在另一边,想要吃吧,又有不方便处,不吃吧,小叔叔怕是白忙活了一早,当下也不为难,举起碗来就吃了起来。 “吃过了就去莳花楼吧,趁着现在还早,去了方便,再晚一些怕又多生出许多事端。” “哦,好。” 柳絮起身便走,也不管这碗筷如何,径直向莳花楼的画舫行去。 孟飞时起身将碗筷收起,用清水洗过之后放在柜子之中,抬头眺望了下天色,转身出了家门,消失在门口。 西江边停靠着三五艘来往的小舟,这小舟本是送客上岸用的,一般人回去多数是走云排直接回了城中,只有少数客人走小舟,因此这船儿就在岸边停靠,晚些时候才会靠上画舫接人。 柳絮在西江边找寻半晌才发现这里停靠的小舟,当下走过来问道:“叔叔们可是莳花楼的船吗?我是去画舫收衣服的浣娘,可否载我一段?” “哦?原来是柳姑娘来了,我等专等你呢,想不到姑娘来的这般早,请吧。” “咦?你不是内个!哦对,还没谢过壮士救命的恩情呢!” “柳姑娘好记性,什么恩情不恩情的,我们江湖儿女不注重这些,姑娘能来我们莳花楼帮忙,我就替花娘高兴。” “你却高兴做甚?” “实不相瞒,这个花娘,嘿嘿,正是某家相好的。” “啊?有这等事情?还未请教壮士姓名呢,太失礼了。” “姑娘先上来吧,咱边走边讲。” 那大汉将柳絮搀上小舟,竹蒿一撑,离了岸边。 “快快讲讲,壮士姓甚名谁?怎地就迷上了花娘?” “柳姑娘打趣了,某家姓严行九,不嫌弃叫声九叔就是。” “怎会怎会,九叔救我性命,恩同再造,哪里有嫌弃一说。” “好好,姑娘是个爽朗性情的,对我严九的性子,这莳花楼有事了,喊我一声,九叔就是扛,也将你抢出来。” “哪有你说的那般严重,好似什么熊虎洞一般吓人。” “哪能真个这般恶劣,怕姑娘受了委屈,咱好歹是半个娘家人儿。” “噗,九叔你可真爱打趣。” “讨生活的,自有几分嘲讽功夫,多用了自己身上,哪能拿人打趣?” 路程本就不远,说话间就到了画舫,严九将绳索套好,先上了画舫,却将一块宽版铺在画舫和小舟之间,道一声,“走在上面。” 柳絮应了一声,提着罗裙过了板儿桥,心中着实有些兴奋,若不来浔阳,如何能遇到这般有趣的事来? “走,我带你去找花娘,昨日就再三叮嘱我嘞,若不接上你,早上的馒头都省嘞!” “花娘怎地对你这般苛刻,连馒头都不给吃?” “那婆娘凶着呢,早间多吃十个馒头,都好一顿数落!只叫我饭桶!” “多吃十个?之前却又吃了几个?” “一盆也没有多少,三十几个总是有的吧?” 柳絮停下脚步手捂着嘴吧吃惊的看着严九,这个矮矮的汉子,怎地这般能吃?一顿要吃四十多馒头?还真不是一般人家能养的起的! “怎地不走了?” “九叔,你也太能吃了!” “能吃我也能干活计!这关车的活计是一般人能做的吗?还不是得我严九!” “什么是关车的活计?” “……” “姑娘还是莫打听的好。” “九叔既然说了,却又为何吊着我?” “呸,瞧我这张嘴,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了,姑娘也别为难我,我也解释不好这活计,佛爷都要道上一声“不可说”!” “不说就不说嘛,神神秘秘的!” 隔壁有一双儿女却起的早了,只因耳鬓厮磨长久,早间话些闺房蜜语,男子开口轻道:“三句山歌一句诗,中间四句是新词,偷换古今,郎情妾意,与你歌一曲,你待如何?” “随了你的意,莫要弄些陈词滥调与我听。” “听我唱来: 烛光晃动妹儿招, 吃郎捉了要成交, 妾身本弱,力怯体娇, 半程胁迫,半程苦熬, 只吟得小诗一句, 也应无计避征徭。” “怎地越发不正经起来?与崔尘束填了一首还不够,却拿我来打趣!” “不敢,不敢!” 冷不防自房间外传来说话声,那男子奇道:“这般早的,会是谁来?这般肆无忌惮,不怕刘家那横孙儿吗?” “听这声音是个女子,会不会是柳姑娘来了?” “柳姑娘?哪个柳姑娘?” “昨日间花娘与她约好了来此取姐妹们的衣物,叫她来浆洗来着,哦,唤作柳絮的便是。” “柳絮?这名字好生耳熟。” “你认得?” “你去看看,一个女子不知道这儿的规矩,若被扔进西江,多半要被淹死。” “你说的对,我这就将柳妹妹迎进来。” 吱呀声响起,门口走出一妙龄女子,见到严九在前面引路,后面跟着的不是柳絮又是谁来? 那女子挥了挥手,柳絮眼尖,看到了熟人,紧忙小跑到她身边,道:“云姐姐起的怎地这般早?” “方才段景听见你们吵闹,怕你惹事,叫我来引你过去,柳妹妹,这莳花楼不比别处,晨间禁止高声,若不然会被人扔进西江喂鱼的!” “这么吓人?” “严九,你先去吧,这里有我。” 严九听了,退了出去。 房门关上后,柳絮向房间内打眼儿一瞧,却发现一熟人坐在桌前,惊讶道:“怎么会是你?” 段易峰回过头来大吃一惊,“嫂嫂?哎呀!我这记性当真喂了狗了,忘却嫂嫂闺名就唤作柳絮!方才云舒与我说起时,我却忘在脑后了!该死,该死!” “段景,你认识柳妹妹?”云舒看着段易峰问道。 “哪个该叫妹妹?这位是我兄弟孟东顾的遗孀。” “啊?天下竟有这般巧的事情?” “叔叔还是莫要这般说了,我的婚书孟昭已经看过,说是假的,我也出了孟家的门,再不是孟遗的遗孀,莫要再拿嫂嫂说话,云姐姐还唤我一声妹妹就是。” “怎么回事?嫂嫂可否与我说上一说?我虽惧怕孟飞时野蛮成性,不讲道理,可嫂嫂受了委屈,我浔阳四公子本是一家亲人,即便是你小叔叔,我等也替你撑一撑场面!” “算了吧。他又不曾欺负我,还几次救我性命。” “有这等事?也怪我等兄弟,二郎自回来后都不敢登门,让嫂嫂受了委屈了。” “叔叔就不要再这般叫我了,柳絮当不起。” “妹妹且先在我房中少待,我与段景去叫花娘来。” “好吧。” 云舒拉着段易峰出了房门,段易峰道:“想不到二郎这般无情,居然将柳絮一人扔在外面不管不顾,少了男儿该有的气度。” “孟家叔叔已故,你们又都与二郎不对付,就不要再掺和下去了,哦对了,柳妹妹不是一个人,我与花娘昨日遇见她时,身旁有个俊美男儿,只看他颜色,我都想也跳了西江。” “绝美男儿?孟飞时!你说的那人就是孟家二郎孟飞时!” “怎么会?方才不还说这婚书有假,被扫地出门了吗?怎地又和二郎搅在了一起?” “唔,这事怕是还有内情在里面,柳絮曾说二郎数次救她,看来也不是真的就不管她了,想是真的将她当做嫂嫂奉养也未可知。” “他人的长短用你来论评?跟我去找花娘取衣服去!” “慢来!既是故人,我等当与人照顾一二,莫要将你这一楼的衣服全拿了与她,她个柔弱女子,何时能浆洗出来?” “那依你的意思?” “一天与她个几十件,让她轻松且有些例钱拿不是挺好吗?” “算你还想的周到,我这就与花娘说去。” 说说走走,二人一路向花娘的房间行来,云舒看了段易峰一眼,敲了敲门,轻声问道:“花娘,可方便吗?我与段景一同过来的。” 吱呀,房门打开,花娘慵懒的身姿出现在门后,将二人迎了进来,道:“花娘我是过来人,哪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我这般年纪,哪里还有些油水可以让人揩了去?” “花娘,你才四旬出头,怎地就说些丧气话?方才我见了严九,这厮可是守了你好多年,怎地不见你枯木发芽又一春呢?” “呦呵?守着个才子,连说话都这般文邹邹了,去去,少来打趣我。” “好好,不打趣你,说些正事,柳妹妹来了。” “来了?那人呢?” “在我房中呢,方才着实吓了一跳,柳妹妹原来是孟东顾的遗孀。” “孟东顾遗孀?他不是,咳咳,怎么会有新妇子进门?” 段易峰见花娘欲言又止,看来说话还是不方便,当下道:“花娘不必顾忌我,孟兄已故,这位嫂嫂还真就是入殓之后才进门儿的。” “有这等奇事?哦,我想起来了,之前浔阳城中疯传孟飞时与其嫂嫂有染,这怕不是说的就是柳絮吧?” “什么?花娘你从何处听得的消息?”段易峰一下就怒了,哪个狗才在背后乱咬舌头,专坏人名节? “哎呦,怪我多嘴,这事情前一阵子传的有模有样的,我却也没想到会是柳姑娘啊!” “这自然不是真的,定是有心人散播的谣言。” “不过这一招确实也致命,怪不得她二人现在搬到城外居住,想来是为了避开这流言。” “花娘是说他二人现在在城外?” “段公子不知?” “我正欲与几位兄长前去探望。” “先不说这些,方才段景与我说起,给柳妹妹分的浆洗衣服,有这层关系在,我们不好让柳妹妹太过劳累,不如少送些衣物过去,花娘不是也想着交好她吗?” “唔,你这话说到我心坎儿里了,就将雪儿,巧儿,芙儿和你的,这四花魁的衣裙送与她浆洗,我再给她置办两块上好的皂。” “既然说定了,那就赶紧去姐妹们房中收衣服吧。” “今日倒是不必全送去,雪儿与巧儿皆有客人,先去芙儿房中收出几件,你再出几件让她先拿了去,早些回去,莫让客人堵了个正着,徒惹事端。” “好,我这就去芙妹妹那里。” 第五集:两岸相隔,丑奴儿暗夜随行1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六月的暑气升腾,日头一起,在外面做什么活计都提不起兴致来,农家汉子都是穿着短打单衣,光着脚丫子在劳作,女子却也围得严实,只露出两只眼睛来看路。 西江之畔,一艘小舟停在岸边,待船停的稳当了,船上一女子才提着布包跳上岸,对着船上的大汉说着什么,大汉挠挠头,憨厚的笑着,随即撑开竹蒿向江中划去。 女子回身慢走,顺着小路北向回了家,正是自莳花楼回来的柳絮。推开门扉进了小院儿,可能天色还早,院中没有半分动静,柳絮将布包放在桌上,径直向后院行去。 “咦?小叔叔何时喂过了?”柳絮见这群小鸭已经在罩起的棚架下乘凉,食槽已经被啜的干干净净,窊流处全是小爪蹼印子,一个个都蹭得溜黑。 柳絮嘿嘿一笑,“你们这班小淘蛋,尽在泥泞中玩耍,看都成了什么样子?好好的绒毛全都成了泥做的了,安心乘凉吧,晚些再处置你们!” 柳絮又向隔壁看去,隔壁只有两只鸡在架下趴窝,显然也是热的不行,柳絮不去理会这几个小东西,回了前院,只端起木盆和边上的水瓢,走到桌子前将布包放在盆中,端起木盆就要向院外走。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将木盆轻轻放在地上,蹑手蹑脚的向孟飞时的房间这边走来。 柳絮身子低下,整个人贴在房门上,耳朵来回上下听了听,丝毫没有听到半分动静,直起身子撇了撇嘴。 “怎么不进去?” “啊”!柳絮尖叫一声,身子向后倒去,将孟飞时的房门撞了开,整个人都向门里摔去。 噗通! 毫无疑问,柳絮被摔了个实成,揉着屁股爬起来,抱怨道:“你怎地不在屋里歇息,跑到外面来吓我!” 孟飞时看了看柳絮,没有理会她的抱怨,走到院中的桌子前坐下,道:“日上三竿都高了,我又怎么会在房中高卧?” “你该多休息的,还有伤呢!”柳絮将孟飞时的房门带上,盈盈向桌边行来。 “好的差不多了,伯通拿的外伤药疗效非常,今日本来都想练武的,你不是要去西江边浆洗衣衫吗?走吧,我也过去。” “你去做什么嘛,又不用你来洗。”柳絮疑惑的问道。 孟飞时眼神怪异的看着柳絮道:“在江边给你搭个衣架,洗好了直接晒上,就这日头用不得一个时辰便都晒好了。” “咦?小叔叔真是聪慧,我怎么没想到呢!”柳絮一拍手,笑嘻嘻的道。 “莫要耽搁了,这便走吧。”孟飞时起身将木盆拿在手中,向院外走去。 “唉?你干嘛拿我的木盆啊?你不是要弄晾衣架的吗!”柳絮小跑着追上孟飞时问道。 “到了就知道了,我给你选了个好地方。”孟飞时头也不回,就这么潇洒的甩着步子向前走。 “真是个怪怪的男人!”柳絮心中将孟飞时拖出来,举起绣花鞋儿抽了两遍,不解气的哼哼着,这话当然不敢说出口,若被这小叔叔听了去,少不得又要找她的麻烦。 跟在孟飞时的身后,柳絮的步子还真个能轻松跟的上!柳絮低着头看着孟飞时的步子,发现这个男人有意识的在放慢自己的步伐,步子虽大,却将节奏控制的很好,若不是柳絮紧盯着,也发现不得这般有趣事。 “啊”! 孟飞时感觉一道柔软,就这么肆无忌惮的撞在了他的背上,停顿了片刻,将身子转过来,柳絮正摸着额头在揉,显然撞到了孟飞时的骨架上,撞了个结实。 “走路都不带眼睛的吗?我都停下了,还这般冒失的向上撞,我若不拦着些,你打算跳下西江泅水吗?” “凶什么凶!我在想事情不行吗?再说你干嘛突然停下来也不言语一声!”柳絮撅着嘴顶上孟飞时的抱怨,个大男人,总同个女子一般啰哩啰嗦个什么劲儿? 孟飞时都没发觉,自从遇到柳絮之后,他的话突然就多了起来,而且总是在挑柳絮的毛病,只要看着不顺了,就要开言苛责,以前他从未想过自己也有成为管家婆的潜质! “前边就是西江,还向前做甚,这一路也没见你说话,我如何开口提醒你?”孟飞时的意思也很明显,怪我咯? “随了你的意了,将木盆还我,我自去找地方洗衣服。”柳絮上前要拿走孟飞时手中的木盆,可用力拽了半晌,这木盆如同粘在孟飞时的手中一般,纹丝未动。 “不忙,这里就是我替你选的地方。”孟飞时将柳絮的手拉开,手中的木盆放在江边。 柳絮看向孟飞时的身后,孟飞时适时的让开身躯,他身后有一处天然凹进去的水湾,这一带没有水草,光秃秃的,水面上又被人用木栅栏圈了起来,做成了一个平坦宽敞的木桥,不光人可以坐在上面,中心处还有一块平坦的巨石露出半截身子,看这石头的样子,像是人为放在这里的! “这是?你做的?”柳絮惊讶的问道。 “看看合用吗?” 柳絮抱着木盆走上木桥,将木盆放在桥上,伸腿儿试了试,石块的高度正好,她将鞋子脱下,又将裤腿儿卷起,光着脚丫蹬在水下的石块上。 石块侵水的部分丝毫感觉不到日光晒得滚烫,反而有些清凉舒爽,石块露出的幅度也刚刚好,只要一伸手,就能将水淋在上面,“小叔叔还蛮贴心的嘛。” 柳絮玩耍片刻,将脚收回来,道:“倒是刚刚好,比我在城东芦苇荡子边上的洗衣台要好的多。” “合适便好,我还觉得这石头面板太过窄小,你用起来会不方便。” “刚刚好,再大些我手臂也不够长。” “那你洗吧,不要太用力,掉在水中可就不好了。” “我哪有你说的那般不济?” 孟飞时眼睛盯着柳絮看了会儿,没说什么,自己什么样子,心里都没有个数吗? 孟飞时没有理会已经动手洗衣服的柳絮,而是走到一边,将他早就准备好了的木头每隔半步就钉在地上一根,形成一个开放式的半圆形,将这里圈了起来。 孟飞时用麻绳在各个木桩的上半段又绑了横梁,在靠北侧的栅栏边立起了两行衣架,上面放着新竹,也不知孟飞时从何处觅得的。 孟飞时这边都弄完了,柳絮还在那一边玩耍一边洗衣,也不去管她,蹲在河边洗了洗,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就向家中行去。 西江西岸是北城门的近水点,这边也经常会有人在江边浆洗衣衫,这么热的天气还来江边洗衣的,多半是些达官贵人家的浣娘,专门负责洗衣衫的。 柳絮对面此时就来了个人,但不是浣娘,而是个长相别于他人的男子,这男子身材短小,手臂却长,自身前抱着两个木盆,直将整个人的面容挡了个严实,那人走到江边,将抱着的木盆放在身旁,习惯性的向对岸看了看,待看到那个身影后,这男子居然咧嘴笑了起来。 西江两岸一男一女,同时在江边洗衣,却彼此不相识。 柳絮今日只得了十几件衣裙,比起给米行的大老粗洗衣裳,姑娘们的衣裙却好洗很多,又有花娘送来专门配衣裙浆洗的皂。 这皂也是大有来历的很,水秀人家的皂配的是猪油,用起来腥味颇重,莳花楼的皂却是宫人改造过的,不知是个什么因由,流出了些许,到了这莳花楼的手中,这皂添加了花瓣的芳香在其中,用了之后,衣服上仍然留有花香味道。 柳絮也想觅得两块用用的,听花娘说这东西,巴掌大的就要十两白银,吓的柳絮再也没了想法,这般贵重的皂,居然被她们拿来洗衣裳,在柳絮看来,这绝对是败家的行为! 将衣裙放入盆中,柳絮直了直腰,抬头才发现对岸来了个男子也在浆洗衣服,没有多想,她将装满衣裙的木盆抱起,走到孟飞时为她搭的晾衣架旁,一件一件的将衣裙挂在上面,又怕风大吹走了衣裙,将裙带上的腰带都缠在了各自的衣裙上。 都挂好之后,柳絮端起木盆向家中走去,刚走两步,发现晾衣架边挂了一排夹子,柳絮好奇之下取下了一个拿在手中把玩,这夹子的头上两边各有一个凹槽,这样一对形成了一个小圆型,突然柳絮脑子中一道念头闪动,赶忙将手中的夹子向新竹上夹,这夹子刚好将新竹卡住,“这莫非是给我夹衣服的?” 柳絮念头一动,将一件衣裙用这夹子夹住,却是严丝合缝,当真就是这般用法! “这个小叔叔也不与我说个明白,我若看不见了,岂不是又要闹些笑话?哼!” 柳絮将这些衣裙通通用夹子夹了,抱着个空木盆和水瓢向家中行去。 回到家中之时却见院中坐满了人,“什么时候有客人登门了?” 柳絮心中疑惑,推开院门走了进来,那在桌前围坐的四人听了声音,都向她看来,当中三人更是起身行礼,“嫂嫂安好!” 柳絮一愣,挨个看去,这不是浔阳四公子当中的,崔尘束,段易峰与张博轩三人吗?怎地都一齐来了? “你们?怎么一齐来了?” 张博轩将手中扇子别在腰间,道:“近些日子没有登门拜访,甚是失礼,若不是段兄提起,还不知嫂嫂与二郎搬到了此处居住。” “是极是极,嫂嫂若有难处尽管对我等言语,孟兄生前与我等亲如手足,自然要替他照看一二。” “崔兄这话听着怎地这般扎耳朵?”段易峰是个明白人,能够下决心迎娶云舒这般女子为妻的,自然对这身份上不那般看重,崔尘束拿已故的孟遗说事儿,可谓是不甚厚道。 “这话如何说来?照看孟兄遗孀难道还有错不成?” “孟兄已故,他如何我们不必再提,单说柳絮姑娘如今并不得名分,算不得孟兄娘子,崔兄怎可胡乱攀扯,随意定人身份!” “嗯?”崔尘束见段易峰说出这般话来,想必这其中还有些他不知道的缘故,当下道:“即便如此,我等也算旧友,探望一二也无可厚非。” “几位不用在我这里争执什么身份问题,若来探望,人已见到,好的很,没少了半根发丝,诸位请回吧。” 孟飞时脸色冰冷,自这三人入门开始就没有了笑容,他之所以搬出浔阳,就是为了躲避是非,想不到这些人如此不知轻重,硬是要横插一脚,扰人清闲。 “二郎这是怎么说的?我等联袂而来本是好意,若有为难处也可以帮忖一二。”张博轩转身看向孟飞时道。 “没有为难处,兄长倒是多心了。”孟飞时语气平淡,仍然没有好脸色。 “那嫂嫂一妇道人家,如何接了莳花楼的生意,这般抛头露面,怎叫没有为难处?缺银钱使,为何不与我说?” 孟飞时听了脸色顿时一变,道:“张重!我尊你是家兄好友,故此才以礼相待,我家中事物,不必外人评说,你们若无要事,日后少登我家门!” “这!”张博轩尴尬的甩了甩袖子,不说话了。 崔尘束见孟飞时发怒,脸色不好看了,赶紧上前劝解,“二郎,张兄话虽说的难听了些,但也不无道理,嫂嫂这般过活,让外人如何说?我可不承认我是外人,再怎么说我们也是一起长大的伙伴,这么多年的情分,哪能因为一句话不对付,说断就断了?” “诸位兄长什么心思我自清楚,我孟飞时一不偷来,二不抢,只想安稳过活,惹着谁来?” “哪个敢来惹你?这不是都在嫂嫂身上!” “不必再说,他人如何评说我且管不着,我孟家家事,也不劳烦诸位过分关注,诸位请回。” 段易峰见孟飞时神色不悦,赶忙拉住还要再说的张博轩,道:“既然二郎自有决断,我们不必强人所难,日后但有难处,找我们便是,我等兄弟自不会看二郎与嫂嫂笑话就是。” “张兄?” “唉!”张博轩叹了口气,将扇子拿在手中向头上敲了一敲,暗自恼恨,如今恼了孟飞时,只得先行离开,以后再来说项。 “既然二郎主意已定,我等告辞!” “嫂嫂留步,不必相送。”段易峰拦住柳絮,对着她向孟飞时的方向努了努嘴,随即跟上崔尘束与张博轩一同走了。 柳絮想要说些什么,始终没有张开嘴,只是嘴中嘟囔着什么,转头看了看孟飞时的脸色,登时一惊,问道:“孟昭,你怎么了?” 第五集:两岸相隔,丑奴儿暗夜随行2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寂静的小院中,只剩下柳絮与孟飞时二人,柳絮方才一句话都没敢说,只是看着孟飞时与他们说话,孟飞时仍然怒气未息,恨恨的看着院门的方向,他的脸上突然出现莫名的潮红,看着柳絮半晌,嘴巴一鼓,哇的一下吐出一大口血。 “啊!”柳絮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赶忙跑到孟飞时的身边,举起袖子给他擦嘴上的血迹。 “小叔叔,你怎么样了?不要紧吧?” 一只大手伸了出来,抓住了柳絮的手腕,将她举起的手重重压了下来。 “你这是做甚?” 孟飞时不答,起身慢慢走进了他的房间,房门也随之关上了。 柳絮更是摸不着头脑,走了过去拍了拍门,隔着门问道:“小叔叔,你到底有没有事啊?你不要吓我啊!要不我去请郎中过来吧。” 房间内传来轻声的回应,“无事。” “都吐了那么一大口血,怎么会无事呢?你开开门啊,让我瞧瞧。”柳絮继续拍着门,在门外烦着孟飞时。 突然房门被打开,一只手伸了出来,将柳絮拽到门内,直接顶在房门上,孟飞时此时脸色酡红,单臂搭在柳絮的肩头,脸离得很近,道:“你要怎样瞧瞧?是不是要我脱了外衣,好好观赏观赏?” “小叔叔,你?” “你叫我小叔叔,是一定要让我叫你嫂嫂吗?那便随了你的意,如何啊,嫂嫂?” “你今日这是怎么了?” “都说了无事,嫂嫂不必挂心,请吧。” 孟飞时手臂一转,将柳絮转了个身,轻轻一推,推出门去,随即将房门再次关上。 柳絮愣愣的站在门外,看着这紧闭的房门,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委屈的道:“什么嘛!一个两个都是这般,对你好了,怎样都好,翻起脸来,都这般无情!” 柳絮哭着哭着,蹲在地上,手恨恨的拍在孟飞时的房门上,继续自言自语的说道:“还在这贱兮兮的问你有没有事,问什么嘛!有事没事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总该不让人有份关心,说的那叫什么话来,怎么就成了我馋你的身子,有什么了不得的?别人就没得吗?非要你这个无情的小叔叔!” 柳絮哭了半晌见没人搭理,扭了扭身子,气哼哼的从地上爬起来,有个什么了不起,没男人自己不能过活的吗? 拍了拍衣裙上的尘土,柳絮哽咽着走到自己的房间里,也将房门关上,不想理会她那冰冷无情的小叔叔。 孟飞时此时脸上的酡红依然没有褪下,之前大火之中受了内伤,还没痊愈之下又再次受了伤,使得他的身子伤上加伤,岂是那般容易好的?昨日又与人动了手,虽没怎么发力,却也抻动脏腑,今日心绪不稳之下,血气翻涌,再是压制不得,这一口血吐出,登时心中郁结消除,却更加烦躁,听柳絮言语受激之下更是说话都不择不问,哪里管得伤不伤人心? 几日过去,柳絮除了吃饭时会准时出现,再没搭理孟飞时,孟飞时几次主动找她搭话,她都不接话,无奈之下只得暂且由得她。 今日柳絮早早吃完饭,起身到西江边浆洗衣裙,方才坐下,就瞧见对岸那个洗衣的男人又来了,自从柳絮在这个地方固定下来后,对岸的那男人也是天天不落的到她对岸洗衣服。 柳絮和孟飞时正在生气,连带着其他人也一般跟着遭殃,对面那男人不时的会抬头看一眼柳絮,柳絮眉头微皱,赌气的将衣衫重重的捶了几下,不想当真用力过猛,将一件衣衫砸的破出一个小洞来! “呀!” 柳絮尖叫一声,赶紧将这衣衫上的水拧干,抻起衣衫对着日头观看,只见腋窝边上破出个洞来,用手摸了摸,边上的丝线已经跳了丝。 柳絮脸上一苦,暗骂自己不小心,这衣服的料子赔起来怕是要好多银子,心情登时就暗了下来,也无心在洗什么衣衫,赶紧将洗好的衣衫挂起来,剩下的衣衫又放在木盆中抱了回去,连同那件破了洞的衣衫也一并带了回去。 对岸的男人看着柳絮离开,嘴巴微动,这娘子今日怎地回去的这般早?看看日头,正当晌午,想了想,也收了衣服向回走罢。 “英雄难过美人关,我道你这些时日怎地总要外出,原来却跑到此处欣赏美景来了?” 这一声响起的突兀,那男子吓了一跳,手中的盆都差点端不住,脚下一滑,向前扑倒在地。那男子自地上爬起,头已经栽到了木盆中,将一张黑脸浸湿。 “东明,这般紧张做甚?”那男子身后转出一位书生模样的人物,伸手将黑脸的男子拉了起来。 被叫做东明的黑脸男子道:“公子不是在府中读书吗,怎的关心起小人的动向来了?” “嘿,别人不知你,我还能不知你吗?能委身在我家做个洗衣工,也算你是条顶天立地,能屈能伸的汉子。” “公子取笑了。” “走走?若是舍不得对岸那娘子,何不去看看是哪家的娘子,回头我替你寻个媒人,保个媒,如何?” “公子!莫要再取笑于我了。” “东明,你呀,就是这般面皮薄,公子我像你这般岁数的时候可是个中好手,怎的就收了你这么个笨仆人呢?” 这一主一仆顺着西江向南行去,看方向是要去北城的。 唤作东明的黑脸汉子和那书生入了北城门,径直去了县府,原来这书生就是浔阳令的公子周昶,那这黑脸汉子岂不是县尊家的洗衣工? 东明回到县府后将洗好的衣衫全部挂起来晾上,抱着个空木盆回了自己的小屋子,这间屋子小的可怜,原本是间柴房,东明来了之后将这里整理出来,在小院中做了个舂墩楼子,将木柴整齐的码在了楼子中,取用之时更是省时省力,也能腾出个屋子来给他安身。 东明在房间之中正想着西江东岸的那道身影,公子劝说他要去打听一下对岸的那是哪家娘子,也好给他寻个媒人保门儿亲,可东明不敢,他生性胆小,且自卑,从家乡逃难出来后,几次都差点死掉,身旁更是一个熟人都没有,也多亏了公子收留,他才得以安身,娶亲什么的,他连想都不敢想。 “嘿,丑奴儿,你今日怎地这般早就回来了?”一道女声自门外响起,轻轻推门进了来。 东明抬眼看去,却是县府的厨娘,一把年纪了,偏偏喜好勾搭少年郎,你说你若是长得俊俏偏也罢了,却是个满脸麻子的,还死不要脸叫他人作“丑奴儿”。 但这一声丑奴儿却不是这厨娘给取的名字,周昶将东明带回府中后,也不曾交待,有天县令周昕晚间腹中饥饿,自行去厨房看看找些吃食来,见一家奴在那里生火,也不疑有他,只说了句,“有什么吃食端些来给老爷。” 当时正是东明在厨房帮厨,闻声端了碗参汤,转身递给了周昕,周昕随意的接了碗,好死不死的看了一眼东明的面容,只一见之下,吓的手中的参汤都掉落在地上,大叫一声,“惊煞我也!” 厨娘闻声也赶出来看是怎么回事,周县令一边捂着眼一边道:“这哪里来的丑奴儿,当真吓得我七魂走失了一魂,六魂无主!” 自那之后,东明这丑奴儿的名号算是坐实了,偏东明是个好欺负的,不发言语也就罢了,真个做起了这丑奴儿,谁叫他来,他都应,若是不应时,怕是要挨打嘞。 这东明虽丑了些,可这县府左近也没有添个新人,厨娘耐不住时,总该有人添补这空缺,将主意打到了东明的身上,哪知这东明虽然长得丑,却也是见过世面的,哪有一般少年郎那般无知懵懂?居然左哄右哄就是不从她,她也是发了狠,用了强,可结果却是另一番风景,个中细节不再细说,自那之后,这厨娘再没有找过东明的麻烦。 东明从木板床上坐起来,道:“今日公子路过城外,见日头急了,让我回来避避暑气,你不在厨房做事,来找我做甚?” “十三姨娘家的丫头送来些姨娘的衣衫,我给你拿来了。” “嗯?姨娘家的衣衫不是我洗的,为何送到我这里?” “小丫头打翻了姨娘的羹汤,烫了手,做不了这活计,求到我身上来了,我寻思着你也是浆洗衣服,多上几件又有什么打紧?还能卖那丫头一个人情,我这老莫喀什眼的,您大爷瞧不上,这俊丽丫头你总该能应了吧?” 东明想了想,没有拒绝,道:“衣衫放下吧,我就去洗来。” 午后周昶来找东明,却不见他人影,拉住一个下人问道:“东明撒都哪里去了?” “公子问的是那丑奴儿?” 周昶眉头一皱,怒道:“尖酸刻薄的丫头,怎地开口就揭人短处?再让我听见你这般叫人,看我不将你发卖了去!” “奴婢不敢了,公子饶了奴婢吧。”那丫头吓的腿都软了,赶紧跪在地上拼命求饶。 “看见东明撒都没有?”周昶又问了一遍。 “晌午十分抱着木盆做活计去了!”那丫头低头小声回应着道。 “嗯?这般心急去看美人儿?嗯,你下去吧。” 那丫头见周昶没有惩罚她,赶紧一路小跑着离开。 周昶摇了摇头,这帮子下人,越发的没有规矩了,平日里没什么活做,竟是拿人短处鬼扯,扯便扯来,偏偏要当着主家的面提起,真是不知所畏,惹急了当真抓住两个处置了,也能让这些人消停消停,闹腾个什么劲儿来? 推荐都市大神老施新书: 第五集:两岸相隔,丑奴儿暗夜随行3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东明在周昶那里求了件墨宝,就在小扇的扇面上提着,东明虽不识汉字,周昶却教过他怎么读这小词,只听得东明撒都结结巴巴的念道:“ 西林晚青松, 驿外暮云雾, 应是相逢梦境中, 回首无归路。 幽梦断桥边, 步行狭溪渡。 不识东岸浣纱人, 同饮西江露。” 将小扇轻轻合上,东明越发的思念起对岸的那美人来,终于思念战胜了懦弱,东明将小扇揣在怀中,背上硬弓和一壶箭,乘着夜色,翻城而出。 尽管这样的举动很危险,但东明还是做了,做了就不要管,之所以背着硬弓和箭,就是怕遇到巡街的武侯或者城防军,不及回避,到时动起手来也有个防身的物什。 东明的箭法十分高明,不能用百步穿杨来形容,他的那把弓就足有三石之力,一般人拉都拉不动,在他的家乡管他这种能拉硬弓的武士叫猎雕手,顾名思义,弯弓射箭的手段能够轻易的将天上飞的大雕射下来,可见不光要有准头儿,还需要更大的腕力。 东明撒都唯一能够让人认出来的也就是他这双特别长的手臂,在他的家乡,这几乎成为了猎雕手的标志,但在这里,没有人会在意他这个丑奴儿长得有什么不同,只看脸,颜值不行,什么这个手,那个手,通通与废人等同。 还别不信,这个时代,连做官都是要看长相的,长得好看的,官越做越大,长得丑的,只能花银子往上找,哪个上官都一样,手底下有个长得丑的手下或者学生,那是会被人嘲笑的,你以为所有的官都只认银子吗?人家也是要面子的好伐? 东明撒都顺利的翻出东城门,一路摸黑着向前行,他想着能在西江东岸洗衣衫的人家,一定距离那里不远,再向前行了半里,东明就不敢再走了,他看到了莳花楼的画舫,难不成这美人儿是莳花楼的姑娘? 东明顿时心中有些失落,若是这莳花楼的姑娘,他即使求公子为他说媒又如何?他哪里来的银钱替人家姑娘赎身?想到此处,悲从心来,东明蹲在路旁哀叹不已。 正进退不得时,东岸边上走来一女子在江边站定,昏暗之中看不真切,东明有心向前,却又恐惊动了那女子,奋力瞧去也瞧不真切,心中正急间,自江中划过一条船来,将岸上那女子推到画舫上。 “果真就是莳花楼的姑娘!”东明暗自猜测间,人已走的远了,东明自黑暗中走了出来,向那莳花楼的画舫上眺望,东明在岸边驻足良久,也不见人回转,心中不免疑虑重重。 这姑娘是不是江边浣纱的那位?也没看个真切,即使在浆洗衣衫之时也没看得正脸,只朦胧间有个身影,但她那身形东明是能够认出的。方才夜色昏暗,根本看不真切,东明无法,既然已经出来了,只得再等上片刻,若果真不回转,东明也就死了心了。 又等了小半个时辰,自莳花楼的画舫边驶出一艘小船,径直向东明所在的地方行来。 东明见船奔着他而来,赶紧躲在一旁偷偷观察。 不一会儿,小舟停靠在岸边,一大汉率先跳了下来,将小船绑牢靠了,才转身对着小舟上的女子,道:“柳姑娘,下来吧。” 那女子声音柔柔弱弱,一开口便扎进了东明的心中,“却是劳烦九叔了。” “哪里的话,若不是花娘请你过去叙话,我就拿了衣服便回了,哪能有幸替姑娘撑船?” “九叔竟取笑我,我又不是什么大家小姐,哪里受的起九叔这般抬举?回吧,我也要回家了。” “得嘞,那姑娘您慢些,明早再来取衣服。” 东明在一旁听得真切,这姑娘不是莳花楼的姑娘,而且就是西江东岸洗衣的那位,他朝思暮想的姑娘! “柳姑娘?她姓柳?”东明自言自语道。看看船已经离开,东明想了想,起身跟在了那姑娘的身后,没走出多远,便找到了这位柳姑娘的住处。 东明躲在暗处观看良久,也没再见那姑娘出来,心下有些失落,好在知道了这姑娘的住处,来日方长,今日且先到此为止吧。 东明抽身向黑暗中隐去,逐渐消失在黑夜之中。 不片刻功夫,簌簌之声响起,一颗大树上落下一道身影来,左右看了看,疑惑的道:“莫非是错觉?” 见没什么发现,飞身又走了,这种高来高去的人,一看就是有功夫在身的游侠儿。 一连几夜,孟飞时都会有一种特别的感觉,总感觉有人在暗中窥伺,可待他出去寻找时,这感觉又消失了。 这天夜里稍晚些,柳絮出得门来,见孟飞时还不曾入睡,过来问道:“怎地又睡不着了?” “你不生气了?” “气也气过了,整日里与你生气,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闷也闷死了。” “我还以为你要与我再战上几个回合,却不想这般就认了输,那这样吧,趁着月色正美,不如坐下来聊聊?” “哪个认了输?你这是诚心气我呢,不想好好过也别拿话挤兑我,谁愿意碰你这冷酷无情的人儿!” “好好好,我是冷酷无情的人,但你也撅了几天的嘴了,不与你斗上一斗,总觉得身子都不舒服了。” “却是个下贱坯子。”柳絮暗自呸了一口,腿上却也不动,就这么坐了下来,给二人倒了水,看着天上的月亮发呆。 孟飞时看了看月亮,一轮圆月当空,不由心中一动,开口说道:“月中这月儿当真是圆的美些。” “天天见你看月色,就说出这般话来哄我?” “你知我胸中不曾沾得墨水,哪里会像段易峰那般出口成章,就是这一轮圆月,也能吟出一句“月有阴晴圆缺”来。” “嘿,那般文邹邹的我也听不得,还是喜欢云姐姐唱过的那首女儿红。”柳絮说完,开始哼唱起来。 孟飞时一听之下猛然想起这个小曲儿,当下道:“这等歪曲儿日后不得再唱了,凭白惹人生出杂念来!” 柳絮被吓了一跳,道:“小叔叔莫闹,我学的是莳花楼的小曲,怎会让人生出杂念?” “日后还是我替嫂嫂去莳花楼,嫂嫂莫要再学崔岩编的烂曲儿。” “怎地又不让我去莳花楼了?这小曲儿惹了谁了,凭什么不让学?” “就是不准!” “就唱就唱。” 夜间聊天又不欢而散了,柳絮被气的要死,什么嘛,唱曲儿怎么了,怎么就碍着他了!柳絮烦躁的大叫一声,“啊!”摇晃着头,奋力将自己摔在床上,将被子裹住脑袋,弓着身子睡觉。 隔壁的孟飞时听得这一声大喊也是一愣,我话说的重了?这般喊叫,显然是对他不满意,但孟飞时却不管,这等淫词烂曲哪里唱得?必须板板她那臭脾气! 柳絮哪里会有脾气?她都没了脾气,天天被孟飞时的话刺激着,烦躁着,这个该死的小叔叔就不能好好的和他说话,总像是吃了坏东西了一般,你问他这吃食是不是特意为自己准备的,他却能说出扔掉了也是怪可惜的,送来给你尝尝!我尝啥子尝!气都气饱了! 次日晚间十分,柳絮提着两个布包要给莳花楼送去,孟飞时见了,将她手中的布包夺了下来。 柳絮被这一下甩的愣住了,怒道:“你又要做甚?” 孟飞时平静的道:“昨晚不是说好了,日后还衣衫我代你去。” “谁人和你说好了?你把衣服还给我。”柳絮张牙舞爪的向孟飞时扑来,想要抢夺孟飞时手中的衣服。 孟飞时将手臂举起,装衣服的布包被他举在空中。 柳絮一扑之下扑在了孟飞时的怀里,偏巧身形不稳,向孟飞时身上撞来,柳絮本能的抱住孟飞时的后腰,整个人贴在孟飞时的怀里,这一下,柳絮的脸瞬间就红了,人也都呆在了原地,就这么抱着孟飞时。 孟飞时双臂举着衣服哭笑不得,这算怎么回事? “做甚么无赖举动,挂在我身上这衣衫也是要我替你送去。” “我不,你把衣服还我,我要自己去送。” “随你,喜欢抱着那就抱个够。”孟飞时将手中的衣衫甩在桌子上,双手环在柳絮的身后,一用力,将柳絮整个人都抱起来,转了个身位。 柳絮整个人都傻掉了,“他,他居然抱我了!” 孟飞时将柳絮的身子紧紧箍住,两个人就这么安静的抱着,谁也不说话。 抱得久了,终是柳絮最先扛不住,回过神来的她开始还有些小窃喜,可这小叔叔把她抱得紧紧的,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柳絮一时间又有些慌了,手上发力,想要推开孟飞时,可就凭她,如何能推得动孟飞时? “你放手啊!”柳絮开口说道。 “怎么?抱够了?我却还没有抱够,想不到抱着一个人的感觉竟然这么温暖。” “少来啊,再抱下去就来不及送衣服啦,快放开啊!我咬你啊!” 孟飞时在柳絮将要下口的瞬间,手臂突然松开,抓起桌子上的布包飞身一跃,跳出了小院。 将院门关上,孟飞时道:“在家等我,我去去就回。” “这个无赖小叔叔!气死我了!”柳絮跺了跺脚,无奈的坐在桌子前生气。 孟飞时提着布包在西江岸边等了许久,严九才珊珊来迟,见是孟飞时送衣衫过来,不免好奇问道:“怎地是小郎君送衣衫过来,不见柳姑娘?可是害了病?” 孟飞时看了看这憨厚的汉子,料想这人只是出于关心才问起柳絮来,开口回道:“不曾害病,近日里天气过于炎热,夜间我先替她送上几日,待天气转凉爽了,再让她来送。” 有个话孟飞时一直没有对人说,那就是他总觉得最近有人在附近窥伺,摸不清是否有人盯上了他们,孟飞时想着干脆自己前来送衣服,看看这人是冲着谁来的。 没有遇到窥伺之人,孟飞时只得将衣服递给严九,让他带回,自己转身回家,走至家门不远处,那种熟悉的感觉再次出现,孟飞时心中一动,加紧了向回走的步伐。 第五集:两岸相隔,丑奴儿暗夜随行4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夜出奇的静,只有虫儿陪着柳絮在院中呆坐,一阵风儿吹过,似是有人叹息之声传来,柳絮却无心理会,她还在想孟飞时,上次一抱她答应了孟飞时留下,这一次一抱,却让她再也放不下他,念在口中,放在心中牵挂。 左等也不见回来,右等也不见回来,柳絮叹息一声,慵懒的伸了伸懒腰,起身向院中的吊床行去,这张吊床原本只有一根绳子,是孟飞时用来小憩的,后来弄成这般样子,就没再见他在上面躺过,柳絮自然不客气的将这吊床占下,借着树荫,正好乘凉。 寂静的小院外却不如这边这么安逸,孟飞时此刻停在小路的中央一动不动,右手手掌向后腰处摸去,五指打开,随时准备拔剑,此刻静静的听着附近的动静。 嗖的一声,一道利箭率先向他激射而来,孟飞时伸开的右手快速的在后腰上一拉,扯出一道剑光来,手腕转动间带动剑光劈向飞来的箭矢,啪的一声,手起剑落,将飞来的箭矢劈落在地。 孟飞时眼睛微眯,道:“阁下好高明的箭法,若不是我还有些保命的手段,怕是要被阁下这一箭钉在地上!” 孟飞时耳朵动了动,却没有人回应他,这人当真是沉得住气,如今敌暗我明,孟飞时处在被动,且孟飞时的三解剑学的还不到家,根本不是这箭术高手的对手。 三解剑传自西北游侠儿号称鬼面罗刹杨阿若,孟飞时是杨阿若唯一的弟子,学艺十年只将三解剑的前两解学了个小成,第三解更是皮毛都未学到,非是孟飞时学艺不精,盖因这三解剑是杨阿若自军中创作的剑法,三解剑:一解长兵,二解短兵,三解巧兵暗器,孟飞时没有从军的经历,因此对于三解剑的领悟始终是差了那么一些,偏巧他师傅杨阿若不善长弓箭,只擅长解箭,杨阿若教了个一知半解,孟飞时也是学了个稀里糊涂。 如今当真遇到箭术高手,孟飞时的神经一下子就紧绷了起来。孟飞时见那人也不答话,料想这人既然能几次三番的躲过他的侦查,一定是有些过人的本领,只将步子向前移动半分。 不料他刚有动作,又是两支快箭,一左一右向他袭来,这两箭将他左右闪动的空间锁死,果然,两箭之后又跟着一箭,直直的奔向孟飞时的面门。 孟飞时大惊失色,手中宝剑上举,整个人快速向后倒去,“叮当”一声,孟飞时险之又险的将这支箭磕飞,还未及理会,又是三支箭品字形向他袭来,孟飞时冷静异常身子向左偏出半分,躲过两支利箭,第三箭径直插入左肩之上。 孟飞时闷哼一声,手中宝剑奋力一扬,将那箭支斩断,脚下一跃飞出两丈有余,宝剑挽了个剑花,脱出手去飞向暗处,迎面又是一支箭极速射来,孟飞时躲避不及,正中孟飞时右臂,孟飞时直直的跌在地上,哇的一口血喷了出来,这箭上的力道奇大,将他整个右臂都带的骨折了去,晃荡着贴在身上。 与此同时隐在暗处的那人发出一声怪叫,咚隆声传来,孟飞时这一剑也击伤了那人,只是不知道伤在了何处。 小院中的柳絮乍听道一声怪叫,惊醒过来,赶紧穿了鞋子向小院外跑,没跑几步就见孟飞时倒在地上,血如泉涌般的向外流。 “啊”! 柳絮尖叫一声,赶忙向孟飞时这边跑。 孟飞时眼神一凝,大喝一声道:“不要过来!” 暗处又一支利箭袭来,飞向柳絮迎来的方向,孟飞时睚眦欲裂,脚下腾挪间飞身将柳絮扑倒,这一箭竟自他胸口穿过,险险钉在了柳絮的脸旁! 柳絮就这般看着这近在咫尺的利箭扎在这离她的眼睛只有三寸的地方!自箭身上慢慢淌下血水来,看在柳絮的眼中多么的扎眼! “啊”! 柳絮痛苦的大叫一声,声音凄惨哀婉,久久在林中回荡。 “莫高声,快走!”孟飞时此时脸色惨白,兀自撑着身子,给柳絮腾出着空隙,“快点儿,我撑不了多久!爬回去,不要站起来!” 柳絮痛哭出声,连连摇头,道:“不要,你不要死,不要死,我不能没有你,你撑住,撑住了,我就去找郎中,你一定要撑住。” 孟飞时又咳出了一口血,有气无力的道:“再啰嗦下去都得死在这,莫要哭,莫出声!快爬!” 孟飞时拄着胳膊,左臂抬起撑着身子将柳絮的身形罩住,柳絮爬一步,他就爬一步,眼见着要爬进院门,孟飞时再也支撑不住,昏死过去。 柳絮见此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低身,不哭的,爬起来抱着孟飞时就向院里拖,将他侧放在地上,跑进屋子里拿出剪刀和白布,用力将他胸口上的箭头剪断,用白布将伤口缠住。 “不要有事,不要有事啊!孟昭,你不是最高冷无情的吗?怎么不起来和我吵了,你起来啊!起来啊!” 柳絮哭喊着,孟飞时就是不动,柳絮想要去请郎中,可又不敢将孟飞时一个人留在家中,万一这杀手再闯将进来,孟飞时岂不是没命了? 柳絮左想右想,终于想到要找莳花楼的花娘,也许她能帮她!当下也不迟疑,将孟飞时背在身上,一步一步的向西江边而去。 那箭术高手人呢?孟飞时最后那一箭是挡了下来,可见那射箭之人并没有受到致命伤,可为何不趁机要了他们的命? 此刻县府中突然飞入一道黑影,那人落下后慢慢贴着墙壁行走,直到到了地方才听了听左右的动静,见无人在附近,赶紧闪身进了屋子,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过后,那人换下了夜行衣,露出了他本来的面貌,赫然是县府的丑奴儿,东明撒都。他脱下衣衫后,自柜子中摸出一个小瓷瓶,将左腿抬起来,小瓷瓶对着小腿倒了大半瓶下去,只见他的腿上有一条巴掌的伤痕,上面的血肉都被削了去,将腿上的伤绑好,东明撒都一个人躺在床上叹息着,今夜可以说是得不偿失,为了能更近的观看他的心上人,他就藏身在小院外的一棵树上,孟飞时回来时他本有意离开,可孟飞时也不是好相与的,气息一直锁定着他,不得已下他只得暗箭出手,试图离开,一番试探后,果然击退了孟飞时,没想到这孟飞时恼怒之下居然拼死也要将他击杀,那飞来的一剑若不是东明撒都躲得快,怕是早就脑袋搬家了。 当时蹲在树上的东明撒都躲无可躲,要么用手挡,要么用腿挡,相比手的重要性,东明撒都选择了用腿挡住飞来的一剑,结果就这般样子了,后来柳絮的出现倒是让他意外,因为他蹲守这么多天,从没有见过孟飞时(这几天柳絮与孟飞时赌气,夜间不曾在院中),因此怀疑孟飞时想要伤害到柳絮,才射出一箭,想要逼退孟飞时。 不曾想事与愿违,依然是孟飞时中箭,可与东明撒都猜的完全不同,孟飞时若不动,这一箭绝对射不到他身上,可他偏偏飞身而起,接了这一箭,东明也是从柳絮那一声凄惨的喊叫声中才醒悟过来,这人,一定是柳絮的重要的人!射错了! 且说柳絮背着孟飞时在西江边等了良久,也不见严九过来,自己又不会泅水,正为难间,想到不如用歌声吸引对面画舫之上的人,当下将孟飞时放在地上,高声唱起了女儿红这首脍炙人口的小曲儿,与平时的俏皮不同,今日柳絮心伤之下,曲调哀婉,更是别具风情。 歌声在整个西江上回荡着,莳花楼的客人们都不知所以,纷纷询问这歌声是哪里传出,一时间莳花楼倒是先乱了起来,花娘出来探看,一听之下想起来这歌声定是西江边上柳絮唱得,当下将客人安抚好,带着严九乘舟向西江岸边划来,离得越是近了,这曲儿越是悲伤,花娘听了都险些落下泪来,叹道:“这孩子天赋这般强,这一曲唱出,也让我心头发慌,似有天大的哀伤涌上心头。” 严九道:“花娘,你先不忙哀伤,看看岸上的是不是柳姑娘?” “管她是或不是,先撑过去再说。” 严九答应一声,将船向岸边划来。 柳絮见终于有船划过来,终于忍不住,痛哭出来。 花娘靠过来一见柳絮模样,心疼的道:“怎地了这是,怎么就哭成了泪人儿了?” “花娘,你快想办法救救他,他受了好几处箭伤!” 随着柳絮哭哭啼啼,断断续续的说话声,花娘才跳下船来,看到了躺在地上生起不知的孟飞时。 “咦?怎的是这少年郎?严九,你来,快将他背到船上!”花娘又转头对着柳絮道:“姑娘也一并来吧,我这莳花楼直通浔阳城,咱也不怕宵禁,走,跟我去城东找郎中去!” 严九下来双手一抓,就将孟飞时抓了起来,提在手上向小船上一跳,顿时孟飞时的身子剧烈的晃了一晃。 柳絮见了,焦急的道:“九叔,你且慢些,要了命了!” “呦,关心小情郎来了,晚间你这小情郎还害怕你会中了暑气,替你来送衣衫,这才没多久,怎的就被插成刺猬送来了?” “混账东西,会说话吗?什么叫插成刺猬?嘴上没个牢靠的,早晚惹出祸端来!”花娘教训了一番严九,呼喝着叫他撑船。 柳絮无心与严九辩驳,蹲着身子替孟飞时按住还在流血的伤口。 第五集:两岸相隔,丑奴儿暗夜随行5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浔阳城中,夜已深了,街道之上无行人,如果说这浔阳城还有谁敢违了宵禁令大摇大摆的在街上行走,那一定是莳花楼的人,浔阳所有人都知道,莳花楼是个什么所在,只在夜间招揽生意,莳花楼的人可以在夜间行走,别人却是不行,即便是达官贵人自莳花楼吃醉了酒那也不敢出莳花楼的门,夜间在浔阳城的街道上行走。只因为这浔阳城对宵禁夜行的处罚甚重,不论你有何缘由,只要抓到你夜行,当场格杀勿论,谁都不听你辩解,就这般严苛近乎残酷的律条下,莳花楼却能开一条绿灯,可见莳花楼的势力庞大,这偌大的浔阳城里,还真是无人敢惹。 今夜就热闹了起来,莳花楼的花娘开道,身后跟着小跑的柳絮,再之后是四个大汉抬着一床被子在街上行走,这被子之上正是昏迷不醒的孟飞时! 一路行到城东,花娘斥退了四波巡街的武侯,可见浔阳对夜间的巡视是多么的严谨。 梆梆梆的敲门声将药铺的伙计惊醒,隔着门忙问:“哪家来的?不知有宵禁吗?” 花娘没好气的道:“给老娘把门开开,迟些了老娘将你这破药庐拆吧了!” 伙计一听是个女子声音,说话还颇为嚣张,顿时犯了难,这时敲门声更急了起来,门外的叫骂声惊动了里屋的郎中,郎中闻声出得门来,看着伙计还在那呆站着,道:“先将人迎进来,这般吵闹下去,没有祸事都惹出祸事来了。” 那伙计赶忙应了一声,将门闩拉了出来,打开房门将这一行人迎了进来。 “郎中死在何处了?快些过来瞧瞧,别活人没医死,倒把死人医活了!” “呦,花娘这是哪里来的这般大火气,快快进来说话。” “看把你个分不出眉眼高低的小伙计,明儿饶他做个扫地的便是,脑子忒不活泛,半夜能敲你门的,不为瞧病还是来送终的不成?这般左敲也不开,右敲也不开!” “花娘,莫要多与他说话,快让郎中瞧瞧孟昭。” 柳絮见花娘还在那左呀右的挑理,哪里能忍得住,现在救人要紧,还不赶快让郎中给小叔叔瞧瞧? “哎呀,真是该死,快快,您赶紧上眼!” 花娘让出半个身位,露出了她身后的柳絮,郎中一眼看去,道:“原来是你!” “先生先别忙着叙旧,快快看看他吧。” 郎中见柳絮急了,赶紧走上前来,道:“将人放平了。” 四个大汉听了,将那一床被子铺在地上,让出空间来让郎中诊治。 郎中诊治过后,道:“情况不妙,这位少年郎是气血两亏,两月前才从我这出门,怎地又受了这般重的伤?” “先不要管他如何受的伤,你快说说怎么能救他!”柳絮拉着郎中的手臂焦急的问道。 郎中摸了摸胡子,道:“只能先行清理外伤,再慢慢将养身子,好在这人有功夫在身,若换作他人,挺不到我这里,早就进了阎王殿了。” 郎中拿出把小刀子,在灯焰上烤了烤,用白布一擦,就要下手。只见他手下快如闪电,只一插一剜,就将陷在肉中的箭簇挑了出来,将药贴在肩头,用布包住。 这边处理好了,又看了看右臂,眉头轻皱道:“手臂怎地也断了?这是哪里来的高手?腕力这般强,只怕是要三石以上的硬弓才能将整条手臂都震断。” “什么?你是说这一箭之威,将他手臂都震断了?”花娘惊讶的看向郎中问道。 “不错,正是这样,我先帮他正骨,唉,伤的这般重,下手真狠那。” 郎中将孟飞时的右臂接好,用木板固定好,又将右臂上贯穿手臂的箭支整个剪断,从另一侧将箭拽了出来,等他看到背上的那支箭后愣了一下,道:“快!将人翻过来!” 上来两个大汉,将孟飞时后背朝上翻转过来。 柳絮赶紧蹲下,将孟飞时的头扭过去,免得捂在被子里憋死。 郎中手一抖,将那箭支直接拔了出来,带起一片血肉,看得众人眼皮直跳,这也太暴力了些! “行了,外伤处理完了,将人送到我房间里就好。” 柳絮跟着郎中走了进去,这里她还有些印象,过去打了盆水,将脸巾洗好,拿来给孟飞时洁面。 “姑娘,你们这算是二进门儿了,上次也是这般,你倒是没什么事,这少年运气就差很多了,每次都差点丢了性命。” “我,我也不想的。”柳絮一听之下,想起了孟飞时上次冒着大火救她时的场景,嘴巴一瘪,哭了出来。 “莫要哭了,你们既然与县令公子有旧,不妨去找找他,求些固本培元的好药来,这样他才能好的快。” “我哪里能认得什么县令的公子,上次差点都被县令砍了脑袋,这县令的公子更不能是什么良善之人了。” “柳姑娘这话说的就不对了。” “花娘,有什么不对处?” “周昶这个人我还是了解的,他呀……” “周昶?你是说周伯通?他是县令之子?”柳絮诧异的问道。 “你不是不认识他吗?怎么知道他的字?” “周昶我是认识,可我并不知道他是县令的公子啊!” “也是,你不知道也难怪,这周昶为人低调的很,比他那只认钱的老子可是强太多了。” “只是我与他并无过往,贸然前去怕是不好。” “不去试试怎地知道?这些提气补血的补药莳花楼是没有的,若不然哪里用求得到他来?” “那我明日就去拜访周公子。” “你自己去怕是不好,这样,我回去找云舒,让段易峰陪着你去,他好歹与周昶是同窗,见上一面肯定是能行的。” 夜间,花娘与众人回莳花楼不提,柳絮就在这药铺之中歇息一晚,顺便照顾昏迷不醒的孟飞时。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段易峰就先一步来到了药铺。 柳絮见到段易峰时,段易峰显得很是焦急,柳絮上前道:“叔叔怎地这般着急?” 段易峰见到柳絮后心下稍安,道:“昨夜花娘找我,也没说清楚是个什么事儿,只说你与二郎被送到药铺,要我早间过来带着你去找周昶,我寻思着你二人不是又出了什么幺蛾子,搞得自己狼狈吧?” “叔叔,此次真的不是我们自己胡闹,昨夜间有人闯进了我们的住处,将二郎险些射死!” “有这等事?浔阳最近这是怎地了,接二连三出事!” “孟昭受了重伤,需要些补药,郎中说周公子府上有,要我去求些来。” “原来如此,二郎与那周昶是生死之交,这点儿忙他应该不会推辞,走,我现在就带嫂嫂去县府。” 段易峰带着柳絮去到城北县府外,通了姓名就在外等候,等了许久也不见来人,柳絮心中不由有些急了,道:“周公子是不是不在府上,或者我们来的早了些,周公子还没起?” 段易峰沉吟一下道:“不会,据我了解,这个时候他该是已经起来读书了才是。” 二人又等了片刻,自侧门处走出一黑脸汉子,那汉子一瘸一拐的向外走,手中还抱着个木盆。 柳絮见出来个人,跑过去问道:“借问一下,你们公子可否起了?” 那汉子一听这声音就是一愣,等他回过头来看向柳絮时,手上不自觉加了几分力气,将这木盆的边缘掰掉块碴。 柳絮见这人这般激动,以为是自己太唐突了,赶紧后退的半步道:“对不住,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门房去了许久,也不见回报,这……” 那汉子咧嘴一笑,道:“一般人家的门房你这么等,肯定是有回应,但这里是周大人的府上,周大人刮地三尺的雅称是白叫的吗?他家中的门房,你若不是个官家背景,需先银钱开道,他才好理你,就这般等着,明儿你也甭想见到人。” 段易峰一听,怒道:“岂有此理!这般狗仗人势的狗才,竟敢戏耍于我!” “您也别骂,小心吃官司,这帮子人别的本事没有,栽赃陷害可是门儿清。” “那你这么说,我怕是见不到周公子了?” “不忙,别人若被拦在这里,等着就是了,敢问姑娘可是姓柳?” “你认识我?” “姑娘与我相隔两岸,天天见面,如何不识?” “啊!原来是你!”柳絮认了出来,这不就是天天在她对岸洗衣服的那个男人嘛!只是这尊容?柳絮初见之下倒不觉得,只是越是久了越是觉得这尊容,还是少见的好! “姑娘少待,我去去便回。” “这人你认识?”段易峰奇怪的看着柳絮问道。 “原本是不识的,这人说起我倒是有些印象了,我在西江东岸浆洗衣服,这人就在西岸浆洗衣服,我们算是同行呢!” “西江两岸甚远,根本看不清面容,他是如何认出你的?” “叔叔管他如何认出我的,他回转回去是要帮我们通传的吧?” “你看他腿脚都不便利,若不是替你通传,何必又费这力气折返回去?” “啊?之前怎地没发现他原来是个跛子?” “我们再等片刻,若还不出来就先回去,我找张兄给他递个帖子,张兄的帖子门房若是还敢阻拦,他怕是就嫌自己命长了。” 柳絮与段易峰说话间,县府的正门突然被推开来,二人上眼一瞧不由面色皆变。 