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震惊!一觉醒来竟…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死透了?” “嗯。” “用草席卷着埋了吧。” 是谁?竟敢趁着自己睡觉的时候用七分薄凉三分冷蔑的口气明目张胆的要埋了自己?! 一定是那些酸鸡! 弥幺幺怒火中烧,猛地坐起冲着两人就是一顿骂:“没开挂这三个字我都说倦了,能不能滚啊?” 耳根子清净许多,弥幺幺嘴角浮上一抹冷笑,这就怕了? 呵,不过如此。 “啊!” “诈尸了!” 困意尚在脑中游荡,两道贯穿雷霆似的尖叫险些刺破弥幺幺的耳膜,小脾气上头,她睁眼就扭头去骂,但这次卡在了嗓子眼。 脑中叮的一声之后就传来一道电子女音:“尊敬的弥幺幺女士您好,恭喜您获得超新星纪元最强外挂系统!我们开展的服务套餐包含……” 系统?外挂?! 弥幺幺这辈子都没这么茫然过,几个小时之前她才从一众修炼者的围剿之下溜走,理由是她使用外挂修炼破坏了修炼界的平衡。一觉醒来还真来了个外挂?这下跳进忘川河都洗不清了好吗?! “不是死了?”牙关打颤的声音从一边冒出来,弥幺幺这才回过神。 说话的是个十六七岁模样的女孩,长得倒还喜人,就是说的话让弥幺幺火大非常,见她看了过来,弥柒铃心里咯噔一瞬,紧接着一脚踹在身边发抖的那人腿上就道:“过去看看怎么回事。” 当我不存在?弥幺幺愈发不爽,适才猛起身使得她浑身酸疼,不等被差使的婆子凑过来她便没耐心冷声道:“我劝你在我还没完全发作的时候趁早离开。”说完她撇头扫了眼弥柒铃补充:“你也一样,不抗揍就别招惹我。” 不过是说话的功夫,弥幺幺嘴里就是一阵刺痛,轻微舔舐之后味蕾上便是浓浓的血腥味儿。 口腔内壁什么时候受的伤?怎么一点印象都没了? “果真是个贱人,命还挺大。”确定床上那位是活生生的人,弥柒铃张口就骂,还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失了忆的弥幺幺原是没反应过来的,只瞧见对方眼底蕴上的厌恶,愣了愣方指着自己说:“你在骂我?” 闻言弥柒铃掩鼻嗤笑:“弥小幺,我是该说你运气好还是不好?啧,本来就是咱们封川国人人皆知的废物,如今脑子还不好使了,你说你保住这样一条贱命有什么用呢?” 废物?她堂堂超新星纪元天魂老祖,居然被骂是废物?在她称霸的时代里,竟有人敢这么骂她? “找死?”弥幺幺眼中蒙上一抹杀气,话才出口一旁的婆子就冲上前来扬起巴掌:“小贱人——” 话说一半婆子保持原有的姿势站在原地不动,本已起了杀意的弥幺幺愣住,这是宕机了? “尊敬的弥幺幺女士您好,鉴于刘嬷嬷的举动,接下来您会挨打,所以我为您暂停了时间,希望您能了解一下本系统的业务。” “从哪儿来滚哪儿去,你是不是不知道我因为什么被集火讨伐的?”弥幺幺强忍心头怒火,咬着后槽牙说。 早在几天之前,外挂就成了弥幺幺一生之敌,在被一群酸鸡讨伐的过程里,她时刻都在感慨,如果天资聪颖骨骼精奇也是一种罪,那她一定被判无期徒刑。 “你确定不了解本系统的一系列套餐吗?”系统语气冷漠。 弥幺幺只觉得后背有些胀痛,伸手挠了一把再看时已是满手黑血,脑中更是混沌,到底什么时候受了这么多伤? “你真的不打算了解吗?” “我说了让你滚你真的听不见吗?”弥幺幺恼火道。 怎料系统发出一道杠铃般的笑声:“不好意思呢亲亲,这边已经在您醒来的时候自动绑定了,滚不了的哦。” 逼良为娼? 弥幺幺血压直线飙升:“铁了心构陷我是么?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说出来我保证杀了他全家。” “你就这么不想使用可爱又迷人的我吗?” 呵,用外挂系统?那还不如一头撞死来的舒坦,弥幺幺如是想着,张嘴就回:“就算我弥幺幺有朝一日变成废物,被人羞辱致死,我都不会用你这种没有下限的外挂一回。” “清醒一点,放一放你天魂老祖的架子,现在的你是云泽大陆封川国举国闻名的废柴弥小幺。” 不容弥幺幺凌乱,系统话音刚落,她脑中就涌上一堆乱七八糟的记忆,像系统和弥柒铃说的那样,这个弥小幺是货真价实的修炼废柴。 眼前这个还扬着巴掌的老女人刘嬷嬷是家里的老仆,那个说话不中听的女孩是她的同宗堂妹,从小到大没少刁难羞辱她。 “为了让你这个冷漠傲慢的女人有共情能力,本系统特意将弥小幺毕生的所有情绪和感受一起上传进了你的大脑,从现在开始只要你回忆起她的过往,她高兴你就高兴,她伤心就伤心……” 系统一副很得意的语气说,才挤进脑子里的那些记忆让弥幺幺躁郁的很,不等它说完废话就道:“所以这是谁的阴谋?” “如果你非要纠结是谁的阴谋,或许你可以问老天爷,本系统能有什么坏心眼呢?我只是在提醒你,现在的你已经不是天魂老祖了。” “哦,暂停给我关了,猎杀时刻到了。”弥幺幺漫不经心的活动着筋骨,话音才落一个记忆碎片就从脑中一闪而过。 弥小幺是在试炼中遭人毒手重伤死了的。 所以身上这些伤痛……不是她弥幺幺的…… 那就是说…… “竟敢对七小姐大不敬!”刘嬷嬷没说完的话接上,弥幺幺迅速躲开,反手就是一耳巴子落在对方老脸上,紧着大吃一惊道:“我穿越了?!” 话才说完后背就是一阵撕裂的疼,顿时疼的她眼泪在眼眶子里打转,居然是魂穿! “你敢打我?七小姐,这小蹄子醒来竟变得如此暴烈,看来得给她长长记性了!”刘嬷嬷捂着被扇红的脸冲着弥柒铃说,气的眼角都在发红。 弥柒铃两弯眉毛拧巴成一团,握着粉拳就叫:“来人!把我的鞭子拿来!” 第二章 救命,她们扒拉我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不过片刻外头就进来两个虎背熊腰的婆子,一人手里捧着条虎皮鞭,一人拿着捆麻绳,前脚才踏过门槛,刘嬷嬷这就发号施令:“把弥小幺绑起来!” 两个婆子嘿嘿一笑,其中一个黄牙之间还夹着些许绿色菜叶,肉体本就不适,见了她们这副嘴脸使得弥幺幺胃里好一阵翻涌,通过记忆得知,这两个刚进来的婆子也是弥柒铃的好狗,往日没少作践弥小幺。 若现在是弥小幺在,少不了又是一顿毒打。 可惜她是弥幺幺。 刘嬷嬷伙同张嬷嬷拿着麻绳来到弥幺幺面前,脸上横肉都在跟着笑。 “小心点,这死蹄子一觉醒来怪能发狠呢,刚才竟打了我一巴掌哩!” “老身我在弥家这么多年,杀猪都是我来主刀,还奈何不了她一个小废物?” 说罢张嬷嬷撸起袖子就来拉扯,弥幺幺不做反抗,她身上伤处过多,若是奋起挣扎只会浪费体力。 只等张嬷嬷碰上她的胳膊,弥幺幺铆足了力气一把桎梏住她,顺手拔了她的银钗抵在她喉间,一举将上来帮衬的刘嬷嬷步伐止住,她笑:“有本事从她尸体上踏过来打我啊。” 闻此言弥柒铃一把夺过虎皮鞭三两步冲来狠狠打下来,弥幺幺借着张嬷嬷身宽体大的便利快速藏匿了大半个身子在她身后,耳边当即一道杀猪般的惨叫。 “和你娘一样卑鄙!你们还愣着做什么?把这个贱人给我拉出来!”弥柒铃话间恨不能将弥幺幺嚼碎,听得弥幺幺满心无语,要不是得知记忆里弥小幺从未招惹过弥柒铃,她还以为弥小幺和她之间有什么血海深仇呢。 “张嬷嬷,你主子今天铁了心要打我,看来我只能让你陪我一起上路了。”弥幺幺贴近张嬷嬷耳边嬉笑道。 没了修为还顶着这么一副伤痕累累的躯体,风一吹都要倒的那种,哪还经得起虎皮鞭的摧残? 好一个辣手摧花。 眼瞧着另外两个冲上来,弥幺幺手起钗落就刺进张嬷嬷侧腰里,在又一道杀猪一样的嚎叫里顺手拿过麻绳一个灵活走位就套在刘嬷嬷脖子上,使出吃奶的力气拉紧绳子。 全身力气在此刻飞速流逝,她将膝盖抵在刘嬷嬷身上支撑着,强忍着随时要昏死过去的状态,冲着再度扬起鞭子的弥柒铃轻笑道:“我和刘嬷嬷身死事小,你五姐姐身败名裂事大,今日我若死了,明日弥舞月就会给我陪葬,你可思量清楚了?” 此话出口弥柒铃手上力气收了大半,但已经打出来的鞭子是收不回的,弥幺幺再度躲避,刘嬷嬷被勒的窒息,疼死都叫不出来。 “你说什么?”弥柒铃警惕问道。 瞧着她一脸做贼心虚的模样,弥幺幺更加肯定脑中记忆,松了手故作霸气踹开刘嬷嬷自顾自坐回床边,幽幽笑道:“我说什么你难道不比我清楚吗?” “少在这里跟我装蒜!”弥柒铃是个没耐心的主儿,说完又是一鞭子抽下来,不过这回她是抽在弥幺幺脚边的。 “好妹妹,你是在质疑我吗?”弥幺幺镇定自若,尽管眼前已经开始模糊。 瞧她接连打哑谜,弥柒铃生来就有的暴脾气彻底止不住,扔掉鞭子一步过来掐住她的脖子就骂:“你以为我不敢杀了你?你这榆木脑袋里究竟卖的什么药趁早说明白,否则别怪我赏你个痛快。” “人美心善与世无争的五姐姐,为了树立自己天赋异禀的人设不惜和傅家小二爷……”因为窒息感太过强烈,弥幺幺气都喘不上来,却还不忘在话说一半之时保持笑容。 果然弥柒铃僵住。 趁此机会弥幺幺将其推开,晃了晃脑袋,眼前仍是模糊,索性一把掐住自己后背伤处,痛感席卷浑身,她很快就恢复差点掉线的神智。 “好妹妹,剩下的还要我亲口说出来吗?”弥幺幺笑容浅淡,脸上早没了血色,“与其从我这里听到什么,不如去问你五姐姐详细内容,你与她关系这么好,她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弥柒铃被彻底激怒,鞭子又双叒叕扬起:“不要脸的贱种,岂能容你说五姐姐坏话!” 秋豆麻袋。 这个结果怎么和预想中的不一样? 弥柒铃和弥舞月之间难道不该是塑料姐妹情?普遍情况下她不该是受到挑拨然后放过自己一马? “你想一夜暴富吗?你想一夜走上人生巅峰吗?”系统激昂的声音从脑中冒出来。 时间又被凝固了,弥幺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高兴。 “其实有些枯燥乏味,但现在我不觉得腻歪了。别废话了赶紧给我个外挂把我弄回去!”弥幺幺冲着空气大呼小叫。 话音才落眼前出现一只蚊子,她下意识拍了一巴掌。 “好过分……”系统的声音从弥幺幺掌心传来,惊得她摊开手去看,这才见已经扁了的蚊子身上还泛着一丝不太明显的电流。 “好高端的科技喔。”弥幺幺语气格外敷衍,眼中甚至有许多嫌弃。 在超新星纪元,科技和玄学早已合为一体,人手一个系统并不是什么稀奇事,但她作为古老修炼派的领导者,走上修炼者天花板全靠自身的努力。 对于这些系统她没有一点兴趣,更别说什么外挂。 只有弱者才需要外挂好吗?真正的强者只需要百分之九十九的天赋。 “你想回到超新星纪元可以,但你得成为云泽大陆最强的天魂师。”蚊子在弥幺幺手心里跳了跳,趁她不注意就吸了一口血,随后在空中调出幻影说:“作为与你灵魂签订契约的绑定系统,我可以为你提供很多帮助。” 弥幺幺挑眉就是一道奸笑:“那你快开挂让我变成云泽大陆的天魂老祖,这样的话不回超新星纪元也是可以的。” 蚊子挠挠腹部:“你不是宁死都不肯开外挂的吗?” “有吗?我不记得了。” “你原话是——” “我不记得的事情就是没有发生过!快给我变!”弥某人怒吼。 蚊子挠腹的动作慢了下来,支支吾吾道:“好消息和坏消息你先听哪个?” 第三章 敷衍的好歹专业些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闻言弥幺幺脸上笑容遁逝,两手张开将蚊子夹在中间:“看着我的巴掌,斟酌好你的措辞。” “坏消息是弥小幺实在太废了,本系统找不到可以投放无敌buff的点, 不过好消息是,你可以进入空间开展诸多活动!驯兽炼丹造兵器,制药种田生孩子!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做不到! 只要你通过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提升修为资质,我还可以为你定制各项buff的加点计划!以及我可以立马开挂让你感觉不到疼痛并且在短时间内修为大涨!” 蚊子求生欲爆满,弥幺幺爽快答应。 “你怎么这么容易就答应了?不跟我要点什么法宝?” 不开挂能有什么损失呢?对她来说不过是从头再来,只是有弥小幺这具身体的负面加持,她的修炼道路不会那么顺畅罢了。 “区区一个天魂老祖,看姐如何成为云泽大陆的天魂神祖吧,剩下百分之一请全部加持在我的好运气上谢谢。” 论狂拽骄傲目中无人,她弥幺幺称第一没人敢称第二。 才说完系统就取消了时间凝固,眼不花了腰不疼了,弥幺幺从未觉得自己像此时此刻这样神清气爽过。 弥柒铃的鞭子落在她脸上的刹那间,她一手将其攥在手心里,不过轻轻用力,弥柒铃便被气波震倒在地。 “不错嘛。”重新拥有修为的感觉就是好,但比起她原本的能力只能比作芝麻粒。 刘嬷嬷和张嬷嬷早躺地上起不来,剩下那个见弥柒铃被打倒在地,惊得又出了一身冷汗,谁不知道弥幺幺是废柴?甭说资质如何,就是杀鸡的力气都没有,怎么就突然变化这么大了? 弥柒铃嘴角挂着一丝血迹,满脸愕然盯着步步逼近的人,仰视着这个嘴角勾着欣喜笑意的眼中钉,心中积郁狂躁的很:“贱人……你究竟用了什么歪门邪道的法子?!” 话才出口弥幺幺一鞭子就抽了下来,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惨叫声下弥幺幺笑意更浓:“想知道吗?” “你……我一定要爷爷扒了你的皮!啊——” 又是一鞭子。 “那就顺便告诉他老人家,弥舞月和傅家小二爷名不正言不顺借着双修的名头苟合的事,看看到时候他先扒谁的皮。”弥幺幺说完毫不犹豫又赏了她一鞭子。 三鞭子下来弥柒铃身上血肉模糊,那可是虎皮鞭,单是拎在手里就沉得很。 倘若这三下都挨在原身身上,弥幺幺早见阎王去了。 “小蚊子,取三株天合香,一株金舌子,一株川兰炼成丹药给我。”弥幺幺蹲在弥柒铃身边,手指轻点在翻开的皮肉之间,起初她还有力气骂着不干不净的话,随着弥幺幺手指狠狠按入血肉里,弥柒铃惨叫都来不及当场昏死过去。 “你好狠的心。”蚊子把炼好的丹药塞进弥柒铃嘴里,由弥幺幺推动她的下颚吞下:“炼丹也可以开挂?” “心动了吗?开通会员就可以获得喔。” 弥幺幺嘴角轻抽,忍着拍蚊子的冲动将目光投向地上三个老东西,那三人顿时被吓破胆,一并跪在地上疯狂磕头:“六小姐饶命啊!” “你们的主子关键时候可不会救你们。”弥幺幺勾唇轻笑起身,杀这几个没有丝毫利用价值的人只会脏了她的手。 三人听过她的话后有些发懵,弥幺幺只扬起鞭子在自己身上狠狠抽了几下,血肉模糊不过简简单单。 “我身上这些伤怎么来的?”她问。 “七、七小姐打的!”张嬷嬷张嘴就说。 弥幺幺满脸欣慰,随后将鞭子丢在地上,看了眼伤口已经全部愈合的弥柒铃,嘴角弧度更深:“带七小姐回去换洗一身干净体面的衣裳,这衣裳又破又脏,要不得了。” “是……” “最毒妇人心。”蚊子嘟囔着。 弥幺幺眉头轻佻:“跟着我是委屈你了?” “你要是想进空间只需要集中注意力想一下就好,感觉不到疼痛的挂你现在还要吗?”蚊子一副要跑路的样子说。 弥幺幺两手快速拍在一起再张开,看着又一次被打扁的蚊子心满意足的笑道:“你觉得呢?” “小姐!小姐!”一声惊呼从外头传进来,蚊子当场消失,弥幺幺二话不说原地趴下,眼睛才闭上就进来了个人。 “小姐你怎么了!”小莲拖着哭腔来到弥幺幺身边,将她抱在怀中晃了晃,弥幺幺顺势缓缓睁眼,看到对方的脸才得知是弥小幺从小到大贴身侍女。 她穿着一身藕粉色软罗裙,领子上的绣花格外精致,发间插着几只珠钗,配上她敷的胭脂,倒显得像是谁家小姐。 “小姐您没事啊?”小莲哭腔戛然而止,弥幺幺眼睛眯了眯,摇头不语。 小莲见状只起身拉着她的胳膊往起拉,再不看弥幺幺一眼:“我一听到四房那边的七小姐来闹事立马就赶来了,好在您没事儿。” 没事?敢情自个儿身上这么多血和翻起来的皮肉都是假的? 兴许这丫头眼神不好呢? “她们要将我裹了埋了,幸好我命大。”弥幺幺故作虚弱的说。 一闻此言小莲顿住,迅速扭头来看弥幺幺状态,足足十多秒她好像才回过神,藏起眼睛里赤-裸裸的狐疑这才说:“是啊,一定是夫人在天之灵保护您,否则您哪里挺得住呢。” 原来她知道自己试炼丢了命的事儿? 弥幺幺满眼鄙夷,看了眼自己身上的棉质布料不由得暗中翻了个白眼。 这弥小幺不过是资质平庸就被欺负到了这种地步,即便是在超新星纪元那样唯修炼独尊的时代也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果真时代落后和这些又蠢又坏的人脱不了干系。 “小莲,我娘死了多少年了?”弥幺幺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小莲身子都僵了一瞬,原本也只是随口问起的弥幺幺见她这样吞吞吐吐,疑惑从心底直接爬出。 弥柒铃那会儿就连带着弥小幺的娘一起骂了出来,她对弥小幺恶意那么大,怕不只是因为她资质平庸。 第四章 我的体己当真丢了?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夫人过世的早,我也不大记得清楚了。”等了差不多五分钟,小莲只给了弥幺幺如此答复,再多一个字都没有了。 这弥小幺的娘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死了还要被侄女拉出来骂一通,竟连丫鬟都不愿意多说?就依着她们这类人的气性,没准又是一桩冤案呢? 心说着,弥幺幺才躺下就故作吃痛模样,捂着伤口说:“我浑身难受的很,你要不要帮我请个大夫来瞧瞧?” 谁知小莲听了这话不但没有担心,就是最基本的敷衍都懒得装,一副不耐烦模样就回:“小姐若实在疼痛难忍,我可以去护院那儿要些麻沸散给你,那东西止疼。” 人言否? 弥幺幺强压着怒火,又挤出几滴眼泪咳了咳:“我记得我是有体己的,你拿着那些钱去给我抓副补药吃也好,我兴许是失血过多,不免有些头晕眼花……咳咳……” “小姐是病糊涂了?你哪来的体己啊?先前几回不都丢了么?”小莲愈发烦躁,说完还怒冲冲摸了一把耳朵上的白玉坠子。 “既如此,你来,我这儿还有娘亲留下的一件金钗,你拿去——” 弥幺幺话还没说完小莲立马两眼放光,提着裙摆就走至床前伸手要翻寻:“哪儿呢?” 啧,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 小莲手腕被弥幺幺一把抓住,只听她轻浅笑道:“我的体己当真丢了?” 见自己衣袖被弥幺幺的血爪子弄脏,小莲火气猛生:“不然呢?!”说罢便要狠狠甩开锁着她的那只手,怎料她越挣扎弥幺幺手劲儿越大,不过多久她就觉得自己骨头被捏碎了似的疼,眼泪堵在眼眶里的同时也没忘了要用另一手甩巴掌给对方。 弥幺幺是那么好欺负的? 她反手抓上小莲耳坠一把就扯了下来,一声惨叫之后小莲捂着耳朵倒在地上,血从她指间不断涌出,一时间混着眼泪在她脸上肆意翻滚。 “我的体己当真丢了?”弥幺幺靠在床边打量着手里已经被血染红的玉坠,见某处还有原色,这就用指尖沾了血抹匀,而后取下挂钩上的那块肉轻轻一弹就丢在小莲嘴边。 小莲顾不上疼迅速跪好磕头,口中呜咽不断:“是婢子财迷心窍偷了小姐的钱……求小姐饶了婢子……” 努了努嘴,弥幺幺嘴角勾起几分笑意,果然身心倍感舒畅,她道:“你喜欢这坠子,我就当是用体己买来赠与你的。只是我瞧着这血玉坠子比你原来的好看许多,像你这么年轻的姑娘,理应戴红色的,看着喜庆。从今往后你就好生戴着它吧。”语毕她将玉坠子扔向小莲。 小莲捧着坠子愣了一瞬,猛然之间浑身汗毛倒竖,趴在地上就是一顿磕:“婢子知错了小姐!小姐饶了我吧!” “你何错之有啊?”弥幺幺佯装惊讶,掩了掩嘴巴问道。 “是婢子平日里怠慢了您!是婢子狗眼看人低!从今往后婢子再也不敢了!” 要说狗眼看人低,弥家上上下下都是这样,家风如此,国风亦如此,不值一提。 但要说起以后,那必然是没有了。 从开始到结束弥幺幺没少给小莲机会,是她自己没当回事儿。敢不把她天魂老祖放在眼里的,世上也只有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了。 “趁着伤口还新鲜,赶紧去府上多溜达溜达。”弥幺幺冷瞥着小莲说。 小莲一把鼻涕一把泪,耳朵已经疼的没了知觉,听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纵然是迷惑也不敢多问,只灰溜溜地跑了出去。 蚊子当即窜出来抱着弥幺幺的脸就咬了一口:“你就不怕她出去揭露你的罪行?” 啪—— “求之不得。” “你还真是个狠起来连自己都打的家伙。” 脑中说乱不乱,说清醒也算不得多清醒。弥幺幺两手抱着脑袋翘着腿躺在床上,盯着已经结了蜘蛛网的床架陷入沉思。 这么废的一具身体,到底要怎么才能成为本大陆最强的存在呢? 这真的不是痴人说梦吗? 弥幺幺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觉着耳边嘈杂极了。 莫非回到超新星纪元了?莫非她天魂老祖的肉身已经被抓捕了? “呜呜呜爷爷!她真的打我了!”随着弥柒铃的哭声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紧随其后:“你六姐姐都这样了还打你?她怎么打你啊?” 老太公话音才落弥幺幺就睁开眼:“咳咳……” 众人嘈杂之声戛然而止。 扫视一圈在场众人,弥幺幺心里好一阵无语,她猜到弥柒铃会告状,也想到自己会被宗族提审,但她万万没想到这伙丧尽天良的会在她睡觉的时候把她拖到祠堂里来! “小幺?你醒了?”老太公嚯的起身,还没走出来两步弥柒铃就扑通跪倒在地,抱着他的衣裳哭的梨花带雨:“爷爷!你一定要给铃儿做主啊!” “老爷子,当时可是有很多人瞧见铃儿浑身是血的从弥小幺房里出来的,她昏死一事也有大夫诊断,您可不能看在弥小幺是废物的份上就对她格外仁慈啊!” 不用看光听声音弥幺幺就知道是谁,这声音对弥小幺来说可谓是一生噩梦。 “舅舅说的在理……七妹妹是在我房里晕过去的,幺幺确实有很大的责任……咳咳咳!”弥幺幺掩嘴猛咳,期间用舌头抵了抵口腔内壁,待血液涌出时才收了手,老太公看着遭罪,本要说些什么却被弥幺幺又一句话堵了回去,她说: “幺幺自知天资愚笨害宗族在封川抬不起头,原以为在试炼中遭遇意外死了也就罢了,不曾想……咳咳!不曾想母亲在天之灵保佑让我保住了性命……”话间弥幺幺偷偷打量众人神色变化,不出她所料,在她提到母亲时所有人的神色都凝固住那般。 “七妹妹好心来看我,我告诉她不想这么苟活于世,她便提出用虎皮鞭子替我解脱。可没想到我会这么不争气,不过三四鞭子我就受不住了……” 第五章 家和万事兴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弥柒铃越听越觉不对,开口就道:“胡说八道!我何时要替你解脱?!” 闻言弥幺幺只挤出两行清泪:“爷爷,是幺幺不好,是幺幺不够关心妹妹,不知道她有晕血之症,这才害得她当场昏死过去……”说罢她转向弥柒铃就道:“好妹妹,姐姐知错了,但……但你怎么能说是姐姐动手打你呢?” 弥柒铃愣住。 这会子换弥幺幺哭的肝肠寸断:“爷爷,幺幺再无颜活在这世上了,还请爷爷给我一个痛快吧!” “弥小幺!你休得胡言乱语!”卜士人一声怒喝过后弥幺幺顺势作出支撑不住的样子趴在地上,呜咽道:“舅舅……幺幺会念着您的好,到了底下一定会和娘亲一起保佑您的。” “你!弥小幺!”卜士人咬牙切齿,好像弥幺幺就在他牙间,恨不能将她挫骨扬灰。 看着他暴跳如雷,弥幺幺心里爽快的很,卜士人身为弥小幺的亲舅舅,由妹妹一手帮扶着才得以在能人辈出的封川国有一席之位,不曾想妹妹去世后他成了撺掇阻止她入弥家祖坟的人之一,对亲妹妹已经如此,更别说弥小幺这个外甥女。 从小到大明里暗里没少受他的羞辱。 “我说六姑娘,七姑娘念你是姐姐,故而对你尊重些,在你拖着残躯时也只有她去看望你了,你怎么还反咬她一口?你的意思是说铃儿冤枉你了?”说话的是二房那边的大太太,柳娘。 闻言弥幺幺暗自一道冷笑,这么快就憋不住跳脚了? 柳娘是弥舞月的亲娘,她这会子出来二三句话就将弥幺幺和弥柒铃一并推到悬崖边,不管谁掉下去她都不吃亏,摆明了看好戏。 “正如二婶婶所说,在幺幺濒死之际除了七妹妹便再没人来过了,既如此我为何冤枉她?再如二婶婶之意,幺幺已是濒死之人,又如何动手打七妹妹?也如我先前所说,事情就是那样,不知怎的就成了现在各个局面,其中缘由……怕是只有跟着七妹妹的那些婆子们知道了。” 弥幺幺又是一阵咳嗽,演的虽是逼真,但这么一个连环套下来她只觉得自己真要咳出病来了。 柳娘向来喜欢撺掇是非,没曾想如今的弥小幺变得如此伶牙俐齿,自知方才自个儿说的话有纰漏让她钻了空,被她回怼之后便不再吱声,反倒那些个没脑子的听了弥幺幺的话来了劲儿。 就比方那卜士人。 “来人!把那些婆子都请上来!” “舅舅!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较真?”弥幺幺欲擒故纵。 断过片还不知道事态如何的弥柒铃见状一声怒喝就道:“给我传上来!我倒要看看弥小幺你安的什么心!” 见弥柒铃已经这么硬气,剩下一群跟风倒的又开口胡咧咧。 三房那边的赵姨娘就坐不住,拉过儿子冲着弥幺幺就是一顿教导:“六姑娘啊,既然要做一家人,那就得安安分分的,可不能表里不一啊!老爷子生平最见不得这种人了!你现在给七姑娘道歉还来得及,态度端正认个错儿,回头啊让你九弟教教你最基础的修炼术,都会好起来的!” 教她弥幺幺? 哪来的底气? 她现在只想那几个婆子来的快一点,早些结束回去疗伤,否则等伤口溃烂就玩完了。 没曾想赵姨娘的话出了口后惹得在场众人嗤笑不已,几房的太太、姨娘、子女,外房的叔叔、伯伯,甚至还有和老太公一辈儿的遭瘟的老头子,男女老少都在对着弥幺幺指点笑骂。 “事到如今还不认错,跟她娘一样是个贱骨头!” “不见棺材不落泪,一会儿有的她哭。” “这么废的人怎么会出生在弥家?即便她娘是个贱蹄子,她也该继承她娘一丁点的能力啊!” “听说她还将她贴身丫鬟的耳朵扯烂了。” 百家奇谈?众说纷纭?且听后话。 等待婆子们登场的空隙里,弥幺幺竖长了耳朵听着众人嘴里的话,眼睛却锁在老太公身上不挪丝毫,见他脸上多有忧色,唇齿翕动又一言不发,弥幺幺心里已然有了底。 “老太公,婆子们已经过来了。” “速速进来!” 众人两眼放光,喜悦之色爬满眉梢,尤其弥柒铃,得意都被她刻在嘴角的弧度里了。 “你们怎么是这幅模样?”老太公问,众人脸上笑容更是放肆,只因张嬷嬷和刘嬷嬷身上都还有伤,他们便默认是弥幺幺动的手。 “回老太公的话……我们……”说着,刘嬷嬷沉默,对上弥柒铃的表情之后她又偷偷看向弥幺幺。 弥幺幺一身虚弱样儿趴着,举手投足间皆是病恹恹随时要死过去的状态,眼神看上去楚楚可怜,实则杀机满满。 卜士人急不可耐:“说呀!到底怎么回事?!” 张嬷嬷当即回道:“回老太公的话,我们跟着七小姐去给六小姐收尸,然后六小姐醒了,对话间七小姐借着六小姐对她大不敬的由头,让我们捆住六小姐,说是要用虎皮鞭教训她,六小姐反抗之际七小姐就抽在了我们身上……可是后来六小姐还是遭到了毒手!” 张嬷嬷此话一出众人脸上笑意顿逝,弥柒铃小脸煞白,缓过来些许方才大吼道:“你胡说!我没有做过这样的事!” “老太公不信的话,可以问另外二位嬷嬷。”张嬷嬷说完就磕了一头。 弥幺幺指尖在地上轻轻敲动,刘嬷嬷也不再犹豫:“张嬷嬷说的句句属实,老奴不敢撒谎!” “还请老太公恕罪!”最后一个没话说只能说出这么一句。 “铃儿,这就是你说的,你六姐姐打你?”老太公颤着手问,弥柒铃猛吞了一口唾沫,腿软瘫坐在地上,半晌一个字都憋不出来。 “还请爷爷恕罪。”弥幺幺突然从地上爬起来,跪的端正极了。 老太公心疼不已,冲上来就扶着她道:“小幺啊,你这是做什么?” 问话才出口弥幺幺又滚了一行泪下来:“幺幺方才一心想为七妹妹开脱所以骗了您,事到如今只能实话实说了……” 本就已经觉得五雷轰顶的弥柒铃一听弥幺幺这么说顿感不妙,开口便骂:“弥小幺你这个贱蹄子又想怎么害我?!” 第六章 能说会演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铃儿!还不住口!事到如今你还想怎样?”老太公扭头呵斥,白花花的胡子跟着他吐出的暴怒气息颤抖。 弥柒铃自是不服气的,但弥幺幺没给她继续吵闹的机会,抹了一把泪就说:“我那儿有个丫头,从小与我一起长大,我知道她跟着我吃了许多苦头,所以就用体己给她买了个坠子,七妹妹来时见我穿着打扮朴素,屋里破烂不堪,便以为是那丫头亏待我,一怒之下便动手见了血……我心急打了她一巴掌,她便彻底恼了我……” 一个故事三个版本,到底哪个才是真的? 在场众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紫的难看极了,弥柒铃向来是个脾气不如心眼小的人,听着弥幺幺胡说八道却没有一点办法,怒火攻心之下体内气流乱窜,当场一口血吐出:“我何时动过你的丫鬟?” 前来作证的几个婆子脸色更差,她们原以为帮着弥幺幺说话就没事了,谁知道弥幺幺直接丢出另一个版本,打得她们措手不及。如今老太公气得双拳紧握,她们动都不敢动一下。 “那丫鬟可是叫小莲?”老太公音色里多半是怒意。 弥幺幺迅速点头,而后又假意惶恐:“原来爷爷早就知道这件事了?都是幺幺不好!请爷爷降罪!” 在场众人屏息凝神,他们的目光好像化作千丝万缕的线缠绕在弥幺幺身上,似乎是想通过浅薄无知的眼神来看穿她的内心。 老太公颤着手将弥幺幺扶起,摸了一把她的脑袋,沉默良久方说:“来人,请家医给六小姐诊治,连同丫鬟小莲一并传来。” 大夫和小莲掀帘子进来时,弥幺幺一脸虚弱的靠在椅子上,身上还盖着狐裘大氅,在外头还飘雪的季节里,她出了一身汗。 旁人冷不冷她不知道,反正他们个个面色铁青。 “家主。”杨大夫规矩行礼,在老太公一个眼神示下后立即去了弥幺幺身边,在侍女早备下的水盆里洗了手,这才取出一方帕子捧在手里,恭恭敬敬的对弥幺幺说:“六小姐,还请让在下为您诊脉。” 弥幺幺伸出一只手,杨大夫还没碰上,她便是一阵咳嗽,老太公急的当场就骂:“你小心些!” “爷爷,不碍事的,这位大夫看着眼生的很,兴许是府上新来的呢?”弥幺幺挤出一抹温婉微笑,老太公神色骤冷,犀利的眼神瞥向杨大夫,他瞬时低头。 杨大夫自小在弥家的,从他爷爷那辈起,他家就是弥家养着的大夫了。 把着弥幺幺平稳有力的脉搏,杨大夫头上逐渐生出一片芝麻大的汗珠,忽闻一道轻笑,他抬眼看去,正好对上弥幺幺嘴角那抹冷厉弧度。 诧然间,她又是好一阵孱弱:“敢问大夫,我还能好吗?” “六小姐……”杨大夫支吾,弥幺幺好得很。 “说!”老太公急躁道。 杨大夫被这一声催促吓得手里帕子都跌了下去,手忙脚乱去捡时,弥幺幺压低声音:“我只当又和往常一样请不来杨大夫呢。” 阴切切的一句话让杨大夫汗毛直立,忍着半边发麻的头皮捡起帕子又给她行了一礼,这才回老太公:“六小姐她……她并无大碍,只是血虚弱需要静养。” “胡扯!她身上那么多伤怎么可能没事?!” “家主!我说的都是真的呀!” “呵,既然如此,那还装什么?”弥柒铃接过话茬冲着弥幺幺就是一道怒骂:“跟你娘一样惯会用些下三滥的手段!” 话音才落老太公就骂:“住口!小幺是你姐姐,你不尊重就算了,竟还做事莽撞出口成脏!小小年纪从哪学来这些血口喷人的本事?今日我念你是个女孩儿家便饶了你!来人,把七姑娘带回去,让四房严加管教!再让我知道她胡作非为,我就连她老子娘一起打!” 闻言弥幺幺暗笑,之后又掐着嗓子用沙哑的声音说:“爷爷您别气坏了自己,我的身体情况我心里明白,受了这么重的伤我也没觉着有多难受,兴许真是我娘在天之灵庇护着我呢?您也别怪罪大夫……” 老太公不说话,她盯着场上众人细细观察,一个二个都做了亏心事被抖露出来那样吊着脸。 