第五集:两岸相隔,丑奴儿暗夜随行6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县府正门处,推门而出的不是周昶,而是大腹便便扣着个官帽的县令周大人,这人平日里就是这德行,说是便装出行就绝不穿官服,可这官帽却从来不肯摘下来,走起路来一扭三晃,他从不怕招惹是非,凭借着他这等身份,是非?全都拿他的那官帽扣住了,哪里还有是非敢冒了头? 柳絮与段易峰侧身低头,看着周大人向对面的茶楼走去,段易峰眼睛一扫,见对面茶楼二楼窗边站着一美貌妇人不断对着下面的周大人搔首弄姿,剩余的画面连他这等花间老手也不敢再看了,怕会吐出三斗酸水吐死在这! “怎地这般倒霉,与县尊大人迎了个照面?” “我也不知,嫂嫂与我还是到侧门相候吧,若再等不到时,咱们回去便是,莫要在此久留。” “就依叔叔便是。” 二人蹲在石狮子狗的身后,过了片刻,只听得侧门吱呀一声响起,二人回身看时,只见那黑脸汉子带着周昶从侧门走了出来,倒是让等着的这二人吃了一惊。 段易峰道:“怎地从侧门出来了?” 周昶笑了笑道:“东明撒都不方便从正门出来,只得我随他走了侧门,再说哪一门不是我周家的门,管他那般多规矩做甚?你们是跟我进去还是要走一走正门?” “尽会打趣我,你周府别说侧门儿,后门儿我也走得!”段易峰看着周昶笑着道。 “柳姑娘,我们又见面了。”周昶对着柳絮笑笑,做了个请的手势。柳絮笑笑,还了一礼。 柳絮与段易峰随着周昶进了县府,东明撒都抱着木盆看着柳絮的背影,哀声一叹,错已犯下,如今如何补救?他只得继续去浆洗衣服,多想无益,一瘸一拐的向城外走了。 “周公子,方才那人真的是你府上的洗衣工?”柳絮入得门来,一边走一边与周昶闲聊。 “你说的是东明撒都吧?他的确是在我府上负责洗衣服,不过你不要小瞧他,他最善养马,原来也在军队中行走的,只是军队战败后才逃到这里,被我收留了的。” “这般厉害?他的腿就是打仗的时候跛的吗?” “跛腿?”周昶脚步一停,皱眉思考起来。 柳絮见周昶停下,问道:“怎么了?” 周昶道:“无事,东明之前一直好好的,只是今早见他时才这般的,想是做什么活计摔了,也不曾与我言语。哦,对了,今日柳姑娘来我处是不是有事?也不见飞时来找我饮酒,必是被你绊在家里,离不得了。” “周公子尽会说笑,我哪里会管他来,倒是昨日确实出了变故,我们在城外家中被人袭击了,孟昭他身受重伤,现在还躺在城东的药铺昏迷不醒呢。” “有这等事?”周昶眉头皱的更紧了,问道:“飞时没事吧?却是被何兵器所伤?” “孟昭现下倒也安稳,就是仍然没有醒,他被箭矢所伤,有一处险些就射在心口上!” “箭矢?箭头可留下了?” “倒是有一枚在我身上。” “好,两位请跟我入内详谈。”周昶将二人迎了进来,对着门童道:“守在外门,若有人来挡在外面,我父若问起就说我正在读书,不便打扰。” “是,公子。”门童应了一声,走到回廊之外的门洞下守着去了。 周昶转身关了房门,走到桌前给二人倒了杯水,道:“自上次柳姑娘被困在火场后,我就有留心浔阳城内的情况,今日既然又撞在飞时的身上,说不得要仔细查验一番!” “伯通,我二人来此不是为了查察案件的。” “嗯?” “段叔叔,还是我来说吧,我来是有事求公子。” “柳姑娘说的哪里话,什么求不求的,但能做到,昶定不推辞。” “我想求些公子府上提气补血,固本培元的药材,郎中说公子家中有常备的,可否先许我些,容我日后再还?” “柳姑娘不必再说,我这就嘱咐下去,给那药铺送去。飞时转好些不如还会浔阳的宅子养伤,也方便我探望。” 柳絮心下高兴,道:“周公子厚爱,小女子容后再报,我要先回去照顾孟昭,就不多停留了。” “柳姑娘且慢,此事事关重大,若是一次可以说是意外,接连出事怕是有心人针对你二人,你不是带着箭簇吗?拿来我看看,回去后切记不要提起今日曾来过我府中,我会着人暗中调查的。” “如此,那就有劳周公子了。”柳絮将昨夜郎中从孟飞时身上取出的箭头递给了周昶,周昶也不多留,让门童秘密送二人出府。 柳絮与段易峰走后,周昶拿出柳絮给他的小手帕,里面包裹的就是射在孟飞时身上的箭簇。 周昶将这枚箭簇对着光看了半晌,发现这箭簇的工艺十分罕见,于是带着这箭簇去了书房,想要查看一下往年朝廷下发下来的各地方箭簇图样对比。 这一查之下周昶却又迷惑了,这支箭簇不是来自军队,难道是什么人胆敢私造甲兵?这事情可大可小,一个不好会牵扯出大事件来,周昶握着手中的箭簇,一时间心乱如麻,无所适从。 几天后,孟飞时醒了过来,柳絮很是高兴,一边给他喂粥一边问他,“周公子说想留你在城内养伤,你可愿意?” 孟飞时此时还很虚弱,嘴唇干瘪,面上毫无人色,开口如同迟暮老人般低沉,“不可在城中逗留,你即刻休书一封,着人送去,让他安排辆马车,送我二人出城。” “可是你伤还没好,郎中说你不能轻动!” “糊涂!那夜袭击我的人武艺不提,箭法却是奇高,若我留在浔阳,免不得将事情闹大,让他人受了连累,再说……” 孟飞时突然不说话了,柳絮以为孟飞时又晕了过去,赶紧摇了摇他,道:“孟昭,你怎么样?要不要叫郎中,你不要吓我啊!” “慢些,再摇下去就真的有事了!” “那你无故吓我做甚!方才说什么再说,你想说些什么?” “无事,容我再思量一番。”孟飞时想起浔阳关于他们二人的流言,有意回避开来。 “可再吃些?这几日你都未进食,怎地吃了两口就不吃了?” 孟飞时嘴角抽搐道:“这粥是你煮的吧?” “对呀,有什么不对?”柳絮见孟飞时脸色难看,以为煮的粥实在难吃。 “有进步!”孟飞时平静的道。 柳絮甜甜一笑,没有什么比孟飞时的夸赞更让她高兴的,然而孟飞时潜在的意思柳絮却没听出来,这粥虽然做的熟了,但依然难吃,致使孟飞时宁愿饿着也不肯再多吃一口,可见柳絮厨艺功夫的确令人害怕。 柳絮将粥碗端走又拿来纸笔放在孟飞时的身前,看着孟飞时,道:“你的伤还没好,我替你代笔?” 孟飞时胸中一口恶气汹涌,险些被柳絮气死!她难道忘了吗?孟飞时即使不受伤也写不得书信,盖因他,不识字!好死不死提起这茬干嘛?不如让柳絮登门去说罢了! “还是请周昶过来一趟吧。” “哦,那好吧,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周公子府上请他过来。” “路上小心些。” “好。”柳絮将孟飞时身后的靠枕取走,扶他躺下,盖好被子后轻轻的退出了房门。 出得门来柳絮才发觉,这是晌午十分,日头正足,可人已经出来了,只得顶着日头去城北。 等走到县府门口,柳絮已经热的满身香汗,停在侧门向左右张望,柳絮想起上次来时门房根本不曾通报,这次又来肯定也是会吃了闭门羹。 正不知如何是好时,洗衣归来的东明撒都走了过来,看到柳絮后心中一动,迎上前去问道:“柳姑娘缘何会在此驻足?” 柳絮吓了一跳,回过身来看了一眼,原来是东明撒都,拍了拍胸口,道:“吓我一跳,你怎地走路都没个音儿啊?” “怪我,怪我,柳姑娘在此做甚?可是找公子来的?” 见东明撒都问起,柳絮道:“确实是来找周公子的,上次就等了许久,今次又等在外面,正不知该如何进去呢。” “随我来吧。” “不用通报?” “公子说过,柳姑娘来了,不必通传,只是还需有人引路,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东明推开侧门,将柳絮迎了进去,随手又将门关上,带上了门闩。 “咦?这门怎地不锁上?” “这门只有我一人在走,其他人多数都在后宅,走后门。” “上次的事情还没谢过你呢,要不是你,我们也见不到周公子的,多谢了,却不知该如何称呼?” “姑娘客气,我名东明撒都,姑娘叫我东明就行。” “哦,对,上次听周公子提起过,却没想到说的就是你,你这名字怎地与别人不同啊?别人都有名有姓,还有字,你叫东明撒都?听着不像是中原人士啊。” “姑娘说的不错,我的确不是中原人。” “那你是哪里人?” “我是濊人。” “濊人?濊人是哪里的民族?我怎地从未听说过?” “柳姑娘,到了,你自己进去便是,至于我的家乡,下次遇到,再与姑娘叙谈。” “啊,这般快就到了啊?”柳絮赶忙道谢,东明撒都笑笑回礼,转身走了。 柳絮看着东明撒都走路的姿势,自言自语道:“果然就不是个天生的跛子。” 柳絮走了进来,门童将柳絮引到了书房之中,却不是周昶的卧房。柳絮推门进去,就看到满地的卷册被扔的到处都是,横七竖八也不知是遭了贼,还是怎地。 “周公子?你在吗?”柳絮站在门口问了一声,见没人回答又开口问了一声,“周公子?你在吗?” 柳絮等了片刻也不见回应,正想要离开时,地上的书册突然被掀起,自里面伸出一只手来,五指张开,随后握了个拳,一道声音悠悠传出,“哪位雅客登门,却将我堵在了书房,好个算计。” 柳絮停了脚步,转身问道:“是周公子吗?” 书册下的人一下子坐了起来,起身背着柳絮整了整衣衫,随后转过身来,对着柳絮行了一礼道:“原来是柳姑娘到访,失礼了,这门童也真是个没眼力的,怎的将姑娘引到这里来了!” “周公子莫要怪他,是我要他带我来的。” “柳姑娘这次来是飞时那里还缺什么东西吗?” “不是,孟昭找周公子有事相商,我只是过来替他传达一下。” “哦?飞时醒了?也对,我也有好几天不曾出门了,请姑娘少待,我去洗漱一番就随你出门。” 柳絮被带到客厅歇息,她在房中看了看,见上面尽是些字画,这些字写的都十分优美,且各个笔体独特,一时却瞧不出是个什么体来,不由自语道:“这是哪一派的书法,竟写的这般传神!” “这是师宜官的八分书。” 柳絮吓了一跳,紧忙回头看是何人窥伺! 第六集:臭味蝇来,相友邻谁人搭桥1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柳絮回转身来看去,却是周昶站在门外,这么短的时间他就洗漱完毕,也确实让柳絮吃了一惊。 “周公子这收藏当真广罗,这般书法,我竟是第一次见到。” “柳姑娘谦虚了,不过师宜官此人确实不太出名,但他这一手八分书,当世却是无人能及,这一份也只是我的临摹之作,比之本人的书法意境上,只能算是涂鸦之作。” “这些都是周公子写的?”柳絮有吃了一惊,想不到这周昶这般有才华,可为何浔阳四公子的名号那般响亮,他身为县令公子却又名声不显呢? “柳姑娘若是喜欢哪个,摘了去就是。” “啊,周公子太客气了,我一女子,哪里懂得欣赏,还是不要了吧?” “如此也罢,只是临来之时,飞时有没有提到需要我准备些什么物什带过去?” “唔,倒是提起过要一辆马车,好载我二人出城。” “哦?飞时这般说的?” 周昶沉吟片刻,柳絮以为他很为难,道:“若是为难,我自去雇上一辆便是。” “非是如此,也罢,就先应了他,等我去了再与他商议。” 周昶与柳絮二人乘着马车来到城东药铺,伙计赶紧将人迎了进去。 柳絮进来看了看床上的孟飞时,轻轻摸了摸他的额头,又小声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孟飞时睁开眼睛,让柳絮将她扶了起来。 孟飞时看了看门口的周昶,又看了看柳絮,道:“我与伯通有些事要谈,你……” 柳絮恍然大悟道:“明白,我出去,从外面将门带上,对吧?” “辛苦你了,莫要让人进来打扰。” 柳絮撇了撇嘴,应了一声走了出去,将门带上后蹲在门口扯着衣角,“什么嘛,神神秘秘不说,还让我给你看门,当我是看门儿的狮子狗吗?听都不让听,两个大男人有何秘密?哎咦……”柳絮身子一抖,显然想到了别处去了,又撇了撇嘴,拍了拍裙子,站了起来,走到小院中的桌前端坐,低头生闷气。 屋子内,周昶坐在孟飞时的床头,低着身子问道:“你好歹也是西北游侠头子的入室弟子,怎地两月之间数次受伤?是不是上次的伤还没好?” 孟飞时叹了口气道:“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前几日后背上又受了伤,根本都没有痊愈,哪里想到会遇到这般高手,若不是他主动退走,我必死无疑。” “这般厉害?对了,伤你的箭簇我仔细研究过了,不似咱们的工艺,倒像是外族的手艺,可我想了许久,也想不出哪一支外族擅长制箭,当真头大。” “伯通莫要再查下去,免得打草惊蛇,我意今日便搬出城去,你随我去,那夜打斗之时我也伤了他,想必痕迹还没来得及处理。” “搬出去岂不是去送死?你重伤在身,一点抵抗力都没有,回去做甚?不行,绝对不行。” 孟飞时见周昶神情激动,不免莞尔,道:“正要与你说件事,我师伯马安国就在柴桑隐居,你可着人去找他,让他来护卫我几日,莫惊动他人。” “柴桑距此也有段距离,这段时日又当如何?” “放心便是,我既然能活着,就说明这人没有想要我命的意思,他一定还有别的目的,在目的没达成前,我是安全的,你也不要着人前来护卫,只秘密将我二人送回去便是,郎中这里让他将药准备出来,我自回去煎。” “你让柳絮为你煎药?使不得!” “伯通,莫要小看了任何人,柳絮也是一样,今日还给我做粥吃来着,手艺进步很大。” “你都想好了,我又能如何?只是你师伯如何肯前来?” “这就是我要你随我去的另一个意思,我的佩剑也落在了那里,带着它去,师伯定会前来。” “好,我这就去安排。” “对了,这事不要对柳絮提起,我怕她会担心。” “那她若问我,我该如何作答?” “就说你已经暗中着人护卫了,要她放心便是。” 周昶点了点头,起身走出去安排去了。 院中呆坐的柳絮见周昶出来,起身问道:“是要叫郎中吗?还是……” “都不是,我去吩咐一声,一会儿咱们便启程回城外的宅院。” “怎地商议这般快?” “哪里是商议?我是来听调的!”周昶笑了笑,给柳絮行了一礼后走了。 柳絮没明白周昶的意思,什么叫来听调的?当下走进屋来,到孟飞时的床边问道:“不是有事商议的吗?怎地没说两句人就走了?” “本来也没什么事,这不是不会写字,怕被你笑话,才让你特意跑了一趟嘛。” “你?哼!”柳絮照着他的胸口就捶了一下,孟飞时如遭雷击,眼睛瞳孔瞬间睁大,嘴巴鼓起,想是又要吐血,柳絮吓了一跳道:“哎呀,我忘记了,你还有伤,你快让我看下,有没有流血啊!” 柳絮手忙脚乱的解开孟飞时的衣襟,拉开一看,这绑着的布条上仍然洁白如新,昨日夜间才刚换过的,哪里有血迹渗出来?再看孟飞时,脸上挂着笑意,只是面色仍然惨白,让这笑容有些阴森。 柳絮撇了撇嘴,懊恼道:“伤成这般也不忘打趣我,我怎地还又受了你的骗?” 孟飞时道:“不是骗你,当真打在伤口上,只是现在没有那般疼罢了,你也真下得去手?” “我怎地就下不得手?打死你!” “好好,随了你的意,只是先记下这顿打,容我将养将养如何?” “就要这般打死你,才解了气。” 柳絮与孟飞时斗了会嘴,周昶那边已经着人进来,将孟飞时抬进了马车,周昶将柳絮扶上马车,自己也跟了上来,柳絮刚要说什么,周昶开口道:“柳姑娘,事急从权,我若再去准备辆马车,不免会招人怀疑,届时再想隐瞒怕也瞒不住了。” “周公子恩情,柳絮铭记在心,公子请。”柳絮向里面坐了坐,可马车就这般大,给周昶让了足够的地方,她就贴在了孟飞时的身边动弹不得,一时间羞得脸色通红。 若是没有周昶在场,柳絮得了这般便宜,当真是愿意的,可这有第三人在场,难免有些妨碍处。 一路无话,直到马车停在了孟飞时与柳絮居住的小院外。 孟飞时被抬进了屋子,柳絮留下照顾他,周昶此时才腾出手脚来,去看孟飞时提到的转角处打斗现场。 周昶走过来时,这路边的弓箭居然没人来收走!周昶顺着弓箭射来的方向看去,见那四周全是制高点,且都便于藏身,起身走进了密林中,找了个大概位置,在附近搜索。 果然,周昶在一颗大树下发现了已经干涸的血迹,只是没发现孟飞时的佩剑。周昶顺着这个方向又向前搜索了一阵,在地上发现了沾满血迹的佩剑,周昶将剑拔了出来,提着剑一路砍将出来,走出密林后,周昶如同被从水中捞出来的一般,整个人都湿透了,密林里面杂草甚多,闷热异常。 周昶擦了擦头上的汗水,走进了孟飞时的房间,伸手将宝剑举起来问道:“是不是这一把?” 床上的孟飞时点了点头道:“就是它,这是我鬼剑一门的制式佩剑,你拿去吧。” “好,那你好好将养身体,我自去了。” “我送送公子。” “不必,柳姑娘还是留下照看飞时就好,我们不是外人,不必如此客套。” 柳絮暗中撇了撇嘴,“哪个与你不是外人?不是外人,怎地,还是内人不成?” 嘴上却说道:“那周公子自便。” 三天时间转眼过去,这日,周昶带了个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男子推开院门走了进来。 柳絮正在后院喂小鸭,闻声放下槽子走了过来,看到是周昶,擦了擦手道:“周公子今日这般早就来了?” “柳姑娘气色不错,我今日来是给飞时带了个人来。” 柳絮顺着周昶的手看向边上站着的中年男子,那男子个子不高,体态臃肿,尤其肚子突出,衣衫已经罩不住,露出了大肚皮来,脸上络腮胡子浓密,反倒看不出胖来。 “这位是?”柳絮不认识这男子,等着周昶给她介绍。 周昶道:“这位是鬼剑宗师马大侠。” “马大侠?”柳絮没有反应过来,她这般女子,何时听过这些游侠的名号? “哦,看我,柳姑娘没听说过也属正常,哪个女子会没事关注江湖游侠,这位马大侠是飞时的师伯,这么介绍姑娘该清楚了吧?” “师伯?” “小女娃儿这声师伯却是叫的早了些。”那位马大侠一开口如万马奔腾一般,声如巨雷,中气十足,震的柳絮向后退了几步,赶忙挖了挖耳朵。 周昶也是闭着眼睛硬生生受了,道:“马大侠且随我来吧,柳姑娘要不,一起?” 柳絮赶紧摇头道:“你们先,我还要喂小鸭。”说着赶紧逃也似的跑了。 周昶埋怨道:“师伯,你就不能小点儿声?看把人姑娘吓的!” “爹生娘给嘞,咋个小法?” “得得,师伯有话还是和您那师侄说去吧,我这离您近了,耳朵受不了。” “瓜怂,外头等着。” “您请。” 周昶捂着耳朵看着马大侠进了孟飞时的屋子,走到院中的桌前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刚喝一口就喷了出来,这般天气,桌上的水早就晒的滚烫滚烫,周昶不留意下被烫个正着,吹了吹气,周昶叹了口气,走到阴凉处蹲在了那里,这地方哪都好,就是太小了,没地儿坐也没地儿躲日头。 “哪个龟儿做的好事?”这声音震动四野,柳絮跑了过来,问周昶道:“周公子,怎地了?” 周昶道:“我也不知,走,过去瞧瞧!” 第六集:臭味蝇来,相友邻谁人搭桥2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柳絮与周昶刚推门进入孟飞时的房间,一声厉喝传出,“出去”! 二人面色讪讪,赶紧退了出来,柳絮吐了吐舌头道:“孟昭这师伯平日里说话都是这般大声的吗?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 “姑娘这还是好的,我都忍了一路了,求爷爷告奶奶才让这位师伯不说话,苦煞我也。” 孟飞时的房间内,孟飞时与马安国小声嘀咕道:“师伯,让你为我走动本是不该,但我重伤在身,实在需要像师伯这般的高手坐镇,师伯不会生我的气吧?” 马安国道:“说的甚么话来,师伯这么疼你,你受伤了怎么会不来,放心,师伯此次过来,你赶我走,我都不走了。” 马安国其实正常说话并不是那种大嗓门,只是突然接到孟飞时重伤的消息不知真假,因此特意做出一副天生嗓门儿大的样子迷惑人,为的就是能够在私下里和孟飞时说话。 “非是师侄不愿意师伯常住,师伯也见了,这小院儿只有两间房,且有女眷在,确实不便利,师伯若想在浔阳常住,可随周昶去,他会安排你吃住。” “不必,我明白你的意思,说吧,怎么搞的这般狼狈?” 孟飞时苦笑一声道:“遇到箭术高手了。” “剑术高手?你的三解剑不是已经小成了吗?就算敌不过也不至于受这般重的伤啊?” “师伯,不是咱们手中的剑,是弓箭!” “弓箭?高手?” “对!” “怪不得,你师傅创的三解剑你就学会两解,第三解解巧兵你连入门都没有,难怪要吃亏,还不如当初入了我鬼道剑,教你些缠斗功夫。” “师伯,鬼道剑也好,三解剑也好,那不都是师祖他老人家的传承吗,何必非要分的那般清楚?” “唉,现在我终究是输你师傅一筹,不过说真的,你若想将他的三解剑学个通透,还是要自军中走上一遭,这三解剑也只有在行伍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我记下了,眼下多事之秋,还有许多事没有捋顺,此次师伯能来,我感激万分,待我伤愈之后再向师伯请益剑法之道。” “说这些有些远了,在你托人来之前我已经应了盖北地的邀约,去北地郡转转,如今有了你这事儿,我只能晚几日再出门。” “盖大人又约你?我听闻盖大人最是看不上游侠儿,怎地对师伯这般敬重?今年似乎已经邀约了三四次了吧?” “你呀,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愿闻其详。” “盖北地身为一方郡守,自然希望百姓安居,没有战乱,但游侠儿不同,多数游侠儿恣意妄为,做尽违背律津的事,但凡是官,就都不喜欢游侠儿,但我又有不同,我不光是游侠儿的身份,更是他盖元顾的生死弟兄,哪有兄弟会嫌弃对方的道理?别说我是游侠儿,就是个乞丐,他也一样要将我供养起来。” “话虽这样说,可我看盖大人并没有嫌恶你游侠儿的身份啊。” “自然,我与你师傅都曾在他军中效力,我们二人什么性格,他最清楚不过,大侠我们称不起,侠之一字我们还是当得的,你呀,学去吧。” “我只是不懂罢了。” “等你日后遇到性命相托的好友时,你就知道了。” “那倒是有一人,他就在门外呢,就是引你前来的周昶,师伯观他如何?” “他?你眼光不错,我在他身上看到了盖元顾年轻时的身影,不趋炎附势,一身的正气,就是书生气太重了,若是能到盖北地的身边历练几年,前途不可限量。” “这般说,师伯也认可他的?” “不错,这孩子倒是值得结交,不扯那些,我看你小子也没什么事儿,别没事儿就在床上耍赖,十天之内要是还不能活蹦乱跳,你就自求多福吧。” “师伯是什么意思?” “你当你师伯是你家下人吗?给你站十天岗还不满足?” “不敢不敢,师伯您受累。” “装死就装像一点儿,外面那姑娘是你婆姨?” “不是,她,唉,她倒是复杂一些,日后再与师伯说吧。” “瞧你那德行,你不说,我还不愿问呢。既然与你没关系,赶紧让她走人,你这里看样子也不是个什么安全所在。” 孟飞时苦笑一声道:“师伯,她不能走,我说的女眷就是她。” “一会儿有关系,一会儿没关系,闹不明白你,随了你的意,我自去外面林中守着,不必管我,十天一到也不必相送,歇着吧。” “多谢师伯。” 孟飞时看着风风火火而来,又风风火火离开的师伯,心中满满都是暖意,他这师伯最是疼爱孟飞时,孟飞时这好酒的毛病就是马安国惯出来的,自打他拜了师,就时不时的给孟飞时送酒喝,有时还会陪孟飞时一起喝,偏偏他是杨阿若的师兄,杨阿若罚不得他,只能揪着孟飞时,让他倒立在酒缸里,什么时候将一整缸酒都喝完,什么时候才能下来,一来二去,孟飞时倒真的练就了千杯不醉的本领。杨阿若知道后也没有过多苛责孟飞时,只是严令他不得贪杯。 孟飞时虽然喜欢喝酒,但自制力还是不错的,自从回了浔阳,也很少喝,只是与周昶畅饮了几次,自己小酌了几杯,再没有在北地那般恣意猖狂了。 马安国走后,周昶与柳絮走了进来,周昶埋怨着道:“你这师伯,当真是个大嗓门儿,我真是受不得了,他若在此,我只得远避。” 柳絮也道:“确实骇人。” 孟飞时笑了笑,道:“不用再抱怨,师伯只答应在此守护十日,十日之后他会自去,也不必管他,师伯一生性子洒脱,走到哪都有的吃喝,不必我们费心,只要不去打扰他就好。” “如此,倒是好事!” “什么守护十日?你是担心那夜的强人再来,所以才请了师伯来?” 柳絮终于听出了些眉目,原来如此,偷偷的瞒着我,就是要将这个什么师伯请来,请就请嘛,干嘛避着我? “没想瞒着你,你不是也没问嘛。” “我!”柳絮想了想,没有继续再说,而是转身走了出去,不理会孟飞时与周昶。 “什么意思?” “这都看不出?生气了!” “我有说错吗?” “女人,唉!还好我家婆姨不这般与我闹,要不,烦死。” “那我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你是重伤,养伤就是了,她就是生气了,能看着你死在这吗?走了,有什么话,可能放着我在此不方便说,你们自己说去,我还要继续查察这箭簇究竟从何而来的。” “那你小心为上。” “放心,我怎么说也是县尊之子,杀了我得不偿失,反而惹一身麻烦。” 周昶一走,整个小院儿又只剩下柳絮与孟飞时二人了,柳絮独自在小院的吊床上乘凉,孟飞时则卧在病榻将养,彼此不曾有半分交流,及至晚间,柳絮又做了粥来给孟飞时吃,孟飞时才终于动容。 痛苦的吃完晚饭,又喝了两碗又难闻又苦的药,孟飞时此时难过无比,从来没想过,原来受伤是这般残忍。 之后几日,柳絮依然做的是粥,说是粥来,汤是汤,米是米,吃的孟飞时十分难受,当下忍耐不住,道:“有没有别的吃食,这几日一连吃了这么多粥,身子实在受不住,我还在受伤,我也会饿!” “哦,原来你不是哑巴。”柳絮淡淡的道,随即从身后拽过来一个小布兜,自里面拽出半只烧鸡来,看上面还留有牙印儿,显然是柳絮咬过的。 孟飞时被气的吐血,他怎么也没想到,柳絮会这样做!给他吃白粥,自己却偷吃烧鸡!孟飞时眼中带泪,哭笑不得的道:“下次偷吃这种事……” “你待怎样?” “算我一个可好?” 终究敌不过柳絮做饭的手艺,孟飞时彻底交了枪,认了输,你说怎样就怎样,只要不是白粥,都挺好。 十日时间转眼过去,周昶适时的出现在孟飞时的宅院之中,看着孟飞时在小院中走动,道:“你身体还未恢复,怎地不多留师伯两天?” 孟飞时笑笑道:“师伯自有他的事做,我又如何能够强求,即便是只有十日,我也是感激涕零。” “那今后怎么办?” “听天由命吧。” “这不像是你孟飞时能说出的话来啊?” “孟飞时也有顶不住的缸,扛不住的担。” “我是否可以理解为,我可以回去了?” “这话何解?” “管你死活?我赚钱的吗?” “这般无情吗?” “你都听天由命,又何必怪我落井下石?” “再帮我个忙,我们还是好友。” “什么?” “每日送些吃食过来。” “咦?我每日都有送吃食过来啊!” 孟飞时一惊,道:“最难斗的是女子!” “难道是?” “苦煞我也!想我孟飞时居然也有受制于人的时候,唉!” “待我去劝劝?” “每日吃食多送一些吧,她不至于将吃食放坏了也不给我的。” “此次怕是将她得罪狠了,我从未见过柳姑娘这般任性。” “怪我,怪我。” 二人闲聊许久,柳絮浆洗衣服回来,看到周昶后,马上笑嘻嘻的迎了上去,道:“今日送了什么好吃的来?” 周昶愣了愣,看了看孟飞时道:“来的匆忙,不曾带吃食。” 柳絮鼻子轻嗅了几下道:“周公子既然没带吃食过来,那请少待,我去煮些粥来吃,莫要走,尝尝我的手艺。” 周昶几次想张嘴都憋了回去,差点憋出内伤来,等柳絮去生火造饭,周昶才苦笑一声道:“这下不单没救得你,反而连我也陷了进去。” 第六集:臭味蝇来,相友邻谁人搭桥3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半月过后,孟飞时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直接解除了柳絮大厨的职务,自己担当起了造饭的义务,也终于摆脱了吃剩饭或者只能吃白粥的尴尬局面。 柳絮得意了半个多月,现在突然用不到自己煮饭,反而有些不适应起来,难得今日有兴致,孟飞时煮饭时她就跟在身边,“我倒要看看,小叔叔怎么就能这般嫌弃我做的饭食,哼!” 柳絮蹲在一旁,看孟飞时是如何做饭的。孟飞时将米洗干净后倒入锅中,然后又加入了清水,没过米很高一块,之后就架起火来慢慢熬煮,开锅之时还有米汤盛出,孟飞时顺手递了一碗给她,柳絮轻轻喝了一口,心中苦笑连连,这煮饭的汤水都比她做的白粥好喝很多,难怪孟昭不爱喝她煮的白粥! 看完孟飞时煮饭,柳絮脸红的不行,原来做饭也有这么多讲究,一想到她做的那粥,她自己都咋舌不已。 等孟飞时做好饭菜,柳絮难得吃的安静,没有了往日那般的趾高气昂。 孟飞时偷笑不已,柳絮趁他受伤,截留他的补品,截留他的食物,如今可算挨了过来,看她还有什么手段可以用! 柳絮心绪烦乱,简单吃了几口就觉淡而无味来,放下碗筷,说了一句,“我吃好了”,一扭身就走了。 孟飞时还未说什么话,这姑娘自己就败退了,直让孟飞时觉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打架也好,吵架也罢,总该有个对手才好,现在唱戏的提前走了,他一个人如何去吵?难道要一人分饰两角,自己将自己吵赢? 孟飞时吃过饭后在小院中独坐,身子正对着柳絮的窗口,看着里面忽闪的烛光,他很想知道,柳絮此时在做什么,她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女人,脑回路始终让人摸不到头脑,孟飞时也成了看不清前路的无头苍蝇般,撞的头破血流,却怎的都不知,该如何找寻走入她心底的路径。 屋子里的柳絮懒散的趴在桌子上,双臂伸直了,头歪在一侧,她方才突然觉得和孟飞时这么冷战着实在一点意思也没有,可冷着脸这么多天,也不好突然变了副嘴脸,凭白让人小看了,可总要寻个机会打破这僵局,想想就很烦躁,柳絮揉了揉头发,苦恼想不通时干脆不要去想,睡觉才是头等的大事,吹了灯就爬到床上去装死。 孟飞时见柳絮房中突然一暗,心下不由一阵失落,想来这姑娘仍然在和他置气,当下也只得回房间歇息,容后再想对策。 一夜无话。 第二日仍然无话,仿佛这二人不是一个院子中的人一般,柳絮除了吃饭的时候根本看不到人,后院的小鸭即使叫的再凶她也不出来喂,这本该长身体的小鸭,因为孟飞时受伤,缺少人照料,没长多大不说,还死了两只,孟飞时哀叹一声,只得又重新接手照看起这些小鸭的生活。 又过了几天,晚间十分,孟飞时终究先忍耐不住,试图想要打破这僵局,当下伸手夺过了柳絮手中提着的布包。 那是给莳花楼送的衣衫,柳絮本欲将它夺回来,可转念一想,他不是想去吗,那便让他去就是了!随即转身回了房间,将房门关上。 气氛一下子凝固了下来,孟飞时懊恼的捶了捶手,话还未说一句,柳絮就跑了,当下苦着个脸,提着布包走出了院门。 晚风习习,夏季的江南,浔阳西江水起伏不定,距离岸边不远处灯火通明,江面停泊着两艘艳丽唯美的画舫,其上声乐和鸣,人声鼎沸,带起浔阳夜晚的一道风景,这就是浔阳最大的特色,富绅之家,迁客骚人饮酒赋诗的绝好地方。 顺江而下七里处,有一处凹进去的港湾,那一带没有水草,被人用木栅栏圈了起来,显然是人为的圈占了的,却不知作何用途。 晚间自小路上迎风而来的,是一绝美容颜,手中提着两个大包,轻轻的在身边悠荡,看身形步伐沉稳,似乎有些功夫在身,只这容貌在昏暗的月光下一闪一闪,醉倒了星星,迷倒了月亮。 在西江岸等了半晌,一艘小舟顺着月色而来,停靠在孟飞时的身边,严九跳了下来,看了看孟飞时道:“小郎君怎地又替柳姑娘送衣衫来了?” 孟飞时道:“晚间多吃了些饭食,闲来无事,出来消消食。” 严九道:“这倒赶的巧了,今日正要结算,小郎君就来了,走吧,花娘在画舫等你呢。” 孟飞时愣了一下,随即跟着严九上了船,不知不觉间,又到了结算的时候,时间过得还蛮快。 今日孟飞时堵在院中,柳絮纠结了半晌才出去的,不料还是被孟飞时截了去,此时的时间,正是莳花楼最热闹之时,客人们多数都还没有定下姑娘,有的在喝酒,有的在听曲儿,还有赏舞的,时间还早,热闹还是要凑一凑的。 自画舫二层的一富绅坐在画舫的窗口,一边喝酒一边听曲儿,眼睛看着被灯火映的通红的江面,忽闪忽闪的,美极了,突然他的视线中出现了一张绝美的容颜,他赶紧拍了拍自己的脸,以为是酒喝的多了,出现了幻觉,拉过边上的好友问道:“你来看看,下面来的可是个美人儿?” 他那友人早吃醉了酒,打着酒嗝看了过来,笑嘻嘻的道:“此女我看不似人。” “不似人?那是个什么东西?” “好似九天仙女落了凡尘,美,美字怎得,怎得……”话还未说完,人已溜到桌子之下,做了那桌下酒仙。 “看来不是我眼花,果真有如此美人儿!”当下拍拍手,门外应声进来五个大汉,那富绅将肚子放在腿上,指着那艘将要靠岸的小船,道:“给爷将下面那小娘子请上来。” “是。” 五个大汉齐齐应了一声,噔噔噔下了楼去,专奔着孟飞时这边行来。 孟飞时与严九刚刚下了小舟,就被这五个大汉围住了,当先一大汉开口道:“船上的小娘子,我们老爷有请。” “小娘子?哪里来的小娘子?”严九一愣问道。 大汉一瞪眼睛,指着严九身后的孟飞时,道:“她不就是?” 严九眼皮一跳,暗叫一声不好! 孟飞时已经一脚踢出,自严九的右肋缝隙下将那大汉踢飞了出去,咚的一声摔在了画舫的廊柱上。 “小郎君莫打,一打就出了事了!” 孟飞时冷哼道:“出得什么事?似这般口无遮拦之人,当割了舌头做个哑巴才得安生。” “上!”对面的四个大汉也不多言语,直接向孟飞时贴了过来。 严九刚要上去架人,孟飞时手臂微动,手中布包一晃,跨出一步,肩膀一拱,将严九拱到小舟之上,严九脚下站立不稳,卧倒在小舟之上。严九揉了揉胸口暗自寻思,好在孟飞时没有怎么发力,没有将他击伤。 孟飞时此时迎上那四个大汉,侧身让过一个大汉的拳头,腿跨一抖,跨打在那大汉的后腰处,将他直接掀飞了出去。孟飞时手臂又一伸一卷,勾住一人脖子,膝盖一用力,又一人倒在地上,哼都没来及哼一下。 这些大汉对付一般人还可以,可面对身上带功夫的孟飞时,简直如送菜一般。 孟飞时一路劈瓜砍菜般将这五人撂倒,提着一个大汉的领子问道:“你们老爷请我?” 那大汉赶紧摇头。 孟飞时将人松开,踢了一脚道:“既然请我,带路吧。” 孟飞时说的平静,那大汉本能的抖了一抖,眼神乱瞟之间看向二楼,孟飞时见这人浑身抖的厉害,也不知是被他吓的,还是主家身份太过强势,他不敢说。 顺着他的眼神看去,却是二楼临窗的一间客房。 孟飞时飞身而起,脚下在船桅上借力一下,飞身进了二楼的那道窗子。 船上的严九爬了起来,赶紧跳到岸上,对着那几个大汉,怒斥道:“你们这帮子狗才,半分眼力都没有,如何做得护卫?就是被人打死也是活该,想死的可以,却为何捎带着我莳花楼?当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等我禀报了花娘再回来将你们一个个都踢到西江里喂鱼!” 严九不会轻身功夫,急急向二楼跑去。 此时孟飞时一手抓住窗口,纵身向上一跃,人已立在了房间之中。 那富绅正喝酒间,见房间之内突然多出一人来,眯眯着眼睛看了看,只见身前这人一身紧身衣,手中提着两个布包,富绅的头微微抬起,看到这人的容颜后,大喜之下,抚掌道:“咦?美人儿来的好快啊,推门进来的?” 孟飞时看着那富绅肥油满肠的荡笑样子,心中怒意更是压制不住,道:“来的倒是不快,只是你要我从门来,我恰巧不喜走门,自窗子飞了进来。” 那富绅拍手叫好,“飞得好,这般曼妙身姿,再飞上一段爷欣赏欣赏?” 孟飞时道:“想欣赏?那便自己飞来!” 孟飞时欺身上前,手掌伸出将那肥猪提了起来,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这一脚巨力踢下去,那富绅登时脸色涨红,嚎叫出声,疼出一身冷汗! 富绅身子飞出数米,撞在屋子内的矮几上,磕了个眼冒金星。 唱曲儿的伶人家见打了起来,赶紧躲避,身子挪动间,撅着躲进后面的屏风后,颤抖着不敢出声,生怕会被波及到,似她们这般讨生活的,即使被打死打残了,也是得生受着,不敢言语半分,哪个她们也得罪不起。 富绅摇了摇头,酒已醒了大半,半靠在矮几旁怒道:“你是何人?胆敢对爷出手?不想活了?” 孟飞时斜眼一瞪,没有起到威慑效果,反而更添妩媚,勾得那富绅心中又是一荡。 富绅看了看孟飞时的装束,心下赞叹道:“爷寻花问柳几十年,从未见过这般绝色,竟还是个外宠!” 当下心中瘙痒难耐道:“这般姿色当真是男女通杀,爷也不怪罪你冒失之罪,只要你从了我,说吧,想要什么?爷伸手都给你置办了。” 孟飞时被气的笑了,慢慢走到富绅跟前道:“也好,我想要的只有一件。” 富绅眼光迷离,以为孟飞时在给他撒娇邀宠,道:“说来,快快说来我听。” 孟飞时快速伸手将那富绅伸出的手抓在手中,那富绅张着个大嘴,面带淫笑的看着孟飞时。 孟飞时一字一顿的道:“要你,痛不欲生!”言罢,手上一用力,将富绅的胖手指关节一根根捏碎开来。 “嗷,呃!”那富绅刚叫了两声,疼得气也喘不上来,脸憋的通红,嘴巴里只是呜咽着干张着嘴,已经叫不出声音来了。 孟飞时伸手拽向富绅的领口,当头一拳砸下,正当此时,一道声音传入孟飞时耳中,但听得一声,“住手”!响彻整个房间。 第六集:臭味蝇来,相友邻谁人搭桥4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莳花楼内歌舞升平,莺歌笑语,与这乐章不匹配的,也许就是画舫二楼噔噔噔的疾跑声,这声音来的似徐实疾,严九不及通报直接撞入花娘的房中,人一落地还未开口,便招来花娘的一顿数落。 “你这夯货,当真没有半分规矩,入我房中这般冒失,也不分个时候?若是被人瞧见,我这脸面放在哪里才好?” 严九看着花娘快速套上衣衫,喘着粗气道:“我哪里有功夫与你调情?快点儿吧,孟家那少侠与人动上手了!” 花娘一愣,手上动作一顿,问道:“你说谁来?” 严九道:“还有谁来,孟飞时!” 花娘当即身形一晃,赶紧自己捏住人中狠狠掐下,待疼痛起来,才缓了缓神,道:“我地娘诶,这祖宗怎地刚好一些就来给老娘惹麻烦!” 花娘赶紧披了件外衣,胡乱的蹬上鞋子,问道:“却向哪里去了?” 严九赶忙带路,到了地方伸手一指,“就是这儿了!” 花娘抬头一看,正上顶着匾额写着“闻香阁”三个大字,花娘哀嚎一声道:“这她奶奶不是狗大户费大爷的地盘?” 这游侠儿身手了得,她莳花楼的护卫根本拦不住,耽搁这功夫时间,怕人脑袋都搬了家!花娘当下一脚踢出,将门踢开,顾不上屏风后藏着的人,伸长了脖子探出屏风,正见孟飞时对费大爷施暴,眼看着这一拳下去费大爷老命就要赔了进去,赶紧尖叫一声:“住手!” 孟飞时乍听这声音,手上一顿,力道也收了三分,即便如此,这一拳下去也将那肥猪打的满面桃花别样红,眼睛一瞪,昏死过去。 花娘见状,不由大哭出声,扑上前来痛哭道:“好你个狠心的孟二郎,你这是做的甚来,我莳花楼是造了什么孽啊,先是你兄长在我莳花楼出了事,险些让我喝了西北风,如今又碰到你这么个愣头蒜,招呼都不打就将我的客人打死在这里,我可如何是好?不得活了!呜呜……” 孟飞时一愣,看着抱着自己大腿哭的死去活来的花娘一阵无语,扯住那肥猪的衣襟擦了擦手上的血迹,道:“你先起来,这般抱着我哭,成何体统?” “体统?体他娘的统?命都被你去了一半,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体统!你倒是注意体统,为何就将人打死了!”花娘狠狠的扯动孟飞时的衣袖,将他的衣服都撕开了个口子,拽了一截袖子下来。 孟飞时动了动腿,这花娘搂抱的这般紧,他又不敢奋力甩开,再碰伤了她,凭白伤了情分,无奈的道:“哪个说我打死了人?” 花娘哼哼两声道:“血都流了两斗,还说未死?你以为你是谁?阎王爷亲家公,也能判人生死,饶人性命不成?” 孟飞时道:“鬼扯些什么?莫要哭了,你便是哭瞎了又有甚么用?我说人未死,那就是未死!” 花娘将腿盘在孟飞时的小腿上,身子坐直了抓着孟飞时道:“即便未死,这一口气没倒上来,人也不行了,你道你没打死,最后还是死在我莳花楼,还要我们背这官司!” 孟飞时道:“花娘,你与我也算有恩情的,我骗你做甚?我都没用力,怎地就能将人打死?他不过就是疼的晕了过去,你若想他醒来,我将他踹醒就是!” 孟飞时抬起没有被花娘抱住的那只脚就要向那肥猪踹去,花娘赶紧伸手抱住,道:“祖宗唉!你怕祸事惹的还不够大,要连我也断送了吗?” 孟飞时道:“今日本无事,是这厮放了恶仆存心找我晦气,又嘴贱自己找打,我成全了他,你反而怪我。” “孟爷,您是爷,您出手也不分个场合,都似您这般在我这大打出手,我这楼还要不要开了?生意还要不要做了?赶紧走!我真想让严九撑船一路不停给你送去关外,也省的你这惹祸精三天两头惹娘们儿担惊受怕!” 孟飞时沉默,他真就头脑一热,只顾着自己泄愤,并未考虑莳花楼如何,当下也是理亏,道:“好吧,随了你的意就是。” 花娘一听,也不哭了,直接起身将孟飞时拉了出来,临门时看着严九道:“快叫人来处置,能压几时就几时!” 严九会意,一溜烟儿的跑了,这会子看出这严九当真有些意思的,这跑路的速度真不是靠吹就能吹出的,孟飞时飞上二楼打人只在片刻,严九居然能后来者居上,将花娘也拉了来阻止,当真是快绝空前。 花娘将孟飞时拉到她的房中,将房门紧闭上,孟飞时眉头一皱,道:“这是做甚?” 花娘道:“喊什么喊?还嫌闹的不够大吗?” 孟飞时将手中提着的布包扔在桌子上,坐在一边道:“听严九说到结算的时候了,给了银钱,送我靠岸。” “你还真是大爷是吧?还问我要钱?就说你今日闹的这事,我得花多少银子,踏多少人情面皮才能将事情压下来?” 孟飞时看了看花娘,道:“我要的是柳絮洗衣的例钱,你别把我做的事情也怪在柳絮的头上,我惹的祸事,找我就是。” “你不提她我也不火,上次将巧儿姐的紫甸绢花婆罗裙洗出个口子,巧儿姐找我闹腾了好几回了,单说要柳絮赔,她那一件婆罗群是蜀中大家白夫人的杰作,当世也只有这一件,可谓千金难求,若让柳絮赔来,如何赔的起?” 孟飞时眉头一皱,道:“有这等事?为何柳絮从未与我提起?” 花娘撇了撇嘴道:“和你提起有个甚么用?你是能出得起钱,还是能找到白夫人再做上一件?” 孟飞时沉默,自言自语念着这名字,道:“白夫人,白夫人。” “莫说是你,即便整个蜀中能让她出手的人都没有,外人更是见一面都难。” “如此,我记下了,至于那条衣裙,我会想办法赔偿的,只有一点,这裙子既然我要赔来,你需取来与我,不得让那巧儿姐再穿在身上!” 花娘拍了拍大腿,比划着道:“你当这口子只有指头大?整个腋下扯了巴掌大,身形都遮挡不住了,如何穿的出去?若非如此,巧儿姐怎会与我这般吵闹?” 孟飞时苦笑一声道:“这可倒好,例钱没拿到不说,反饶了我千两白银的债!” “什么千两白银,是千两金!”花娘特意强调了一遍,白银和黄金那能一样吗! “债多不愁,难道要我赔命不成?” 花娘将孟飞时推出门去,道:“你倒什么苦水?最命苦的却是我来,赶紧走,莫要再惹事端,最近也不必让柳絮来莳花楼,待风声过去,我再找她去!” 孟飞时道了声谢,转身闪到一边,轻松下了楼,看了看画舫左右,抓住一个歇息的脚夫,道:“莫要声张,且送我过对岸。” 那脚夫应了一声,手脚麻利的解开绳索扔在船上,一撑竹蒿离开了莳花楼的画舫。 一日过后,那费大爷额头缠的严严实实,只留下眼睛看路,口鼻换气,支着右手如同僵尸一般,随行呼呼啦啦二十余人自船上下来,登上莳花楼的画舫,费大爷也是个会做人的,专捡着晌午十分前来吵闹,此时莳花楼一片冷清,一个留宿的都没有了,只有一班姐儿尚在休息。 费大爷一挥手,他身后的一班狐朋狗友,爪牙仆役,挺着身子叫道:“花娘,出来回话!” 十四五个汉子一齐吵闹,让原本安静的莳花楼瞬间变得不清净了起来,严九看了看情况,噔噔噔的上了楼,将花娘叫了出来。 花娘打着呵欠,手扶在二楼的栏杆,向下一望,见是费大爷临门,包的像个人形粽子一般,当下调笑道:“呦,费大爷呀,这天色还这般早,怎地就到我莳花楼寻开心来了?” 楼下的费大爷嘴巴动了几下,他身旁走出一人道:“花娘,我们爷说了,他不是来寻开心的,前日夜里,将我们爷打成猪头那厮在哪?” 那人还未说完,费大爷提起右手就给了他一下,打完之后才想起右手的指头刚刚扶正,疼得他蹲在地上左甩甩胳膊,右晃晃头,就是吱哇说不出话来,真是痛到及至无声处,最是难得伤心人。 几人将费大爷扶了起来,费大爷眼皮处掉下豆大的汗珠,咧着嘴道:“蠢才!哪个是猪头!” 话一说完,赶紧又蹲在地上,仿佛蹲下能够缓解疼痛一般。 那人连连陪笑,复又转身道:“打伤我们爷的那人在哪?交出来,若不然和你们没完!” 花娘眉眼如丝瞟了一眼那人,问道:“呦,恕我眼拙,敢问公子尊姓大名?哪个枝头觅食的官人?” 那人回头问了问身后的人,“啥子意思?” “就是你有啥子跟脚!” 那人转身道:“爷是替费大爷传话,用得着什么身份?” 花娘笑笑道:“既然不是什么天家贵胄,官家将军的,你这般在我莳花楼闹,难道是来送死的不成?呵呵……” 花娘放肆的笑出声来,费大爷费力的站了起来,推开那人,看向花娘,道:“花娘,你莳花楼有背景不假,可爷是在你这遭了毒手的,你就拿这话答对我,你认为我会善罢甘休?费爷我别的没有,就是这银子花不完,得罪我,谁都别想好过!” 花娘冷哼一声道:“您费大爷在我面前放话,我若不接着,显得我莳花楼待客不周,人我没有,有手段您不妨都用出来,看我莳花楼先倒了,还是你费大爷先人头落地!以为有银子就了不起吗?对上面的人来说,你就是头养肥了的猪,说什么时候宰,那就什么时候宰!” “你!你……” “费爷,费爷!” 第六集:臭味蝇来,相友邻谁人搭桥5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费大爷身为浔阳城的狗大户,甚是要脸面的一个人,被花娘连唬带蒙说的心头一堵,竟生生被气的晕了过去,几人上前来将他抬着送下了船,赶紧撑船找人去救。 花娘看了看这些人,呸了一口,“什么东西!” 费大爷回到浔阳城中后又将养了两天,总算有些精气神儿了,将管家召来,道:“这口气我实在难以咽下,你从今天开始给我钉在莳花楼,第一要找到当晚给我唱曲儿的伶人,第二,给我打听打听,浔阳长像俊美的男人有哪些,敢打我?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费爷,不必打听了,小人知道打您那人是谁。” 费大爷瞪了瞪眼道:“你知道为何不早说?让我在花娘那里碰了这么大颗钉子!” 管家委屈的道:“爷您也没说,我只当您要找莳花楼晦气,要些赔偿呢。” 费大爷怒道:“放屁!莳花楼是个什么所在?我惹得起吗?说,伤我的人是谁?” 管家道:“爷,这人少年成名,就是浔阳城最大的祸害孟飞时!” “孟飞时?这名字怎地这般耳熟?” “爷,您忘了?您之前还夸他功夫好,想花银子请他杀人呢!” “对!他就是那个游侠儿!娘的,这顿打算是白挨了,这种游侠儿,我更是惹不得!” 那管家眼睛一转道:“爷若忍了这口气自然无事,若真想出这口气,小人倒是有个法子,就怕爷您舍不得银子。” 费大爷瞪了瞪眼睛,他现在也就只能瞪瞪眼了,道:“快快说来。” 管家见费大爷来了兴趣,凑在他耳边小声嘀咕,费大爷听了直叫好,道:“就按你说的办,明日就抬我去县府!” “好,那我这就去准备。” 次日一早,费大爷就让四个大汉抬着他,跟着管家去了县府,管家敲了敲县府的门,门房懒散的问道:“哪个大清早的扰人清梦”?手上也不含糊,将门打开了一条缝隙,脑袋伸了出来。 管家自袖口摸出一锭银子,在门房面前晃了晃,道:“县尊大人在吗?我们爷有事拜访县尊。” 那门房眼睛一亮,手急忙伸出接了银子,道:“大人的规矩你想必懂吧?” 管家会意道:“西城费力丘求见县尊,白银千两奉上。”一张银票伸出放在了门房的手中。 门房接了,高声报门道:“西城费力丘,求见县尊,请县尊正堂一见!” 这一长音儿响彻整个县府,后堂的周昕听了这一声报门,立马来了精神,从小妾的怀中起身道:“有买卖上门,爷先去见见,你自去玩耍。” 那小妾娇笑一声,将被子一拉,蒙在了头上,不看周昕。周昕将手伸进被子里摸了一把,惹得小妾一阵羞怒薄嗔,周昕嘿嘿一笑,穿戴好出了门。 行到正堂坐定,对着门口的门童招了招手,道:“先给爷上杯茶。” 门童应了一声,将准备好的茶端上了一杯,放到周昕的桌前,刚要离开,周昕道:“且住,一会儿看我眼色,我只要说上茶,你便不用通报,直接将茶送上来,机灵点,看好了有什么人进来。” 门童又应了一声,赶忙到门口站定。 周昕轻咳了几声,自有人去让门房将人领到正堂来。 县尊大人喝着茶,只见四个汉子抬了床被子进了来,身后跟着一个家仆,周昕一见之下不由心中不喜,勉强喝了口茶,问道:“爷公务繁忙,有事就说。” 费大爷家的管家赶紧上前哭哭啼啼的道:“求县尊大人做主啊!我们老爷被恶人行凶打至伤残,您上眼看看,这都没有人模样了!” 周昕一愣,暗思“他娘的,居然有人送上门来给老爷断案子,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头一回!” 放下茶碗,周昕走了过来,打眼儿一瞧,嘴巴一抽道:“这是个什么玩物?” 管家赶忙道:“县尊,这就是我家老爷啊!” 周昕撇撇嘴道:“都打成这样了,直接拉去埋了就是,上我这嚎丧什么?” 地上的费大爷身子抽了抽,他实在不相信,这是一位县尊大人口中说出的话!以前他只听说周昕号称刮地三尺,可从未打过交道,如今遇到这档子事,才来临阵拜佛,疏通门路,自然得不到什么好脸子,无奈只得给管家狂使眼色。 管家身子正对着费大爷,一见之下会意,自袖口中抽出一沓银票来,高高举了起来,道:“求县尊大人做主啊!” 周昕眼皮一跳,看了看银票的面值,又看了看厚度,撇了撇嘴,“一万两就想让我帮你?这费力丘好歹是个狗大户,就出这么点血怎么能对得起我刮地三尺的名号?” 想归想,面子还是要给的,周昕道:“爷自然要为你做主,有何冤情,速速道来。”手不动声色的将银票收进自己的袖口中。 管家心下一喜道:“县尊大人,我们老爷是被浔阳的孟飞时打成这般样子的,我等小民,如何能斗得过他那等游侠头子?” “孟飞时?”周昕一愣,他忽然想起这孟飞时第一天回浔阳时的场景,眉头不由一皱,孟飞时他确实想办,可一时没有什么借口,这个狗大户倒是自己送上门来,既能狠狠的刮上一层,又能除了孟飞时,何乐而不为呢? 周昕故作沉吟道:“这个孟飞时倒是十分棘手,爷也不好惹乎他,万一发起疯来,我这一县的兵丁也不是他一个人的对手,唉,难,难,难!” 地上的费大爷眼珠子一转想到,“这县尊是嫌钱送的少了呀?”当下又对着管家眨了眨眼,管家一挑眉,费大爷见到暗号,赶紧点头。 管家自胸口的衣襟中摸出厚厚的一大沓银票举过头顶,道:“还请县尊为我们老爷做主!” 周昕头急忙摆过来,盯着管家手中的银票,上去一把就抓在手里,呸了口口水在指尖,一边查一边道:“爷身为浔阳父母官,怎么会容忍这等强人扰我境内安定?放心,这件事爷替你们做主,嗯,费力丘是吧?都这样了,就别来回折腾了!回去歇着等信儿。” 管家一乐,暗道一声“成了”!跪在地上直磕头,“谢县尊大人做主!” 周昕只顾数钱,挥了挥手,道:“放心放心,爷的人品,全县都知晓。” 管家听了,带人退了出去。 周昕眼睛一转,回头看去,人已走了,哈哈大笑道:“总算来了进项,嗯,十一万,够打点打点的了,嘿嘿,这个狗大户,总算是自己贴了上来,看我榨干了他的油!” 却说费大爷在家等了两天,也不见消息传来,忙将官家叫了来,问道:“怎么样了?也没个消息传来。” 管家看了看费大爷的脸色,心下暗思,“这怕是又要问那件事,我该如何回话才是?”心乱如麻间听得费大爷问话赶紧回话,“爷,我昨儿就托人问了。” “怎讲?” “县尊要借调城防营的弓箭手,还缺些打点。” 费大爷一愣,说道:“打点就是了,怎的还没个动静?” 管家为难的道:“县尊说出动军队没有调令那是死罪!他也要向上面打点,咱们的孝敬都被上头拿走了去,县尊想要打点军队仍然没钱啊。” “啥子?十几万砸下去连个水花都没溅起来?” 管家道:“爷,您先别生气,县尊毕竟是文官,军营那边却是国家重器,轻易动不得,周大人……” 话还未说完,费大爷便挥手打断了他,道:“你只需回我,需要多少银钱!” “呃,还需十五万。” “怎地还要这许多?” “打点驻军需要十万,周大人处也不能白忙不是?这都是给的少了,日后少不得孝敬。” “娘的!当初就该听劝,挨了顿打,忍了便是,如今送出去这许多银钱,着实心疼。” “爷,万里当官只为财,不花足了,花到了,哪个肯为你出力?” “你说的轻松,以为我没看出来?这位刮地三尺怕是把我当肥羊了!唉!花娘有句话说的确实对,像我这样的人,没个身份,就如同肥羊一般,什么时候想割了就伸手一刀,这软刀子捅的你痛是痛,却又死不了,只得咬牙挺着,你好容易痊愈了吧,他又来捅你一刀,真真他娘的岂有此理!” “爷,您若不喜,咱不去奉承就是了。” “竟说些胡话!不提之前花的银钱全都打了水漂,又凭白恶了周大人,日后更别提什么好日子过了!” “那爷的意思是?” 费大爷咬着牙道:“给!” 俗语有云:有钱能使鬼推磨。 周昕得了二十多万两银子,走路的姿势都变了个模样,官帽一戴,坐着轿子去了趟城外的军营,回来时赫然带着三什弓箭手,都是从尉官那借来的,私调五十者死,周昕还没傻到给人拿住把柄的地步,借了三十弓箭手,也有借口,毕竟游侠儿猖獗,地方差役根本不是对手,偶尔也有这样的案例,上面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打点足了,谁管你提着人马做什么?杀人灭户又关他们什么事?自有地方处置便了。 周昕带着这队人马浩浩荡荡去了孟飞时在浔阳的宅子,费大爷还喜滋滋的跟着去了,谁料想却扑了个空,看这宅子的情况,少说也有个把月没有住人了! 