弥柒铃被拉走,帘子掀开后灌了一道冷风进来,其中还夹着几朵雪花。 老太公两手负在身后将众人一一扫过,最后来到桌边,摸上杯子摩挲良久,气氛跟着沉寂。 弥幺幺悠然窝在那儿等着看戏,兴许是狐裘太暖和,不过几分钟她就有了困意。 啪的一声,杯子被摔得稀烂。 弥幺幺吸了吸鼻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两手揣在怀里盯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莲,眸子里除了淡漠再无其他颜色。 “请家法。”老太公稳稳的说。 约莫过了半分钟,老仆捧着一根精铁磨成的环纹条子递与他,众人茫然,卜士人没忍住跳出来:“老太公,七小姐已经被送回四房那边了,您请家法做什么?” 老太公并不理会他,握紧条子一面凝视众人一面在祠堂走动,绕了一圈方才开腔:“既然知道是一家人,理应和睦互助,我生平最不喜欢表里不一的人,你们说说看,这些年来你们是怎么对待小幺的?” 此话一出众人皆愣,弥幺幺眉头轻蹙,等了半天就搞这么一出? “你们当主子的恃强凌弱,当下人的目中无人,当儿女的更是满口谎言!你们以为弥家这几十年来逐渐在金云城没了地位是因为小幺吗?是你们自相残害!自私自利! 整个弥家上上下下近一千口人,没有一个是真心实意为家族做贡献的!一个个坐吃山空的畜生!你们既然这么看不起小幺,又有哪房出了个奇才?金云城随便哪个小门小户里出来的不比你们强?” 老太公一席话骂的众人个个像霜打了的茄子蔫不拉几的,卜士人挠着鬓角一脸的不自在,这会子心里直犯嘀咕,凭什么弥家人挨骂他也得受着? 第七章 不领老人家的情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正暗自腹诽着,老太公挥起条子冲着小莲后背就甩下来,哀嚎仅仅一声,鲜血就溅的满地都是。 堂上众人骚动之后迅速跪地,弥幺幺眼角夹着不屑,眼珠子轻转就看向地上趴着的那位。如今她浑身都被染得血红,血水从她后背如泉一样涌出,一股接着一股往地上爬。 老太公手里动作好像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相反,他打下去的力度一次比一次大,尽管人已经在他第二下条子落身上的时候就死了。 他好像一头老了的狮子,看着不中用,一口下去照样能咬死人。 咣当一声条子被他扔在一边,众人大气都不敢出,只听他气息平稳道:“以后再有人以下犯上胡作非为,这就是下场!” “太公息怒!”众人道。 他也没理,擦了擦袖子上的血迹走去弥幺幺身边,俯视杨大夫片刻吐出一句:“从今往后你不必留在弥家了。” “爷爷,他说我没病,我也觉得自己没病,难道这不是一件好事?为什么罚他?”弥幺幺笑问,正在气头上的老太公丝毫没反应过来她此刻状态和健康的人没什么两样。 两只略微浑浊的眼睛里蒙上的是一层沉重的愧疚之色,他道:“小幺,这么多年过去,让你受委屈了。” 弥幺幺的笑意更浓,但看不出一丝欢喜。 “那欺辱你的婢子爷爷已经处理掉了,从今往后再不会有人这样欺负你。” 老太公慈祥的很,抬手就要摸摸弥幺幺脑袋,却见她微微往后仰去:“爷爷知道这么多年我在受苦,为何今日才出面解决?是被人蒙骗至今,还是出于对我娘的愧疚所以良心发现?” 她声音很轻,轻的只有她和老太公听得见。 老太公的手僵在半空中,慈祥一瞬变得阴冷。 留在这样的家里想要潜心修炼还不如洗洗睡,放眼望去没一个好东西,指不定哪天惹恼了他们半夜就被卷起来扔到河里喂鱼呢。 弥幺幺是打好小算盘离开弥家的,故意激怒众人被赶出家门也好,装个委屈假意去家庙带发修行也好,总比留在这儿和人斗来斗去舒坦。 本以为自己的小九九要成了,没曾想老太公的不悦仅存一瞬,不过几秒就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道:“等你伤势好些了来找我。”说罢他侧身冲着老仆吩咐说:“把二房那边空着的院子腾出来,好好收拾一下,安排小幺住进去,另外调配几个听话的丫头婆子伺候她。” “把我娘以往住的院子稍稍清理给我就好,丫鬟婆子也不必调配,我用不着,还有,院子里屋子里的所有我娘用过的东西都不准动。”弥幺幺掀开狐裘大氅,起身端端的立在那儿,反手将大氅披好,来到已经体无完肤的尸首前头,冲着早吓呆的刘嬷嬷道:“把她耳朵上的坠子给我摘下来。” 刘嬷嬷哪敢? 那可是死人。 颤颤巍巍好一阵,张嬷嬷替她做了。 “六小姐,小莲身上只有这一只坠子……” 弥幺幺将其握在手中,嘴角往下压了压,再张开手心时坠子已经成了粉末。 “这……这怎么回事?” “不知道……” 底下的人窃窃私语,弥幺幺抬脚出门,掀开帘子时白森森的雪又挤进来许多,眨眼功夫又消失不见,她停在门口几秒,似乎想起了什么。 临走前她冲着里头的人勾唇浅说:“这几个婆子平日里仗势欺人惯了,到了正经时候又是吃里扒外的东西。爷爷,您可别饶了她们。” 语毕弥幺幺扬长而去,没走出去十米就听到祠堂里冒出来几道惨绝人寰的叫声。 肉肥膘厚就是好,挨条子都比别人多几下。 天快黑实了,这会子就像蒙了一层纱布在眼前,看不大清楚前面的路。白日里外头阴着,弥幺幺只以为是气候不大相同所以冷些,没曾想这已是封川国的腊月了。 弥小幺的娘褚清月怎么死的成了弥幺幺当下最关心的事,以及听那些人说的碎话时,她偶然听到关于褚清月能力方面的话。既然没能如意走了,那就在弥家安心待上一段时日,吃饱喝足玩个够再修炼才是正道。 雪在地上积了薄薄一层,踩过去留下的浅脚印被两侧石灯照着,不过片刻就有新的雪花落下将它们遮盖。 修长白净的手指还没扣上房门,里头就有人打开,福了福身方说:“侯爷,老夫人已等候多时了。” 萧酒意点头,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放在前面,磨了磨玉扳指,将其脱下交到侍女手中,稍稍整理衣冠这才抬脚进门。 屋里是个端坐的老妇人,从头到脚素净的很,身上没有首饰脸上没有脂粉,衣裳上连绣花都没有。 “孙儿见过祖母。”萧酒意提着衣摆,正要跪地行礼立马就被安太妃打断:“你身子不好,不必行礼,过来坐下,祖母有话问你。” 雪纱梨木制的落地方灯透出的暗橘色烛光映照在祖孙二人脸上,安太妃拉着萧酒意的手,眼底尽是疲惫,脚边的炭火笼子里发出的声音使得气氛更加沉寂,角落里突然跳出一只蝈蝈落在安太妃膝上,她缓缓一笑,捏了蝈蝈放在案上,翻扣下来一本书盖着它,不过片刻它就叫了起来。 “外头下着雪,为何会有蝈蝈?”萧酒意笑问,伸手将炭火笼子拉来与安太妃贴得近些。 这是冬蝈蝈。安太妃原本是要这样回答的,她们祖孙俩每年冬天都会说一遍这样的话。 然而这回安太妃却道:“孩子,你知道为什么蝈蝈在冬天很少吗?” “为什么呢?” “因为冬天太冷了,会冻死它们。”说罢安太妃轻叹一口气,再抬眼时已是泪眼婆娑,“祖母就跟那蝈蝈似的,每年都怕冬天到来,一入了冬,我就觉着自己快死了,牙也颤、手也抖……” “前两日才给您买的糖葫芦您这么快就吃完了?”萧酒意歪了歪头笑道。 一闻此言安太妃嘴角往下一拉甩开他的手自己揣在怀里就道:“你以为我今天叫你来是为了这事儿?” 第八章 弥某人对谁都不客气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老鼠都知道多打洞多生子,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一点都不着急?虽然咱们家富可敌国,你不找个正经事做也没关系,但你最起码找个姑娘成个亲呀!”说罢她拖着哭腔就抹了抹眼睛继续道: “你祖母我这一辈子命苦啊!年轻丧夫中年丧子……人到晚年眼瞅着要丧孙了,孙子还没个后人!既然躲不过孤家寡人的下场,不如我明日就削发做姑子去!” 萧酒意被噎的一阵心梗,嘴角轻抽着安慰道:“孙儿也想成家,奈何没有合适人选,待我觅得良妻,您又怎会是孤家寡人呢?” 谁知安太妃一秒收了哭声,扭头来一巴掌拍在萧酒意后脑勺就说:“等你找媳妇我都化成灰了!你那身子骨也不算算自己能不能撑到找个媳妇留种的时候。”骂着,她又笑嘻嘻凑近萧酒意:“今天中午我帮你物色了个姑娘,是傅家三房生的女儿,虽然是庶出但我已经打听过了,上得厅堂……” 在安太妃眉飞色舞的介绍之下,萧酒意无奈长叹,起身对她行礼,而后悄然离开。 临走时拿过玉扳指戴上,对侍女吩咐道:“明日我让人再送糖葫芦过来,不要让祖母发现,别给她吃太多。” “是,侯爷。” “萧酒意!你给我回来!我还没说完呢!” 出了安太妃院子,萧弦抱着剑凑上来,憋笑问道:“老太太又催您成婚了?” 萧酒意温笑着白了他一眼:“我被催婚你好像很高兴?正好老太太物色了个姑娘,明日你去求老太太给你搭桥铺路牵个线,来年抱个大胖小子也当是我萧家有了后。” 萧弦猛地脸红,等他回过神时萧酒意早没了踪影。 窗户是破的,冷风在屋里对穿,门也被吹的咯吱咯吱响,弥幺幺裹着狐裘被冻得喷嚏连天,思量一阵集中注意力就进了空间。 同样是夜间,但她明显感觉的到身上发了汗,狐裘大氅是穿不住了。将其脱下,身上大片血迹已经变深很多。 “女人,你来了。”一道低沉的磁性男音从身后冒来,这是充满诱惑力的。 闻声弥幺幺回头,身后空无一人,却又传来一句:“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定睛一看,是蚊子。 啪。 “你真的好过分,动不动就这样也不问问人家受不受得了。”蚊子又用冷媚酥人的女声说。 弥幺幺面无表情,再度扬起两只手,还没做什么蚊子立刻变得正常:“弥幺幺你简直不识好歹啊!要不是我给你开挂止血,你早在祠堂的时候就失血过多死了好吗!” “少废话,按照白天说的那个配方给我炼颗丹。”话间弥幺幺眼睛一瞥就瞧见不远处的河,那河面笼着一层雾似的东西,待她走去细瞧,原是热气,水也是温热的。 蚊子心梗:“喂!只有开了会员才能用那条河的河水!” 然而话出口时弥幺幺已经脱了衣裳跳进去了。 “服务员,给我来一瓶地球珍藏版可乐,再来一桶半泡面,多了吃不完少了不够吃,然后给我投个影,我要看柯南。” “弥幺幺!你当我这儿是小卖部?我是超新星纪元最强外挂系统!你给我放尊重一点!” 蚊子气的张牙舞爪,谁知弥幺幺只转过身两手扒着岸边,眨着一双大眼睛撒娇道:“可是人家肚肚饿饿。” 几分钟后。 “虽然没有你想吃的,但这里瓜果蔬菜管够,你想吃什么有什么。”蚊子洋洋得意的说,随后它滑动投影,指着上头的图片做介绍: “这一片是农场牧场,看起来普通但样样都不普通!这一片是药王山,随便一根草都是价值钱千金的宝贝!这一片是铸器谷!稀世珍材数不胜数,随手就能打造出绝品武器!这棵是子母树,吃了它的果子多生优生不是梦!这……” “等一下,我身上的伤全部好了!我自愈的能力又回来了?”弥幺幺打断蚊子的话惊呼,蚊子挠腹:“是因为这条河,就算是枯骨丢在里头都能长出肉来。” “当真?” 又过几分钟,弥幺幺将剃干净肉的鸡扔进河里,片刻后捞出来见其肉质肥美鲜嫩,当下就是一道狂笑:“我要发财了!” 好个废物利用,蚊子昏厥。 耳边又是聒噪,弥幺幺两手捂着耳朵试图继续睡,才翻过身去门就被推开,挤破头跑进来的风冻得她一个哆嗦就清醒,压着怒意看去,门口正站着弥舞月和柳娘。 果然每次睡觉被吵醒准没好事。 柳娘母女两个原本是做好打算来发挥一通的,没曾想瞧见弥幺幺干净红润的脸后先呆在那儿的是她们。 “有事?”弥幺幺敛着被子将自己裹紧,打了个哈欠的功夫弥舞月已经到了她床边坐下:“六妹妹身子可好些了?” 弥幺幺眉头轻佻便道:“谁允许你坐我的床?” 弥舞月暗中握拳,脸上却还挂着歉意温笑起身:“是姐姐心急丢了礼数,妹妹不要见外。” 柳娘见状心里好一阵腻烦,往里踏了一步就不再往前走:“六姑娘向来看不惯我家舞儿,你既没事那我们就回去了。” 闻言弥幺幺掩嘴笑得好不做作:“二婶婶既知道此事又怎么不知道尊卑有别呢?我爹爹是爷爷正室所出,我便是嫡女,二叔是庶出,五姐姐便是庶女,我看不看得惯她难道我自己不知道还要你来提醒吗?” “妹妹,才一日不见,你怎的变得如此跋扈了?”弥舞月扬起的弧度从未因为弥幺幺的话减缓。 柳娘脸上浮着的脂粉都气得要抖下来,掐着另一手的掌心稳住气脉才道:“六姑娘好厉害的嘴皮子,以往婶婶怎么就没发现呢。” “婶婶一心想成为弥家主母,何况已有你的好女儿出手,又怎会将精力耗费在我身上呢?”说完弥幺幺推开挡在面前的弥舞月下床,鞋也没穿光着脚底板就来到门口,抬手摸向柳娘的脸冷笑:“婶婶要好好保养了,三房的赵姨娘比你大,看起来就年轻得多。” 第九章 肆先生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说完弥幺幺拍了一把她掐的死死的手:“好好爱惜身体才对。” 柳娘紧咬牙关,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只听弥幺幺自顾自说了句:“开个挂给我暖暖身子,我要做晨练了。” 不过一会儿柳娘气冲冲走了,弥舞月站在弥幺幺身侧看着对面屋顶上的积雪,轻笑着说:“六妹妹,做人做事莫要做的太绝,以免后悔。” “五姐姐,虽然你说的很对,但我还是要送你一句,夜长时梦多着呢,你哪来的底气高枕无忧呢……”弥幺幺凑近弥舞月说,语毕冲她耳朵吹了一口气,在弥舞月侧脸看来时,她的笑容越发明朗,脸上的酒窝小小一个,看起来格外天真。 望着眼前人,弥舞月心中猛颤,曾经那个不管她说什么都会乖乖照做的弥小幺怎么判若两人了?不仅仅是她性格大变的缘故。 她的眼神和口吻,像极了养尊处优高高在上惯了的贵女,眸光轻闪就叫人感到一股分外明显的狡猾气息,哪还有半分天真? 察觉到弥舞月对自己起了疑心,弥幺幺抬手就勾上她的下巴,猛地贴近,离她唇角三厘米远时,她抬起眼皮子露着嘲讽:“傅卿安当日也是这般对你,怎的轮到我做这些,你就没有一丝触动了?” 弥舞月惊住,弥幺幺只咧嘴笑,一颗尖尖的小虎牙从唇下露出锋芒,口中热气也跟着哈了出来:“不要妄想在我身上动歪心思,你的事情我全都知道。” “你我姐妹一场,我何故对你动歪心。”弥舞月倒吸一口凉气又缓缓吐出,只听得弥幺幺嘻嘻一笑,紧着就来了个侍女:“给二位小姐问安。” 二人一道看去,侍女说:“四房的二奶奶两刻钟前失足落水溺死了,四太太昨夜因为七小姐的事积郁旧疾复发,现如今还卧床不起,二爷又不在家,院子里无人主持丧事,老太公已经传话下来让二太太去操办,请五小姐过去搭把手。” 这弥家还真是不太平,弥幺幺心说,见弥舞月已经离开,随口便问:“需要我去吗?” “回六小姐的话,您原该去的,但外府的人来报说是肆先生一早来接,要亲自为您诊病。还有,大太太以往的屋舍昨儿晚上连夜打扫出来了,六小姐稍作等待,一会儿会有婆子丫鬟来接您过去先过过眼。” 丫鬟口齿清楚将几件事极为利索的说完,听得弥幺幺心生欢喜,又见她一身素裙腰间挂着丧,眼睛也红红的,索性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跟着哪个做事的?” 一闻此言丫鬟缓缓跪地,对着弥幺幺磕了三个头道:“婢子名叫芷婵,是跟着……跟着四房的二奶奶的……” “莫要哭了,你忙完那边二嫂子的事后就跟着我吧。”弥幺幺踩着雪来到院中将芷婵扶起,看着她被冻得通红的手,索性抓来放在手心里,动用系统就给她开了个暖身的挂,之后方说:“你差人给我送一身干净衣裳来就好,我想先去找肆先生,他在哪儿等着?” “谢谢六小姐,肆先生就在外府廊上,您快回屋里吧,赤脚踩在雪里会染风寒的……” “肆先生是谁来着?”待芷婵走后蚊子立马冒出来,弥幺幺翻了翻记忆:“弥小幺的师父,弥肆。” “你伤都好了还去干什么?外头怪冷的。” “从记忆来看,弥肆和褚清月关系密切,兴许他知道褚清月的事呢?而且谁告诉你我出去是为了疗伤治病的?我是打算出去探探新一轮试炼的消息的。”弥幺幺在院子里上蹿下跳,没一会儿就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粗喘着躺在床上不想动弹。 这弥小幺资质差就算了怎么体能也这么差?!筋骨都没舒展开来就成了这个德行,在她这么弱小的身躯里,成为天魂神祖那是弥小幺几辈子加起来的有生之年系列。 “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真是造孽。”弥幺幺嘟囔。 蚊子咻的一下又冒出来:“不怕,咱开挂!一键让你身强体壮!” “挂是这么玩的?”弥某惊愕。 临近出门时外头的雪下的更大,鹅毛满天乱飞,在内府时弥幺幺尚能保持得体仪态,以免乱了自己威严,小脚踏出内府的瞬间她抡圆了腿憋着一口气就是狂奔。 四处都是白茫茫的,简直不要太好看! 外府没有家仆处处守着,他们都在忙活着自己的活计,恰巧弥幺幺穿了一身白,如今躺在雪地里肆意打滚也没人瞧得见。 “啊,我饿了。”将脸埋在雪里,弥幺幺嘀咕。 雪被踩的咯吱咯吱响,她歘的一下爬起来,怎奈雪地太松软,还没稳当又再次跪趴在那儿,余光里出现一双白色鞋子,她两三把胡乱扫过脸上的雪这才清了清嗓子,故作自己是摔倒在地,揉着胳膊正要文雅起身,眼前就递来了一只手。 抬头看去,弥肆俯身笑看着她,一身蓝白相间的衣裳在雪地里映衬的他更白,见弥幺幺没反应,他抬手就敲了一把她的脑袋:“玩傻了吗?” “肆先生……”弥幺幺呆呆的看着眼前人,心里已经打了几个响雷。确定这人和褚清月关系密切吗?褚清月若是活着如今也是四十几的人了,怎么弥肆看起来就比弥小幺大二三岁?难不成那两人是忘年交? 弥肆凝眉:“你叫我什么?” 弥幺幺脑子里全是弥肆和褚清月的年龄差,想也不想就道:“肆先生啊。” 话音才落弥肆就狠狠的捏了一把她的脸:“幺幺当真是反了天?竟敢这么叫我?” 一闻此言弥幺幺顿觉当头一棒,猛地站起来却又不小心踩着裙子,整个人一时之间狼狈得很,见弥肆神色冷凝,她故作镇定:“看见师父我就想起娘亲了,一时分了神连自己都不知道是谁了,师父莫要生气。” 好卑微。 这是她天魂老祖说的话? 脸上还火辣辣的痛,要在以前,弥肆这时候已经是个废人了。 第十章 善面阎王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你娘应该不会想要你这么笨的孩子。”弥肆淡漠睨着弥幺幺,拉过她往廊上走去,从凳子上拿来一条红色斗篷给她穿上,面无表情的打结。 弥幺幺的小眉毛很不安分的乱动,表情里外尽是不舒爽,在弥肆打好结的瞬间她就往外门走去:“谢谢师父。” 盯着她走得极为干脆的背影,弥肆眉宇间的温色显露了些许。 “为什么不戴帽子。”弥肆才问着就拉停弥幺幺,正要抬手给她戴帽子,却被她拨开手道:“我不冷。” 街上摊贩并没有因为大雪少了,反倒是因为雪太多,路上没什么马车。一路走来弥幺幺瞧见许多贵女公子,几乎人人都披着一条斗篷,各色各样的看得人眼花缭乱,弥肆走在她身边,一会儿扫扫她肩上雪一会儿拉拉她胳膊。 行为举止像个变态。 至少在弥幺幺眼里是这样的。 她从来都不喜欢和男性有太亲密的举动,不管对方帅的有多惨绝人寰。 “近来我总是梦到娘亲,师父能跟我说说往日你与娘亲之间的趣事吗?或者她的过往?”弥幺幺逐渐和弥肆之间拉开一米宽的距离,语气生硬没有丝毫情感,好像一个机器。 弥肆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反而笑道:“几月不见,幺幺与我生疏许多。”说完他又拉了拉正弥幺幺的歪了的斗篷。 接连两次被绕开话题,弥幺幺很是火大,三两下脱了斗篷塞回弥肆怀里大步往前走去,弥肆的声音还在身后:“幺幺!小心着凉!” “谢谢关心!我不冷!” 又往前走了一段,弥幺幺回头张望,确定弥肆没跟上来这才嘀咕道:“敢对本老祖动手动脚,活腻歪了?要是我能力还在分分钟剁了他的爪子!” “人家明明是在关心你。”蚊子落在她耳尖上打了个哈欠。 弥幺幺嘴角一扯便说:“我不需要好吗?快给我查查试炼告示在哪发布,弥小幺的记忆有些混乱,我找不着。” “在天司局,你等着,我给你开个挂你一下就知道怎么走了。” 将弥幺幺和蚊子的话听得一清二楚的弥肆从一边暗处走来,盯着她去往的方向甚久,目光这才挪到了怀中那条红斗篷上。 “快走快走!善面阎王来了!”前方涌来一大波人往反方向跑,见状弥幺幺一脚踩着大石头动作麻溜的上了树,那些人逃命似的跑,天司局就在前头,她可不想被这波汹涌人潮带走。 “弥幺幺女士,您的百科小精灵已就位!”蚊子手舞足蹈的说,弥幺幺敷衍轻笑,谁家小精灵长得让人时刻都有想拍死的冲动? “善面阎王是封川国的闲散侯爷萧酒意……” “姑娘,你为何穿的如此单薄?还一人在树上?家中父母呢?”萧酒意骑在马背上,由萧弦牵着,两人一马现在就停在不远处。 对于蚊子和萧酒意的话,弥幺幺充耳不闻,只盯着他的面具出神。 那样的面具,她也有一个。 是当年她成为天魂老祖后从喜宴上捡的。 “能把你的面具借我瞧瞧吗?”弥幺幺忽的开口。 萧酒意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萧弦也一脸不可思议看向马背上的人,半晌之后萧酒意只道:“萧弦,把这位姑娘搭救下来。” 被拒绝了,弥幺幺心里门清。 索性抬手就道:“不必,我下得来。” 话音才落树枝咔嚓一声断裂,弥幺幺一秒之间就从空中摔落在地,萧弦憋笑:“姑娘下来的方式真奇特。” “……” “不得无礼,去把她扶起来,看看有没有受伤。”萧酒意轻声吩咐,怎料萧弦才抬脚树上就落下来一堆厚雪把弥幺幺活埋了,蚊子在一旁看的呲牙咧嘴,扫了一眼马上人立马消失。 萧酒意手捏的发出轻响,几秒后唇边轻微呵出一口气,吐出一字:“驾。” 待他先行离开,萧弦这才快速上前将弥幺幺从雪里拉出来,脱下身上的大氅盖在她身上道:“姑娘如是之后觉着哪里不适,还请来安清侯府告知,届时我们会出您的药钱。” 弥幺幺屁股疼得说不出话,直冲着萧弦点头,待他一脸惊奇走后她这才躺在地上打滚:“我的尾骨差点摔碎了……” “后悔吗?”蚊子带着些许的幸灾乐祸。 弥幺幺两手扒着树干起来靠在上头缓着气:“后悔什么?” “当然是没把我百科小精灵放在眼里啊!刚才那个马背上的男人就是封川国大名鼎鼎的善面阎王,安清候萧酒意!凡是见过他的人都会被传染厄运!” “一惊一乍的,搞什么封建迷信?信这个还不如信我,终生供奉天魂老祖得永生。” “侯爷,方才那女子竟然一点都不怕您,这么多年了,这种情况在金云城我还是头回见呢!话说回来她都不怕您,您干嘛不给她看您的面具啊?”萧弦牵着马激动说道。 萧酒意只笑:“我担心她因为我的东西染上厄运。你也看见了,我没给她她就已经接连倒霉,真给了她那还得了?” 闻此言萧弦笑意渐渐消失,一改方才的活泼,变得垂头丧气起来:“侯爷总是顾虑别人,就是英雄救美的好事也都让我来,原本属于您的桃花运都叫我占了去,如今您三天两头被老太太催婚,细细想来都是我的错。” “是我的总是我的,纵然是天王老子也占不走的。”萧酒意温笑。 天司局门外告示牌上贴着这么一张告示: 因前日试炼有人不幸殒命,故而封停此试炼场地,解封之日待定。 “我都说了,那个萧酒意是个倒霉蛋,你还不信,这下信了吧?” “闭嘴。”弥幺幺怒火丛生。 蚊子还在耳边蹦跶之际,天司局出来一人,他扫了眼告示牌前愁眉苦脸的人嘿嘿笑道:“你也是为了试炼场地关闭的事儿犯愁呢?不要怕!我们新拟了告示,七日后开放小试炼,你可以来报名参加呀!” “真的?!” 第十一章 任重而道远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弥幺幺激动抬头,谁知看清她的脸后那人表情一瞬凝固:“弥小幺?你……你不是死了吗?” 喂喂喂嘴巴放干净点好不好?净说一些晦气话! 垮着小脸,弥幺幺从他手里拿来告示两指推开不再看他:“谢邀,活得好好的,刚从弥家宅子出来。” 谁知还没看清楚告示内容,那人回过神后一把夺回告示卷起来夹在咯吱窝里,两手抱在怀中下巴微微扬起,吊着眼角没好气的说:“怎么,你觉着自己命大没死成还想再来死一回?” 闻此语,弥幺幺眉毛轻佻,只见那人鼻孔因出气忽大忽小的变化,黑乎乎的鼻孔都快朝天摆着,看得她心底嗖的一下就冒出一股子火来:“我劝你最好不要用鼻孔瞪着我,不然……” “不然怎么着?你还要打我不成?弥小幺我告诉你啊,这回的试炼虽小,但场地都是天司局的长老们用法宝堆出来的,你要是再敢来试炼里找茬,别说你,就是弥长丰来了也得跪着给我们道歉!” 弥幺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那人一把揪住衣领拎了起来,脚尖不着地怪难受的。 “如果我偏要来呢?”弥幺幺面无波澜的问。 那人本就火大,听她这么一说只觉火气冲脑整个天灵盖都要气裂开,磨了磨牙关手上力度就大了许多:“那就休怪我们天司局秉公处置了。” 言毕他松手,弥幺幺稳稳的站在地上,不紧不慢地整理着衣裳,眸光静若秋水,那人见了更是来气,嘴里不干不净的骂说:“一个小小的废物做些什么不好,丢人现眼惯了连脸皮都不要了,非要跑来天司局跳脚,生怕别人抢了你的名号不成?放心好了,你的废是出了名的,举世无双,无人能及!” 话间那人越说越多了笑意,弥幺幺不看他都能想得到他的嘴脸。 嘲讽是大粪的话,那他的脸就是粪坑,浇灌出来的笑意闭着眼睛都能闻到恶臭。 袖子整理好了,弥幺幺抬头,冲着他微微轻笑:“看来我在封川的国民度还是很高的嘛。” 说完不等那人接话茬她忽然掐住他的脖子,抬手就将他举起离地面二三十厘米,手劲逐渐加大的同时她还在脑中调配系统开了个暗器挂,指尖里冒出来的利器刺入他肉中,血不断流出,不大时候就给弥幺幺做了个红指甲出来。 那人在空中扑棱,两手死死抱着她的手,无论如何也扒不开。 “弥小幺……用邪法修炼是会被抽骨的……咳……” 眼睛微眯,瞧着掌心里的人额头脖子上都暴起青筋,涨红的脸上充血的双眼看着极为吓人,弥幺幺唇角漾开一抹甜笑:“你既夸我举世无双,那我就勉强收下,只是以后可不要再嘴瓢了,你祖宗我弥幺幺脾气并不怎么好。” 说罢她猛地收手,那人当场摔落,地上两滩血格外醒目。 蹲下身子,弥幺幺从他手里重新拿回告示看了一遍,过后便用它擦了手上血揉成一团扔在血雪相融的那片污秽上,起身抖了抖雪,睥睨众生似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淡漠寡笑道:“要刷新在国民心中的印象,貌似是一桩大工程呢。” 那人瘫坐在地上大口的呼吸着,满腹的狐疑满眼的惊愕又如何?他不敢再说一个字。 弥幺幺临走前只撂下一句问话给他:“你有重新认识我吗?” 弥家四房院子里这会子热闹非凡,丫鬟小厮婆子们在忙的脚都停不下,宾客们有吃酒划拳的有喝茶唠家常的,总之一片祥和。 “太太,外头一众宾客都由二太太招待着,您当真不出去露个面吗?”四太太褚香秀的丫鬟春月对递了一口茶到她跟前,细声细语的说完还往紧闭的窗户上看了一眼。 褚香秀掌心里还捧着一堆瓜子,一颗又一颗的咔擦一顿,地上又多了许多瓜子皮。 押了一口茶,鼻尖散出一道哼笑:“你当我为什么向老爷子报病?” 春月迟疑一阵,抬脚往褚香秀身边挪了小半步,按低音色:“太太是故意让二太太来主持的?” “整日里煽风点火害我铃儿,我便叫她踩我头上站得再高些,谁知道什么时候她就要摔死呢。”褚香秀冷笑,抬手扶了一把头上偏凤钗,停留几秒又取下来搁在桌上:“收起来。” “是。” 才碰上偏凤钗要走,褚香秀又叫停春月道:“弥小幺来过了么?” “还未来过,听说是被外府的肆先生请出去治病了。” 闻言褚香秀眼珠子一转,嘴角往后撇去暗笑:“叫人去外府候着,等她一回来便请过来,就说是给她二嫂子烧个香。” “知道了。” 回家的路上弥幺幺走的很慢,脑子里乱糟糟的什么都有,扰的她有些心烦。 弥肆的怪异举止到底是自己想多了还是他真的是变态?褚清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弥幺幺翻遍了弥小幺的记忆也没能找出多少关于她的。 在试炼里丢了性命分明不是意外,所以幕后凶手是谁?弥舞月还是弥柒铃? 以及让弥幺幺终极头疼的问题,为什么萧酒意有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具? 如果她面具是在封川国捡到的那也说的过去,可那是她在超新星纪元捡到的啊!隔了不知道多少时空多少异世界,居然有两个一样的面具? “简直离谱。”弥幺幺嘟哝着,眼前的宅子让她一瞬更不高兴。 到弥家了。 门口守着的丫头见弥幺幺来了当下冲上来一顿嘘寒问暖说:“六小姐回来了?怎穿的如此单薄?快随婢子进屋里暖暖吧!” 无事献殷勤? 弥幺幺咬了咬下唇内壁,脑中过滤一遍,对眼前人的印象并不深刻,不过是个有些眼熟的,索性笑说:“好啊,前面带路。” 那丫鬟脚底下似是抹了油走的溜快,下了一整日的雪现在还没停,地上松软走起来费力得很,弥幺幺跟在她后面死命追,稍慢一下就不见那丫鬟的影子,再往前走几步那丫鬟又折回来:“六小姐走快些。” 第十二章 六小姐嘴皮子利索着呢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呵,要不是这衣裳太啰嗦她根本就是健步如飞好吗? 弥幺幺暗地里翻了个白眼,把裙摆拎的更高些这才走快许多,跟着丫鬟绕来绕去走了半晌才到地方,瞅着四房院子里的柳娘,她心里什么都清楚了。 敢情是被四房拉来当枪使? 正想着,院里有眼尖的瞧见她,当即一路小跑去了正与一群夫人说笑的柳娘身边,贴在她耳边低语一阵,不出三秒柳娘便像触了电似的回身看来,可巧对上弥幺幺目光,她又迅速转移视线,对着身边几人笑道:“我突然想起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忙,让丫头们招待你们罢。” 躲? 弥幺幺忽的笑起,这柳娘见了自个儿直接选择避开,是早上怼她怼的太过头了?不应该。 “二婶婶一人操办丧事想来是累极了。”弥幺幺说着就抬脚进了院。 众人闻声看来脸色都变得很是诡异,交头接耳的没有哪个不再议论着她。柳娘下意识握紧拳头,头上的流苏都不敢轻易晃动,身后的几个太太面面相觑。 不过几步弥幺幺来到柳娘面前,略施一礼后拉着她的手便笑:“婶婶手都冻得跟生铁似的冷,杂活琐事都叫底下的人去做就是了,您只管替四婶婶好好招呼着客人便好。” 柳娘心砰砰的跳,凝视着眼前端庄娴雅的弥幺幺,仅仅一句话的功夫心都快到了嗓子眼。 她又要作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弥家来报丧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六姑娘出了什么事呢,如今六姑娘好端端的站在这儿,我才道是坊间传闻不可尽信。”其中一个太太说,顺着声音来源看去,弥幺幺好一阵厌恶。 说话的不是生人,正是傅家小二爷傅卿安的生母。 坊间传闻没错,六姑娘确实死了。 “傅太太说的对,前些日子我还隐约听人说贵府二公子和我五姐姐之间有肌肤之亲之类的胡话呢。”弥幺幺瞥着傅太太冷声说。 此话一出几人脸色大变,那些个竖着耳朵听的人也被她的话噎住,只见弥幺幺眼睛一弯,笑吟吟说:“也不知道是哪个坏丫头传出来的话,我五姐姐不论是资质还是相貌品行,那都是极好的,自小以来便是我的榜样,断然不会和贵府的公子做出这样的事,傅太太您不必往心里去,我五姐姐眼界儿高着呢。” 窸窸窣窣的议论在弥幺幺耳朵里轻飘飘,甚至有些痒痒。面对已经气的黑下脸的傅太太,她笑得更纯良。 弥小幺和傅卿安是有婚约在身的,只是前不久刚被退婚,以生来愚笨的借口,给她送了个双重羞辱。 余光里的柳娘双肩在发抖,弥幺幺对着几个夫人行了礼后乖巧说道:“瓜子茶水有的是,几位夫人慢慢聊,我借二婶婶说说话。” 弥幺幺原是懒得与她们作对的,可从昨天开始这些人一个接一个的主动犯在自己跟前,到了这种地步她也很无奈。送到嘴边的外卖岂有不吃的道理? 二奶奶的丧事规模也不算小了,满院子都是前来吊唁的宾客,他们谈笑风生好不惬意,有几个记得起灵堂棺材里躺着的那位? “六小姐,差不多得了,你到底想做什么?”柳娘甩开弥幺幺,往后退了一步站好,仪态神色里处处显露着尊贵,头上那朵红珠花与这雪景最为相配。 闻言弥幺幺回身,用视线快速将其扫过一遍,而后夸张的探望四周,这才惶恐的说:“二婶婶与我这个晚辈说话怎么还敬称起我来了?叫我一时之间还有些受宠若惊呢。不行,我可不能为了拿两头好处就出卖我四婶婶!” “六小姐嘴皮子利索一张嘴就带了两家人的不好出来,我怎敢对你不尊重呢?”柳娘阴阳怪气的说,话落方才察觉哪里不对,眉头一紧又道:“你刚说什么?四房的给了你什么好处?指使你做了什么?” 弥幺幺吓得两手捂住嘴疯狂摇头,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是戏,见状柳娘果真上钩,抓住她的胳膊用蛮力扯到自己身边低声吼问:“刚才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胡说八道,是不是四房指使的?!”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二婶婶!”弥幺幺委屈巴巴。 柳娘更气:“走!跟我去见褚香秀当面对质!” “别别别!”弥幺幺继续和柳娘拉扯,一声惊呼就引了几个人看过来,见状她当即便说:“二婶,都是一家人要不就算了?” “四房都敢教唆你血口喷人,我岂能容她?!”柳娘破口大骂,话出口却见弥幺幺猛地跪地,再抬头时已是两行清泪:“二太太!四房的太太就算不是我婶婶也是我的亲姨娘,今日若是从了您的胁迫,日后我还有何颜面见活在世上?您是我的亲婶婶,您何苦害我!” 柳娘怔住。 这个套路好像似曾相识。 只觉身后嘈杂,柳娘蓦地回头看去,这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围了许多人。 “弥小幺,你!”柳娘侧眼瞪去,弥幺幺只暗暗笑道:“四婶婶说您聪明的很,肯定能解了这场风波,所以你还是留着精力好好想想怎么解决吧。” “好啊,你们给我等着!” “太太!太太!”春月火急火燎的跑进屋里,见褚香秀在打盹,脸上喜色难收,三两下将她晃醒:“太太,院子里刚传来消息,说二太太当众逼迫六小姐诬陷您呢!” 褚香秀被扰了清梦本还有些火气,一听眼前人如是说,嘴一咧就哈哈大笑道:“真有此事?” “你的心腹还能哄你不成?” 门外传来一道声音,主仆二人一并看去,视线才移上内室门帘,弥幺幺就掀帘进来了。 “谁让你进来的?”褚香秀将怀中暖炉放在桌上,眼底全是冷漠,适才还存在脸上的欢笑此刻已经销声匿迹。 还是个翻脸不认人的东西? 弥幺幺眼角夹着她自顾自坐在榻上,从香插上拔下细细的水沉香晃了晃,头也没抬就说:“我是该叫你婶子,还是姨娘呢?” 第十三章 再探旧事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弥幺幺的话像一盆热水从头泼下,褚香秀适才泛起的傲冷一瞬被烫得蒸发,悄悄盯上对方手中的水沉香时,那东西又好像是她自个儿,由着她晃动折断后浑身都不舒爽了。 气氛比香灰蒙在鼻子上还令人窒息,看了看自家主子有些恍惚的神色,春月这才轻轻的开口:“六小姐,太太和大太太虽为姐妹,但都是嫁入弥家的人,况且大太太辞世多年,您该叫太太婶子才对。” 有人率先打破僵硬氛围是好事,压在褚香秀心口的石头也被挪开让她透个气。她又重新抱起暖炉在怀里,拉过长长的袖子盖在上头,借着春月的话茬子就道:“只要你乐意,叫我什么都行。” 说完主仆二人对视一瞬双双看向弥幺幺,弥幺幺仍在摆弄那根香。 “咳……二房的人当众欺负你,你受委屈了。”褚香秀试探着说。 咔哒一声,香再被弥幺幺折成碎节,侧脸上浮上一弯,她道:“我可不是来跟你讨安慰的,况且像四太太这种变脸比翻书还快的人,纵是我受了天大的委屈,我也不敢来的。” 言毕她扔了手里残碎玩意,一手支在桌角拨弄起指甲来:“近来我分外思念娘亲,太太不妨与我说道说道过去的事?我娘死的早,我连她长什么样都忘了。” 原来是为褚清月? 褚香秀眼神飘忽不定,嘴里磨了半晌也没磨出来一句话,最后只尴尬笑说:“姐姐去世这么多年了,真要我说起什么过往,我也想不起了,不过值得欣慰的是,你跟她长得很像,尤其那双眼睛,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弥幺幺扭头盯向她:“太太原来还记得我娘是你姐姐?我当你只记得舅舅呢。” 褚香秀尬笑凝在脸上。 她的生父是个入赘的,她的生母是个妾,卜家主母和父亲二人感情好,商量着头胎跟娘姓,二胎跟爹姓,结果头胎是个儿子,二胎是个女儿,日子久了父亲心生不满,索性偷纳了个妾为自己传宗接代。 小妾也生了个女儿,不仅如此还好死不死的放了消息出去,父亲没本事气还短,忍不了外人评头论足便上吊死了。 卜家主母心善,接了小妾和庶女回家生活,那庶女便是她褚香秀。 这些陈年旧事,弥小幺不知道,弥幺幺更不知道,她只从她的记忆里得知,这个四房太太是她娘亲的妹妹,记忆里这么多年来亲舅舅的辱骂比弥小幺吃饭都准时,姨娘四太太非但没有帮扶过,还纵容女儿和一种恶仆欺凌。 倘若弥幺幺知道褚清月娘家的事,她兴许能当场让褚香秀褪十层皮。 “听说我娘是个能力者,是这样吗?”弥幺幺从盘子里捏来一块糕点凑在鼻尖下面闻了闻,褚香秀见避不开这话题只能硬着头皮,脑中斟酌再三才将组织好的话吐出来:“姐姐资质超群,是个难得的修炼奇才,十三岁时就名满封川,成为一品天魂师了。” 十三岁?天魂老祖听了都震惊三百年。 在她那百分之九十九的天赋之下,一举成为超新星纪元修炼界的天花板时也是十七岁的事了,褚清月竟然在十三岁就有了如此成就? 这已经不能用天才来形容了好吗?这压根就是天选之女啊! 震惊着,弥幺幺忽的又想到一事。这弥小幺如今也十七岁了,身为褚清月的女儿她是怎么废成这样的?被群嘲成这样估计也是因为她有那么强的一个娘……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弥小幺还是追上了她娘亲脚步的。”蚊子窜出来贴在弥幺幺耳边轻声安慰。 弥幺幺嘴角轻抽,确实,这娘俩都举国闻名。 废成这样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天选之女了。 不过这真是天选之女的原因么?弥幺幺心里一沉,眸光也跟着暗下来,褚香秀见状连连对着春月示意,不过片刻春月就道:“六小姐思念太太,仔细别伤心过度,今日天色已经晚了,婢子叫人送您回去歇息吧。” “用不着。”起身,弥幺幺将手上糕点送到褚香秀眼前,见对方愣了愣接过吃下,她问:“好吃吗?” “嗯。”褚香秀有些不明所以,却还是迟疑着应了。 谁知弥幺幺忽的一掌按在桌上,头发从背后滑到前胸,冷笑一晃就收:“再敢利用我,这就是你此生最后一块糕点。” 弥幺幺走后好一阵子主仆二人才回过神,褚香秀咬了咬唇,从怀里掏出暖炉递向春月:“不热了,换块炭。” 天短的很,出了房门还没走去外院天就彻底黑下来,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的,弥幺幺踩在上头只觉着像是踩在被冻脆了的棉花上了似的,每一脚踩下去都格外解压。 外院还跟刚来是没什么区别,喝酒的喝酒划拳的划拳,每一桌底下都摆着个超大的炭火笼子,他们吃了酒甚至觉着燥热难耐。 来了都来了,上柱香吧。 这是弥幺幺脑中突然冒出来的一个想法。 灵堂被设在外院角落的耳房里,门窄的很,稍胖的两个人并肩进出就有些费劲了。 尚未进门弥幺幺就听见一道轻浅的哭声,她顿步在原地良久,回头看向不远处说笑逗趣儿的人,这才记起自她进了四房院子就没听见一道哭声,更甭说眼泪了,家仆连样子都懒得做。 “芷婵?”盯着跪在棺前烧纸抹泪的那抹背影,弥幺幺轻唤。 芷婵宛若惊弓之鸟,身子颤了一下方才回头,见是弥幺幺连忙从地上起来,提着较为宽大的孝服快速到了门口,跪地三个响头磕下来方说:“问六小姐安。” 给来吊唁的人磕头是规矩,弥幺幺不拦着,待芷婵礼毕她立马扶起她,看向冷清的灵堂心里不由得又骂一句畜生之类的话,拉着她一并往里走来,上了香烧了纸钱方说:“节哀顺变。” 芷婵眼泪啪嗒一下滚出来,吸了吸鼻子哽着说:“芷婵代二奶奶谢过六小姐……” 第十四章 查无此人?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弥幺幺摇头。 这个二嫂子和弥小幺是没有什么交集的,她是个裹小脚的,弥小幺唯一见过她的一次还是二哥成婚那天,她被嬷嬷从轿子上背下来时,风吹起盖头无意间瞥着了一眼。 这么长的记忆当中,二嫂子好像从未出现过似的。 弥幺幺莫名一阵心痛,再次给芷婵开了个暖身挂后叮嘱几句走了,前脚才踏出门就听里头传来一道悲恸哭声。 “六小姐您总算是来了,我们已经等候多时了。”院门口出现弥幺幺的身影,婆子抹了一把被冻得通红的鼻子踩着小步子点过去,搓了搓红紫皲裂手背拖着重重的鼻音道:“老太公的人那会儿来传话,说是让您明早去那边,他有话跟您讲。” “知道了。”弥幺幺面无表情踏进院子,扫视着角落里放的各种杂物,她眼底浮上一层恶。 堂堂弥家的大太太,住的院子竟是这样简陋?整个院子除了一间主屋就剩一间耳房,左边是几块荒废的地,右边又是碾子又是架子,仔细看去,耳房后头还有个小灶台,搭在上头的棚烂了一个大洞。 见她盯着那边看,婆子心里一咯噔连忙凑上来作出解释:“因为大家都在忙着做清理,这个灶台的位置又比较偏僻,所以没人发现,等发现时又找不着何时的东西做棚,不过小姐放心,已经报给管家了,明日支下来银子就能去买了。” “我娘住的地方为什么是这样的?”弥幺幺满心疑惑,恨不能在现在全部问出来。 那婆子经她这么一问身子都哆嗦起来,跪在雪地里给她磕头作揖道:“小姐,以后断不可在家中提起大太太的事了!您昨日在祠堂那么一闹,全家上下的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啊!” 此话一出弥幺幺通电似的扭头看下来:“为什么不能提?我娘做了什么?你今日若不跟我说个明白我就敲光你嘴里的牙。” 僵持整整十多分钟,婆子又苦又求饶,磕头磕得像上了发条,看的弥幺幺心里恼得很,果然什么都问不出来。 一气之下甩了袖子进了屋,那婆子这才抹着眼泪起身走了。 “这褚清月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才让整个弥家上下都避之不及?”弥幺幺盘腿坐在榻上,手边放了一塌纸,被她一张一张的叠成纸飞机投进炭火盆子里。 已经过去一个小时,蚊子还是没有动静。 弥幺幺不耐烦的催促:“你的子子孙孙们怎么还没调查出来?这么久了,说好的外挂呢?” “别急别急,分身太多有些卡,而且这里没有网络,上传数据比较缓慢。” “那你慢慢等着吧,我有些饿,先去空间找些东西吃。” 安清侯府。 “侯爷,天司局果真按照您的提议做出了对策!”萧弦兴冲冲的看着告示,随后又道:“以往还没听说过什么大试炼小试炼的呢,如今取消了试炼等级,直接按照大小来,也算是给初入修炼期的人一个明确指示了。” 话落小厮翻开又一只画轴道:“这个呢?” 萧酒意一脸阴霾,漠然睨着画卷上的女子,被捆在椅子上的手逐渐握成一团。 “这个长得真好看啊,是谁家的女孩儿?”萧弦凑上来看过画像后问向小厮,小厮嘿嘿一笑揭掉画像,后面还有一幅字,内容是这女孩的介绍。 从祖上八代到女孩的生辰八字兴趣爱好口头禅,甚至腰肢后臀前胸的尺寸都写的明明白白。 萧弦瞠目结舌,良久之后吸了一口凉气才将目光移向萧酒意。见他眉目间存着少有的霜寒,待小厮翻完所有卷轴立刻将其打发出去,解开绳子就说:“老太太定是想抱曾孙想的疯魔了……竟然连人家姑娘的底儿都揭了。不过侯爷,您真的不打算挑一个吗?随便挑个先应付着老太太也行啊,天天这样怪影响你们祖孙感情的。” 萧酒意没回应,握着手腕活动片刻,抓起一旁放置着的面具凑在灯下看,不过片刻就陷入沉思之中。 萧弦看了赶忙压住嘴角疯狂往上扬的弧度,故作冷静道:“侯爷,您觉着白日里见着的那个姑娘怎么样?” 萧酒意不理会。 “我看她长得就很可爱,眼睛又圆又大,鼻子翘翘的粉粉的,嘴巴也水润润的,脸吧,就像……就像白玉团儿!啧,可爱间带着清秀,我还从未见过集可爱清秀美艳于一身的女孩子呢!”萧弦越说越来劲,话说完才发现萧酒意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尴尬的咳了两声道:“我就是觉得她很可爱而已。” “你喜欢她?”萧酒意笑问。 “没!我刚才都说了觉得她可爱,仅此而已!况且我提起她也是觉得她和别的女孩子不一样,兴许就是您心中的合适人选呢?” “你用了五次可爱夸她了。”萧酒意的笑容越发重。 萧弦被说的脸红:“那……那我先说好了啊,以后若是有机会,您可不准跟我抢!” 待他离开,萧酒意无奈轻笑,再次捧着面具细看,耳边却忽的响起树上女孩的话:“能把你的面具借我瞧瞧吗?” 烛光颤了一下,他抬眼盯着它,久久未能挪开。 兴许是走了神。 弥幺幺从空间里吃饱喝足出来的时候天都亮了,空间里养人精神,一夜不睡也不乏,比睡觉被吵醒更容易获得神清气爽。 内室还是很漂亮的,该有的摆件家具一样不少,并且大致看去几乎每一样都是新的,物件上的划痕破损细微的很,房间宽敞雅趣,是弥幺幺的梦中情屋没错了。 “做人要勇于承认错误、看清自己不足,虽然你不是人,但我希望你能主动一点。”脂粉盒子被弥幺幺当做掌间万物,两个一起盘着,瓷盒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当响声,蚊子用着它招牌动作出现,眼睛滴溜溜的转了转,轻声说:“我查遍了整个金云城的资料,根本没有褚清月这个人。” 此话一出弥幺幺停了动作,掌心声响顿逝。 第十五章 老太公的意思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和褚清月相关的人呢?难道就没从他们身上查出她的相关吗?” 蚊子也不挠腹了,盘腿坐在弥幺幺手上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我之所以说没有褚清月这个人,就是因为,整个金云城不管从哪里都查不到关于她的丝毫东西,她干净的就像没出现过一样。你要想查她,除非从弥家的人身上下手,否则再别想了。” 闻此语弥幺幺抬头,镜中人的凝视很是深邃,那两抹眸光好像要拉了什么东西进去吞掉一样。 笃笃笃—— 房门被扣响,婆子的声音接在后面:“六小姐,您起了吗?老太公那边的人来请您过去呢。” 回想起前天在祠堂里时弥长丰说的话,弥幺幺身子一怔,难道这老爷子知道什么?嚯的起身洗漱完毕就跟着那边来接的老奴走了。 “太太,那边院子的人说八叔去接弥小幺了,好像是老太公的意思。”秋花掀帘急匆匆的进来给柳娘说了这么一句,弥舞月和柳娘对视一眼,摆了手。待秋花退下去,弥舞月道:“爷爷怎的突然对弥小幺这么上心了?” 柳娘的老脸耷拉着尽显不痛快:“你问我我问谁去?大清早的就有她的消息,真是比那边死了人的四房还晦气!” “娘,莫要气恼伤了身子。”说着弥舞月添了一杯新茶给她,没想到柳娘一把将茶杯打翻,伸着指头指着外面骂骂咧咧道:“昨儿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那死蹄子说了好几通胡话!那时候你在哪呢?怎么不见你去老爷子那里闹一闹!你若借着这种时候发挥了她,她如何还能嚣张的起来!” 水不是刚烧沸的,但也烫得很,洒在手上时弥舞月也没吭一声,只取了帕子擦干水渍抹了翻出来的茶叶,亲自收拾了脏乱带去外头交由秋花,进来时手背上沾了些雪,不过没一会儿就化了。 她端端的跪下,两手放在腹前,轻声回:“是女儿愚笨迟缓,惹恼了娘,还请您责罚消气。” 瞥着弥舞月低眉顺眼的样子,柳娘挥手便道:“罢了!如今老爷子照看着她,我们也不好动手,且先由她得意几日,等七姑娘那茬事儿过去之后,他又会恼了弥小幺的,待到那时我再好好收拾她。” 弥舞月轻轻点头,柳娘心里舒适许多,开口又说:“你起来吧,我有件事儿交给你做呢。” “娘请吩咐。” “四房那边向来不安生,现在竟攀上弥小幺合力构陷我,弥小幺得宠我动不了她,那四房的男人个个都是孬种,我还奈何不了她们了?趁着这两日四房二奶奶丧事,你可要抓紧大好良机。”说完柳娘的红唇勾得更弯了。 清早,各房各院的都在清扫积雪,踩着湿湿的地板,弥幺幺一时有些不适应,还是软乎乎的雪踩着好玩儿。 “六小姐到了。”老奴才走到院门口就对一小厮说,那小厮跑的极快,不出一分钟他又回来了:“六小姐、八叔,老太公请你们进去呢。” 又是弥小幺记忆中尚未开发的板块。 房间里没有什么摆件,唯二瞩目的就是上座旁边的两个又高又大的花瓶,上头绘着简单的图案,与四面墙上挂着的字画完美搭配,整个屋子清冷的很。 弥长丰坐在案边,桌上还烹着茶,黑色袍子只有领子上有金线,看上去低调极了。 房门被掩上,弥幺幺回头看时八叔已经端着一张太师椅放在她身后。 “怎么,要跟我翻旧账了?”弥幺幺抬脚将太师椅往一边推了推,不紧不慢的坐在另一张椅子上,瞧着八叔满脸写明的不知所措,她舌尖扫过牙尖之后抵在那儿,眼里含着笑。 “昨天肆先生来接你出去治病疗伤,他可有告诉你是什么病,什么伤?”弥长丰问,话落他拿汤匙将茶舀出来,最后的残渣倒在一只坛子里,丁铃当啷的碰撞声打磨着屋内三人的耳朵。 原来不是介绍褚清月的?弥幺幺一瞬失了兴致:“什么病什么伤,肆先生没告诉你吗?” “小幺,不可对肆先生不敬,他是你师父。”弥长丰往火里丢了两颗珠子,火势哄得一下就大了不少。 “哦。” “小试炼还有六天开始,上次的试炼有人动了手脚,这回你又多得罪了许多人,所以你就别去了。”弥长丰阻拦的太过直接,让弥幺幺一时恍惚至极:“什么?” 弥长丰缓缓转身,两手扶着腿起来,走去书架前,打开暗格取出一只匣子,慢悠悠来到弥幺幺跟前:“为了你的安全,小试炼结束之前你不准离开房间半步。” 她弥幺幺想去,根本没人拦得住好吗?正这样想着,她接过匣子打开,里头装着的是一只黑玉发簪,上头出了一个“褚”字再无其它。 “关于你娘的事,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这支簪子你拿好,它是你娘唯一留下的东西。”弥长丰捋了捋胡子,说完又往茶案那儿去。 弥幺幺指尖摩挲发簪上良久,盯着老爷子的后背心中涌上一股恼意。 弥长丰猜着她不会服软受管教,他拿出褚清月的遗物无非是为了向弥幺幺表露自己知道褚清月的事迹。 老狐狸。 弥幺幺心里暗骂,前儿晚上的慈祥果然不值钱,才过去一天,弥长丰那老头子就变得这么冷漠,甚至想用褚清月来实现他对自己的控制。 “梦里什么都有。”想控制她放荡不羁爱自由的天魂老祖?死一边去好吗? 银冠高马尾的白衣女子不知从哪个方向飞来,落在金云城东边豪华堪比宫殿的宅子外头,门仆上来迎道:“小姐,天司局掌事的托人来送请帖给您,您过目。” 说罢门仆一挥手,空中出现几列金灿灿的字,上头写道:天司局新设小试炼,望祝小姐赏脸做监察官。 “祝小姐。”祝子书锁着那三字念道。 门仆心里咯噔一下,果不出所料,祝子书一掌击散文字抬脚就走了。 第十六章 天之骄女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路过门仆时还留下一句话:“告诉他们,什么时候想好如何称呼我,我就什么时候去。” 门仆连连点头,抬手在空中写下几列字,竖起剑指默念了几句咒,轻微转手往出划去,那些字就扭成一股金光飞速去了天司局方向。 弥幺幺才进院门就有早候在这里的婆子凑上来冲着她福身说:“六小姐,即日起您便好生休养在屋内,饮食起居都有专门照管的婆子丫鬟伺候,想要什么零碎的玩意也可以随便吩咐,像什么胭脂、麦芽糖、小风车、或是剪纸皮影小糖人,只要您开口我们都会给您送过来,但规矩是您不能踏出房门一步。” 言毕婆子又给弥幺幺行了一礼,搓了搓手保持温热,舔了一下浮了白皮的嘴唇子又说:“或者您想吃什么,不管是山珍海味还是别的洲地特色菜,也只需开口吩咐,我们一定会伺候好您的,您只管舒心安然的待在屋子里就好。” 把软禁说的天花乱坠?这弥长丰伤害人起来还真有一套。 才领了他的意思还没回来就有婆子在这儿候着,敢情是一早就有了软禁她的想法? 暗忖一阵,弥幺幺忽的对着婆子温和笑起,上前牵住她的老手,声音温温的说:“这段日子就有劳嬷嬷费心费力的照顾我了,只是我一人在屋里难免烦闷无趣,还望您能在我无聊时陪我说几句话,等能出门之后我会向爷爷说起您的好的。” 婆子是没想到弥幺幺会这么好说话的,毕竟这两日她在弥家的作为在下人之间流传的是沸沸扬扬,昨儿晚上那个婆子回去就发了烧,睡梦里说胡话还求六小姐饶了她呢。 愣了一会儿,婆子迟疑的点点头,正要说什么弥幺幺就收手回屋:“下雪不冷融雪冷,嬷嬷忙完该忙的就去歇着生盆火暖暖吧。” “老身谢过六小姐!”婆子激动笑答。 殊不知转过身去的弥幺幺一瞬变了脸,眸子里寒光澈澈,比房檐上的冰柱子还锐冷。 “天魂老祖?你还是你么?你居然就这么乖乖的认了?”蚊子窜出来在弥幺幺眼前乱晃,口气似是很惊讶。 弥幺幺斜了它一眼只道:“弥长丰已经拿褚清月来跟我谈条件了,我不哭不闹乖乖答应,无非是赏他个体面,小试炼我是无论如何也要去的,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拦不住我。” 听过这话蚊子嘿嘿笑,一脸殷勤的扒住她手指轻轻锤动,流窜在它爪子里的电流滚在弥幺幺手上,酥酥-麻麻的很是舒服。 “说吧,背着我干了什么事?闯祸了?”弥幺幺轻撇着嘴角满眼都是鄙夷。 蚊子两眼都在放光:“知我者莫若主人也!” 呵,能流传下来的老话都是有一定的道理的,弥幺幺心说。 蚊子道:“昨晚我不是放出去很多分身吗……然后刚才数的时候发现少了一只。”说着,蚊子委屈巴巴的推了推弥幺幺指尖:“虽然不是什么要命的事,但毕竟是我身上掉下去的,我一想到从今往后我的身体不完整,我就吃不下睡不着……” 啪。 “那就去死。” “嘤~” 啪! 天司局里一群人吵翻了天,一张长有七八米的桌子,两边全是对骂的,最前面中间的位子上却坐着一个悠哉悠哉喝茶的老头,茶杯里的水还映着顶部挂着的灯。 不知是谁甩出来一滴墨,稳稳的就落在茶水里,搅得水面迅速产生波纹,那滴墨却丝毫不溶于水,直直的沉入杯底了。 “宗主!分明是那祝子书太过猖狂!根本没有把我们天司局放在眼里!”一个近五十岁的长老气不过冲到江上酉跟前叽歪道。 江上酉晃了晃杯子将茶水一饮而尽,看着杯底的墨不由得笑说:“此墨果乃神品啊!” 杜无量闻言急的两手拍在一起,跺脚道:“这些人都快打起来了您怎么就不管一下呢!为了一个祝子书何必闹成这样伤了大家和气?” 江上酉淡笑,拇指按在茶杯上片刻,水又添上,轻抿了一口他方说:“新茶须得慢饮,你若非要做解渴使,那也得晃晃杯子让它凉一凉。” “哼!我可不怕烫!”说罢杜无量一把夺过茶杯满口喝了下去,而后将其重重掷在桌上冲着众人就是一道大吼:“都闭嘴!不准吵了!” 大部分声潮确实退了下去,但总有小部分不怕死的在争执,恼得杜无量又抓起茶杯狠狠砸了过去。 江上酉只摇头淡笑,抬手一挥便将险些粉身碎骨的杯子救了回来。众人鸦雀无声,随着他伸手往下压了压,大家这才全部坐下。 杜无量轻叹一口气,对身边人拱拱手便入座,只听江上酉道:“封川立国以前,祝家就能人辈出,这么多年过去了,开国功臣死的死贬的贬,如今子孙后代都不知去了何处,唯独祝家不倒,你们可知是何原由啊?” 见众人面面相觑,江上酉笑得和蔼,杜无量便骂:“一群蠢才!连这都不知道还敢为了祝家的人吵?!封川开国至今已有十八位贤君在前,个个都是祝家一手扶持教导出来的!那可是整个封川人人默认的太师家族!” “祝子书是何人?整个封川国的天之骄女,出生就自带仙骨,如今年方十八就已是封川一品天魂师。可除了资质与成就,提及祝家又有几人第一时间想到她呢?家世背景是那孩子心里的一根刺啊。”江上酉始终都笑呵呵的,软和的话飘进众人耳朵里也不那么刺挠了,就连杜无量也在默默点头。 话说那专程伺候弥幺幺的婆子领了她的温柔话后,走路时脚底下都好像踩了风,一整日干起活来也是干劲满满,这会子带着七八个丫头拎着一堆盒子捧着许多盘子就来了。 “六小姐,该用晚膳了,您打算什么时候沐浴更衣给个话儿,老身这就让人传下去给您准备着。” 轻轻的走路声后,弥幺幺拉开房门笑道:“大家快进来,外头冷。” 第十七章 拉拢人心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李妈妈也真是的,我这一日都窝在房里,您连着三餐顿顿都丰盛可口,顿顿都吃得我肚皮浑圆,这些日子过去之后我怕是要胖的没眼瞧了。”弥幺幺亲自扶着李嬷嬷坐下,口中话语温和又亲人,哄得李嬷嬷嘴都合不拢。 “你们辛苦一趟多取些碗筷、拿些酒来,再多找个炭火盆子、几个蒲团,咱们趁着夜里好好玩玩儿。”弥幺幺对着丫鬟们吩咐,见她们还有些犹豫,她又补说:“你们只管放开了玩,有人问起就说是我开的口讨的人陪我解闷,就算是老太公问起来我也有我的说辞,横竖落不下难在你们头上。” 一闻此言丫鬟们脸上一喜,头也不回的就一窝蜂的跑了出去,不过多久都带着东西回来,霎时间整个屋里都是笑声,有路过院子的都能听见里头的嘻嘻哈哈。 “我怎么说的来着?我说七姑娘的事儿过去后老太公自然恼她,结果今天才说的话还没到了明天,她就被禁足了!”柳娘坐在四房院子里与宾客里的几个太太说笑,她们个个都翘着腿,一手捧着瓜子一手往嘴里塞,围成一圈,中间放着个炭火盆儿,把她们的衣裳和脸都照的半明半暗。 “天理报应罢了,昨儿她当着大伙儿的面把傅太太羞辱成了什么了?听说傅太太回去后就犯了头疼的老-毛病,怕是又有几天下不了榻了。”另一个撇着嘴角用胳膊肘碰了碰身边的说。 身边那个连连应和,抬起下巴又往不远处努努嘴,待几人一并看去,她才道:“五小姐样样都好,处处都强,二太太您这是养了个儿子吧?” 一闻此言柳娘冷白了一眼正和下人交代事情的弥舞月就说:“再像儿子有什么用?还不是个没把儿的东西?就连三房那边的姨娘平日里都要往我头上踩一脚笑话我呢!” 话间她声音越来越大,听得剩下几人满脸尴尬。 “明天就是出殡的日子,二奶奶没留下个一男半女,如今魂归了,你们做下人的多体谅体谅,给她多哭一哭,也算给她留个体面尊重。”弥舞月吩咐完笑吟吟的看着下人们离开,转身就看向还在张牙舞爪比划着什么的柳娘,嘴角弧度随着她的笑声也勾高了几分。 “太公,六小姐叫了一伙子丫鬟在屋里吃酒作乐……”八叔说。 弥长丰手里翻阅着一本册子,晚上光线不好看不清楚,他往灯下贴了贴,看完后交给面前人道:“随她怎么玩去吧,只要她不往出跑不胡闹就行了。” 丫鬟婆子不胜酒力,不过一个时辰,个个都四仰八叉的瘫在那儿,弥幺幺随手拍了拍其中一个的脸,贴在她耳朵上说:“我走了啊?” 没反应。 “趁此良机!抓紧时间!咱们快跑!”蚊子第一时间窜出来冲在弥幺幺前头,谁知弥幺幺两手叉在腰间大步去了床上:“我为什么要跑?” 蚊子愕然,见她拉过被子躺下就要睡,它更加不理解:“你灌醉她们为什么不跑?没打算跑的话为什么要白费力气?” “我睡觉不喜欢吵闹。” “……” “侯爷快跑!老太太往这边过来了!”萧弦人未到声先到,一声惊呼过后萧酒意连忙放下画笔,吹了吹纸上还没干的墨,正要卷起收好萧弦便推门而入,抓着他往外跑:“听说她来的时候手里还攥着一根藤条呢!估摸着是因为昨晚的事儿来揍你的,咱们从这边跑!” 二人一溜烟撤离,安太妃随后就到,见房里空无一人甚至不死心亲自打开衣柜去搜,就连桌子底下都看了一眼,确定萧酒意不在气呼呼的把藤条拍在桌上就骂:“小兔崽子!我费了那么大功夫找了那么多美女,他竟一个都瞧不上!我就坐在这儿等,有本事一辈子别回来!” 侍女闻言没忍住笑,掩了掩嘴这才关上房门道:“您天天催侯爷,侯爷肯定是怕了,您又是老祖宗,他不敢违逆您,只能逃了。” “有他这么对待老祖宗的吗?知道我是老祖宗还不听我的话,一点都没把我这个老祖宗放在第一位。”安太妃叽叽歪歪的嘟囔着,两手插在袖口里头一撇便闭上眼生闷气去了。 见状侍女又是一阵笑,忽的瞥见书桌上的画像,走上前去看了一眼,当即就是一道调侃:“原来侯爷是有心上人了。” 此话一出安太妃猛地起身,接过侍女递来的画卷看去,嘴角忽上忽下:“身姿虽是曼妙,但有些单薄,怕是不好生养,不过养养就好了,脸型也好,就是没画五官……啧,怎么不画齐全呢?喜欢这种的早说啊,我可以帮他找呀!” “噗……您呀,您瞧这树上桃花都没干,定是侯爷听您来了才撂下笔跑了的,等他回来画好,到时候咱们再来瞧,兴许真能找着和那画上一样的女子呢。” “那咱们快些走,别耽搁他画画!” 一夜过的飞快,李妈妈先清醒过来,见身边没了弥幺幺身影顿时吓出一身冷汗,猛地起身之后才见弥幺幺坐在镜前梳妆打扮,提起来的心又被她放回原位,两手揣在怀里就道:“六小姐起的早啊。” 弥幺幺早通过镜子看见她了,听她开口索性装出惊讶:“是不是我方才太吵扰了李妈妈的清梦呢?” “不不不!”李妈妈惶恐,而后压低声音冲着还没醒来的丫鬟们道:“还不快起来?小姐都醒了!” “不碍事的。”弥幺幺轻笑:“昨晚玩的太累了,叫她们好好歇息便是,有劳李妈妈去厨房传些清粥小食来,等她们醒了咱们一起吃,如此一来等她们去做工时身子也暖和。” 拉拢人心不过几句话而已,弥幺幺说的比唱的都好听。 接下来两日,弥幺幺和这些丫鬟婆子同吃同乐,原本冷清了十几年的院子不过朝夕就热闹起来了。 这天一大早,李嬷嬷风风火火的就往家医杨怀山那儿去了。 第十八章 撒撒网钓钓鱼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咳咳……”弥幺幺脸色苍白躺在床上,垂在床边的手上没有一丝血色,眼角还噙着一滴泪,乱糟糟的头发罩在脸的两侧,看得李嬷嬷满心着急,抬脚就去了书桌前看,却见杨怀山笔下的药方纸上干干净净,气得开口就骂:“好你个黑心鬼杨怀山!真不拿我们六小姐当回事? 我可告诉你,虽然六小姐被禁足,那也是老太公亲口吩咐下来为了保护她周全的!连我们这些看管她的都是好生招待不敢有半点马虎,你居然还敢看人下菜碟?!” 弥幺幺闻此言咳声更大,扭过头去缓了缓憋了许久的笑意,她是装出来的病症,杨怀山又和前几日一样不知从何治起了。 “李嬷嬷您可冤死我了!六小姐她脉象稳健有力,跟几日受重伤时一样,她根本没病啊!” 料到他会这么说,弥幺幺抢在李嬷嬷前头开口:“算了李妈妈,都是各为其主的,您也别为难杨大夫,镜台底下有只匣子,还请您帮我拿过来……咳咳咳……” 一闻此言李妈妈是又气又急,冷声骂向杨怀山就啐了一口:“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呸!” 杨怀山更委屈。 弥幺幺连着两次装病都让他显得无用极了,日子长了免不了被赶出去。 