周昕黑着个脸,带着人马回了县府,到了府中一通大骂,差役全被撒了出来。 差役一个个耷拉着个脑袋,却是哪里去寻这孟飞时的住处去? 差役二虎刚刚转了个弯,突然一条手臂伸出,将他整个人拖进了阴暗处。 “别出声!是我!” 第六集:臭味蝇来,相友邻谁人搭桥6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却说差役二虎被人掳去暗处,心中慌乱,刚要挣扎之际,有人在耳边轻声道:“别出声!是我!” 二虎听着声音有些耳熟,不由放松下来,那人手臂拿开,露出了一张黑脸,二虎一瞧大怒,道:“好你个丑奴儿,敢戏耍你二虎爷爷,看我不捶死你!” 躲在暗处的竟然是洗衣工东明,东明赶忙拦住二虎递上来的拳头,道:“二虎哥,我有话说,你听了去若还不解气,再捶我不迟。” 二虎听了一愣,心中急转,“莫不是这丑奴儿有何好事要成全我?” 收住拳头,二虎道:“有甚好事,快快说来。” 东明道:“方才听说大人在找一游侠儿的住处?” 二虎眼神一凝问道:“你打听这事做甚?我可提醒你,没事少打听公务,漏了风声是要掉脑袋的!” 东明忙挥手解释道:“不是如此,我是说我知道那游侠儿住在哪。” 二虎疑惑的道:“你知道?你当我们说的是谁来?” 东明小声的道:“不是那美男子孟飞时吗?” 二虎眉头一皱道:“你怎地知晓?” “二虎哥也莫问我,只换了便装去东城外西江边十里坡闲逛一二,定有收获,切不可提及是我告诉你的!” 二虎道:“有这等功劳你自家为何不要,反要便宜了我?” 东明道:“我受大人恩惠实多,然而面貌丑陋,不得入大人的眼,能有口饭吃不被饿死,东明都是感激万分,哪里还能奢求?还请二虎哥代为保密。” 二虎道:“这般也好,待我领了好处,请你吃酒。” 东明道:“那就不妨碍二虎哥办差了。” 二虎喜滋滋的走了,东明在暗处看了看他的背影,心下一叹,“莫要怪我,谁让你碍了我的事!” 二虎依着东明的指示,到西江边打转,远远的看到西江东岸一处水泊处有人影晃动,走的近了时,正看见江边一女子在浆洗衣衫,边上一男子在缓慢的舞剑,等那男子一转身之际,二虎瞧了个真切,正是那绝美少年郎!二虎守在边上没有动作,怕被人发现,将裤子解开,蹲在一旁,这孟飞时是个好手,万一被发现了他如何对答?不如装作吃坏了东西,在此方便,也好蒙混过关! 等了半晌,那女子洗完了衣衫,二人折回家中,二虎才小心翼翼的提起了裤子,远远的跟了过去,没走多远就看到了一处宅院,见二人确实是走了进去,二虎高兴的直咧嘴,“想不到这头功这般容易就到了手!” 当下二虎也不停留,直接向县府赶去。 待回报了周昕之后,周昕略一沉吟道:“那宅子在何处?” 二虎道:“就在西江岸边不远处的十里坡,对,离着莳花楼很近。” 周昕眉头一皱,突然想到他的十三房小妾不就是住在那里的吗?只是人接进了府中,宅子空了出来,怎么会又住了人进去? 等等! 周昕又想到前一阵子周昶曾经向他要过那宅子,可是做了四百两卖了呀!还是不对!他的宅子,被周昶卖了,可住进去的是孟飞时! “这个逆子!”周昕终于想通了其中的关窍,不由怒喝一声。 二虎不明所以,被周昕一喝吓了一跳,赶紧跪了下来,口称“县尊息怒”! 周昕怒气仍未平息,看了看地上跪着的二虎道:“此事却与你无干,且下去领赏去吧。” 且说孟飞时当夜打了浔阳富绅费大爷,也没有当回事,只是担心柳絮的安全,这几日柳絮去哪他就跟在身边,夜间也守在外面,生怕有个什么闪失。 柳絮见孟飞时神色不对,开口问他,他也不说,本就和他生气,如今更是不想理他,只是这小叔叔不知怎地,突然就变了个人般,走到哪他就跟到哪,看的柳絮直皱眉,可又不好驱赶,这院子一共就这般大,还能将人撵哪里去? 午间柳絮洗完衣衫,正在小院的吊床上歇息,孟飞时突然出现在她身边道:“你赶快进屋子里躲一躲,千万别出来!” 柳絮看了看孟飞时,见他表情凝重,忙问道:“出了什么事?” 孟飞时催促道:“来不及解释,你先躲起来,不管发生任何事,也不要出来,记住了!” 柳絮满脑子的疑问,但还是依着孟飞时,回了屋子,只是房门留了条缝隙,想看看外面的情况,哪知孟飞时径直出了院子,根本没有在小院中停留。 柳絮心下更是好奇,究竟发生了何事?让小叔叔这般在意?有心出去瞧一瞧,又怕给他添乱,万一是上次那个箭术高手来了,她出去反而会让孟飞时分心。可不出去吧,外面发生了什么她根本都不知道,一时间左右摇摆不定,也拿不定个主意,脑子里仿佛有两个小人儿在吵架一般,嗡嗡作响,惹的柳絮好不烦躁! 院门外不远处,三什弓手,以什为单位分散着向孟飞时推进,中间那一什弓手身后兀自跟着二十几个公人,最后才是一身官服的周昕,周大人。 孟飞时眼神一凝,暗道一声大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富绅会勾结官府来对付他,这完全不合规矩!可如今官方力量介入,他当真是反抗不得,若要反抗,便成了人人得尔诛之的钦犯! 孟飞时思量间,周昕分开队伍走上前来,道:“你可是孟昭,孟飞时?” 孟飞时嘴角撇了撇,往日里经常在县府中碰面,他如何不识孟飞时?却要明知故问?看样子是打算公事公办了! 孟飞时道:“想不到周大人这般有雅兴,到这荒郊野岭来散步。” 周昕喝道:“哪个有闲心在此散步?现有浔阳富商费力丘将你告下,说你在莳花楼将他打成重伤,现在人还缠得像个粽子,你可认下这宗事?” 孟飞时笑了笑道:“大人这般阵仗问我,我若说不认,他们会不会拿箭射我?” 周昕绷着个脸道:“孟飞时,本官知道你的名号,也知道你的手段,这才请了调令,调了军中弓箭手,特地来擒你。你故意出手,致使他人伤残,本官劝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的好!” 孟飞时一笑道:“我虽不在军中行走,但也知道些,你看这些弓箭手的着装,哪个是军中的?这怕不是浔阳县尉手下的那些虾兵蟹将吧?来的再多我又有何惧?” 周昕老脸一红,“这孟飞时果然有些见识,若是硬来能不能抓得到他还是两说。” 周昕眼睛一转道:“本官前些日子听闻你与你兄长的遗孀有些流言传出?” 孟飞时眼睛猛的一睁,道:“这流言与大人有关?” 周昕看着孟飞时冰冷的眼眸,瞬间一冷,急忙道:“非是如此,本官只是提醒你,不管这流言是真是假,你还是个有牵绊的,若不想本官用些非常手段,就随本官回去,胆敢反抗,哼哼,本官是治不住你,但你就是跑出浔阳,也一样会被朝廷通缉!到时连累了家人,莫怪本官言之不预!” 孟飞时沉默,今日之事已经陷入了一个死局,动手吧,是可以冲杀出去,但再想安稳过活怕是不能了,若随他们回去,只怕也是凶多吉少! 孟飞时心下一叹,“罢罢罢,就随了你的意!” 孟飞时开口道:“周大人也不必为难,孟飞时一人做事一人当,从不给他人添麻烦,我随你去就是了。” 周昕心下一喜,入了我县府大牢,看我如何拿捏你!当下道:“好,不愧有侠义风范,世间游侠儿若都如贤侄这般见识,怕早就天下太平了!” 周昕一挥手,上去两个差役,将孟飞时锁了起来,弓箭手整了队,将孟飞时团团包围,怕他暴起伤人。 孟飞时连一句话都没留下,就被周昕带走了。 柳絮在房中等了近一个时辰,也不见孟飞时回转,不由心急起来。她心下害怕孟飞时又遇到那个人,再受伤,孟飞时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呢! 柳絮实在忍耐不住拉开房门走了出来,推开孟飞时的房门走了进去,确认孟飞时确实不曾回来,又将门带上,走出了小院,一直走到西江岸边也没找到孟飞时的身影,“小叔叔做什么去了?怎地也不说一声便走了?” 柳絮在岸边的小桥边坐了许久,日头实在太足,晒了一会子就有些迷糊,只得提着罗裙起身,慢慢向家中走去。 回了家,柳絮又一次推开了孟飞时的房门,还是不见人回来,眼中尽是失落,走出孟飞时的房间,独自坐在小院中的吊床上想着什么出神。 夜渐渐来临,柳絮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晚上了,小叔叔为何还不回来做饭呢?” 下了吊床,柳絮开始将火架起来,洗了些米倒在了锅中,蹲在地上开始煮饭,柳絮一边填火,一边想事情,过了半晌,一阵焦糊味传来,锅中响起一阵噼啪之声,柳絮心下一惊,赶忙上前将锅盖拿起,此时锅中的米已经烧焦,偶尔有米粒自锅中蹦起,飞到柳絮的头上,柳絮手忙脚乱的将锅盖再次盖上,取了清水过来,将灶中的火扑灭,一阵烟熏火燎过后,柳絮颓废的坐在地上欲哭无泪。 “小叔叔不在,我怎么什么都做不好呢,这便被饿死算了!”柳絮在地上耍了一会子,也没人理她,耍的累了,自然就不耍了。 柳絮起身回房换了身衣衫,又洁了面,坐在院中的桌子旁发呆,对岸莳花楼的歌舞声阵阵传出,柳絮不再跟着哼唱,神情低落的趴在桌子上,一动也不想动。 “阿嚏”! 晚风吹过,有些凉,柳絮本欲回房间歇息,想了想,推开了孟飞时的房间走了进去,将房门关上,睡在了他的房间,若是孟飞时回来了,她一定会知道的。 小院外,一道黑影飞身而入,看着漆黑一片的房间,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在地上捡起一块石子一掷,石子正中门梁之上,发出“咚”的一声轻响,看着房间内亮起了灯,那黑影快速奔跑起来,一跃就跳过了小院的栅栏,转瞬就不见了。 吱呀! “孟昭,是你吗?” 第七集:囹圄之灾,救情郎乔伊牵线1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柳絮手捧烛光急急出了房门,光着脚奔了出来,看着空荡荡的小院,心下焦急,问道:“孟昭,是你吗?” 没有人能回答她的这个问题,昏暗的烛光可视度有限,仅周身这半米左近有些亮光,柳絮脚踩在沙石上,才走了两步就痛呼一声,“哎呦”!手中烛火再拿不住,跌落在地,一瞬间四周再次陷入黑暗。 柳絮半蹲在地上,气苦道:“往日里也不见你们添乱,怎地今日却来绊我?真个石头人来石头心,端的是硬!” 柳絮摸了摸脚下,手上有粘稠的感觉,想来是流了血,叹了口气,柳絮蹲着身子摸索着回了屋子,重新掌了盏灯,抬起脚来一看,确实划破了道口子,仍然在流血,柳絮看了看孟飞时的房间,没有发现什么可用的,只得光着脚,蹬上鞋子,捧着烛光向自己屋子行来,待简单包了下,柳絮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 弯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烛台,重新将烛台点燃,柳絮将手中的烛火吹灭,向小院中行来,左看右看也不见有人回来,不由失望的撅了撅嘴。 柳絮转身要回屋子的时候,却看见院中的桌子上放着个荷叶包,柳絮赶紧走了过来,将烛台放在桌上,伸手撕开荷叶包,只见里面装着包子,摸了摸,包子上还有余温传来。 柳絮开心一笑,“这个小叔叔,嘴上说着漠不关心的话,却没有忘记家中还有个不会做饭的浣娘!还有些良心的嘛。” 柳絮一边吃着包子一边呜呜的嘀咕着,嘴中填的太多,话语也没个整个的,怎么也听不清。 吃过包子,柳絮不再觉得饿了,在院中又是一阵发呆。 “小叔叔既然给我送吃食来,却又为何面都不露,也没个交待就走了?难道是遇到了什么为难事了?这般猜测也无准,该死,怎地越发离不开他来?不要想,不要想!” 柳絮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一瘸一拐的走进了房间,待细想时,居然又进了孟飞时的房间。 却说孟飞时被锁进了大牢,周昕对他不闻不问,而且也有别样的待遇,单独的一间牢房不说,一日还有一顿稀饭供应。 不要小瞧这顿稀饭,浔阳的大牢可不是一般人能进的,也不是一般人能出得去的! 进的来的,一般都是别人花了银子请进来的,没钱且在外面犯了事的,县府是不管的,抓到了,打死了便罢了。向孟飞时这般,也是费大爷供奉上的足够多,才被请了来,若一般犯了罪的,周昕哪里有闲心和他扯皮?差两个差役直接就打发了,至于这些差役得了多少好处,周昕从不过问。 县官吃了个肚满肠肥,总该让下面的人也有口汤喝,周昕这般生财有道的官,怎么会不知道人情世故,这也算他御下有道了。 说不是什么人都能出得去的也是如此!不是使足了银钱一样出不去,最悲催的是,每日里劳内饭食是一顿稀饭,而这顿稀饭什么时候供应,给不给供应,全看牢头的心情如何,心情好了,得,该送就送些,心情不好,自去喝酒去也,这些囚犯饿死了,与我何干? 因此,这大牢之中冤死的不在少数,饿死的却是更多! 孟飞时入了大牢后,本也同其他囚犯一般,吃什么,什么时候吃,都是牢头说了算,可牢头见这孟飞时貌美,不忍心这美貌之人被活活饿死,因此才起了恻隐之心,每天定时定点赏了孟飞时一碗稀饭,让他不至于饿死。 孟飞时被关起来的消息被周昕捂的很死,因此外面很少有人知道孟飞时被抓了起来,即使有人知道,又有谁会帮他呢? 也别说没有,真就有个人心心念念的想着孟飞时,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首饰行的女东家乔伊,她对孟飞时简直已经到了疯魔的状态,皖县那边的乔老爷都催了好久,她都没有回去,不断的找人打听孟飞时的行踪,还总是守在东市期待着和孟飞时偶遇,皇天不负有心人,乔伊总算守到了孟飞时的出现,不过,这样的见面方式,乔伊是怎么都没想到的。 看着被锁着的孟飞时被一群人围着,前方还有差役开道,后边有军队随行,一般人根本不敢上前,被差役看到了,说不得会被拖出去暴打一顿,还要赔上许多银钱,因此这支队伍前进的速度相当快,也无人敢停留在一旁观看,全都远远的躲开,在一旁指指点点,相互攀谈,猜测着又是哪个倒霉蛋,被县尊盯上了,这是不死也要脱下层皮来! 乔伊在自家店铺的二楼上看得真切,孟飞时确实是被抓了,她一下子慌了手脚,有心上前询问,又怕在浔阳城生了事端,无奈之下只得眼看着孟飞时被带走。 乔伊下了楼,唤过打瞌睡的碧儿,道:“方才我看见孟公子被官府抓了,也不知是犯了什么事,一会儿你支些银两,去县府左近打听一二,一有消息马上回我。” 乔碧儿揉了揉眼睛,道:“小姐,你怕是看错了吧?孟公子被抓?那怎么可能呢?” 乔伊怒道:“你个死丫头,我亲眼所见,连心心念念之人都能看错不成?让你去你便去,还待在这里做甚?” 乔碧儿见乔伊发怒,赶紧应了一声,转身出了店铺,却不想乔伊的声音再次传出,“你个没长心的,要你支些银两去打点,空着爪子难倒要出卖色相不成?” 乔碧儿诺诺连声,赶紧向后院跑去,找账房支银子去了。 乔伊在店中焦躁不安的来回踱步,自言自语道:“怕是犯了什么大事,若不然如何还有那么多弓箭手随行?这是一旦反抗就地格杀的架势!麻烦了!”可转念一想,若她此次能将孟飞时捞出来,孟飞时一定会对她另眼相待,这样接近孟飞时岂不是更容易一些了? “对对!一定要让孟飞时记着我的恩情,哼,我看你怎么躲!” 乔碧儿匆忙去了北城,在县府对面的茶楼撒了大把的银子,总算是打听出了事情的始末,也算对小姐有了交待,当下也不再停留,急急又回城东的首饰行去。 晚间十分,东市各个店铺都打了烊,乔碧儿急匆匆的回了首饰行,见了乔伊,道:“小姐,大事不妙!” 乔伊道:“究竟如何?” 乔碧儿喘着气道:“听说是得罪了浔阳的狗大户费老爷,费老爷花了大价钱,专门整治孟公子呢。” 乔伊挤眉问道:“费老爷,我怎地没听过这么号人?” 乔碧儿道:“这费老爷名费力丘,原是蜀中豪族的一支,听闻是惹怒了蜀中的哪一位太守,撇家舍业的到了这浔阳,并非本地豪强。” “那孟公子又如何得罪了他?” “说是费老爷吃醉了酒,错把孟公子当做外宠要圈养起来,孟公子盛怒之下动的手。” “这位费老爷倒生了副好眼光,转挑这勾人儿的俊俏哥儿下手。” “小姐,我可是听说周大人下了死命令,要一直这么囚禁着孟公子呢。” “我看不像这么回事,周昕此人最是爱财,偏偏孟公子是个穷的,抓他能有几分油水儿?我猜想着是要再榨一榨费老爷的油呢!” “小姐是说,孟公子没事?” “一时半刻还真说不好,你明日多带银两,替我打通关系,我要进去看看孟公子。” “啊?这能行吗?” “不见一见,如何能显出我的好处?” 乔伊嘴角勾起,显然已经做好了捞孟飞时的打算。 次日一早,乔碧儿便出了门,乔伊依然在店里等消息。乔碧儿在县府四周转了许久也没想到如何才能打通关系,看看天色已经正午时分,心下越发着急,登上对面的茶楼想探听些消息。 县府对面正是姜老三家的茶楼,一班差役公人都在此处歇脚,一见来了个俏丽的丫头,登时来了兴趣,乱哄哄的将人围了,左一句右一句的撩骚,尽将些紧俏话说与乔碧儿听,乔碧儿心下暗恨,却又发作不得,只得一面陪着笑,迎合着他们的话,一面使些手段开始套话。 不想这班子差役全是些人精,乔碧儿一张嘴他们便听出了些眉目,当下都奔着好处用力,有好处了,自然无话不谈,没好处,谁管你哪家小姐,又不能娶回家去当婆姨,凭白费这功夫哄这小娘皮,猫皮狗皮得不着,反惹一身狐骚。 人群散去,只剩乔碧儿一人恨恨喝着茶水,隔壁姜老三婆姨见了,心中欢喜,给姜老三去了个眼色,请乔碧儿入了内堂叙话。 乔碧儿见主家来请,又见帘后有一女子有意搭话,想是有些话不方便放着众人在此说,当下犹豫,一咬牙跟着姜老三进了内堂。 姜老三带了人进来就自退了出去,那婆娘招呼着乔碧儿坐下,道:“哪里来的可人儿,长得这般俊俏,在我这里却是少见呢。” 乔碧儿勉力一笑道:“当不得姨娘夸赞,我是别人家的丫头,主家差来打听话儿的。” “哦?却是巧了,这浔阳打听话儿找我最是巧妙。” “这话怎讲?” “姑娘难道不知?这县府门前就只我这一家营生,难不成是凑了巧了?” “未审有何妙处?” “这最妙的当然是这个了!” 那婆娘伸手一指,骇得乔碧儿嘴巴都合不上了。 第七集:囹圄之灾,救情郎乔伊牵线2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乔碧儿坐在椅子上的身子一抖,见这婆娘把手向自己一指,道:“最妙的,自然是我这个美娇娘。” 乔碧儿惊讶道:“姨娘美则美,可又如何能听得这般多消息?” 那婆娘但笑不语,拿着手指在茶杯中沾了沾,再桌上粗略写了几个字,待乔碧儿又吃了一惊后,伸手将桌上字迹图乱。 乔碧儿见这婆娘写出这等紧密事来,哪里还不信?当下伸手自袖口取出两锭银子道:“请姨娘务必代为疏通。” 那婆娘收了银子,问道:“且先说来我听。” 乔碧儿将她们小姐想要入大牢中一探的事情说了。 那婆娘自是知道孟飞时是个什么人物,眼睛一转道:“还需打点一二。” 乔碧儿会意,又取出两锭银子推到那婆娘身前。 那婆娘满意的笑道:“且在此等上片刻,我去叫个人来。”言罢走了出去,只留乔碧儿一人在房中停留。 不多时,那婆娘带了一差役进了来,开口介绍道:“二虎是我最信服的哥儿,平日里多方照顾不曾报答,如今有了好营生,与其便宜了别人,不如便宜了我的哥儿。”话未说完,手就在这二虎的关键处捞了一把,直将二虎哄的脸红耳赤,腿蹬在桌角抖个不停。 那婆娘一声娇笑道:“这位可人儿有个相好的入了大牢,奈何好好的姻缘就要断了,总要与人送个别,咱也不好不做这顺水人情,你且安排一二,事成了,也能封得五两银钱,做是不做,现下只要你一句准话儿。” “嫂嫂开口,哪有不应之理?先说好,可不是为了这银钱,乃是看了我嫂嫂的面儿,才准你通融,莫想差了,送错人情!” 乔碧儿连声应是,也不矫情,将这银子直接送到了二虎的手中。 得了好处,二虎哪里能坐的住?直接道了声“告罪”,人已出了茶楼。 那婆娘笑吟吟的道:“姑娘且放心安排,不时便有回报。” 果不其然,一刻钟都没用上,二虎就又上了茶楼,进了内堂,喝了口茶水压了压嗓子,道:“明日晌午十分,带足酒食,分一些个给牢头,只管问他人关在何处,但不得停留太久,只有小半时辰给你叙话,想来也是够了,若想给人留个后,我一并替你安排了,如何?” 那婆娘呸了一声道:“你个狗才说话当真不中听,我这妹妹清清白白个黄花闺女,又不曾许人,怎地就要行这无媒苟合之事?何况还是个要掉脑袋的,更是不值当。” 乔碧儿勉强陪着笑,几句话敷衍过去,推说要置办酒食,就先离开了。 乔碧儿走后,内堂里传来些微弱可闻的声响,但听得那婆娘与二虎说道:“生财不得挡了立势的路,左右县尊对你还有些恩情,你一并发还了给他,他自会记得你的好。” “还请嫂嫂教我。” “明日待她探望过了,你立马去县尊处饶孟飞时的不是,只说他这等人物若不早断,恐有后患!” “这?这不是让我劝县尊杀了孟飞时?” “你呀,这脑子长了却与没长无异,也不用你去想,只管照做就是。” “好,我听嫂嫂的。” 又是一阵耳鬓厮磨,却不知门外那汉子表情当真能吃下头猛虎! 且说乔碧儿打通了关系,回首饰行报给乔伊,乔伊听了大加赞赏一番,当下与乔碧儿出门准备明日用的酒食不提。 次日晌午,县府后门处乔伊与乔碧儿主仆二人隐在暗处,专等二虎出来,等不多时,二虎搂着一人的脖子走了过来,当下迎着乔伊二人,只道了声,“留下酒菜与我二人痛饮,少在此碍事,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乔伊赶紧招呼着乔碧儿将准备好的酒食留下一份与他,径直朝牢房走去。 浔阳县的牢房一片死气沉沉,不是因为人少,而是多数已经饿得没力气说话,趴在地上等死。 乔伊与乔碧儿一路走过来,这般凄惨的模样她们还真是第一次遇见,待走到孟飞时的牢门前,乔伊一眼就看到了嘴唇干裂,脸色苍白的孟飞时。 孟飞时旧伤未愈,又加上地牢阴暗潮湿,饭食不足,严重影响了孟飞时的恢复,如今也是虚弱的不行,正靠在角落闭目养神。 乔伊见了孟飞时这般模样心下难过,走上前来抓住监牢的柱子,问道:“孟公子,你,可还好吗?” 孟飞时闻声睁开眼睛来看,这女子看上去却是有些面善,却又想不起在何时何地会过面的,“姑娘是何人?” 乔伊道:“孟公子当真把我忘却了?当日你我二人在首饰行相遇,我还想着要送孟公子首饰礼物来着。” 孟飞时一听,想起了她,这人不就是那个吊眉梢儿的女子吗!真想不到会在这里再相遇。 乔伊叫了狱吏来,“且将门打开,放我进去。” 那狱吏为难道:“姑娘,这事却是为难,若犯人走脱了,小人也脱不得干系。” 乔伊道:“他若走了,我自进去便是,就算要砍了脑袋,那也是一颗头颅,还能饶了你的去?” 乔伊回头以目示乔碧儿,碧儿会意,向那狱吏的手中投了好大一块银子。 狱吏赶忙收起来,道:“姑娘这般说了,小人担待着就是了。”言罢,走上前去,自腰间取出一大串钥匙,仔细辨认下,将锁打了开,放乔伊主仆进了去。 待二人进去,又将牢门锁了起来,走到一边守着去了。 “姑娘进来做甚,此处不宜久待,还是出去罢。” 乔伊侧着头看向孟飞时,道:“孟公子是担心我身子受不住吗?” 孟飞时眉头轻皱,有心回了她吧,又怕话说了太重,凭白开罪了人,于是道:“男人进来了,尚且待不住,何况你一弱女子,姑娘且听我一句,早些离开的好。” 乔伊一笑,道:“无碍,我今日专程来看孟公子,日前听闻公子遭难,乔伊仰慕公子多时,想着也能尽一分心力,为公子奔波一二,不知公子可愿承了我这份人情?” 孟飞时道:“姑娘好意我心领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左右不过是受些牢狱之苦罢了。” 乔伊一甩袖子,站起身来道:“公子怕是还不知道,浔阳这“三不得”!” 孟飞时挑眉问道:“哦?离家多年,却不知浔阳何时多了这般多的势头?那就烦请姑娘为我解惑吧?” 乔伊走到孟飞时的身边,捡了些干净的稻草坐下,扒着孟飞时的手臂道:“这一不得嘛,浔阳官宦堪比水中王八,多了去了,得罪不得。” “姑娘这一比倒是有趣,你的意思是我这浔阳城的水太浅了?” 乔伊噗呲一笑道:“想不到孟公子也这般会说笑,哪里就水浅王八多了?” 孟飞时不解道:“俗语这般说来,怎地,不对?” 乔伊笑道:“对哩对哩。” 孟飞时尴尬一笑道:“我是不曾读书,什么典故也不会用得,你只管笑罢。” 乔伊道:“哪有笑你,只是我二人从未向今日这般坐在一起谈笑,我心中畅快而已。” 孟飞时道:“能有今日这般场面,也要多亏了姑娘,我即便躲在狱中也是逃脱不得,只得应了这缘分,随了天的意了。” 乔伊道:“公子说些什么话来,好似我就存心来看公子笑话的。” “姑娘莫要动怒,飞时无心之过。” 乔伊道:“罢了,再与你说这二不得。” “怎讲?” 乔伊道:“这二不得嘛,浔阳的官司惹不得。” 孟飞时道:“这又如何说?” 乔伊道:“县尊周大人号称刮地三尺,肥的进了去,便瘦了,瘦的进了去,便没了活路,连我这外县之人都听得“浔阳县府朝南(难)开,有理无钱莫进来”。” 孟飞时道:“周大人作风我自小便了解,他这一任清县府,十万雪花银,若不吃饱了,拿足了,也不会待在这里不动个地方!那这三不得呢?” 乔伊道:“这三不得,牢狱最是进不得,岂不闻“十七入狱七十出,冤死饿死从无数”?这牢谁能坐得?” 孟飞时道:“我不过打了人几拳,大不了让他还回来便是,当真要将我关到七十?这是个什么道理?” 乔伊冷笑道:“岂有这般轻松?费大爷使了三十万两银子,专道要整治你,你猜周大人会不会放你出去?” 孟飞时倒吸一口冷气道:“这银子莫非打家劫舍来的?怎地花出去了也不心疼?” 乔伊道:“你也别管人家钱多钱少,只消在此再等上几日,我疏通了关系,就保你出去。” 孟飞时道:“我与姑娘并无恩情来往,何苦费这般大力气,救我这外人?” 乔伊道:“只需你应我一件事。” 孟飞时道:“姑娘不必开口,我从不对人轻易许诺,尤其女子。” 乔伊赶忙解释道:“我知你最重信诺,也不违了你的心,只需你答应让我能够时时过府探望,有个说话的人,便足矣。” 孟飞时不语,沉默半晌问道:“为何偏偏是我?” 乔伊羞红着脸道:“这世间哪里还有第二个孟飞时来,尽说些傻话,我给你带了些吃食,你尽管享用了,明日我再派人送来,瞧你这几日,清瘦了许多,看着怪叫人心疼的。” 孟飞时听的越发不是滋味,这姑娘怎地这般大胆?说出这番话来?这话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干脆由了她去。 孟飞时使了个巧劲儿,松开了乔伊的手臂,道:“姑娘请回吧。” 乔伊见孟飞时没有明着拒绝,心下高兴,捂着嘴笑容满面的唤了狱吏来,打开了牢门,回头看了看孟飞时,又有些不舍,可见了孟飞时受苦,她着实心疼,当下下了决心,提起罗裙向外走去。 第七集:囹圄之灾,救情郎乔伊牵线3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乔伊带着乔碧儿绕了个圈,进了县府对面的茶楼,二人坐在角落里,乔伊吃了会儿茶心中始终惦念放不下,问碧儿,道:“你说这茶楼的女主人果真能帮咱们办妥当了?” 乔碧儿眼睛看了看四周,低声道:“小姐还是不要继续在这停留的好,要是被那婆娘见了,说不得又要生出什么花花心思来。” 乔伊笑了笑道:“不过是多打点些银子,我们虽然比不得狗大户有钱,可使些银子得个顺水人情还是足够的,我先回了,你去瞧瞧有没有门路,最好是见上一面才好。” 乔碧儿应了一声,为避人耳目,不曾起身送乔伊,只让乔伊自行离开了去。 却说二虎自乔伊主仆走后,悄悄进了府里,等了近一个时辰也不见周大人出来,心下不由急了,有心找人通报,又不是什么光彩的紧要事,又等了片刻,料周大人又被哪个小浪蹄子绊住了,出不得门,只得回茶楼与他那嫂嫂再商议来过。 正巧这婆娘收了乔碧儿的银子,答应要替她牵线,二人一碰头提起话来暗叫一声好险,于是定下说词,准备明日见了周大人,说与他听。 又一日过去,并不见周大人出府门,二虎急了,直往茶楼里来,那婆娘见了,道一声“遇上鬼了”!挑起帘子叫姜老三进来,嘱咐道:“周大人往日里都来坐坐,这一连几日不见,莫不是害了病?你这当下属的也不存些心思,我做了些鱼子羹汤,你拿去报个门子,也算是你的一番心意。” 姜老三听了,眉头皱了皱,道:“别人都不曾过去,我若去了,怕被人说些闲话,再拿些攀附溜须之类的话点我。” 姜老三婆姨火了,道:“好没出息的话,别人不去疏通,大人能瞧上他才怪,你不攀附,不溜须,这茶楼哪来的?指望你,我娘俩儿是不得饿死算罢!赶紧滚去探望,你当是哪个孙儿都能拜见得了祖宗的?” 姜老三嘟囔着道:“啥子孙儿祖宗的,周大人是我爹来,怎地又成了祖宗?” 那婆娘大笑一声,道:“乖儿,且快些去,你那十三房姨娘都备了蜜水喂你,好不知羞。” 姜老三挠挠屁股,转身走了。 那婆娘恨恨的呸了一口,“怎地就找了这个窝囊废,瞎了老娘这朵艳红梅!” 二虎在边上听他两口儿吵嘴,心下暗忖,“这姜老三果然是个浑的,这大嫂子,咱也有份儿,凭白的和周大人做了回连襟!” 那婆娘回手坐在椅子上,看了二虎一眼道:“二虎兄弟可莫要学那窝囊废,凭白让我看低三分。” 二虎道:“嫂嫂嘱咐的,我哪一样做的不是?” 那婆娘道:“你倒也是个可心人儿。” 不提这二人如何在内堂做得甚么大事,单道姜老三提了食盒进了府门,门房接了去,入了内宅,姜老三独自等在外面。 有十三姨娘的丫头进来通报说,姜老三送了羹汤来,问“爷近日里不曾出门走动,身子可还康健”? 周昕听了一愣,“这姜老三怎地来了?”随即想到可能是那娘们儿耐不住寂寞,到我这打了暗语来了!当下从十三姨娘的房里走了出来,打开食盒看了看,除了羹汤之外,还留有一块缺了角儿的银子。 “缺银,缺银,缺人,缺人!妙,妙,妙!果真是个心思巧的!”周昕心下畅快,将那食盒递给了丫头,连同那银子也赏了她,撇嘴瞧了瞧道:“玉儿今年可有十五了?” “回老爷,今年十四了。” “十四啊?也是不小了,也该寻个人家了。”周昕没头没尾的提了这一嘴,笑呵呵的就走了。 这丫头笨寻思也想不出周大人这话的意思,也不去想那般多,像她这般的丫头,都是姨娘做主的,她就想了,也没个归处,还不如不去想,也省了这份心思。 周昕出得门来,见姜老三站在偏门一动不动,笑了笑道:“姜三儿,来。” 姜老三听见有人叫他,一见是周大人在向他招手,赶忙小跑了过去,低着头道:“爷近日里可好?几日不见出来,小人着实心慌了些,望爷恕罪。” 周昕道:“你倒是有心了,唉,说这个做甚,正好爷有差事交代你,你先替我跑一趟城西费家,一来和费大爷说明了,事情爷替他办了,爷这好处嘛……这二,问问他的意思,你只透漏给他,死的,活的,两个价!” 姜老三应了一声,抬脚就向城西费家来。 费大爷听说县府来了人,赶忙将人请了来,叫管家作陪。 管家问姜老三,道:“差爷来此,想必有要事,只管说来,小人定当洗耳恭听。” 管家一挥手,仆役进来,手中拖着两锭银子摆到了姜老三的桌前。 管家谦逊一声道:“差爷请用茶。” 姜老三看了看桌上,除了银两哪有茶来?心中一动,将桌上的银子扫进了衣袖,道:“承蒙款待,我今日来,是转达大人的意思。” 管家听了,放下手中的茶碗,对着北边恭敬的行了一礼,问道:“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姜老三道:“爷说你家费大爷的事已经了了,问是要死的还是活的。” 管家道:“我们老爷只要他死!” 姜老三眉头一跳,道:“要死要活的,总归是有个差距,您点算完,我好回了我们爷。” 管家心头一跳,道:“这是周大人的意思?” 姜老三道:“不错,我们爷这次替你们出气,半分好处没得不说,还被人背后指指点点,这损失总该有人偿了,才算舒心,那孟家小子不过一游侠儿,落魄的很,下了锅煎也出不了二两油水,我看那,还是要着落在费大爷的身上。您也别多了少了的打发我们爷,日后指不定就又有了买卖,莫要伤了情面才好。” 管家道:“差爷说的是,几十万都花得了,哪能在意这些,得,我去问过老爷,您先续杯茶,我去去便回。” 姜老三以为还有银子拿,眼中不由闪出金光,只等仆役进来,真个送了杯茶来,心下不由失望万分,暗骂自己贪心不足! 管家进去回报给费大爷,费大爷也是一愣,问道:“死活还有两口价?” 管家道:“官字两张口,怎地说都有他的理,前翻说孟飞时武艺高强,动了军队,哄了咱们二十五六万银子去,如今人他抓了,咱们若不依了他,怕是这人前脚刚进去,后脚就给放了出来,到时咱们反而腹背受敌!” 费大爷跺了跺脚道:“都是你出得馊主意!这只老饕怕是专等我这盘儿大餐呢!” 管家苦笑道:“当初我也曾劝爷忍了这口气,也是您气性大,不依不饶的,小人终是个看不得爷苦的人,想着花几个钱,让爷痛快痛快,谁料想这周昕当真不要面皮,一而再再而三的以势压人,着实可恨!” 费大爷叹息一声道:“事已至此,只管依了他去。” 管家道:“那不知爷是要死的,还是要活的?” 费大爷问道:“死的怎讲?活的又怎讲?” 管家沉吟片刻道:“死且容易,活着难,怕是要活的价格更高一些!” 费大爷无奈叹气道:“那就要个死的吧。” 管家应了一声,回报给姜老三,姜老三得了话,赶忙告辞回去。 姜老三回了县府,报了门子,门房回话说“爷出门至今未归”,姜老三见不是头儿,先回茶楼,琢磨着晚点再过来探听。人前脚进了茶楼,后脚乔伊和乔碧儿的身影就出现在了茶楼外。 “确定妥帖了?” “说是有门儿,叫我们赶快过去回话。” “走,上去再说。” 却说姜老三入了内室回婆姨的话,不见婆姨人,向后院一望,只见周大人在后院端坐,他那婆姨正在边上侍奉,当下走下楼来,直奔后院。 “大人,姜三儿回来了,等着大人问话。” 周昕摸了摸胡子,道:“来吧,正巧爷坐的久了,听了回话就走。” 姜老三走过来道:“大人,费大爷那儿说要死的。” 周昕轻咦一声,道:“这个费大爷心还真够狠的,唔,要死也中,活的十万,死的,就定个十五万吧,保证把活儿做的干净,你去回话吧,银子一到,爷就动刀。” 姜老三暗自砸吧砸吧嘴,弄死个人要十五万两?这孟家老二的命可是真值钱了!这要是能分他一万,不,一千两,他心也甘情也愿啊,可惜了! 捏了捏大腿,姜老三不敢再想下去,他怕再想下去,容易取了刀子直奔大牢去杀了孟飞时,可想想,他不是孟飞时的对手,又想想,要不,下个毒?摇了摇头,将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逐出脑子,赶忙又向费家行去。 出门时迎面正撞见进来的乔伊主仆,乔伊唤了一声姜老三,姜老三心下正在想事,不曾听得,气的乔伊直想踢他一脚,要不是求到他们身上,看不叫他好看! 乔伊忍了这口气,边上的乔碧儿留心着呢,“总该过了眼巴前儿,回头再找他们麻烦!” 被乔碧儿惦记上,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乔碧儿引着乔伊径自来了后院,远远见了那婆娘身边的人,只一背影,乔伊就将人认了出来,出门只戴官帽,不穿官服的县老爷,只怕也只有这一位了!当下上前作揖道:“皖县乔氏女伊,拜见县尊大人。” 周昕转过身来一看,见了这乔伊的面容就是一愣,莫名其妙的道了一句:“真像”! 第七集:囹圄之灾,救情郎乔伊牵线4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乔伊见了周昕,却不料周昕说出一句,“真像”!这是什么意思?像什么?还是说我像什么人? “大人说的是?像谁?” 乔伊一开口,周昕马上回过神来,马上支吾着道:“没什么,你叫什么来着?” 乔伊又重新行礼,道:“小女子乔伊。” “乔伊,嗯,好名字,呵呵,呵呵……” 气氛略微有些尴尬,姜老三那婆娘眼睛一转,道:“茶已经冷了,我再去泡一壶来。”转身拿了茶壶向外走,拿嘴撇了撇乔伊。 乔伊会意,上前道:“周大人,民女此次来却是有事相求,还请大人能够高抬贵手,助民女一次。” “哦?”周昕一听是有事求他,立马态度就变了,道:“今日出门是以私人身份,即便应了你什么,也当不得真,你就当说个戏子,爷听听就是了。” 乔伊道:“大人,孟昭前几日被抓,这其中多半是大人的功劳,只是这孟昭实在是上不得台面的人物,若没人搭救,必定死在牢里,白白浪费了那一副好皮囊。” “你这话什么意思?是要剥了他的脸皮做面具?这般毒辣的主意亏你想的出!” “大人!小女子杀只鸡都不敢,哪里敢动这般念头?只是小女子爱煞了他,不忍他就这般送了命,所以才来求大人开恩,将孟昭放了。” 周昕听的一乐,道:“你这女子好不晓事,我县府是做什么的?那是说放就能放的吗?再说这孟昭是违了律的,若不处置就放了,如何与受了害的百姓交待?” “大人也不必诓我,小女子虽不懂什么官场,也知道大人的雅量,只是小女子是皖县的破落户,没有多少银子孝敬,只有城西一套庄院还算别致,就送给大人做个别院如何?” 乔伊将地契掏出,递给了周昕,周昕看着乔伊,冷冷一笑,接过这地契一上眼儿,“这不是那座丽华苑吗?我还当是哪个显贵得了恩遇,能排下这等门面!” 这丽华苑本是城西一座普通的宅院,若说好吧,也就是占地面积大了一些,可就在几年前,这宅子一改常态,突然就变得有格调,且富丽堂皇起来,听说是换了主人,这别院造的属实有排面,若不然也不敢叫丽华苑! 周昕虽然心动这宅院,可折算成银子却又没有多少,当下静了静气,道:“倒也有心了,只是却晚了一步。” 乔伊挑眉问道:“大人如何说会晚了一步?难道大人已经寻到了其他宅子了?大人,不是小女子自夸,像丽华苑这般格局和设计,在浔阳绝对首屈一指,就算是那位皇亲国戚也都是抢着要的!” 周昕一不留神咬到了舌头,脸上一苦,又不好发作,只得强忍着,这丫头没事提那孙子干嘛?差点将周昕吓死!恨恨的道:“不是爷寻了新住处,是有人先一步给了爷十五万两银子,只要孟昭死,你这宅院虽好,却也是个稀松平常的玩物罢了。” “什么?有这等事?大人不会说的是费大爷那个二五眼吧?” 周昕道:“明人不说暗话,就是这狗大户,银子多到花不完,请爷替他花花,碍于情面,爷也不好弗了他的美意不是?” 听了周昕的话,乔伊勉强笑了笑,道:“这礼物送出去,还没有收回的道理,还望大人周旋一二,让小女子能与孟昭多几日相处时间,也算我不负这深情。” “倒也是个敢爱敢恨的女子,如此,就定下三日之期,三日后,爷就要发令砍人了!” 乔伊郁郁的从茶楼里出来,乔碧儿扶着她,一步一步向城东走,乔伊走着走着突然笑了起来。 乔碧儿不解的问道:“小姐,你怎地笑了?” 乔伊提了口气,道:“我笑我命苦,好容易寻了个好夫婿,就这般丢了。” 乔碧儿道:“那为何要笑啊?” 乔伊哭笑不得的道:“你怎知我不是在哭?” 乔碧儿心疼小姐,道:“小姐,还有三日功夫,也不见得就真的砍了头去,何不回皖县,求求老爷,让老爷找关系,求门路,说不定老爷能救孟公子一命呢?” 乔伊猛的驻步,道:“爹爹与鲁大人最是亲密,古语有“官官相护”一说,不知灵是不灵,只能舍出脸面求上一求了!” “小姐是打算回皖县?” 乔伊点点头道:“不错,纵有千般险阻,万般困难,我也要试一试才心甘!” “那我陪小姐回去。” “不,碧儿,你且留下,留意周大人的动向,这三天一定要护住孟昭,等我回来!” “小姐自己回去,我怕……” 乔伊打断乔碧儿的话道:“怕甚?我带两个护卫就好。” 乔伊回了首饰行,稍做收拾就让人牵了三匹快马,想要赶在今日入皖县。 日头偏西,皖县城门眼看着就要关了,不想城南外烟尘飞舞,有人大喝道:“与我留门者,赏银五十!” 守城的兵丁一听有五十两银子拿,都争先恐后的堆在城门边,拉着城门不让人关上,连未换班的,得了消息都聚在了这边,一时引得城中百姓都驻足观看热闹。 不多时,三匹快马冲了进来,希律律的停在了城门内。 守城的兵丁一看,竟然是乔家的大小姐!这下五十两的银子算是跑不了了! 乔伊停了马,道:“你二人留下,将赏银兑现了后自行回家。” 随后也不管众人,径直打马向家中行去,等到了家门,门房见了赶紧过来迎接。 乔伊下了马,腿上一哆嗦,身子一抖就向地上倒去。 那门房是个机灵的,赶紧背过身去弯下腰,靠住乔伊,随后大喊大叫,又引出两三人来,见都是男子,赶紧着人去内宅禀报,说小姐回来了! 不一会儿,呼呼啦啦出来十几个丫头婆娘,搀扶着乔伊进了乔府。 乔伊母亲见了,心疼的道:“我的儿,怎地遭了这般罪?”手上不停在乔伊身上摸索。 乔伊缓了口气,道:“母亲莫哭,我有急事要见父亲。” 乔母道:“什么事不能明日说?今日暂且好好歇息,明日让你父亲来寻你。” 乔伊挣脱了丫头婆姨的手臂,大声道:“都说了是急事,你怎地这般不通情理,等明日,岂不是坏了我的事?你只管告诉我,父亲在何处?” 乔母哭着道:“你这孩子,娘也是见你受苦,舍不得,怎地将气撒在了为娘的身上?” 乔伊哼了一声道:“你若不说,我自去寻。” 乔母道:“莫要乱闯,你爹去了县府,还未回来,想是鲁大人又留他吃酒。” 乔伊回头道:“备马,去县府。” 乔母急了,上前拦着道:“你这孩子怎地不听我劝告?女子就该在内宅安生些,怎地学男子总是抛头露面,且天色将晚,你打马上街,岂不是犯了禁令,存心让鲁大人为难吗?” 乔伊不屑道:“谁说女子就不能抛头露面了?都如你一般窝在家里,也只能守着我爹那般的人物过活!” 乔母还要再说,乔伊冷哼一声道:“大道理不必再同我讲,你守你的男人,我守我的男人,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也别总是这呀那呀的,啰嗦的人心烦。”说罢,人走了出去。 乔母哭着拍了拍腿,道:“孽障,孽障!”只是女儿大了,她更是管不住,奈何乔伊的父亲也是个软弱的,更是被这个女儿拿捏的死死的。 却说乔伊回了皖县有如回了自己家一般,自己骑不得马,竟让小厮牵着在前引路,跑的慢了上去就是一鞭子,在皖县,乔伊不必处处都装着小心,提防这个,害怕那个的,一路冲进了县府。 下了马,拉住一个丫头问道:“我爹爹可是在这里?” 那丫头抬脸一看是乔大小姐,赶忙应声道:“乔老爷正在后堂与大人饮酒。” 乔伊又问道:“可有作陪的?” “奴婢也不知细情。” “下去!”乔伊喝退那小丫头,径直向后堂行来,门童不敢阻拦,慌忙要去禀报,被乔伊扭住耳朵,一脚踢在一边。 乔伊贴着身子在外面倾听良久,只断断续续听得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当下在外面娇笑一声,道:“鲁伯伯好偏心,竟趁我不在的时候与我爹爹吃酒,也不说请我也吃上一碗。” 门内声音一顿,紧接着有人小跑出来打开了门,道:“哎呦我的小祖宗,你可算回来了!” 乔伊见了脸色不好看,冷哼一声,将门推开,等看见县尊鲁未后,立马换上笑容,盈盈走上前来,娇声道:“鲁伯伯,怎地我回来了不欢喜吗?还在这端着酒杯喝来喝去的。” “贤侄女怎地反而挑起我的理来?数日前我就派人几番催促,只是不见侄女回转,如今倒落我一身埋怨。”鲁未站起身来,他个子很高,即便是人已过了知天命的年纪,也如同青壮年一般挺拔,身子抖动间有一股子书生之气,若非脸颊侧的一颗大痣长得古怪,当真有些儒家风采在里面,只可惜这人贪婪吝啬,且最是胆小怕事。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和我爹爹二人吃酒也没个作陪的,端的没有乐趣,不如我来给你二位倒酒递著,也算半个令主。” 鲁未笑了笑道:“岂敢劳烦贤侄女啊?一块儿坐下,几时不见,伯伯倒是真的想你啊,和伯伯说说,在浔阳忙的甚么大事,被绊住了手脚?” 乔伊闻言,不觉痛哭出声,鲁未与乔父不解,慌忙扶住劝慰,鲁未安抚着乔伊,道:“是哪个滚蛋欺负了我的侄女?看我不砍了他的脑袋,替你出气!” 乔伊哽咽着道:“这人怕是伯伯也惹不起他。” 鲁未发怒道:“谁人我惹不起来,你只管和我说来,伯伯替你做主!” 乔伊张张嘴,道出了一个名字,鲁未听了,一下就坐在了地上。 “怎会是他?” 第七集:囹圄之灾,救情郎乔伊牵线5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且说乔伊委屈之极的道出了一个名字,鲁未听了,吓了一跳,登时坐在了地上,道:“怎地是他?” 乔父更是面色凄苦道:“浔阳城那地方是谁都能去得吗?我说不让你去吧,你偏要去,这要钱县令的名号哪个不知,哪个不晓?凭白得罪了他,我便是有座银山也不够他盘剥的!” 乔伊面色一冷,道:“似你这般左也害怕,右也担心,哪像个成事的?放着鲁伯伯在此,你当人不存在的吗?他周昕是县令,我鲁伯伯也一样是县令,怎地就不如他,招惹不起他了?” 鲁未脸色羞红,拉住乔伊道:“贤侄女有所不知,这大县的县官才叫令,我在这皖县,只是县长。县令有军权,我没有。” 乔伊确实被鲁未说的一愣,想不到这同样是一县主官,居然还有这样的区别,当下失落道:“若不能从他手中救出人来,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就随他去了,也干净些!”说着就要向柱子伤撞,鲁未紧忙抱住,道:“侄女有何苦楚,且细细道来,怎地就活不成了?” 乔伊大哭着道:“伯伯也帮不得我,只能眼睁睁看着我心爱的人被他杀了罢,还拦我做甚,我先一步去了,反而没了牵挂。” 乔父抱着乔伊的腿,跌在地上痛哭,道:“我的祖宗,你有什么话就说出来,这般作下去,我与你母亲哪还有命在?也不如随了你去罢了!” “你与母亲当真一个样,你就管好她就行,我自要救我夫君,你若救得,女儿女婿坐享天伦,若是救不得时,女儿女婿尸骨成双,也全了我的美名,只是孩儿不孝,下辈子投胎了,做回牛马,也算报答。” “鲁兄,我是没了招治,酒也莫要喝了,我且回家准备三口棺木,一并都送了去,却也省心!” 鲁未刚拉住乔伊,不想这乔父更是个不省心的,这边也哭的稀里哗啦的,左右为难,道:“侄女也不曾说个详细,让我如何是好?若说别人可能没有这个情面,但我倒是有些把握,让这周昕和我们踏上一条船。” 乔伊擦着袖子,登时就不哭了,将鲁未推坐在桌前,给他倒了杯酒,道:“伯伯说话向来掷地有声,想是有办法治那周昕,伯伯,非是侄女耍闹,只是我那小郎君打了浔阳的狗大户,那狗大户作死,使了大把的银子要买我小郎君的命,我若不赶得急了,后日回去怕都见不到他最后一面。”说罢,又大哭起来。 鲁未算是听明白了,他还以为什么事儿呢,不就是挣钱的饵不光钓了大鱼,还连带着勾出一堆小鱼小虾什么的嘛,这叫个什么事儿? “侄女儿莫哭了,这事儿包在伯伯身上,今日你先回去好好休息,明日我陪你去浔阳,咱们专门拜会拜会这周大人,如何?” “伯伯当真肯帮我?” “贤侄女受了委屈,我这当伯伯的怎么好袖手旁观呢?” 乔伊大喜,道了谢,当下带着乔父出了县府。 回去的路上,乔父埋怨道:“你怎地这般不省心,在皖县惹祸还不行,竟又跑到浔阳去捞什么男人,你是缺男人吗?明日我就打发了你出阁。” 乔伊瞪了乔父一眼道:“我是哪个臭男人都能嫁的吗?我乔伊,配得上这世上最好的男人!” 乔父讶然道:“你还真敢想,陛下就算年事已高,也看不上你这荒野丫头。” “哪个说要入宫了!凭他也算好男人?” “那你找了个什么东西?” “怎么说话的?什么叫什么东西?我家二郎美的让女人也生不起嫉妒心来。” “别是个真女儿吧?” “呸!二郎那般性子,怎会是小女儿!” 二人一路说说笑笑回了家里,乔伊洗漱过后终于落了心中的大石,鲁未答应助拳,让她看到了希望,官之一字,有时不论大小,总会比银钱好用的多。 一夜无话。第二日,乔伊睡饱起身,洗漱过后来到院中才发现,乔父与鲁未已经准备停当,专等乔伊出来,乔伊看了也是感动,此次为了她的事,皖县实力最强的二人要走出他们最舒适的区域,为她去到别人最舒适的区域,说不得要看人脸色,委屈了自己,这些,都是她乔伊惹出来的。 乔伊出来,行了一礼,道:“爹爹与伯伯等的久了吧,我该早些起的。” 鲁未笑笑道:“不忙,三日之期如今只过了一日,我等晌午前出门,到浔阳城,时间刚刚好,夤夜造访才是谈正事的时候。” 乔伊道:“周昕此人与他人又有不同,若无关系,想见他一面都千难万难,不光自己架子大,连门房都眼光毒辣,口舌刁钻,若无银钱开道,说破天去也不肯为你通报,听说这报门就要一千两。” 鲁未呵呵冷笑道:“这周昕端的谱儿大,如今我这邻居到访,他也敢这般怠慢?” “伯伯也不必气恼,许是浔阳贵人太多,他全理顺了,才会如此肆无忌惮,若不然恼了哪位,他这位子也坐不安稳,单看他这县尊一做就是二十年,也是有些手段的。” 鲁未叹道:“我朝弊端甚多,这等人物本该入都陪王伴驾,却窝在此地闷声发家,岂不是存心堵我等活路?” 乔伊问道:“那伯伯为何不走动走动,入都为官?” 鲁未道:“只恨无有门路,且又无晋身之资,难!” 乔伊想了想道:“浔阳本就富庶,想要向上走一走肯定要比我们这皖县更加艰难,伯伯何不陈说利害,许下后日报答之请,总该有人赏识伯伯才华。” 鲁未撇了撇嘴道:“才华顶个屁用!岂不闻“举秀才不知书,举孝廉父别居”?上面要的是能臣干吏,没点手段侍奉,即便去了也只会被打发回来,反又恶了上面的人,仔细想来,得不偿失,不如就在这皖县称一方父母来的逍遥。” 乔伊暗自撇了撇嘴,一个两个都这般没出息,只怕此次去了浔阳也成不了事,叹了口气,乔伊道:“伯伯说的在理。” 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皖县,南向浔阳而来,晌午过后不久,便进了城来,路过城北时并未做停留,而是在城东的乔家首饰行歇下了脚。 乔碧儿接了众人进了后院,乔伊问碧儿,道:“我走以后可有什么消息传出?” 乔碧儿道:“正要和小姐说,姜老三过了费大爷的家,传出的消息是,费大爷终究舍了这十五万两,请周大人下手。” 乔伊脚步一顿,道:“这可如何是好,费大爷的银钱可进了县府?” 乔碧儿道:“早间奴婢就在县府左近待着,确实看见了费大爷的管家进了县府,出来时周大人亲自来送,想必是银子已经到了他的手中!” 乔伊道:“不能再等了,你且再去一趟茶楼,知会姜老三的婆姨,多许她些银钱,定要在晚间见一见周大人。” 乔碧儿应了一声,嘱咐仆役照看鲁未与乔父,自己出了门,径直向城北茶楼来。 晚间刚过酉时,乔碧儿匆匆赶了回来,见了乔伊,道:“小姐,姜老三的婆姨答话说县尊大人只在府上不曾出来,她帮不上忙,要我们去报门。” 乔伊皱眉道:“到手的银钱她不要,倒是让我们主动去县府,看来是周大人特意吩咐下了。” 乔碧儿道:“难道是上次会面小姐恶了周大人,不欲与小姐见面?” 乔伊思虑半晌道:“这事情怕没那般简单,总归是我被他拿住了要害,即便是多些赔付,也要救孟公子出来,罢了,管他关窍如何,晚间去拜访一番就知仔细。” 乔碧儿道:“夜间宵禁甚严,如何出得去?” 乔伊道:“真是笨,碰到了武侯巡街,只说皖县鲁大人有要事见他们大人,量他们也不敢造次。” 乔碧儿道:“万一他们不听怎么办?” 乔伊道:“放心,鲁伯伯此次出门带着官印,再不济也不会被抓走吧。” 晚间十分,鲁未整了整衣服,同乔父出了后院,接上乔伊,一行七八人出了首饰行,驾了车向城北行来,巡街的武侯见了也没上前询问,只作未看到。 一行人得以安稳到了县府门前,乔伊给乔碧儿使了眼色,乔碧儿会意,走上前来,在县府的正门拉动铜环扣门。 不一会儿,有门房拉开门,只开得一角,探出了头来问道:“何处来的强客?不知道浔阳有宵禁的吗?” 乔碧儿脸一黑就要发作,乔伊自马车上挑起帘道:“碧儿,让他去报。” “小姐,报哪个?” 乔伊转身看向马车内的鲁未,问道:“伯伯此次前来,是想官对官,还是以私人身份造访?” 鲁未道:“不可大张旗鼓,还是私下造访就好,给足他银子,让他去报,反正以后是要吐出来的。” 乔伊会意,探头对乔碧儿,道:“皖县乔氏。” 乔碧儿自袖口中摸出一锭银子塞在门房的手中,道:“快去报来,皖县乔氏前来拜访周大人。” 门房眼皮一挑道:“诸位可知规矩?若是不知,看在这银子的面上,好心提醒了你,我们爷事物繁忙,若要报门,需千两白银,我也好唱上一回。” 乔碧儿道:“银子照给,你不要声张,只去通传,让周大人抽空见我们一面,有劳。”乔碧儿又将一锭银子塞在了门房的手中。 门房接了,嬉笑道:“俗语有云:“有钱能使鬼推磨”,姐姐这般阔绰,莫说通报,让我套了头,拉上一圈儿也心甘。” 乔碧儿将银票子递了过去道:“莫要贫嘴,耽误了我正事,看你吃罪的起!” 门房讪笑,退进门去,直将一干人关在门外。 乔碧儿大怒道:“这门子当真可恶,也不说先迎我们进去,待我再去扣门,与他理论!” 第七集:囹圄之灾,救情郎乔伊牵线6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乔碧儿愤恨的将脚踢在府门上,也没真踢出个声响来。 乔伊听了乔碧儿的抱怨,自车上下来,道:“怎地主家没怒,你这做丫头的,先发了脾气?” 乔碧儿撅了撅嘴道:“小姐,这门房当真无礼,眼睛都长在了脑门儿上,丝毫不将我等放在眼里,若是我也就罢了,车上还有老爷小姐,甚至鲁大人也一并被拦在门外,这如何使得?” 乔伊道:“伯伯为我而来,是为了情分,门房为难,也是人家周府的规矩,莫要吵闹不休,传了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乔碧儿道:“笑话也是笑话他周大人御下无方,教出这等恶奴来!” 乔伊训斥道:“莫要说出这等话来,上有好,下必有效,门房这般做,我也是赞同的。” 乔碧儿道:“小姐这般赞赏,不如挖了去看门儿如何?” 乔伊道:“尽想些美事,你肯出钱,人家还看不上咱这小户人家的门第呢!” 乔碧儿努努嘴,“权势真是个好东西。” 