从床上爬起来靠着,弥幺幺接过李嬷嬷递上来的匣子打开,里头装着几丸颜色大小不一的丹药,当着另二人的面,她抓出来一颗最大的凑到眼前看了看:“欸,这个太珍贵了不能吃……”随后又放下,在匣子里好一通拨动,最后喜滋滋的拿着一颗最小的对眼前人说:“就是这个了!咳咳!” “这是什么呀?”李嬷嬷有些楞。 弥幺幺没有立即回答,只见她快速将那丸丹药吞进口中,片刻后脸上就出了血色,配着她凌乱的头发看着,明明是刚睡醒的模样。 “我告诉您,您可别说给旁人。”弥幺幺故作神秘,说完这句话便立即对着杨怀山道:“现下我已无碍,辛苦杨大夫白跑一趟,您可以回去了。” 杨怀山呆住,他还想听听看那到底是什么灵丹妙药呢。 见弥幺幺态度决然,他只得作罢,收拾了东西才出门弥幺幺就迫不及待的对李嬷嬷说:“这些东西是我娘留给我的……” 李嬷嬷身形一震,扭头看了眼门口这才低声对她说:“六小姐,以后您可千万不能随便提起大太太了,小心招来杀身之祸啊!”说着她快速收起弥幺幺手中匣子,在房间转了几个圈都没想好放哪儿,最后还是塞回她手里说道:“您好好想一想有什么地方是只有你知道的,老身帮您藏起来,这东西要是被人发现了更严重!” 瞧着她眼底堆了几层慌乱,弥幺幺心里一暖:“一时半会我也想不起来哪里可靠,暂且放在我的枕头底下,等过几日解了禁足我们一起去外头找个地方把它藏起来。” “也好,禁足期间也有我和丫头们在,不会有什么人敢胡来的。” “嗯。” 嗡嗡嗡的声音从听墙角的杨怀山耳边传来,他被吓得打了个哆嗦,左右看了一眼这就轻悄悄的往二房院子去了。 “给二太太、五小姐问安。”杨怀山行礼。 柳娘瞥了一眼他手里的药箱子放下茶杯就道:“二房没人传你,你来做什么?” 闻言杨怀山愈发抑不住笑容:“小人是来给太太报喜的。” “你一个大夫能报什么喜?说与我听听。” “是六小姐那边的新闻。” 此话一出柳娘的眼睛好像注了两颗水银,毒辣的又明亮的眸子里尽是阴冷。 “李妈妈,我想睡会儿,您也去歇着吧。” 支走李嬷嬷后弥幺幺当即进了空间,好坏药材各抓一半丢进炼丹炉里,盘腿坐在一边从怀里摸出黑玉簪子细瞧。这个已经是她第九次观察簪子了,但每次都是得不出任何结论涌上小脾气放置一边不管。 蚊子坐在她指甲盖上打哈欠:“有你这么瞎看的时间还不如去铸器谷打造几样趁手的法器呢,这种时代的试炼可不是超新星纪元那么文明,什么凶兽恶灵海了去,加上你现在又没有一点法术傍身,没有法器你这不是白给吗?” “整个弥家提起褚清月像是提起鬼了似的,要么避开话题要么略略说上几个字,这李嬷嬷竟还劝我小心……真是活久见啊。”弥幺幺说着就拿簪子在指间转动,没错,她还是没看出个什么所以然。 “弥肆是个什么背景,你去给我查查。”几分钟后弥幺幺又说,“那天我才去天司局看了告示,晚上老爷子的人就来传话,第二天一早我就被禁足了,我总觉着是被弥肆跟踪告密了。” 弥幺幺的自说自话吵的蚊子睡不着,揉着眼睛恼火道:“我睡觉不喜欢吵闹。” 啪的一声下去,弥幺幺无情开口:“我没说你可以睡了。” “你……兴许弥肆和弥长丰只是担心你像上一次那样丧命呢?他们又不知道你不是弥小幺。” “弥肆是不是担心我我不知道,但老爷子一定不是。”说罢她对着刚变回原样的蚊子又是一巴掌:“我弥幺幺炼丹何时还要等着了?给我开挂!” “……” 外头又下雪了。 冷风呼啦啦的吹,弥幺幺只觉自己脸颊被刮得生疼,四肢好像也被冻僵了,就是想翻个身也不能够。 是屋子里的炭火烧尽了?怎么这么冷?活像躺在荒野雪地里,再由着风吹一阵子可是要冻成死人了。 心想着,弥幺幺忍着困意睁眼,总之眼前漆黑,她睁没睁眼也感觉不到,屋里的灯灭了?狐疑间她的困意越发浅薄,身边冷切切的,冻得她浑身都疼,被子去哪了? 弥幺幺越发火大,铆足了劲儿要起身时心里震了一下,动不了了。 原来她是被鬼压床了! “何方小鬼竟敢在你祖宗头上撒野,还不快快滚开!”弥幺幺心中大骂,心声才落耳边就是一道咣当声。 第十九章 来历不明的老头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不容弥幺幺再骂,耳边又是一道咣当声,之间还夹着一行碎碎的脚步声,那些声响就在她附近,此刻她神经高度紧绷,这哪是什么鬼压床,分明是遭了贼了! 一定是有人趁她睡觉用了什么迷魂香,这才叫她四肢无力眼皮子都睁不开! “好个癫狂小贼!我倒要推敲推敲,是哪个房里的坏东西趁人之危!”弥幺幺体内血液疯窜,血压也跟着飙升不少,气到极致身上都生了厚厚的一层汗,早将冷是什么感觉忘到了九霄之外。 “你这丫头怎么还骂人呢?嘴巴这么不干净?”一道比较尖细的老头声音从头顶冒出来,惊得弥幺幺心脏狂跳,原来不是小贼是老贼头! 滋啦一声之后弥幺幺只觉着眼皮子外头明晃晃的一道光,身前一股热流让她明白那老贼头与她的距离有多近,要杀人灭口了?死蚊子这会儿死哪去了?! “……我说丫头,你能不能别有那么多的内心戏,我不想听,但又忍不了你老骂我,你再胡说八道我就是不杀你也要让你知道我的厉害。”老头说完嘿嘿一笑,敲了一把弥幺幺的脑袋,身上所有沉重感在此刻烟消云散,弥幺幺迅猛睁眼,可巧就对上俯视她的老头,惊吓过度一拳就挥了上去。 一炷香时间后,弥幺幺抱着枕头缩在床角裹着被子只露了半张脸在外头,床前盘腿坐着的衣衫褴褛瘦骨嶙峋的老头手扶着拐杖直勾勾的盯着她,又红又肿的鼻子底下还淌着血。 期间二人一言不发,就这么盯着对方。 弥幺幺反应过来那老头听得着自己心里话后就再没想过什么,连明天吃什么都不敢想。 这是她天魂老祖有生以来最怂的一次。 “你是什么人?夜闯弥家,还来我的闺房……我可以不追究,但你必须立马离开,我真的很困了。”又过小半个时辰,那老头眼睛都没眨一下,弥幺幺却困得哈欠连天。 老头也不搭理她,保持原来的姿势像个活化石。 “我就睡了一觉居然来了个登徒子?!”蚊子凭空窜出来望着老头骂道。 弥幺幺又打一个哈欠:“快把这尊佛请走,我真的遭不住了。” 一开始她是想过把这老头打出去的,但又想到他不是弥家人却有从外府溜进来的本事,蚊子不在不敢轻举妄动是一回事,叫嚷起来传出去让有心人做了文章又是一回事,为了避免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她一直死扛着困感熬到这会儿了。 “等等……他好像睡着了。”蚊子飞到老头眼前晃了晃说。 弥幺幺愣。 见状蚊子往老头眼睛里飞,却不见他眨眼,当即确定了结果:“他真的睁着眼睛睡着了……” “好个老贼头,我今天不扒了他的皮!”弥幺幺咬牙低骂道。从床上蹦下来就要找绳子,谁知那老头忽的起身开口道:“哟,你这丫头还没睡呢?” ? 弥幺幺侧脑,满脸都写着高兴。 “给我开个修为暴涨的挂,哪怕只有十秒,我也要好好教育他一顿。” “你还挺心急,你认出我来了?”老头接过话茬说,弥幺幺强压火气:“我争取你以后化成灰都认得你。” 一听这话老头又狠狠敲了一把她的脑袋:“你嘴巴也太毒了些,幸好我脾气好。”说完他嘿嘿诡笑,摊开手掌变出一只酒壶,往拐杖上浇下去后方说:“你早认出我来早有这法宝了。” 弥幺幺两眼微眯,双手环抱怀中,上下打量老头一眼之后才问:“你也是修炼者?” “哼哼我可比修炼者厉害得多呢。”老头毫不谦虚的说。 “挂你还要不要了?” “且先看看他要变什么花样。” 一盏茶时间过去了,仍旧没有这人的动静。 两盏茶时间过去了,老头额上生了些细汗。 三盏茶时间过去了,弥幺幺怒喝道:“给我开挂!” “丫头别动手我不是坏人!我是游方的神仙!”千钧一发之际,老头用自己的音色盖过了弥幺幺的。 什么游方的神仙?穿的这么破烂?神仙可都是仙风道骨的。弥幺幺心想着越发看老头不顺眼,听到她心声,老头露出一颗大豁牙凑近道:“你再仔细瞧瞧?” “我横看竖看你都是个老贼头,念在我宽宏大度的份上,你自裁吧,我会给你收尸的,放心好了。”弥幺幺连续好几个深呼吸用来调整自己已经疯狂炸裂的情绪,谁知老头听过她的话不怒反笑,又凭空变出一坛酒道:“定是我的老伙计多年不用睡得太死了,等我多灌它些酒就好了,你等着,到时候你就相信了。” 白眼差点翻上天。 嘴角轻抽一阵后,弥幺幺也懒得管他,伸着懒腰去了炭火盆子前头用火钳戳了戳底下的煤渣:“反正现在天快亮了,你要是弄不出什么花样我立刻叫婆子小厮们送你去见我家老太公。”说完她又去关窗户。 余光里一道蓝蓝的光色甚是好看,弥幺幺回头看去时瞬间想抽自己两嘴巴。 老头手里拿着的东西可不是凡物,那是消匿于世的千年珍宝——御魂剑。 “你怎会有御魂剑?”弥幺幺惊得挪不动脚,她知道御魂剑也不过是在一本古书上偶然看见的记载篇章。 “你竟然认得?”老头比弥幺幺更惊讶,他低头看了看手中宝剑又不可思议的再次看来:“都道是你愚笨无知天资无用慧根不齐,你竟认得御魂剑?上次这把剑问世已经是几千年前的事了……”老头眸光闪烁,好似遇到伯乐。 弥幺幺噎语凝然,顿了一会儿才故作镇定道:“我也是很久之前在一本书上看到过而已。” “了不得了不得,看来我这回来对了!”老头欣喜若狂,捧着剑主动走向弥幺幺就说:“我早说了你是最合适的人选他们非不信!多亏我不顾所有人的反对执意找你,果真是皇天不负苦心人!弥丫头,快给我跪下磕头!” 第二十章 节操不值钱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什么?”弥幺幺语气拖长半眯着眼睛问,此刻她已经严重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幻听了。 这个老头居然敢让她跪下?还磕头?! “老家伙,不是我跟你吹牛,今儿个你这路是真走窄了,我弥某人虽然虎落平阳但绝不是个软骨头,你闹得我半宿没睡觉我忍到现在没对你动手已经是出于人道主义了,你怎么敢让我给你下跪磕头的?”弥幺幺两手叉腰似是地痞,脸上心里嘴里话里对眼前此人没有半分耐心与尊重。 依着她这暴脾气一而再的忍着没揍他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 在她看来,这个老头该敲锣打鼓放鞭炮庆贺自己没挨揍。 “哎呀年轻人就是心浮气躁,都不等人把话说完。”老头笑呵呵的说着,弥幺幺握紧的拳头已经举起,他接着又说:“我乃天祖道人,方才让你下跪磕头是想收你为徒,再把这柄御魂剑传与你……” 啪嗒,弥幺幺举起的拳头被另一手握住,高高举过头顶,单膝跪下就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天魂师隶属六界最热门最顶尖的职业,弥幺幺身为天魂老祖,更是六界领导者一样的存在,然而在很多年前六界有各自的界主,在这六位界主之上,便是天祖道人。 算起来,眼前这人是她弥幺幺的老祖宗。 人没志气不如猪,但如果能抱上天祖道人的大腿,就是做条癞皮狗弥幺幺也欢喜的很。 见弥幺幺一秒改了态度,天祖道人嘿嘿笑起:“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是这般狂妄自大目中无人的,不过你本性不坏,从今往后跟着为师好好修炼便是。” “幺幺定不负师父所望!”弥幺幺热血澎湃的说着,天祖道人将她拉起来,紧着把御魂剑交给她道:“等到时机成熟,为师就带你去封川之外的地方耍耍,今日之事可要保密,不能和旁人说起,否则为师就叫月老断了你的好姻缘。” 连连点头,弥幺幺猛地怔住,姻缘?这是什么鬼东西? “师父放心,我绝不跟旁人说起此事,但您能不能立马让月老断了我的姻缘?我并不是很想要这东西。”弥幺幺一脸单纯可爱乖巧的说。 闻言天祖道人背在身后的手掐了掐,抚着胡子笑道:“只怕是剪不断理还乱哟!” 哈? 一道白烟之后天魂老祖消失的无影无踪,弥幺幺盯着手中御魂剑,心里想得全是师父方才说的话。 作为一个一心只求事业二心只求吃喝玩乐的人,要姻缘做什么?有用吗?能提升修为吗?能吃吗? “罗里吧嗦,麻烦死了。” 大笤帚扫着院里的雪,唰唰的声音听起来很是舒服。 萧酒意站在窗口盯着外头忙碌的家仆许久,临走前摸了一把窗台上有些泛黄的盆栽回身往书桌那边去,蘸染丹青颜色到提笔都是一气呵成,却在落笔之际犯了迷。 细软的狼毫小笔被他提在空中半晌,盯着画卷的这些时候,萧酒意总觉得那张脸就拓在只描出人脸轮廓的画像上,每每想要落笔时却又不知从何下手,好像不管从哪开始都是错的。 门被轻扣一道,萧弦在外头说:“侯爷,是我。” “进来。” 门被推开的瞬间,早便溜去笔尖上的红色在风涌进来时如何都留不住了,啪嗒一下落在画卷人脸上,正在额头中央,萧酒意的眼睛也跟着眨了一下。 “八月出发的那支队伍一个时辰前回来了,我叫他们先去整顿歇息了,约莫着午膳时间之后就能传召他们了,听他们说今年下半年的收成很不好……”萧弦一面关门一面愁眉苦脸的汇报,话落见萧酒意提笔站在案前,面色有些凝重,凑上前去看了一眼又咧嘴笑起:“侯爷今日怎么有兴致画起美人图了?” “你才进来就被毁了。”萧酒意收起凝色放下手中笔,指尖摸上那抹眉心朱砂痣时,它已经干了。 萧弦满不在乎的搓了搓手捂上耳朵:“我还听说天司局的人请了祝家大小姐做本次小试炼的监察官,但祝大小姐同意之前还生了一桩趣事呢。” “你若实在闲得无聊,就自发去给百姓铲铲门口的雪,不然去帮农家百姓多挖几个地窖用来存放菜品,或是与府上管家商量一下腊八开仓派粥的事,你任选哪样做都可以,午膳之前回来候着,等时间差不多去传那些人来。”萧酒意负手而立。 见萧弦脸色铁青笑得更沉,待他离开思虑半刻又提起笔,着重描绘画上人的衣带罗裙。 “阿嚏!”弥幺幺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拿来帕子狠狠的擤了一把,顿觉通透许多。 “怪我昨夜马虎少放了炭,害的小姐着了风寒……”李嬷嬷吹了吹姜汤亲手喂到弥幺幺嘴边,弥幺幺今儿个心情大好,一口下去竟觉此汤堪比糖水似的甜,柔柔笑道:“与李妈妈无关,是我昨夜睡觉不安生踹开了被子,倒也没多大事,要不了多久就好了。” “还是仔细着些好,头疼脑热的怪难受呢。” “昨日便听闻妹妹感了风寒,怎的今日不见好反倒更重了?” 弥舞月的话音落了便是收伞声,弥幺幺和李嬷嬷对视一眼,才一齐看去门口,弥舞月这便推门进来了。 “我给你带了滋补的炖汤,还有你最爱吃的雪花饼,你可有按时吃药?”弥舞月手里拎着个食盒,将它放在桌上这才脱下斗篷,找了一处地放搁好这才端立在那儿,两手自然的交叠在腹前,笑吟吟的望着弥幺幺。 外头吹着风,弥幺幺是知道的,能吹来个不善之辈的是哪股子歪风,她也知道。 “给五小姐问安。”李嬷嬷放下汤碗行礼,见弥舞月点头她又打算坐下,谁知弥幺幺拍拍她的手就道:“我和五姐姐说些女儿家的悄悄话,李妈妈先下去歇着罢。” 迟疑着,李嬷嬷终是走了。 弥幺幺吸了吸鼻子拉过外衣披着下床,直径走来笑道:“今日你倒规矩许多。” 第二十一章 幺幺的嘴一直很甜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弥柒铃略略掩鼻轻笑,低眉颔首的不经意间就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弥幺幺瞧见便将她眉眼再看了个仔细。果然是个标致美人,一汪水盈盈的大眼睛好似世上一等匠人亲手雕刻出来的,长且浓密的睫毛微微下垂,就着她的气质愈发催人怜了。 只可惜心肠歹毒极了。 暗暗思量着,弥幺幺自顾自坐下,打开食盒瞧了瞧,浓白的汤汁香味浓郁,单是略闻一闻便让人胃口大开,她拿出一只碗盛出来推到弥柒铃身前,笑吟吟的道:“外头风雪大,姐姐一路走来想必也受了冻,坐下来与我一同喝了吧。” 弥柒铃向来心思敏捷怎会不知弥幺幺的意思?也不推脱犹豫,端庄坐下捧起碗就喝了下去,之后又擦擦嘴角,好生得体的笑说:“你向来喜欢味重的,但想到你身子不好只放了些许盐,你且尝尝味道如何。” 闻此语弥幺幺眸光轻闪一瞬,给自己盛了一碗咕咚咕咚几下喝干,比起弥柒铃,倒显得她豪放没规矩的多。 “你就不怕我下了毒么。”弥柒铃笑问。 弥幺幺面不改色心不跳,只将手搭上她的腿轻挠二三下,笑得像个小痞子:“你此番前来图的是什么你我心知肚明,何必多此一举惹上人命官司呢。” 面对她的调戏以及不尊,弥柒铃双唇轻抿,很快再次抬笑:“说吧,你要怎样才肯给我。” “我就喜欢和你这样的聪明人打交道,一点都不费事。”笑说着弥幺幺又刮了一下弥柒铃的鼻梁,拿出她准备的雪花饼咬了一口,入口即化,甜而不腻,香的她没忍住又多来了一口。 细细打量着眼前人,弥柒铃只觉自己的心像是悬在烧沸的油锅上头,放下去烫得慌,一直悬着熏得慌,一时也不知如何,只得耐心等着弥幺幺这尊大佛开口。 “你如今练到什么境界了?”弥柒铃内心已经设想了千百个弥幺幺会提出什么要求,没曾想等了半晌她却问了这么一句。 见她噎住,弥幺幺歪了歪脑袋又笑:“摆出这幅表情做什么?不顾名节与他双修,难道没练出个什么好结果?” 一闻此言弥柒铃脸色大变,她原以为弥幺幺只知道自己与傅卿安之间暧昧,哪里想得到她连双修的事都知道?紧张间她呼吸也跟着急促许多,又是在火盆跟前,稍不留意便出了一身的汗。 弥幺幺笑的轻浅,又盛了一碗汤喝下,道:“你慌什么呢?我不过是好奇,所以跟你求个证罢了。不过瞧你呆样我也都明白了,只是替你感到不值当。” 弥柒铃还沉在方才的打击里没缓过来,见弥幺幺又冒出这一句话脑子瞬时发懵,一点思维都没了,只由着她继续说下去:“傅卿安那样的男人并不牢靠,撇去冠在身上的那些好名头只剩纨绔了,我原想着我是个庸才,既然配给了他这一生也就罢了。 偏偏是你,你找什么样的人不好非要找他,虽说我如今因为二太太和七妹妹对你不大满意了,好歹以往也是真心实意与你姐妹一场,你怎么就糊涂到了这个份上?眼眶子也忒浅了些,一想到这事儿我就替你恼得睡不着觉呢。” 弥幺幺话间口吻越发凌厉,其中夹着的委屈和不平更是字字戳进弥柒铃心底痛处上,明明自己也长了一张嘴,却在这种时候成了个哑巴,哪怕是维护尊严的体面话都道不出一个字,任由弥幺幺在那儿夹枪带棒的讥讽她。 瞧着她脸煞白,弥幺幺打心底里浮上一出得意,摆了摆手说道:“算了,你若真心喜欢他权当我方才说的话是耳旁风就好了,你帮我一个忙,你我之间新仇旧怨便一笔勾销,我知道的也绝不说出去。” 嗓间聚了一口窝囊气,无论如何也吐不出来。弥幺幺只见弥柒铃嘴角轻抽着,薄唇也被隐隐咬住,眼角划过一抹屑意起身就从枕头底下捧出匣子,回来当着她的面打开,随意取出一丸丹药在鼻下闻了闻,点头便说:“这是天息丸,你可有见过?” 见到如杨怀山描绘的一样的匣子,弥柒铃心里的积郁这才扫去许多,点点头后道:“这是修炼者必备的东西。” 弥幺幺作为一个推崇老派修炼法的修炼者,这些基础的丹药她还是了如指掌的。 为了杨怀山身后的“狼”上钩,她这几天晚上可没少炼这些基础丹,现在空间里还堆着一座丹药小山呢。 “那这个你可认得?”弥幺幺又取出一枚丹药,弥柒铃秒答。 接下来她一联取出七八个询问,弥柒铃都一一答了上来,最后她才掏出最大的那丸丹药自说自话道:“这里头大多数我都不认得,你却认得这么多……想必这颗你也认得,你快告诉我,这是什么?怎么比之前那些大了这么多?” 弥柒铃眸光里原是有些不耐烦的,谁知定睛看清弥幺幺手里丸药时顿时傻了眼:“这……” “嗯?你也没见过?”弥幺幺故作无奈:“这匣子是我在这个房间里找到的,偶然发现里面有治病的灵丹妙药,但剩下的我都不认得,所以一直不敢乱碰……还想着要是什么值钱的宝贝便送给你,好让你帮我大忙呢,现在看来是我白想了。” 弥柒铃原先只有些惊讶,一听弥幺幺说这是褚清月的东西一下就来了兴致,伸手拿过那丸丹药就道:“给我闻闻。” “你认出来了?” “这是……魂元丹?!”弥柒铃愕然,她听母亲说起过褚清月的相关事迹,其中提到的魂元丹便是她炼出来的绝品好物,自她去世后除了书籍上有魂元丹的记载,世上再无此物。 弥幺幺眼睛里也有许多诧然,她原是担心魂元丹在这些人眼里算不上什么稀奇宝贝,万万没想到弥柒铃是这种状态。 要知道这魂元丹在超新星纪元是贱卖都没人原意看一眼的东西…… 第二十二章 叙话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啊,魂元丹是什么?很厉害的东西吗?”弥幺幺故作惊讶,心里掀不起一丝快感。 弥柒铃看手中物看的两眼发直,眼皮子也舍不得闭一下:“你方说要我帮你做什么事?” 任务这么快就要收工了?弥幺幺不可思议。她还没玩够呢。 “我想参加小试炼,你留在这里给我打掩护。”弥幺幺毫不犹豫的说。 弥柒铃眉头轻蹙,看了一眼手里的魂元丹方又笑起:“好啊,你且说如何帮。” 话音才落弥幺幺笑嘻嘻的从她手里拿回魂元丹收好,见她神色肉眼可见的变得焦灼,这才不紧不慢道:“明晚你再来一趟,到时候我跟你细说,事成后我连这只匣子送给你。” “你就不怕我告诉别人?” “你只管往外说,你不稀罕这魂元丹,自然有人稀罕。这魂元丹花落谁手……呵,明晚就有准信儿了。你回吧,我还有些乏备想睡个回笼觉。”说着弥幺幺将匣子盖上抱在怀里往床边去,忽的又顿住步子回头道:“你炖的汤挺不错的,就是比水多了点儿味道,厨房没盐了就去杀个卖盐的,出了人命我去顶。” 几句话出口听得弥柒铃小脸红里透白白里透黑,碍于魂元丹又只能乖乖应了一声,收拾了东西披上斗篷出门去,弥幺幺听着外头撑开伞、吱吱踩雪的声音走远了,无奈轻笑道:“也是个痴人罢了。” 蚊子从一边窜出来好一通乱晃:“万一她告诉柳娘怎么办?” “那就双杀。” 午膳刚从桌上撤下去,萧弦就灰溜溜的钻进萧酒意屋里道:“侯爷,子高那些人已经在卯时厅里候着了,就等您过去呢。” “这么早就回来安排好了?既然办事效率这么高,下午继续去做好事吧。”萧酒意单指磨着玉扳指笑说,听得萧弦只觉得他心脏都颤了几下:“您怎么总是针对我……再这样以后老太太按头给您寻亲我可再不帮您逃了。” “那你就别怪我挑个跋扈的泼妇给你做娘子。” “我……侯爷!等等我!” 卯时厅里站着整整齐齐的三排人,个个身形魁梧,从背后看去体型都相差不多,与萧酒意比起只高了一寸。 “拜见侯爷!”众人一齐低头抱拳,脸上神情凝重。萧酒意淡笑:“都是自家弟兄无需多礼。”言毕,他拍了拍第一排正中间那人的肩头又道:“子高率队奔波辛苦了,此行成果我已知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别这么死气沉沉的。” 闻言子高又是皱眉又是缓笑,表面颜色看起来难堪的很,半晌他才又说:“子高……子高自知有负侯爷所托,幸而侯爷宽宏仁厚,一时之间……我竟不知如何言谢了。” 听着子高吞吐不决的话语,萧酒意放在他肩上的手又捏了捏紧:“等开了春再出发后多给我找些宝贝便好,即便找不到,多找些外头的见识给我听也是好的,即便没有生意做,偌大个安清侯府还能养不起你们不成?” 萧弦也乐呵呵接过话茬道:“就是!不是我夸嘴胡说,咱们安清侯府别的没有,最不缺的就是钱!又有个这么会经营的主子,这些钱就是到了侯爷曾孙辈都花不完呢!” 本还严肃的众人一闻此言纷纷被逗笑,萧酒意瞥了眼萧弦也陪着淡笑:“子高,还和往年一样,你挑些好的皮毛料子,让人融了做成被芯回头给老太太送去,她不爱华服妆扮,素日来也不喜奢靡,别说漏嘴惹她生气。” “知道了。听说新试炼即将开始,您要不要从其中招些新的帮手进来?如今我们的队伍虽是壮大,可其中难免有些能力跟不上的,再者路上险象环生,总有人不幸殒命,我队伍里的所有人都在这儿了……”子高拱手说,话间有些哽咽。 出发前整整一百人,回来的只剩十八个。 卯时厅里的氛围一瞬低凝,这会子静的只听得见炭火笼子里滋啦滋啦的燃烧声。 “是该招些有本事的了。”萧酒意轻声道。 “四房院子里原先伺候二嫂子的芷婵怎么还不见过来?”弥幺幺抿了一口热茶,送到喉间只觉清香中夹着些甜,挪开盖子垂眼看去,杯子里是一片茶叶都没有的,茶水呈淡青色,借着打过来的烛光晃一晃,竟像是春水乍波,待它静止下来,又成一副青湖映日图。 李嬷嬷闻言放下手里的汤匙,腰背挺直跪坐端正方说:“芷婵那丫头原是从小就伺候七小姐的,二奶奶的陪嫁丫鬟不多久后误食了毒果子死了,这才拨了芷婵去她身边伺候的。六小姐您是想让芷婵过来伺候您吗?” 弥幺幺点头:“我瞧那丫头口齿清楚,交代起事来也不模糊,又见她对主子忠心,所以想叫她来。” 李嬷嬷沉了一下脸,继续拿起汤匙搅动锅里的茶,半晌才道:“弥家这几房里就没个善茬,三房的太太虽然从不生事刁难人,但也是个不好相与的主儿,性子孤僻也不喜欢跟人打交道,对于家中事务一概不管,也正因如此她们院里的几个姨娘才跋扈极了。” 听李嬷嬷说了一堆不相干的话,弥幺幺饮下半口茶抬眼笑问:“我不过是提了一嘴芷婵,妈妈怎么就牵扯出来这么多人?您担心芷婵与那些人一样我明白,可和三房太太有什么关系?您怎么突然提到她了?” “因为大太太生前在府中与三太太最为要好……哎,芷婵的娘曾是伺候三太太的,性子不善手脚也不干净,还是个欺负主子的东西,后来被大太太当众处死了……您如今要讨芷婵过来,难免她想起陈年旧事,心生埋嫌隙也就罢了,只怕在背后给您放冷箭啊!” “弥家上下都不提我娘,李妈妈怎的这会子敢与我说这些?”弥幺幺将重点放在突然被点名的褚清月身上,李嬷嬷一听顿时慌得直打嘴:“是老身多嘴了!” 第二十三章 泼妇有点多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别这样,我又不是怪罪你,只是有些惊讶罢了,至于芷婵……看她吧,她若是来了我就收下,不来就算了。”弥幺幺笑说,杯中茶被端了太久如今已经温了下来,她又细细品了一口,仍是清甜,不忍问道:“这茶是什么茶?真好喝。” 闻此语李嬷嬷脸上这才有了些许开朗:“此茶名唤绿萝,还有安神助眠的功效呢。” “你比起弥小幺不过是多了一口气!你以为你比她厉害多少?什么事情都办不好要你有什么用!” 地上一堆碎片,有玉的有瓷的,其中还混着一滩不显眼的血。 弥舞月跪在这片狼藉之中低着脑袋一言不发,发髻胡乱散开,垂下来一大股头发在她一侧脸边,昏暗的烛光照在柳娘翠绿色的缎面对襟长袄上还散出来些许幽光。影子拉的极长,有大半截儿都爬上墙,像只张牙舞爪的鬼。 “你哑巴了?”柳娘又道,尖尖细细的声音扯得比那抹影子还长,见弥舞月不吱声,她冷哼一道酝酿了好一阵,而后狠啐一口在她头上,一手扶着桌边一手叉上腰,脑袋微晃几下便由臭嘴牵开一口利齿半笑半骂的说: “笨鸟先飞的道理你不懂也就罢了,让你好好恭维天司局的风池长老你也不去,平日里做的端正体面,也不知道是给谁瞧?!没本事又哑巴的浪蹄子!赚些虚名有什么用?日后还不是嫁到别人家里成了别人拴着的狗?再不抓紧时间找个靠山,你就趁早去死吧!省的碍老娘的眼!” “……” “滚出去!看见你就来气!” 磕了个头,弥舞月缓缓起身,走路也不带声音的就这么出去了。 外头月亮高挂,皎光落在她沾满泪水的脸上,照着她肿得不成样的嘴角,很快便转移了视线,往四房那边的院子里看了过去。 也是一道叫骂。 芷婵跪在雪地上瑟瑟发抖,弥柒铃站在自己房门口,身上披着的貂绒大衣捂得她后背都冒了汗,她两手抱在怀里满脸玩味的盯着芷婵,耳边还有褚香秀的骂声:“再泼一桶水!吃里扒外的东西看我今天不要了你的贱命!” 哗啦一声过后芷婵被凉水激的半晌气都上不来,刺骨寒意算得了什么?她现在已被冻得浑身都没了知觉。 牙关咯哒哒的响,身上的水很快就结成一层薄冰,睫毛变得越来越重,褚香秀咒骂不断,芷婵只感眼前模糊,一个重心不稳便扑在雪地上不动弹了。 “装死?继续泼水!把她给我弄醒来!”褚香秀仍在骂骂咧咧,话音才落春月上前探了一下芷婵鼻息,暗自长出一口气便道:“太太,她晕过去了。” “没意思。”弥柒铃小嘴一撇转身进屋,褚香秀原本是想借着惩治芷婵的由头来哄女儿开心,见她败兴离开心里也来了恼意,对着春月便道:“她不是要去投奔六姑娘么?把她丢过去好了。” “是。” 弥幺幺坐在床上捧着御魂剑怎么看都看不够,头上别着黑玉簪子,素净的脸上没有半点胭脂,她刚洗完热水澡。 蚊子趴在她手上尽情吸血她也不恼,眼里全是御魂剑散出的幽幽蓝光。 “我这运气也太好了,神仙找上门送宝贝,难道是老天爷自知理亏想给我一点补偿?”话间弥幺幺情绪更为高涨,不断上扬的两只嘴角挂满她的狂喜。 “明明是我给你开的好运挂起了作用……”蚊子无语道。 当当当! 一道急促敲门声吓得弥幺幺手里宝剑差点没拿稳跌下床,蚊子反应迅速,落在御魂剑上带着它一并回了空间,不等弥幺幺先开口门外人就道:“夭寿了啊六小姐!芷婵那丫头冻得浑身僵硬在咱们院子里呢!” “什么?!”弥幺幺心急猛地拉开房门,正要一脚踏出去之际瞥见院外鬼鬼祟祟的春月,一瞬收了气性:“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老身原是给小姐您送炭的,谁知才进了院就被绊倒,定睛一瞧谁想得到是芷婵呐!身上结了那么多冰怕是都断气了!”受了惊吓的李嬷嬷一把鼻涕一把泪颤巍着说,弥幺幺听她描述又见春月还缩在外头观察,稍作推测就知事情原委,咬了咬牙便道:“去把八叔请来。” “啊?” “再叫几个小子来这儿看着芷婵。”说罢弥幺幺关上房门大步一秒进入空间,抓了上好的药材炼制真正的魂元丹,待八叔抵达时她已经回了房间,将魂元丹捣碎放入水中搅拌溶化了。 外头嘈杂一片,弥幺幺再次开门,八叔见她只穿着一条薄衫连忙低下头行礼:“六小姐,外头冷,您快回屋里去吧。” “八叔,那丫头还活着么?”弥幺幺倚在门上问道。 闻言八叔再次行礼:“让六小姐受惊了,这女孩儿尚有一丝游息,但眼下这个情况看来……怕是捱不过半个时辰了。” “抬进屋里来暖暖吧,兴许活得下来。”弥幺幺说着站端身子,八叔楞了一下这才招呼几个小子抬着芷婵跟了进去,院外偷看的春月见状呵出一口气在手心里搓了搓,轻手轻脚的回去了。 房间里,芷婵被放在炭火盆子旁边,一伙姑娘婆子手里拿着被热水泡过的手巾给她擦拭身体,几层帐子之外八叔两手垂在身子两侧低着头静静等待,弥幺幺没个正行坐在蒲团上喝茶,脸上没有一丝急躁。 “都差点冻成个冰人了如何还救的下来?”李嬷嬷唉声叹气已有好几分钟,八叔思量许久终是开了口:“六小姐,您年纪小也尚未出阁,这丫头今日若是死在这儿,您定会触了霉头,不若将她挪去其他房间,活了算她造化好,死了也与您无关,岂不是两全其美?” “冰最怕热,暖暖就化了。”弥幺幺浅笑,听得八叔和李嬷嬷二脸茫然。 就是鲜虾冻过之后再暖也活不了,何况这是一个人?放在锅里煮一遍也救不下的。 第二十四章 曲线救人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掐着点的,一盏茶后弥幺幺起身,端起早就准备好的那杯魂元丹溶成的水进了账内,拉开一个丫头蹲在芷婵身边,扶着她的脑袋把水送了下去,同时给她开了暖身挂,当着众人的面又无所谓的笑笑:“五脏六腑怕是也冻住了,喝杯水化化冰。” 众人一度惊愕。 这是什么馊主意?救不下人也不必这么作践人才对。 “继续擦,别停啊。”语毕弥幺幺伸着懒腰打着哈欠便说:“八叔,这丫头原本是四房那边的,只因我说了一句她好,想让她来伺候我,接连几日不见她踪影,再见时已成这幅模样。” 八叔身形一晃,还没想好措辞就见弥幺幺从帐子里探出一颗脑袋笑道:“如今我被禁足无法出去,所以还请您帮我转告四房那边说个好话。 七妹妹虽然做错了事但我从未想过怪罪她,跟那边讨人也只是因为单纯喜欢这丫头的态度,七妹妹和四婶婶若是不愿意放人我也不会横刀夺爱,何况自古以来,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那丫头也没什么错处,只是莫要糟蹋无辜性命,平白无故给爷爷添业障,给弥家坏运气。” 弥幺幺一番话出口彻底将矛头指向弥柒铃,八叔又不糊涂,听了她的话只点头应下,稍稍安慰几句才匆匆地走了。 “这四房当真无法无天?这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岂容如此糟践!简直是畜生!”李嬷嬷低声骂道,弥幺幺说道:“自会有人收拾她们,我们何必动怒?” 言毕她回身冲着丫鬟婆子们开口:“都下去吧。” 众人再愣,其中一个缓缓起身道:“也得留两个人在这里守着……等断了气立马就要挪走的,否则给了您晦气的话老太公是饶不了我们的。” “担心那么多做什么?天塌下来我顶着,出去。”弥幺幺有些不耐烦,这些人不走她就没办法检查芷婵的身体情况,魂元丹虽能救的下她的命,但拔不掉她身上的病根,吃再多灵丹妙药修养身体又如何?没有修炼过的普通人根本吸收不住的。 “检查一下她现在什么情况,我好对症下药。”弥幺幺低声对蚊子说。 蚊子当即冒出,吸了一口芷婵的血就开始做数据,弥幺幺则支走李嬷嬷再次往空间去了。 “事情大致就是这样,您看怎么做才好?”八叔将自己今晚的经历一字不落说给弥长丰,弥长丰头也没抬就道:“她既然想借我的手煞煞四房的威风,那就照做好了,别叫那个小祖宗受了委屈,否则家里定然不得安生了。” 四房那边—— “太太,八叔过来了。”小丫鬟站在门外传话。 已经卸了头饰的褚香秀一闻此言耳朵都竖了起来:“他来做什么?就说我已经睡下了!” 与小丫鬟一同站在门外的八叔淡淡笑道:“这么晚来叨扰四太太确实是老奴失礼了。” 褚香秀才拿到手里的热汤因她手抖倒了她一身,春月连忙拿来帕子给她擦拭,只听她尴尬开口:“八叔请说。” “七小姐视人命如草芥,惹恼了老太公,老太公罚她跪在雪地里反省一整夜,由您亲自监督,您可千万别懈怠再让老太公发怒了。”八叔笑答,等褚香秀僵着脸冲出来时八叔早走了。 躺在炭火盆子旁的那冰人儿已经化出了水,弥幺幺从空间捧着几丸丹药出来时芷婵连带她躺着的地方都湿漉漉的,胸脯正常上下,面色也不再铁青,她还活着。 “检查出来了吗?我炼了几颗成分很轻的乌香小补丸,她能用吗?”弥幺幺问向蚊子。 蚊子点头的同时还打了个响指:“当然!她吃了魂元丹后就已经没事了,只是体内寒气湿气比较重,两颗乌香小补丸足够了。” “如此甚好。” 瞧着弥幺幺又是给芷婵喂药,又是拿干燥手巾将她身板擦干,最后盖了一床被子在她身上,屋里的两个半透明老头并肩站着,满面皆是笑意。 “这孩子既聪明又冷静,心地还善良,你这回的眼光不错啊。”司命神君兴冲冲的道,天祖道人扛着自己的拐杖,另一手勾着身边人的肩膀,一副老不正经的模样道:“这就叫超出常理之外。” 闻言司命神君捋了一把胡子,凭空变出一只金蝉弹指一挥便投去弥幺幺后背,见状天祖道人立即晃动拐杖化出一只网,收了金蝉在指间蔑笑:“耍赖啊?没门儿!” “瞧你这话说的,我不过是想看看这孩子的未来罢了。” “天下谁人的命运不归你写?她的未来怎么样你还要看?”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根据我写的册子结局,她在几天之前就已经死了。可结果你也看见了,所以这孩子现在根本不归我管,我也管不了。”司命神君无奈摊手,鹤发童颜的他做出着动作还有些可爱。 天祖道人听过他的话并不惊讶,只笑呵呵抡起拐杖狠狠打在他屁股上道:“让你将旁人的一生玩弄于股掌之间,活该!” 打闹着,两人化作一阵风消失,弥幺幺只觉后背一凉,回头看去空无一物,思量一阵又拿一床被子盖在芷婵身上,没被子是耐不住冬夜低温的厉害的,所以她去了空间逍遥快活。 燃了一夜的蜡烛底下蜡油坨成高高一堆,外头蒙蒙亮,芷婵醒了。 包裹全身的温暖让她还有些迷糊,听着旁边有脚步声她猛地想起昨夜之事,直挺挺的就坐了起来,吓得刚从空间出来想查看情况的弥幺幺险些惊呼出口。 “你没事了?”有魂元丹怎么可能有事?弥幺幺明知故问。 芷婵缓神过程里将整间屋子都环视一遍,最后目光停留在弥幺幺那双看起来会说话的眼睛上,与她对视几秒,她迟疑点头。 “我差点以为我死定了。”芷婵精神恍惚,呆滞的眼神里没有一点光,一度让弥幺幺以为她被冻得丢了魂儿。 “你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死的。” 第二十五章 撒娇幺幺最好命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摸了摸她脑袋,弥幺幺宽慰道。 眼前人痴痴傻傻的神情与当初的弥小幺一模一样,过往的记忆一幕幕涌入脑海,使得弥幺幺跟着这种记忆情绪难过万分。 她静望着芷婵不知道说些什么才能安慰她,经此一事,她怕是要做好久的噩梦了。 “谢谢小姐救我。”芷婵轻声说,语气飘然并没有落在地面的那种踏实感。 弥幺幺摇头:“你没事就好,要是还有哪里不舒服就告诉我,我帮你请杨大夫过来瞧瞧。” 芷婵默默点头再不说话。 “该死的弥小幺……我一定要亲手砍了她的脑袋!”跪在雪地里整整一夜,弥柒铃只觉得自己双膝之下根本不存在,耳朵和手也被冻得发紫,说话时声音都在颤抖。 褚香秀一夜过来安静的很,不但一句脏话没骂,就连一句抱怨都没敢说,只因弥柒铃能跪在这里受罚全是因为她。 经过一夜冷风摧残并不够,眼瞅着天放亮要解脱了,八叔带着几个婆子进了院子传话:“老太公说四太太坚守一夜实在辛苦,今日又正巧是腊八,所以特地将开仓派粥赚名声的好活儿交给您了。” 褚香秀瓷在原地。 八叔本又要说什么,一个小厮跑进院里道:“八叔!芷婵姑娘醒了!您快去看看!” 一闻此言别说是褚香秀和弥柒铃呆若木鸡,就是八叔都惊得下巴快掉地上:“真有这等奇事?” “这会子六小姐院子里挤得人山人海的,都闹着要亲眼看见芷婵姑娘才罢休啊!” 盯着八叔同小厮离开,弥柒铃冲着院门口就是一道怒目切齿的骂:“贱人!你不得好死!” 话音尚未落下褚香秀一把捂住她的嘴,泪花在眼眶子里转圈:“她在那场试炼里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厉害……你快别胡说八道了,仔细被有心人听去又给我们使绊子。” 八叔抵达弥幺幺门外时只见房门紧闭,里头悠悠的传出一道哭声,外头众人都像被开水烫过的白菜,哪还有一开始的闹腾? “发生什么事了?”扫过众人沉沉的脸色,八叔狐疑开口。 在场约莫有五六十个人,却没有一个乖乖回答。 瞪了他们一眼,八叔转身上至门前,轻扣房门便道:“六小姐,可是出了什么事?您只管告诉我,我这就去回禀老太公。” 屋内的弥幺幺趴在桌上,一手支着脑袋一手转动杯子,口鼻里还哼哼唧唧的哭着,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见里头人半晌不说话哭声还渐大,八叔心急又拍门道:“六小姐?您说句话呀!” “呜呜呜……” 坐在对面的芷婵两眼盘满惊悚,见弥幺幺“哭”的这么伤心竟在不知不觉间从腰间掏出帕子递给她,惹得弥幺幺差点没兜住笑出声,忍了忍,她把眼睛好一顿揉,之后用水在脸上抹出两道泪痕,终了又往眼眶边缘点了好几滴水,踩着轻步狂奔去了门口,临开门前又揉了揉鼻子。 房门被拉开,众人一齐看来见她眼角还噙着泪吓得哗哗跪地,八叔一双老手更是急的不知道往哪儿搁,凌乱一阵这才问:“谁人欺负小姐了?” 吸吸鼻尖,弥幺幺轻揩过“泪”,缓缓抬起眼皮子尽自己所能装的楚楚可怜些,吊足了众人胃口方说:“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是我今早起来觉得有些晕眩,可巧院里来了好些人,大家一吵我就觉得心窝子疼,到后来无论如何也好不了,没曾想竟哭出了声……” 一闻此言八叔慌张道:“老奴这就去请杨大夫来为小姐诊病!” “不用了,现下我已经好多了,只是再受不得吵闹……”弥幺幺又是一股子可怜委屈劲儿,语毕八叔当即冲着院子里众人怒喝:“还不快滚回去做事!六小姐要出了什么岔子你们有几个脑袋抵命?” 众人落荒而逃,弥幺幺趁机又说:“今日我身子实在不大舒爽,好在芷婵已经没事了,还请八叔代我向爷爷回明,也好让他放心。我已经让李妈妈帮芷婵添置东西收拾房间去了,等过几日解了禁足我就把这院子翻新一遍,种些瓜果蔬菜药材什么的都好,就是要麻烦您帮我寻些种子来。” “六小姐只管说。” “我想要西红柿、西葫芦、西瓜和喜麟藕的种子!”弥幺幺笑嘻嘻道。 起先八叔一直点头,直到最后他顿了一下,眼中充斥着疑惑:“什么是喜麟藕?” “就是市面上很常见的一种藕,听说味道一级棒!吃了还可以延年益寿呢!” “我怎么没听说过……”八叔话还没说完弥幺幺就打断他:“可是我明明在树上看到过的,辛苦八叔帮我找找嘛……”撒着娇,她挽上八叔胳膊嗲声嗲气道:“我已经把它的样子画下来了,您让芷婵和您一起去,这丫头心思巧妙定能找得着,但是您不能告诉爷爷,我想给他个惊喜,您看怎么样?” 八叔打了一辈子老光棍,人到晚年还要被不知轻重尊卑的六小姐调戏,老脸一红脑子都被清空,想也不想就应承下来,见状弥幺幺当即撒手,扭头对着芷婵就笑:“等忙得差不多了,下午就拿着画纸和八叔出去找吧。” “好。” “你把能随便进你房间的人都支走了,弥舞月一会儿要是不来放你鸽子怎么办啊?”蚊子忧心忡忡的摸着肚子说。 弥幺幺早将匣子擦得锃亮,如今开着暖身挂格外嚣张的只穿了一层内衫坐在蒲团上,用黑玉簪子磨手指甲。听了蚊子的话她深吸一口气含在口中找准时机就吹了出去,蚊子没能反应过来当即被吹得没了踪影,她乐得咯咯笑:“皇上不急太监急。” “……弥幺幺,请你对本系统尊重点。” “请你时刻牢记,关于我是你的宿主这一点。” 蚊子暗中哽咽,它到底绑定了个什么霸王? 门外收伞声传来,弥幺幺像个大猩猩一样奔过去,一把扯开门倚在上头淡漠睨着弥舞月道:“女人,我等你很久了。” 第二十六章 有娘如此不如一刀砍死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弥舞月因她此举往后退了一大步,变貌失色道:“你这又是闹的哪出?” 自然是因为计划如期进行能顺利参加小试炼啊!弥幺幺内心狂喜,此刻也不管过往和她之间有什么恩怨是非,一把拉住她就扯进屋里,鬼鬼祟祟关紧房门便几步点到已经去了桌边的弥舞月身边:“你来时都有谁知道?路上都碰见了什么人?” 弥舞月只侧着身子偷偷瞧着她,上下左右打量她一阵才说:“昨儿空手回去我娘是知道的,所以今晚出来她也知道,还有她的贴身大丫鬟秋花。路上除了遇见些婆子认出我来寒暄几句再无旁人了。” 见弥幺幺不言语,她又赶忙接着补了一句:“我没有跟我娘说起你的事,旁人问起我也只说是闷得慌出来散散步。” “嗯。”弥幺幺应了一声,听她没什么太大反应,弥舞月一时还有些不适应,正眼看过去方才发现她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那双鹰锐的眼睛好像要将她看杀。 弥舞月脸上的伤很明显,在门口时弥幺幺只顾着高兴,这会子经过明晃晃的灯火一照,脸上什么伤用什么打的都看得一清二楚。 沉默片刻,她将匣子用食指扣敲着:“把你的衣裳脱下来给我,从今晚开始你就假扮成我守在这儿,我什么时候回来你什么时候才能以你的身份出去。” 听过这话弥舞月唇齿翕动半晌,最终还是犹豫着说:“如此一来我娘那边……我不好交代。” “你娘我自有办法治她,还是那句百说不厌的话,天塌下来我顶着,你怕什么呢?”弥幺幺面无表情的说,最坏的情况也不过是顶着弥舞月的名义参加历练,少了一次打响自己名好的机会罢了,说到底也不是什么大事。 心想着,她嘴角又浮现细微的一丝笑,见弥舞月挣扎半晌还是脱起衣裳,弥幺幺又敲了敲匣子道:“你娘铁了心要你拿到东西,今晚要是再送不回去怕是我也少不了一顿打。” 语毕她从匣子里取出魂元丹交到弥舞月手里:“最珍贵的东西你收着,剩下的我连匣子一并带回去给你娘,明日我就动身去参加历练,你安心待在这里就好,能随意进出房间的人我都支走了,剩下的你随机应变就好。” “好……” 踏出房门的那一刻,弥幺幺感到的是前所未有的爽,在屋里憋了几天身上养了几两膘她都算得出来。 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她浅浅一笑加快步子往二房那边去了。 “蚊子,给我开个挂变成弥舞月的样子,不太稳定的那种。” 城郊的一处枯竹林中停靠着一辆马车,四处围着十几个腰上别着刀剑的汉子。 萧弦手里提着一把灯蹲在一具干尸边细看,良久之后他回身对着车内人道:“侯爷,这具干尸和先前在金云城发现的那几具一样,唯一不同的一点在于这人生前被掏了心。” 帘子被萧酒意轻轻掀开,灯火将他半边脸照明,他探过头去看了一眼地上的干尸,眉头一紧便说:“带回去。” “太太,小姐回来了。”早守在院门口等消息的秋花见不远处有人撑着伞来,一溜烟跑去房里给柳娘禀报,弥幺幺还没落脚,柳娘便没好气的骂道:“站住!谁让你进门儿了?” ? 弥幺幺愣,这柳娘该不会趁着易容挂不稳定认出自己了? “把你个死乞白赖没皮没脸的浪货怎么不像四房那边的芷婵一样冻硬在外头呢!”柳娘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听得弥幺幺肚中怒火直冲天灵盖,还不等她发作柳娘两手叉腰站在廊檐下的台阶上啐了一口继续骂: “死在外头倒还好了,免了你成天杵在老娘眼皮子底下冲我!弥小幺那蠢材的东西拿回来了没有?你可别急着回我,你要敢说没有,我就扒了你皮!” 好个柳娘,原来骂了半天骂的是她亲闺女?弥幺幺火气消了一半,在房间里看到弥舞月脸上伤处时她有想到过柳娘的严苛,但没想到这老女人是这么一个极品。 满口的污言秽语,普天之下有几个亲娘会说给自己亲女儿听? “您都说了弥小幺是蠢材,我岂有空手回来的道理?”弥幺幺用着弥舞月的声线冷笑着说。 柳娘并没察觉异样,只将插在腰间的手垂下来一条,晃晃脖颈满嘴都是不满意:“还不拿来给我瞧瞧?干站在那儿做什么?” 弥幺幺勾笑进院,却在距离柳娘三米的地方停下,从袖子里取出匣子隔空扬起:“弥幺幺说要你主动来接。” 闻言柳娘眼珠翻白就是一句嗤笑:“哟,弥小幺给了你好处啦?反倒听起她的话真是让人笑掉大牙!赶紧给我拿来!” “弥幺幺说了,让你主动来接。”最后几字被弥幺幺咬得很紧,开了暖身挂也顶不住寒夜摧残,她可没耐心陪着柳娘受冻。 柳娘也不是什么好气性的人,见对方说话连敬语都不再用火气一蹦三丈高,磨了磨牙关才冷冷的使唤秋花:“还不赶紧去把咱们五小姐手里的贵物接下来,可别累坏了她老人家。” 阴阳怪气? 弥幺幺嘴角勾笑,开了修为暂涨挂在秋花下来的瞬间施法让她一脚踩空摔倒在地,柳娘脸一黑便骂:“没用的东西,和弥小幺一样只会丢人现眼!”说罢她气冲冲的往弥幺幺这边来,弥幺幺则在她脚前变出一颗石头使她绊倒,落地同时还把雪变得跟铁一样硬。 哎呦声和骨裂声一并传来,伞下那张脸勾着一抹深笑。 “您今日为接弥幺幺的东西行这么大的礼,她知道了一定会受宠若惊的。”弥幺幺冷笑蹲下,将匣子置在柳娘二十厘米之外,一指拨开匣盖,捏出来一丸丹药在柳娘面前晃了晃,柳娘的辱骂全被她当耳旁风,纵然她想伸手打她也是够不着的。 弥幺幺自顾自的说道:“这丹药可是当年大太太留下的东西,您又不修炼,要这些玩意也没用,不过看在您现在受了伤的份上就给你一丸吧。” 第二十七章 出门要看黄历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你个浪货!竟敢对我这么说话!反了你不成!”柳娘还在大骂。 弥幺幺才不理她,往她身前挪动一丢丢距离,掰开她的嘴就将药喂了进去,不容她吐出来稍稍加些手劲儿便逼迫她吞入肚中,而后温温一笑:“你还想跳起来打我不成?” 柳娘气的抓了两手雪,正要再吐出来一句脏话就见“弥舞月”的脸变成弥幺幺,花了一瞬又变回原样,惊愕之余弥幺幺将手中伞扣在她脑袋上压低嗓音用原声道:“莫要受了风寒,冻坏了脑子。” 说完她冷扫柳娘一眼便摸了一把她的喉部,接着又用弥舞月的声音对早吓得不知所措的秋花道:“还不把她老人家扶回去歇着?” 柳娘的嘴一张一合却发不出半点声音,两只眼睛好似利刃恨不得立马刺死眼前人,又见她满脸得意的扫了扫匣子上的雪扭头往屋里去,越发气的心气不畅,两腿一蹬便昏厥过去了。 弥舞月房里冷得弥幺幺进门就打了个喷嚏,屋里是有炭火盆子的,只可惜早不知道什么年头就灭了,屋里处处冰冷,弥幺幺哪儿都不想碰,抬手关门的功夫便被渗的骨头都疼。 “她这居住条件跟弥小幺的比起来也就好在屋子干净门窗完整这上头了。”蚊子突然出现颤着声音说,听得弥幺幺又打了个冷颤:“你也觉着冷的受不了了?” “没有啊,我又不是什么血肉之躯,也没安装完善的感官系统,根本感觉不到冷好不好?” “那你说话哆嗦什么?” “这不是为了给你营造一个很冷的氛围?再说了你都冷成这样了我不得陪你一道冷着?不然显得我多不厚道……” 啪。 屋里只有两盏瘦灯,弥幺幺原地踱步半晌,将匣子放在桌上便掉头去了空间,进入空间的刹那,她知道了光明是多么珍贵的东西。 “弥舞月的娘还真不是个好东西。”啃着白水鸡,弥幺幺吐槽,但比起柳娘她更恨弥舞月。 她和弥小幺的生活环境比起来好不到哪里去,明明可以感同身受却要与人同流合污。 想到这里弥幺幺突然断了思绪,她蓦地抬眼看向斗篷内壁上的三四个补丁,心里彷徨许久,问向蚊子道:“迫不得已的人做了错事该不该被原谅?” “那要看你是不是认为世界非黑即白。” 此话怎讲?弥幺幺再度茫然。 成千上万条的理由与说辞在这一刻都成了抓不住的、缥缈的风,好坏的评断标准也无法做出她心中的理想答案,不知过了多久,她的目光终于从斗篷上挪开,她说:“不管怎样,将自己曾受过的伤化作鞭笞无辜人的恶,就不该被原谅,通过这种方式获得的慰藉,根本不是救赎。” 蚊子沉默,看着她眼里暗暗翻涌的眸光,挠挠腹思量好一阵,道:“大师,你悟了?” 弥幺幺双眸缓缓合上,推波运气间,空间里是一道清脆响声:啪! 天快亮时,左监司里出来个一袭玄金袍的人,手里一把折扇与外头的飘雪格格不入,送他出来的人始终猫着腰,如今更是跪下来道:“多谢教主大人饶命,小的一定加大力度的查!” 话落再抬头时那位教主已不知所踪。 “都怪你不叫我!这下睡过头了!”弥幺幺出了弥家一路狂奔往天司局方向去,再过一刻便是正午了,等跑到地方上怕是连观众席都赶不上,越这样想弥幺幺越心急,蚊子跟在她身后又是开加速挂又是不断计算更近的路线方向,最终在弥幺幺心态炸裂之际说道: “从前面那条巷子窜过去!过了张氏米行后头的街再左拐就是天司局!” 一闻此言弥幺幺顿时来了劲儿,脚底下速度又快了不少:“算你将功折罪!” 与此同时,张氏米行方圆三百米内埋伏满了左监司的人。 “教主大人有吩咐,一旦出现可疑人物就地捉拿!” “这几条短街过来怎么一个人都没有?”蚊子观察四周有些疑惑,弥幺幺只道:“没人不是更好?少了挡我道的!” 两分钟后,弥幺幺盯着自己脖子上架着的几把刀后背冷汗直流。 “你推荐路径的时候就没查到这里是个土匪窝子吗……”她咬牙低语,蚊子早在她被一群壮汉包围的瞬间逃匿了。 “诸位大哥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小女子只是路过……” 出门在外第一条,遇到困难先求饶。 然而这些人不仅面无表情,眼睛里甚至还充满杀意。 弥幺幺心里咯噔一下,都怪昨晚没看黄历,又是睡过头又是命悬一线,难不成真该听弥长丰的话乖乖待在家里才好? “张氏米行的老板死了,这附近的平民百姓早被我们调离,如今都是我们的人,你却敢在这种时候风风火火的来到米行后面,你不是凶手难道是我?”弥幺幺正对面的那男人厉声说道。 弥幺幺语塞。 这是什么狗屎运?抄个近道被当成杀人凶手可还行? “各位好汉,各位爷,您们听我解释。我是去天司局参加小试炼的,一觉醒来发现睡过头了所以才想着抄近道——” “满口胡言!天司局小试炼明日才开始,你扯谎都扯不到个好的?”男人打断弥幺幺的话又是一道怒斥,谁知弥幺幺一闻此言喜的直跺脚:“真的吗!原来是我算错日子了!” 众人皱眉,方才那男人更为肃冷:“把这个缺心眼押回左监司听候教主发落!” “哎等一下!谁缺心眼?我都说了我是奔着小试炼来的,只不过是睡过头又恰好记错时间了而已。”弥幺幺满脸写着不爽,没有证据抓人也就算了,居然敢骂她缺心眼? “清者自清的道理你不知道?你既说不是你做的为何要慌张?” “……你要被扣上杀人犯的名头被抓进去吃牢饭你不慌啊?”弥幺幺无语的狠狠白了他一眼,眼前这男人眼角有一条长长的刀疤,配上他的表情和语气越发显得凶恶。 第二十八章 又是那棵树下…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房顶那位手握扇子的男人静静观望着底下发生的一切,身上最外层的银色熊皮大氅在阳光下极为好看。 “我身正不怕影子歪!” “你!”弥幺幺再度语塞。 想她天魂老祖昔日是何等威风?纵横六界睥睨众生,谁曾想一朝穿越从头开始也就罢了,竟沦落到这种田地?简直欺人太甚! 思忖着,弥幺幺忽的一笑:“如果是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弱女子路过这里,你还会觉得她是杀人凶手吗?” “总之你跑起来像条疯狗,我可看不出来你哪里柔弱了。”男人瞪着眼前人说。 弥幺幺强压火气,扯着自己的袖口玩弄,一副娇滴滴的模样道:“人家看起来真的不柔弱吗?”话落瞬间她解了易容挂,众人惊愕,连那男人都噎了半阵子:“弥……弥小幺?!” “讨厌……官爷就这么认出人家了吗?”弥幺幺咬唇颔首又眨眼,柔弱三连送出去使得那男人往后退了一大步,另一个握着武器的人则说:“头儿,她可是出了名的废物,估计是做不了那样的事的。” “放屁!近来总有传闻说她修炼邪法,若这说法成立,她杀人的动机更大!” “快给我开挂让我宰了这个狗东西……”弥幺幺低语,蚊子藏在她耳后发丝里犹豫说:“你要是杀了他,你就真的说不清了……” “放她走。” 声音从房顶传来,众人当即跪地,尤其是刚才不肯松口的男人,这会子毫不磨叽的回道:“是!教主!” 这么草率的吗? 弥幺幺震惊着往外走几步,抬头往房顶上看去,只见上头的人嘴角浮着一抹淡笑,还没来得及道谢,那人便化风而去了。 自打弥幺幺到了天司局,围在门口的看戏群众比来报名的还多上几倍,身在队伍长龙的末端,她被嚷嚷的耳朵都快起了茧子,就连排在她前头的人都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而后又憋着嘲笑回身去。 她也不恼,两手抱在怀里静静的看着每一个人,一一记下他们每个人的脸。 “弥小幺你何时改名了?”登记名字的是前几日被弥幺幺揍过的人,见他目光里夹着好奇和多一半的质疑,弥幺幺又用余光看了看注视着自己的群人,笑嘻嘻就道:“奶奶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从来只叫弥幺幺,再敢叫错我的名字……哼哼。” 言语间她又张了张爪子,唬得那人迅猛起身往后退去:“休要胡来!” “哦。” “听到了没有?人家连名字都改了!” “连个排名都没有就算是改名又有什么用?弥家老太公根本不认她!” …… 从他们的嘲讽中路过,弥幺幺目不斜视只甩着腰间宫绦穗子,试炼结果出来了见真章。 “弥幺幺?” 一道清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弥幺幺回头看见他的瞬间眼睛都亮了:“是你?” 萧酒意两只唇角一并扯起,微微折腰才道:“正是在下。” “你刚才也在天司局么?”弥幺幺两手背后歪着脑袋问,目光紧锁在他那张面具上不曾挪开丝毫。 “弥姑娘聪慧。”应着,萧酒意对上她的眼睛,回想起萧弦那夜的形容,虽没什么华丽辞藻,却再想不出更贴切真实的词,一时盯着她出了神。 “能冒昧问一下,你的面具从哪儿来的么?”弥幺幺是想借他面具看一看的,又想到第一次问时被拒绝,索性换了个问题。 萧酒意怔住,之后迅速摸上面具就道:“弥姑娘喜欢?明日我叫人打造一只新的送与你。” 果然又被拒绝了,弥幺幺心想道,尴尬之间挠了挠鬓角:“嗯……不用了,我就随口一问,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家了。” 言毕不给萧酒意再说什么的机会转身就走,没曾想才踏出去一步脚下一滑便是一个仰翻坐在地上。 萧酒意两个箭步冲上前开口就是抱歉:“对不起弥姑娘!你可有摔着哪里?”语毕他伸出手对着弥幺幺,望着他半晌弥幺幺不知如何开口。 总不能告诉他自己屁股疼…… 见对方盯着自己既不言语又没举动,萧酒意心里更为自责,愣了愣便要收回手,谁知就在此刻弥幺幺一把抓上,道:“即便我摔着了又不是你推我的,为什么道歉?” 萧酒意再愣,几秒后-握紧她的手将她拉起,未曾开口,弥幺幺便说:“谢谢。” 他的手很凉,弥幺幺笑着给他开了暖身挂才抽手离开。 “侯爷您怎么跑到这儿来了?我找您找了好久。”萧弦牵着马赶来时气喘吁吁,大冷天里浑身是汗,见萧酒意手心朝上放在半空中盯着一个方向发呆,他又问:“您看什么呢?手怎么了?是被谁家的马车撞着了?记下马车的编号了吗?” 良久,萧酒意收回视线,上马前看向那棵树抬笑道:“这颗桃树再过不久就要开花了。” “您真的没事吗?”萧弦狐疑的盯着萧酒意仍旧上翻的手,“桃花三月才开,而今才腊月上旬……” “我突然想到那幅画怎么落笔了,你后面跟上,驾!” 风吹动萧弦的头发,那会儿的热汗现在被风吹的冰凉,盯着萧酒意策马远去的背影,他的心比这天气还要凉:“您可真是个好主子。” “能到了化风而去的地步,怎么说也是个元婴起步了。”一路上弥幺幺一直在念叨这句话,听得蚊子脑瓜子疼:“你这是羡慕了还是爱了?” “有没有搞错?区区一个元婴我天魂老祖何时放在眼里过?” “你醒醒,你现在啥也不是。还有,你以后看见萧酒意绕着走吧,他自带的倒霉buff见者有份,且半分之百中奖,人家见了跑都来不及,你还跟人家唠上了,还拉手!还拉着不放!”蚊子越说越气,一面飞一面在对着空气拳打脚踢。 弥幺幺的死亡凝视缓缓移来:“就是因为有你这种喜欢嚼舌根子的才会害得人家小心翼翼的知道吗?还有,人家是来扶我的好吗?我顺手送他个温暖怎么了?龌龊!” 第二十九章 世纪同框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弥幺幺!你竟然为了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凶我!你变了!”蚊子气的头上都开始乱窜电流,紧着又补了一句:“从今往后你可别再找我了!” 说罢它一瞬消失。 “呵……”威胁她弥幺幺?幼稚。 手动开了易容挂回到院里,秋花才端着药往屋里去,见“弥舞月”来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就道:“给五小姐问安。” “我娘她老人家可好些了?” “回五小姐的话,已经请了杨大夫瞧了,说是伤到了骨头须得静养一二百日方才能好,也不知怎么的她突然就说不了话了……” “真是个可怜人。我昨晚拿回来的匣子里有丹药,你晚些来取一粒给她服下,明日我有事要出门,她若不见好你便再取一粒给她,只是仔细着些,别碰那些珍贵的丹药就好。”弥幺幺深笑道。 “侯爷,都这会儿了您竟然还没睡?”萧弦打着哈欠抻着懒腰进屋,见萧酒意手里提着笔盯着桌上画卷淡笑,抬脚就过去看:“天都快亮了,你又画了什么啊?” 说着,他看清画卷上的人瞬间清醒:“您不是说好了有机会时不跟我抢的吗?!您为什么画她啊!” 闻言萧酒意放下笔笑问:“你那只眼睛看见我画的是她了?” “我这只眼睛和这只眼睛都看见了!而且看的非常清楚!”萧弦分别指了指两只眼睛气冲冲的说。 萧酒意故做沉思,抬手摸上下巴便道:“我何时与你说好了?你又何时有机会了?我问你,那日你见着的那位姑娘身后是什么树?穿着的是什么衣裳?脸上是什么妆?” 一闻此言萧弦更气,一手拍在桌上便嗷嗷道:“她身后是一颗枯树!穿着的是一身白衣裳!脸上的……哼,我不认得是什么妆!但她不管上什么妆都好看!” 听过这话萧酒意点点头,抬手指着自己的画卷道:“你且看看清楚,我画上的是盛开的桃树,画上人穿着的是薄罗轻羽霓裳,脸上缀着的是桃花妆,与你所说的可有一处相似?” 萧弦愣,噎了好一阵子才指着画上人的脸支支吾吾道:“可这张脸明明和那姑娘长得一模一样……” “天下长得一样的人多了去了,个个都是你的姑娘不成?何况我所画的,是我心里的桃花仙。”萧酒意一本正经的说,而后提笔在画上落下几字:赴春宴。 萧弦被他说的发懵,索性盯着他落的字开刀:“通常题字都在边角处,您如今写在中间不上不下的,看着怪难受。” “又不是给你看的。” 为防再次睡过头,弥幺幺在空间里赶了一宿的猪,势必样样拿第一的她,连第一个到天司局的位置也不愿意让给别人。 这边才出了内府,迎面就撞上弥肆。 “五小姐早。”他轻声问候,弥幺幺镇定自若,仪态端庄回复:“肆先生也早,这么早是要做什么去呢?多穿些仔细别着凉了才是,我还有事先走了。” 语毕她不给弥肆留一秒可以说话的时间迈开腿就走,约莫走出去二三十米的样子,弥肆的声音远远传来:“幺幺!小心危险!” 弥幺幺心里一紧,脚下步子更快。一口气走过三条街回头好一阵张望,不仅如此还动用系统侦查了方圆一公里的范围,确定弥肆真的没有跟来这才放松下来冲着目的地出发。这回她再没有抄近道的想法,谁知道又会在什么地方被一群人拿刀架脖子上呢。 毕竟也不是每次都会有英明霸气的什么教主大人放自己一马。 正想着蚊子冷不丁冒出来大吼大叫:“你还说你对那个男人没意思!你刚才在心里夸他我可听见了啊!而且你怎么忍的下心来不主动找我?我真的好伤心,你真的好过分……” “……你还是滚一边去吧,等什么时候正常了再跟我说话。” 早到的好处还是很多的。 譬如站在空无一人的天司局大门前,有很长一段时间弥幺幺都有一种整个天司局是她私产的错觉。 又或者累了乏了困意起了躺在这儿不会有人驱赶,更不会有什么人跟她挤,百平大床任她翻滚的那种。 耳边又是嘈杂,弥幺幺只觉照在眼皮子上的阳光被谁挡住,睁眼一瞧便对上一位面容身姿气质都格外出挑的女孩儿。 “快看啊!祝子书和弥小幺竟然碰到一起了?” “那可是咱们封川的两个天选之女呢,祝大小姐碰上她真是晦气死了!” …… 乱七八糟的话弥幺幺根本不屑于搭理,此时此刻她的注意力全放在眼前人身上。 祝子书逆光而立,在弥幺幺看来,她好像会发光。 蚊子叮的一下晃出来贴在她耳边就开始它的科普:“你眼前这位是封川国第一世家祝家的大小姐祝子书,今年才十八岁就是封川一品天魂师了,前途无量……” “好有趣的灵宠。”祝子书笑说,蚊子猛地害羞快速藏匿在弥幺幺发间,打量着眼前女孩儿,弥幺幺心里好一阵感慨,到底是封川国人才辈出还是大家都天资聪颖?先有个褚清月又有个祝子书,并且都是可亲的人,一点都不狂拽自大目中无人,不像某老祖。 “快起来,地上凉。”祝子书忽的弯腰对弥幺幺伸出手,底下议论声本就滔天的大,见她此举更是一阵沸腾。 果真是个可亲近的,弥幺幺心想着搭上她的手,借力起身便道:“谢谢你,我叫弥幺幺,你好呀,祝天魂师。” 祝子书眸底蕴上一层波动,温笑回道:“我是本次小试炼的监察官,你也好啊,弥姑娘。” 众人哗然。 堂堂封川国一品天魂师居然和举国闻名的废物握手相笑?这一幕在所有人眼里都算得上是具有历史性的一幕,但对她弥幺幺来说,祝子书和她同框是祝子书至高无上的荣耀。 谁让她是天魂老祖呢? “什么情况……祝大小姐竟然和弥小幺握手了?!”站在远处高楼上的萧弦惊得合不上嘴。 “那不是你喜欢的姑娘么?”萧酒意坐在一旁的方榻上,目光紧锁着随祝子书一同进了天司局的弥幺幺,勾勾笑意便将热茶送入口中。 第三十章 想不到章节名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啊?” “与祝子书握手的弥小幺,便是你喜欢的那位姑娘。” 萧弦倒吸一口凉气,战术性后仰:“离得这么远您也能看得清楚?” “我只看得到她。”语毕萧酒意含笑闭目,只因口中茶香甜极了。 一开始弥幺幺是跟在祝子书身边的,但一进了天司局的大门身后就涌来一群攀附祝子书的人,推拉硬拽生生的将她挤出队伍。 也不知是即将拿到第一提前开始兴奋还是怎样,弥幺幺今天脾气格外的好,面对诸多辱骂排挤全当没听见,如今更是借着被挤出来的机会仔细观摩起天司局的布置规模。 比起超新星纪元随处可见的电子科技,这里更受她喜欢。空中通向各个方向的铺成路的浮石、奇奇怪怪的飞鸟走兽,以及悬在天边被脖子粗的铁链牵扯着的庄-严大殿,借力者是一块还没人高的石头。 “看见了么?这才是正宗修仙派的规模,一草一花都在透着仙气!等以后回去了我也要弄这么一个地方住着。”弥幺幺喜滋滋的冲同样看的挪不开眼的蚊子说,蚊子则用实际行动证明什么叫做口嫌体正直:“没出息,这有什么好看的。” “祝大小姐!我家是皇商!只要您肯透露试炼内容要什么我都给你!” 贿赂?弥幺幺惊呆,众人嘈杂声一秒停下。 到底是多没脑子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明目张胆的贿赂人? “我家和你们家是世交,算起来我是你世兄,还请你多多关照呀!”另一人说。 弥幺幺更惊,这都是什么绝世聪明鬼?想着她闻声看去,只见祝子书缓缓停下步子,簇拥在她身边的人因为没反应过来都接二连三的撞在一起,祝子书盯着方才说话的那两个各瞥一眼,两手背后冷声便说:“你们现在就可以走人,即便后来夺得魁首,天司局也不收心术不正的人。” 此话一出使得一众堵了话在嗓间还没来得及说的人立即打消了念头,一二个乖巧的站好队再不拥挤。 当众吃了瘪的两人看了一眼对方灰溜溜的钻进队伍里,祝子书睨了众人一眼,语调淡漠:“天司局请我做监察官所图之意想必你们都心知肚明,既然还有此等没有眼力不按规矩来的,那我便亲口将规矩说与你们。” 说着,她悠悠转身:“通过非正常手段作弊的一律记名,往后所有由天司局举办的试炼的都无法参加。” “这算是上了征信黑名单吗……”蚊子一只爪子挡在嘴巴前面悄悄的冲着弥幺幺说,见队伍中大部分人都变了脸色,弥幺幺暗忍着笑道:“这祝子书有点儿东西啊,上来就给我撇去这么多竞争对手。” 这边话音才落,那边的交代也落幕,回身再次前进之际看向队伍外的弥幺幺,弥幺幺脸上得意秒收,轻咳几道便埋着头往队伍里跑,谁知祝子书轻声道:“弥姑娘,此次试炼模式与以往的不大相同,一会儿天司局的长老会详细说明,你仔细听。” 嗯?这么温柔?因为自己是女孩子吗?弥幺幺眼中划过一丝诧异,不曾想被祝子书看透,对她留了一抹温笑后带路走了。 “参加试炼的女孩子这么多,怎么她独独提醒你?”蚊子一脸狐疑的说。 弥幺幺一言不发,一路上直勾勾盯着祝子书的背影,难不成她是因为自己太废了所以怜悯自己? “祝子书还挺会压人的嘛。”站在幻影前,杜无量轻笑着说,口气里还夹着半分侃意,闻言江上酉笑呵呵的捋了一把胡子往他旁边伸了伸脖子道:“那孩子不过是在三岁的时候顶撞了你一句,你竟记到今日?倒真是应了你的名字呀。” 杜无量一瞬涨红脸:“宗主不也将我对祝子书的不满记到今日?您该随我的姓了。” 一闻此言江上酉抓上他的衣领道:“你如今连我的便宜都敢占了?此次试炼若选不出个什么绝好的苗子出来我就宣告天下,说你意图夺我宗主之位!”语毕携着杜无量化风而去,杜无量的回答也在风中飘散:“我可不想在做老妖怪的年纪去操大心。” “教主,听底下的人说,昨儿在张家米行后头的那条街抓住了弥小幺?”左监司掌事范古哈着腰说,言毕悄悄抬眼看向眼前人,他背对着他,背在身后的手上握着打开一半的折扇,白纸黑字,隐约写着一个“肃”字。 这是一个秘阁,阁里放置着许多空书架,每一层上面都摆着烛台,照的阁里通亮。 见前头那位不说话,范古思忖一阵又试探着问:“前几日左监司刚收到一条举报,说是弥小幺修炼邪法致使功力大涨,如今城里城外频发杀人案,司里也早有人确定这是为了增涨修为……这么一来弥小幺的嫌疑真的很大。” “范掌事兴许还不知道她的大名?”教主突然笑问,范古迟疑之间便见他略略低头侧过半边身子看过来,勾笑即说:“她说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叫弥幺幺。” “这不都一样的吗?”范古不以为然,察觉眼前人嘴角弧度有些诡异,一瞬慌神跪地讨饶: “教主饶命!小的没有要跟您顶嘴的意思!只是……只是小的也略微听到弥家人传出来的些许话……说弥幺幺她自打上次试炼险些殒命之后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原先不疼她的老爷子如今都向着她了。” “如此说来确实可疑,你命人暗中调查,没我的吩咐不准轻举妄动。” “是!” 天司局的擂台大到二三千人站在这里才勉勉强强将此处占得严实,踩在脚下的鹅卵石让弥幺幺满腹疑惑,谁家擂台上铺满这玩意?这是来斗法比武的还是来做指压板比赛的? 隔着鞋子都硌得脚疼,弥幺幺踮了踮脚尖尽量让自己舒服些,才摆弄着余光里就出现一抹金光弧度,抬眼一瞧,原是祝子书在施法做法阵。 按照这个情况来看,她是准备将大家传送去其它地方了。 第三十一章 详情介绍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好大一朵莲花!跟真的一样!”人群里几个女孩儿惊讶呼叫,闻声众人一并看向脚下,在他们所站的擂台上果真生出一朵巨大的金色莲花,看上去竟和立体的没什么两样。 “万圣莲?”弥幺幺呢喃着,莲花花瓣上的细纹是由成千上万条真气形成的,仔细看还能看出它们的流动方向。盯着莲花许久,她抬头看往正上方。 法阵由上而下形成的气墙像是一层半圆形的扣下来的玻璃罩,从里头往外看,蔚蓝色缎面的天空好像织了金,与白色云朵对比成暗纹,好看极了。 “万圣莲是什么?”蚊子疑惑,弥幺幺忽而一笑:“还有你不知道的?” “……那一定是很古老且失传了的东西,所以我没有数据。” “是一种很古老的阵法,但它并没有失传。”说罢弥幺幺脸上漾开一抹轻浅笑意,见蚊子发懵便冲它挑了挑眉。 阵法启动的那一刻,蚊子终是明白:“难道你会?!” 弥幺幺只笑不语,差不多过了十秒,脚下莲花炸开,法阵外的空间扭曲到模糊,随着一阵清香传来,祝子书只说:“到了。” “这法阵真好看啊。”蚊子满眼羡慕,它可是自称为最强外挂系统的,天下事天下闻没有它不会的没听过的,谁曾想竟被这么一个阵法难住?说出去怪丢人的。 “认识到自己的短处不足不是什么坏事,何况这算得了什么打击?以后遇到打击你的事多着呢。”说完弥幺幺捏住蚊子在手心里晃了晃,感应到它自己消失这才没忍住笑。 蚊子是超新星纪元研究出来的产物,它一点都不弱,并且是超脱普通科技常理的存在。涉及到古老派修炼法它不知道很正常,毕竟有很多是弥幺幺也摸索不出来的东西,何况那是个人人视古派为弃履的时代,坚持下来已是不易。 “叽叽歪歪说什么呢!看不见宗主和诸位长老在这里么?一点规矩都没有!”众人喧嚷不停,在天司局一众高层的凝视之下也没什么反应,总算是惹毛了杜无量,不仅一道凶话撇出去,还用法术封了他们的嘴。 江上酉被惹得哈哈大笑,拍拍他的肩膀便与众位长老一并往前走来,踩过地上的花瓣,最后停在祝子书面前道:“子书姑娘辛苦了。” “分内之事。” 见她面上没有丝毫波动,甚至多一分的恭维笑意都没有,弥幺幺心里不由得感慨,假若不是受过几次祝子书的温柔劲儿,她还真猜不着这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 “哼!你们这群没规矩的小兔崽子们都给我听好了!本次试炼虽然经过改造,但也不是你们各自家里的牛那样容易吹!接下来都把你们的驴耳朵竖起来听仔细了!你们风渐长老我,要开始说本次试炼的注意事项了!” 杜无量先是白了一眼祝子书,而后两手叉在腰间大声吆喝道,树上的桃花都被震落下来,可巧有一朵从弥幺幺眼前飘下来,毫不犹豫,甚至是不经思量,她一把就将桃花抓住。 小动作才做出去不过两秒,杜无量咬了咬牙便道:“弥小幺!你干什么呢?我才说的话你就敢当耳边风了?嗯?你要是不想试炼就——” “在这隆冬腊月里能看到新鲜桃花甚是奇妙。”祝子书打断杜无量的话,说完便看向弥幺幺,微微对她点头便继续说:“想在这种时节看到如此盛景,怕也只有在天司局方能尽兴,也怪不得旁人说金云城里藏着一处人间仙境的话呢。” 此话出口众人皆怔。 有为了她说恭维话惊到的,也有因为她帮弥幺幺说话儿恍然的。 杜无量微微张嘴吸了一口凉气进去,侧脸看了眼江上酉方又再次看向弥幺幺,见弥幺幺脸上也有些许诧异之色,心中不由得起疑,一阵子后再开口时已然换了话题:“本次小试炼每一百人为一组,分为两个关卡,进入试炼的那一刻起你们就会分别进入一个单独空间,只有用过前两关才有可能离开空间进入最终场地。 当然,要是有人卡在前两关过不去也不用担心,你可以放心大胆的顺着原路返回,小试炼过不去有什么好丢人的呢?只要陪你丢人的人多,那就完全不是问题。” 本就紧张兮兮的氛围再度被拉高,作为离桃花树最近的人,弥幺幺这会子被花香味熏得有些乏备,又碍于杜无量的那张破嘴只能憋着,不过一会儿两颗因哈欠涌出来的泪花就挂在了眼眶边缘,祝子书远远地看着她,微红的眼睛加上那张兴致不怎么高的脸,在桃花底下显得楚楚动人。 “你们不要被风渐长老吓着了,本次的小试炼分为两场,第一场主要考验心境,只要你们心境够稳,那两关就不会难倒你们,遇到困难先静下心来好好想想,倘若真的坚持不下来再说放弃,就是成绩垫底也不要气馁,全当多存些经验,为日后实战做准备。” 江上酉和蔼的话脱口引得弥幺幺滴溜一下抬头看来,好个仙风道骨的老头子,不说话站在那儿就让人觉得很清静了。 杜无量是个急性子,瞧江上酉说话慢吞吞的很是不爽快,索性抢了他的话继续说:“试炼比的还是时间!就算顺利通过前两关,也只有耗时最短的五个人才有资格进入最终场地进行比试,你们就使劲儿磨叽吧,多浪费一盏茶的时间就能多救赎几个队友。” 众人:“……” 弥幺幺:这老头儿说话可真中听,多说几句! “风池哪儿去了?试炼都要开始了他人呢?!他不来怎么开场地!”杜无量在身后众位长老里找了个遍,这会子气的又开始骂骂咧咧了。 “来了来了!诸位久等了!”一道声音从人群里传出,众人纷纷让开一条道,只见地上冒出来一人,弥幺幺轻瞥着他扫过一眼,他身材平庸略微浮肿,前胸后背都沾满汗水,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看起来累的快背过气去了。 第三十二章 先恐吓一波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这么重要的事儿你怎么才来?!让这么多人等你一个,你那张老脸还要不要!”杜无量恼得脖子一粗就骂,说话间就已经撸起袖子想冲过来揍他,好在江上酉一把拉住他冲着风池长老就道:“已经来晚了就不要再耽搁时间了,赶紧打开试炼之门,让他们进去吧。” 早在风池长老到达这里的时候便在人群中好一阵观望,听江上酉发了话他这才擦了一把暴汗回道:“是……宗主。” 眼中的不甘心被弥幺幺尽收眼底。 随着风池长老从怀里取出一只三花金项圈扔上天空,一扇椭圆的金门就出现在他身边,他又抬手放在嘴边念了几句咒,金门上立刻出现一团旋涡。 “宗主、风渐长老,试练之门已开启,可以开始了。”他说。 江上酉点点头,手背轻翻便将在场众人分划,每一百个是一批,统共二十五批,每批头顶上方都挂着不同颜色的法球。见他们都仰头互看,杜无量没好气的又骂: “猪圈里的猪都知道自己烙了什么印子就是哪一类,你们反倒不知道了?” 众人脸黑。 “抓阄决定哪个颜色先进。”一个不重要的长老说道。 话才出口风池瞥见弥幺幺,当即冲着江上酉发出建议:“还是按照颜色排序来得方便。” “放屁!一共有二十五个颜色,有你排半天的时间一轮试炼都结束了!”杜无量大声咧咧说。 闻此语弥幺幺抬眼看了看头顶上的红色,而后将目光挪去风池身上,刚好和对方的直视撞在一起,她只抿唇勾笑,灵动的眼睛也轻眨一瞬,风池当即满脸变得满脸不自在,她见了笑得更为浓郁。 回忆中弥小幺上次进入试炼之前是被风池“好心”安排过入场顺序的,倘若没有刚才他的提议,弥幺幺还不能完全确定他就是听从弥家人的指使在试炼里动手脚的人。 如今看来…… “呵,尽管来吧。” “侯爷!府里带口信儿说老太太突然晕厥了!”家仆气喘吁吁的跑来楼上对萧酒意说,萧弦闻言大惊:“请御医了吗!” “请了!御医说情况不太保险,还请侯爷回府细说!” “不急,你先去买一支糖葫芦。”放下茶杯,萧酒意幽幽的说。 另二人面面相觑,一炷香燃尽之后,萧酒意起身,萧弦揉着跪的发麻的腿委屈巴巴道:“侯爷,我真的没有背叛您。” 闻言萧酒意轻瞥着他,眸光里带着少有的鄙夷:“你确实没有背叛我,你只是想替老太太分忧。” 萧弦语塞。 他确实伙同老太太传假消息诓骗萧酒意回家相亲来着。 “侯爷您是怎么知道的?”路上萧弦百思不得其解,没忍住问向马背上的人。 盯着往来路人因为看见自己什么都能丢下不管不顾的样子,萧酒意嘴角微微上扬,看的萧弦更为迷惑:“您这两日怎么总在傻笑?” “兴许是因为我画出了桃花仙。”话间他嘴角弧度更深,两腿轻夹马腹又道:“你的演技真的太拙劣了,驾。” 第三十三章 传闻中的第一关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你们?”杜无量瞥了眼弥幺幺冲着那个女孩发出质疑。 弥幺幺磨牙,看不起谁? “两个人不能试炼吗?”女孩反问,话才说罢便迎来杜无量一道冷哼,他没把弥幺幺算入这个“们”之中,这一点不难看出来。 杜无量和弥幺幺之间的渊源还要从上次试炼追溯。那次的试炼是他耗费三个月精力才做出来的,被强者捣毁了倒还好,谁能想得到这个试炼场地是因为弥小幺出意外而猝死了呢? “风渐长老放心,我保证不让这次的试炼场地也死在我手里。”回忆完弥小幺的记忆,弥幺幺笑说,话落见杜无量嘴角一扯就要骂人,她连忙道了句:“要是有人存心捣乱那我就没办法了。” 说罢她快步冲进金门里没了踪影,那女孩紧跟其后,杜无量被气得胡子都要竖起来:“宗主!你听她说的是什么话!” 江上酉则大笑道:“这金云城中居然有人敢明目张胆的恐吓你?当真稀奇。” 闻言祝子书颔首淡笑,而后侧身将视线投给金门旋涡上,面庞上的笑容也逐渐消失。 兴冲冲进了门的弥幺幺此刻盯着眼前东西有些无语。 上下左右处处都是镜子,除了镜子只剩镜中人的美貌。 “这就是传闻中的第一关吗……”蚊子藏在弥幺幺耳朵里吐槽。 “现在要干嘛?走出去?”弥幺幺挑眉,说完抬脚往前走,两手摸在镜子上的瞬间四下就变得猩红昏暗,镜中她的映像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浑身血迹甚至躯体不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你猜的这么准?”蚊子吃惊。 弥幺幺嘴角轻抽:“原来我是个算命的。” 她才不怕这些东西,何况都还在镜子里?任凭他们怎么在镜中扭曲,她只顾着找出口。 因为是最后一轮,天司局的人决定放出里头那两人的情况给大家看,没曾想萎靡不振的一群人在看见弥幺幺的瞬间就沸腾起来,甚至将她与另一个女孩设为赌局,试练之门外面一时之间热闹极了。 像个菜市场。 祝子书冷眼扫过他们后将目光投在幻影上,耳边还充斥着那些人的废话:“她这会儿还不怕,等再往前走几步就知道厉害所在了。” “你怎么不走了?”蚊子被吓得两只爪子捂着眼睛,感觉到弥幺幺停了下了连忙问道。 弥幺幺眉头紧蹙,因为镜子里都的画面不仅一样,还格外拥挤,同时还有扰乱人思绪的杂音,加上这里光线昏暗,她有些辨认不出方向。 “弥幺幺!还我命来!”镜子突然被拍了一大把,嘭的一声惊得蚊子哇哇大叫,弥幺幺一度觉得自己耳朵聋了。 揉着生疼的耳朵,她一拳砸在镜子上冷声道:“闭嘴。” 镜中东西呜哇一声散成黑烟,几秒过后镜子里空空如也,连她自己的映像都没有。 这下好办。 弥幺幺嘴角染上诡笑,从空间取出御魂剑握在掌心里:“正好试试我的宝贝。” “她怎么还带了武器?”众人议论,杜无量冷帘盯着幻影不作声,在场众人没有一个注意到,在弥幺幺掏出御魂剑的瞬间,江上酉骤变的脸色。 “什么狗屁天魂老祖?还不是靠着外挂系统爬上去的?” “你斩我九尾,我咒你永世不得超生!” “弥幺幺!我死得好惨啊!” …… 鬼哭狼嚎的声音让弥幺幺浑身热血沸腾,嘴角疯狂勾上的笑容显得她像个坏蛋,早在外面时她就想好要用什么招式解决这些东西,如今真的面对这些,她的心比想象中激动的多。 咔—— 镜子碎了一条裂缝,一股黑烟从其中散出来,镜中东西的数量逐渐稀少,紧接着其它镜子也开始碎裂,与刚才情形一样,不出片刻这里就被黑烟包裹,幻影外头的人也看不清了。 脖子上好像搭了一只手,冷冰冰还黏糊糊的,几秒之间弥幺幺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是手。 黑烟散去,光线也不再猩红,镜中只有被这些脏秽玩意包裹起来的人形蝉蛹一样的东西。 此刻试练之门外的人已经吓得浑身冒了冷汗,诸位长老一并施法想要终止试炼,可他们越用力,那门上旋涡转的越快,到最后已经快到只能看见一个点。 “怎么回事?”杜无量惊慌问道。 “不知道啊!试练之门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捣乱,外界根本打不开!” 一闻此言杜无量几步冲到风池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就道:“那些东西怎么跑出来的!” “我……我也不知道啊……莫不是这些镜子上的封印掉了?” 杜无量正在气头上,听过这话直接啐在风池脸上道:“呸!所有试炼场地都是由你做最后检查的,这两回却接连出事!今天里头的人要是伤了死了,我就要了你的狗命!” 话音才落幻影里就传来弥幺幺抑制不住的狂笑声:“我已经十天没有亲手杀生了……就赏你们在奶奶的剑下,灰飞烟灭吧!” 话落同时蓝色的强光从那些东西之间的缝隙里透出,一阵加强十倍的呜咽声充斥在镜子之间,彻响在幻影里。 又是一片浓烟,扰的幻影外众人什么都看不清,只听得里头咔擦碎裂声刺耳。 待烟散尽之后,杜无量盯着幻影里的情景气得两眼发黑,在场众人鸦雀无声。 镜子碎了一地,除了被拼凑起来的那行字都是粉末,字上内容是: 弥幺幺到此一游 祝子书暗笑。 剑被弥幺幺扛在肩上,另一手叉在腰间,脚下是六亲不认的步伐,脸上是寡淡的颜色。 好不容易开开杀戒,谁知道那些东西这么不经杀,一剑劈开什么都结束了。弥幺幺心想着,嘴里没忍住又嘟囔:“枉我高兴这么久。” 话才出口便迎面扑来一阵花香,她下意识闭气,然而往前走了近二百米都没找到下一关卡,张望一番,竟是在原地踏步? 弥幺幺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开始呼吸,不出所料,她吸入大量花香的瞬间便到了目的地…… 第三十四章 第二关有点水啊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这是哪个人才想出来的?合着不闻花香进不了关卡是个BUG? “消消气消消气,他们可能真的只想考验心境。”蚊子弱弱的说,经过刚才那些恐吓它感觉自己都被吓丢了半条命。 “第二关是做什么的?”卡死在第一关的人问向其余人。 其中一个叹了口气回答:“是魅惑心智的花妖,她能根据人的内心变化出对方害怕和喜欢的东西,稍不留神就会中机,狡猾的很。” “弥小幺指定是要歇在这一关了,她这种人害怕的东西估计多着呢。”花眉撇撇嘴满是轻蔑,说完耳朵一伸就听起身边两人的对话。 “那边那个姑娘是谁啊?竟然也这么快就过了第一关,猜猜她和弥小幺谁先离开第二关?” “好像是傅家的人,我也太清楚,这回我不猜了,刚才那把输惨了。” “找祝大小姐去呗。”花眉两手按在盘起来的腿上,说完还偷偷看向那两人的脸色,其中一人迅速摇头道:“我可不敢,她看起来不大和善,不论家世还是本事都远在我之上,我攀不起。” 闻言花眉轻哼一声就说:“人家对弥小幺和善的很呢,你们不会没看出来吧?” 二人摇头间花眉一把夺过其中一人的钱起身说:“我去找她一押便知!” “敢问祝大小姐可有雅兴与我们这些俗人玩一糟?”花眉两手抱怀,祝子书耳朵轻动,目光仍放在幻影里。 见自己被无视,花眉那两条黛眉往紧挤了挤,瞧了幻影片刻眼睛一沉便说:“祝大小姐对这样的人感兴趣?” 祝子书继续无视。 “这一关到底要干嘛啊?到现在也不见有什么动静……”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让弥幺幺有些着急,话音才落眼前就出现一个打扮多姿妖艳的女人,不等她对方说话她便扬剑架在她脖子上,吓得花妖当即道:“姑娘且慢!我是第二关的出题官!” 怎料听了这话弥幺幺两眼一眯歪头便笑:“既如此我更该杀了你,省的浪费我时间。” 闻此言花妖被吓得面色骤白,见状弥幺幺收了御魂剑:“纵然是死了也不过是分身。” 花妖支支吾吾半晌才道:“虽是这样……但分身也是有生命的……好比姑娘方才打碎的那些镜子,它们的真身已经碎了一大角了,倘若我死了……我的真身也会因此丢失一缕精魄。” “你要再耽误我的时间我立刻马上杀了你。”弥幺幺面无表情道。 她可不是热心市民,也不是什么善良小天使。 “……敢问姑娘从哪里来?”花妖轻轻地问。 “从你理解不了的地方来。” “……让我看看你的心好吗?” “不好。” “……” 花妖语塞,盯着弥幺幺不知所措,弥幺幺同样盯着她,脑中在纠结要不要一剑杀了她。 “既如此……那便入梦吧。” “我不。”叛逆来的总是这么突然。 “这次由不得你。”花妖态度终于强烈,话落两手聚起,掌间吸纳着花海精气,忽的两手一合,弥幺幺两眼模糊,清晰之时已经进了花妖创造出来的梦中。 祝子书面色沉稳的盯着幻影里弥幺幺的一举一动,花眉却还在喋喋不休:“你当真对她有兴趣?” 祝子书扭头,直勾勾盯着花眉,眼中多是厉色:“适可而止,休要纠缠。”说罢她便从腰间掏出一块玉髓石丢向赌桌:“押弥幺幺。” 众人哗然,惊呼声此起彼伏。 花眉脸色极度难看,祝子书并不想多看她一眼,目光很快挪回幻影上再度进入观察。 冷风刮面,弥幺幺再定神才发觉自己身处弥小幺的房间之中,脑中凌乱片刻才猛地回神,花妖制造出的梦境是针对弥小幺的。 对于这种专挑人心下手的试炼考验,弥幺幺早玩腻了,时隔不知道多少年再体会一遭竟还有些许新奇感。 “滴滴滴!我来了!别怕!”蚊子突然出现在她耳朵里,弥幺幺愣了一瞬,正要开口询问蚊子便说: “是不是想问我怎么进到梦里来的?哼!别忘了我是什么身份好吗?不过话说回来怎么是弥小幺的梦?我还担心你掉入天魂老祖的欢愉你出不来了呢,外面的人在看你的直播,要真是你的梦,你这不是分分钟掉马?” “我掉什么马?天魂老祖已经是过去式了别提了谢谢你。”弥幺幺咬牙切齿压低声音说,蚊子的话跟提醒她现在是个废物没什么两样。 语毕半刻,她忽的自问道:“等等,他们在看我直播?那我的机会岂不是来了?” “什么机会?” “给我开个能操控梦境的挂,看好我的表演。” “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挂,但我有为所谓为挂,喏,给你加上了。” 风池长老和弥家哪个人勾结目前是弥幺幺无法得知的事,但有个词叫连坐。 不人道是真的,弥家人不是人也是真的。 可巧又是弥小幺的梦境,不搞事情岂不是白白浪费这次机会? 翻动诸多回忆,挑取哪一段才有更强的杀伤力呢? “给祖母问安。”萧酒意行礼,瞧着安太妃两手揣在袖子里别过头不看自己,从萧弦手里接过东西笑问:“孙儿这里有糖葫芦一串,中意的姑娘画像一卷,不知您要先碰哪一个?” 此话一出安太妃猛回头,看住画卷位置伸手就夺了来,侍女连忙凑上前帮她展开,二人看着画上人惊得眼睛都睁大许多,萧弦本就不情愿,趁此机会更是贴近萧酒意道: “侯爷,那可是您凭空杜撰出来的桃花仙,万一老太太看对眼了您上哪儿找去?莫不是要改娶弥六小姐?” 萧酒意只笑:“婚姻大事岂可儿戏,怎能说改就改?娶妻可是要从长计议的。” “说的也是,嘿嘿。” “这……这是谁家的孩子啊?竟生的如此动人!”安太妃颤着手轻抚画上人脸颊,才碰了一下立刻收手,生怕碰坏了它。 “只在楼上远远看过一眼,并不知是谁家女儿。”萧酒意朱唇微扬,音色清冷又带着些许柔意,谁知安太妃听了一把夺过糖葫芦咬了一口就道:“你也不看看你配不配得上人家。” 第三十五章 野的要死的梦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还不等萧酒意回什么,安太妃便匆匆收好画卷递给侍女:“把这幅美人图拿回去挂在我房里,给咱家早死的那老东西干眼瞧着,让他不给我托梦!” 萧酒意大惊失色,当即抓住画卷就道:“祖母使不得!改日孙儿再为您画一幅美人图可好?” 小计得逞后安太妃笑的欢喜,给侍女一个眼神示意画卷就重回萧酒意手中,见他满眼怜惜的看着被自己抓皱的地方,安太妃轻叹一口气说:“我原以为到我死的那日都见不着你心上人的模样了,如今终于看见,我也知足了。” 一闻此言萧酒意眼底划过一丝迟疑,紧接着就道:“那您不给孙儿张罗亲事了?” 萧弦喜滋滋贴近又是一道耳语:“恭喜侯爷贺喜侯爷!看来您这招还蛮有用的嘛!” 萧酒意一瞬黑脸。 安太妃又咬了一口糖葫芦:“原本今日是和傅家太太约好带她家女儿来给你相亲的,但临时收到消息说那孩子突然跑去参加天司局的试炼了。 再说你都有意中人了我还张罗什么?你还想要我给你讨个妾呀?想得美!不过我那未来孙媳妇你得给我快点娶回来,我还等着你们生个曾孙给我玩儿呢。” 一番话出口现在轮到萧弦黑脸,萧酒意险些按捺不住喜色,故作忧虑道:“可是孙儿和那姑娘也只有一面之缘,人海茫茫上哪去寻?更别说娶回家了。” “你怎么跟你爹一样样子,娶个媳妇还要我帮忙。罢了,先慢慢找着吧,你可别等我找到了又给我移情别恋啊,腿不给你打断!” “孙儿明白,祖母辛苦了。” “侯爷,我总觉得您对弥六小姐小姐有非分之想,是我想多了吗?”萧弦凝眉问。 萧酒意捧着画像边走边看,听过这话抬眼便问:“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当然不是啊!我就是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是又说不上来。” 弥幺幺的选择对整个弥家来说都是一颗炸-弹,而那颗炸-弹便是弥小幺曾经亲眼见到的场景——弥舞月与傅卿安未婚双修。 此梦一出试练之门外众说纷纭,更加期待她的下一个梦境会出现怎样的爆料。 在进入下一个梦境之前弥幺幺想过很多能勾住她的梦,甚至担心过自己会沉浸在日后天魂神祖的荣耀中。但她做梦也没想到出来的是傅卿安,上一个梦境的男主角。 “小幺妹妹,我回来了。”傅卿安哭丧着脸说,言毕他扑过来就抓住弥幺幺的手道:“我决定了,我要娶你为妻!” 什么鬼东西? “滚!”弥幺幺一巴掌呼上去还不忘踹一脚,疯狂甩手好像手上沾了屎一样恶心。 然而下一秒从背后出现的声音更让她燥闷:“幺幺,你怎么样?” 是弥肆。 蓦地,弥幺幺汗毛起了一身。 弥肆怎么会在这种梦里?!按照傅卿安出现的这种剧情发展,这不应该是弥小幺喜欢的人吗?弥肆在这里扮演的什么角色? “幺幺,师父会一直保护你,哪怕世上只剩你我……” 啪! 弥幺幺盯着自己的手掌,此时此刻恨不得抽在自己脸上。 “弥小幺你可真是个禽兽啊……”对渣男心心念念也就算了,居然连自己的师父都不放过?!而且还想脚踏两条船!这就是怀春少女吗? 狂怒着,弥幺幺倒吸一口凉气。 封川国天盛八年,腊月初十,天气晴。未时二刻,弥某人社死。 “我弥幺幺对天发誓,此生此世乃至永生永世,心甘情愿将身心奉献给修仙事业!肝脑涂地生死如斯!今日如此日日皆然!”说罢她立即低声补了一句:“还有吃喝玩乐。” “你确定这样能改变你在世人心里的印象吗?”蚊子问。 深呼吸一口,弥幺幺道:“我觉得我还能再抢救一下。” 她御魂剑掏的毫不犹豫,梦里的两个NPC血溅当场,惨兮兮。 梦不过眨眼功夫就醒,花妖颤颤巍巍的开口:“恭喜姑娘通过第二关,试练之门已开启,请前往外界由监察官对比考核用时。” 弥幺幺笑,路过花妖之际轻飘飘的道:“风池没对你交代什么任务吗?针对我的那种。” 花妖讶然,顿了顿说:“最终场地并不难,你别担心,多多留意便好。” “多谢提醒。” 出门之前弥幺幺看了看头顶上空的法球,消耗掉的颜色肉眼根本看不出来,第一稳了她该开心,但迈出门的瞬间她便发怂了。 单是瞧着那些人的脸色,她就知道自己最后一波抢救失败了。 “这弥小幺怎么突然变的这么厉害了?” “你刚才没看见啊?她跟弥肆有一腿呢。” 嚼舌根的人从来不会闲着,叽叽喳喳的一张嘴就能熏死人,祝子书早听够了这些污言秽语和妄自诽谤,忍无可忍扭头冷呵道:“这里是天司局,休要一派胡言!” “祝大小姐好大的架子,说她你心疼啦?”花眉掩嘴调笑,笑声尚在口中噙着,祝子书便封了她的嘴:“花小姐这么喜欢针对弥姑娘,敢问是她踢翻了你的食盆么?” 花眉愣,好一阵后方才反应过来,正要回骂却见祝子书抬脚往江上酉那边去,火气也只得憋在肚子里,刚回头就见弥幺幺走来,嘴巴一牵就走上前去:“哟,这不是弥六小姐吗?” 阴阳怪气的开头只获得天魂老祖的轻蔑一瞥,确定不认识,弥幺幺径直走过:“是谁家的疯狗在叫?” “弥小幺!你个狐狸精!”一闻此言弥幺幺顿步,回头再看她一眼,迅速翻阅起弥小幺的记忆,同时还在心中暗忖,这厮莫不是喜欢弥肆?倘或真是那样,确实该道个歉。 怎奈弥小幺记忆混乱不堪,那花眉只见弥幺幺盯着她,暴脾气上头抬手就化出一把剑刺过来。 见状弥幺幺眉头轻佻,低骂一句该死同样拿出剑,在对方刺入自己心口之际一个后仰躲开,而后侧身轻闪到她身后挥出一道剑气便击在花眉后背。 第三十六章 教训也要适可而止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算得上是万众瞩目。 花眉被剑气击趴在地,恶狠狠回头瞪着弥幺幺,不知口中又骂了一句什么握紧剑柄再次冲过来,弥幺幺凝眉,这女人脑袋有问题吗? 虽然修为尽失,但对付起对方这种修炼新人,她闭着眼睛也照样吊打。 花眉的剑法本该是灵动的,但在她的挥舞之下显得笨重不堪,弥幺幺负剑而立,只一次又一次躲闪着她的攻击,等摸清她整套剑法方才出手。起初花眉还能抵挡几下,可弥幺幺的剑越来越快,步步紧逼间她已没了退路。 剑快的花眉看不清,弥幺幺更是放出一个假动作吓得她颤了一瞬,也就是这一瞬,御魂剑在弥幺幺手中轻转,只待她横向划过,花眉的剑就成了两段。 本都给花眉加油助兴的群人见她被弥幺幺完全压制,这会子都像个哑巴,脸上颜色犹如青葱。 “这弥小幺怎么……”一向脾气暴躁的杜无量在这会子也是瞠目结舌,要是别人他早冲上来揍人了。 江上酉神情微凝,视线始终放在弥幺幺手中的御魂剑上,摸了一把胡子这才缓声说:“这孩子真是太出人意料了。” “是个好苗子。”祝子书温笑说道。 听见她这话的几个人不约而同的看向她,眼睛里满是诧色。这确实是个骇世奇闻。 “弥小幺!你果然修炼了邪法!”花眉气急开口就是一道胡骂,听得弥幺幺满心厌恶,为什么总有人不承认自己的无能?