众人又等了小半时辰,正不耐烦间,县府正门大开,门房出来道:“我们爷在前厅等候,小人几番通传皆被内院的丫头挡了回来,也是使足了银子才肯为诸位通报,此次放你等进去,需再与我些好处!” “你!”乔碧儿本就一肚子火儿,见这门房这般无耻,当真怒从心头来,就要上前抓他的脸。 乔伊喝了一声,道:“不得无礼!还不退下!” 乔碧儿恨恨的看着门房,门房脸皮自来便厚,料想你个丫头片子看上一辈子,爷也少不得一块肉,银钱揣在怀里总是好的。 乔伊伸手到乔碧儿面前,乔碧儿发作不得,只得将银子给了乔伊。 乔伊上前将银子递给门房道:“我府中尽是些不通事故的小姐丫头,我也使唤不得,正缺少个可心儿的人儿,小哥玲珑剔透,做个门子属实委屈,可愿弃了这差事,到我家做个主事?” 那门房手一抖,打量起这小姐来,暗想,“这大家小姐也不知打了甚主意,不该将我饶了去,再折腾我吧?到时身不由己!先前黑了她银子,此时来说肯定没怀好意,留心了!” 门房眯眼一笑道:“姑娘抬举,只是大人一向怜爱,不忍背了旧主,请姑娘原谅则个。” 乔伊也不勉强,道:“如此,还请引我等见一见周大人。” 门房窥了一眼道:“府中不便留这许多人,其他人就留在府门内相候,不可随意走动。” 乔伊道:“正该如此!” 乔伊回身迎了乔父与鲁未下了车,跟在他们身后的还有个乔碧儿随身侍候,其余人等将车从侧门赶进了县府,一并在府门内歇息等候。 门房将人引到二堂外,交由门童带路,自己退了出去,门童将四人引进门来,对着内里道:“爷,客人来了。” 屏风后应了一声,道:“请人进来。” 门童回身一礼,绕过屏风,几经周折,终于露出了周昕的庐山真面目,好一个姿态十足的父母官! 门童退去,周昕喝了口茶问道:“乔姑娘,你怎地又来寻我了?” 乔伊看了看鲁未,见他没有要插话的意思,上前道:“大人,此次来还是上次求您的事。” 周昕挑眉问道:“上次?求我什么事?” 乔伊道:“就是放了孟昭的事啊,您不是给了我三天时间吗,我将我爹都请了来,找您商议一番,好歹给我夫君留个活路。” 周昕道:“乔姑娘哪里得来的消息?爷什么时候许诺过你什么?爷怎么不记得有这事儿?” 乔碧儿上前拉了拉乔伊,小声在她耳边道:“上次周大人确实有言在先,小姐不可再提及上次会晤之事,只将此次来的因由说与他听就是了。” 乔伊经乔碧儿一提醒,猛然想起是有这么个话,没想到这周昕心思如此缜密,收了东西不办事,都拿这等说辞来推脱,穿上官服,脱了官服,哪个不是你周昕?说出的话怎可因没穿官服就不算了的! 乔伊虽有心辩一辩,奈何有求于人,不得不低头应是。 “大人,此番前来是与您商议一番孟昭之事,还请大人明示,如何才肯放了孟昭?”乔伊开口问道。 周昕押了口茶,道:“此事已有定论,明日午时发榜,午时三刻一到便要行刑。” 乔伊一愣,道:“大人怎可因为十五万两白银就将孟昭杀了?” 周昕皱眉道:“爷做事,还需要用你这丫头多嘴不成?若无别事,请回吧!” 鲁未听乔伊恼了周昕,拉住乔伊,道:“贤侄女私事已经说完,我来此地的私事却还未开口,不如待我与县尊商议过后一同回去?” 乔伊听了,心下一动,道:“那我与爹爹在门外等候。”说完转身拉着乔父向门外走,乔碧儿自然跟着,给鲁未与周昕腾出了单独的空间。 周昕见一中年书生站在他的面前,心下不悦,道:“你们倒是会算计,花一份例钱,说两件事,既然见了,那也听听你说些什么吧。” 鲁未笑了笑道:“周兄果然海量雅致,弟佩服。” 周昕眉头一挑,“哦?听你谈吐,似是有功名在身,不知做得何官职?” 鲁未道:“弟不才,忝为皖县令。” 周昕听了大吃一惊,起身上前道:“莫非是,鲁未,鲁仲懋?” 鲁未道:“想不到兄这般人物也曾听说过小弟的名讳,当真荣幸之至。” 周昕道:“我二人友邻多年,一直神交已久,却恨无缘见面,今日一见,足慰平生!” 鲁未道:“当不得兄夸赞,只不过有些墨水,得了个茂才,才混上个县尊做做,比不得兄这浔阳,兄当真是我辈楷模,经营有方啊。” 周昕老脸一红,道:“实不相瞒,我这官是明码实价捐来的,现在虽然得了个肥缺,却处处伸手问我要银钱,哪方孝敬不到了,都要寻你麻烦!” 鲁未叹道:“非说兄了,连弟这般也是明码实价的公开收贿,若是不依,官不保不说,反要被拿了去问罪。” 周昕和鲁未同时叹道:“怎一个难字了得!” 周昕与鲁未又叙话许久,彼此论了年齿,周昕长鲁未两岁,鲁未唤周昕为兄长,竟投缘至此,一个头磕下去,换了贴,结为生死兄弟! 既是一家人,周昕说话也就随便了些,问鲁未,道:“不知仲懋夤夜至此,有何要紧的事来寻我?” 鲁未道:“兄既相问,怎能不将实情相告?” 周昕道:“且先打发了人回去,我与弟彻夜长谈,若是困乏了,就在我这里住下,我二人抵足而眠,岂不是一段佳话?” 鲁未道:“正该如此!” 周昕传出话去,要下人准备酒菜与鲁未吃酒,又让人知会乔家父女先行回去,更让小厮开路,带了他的腰牌,送这些人回去,真可谓是面面俱到。 乔伊听了门童的回报,转头问乔父,道:“怎地突然没了下文,让我等先回去?” 乔父道:“想是二人相谈甚欢,时间久了不便留客,因此才将我等打发回去。” 乔伊道:“想不到鲁伯伯这般得周大人敬重,也不知伯伯用了什么手段。” 乔父道:“你才几分年纪?论手段你还差远了,学着去吧,总有你的好处!” 乔伊撇撇嘴道:“人家官官臭味相投,我哪有官身护着?学的哪门子道理?” 乔父赶忙上前捂住乔伊的嘴道:“祸从口出,这点道理都不懂?” 乔伊扒开乔父的手道:“此处不就是我们三人,我说一说又有何妨?” 乔父道:“我都不稀的说你,这里终究是浔阳,不比皖县,说话做事一定要加倍小心,若惹出事端来,你鲁伯伯虽为县令,却管不到浔阳来!” 乔伊撇撇嘴道:“且住吧,女儿省得了。” 一行人回了城东首饰行不提,且说周昕拉着鲁未的手,二人把酒言欢无话不谈,酒过三巡,提起正事。 鲁未道:“实不相瞒,弟此次过府也与乔家小姐有关。” 周昕问道:“莫非弟也为那孟昭说情?” 鲁未道:“兄有所不知,我与乔伊父亲自来相厚,我又无后,着实对乔伊溺爱了些,在皖县都被我惯的没了边际,才为她办了本县的一个大户,不想将她打发到兄这里也能惹出事端来。” 周昕道:“怕是乔家小姐恨嫁了,又是打点送礼,又是左右求情的,为的不就是我抓的那个游侠儿嘛。” 鲁未道:“兄知道此人?不知乔伊看上的这人,是个什么品行?既在兄的治下,定有耳闻,还请兄为我解惑。” “哈哈哈哈。”周昕大笑出声,道:“别人若提起我定当夸大其短,暗藏其长,弟既问起,我当实言相告。” “哦?怕不是还有内情在里?” 周昕道:“莫说是乔伊,我若有个女儿,也想招了他为女婿,恨而不得,才多翻算计,将人拿了来。” 周昕给鲁未添了酒,拿着自己的酒杯在鲁未的桌对面盘膝而坐,道:“要说这孟昭,孟飞时,当真是俊美绝伦,令男子发疯,令女子发狂,男的想要养做外宠,女的想要早嫁郎,只把那嫁了人的都要闹着和离。” 鲁未不信道:“真有这般人物?” 周昕敲箸唱道:“都道浔阳孟家子,神颐团粉面,俊美无可比,常把二郎比神女,我道西江之侧,水神不辨男女……” 鲁未叹道:“兄这般赞誉,怕是过了。” 周昕起身大怒道:“只恨胸中无墨水,怎道二郎是美人?你且随我来看,看看是不是生的美!” 当下抓起鲁未的袖子,将人扯出了二堂。 第八集:真假难分,小叔叔误听谗言1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且说周昕扯着鲁未,二人歪歪扭扭的向大牢行去,二虎在外巡查,见了周昕,上前扶住道:“大人怎地夜间来了,也没个小厮跟着!” 周昕甩开二虎,道:“把你个没眼力的,鲁大人在此也不知扶一下,我是你什么人?要你来扶!” 二虎陪笑道:“爷您是我再生父母,我哪能不管您!” 周昕踢了他一脚,道:“这般说来,鲁大人却是你嫡亲的叔父!” 二虎不明所以,也不敢违了周昕,赶忙也将鲁大人扶住,唤了声“叔父安好”! 鲁未也闹了个迷糊,问道:“这是兄之子?我之侄儿?” 周昕眼睛一瞪道:“偏这小厮有这恩遇,不过我手下一差役,你侄儿不喜热闹,只一味喜好读书,怕都读成了个呆子!” 鲁未笑笑道:“读书明理是圣人之学,哪个能看不起?” 周昕道:“不去提他,今日定要见见这好男儿!” 周昕拉着鲁未,撞开二虎道:“前面都打发了,不许跟着,爷陪着贤弟远远的望上一眼就走,你若敢惊动,定打的你皮开肉绽!” 二虎应下,急急向牢中行来,将一干人等全部叫了出来,守在外面,自己跟在周昕的身后,不敢多嘴。 周昕拉着鲁未进了大牢,一股恶臭传来,登时将二人呛得眼冒金星,相互抱着向外挪,等出了门儿周昕骂道:“你们这帮子龟孙儿,把爷好好的牢房整成了粪坑,凭白污了我贤弟的口鼻!当真该打!” 二虎走过来忙解释道:“我的爷,这大牢之内也不通风,囚犯惯会窝里吃来窝里拉撒,且个个凶悍,爷们儿也斗他不过,哪里还敢上前?还请爷宽宥了我等。” 鲁未也道:“大牢自来如此,若传出脂粉香气,岂不成了红粉楼子?” 周昕道:“也是,那也别进监牢,提起红粉楼,我自要带贤弟去我浔阳的莳花楼逛上一逛。” 鲁未道:“不忙,何不看上一眼再去逛来?” 周昕苦笑道:“若你见了,就算去了莳花楼也是索然无味,不见的好,不见的好!” 鲁未道:“临门一脚,却无缘得见,甚是可惜啊。” 周昕道:“仲懋果真要看?” 鲁未道:“乃兄勾起我的好奇心,却又在此时吊着我。” 周昕拉住鲁未道:“那就看上一眼,走。” 二人晃晃悠悠再次下了大牢,这次有了准备,没有再被呛出去,但也尽量闭住呼吸,向关着孟飞时的地方行去,待转过拐角,周昕伸手一指,小声道:“且看那闭目端坐者,就是孟昭。” 鲁未抬头眺望过去,只见一张清丽脱俗的面容印入眼眸,鲁未不自觉的开口称赞道:“巧云巧雾巧遇见,目睁目闭目美盼,若神若仙若花艳,心念口念梦亦念。” 周昕拍手道:“仲懋高才,这巧若念用的极好,只见其一面就有这般感叹,不如再来一首?” 鲁未道:“诗由心生,不过随手拈来。古有美人升琼殿,今现胭脂坐监前,秀色难掩月下看,人也羞来花遮面。” 周昕道:“好好好!仲懋这才学当真是有的,人也看过了,走,咱们兄弟继续喝酒去,去莳花楼!” 鲁未道:“此等美男,实乃乔伊良配,不知兄长是否有成人之美之意啊?” 周昕笑着看鲁未道:“仲懋之意我如何不知?这人我只愁他武艺高强,无法约束于他,要是能成弟之女婿,我又何苦做这恶人?哈哈哈。” 鲁未道:“兄收了银钱,如何能失信?” 周昕笑道:“这狗大户只要人死,难道没有国法不成?他若认下,我还能给他些好脸色,若敢多说一句废话,哼哼,我也让他尝尝什么叫国法森严!” 鲁未抱拳道:“兄这番厚意,弟愧领了!” 周昕拍了拍鲁未道:“你我兄弟,说什么客套话?走走,喝酒去!” 周昕与鲁未跌跌撞撞在前面走,二虎在前头引路,也不去叫人,直接带着二位去了莳花楼,叫了姑娘唱曲儿,只捡那好酒好菜往上送。 二人推杯换盏聊古论今,不觉大醉。 二虎在莳花楼定下房间,将他二人送去,哪知他二人睡梦之中仍然勾肩搭背,不肯松手,二虎怕惊了这二位爷,只将这二人送进一间屋子,自己站在外面守候。 次日晌午十分,周昕揉了揉发痛的头起了来,见身边躺着鲁未,推了推他,鲁未眉头一皱,又待欲睡,周昕道:“贤弟,日上三竿,怎不起来与兄再喝上两杯?” 鲁未嘴角勾动,打了个哈欠,醒了过来,一见是周昕,道:“兄何时起的?昨夜醉酒,当真失礼了。” 周昕拍手道:“失的好,失的好,这才是真性情,我与仲懋相交一场,怎可胡乱拿些虚假情分糊弄?走走,收拾一番再喝几杯。” 鲁未道:“我虽有意与兄共谋一醉,奈何家中老友与侄女都在等我消息,若不知会,恐焦急难熬。” 周昕道:“难得仲懋开口,走,我陪你先料理了此事,再痛痛快快的饮酒!” 鲁未道:“如此甚好!” 二人出了莳花楼,回了县府,周昕着人将孟昭提了出来,当着鲁未的面,对着孟飞时道:“孟昭,以你的罪行,本该再关上几年以观后效,但先有皖县乔氏之女乔伊苦苦哀求于我,又请皖县县尊鲁未大人做保,我才肯放了你出来。只有两样你要记住,一者,出去后休要再惹事端,二者,乔伊与鲁大人替你张目,我也不好过多苛责于你,听闻游侠儿最重恩义,你当报答他二人才是,莫要辜负了这份心,知道吗?” 孟飞时平静的道:“尊大人教诲。” 周昕道:“如今乔氏父女就在城东首饰行,你且引着鲁大人一同前去,也当面致谢一番,莫要失了礼数。” 孟飞时应了一声,对着鲁未伸手一礼,在头前引路。 孟飞时将鲁未送到首饰行,他并未跟着进去,对着鲁未道:“多谢鲁大人恩典,孟昭感激不尽,入狱多日,家中尚有亲属惦念,容我回去报个平安,换洗一番再来登门致谢。” 鲁未见孟飞时妆容,也确实狼狈,当下道:“贤侄自去便可,我当替你回话。” 孟飞时道:“多谢大人。” 孟飞时脱了身,径直向城外行来,直到进了家门,也不见柳絮的身影,推开柳絮的房门,人也不在。 孟飞时皱了皱眉,又向西江边行去,日常浆洗衣物的地方也找不到柳絮的身影,心下不由着急,当下回了家中,走进自己的屋子,脱下衣服想要换洗,只听得“啊”的一声大叫。 孟飞时急急回身过来,就见柳絮瞪大了眼睛看着孟飞时,孟飞时猛的伸出脚去,将落在地上的衣服挑起,只一转身间,将衣服重新穿了起来。 柳絮看向孟飞时,眼睛睁的大大的,一个细节都没有错过。 孟飞时无语,慌乱之下带子系的偏了些,上下一边长,一边短,见柳絮要过来帮他整理,赶紧将身子转了过去,道:“想看便看就是了,偏要惊叫一番,是何道理?” 柳絮道:“我惊叫并非你在换衣衫,而是多日不曾见你回来,突然出现,我心中欢喜。” 孟飞时手中不停,不一会儿又重新系好衣带,坐在桌前,道:“这几日家中没什么事吧?” 柳絮也坐了过来,给孟飞时倒了杯水,道:“白日里倒没什么事,我每日里都会去洗衣服赚钱,咱们可是说好了的,我负责赚钱养家,你负责貌美如花。” 孟飞时一笑,道:“这话反过来说刚刚好,怎地到了你这里却非要我吃软饭?” 柳絮道:“谁让你生的这么俊美?我即便不做工也不可能像你一般貌美,只得让我找找平衡,管它软饭硬饭,总归能吃饱。” 孟飞时喝了口水,道:“方才我找你不见,怎地偷溜进我的房中了?” 柳絮嘴巴一撇道:“还说呢,一声不吭人就走了,话也不说一句,若不是你每日晚上都回来一趟,我都要出去找你了!” “你说什么?”孟飞时大吃一惊看着柳絮问道。 柳絮吓了一跳问道:“什么?怎么了?” 孟飞时拉住柳絮问道:“方才你说每天晚上都回来一趟,是什么意思?” 柳絮道:“不是你每晚都给我送吃食来吗?若不然我早饿死了。” 孟飞时皱着眉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柳絮道:“有什么不对吗?” 孟飞时道:“没,没什么不对,从今天开始,无论什么时辰,你都不能离开我的视线!” 柳絮羞赧道:“动什么歪心思,我才不要!” 孟飞时见柳絮这模样也是一愣,随即想到了其中奥妙,跟着说道:“晚上睡觉除外!” “哼!”柳絮鼻中音儿拉长,哼了一声,转身出了门去,走到门口转身道:“谁稀罕了!” 孟飞时拍了拍额头,叹了口气道:“真是多事之秋啊!”随即又要开始脱衣服,解了一半猛然想起什么事,将衣服围住,走到门口,探头向外望去,果然,柳絮眯着眼睛和他对视了半晌,笑嘻嘻的跑了。 孟飞时不屑的哼了一声,将房门紧闭,快速的换下衣衫来,随即穿着干净的单衣走了出来,走到水缸前,看了看这满满的一缸水,已经被日头晒得滚烫,当下双手发力,蹲了个马,将水缸拦腰抱起,挪动到院中背阴处放下,脱了鞋子,倒挂着扎进了水缸。 柳絮在窗口看的直瞪眼,暗道,“这小叔叔怎地不脱衣裳就洗澡?这是哪门子功夫?不行,我得出去瞧上一瞧!” 第八集:真假难分,小叔叔误听谗言2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柳絮在房中瞧的真切,见孟飞时倒扎在水缸中心中不悦,定要孟飞时坐在水缸中,脱了衣衫洗澡,于是走出门外,到了孟飞时的身边,拉住孟飞时的脚向外抓。 孟飞时手上发力,整个人呼啦一声从水缸中飞起,重新站在了柳絮的身前,只是这动作来的迅猛,带起了缸中水,将柳絮泼了个满身湿。 柳絮吐了一口溅在口中的水,道:“就不能小心些吗?” 孟飞时道:“你也不说躲开些,我在洗漱,没事拍我做甚?” 柳絮怒道:“哪有你这般洗漱的?也不脱衣衫,只洗上半身,这如何洗的干净?” 孟飞时道:“你若不偷看,我自然洗的干净!” 柳絮撇嘴一笑道:“说的好像我真馋了你的身子!”随即鼻子轻嗅几下,又开口讽刺道:“臭死了,你这是有多久不曾洗漱了?快些坐进去,我替你擦擦背!” 孟飞时嘴角一抽道:“不必了吧?” 柳絮道:“要么坐进去。” 孟飞时接口道:“我选第二条。” 柳絮道:“要么站进去!” “那我选第三条!” “要么我也坐进去!” “……” “选!” “我坐进去……” 孟飞时轻轻一跃,就跳上水缸,衣衫一抖,整个人没入水缸,只露出脑袋,衣衫也搭在胸前,挡住要害。 柳絮取来水瓢与水桶,拿着脸巾在小手上一缠,轻轻的给孟飞时擦起后背来,动作倒是规规矩矩,没有丝毫过分的举动,擦过之后又舀水给他冲洗,随手将水桶放在水缸的边上,道:“花娘送来的皂还有许多,味道好极了,你也用些。”说完人走向屋里,也不容孟飞时拒绝。 孟飞时趁着柳絮回屋的功夫,赶紧用脸巾在身上大致擦洗了一番,刚要冲出来,就见柳絮已经走了出来,赶紧又坐了回去。 柳絮走过来道:“有狮子狗追你的吗?这般急做甚?趁着水温正好,多泡上一会儿,我去烧水给你煮一盏茶来。” 孟飞时道:“莫要忙了,且先歇着吧,我洗完还要出门。” 柳絮撅嘴道:“怎地刚到家门又要出去?有什么重要的事不能办完了再回来?凭白让我空欢喜,你去,你去就是,哪个愿意管你!” 说完话,柳絮将抱在手中的衣衫摔在地上,向屋子里走了去,砰的一声关了房门。 孟飞时看了看柳絮,“她进的,好像是我的房间”! 孟飞时洗漱完,将这一缸水倒掉,又扛着缸到江边洗涮干净,重新接了一缸水又扛了回来。待放下水缸,孟飞时才发现被柳絮摔在地上的,是他穿脏了的衣服,无奈摇了摇头,将衣衫捡起,就要向江边走。 吱呀! 一声开门声传来,“放下!” 孟飞时听到柳絮的声音回过头来,看向柳絮。 柳絮走了过来,从孟飞时的手中将衣衫拿了过来,道:“别家的衣衫都有我洗,没道理自家的衣衫要假手他人的!想做什么早些去,只是什么时辰回,要与我说清楚,哪个总和你担惊受怕的?” 孟飞时道:“我只在城东,城门关闭前定会回转。” 柳絮也不搭理,抱着木盆走了。 孟飞时将头发卷起,用力将头发上的水拧干净,又用脸巾不断擦拭干净,亏得日头还很足,没多久头发就差不多干了。 孟飞时手中木簪飞舞,几下将头发卷起,木簪定住发型,取了包巾系了,回房间换了身贴身的练功服就出了门。 一路向西,入了东城门,孟飞时来到了乔家首饰行,进得门来见伙计正在待客,孟飞时没有理会他,直接向后院行去,不料门童却将他拦住,道:“你是哪里来的恶客,怎地不经通报就要向里面闯呢?” 孟飞时道:“哥儿,我是你们东家好友,特来拜访。” 那门童瞧了他一眼道:“你这般漂亮的人儿肯定不是坏人,跟我来吧。”言罢,引着孟飞时向后院来。 孟飞时听了不由头疼,只是面貌这东西爹生娘养,哪个也舍弃不得,若是生的丑也便罢了,如今生的俊俏也一样被人格外关照。 门童在门外唱道:“小姐,门外来了个俊美的公子,说是主家好友,前来拜访。” 屋内回声问道:“可留有姓名?” 那门童吐了吐舌头,转头问孟飞时道:“公子姓甚名谁?快快说与我听,我好给你通报。” 孟飞时道:“你就说孟昭来访就好。” 门童依言唱道:“那公子叫孟昭。” “孟昭?” 吱呀。 房门被打开,乔碧儿抬头一打量,果然是孟昭到了,道:“公子怎地来的这般晚?小姐都等的急了。” 孟飞时道:“连日里在狱中,不免晦气缠身,不敢贸然来访,请姑娘见谅。” 乔碧儿道:“公子有心了,快请随我来。” 乔碧儿引着孟飞时转出屏风,迎面撞上前来窥探的乔伊,乔伊一见不由羞得脸色通红,抛了个媚眼转身回去坐好,专等孟飞时进来。 乔碧儿噗呲一笑,“小姐怎地这般性子急,被客人撞见,好不羞臊。”转身对着孟飞时道:“孟公子请,奴婢去沏茶来吃。” 孟飞时侧身让过乔碧儿,走上前去对着鲁未行了一礼,转身又对着乔父行了一礼,对着乔伊笑了笑。 乔伊上前扯住孟飞时的手臂,甜甜的笑着道:“孟公子,恭喜你得脱大难,常言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如今公子也算是苦尽甘来,有福报来临了。” 孟飞时感觉手臂上的柔软,心下一沉,有心将手臂抽回,可场中人物颇多,若不收回,此极易让人误解,当下抓住乔伊的手打岔道:“鲁大人我是见过的,这位老伯系何人,也不见你介绍,我却当着长辈的面失了礼数。” 乔伊一拍手道:“我高兴起来,却又忘了你们是第一次见面,我给你介绍。这位鲁未鲁伯伯,是我们皖县县尊,也是家父的好友,这位就是家父。” 乔伊对着鲁未与乔父介绍道:“鲁伯伯,爹爹,这就是女儿和你们提起的孟昭。” 孟飞时再次行礼道:“孟昭多谢二位长辈援手。” 鲁未摸了摸胡子道:“好好,难得乔伊这般在意一个人,日后你二人当加深来往才是。” 乔父上下打量了一番孟飞时后,说了一句,“真我女婿也!” 乔伊娇嗔一声,道:“爹爹,你怎地如此为老不尊,孟公子还在呢!” 鲁未道:“无妨无妨,事有早晚,我们这是提前祝贺罢了。” 孟飞时听了,沉默下来,当晚也没有留下吃饭,只推说家中还有事物要处置,不便在城中留宿。 乔伊也没有强留,将跟在后面的小尾巴全都打发了,独自送孟飞时出城。 二人走在路上,乔伊心下高兴,道:“孟公子家住在何处?乔伊改日也好回拜一番。” 孟飞时道:“现住在城东十里坡。” 乔伊问道:“十里坡是什么地方?我怎地没有听过?” 孟飞时道:“十里坡不清楚,那莳花楼的画舫听说过吧?” “孟公子是说就在莳花楼的画舫附近?” 孟飞时道:“对,东岸不远就是了。” 乔伊面露艳羡之色道:“远离尘嚣却又有管乐陪伴,当真羡煞旁人,不知我是否有幸,能到公子住处游玩一番?” 孟飞时眼皮一跳,道:“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改日如何?” 乔伊道:“那咱们说定了,改日我就登门拜访!” 孟飞时道:“姑娘请回,再送就要送到城外了。” 乔伊虽然不舍,也知道不可太过孟浪,道:“那公子且先归家,容后再会。” 孟飞时拱手一礼,走出了城门。 乔伊在原地驻足观看良久,冷不防身后一声响起,“情郎已经走的远了,再看下去怕真成了望夫石!” 乔伊急忙转身来看,才发现乔碧儿正在她身后嘲笑她,乔伊顿时将手向她身上抓来,道:“好你个小蹄子,鬼鬼祟祟跟着我,还来看我的笑话,我也不等你遇那有缘人,早早将你打发了去罢!” 乔碧儿嬉笑一声,赶紧躲开道:“好小姐,你就饶了奴婢吧。” 乔伊道:“到底我是主子的,你这般取笑我,看我拾掇你!” 乔碧儿见躲不过,赶忙道:“小姐,不是我非要来的,是鲁大人急着离开,老爷着我寻你。” 乔伊手上动作一顿问道:“怎地这般急?” 乔碧儿回话道:“听说是皖县来了什么公文,紧等着鲁大人发签,公人都找来了,快马已经备下,专等小姐回转。” 乔伊急忙拉着乔碧儿向城北走,道:“那快些,伯伯帮我这么大忙,我还没来得及道谢,他这一走,我又不知何时能再回皖县,见上一面也是难。” 孟飞时别了乔伊后独自走在官道旁,晚风一吹,反而将他吹的头脑清醒,这两月之间发生了许多事,各处也没个消停地方,左思右想也没个头绪,如今思来却又围在身边送也送不去。 孟飞时走到一颗枯树旁,坐在上面想事,先是柳絮不断遭人暗算,不是落水就是差点被大火烧死,如今又不知从何处来了个箭术高手,观他举动,似乎也是对柳絮有所企图,这柳絮一个落魄小姐,哪里来的这般多仇人? 不光有仇人,还有人偷着给送吃食,这又是个什么人呢? 第八集:真假难分,小叔叔误听谗言3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半月后的雨天里,乔伊自皖县归来,送鲁未回去后,不想又被事情绊住,一连在家住了许多天,总算清闲下来,左右没什么事,又想起孟飞时来,乔伊带着乔碧儿冒雨赶回了浔阳。 马车上,乔伊挑着窗帘看向外面,见雨虽不大,却连绵不断,日头也无个影踪,叹了口气道:“本想着去寻孟公子,这般雨天,怎地去探路!” 乔碧儿伸手放下帘子,起身凑到乔伊身边,悠悠道:“小姐这般心急,原来是为了那俏郎君,莫不是恨嫁了?”说完兀自捂嘴轻笑。 乔伊手上一松,将帘子甩开,冷哼一声,侧过身来抓住乔碧儿道:“哪个恨嫁了?只许你和情郎甜言蜜语,不许我想我的情哥哥?天下哪有这般道理?再说了,我如今正当出阁的年纪,就是真个成了婚,也是个正事,让你个小蹄子调笑我,欠打!” 乔碧儿忙躲过去,道:“小姐既然铁了心想要去,我怎的也要陪你走上一遭,正好今日就去。” 乔伊道:“这雨来的甚急,又没个晴的兆头,去了反而不便。” 乔碧儿道:“小姐怎地这般俗气?” 乔伊抢道:“我怎地又俗气了?” 乔碧儿道:“此番天公作美,正当细雨绵绵,我们过去一会,正显出小姐殷勤之意,怎地还要改日?如今时节正值暑气升腾,何不趁着凉爽时去探访?” “唔,也对!”乔伊沉吟半晌后道:“嘱咐车把式直穿了城中去东城门外,我们就去十里坡去寻孟公子!” “好嘞。” 马车一路疾行,过了东市都没驻步,直接出了东城门,偏离官道,一直赶到西江岸边才停了下来。 车把式见这路径狭小,车马行着不便,将车赶到一边,隔着帘子道:“姑娘,雨天路滑,再向上路径不好走,姑娘您看?” 乔碧儿挑起帘子,撑了把油纸伞出来,道:“落下脚凳,就在此歇了吧。” “哎。”车把式忙将小凳放下,扶着乔碧儿下了车来,又去挑车帘子。 乔碧儿上前拍下他的手道:“怎地这般没规矩,毛手毛脚的,一边打着伞去。” 车把式低头,赶忙又将伞撑住。 乔碧儿将帘子掀开一角,乔伊撑了伞出来,碧儿把臂让她扶了,慢慢走了下来。 “小姐,这边路滑,我们从小路走上去吧。” 乔伊看了看路,面色一苦道:“小路也有雨,岂不是一般的滑?” 乔碧儿道:“来都来了,小姐若是吃不得这苦处,那就回转城中,改日天色好了,再来也是一样。” 乔伊道:“偏你要激我,我是那种受激的人吗?” 乔碧儿偏过头去偷笑。 乔伊眉头轻皱,手提罗裙道:“你便是不拿这话激我,我也是要去的,只是万一脚滑,跌了满身的泥水,岂不是让孟公子看我笑话?” 乔碧儿笑着道:“就是要这般,小姐正该甩了一身泥去,借故在此多留些时日,我再回家给你取些换洗的便是。” 乔伊转头看了看乔碧儿,乔碧儿歪着头迎上乔伊的目光,二人你瞅瞅我,我瞧瞧你,噗呲两声,齐齐的笑了。 “走罢,我们这般做作也不知孟公子在家不在,若是不在时,岂不又瞎折腾?凭白苦了自己。” 乔碧儿一手打伞,一手扶住乔伊道:“管他在或不在,我们自要演的像些,哄不得自己,如何又去哄别人?” 乔伊道:“却也是这个理儿,走着,常去看戏,还未曾亲身演过戏,我看看你这小家碧玉的贵小姐,到底会不会这奴才活计。” 乔碧儿道:“哪个奴才没个眉眼高低的,偏我这丫头不受你的使?” 乔伊一甩头道:“尽捡些漂亮话哄我,真到有事,还不知在哪偷偷笑话我呢。” 乔碧儿笑道:“小姐忒也多心,自来都是“主辱臣死”,哪有丫头笑话主子的?” 二人一路搀扶,顶着小雨向孟飞时的小院行来,转过弯来,果真有个小院子,想来就是孟飞时的居处。 乔碧儿道:“小姐,我们到了。” 乔伊一抬头,但见小院清雅别致,倒不像是男子的居所,乔伊道:“这般布置怎地像是女子手笔?” 乔碧儿也望了望,道:“险些忘记,莫不是那小贱人也在此?” 乔伊脸上的笑容一下子便消失的无影无踪,道:“若果真在此,我们该如何应对?” 乔碧儿思虑半晌道:“不如尊了孟公子的便,叫她一声嫂嫂。” 乔伊眼睛一瞪,声音立马变得严厉起来,道:“要我称她做嫂嫂?死也办不到!” 乔碧儿道:“小姐且先息怒,我的意思是,先将人捧起来,我们毕竟还要面对孟公子的,若直接将话说死了,孟公子面上不好看,我们将她高高捧起来,这样日后想对付她,也得了方便。” 乔伊问道:“你是不是又有了什么主意?” 乔碧儿道:“小姐只将柳絮当成嫂嫂敬爱,若得便时,我自会帮小姐留意。” 乔伊舒了口气,道:“那就暂且放过这个小贱人!” 揉了揉僵硬的脸,乔伊重新挂上笑容,指使着乔碧儿去唤门。 乔碧儿打着伞站在院儿门外叫道:“可有人吗?主人家在吗?” 柳絮今日不曾出门,六月的天像悲伤的红娘,尽捡些幽会的好去处下将来,让有心相会的情人们都打消了出门的念头。柳絮与孟飞时也一样,没有出门,只在家中宅住,二人在孟飞时的屋子中闲聊,突然听得院外有人叫门,柳絮一愣,问道:“这般天气,哪个会来?” 孟飞时道:“我且出去看看。” 柳絮道:“还是我去吧。” 柳絮起身,自门前提了伞,拉开门撑着伞出去了。 将孟飞时的房门拉上,柳絮转身走入雨中,等打着伞到了门前一瞧,却是个十五六岁的丫头,与柳絮年纪相仿,柳絮仔细辨认了一番,却又觉得面熟,开口问道:“这是谁家的姐儿,到此处寻的什么人?” 乔碧儿侧脸看向柳絮,几月不见,柳絮却又出落了许多,也清瘦了不少,当下道:“柳家小姐,可是认不得奴婢了?” 柳絮听闻眉头一皱,又细细打量一番道:“看着有些缘份,却又想不起在何处见过。” 乔碧儿一笑道:“姑娘贵人多忘事,不记得奴婢也属正常,我家小姐与姑娘却是时常来往的。” 柳絮便问道:“你家小姐系谁?” 乔碧儿向她身后一指道:“那不就是我家小姐?” 柳絮闻言向她身后望去,只一见之下便如遭雷击,猛然想起了她已经过世的父亲,不知不觉间陷入回忆之中。 柳家大宅院内,丫头急急忙忙的向里面跑,一边跑一边还叫喊道:“祸事了,祸事了!” 柳絮的父亲柳枫出门来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丫头哭哭啼啼的道:“爷,不知是惹了什么事,县尊差了十几个公人闯将进来,专要拿爷过去问话!” 柳枫眉头一皱道:“平日里也不曾短了他的孝敬,怎地凭白无故与我为难?小姐哪里去了?” 丫头回报道:“说是约了乔家小姐踏青,早间便出门了。” 柳枫道:“快快着人将小姐追回来,祸事临门,也不知是否有命躲过去!” 丫头退了出去,找人去叫小姐去了。 柳枫出了前厅,见仆役将差役拦住,急忙喝退仆役,上前迎道:“不知诸位过府,可是县尊有何嘱咐的?” 差役答道:“大人只叫我等来请先生,并未与我等说明何事!” 柳枫自袖口摸出一包银子,挨个送了出去,剩余的也没收回,直接塞到领头的手中。 差役掂了掂手中的银子,道:“先生是个有命的,正巧我听了我们爷一嘴话,今儿回了你,算是报了这恩情。” 柳枫道:“多谢,多谢。” 差役眼睛向左右看了看,柳枫会意,屏退众人。 差役上前来道:“闻大人提及乔家老爷,又提起您的罪名,好似叫什么?” 柳枫忙问,“什么罪名?” 差役道:“先生容我仔细忆一忆。”半晌,差役一拍手道:“对,腹诽罪!” 柳枫眉头一皱道:“这罪名早就被弃之不用,如何又拿来寻我的不是?” 差役道:“不知是个什么典故,先生是否还有交代?” 柳枫道:“诸位若是不忙,在我府中吃些茶水才好,小女出门未归,我实在放心不下,待要走时,每人再封五十两的酒钱。” 差役笑道:“先生这般待我等,哪有不依的道理?那就再叨扰先生一时。” 柳絮被人接回来时仍一头雾水,待见了父亲柳枫,见他脸色不好,忙问道:“爹爹怎生这般愁容?可是女儿出门未向爹爹请示,爹爹恼了我?” 柳枫道:“好女儿,非是这事,爹爹前日里吃醉了酒,说了些犯浑的话,不想被人听了去,在县尊那里将我告下,如今差役就在府中,急等我过府回话,也不知是个什么福祸。” 柳絮道:“怎地又惹了官司?是开罪了哪一个,要这般害爹爹?” 柳枫道:“差役回报说是本县乔家老爷,你自来与乔家小姐多有走动,今日见了她可有什么不妥处?” 柳絮道:“别的倒也没什么,只是从来不曾带丫头出门,今日却跟了个伶俐的丫头。” 柳枫道:“别的无有变故?” 柳絮想了想道:“乔伊今日里说话倒是直爽了许多。” 柳枫叹道:“想必这孩子也知道了,提防着你呢,我已着人去给你寻个退路,你若是个孝顺的,便依了我。” 柳絮哭着道:“爹爹说的这般严重,女儿哪有不依的,不知爹爹要我应下什么事?” 第八集:真假难分,小叔叔误听谗言4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差役等了许久,恐误了县尊的令,几番过来催促,柳枫不及交代其他,只让柳絮应了一件事,便随着公人走了。 柳絮放心不下,也跟着去了县府,可县尊根本没升堂问话,只将柳枫打入大牢之中便不管不问了。 柳絮使了银子找人过去探问口风,都说无事,柳絮思量下回了家,不想次日晌午未到,便传来噩耗,言柳枫被判了弃市,着人来抓柳絮过府! 柳絮一时间乱了手脚,怎地一夜之间变化这般多?一时也没个求人处,差役来的也急,直将柳絮堵在家中,直接一齐拉入闹市之中,与柳枫一并绑了,要一齐行刑。 父女二人见面自是一齐痛哭,柳枫道:“自齐太史书“崔杼弑其君”因言获罪,我朝还未有被定为腹诽罪的,想不到我却做了这第一人!” 柳絮道:“父亲说这些做甚,如今死在旦夕,女儿不孝,愿先父亲一步,望父亲成全。” 柳枫道:“此时哪里来的谦让?先砍了谁,后砍了谁,皆不由我做主,你若真个孝顺的,定要记得昨日应我的那一桩事!” 柳絮哭拜在地道:“女儿死也不敢忘了父亲教诲!” 柳枫道:“好孩子,若逃得了性命千万莫要再回皖县!” 但听得有人报,道:“午时三刻已至,发令行刑!” 刽子手高举砍刀,眼亦不眨将柳枫砍翻在地,大好头颅滚到柳絮身前,柳絮大叫一声,昏死过去。 待醒过来时,人已经被套了嫁衣,抬出了皖县,柳絮不明所以,忙叫脚夫停下,脚夫听了,将轿子落了下来。 柳絮自轿中出来,问道:“我不是在法场吗?怎地被送到了这里?” 脚夫道:“姑娘,之前来了位爷,让小人们将姑娘送去浔阳孟家,喜乐队只在前方不远,姑娘若有疑问可看了这个婚书,再做定夺。” “婚书?哪里来的婚书?”柳絮接过脚夫递过来的婚书,略略一看,知道了是怎么回事,昨日间柳枫要她应下的想必就是这般事了! 本来柳枫有罪也不及家人,鲁未为了斩草除根连带着将柳絮也一并办了,可偏偏柳枫请了一位鲁未无法拒绝的人物出来,拿出一纸婚书,只言道:“柳絮早就定了亲,已经与柳枫无关,不算他柳家人。” 鲁未见了来人,也没管他什么说词,只签了令,放柳絮离开,卖了来人的面子,因此柳絮得脱大难,被迫嫁入了浔阳孟家。 此时想来,这一桩桩,一件件,怎么都与乔家牵扯不清,若说这其中没有乔家的推波助澜,柳絮死也是不信的。如今再见乔伊,反而生出些别的心思来! “是谁到了?去了这么些时候,怎地还不回转?” 柳絮与乔碧儿闻声都向这边看去,只见孟飞时站在门口向院门这边望来。 柳絮见孟飞时出来,心火顿时被压住,道:“你不要出来,我这就将客人迎进来。” 打开院门,柳絮让在一边,等乔碧儿将乔伊扶了过来,勉强笑了笑。 乔伊咯咯笑道:“却没敢相认,果真就是柳絮妹妹!” 柳絮道:“乔姐姐一向在皖县活动,怎地也来了浔阳?” 乔伊道:“我未婚夫婿在这,我怎会不来?” 柳絮一愣,乔伊的未婚夫婿?哪个是她未婚夫婿?有心想问,又怕将人堵在这里怠慢了,当下也不接话,道:“雨下的越发急了,进来再叙旧情不迟。” 乔伊应了一声,待柳絮转身,脸色马上就变了,乔碧儿见了,赶紧拉了拉乔伊的袖子,乔伊长长吸了口气,又重重吐出,道:“走吧。” 二人随着柳絮进了孟飞时的房间,这小院到底是小了些,连个待客之地也没有,孟飞时只得将衣架拉了出来,略做遮挡,看了看乔伊,不好意思的道:“姑娘怎地这时候来了,我也不及准备,却是怠慢了。” 乔伊笑道:“我送鲁伯伯回了皖县,这才刚回来,也没进家,直接就奔了你这里来了。” 柳絮一愣,道:“你们认识?” 乔伊道:“我说的那位可不就是他嘛。” 柳絮如遭雷击,身躯颤了一颤,耳中嗡嗡作响,乔伊再说什么她只是听不见了,仍在想着那一句,未婚夫婿,可不就是他嘛! 柳絮眼前有些重影,身形有些站立不住,当下道:“你们先聊,我且去煮些茶水。” 乔碧儿道:“哪能劳动姑娘,放着我这个丫头不去使唤,哪里用的到主子去端茶送水的!岂不是羞臊了我。” 乔伊也道:“柳妹妹也不要走,既然都是熟人,也不用避讳,就在这一处,只打发了碧儿去做就好。” 柳絮眉头一皱,这般做作都将此处当做了自己家了,哪里还分出个主人家是谁? 柳絮道:“到底你们是客,且东西归置的也烦乱,她找不到的。” 孟飞时道:“那就有劳嫂嫂了。” 只这轻飘飘的一句,彻底将柳絮那颗脆弱的心扎了个稀碎!“哪个是你嫂嫂?你把谁当做嫂嫂来?放着大家小姐在此你便一口一个嫂嫂的叫着,若没有了意趣,却又为何这般来招惹我!” 柳絮越想越气,越气越是难受,面色终究有些难看,平平道了一句,“叔叔仔细客人便是。”说完转身走了出去,也不曾打伞,就这般顶着雨回了自己的屋子。 孟飞时见柳絮心绪不稳,有心想去看看,对着乔伊道:“嫂嫂做不惯这活计,我且去看看便回。” 乔伊拉住孟飞时道:“哪里用得到你?碧儿,你且跟着去瞧瞧,当真没有眼力见儿!” “是,小姐。”乔碧儿依言退出房中,将房间留给了他二人独处。 乔碧儿出得门来,左右望了望,见柳絮冒雨取柴回来,也不上前,单等柳絮回来了,将她房门一推,道:“哎呦喂,姑娘,你出去了怎地也不打个伞,看把这身子浇的,来,把柴禾与了我吧。” 柳絮勉强一笑,道:“不用劳烦姑娘,且去伺候你们小姐吧。” 乔碧儿哪里肯依,上前抱住柳絮怀中的木柴向外拖,柳絮不想让她沾了手,也向怀里拉,乔碧儿感觉手中受了力,紧忙放开了手,轻叫一声道:“姑娘怎地这般拉扯,快紧小心了脚下。” 柳絮哪里知道这里的变故?一用上了力气才知受了骗,待要稳住身子,却哪里稳的住?倒仰着倒在地上,身子倒在泥水中,手中的柴也抱不住,散落了一地。 乔碧儿站在一边偷笑,也不去扶柳絮,只让她在泥泞中打滚,耳中听得房门有响动,赶忙上前压住柳絮,又在泥水中滚了一滚,道:“柳姑娘,你怎么这般不小心,我就说要把柴给了我抱着,怎地偏不依我,又脚滑跌倒,这可如何是好?让小姐知道了,非要扒了我的皮去!” 孟飞时自房中走出来,看到倒在泥水中的柳絮,心下一疼,赶紧冒雨过去,将柳絮扯了起来,用袖子将她脸上的泥水擦去。 柳絮睁眼见是孟飞时,心下委屈,直将孟飞时扶着她的手臂甩开,人又跌在了泥水中,孟飞时还要再扶时,柳絮语气冰冷道:“叔叔还请自重!” 孟飞时脸上一呆,想不到柳絮为何会生了气! 柳絮自己在地上爬起,将柴捡了起来,走进门里,砰的一声将房门关上。 乔伊倚在门边嘴角勾着笑,走了出来问道:“怎地了?为何匆忙跑了出来?” 孟飞时脸色不好看,一言不发走了回去,乔伊给乔碧儿使了个脸色,乔碧儿跟了上来。 待二人走进屋来,乔碧儿故作抽泣,眼中含泪道:“柳姑娘去捡了柴来,我好心上去帮忙,反被她推进了房门,不想她脚下湿滑,摔在地上,小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乔伊脸色一变,大声喝骂道:“都是平日里娇纵惯了你,出了门来反又犯了这主子的毛病,让你做活计,且不是请你帮忙的,害的柳妹妹跌了一跤,人家主人家还没说什么,你倒在我这里倒起了苦水,看你这一身白净,哪里是做得活计的?早晚将你发卖了出去!” 孟飞时道:“丫头也不知我家中物什放在何处,你又何必动这般肝火?直说要将人赶了去,岂不伤了主仆情分?” 乔伊冷哼一声,转身到孟飞时身边坐下道:“孟公子说的在理,只是这奴才用久了,惯会耍滑使性子,保不准她憋着坏呢!” 孟飞时道:“这丫头哪有你说的那般多的心思,再说她与柳絮也没有什么愁怨,犯不着与她为难。” 乔伊笑着看向孟飞时道:“孟公子说了,自然作数的,也就饶过这小蹄子一回。”随即转头看向乔碧儿道:“个没眼力的,还不去瞧瞧柳妹妹如何了?方才淋了雨,别害了病才好,一应事务都接过来罢。” “是,小姐。”乔碧儿低着头退了出去。 孟飞时道:“你这丫头我见你出门总是带着,想是个伶俐的,日后也该待她好些,免得生出怨妄。” 乔伊道:“公子说的极是,公子若不提醒,险些让我失了个姐妹。” 乔碧儿退出门后,过了柳絮的房沿儿敲了敲门,问道:“柳姑娘可是换好了衣衫?奴婢过来接您手中的活计,您且歇着,千万别害了病,我们小姐又要挑我的不是!” 第八集:真假难分,小叔叔误听谗言5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柳絮躲进房中,背靠在房门上,心中委屈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尽管无声发出,肩头却剧烈抖动,自脸颊流下热泪来。 柳絮知道这个乔家的丫头肯定是不怀好意的,若不然这般做作又是为了什么?如今我落魄了,连个丫头都来欺负,偏又计较不得!孟飞时那一句嫂嫂,将她放在了一个十分尴尬的位置,即便是面对人家的丫头,也缺少底气。 如何去说?你一个寡嫂住在未娶妻的叔叔家本就惹人说闲话,哪里还能待人接客?岂不是更让人笑话?偏这小叔叔见乔伊一来,他便急忙将这身份定下了,生怕她坏了与乔伊的缘分,当真可恨,可恼! 哭了半晌,柳絮心绪平静下来,也不恼孟飞时了,不过是小叔叔,她哪里敢再存着些别的念头?如今有了乔家小姐这名门闺秀,更是瞧不上她这破家丫头了,与其在这绊着,拽着,不如随了他的意,孤苦也只我一人罢了! 柳絮将衣衫脱下,换了干爽的粗布衣服,这一身是她平日里做些粗活穿的,一直没舍得扔掉,今日索性做了丫头,也伺候起爷来。 换好衣衫,刚想着擦一擦脸,门外又传来乔家那丫头的催促,心下愤愤,又深吸几口气,将状态调整好,将房门拉开,道:“我哪里能当得姑娘的称呼?你也当我是个使唤丫头罢了,你家小姐等着伺候,我们家爷也等着吃茶,若是帮得,就搭把手,若是不会这活计就去那屋子伺候着,我一会子便来。” 乔碧儿跟着柳絮进了房,道:“柳姑娘虽这般说,奴婢也不敢当了真,可要仔细着伺候,我们小姐眼里可揉不得沙子,姑娘不知我们小姐喜好,还是我来的好。” 柳絮听了更是气苦,真个不拿自己当外人!强压怒火,柳絮道:“那就这般,你伺候你的主子,我自伺候我们爷,如何?” 乔碧儿听了嘴一勾,道:“那更是使不得,我与你做的不一样了吧,主子又要挑我的理,说我惯会刁钻,也没个丫头的样子,尽给主人家惹些个麻烦。”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倒是说如何是好?柳絮神情微苦,道:“姑娘既然有了主意,你自去做来就是,我也省了功夫,大不了被寻了个不是,总归不会被人就厌弃了,赶将出去就是。” 乔碧儿心思一转,道:“可说是呢,姑娘不济也是孟公子的嫂嫂,若这般论来,你还是奴婢的半个主子,更不能让姑娘劳累了,且歇着吧。” 柳絮被乔碧儿推在一边,自行拿了铜壶和炭盆,竟将柳絮抱来的柴禾弃而不用,柳絮刚要张嘴时,这丫头人已经出去了,柳絮撇了撇嘴道:“到底是大家丫头,专捡那贵的家什用,那一盆炭也值上几个大钱呢!” 人都出去了,抱怨又有何用?柳絮寻思着这二人总该不会在此久留,也不去隔壁去讨嫌,让他们自己玩耍子罢。 在房中端坐许久,这外面的雨一直下个不停,隔壁传来的娇笑声,一声一声的入了柳絮的耳,让她更加烦躁,及至晚上也不见出来,又过了半个时辰,见城门关的时辰已经过了,她主仆二人在此一坐便是三个时辰,晚间要在何处安身? 不等柳絮胡思乱想,乔碧儿走了过来,也不敲门,直接就推门进来了。 乔碧儿看向柳絮道:“打扰姑娘休息真是该死,只是看看天色也该做些饭食来吃,也不知家中还有些什么备菜,可有酒?” 柳絮眉毛一挑问道:“已经这般晚了,你们二人在此逗留将何处安身?总该有个下处才是。” 乔碧儿脸一侧,低着头道:“这事儿本不该奴婢说起,既然姑娘问了,总该要说给姑娘听,孟公子嘱咐我在你这里睡下,且先将就一晚,我们小姐与孟公子对于婚期安排还有些疑议,总该商量好了才是。” “什么?商议婚期?你们小姐要与孟,孟!叔叔成婚?” 乔碧儿一脸无辜道:“原来姑娘还不知?那真是怪我多嘴了。” 柳絮腾的一下站起了身,走出房门,径直向孟飞时的屋子里走了过来。 乔碧儿脸上突然现出一抹得色,紧接着脸上表情一收,赶紧追了出去,大声道:“姑娘,确实是只住一晚而已,你若不同意我们走就是了,你又何必找孟公子理论?哎呀,姑娘,你且慢些!” 乔碧儿这般吵闹,自然惊动了孟飞时,孟飞时拉开门,正见柳絮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孟飞时道:“嫂嫂,天色已晚,城门也已经关闭,乔伊姑娘又没个落脚处,就在这将就一晚,你看,这天还下着雨呢。” 柳絮怒气冲冲而来,却又心平气和的与孟飞时说话,她问孟飞时道:“是你留她在我房间的?” 孟飞时刚要说什么,就见柳絮身后的乔碧儿用力的挥手,好似在说“公子千万不要说是我在她房中睡”,指了指柳絮,又指了指自己,像是再说“不是我告诉她的”! 这样简单的肢体表达孟飞时怎么会看不懂?当下道:“嫂嫂若是不便,让她随乔伊一起住我这里就是。” “呵,住在你这里?”柳絮冷笑一声,道:“有什么不便?便的很,你自己的家,如何安排自有你做主。” 孟飞时刚要说话,身后乔伊转身出来道:“柳妹妹这是在恼我呢,我回去就是了。” 孟飞时道:“下这么大的雨,如何走得?况且城门也已经关了,你二人何处安身?留下吧。” “留下吧?”这句话怎地听得这般刺耳,又怎地这般熟悉?留下吧,孟飞时当初也是这么和柳絮这么说的吧? 柳絮喉咙一甜,赶紧用袖子罩住嘴,擦干净才将袖子拿了下来,道:“叔叔这般说了,乔小姐留下来就是,晚间想吃些什么,告诉了我,也好早些准备下。” 孟飞时道:“家里有些什么我还不知道?且不用你忙活,歇着去吧。” 若在平时,柳絮只当孟飞时是舍不得她劳作,此时说了,味道顿变,柳絮再受不得这许多言语,道:“如此也好,我也落得个清闲。”竟又转身走了! 乔伊笑着问道:“你这位嫂嫂可与我相交甚好,也是个可怜人那,你可莫要欺负了她。” 孟飞时道:“非是我说她,实在是她不会这些,除了做粥,其余一概不会,哪有拿粥待客的道理?先进去吧,我去准备准备,只能我亲自动手了。” 乔伊道:“放着这伶俐丫头不用,哪里用你做什么?来,咱们继续说说话,你还没说你师傅是如何罚你的呢。” 孟飞时摇了摇头,道:“左右无事,就随她去吧。” 不提孟飞时与乔伊这边打的火热,柳絮回了屋子,袖口一抖,里面的血痰被抖了出来,落了一地,柳絮沉默,用鞋子在地上来回蹭,将血迹蹭掉。看了看住了几个月的小屋,心中一叹道:“男人,总归是靠不住的,越是俊美的,越是靠不住”。与其在此尴尬度日,不如将这房舍让出来,成全这一对儿俊男靓女,也算她做了回嫂嫂该做的。简单收拾了两件衣衫,看了看这屋子里的东西,这些都是孟飞时为她置办的,一件也不带了罢。 撑起油纸伞,柳絮出了房门,将门轻轻带上,转头看了看孟飞时房间的方向,见乔碧儿在门外守着,笑着看着她,她那面上的笑容,柳絮怎么看都觉得有些假了。 叹了口气,柳絮抬脚走进雨中,走到转弯处,又看了看这小院儿,这里虽比不得浔阳的宅院,却胜在温馨舒适,如今这里,却要迎来了她新的主人,我终归是根浮萍,这里也容不得我了。 柳絮在西江岸边驻足许久,歇在岸边的严九见了,上来搭话,问道:“姑娘怎地冒雨出来了?今日不是不用送衣衫的吗?” 柳絮兴致不高,说道:“我如今无家可归,无路可走,想求九叔收容我一晚,明日天亮了我就走。” “啊?姑娘怎地这般说话?是不是与你那小情郎拌嘴了?年轻人,吵几句嘴不打紧,别总想着跑,你若跑了,他再遇到更好的,如何还能记着你的好?” 柳絮笑了笑道:“九叔倒是个明事理的,只可惜不是我要跑,而是这院子,已经有了女主人,我这名不正言不顺的,再厚颜留下,总归会被人戳脊梁骨,与其被人厌恶,不如自己主动些,既成全了别人,自己也体面。” 九叔怒道:“我就说那小白脸不是个什么好货色,长的好顶个什么用?还不如我们庄稼汉来的实在,花花肠子忒多!” 柳絮自己抱怨抱怨也就罢了,哪里容得别人背后诋毁孟飞时,当下不悦道:“九叔只说自己是实在人,哪里有这实在人在人背后议论人的?” 严九尴尬一笑道:“本寻思着替姑娘说说嘴,不想恼了姑娘,您别多心,我是个粗心的,哪里有那议论人的心思?姑娘既然离了那里,我就载着姑娘去画舫,花娘见了你,准高兴!” 柳絮笑道:“这世上真心为我好的,也许只有花娘了吧。” 严九道:“瞎说,九叔也是盼你好的,为何就漏了我?” 柳絮苦笑道:“是是是,九叔也是我命中的贵人。” “贵人不敢说,总看不得姑娘受了委屈就是。” 这边船刚走,路边转出一道身影来,顶风冒雨向孟飞时的小院这边行来。 第八集:真假难分,小叔叔误听谗言6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却说孟飞时小院外来了个穿了蓑衣的男子,乔碧儿向这边一望,那男子对着她直挥手,乔碧儿仔细打量一番,这不是岸边留守的那车把式吗?他怎地还没走? 乔碧儿撑着伞向他走了过来,想听听这人有什么事儿,都找到这里来了。 车把式见了乔碧儿,道:“姑娘唉,方才见了一女子跟着个小船走了,不是小姐吧?” 乔碧儿眼睛一转,问道:“跟着小船走了?棹到何处去了?” 车把式道:“小人也不知,没看得仔细就上来问问,若是走失了小姐,小人可怎么活啊!” 乔碧儿呵斥道:“嚎丧个什么劲儿?哪有你这般咒主家的?去去去,下去继续守着去。” 车把式道:“姑娘,这都误了时辰,还怎么回城啊?” 乔碧儿道:“你脑子是不是摔了?哪个说要回去了?对了,车上有干粮,你自己吃些,我与小姐今日就在此过夜。” 车把式挨了顿臭骂,讪讪的走了。 乔碧儿知道了柳絮离开的消息后也没声张,只将车把式打发了去,还让他等在那里。 乔碧儿想了又想,觉得这件事大有可为,心下盘算着怎么能将柳絮除掉,彻底让小姐安了心,了了心中的魔障。 过了一个时辰,乔碧儿准备好了吃食,敲门叫孟飞时与乔伊吃饭,等乔碧儿将吃食端了上来,孟飞时见少了柳絮,当下问道:“嫂嫂怎地没过来吃饭?” 乔碧儿道:“柳姑娘淋了雨,身子不适,已经睡下了。” 孟飞时起身道:“定是害了热病,我去看看。” 乔碧儿道:“孟公子,柳姑娘一个女儿家的闺房,如何是你说进便能进的?再说不是有我在吗,您是在说我这做奴婢的伺候不好人了?” 乔伊脸色一变,道:“怎地这般没规矩?使性子都使到这里来了,还不出去!” 孟飞时一摆手道:“无妨,那记得给嫂嫂留着饭食,待她醒了热一热也能吃,不至于饿着。” 乔碧儿道:“孟公子放一万个心,奴婢自当伺候的妥帖。” 晚饭过后,孟飞时将他那床被子也拿了出来给乔伊,乔伊接了,和乔碧儿走进了柳絮的房间歇息,等进了门,没看见柳絮,乔伊不解的问乔碧儿道:“柳妹妹怎地不在屋子里?” 乔碧儿道:“小姐,那小贱人被我几句挑拨气的离家出走了。” 乔伊一愣,道:“有这等事?何时走的?” 乔碧儿道:“怕有一个半时辰多了。” 乔伊怒道:“为何不早与我说?” 乔碧儿笑笑,道:“小姐,那时候你与孟公子正在那里郎情妾意,奴婢怎敢没深拉浅的去说这事儿?让孟公子听了,那还不得炸了?” “那你这般哄骗他,明日若问起来该如何回话?” 乔碧儿道:“小姐只推说睡的太死,其余一概不知。” 乔伊问道:“那你也说不知?那孟昭还不是要出去寻她?” 乔碧儿道:“小姐真是笨的,你说不知,我当然得说出一个去向来,若不然怎好将我二人摘个干净?” 乔伊问道:“你准备怎么作答?” 乔碧儿一笑,道:“我只说她一早便去了城里买菜,孟公子若是不信,自然要去城里找,我二人正好也顺路回城中首饰行。” 乔伊皱眉道:“我们不帮着找?” “好小姐,你只宽慰孟公子就是,他也不见得真的会去找,等时辰久了,他再想起不对时,自然又与我等无干了。” “好,那就这么回,对了,这小贱人既然又出走了,你可知道她的去向?” 乔碧儿小声道:“小姐,这里不比家中,总要小心隔墙有耳,我心中记着小姐的思虑呢,早晚要替小姐除了她。” 乔伊点了点头,道:“睡吧,也不用你去打地铺,与我挤一挤便是,只是明日里需早些起来,免得被孟昭看出破绽。” 乔碧儿应了一声,将床重新铺好,待乔伊钻进被窝,她也合衣钻进了另一床被子。 一夜无话,第二日是个晴朗的天气,乔碧儿早早的就起来了,跟着乔伊也起来,陪着乔碧儿在院中做朝食。 孟飞时身上的伤还未大好,赖在床上起的最晚,等他起来后,见乔伊主仆二人在院中忙乎,便问道:“怎地只有你二人,嫂嫂为何没出来?” 乔伊道:“我起来时就不见了人影,碧儿,你可看到柳妹妹了?” 乔碧儿忙放下手中的柴,擦了擦手转身回孟飞时,道:“孟公子,柳姑娘今儿早起来后就出去买菜了,说是要准备的丰盛些,不能怠慢了客人。” 孟飞时听了,道:“也对,昨日你们也没提前知会,我又不曾准备,还是嫂嫂心细,既然嫂嫂去买菜,那咱们便简单用些粥,待晌午我给你们做顿好的。” 乔伊道:“难得孟公子要亲自下厨,小女子可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能偿到孟公子的手艺。” 孟飞时道:“你还没偿过,这夸赞的话就说了一箩筐,若做出来不好吃时,还不羞死我?” 乔伊道:“那我却不管,谁让公子说了大话,我只出了嘴,专等你做的饭菜。” 乔碧儿道:“奴婢才是修来的福分,能让主子做了饭食,奴婢吃了现成。” 孟飞时道:“到我这里还称什么奴婢,我们江湖儿女最不兴你们这些名门大家的一套,什么礼仪尊卑,奴婢长,奴婢短的,乔伊也没真就待你是个仆人,怎地自己又在这里卖乖?” 