在超新星纪元他们说她开挂,在这里他们说她修炼邪法。 酸鸡斩不尽,幺风吹又生。 “你叫什么名字。”弥幺幺问。 她这句回答是所有人都没猜着的,以至于说出口后大家都是一头雾水。 “怎么?你不会真的以为就凭你的本事能拿我怎么样吧?”花眉咬牙死盯弥幺幺,火气在腹腔燃烧,灼的她浑身都不自在。 闻言弥幺幺嗤笑一道,收了御魂剑漫不经心的理起因打斗乱了的衣裳,轻缓缓的说: “是啊,我能拿你怎么样呢?我只是个举世无双的小可怜罢了,你怎么连我都打不过呢?话说我正打算养只狗,不知取什么名字,你可否把你名字借我一用?来日我想着更好的了再还给你。” “弥小幺你不要欺人太甚!” “分明是你先恶语中伤弥姑娘,怎的还恶人先告状了?只许你欺负别人不准别人报复你?这是哪门子的道理?”冷声从弥幺幺身后传来,弥幺幺回身看去,原是和她一起进入试练之门的那位姑娘。 傅少容掌心还淌着血,见花眉还未服气又要说什么,开口即说:“资质再好没个好人品又有什么用呢?各方面比你强的人多得是,你若真有能耐就去找他们撒气,欺负弱小算什么本事?” “呵……弥小幺,看来我说你是狐狸精一点不假啊,本事真大,人人都能帮着你。”花眉阴切切的说。 弥幺幺鼻尖传出一道冷哼,拍了拍自己有些酸的脖子道:“别人帮我,我就是狐狸精?照你这么说,你袒胸露乳的是什么?娼妓吗?” 一闻此言花眉猛低头,这才发现自己胸前衣裳烂了一大块,白花花的春光在外显着,底下那些货色早在她们打斗时就按捺不住,这会子见她终于发现,刹那间口哨欢呼声此起彼伏。 在封建时代,这是奇耻大辱。 花眉眼泪唰的一下就滚了出来,两手捂着胸口,再抬头时嘴唇都被咬出血,幽怨的目光像烙红的铁烫在弥幺幺身上。 “暂定。”弥幺幺道。 才飞在半空中的花也不动弹了。 蚊子冒出来不解道:“这会子暂定是要做什么?” “先解开那个女人。” 蚊子照做。 “弥小幺,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花眉牙关咬的很死,说罢出手将断剑从地面吸回手心,手腕一转便要抹脖自尽,弥幺幺反应向来很快,在她握上剑的瞬间已然召出御魂剑,在对方自尽之际一剑便击落她手中物。 “受辱就要自尽?你有脸皮,我就没有?按照你的逻辑我今日受你羞辱我也要去死是吗?果然弱者的思维总是这样新奇有趣。”弥幺幺冷声说罢缓步来到花眉面前,抓上插进地面的御魂剑对蚊子说:“把那些下流种子的记忆清除。” 花眉被连着的两句话听得脑子发懵,别过头看去这才发现在场众人都保持着原有的神态姿势一动不动,头上还都泛着白光。 不过片刻蚊子就趴在弥幺幺鼻尖上邀功:“大功告成!你是不是要奖励我什么?” “短期内你只有今天可以。” 一闻此言蚊子当即飞去她耳后吸血,呲溜呲溜的声音听着还蛮解渴。 花眉看的浑身怔住,跑出去的眼光半晌收不回来,恍然间还有些失焦。 “发生什么了?”她问。 弥幺幺莞尔轻笑:“今日之事,从刚才开始就只有你我二人知道,我能让他们忘了就能让他们再想起来,你最好改改你的脾性,起码在我面前你别想胡作非为,要再犯到我脸上……我可不是客气的人。” “你……你究竟是如何……” “跟你有关系吗?管好你自己。”语毕弥幺幺对蚊子打了个响指,时间凝固立即解除,众人两眼发懵的盯着与花眉近距离站着的弥幺幺,傅少容也满目疑色,因为在他们眼里,弥幺幺是没有丝毫预兆瞬移过去的。 江上酉的眉头始终无法舒展,对杜无量说了什么之后便散形离开,杜无量的目光久久未能从弥幺幺身上收回,片刻后还是由身边另一位长老提醒才开口:“目前通过两关的有七、七十三人!咳咳。” 语毕他再次看向弥幺幺,顿了顿又说:“接下来由祝监察官对比考核你们的用时,用时最短的五人明日参加第二场试炼!你们七十三个人过来站在一起!” “弥姑娘所耗时间根本看不出来,想必要拿下第一了。”傅少容走在弥幺幺身侧笑说。 第三十七章 赌局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闻言弥幺幺回笑:“方才多谢姑娘出面相助。”语毕她抬眼观察傅少容头顶上空的法球,里头颜色大概只降下去一厘米,心里一喜就道:“你我相差不了多少,倘若我获选,你也不会被落下。” 傅少容只笑不语。 “你何时开始爱才了?”蚊子语气鄙夷,接着又问:“你该不会觉得人家差点追上你威胁到了你的第一名,所以想做掉人家吧?” 一闻此言弥幺幺眉峰轻佻,心中无语说道:“为了一个小试炼上半场的第一动手杀人,你看不起谁?我就这么没出息?” 言毕一转眼就迎上祝子书的注视,咧嘴一笑就冲她招手,祝子书点头回应。 “哎呀今天真是输惨了,我两颗玉髓石都押了傅少容,结果两回领先的都是弥小幺,气死了!” “还有更气的呢,那祝子书只押一颗就赢回去一千多颗……” 身后几人窸窸窣窣的说,弥幺幺听后又悄悄看向祝子书,见她正与杜无量说话,不由得一阵笑:“居然拿我当赌注?迟早都是我的。” 一刻钟后人声鼎沸,其中夹着不少对弥幺幺的辱骂,只因她是选出的五人之首,更有甚者猜测声四起,说道她是攀上了祝子书这树高枝,又有人说她试炼里私自携带物器算是作弊,扯到最后更有人说第一关是为她做的。 一时之间整个试练之门外吵翻了天。 杜无量被一众长老的纠缠扯得头疼,根本顾及不到其余人,只听风池说道: “风渐长老,这弥幺幺一看就是修炼过邪法的人!她从小灵根尽毁慧根不齐,就是后天补救少说也得一二百年的时间,怎么就在短短几天之内提升的这么快了?” “是啊风渐师兄!倘若真将第一给了她,恐怕难以服众啊!她是什么情况什么资质整个封川国的人都知道,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弥幺幺就站在他们前面不远处,闭着耳朵都能听清他们的对话,身后的嗤笑讥讽挖苦连绵不断,在这一刻她恍然以为自己是犯了什么不可饶恕之罪的死囚。 祝子书面容凝重,嘴角微微下压,思量一阵回身对着杜无量开口道:“敢问风渐长老,是不是修炼邪法,难道全凭一张嘴定夺吗?” 被吵的头昏脑涨的杜无量立即抓住这根救命稻草,拍了一把后脑勺便急乎乎道:“来人!快去宗主那边取来清心镜!弥小幺有没有修炼仙法一照便知了!” “慢着!”弥幺幺叫停准备离去的人,不容旁人发出质问便道:“你们既然这么怀疑我,不妨咱们设个赌局赌一把?” “你算老几啊!你让赌就赌?赌了你就能摆脱修炼邪法的罪名了吗!”因弥幺幺输掉二十多颗玉髓石的一人大怒道。 杜无量也被她这无厘头的举动给看懵,只见她面色忽的冷厉,眉宇之间杀气勃然,一改平日的温和就说:“今天这场赌局,我设定了。没参与之前赌局的就罢了,其余的但凡有一个不参加……” 说着,弥幺幺召出御魂剑,稍微聚力便往身后挥去,数十棵花树顷刻间拦腰折断,满目狼藉。 众人哑然,她蕴上一层邪笑:“下场如同这些树,不信你们试试看。” “你!你这妖女!” “弥小幺!你竟敢毁我仙树!”杜无量气的嗓间都涌上一口老血,那些树可是他半生以来比手足还重要的东西。 “风渐长老,还请您与风池长老一同做公道人。待会儿可别因为你我私仇在赌局结果上动手脚,否则别怪我不敬重您和整个天司局。”弥幺幺盯着风池笑吟吟道,语调虽然和气但话间满是威胁,活像个混世魔王。 杜无量早被气的站不稳,听了她的话还以为她是在针对自己,殊不知自己不过是弥幺幺用来警告风池的工具。 祝子书越发来了兴致,两手背后便问:“弥姑娘要赌什么?” 弥幺幺粉唇微漾,人群中冒出一道声音:“就赌清心镜照出的结果!你若真的修炼邪法,你便就地自裁!” 众人望去却不知是何人在说,蚊子则在此时溜回弥幺幺耳边轻声道:“妥了。”而后快速消失。 “我若是没有修炼邪法,你们就是诬陷,如何处置任我决定。”弥幺幺说。 唱双簧最好玩了。 “好,我参加。”祝子书笑道。 弥幺幺语塞,她凑什么热闹?一千多的玉髓石还没赚够?正想着傅少容也开口:“那我也参加。” 见状那些不服气的更来火:“赌就赌!我们还怕你不成?真以为捡了把破剑就天下无敌了?我们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你!” “难不成你们有好宝贝?”弥幺幺眼中闪过一道光。 其中一个哈哈大笑道:“没眼力见的东西,我家是整个封川第一法器制作商,什么好宝贝没有?你若真的是清白身,大爷我送你千八百件宝贝都不在话下!” 就等这句话!弥幺幺狂喜,早在听到有人拿她做赌注的时候她就在思量怎么把这些钱都收入自己囊中,刚才抓着机会设下赌局也无非是为了赚一笔钱为日后做铺垫,不曾想竟有这么个大聪明上赶着送装备? 真有你的。 酒窝深深陷下,弥幺幺只道:“如此甚好。” 这边还热热闹闹的设赌局,那边弥家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前脚才有弥六小姐再次参加试炼,后脚就传来弥五小姐与傅家小二爷私通的事,收到这两则消息最高兴的莫过于褚香秀,她可是亲自到了弥幺幺房间查看,不大一会儿就命令几个婆子拖着一脸茫然的弥舞月往祠堂去了。 弥长丰正襟危坐在正位之上,手边放着的茶杯还在冒热气,堂里聚着一群宗亲,口中叽叽歪歪各说各话,总结下来只有一句:是弥幺幺陷害弥舞月。 “老太公,五-姑娘向来乖巧贤良,肯定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早在几日前四房二奶奶死的那天,六姑娘就当着大家伙儿的面说这种话了。” 第三十八章 以德报怨弥幺幺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给柳娘做事的一个姨娘站出来说道。 听过这话褚香秀第一个不乐意,张口就是一顿怼:“就算是六姑娘说的,那总不能是空穴来风,要不是自己做了什么事留下话柄,怎会有人传这事儿?何况外府的人来报信儿时说的是六姑娘亲眼所见,她还能看见假的不成?” 弥舞月跪在祠堂正中间一言不发,指甲已然掐入肉中,血滴答滴答往下落…… 清心镜取来了,杜无量亲自施法,他道:“弥小幺,你可有修炼邪法?”语毕镜子投出一道光照在弥幺幺心口,下一秒她的心脏就出现在镜子里。 “没有。” 镜中熊熊火焰包裹着弥幺幺心脏,众人盯着她的脸目不斜视,只等待着她脸上出现因疼痛难忍的扭曲表情。 “科技落后的时代居然是用这种老古董来检测所说之话真假的?”蚊子惊奇的盯着清心镜里的情况说,弥幺幺只笑,这镜子和测谎仪是一样的功能,但测谎仪可以有bug,镜子不会。 镜中之火名为炽火流光,一旦说了谎便回被这东西烧废心脏,有功法高深的躲得过去,但后面还有一道,它能清楚照出人心的本质,若是说谎照出来的就是黑的,没有说谎才是红的,纵然是神仙也改变不了结果。 几分钟里弥幺幺盯着被灼烧却又没有丝毫感觉的心脏笑得合不拢嘴:“风渐长老,赶快照吧,我等着收宝贝呢。” 众人脸黑,尤其刚才夸下海口要送弥幺幺宝贝的刘晋,如今已是满头暴汗。 结果自然是好的。 弥幺幺笑嘻嘻的盯着场下众人,举过镜子在身前问道:“你们可看清楚了?” “你该庆幸今天问的不是有没有开挂。”蚊子幽幽的说,话音才落弥幺幺一把将它捏在手心里好一阵研磨,咬牙切齿道:“我何时靠开挂修炼了?即便是现在,我又何时将你用在修炼上了?嗯?” 说罢她一秒变得温和,冲着底下人就道:“有多少人押我没修炼邪法啊?” 举起手的除了祝子书、傅少容和花眉外只有略略九人。 啧,一群眼里没水的东西。 弥幺幺翻了个白眼,转而冲着杜无量就道:“我是清白身,您可看清楚了?” 杜无量缓缓点头,到现在他仍觉着不可思议,弥幺幺又问向风池:“你看清了?”风池动作虽是僵硬,到底还是应了句:“嗯。” “二位长老已经开口,你们可听清楚了?”她问向众人,见众人迟疑,她故作无奈,重重叹了口气便说:“我无非是想告诉你们我是清白之身罢了,看来你们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洗清我在你们心里的印象,罢了。” 语毕她则再次对着杜无量说:“长老,您可否帮我一件事?” “何事?”杜无量警惕道。 “请您从场中随即挑选一千人收入门下为徒。” 此话出口杜无量卡在嗓子眼里的老血又一次险些噎死自己,倒是底下那些人一个个眼睛都冒了光,能拜入天司局那可是新人修炼者的最高起点。 胡子都颤了几下,杜无量道:“为何?” “我从小便备受欺辱,作为一个弱者我很能体会到屡遭失败的感觉,他们不过是一群热血沸腾的少年罢了。 为了封川的未来,为了天司局的荣耀,更为了他们的梦想,收下这一千人又有什么大碍呢?只要悉心教导,总能练出来像祝天魂师一样的人才。”弥幺幺音色温柔至极。 “好一出不计前嫌以德报怨,实在是高啊。”蚊子咂舌。 “这……”杜无量纠结,他本来就看不上这些人,几千号人过了前两关的也才七十三个,被拦在第一关的人更让他各种鄙夷,想着他便直说: “就算是天司局缺人,也不会什么东西都往进收。弥小幺,我知道你被冤枉欺辱受了很多委屈,今日我就开恩准你另提一个条件,你仔细想想清楚。” 料定杜无量看不上这些蠢材,抓着现下这个机会弥幺幺不经思量就道:“那便让风池长老收下这一千人,倘若长老再不依,我也只能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了。” 弥幺幺作为连三破坏杜无量心血的恶人,在提出这么一句退让又威胁的要求后,他可以说是毫不犹豫就答应下来:“你既诚心以德报怨,我岂有难为你的道理?就依你说的来。” 此言一出风池瞳孔地震,即便这一千人个个都是天才,都拜入自己门下光是分别指点都要累个半死,何况在场众人里有一半都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剩下的也是没什么基础的正儿八经的新人。 “祝天魂师,公平起见还是劳烦你随机挑选一千人交给风池长老吧。”弥幺幺冲着祝子书柔柔笑道,祝子书会意,回笑:“好。” 一会子后,祝子书划分出一千人的名册递交到呆若木鸡的风池手里:“辛苦长老尽心尽力为天司局乃至封川国培育更多的人才。” “弥幺幺、傅少容、刘晋、董弱、陆天,你们五个明日须得在巳时之前抵达天司局参加第二场试炼。好了,今日的试炼到此结束,都回去吧!”大半日下来杜无量只觉身乏心累,说完便散形消失,其余人也跟着离开。 风池握着手中名册,心态在爆炸的边缘疯狂徘徊,谁知弥幺幺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风池长老,您辛苦了。” 猛地回身,见弥幺幺与他贴的极近连忙往后退了两大步:“你又要耍什么鬼把戏?” “你好像对我意见挺大的嘛,风渐长老都没你这么讨厌我。”弥幺幺调侃着往他跟前又逼近。 不等风池说什么屁话她面色一冷便道:“你是怎么知道我从小灵根尽毁慧根不齐的?从那会儿我就好奇的很,等了半天终于散场了,你可得给我好好说说。” 风池才蕴上的怒意在她话出口的瞬间变得土灰,心都提到嗓子眼。 见他这副神情弥幺幺眼中顿抹杀意,她道:“你只有一次机会,千万别找死。” 第三十九章 革命友谊建立成功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你……这里是天司局!你休要放肆!”风池话音才落额上就滚下一滴冷汗,紧着就迎上弥幺幺的诡笑:“不若你叫唤一声看看有没有人理你?” 一闻此言风池这才发觉不对劲,转身看往四周,见众人都定在那儿愕然就道:“弥小幺你究竟使了什么妖法!” 御魂剑下一秒就贴在他脖子上,弥幺幺指尖轻扣剑柄,叮叮声从那头传到这头,渗入风池骨头里似的又养又疼,她道:“我现在杀了你也不会有人查到我头上来,因为他们看见的只会是你突然暴毙。” 风池狂咽唾沫,对于身边这个威胁他的人早没了原有的底气,身上肥肉都在跟着颤抖。 “我希望你能明白我是个没有耐心的人。”弥幺幺蹙眉,话落手中剑已压进几毫在风池的肉里,血快速渗出,疼的他一通乱叫就道:“你灵根和慧根的事和我没关系!是你们弥家的二太太! 当年你出生不久她就断了你的灵根!慧根是……是她担心你后天修炼补齐灵根所以才下药断了的!我只知道她每次都让你五姐姐给你放在吃食里!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又是柳娘母女? 弥幺幺心中一恶又问:“是谁指使你在试炼里设下陷阱害我性命的?” “六小姐,您饶了我吧,我一家老小的性命都在他们手里,但我保证这件事和你家二太太母女没有关系,背后之人究竟是谁只能您自己查证……”风池说着连脖子上横着的剑都不顾,直接跪地磕头。 看到弥幺幺心里五味陈杂,修仙之人竟与俗人一样令人憎恨? “今日之事你若透露出去半个字,我便帮你背后之人收了你全家老小的性命。”说罢弥幺幺回到原位解除时间凝固,众人见风池跪在地上惊得眼珠子都快跌出来,她则对着不远处走来的祝子书故作诧异道:“他老人家这是怎么了?” 祝子书暗笑,两手背在身后道:“弥姑娘还是先收了宝剑吧。” 一闻此言弥幺幺迅速低头,该死!怎么忘了收剑?! “咳……祝天魂师今天辛苦了。”弥幺幺谄媚笑说。 祝子书扭头盯着她的脸看了半晌,稍稍弯了一下腰抹了一把剑上的血迹凑在鼻尖下轻嗅,而后翻手一晃剑上血污就消失得无形无踪,她笑:“弥姑娘叫我名字就好。”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了?”弥幺幺直言问道。 祝子书抬手放出万圣莲在众人脚下,半晌之后轻声回答:“说不上来,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不是传闻中的那个弥家六小姐。” “真正的弥家六小姐在上次试炼中已经死了。”弥幺幺说着将视线挪上祝子书的脸,二人对视。 这两句对话任凭对方怎么理解都可以,总之弥幺幺是这么想的。 被传送回擂台后,祝子书和弥幺幺一路无言,各自有各自的心思,傅少容与她们一道,见她们沉默索性说道:“不如我做东请二位姑娘去吃饭放松一下?” “那不成,祝监察官今天在咱们俩的赌局上赢了一千多的玉髓石,这顿饭得让她请。”弥幺幺奸笑,祝子书被她可爱非常的小表情逗笑:“好啊,你们想吃什么?” “你请什么我们就吃什么。” “我听弥姑娘的。” 三人有说有笑,花眉气鼓鼓的跟在她们身后,身边是垂头丧气的刘晋。 才出了天司局大门就从一边跑上来一个姑娘,抓住傅少容就道:“小姐你可算是出来了!家里现在乱哄哄的,家主和主母在商议给二爷定亲的事呢!” “什么?”傅少容面上一紧,正要随丫鬟一道离去又想起什么,回身给弥幺幺和祝子书行了一礼便说:“二位姑娘失陪了,我们改日再约!”说罢提着裙摆跑进人群很快就看不见踪迹。 弥幺幺则回身挡住刘晋去路,刘晋猛地刹步,她笑:“刘大爷打算什么时候给我送好宝贝啊?” “我……” “若是旁人我也就当玩笑话了,你可是自称封川国第一法器制作商,千八百件宝贝不过是根蚊子腿,你不会吝啬了吧?” “你……” 刘晋接连语塞。 弥幺幺反手就是一巴掌拍在他脑瓜子上道:“以后再敢在奶奶面前自称大爷我就砸了你家的店。” 一听她不跟自己强要宝贝,刘晋捂着脑袋喜滋滋就道:“只要您不跟我讨那些宝贝的债,您就是我奶奶!” “一边玩去。”弥幺幺想为日后铺垫也不难,空间的铸器谷里随便就能打造出稀世珍宝,不过是她懒得动弹想挑现成的卖钱罢了。 待刘晋屁颠屁颠离开,祝子书则道:“今天算傅姑娘没福,走吧,我单请你吃好的去。” 闻言弥幺幺只嘿嘿笑道:“不了,我家这会儿估计也热闹着呢,我回家去。” “也好。”祝子书应完望着弥幺幺走出去数十步,又亲眼瞧着小跑回来,还未开口她就贴在耳边说道:“万圣莲需要注入的不止是真气,元气与之混合,逆向修炼方能进阶。” 说罢她向怔住的眼前人摆摆手匆匆离开,盯着她的背影,祝子书一时恍然。 花眉满心幽怨:“你什么时候和她认识的?我怎么不知道?你我才分道扬镳几日你这么快就和别人玩起来了?” “我早说过休要纠缠,再胡说八道休怪我不留情面。”祝子书凝眉冷声说道,旋即动身便飞往祝家,迫不及待的去试弥幺幺所说的了。 “大喜事大喜事!”萧弦激动的握紧双拳冲进萧酒意房间,见他捧着画像痴看两手支在桌上就道:“侯爷您猜这回试炼有多精彩?” “没兴趣知道,别打扰我。”萧酒意甚至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得到这样的答复萧弦的热情当即被扑灭:“成日里就知道看你的桃花仙……弥六小姐这回拿了今日的试炼第一,老太太原本要说亲给你的傅小姐是第二,按照她俩这势头,明日试炼定能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第四十章 祠堂里面欢乐多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话音才落萧酒意一秒放下手中画卷认真道:“你说什么?” “您紧张什么?弥六小姐是我的,傅小姐也不会与您成婚,该紧张的是我才对,唉,好希望弥六小姐明日能顺利夺得魁首啊。”萧弦瘪嘴叹气,完全没注意到萧酒意轻佻的眉头。 半晌之后,他又抓起手边面具笑笑:“照着这张面具去打造一只新的。” “好嘞!” 弥幺幺才进弥家大门就被走廊里闪过来的人拉至一边,那人语语气-仓促:“幺幺试炼之中可有受伤?” 定睛一看原是弥肆,蓦地想起梦中情景,弥幺幺一个没忍住就甩了一巴掌在他脸上,冬日里好像什么都是脆的,连这个巴掌声都清脆悦耳。 弥肆被打的别过脸,白皙皮肤上很快就呈现出一张清晰无比的红色掌印。 兴许是被自己的过激行为惊到,弥幺幺有些难堪,迅速从他手中逃离站在一米远之外的地方才道歉:“对不起啊师父,我不是故意的。” 弥肆只笑,再次走上前来拉起她的小手放在掌心里呵了一口气,还没帮她暖就再受了她一记新的耳光。 弥幺幺冷眼盯着眼前人心中没有半分怜惜,她道:“我叫你一声师父是看在过去的情分上,什么身份就做什么事,我不喜欢越界的人。倘若你日后再对我拉拉扯扯,我落在你身上的就不只是这两个巴掌。” 言毕弥幺幺甩袖离开。 她不喜欢和男人近距离接触追溯起来还是多年之前的一桩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 成为六界战力天花板之前,尚是小菜鸡之时,弥幺幺是有过一位自称四哥的师父的。那个男人是个实打实的黑心鬼,什么也不教也就算了还各种撩徒弟,情窦初开的少女哪经得起这种撩拨? 也就在她快沦陷时那个男人人间蒸发了。 从那之后弥幺幺对全天下男人产生了一种天大的误会——男人都是骗子,没有一个好东西,包括她老子。 正回想着过往,蚊子嗖得一下飞出来就问:“你跟那个四哥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扬了他的骨灰那种。”弥幺幺没好气道,脚下步子更快。 谁知蚊子听了这话惊恐大叫:“你不干净了!” “确实,一想到跟他拉过手我就想扬了他骨灰。” “啊?这也算不干净吗?” 弥幺幺猛地顿步,刚才是不是有什么东西从脸上碾过去了? 才发愣,芷婵从远处跑来拉住她的手就说:“小姐,你和五小姐互换身份的事情被发现了,她在小半个时辰前被四太太抓去祠堂了,这会子弥家宗亲都在,就等您回来一并发落呢!” “还有这等好事?”说罢弥幺幺瞬时丢了方才翻出来的老黄历大步往祠堂赶去,身后芷婵面色极为复杂。 外府走廊上的弥肆站在原地,盯着弥幺幺留在还未完全融化的雪地上的脚印出神,脑中涌上一抹陈年旧影。 里头的人躺在雪地里打滚:“师父不答应娶我的话我就不起来!” “娶便娶,生生世世都娶。” 祠堂里的人各执己见,连从一开始帮弥舞月开脱的姨娘如今也和褚香秀扯了快两刻钟的皮,老的少的不老不少的男人们坐在那儿一边喝茶一边争执如何处置坏了家风的人,弥幺幺和弥舞月都被纳入其中,叫嚷的最欢的当属卜士人。 “五-姑娘做的再出格大不了早些成一门亲,外头如何说道又怎样?横竖都在深宅内院里也听不着!夫妻和睦不就得了? 同样都是女儿,却是个两面三刀满口谎言陷害同宗姐姐的恶人!四太太如今在这里耍的是哪门子的威风?先管好你自己的女儿再出来跳脚吧!”王姨娘手中捻着帕子尖牙利嘴的骂。 听过这话褚香秀脸上的不屑都快掉到脚后跟,连着阴阳怪气的哎呦几声就说:“甭说我女儿如何!你们老爷疼你怎么也不见他抬你做正房呢?十几年了还是个妾,你因为什么才爬不上去的你心里不比我清楚?” “这世上竟有亲妹妹上赶着让别人占了自己姐姐的正妻之位,真是天大的笑话!” 祠堂里的吵闹弥幺幺隔着两道围墙都听得着,越往里走她脸上笑意越发浓厚。 八叔愁容堆在皱纹横生的脸上,瞧着乱哄哄却没人管制的祠堂不由得看向身后那些牌位,心中更为怅然。 “六小姐回来了!”门外才有人通报,弥幺幺掀帘就进了门。祠堂里的人忽然就成了哑巴,他们盯着弥幺幺上下打量一遍,见她浑身整齐干净,一时半刻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要知道以往弥小幺每次试炼回来都是一身污秽,不受七八道伤是不可能的。 “哟,我这是打扰各位的兴致了啊?老远就听着你们说话呢,怎么我一来你们反倒不说话了?”弥幺幺故作惊讶笑问,而后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弥舞月,略过她便将话茬转向面红耳赤的王姨娘与褚香秀。 她道:“王姨娘,您也别仗着我爹疼你就欺负四婶婶,她是个没了男人的可怜人,何苦为难她呢?” 此话一出褚香秀脸气的更红,王姨娘得意万分,还不容这种情绪在她俩脸上多挂几秒弥幺幺又说:“四婶婶您也真是的,堂堂一个正房太太怎么能在祠堂里和一个妾室吵起来?传出去都道是咱们弥家没了章法,褚家的女儿没气性。” 两番话出口,两边都得罪一遍,褚香秀已经被气得发笑,弥幺幺心中大爽,提起裙摆来到端坐在那儿喝茶的弥长丰身边跪下,一双手轻放在他腿上,轻轻的说:“幺幺回来迟了让爷爷久等了,关于五姐姐的事,我想请求您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弥长丰放下茶杯,苍老无肉只剩皮的手搭在她手背上,慈眉善目道:“地上凉,你素来身子不好,坐下说。” 死老头子当真狡猾的很,竟还想捧杀她?弥幺幺心中暗骂,想让她上当?想屁吃。 第四十一章 胡扯且茶艺66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不妨事,幺幺就想这样贴在爷爷身边。”假惺惺的说着,弥幺幺低头,整理了一下自己情绪再抬头时眼眶已经发红。 谁知她还没开口,卜士人张嘴便是一道怒喝:“要不是老太公怜悯你,你这会子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当叫花子呢!现而今还敢蹬鼻子上脸?说!你是怎么和五小姐同甘共苦的!” 同甘共苦?弥幺幺疑惑,非要扯个词怎么着也得是狼狈为奸吧?何况这分明是她自个儿单方面的计谋,和弥舞月有什么关系?她不过是个工具人,凭什么给她脸上贴金? 想着,弥幺幺趁势挤出眼泪就道:“舅舅不读书肚中无墨难道是因为娘亲在世时好言相劝所致?” 啧,连他没文化的理由都想好了,真是贤良淑德。弥幺幺心说,而后手心用力按了一把弥长丰的腿,仰着头对他笑道:“爷爷,既是弥家祠堂何故要外人进来?” 本还沉浸在弥幺幺方才话中思量的卜士人,一听她这话直豁豁的冲着自己来,当下将手中茶杯往地上一摔就发作起来:“弥小幺!你要造反吗?老子是你亲娘舅!” 闻言弥幺幺蓦地转头,眼中笑意一瞬消逝,她道:“亲娘舅?原来你还知道你跟我娘是一个爹的种?当年你撺掇不让我娘进弥家祖坟之时可有想过她是你姐姐? 呵……也对,你素日里只和姨娘亲近,是我哪门子的亲娘舅?大太太连祖坟都进不了,你一个姓卜的哪来的资格进出弥家祠堂?” “我褚家女儿难道只有你娘一个吗?你不认我做舅舅我还腆着脸求你认我不成?四房太太是我妹妹,弥家七小姐是我外甥女,我怎么没有资格进出弥家祠堂?倒是你,一个罪妇之女,有何颜面待在这里?” 罪妇?原来褚清月招惹上的是皇权? 思忖一阵,弥幺幺眼中寒光轻闪,悠悠补充道:“你就不觉得你的话自相矛盾么?我是罪妇之女不能待在这儿,那你呢?”说着她故意顿了一下才接着说:“哦对,你不认我娘是你姐姐。无妨,有人认的,你说是不是啊姨娘?” 话落她看向褚香秀,早在扯皮之时就耗费过多精力的她接连被弥幺幺气到,这会子半刻也憋不出一句话,弥幺幺染笑替她说:“姨娘不认不行,谁叫你和我娘一个姓呢?不像人面兽心恩将仇报的人,人家姓卜,你们姓褚。” “够了!弥小幺你有完没完!”卜士人气急败坏大吼,怎料弥幺幺下一刻就开了修为暂时暴增挂,一挥手便震出气波将他连带身边的一群人都掀翻在地。 咣当声嘈杂,众人哎呦声连天。 另一边的女眷们也被吓傻,弥长丰终于不淡定,见着眼下此景当即便问:“小幺,你这是怎么回事?” 一闻此言,弥幺幺说哭就哭,两行清泪夺眶而出,紧接着她便往后退了几步给弥长丰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她道:“爷爷,还请您为幺幺做主!” 弥长丰当即看向八叔,二人对视一眼见对方都处于茫然状态,这才又一同将视线转移在弥幺幺身上,只见她豆大的眼泪掉个不停,抽噎着开口:“是二婶婶……二婶婶她抢走了我娘留下来的遗物,呜呜……” “遗物?”众人诧然,褚清月当年死后所有东西都被清理干净了,哪里来的遗物?就算是有又怎么会在弥小幺手里? 他们不信,弥长丰信,弥幺幺口中的遗物他再清楚不过了,那可是他亲手交给她的。 “二房为何抢你东西?”弥长丰有些紧张,看的弥幺幺疑心又起,难不成那黑玉簪子真有什么玄机? “这就要从很多年前说起了。”弥幺幺答着,系统已然将她的想法组织为最好的说辞传递到她的脑海,她脱口便道: “我娘临终前曾向我说起灵根之事,那时我便知道我的灵根是被人恶意毁坏的。她千叮万嘱要我小心提防别再被毁了慧根,否则我这一生无法修炼,从那之后我便装痴卖傻,没曾想那恶人仍旧不愿放过我……” 弥长丰紧抿双唇,眸光冷凝聚焦在弥幺幺前面的那块方正地砖上,只听她又说:“您将我娘遗物给我之后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被二婶婶知道了,她便派了五姐姐来讨要。 我自知五姐姐平日里在她那儿也受了极大屈辱折磨,不忍再因我的事连累姐姐,所以提议与姐姐互换身份与二婶婶当面对质。不曾想竟被她发现,夺去了遗物不说还逼迫我参加试炼。 幺幺自知爷爷担心我的安危所以禁足的这些日子里一直安分守己,怎奈二婶婶再三逼迫,甚至用遗物要挟……为了拿回遗物,更为了不让爷爷担心,不丢弥家的脸,我也不好再隐藏实力……” 弥幺幺话间哭的越发伤心,滔滔不绝的言论好像洪水猛兽要将弥家众人掀翻在口中,弥长丰老脸上挂满沉重,握紧拳头便说:“把二房太太传过来!” “还有我的东西!就装在一只匣子里!八叔您知道的!”见八叔抬脚往出走,弥幺幺立即送上一句叮嘱。 那匣子可是她计划之中最重要的东西。 等待柳娘被带来的时间里,弥幺幺又一次开了暂定。 抓起弥舞月的手,她剥开死掐着的手指,盯着掌心上的几个血窟窿笑问:“你现在知道被羞辱的滋味如何了吗?” 弥舞月淡漠睨着她,端庄矜贵在她身上从未失过一秒,见弥幺幺笑意明艳,她只扯开早粘连在一起的嘴皮子轻飘飘的说了句:“我受过的羞辱不比你少。” 这话说得也忒理直气壮了些,论起与强盗的不同,就在于她有一张好看且令人心动的脸。 “所以你就可以心安理得的伤害我?”弥幺幺用即将过期的修为暂涨挂给她治愈伤口,而后狠狠从手中甩了出去。 