乔碧儿扭捏一笑道:“瞧您说的,奴婢真是冤枉死了。” 乔伊道:“就你这丫头怪话多,真就要孟公子拾掇你,看你还不老实。” 早饭过后许久,孟飞时与乔伊在小院中闲谈,见日头毒了,才想起柳絮还不曾回来,起身对着乔伊道:“嫂嫂出门许久未归,我实在担心,想入城去寻寻看。” 乔伊道:“孟公子有事要忙,我自然不好打扰,左右要入得城去,不如一同行走,也算孟公子送我归家,可好?” 孟飞时道:“姑娘能体念下情,昭感激不尽,请。” 孟飞时送乔伊主仆出门,三人一直行到西江岸边,乔碧儿见车把式要起身,赶忙在后面急急挥手,示意他不要动作,车把式脸上一懵,愣在原地。 孟飞时见了,奇怪道:“这是哪家的车马,停在此处做甚?” 乔伊道:“想是哪户人家过来接人的。” 孟飞时点了点头,这里离莳花楼的画舫极近,时常有人自西江岸边归家,有个把马车也是有的,因此不以为意,三人继续向前行,不久便入了浔阳。 将乔伊主仆送到首饰行,孟飞时便告辞离去。 乔伊看着孟飞时离开的背影,心下有些吃味,对着乔碧儿道:“碧儿,你看孟昭这举动,是不是真的像流言说的那般与柳絮有些个别的情愫?” 乔碧儿闻言吓了一跳,道:“小姐怎地忘了,这流言是奴婢着人去散播的,这不是给那小贱人身上泼脏水嘛,以孟公子的为人,断不会与自己的嫂嫂有些个牵扯,定是念着他一母同胞的兄长,才格外对那小贱人关心,自是比不得他对小姐的关爱。” 乔伊沉吟片刻道:“柳絮一日不死,我便一日不得安心。昨日说起,你知道柳絮去了何处?” 乔碧儿道:“昨日是车把式窥得的,以为是小姐走了,害怕走失了小姐,前来问我,我才知道,柳絮那贱人坐着船去了莳花楼。” 乔伊愣住,问道:“莳花楼?她怎地去得莳花楼?” “奴婢也不知,不如我差人去问问?” 乔伊问道:“你哪里有人能差使?” 乔碧儿一笑道:“小姐怎地忘了?巧儿姐贴身丫头是我本家,我去找她探问,定是能成的。” 乔伊好奇问道:“你在莳花楼还有个本家,我怎地不知?” 乔碧儿道:“小姐自然有小姐的待客,我们这些个下人也有自己的缘法,凑在一堆儿扯些闲篇儿,自然就打听得巧儿姐丫头的本家姓,那丫头与我本家都姓郭,说不得还沾着亲故,聊将下来也是个有缘分的,因此认了姐儿,我总该有些个脸面,求个消息是不难的。” 乔伊道:“既然这样,那你偷偷的去,不要撞上孟公子才是。” 乔碧儿道:“小姐尽管放心,若果真遇见了,奴婢也有说词。” 乔伊一想也对,这碧儿年岁虽小,却也是个差事办老了的,总归妥帖多些,心下也不再挂念,只打发她去了,自己进了首饰行,琢磨着怎么再和孟飞时亲近亲近。 却说柳絮入了莳花楼见了花娘,花娘自然欢喜,留在楼中好生待着,云舒见了,却颇为意外,料想柳絮心如铁石般的人物,怎会主动来这莳花楼?偷了个空,去到了柳絮的房中。 轻轻推开门,闪身进去,门内便问“是谁来了”?云舒挑眉,快步走进去道:“好妹妹,莫要高声。” 柳絮抬头一看,居然是云舒来了,赶紧下了床,穿上鞋子,自衣架上拿起件外衣披上,走了出来。 “云姐姐不去歇着,怎的有空到我这里来?” 云舒拉住柳絮一起坐在床边,道:“我的傻妹妹,你来了这里,怎地也不与我说上一说?这般冒失的就住下,莫不是应了花娘的约,要来顶了我的位子?” 柳絮一惊,道:“云姐姐怎能这般说?妹妹从未想过要顶替姐姐,做这莳花楼的头牌!” 云舒道:“你既然没有这般意思,唔,那我问你,你为何来了这里?” 柳絮低头一叹,道:“这话说来,真是,一言难尽!” 第九集:夏至未至,苦人儿何处安身1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柳絮将乔伊主仆入她家门的事原原本本说与云舒听了,云舒听后直皱眉,看着柳絮道:“傻妹妹,这里面怕是有些内情,你这般赌气出来,却是失策了。” 柳絮道:“当时心乱如麻,哪里有心仔细推敲这其中关窍,事后想来我也觉得后悔,可事已至此,终不得与他有个结果,不如早早离去,也与了他方便。” 云舒听了,大是不屑道:“哪里来的伦理纲常?你又未与孟东顾真个就做了夫妻,怎地非要守着这个名头过上一辈子不成?我最是喜曹丞相的主张,对咱们女儿家照顾非常,也别说他为的是个什么目的,他却是赞成二嫁,三嫁的,总归是不许有寡居的女儿,若是有了,是要十算的赋税!” 柳絮苦笑道:“云姐姐说那么多我总归是懂得,怎地又扯出曹丞相来,他再好,也管不得这浔阳,况且这叔嫂身份,实在让人为难。” 云舒冷哼一声道:“妹妹只在这里受苦,却不去问问二郎的心思?” 柳絮听了默然不语,待云舒催的急了,才道:“昨日之言,音犹在耳,当着乔家小姐的面叫我嫂嫂,名分怕是在心里早就定下了。” 云舒道:“这便是他的不是,在家里这也不许,那也不从的,段景他们三人上门,你瞧瞧他那样子,一副要与你厮守一生的模样,却全都是装模作样,现在想来实在恶心。” 柳絮被她说到伤心处,不觉哭了出来,道:“终究是我苦命,挨过了便罢,挨不过时,削了头发,在这落霞庵做个庵主,青灯为伴,侍奉佛祖也不失为一条退路。” 云舒宽慰柳絮,道:“妹妹说的这是什么话,你且先在这住着,晚间段景来了,我找他说去,好歹也是沾亲带故的朋友,怎就缺了你一口饭吃?” 柳絮道:“只怕麻烦。” 云舒撇了撇嘴道:“你只道三位叔叔处麻烦,岂不知留在此处才最是麻烦?花娘几次三番交好你,你当她真是对你好?不过是想将你留下罢了,如今可好,你主动上门,她没准儿都挂了响竹等着听音儿呢!” 柳絮道:“左也为难,右也为难,我这也是缺个疼爱的,真个惹急了,随便找个人嫁了,也好过受这般气。” 云舒赶忙拉过来一通打,道:“快别说这些丧气话,你都错嫁了一回,怎地还要这般鲁莽,若是所托非人,岂不是误了一生?” 云舒拍了拍柳絮的手,道:“妹妹且再歇息一会子,旁人若问起了,千万莫说我来过,晚间段景来接你,你便随了他去。” 柳絮行了一礼,送云舒出门。哪知晚间还未至,麻烦跟着就来了。 却是乔碧儿托了关系,求到巧儿姐贴身丫头杏儿身上,专找柳絮的麻烦,这丫头也是个聪明的,打着巧儿姐的旗号,专来问柳絮赔那件紫甸绢花婆罗裙,当下也不客气,直接闹将起来。 只见那杏儿丫头推了柳絮的门,高声道:“呦,这不是柳姑娘嘛,姑娘到了这莳花楼,却不见我们小姐,却是在躲谁来?” 柳絮打量半晌,也没认出来人,只得问道:“姑娘是哪家的,来找我有什么事?” 那杏丫头当场就炸了,道:“柳姑娘是个什么人物?被花娘都快捧上天了的,我是个什么人物?哦,都不能算个人!按理儿呢,我这般粗野的丫头是不敢来扰姑娘的,可姑娘就是千般宠爱,万般抬举也不该毁了我们小姐的婆罗裙,这本是件稀罕物什,却被你这粗手笨脚的坏了去,不叫你赔来,叫谁赔?” 柳絮这才想起,这丫头怕是巧儿姐那屋里的,道:“姑娘面容我确实不曾见过,提起这婆罗裙,定是巧儿姐屋里的,可是巧儿姐吩咐的,要我赔这衣衫?我做工赔就是了。” 杏儿乐了,拉了把凳子,嚣张的坐在上面道:“你做工赔?你一月例钱多少?我又不是个没盘算的,凭你一天十几件衣衫,三十几个钱,一个月拢共也没多少银钱,这还没刨除阴雨天气,冬日里你更是没个活计,这般算下来,你便是做上几辈子,怕是也赔不起!” 柳絮一愣,问道:“小姐的衣衫确实名贵,可也不至于没个数目吧?你说说需赔多少,我想想办法,凑给你就是了。” 杏儿道:“柳姑娘这话说的当真是轻巧,那我也与你说两句紧要的,这紫甸绢花婆罗裙本是上等的布料,只这一匹就要几十两。” 柳絮道:“几十两是很多,我舍了脸面也能凑得。” 杏儿道:“不忙,料子虽然稀罕,却不值什么钱,这件婆罗裙最值钱的是白大家的手艺!” “白大家?” “不错,白大家的手艺,你就是有钱也求不来。” 柳絮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水,杏儿见她不甚在意,想必是没听过白大家的名号,刚要给柳絮上上课,柳絮就将杯子重重的拍在桌上,倒吓了杏儿一跳。 但听得柳絮道:“你这丫头在我这里闹,又说了些挤兑我的话,无非就是要羞辱我一番,我自思与你也没有多大愁怨,你竟这般逼迫?不说这婆罗裙用不用我赔,赔多少,怎么赔,那都是我的事,再不济也该对你家小姐回话,凭你个丫头也来我这里放肆多嘴,知道的,是你这丫头自来这般嚣张跋扈,不知道的,定要以为巧儿姐缺少管教,调教出你这般刁钻的恶仆!” 杏儿大怒,起身直叫了一声“你”!柳絮这般反驳,到底恼了杏儿,也不管她哪家的千金,谁人面前的红人,当即踢开房门,在柳絮门外骂将起来,词汇腌臜不堪,有些竟难以入耳,惹的左近房里的姑娘纷纷出来探看,这是哪家的小彪子又撒了泼了,骂出这般难听的话来。 柳絮自在屋中端坐,凭她骂去,我纵是犯了事,杀了人,也总该有老爷发落,凭你个小蹄子也来羞辱我,当真是不知所谓! 这骂声到底惹来了花娘等一众人,花娘分开姑娘们,走上前来骂道:“哪个不知死活的小贱人,在我莳花楼里撒泼骂街,有这般本事在这里厮混什么?怎地不去与爷们儿一同做工,也赚着干净银子,干着些卖爹娘的买卖,却不自爱,背着爹娘丢丑,得色你爹呢?” 花娘这言语比之杏儿也不逞多让,然而杀伤更强,连同在场的姑娘在内,全都骂了进去,什么面子里子全都撕扯了。 花娘这一骂,杏儿倒是没了声音。花娘走过来,噼啪就是两个嘴巴,直将杏儿嘴角都打流了血,花娘尤不解气,道:“你个小浪蹄子,平日里吃我的,穿我的,不好好伺候姑娘,倒在这管起闲事来了,你倒说说,哪个惹了你不高兴,让你这般肆意妄为,全无半分体面?” 杏儿低头不语,两只手更是抖得厉害,一句话也说不出。 花娘转了个身,低着身子抬头看向杏儿,道:“小彪子,你倒是抬起个头来让娘们儿瞅瞅,也让我见见你是哪里来的主儿?” 花娘拉扯一下,杏儿干脆跪坐在地上,只是哭泣。 花娘将杏儿头发扯了起来,仔细辨认了下,手又松了开来,道:“嘿,还真是个有头有脸的。” 花娘走了过来,将房门拉上,看着外面的姑娘们,道:“散了散了,想瞧热闹自己养个白白俊俊的汉子去,有的是热闹给你撰写,再出一本“牡丹亭”也让娘们儿瞅瞅。” 众人见花娘火气未息,生怕惹了自己一身不是,纷纷做鸟兽散,只剩下四个姐儿等在那。 花娘看了看,道:“巧儿姐,将你屋里的这小贱人领了去,再管教不好也不要留在我莳花楼丢人现眼,直接剁碎了喂这西江里的王八,这畜牲得了嘴还能记我些好,再饶上来俩王八蛋来照应着我!” 巧儿姐身子一抖,连连称是,扯着杏儿的衣衫回去了。芙美人与雪儿姐是个软性子的,更没个主意,见没饶到自己身上,也暗道幸运,赶忙走了。单剩下个辣子与这花娘还能对付一二,云舒撇了撇嘴道:“花娘这多长时间不曾骂人了,想不到如今这夹枪带棒的,倒也将这一楼的儿女训的这般妥帖。” 花娘叹了口气道:“我都不知还能撑上多久,本寻思着大家能够和和气气相安无事,我也算对东家有个交待,如今可好,你越发好脾气了,这帮子小骚彪子就越逞强,好好的人不当,学起了畜生行径!” 云舒拍了拍花娘的背,劝慰道:“一家之中还有个把隔路亲,何况这百家儿女百家姓?总算没闹得太凶,治下了,也就算了,何苦生这般大的气?” 花娘道:“哪个也不如你最贴心,你这一朝离了我,我怕是要短寿十年,挨不了这许久了。” “呸呸呸,今日这是怎地了?只不过是个没眼色的丫头逞能,怎地让你这般心灰?好生将养着,有不听话的,真个挑上两个,打发了去,也应一应这“西江的王八”?” “噗呲”。花娘再是忍不住,被云舒逗的乐了出来。 云舒道:“这便好了,走走,我陪你去散散心去。” 这边花娘好了,那边却又有开了锅的,只听得屋里骂道:“哪个要你去寻她晦气?我这当主子的都不曾知道人来了莳花楼,你倒是消息灵通,自作主张去惹她,结果若是挣了脸倒也罢了,如今连我的脸也丢个干净,还留你做甚,打死了也省心!” 第九集:夏至未至,苦人儿何处安身2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屋子里吵的厉害,半晌过去,见门外果真没有人听了,才推开门左右探头看了看,将门合上了进去。 “怎样?” “小姐,人都走了。” 巧儿姐拍了拍胸口道:“今日险些惹了祸事,我也保不得你。” 杏儿委屈道:“小姐,我也不曾想到这个柳絮看着和和气气的,说起话来这般犀利,竟将我激的生了气性。” 巧儿姐哼了一声道:“你也是的,怎地不声不响就去了,也不知会我,是不是攀了高枝儿,不愿意在我这房里做个丫头了?” 杏儿赶忙跪在地上哭着道:“小姐千万莫要多心,是上次来的乔家小姐与那柳絮有仇隙,又许了我好多银子,我寻思着这柳家小姐惹得小姐不痛快,这事儿不是顺手替她办了,想着替姑娘出口气的,不曾想办的砸了。” 巧儿姐道:“她倒是会使唤人,用起我的人来了!你若果真没有二心的,日后莫要再理会这个什么乔家小姐,那也不是什么省柴的灶!” 杏儿道:“愿听小姐良言。” 且说乔碧儿得了杏儿回报,忙将这消息带回家里,与乔伊说了,乔伊沉吟半晌道:“如今又断了这个门路,如何能整治柳絮那个小贱人?” 乔碧儿道:“小姐也不必担忧,莳花楼那个地方,柳絮是待不长久的,等她出来了,我们再相机而动。” 乔伊恨恨道:“也只能如此了,想不到莳花楼的花娘会这般维护她!” 乔碧儿劝道:“小姐千万不要打莳花楼的主意,这地方邪乎的很,谁碰谁折。” 乔伊道:“我自知道这点,只是恨这柳絮得了个好命罢了!” “阿嚏!”柳絮揉了揉鼻子,这又是哪个在骂我?“阿嚏!”冷不防又打了个喷嚏,柳絮拿出一方丝帕擦了擦鼻子,道:“一想二骂三念叨,可见是有两个贱人在骂我!”这话是这般解的吗?反正柳絮解对了,确实是两个贱人在骂她,还骂的很凶。 事端起的快去的也快,花娘被云舒拉走,也没人来打扰柳絮了,晚间十分,段易峰前后看看,在柳絮的门外敲了敲,轻声道:“嫂嫂可在?段易峰来访。” 柳絮在床上躺的正腻歪,听了声音套了件外衣,穿了鞋子过来开门。拉开门,只见段易峰弓着身子在外面行礼,柳絮让了半边身子,请段易峰进屋里说话,段易峰见了,摆了摆手道:“嫂嫂且收拾停当与我入城中一叙,这里人多口杂,冒失做事恐惹非议。” 柳絮一想也对,这孤男寡女的总是不好,当下道:“叔叔请等我片刻,我马上就来。”柳絮将房门关上,将贴身换洗的衣衫装了,外衣穿好,整了整衣衫,就提着衣衫走了出来,“叔叔请。” 段易峰侧身一引,道:“嫂嫂请随我走云排入城,我手中有莳花楼的签章,外面的武侯不敢抓我。” 柳絮当下点头,可想想又有不对,道:“还未与花娘道别,她几次帮我,我怎地也该面辞了她才是。” 段易峰道:“嫂嫂只管和我去,花娘那自有云舒去说。” 柳絮想想也就作罢,跟着段易峰上了云排,一直走入了浔阳城的莳花楼,才算彻底安生下来。 段易峰引着柳絮去了张博轩的家中,张博轩家占地极广,便是下人的房间都比普通人家的房屋大上许多,但却不违制。段易峰唤开门直接带着柳絮入了张府。 相比周昕的排场,张博轩却低调许多,不是他没这个实力,而是他从不讲究这些,只看他与崔尘束,段易峰及孟东顾交好就能看得出,他根本就不是个嫌贫爱富的人,为人也仗义,几次关照柳絮,为此还与孟飞时吵过架,红过脸。 “哈哈哈,我就说今晚这星空格外引人贪杯,却是有贵客临门,让我多盼着些时候!” “咦?崔尘束?我没叫你,你怎地也来了?” 自门廊口伸出个脑袋来,鬼鬼祟祟,一见段易峰和柳絮到了,赶紧正了正衣衫,走了出来。 “好你个段易峰,只捡这富贵的人家跑,我家倒不见得你去一次!” 段易峰怒道:“就你会挑些个歪理!我与张兄住城西,你与孟兄住城南,谁远谁近?我若先去找你时,岂不是又要折返一趟来张兄这里?” 崔尘束拉住段易峰的袖子道:“还说不是嫌我家贫?你与张兄有银子在这城西置办家业,我与孟兄都是穷书生,在这浔阳住下还是靠了祖宗荫庇!你这般伤老友的心,不来往罢!从此我在城南听小曲儿!” 段易峰接口道:“我在城西唱烂词儿!” “不如不见,见了就这般使气斗嘴,让嫂嫂看笑话。” 段易峰与崔尘束一回头,见张博轩也出来了,齐齐道:“只你一个好人罢!” 张博轩摊了摊手,走到柳絮身边行了一礼道:“嫂嫂莫怪,你且当今日有猴戏上演,只看这出好戏,也不用使银子,岂不是有趣的紧?” 段易峰道:“张兄是不开口就罢了,拿我二人逗趣,你家中的好酒快拿出两坛来赔罪,若不然今日定不与你干休!” “就是就是,有酒且无菜,不能算慢待,有菜且无酒?” 段易峰接口道:“还吃什么,都拿了去喂门头拴着的狮子狗!” “哈哈哈。”三人齐齐的乐了。 柳絮见了脸上也有笑容,快乐的人,很容易给身边的人带来快乐。 段易峰道:“走走,咱们进去说,不能让嫂嫂在此叙话,岂不是失礼?” 张博轩道:“段兄说的正是我的意思,等下安排妥帖了,见见我家那位河东狮。” “好个不知足的张博轩,娶了这般家世,又貌美的婆姨,牛气起来了,反倒存心拿话恶心我们。” “崔兄说的对极,嫂嫂莫要听张博轩的,待会见了张家嫂嫂便知道,这是个贪心的主儿。” 柳絮听了竟生出些期待来,崔段二位叔叔极具夸赞的人物,却被自家叔叔如此贬低,未尝没有保护的意味在里面。 张博轩领一干人进了会客厅,门童上了茶便退了出去,柳絮抬头看了看客厅左近的布置,这角里植盆翠绿,墙上字画看着也是意境深远,自堂中一连挂了三幅字,认下来笔体却似在哪里见过! 柳絮开口轻吟道:“ 西林晚青松, 驿外暮云雾, 应是相逢梦境中, 回首无归路。 幽梦断桥边, 步行狭溪渡。 不识东岸浣纱人, 同饮西江露。” “咦”?张博轩回过头来看向柳絮,问道:“嫂嫂居然认得这首小令?却是从何处听得?” 柳絮一愣,道:“就挂在这里,你不知道?” 张博轩抬头看了更是惊异,道:“这八分势我也才近日得来,外人根本不识,嫂嫂如何就能读出来?” 柳絮听了更是迷惑,道:“除开这张,别个却是不认得,只这张似是在哪里见过,因此认得。” 张博轩呼喝一声,道:“来人!” 门童应了一声,快步小跑过来问道:“爷,您缺什么,我去拿?” 张博轩问道:“正堂这一幅字,可有人动过?” 门童抬头看了一眼,想了想道:“爷日前才得来,小人一直在此伺候,并不见丢失了一件半件。” 张博轩挥了挥手,让他退了下去。 崔尘束上前道:“你这人好生没趣,这字又没什么出奇,嫂嫂认得又有什么,怎地这般阵仗,丢了命了?” 张博轩苦笑道:“崔兄有所不知,这一幅字与别个当真不同,我有幸路过巨鹿时,见一碑文,上书“耿球碑”,我见这字体别具一格,似隶书,又有不同,与原本四体书势迥异,我因沉迷书法之道,特意观习良久,怎知一朝离了巨鹿,脑中的碑文竟一字也想不起来,这书法更是想不起。” 段易峰皱眉道:“怎会有这等怪异之事?” 崔尘束也接口道:“我二人在书法上的造诣不深,观这一篇也不甚出奇,你再说说,这一篇字,你又从何处得来的?” 张博轩道:“事也出奇,前两日我去拜访周昶,在他客厅中再次见了这书势,才猛然想起似曾在哪里见过一般,因此不顾周昶的阻拦,将这一幅字抢了出来。” 段易峰道:“周伯通如何会有这字?” 柳絮插话道:“如果这字是从周昶那里得来的,我倒是知道些。” 张博轩三人齐齐看向柳絮,柳絮扭捏了下,道:“我说这幅字有些熟悉,之前去周昶府上拜访时就见过这字,当时他要送我来着,我见这字写的好,没敢要。” 张博轩急问道:“嫂嫂快说,他这一幅从何处得来?” 柳絮一拍手道:“是周昶自己临摹的。” 张博轩大吃一惊,赶忙将这字取了下来,似着了魔一般,将字铺在了地上,跪在那里来回摩挲观看。 段易峰见了,无奈道:“嫂嫂这一句当真让我等吃惊。” 柳絮不解,问道:“为何至此?” 崔尘束挤了上来道:“嫂嫂有所不知,我们浔阳四公子每人喜好各不相同,张兄最是好书法之道,人称遇匾必拆,单看他去县府之中抢了这字就知道他有多喜好这字了,单单嫂嫂说出这一幅是周昶亲书的,如何能不让人惊讶。” 段易峰见柳絮还是一脸不解的神色,解释道:“嫂嫂恐怕不知,周昶其实才华胜我们兄弟四人十倍,只是这人低调惯了,才华不显露罢了,如今这书法一道显然已经达到让张兄也吃惊的地步了。相比起书法,我更在意的是周昶书的这一首小令。” 崔尘束读了一遍,神色也是一愣,道:“莫非是……” 第九集:夏至未至,苦人儿何处安身3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崔尘束最是个心直口快的,段易峰听他要说出来急忙去拉,岂料崔尘束上前一步,让段易峰拽了个空,只听崔尘束道:“这小令景致的描写倒像是西江西岸的那片松林,你看这一句晚青松,暮云雾,分明是说西江岸边晚上水汽升腾,让这景色变得意境更加美了几分。” “崔兄没事品评他人诗作做甚?” 崔尘束回头看了一眼段易峰,见他脸色不好,道:“段兄这般小气,周昶的这首小令虽然优美,却也是随手涂鸦之作,你没来由的妒忌什么?嫂嫂你看这后几句马上就说出了他的心生,不识东岸浣纱人,同饮西江露。这分明是……” “崔兄!不可胡说!” 段易峰赶紧将崔尘束的嘴巴捂住,不让他说出后续来。 柳絮见他二人在打什么迷,心思转动下,仔细回味了下这首小令,之前不曾觉得,如今想来,这首小令里面的那个浣纱人,岂不就是她?那这首小令的意味,是不是说周昶对她起了些什么心思? “怪不得当初见了这一幅字,他想都没想就要送给我,如今张博轩抢夺他又那般在意,却存了这般龌龊心思!”柳絮心下思量的明白,日后离那周昶当远一些,免得再惹出其它的祸端来! 段易峰止住崔尘束后,踢了踢地上的张博轩,道:“张兄,这书法何时研究不得?在此晾着嫂嫂不管,岂不是失了礼数?” 张博轩一愣,赶紧起身从地上爬起,对着柳絮深施一礼,道:“嫂嫂莫要怪罪,一时迷了心智,恕罪,恕罪。” 柳絮赶紧劝道:“叔叔莫要这般折煞我,往日里多得叔叔恩惠,感激还来不及,哪里会怪罪?” 张博轩直起身子道:“嫂嫂说的这是什么话,照应嫂嫂那是我等三人应该做的,岂是让嫂嫂记得我等好处日后图报答的?” 段易峰道:“快别在此推来推去,已经这般晚了,还是赶紧安排饭食要紧。” 张博轩拿扇子一拍脑袋道:“怎地忘却正事!你二人也不提醒我,岂不怠慢了嫂嫂!” 崔尘束道:“礼数与我如浮云,你这般痴儿怎地也讲起礼数来了?” 段易峰笑道:“崔兄这话说的妙,此时去吃也不晚,走走,也别管什么礼数,我等兄弟与嫂嫂一同入席,边吃边谈。” 崔尘束一拍手道:“好极好极,只是嫂嫂莫要说我等是那登徒浪子才是!” 柳絮笑道:“叔叔们敬我应我,皆拿我做亲人,我如何会挑这个理?” 段易峰道:“嫂嫂应了,那张兄快些安排才是。” 张博轩道:“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啊,这凭白多了两个蹭吃蹭喝的,也不管主人家愿不愿意!” 崔尘束大怒道:“张重真无耻之人也,平日里闯我房门也不曾听他说上一句,今日才要吃他杯酒,就这般推脱,好嘛,一定要多吃!” 段易峰也道:“不仅要吃,临走时还要与我些带走,我家云舒也不曾吃过你这富贵人家的酒席,也该取了些去尝尝!” 张博轩道:“哪有这般道理,吃了还不满足,居然要带走,谁个真无耻?嫂嫂也说上一句公道话!” 柳絮笑着道:“我又不是父母官,哪个与你们断这糊涂案子。” 崔尘束大笑道:“还是嫂嫂明理,快快取酒来,今日定要你醉倒在席间!” 张博轩提了提袖子道:“怕你不成?你便是与段易峰二人一起来灌我,我也不惧!” 段易峰拉住张博轩道:“好汉子,今日你一陪三,嫂嫂面前也莫要丢了丑!” 张博轩大手一挥道:“嫂嫂的事定下,我定陪二位兄长喝个痛快。” 当下四人分坐四席,张博轩三人一侧,柳絮自己一侧,待吃些饭食过后,张博轩道:“今日嫂嫂能来,我等兄弟与有荣焉,日前虽有心为嫂嫂安顿,奈何二郎不从,嫂嫂既然出来了,我等自然有一番安排。” 崔尘束道:“嫂嫂与二郎有何怨隙,我等外人不好过问,今日只说嫂嫂的安排,不提其它。” 柳絮应了一声道:“多谢三位叔叔慷慨。” 段易峰道:“云舒与我提过嫂嫂现在的处境,我兄弟也有商议处,张兄在城东有家布庄,就赠予嫂嫂度日用,嫂嫂若缺什么,我等再为嫂嫂置办。” 张博轩也道:“嫂嫂莫要嫌弃才是,这布庄虽小,好歹是个两进的商铺,后面有独立的院子,里面的丫头婆子嫂嫂若用不习惯,只管换了去,打发她们回来,我再为嫂嫂安排两个可心的。” 柳絮道:“叔叔们的安排,本不该推辞,只是柳絮自有手脚,得叔叔们照料,借我个住的地方也就罢了,我接了莳花楼洗衣的活计,也不好就这般推了。” 崔尘束看了看张博轩,道:“嫂嫂即使念着她人的恩情不肯接这店铺,那也无妨,我在城北倒是有个居处,地方不大,原是我家婆姨的产业,后来丢了去,也就荒废了,明日我着人收拾一番,嫂嫂便可入住。” 张博轩道:“话不是这般说的,嫂嫂既然出来了,就该舍了过去的营生,实在情面上过不去,送些金银首饰,还了人情去也就是了。” 段易峰苦笑道:“张兄不知这其中的厉害,嫂嫂之所以应了花娘的活计,是亏了这救命的恩情,如何能用金银打发了去?” 张博轩拍手道:“我实不知啊!” 崔尘束道:“这般还是应了我的去处,有个安身之所,莳花楼的活计也别丢了。” 段易峰道:“你那宅院毕竟远了些,采买都不方便。” 崔尘束道:“如何就不方便了?夏二专管着县府的食材供给,让他多捎上一些送过去就是了。” 张博轩道:“你不提我都忘了,我回头就吩咐夏二。” 柳絮见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为她的住处和日常安排,心下感动,只是这恩情又不知该如何偿还了。 三人说了许久,见柳絮不语,以为安排的不够妥帖,张博轩问柳絮,道:“嫂嫂可是觉得城北偏远了些?” 柳絮听见张博轩问她话,紧忙回神问道:“叔叔可是叫我?方才走神了。” 段易峰道:“嫂嫂不需多虑,莳花楼的船只虽然总在东岸歇息,但北城门外也依然有渡口,渡口边也一样有浆洗的池港,不会误了嫂嫂给莳花楼送衣裳。” 柳絮道:“劳烦叔叔们几次三番为我费心,柳絮感激不尽,这住处也折算了银钱,我给叔叔出个借据,日后也好还你。” 崔尘束道:“嫂嫂这是什么话来?若不是身份上有碍,我等兄弟即便是将嫂嫂接来府中养老也是应该,也不缺一人的碗筷。” 段易峰道:“崔兄又说些糊涂话,嫂嫂莫要当真,崔兄是个不修边幅的,最受不得束缚,嫂嫂听了也全当没听见。” 崔尘束道:“我修不修边幅与你何干,在嫂嫂面前如此编排我!” 张博轩道:“都少说两句,嫂嫂的意思,我们都清楚明白,两家日子毕竟不能过在一处,就随了嫂嫂的意,明日里补个借据与了崔兄,只是这宅子清算明白,其它用度不可再与我清算,若要提起,岂不是在打我的脸?” 柳絮摆手道:“叔叔这般说了,我又如何能推脱得过?倒是孟遗能有你们这一帮子好友,我替他高兴。” 崔尘束道:“嫂嫂,过去之事已经过去,我等活在世上还要继续逍遥,且敬上一杯水酒与孟兄,以表我等兄弟思念之情。” 张博轩与段易峰心下期期,叹了口气,都举起酒杯,举手敬了敬天,随后倒在席间的地上。 段易峰开口轻吟道:“ 夜来携君梦同饮, 晨醒不觉泪透襟, 浔阳六月盈水重, 望君泅渡到我心。 北地新冢孟遗坟, 九龙担水美成云, 自古才子多薄命, 就中早逝不过君。” 崔尘束听了口中哼哼有声,竟和着段易峰的词,现场谱了个曲,声哀调沉。 张博轩也入了后堂,不一会儿拿出了一幅字来,单用飞白书写,记的便是段易峰的词,张博轩叹道:“可惜了孟兄,若有他在,定将这场景画录下来。” 柳絮见了这三人的才华,心下也是钦佩的,浔阳四公子,当真不是浪得虚名的。 几人心有哀意,不觉间又多吃了几杯,浪子的本性立时暴露了出来,说话也都随意了许多,柳絮在席间实在尴尬,只得推说不适,先行离开,张博轩听了也知他们三人失了礼数,当下安排人带柳絮去厢房歇息,待明日再与柳絮赔礼。 丫头引着柳絮入了后宅,在西跨院的二进门里推开了一间厢房,提着烛台将柳絮迎进了屋子里。 “姑娘,这里是早间就收拾妥帖的,一应用品都是新的,今夜姑娘暂且在此歇息,我去给姑娘打些水来洗漱。” 柳絮道:“你只需告诉我在何处取用便是,我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的小姐,要不得别人伺候。” 那丫头听了,赶紧跪在地上,声音颤抖着道:“姑娘千万别这般说,您是府里的贵客,我哪一处伺候不周了您尽管打我骂我,千万别自己去取用,若被人见了,我也活不成了!” 柳絮将丫头扶起来问道:“我只是不惯她人服侍,怎地又与你有害处?” 丫头拉着柳絮坐下,擦了擦眼泪,道:“姑娘不知,我也不怨姑娘,只求姑娘体念我们下人的难处,莫要害了我性命便是。” 柳絮道:“你也莫要哭了,我是个本该街头讨饭吃的,赖叔叔们照看,才有这一遭经历,你且与我说说这府里的规矩,我也好随了你的意。” 丫头道:“姑娘既然问了,我也当与姑娘解闷儿,说与你听,我们张府门外虽然没有挂匾,却也要比一般人家尊贵,前院儿的规矩倒也松散,爷的脾气最是随和不过,但到了后院,规矩越发严苛起来,我们姨娘最是个严厉的,若哪一个不守规矩或是违了她的意,保管脱下层皮来,因此后宅的下人们最是怕做错些什么事,被姨娘抓了把柄。” 柳絮心下暗思,怪不得张博轩会说她的婆姨是个河东狮,只看这下人的反应,便知一二了。 “想是姑娘到了,灯烛多加一些,瞧这屋子暗的,怠慢了客人。” 柳絮眉头微皱,这深夜之中,不知是何人来了。 第九集:夏至未至,苦人儿何处安身4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张府的西跨院二进厢房外来了几个人,听声音似是女子。柳絮眉头轻皱,想问问丫头外面是谁这么吵闹,回头看去,丫头正低头站立,身子还有轻微的抖动,柳絮心思一转,这后宅之中,能让这丫头这般害怕的,莫非是她口中的姨娘来了? 柳絮正想间,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丫头听了,赶忙过去开门,开了门后就恭敬的站在一边,低头不语,柳絮不曾防备,人已经走了进来。 “呵呵呵,前脚我还打发人去问了姑娘的安排,不想姑娘已经回来了。” 柳絮起身来看,但见一身形娇小,脸阔眉浓的丽人站在她面前,柳絮见她气度非凡,颇为强势的样子,想来真不是个好惹的角色。当下俯身一礼,那女子上前扶住柳絮,手上颇有力气,倒令柳絮诧异了一番。 那女子挥了挥手,将下人打发了去,拉着柳絮的手坐下,道:“姐姐复姓皇甫,单名一个青字,妹妹今年几岁了,可许了人家?” 复姓皇甫?柳絮心下一跳,这个姓可不是个随便的姓氏,只有一支是西南关外凉州豪族,想必这位青姐姐便是出身豪门的贵妇! “蒙姐姐下问,妹妹一十六岁,是城南孟遗家的婆姨。” 皇甫青一愣,恨声道:“这个张重,丝毫不把我放在眼里,孟遗的婆姨说便是了,这般藏着掖着是何道理?” 柳絮不知所以,见皇甫青发怒,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急忙说道:“夫人若有不便处,我自离开便是,却不关叔叔的事。” 皇甫青拉住柳絮,道:“妹妹不必拘谨,也是我说的没头没尾的,让你误会了,我说与你听,来,好妹子。” 皇甫青拉住柳絮的手放在自己手中,不断安抚柳絮的情绪,待柳絮情绪转好,她才说道:“妹妹有所不知,姐姐我本是将官家的小姐,自小好观武事,因此这性格属实差了些,自嫁给了张重后虽有所收敛,却难改旧日习气,稍不留意便又发作起来,方才吓到了妹妹,妹妹千万担待一些。” 柳絮心下想到,这哪里是性格差?分明是个炸药桶,说着便着了!当下留心应付,道:“姐姐这才是真性情的,妹妹喜欢的紧。” 皇甫青听柳絮这般说,心下欢喜,道:“难得我们姐妹这般有缘分,要怪便怪那张重,他话也不说个明白,让我在家里吃些飞醋。” 柳絮忙问缘故,皇甫青又道:“浔阳哪个不知他是个风流种子,四处留情,只是从未将人带到府中胡闹,今日却将妹妹接了进来,我这里不明事,本想着闹一闹的,听你说是孟遗家的,我才晓得了你的身份,若不然真闹了起来,两家人面上都不好看。” 原来如此!柳絮心下明了,这位姐姐怕也是个直爽性子的人,只将这心窝子里的话直接向倒豆子般对着柳絮说了。可对下人那般苛刻,也不知是个什么缘故,想是大家族来的小姐,惯会作威作福。 晚间二人相谈甚欢,皇甫青见天色已晚,主动告辞离去。 一天过去,柳絮在张府之中居住,并未出门。 此时回过味儿来的孟飞时却如同无头苍蝇般在浔阳城来回奔走,一连三日皆找不到柳絮的身影,孟飞时急的茶不思饭不想,整个人都清瘦了一圈,这天他实在无法,只得向周昶求助,到了门口,孟飞时叹了口气,如今还是白日,如何能进得县府? 正为难间,侧门处走出一人,抱着个盆离开了,孟飞时急跑过去,贴着门轻轻推了推门,门没有上锁,他急忙闪身进了去。 “咚”! “嗯”?正在房中看书的周昶吓了一跳,不知是谁又拿石子丢他的窗骨,这准确度,有些像孟飞时,这大白天的他怎么还偷偷摸摸的? 周昶猜是孟飞时来了,放下书,起身将房门拉开,果然见孟飞时倒挂在他的门廊之上,周昶翻了个白眼,道:“怎地每次来,都与做贼无异?” 孟飞时翻身落下,将周昶拉进屋子中,关上房门道:“你这里哪里都好,就是养了个刁钻跋扈的门房,若从正门进时,他只认钱,根本不管是谁叫门。” 周昶笑着给孟飞时倒了杯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是我爹的人,调教出这么个极品有眼力的,他也不容易,你就别损他了。” 孟飞时道:“说都不让说了?那你还埋怨我从不走寻常路?公子爷,您真是贵人身子,找你比入了皇城还困难!” 周昶道:“鬼扯,你去过皇城啊?” “……”孟飞时语塞,道:“没去过也知道,天子脚下,防备甚严!” 周昶笑笑,没有接话,而是岔开话题问道:“这般急着找我,有什么事?” 孟飞时问道:“你怎地知道我找你有急事?” 周昶哈哈一笑道:“飞时平日里非常仔细个人,怎地现在这般糊涂?你若不是有急事寻我,何必白日里翻越府门?被抓到那可是砍头的大罪!” 孟飞时道:“什么大罪小罪的,就你们这些官家的人天天将罪挂在嘴边,你若不拦我,我用的着翻墙吗?” 周昶指了指孟飞时,道:“与你讲什么道理?不如给你两拳,让你也知道知道县太爷的公子也不是个样子货!” 孟飞时拉开周昶的手,翘着腿道:“你这小胳膊腿儿,别没打到我,先摔了,读书人就该稳重些,这种粗活计不是有我呢嘛。” 周昶道:“我也知读书人不该与人动武,然圣人遇大家则:吾尝三省吾身,遇上泼皮也会说上一句:彼其娘之!” 孟飞时登时变了脸色道:“去去去,你这书算是白读,与我这泼皮无赖也没什么不同!” 周昶笑嘻嘻的道:“我这叫遇人说人话,遇鬼说冥言。” 孟飞时撇了撇道:“那你倒说说,我是人是鬼?” 周昶道:“你呀,是个讨嫌的小鬼儿!说正经的,找我有什么事?” 孟飞时叹了口气道:“柳絮不见了,我在浔阳找了三天也不见人影。” 周昶道:“她不是给莳花楼洗衣衫吗?没去莳花楼问问?” 孟飞时愣住,道:“不是你说起,我险些被人误了!” 周昶奇道:“怎地这般说?” 孟飞时道:“四天前的雨天,乔家姑娘来访,因为下了一天一夜的雨,我便留了她主仆二人在家中住上一宵,第二日早间听乔家姑娘说她去城中置办酒菜,我也没多想,只来城中寻找,却忘记去莳花楼问了!” 周昶道:“这也怨不得你,好在莳花楼也不远,这样,我陪你去走上一遭。” 孟飞时道:“也只好如此。” 周昶带着孟飞时顺着云排上了莳花楼的画舫,严九接住,问道:“公子来的不是时候,如今正是白天,还未营业,要不公子晚些时候再来?” 周昶身后转出孟飞时来,看向严九道:“九叔,我们来不是找乐子,你这几日可见了柳絮过来做活计?” 严九心思一转,想起柳姑娘那日冒雨过江来莳花楼,这无情的郎君连追都不曾出门追,如今几天过去,又想起了柳姑娘的好,这般死皮赖脸的追来,我管他做甚?当下道:“小郎君有礼,这几日并不曾见过柳姑娘来取衣衫,这画舫的衣衫都好几日没人洗了。” 孟飞时听了,心下一沉,道:“九叔既然没有见过,我再到别处寻找。” 严九问道:“家中可是有了什么变故?” 孟飞时道:“她几日前出门置办酒菜,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周昶拉住孟飞时,对着严九道:“我想见见花娘,不知可否?” 严九心下一突,这公子见了花娘万一问起,岂不是漏了口风?严九只得继续扯谎道:“花娘正在歇息,不便见客,二位若要见时,需等上几个时辰。” 孟飞时见严九这般说,只得回转方向,周昶看了一眼严九,笑了笑,拱手走了。 待二人走出的远了,周昶才道:“不必别处寻找了。” 孟飞时停下脚步看向周昶,周昶拍了拍孟飞时的肩膀,道:“别停下,继续走。” 孟飞时不解,但仍然继续在前面走,只听周昶道:“那个叫九叔的神情闪烁,想必有什么隐瞒的,我二人只问了柳絮的下处,他便支吾不说,定是个知情的,我又说要见花娘,他似乎更紧张了些,必是花娘也知道内情,可唯独我不解的是,他为何要拦着我们,不告诉我们柳絮的下处?” 孟飞时道:“严九这人待柳絮一向很好,整个浔阳,柳絮除了我之外再无亲人,若说有些渊源的,也只能是他与花娘二人,毕竟是救过柳絮的性命,总比路人多些情分在。” 周昶挑眉看向孟飞时,孟飞时见了直皱眉头,问道:“你这般看着我做甚?” 周昶道:“照你这般说,这二人都有恩于柳絮,今日严九听闻柳絮不见了的消息显然太过平静,丝毫没有露出急躁的神色,由此可见,这里面必定有诈。” 孟飞时道:“那怎么办?” 周昶道:“暗渡陈仓”!随后拉住孟飞时,在他耳边低语半晌。 孟飞时听了,说了声“好”,人便转身下了云排。 没多时辰,花娘的门外传来敲门之声,花娘声音懒散着问道:“是谁呀?” 门外传来低沉的声音道:“花娘,是我,你开开门,我有话说。” 第九集:夏至未至,苦人儿何处安身5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花娘穿上鞋子,披了外衣,嘴上叨叨着,“这般时候来寻我,不知道我睡的正香吗?” 将门拉开,花娘抬头看去,哪里是严九?只见孟飞时笔直的站在门外看着她。花娘吃了一惊,方才明明听得是严九的声音,怎地又不是他了?难道是我幻听了? 花娘探出头来四处看去,二楼门廊外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孟飞时在,道:“你何时学了这门艺伎,竟将我也唬住了。” 孟飞时道:“我找花娘有事,严九通报了,我自然要等在外面。” “严九呢?”花娘让了孟飞时进来,将门推上问道。 孟飞时道:“见你应了,不好打扰,又下楼去了,你知道的,他腿脚快的很。” 孟飞时显然意有所指,花娘偏不接他这话,问道:“找我何事,快快说了,我还要再补觉。” 孟飞时问道:“花娘可见了柳絮?” 花娘拍了拍嘴,打了个哈欠,含糊不清的道:“见了。” 孟飞时又问,“何时见了?” 花娘哼了一声道:“你审犯人呢?这也问那也问!柳絮自是你家住着的,不回家去寻,偏来问我,我这一大家子不用管,偏去看着你那小情人?” 孟飞时一怔,道:“休要胡说,我本也不想叨扰花娘,只是三日前柳絮出门后,到现在还未回家,我是急了才问你的,你若知道她的下处,快快告诉我,我好去寻来。” 花娘别过头去,脱了鞋子半倚在床上道:“真是个狠心的情郎,三日前不见了,才想起来找,就是投了河尸体也早浮上来了,还用得着你去寻吗?” 孟飞时道:“我不是才来寻,是寻了三日都不见人影。” 花娘道:“找不到人了,才想起我这里来?我这是什么地方?能留人三日?你且去别处寻找,休要打扰我歇息。” 孟飞时道:“花娘果真不看旧日情面?” 花娘腾的一下坐了起来,道:“我与你有何情面?你只做了一件好事,便是打了我一直想打的费大爷,可又如何?我又没要你去打,是你自己打的,我莳花楼若是个门小底子薄的,早被人掀了去,偏你还好意思与我提什么情面!你在我这里可是半分情面也无!休要聒噪,赶快出去,再不出去我可喊人了!” 孟飞时被花娘推着送出了门外,哐啷一声,门也被关上,如今恼了花娘,想问出柳絮的下落更是艰难,有心探查一番,然而这画舫上多女眷,甚是不方便,只得叹息一声,回去找周昶继续商议去了。 周昶在莳花楼等了许久,孟飞时才回转,他起身迎孟飞时出来,问道:“如何?可问到了?” 孟飞时颓丧的摇摇头,道:“没问到,还恼了花娘。” 周昶道:“如今看来,花娘定是知道柳絮的下落,因此才拿言语激你,你且放宽心回家等候,容我着人去莳花楼的画舫上探查一番再做定夺。” 孟飞时道:“我也这般想,可终是男女有别,我若去查倒多失礼之处。” 周昶道:“飞时怎地越发笨起来,白日里自是不好查,至晚间会客之时,姑娘们的房间中少有人在,你只管借这个空隙查探一番。” 孟飞时问道:“怎会有这般空隙?” 周昶道:“这是莳花楼的规矩,会客之前都会查验有没有姑娘没来,或者派事的,不能来的,每日里总会有登记,你只管在这半个时辰内去寻,过了这个时候,姑娘们都回了房,再想查就更麻烦了。” 孟飞时皱眉道:“我怎知她们几时会客?” 周昶无奈道:“你当真是个正经的人儿,偏拿这话挤兑我,莳花楼申时二刻便开始会客,画舫那边要晚一些,你酉时末躲在画舫二楼就好,等姑娘们都出来了,你就去查,查完了马上退出来,莫要逗留。” 孟飞时应声称是,周昶若派人前去,必没有孟飞时这般轻松,人又多,怕撤退时更麻烦,孟飞时孤身一人,虽然耗时较长,胜在目标小,他身手又好,最适合这种高来高去的活计。 二人计议已定,孟飞时专等夜幕来临。 说话间日已西沉,孟飞时上了云排,吊在附近的一处下桩立柱斜杈上,待酉时将近,他才翻了身,跳上云排,偷偷的摸上画舫,藏身在二楼梁柱之间,但见姑娘们莺语连连,三三两两下得楼去,想来是去支应点卯,孟飞时看看人已走的尽了,翻身下来,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去找。 孟飞时轻手利脚的将二楼翻了个遍,却没有翻到人,这偌大个人,怎地就不见了?莫非是被花娘转移到别处去了?可转念一想又不对,柳絮走失不知是主观躲着他,还是人为被藏匿了起来,左右想想花娘也不会强留柳絮,必是不在此处! 孟飞时不再停留,趁着客人还未过来,赶忙从云排撤走,回县府见周昶。 周昶接住孟飞时,孟飞时将这一行结果说了一遍,周昶沉吟片刻道:“若果真没有时,那人定不在莳花楼,你仔细想想,柳絮还会去投何人,我好着人去找。” 孟飞时想了半晌道:“也就我兄长的那三位兄弟还算有过照面。” 周昶道:“会不会去投了他们之中的哪一位?” 孟飞时道:“可能性不大,前次我将柳絮赶出家门之时,她也不曾求过谁,她那人外表柔弱的一阵风来都要跟了去,内里却最是刚强,做了主意的,任哪个去劝也劝不回。” 周昶道:“这般说来事情就麻烦了,如今看花娘与严九的表现,他二人一定知道柳絮去了哪里,飞时在浔阳寻了三日也不见人影,定是被藏匿了起来,这样,你我二人分头行事,我留意城内动静,你只管盯着莳花楼画舫,留意着柳絮有没有再去做洗衣的活计。” 孟飞时叹了口气道:“也不知柳絮现在如何了,好端端的一个人,怎地说不见就不见了?” 周昶沉默,心中想道,“这怕又是一次针对性的事件,究竟是冲着飞时来的,还是冲着柳絮来的?待我好好查上一查。” 孟飞时告辞之后,周昶唤来二子,嘱咐道:“你去让影子出动,查一查柳絮这个人,从头到脚,尤其是到了浔阳后的一举一动都要有。” “公子!影子不可轻动,一旦被人察觉,公子性命堪忧啊!” 周昶止住二子的话头,道:“世间本没有不透风的墙,近来乱像已起,浔阳也多不太平,若此时还要藏着掖着,那还留着他们做甚?不如早些散了去。” 二子忧心忡忡的道:“影子自然是公子的影子,要用时自然甘愿效死,可如今却为他人之事……” “糊涂!这世间哪有一个人就能做了所有活计的?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我若一味自保断不能保,这点道理你都不清楚?再说也非是他人之事,孟飞时与我兄弟同体,伤了他就是伤了我,此番定要尽力,若办的不好,你也一并不要回来见我!” 二子郁郁的退了出去。 周昶叹了口气,这些个仆人,忠心是够的,只是缺少计较。周昶又拿出了那箭簇看了起来,又叹息一声,道:“东明啊,东明。” 周昶随手将那箭簇扔在地上,好似不要的东西一般。 却说柳絮在张博轩家中住了两日,崔尘束和段易峰便将她接了出来,一顶小轿悠悠向城北行来,只过了县府不远的拐弯处,第二街边把头的人家处停了下来。 “姑娘,到了。” 脚夫将帘子掀起来,柳絮自小轿中走了出来,看了看这院门,这门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正门的样子,莫非是哪户人家的后门? 吱呀! “我说嫂嫂就来了,你偏不信,瞧瞧,轿子都停在门前了,你才慢吞吞的来迎,当真是岂有此理。” “去去去,你就是个耍嘴的,不帮忙也就罢了,还多嘴多舌在此数落我,回头定要与云舒说上一说,让他好好管辖管辖你这嘴。” “嘿嘿,你那是白忙,我二人情比金坚,任一根针儿都插不进去,你这话若落在她的耳朵里,管叫你也受了辖治。” “你那婆姨当真是个不让份儿的,辖治你一个吧还不够,哥们儿兄弟一并子全都收拾了,这才是真手段。” “那还不是有兄长们担待,看在我的面上,不与她计较罢了,回去我便说说她,放着好好的大家小姐不做,偏要管八家闲事,叫人背后评说黑白是非,我听了也替她臊了。” “得得得,你二人都是一个德行的,我才说了一句,反倒落了一身埋怨,爱怎怎,却不是我的婆姨,我若惧怕,躲一躲便是了,倒是你,小心云姑娘这一手相夫鞭法!” “我乐意。” 柳絮见崔尘束与段易峰有说有笑的出得门来,转过轿子,上前来迎。 崔尘束与段易峰赶忙行礼,叫了声:“嫂嫂安好。” 崔尘束打发了脚夫回去,将柳絮迎了进去,段易峰看了看左右,将门关了,又上了栓。 柳絮随着崔尘束的脚步一路走来,果然这是个后院,穿过甬道便是个精美园子,左边假山错落,一潭池水竟将整个后院包围了,只一座桥与对面相连,右面的是个水榭凉亭,周边荷花开得正美。 穿过小桥,三人过了门廊才去了庭院,这院子东西两间厢房,再前面被锁住了,想是还有几进院子与此处相通,却因着柳絮的缘故,故意锁了。 崔尘束道:“嫂嫂就先在此住下,前院还不曾收拾,待都收拾好了,我再将锁开了,给嫂嫂解闷儿。” 突然一阵大笑声传出,自东厢房内推门走出二人,为首那人道:“可算是来了,倒叫人等的心焦,快让我瞧瞧,是个什么样的可人儿!” 第九集:夏至未至,苦人儿何处安身6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柳絮听了这声音,回头看时,只见两女盈盈向她们走了过来,那说话的女子一把拉住柳絮的手,一边笑一边打量柳絮。 崔尘束道:“嫂嫂莫怪,这是我浑家,最是没个礼数的。” 那女子扭着身子,甩了崔尘束一道,笑笑对着柳絮道:“嫂嫂休要听他说话,这男人的话最是听不得,惯会哄人,我也是他哄来的!” 崔尘束跺了跺脚道:“你这婆娘当真会说胡话,我是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将你迎进门来,怎地就成了哄来的?家岳可在家?我寻他来评评理!...... 就在朱峥嵘疑惑不解的时候,他怀里的手机响起,在看到显示的手机号后,神色一下子恭敬了起来,接通了电话后,微微含胸驼背的不断点头应答。 摩根家族凭什么帮助来自于华夏的一个集团,此刻的卓云也只能想到一个可能。那就是楚媚儿与威特之间的关系。 “你的意思是,到现在你都没有完全恢复实力,一直以来你都是以部分的力量来和我来战斗的?”鸣人看着宇智波斑开口道。 一楼依旧堆满了人偶,和以前……不,应该说比以前更加的严重了。 苗灵见他忽然脸色凝重起来,脸上的嘲笑顿时敛去,也惊疑地看着杨缺。 虽然她否认了,为什么我总感觉她的背后有一团团的黑气冒了起来,是错觉吗? “免了,我不需要别人照顾。”李巧音冷冷吭了一声,又是面无表情坐回原位。 这么多钱用来拍买一件东西,已经算是极其高的价格,在纽辛克拍卖会的历史上,最高的一次拍卖则是一亿美金的高价,当然像那种情况几十年也只出现了一次而已。 ‘当’鸣人手的雷神剑再次挡住了残月剑,风情手腕一翻,残月剑在雷神剑的剑刃上滑过,鸣人猛然抽回雷神剑,然后身形一侧,让过了残月剑,手的雷神剑划过,在残月风情的腰际拉开一道巨大的口子。 倭国在二次世界大战的时候,尽管是以战败国的身份落幕,却一直没有打消掉军国主义的野心,在军事武装方面积极发展,这次比赛展现出来的实力丝毫不弱于Z市派遣过来的精英。 岳云鲲看到大家遗忘他的时候也看到了关于多得是的帖子,想了一下,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冲动,悄默默的跑到下面评论一句。 我要的就是这句话。闻言,当下也不客气。探出手掌,一把掐住了蓝虎的脖子,将她按倒在地。 “林子,搞不搞?”看着身前的男人,海辛已经开始缓缓调动自己的异能,只要林子越确定了要动手,他就会立刻爆发。 身体素质超常人十倍以上的威廉往往只需要一杆就能到果岭附近。 接下来,大家的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毕竟苏云铭就是第三组的。 血液沸腾,从南宁的背部直接窜出了一团黑影,直接朝着莫眠止飞了过去。 中年男子也察觉到了庄羽身上远普通神轮境神武者的气势,眼神微变。 七股好似要劈开天地的凛然剑意,带着无上剑压,卷向四面八方。 众将大口喝着汤,吃着饼子,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最寻常的东西由大人做出来,竟比那肉食还香。 到了孤儿院,秦菡没有进去,因为看见一位男子正在里面,和孩子们分享着吃的。 也就是说,现在去的废墟建筑内,就算之前有人扫荡过,也会有剩下的骨头。 “那司空请移步贫僧禅房。”康僧会也没想到滕修突然翻脸,而后无奈的说道。 落点处的碎石直接炸开,石粉散尽之后,石墙上居然出现了一个足有两英尺深的深坑。 第十集:几次三番,痴情人难敌礼束1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东明撒都知道这不是个急能急来的,再者柳絮身边还多了个丫头,说甚话也不方便,干脆应了柳絮的话,日后再变通。 东明看着柳絮道:“柳姑娘这话说的在理,早时你用,过后我再去便是。” 柳絮笑着行礼,道:“那就多谢东明大哥了。” 东明又问道:“出了北门不远便是莳花楼的码头,也有两个脚夫常在岸边候着,柳姑娘若要去莳花楼的画舫,少不得与我同路,不如一齐前去,我给你做个引路的向导?” 柳絮道:“既是如此,那我们便谢过了。” 赵晓灵已然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没想到宁涛竟然会对自己出手这么阔绰。 “什么?”祁陵听言脸都有些愣住了,似乎是没有听清楚苏锦的话。 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林思雅在脑海里勾画着叶熙和顾贝贝在一起的旖旎画面,在心里胡乱猜测着。 怎么又想到他了?明明就是一个梦中的人,怎么印象总是那么深刻?她忍不住打断自己的思路,不能再想了,要从这个梦里面出来了。 简喻简直有些无言以对,这病房里只有她和他,竟然还问这样的蠢话。 “好大的味道,这该不会是…”中年大叔毕竟见多识广,一下子看出了问题。 换好了衣服,林思雅从袋子里拿出那条深黑蓝色的丝巾帮顾林枫打进衬衣衣领里。 台下的记者抓住这个机会,用手中的相机、摄像机一阵猛拍,白得耀眼的镁光灯打在男人脸上身上,林思雅才看明白,这个龙伟湘就是她的干爹。 毛日天接过手机一看,果然是自己在打城管,幸好自己来回动作,脸部录得不是很清晰,不是熟人未必能认出自己。 “因为你以前需要我,现在你已经成为正神了,就不需要我给你续命了,你已经有永恒的生命了。”叶刺道。 现在的情况很糟糕,吾弟最终还是没有经受住刺激,将手里的旗帜高高举了起来。 他发丝湿润,浴袍带子也没好好系,松松垮垮的,仿佛一扯就能窥见里面的光景。 反应过来时,苏乔已然跨坐在司聿舟身上,她被禁锢住,后腰抵在餐桌上。 宫泽跟雾奈的缘分是从大学开始的,两人考入了同一所大学同一个专业,这么巧合的概率硬是被他们两人给碰上了。 回到听雪苑,靳南雪沐浴完毕只穿了一身宽松的软绵中衣,外面随便披了一件加棉的罩衣,准备用完晚膳好早早上床歇息,累了一天身子觉得很是疲乏。 “哈哈哈…现实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剧情…”宫泽想糊弄过去,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雾奈严厉的声音打断了。 目前看来她的开诚布公和这顿早餐还是起了点作用的,安若柠内心很是满意。 平静的日子又过了几日,在大厨房送来的饭菜恢复以往的寡淡后,靳南雪准备去荣禧堂请安了。连氏可不是好伺候的主,等那边发话派人过来催她们就被动了,总要见面的,那就去一趟。 这个关键信息肯定也被OMG下路所掌握,所以打野才会来的如此迅速!昊凯暗自想到。 现在想起来连氏脑袋抽风似的一心要连月茹先她怀孕,所以想方设法给连月茹创造机会,让儿子留宿她的院子里,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连姨娘丝毫没有怀孕的迹象。 仿佛被一股力量凭空托着一般,悬浮在房间里,不断地又星辉伴随着金芒在弓箭之上自如流转,就好像是血液在周身经脉循环一般。 “难怪石家家主,要这样产生。”望着竭力讨好石坤的石家族人,萧阳摇了摇头,如果不是家主的位置,每年都会变更,这些马屁精,早晚会将石家,整个祸害掉。 第十集:几次三番,痴情人难敌礼束2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孟飞时见周昶说的认真,忙问道:“伯通与这白夫人可是认识?” 周昶道:“若是飞时说的是蜀中“米上镌花”的白夫人,我还真是能帮上些忙。” 孟飞时道:“正是这个白夫人,听闻她已经封针许多年,我正不知该如何区处呢。” 周昶道:“你可再去一趟莳花楼,取来那件婆罗裙,新做一件想来是破了她的规矩,定不肯的,若饶上我的人情,将这婆罗裙修补一番,应该是没问题的。” 孟飞时起身,对着周昶一揖到底,道:“若果真能得白夫人出手,...... 牙膏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在破皮那一处,就像传说中的在伤口上撒盐,绵绵密密的疼。 猛然回头朝那进来的门看去,而他们的身后却是热闹无比的闹市,跟眼前一样,人山人海,叫卖声不止,像是身处在古代的城镇一样,触感真实又诡异无比。 十几种药材相继被放进丹炉里,深蓝色火焰加大跳动幅度,炉膛里的药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融化,钟星月觉得,这次炼丹,她显然有了很大的进步。 秦漾拿出了手机,看着前面有个星号的号码,那是一直置顶的手机号码,为了傲气他自分手之后就再也没有拨出去过。 他看了一眼这里打斗后留下的狼藉,皱了皱眉,继续往前追了去。 钟星月已经对她无力吐槽了,她这是傻么?难道看不出来赵恒对那两人十分恭敬吗? 这样一个单纯善良的好姑娘,她也希望能和自己儿子有个好的结局。 拍摄偷袭敌营的这一段戏份,他找了个借口出来,到了水池旁边。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就缠着她说这里痛哪里痛,吓得她以为他蛊毒又发作了,连忙急匆匆的给他从上到下都检查了一遍。 在前世12年发布的第七届中国作家富豪榜全新子榜单,中国网络作家富豪榜中,他以5年1400万元的收入,荣登富豪榜第五名,在社会上激起了强烈的反响。 苏行是笑非笑的向前走了过去,帮他把一旁那块石头给拿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一旁那些大石头不单单只是一些摆设而已,原来就是一些关键的北斗七星的位置的。 那个十五岁的孩子太狠了,“我家没钱,你们已经判我刑了,我不道歉。”死了25个大学生,其中有一对是全国模特冠军,换不来一句道歉。 手中那张泛黄的照片,让顾安笙的心,稍稍平静了片刻,这是她和妈妈唯一的一张合照。 顾安笙从一开始就保持深度的警惕,机灵的一个转身,避开了男人的手,漆黑的眸子闪着冷光。 买乐高的嘴巴和糖罐似的,见到“宿舍”里面的人,一会儿美美哒二姐姐,一会儿漂亮哒三姐姐,就连不说话的老四伊丽娜都被买乐高送了一个“酷炫哒四姐姐”的称号。 又是一声脆响,这一次是大块头首领,他也完成混沌之力对神性信仰之力的吞噬,开始转化阴阳。 5个月后,成果出来了,李国杰拿出计算机所所有1000万创新资金,全部投入到了龙芯项目组。 如果就这样让我很有智慧的话,那么接下来他们主要运用的那一张字画可就是没了,他可不想这种事情发生,毕竟在这还因为我这张字画真的是出现什么问题的话,这可就是不好解决。 顾成明的酒量原本并不好,但这几年在生意场上应酬,也稍稍练出了一点,拿起桌上的红酒杯,直接一口灌下了肚。 “你才没脑子!你个贱人!婊-子!”安娜冲过去,要打苏静若,却被对方死死的扣住手腕,动弹不得。 第十集:几次三番,痴情人难敌礼束3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孟飞时见几人忙忙叨叨的将这诗文拓下,向前和令兵打了招呼,又送了资银,孟飞时也照做,跟在了这几个书生身后。 孟飞时赶上来问道:“借问仁兄,方才见你们拓下碑文,这又是个什么道理?” 那书生打量了孟飞时一眼,见他一身紧衣短衫,想来是个游侠儿,不由鼻孔抬高,冷哼了一声。 他同伴见了赶紧拉了拉他衣袖,然后解释道:“兄不必理他,自古就有文人相轻之说,他自恃才高,如今有人压了他一头,正不痛快,你只当他是个不通礼的,看...... 他刚才欲言又止,就是想看看有没有人想知道冲天草长什么样,结果黄正一声令下,大家一窝蜂的跑了,没人理他。 私心里,几位同门师兄师姐都觉得两人可能是被什么地方困住了,只是暂时出不来而已。 她给不了他今生,那就把来生给他,凤池,我对着这满塘的月光发誓,若有来生,我一定会嫁给你,做你的妻子,一生一世伴着你。 他转过身,身后是璀璨夺目的万家灯火,可没有一盏,在等着他。 一直沉默不语的老太太在听闻这话之后,迅速将目光对准二夫人。二祖母都出来了? 五点斑豹自然也是瞧见了余涛的动作,那在黑夜中闪烁着幽光的眼睛忽然间一眨,身子竟是凭空消失一般,下一刻,气息却是出现在了余涛左侧。 一时间热闹非凡,引得别处的修士纷纷闻风而动,不过片刻这条大路就被挤得满满当当的。 陆山民淡淡道:“你认为我该有什么反应,我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 “这是?”张娃子有些没有明白。。其实就连其余的乡民们也都没有理解。 而远处,屠霜和郝世阳鬼头鬼脑的朝这里偷看,两人脸上满是意味深长的笑容。 鹤无双脸色还是那么平静,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冷,平静的看了几人一眼,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风浪眉毛上扬,缓缓道:“那年她十七岁,从重庆到天京上大学。那年我也十七岁,从重庆到天京打工。她喜欢吃冰淇淋,我恰好在天京财大门口卖冰淇淋”。 “你欺负他干什么!!”幼时的鬼见愁并没有年长之后的妖娆,此时就像一个男子汉,与对面高他一头的孩子争吵道。 奎亥纪元一七八年,六月七日至十月二十一日,收到蒙敖命令的猛犸卫战场倒戈,与白虎族、狰族、吞天蟒族、岩熊族里应外合,顺利击溃了肥遗、九婴两军团的防线,肥遗卫全军覆没,九婴卫损失惨重,被迫投降。 “是嘛,哈哈。看来还是有人懂我呀”英笑着说道。之后又是一阵沉默。 于是就直接一个侧踢,毫无征兆的踢向了姜邪,就在所有人都知道这下事情要闹大,并且准备打120的时候。 妖神殿在众妖圣的联合下,被打得剧烈摇晃,发出嘎吱吱的呻吟声,照此下去妖神殿绝对会被打爆。 随后,严乐说了自己对其他人说过的一些诫律,还说这功法武技另有个门派在练,最好再学些武技作为幌子,万一遇上这门派的人,也好应付。 随后,王月天在木丛之中左绕右绕,费了好大的劲才终于穿过了这片难走至极的山间荒道,来到了这没有云雾遮挡的半山之腰。 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真打起来吧,赵晓晨他们也不怕,这里地势这么开阔,自己怎么都能赢。 严乐心想原来如此,看来黄志轴两口子都是不幸的人,严乐也就不再问,同他们一家三口安心吃饭。 第十集:几次三番,痴情人难敌礼束4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白夫人见邓芝愣在院中,心下疑惑,问道:“伯苗,怎地无端发愣,还不过来坐。” “哦哦,嫂嫂见谅,我见这信札也没署名,也没封上,就拿出来看了,谁想竟是给嫂嫂的。” 白夫人也愣住了,问道:“给我的信?谁寄来的?” 邓芝道:“我之所以发愣,就在于此,书上落款是浔阳周昶,嫂嫂可认得此人?” 白夫人腾的一下起身,道:“快拿来我看!” 邓芝将书信递给白夫人,白夫人拿了书信读了起来: 石夫人安好,晚生昶顿首再拜投递夫人阶前,...... 于是,跟着巡逻队,郑清终于见识到了那片传言中‘被抽干了时间’的地方。 更何况,仲九风知道他最终的敌人并不是墨提斯,也不是西方神界,更不是那个藏头露尾的死神哈得斯,而是异宇宙的古魔一族。 毕竟忍者也是人,是人就有极限,再这么下去,他们迟早要在这个只有虚幻的景象以及恶心到爆的怪物以外,毛都没有的虚空空间彻底崩溃。 王秀枝不发一声的让郝副政委折腾,疼痛她也忍着,直到在郝副政委舒畅的那一刻,这个时候是他警惕性最薄弱的时候,她拿出了早就藏好了的剪刀,对着郝副政委的脖子就扎了过去。 可是推演机械造物就不同了,机器人、电动车那一样不是下金蛋的鸡? 不仅如此,家里也找了保姆,刘伟的妈妈就住在对门,也帮忙照顾着,段琳琳的母亲没事也煲个汤什么的往这边来送。 光是跟随着押送羊毛的牧民人数就翻了好几倍,具体他们不清楚,但估计有一千多近两千人的样子,就更不用说这些人所护送的羊毛,已经数不过来了。 他们离开了之前的山峰之中,走着崎岖的山路,又连续翻过了两座山头,他们已经开始走出大青山,深入了秦岭的深处,这里到处都是神出鬼没的毒蛇,天空之上的鹰鸣声音,有时候爆发的狼嚎,都让众人战战兢兢。 两人都想起毁灭一条街的那个晚上,想到了曾经面对过的那道外神投影。尤其是郑清,想到占卜中亚格涅格曾经提到的‘见证者’,感觉已经实锤了这个猜测。 何征手中的剑刚刚抬起,突然身后一阵疾风掠过,自己手中的剑突然断为了两截。他望着手中的半截断剑,心中一阵发苦,他已经折损了两把上好的宝剑,都是因为自己对范家之人下狠手之际。 慕容曌手中捧着一大杯冰激凌吃得正欢,但这并不妨碍她发表自己的看法。 郑曦将在现代学的那些经营方法和技巧,都融入到各行各业去,让他们在同行脱颖而出。 但是这一次,既然他在这里遇到她,那本身就说明了很多事情。比方说,冥月术士们已经知道了很多。而且可以很确定的是,他们已经采取了行动。 他已经将整个计划都构思妥当,然后在他把目光转回来,想要观察一下四周,免得被那个自称凯查哥亚特父亲的神秘存在设置了什么陷阱的时候,看到了一个迎面而来的拳头。 凌锋此时在蛰龙敛息法的隐藏下,看起来也就先天绝顶水准,这等身手在江湖上自然算是一把好手,可遇到这黑熊精,自然是送死。 三代雷影也因为这一下而攻势骤停,纲手趁此机会急退十数步,却不敢轻举妄动,只得和三代雷影在林荫下对峙,就连被鲜血然后了的左臂都不敢分心去理会。 不得不说,现在的李旭很有点酷炫拽的味道,如果她现在的身份不是李向卉的话,也许她还会给他鼓掌。 第十集:几次三番,痴情人难敌礼束5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孟飞时见来人说话随意,不知是敌是友,紧忙起身守在邓芝的门前,只听噔噔噔几声响,小厮引着这三人就到了二楼,迎面正撞上守在门口的孟飞时。 小厮见了,对孟飞时道:“州牧大人着人来请邓公子,孟公子还请行个方便。” 孟飞时看了看这三人,道:“州牧大人盛情,本不该回绝,但我兄邓芝昨日宿醉未醒,不便打扰,各位请回吧。” 当前那书生眉头一皱,身后的曲侯却不是个好脾性的,见孟飞时这般言语,哪里肯依,当下挤上前来,道:“大...... 石墙之后是一个石室,石室中央有一个半人高的石台,而石台之上却……放着一颗蛋? 目前,北岛双手上戴的重力扣为600kg一对,脚腕上100kg一对。如果拿下了重力扣,那么,北岛打出来的球就会将对面那二十厘米厚的泡木板给全部炸掉,不需要多的,只用一球,而且还是在非爆发力的状态下。 不但是郁观澜,包括赵辙、归方震、唐默然,甚至伏魔真人和燃骨仙都很奇怪的看着方岩,局势很明白,要么你死、要么我亡,方岩必须选择一边。 突然其来的一幕,使得演武场的气氛再度火热了起来,一时间,低低的讶异之声在演武场四周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 回球声响起,柳生握紧了球拍,左眼的光更甚,呐,樱一,耳边响起的清脆风铃声,在光与黑暗交错的地方,纸飞机的温暖最后是否会传到你的心里? 空气在一瞬间劈开,形成了混沌可见的气流,拍子宛如一把镰刀,向飞来的网球准备收割它的生命。 “先上看台吧。”不破铁人清冷地开口,转身朝看台边游去,身后两人见状,转头看了樱一等人一眼,勾了勾嘴角便跟着上岸。 王灵韵因为在令的协助之下催动时间之术,导致灵魂之力耗尽,所以并没有立马苏醒过来。 还未走出密室,便看到鬼魅般的一道黑影突然出现,鬼面未遮住的眼睛满是冷冽,声音一如既往的嘶哑难听。 准确的来说不是因为自己要收集信仰之力,而是因为自己要借用神龙的名义来收集信仰之力,这才是根本。 王世充拥越王为帝,这是完全出乎他预料的一件事情,他没想到,这个王世充胆子居然这么大,而洛阳那些官将们居然也跟着乱来。 以顾长生为首的支持全部杀了,以马如玉为首的支持拉他们入伙,而这个时候的黄清反而支持杀人灭口。 虽然叶北是这么说,但是他还真的是无法接受这种情况,尤其是关乎到男儿尊严的事情。 同一瞬间,他的思感传递到自己人心中,借此了解刚才所发生过的一切。 所以并不是说就提升了一个境界,不就是加了一点点血量,几十点攻击力吗??那完全不是这样的。 他铁齿铜牙,嘴上的功夫跟红楼的妈妈有得一拼,能将人骂成重伤。 “碰…”凤千幻刚端起的茶杯,直接掉在了桌子上,这才将众人从震惊中唤醒。 黄驰默默地站起来,满脸悲戚,适才那个惨烈的现场仿佛仍象慢镜头回放一样在眼前飘过。 这一刻的少阳,蓦然感到脊背一阵发凉,疑神疑鬼的用眼角余光打量四方,却没有什么收获,只能将疑惑按在了心里。 “少年,你姓甚名谁,为何跪倒在地?”莫问剑仔细打量少年,发现少年虽然身体瘦弱,但精神却远超常人。 身为一名魂师,最重要的就是要寻找到一名强力武修做贴身护卫。 第十集:几次三番,痴情人难敌礼束6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孟飞时动作太快,没来得及躲避,撞在一人身上,待那人稳住身形,孟飞时一瞧,这人却是县府日常浆洗衣衫的洗衣工,忙将手放在唇边嘘了一声,道:“莫要惊动他人,我找周昶来的。” 东明愣了一会子,接着面现喜色,随即又黯然起来,把头低了,和孟飞时错开身子,让他先行去了。待孟飞时走远,东明才叹了口气,道:“她的心里只有你,就像我的心里只有她一般,你若是个灵醒的,就早些去寻她,若是当真无情,我也只得用些手段了。” 孟飞...... 神荼超话的粉丝是按照土豆的复杂工艺来升级的,最简单就是土豆丝,然后是蒸土豆,炒土豆,炸土豆,一直到最后的排骨炖土豆。 在一夜的时间过后,那少年走上了街头,两侧街道的摊贩叫卖正欢。 似乎看起来这是一个很完美的男人,待人接物很有分寸感,让任何人也生不出防范之心来。 神荼看了看手上被烫得一时之间都无法自愈的伤口,瞪直了眼睛。 晚饭之后,查理接到堂姐打来的电话,说她明天要到杭城来做生意,想要暂时住在他家。 “后天吧。”林凡看着天边繁星,右手紧紧抓住门窗边缘,语气透露着淡然。 李寻醉感觉到,对方在自己的异能影响下,巍然不动,就像面对李振波一样……对,就像他老爸一样,意志坚如磐石,稳如泰山,是那种绝对不可能受李寻醉的特殊能力影响的人物。 朴延美也笑道:“寒也是用一袋金子请我过来的,我的灵力觉醒是在他师父的帮助下才完成的。”若是没有觉醒灵力,没有现在这样成为一个二阶的灵力者的话,朴延美什么也做不了。 鸠摩智将桌上的茶杯里的水一饮而尽,先是将他会去哪里盯梢告诉了苏黎,随后便走了出去。 “别跟他们纠缠了,我们撤吧!”赵灵姬收好冥王火莲,向萧易寒他们说道。既然东西已经顺利到手了,再跟他们纠缠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甚至是浪费自己的时间。有时候见好就收,也是一门学问。 眼见他们就要前进到了高亮躲避的位置了,陆羽眉头一紧,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灌注真元,朝着前方四人的其中一个扔了过去。 许久,烟雾才渐渐散去,一切又回归了平静,蓝玫瑰和沈飞从石头的后面走了出来,看着方才陆羽和绿毛怪战斗的地方,地面已经变成了一片漆黑的颜色,宛若焦炭一般,空气中还带着浓浓烧焦的味道。 十五个拥有黄色灵魂之火的亡灵围绕王座,像是臣子拱卫帝王般,亡灵世界的等级之森严可见一斑。 轰,柳拓那手刀狠狠地斩劈在陈天雄的手臂之上,咔咔声不断,陈天雄整一条手臂连同肩胛骨爆碎成灾,手骨之处森森骨骼撑出皮肉,一条血红展现半空中,耀日辉光。 然而就在他有下一个动作时,一声突如其来的巨吼打断了他。也让隐藏的天衣无缝的雷羽皱起了眉。 此时上官翎儿正在对战那在血池中急需鲜血疗补身体的柳青,双手凝气,那本源真气迭迭升腾,如巍峨挺拔的气峰,朝着柳青暴击而去,那本源真气犹如参天巨栋暴掠。 武铮结果画展开来看了看,提名满月下画着的是莲蓬岛西向东望的绝壁,应该是向下俯豃的视角吧比起水颜藏图要全面一些,还有些标记符号,但未注明是宝藏所在。 “该死!”陆羽一声爆喝,全身真气猛地爆发,那一根手指就停在自己面前,手指上的指纹陆羽都看的一清二楚随后更是变成了一根骨指,陆羽想逃,想要反抗,但根本无用,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根手指点在自己眉心。 第十一集:哪得后悔,妆美颜替罪狱中1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到了城中,再转回去反而麻烦,不如去周昶那问问,或许他知道。 打定了主意,孟飞时径直走入城中,奔着县府而来,仍然走偏门,可这时候的偏门却上了锁,孟飞时眉头一皱,难道那洗衣工已经回来了不成? 四处看了看,见左右无人,飞身一跃,跳过县府的院墙来找周昶。 周昶此时已恢复翩翩公子的模样,正坐在院中读书,见孟飞时来了,瞟了一眼就又继续读书。 孟飞时见了,问他道:“整日里读书,也不见你做些别的,书就有那般好?” 周昶道:...... 然而姜邪不知道的是,静静旁边的天级灵药却在一点一点的消失……。 每当听到屠明这种话,血十七就像打了鸡血一般,宁愿累的晕过去,也不想在屠明面前示弱。 此刻,一阵大风刮过,旁边的两棵树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突然,一阵尖刀似的气流朝着两人袭来。 陈潇这时候一笑,下一刻就手掌一丢,一个储物袋就丢了出来,直接到了周飞的面前。 其宗门内最强者,为两名五级鬼修,在这片主战场上,也算得上是中上层战力。 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他要闭关,而不是找姜邪报仇的原因,但如果在一条街了,那就不同了,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哪怕不用什么手段,也总有办法能恶心到对方的。 在憎恶魔神墨菲斯托和破坏魔神巴尔陨落之后,暗黑星域可是再也禁不起遭受六级生物的敌视和恶意。 那颗刺天的巨树就生长在林子中央,那树高不见顶,大得难以想象。 陆山民确实有些失望,他知道王家低调,但没想到低调到这个程度,这说明王家的人不太可能利用自身的影响力去干预外边的事情,这不符合他们低调的风格。 冥红透过红纱看着马背上的楼雅君,嘴角微扬,今后我就是你的人,看你还怎么逃出我的手掌心。 听到叶左左此话,原本目光远眺,一脸冷峻的黄埔珏,只是微微转头,朝着叶左左身上看去。 可对付妖兵魔将,面临着与魔界开战的风险,他做不了主,即便再担心幽冥公主,再想杀了绝倾殇,为幽冥公主报仇,他的理智,也不得不让他立刻停下来,征循老鬼尊的命令。 “回门主,云河带到。”袁奇知道接下来的事情马虎不得,便也认真起来,改成陆西风为门主。 长丞的态度立即变得热络起来,抢了功曹椽史的话,先问林乐霜。 袁浮屠坐在一张木椅上,端详着这把中品通天级的灵宝天阙剑,先前宣萱刚把剑给他便赶了过来与齐天斋酣战一番,还没来得及仔细观察这把剑的品相。 散了家宴之后,谢大爷就留下了核心的谢家人议论,也派了人前去打探消息。 “我没有出尔反尔,朕答应了就是了,就赐她为贵人,可以了吧”成宗急忙挣脱开,若是让旁人看到了,不免也笑话他堂堂一个皇帝,竟然如此害怕妃子。 脸颊紧紧的撞入了男子那宽阔的胸膛,感觉着脸颊下的温热,让苏酒酒心头一惊。 苏烟染看着韦兰熙不语。韦兰熙则是紧张的抓着衣服,她怕苏烟染拒绝。 听着对方歇斯底里的怒吼,蒋蓝赶紧擦了把哈喇子过去帮她搬地上的“尸体”,虽然眼神总在不断瞟着。。 “那就好,接下来我该收拾一下那个恶毒婆娘了。”洛凌对他恨得咬牙切齿的,他查出了是夏云锦指使KIKI的,新仇旧恨,洛凌忍无可忍,决定动用黑道来教训夏云锦。 第十一集:哪得后悔,妆美颜替罪狱中2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莳花楼西江画舫一楼会客厅中,孟飞时站在靠窗的位置向江中眺望,屋子中男女分坐两头,右边张博轩,崔尘束与段易峰,左边花娘,闻人绯月与云舒。 众人脸色都不好,只有花娘神色自若,拿着不知是个什么边果在吃,孟飞时驻足良久,叹了口气,转身道:“我才去过别院,除了个不会说话的傻丫头,再没一个活人。” 崔尘束接话道:“想必二郎是走错了房子,柳絮身边的丫头是我夫人娘家人,名叫欢儿,最是个伶俐的,怎么会是个哑巴?” 孟飞时...... “秦嵩你走吧,如果我跟着你,以后你也会遭难的。”最后时刻,柳依依竟然推开了秦嵩,用法力要把他送到远方,而她自己要和鹤族一起死去。 叶丹手一抖,黑色重力铁链不再拴着它脖颈,而是直接穿透它巨大的牛鼻子,像牵牛一样将它拽住。那巨大的重力拉扯着它鼻子,剧痛难忍,眼泪几乎夺眶而出,那是本能反应。 黄金大钟与青铜大鼎都倒飞而出,同时不断震颤,一条条裂纹蔓延而出,接着咔擦声密集如雨响起,显然,有一方受到不轻的创伤。 从巨龙的口中喷射出来一条煊赫的电光凝聚而成的直线,直径超过了二十厘米。 原来他炼制三皇丹,就是为了在关键时刻吞服,一举将体魄推到大圆满,能抗衡准皇,加上修为之力,丝毫不惧寻常皇者。 这修士先还有些绷着,但刚才那武者一问,正戳到了他的得意处,顿时大笑了起来。 “你锦衣卫,和我说啥,老板来不得了。”吴音秦警惕而又惊讶地说。 张不凡注意到,霍岸、冷峻、刑阳三人却毫无异色,显然早知会是这个结果。 “皇帝一时半会不回,你只管说。”孙太后也环视清静的客厅,故意笑地说。 又是一声巨响,拳风激荡,两道人影再次分飞,连续两次拳掌交击,依然是难分高下。 “唉,算了,算了,虽然我知道我这样做的确是危险了点,不过我也就信你一回好了。”眼看着楚离气得要发飙的模样,叶天摇晃着脑袋说道。 于松原的目光一直盯在于老爷子的身上,看着看上去已经没有任何异样的父亲,于松原的脸上立刻露出了一抹激动的表情,随后便满脸感激的开口对着叶枫说道。 唐飞话音一落,一尊灵台,瞬间在阿修罗的身体上空形成,并且几乎没有任何时间间隔的直接砸了下来。 “你怎么知道我通天塔就在这个地方?”韩明一阵诧异的望着勾陈,问道。 大殿里瞬间一静,似乎连细针落地都可以听得到。然后轰然一声,人声就象开了锅的水一样沸腾起来。 可爱的圆圆,变成了贤妻良母的苏婉清,让唐飞感受到了些许的温馨。 沙哑的声音响起,如魔鬼在低语一般,似乎只是在告诉众人他此行到这里来的目的。 “叶天,昨晚的事情我承认我做的不对,但是我只是为了我那些死去的兄弟,讨还一点公道,现在不是说那个的时候,给我第二条件!”我不废话了,直接问道。 死了一名武王,还有一名武王生死未知,剩下的五大武王,各立一方天地,警惕得看着其他人。 我摆了摆手望向了白璃:“你不是希望我早点走出自己的城么,我现在正在努力。”我没等白璃开口,转身就出了恩爱弯,带着一身的洒脱,却沾满了不堪。 最后实在是困的没有办法了,我才靠着墙角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第十一集:哪得后悔,妆美颜替罪狱中3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却说姜老三婆姨转回屋中,哪里还有孟飞时的身影?暗道这小郎君好俊的身手,既然躲了,只得放弃,日后留心便是。 夜间茶楼已经打烊,姜老三提着壶茶放在了屋子里的桌上,见他婆姨在那搔首弄姿,心下一荡,看了看桌上的壶,暗道:“这货左右没有活路,先成全了自己才是真的!”当下冲进了屋子,想来个荷上的蛙儿成双对。 哪想他那婆娘满心想着孟飞时,见这姜老三的模样,正犯嘀咕,姜老三已经摸上了矮榻,个中寓意自然不必细说,那婆娘...... 以后的几天时间里,南若宸一直手把手地教她骑马射箭,她骑马越来越熟练,拉弓也越来越轻松了。 “我们给赵先生开出的薪资是每月三十万。”余菁冲着所有人微微一笑。 瓷壶瓷杯飞撞在石柱上碎成了满地残渣,也是他心弦崩断的声音。 斯坎森王国的贵族家族要比金狮公国更多,而且实力也更加强大,但就算是在斯坎森王国的贵族家族中,也很少有哪个贵族家族会给他们的年轻一辈配备这么强的保镖的。 若妤身边已经醒来的施妃的手一直的攥着若妤的,结结巴巴的一直想要说话,可是总是说了一半,便是将话又重新的咽了回去,卡在了半截。 这里完全适合生命生存,较之地球之上的环境还要好得多,只是这里的引力只有地球的三分之一,因此,在此处培养出來的鱼人还必须经过重力适应,才能回到地球作战。 接着十三人立在了一边,为了讨好郭临,瞧向被指出来的七人,大声辱骂,并对郭临连献殷勤。 “老妈您又不是不知道,好多国内二线品牌的批发价其实也就是个几十块钱,要不卖服装咋就赚钱呢,利润都不知道比成本高了多少倍。”赵敢解释说。 她想,原来王德芳不是第一次对承志喜欢的人下手,虽然雪莹不知道这场车祸背后的始作俑者是谁,但承志一定察觉到吧? bin带着眼睛看上去有些老实,但只要是经常打高分段的,基本上都对他有深刻印象。 她没有办法再像从前一样陪着他了,现在的eva只是一缕残魂。 不过,当王羽听完郭嘉的谈论之后,还是默默为他点了一个赞,因为他说的已经是这个时代所能接触的极限了,在汉朝之前,关于宇宙学说共有两种说法。 她右手拇指沿着刚才三个手指的指节和边缘按右旋方向移动,从十二地支的戌时开始数数,到辰时结束。戌时在九宫,九一二三四五六,景门值使落乾六宫。 夏弥用「心怡」纸巾擦了擦嘴,这纸巾还是那么经典,永不过时。 她对宫湛说的话虽然心存疑虑,但仔细想想他也没那个想法骗她。 他们下路已经没了抢二的资格,前三级的优势基本上已经可以说是葬送,他们想打回局势,最早也得等到兵线放进塔后补塔刀升三。 “温族长此言才是差异,等到那时候,石勒早就将匈奴各部落进行一统,我们面对的不再是单单的一个石勒,而是众志成城,实力更进一步的匈奴,到时,攻取河套必定事倍功半。”戚继光这时站出反驳道。 而并州军为了打赢这次的河套之战,也是精锐尽出,而除了出动了八万并州军之外,还有四万京兆尹,右扶风,残存匈奴联军。 要不然,在演义的徐州中,吕布也不可能和张飞大战一百回合不分胜负。 “奉暗月之圣名。”手指在胸前画圆,治愈之光如同一团水雾般从指尖弹出,洒在另外几人身上,微弱的光点迅速没入逐影者们体内,渗入他们的能量系统,修补着他们受损的身体。 第十一集:哪得后悔,妆美颜替罪狱中4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他竟然,竟然就这般将我丢下走了?” “小姐。” “小什么姐!气死我了,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急事处置!” 乔伊一甩袖子,带着乔碧儿走了,尽管她很生气,却依然没有忘记将孟飞时的院门关上。 孟飞时入城后直接到了崔尘束的家中,开门的仍然是那老仆人,见了孟飞时,抬脸说道:“怎地又是你?不必问,不在不在。” 孟飞时知道上次临门恶了这老伯,今日想来却是不该,紧忙行礼,道:“阿伯莫要与我一般见识,那日是崔尘束惹了我,言语...... 林泽确实战力非凡,可他终究只是仙界玄武族之首,实力明显比魔尊低一个档次。 张清风看的也是相当的仔细,特别是对宣德炉内壁上的那个吕字看的格外仔细。 临出去时陆中业专门回到房间给自家娘子告知了一声要去县城,不然他出去时间长了怕娘子担心。 很显然孟美琳没理解孟美琪话的意思,还以为陈东也在服装厂上班。 一时间,房间里没有了交谈声,只有茶具碰撞的声音,是郑蕴之在沏茶。 对方总经理将亲自到江北考察,如果考察结果满意,双方将正式进入商务合作阶段。 事实上,此时此刻,整个病房里,唯一知道颜霜霜这么个私人助理的,只有安平一人。 类似的事情他做过不止一次,有时候起了性子,也不止一次玩出过人命,每一次都被他老子陈山河狠狠责骂。 想想也是惭愧,一大家子的人,除了农忙时能在一起干活,其他的时间全部要靠爷爷和两个哥哥。 蛇吐出来的竟然是一对白骨,还有一些胳膊上还带着丝丝的血肉。现在我总算知道了那些白骨是怎么来的了,但是我宁愿我什么都不知道。 一个年纪尚不足十岁的孩童,从后来慢慢悠悠的走了出来,只是,他口中所说的话,却怎么也不像是,他这个年纪会说出的话。 丁果果一口气堵住喉咙,她一时找不到能反驳他的话,她又气又急,火爆的爬上床,背对着他躺下了。 大头颤颤巍巍的按了好几次那块砖头,还是没有把石门打开,我以为他是手软没有力气,就自己上去按。可是我使出了浑身力气,就差把那石砖按破,依旧没有打开石门,这时候才发现,原来这个石门是真的封上了。 这是当然的,DP统计上,家天下对这个B的总输出是86。但是,咱们毕竟是来帮忙的,人家给咱们好处,那是人家懂事,人家不给,咱们也不好意思说什么,顶多下次给捣捣乱。 我立刻往后走去,走近一看,只见他们这边正在和一直落单的110火拼,我立刻迎上前去,朝着这只准B的脖颈就是一劈。 付博这句话充满了警告,谁都知道付博是练过,虽然顾宗祠和付博力气都不差,可和练过的付博相比,顾宗祠还是缺少了一些技术性,他刚才之所以能够在那么短时间内撩倒他,完全是趁付博毫无防备。 那些丞相府的下人一个个都惊呆了,傻傻的看着白幽兰,她这是在和相爷说话吗?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是上帝的宠儿,自出现在世人眼中,就以风的速度将宫家的产业席卷了整个S市,占据了市场的半壁江山,而且在别的市也有投入分公司,收益都相当不错。有史以来,从未出现过有这样经济头脑的人。 下一秒钟,它的壳碎裂了,一股青色炫光横空而起,在空慢慢的延展开,随着一声龙吟震碎霄,一条青色巨龙来到了地面上,顺从的伏在了姐姐的身边。6。 第十一集:哪得后悔,妆美颜替罪狱中5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云舒见闻人绯月面色不善,心下不悦,有心说吧,人又太多,只得说道:“有崔岩与段景劝说,料也无事,我等还是先将她二人分开,然后再做计较。” 闻人绯月想了想,点点头道:“好,那咱们先走,回去安排酒食,让他们后面慢慢回来。” 皇甫青是武将之家小姐,不知这些弯弯绕绕,不痛快了,吵就是了,不给我面子了,我也将你的面皮扯下来,大家都别好过,这下被两女架住,即使有心再发怒,也要顾及着三家人的情面,当下冷哼一声,跟着闻...... “十年不知家,知家何处寻?吾心家常在,何须他人言!”老九也是霸气的说道。 八岐岛上,自从老九亲手灭了八岐大蛇以后,整个岛上就已经开始人心惶惶。而最近HX的舰队又时长在八岐海域徘徊,这就让日不落帝国更是夜不能寐。 “按你这个说法,如果我们真的在鬼村民的眼里是鬼魂的话,那为什么谢琴艳会被鬼魂抓住,并被判处极刑,最后被饥饿的众村民给分而食之呢?”黎霜反驳道。 张云泽用八记无比精准的中投,直接灭杀了田飞强的比赛,而田飞强却是无可奈何,被断一次,投丢两次,投中两次,也不算太差的表现,可是比起张云泽来说,这位CUBA的MVP才更像是一位高中生。 叶天一暗道一声不好,刚想有所行动,从桌子底下钻出逃跑,后面又传来一阵脚步声。 苏木喃喃自语,眉头紧锁,这是当日和李姓修士大战下,顺手收走的,而且神识浸入亡魂蟠中,心神就出现一些炼制亡魂蟠的手法,和吸纳亡魂的条件,更是有一些亡魂蟠进阶时,会有哪些威能。 “不敢当不敢当。”脸上笑嘻嘻,心中,怎么都来奉承我,你们烦不烦。 其余的人相互心怵的看了几眼,哀叹一声,拿出灵药,这是他们刚刚在外面采回来的,一回来就被抢了。 陆彦看着她这个样子,只是笑了笑,若不是因为这些个事情的话,就在当初他又怎么可能会在这里等下去,所有的一个事情,估计都已经只会更加不好的,到时候她若是都能够去弄明白,那自然就已经不错了。 这可是李晓茹的男友,要是得罪他的话说不定本来有希望的,也没有加盟的可能了,因此这些星探虽然不甘心,但还是听从了陆彦的话。 但是秦澈的话,去真的提醒了李如真他们,秦澈其实还只是一个高三的学生而已。 边上,仙师堂修为最高的上斗真人和上月真人,不禁对视一眼,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总感觉这个布鲁斯闪避攻击的同时在预谋着什么。”看着场上比赛,陈然不自觉说道。 说着,刁少杰赶忙起身,哈巴着双腿,艰难的上楼,可不能在客厅久留了,稍后陈医生来了,要真给他检查,能看不出他是被人家轮了吗? 之前大家就对诸葛锦的功法,有过一个初步的判断,只不过他们还是不太敢确认罢了。 壹干队员浑身壹震,纷纷屏气凝神,补再说话。除呢留几各认守骨,其它认继续整顿上路。 “卧槽补和尼说呢,腰开学干嘛补早和?说?”颜易摘吓头盔究准备吓线。 “此时,我才知道,考古工作,真他大爷不容易呀!”王零蹲在地上说。 台上中年都不好意思报价,喊到第二遍的时候,某位与宋就已有“嫌隙”的声音报价五百零一中品灵石。 裴叶菱只不过是想要得到卓乐萱的证实而已,转移方向,她开始往他们的方向走去。 第十一集:哪得后悔,妆美颜替罪狱中6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柳絮躺在床上抽泣了半晌,逐渐平息了心中的不甘,想着孟飞时的好,若是他能好时,也算我得了福报,总归是不曾吃了亏,比两个人都受罪的好。 擦了擦眼泪,柳絮双手摆正,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头也跟着正了过来,继续抬头看着那块布,思绪一时又陷了进去。 若是来生是个有福气的,一定要托生个好人家,有父母疼爱,姊妹帮衬,若有个如意郎君最好不过,可不要这俊美的了,哪怕是个长的丑的,老实本分,也好过不知有多少女子为了她拈酸吃醋...... 老癫与陈舟为了什么而起争执。不用打听。大家也心里有数。还能有什么。钱呗。 却说原本顺风耳来的时候,连自己也不确定想法是不是正确的,可是在和千里眼你一言我一语之间,越来越觉得自己推断出来的很有可能就是真相。 此外,张夜总觉得有什么伤感的事,但仔细想却又无法想通达。修炼上陷入了怪圈,所以张夜只得也同样,每日从清晨开始,坐在高高的龙卫营塔上,冒着风雪,静静的独自喝酒。 叶天,你给我留的消息说,你查到幕后主使了,是谁?是这帮r国人? “哪辆?”韩震没反应过来,不知道苏游说的是哪辆。毕竟刚才奥迪车,几人看了不止一辆。 青年身穿青‘色’衣袍,双手‘插’于袖口之中,样子看上去极为的潇洒。在那英俊的脸庞之下,两道剑眉横飞而出,更加的增加了他的霸气。 见苏游和李海东没有什么意见后,韩震对着几位解石的师傅说道。 天空之中除了有暴风骤雨之外,全部黑暗了下来,仿佛瞬间被一道方圆五百里的黑暗天幕遮掩了。 要不是有五行玄裳护体,勉强有辟火能力,恐怕会第一时间大伤。 拉开朱门,迈出了右腿,放逐之靴还未全部陷入黑暗中,身体就被一团坚硬给撞了出来。 我还没明白为啥南巷清风会知道我的运气很好,也没在意,听着守护者继续胡咧咧。 这艘船上的人在锐减。如果一枪打不死对方,被发现了行迹,乔瑞肯定,自己和马克,肯定会人头落地。 等好不容易解决掉它之后,我爬上了一颗大树,躺在上面这才安心的点开了信息。 华淑琪的力气怎能和孟颂贤相比?她要关门,肯定不行。放弃关门,孟颂贤也就松手。华淑琪和二人对面而立。 苏夜自己也直接闭关了,对于大苍法他其实还产生了一些新的灵感,这些东西事关大苍国未来的发展与构架,他也必须好好斟酌斟酌。 之所以城市卫队会给兰登送来这个消息,是因为他们在昨天晚上从这里搬出去的尸体里,发现了那个家族的成员,基本已经确定,最后那一批来攻击宅子的“白痴”们,就是这个家族的成员。 但这些若说起来,话可就太多。萧三郎既拜入雷冲门下,这些一时半会儿说不清的事情也就暂且放放。 存在等级越往上本质跨度越大。寻常演变修行者,往往需要经历好几次演变,才能量变到质变,真正跨过一个大等级。 这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家伙,竟是敢那样对待一头鲨鱼?而且那鲨鱼……还怕了他? 琅嬛福地的开启时间,好像是在三天之后,自己需要做一些准备才可以。 一时间,有着一道道强烈的刀罡从路子沉的手中斩出,那刀罡锋锐无比,强横而霸道,竟是直接斩向了所有的沧玄府弟子们。 如今贾千千不在宣城了,更可以毫无顾忌的攻城了。于是,一场艰苦惨烈的攻城战又开始了。 第十一集:哪得后悔,妆美颜替罪狱中7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柳絮道:“怎么会不对,就是这样!” 孟飞时道:“不是你说的不对,是事情有些不对,咱们对一对,看看是哪里不对。当日乔伊来了之后,你出去煮茶,发生了什么事?” 柳絮想了想道:“乔伊身边的丫头嘴上说来帮忙,却故意拉扯我手中的柴,我没放手,她倒先松了手,我在地上摔了一跤。” “是这样?那你为何不与我说?” “我怎么说?我们是什么关系?叔嫂!我这般和你住在一处都惹人说闲话,若再亲密一些,那还活不了?” 孟飞时想想也对...... 如果让世人知道凌峰已经入魔,那么他不仅会失去‘昊天联盟’盟主的位子,更有甚会被人族所不容。 “你到底回答不回答,不回答这顿你请客。”江薄云突然想到了什么直接顺口就说了出来。 大家听完之后,还是选择了原谅她,不过请客吃大餐却是避免不了的事情了。 一要让大姐和二哥脱离苦海,要带着他们挣钱闯天下,创建属于他们自己的财富帝国。 她有些意外,因为在她看来,冷老爷子断是不会让冷常林之前的事情肆意散播的,仅是为了家族荣誉他也会将说不清的事实掩埋,更何况这些不着边际的流言。 房里响起了安筠平惊异的声音,在安筠平想来,这个时候楚青涯应该还在休息,楚若曦也不可能起的这么早。 他微微睁开眼,微微皱着眉,右手在一瞬间捂住了心脏的位置,眸子里闪烁着一抹淡淡的幽光看着初念。 从惊讶中反应过来的众人,上前围住了代季,有人开始失声痛哭,有人正在撕裂布条,有人空支着沾满鲜血的双手,伤心无助的看着插入代季腹中的匕首。 “我说过,你想要求情,就得求对人,你之前做了什么,得罪了什么,你心里应该清楚。”梁景锐并没有时间和顾雨菲在这里谈话,见她一点儿都不开窍,并不介意给她提示一下。 “既然大家先知道谁举报的,那好,我将满足你们好奇心,毕竟,我们这位举报者实名举报,她也并没有想隐瞒。”安东尼说道。 随着墨谦敲开对方的贝齿,突破了对方的防线,璃云郡主也由原来的挣扎瘫软下来,挥舞的手紧紧拽着墨谦的衣服。 “熔岩滑行者”的这个技能他已经用了很多次,尤其是在国内区服的时候,就算是称之为屡立奇功也不为过,不少高手都死在了这个防不胜防的技能之下。 她有些怔忡起来,前世种种、今生所见,蓦地交织于一处,让人分辨不清是梦还是真。 看着场上局势,瓜迪奥拉在想是不是应该换上出球能力更强而可以胜任后腰位置的法布雷加斯呢? 毕竟是音乐学院公认的系花之一,再加上又是校园歌唱大赛的第一名得主,萧雅在校园的人气很高,所以当她求到同学以及学生会,还有一些社团社长时,很多人都积极主动地帮忙。 好在秦家巨富,即便是最糟糕的住处,亦是花木幽疏、廊檐洁净,比连云田庄强了百倍不止,秦素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从连饭都没有的吃,到一下子能拿出现金十万,这种震撼差不多和普通人中百万大奖,是一样的感受。 比达尔后插上接球向前组织进攻,唐铮补了上去,如果是郑挚在场他会跟唐铮保持一段安全距离,从而弥补唐铮身后空当,但是蔡惠康才刚刚替补出场,还没有找到比赛感觉,所以没有意识到。 此刻的他们正跟着鸿胪寺卿邵清的脚步,他们刚刚听完五经博士的讲解,当然,听完了之后,在场的很多人都有不同的反应,有钦佩的,有羡慕的,当然还有一些视忌惮或者是不屑的。 第十一集:哪得后悔,妆美颜替罪狱中8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孟飞时瞟了一眼柳絮,道:“就是周昶府上的那个洗衣工。” 柳絮笑了,道:“你说东明?防备他做甚?他又不会害我。” 孟飞时皱眉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害你?” “……”柳絮自知语失,道:“他掳走我时,我是知道的,他若是存了心思欺负我,我哪里还能活到现在?” 孟飞时道:“你只知道乔伊与我有些挂碍,却不知这东明与你一样有些挂碍,我见了,眼睛里也要长出针眼的。” 柳絮小声道:“尽会瞎说,咱们彼此彼此,都要相互监督着才...... “吴阳,我恨不得杀了你。”佩姬·卡特从一旁走了出来,恨恨的看着吴阳。 从吃饭开始,到吃饭结束,苏夕月一直红着脸低着头,默默地吃饭,每当她想要保持冷静的时候,看到洛施华脸上的笑容,顿时又开始羞涩了起来。 唐思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说,半天也没回应,我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关掉qq下机了。 有一天他回来的很晚,我不知道,所以从下午一直等到了半夜,桌上的菜热了凉凉了热,后来我想干脆等他回来重新做吧。 自己有在意过死亡吗?有在意过自己的呼吸吗?说励志一点,每分每秒,自己都对得起时间的流逝吗? 于是我们俩变成正面交锋,吵架。我和陈识吵,一开始他让着我,久了他还是让着我,再多几次,就变成不欢而散了。 车子缓缓驶离。沈严扭头回望,只见姜建东还站在那里,沈严转回头来,将头靠在椅背上,长长地叹了口气。那些并不久远的往事仿佛再次浮现在眼前。 “听到没沈皓?你哥说他请客!”那边,程晋松似乎冲着屋内众人大声宣布了这个消息,然后不出意外地又听到了一阵欢呼声。 【当然是派飞机去洒传单咯。只要瘫痪掉日月帝国对占领区的控制,他们的进攻力度自然又弱了一分。】戴华栋笑了笑。 孙泉脸上露出一抹狰狞之色,从怀里拿出了乾元丹,一口服了下去。 萧壮看着林雪惊讶道,因为萧壮如今的修为虽然没有变化,但依旧是启我八重天后期的强者!所以可以一眼看出林雪的修为发生的变化。 接下来的时间里,孔家的众人依旧是没有任何的发现,大家就这么毫无目标的在虚空之中飞行着。 在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天劫’洗礼,首残子终于摆脱了雷霆之力的侵袭,此时的他,已经浑身焦黑,头发直竖,冒着缕缕白烟。 “这常山之蛇,击其头则尾应,击其尾则头应,击其中间则头尾皆应。”高宠心里默想。 龙胜男现在已经了解了钟凌羽的性格,更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睚眦必报,而且他做事向来是百无禁忌,就算自己是外滩,是他龙氏的地方,可他依旧会动手。 这种改变也不知道好与不好,反正她该做的都做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长叹一声,李天畴看了看手表,已经傍晚六点了。这是块电子表,还是他第一次领工资花二十五块钱买的,也是到SZ以来他给自己唯一添置的物件。 萧岳刚到瑶池圣地外,便听到了嘈杂的杀喊声,还有不断冲天而起的光芒。 “OPPA,你终于来看我了。”朴孝敏一跑过来,也不管自己是不是穿着一身汗臭的宽松汗衫,一把就抱着柳道飞的手臂不放开。 马家枪法本无名,因马援之名,后人冠名伏波,是为伏波枪法。他打算将这套枪法全部记住,并在心中演练纯熟后再行离开。他仍是打算回到山林的边缘地带,这套枪法不能练又带不走,只有将其记住刻印在脑海里了。 第十一集:哪得后悔,妆美颜替罪狱中9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周昶听了这一声呼喝,手下没有停留,直接将一人脑袋砍了下来,脑袋骨碌碌的滚到几个差役的脚边,登时吓昏了一个。 剩下的几个连忙上去抱住周昶的大腿,哭着道:“公子,公子,饶命啊,不干我们的事,这事是二虎交待的,我们只是每人收了二百钱好处费啊,公子!” 周昶抬眼向喊且慢动手的人看去,那人一哆嗦,赶紧小跑过来陪笑,道:“公子,小人也是奉命行事,公子莫恼。” 周昶问道:“哦?奉命?奉谁的命?这种男女混居一处牢房的主...... 她这微微的一笑虽算不上什么倾国倾城,也足可以称得上是千娇百媚了。连徐哥这种老江湖都不禁被她这嫣然一笑给电到了一下,一颗老心脏噗通噗通的跳动个不止。 “菩提大师说的不错,这嗜血战场魔道那边的入口当年是我等联手封印的,想要解除封印恐怕只有魔道那几个老家伙能有这个手段,难道那几个老家伙还不死心?”一身黑袍的至尊玄武老祖铁无情说道。 “只知道,他们似乎是前往了海外。”几名老者相互对望一眼,先前说话的那名老者就带着一丝不敢肯定的语气回道。 不对呀,这几天他总是叮嘱我不要出门,不单单是为了青玉姨的生日吧?人间对我有威胁的只有七哥哥,他怕我遇上七哥哥?也许,他知道些什么,不方便对我说吧? 这老头到底是何人物,静能让整个云栖宗如临大敌,整个云栖宗以李依水为首,但此时在李依水旁有一位白衣男子,那男子神采飞奕,可不是凌天绝吗。 梵苦,梵集,梵灭和梵道四位老僧刚刚领教过阳云汉绝世神功,只是他们万万没想到阳云汉会出手相帮,听到阳云汉所说,个个脸现惊喜之色。清平官高观音泰脸上依旧是阴晴不定,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那条红色巨龙顿时是一声嘶吼,身体是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向着掌印冲去,轰,这条巨龙被这巨大的掌印给击成两段。 那位叫斌哥的男人,约摸四五十岁的样子,穿着一身黑衫黑裤,体态微胖,方脸大耳短脖子,可别看人家脖子短,人家脖子上的那条大金链子可是又粗又长,下面还坠着块金光灿灿的佛牌呢。 “胡建军,你这是什么情况?”韩国光见胡建军连手铐都掏出来了,王东来腰上还有一大片明显的血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而先进行越级战的就是九级武徒以下的那十多人,这一次,十多人中却没人越级战胜,接着,便开始了最后八人的“越级战”。 先是在车迟身上吃了个闷亏就算了,这个莫名其妙跑出来的家伙又是怎么回事?而且还将自己当做了表达诚意的靶子,简直就是彻彻底底的折辱。 不过,在这七天的乱战中,巡捕营的收获却是极丰,一部分是直接抢劫公共租界及法租界的收入,就是从那些大烟馆、赌场、妓院以及地下钱庄的柜台上抢到的钱物,虽然每家的数额不大,但是架不住基数大。 虽然总是有一些超出常理的天才,但是哪一个武王不是曾经的天才? 与此同时,天上那剩余的三人,也已经从天上落了下来,落在元梦瑶的四周,将元梦瑶包围了起来。 当九天雷炎彻底将擂台充斥时,楚风突然想到,这不就是自己的保护色么?九天雷炎可以隔绝神念探视,对方这一手,看似威力大涨,但是同样也让自己有了发挥实力的机会。 第十一集:哪得后悔,妆美颜替罪狱中10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崔尘束听了,吓了一跳,道:“苦也!怎地来的这般快?” 闻人绯月趁机将欢儿拉了起来,道:“你也别哭了,二郎若问你什么,照实说就是了。” 欢儿仍然抽泣着,她心下也是极害怕的,偏她是个多灾多难的,不去伺候柳絮还罢了,两次前去伺候,人都出了事,用扫把星形容她都不过分了。 说话间孟飞时浑身湿漉漉的就走了进来。 崔尘束见了,道:“怎地冒雨来了,快进来换身干净衣服,欢儿,快去将我的外袍拿来一件与二郎换了。” 孟飞时转头看...... 如此杨天朗在这宅院里东游西逛了七八天,算是对这所宅院的规模和各个地方的物品陈设有了个详细的了解,对这所宅院的好奇心也逐渐丧失。这个时候杨天朗心中才想起来司徒空带自己过来的目的——来见自己的母亲。 那老鸨见状也上来阻拦劝说,郑注不愿听她啰嗦,连老鸨一并抓了回去。 此人正是杨天朗,被大和尚突如其来的说话声吓了一跳,转身一看,一个身形高大、满脸络腮胡子的和尚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身后。 其中芷晴可是知道苗星平的实力,元婴中期的修为,实力更是比平常的元婴中期修士更加强大。 这虚空树很明显是从地球之外的星域虚空生长,钻入了这海底之内。 冷夜擎没搭理她,张副官听命,在手机上插上一张U盘,然后没过五秒钟,手机就被解锁了,他把手机递给冷夜擎。 宁明丰亲手做菜招待他们,虽然让他们有些受宠若惊,但是也不至于接受不了。 三年的时间,陆不弃不敢保证他的实力就能超过过鬼虎王,但是至少,有这么一个机会。 张惊原目送着闷闷不乐的儿子,不由得长叹一口气,就跟了进去。 宋敏跟何欣娅听见苏宇的动静,忙都回过头来,在看见苏宇的那一刻,脸上都是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 直到赵福生走过去,将她也放在地上,夜锦衣才看清昏迷在地上的不是别人,而是关雎。 “好!好!到时帮我引见引见,我倒要观一观此人是何等风彩!”邹立笑道。 只剩七人了,可立柱还剩下十根,叶飞等人依旧感觉到了强大的压迫力。 “妮儿,对不起。”终于,这些气息渐渐沉淀下来,朴灿列对陆良人道歉道。 说罢不等邹立答话,大刀一扬,气势如虹,一股劲气破空而来。似乎很慢,其实刚一扬起这刀气似乎就到了。邹立吃了一惊,哪敢呆慢,身体一扭,侧身避过。 邹立正想去看一下,一听感激地道:“多谢师尊体谅!我去看看就回!”说罢同王强打了个招呼,转身就走。 倪乐卉眼泪都流出来了,他总叫她别上网找平衡,结果呢?他自己也上网找平衡。 明事理、善良、莫明其妙、限制他交友,这是在夸赞她,还是在指责她呢? 所以他一开口,这事似乎就有了定论,谁也不敢抓着不放,查他身边的“男子”。 最后不足五百名鲨族精锐距离磨齿兽的巨口不足五十丈,鲨持摘下头盔,狠狠的向着磨齿兽砸去,手臂上青筋暴徒,蓝色长发四散风扬。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用手探了探慕容的额头,确定没有发烧之类的,这才放心。 霍华德还在台上做善后工作,一脸的尴尬,李凌就得等他下台了。 没错,绑在囚架上的正是茹茉,曾经一时的柔然王后,那天在西面环山上,所有的兵士们都看见了,她抱着拓跋焘。 朱海心总是穿着校服,而校服给我的感觉总是清纯,脱颖的,她仍旧是那个样子,我没有在白天见过她,但是现在我看见了她的样子,很美,很动人。 第十二集:北上巧行,忙出手保人性命1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周昶见二子慌慌张张,心下不悦,问道:“不是叫你送柳姑娘回去,怎地这么快便回来了?” 二子跪在地上大哭道:“公子,柳姑娘,被人劫走了!” “什么?”周昶大惊失色,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他前脚刚刚将人偷出来,后脚就被人劫走了! “可看清楚是什么人?欢儿呢?她怎么样?” “根本没看见什么人,是欢儿叫住了小人,小人才知道有人进了马车将柳姑娘劫走了!” “快,随我去看看东明在不在府上!” 顾不得还下着雨,周昶冲去雨中,...... “谢父皇不杀之恩!儿臣定当认真悔过……父皇!……”跪在地上的太子哭着被人拖走了,他的忏悔的哭叫在长廊里久久回‘荡’。 他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接察觉到后背感觉冷嗖嗖的,然后感觉地到刀子割破内体地声音,再然后是剧烈的疼痛,那种疼痛感一阵阵袭来,恨不得想把那块肉给割掉。 这时,丁缓和阿贵师傅带來的新品“震天雷”却用光了,眼见得后面的那艘战船趁‘乱’溜了,却也只能在热气球上怒骂。 山本一夫的队伍毫无阻滞地开进梅河县城,达成了他们的战略目标。 渐渐的随着林冲的拳头不断的挥下去,胡路的七窍里面渐渐的溢出鲜血,几分钟过后,他就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摊在该地上没有丝毫了反应。 如今,天下的英雄,是大秦皇帝苻坚,皇弟符融,晋国宰相谢安,桓温的弟弟桓冲,北府军帅刘牢之。鲜卑慕容垂。虽然璀璨程度不如前面的几个,也算是人中龙凤;额。 “呵呵,这么久过去了还没有人来,看来你的自信崩塌了。”刀疤脸得意的说道。 见到事情没有超出自己的想象以后,刘飞和王大山朝着赵子龙郑重的交代了几句之后便和风起寒暄了一阵就扬长而去。 周用生和罗佑福这时明白过来,原来山口一夫兵分两路,他们只不过是诱饵。看松井的样子,也没拣到半分便宜。周用生和罗佑福暗暗松了口气,腰杆不觉直了一点。 高高挽起的发髻,修长的脖颈,俏丽精致的五官,一声红色的制服,虽然跟董连珠还有王若若一比,有点失色,但是那副成熟的韵味,前凸后翘的完美S却是比王若若还有董连珠有过之而无不及。 笑门主瞳孔一缩,一股不安的情绪席卷全身,如今他已经是离弦之箭,没有回头路,只能一路走到黑。 爱莉雅来到了地底了,听著人类的兽吼,她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的不适感,反倒是流露出比起职业式的笑容还要甜美的笑容,明显地挂在自己的脸上,然后就以令人误会是和邻居打招呼一样的语气说话了。 黎叙从视频监控看到了来的人是齐煜和秦劭宇,他这才觉得,这么多年之后,他终于要和秦劭宇面对面地把当年的事情说清楚。 显然,高元以为婷婷扔出了自己的核心弟子令牌,结果引来了围攻。先不管那么多了,刀剑已经到了跟前,先解决眼前的麻烦再说。 接著,从幽暗的世界当中,一个像是被恶灵附身,由无数的恶鬼合体而成的巨人出现了。 夏山目光有着惊诧之色,若是换做他指导夏诗浩,绝对不会像萧凌这般。 然而,慕容辉却是听不到他的声音了。此时他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他们的计划再次失败了。不然的话,北辰九歌哪有时间来慕容家找麻烦。 “哎,杨晓凡,你是不是又在想一些时空的问题了?”雪影一眼就能看穿这个愁眉苦脸的样子究竟在想什么了。 第十二集:北上巧行,忙出手保人性命2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孟飞时手指的方向却是后面一个身材敦实的汉子,那汉子一脸的苦相,也不知是生来就这般愁容,还是被孟飞时吓的,被孟飞时点了名后,一众囚犯反而鸦雀无声,纷纷向后退去,原本还在后面的汉子,一下子就被让了出来。 那汉子左右看了看,登时跪在地上,道:“姑奶奶饶命,我是被胁迫进来的,并非出自本心,姑奶奶明察。”说完,八尺高的汉子,竟然哭了起来。 孟飞时烦躁的喝止道:“我听了这哭声就烦,一个铁打的汉子哭哭唧唧让人笑话,...... 这里,有好多都是荣妈妈的画,脸上没有一丁点遮挡物,美丽的容颜,就这样定格在他的画中。 曾冰冰无奈的笑着道:“你就在那酸吧!我给你去做鱼去,青鱼炖宽粉,宽粉我昨就泡上了。”着撸胳膊挽袖子的就去厨房了,鱼都是收拾好的,用水冲一冲改个道就下锅了,炖鱼的时候曾冰冰出来坐在沙发上。 霍靖然点了点头把儿子递给自己的妈妈,刮了刮儿子的鼻子说道:“你就不能老实一点儿吗?看把你妈妈气的。”说着转身就回房间去了。 “她只想留在伍府,怕一旦被休,会被家中安排送去别人府上为妾。”明夷回想起魏守言的样子,又觉得心里一阵不舒服。 盛明珠看着八岁的郡王掀开马车帷幔时,若有似无的看着时宜的位置,心里也是感慨良多,这样的年纪,明明只是对彼此有好感而已,却已然惦念于心,看着马车徐徐前行,直到彻底消失在视线里面,时宜才收回了视线。 殷不离提剑注力,奋力一划,顿时剑歌回荡在天地尘宇之间,音律化刃,剑浪强袭而来,无形无幻的剑阵杀招,迫命在即。 她没有回答,李元昊就这样紧紧的抱着她,似乎现在只有这样抱着她,才能感受到她的存在。才不会患得患失,不用担心哪天她又会不见。只有真正的将她抱在怀里,才会感觉到她的真实存在。 “他们可没想过给你留情面!”楚辞冷哼了一声,这丫头就是太傻才会被人给欺负成这个样子都不敢说话。 “这个死吉猛,我就不信斗不过你,我倒要看看咱俩究竟是谁玩谁?”今日的珊瑚不仅特别的精神,而且更加显得斗志昂扬。 明夷跳下马车,心中坦荡,纵使畏惧也改变不了现状,倒不如坦然面对。 不过名单在公布以后,网络上却传来不同声音。原来在候选名单中,大多以人气偶像为主,而实力派中坚演员甚少入围,因此也让外界纷纷置疑此次奖项评选的含金量。 米利亚的说明还没讲完,那奴兽聚集起来的能量炮就已经充能完毕,金色的炮火从他的胯下发射,击中了米利亚和安吉尔面前的地面。 何武和舞月狰对视一眼,他们已经判断出来者几人的实力,为首的两个,大汉乃是灵者三层的水准,纤弱的那个则是灵者五层,其他的随从们,大多集中在灵徒六层上下,最低的一个是灵徒四层,最高的一个则是灵徒九层。 其余人也都很满意,十一件半圣器,足够他们平分了,如此一来,他们这一行人的力量突然间强大了数倍,都身怀半圣级以上的秘宝,几乎都可以跨越境界作战了。 阳子将几打a4纸递给安吉尔,而后者只是粗略了瞥了几眼就放手了——反正也看不懂。 那股气息十分的强大,汹涌澎湃,犹如浪涛,让许多准圣高手变色,纷纷朝着远处飞撤。 第十二集:北上巧行,忙出手保人性命3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孟飞时表情怪异,道:“你是说?” 周昶看着孟飞时点了点头,道:“我爹现在应该还不知道在大牢顶替柳絮的是你,那你这一身罪责便都落在了柳絮的身上,你若自认大牢中的人是你,结果也不言而喻,一个偷盗官银,一个杀官越狱,哪一个都是死罪。” 孟飞时呵呵笑道:“可惜你爹自来不喜我出身,上次被他抓了还得亏了乔家小姐搭救。” 周昶一惊,问道:“上次?怎地还有我不知道的?我爹抓你做甚?” 孟飞时道:“这个日后再说,如今祸也闯...... 朱开打了一会,感觉有点累了,一脚把唐茹嫣踹翻在地,转身坐到了床边点了一支烟。 八个大型海州的实力,都无比强大,每一个上面都有圣人门阀,是绝不容低估的存在。 至于一些早已经成为凡人的修士后代,此时跪在地上,叩拜天上的神迹。 这是大长老洪烨所掌握的天阶战器,在魔族之内,几乎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存在,也只有魔尊手中的镇魔剑能够与其相提并论。 王木觉得,若是自己不是一个修士,而是一个普通人,在碰到这个车夫之后,他都会让自己乘车。 当他滑上冰场的时候,现场的欢呼声就像海啸的轰鸣声一般,呼啦啦的。 正当云汐猛烈吐槽时,外面传来一声声高昂的通报,随之而来的便是举步而来的康熙,一身黄色的长服,显得贵气却不那么让人觉得难以亲近。云汐领着三个孩子迎了上去,行礼过后,一行五人便围桌而坐,准备用膳。 “哎呦,不错不错,你这丫头办事就是可以。”钟朔点着头表示很满意。 此时此刻,班里的人除了叶辰与东方紫嫣以外,其它人早在十几分钟前就已全部走光,不为别的什么,只因叶辰这一睡,就已是在不知不觉间睡到了放学。 结果就在这最近的守城战中,他们却爆发了比自己的军队更坚韧的战斗意志。 可时间不能倒流,它已经回不到刚才的时间了。我的目的终于达到了,我望着南正航眼神里满是感激。 “上!”剑无敌见此状况更是怒火中烧,废话不多说,直接带领着剑氏家族成员冲击而出,与邪教徒战斗在了一起。 他的阿垚如今只能躺在冰冷的棺材里被深埋在黄土之下,可怜她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那他们为何还要让她苟活于世,还不如干脆点死了! 没有人比她更知道姥姥的恐怖之处,她也没有想到姥姥会直接找过来,所以只能祈求姥姥放过宁采臣。 陈川跟着张磊听着,杨锐这时也坐了起来,他满脸都是红的,红到脖子根,估计全身都是红的。这时候可出去见不了人。 这里按照方位分为东、南、西、北、中,五个府,其中的中府乃是权力中心。 皇宫被他扩建了很多,可谓是一片金碧辉煌,不知道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 “咦,她去哪儿了?”陈川望着黛尔,对这个神出鬼没的处荷他们都没有办法。 但是几乎在事后,北州绝大部分的高手都否认了这一点,也并没有人见过这银面青年究竟长什么样子,在北州哪里出现过,于是这青年立马就成为了一个谜。 至于法教的教主洛方则是钦点了鬼谷子,包拯、狄仁杰作为副手在旁协助。 可我没办法,之所以这么着急赶回学校给王大锤招魂魄,我其实心里也是抱着一点侥幸的。 “没关系,我不介意。”薛镰晃了晃脖子,甩了甩手腕,眸中的杀气已经弥漫开来。 第十二集:北上巧行,忙出手保人性命4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此时县府之内,周昕看着手上的手令与银票,抬头问道:“就这般简单?” 下首的乔碧儿应了声,“是”。 周昕挥了挥手,道:“看在仲懋的面上,这事我应了,你去回报吧。” 乔碧儿小心的退了出去。 周昕眉头一皱,这乔伊搞什么鬼,碍于情面,周昕只得应了这事,先静观其变,然后再看吧。 乔碧儿出了县府后,径直去了对面的茶楼。 孟飞时自狮子狗身后转了出来,观看良久,“奇怪,这茶楼何时被乔家买下了?”忽然听见侧门有动静,赶紧又闪身...... 几位长老了然,主上的心上人被凤凰琴认可,怪不得主上着急下聘。我们劫持聘礼,主上回来兴师问罪也是理所当然的。 她对这太子也没好感,依照她的性子嫁过去绝对会吃亏。如果不嫁,她是凤命,没人敢娶。除非孤独终老或者出家为尼。 “就不能让我和我老婆安静的吃个饭吗?”陈风的眸子突然变得冷漠起来。餐馆的服务员不可能有这种老茧,哪怕是厨师也不可能有。 原本不准备搭理刘飞的老王身手敏捷地不像个老人,一把拽过烤串。 “就是……比如说一些传说中的世界,以及人们认为虚构的世界。 台下有执事正在分发特殊的道纹。各弟子只有拿出身份令牌被检查核实后,才予给以这一纸特殊的道纹。 不过,眼前的叶天,其实力,似乎还在太初禁地之主之上,因为,实在太玄妙了,让太云真仙无法看透一点。 刚才在大楼楼顶的时候,她分明已经看到陈风跳下大楼了。她悲痛之下都差点跟随陈风跳下去,可是陈风却诡异的出现在她,这让她疑惑不已。 想必南湖校队要学的还是太多了,竟然真的就被无双他们逼出来了,直接打一个团灭,看的下面的陆离都不想说话了。 而在众人那震撼的目光中,陈风再度把手中的杯子放在桌上,然后再度倒满。 就这样,秀蓉和王帅二人就老实巴交的跟在林伊漩的身后亦步亦趋的行走着,将再缘咧了咧嘴,这俩货之前已经逃过一劫了,怎么这才多久呀,立马又遇难了,这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衰。 刚嘀咕了一声,这离老头还没有再说些什么,又是一阵咻咻咻的破空声响。 放了炸弹,我和胖子躲到了一边,一声砰的声音传了起来,再看这个洞的时候,这洞已经被炸的粉碎了。 众人看得大惊,这窦成果然名下无虚,好精纯的护身真气。若以江湖中人的标准来看,能将护身真气练至水火不侵的程度,已经是迈入先天之境的绝顶高手了。 撑着酸胀的腰,莫莫慢吞吞的挪进大厦的附属超市,长叹一口气,说实话,这个地方她实在是不喜欢,要不是饺子馅不能是隔夜菜,再加上她实在没有力气往外跑,她都不想进第二次。 莫莫走到地狱门口没有停顿甚至没有转身只是很帅气的举起手比了个“V”的姿势。 毕豪晖刚好从我身边走过,我一把拉住他,跟他说陈蕊不舒服,我送她回旅馆,要是班长点人,就让他跟班长说一声。 “你可悠着点,咱们现在这名字,可是红艳艳的,要是死了,都得掉好几级!”乱天看着自己身上的杀戮值,说道。 刘诗雅靠在苏阳怀里,也感觉非常幸福。她觉得,这一生有苏阳这样一个顶天立地,无所不能的男人呵护关爱,人生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走到了那地道的时候,上官雄指着地道上我们把瓶子的液体都给倒进地道里面去。 第十二集:北上巧行,忙出手保人性命5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车马歇了,老太太也是坐久了车,下了车歇歇腿儿,见前面忙做一团,跟着婆子向前来探看,见到儿子在前面大马金刀的训斥手下,老太太开口问了句,“怎地不走了?” 那男子听了老太太动静,赶紧起身过来问安,道:“母亲怎地也下来了?” 老太太走过来,男子扶住坐下,老太太捶了捶腿,男子见了,将身边的婆子打发走,自己蹲下身子给老太太捶腿。 老太太笑了笑,伸出手给他扶了扶帽子,道:“连日里奔波,腿也坐的麻了,我瞅着车马停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白元就这样搂着西丽亚睡着了,自己也也因为在监房里没睡好,不知不觉种,就这样躺在白元怀里睡了过去。 白酒被这一击彻底激怒,伸手掐住白元的脖子,提了起来让白元双腿离开地面。 云面色阴沉,望着那大翼横空,面如止水的少年,心中暗下一个决定。 所以韩紫莹更是对周家生出了一种厌恶感,但宴会是拒绝不了的,她必须前往。 父亲这边亲戚们的往事很少听长辈提及,除了之前提到过的爷爷在世时写信骂我的母亲,组团来欺负母亲等事情之外,其他的在我大脑中没有任何多余的印象。 我的连锁反应把正在到处张望,寻觅我的身影的警察叔叔吓了一跳。虽然他仍旧不认识我,但是通过我的表现一猜便知事情原委。 这一天晚上她照常喝下白菜为自己准备的牛奶,喝完后拿着空杯子找借口离开。 不过她哪里敢过去要,毕竟这位帅气的大哥哥实在是太神秘了,连金羽苍鹰都能驯服,这必然是非常强横的存在。 而照片上还写着一行字‘想不想知道你外公死之前都说了什么’。 杀手很明显是冲着她来的,如果不是孙沁,就算凤玡崩碎了也断然救不了她,毕竟这不是真的什么神仙遗留的产物,所以此刻韩之琪看起来安然无恙全凭孙沁拼了命才将她从鬼门关前抢回来。 “我顶头上司就是琪姐,就是景总的助理,我跟着琪姐一间办公室,来这之前是在国外,做的工作……有点不好说出口。”她总不能说她是专门调查人家资料的吧,调查的人级别都是总裁以上的。 策马驰骋的时候,良辰很是为自己拍了不少照片,然后挑选了两张比较满意的发给季凉川和乔晔。 干枯老者同样看出了殷枫的心里想法,不过这次,他却罕见的没有说什么,似是不愿提及这些。 睡得迷迷糊的,突然听到有人争吵,声音越来越大,吵得人没法睡。 她都长大了好吧,怎么最近总觉得邢怀刚越活越回去了,还看着她进去,她又不是三岁。 临近市效的地方,有一片面积宽阔的湖泊,靠城区的湖边上,早在清朝的时候,就建有一片错落有致的官邸和私宅;因为这里环境和位置好,后来也有一些有钱的财主,相继又在四周修建了房屋。 再次看了看胖老者睡觉的地方,殷枫见其依旧呼噜如雷,这才将虚浮的心沉下来,开始打量前方的坑洞。 街边的铺子没有一个开门的,比起之前的热闹,更像是存在于两个世界。 所以沈玉竹才会想将她编来,献给林利明讨欢心,又能除去她,一箭双雕的毒计。 但是每年一次,域盟军会在全天九界之中,不知凡几的大陆之上,进入到人域之中开设数以万计的招兵点,用以补充兵力。 在他的心里,还有两件东西是可以一试的,一件是降妖除魔的格萨尔王剑,但是无法轻易找到。而另一件就是张献忠为了破蜀中瘟疫,而特意制作的另一只锁魂钉,现在它很有可能和张献忠的财宝一起,静静地沉在岷江江底。 第十二集:北上巧行,忙出手保人性命6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孙老夫人这一句,将柳絮骇的身子都向后撞了下,直接头碰在了车厢上,老太太此时腿脚儿干脆利落,伸手将柳絮扶住,拽到自己身边,道:“好孩子,快让我看看,碰坏哪没有?” 豆大的汗珠混合着钻心疼痛忍不住的泪水,一齐从脸上流了下来,柳絮疼得都没办法开口说话了,只坐在那里回气。直到老太太的手碰了下她的后脑,她才哎呦一声,这一下更加深了疼痛,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老太太也吓了一跳,也不敢再碰柳絮的后脑,只将袖子里的...... 那自己最后能够获得甲榜第二,是否也是被父皇直接更改的名次? 那只月黄色花瓣的萝兰兽不笨,它趁机蹦跶到果儿身边,根须中握着一截木刺,对准了果儿的脖颈。 “感觉还行吧,不过没有怎么接触,他以前在另一家俱乐部,口碑不是很好,不过呢在我们这边没怎么接触,总的来说还算过得去吧。”六子接着又抽了一口烟。 非常平淡的一句话,甚至声音都平淡如水,可是却让李二陛下瞬间安静下来。 随着元始天尊的话,矩阵和圣贤组成的能量漩涡发射出一道光芒,击中了异形皇后正在摆弄的装置,随即太空堡垒的外部发生了低沉的嗡嗡声。 楼下传来铁门的哐当声,容浅揭开被子下床,她赤着脚来到落地窗前,刚好看到莫尊边打着电话边推开铁门。 沙娜拉轻轻吐了口气,芳香无比,偷偷飘进撒维的鼻子里,痒痒的。 哎!李嗣重重地叹了口气,摸了摸手中的臂环,心里略定一下后便走了进去。 自然是真的,樱宁亲手给我取的,我自然不会怀疑她作假,再说了,我本人就是造假的专家,是真是伪我一看便知。 而且,虽说他留下来能够为李承乾离开争取时间,但是……突厥大军是为了李承乾而来这件事直到目前尚未得到证实,一切都只是他自己的猜测!就算是真的,凭借这脆弱的延城又能抵挡多久?又能为李承乾拖延多少时间呢? 秦岚静静的坐在一边陪着锦绣,此时她什么都没有说,因为现在说什么都不合适。难道她要问,你为什么受了刺激,到底是什么东西刺激到你了?除非她傻了,才会这么问。 “也许你说的很对。”他来回踱了踱忧愁的步子,十二分的焦虑起来。 只是,如果早知道是这样,她便不会隐忍不发,而让蓝渊借着皇室暗杀的机会逃离天照,从此抛下自己。 林辰的脑海中闪现出自己的师傅坛凌天的身影,妖珠大贤者,恐怕火焰领域的规则之力不仅仅是让坛凌天成就神位的关键因素,很可能那妖气才是主要的。 “将军,属下才疏学浅,这毒是见过,可却是不会解毒!”王军医为难的低下了头。 “丫头,现在我们都不生气了,那我们来说说我为什么生气。”蒙恬在萧凌耳边轻声的说。 就算是慕容昭云御驾亲征,慕容昭然权倾朝野,可是,也不至于会萧瑟到如今的地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诤言也叫道:“秦姑娘,你一定要尝尝我的手艺,真的还不错的。”说着,他将自己烤的野鸡与秦岚手中的野鸡对换了。 道士抬起头,正遇上从天而降的龟足,砰地一声,连惨叫声也没有来得及发出,他就成了一摊肉泥。 身后光芒万丈的羽翼扇动,一股神秘的气流,将所有的迷雾扇开,场面上已经没有了陆羽的身影,就连那些伥鬼也不见了踪影,留下的只有胡恺那巨大的魂体。 第十三集:身份暴露,丑奴儿继位称王1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那边一声大喝,“哪个是孙太守?”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孟飞时,那些贼人见孟飞时装束与他们一般无二,没有怀疑,当下眼光四下打量,看哪个心虚了要跑,专抓他来砍就是了! 孙继东听了这声音,脚步一虚,踉跄两步,坐倒在地上痛哭道:“吾命休矣!” 突然自火堆旁窜出几道身影,孙继东将手臂拦在头上,企图掩盖,只听那几人口中呼喝道:“大人,大人,快随我等来!” 孙继东听着声音,赶紧放下胳膊,见是汉朝龙虎四兄弟,道:“快救我...... 他修长的手指捏着茶杯,转头看向窗外的落日余晖,心头想着,应该离开一阵子才行了。 一路上,车子晃晃荡荡,姜璇靠在车窗边,稍微卷起一点窗帘子,抱膝而坐,望着窗外道旁的热闹。 他是想给陈效打电话的,又不敢打。最后才请了一个憨厚老实的卖报纸的老头给他打了电话。 正当沙达一行刚刚启程,此时的雪狼谷要塞却开始变得“狂暴起来”,因为魔族的军团已经正式来临。 “至于这么多年没有发布任务还不是你自己整的,当初你不顾系统阻止差点入魔,破坏了系统本来给你生成的一系列主要任务,这让系统任务功能陷入了一段时间沉睡,从新给你制定新的任务。”仙灵儿不紧不慢道。 顾世安是压根就没有头绪的,她完全想不到,谁会恨她恨到想要她的命。 梦瑶儿走后,苏浅浅派白罗出去打探。白罗没出去多一会儿,就折返了回来。 眼下,县局的冉局长已经调走了,老罗从副局的岗位上直接提拔为正局。 白客拎着补品来到医院病房时,惠惠正像个老爷一样躺在床上,被耐心的医护人员服侍着。 叶玄的身份和迈克尔·斯科菲尔德之间,肯定是迈克尔·斯科菲尔德等叶玄,而不是叶玄等迈克尔·斯科菲尔德,毕竟叶玄才是出钱的老板。 穿了衣服悄悄地推开门,都还在睡着,村子里头也静悄悄的,初春时节,处于山区中的北方气温还很低,孙易推门出去的时候,冷风扑面而来,让人的精神也为之一震。 孙易踩着他的身体走了过去,一脚就将审讯室的防盗门踹得飞了出去,咚地一声撞到了对面的墙壁上,墙皮炸裂如同冰雹一样向四周飞射着。 第一次的检查和治疗情况都不容乐观,尹家人出来的时候,表情都很凝重。 “是……是。”那卫兵有枪却被人擒下,何湿衣又是那样的一股气势,顿时胆怯连忙求饶。 她已经把话说得非常明白了,凤沉鱼听了也不由得心动。虽说与这个妹妹的关系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但她却不得不承认,凤羽珩的医术真的十分神奇。若真能有如她所说的那般修复方法,是花多少银子都直得的。 看着一马当先的孙易越跑越远,队长等人已经开始气喘了,他们实在是跟不上孙易的速度,就算是把京城最精锐的特警弄来也未必能跟得上,这属于非战之罪,不好知道具体方向,只要寻着脚印追上去就行了。 人古到今的界,再也没有比双剑泣场决赛更闷的单贴不不;闷到甚至连观众嘘声的心情都没有。 最近在想的这个能力他没有跟任何人说,纯属自行研究,因为说起来。真是太邪恶了。 “北比,阳,”唐华手拿玫魂花悲惨的看着蒙蒙远去,如同心碎、如同肠断,真是看者落泪,听着伤心。 大胡子的口音不是祁阳当地的,似乎是卷着舌头学说大楚官话,还拿腔作调念诗词。 第十三集:身份暴露,丑奴儿继位称王2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有时候眼见的不一定为实,至少此时东明的心情却从大喜跌到了大悲,一枝三花与三星连珠都没能奈何孟飞时,东明却没有再拉弓射箭,不是他不想,而是不能,因为他的脖子上,此时正放着孟飞时那把冰冷的宝剑,他只要有所异动,便会身首异处。 “你,赢了。”东明撒都将手中的弓扔在地上,又解下身上的箭壶,一样扔在地上。 看着东明不甘的眼神,孟飞时笑了笑,手中宝剑轻舞。 “啊!”东明大叫一声,此时,他的左腿上透着大腿斜插着一支宝...... 3.棋士称号:在不会引起误会的前提下,比如现场只有柳寒风一个宏宇棋士。  可以称呼他为柳宏宇。 林熠从她的身上感应不出丝毫的杀气与敌意,若非刚才轻描淡写接下自己的一剑,又有谁会相信这个老态龙钟、满面慈和的婆婆,竟是掌管血动岩的最高首脑,辈分尤在青木宫宫主花千迭之上的木太君? 他低哼一声,乘着电光石火的幻境交换空隙凝定心神,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像是慢慢地从泥沼与噩梦里艰难拔出,重新成为这无数幻象的局外旁观者。 创立一个品牌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特别是在魏源的计划之中,想要走出去就必须光明正大,所以类似药品加工厂的黑色家庭作坊的形式应该开始改变。 “天使,总是说魔鬼是魔鬼;魔鬼。  却总是指着天使的羽翼大放肆词!”星罗这一句话,便让之前还愤恨异常地练明扬哑口无言。 “哼,这还没怎么样呢,你就向着他说话,我真是白疼你了。”燕雄飞冷哼一声,燕凝脂不说话还好,一说话他的醋意反而更浓了。 事实上总司令秦汉林只是让陈栋进行前面两项测试之所以还要做一对多测试原因完全出于陈栋对唐劲真正实力的好奇心他十分想知道这么青年的实力究竟达到了怎样的程度。 随即他飞身一跃,直接越整整三米多高的院墙,落在了庄园外,随即飞奔起来,在黑暗中就像一道白色闪电般。 “这里是我的地方,你可以安心的在这里养伤。夜家的人不敢到此来放肆。”宫少顷抬手,手指的指腹轻轻地划过夜紫菡的脸颊,低声的说道。 等到开始看分数的时候,庄轻轻比任何一个选手都要轻松,需要刷下来三个,自己说不定就是其中一个,反正自己也已经努力过了,不是吗? 真相到底是什么?他的秘密又是什么?且看失忆后的王者如何一步步带给大家这些不可思议的神奇吧,绝对的精彩。 实际上的确是有这样的人,在吞服了麒麟神药之后功力大涨,并且一直到现在都丝毫无事的人。 也好。用钱來将霍司琳牢牢抓住更加可靠,总比什么感情交情作为筹码更有效。也沒有什么内疚感。 大家都尝试了一下,只有况天佑没有尝试,自己成功的点燃了心灵蜡烛,王珍珍睁开眼睛高兴的握紧了手中的心灵蜡烛,想着晚上一定要帮助阿平成功的轮回转世。 燕丹知道自己终将离开,所以并未推辞,而今的他也找不到借口推辞。 夜紫菡的亲生父母早就已经不知所踪了。她身边根本就沒有与她血脉相连的所谓亲人了。那他要如何为她将体内的魔种取出。 不然的话,赵公明怎么可能那么巧的出现在昊天面前,又那么急公好义的为昊天出头!? 刘安靠近了些刚才掉下来的东西,这时看得比较清楚,顿时故意一窒。 第十三集:身份暴露,丑奴儿继位称王3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边刚歇息一会子,那边马蹄声来的甚急,孟飞时捡了把朴刀提在手中,径直向孙继东的帐篷处行来。 孙继东也听到了这阵阵马蹄声,带着汉朝龙虎出来观看。 孟飞时走到孙继东身前问道:“孙太守,这是哪里来的人马,听声音得有百余骑!” 孙继东问道:“是北面来的吗?” 孟飞时点了点头道:“正是北面来的。” 孙继东拍了拍手道:“那便不必紧张了,想必是我的护卫队。” 孟飞时皱眉问道:“之前不及细问,孙太守既然有护卫...... 以物为题,题面倒是宽泛,反倒让人不知写什么了,所有的才俊都在低头沉思。钟晴心里一阵得意。 “灵犀前辈,对不住了!”毕擎天头也不回,用自己坚定无比的声音表明了一切,yin贼和穆秋卉什么都没有说,显然也是和毕擎天是一个意思。 季默点点头,他确信无疑,之前他以破妄神眼望向高空,在漆黑的云层之中,他确实看到了一头酷似生物一样的东西,浑身银光闪闪,无限巨大,虽然只是看到了那生物的一部分,随后它便一闪而没,进入云层。 “什么晚了”我纳闷的瞅着他,他却摇了摇头,几口把烤肉吃完,就坐在原地抱着头不语。 “这就是仙人?果然厉害!”萧让还在享受着腾云驾雾的感觉,一转眼却是觉得眼前景物一闪,就片刻的功夫而已他们已经来了到一个宽阔的广场之上。 “队长!”“张扬!”见到我摔倒在海中,沙滩上的队员们纷纷焦急的大叫起来。 不像猫,反而像是豹子,那对向前伸直的爪子闪烁着冰冷的光泽。 这张卡,每个公司的员工都知道,他的主人是谁?那就是鬼才邱冲的儿子——邱少泽!他们的少东家。 因为他们已经听到了广播的声音,这代表贾若涵已经到了浈江市。 “嘻嘻,那岂不是要叫你三炮哥?”莫月和紫冰儿捂嘴娇笑不止,两人经过一夜雨露滋润,容颜更是俏丽三分,看得我不由呆住了。 湛蓝的大海边上,黑压压的傈僳族人聚集在一起,动作虔诚的面朝着大海,远远只听到嗡嗡的声音有规律的响着。看上去倒是像正在举行一个神秘的仪式一样。 “再见了。”寂落忧心缩定慧君连续发射了两支箭矢穿过慧君的心脏让她受到了非常高的伤害虽然没事,但她头上出现了持续伤害直接将她的连续恢复抵消了。 “我不累。”顾江洲说,他现在是一点都不想离开秦婉怡半步,他真的很害怕,万一秦婉怡又在他看不见的时候出了什么事情,他该怎么办。 凌云信步走入各个房间,飘逸的灵力如影随形,顷刻之间便把还一片明窗净几的清爽空间。 然后赵源看也不看的直接朝着这阴兵,左手形成掌刀,轻轻的比划了一下,然后同样一幕刀芒瞬间而出,然后直接覆盖在了那阴兵的身上。 走在队伍前面的孙观一看后面遭到骑兵进攻,瞬间就明白自己偷袭不成反被敌袭,慌乱之后迅速镇定下来,眼见得骑兵只有一千多人,孙观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冷笑。 正当绝望之时,韦笑顿时感觉手指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韦笑顿时心情一激动,赶紧拨弄一看,竟是一个桃心吊坠。 杨天老师,刚才那是什么?”段刚在通讯频道里面震骇的喃喃自语。 举起木盾,挡住铺天盖地而来的箭雨。双方的箭支越过天空,互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落到地上就会是哀鸣一片。陈许军将士跟在王沛先身后,坚定地逼近了淮西军。 第十三集:身份暴露,丑奴儿继位称王4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孙虎不知大人因何生气,忙问道:“大人为何动怒?” 孙继东道:“说的就是你,什么叫护卫队姓了孟了?帐都不会算,我若纳了柳氏,他这个当叔叔的岂不是也要为我所用?” 孙虎心下暗忖,“太守大人怕是会打错了算盘,柳氏不嫁人还有些叔嫂情分在,一旦嫁人,半分瓜葛也无了,太守大人哪里能再得一人?不要捡了芝麻丢了西瓜才好!”只是这般话是不能说的,只能做些面子功夫,赞叹大人会算计,等等。 孟飞时与军士们说了一会儿,见队伍停...... “两位师弟,你们一路顺风。我等得跟着道主回转玄苍,便不与你们同去了”何汝道听言,起身朝着他俩施了一礼,朗声笑道。 她从未忘记自己来自西夏的目的是什么,根本不是为了讨任何人的欢心,只要保持家是平衡,最主要的是达到自己当初所说的目的,她一定一定会战胜夜临渊,一定会给父亲还有平白惨死的君如胭报仇的。 瞬间,四海堂成员在金钱的刺激下,情绪都被带动起来,疯了一样朝着萧家人杀过来。 周管家不劝便罢,一劝大太太更生气:“她还会搬出老爷来压我了!今天不打死她,我难消胸中的恶气!”她疯了般上前打她。 几人做了一桌子好菜,在茶馆后的庭院里把酒言欢,阿雅还颇为开心地开了户外直播。 老婆婆说完转身进了她的院子,“啪”的一声关门之后还鄙视了她们一眼。 结婚以来,家里就没有安宁过,娘还躺在房里起不了身。他是一个不善于处理家务的男人,后院起火让他烦不胜烦。 这顿饭吃够了,很多人都去休息了,毕竟好几天没睡觉了,铁打的也会生锈的,于是谁都没有注意到江梨的不对劲。 马车渐渐远去,江莲看着计划失败,沈云琛压根不把她当回事,她究竟哪里比不上江梨。 但是,江果还是听到了他埋在臂弯里发出了呜咽声,此刻他不再多话,行礼之后就出去了。 她的军师技打中谁,谁的身形就一顿,然后脑子一片混沌,嘴里大叫一声:“我反了。”艹起兵器就乱打旁边的战友。 看着一千多艘战船缓缓退去,公孙军的将领们脸色都不太好看。这么大一只水军,整个汉水都撑得满满的,想渡过汉水去谈何容易?如果背后的董卓收拾了西凉马家,然后追过来,大家全都得玩完。 而像郭守敬这样的军阀。在北地,在中原。甚至在南宋,可以说遍地都是。陈德兴既入中原。就面临着怎么利用、整合或消灭他们的问题了。 “切,是你自己说的什么人都可以送……”张飞扁了扁嘴,抱着酒葫芦,不理她。 在场的一些艺术家看向耿天乐的眼神也变了,在有限中表现出无限。在单纯中包孕着深厚,让人回味无穷,细细咀嚼,他们惊讶的发现这句话果然如耿天乐所说其中充满了深意与哲理。 耿天乐看了一眼周遭被大肆破坏的场景摇摇头,怎么每次打斗都要破坏掉周围的环境,这处本来很美的地方又被糟蹋了,不过这又关他什么事情,耿天乐辨认了一下方位,继续向前方走去。 左少阳便把这些天的事情告诉了她。包括杜淹病重,自己提出的三个条件,以及现在正在筹建的郎中基金会的事情。 “耿大师,今天有三人拜访,希望您炼制九品丹药,不知您是否接下这次的预定?”,来到耿天乐所在的住宅处。一名丹塔炼药师恭敬的向耿天乐问道。 第十三集:身份暴露,丑奴儿继位称王5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孙继东回头见孟飞时说不可,当下问道:“有何不妥?” 孟飞时拍马上前来,道:“浔阳外军营守军起码有五百兵丁以上,以我们这百人对阵五百,实在勉强,若伤亡过大,如何还能再冲击浔阳城?” “可如今浔阳城已经有了防备,再去攻打一样会损失惨重。” 孟飞时道:“大人若信得过我,可着二十人背着盾牌,架起梯子随我冲上城头,待我稳住阵脚后再一鼓作气拿下浔阳。” “会不会太冒进了?” “大人!我便是浔阳人,这城内虚实我尽皆知晓,...... 德家并不是在城内,而是在城外数里的地方。德家在一处山脚之下,盖着一幢庄院。秋玄老远就看见了德家庄园,没有想到这个德家这么大,一眼望去,差不多山脚下的半个山林都是德家的庄园。 蜂巢状的结构,没有平行或者上下垂直的,也即是说,他能看到周围的所有人的活动,同样,旁边的人也能看到他。 杜洛可没空去接她,直接挂断通话,让肖奇媛派出家里另外一架飞机去接,放下手机看李丽吸收僵尸龙尸气。 洗刀人告诉我到达封印之地后,就能真正的将四大力量给破坏,届时就算众神殿收集齐了四元素,也是会产生破绽。而同时红潮季风也会由我的欲望恨海吸收,最终以五季剑意给镇压起来。 “运气罢了,运气罢了。”秋玄摇了摇脑袋,只有他自己知道其中大部分都是运气好,如果不是经历了轮回秘境的历练,如果不是有着魔神的帮助,自己现在恐怕已经消失在这个大陆上了。 对于这种人,就算他是京城来的,那又怎么样呢,长安的武者协会会长,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想见就可以见到的,只不过,他不好拂了好友的面子。 高兴对斯柯达的能力十分认可,在他的认知范围呢,综合指数斯柯达完胜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一人。 “那么之后你动用人脉让我接不了角色,我是不是应该恨你,是不是应该在你身上砍两刀?”邵思琪反问。 他只是微笑,不言一语,手掌紧紧的拥着她,那有些灼热的温度让她觉得有些吓人,她下意识伸手去碰他的额头,那滚烫的感觉让她的手一缩。 他听见西军反击的号角,立刻就勒马停了下来,驻立着观察战局。 月华神、金玄神、罗族高层,还有梅烟雨这才发现,罗天正缓缓飞来,降临罗族。 要不是为了英子她爹提出来的那狗屁彩礼,我早就转身跑掉了,就算是师傅他老人家活着的时候,估计也都没遇到过这种邪事儿。 刚赶过去,战斗已经停止,盖虚昆的所有队员,装作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 听到方玉伦这样说,方玉言心中一喜,知道这是黑水果起作用了,最起码看他现在的说话语气,就比以前成熟了许多。 刘宏起身,嘴角勾起运筹帷幄的笑容,对着黑暗的角落叫了一声。 尽管他怎么喊,可是车子已经开远了,秦枫也只能无动于衷,毕竟,他还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齐鸣右拳猛的一握,右臂猛然涨大一圈,其上还有青色的雷弧闪烁,随即齐鸣一拳砸出。 只见顾北右脚踏出一步,硕大的脚丫子,一下子踩死了数十修炼者,化成了血水。 他现在则是打算召唤出离开这里的大门,凝神片刻之后,大门便凭空出现了。 一向警惕的墨迹自然不会上这个家伙的当,凡是对手所说的话,他可从来没信过。 这画面的感觉,既像是泰坦尼克号里的生离死别,又像是一锅大杂烩的不同交织。 第十四集:旧情难忘,托后事深情难负1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却说周昕在门外听到十三姨娘的喊叫声,以为二人撕扯了起来,正当要冲进去劝说时,玉儿恰巧抱着包袱冲了出来。 周昕看着玉儿满脸的血迹一呆,道:“你,你杀了她?” 玉儿道:“奴婢见爷催的急,十三姨娘又只是不给,奴婢无奈,才这般做的。” 周昕心下一颤,这玉儿年纪不大,心肠却如此歹毒,日后也是个狠角色,这人绝对留不得!周昕皱了皱眉,道:“死便死了,这都是命,她若不死,你何日才能出头?” 玉儿听了更是欢喜,周昕当下带着...... 罗伯特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恭敬地把希拉请到办公桌后的椅上坐下,抬眼看了看那片琉璃窗外的景色——威尔……或许也在这窗前这样站立过吧?!想到此处,罗伯特心一紧。 不过天没有白吃地宴席,这两人把自己放出来,想来也不是为了救自己脱困。应该是有什么用的到自己的地方才对。 “这下人们都知道了?”周吉平难得的‘露’出一丝坏坏的笑容问莱丝。这笑容让莱丝脸上一红,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当下密法一催,双瞳中两道火焰印记凭空生出,周围却是一派漆黑。 一周后,在威斯敏特宫,国王陛下与贵族们相继莅临,再加上一些王国重臣,威斯敏特宫都有些装不下去。 “政策,我刚才给方局长打了电话,民政局也会派一个调查团过来。”这个时候,刘家良也凑了过来,这个反应速度让赵政策也很是欣赏。 “当然,这只是商朝单方面的,截教受限于在紫霄宫地约定,七年之后才动手,故而现在根本学不承认,不认商王朝大王这个封。”共工继续言道,侃侃而谈。 “大声说!难道你们现在还怕他们吗?他们是谁?”周吉平大声再问。 “叔叔,即便是在给海浪拍击到岩石之上,胸口四肢给礁石上的棱角磕出深可及骨的伤口,剧痛袭来之际都未曾流泪的少年,此时却为着别人的一份温情而感动落泪了。 几乎所有能加持上的负面效果都在这十多名圣阶狂战士的身上产生了作用,再强大的魔抗也无法抵御瞬间就扔到身上的几百个堕落法术。===何况其更不乏高级和准君王级魔物发出来的强力堕落法术。 这凌广昌虽然是复旦高材生,但是毕业后进入了一家国企,结婚生子了,如今28岁。 看着长椅上的斐济球星,林娜琏和金多贤对视了一眼,还是决定默默走开。 一道身影从戴钥衡旁边弹射而过,徐川然此刻身上大部分区域此刻覆盖着冰龙的苍蓝色鳞片,戴钥衡眼童之中闪烁着一分流光,这就足以看得出顶级武魂的强大之处。 徐晃见此抡起大斧横挡,蛇矛顿时与大斧磕到一起,“当”的一声,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因为正是上午繁忙时段,进出城门的行人非常多,有过路的客商,有赶路的行人,亦有出城劳作的百姓。 “我们需要全方位监控,以防出任何变故和伤亡,每个考生身上都有求救发射器,一旦求救,我们要立刻赶到,我们不许考生相互残杀,一旦出手杀人,即刻取消资格,永远不得录用。”亚蒂斯说道。 “但是你不用因为这件事而有负担,因为这都不是大家愿意发生的事情,如果你真的是我二哥二嫂的孩子,至少能解开我二嫂的心结,只要你能平安无事,他们就很开心了。”姬承轩说道。 明明他什么都没做,可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却依旧那么脆弱,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第十四集:旧情难忘,托后事深情难负2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再见到孟飞时,乔伊无疑是兴奋的,之前因为陷害柳絮之事,让孟飞时对她产生了误解,总算将身边的乔碧儿打发了,乔伊才算安心下来,如今谁也不知是乔伊在针对柳絮,孟飞时就更不要提了。 孟飞时此时顺着楼梯进到二楼,走到乔伊的身边,看了看乔伊,皱着眉头问道:“你怎地清瘦了这般多?” 乔伊摸了摸自己的脸,道:“上次因为碧儿的事,属实让我忧愁,如今狠心将碧儿打发了去,我也是不舍,一边想着你,一边又思着她,岂能不瘦?” 孟...... 所有的人都开始劝说钟暮山,但是,钟暮山的心意已决,没有任何更改的余地。 张煜明知自己跑不了,于是一把将杨剑向推向黑衣人,想要为自己拖延时间。不过他却做出了一个最错误的决定,如果他不这样,杨剑说不定还能救他一救。 鹅毛般的雪花犹如精灵一般,在阴晴的天空之下翩翩起舞,伴随着炮竹的鸣响,逐渐飘落而下,大地像是换上了一件亮白而纯净的新衣,爆竹炸裂的花瓣,为亮白的新衣添上了多多红花。 看着有一些焦黑的墙壁,和一地的水渍,夏鸣风感到一阵的无奈,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找一个在室外找一个修炼的地方。 既然有人能够通过那番考验,云羽自然想真正的挑战一番,他对自己的炼丹造诣,可是极有信心的。如果是论对符纹术诀的操控,他更是自认不输任何人。 顿时一声声瘆人的呼嚎,响彻而起。本来支离破碎的煞气芒雾,急剧翻滚下,一具具狰狞容颜显露的人形之物现身而出。 于是,大家都知道了,此刻他们面前的先知,只是先知的一个身躯罢了,而先知的元神,早就到了如意肚子里的那个枕头里了。 无人之地是没有人的,那里有数不尽的花花草草,它们很漂亮,很奇异,也很危险。 他也知道,雁儿早就准备好承担这一切,就听着她刚才的说辞,就知道,雁儿早就想好了如果事情败露之后,自己如何自处。 洺师兄看着赵铭的动作,眼中露出疑惑之色,不知道赵铭为什么没有陷入其中,这座雕像的魔力他是知道的,以他现在的修为驻足观看也是会深陷其中的,不知道赵铭为何好似无事一般。 对此,吴月梅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只是默默的开着车来到了自己闺蜜家,独栋别墅,自带院子,超大,优雅中又不失土豪的霸气。 特别这次的挑战者还是有名的勇士,曾经的角斗场王者,斩首者-格雷西。 “这路也太难走了,跟以前的三清观似的。”李云也不禁吐槽这山路,对自己来说不算难走,可对于一般人来说这路就不是一般的难走了。 聂川接过去,然后就是他略显无措和那边的对话。两人一番交流过后,聂川把手机递过来。免提一直开着的,显然是邓玉最后还是要找程燃。 这时蜡烛还没有吹熄,郑鹏只是抬眼一看,马上觉得自己双眼发直、心跳加速:是林薰儿。 内容的缺失一定程度上在当时限制了中国宽带的普及,在没有视频网站,没有各种新颖前沿内容吸引到用户的这个时段,究竟是什么普及了中国宽带呢? 叶大志跪下磕头,不算坚硬的额头敲击在地板上,发出砰砰的声音。 “教皇冕下就不用喊费奇了,我走一趟便是。”温和的声音从门外响起,随后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 “现在你别自称本系统吧,你不是昊天塔么。”李云看着眼前高耸入云的塔。 第十四集:旧情难忘,托后事深情难负3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浔阳城外突然燃起了大火,看方向好似是西江之上,火势映红了半边天,孟飞时与周昶见了都是大吃一惊,周昶叹了口气道:“莳花楼从此旧景难复了。” 孟飞时愕然道:“孙太守去抓周大人与鲁大人,如何又会烧了莳花楼的画舫?” 周昶看了看天边红色的云,道:“是时候了。” “什么是时候了?” “闹了这么许久,也该收场了。” “你是说?” “这时候,想必我父与那位鲁大人已经被擒了。你也走吧,我毕竟不是主犯,那位太守大人即便是要杀头...... 而且薄七宸也是继承人之首,家里早早的就给他安排了未来的妻子。所以薄七宸都违背了父母的意愿,为什么还要去约束其他人呢。 被他勒得红通通的,那本来就不怎么好看的伤疤,这会儿愈发狰狞、难看。 “就是觉得麻烦,我最近事情多,忙不过来。”裴墨衍随便扯了个理由。 这也就意味着,即使现在太行山马上进入雨季,道路变的泥泞不堪,粮草运输不再便利,他也能用抢来的粮草做补充,勉勉强强的撑过雨季。 乔夏已经忘了唐宇曾经对她有多好,这几天都没怎么想起他,如果这样继续下去,不知有一天会不会把他给忘了。 “烫伤了。”许容容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想将手抽回来,却没抽动,裴墨衍握得太紧。 鬼神渊里的确允许杀人,但就这么大张旗鼓的杀人,那也会引起所有宗门的反感。 太玄心典自己目前只是传承了一部分,就已经有如此的威力,这太玄心典虽然神奇,可此时依旧出乎他自己的预料。 黑色花瓣亮起,土波庞大身躯顿时一颤,一双蓝色的眼睛悄然转化成了灰色,一股奇异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别拿我朋友说三道四,我不喜欢。”晏伽淡漠地从她手里抽出自己的胳膊。 原因很简单,他几乎与这个世界融为一体了,虽然不可能取代这个世界的意志,可是只要这个世界不毁灭,那种联系不中断,他就不会毁灭。 甚至,单纯从大道和法则的角度去看,对方的道与法,甚至是强过他的。 真正让他们如同晴天霹雳的是,那些被镇压被当做可以弥补损失的元兽一个接着一个的死亡,最终全都是化作了脓血。 但是,心急归心急,夏痕可不想匆匆忙忙地办喜事,他要给刘丽敏一个终身难忘的成亲礼。 山洞中篝火噼啪作响,将山洞中照的光亮,凌禹盘膝坐在地面之上,修炼这大一统功法。 骆霜晨和程恭年,就连张霜佑和阴路飞一样,都倒了下来,原来日本兵使用了毒气弹。 至于去中心捡漏?别开玩笑了,凌禹想都没想过,这可不是中写的那么简单,两方强大的存在打个你死我活,然后被一个蝼蚁拿走了全部好处。 “或者与他有关,也或者没有……”虚古大圣说了一句废话,但是没有人反驳,因为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去求证。 “二哥,你这个时候怎么过来看三哥了?”凌爽爽不等凌天柏说话,就是如此开口道。 这是一块巨大的石头,略呈鹅蛋形,斜立在路边,假若对面的崖顶上有子弹打过来,此处正好是掩身还击的好所在。 那树洞看似平平无奇,但却瞒不过陆宣的九重天目,竟是被一座云符阵法所笼罩。 “顾队长!”陈斌他们继续深入的时候突然看到正前方有一队人赶了过来。 老者右手一挥,顿时,整个大陆猛然颤抖了一下,便出现了一层光幕,直接将这里给彻底的包围了起来了。 第十四集:旧情难忘,托后事深情难负4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孙继东听着堂下一声厉喝,登时怒了,道:“你等这些个犯人,也敢和我巧论是非,不杀你,已经是格外开恩了,你若不想,直接拖下去砍了!” 芙美人哭着拉了拉身旁的云舒,道:“姐姐,形势比人强,你不可再多说话了,免得丢了性命!” 云舒大怒,道:“我已许配了段易峰,一女哪有许两家人的道理?你若怕死,尽管对着你的情郎投怀送抱,我却是做不来的!”又转头瞪着孙继东,道:“狗官,你说周大人是贪官,赃官,他却从未为难过我等这...... 此时,赢成蛟这边已经占据了上风,对于打击叛军士气的事情,赢成蛟自然是乐此不疲的。 沈谦的话再次响起,虽说她当时说了不在乎,可怎么会真的不在乎呢?听沈谦的意思,似乎陆子卿有另外一重身份,难道他真的对自己有所隐瞒? 林羡余看出来了,太后这是怕担责任!这种事儿,太后若是不告诉太皇太后,万一日后太皇太后知晓了,定要怪罪?可若是告诉了太皇太后,又担心害了贞德太妃性命,介时皇帝也有可能会怨怪她。 翼枫诧异的看着四周,那些升起的白色雾气引起了他的注意。那些雾气看上去宛如来自地狱的诱惑的手一样,若隐若现。 “那里太冷了,天寒地冻的,明年再去。”梁蒙说着,便从门边过来,不过三四个月光景,竟又长了些个头,比梁恬高了些,又比以前瘦了些。 林艺本在电脑上查找着资料,忽然听到王子的话,顿时凝神倾听起来。 实际上这样反而正常,林凡不知道的是,同级之下,品质为王确实没错。但是他却忽略了一件东西——血脉。 “现在这批铜矿离咸阳十万八千里呢,绝对的万无一失。”将军模样的人说道。 封承手一顿,看着播放量惨淡的特别诚实c向视频,难以置信地往下翻了翻。 至此,曾经繁荣一时的岚市基地彻底消亡,而王棋手中第一座属于他的城市在从前的废墟上建立。正如他之前对赵雨欣所说,曾经的秩序已经崩塌,而他将要建立新的秩序,一种强权至上,并且可以持续发展的新秩序。 雄壮老头酒保看了看那两枚大金币,却没有伸手拿,巨大魁梧的上身向索斯压了过来。 阳光带着暖意重新照耀着身体,躺在屋顶上的岚,任红莲躺在自己的肚子上翻滚。 半晌,周墨轻轻的将茶杯放在了身侧的茶几上,通透的玉髓瓷发出了一声清澈的响声。 渁竞天沉吟,最后一次就一千两,那之前呢,几年功夫总该多少银子?韦二虽是嫡子,可毕竟不是长,让韦家给他填窟窿,她也不信韦家一大家子都是心甘情愿的。又想到黄尚善的嫁妆,估计她自己也填了不少。 车里的一家三口也趁机急忙顺着座位往出爬,就怕慢一秒,李志凡没力气了,现场又回到刚才那种状况。 从二十多岁开始,他就学习着怎么烤制鳗鱼,在这几十年的时间里,金本兼次郎没有一天懈怠过,每天手里做的,脑子里想的都是鳗鱼。 圣心的车架以一种近乎不要命的姿态,超过了胖子的车架,然后横拦在了官道之上。 没等它稳住身形,一连五朵赤红色的火莲无声无息地在它的身边绽放开来,足以让岩石融化的高热冲击,重重地轰在它几乎毫不设防的身体上。 倒不是这柄千锤百炼的白骨权杖就这样被斩断,而是骷髅王握住权杖的那只手臂终于承受不住了。先是相对脆弱的拇指关键被震断,接着腕关键也扭向了相反的方向。 第十四集:旧情难忘,托后事深情难负5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却说孙继东受了皇甫青的侮辱,当下气不过,让人收了孙龙的尸体,写了封书信送了出去,左右想想气愤难平,当即领了百骑出城,奔着皖县去了。 这一去才知道,原本该带着家人跑路的乔伊等人,如今已经被打入了大牢,却不知是什么人做的,如今皖县兵丁跑了一空,便是这大牢也没人给送个饭了。 饿了一天的乔伊与母亲被关在一起,乔父被单独关在另一边,但叫赶来的孙继东捡了个现成的便宜!当下孙继东封了鲁未的县府,押解着乔家众人与鲁未...... 林亮自问这一路走来见过了无数奢华的熔炼室,可是这其中最贵的一间一天十二个时辰也只要一万中品灵晶,也就是说这样的熔炼室使用十天的花费才不过这家的下等熔炼室使用一个时辰的花费。 “终于能尽情发挥了!”万般手段尽出,这才是信天的真实战力,不用束手束脚的感觉实在太爽。 “你说我神经病?”阮名伶微笑着抓住了林庸的输液调节器,拇指将调节器的滚轮滑来滑去。 其实这并不是我的本意,但是如果看到顾姗而撤兵的话这对我们这边的士气是一个很大的打击。 因此,才会说出那么一番隐含威胁的话语来,希望可以早点一亲芳泽。 “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了,你们可以回去了。”木梓飞撇了他们一眼淡淡的说道。 “没事,总会长大的!”虽然不知道黄絮絮为什么会因为自己十五岁而感到失落,但林亮还是出声安慰了一番。 ps:兔年祝诸位都能兔飞猛进,大展宏兔,前兔无量,也祝自己发愤兔强,兔个吉利。 “我感觉脸部有些涨得慌,火辣辣的”就在这时,张娜及时的将自己的感受说了出来。 而后璀璨的星光犹如银河倒泻,席卷而下。如同一道巨大的星光匹练,贯穿天地。在那之中,无尽的星辰光华流转不休,炫目耀眼,美轮美奂。而后,一座古老的石塔,便是一点点的浮现,映入所有人的视野当中。 “雪莉尔!”妮安大喊一声,正想找她了,不知道她都把自己的衣服都藏哪里去了。 “根据比赛规矩,大家只可点到为止,不可故意伤人,你们明白了吗?而且时限为两分钟。如果其中一方没有倒下,最终则以点数多少判定胜负。”秦浩俊再次重申了一下比赛规则。 “哼,空间规则么?”巅峰魔王冷笑起来,剑上乌光大盛,剑身周围的空间瞬间破碎。就在他以为得手了的时候,莫凡的身影却在慢慢变淡。 “是是是!师姐说的是!”孤云三人惊恐的连连点头,想到冷邪帝,他们顿时惊恐起来。 徐春秋三人一头雾水,若不是莫凡的手段高明,他们要想接下这些人的攻击恐怕也够头疼的。尤其是在不伤到这些人的情况下。 舞妖娆叹了口气,若是万妖宫回归的再晚一些,或许就不会有今天的结果。她心中也感觉愧对莫凡,这些事情他的确应该先跟莫凡商量。只不过潜意识里,她并没有多看重莫凡。 原来是王室的?林安琢磨着自己要不要表示什么。行个礼啥的,不过自己也不会摆那动作。 如此大方,将一旁的周婷都震慑的不轻,这种强大的神通简直就是渴望而不可及,怎能轻易传授他人?难道就不怕通天仙山的追究吗? 焱冰毫不保留的出手,强横的灵魂‘精’神力疯狂催动,锁定段家大长老后,便即刻展开了第二‘波’攻击。 “你们这些个男人、嗝、没一个靠得住的、嗝,该死的。”徐佐言相当鄙视的说,打嗝打得难受,不忘咒骂了一声。 第十五集:黄芩无假,孟飞时北上问亲1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却说崔家老仆一路走到张府之时,张府上下遍挂缟素,老仆人见了,早吃一惊,急忙紧走几步过去呼门,待门房开门见了是崔家的老仆,开门将他迎了进去。 老仆人拽住门房问道:“你告诉我,这一府尽挂孝布,是何人夭折了?” 门房答道:“是段家公子与他婆姨云姑娘双双去了。” “有这等事?我家崔小公子在哪?快引我过去!” 门房将人送到后宅,老仆见了崔尘束,道:“公子,早间二郎过来说柳絮姑娘已经回府,现下在城南老宅住下了。” 崔尘...... “贺茂沙罗,你知不知道刚才说了些什么。” 他沉静的脸上竟然少见的有了一丝淡淡的不悦。 意识慢慢恢复,子龙渐渐苏醒,他感觉自己是躺在一处坚硬的地面上,只是这里没有一丝的温暖。瑟瑟寒风,不断在他的身边吹过,潺潺流水的声音穿进耳中,他缓缓睁开双眼,眼前仍然是一片黑暗,看不清任何事物。 跑在最前面的江奇才和孙泽民立刻对视了一眼,全都在彼此眼中发现了一丝惊慌。 奈何,此刻最大的意外,就在大夏王宫广场千多万人的众目睽睽之下发生了。 “你是这里的城主吧,我现在要你做一件事情,不知道你可愿意。”华香却是没有理会那萧姓青年,在他眼里,这让你和死人没什么区别了,他曾经发过誓,当他哪天回来之时,那就是萧家灭门之时。 耶律云无法否认这一点﹐而且也知道这片水域一定蕴含着强大而又特别的力量﹐观察了半天无法找到任何线索﹐这才是让他揪心的事情﹐肉眼无法看到的力量或者力量来源﹐本身就说明力量的强大。 连远古巨魔们也是一脸的疑惑之色,唯有那天煞魔君好似知道什么一般,脸色冷厉的瞪着华香,好似华香要抢走他什么东西一般。 为了让人不注意火器的事,他把这些事交给了不引人注意的何寻踪。并让他少和自己联络。 随手扯断了旒歆控制的那些芦根,夏颉将面无人色疼得几乎晕过去的布拉德-瑞德从地上拎了起来,一拳轰在了布拉德-瑞德的嘴里。满口白生生的大牙脱口喷出,布拉德-瑞德干净利落的晕了过去。 “他在原来的空间。这幢楼里有两个空间,一个是正常的大楼,另一个就是这里,可以让我法力大增的地方。”他道。 “帮主,大都尉。”张老二和大教头应声而入,齐齐向杨氏兄弟作揖。 所依他们当然深知,这一切都是托莫宇的福,要不是莫宇,肯定就不会有他们现在的成绩。 甚至,在碰到刘锐发火时,也没有这般的恐惧,这般生怕自己会瞬间死亡的恐惧。 所以可想而知,凡人流和废材流如果真能起来,那将会对起点产生巨大的正面影响。 陈公哲明天回漂亮国,陈思梅留下来送他,张新把提前准备好的密码本交给她,转交给陈公哲。 看着欲言又止的罗云,姜远也没跟他多纠缠,与他示意了一下后,便朝着隔离室内的通道口走去。 姚静把钱塞回他手里,“别担心我,二姐有钱,留着自己买吃的,还有,好好照顾自己跟爸,我等着你来。”说完揉揉他的头,亲了一下他的额头。 “遇到凡事不要慌,先坐下来喝杯茶,有什么事慢慢说。”说着,李一松淡淡地起身为他斟了杯茶。 接下去三天,每每过了生意早高峰时间,张新便会离开摊位,在三和城里东走走西看看。 “乔澈,这位……好像是李总裁的夫人吧?”终于,赵一颜还是没能逃脱大家的八卦热情。 第十五集:黄芩无假,孟飞时北上问亲2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在这地牢之中,唯一能镇住乔伊的,也许只有孟飞时了,乔伊爱煞了他,见他声色俱厉,马上醒悟过来,再闹下去,她在孟飞时心中的形象怕是要崩塌了,当下面色委屈,拉着孟飞时道:“忽闻变故,我心已乱,神志已失,若不是公子及时喝醒了我,恐怕还要更失礼了,多谢公子!” 孟飞时瞟了一眼乔伊,暗道,“演技不错!” 马安国道:“你年岁还小,遇到这样的事,想不明白也属正常,既然已经想开了,那便和飞时先走吧。” 孟飞时冲着马安国点...... “真是卑鄙!”越前愤愤道。由于设定好了程序的原因,每次整个一轮结束,才会推上新的球瓶来,所以轮到桃城和越前组打的时候,球道的尽头竟然没有瓶子可打。两人只好以零倒收场。 齐晟在大喵的床前,静静地站了许久,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才离开。 薙切绘里奈也知道这些,这个时候虽然是很想让田中秋帮助自己解决这些事情,不过在田中秋的注视下,还是点了点头,走在了田中秋的前面。 ‘’可恶的家伙,比老鼠还讨厌。‘’野蛮人斗士的队长不满的哼了一声,随后发现了地上的几滴鲜血。一个哥布林挥舞了两下短刀,那上面明显有血痕。 掤、捋、挤、按四种劲道,正是那天孙富安上门,受了李玺良的托付教给藤峰的太极拳核心的东西。毋论那种拳法,外在的拳架子都是可以相互拿出来交流的,因为你总要使出来,别人看得见,当然也学得会。 店长爆炸头中年沉迷于赌马,大部分的钱都是输在了赌博上,而梓川月乃也没有将精力放在面包店上,对方目前还是一个高中生,也没有成为一名面包师的想法,白白浪费了自身的天赋。 2林玉岫之前吃的很认真,这会子也已经吃饱,见赵元溪搁下筷子她也不打算吃了,一样搁下筷子打算起身。 吴缺按照主持人的要求,站在地面的白线后面,抬起手中如意长弓,对准前面的测试石碑,凝聚出深黄色的刺锚箭,心念一动,发出了自己初选的第二箭。 田中秋原本是打算在坐在办公室等待木久知园果的,不过在刚进来之后就看到了正躺在沙发中睡觉的木久知园果,对方睡得正香,而且迷糊的样子真的是很可爱。 以为他身份特殊的司仪并没有立刻嘲笑他的钱,而是听他的话,让手下去拿验钞机,手下听完之后,立刻跑了出去,而其他人的脸就像是黄昏一样阴沉。在经过了数分钟后,手下拿着四个验钞机跑回来。 猴子感觉很敏锐,众人刚一赶到,就被这些猴子们发现了,猴子们惊得直接跳进了河水里,在水里载浮载沉,还一边大叫。 “其他公会的人干什么就和我们没关系了,现在我们也有必须要做的事情了,跟我来。”黑桃做了一个跟我走的动作。 “烈阳皓日,焚!”皓日宗少宗主一出手就是最拿手的控元功法攻击。 林浩见骷髅人散落向地上,趁此机会,林浩立刻迈步迎了上去,想着要是捡过来几个骨头残骸,到时候看他还怎么恢复到原样?要是将脑袋给捡过来?岂不是就成了一个无头的骷髅? 有奥拉夫王子和他的五千挪威士兵的加入,他对取得胜利的把握又大了几分。 特洛伊亚金属,在那宇宙秘境中就是货币,可以用来换取修炼资源,生活必须品等。 乌拉卡这也是没有办法,虽说让艾薇拉看住威廉,有些送羊入户口的风险,但毕竟艾薇拉是自己的亲妹妹,和其他外人相比,还是自己的妹妹艾薇拉更可靠一些。 第十五集:黄芩无假,孟飞时北上问亲3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将军怎地有暇来浔阳?” 县府的前厅内,孙继东殷勤的给男子倒茶,态度极具恭顺,男子品了口茶,道:“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能来,盖因你日前送给伯符的书信,他远征在外,我留下镇守,见了你的书信,才想起来一人,若将他推荐给伯符,何愁大业不定?” 孙继东皱眉道:“浔阳还有这等英杰?我实不知啊。” 男子笑了笑道:“你不知也是常理,这人是我本家兄弟,只是血缘有些远了,论起来还是我的堂弟,他的才华胜我十倍,只是他只...... 两人又逛了一会儿,在商场吃了午餐之后,准备回家。在路边等出租车时,林之侽情绪有点低落,不是很想回家,因为回家什么都做不了。 “没想到能在这儿碰到你,幸会。”张千打着招呼,却没伸手,因为他知道江时的脾性,这手他就算伸过去,只怕人也压根不会理。 进行了两个选手以后,又开始抽奖,渐渐的粉丝们都有些不耐烦起来。 维斯特洛的原住民森林之子,他们精通魔法,信仰旧神,大约一万两千多年前,先民通过多恩之臂登陆,大肆砍伐鱼梁木,这一行为惹怒了深林之子,双方产生战争。 张达看了眼已经坐进副驾驶的程灵杰,顺手帮程明明拉开了右侧后座的车门。 营里的指导员解释道,他其实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怕营长杀红眼了敌我不分,硬着头皮强行解释一波。 谁知道精灵世界里有没有能够修复他这个“祖传”的直播手机,万一摔坏了,杨诞可真不知道该找谁哭去。 而这个时候,那被冰封的金色大钟轰然一震,直接破碎了外面的寒冰。 在英方舰队撤离皇家港的当天,洛汗陆军从三个方向围剿北美大陆中部的法兰西殖民地。 就像多米诺骨牌的倒下,陆家老爷子被查,伯父被查,连带着听鲸金融也被查。无论调查结果如何,陆家都已元气大伤,根基摇摇欲坠。 林轩头,他眼中突然爆发无比凌厉的光芒,身上的剑气再次攀升。 顾石诺低头下来,顾雪景笑嘻嘻的亲了亲他的两边脸,顺带糊了他一脸的口水之后,他一脸你应该满意的神情瞧向顾石诺。 尤多西娅停下所有动作,身体呈出烈日般的金红色,瘫软在地上,从她身下一道金色液体。 神龙七踏被他施展到极致,最后一脚从天空中压了下来,势大力沉,直接将整片虚空完全轰碎。 这已经是最佳的捕猎了,可是呢,对方竟然宁死不屈,眼看到手的宝贝就这样跑了,他们怎么能够甘心? 仙人和修仙者从外貌上是看不出年龄的,但修为高的人,却可以看出比自己修为低的人修炼的大致时间,也就可以看出对方的年龄了。 “这么说,这件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了?”韩涛用愤慨的语气问道。 她的话说得断断续续,因为不知所措的哭过,现在还在打着哭嗝儿。 大娃笑了,其他的哭了。霍香梅说得口水干了,最后威胁,如果谁还哭,谁都没有新衣。 这个时候还没有压强的理论,有相对成型的理论是在马德保半球实验后,在1654年,这个年代应该还没有那么先进的理论,至于燃烧需要空气,这倒是多少有人提出过。 中国作为一个后发国家,为什么科技企业这么少,主要原因就在这里。因为高端科技领域基本被发达国家垄断了,产品做出来找不到愿意使用的企业。 “进入那个洞口。”冷奕挡住了老鼠的进攻,同时把手里的亮着的打火机扔进了一个石壁上的一个洞口中。 第十五集:黄芩无假,孟飞时北上问亲4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周瑜语滞,转身面对周昶,道:“孙镇写了一封书信回吴郡,我看了信后才知道你在这里,我也是到了这里提到你的名字,才从孙镇那知道他杀了叔父,然而错已铸成,悔恨何及?我已经命孙镇用了上好的棺木盛敛,待伯符回来另有安排。” 周昶摆弄着手指,道:“你和我说这些,难道是想让我投他?” 周瑜道:“伯符兄与我总角之交,我二人义成兄弟,也是见了长辈的,彼此了解甚深,我知道他定会有一番作为,因此才助他成事,伯通何不与我一同...... 松下一泉看着眼前这一幕,犹如丧家之犬一样不断地往后撤,手中的枪紧紧地握在自己手中。 想来景家的追踪重点是放在楚天身上的,对于她以及大哥楚烈,景家暂时还没有时间和精力来追踪他们。 是她觉得唐军征讨萨珊,兴许能够重创克拉克的萨珊军,助部落铲除强敌。 袁木恼怒,浑身上下,血气不停的涌动,瞬间冒出了体外,化为了一道长虹盘旋。 但目前为止连眼前的东西都没搞清楚,更不用提去猜测它的背后有什么样的人了。这个问题实在太过于遥远。 杨钺道出自己策略,尽管前往突厥可能会被对方敲诈,但实力不济时,暂时保全自己力量,丧失些钱粮又算什么? 他很清楚,叶天是队长,如果叶天不点头的话,他们根本不能去。 他忽然感到一股漫长时光的折磨袭来,八个月……这会发生多少事情?他简直不敢想像,他的心里猛然间生出一股恐惧来,担心这一别……会是生离死别。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奶奶滴。到底是谁在背后坑自己,刘家?还是陈家!或者真是马佳妮。 随着一声巨响,这个有着两人高的美丽珊瑚树,一下子便碎裂成了数块,轰然倒在了地上。 然而,巫族的态度却是出乎意料的平静,他们仿佛已经在极短的时间内接受了这样的结果。 “这样应该就可以了吧…”望着这滩清水,亚伦嘴唇翕动,声音轻到连自己都有些听不清。 两族人忙乎了一天,一个个又累又饿,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规矩。 “是的、只有我一个,麻烦帮我找个靠窗的位置。”安哲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意,声音也很温和。 感受到劲风来袭,简星道的手腕位置自动钢化,而这个时候,郑宝元的脚也到了。 “发育的有点太好了吧…”雪莉悄悄地将自己的脑袋缩进衣领里,不让众人发现自己的异样,她回忆着刚刚看到的东西,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感受着上面滚烫的温度,正如她现在怦怦直跳的内心一样。 撑着栏杆的双手陡然用力,艾利桑德目瞪口呆地望着那片被点亮的夜空,浑身止不住地颤栗。尤其是,当她下意识看向自己的掌心,阿曼苏尔之眼仿佛察觉到她的情绪,不断闪烁着微光。 以他六阶的实力,自然能感受到眼前的这片空间中残留着一股无比邪恶的波动。 降临的这个空港,似乎也是这颗星球上唯一的城市,可是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是城市,更像是地球上大都市周边的那些贫民窟。低矮的集装箱式建筑,随意堆砌在一起,摆放得杂乱无章,毫无规划。 赵离摆着一张冷漠脸,淡淡的说道——无形中就有一股装逼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不过,却也确认了另一个坏消息,凌皎确实有一个金发碧眼大长腿的外国未婚夫,而且家里都到要谈婚嫁的时候了。 第十五集:黄芩无假,孟飞时北上问亲5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柳絮现在的状态出奇的差,差到刚刚吃过东西又问欢儿要东西吃,知道自己吃过了后也没说是要吃还是不吃,等欢儿又拿来碗肉粥给她,她勉强吃了一口就放下了,说是没胃口,其实就是吃饱了。 欢儿无奈,只得把粥又端出去,迎面碰上了孟飞时,本想着绕过去的,不想孟飞时是奔着她来的,准确的说是奔着她手上的粥来的。 孟飞时擦了擦脸上的汗,他才练功回来,正觉得腹中空空,见欢儿拿了粥出来,自然要问上一问,“这是给柳絮的吗?” 欢儿见...... 这情景瞬间就引暴了公司总部,大家都在悄声议论,获取美丽总裁芳心的男子,是何方神圣。 汪洋不动,却是看王凡的脸色,直到他点头,汪洋这才满脸不高兴的走到隔壁的房间里来。 的事情,包括不远处的量劫都被他给抛之于脑后了,完全不想理会了。 天玄尊者依旧缩成一团,挺着厚厚的魔气护盾乌龟壳,硬抗排山倒海的攻击,并没有发现偷偷摸到上方的王凡。 “行,我也不矫情了。”东郭黑心点点头:“这些舍利子对我很重要,有了它们,我的医术就能更上一层楼了,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救治高飞。”东郭黑心转身就要走。 而这时候,‘于皓’蓦地挺了挺胸膛,噼啪声响起。就跟平常一个姿势久了而松骨头的状态一般。 之所以如此,却是因为他对于叶雏的所思所想尽皆一览无遗,自然不可能不知道叶雏为什么来找他。 “不!我不要做黄月英,我不要和你结婚!”黄玥立即反对,她只所以要逃就是不想和葛良成为夫妻。 欧妮卡红着脸穿好衣服,离开了房间,在旅馆门口向服务员打听才得知,洛一凡早早离开了旅馆,再也没有回来。 “这两家的仇有这么深吗?”晋王杨广不太了解王颁,对此感到非常不理解。 王兵冷冷一笑,显然知道对方是要装傻了!可是今时不同往日,现在可是在角斗场,周围都是封闭的,他有无数种办法将水烟拿下。 其率先吞噬的自然是火影世界内的忍者血液,希望自己能够在这些血液中再次有所获得,当然他们的血液毕竟是人族血液,更容易吸收一些。 要不然人家病人花钱治病,治好了还千恩万谢给大夫送锦旗?这就是人心。你以诚信待人,人家也不会含糊。 龙大胆恍然大悟,心道:没看出来,这胖子还是一个孝子。也就是人傻钱多,脾气耿直一点,不太会办事。 听完司令的话,其余人都没有意见,毕竟,楚天的成绩他们都有所怀疑。 赵岑一听冷汗直流,见城外烟尘越来越大,五彩的旗帜在烟尘中若隐若现。 实话实说,楚天和姜鹏之间的接触并不是很多,但是对他的印象还是比较不错的。 听到天帝如此惊讶的语气,远处旁观的四人看着冥落的眼神皆是震惊无比。但他们忍住了内心的重重疑惑没有出声,他们知道接下来无论发生何事他们都已掺和不了半分了。 “你的属性命纹呢?”蓝岚盯着冥落那被长长的刘海覆盖的额头,问道。 热闹地度过了在牧场的第一个夜晚,韩宁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记住了所有牛仔的名字和他们的家庭,初次的交流很顺利,这些牛仔对韩宁很有好感。 我勒个去!连市第一人民医院的院长,都亲自过来了?方厚正和方海棠等人全都傻了眼。紧接着,又是两辆中巴车浩浩荡荡地杀了过来。这回,人更多,得有五十多人,几乎是把整个中央大街都给封堵住了。 第十六集:阿魏无真,袁玄硕指点迷津1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孟飞时对着柳絮的面容,解释了一句,道:“这也是你的病因,周昶接来了花娘的女儿,我把她养在了家中,我寻思着花娘给你的恩情,我一并报答在她的身上,而且,九叔还在西江边守着,若他肯来,你身边也有个熟人照应着,我也放心许多。” 柳絮皱眉道:“你这是挟恩图报,我不要领你的情。” “这怎么是挟恩图报?九叔或是应了或是不应,我都不会勉强,只是五娘年岁还小,总该有人照料,九叔若铁了心接五娘回去,我能不同意吗?只是怕他...... “我有意见”一个清冷的声音,在门口想起来,众人愕然抬头,只见苏苏一身素装,从门口缓缓走了进来。 在他出入这家旅馆时,因为还是在上午根本没什么人来住,在服务台后面的人也是半躺半睡,如果要入住不叫他是不可能的,但要是悄悄上楼他也肯定是不会知道的。 田豫见二兄说得头头是道心中也踏实了几分,这个公孙瓒他虽然听说过,但并无来往,要是二兄有这个关系利用一下倒也无妨,当下点点头道“好,反正也别无他法,就死马当活马医吧,先去看看再说”。 如果两人愿意,那自然最好,但是,若是两人不愿意,他无论如何也要劝说钱无病将这两人留下来,林无双觉得,这样做人,才是正确的。 那些守卫在石屋周围的神龙阶妖兽,都无法发现无常剑的气息,华夏修真界来的好东西,哪里是他们能够发现的? 其实凌霄见过长脸藏人中了噬心虫之后的样子,他那时候就想要去杀凌霄,也就是说那时候他就已经变成了傀儡。原来这件事情仍然是半面鬼医在背后搞得鬼,怪不得那长脸藏人直冲着凌霄而去。 我勒个擦!林无双思绪一转,陡然愣住了,这么说来,眼前这方离,岂不是就是明教中人了,还是大师兄,这起码也是青翼蝠王那一个档次的了。 山翼在一旁弄了些饭食,王尊趁此时间打坐休息,半个时辰之后稍稍恢复了一些,随口吃着干粮跟山翼说明了经过。 “我明白了”良久,林无双从嘴里吐出了一口气,没有今日的交谈,他还真不知道钱无病对大明的感情和态度是这么复杂,想来,这些话,只怕是他连钱四维都没有说过,更不可能和皇帝去说,而今天,却是对着他说了出来。 看着浑身是血的尼克松·罗斯和约翰逊·肯尼迪,罗素教宗心里却是暗笑。这两人太狂妄了,让他们吃点苦头也好。甘多夫这一拳打的真好,将这两人的气焰都打掉了。 眼前这个男人,虽然比不上叶之宸,还带着一股浓浓的儒雅的味道,男人的着装举止看起来也相当不错。 “还脏得厉害。”采香嫌弃的将自己拄在地上,抹了一手灰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感觉到手上的灰尘与湿了的衣服混成泥后,更嫌弃了。 叶飞扬不好意思地收回水,而莫克尔向场上的兄弟招招手,继续打球。 要知道感悟这种东西,需要机缘,需要体悟,它屹立于绿柳宗畔上千年,见证了时过境迁,见证了沧海桑田,而这一切的一切,现在都透过它传递给了楼乙。 看着李商脸上的不以为意,谢赫斯则是着急了,他可是害怕到时候自家老爸打电话的时候李商说错话,到时候他可就倒霉了。 终于在冰荷千语第二次说话的时候,那个窗台底下的人回应冰荷千语了。 她巫月下蛊,从未失手过,她没想到的是半路杀出四公主解了建宁帝的蛊。 第十六集:阿魏无真,袁玄硕指点迷津2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孟飞时有些想多了,他看了看打着响鼻的马,马怎么会知道什么叫“割袍断义”?总归是孟飞时爱惜它,真个还它自由,让它做个自由自在的野马,其实挺好的。 孟飞时借了它的脚力北上,又偏偏心疼它,不让它跑的太快,太久,专捡着好走的官道走,实在绕不过时又下了马牵着走,浔阳距离北地何止千里?这一去便如踏雪山般艰难,走走停停,恨不得将马扛起来走了。 忽而一阵凉风袭来,孟飞时才猛然惊醒,这怕是进了寒露,这般耽搁下去如何得了...... 凌风感到自己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凯魔王居然会将所有的事情放在明面上,这让凌风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你难道 就从来没有想过,胡家永传香火?”胡王深深的叹气。 阿波罗的眼中闪过一道狠戾,虽然他不想跟阿瑞斯这个疯子过于纠缠,但是并不代表他就怕了阿瑞斯!身为太阳神,阿波罗的实力在十二主神中也是比较强的。 陈泰然买了眼镜,立刻兴冲冲地回到房间里,将透视眼镜的信息流注入了新买的太阳镜中。 看着之前门庭若市的会所,如今开始调零,马龙心里面发慌了:“妈的,照这样下去,生意可是没有办法做了。”马龙不由暗自叹着气,要是这样下去,会所只怕就要关门大吉了。 华强现在确实不知道后面跟了人,不过为求保险,还是决定先去城外转一圈,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去自己想要去的地方,那儿还有自己的几个属下,也是自己最后的资本了。 我是带着L回北京的,本来我老公说给我找保姆陪我,我觉得保姆年龄大没什么交流的话,就对他说要L陪我,咱们找保姆的钱给她就好了,我老公就同意了。 “惊吓过度?这是怎么回事儿?”其实罗成说这话时,一直盯着我看,估计他心里已经预感到了什么。 凌风咬着牙,他断定盘古这一定是故意的,不然的话,他怎么会在临走前来这么一句呢? 随即,冷欣带着52师残部离开东孤岭前往隘口于其他部队汇合,准备新一轮的阻击战。 “少霆,对不起,你为我做了这么多事,我还是无法爱上你。“榕榕满是愧疚。 如果督查会追究,周边的村子不知道会不会受牵连,心里骂着晦气的村民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何酉乾只感应到一些气息,确实不同于凡界的修者,于是先出了声。 唐枫的右手抓起贾天明的脑袋高高举起,大量的劫陨之力涌入贾天明的体内,不断形成雷劫链条封印贾天明体内即将爆发的七阶能量。 而到了那时,外层世界与内层世界最重要的连接枢纽也会随之斩断。 而且唐枫与石灵也已经选定了突破肉身层次的地点,那就是阎罗天界。 沅澧被她这么一弄,也没了兴致,无奈地一声叹气,向后一仰,想要躺在白蓁的腿上,却被她下意识地避开了。 主席座上的邢阔似乎也感受到了邢朋的战意,同时也再次注意到了邢朋身旁的唐枫,多年在战场上战斗的直觉让他察觉到了唐枫的深不可测。 “噗嗤!”更有不少的异人族被震慑,直接就惨叫了一声,七窍流血,脑袋都是被震裂了,直接倒下不起。 巴基找到了娜美,她拒绝了山治,却没有拒绝巴基,不过,他们也没有走开,依旧和大家在一起,只不过悄悄拉着手而已。 最后荷华很土豪的花三万二定了一个超级VIP年卡套餐,还赠送了两个月。也就是说在未来的14个月中,荷华可以无限次的进入任何一个场馆学习锻炼,并且有专职教练指导。 第十六集:阿魏无真,袁玄硕指点迷津3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盖元固听了杨阿若这举的例子,顿时哭笑不得,道:“凭白说这些做甚,不是说好了让他说个通透吗,这还没说出个因由来,怎地就做了决断?再听听,再听听。” 盖元固替孟飞时说了好话,杨阿若自然不会驳了他的面子,当下又坐了回去,道:“说吧,从头到尾说个详细,我倒要听听,你是怎么得了这么个孽缘的。” 孟飞时听了,原原本本的将他与柳絮的故事说了一通,这次杨阿若没有发怒,而是沉默了下来。 盖元固道:“听你说来也在情理之中,...... “可是,我还是不想给你,以后集齐五行元素,成就五行大道。”雷帝摇摇道。 “我的确在和天竞接触之前就知道了与此相关的几乎所有,至于为什么,现在还不能告诉你,连带着我从另一途径知道这件事也不能跟别人说。”东方立严肃地看向凌茗,后者当然点头。 在族中兄弟中,虽然姜风不是太聪慧而且还有些少爷脾气,但他却有成为猛将的底子,特别是跟着关羽习过武后,一把大刀确实在族中算是数一数二的了。 即便是徐言,陈一这样的大修行者,也根本无法像是看着米迦勒时候那样,正大光明的与之对视。 那么,慕容辰是已经拥有了军魂军团了吗?就是他那一千本部陷阵铁骑?或者说,陷阵营吗?可是,按照箫宏律得到的消息,慕容辰的本部铁骑应该只是双天赋的超精锐而已,距离军魂军团应该还差了一个等级呢。 两个低的没谱的攻击伤害,但是这样足以将仇恨在我身上停留一段时间了,嗜血狂狮也不甘示弱,冲上来对着我就是一巴掌,有一种铁砂掌的感觉,这一巴掌打的真心是痛呀。 “景天?景天?你怎么了?”林梦雪急切的叫着,我扶着头一阵眩晕,眼前一片眩晕只听到系统声音在耳边响起。 慕容辰的剑法,虽说是参考了独孤求败,但是,慕容辰实际上是在逆推独孤求败的剑法,以独孤九剑为起点,向前推演玄铁剑法,然后则是紫薇软剑的剑法,最后就是正常利剑的剑法了。 那天晚上,郝心的心跳既然骤停了。吓得夏夜诺心跳也似乎骤停。看着医生忙进忙出,夏夜诺的心捏得紧紧的。 吵闹之后稍微的和船长交流了一下,他表示可以不在我们弱势的时候攻击我们,但是如果我们拿下领地,他们就会进攻,这让明白了,倒头来还是要我们飞云城三个联盟公会来争夺,这下想要夺下领地是真的有些难了。 说罢,也不待琉璃有所回答,那庞大的身躯一闪,却是径直离开了这间峡谷。 “那该怎么办?”沈辰顿时心头一紧,这件事,此前那位绝代仙子便曾言明过。 “诸位请看,这里只是剑冢边缘,护体真炁尚能抵挡一二,若再往前行走,便觉吃力,如看到飞剑,更需加倍谨慎,其中不乏有主动攻击的旷世神兵。”剑无涯沉声提醒。 被砸中的两名水忍惨叫着,体表冒出蒸腾水汽,身上的肉却是干瘪下来,不一会儿成为诡异的焦状,像木乃伊那样,明显是死了。 角斗士发出一声惨叫,他是人,也有痛苦,手臂被废,发出痛苦的吼叫声。 “怎么回事?”黄台吉有些恼火,无故喧哗几乎是军中最为忌讳的事情了。 萧兵一拳打了出去,这一拳竟然直接让空气中激荡出了波纹,波纹还在向着四周不停的蔓延开来,其中距离最近的墨龙躺在二十多米远的位置,甚至都能够察觉到波纹在记住的脸庞轻轻的划过。 第十六集:阿魏无真,袁玄硕指点迷津4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孟飞时无奈,低着头道:“师祖说的是,您骂您的,我听着就是了,总归您是长辈,您痛快痛快嘴,我又少不得二两肉,祖孙两相宜,岂不美哉?” “顶数你会说,骂也骂了,你去吧。” 孟飞时见袁玄硕要走,赶紧拦住,道:“师祖好歹告诉徒孙一声,可见了我的马匹,我往来行走,全赖此马,且与它感情甚笃,师祖若是见了,与我说一说罢!” 袁玄硕甩开孟飞时道:“都说了没见着,还来纠缠,去去去,没个礼数。” 孟飞时见袁玄硕面色不好,只得...... 杜衡根本就没接近到夏凡,便被这一道刀光击中,“咚”地一声狼狈的落在地上,大口的鲜血连连吐出。 明烨听了这话深深的看了卫卿卿一眼,如墨般的眼眸里有火光跳跃,深刻在骨子里的不羁渐渐苏醒,让他看起来像蠢蠢欲动的狼,又像谋定而动的狡猾狐狸。 我听玖儿这么说,便拿出手机拨通了程镪的电话,我本来是不抱什么希望的,但电话那头在“嘟”了几声后,竟然被接通了。 众人都被他们突然的动作给搞的摸不着头脑,猎鹰却是颇为惊讶的看着自己的手道,“没想到,我的力量竟然会增强这么多!”不仅是他,就连云雀也是在若有所失。 其实韩千雨突发奇想也是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他也不清楚五味果有没有解毒的功效,只能是抱着尝试的心态权且一试。毕竟,幽老的毒势一刻也耽搁不得。 程老大的话让我安心了一些,我轻点头,在度望着他,等待他的指示。虽然这突然出现在我身边的这位中年大叔其貌不扬,但对于驱邪避魔的事却丝毫并不弱于我。 “当然不怕了,只是觉得他特别烦,听到就觉得有些头疼,这几天出去走了走,刚刚才回来。”轩辕城看到我质疑他,赶紧解释着。 她一声不吭的把背篓旁边的网罩拉起来罩住整个背篓,以免螃蟹爬了出来,再把放在脚边的稻草全都盖在背篓上,然后背起背篓就走。 想到这里 ,我忙拿出纸钱来朝天上一扬,纸钱从天上飘飘洒洒的往下落,在纸钱碰到黑影的一瞬间,均无火自燃好像是满天的流星雨一般。 他们这些人正一言一语的讨论着出发的时日,迎面却有一人一狗的奇怪组合朝他们走来。 不过幸好,守得云开见月明,萧峰终于得到了自家老父亲的消息,得知萧远山本已经出家为僧,却是为了自己这个儿子不远奔赴辽国,萧峰也是感动莫名,赶紧放下手中的所有事情,出门迎接老父亲去。 科迪指了指自己,这是叫我?“你认错了,我不是他们主子,就他,他才是领头人。”科迪又指着卡夫,开玩笑,自己是个屁的主子。 果然如此。甘大师对科迪最了解不过,刚刚看见科迪慌乱的样子就能大概猜出他心中所想。 柳素素刚才所说的话,差一点就让李风忍不住动手了,若是再不离开,恐怕真的要对其动手了。 然后就看她挥出手去,直接轰出一道魔气,给这个看上去有数层高的建筑轰平了。 而且,这个男人身上带着一股杀气,周围的空气中,带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同时身下的衣服太长,过于累赘,他直接踩到衣服,重心偏移,啪叽一下摔在了地上。 可现在他没的选,只能展开神格,眼睁睁地看着夜枭把一颗仙力种子种入。 “住口!北漠大赛在即,现在你们说这些话,岂不是动摇我李家的人心?”李风还未出口,那李潇潇便直接破口大骂,丝毫不给其他人面子。 第十六集:阿魏无真,袁玄硕指点迷津5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柳絮见欢儿这可爱模样心中好笑,又不忍心再嘲笑她,只得拉住她赔不是,道:“好好,是我的错,不该笑我的小欢儿,如何?可不许再哭了,丑也丑死了。” 欢儿这才破涕为笑,当下将严九一并安排在了前院,好在前院的两进院子房间足够,若不然真要在这府上再动工动土,再建造上两间房屋,只是这格局立马就被破坏了。 又是两天过去,依然没等来孟飞时,却收到了两封信札,欢儿拿给柳絮的时候,柳絮看了看上面的署名,这同时到来的两份书信...... 此时路上几乎没什么行人,阿圣一看这样,便跳下车,一手接过莫璃手里的伞,一手牵着缰绳,然后示意莫璃跟他去巷子前面的屋檐那。 不知过了多久,春瑛才从昏迷中醒过来,却感觉到自己身上动弹不得,一挣,手脚都被绳子捆住了,想发出声音,偏偏嘴巴里也塞了布。她吓出了一身冷汗,睁大了双眼看向四周,想要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 “咻!”随后,梦织又是一箭急射而来,狂暴的利箭直接爆发,硬生生的扎入了金刚的身体之内,将金刚击杀。 他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才慢慢地开始考虑如何整顿降卒,收拾人心。虽说福州毗邻吴越的温州,可陆地毕竟有仙霞岭这样的严峻之地,既不适合大军的转移,又不适合军粮军饷的运输,福州与吴越联系,更多的是依靠海路。 “魔头,死不足惜!”金威冷笑道,仿佛杀死一只蚂蚁一般,丝毫不在意。 庄信川脸‘色’更白,可是看着对面秦天那张严肃的俏脸,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莫璃这才恍悟,原来韩四道是翻出一张京官的牌,并借此证实了莫家将大难临头的消息。 幸好武玄是土系异能者,可以凭借着脚下的大地,很好的掩饰众人的行踪,而两个神忍将注意力都放在了龙傲的身上,没有感应周围。让他们接近了龙傲和邢虎。 眼看着高怀亮要从东边突围而走,马云着急了,他赶紧让大旗指向东方,指挥着外围的骑兵向东边移动。? 闻人君复冷眸一扫,不在理会一脸温和儒雅的白浩栩,径直走进了商场。 这玉佩乃是北疆之物,因为上面的刻纹是漠郃的图腾,的确是申屠鸢的东西。 他自问跟何蓉蓉保持关系的时候没有亏待过她,所以在他落魄的时候逃了对何蓉蓉的赔偿,他不觉得有问题。那时候给她的财物和现金可不少,怎么也够治脸的了吧? 见他答应了,叶瑾萱终于笑了,打开了保温盒,开始张罗着给他盛汤。 也正因为张宗尧的眼线注意到了这一方面,他们才能从杜仲衡的身上察觉到了倭寇居然有第二次暗杀的计划。 随后吃个早餐的时候,她有点想吐,但是没多想,吃点酸枣子坐在一边,心底忐忑地等着季长耕说话。 后面还有很多剧情,害怕PK就这么扑了,后面的剧情会砍掉很多。 太后的心腹嬷嬷锦秀应诺,转身出殿,没多久,端着一碗汤进来。精美的玉碗,清亮的汤色,香气四溢香味,一看就知道这汤非凡物。 近身缠斗一直不是星月所擅长的招数,他在一招失利之后,忙静下心神。口中诵念了几句,一柄冰剑立刻出现在了右手之上。 这不,听说了自己的凶名,连那些个以前还和自己装纯的青楼头牌都不敢和自己装了,一个个对自己服服帖帖的。一天骑一个,人生简直别无所求。 “你……你怎么知道的?”震惊,悦笙颤抖着双唇,看着面前的男人,她变得异常的害怕起来了。他怎么会知道她有孩子的事情呢? 第十七集:浔阳眷侣,柳絮飞时花满城1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柳絮紧了紧身上的衣物,对着孟飞时道:“也怪我,急着催促你出门,如今隆冬时节,越是向北走便越冷了,如今又下了雪,更是艰难了,我看这雪下的紧密,想必还需要些时候才能停,只怕北上再无行人,我等误了行程。” 孟飞时将柳絮拉进屋子,随后伸出双手在柳絮的手上搓了搓,又呼出几口热气在里面。 柳絮拽了拽,道:“行人甚多,规矩些。” 孟飞时听了,放下了柳絮的手,打发欢儿去要住的房间。 不一会儿,欢儿喜滋滋的回来,道:“公子...... 坚硬的岩石,在林宇的实力之下简直就是豆腐一般的强度,只是轻轻一撞便足以将其撕裂开来。然而就算是这样,林宇依然感觉自己就要在这个地方憋屈死了。 这天雷道人化形极早,盘古开天之后不久便化形而出,可惜气运不敷,只能自己摸索着修炼。因此,其修为一直未能有所精进。直到道祖开讲紫霄宫之后,这天雷道人才算有了系统的修炼功法。 叶冰凝一听终于知道事态的严重,她放开手,然后沉思了起来,对了,想起来了,今天下午一点,我们公司有位明星要到杭州演出,你可以当作保镖离开北都。叶冰凝说道。 活动在天星的一大长串自恋中结束,可所任都知道,重头戏才真正的开始,因为血月之夜的结束,正式代表了系统的盛大拍卖会的开始。 “父亲,家族传承的功法武技,是什么等级的?”这个问题很关键,江辰好奇的问道。 众人毫不迟疑,迅速的登上,在传送阵嗡嗡声响过后,众人的身影消失不见。 前番金凤种种判断,比之一些经验丰富的修士也是不遑多让,不愧为凤族天才,众长老皆是欣慰不已。 被突然闪现在身后的黑火一击鬼爪打中的林宇,又是被打得喷了几口黑血,倒飞了出去!连番被重创的林宇已经面无人色,仿佛随时都可能夭折一般。 张学武反复思量之下最终决定放弃西水门、光华门、华门等,将日军放进夫子庙一线,并集兵力增援紫金山,以紫金山为最后的屏障,利用纵深巷战消耗日军的有生力量。 “你是谁!”看到陈强的到来,林家老祖不敢怠慢,因为他们发现陈强身上没有任何气息。 来到这个世界,习惯了战场征战,忘记了江湖厮杀的各种层出不穷的手段。 并且张尘发现这近百位化气境的修士基本上都是一重境占了一大半,剩下的二重三重只有很少一部分。 杨宗保那边也早就得了消息,收拾好了包裹,带上了他娘给装的过年剩下的一些腊味,来贺家这边等着,一起去镇上。 他们这么一走,倒是就有人在后头又猜疑,这些人不会是也被吴富贵给睡/了吧?肯定得了不少好处,不然能为他说话? 陈诺不可置信的抬头望过去,是她绝对没想到的人,就这么出现了。 待羽化谷的弟子都出来了后,剑绝看了一眼,原本有近两千人进入,现在却只回来了一半,剩下的几乎都葬身里面。 白猫感知她的情绪波动,一个健步蹿进她怀里,拿两只毛茸茸的耳朵蹭她的脸颊。 舅舅林成最近也经常在空间里研究自己的土系功法,他现在已经可以操控石块等坚硬的物体砸向丧尸了,只要有坚硬的岩石和石块,攻击普通丧尸的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何止认识,我们年轻的时候,和你父亲一起保护过你母亲呢!哎呀……你看看,我就说陈青莲走的时候肚子里有孩子了,你就不信!”段飞晨看着妻子说道。 第十七集:浔阳眷侣,柳絮飞时花满城2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孟飞时一连催促好几次,才将柳絮与欢儿拉出门来,伙计过来说不让马车跟随,他们那里自有马车,孟飞时索性将车丢给伙计收着,待回来时再过来取。 伙计应下,引着这三人一马去了宛城北门,北门外正有一队军马等候,见人来的齐了,领头的那将领一挥手,众军士便开拔起来。 伙计将他们送上马车,便回去了,孟飞时与柳絮欢儿独处在一间车厢之内,不免有些尴尬,道:“你二人在此歇着,我骑马便是。” 柳絮挽留道:“外面天冷,还是在车里坐...... “看来自己有必要再去万魔外海边缘瞧个究竟了!”带着丝丝疑惑,魏炎便向着万魔外海边缘地带奔了去。 梁栋苦笑,木灵儿外柔内刚,她决定的事情很难让其改变,她现在是铁了心要跟在自己后面了,恐怕谁来都没用。 “这个恐怕要落空了!”林西凡叹息一声,果然,这次的爆炸声并没有夹杂惨叫声。 梁栋道:“还好,我下针您看看吧。”说着梁栋拿出他那特制的银针,向着胳膊上扎去。 黑暗深渊的第十三层空间,从外面看上去,并不大。但进入其中之后,才感觉到它的广大。顺着苏菲所指的方向,王彪他们足足飞了一天多的时间,才到达了目的地。 “好吧,秒杀你好了!”路飞扬既然知道了自己的缺点,那么现在的任务就是想办法获得最完美的攻击方法。但是现在,还是应该迅速的结束战斗。 “呵呵。看来国师大人其实是想做着祁国第一位大内总管的位置呢。不错不错。稍后到本相爷这里登记。本相爷定会成全你的。”欧阳萧笑得露出森森白牙。如狐狸一般。 对于这黑魔城的城主,王彪并没有放在眼中。他此刻已经穿行在黑魔城的街道上了。 紫红雷云里边,一条条紫色的闪电穿梭在里边,密密麻麻,如游龙一般,让人看着都觉得胆寒。 “好吧,既然你们要保密,该问的也都问完了,两位可以离开了吧?”麻星曜说道。 谁也不知道是先有孔雀图,还是先有孔雀翎的,可是大家都认为,有了孔雀图,就一定可以同样再打造出来。 而这个过程可能会耗费掉孙悟空白色血宫之内的所有灵气,因此,现在的他方才会将这丹药送入自己的体内,以防止灵气过度消耗后,身体突然间产生难以遏制的变化。 在关云山等人离开之后,郑光旭眉头紧皱,很是拿不准主意,想了想,拨通了上级领导的电话,向他汇报了关晓军的情况。 阿姨解释的清楚,云白也顺着清和的木光,看着外面已经长得很粗壮的香樟树,实在不像是这几年刚刚种上去的。 他们看着她越入高墙,又等了半天,月季花还是那么香,静寂的院子里却传出一声惊呼。 她纤柔美丽的手指,刚刚碰到他的手,就突然感觉到一种奇异而强大的震荡。 “就这些。”林冲又看了眼赵凯,意思是没有其他的了,要不是这件事太烦了,林冲都想自己做,用仪器把全球都扫一遍,干的人还得有相关的知识,也就赵凯了。 看着系老有些古怪的表情,林迪竖起耳朵,系老后面很可能还有话要说。 “好了,我知道了,除了这个之外,你还有其他要传信的吗?”被打断思虑的状态之后,公孙延也没有多说什么,反而是深吸两口气的平复下自己的情绪,而后才问道。 “指挥官,这下我估计会受到日本方面的投诉的。”千叶参谋有点担心。 第十七集:浔阳眷侣,柳絮飞时花满城3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是不是不让皇甫青来接,你不高兴了?” “我也想让她来的,可张兄要去知会崔尘束夫妇与周昶,嫂嫂单独与我过来终归不妥。” 柳絮打断了孟飞时的解释,道:“我并没有生气,只是去了这么久,还不许我埋怨埋怨?” 孟飞时拍了拍柳絮的手,道:“好好,是我的过错,快走吧,让他们等急了,少不得要数落我一番。” “那也是活该!” 孟飞时捏了捏柳絮的鼻子,道:“你总见不得我好!”随即唤了欢儿,道:“快些收拾下,咱们这就到皇甫将军...... 心中再如何惊涛怒海, 老太太脸上还是得表现的平静, 知道如今的她不可能压制得住贾赦,老太太无奈的再劝道。 瞳门圣使能从六山六星的献祭中活过来,是因为瞳门还需要他们两个,人魔两界的安定还需要他们守护,所以,他们的重生理所当然,可即便如此,瞳门圣使也终究逃不过血祭的命运。 “萌萌是我们系的系花,原本当初我们计划是让她来请你帮我们写歌的,可是后来她说有别的事情要忙,所以就改成我来了,她也是你的崇拜者,我们都很喜欢你写的歌。”叶青青忙着补充道。 桥归桥路归路,一码是一码。要给老宋煎药,陈楚默主要是为了自己方便占用老宋地方做实验,送的人情。而场地租用费是事先说好的,两者可不能混淆了。陈楚默有自己的原则性,就一再坚持要给,而老宋呢一再拒绝。 那烟气却如同有了灵性,分为两股,一股追着陆凡,一股直上云霄,注入到那漆黑如墨的冥雷当中。 陆许走下楼梯,来到后院,春夏交际之夜,心情只十分复杂,虽明明已与莫日根说好,看见他身陷敌手时,却止不住地担心。 ‘宇瀚,对不起!我现在就来陪你,好不好?’储凝看着张瑞孤独的背影,然后也起身,看着那片松柏林默然道。 迎春身子一僵,哭了吗?元春出事的时候她确实哭了,但若是答应了皇上废除那份约定,她知道自己会失去的更多。 老宋家一栋两层楼的楼房,外加3间瓦房放农具杂物,普通的农户风格搭配。楼房的装修不错,铺了光滑的陶瓷地板,墙也刷的光滑雪白,陈楚默觉得比山上道观的房子好多了。 那侍卫也是抱着手里的飞鸽来到了皇上的身前,将手里抱着的飞鸽递给了皇上。 不过沈浪开口,他可不敢怠慢,赶紧让旁边的副官把资料拿过来。 昨天除了最后龙象巨兽是沈浪搞定之外,其他都是狗神出手的,那在它看来,报仇当然应该是向它报仇。 他大略估算了一下,此地距离长蛇骨不过千里路程,御剑而行只需一天即可抵达。而所经之处可是要好好盘算一二,那些可能存在危险的地方,绕行一下也无可厚非,只是晚了一两个时辰而已。 重生为千古孝子董永,面对下凡求娶的七公主,这场天仙配的背后,到底有没有其他用意?天庭真如表面那么弱势么? 然而,他并没有立即解释,任由林警官将手中的报告翻到第七十二页。 因为这不只是上万把长剑,更有上万股生生死死,死死生生的剑意。 其他战魂队员略微诧异了一下,都已经做好了攻击准备,没想到还喊话一次。 回来的时候,李正一摸到口袋中昨天贾成义给的银行卡,掏出时看到银行卡背面写着六个零,应该就是密码。于是便顺路去培训室附近的银行查了一下,发现卡内不仅仅是和解费用,还多了三万。 第十七集:浔阳眷侣,柳絮飞时花满城4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柳絮迷迷糊糊间听见那该死的“讨人嫌”叫声,气哼哼的坐了起来,嘴巴上嘟囔着道:“我家的鸡也不曾打鸣儿,你却这般搅扰,看我起身抽你两下解解恨!” 刚要下床,却发现身边的欢儿正睡的香甜,柳絮一笑,道:“这丫头平日里特别勤快,怎地今日学起我来,没来由的赖起床了?” 柳絮轻手轻脚的跨过欢儿,独自穿衣穿鞋子,伸了伸腰,推开门向外走,冷不丁的一股寒意彻底将她惊醒过来,赶紧将房门关了,紧了紧衣衫...... 楚昭阳也给顾念夹了一只,因为皮皮虾的虾壳容易扎手,便自己动手给顾念剥壳。 光束狠狠地撞击在表面的一层保护层上面,震得她的精神都开始恍惚起来。 “怕啥?今天你是因为饿的没力气才没有发挥好,明天自然就不用再扣分了。”熊天说道。 凌梵月的神识当中,那两道光束,依旧好似畅通无阻一般,就这么直直地到达了神识的最中央。 不一会儿,梁建毅也披着衣服从帐篷中出来了,因为忙着救火,他的身边只跟着两个士兵。 她们几个付出的努力没方红多,得到的当然也没人家的多了。这点她们可是看得很明白的,不然也不会有方红现在累晕倒的情形了。 此时的凌振,那花白的发丝上,沾满了灰尘,就连原本华丽而昂贵的衣服,也变得破烂不堪。 那些传言,都是些懂个一知半解的人凭自己想象编的,然后以讹传讹,再加上影视剧渲染,就成了现在的说法。 最让他惊惧的,还是萧天的狠辣,一出手就是这么重,是本来就是他的习惯,还是底气十足? 不光如此,他每年还会为其他的歌手提供词曲作品,他的每个作品,都能够捧红演唱的歌手。 唐希恩拉着行李箱,刚进玄关,就在玄关柜里翻翻找找,傅时御知道她在找其他车的钥匙,那些车里都放着一把大门的遥控。 到了第二天的时候,维恩也没有进行说明,直接就在给巴尔卡和安娜以及瓦莉拉三个释放防护法术的时候多释放了一个巨魔体魄的法术。对于这个,安娜和瓦莉拉并没有多问,巴尔卡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这点。 傅时御笑:“有的。”说着,手中的遥控器一按,4D效果图又呈现另一番完全不同的景象。 李二为了防止薛延陀趁他东征,趁机入侵大唐,便派来安国公执失思力和田仁会领兵坐镇夏州。 “当然,他在我旁边,需要他接电话么?”庄筱筱冷笑一声,对薛景辰询问的目光,用口型说了个‘庄夫人’,然后开了免提。 “好吧,沃克。你帮我看看那些金属锭比较好一些,顺便再买些青铜锭作为练习。”维恩叹了口气向沃克说道。 毕竟,这年头用直钩钓鱼的二傻子除了那人也没谁了,他跟那猴子似乎也有些关系,自己倒是不怕姜尚那二傻子。 骗完了还不算,浩哥要挖我爷爷坟,华天帆给我找了个天大的恩人。 张泽笑了笑,从怀里取出一个水晶手链。水晶手链极其好看,张泽为了将这东西的颜值提起来,也是花费了不少功夫。 张暮的精神力感知极其敏锐,在他利用僧人丧尸的大意突袭他背后的晶体所在的地方的时候,他明显地察觉到了僧人丧尸的异常情绪波动。 魏京,牟其峰和陆清风都是偏重于防守的球员,所以中国队场上的5人之中,只有风霖雪和雷惊天有进攻能力。 傅院使则惦记着天花实验的事,以他看来,现在皇庄里有人得天花,正是申请用死囚做试验的好机会,只要简郡王能对皇上提一提。 第十七集:浔阳眷侣,柳絮飞时花满城大结局 - 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 无暮 “婚姻之事自有父母做主,即便父母兄长皆不在,也该由你师傅做主,饶我过来也是无用。” 袁玄硕哼了一声,开口骂道:“你个不成器的,哪个要你做主了?放着老夫在此,轮得到你说这道那?” 孟飞时也苦笑一声,道:“师伯,师傅若同意,我何苦叫了师祖与你过来撑腰。” 袁玄硕道:“你不必问他,只说是不是想好了?” 孟飞时点头道:“我与柳絮已经说好,她家中也无父兄,只赖师祖做主,择个好日子,给亲友发个喜帖也就是了。” 袁玄硕拍...... “……”这一次凤释天没有接话,却是直接心念一动,便将凤流桐送入到了自己的天龙戒空间中,嘿嘿,自家老爹与老娘相见的场面,话说自己就看不到了。 子初的马车是之前就改制过的,车内宽大,铺上柔软的毯子之后,可以容纳三四个并排躺着说话也不嫌拥挤的。 当鬼王来到丁浩的身前时,不由得为之一愣,似乎,似乎眼前的这具尸体有什么不一样,对,是位置不一样。 “啪!”的一声脆响,这丫鬟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挨了上官婉音结结实实的一个巴掌。 田蝶舞看到是宝奴就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了,巧合这种情况存在,可是太巧合了就是问题了。 大殿上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声,就连大殿门口的两个看门人和林不凡听得不由打了一个哆嗦。 唐婉儿也发觉到四皇子的心情似乎并不怎么好,她也搞不懂他都想些什么。 别看圣殿风光无限,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圣殿已经衰落太多了,尤其是炼丹师,如今的圣殿已经无法炼制结婴丹,已经有两百年没有人成就元婴境,而造成这一切的就是固步自封。 此时的赵轩,绝对想不到,在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背后竟然还有如此多的曲折,有如此多的谜题。不然的话,他绝对会为这一件事情而感到震惊。 李一鸣听到,差点双眼一黑晕过去,还好他定力够,不然早晕了过去了,随后他挤出一丝笑容,笑了笑,不敢再乱说了。 月璃眼神中充满了懊悔和绝望,缓缓地蹲下身,无助地抱住头,像个孩子,看不见她的表情。 温瑶继续往上爬,在二十多米高的地方终于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一个黑洞。 看到这个指环,温瑶想到了以前发现的那只手环,虽然看上去材料式样不太一样,但是给人的感觉差不多。 他确实是有事,只是徐宁还没醒过来,没看到她醒过来,他心里不放心,离开也不会安心。 袁秋华说:打工是不能致富,但辛勤劳动可以养家糊口嘛,全国那么多农民工,只要能吃苦耐劳,生活水准和居住条件,并不比城镇普通居民低。别人能打工能挣钱,你凭啥不能? 而且昨天晚上,自己还特意吩咐,她们一定要注意,可是两个丫鬟却没有真的听进去。 他就知道,将肖瑞才的老底掀开就是这样的情况,所以他才一直没有把他的老底掀开。 即使两个村子只有一座桥连通与外界的道路,但是已经足够村里人使用了。 谭银河说:人没前后眼,早晓得婆婆是这品行,我打死也不会进谢家门,穷得丁当响,还要折腾人。 袁秋华说:老弱病残,孤寡,除了人口分红,民政再给一份生活费。其他的人,就自己另谋出路,要么勤扒苦作,扩大收入,要么节衣缩食,控制支出。 苏淮赶紧洗手出去,临走时,她把验孕棒包了好几层,扔到了纸篓里。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