多碰一秒都夭寿。 弥舞月扬着白皙嫩滑甚至连血迹都没有手心打量,忽的嫣然轻笑:“我现在越来越好奇你了。” 第四十二章 老爷子挺得劲儿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好奇我什么?”弥幺幺笑回,紧着盘腿坐下,顺手从空间里取出黑玉簪子拿在手中轻晃:“你只有静静观望着我下一步棋落在哪儿的份。” 弥舞月脸上少有的出现一弧怒气,不过几秒又消失不见,弥幺幺就这么盯着她,嘴巴微微张开笑得无声。 “所以你已经修炼到能随时幻定别人的地步了吗。”轻吸一口气探出,弥舞月眸中很快涌上一股子落寞。 她的心思简直不要太好猜,黑玉簪子在弥幺幺指间飞速转动,呼出的风使得她垂下来的头发丝提起裙摆,一道落在她脸上,有点凉还有点重。 “实不相瞒,我目前确实没有修炼到能随时幻定别人的地步,以及这一招叫做暂定时间,是双修这种下等的修炼法学不会的。”弥幺幺毫不留情的说。 她承认自己在成为天魂老祖之后有混吃等死的心理,靠着她那百分之九十九的天赋更是让她越发懒惰,以至于她最多也就学会幻定术。 虽然她也不知道暂定时间在古老派里如何修炼,或许双修也没那么不堪,但如果要靠双修去提升修为,而且还是和傅卿安那样的的话……那还是早早起床吸收天地灵气来的靠谱。 暂定时间只对单独空间起效,沉浸好一阵子,弥幺幺估摸着柳娘也快被带来,索性笑问:“你难道就不想给我道个歉吗?或者是良心发现,也可以是这么多年来你对我的姐妹之情是真的,但迫于现实不得不下手害我?” 弥舞月眼眸暗淡脸上没有多余神色,她皮笑肉不笑的说:“事实就是不论如何我也要对你下手。” 破罐子破摔?还是说不管柳娘怎么辱骂她,她都会唯命是从? 弥幺幺困惑万分之间又为弥小幺感到不值,在她心中五姐姐就是全天下最好的人,任凭谁欺负她,五姐姐都不会。 “罢了。”我又不是弥小幺。 弥幺幺心说,打起响指之前收好黑玉簪子又挪回原有的姿势,暂定时间才解了就听门外传来一道声音:“二太太来了!” 嚯,好戏开始了? 因柳娘受伤,一路上是被婆子背过来的,到了弥长丰的地界儿她就算断了腿也得跪着。也是婆子将她放在地上的时候她一巴掌抡在弥舞月脸上,响声彻底,就是少了点什么伴奏。 望着她烂了的半边脸上的嘴巴一张一合,弥幺幺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到她嘴里骂的怎样的污秽词眼,故而将最后一刻的修为全都加在柳娘的哑病上—— 满堂脏话也不过是眨眼间。 字字句句无一不在彰显着她的毕生涵养。 一箩筐的脏话出口连一句重复的都没有,听得弥幺幺是目瞪口呆。原来柳娘前天晚上骂出来的话只不过是挠痒痒的程度?到底是自己大意了。 “还不住口!泼妇!”弥长丰气的一掌拍在桌面上,震得茶杯身上的盖子都歪了许多,柳娘总算是回过神,摸了一把自己的喉部怔怔的看向弥幺幺,见她笑靥如花一时又恨得牙痒痒。 谁知弥长丰见了又是一掌拍在桌上大骂:“看这儿!” 众人几秒之内坐的整整齐齐。 “一群目无家法的混账货色!小幺的东西呢!” 八叔颤着手将手中物呈上去,在弥长丰打开之前腰便越猫越低,直到他推开匣子,八叔更是直接跪在地上磕头道:“回禀老太公,老奴去的时候这匣子里除了几丸丹药再无别物了……” 听过这话弥幺幺装作震惊至极,腿一软便瘫坐地上。众人只瞧她两手捂脸双肩耸动的厉害,都以为她哭的快顶不住,又有谁能想得到她手下的那张脸上尽是无声狂笑。 蠢蠢欲动,拦都拦不住不住的那种。 丹药被弥长丰捏了一颗在手里打量,柳娘不顾礼数便叫嚷道:“公爹!都是弥小幺害得我!她诓骗舞儿将这些丹药给我吃,害得我话也说不了!脸还烂成了这副鬼样子!” “二婶婶,如今爷爷就在这里,您怎敢口出胡言冤枉我!”弥幺幺哭唧唧道。 柳娘还没意识到事情严重性,气呼呼的想要冲她动手怎奈够不着,气性大发忍无可忍又对着弥舞月掌掴几下,嘴里又是不干不净的骂:“你个吃里扒外的贱东西!竟敢伙同外人一起欺负你老娘?倒真是挑灯寻阎王,找死!” 这边话音才落,那边弥长丰就将匣子重重的扔向那边的男人们,厉声骂道:“哪个蠢材站出来告诉她,这丹药是用什么做成的!” 众人你推我搡没有一个敢主动站出来,那柳娘的娘家虽不比弥家有名,但也不是什么能被轻易打脸的氏族,今日站出来若是驳了柳娘的颜面,日后在府里还有好生活的时日? 弥长丰见状哼笑一声,起身从身后抓了一只牌位就丢过去,正巧砸在卜士人头上,一股子血当即冒了出来。 “平日里欺负宗族兄弟姐妹欺瞒长辈欺辱家仆时都有你们,这会子却没有一个敢放个屁!你们既害怕得罪柳家氏族,即日起便自行从族谱里划掉姓名滚去柳家!哪怕当只狗我也不放在心上! 真当我上了年纪管不了你们了?没了你们这些软弱无能之辈我还有小幺!她这回拿的可是试炼第一!你们谁有那股子狠劲儿?嗯?” 弥长丰骂骂咧咧的说,前几句倒还好,后几句听得弥幺幺越发暴躁。 她从不怕树敌太多,但这死老头总是夹枪带棒的说话,不仅如此还一心想要捧杀她,这能忍? “难道是什么叔伯兄弟都不曾见过的毒药?”她强行插进话里转移话题。 “有鹿皿贝、三决子、虞槐……还有一味玄蒿草,又像是金舌子……”弥远川支支吾吾的说着便站起身来,两只手里各捏一半丹药,语毕对着弥长丰行礼道:“是孙儿才学疏浅,还请爷爷恕罪。” 这不是弥小幺的九弟么?小小年纪闻一闻丹药就能知道是什么药材所制,比起他娘厉害多了。 第四十三章 论有个懂你的人…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弥幺幺心里正想着,弥长丰开口又是一道骂:“一群没用的东西,还不如一个孩子!”说完他立马转变态度对着弥远川招招手,待他到了身边便轻抚他的后脑勺笑道:“好孩子,最后一味是玄蒿草不错,明日赏你半日休息,你下去玩吧。” “谢谢爷爷!” 小孩子爱玩的天性永远不会被磨灭。 让弥幺幺感到惊讶的是,弥远川离开之前从婆子那儿取来他的斗篷披在她后背上,同时还低语道:“爷爷会还六姐公道的,六姐放心。今晚回去好好休息,明日阿川等着你的喜报。” 说罢小人儿匆匆离开,弥幺幺摸着身上虽小却软乎乎的斗篷,心里一瞬就像通了暖气似的,很快热意铺遍全身,暖的她都差点忘了正事。 “这些丹药所用的药材都是极难得来的,小幺十日前身在什么样的处境里你们不会不知道!就这短短几日她从何处弄来这些药材?一直待在房间又在何处炼丹?!” 弥长丰有理有据的说,柳娘一听这是为弥幺幺辩解的话当下就不乐意,开口又是一顿叽叽喳喳:“公爹!是弥小幺亲口说这是她娘留下来的东西!她明知丹药具有毒性还给我吃!这不是存心害我吗!” “二太太休要胡说!大太太生前确实留下过东西,但绝不是这些丹药。老太公给六小姐的匣子里装着的是一支黑玉簪子,还请你快些还给六小姐,待到老太公盛怒之时,纵使是柳家家主来,也保不住你的体面。” 八叔紧锁眉头好言相劝,柳娘本就恼火,一听又多了个自己不知道的黑玉簪子,因疼痛毁得苍白又显老的脸上更为不快,嘴一撇就说:“什么黑玉簪子?八叔您怎么还帮她讹起人来了?” 事态发展到这种地步更是褚香秀想不到的,她如今满面得意睨着柳娘,又看向那会子还帮柳娘说话的王姨娘,半刻里鼻孔都快抬上天,她笑: “我说二嫂子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差不多就行了,公爹也一把年纪了哪有精气神儿由着你们胡来啊?咱们五-姑娘的事情到现在还没着落呢,依我看还是留些力气处理这宗大事儿吧。毕竟此事关乎整个弥家声誉,大意不得。” “你给我闭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柳娘的嘴从不饶人。 弥长丰也逐渐沉不住气,冷哼一声就说:“看样子我已经降不住你们这些佛爷了,尽管吵好了,但愿我早些变成这一排灵位里的其中一个,到那时候你们更能放得开!” “公爹……儿媳知错了……”褚香秀假惺惺的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跪下说。 柳娘正值气头脑子全被颅腔里的高温烧成浆糊,见状眼睛上下一扫就骂:“蠢材。” 话音才落弥幺幺接话便说:“二婶婶手握内府管治大权,做了错事不知悔改,就是这样给下人们起表率的吗?” “我怎样何时轮得到你来教训我?”柳娘正回怼着,弥长丰便说:“即日起,革去二房在内府所有管治权,柳氏面壁思过,非我之命不得擅自离开房门一步,你若不依,就回你的柳家做姑娘去。” 柳娘震愕。 要的就是这个结局,看来这弥长丰还是很明白自己意思的嘛。 弥幺幺心想着就冲弥长丰勾勾笑意,而后做足表面工作善后道:“二婶婶回去之后好好想想,我娘留下的遗物到底被你藏在哪儿了,你若真心想要我大不了忍痛割爱送与你,再不必做出这些损人不利己的事了。” “爷爷,内府管治大权还是交给不徇私舞弊、不争强好胜、不两面三刀乱起是非的人好,您觉得呢?”弥幺幺又笑。 弥长丰再次明白她的意思,只是这次黑下脸便说:“小幺此言有理,我也是这般想,内府管治大权暂由三房掌管,你意下如何?” “是三婶婶还是三房的诸位姨娘?” “必然是正房太太才能管家。” “如此甚好。” 只要实权到了三太太手里,褚清月这位已经逝去的人就离弥幺幺更进一步,笑意存在眼中,毫不吝啬的展露于唇角,与弥长丰对视期间,她的目光是充满挑衅的。 她走的每一步棋弥长丰都能毫不犹豫的接住,可见他深思远谋非同一般。 如今她主动提出将管治大权交给三太太,那老狐狸便处于被动之中,不论他出手与否,她都能得到褚清月的相关线索。而那颗让她走到这步的棋子,是他弥长丰亲手递出来的。 弥长丰的脸色愈发黑沉,他因为自己主动递刀到最后又不得不伸出脖子给弥幺幺砍一刀的事实窝火,也因弥幺幺如此狂妄放肆挑衅自己却又没半点法子而感到躁郁,最终只撂下一句: “家丑既已外扬,舞儿你就跪在祠堂里好好反思己过吧,等我们与傅家尽早挑个日子完婚便是。” 说完弥长丰脚底像是踩了风匆匆离去,宗亲们本着吃瓜批斗弥幺幺的想法盛情而来,又在她的控场之下败兴而归。 脚步嘈杂一阵之后整个祠堂就剩瘫坐在地上两眼发直的柳娘、从始至终没掺和争斗的弥舞月、笑得合不住嘴的褚香秀和靠在椅子上揉脑袋的卜士人,以及神清气爽的弥幺幺。 “好嫂子,大太太死后你掌管内府这么多年,眼瞧着快拿到掌印了,怎么一下就从马背上跌下来了呢?”褚香秀幸灾乐祸掩嘴笑道。 闻言,柳娘冷笑几声回骂:“都道是风水轮流转,有你那小祖宗在,你能得意得了几时?” 小祖宗?说我吗?弥某人猛女害羞。 见她窃喜,卜士人咬牙骂道:“不过是小人得志罢了,有什么好张狂的?” 是哪只不知死活的狗在叫? 弥幺幺闻声看去,只见卜士人半边脸都是额上伤口里冒出的血,捂在上头的手都被染红,褚香秀见状满眼嫌弃道:“受伤了还不去包扎上药杵在这里做什么?” 第四十四章 杀狗不犯法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你凶我做什么?”卜士人白了她一眼,摇摇晃晃的起身,嘴里还叽歪着屁话,弥幺幺则笑吟吟的召出御魂剑朝他步步逼近。 卜士人当即吓出一身冷汗,拔腿便往祠堂外跑去,弥幺幺紧随其后,褚香秀心里一震忙跟了出去。 只见卜士人仓皇中随手拉来一个小厮挡在身前,大喘之间白花花的热气从他骂惯了人的臭嘴里涌出来,弥幺幺笑的张扬,一把推开那小厮便将剑指在卜士人喉间。 “弥小幺你、你真是反了!朗朗乾坤之下竟敢杀人!”卜士人嘴巴里还在叫骂,眼睛早就闭成了一条缝,大喊大叫引来不少丫鬟小厮围观,却无一人敢上前阻止。 “杀人犯法,谁说我要杀你?”弥幺幺笑问,话毕将剑太高了几公分,眸光一冷便在他脸上狠狠划过,热血洒了一地,扑咚一道沉闷声,什么东西从他脸上掉进才堆积起来的薄雪里。 鬼哭狼嚎?用这词形容卜士人的叫声更为贴切。 见他倒在地上疯狂打滚,捂着脸的手之下是已经暴露在外的牙关,不过片刻他的干嚎都没了声,众人只瞧着地上好大一滩血。 弥幺幺冷笑,用剑挑起从卜士人半边脸颊上剔下的肉转身就甩到了褚香秀怀里,待到她看个清楚吓得当场一道尖叫便不省人事了。 房檐上的雪都被烦的往下滚,砸在地面上七零八碎,好像是借此发泄自己的不满。 丫鬟小厮们被吓得瑟瑟发抖,一众人抱成一团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没有哪个面色红润敢睁大眼睛盯着弥幺幺这边的。 “来人,把舅老爷带到七妹妹那儿叙叙话,告诉她好好孝敬舅舅最后一程,晚了就来不及了。”吩咐着,她将剑抵在地上支着自己,随手开个挂,小手一挥地上那厮就变成一只毛色纯黄的狗,而后嘻嘻一笑就说: “这下你们总该不怕了吧?快去吧,看完了给我送回来,我还有用呢。” “¥#(某种惊叹词)!弥幺幺你该不会要吃狗肉吧?小狗勾能有什么坏心眼呢?!那么可爱为什么要吃它!爱狗蚊士发出强烈谴责!”蚊子窜出来跟在弥幺幺身后惊呼。 “或许你也喜欢狗肉?” “我喝汤就够了。” “我打算喂猪。” “哼哧哼哧!”这是有史以来第一只会猪叫的蚊子。 天一晃就黑下来,祝家修炼场里不用半盏烛火就已是通亮了。 金光再一次从上而下出现,祝子书站在万圣莲之中陷入沉思,莲花花瓣上的真气流窜的也较为混乱,比起改进之前的模样丑了许多。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祝子书百思不得其解。 “我的大小姐诶,你都试了这么多回了,不但没有进步还回退不少,要是让老头儿知道了你又要受罚了!肯定是那个弥小幺小人之心,故意胡诌一通来害你呢!”表妹巴婉气鼓鼓的说,手里端着的晚膳早八百年前就凉透了。 “幺幺不是那样的人,我相信她说的话。”祝子书头也没抬,在此次法阵结束之后又重新注入真气和元气在万圣莲之中,不过片刻再次运作法阵。 听了她的话巴婉不满的撇撇嘴角又道:“你是不是疯啦?你今天早上才认识她,才说了几句话你就信了她?你不是不喜欢跟陌生人打交道的吗?” “她不是陌生人。” 得此答复巴婉彻底无语,翻着白眼仰着脑袋便往另个方向去:“你慢慢在外头冻着吧,我去找一只汤婆子暖着先。” “小姐别难过了……讲讲试炼里遇到的趣事吧?”丫鬟一面给傅少容手心伤处上药,一面安慰着郁郁寡欢的人,话出口不由得也是一道哭腔。 傅少容脑袋抵在床架上,双目无神盯着另一手里捏着的绣帕,上面绘的鸳鸯还没开始绣。 哽了哽,她挤出一抹笑道:“取针线来,我早些将它绣好,便能送给哥哥当做新婚礼物了。” “小姐净说胡话……鸳鸯送兄长……不合适。” “我知道的小耳,我什么都知道,求你这回不要拦着我了,好吗?” 闻此言小耳别过头去,眼泪簌簌而下,吸了几下鼻子她方才应声,起来拿东西去了。 自丫鬟小厮们一齐抱着狗去了弥柒铃屋里,耳光声从未间断,其中夹着不少充满粗鄙之语的辱骂,对比起来同样是打巴掌,祠堂就冷清得多。 秋花赶来接柳娘时被弥幺幺撞见,胡咧咧一嘴便将她支走,直到深夜她才发觉不对,赶来时柳娘正拿弥舞月当撒气桶使呢。 秋花自然免不了一顿打。 柳娘的骂声和秋花的哭声渐行渐远,弥舞月一人跪在祠堂中,没有人点灯,更别说炭火盆子。 她好像已经被冻惯了,外头飘雪轻轻摩擦着门窗,时不时吹一股子风拍的帘子撞门撞的咚咚响。 黑暗之中她的眼睛湿润润的,除了细微的换气声,祠堂静谧的好像没有活人在。 弥幺幺一觉醒来尚是前半夜,明晃晃的烛火使得她睡不着,睁眼一瞧,芷婵和李嬷嬷一同跪坐在桌边不知道在发什么呆。 “你们还不睡觉么?”弥幺幺蹙眉问道。 二人一听她醒了当即凑上前来,一并跪在地上,由芷婵先开口:“也不知道是谁开传您去参加试炼的消息,起初还能压得住,到了晌午无论如何都压不住了……好在您顺利拿下第一,老太公也没有怪罪您。” “你这孩子怎么一点规矩都没有,主子问话只管从半中腰回答?”李嬷嬷嘴角下压几下,弥幺幺适才睡醒,多半条魂儿都在被窝里匿着,见她直言怼芷婵连忙打圆场道:“李妈妈莫要生气,有什么事说什么事挺好的。” “多谢小姐宽宏体谅。”李嬷嬷行礼,过后方说:“其实老身并没有什么大事想回禀,只求小姐日后多与我商量着来,虽然我没有念过什么书,但对于弥家上下……我还是非常清楚的。” 李嬷嬷话间顿了顿,轻轻的看向芷婵。 第四十五章 惊!流言引来个猛男!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她的小动作是做给弥幺幺看的,弥幺幺看在眼底只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下床亲自将二人扶起,和善笑道:“是我太过多疑,总怕人多口乱传了出去,这才连李妈妈一并提防了,您别放在心上,我知道您对我的好。” “只要小姐十回里信老身一回,那也比您一次不信我的好。”李嬷嬷笑呵呵的说,二人话间有说有笑,芷婵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看着她们,嘴角微微挂着一抹笑。 约莫过了半刻弥幺幺便说:“明日我还要早起去参加第二场试炼,既然你我无事也没有心生芥蒂,那便是大喜事,都快些回去歇息吧。” 说罢她看向芷婵,拉住她的手温声问道:“李妈妈给你准备的住处你可还满意?缺什么只管告诉她便是。” 芷婵缓缓摇头,另一手搭上弥幺幺的手回笑道:“多谢小姐惦念,李妈妈什么都准备的妥当,您无需操心我,快些睡觉养好精神吧,明日还要拿第一呢。”话落旋即抽手给弥幺幺施礼,稍作几句叮嘱便与李嬷嬷快步出去了。 弥幺幺脸上笑容随着房门外脚步走远马上消失,走向桌边倒了一杯水送入肚中方问:“检测出什么了?” 蚊子旋转跳跃闭眼出场,胳膊在空中摆动着摇头晃脑就说:“什么都没查出来。” 闻言弥幺幺手中正要放下的杯子举在半空许久没动弹。 “我真的什么都没查出来,如果你非要问的话,我只能告诉你,她月经不调,咳咳。”蚊子抠抠头皮说。 弥幺幺眉毛挑动,忍着拍它的冲动道:“回头你把她的资料给我调出来,祖上八代吃了多少斤盐都要的那种。” 一闻此言蚊子动作停下,歪头瞪着眼前人便说:“我怀疑你是在为难我蚊英俊。” “蚊英俊?你怎么敢的?” “抱歉,这是出厂自带的名字,如果我转换性别就叫蚊美丽。”蚊英俊一本正经的说,小小的眼睛里充满了智慧。 弥幺幺无语,一巴掌下去就将其打扁:“三天之内查不出来杀了你。” 翌日早,金云城早市里热闹的堪比过年。 不重要的包子店老板:“听说了吗?傅家昨天连夜准备好了聘礼,今天要去给弥家五小姐下聘呢!” 不重要的卖菜农妇:“这傅家和弥家到底还是结了一门亲啊?先前傅家才解了和弥家六小姐的婚约,才过多久就又去说亲了,真是躲都躲不掉啊!” “不过那弥小幺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厉害了?”不重要的面摊老板问。 听过这话一名路人只回:“人家会攀高枝呗,先是勾引弥肆再去亲近祝子书,还愁拿不了第一?昨晚就听弥家的人说她跟弥肆早就有过肌肤之亲了,总能看见他俩拉拉扯扯的呢!” “弥肆不是她师父吗?她连师父都不放过?” “弥肆是少有的不老人,别说弥小幺,就是我再年轻三十岁看见了也想勾引他呢!” “真不害臊!话说回来,祝子书她可是、是……嗨呀,细细一想什么都说得通了。” 房门哐哐哐的被拍响,弥幺幺惊坐起身,盯着门口的人影一时恼得恨不能拧掉外面人的狗头,为什么每次睡觉都醒的莫名其妙?! “弥小幺!你给我起来!” 是个青年男人声音。 “别烦。”现在已经辰时二刻,起床收拾好差不多就该赶往天司局参加第二场试炼了,弥幺幺又倒下在脑中计算一遍时间,还能再睡两刻钟。 谁知枕头里的棉花都没压下去多少房门又被猛拍一道,弥幺幺气恼大吼道:“说了别烦!滚!” “那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那男人比她还凶,话落瞬间一脚就将门踹开,门闩断裂飞向房间另一边,哗的一声将镜子打的稀碎。 弥幺幺再次直挺挺起身,盯着门口那个小麦色皮肤,丈高九尺的男人,心脏已经沉入大海,不再跳动。 感谢蚊英俊提供的共情能力,现在弥幺幺看到那人慌得很不能找个老鼠洞钻进去躲着。 那是褚清月的亲传徒弟、弥小幺幼童岁月的天煞克星——嬴双。 心梗的感觉还没退散,嬴双冲进来便掀了她的被子,抓着她的胳膊质问道:“说!我不在的这些年你都做了什么好事!” 嬴双的手劲不是一般的大,弥幺幺只觉的自己胳膊要断,张牙舞爪挣扎着大叫道:“我想不起来我做过什么好事!扶老奶奶过马路算吗?啊啊啊啊啊!” 嬴双力度更大:“还敢狡辩?” “……我确实没做过什么好事,我是个坏人,我不装了摊牌了!放手啊混蛋!”挣扎无用,弥幺幺一口咬在他手上,托虎牙的福,一口下去就尝到了血腥味儿。 嬴双眉头一紧手上力度全收,甩开手上乱糟糟的脑袋就道:“你属狗的?” 一听这话弥幺幺起床气彻底爆发,起身站在床上一拳接一拳重击在他胸口就骂:“你大清早的对一个黄花闺女破门而入就算了!你还掀了我的被子!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男女有别!啊?!你属雕的?这么傻呢?” 盯着站在床上还比自己低二三寸的小人像挠痒痒似的边打边骂,嬴双面露嫌弃,弯下腰抓着弥幺幺的脚腕用力一扯便将她摔在床上。 咚的一声疼的她一阵呜嗷,不容她说话,他又迅速拉过被子蒙在她头上,从后背取下足足十八斤重的大刀扔在被子上压着,两手抱在怀中便说:“我看不见你,你就可以被我当成男人。” “给我开挂……我要……咳咳……杀了这个王八蛋!”被子里弥幺幺低吼,然而被子外嬴双根本没听清她乌拉拉的说了什么。 “虽然他对你又摔又砸的吧,但弥小幺跟这人没什么仇恨值。”蚊英俊嘟哝着,紧接着又说:“恶意杀人会扣除修为的,你再想想看?” “&¥#%@(口吐芬芳)……” 见被子里的人动也不动,嬴双不耐烦道:“你和弥肆发展到哪一步了?” 第四十六章 傅家下聘来了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发展你大爷? 要不是这口刀在心口压得弥幺幺喘不过气,她早骂街了好吗? “啊!”一道轻微的惊声从门口传来,嬴双扭头看去,见来者是个小丫鬟,脸上蕴着的怒气不减反增,抱在怀中的手如今已叉在腰间,他转过身子正对着芷婵就道:“你是谁?看不见屋子里有人么?” “你又是谁?胆敢擅闯我们小姐闺房?”面对嬴双这个大高个,芷婵非但不怕,脸上还出现一抹厉色,见他直勾勾盯着自己,她扭头就冲着院外大叫起来:“来人啊!六小姐院里进贼了!” 嬴双拧在一起的眉头越发不能舒展,拿起大刀便背在后背,低声冲着被子里还在心中狂啸的弥幺幺说道:“回头再跟你算账!” 话落只听窗户咣当一响,芷婵再回头时屋里早没了嬴双身影。 这是弥幺幺此生头一回觉得自己是砧板上的猪肉,身上压着的秤砣总算被拿走,即便现在已经掀开被子,她仍觉着自己透不过气。 芷婵又是端茶又是为她顺气,面上担忧之色越发浓重:“小姐,刚才那个是什么人?我就出去了一趟回来,院子外头全是被打晕的婆子丫鬟。” 一闻此言弥幺幺眼睛都瞪大不少,人都被嬴双打晕了他还跑什么?但凡他刚才带点脑子也不会被芷婵的大喊声吓到。 “果然是属雕的……”嘀咕着,她放下茶杯抓上芷婵的手后觉后怕道:“他倒不是什么坏人,不过我跟他势不两立就是了。幸亏有你,你是不知道他的刀砸下来差多少就要了我的命。” 芷婵听过没忍住笑起,而后给她敛好被子就说:“小姐先暖着,我去弄个炭火盆子来,一会儿暖热了穿戴洗漱好还要往堂屋去呢,这是老太公那边来的人递的话儿。” “不行,我巳时之前就要到天司局参加第二场试炼呢,没空去别处,你替我回了老爷子。”弥幺幺连口拒绝着开了个暖身挂,门和窗户因嬴双大敞着,穿堂风冻得她半晌暖不过来,至今脚丫子都还发僵。 谁知芷婵还不等回应,门口就冒出来一个人,二人一同看去,原是八叔。 看来不去不行了,弥幺幺心想,心声未落八叔便开口:“六小姐,老太公请您过去商量些事。” 一刻后,弥幺幺坐在步辇上裹着一张大毯子被抬去了堂屋,一路上晃得她心里直犯恶心。 堂屋那边的院子里放着整整八箱聘礼,进院子的那一刻起她便知道,傅家的来给弥舞月下聘了。 让她感到意外的也是这件事。 傅卿安是出了名的纨绔,傅家在金云城势力虽比不上弥家,但他家这一支也是当年的镇国公之后,这样的家世竟会为了一桩没有实证的事主动上门定亲?傅家这两代也不像是什么有担当的人,否则又怎会频繁出现强抢民女的事情? 猜疑着,门口的婆子掀开帘子请她进去。 “哟,弥六小姐怎么这会子到这儿来了?还不着手准备去天司局参加试炼的事儿吗?再晚些可就要迟了。”媒婆眼尖,顺着帘子缝隙看见弥幺幺就是一道亲切问候。 弥幺幺落落大方进门,对着堂屋里一众长辈行礼,最后到了媒婆也不落下,举手投足间惹得媒婆甚是喜欢,怎奈碍于弥长丰始终黑着脸不好开口夸赏,只一个劲的默默点头。 “傅家的人来给五姐姐下聘,爷爷叫我来是为什么?”弥幺幺直切重点,她不想在这里多浪费一秒,天塌下来都没试炼重要。 兴许是昨儿在祠堂发威的缘故,也可能是将卜士人变成狗的缘故,总之今天座上宾虽还是昨天那一拨,但好歹没有一个人敢出来乱嚷嚷。弥长丰暗中握了握拳,搡着手边茶杯温吞吞道:“外面传闻可是真的?” “什么传闻?”观察着众人脸色,他们虽不言语但脸上的嘲讽一点没少,弥幺幺心底犯起嘀咕,依着这情形,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小幺,爷爷念在这么多年对你多有亏待的份上,你要做什么都依着你,但独独伤害弥家颜面的,我决不允许!”拍桌声接上弥长丰的怒喝,听的弥幺幺眉头下意识蹙起。 怪道不得嬴双一大早突然冒出来质问自己,原来昨晚又有人趁着她睡觉作妖? 呵,总有酸鸡想害我。 心想道,弥幺幺提裙跪地,对着弥长丰拜了三下这才开口:“恕幺幺无礼。请问爷爷,我做的事伤了弥家多少体面?严重到要在傅家和五姐姐说亲时审问我?” 所谓传闻她已经有了数。 无非是传一些和某某某私相授受的闲话罢了。 从昨天关卡里第二道梦出现的那一刻起,她已经想好了应对可能出现的一百种可能的法子,虽然不是很完美,但也不是丁点作用都没有的。 “罢了,还是将弥肆一同传上来吧!”其中一个终于按捺不住忍着愉悦对弥长丰说道。 弥幺幺看着他们的嘴脸心里直呼果然。 “倒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她冷声说,旋即又补:“小幺幼时对师父确实有过倾慕之心,但如今爷爷若是真的认为我和师父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是赶出家族还是直接配人,幺幺都无话可说。” 此话一出媒婆当下就看向弥长丰,见他深吸一口气抓上茶杯猛喝两口不由得又对弥幺幺有了些许改观,索性挥了挥帕子说道: “本来呢这是你们的家事儿我也管不着,但今天我是奉了傅家家主的命令来给下聘的,你们也不必当着我一个外人的面审问自家女儿清白如何,不论她清白与否横竖与我不相干,我又没拿了你们的钱。 老爷子,您还是缓口气儿与我商议商议你家五小姐和傅家小二爷的亲事吧!临行前傅家家主就说他等着您的信儿呢,我若是耽搁太久让家主干等,那我是真该死了。何况你家六小姐素日里多靠弥肆先生照拂,要是与他不亲近岂不是又要被骂没良心了?” 第四十七章 火烧幺幺屋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媒婆帮着说话这一茬是弥幺幺掌控之外的。 这还用得着自己费口舌往弥长丰脸上做?媒婆已经乱杀了好吗? 媒婆一番长话出口听的场上众人脸上越发没了笑意,或多或少的都开始沉下脸来,尤其是弥长丰。弥幺幺本就内涵他听信谣言,这会子媒婆又铁了心的帮腔,他要再执意针对她,传出去岂不是说他黑白不分? 人到晚年最怕晚节不保。 这一点弥幺幺是掐得死死的。 “是我太过心急了,此事还有待查明……来人,赶快把小幺扶起来。” “谢谢爷爷。”弥幺幺眼角夹过一抹蔑意,自顾自起身本要离开,却又瞧见媒婆身后之人手里握着一枝蜡梅,这不看见倒还好,看见便挪不开脚了。 春抱桃花夏拥荷,秋拈金桂冬握梅。 这是封川国求娶的习俗,也是弥小幺当年点灯熬油学习到的婚嫁知识。 傅家既是来下聘,怎么还握着一枝蜡梅?这是要入赘的节奏?傅家怎么狠得下心?傅卿安可是傅家独子。 莫不是贪图弥家的什么宝贝? 怀疑在弥幺幺心底生了根,思忖一阵后她转向媒婆便说:“傅家小二爷品行不端,放做往常我们弥家断然不会将女儿许给他的,但如今情势不同往日,还请您回去告诉傅家家主,除非傅小二爷入赘,否则这桩亲事不谈也罢。” 此话一出堂上人都坐不住了,好像屁股底下生了疮,弥长丰并不急于慌躁,扫了一眼那人手里的花枝后捋了一把胡子便说:“老夫也正是此意。” 媒婆惊得半晌说不出话,她还没开口说道起这事儿竟然就有人先提出来了?连准备说辞的功夫都省了。 出了堂屋,媒婆的笑声大起:“如此甚好啊!” “你明知道傅家人此举不安好心,你怎么还帮着他们?这不是引狼入室吗?”蚊英俊挡在弥幺幺眼前,试图拦住她的快步。 总被遮挡视线,弥幺幺只觉自己患上了飞蚊症,不耐烦将它弹开便说:“你以为弥长丰那老狐狸不知道吗?我不过是给他们各自一个梯子往上爬的快一些罢了,即便是引狼入室也跟我没关系,他们又犯不着我。” 打下弥家祖业的又不是她弥幺幺,整个弥家也没有她要保护的人,坐山观虎斗岂不快哉? “小姐?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看见弥幺幺回来芷婵很是吃惊。 “你不希望我回来吗?”弥幺幺故作惊讶道。 见芷婵慌忙摇头她只笑呵呵的说:“快给我另外找一身干练的衣裳来,这身衣裳太繁琐了不适合试炼穿。” “新的还没做下来,旧的昨儿才洗了,小姐且先等等,我去管事的那儿看看有没有做好的。” 弥幺幺从地上捡了一片镜子碎片照着自己的脑袋,勉强取下发间诸多簪花发钗,一个不留神就有一支缠在头发上,解不开扯不下,不过一会子就乱七八糟的架在那块地方,看的她火气冲冲,一把丢了碎片又开始脱衣裳: “老狐狸配让我打扮这么隆重去接受他的批斗吗!他不配!”嚷嚷着她连衣裳也一并丢在一边。 脱下来她肩也不酸了腰也勒了,做什么动作都爽快得很。 “你用分身去查一下,看看关于我的谣言是从谁那儿传出来的。”给蚊子吸完血后弥幺幺对着它吩咐。 哗啦泼水声在门外响起,不容弥幺幺反应过来便是一股子油腥气从破烂的窗户和关不紧的房门缝隙中飘进来,不祥的预感狂敲她的警钟,然而当她冲向门口时一切都晚了。 房门打不开,窗户翻不出去,整个房间都被法术封印。 “快给我开挂!再不出去一会儿就要被烧死了!”弥幺幺冲着蚊子叫喊,半晌没有回应,回身一看才见它各项动作都变得极为缓慢,一句话等了足足一分钟也没有听到。 “芷婵!李妈妈!快来人啊!” 无人应答。 浓烟从一缕又一缕慢慢的变成大股,最终在弥幺幺房间里成了一片。她扯下帘子将水壶里的所有水都到在上头分别盖在自己身上捂住自己口鼻,另一手拿着御魂剑在门上一顿疯砍却无济于事。 蚊子终于开口:“这是九机阵,你用蛮力打不开的!” “别废话!先给我开暂定!”弥幺幺一道怒吼,蚊子支支吾吾道:“外面有人在控制……加上我放分身放到一半又终止释放,现在有些卡机,暂定不了。” “……从今往后你要再敢自称是最强外挂系统我就要了你的命。”骂着,弥幺幺花了十分钟时间才手动打开了一个修为暂涨挂,一剑划破自己手心,将血拍在房门上,口中念了几句咒出来,这里的火势瞬时小了不少,怎奈不过多久火势又一如既往的大。 把血放干了也挡不住此等涛涛大火。 弥幺幺咬牙想着,用血在地上画了一个圆圈坐在其中,化出一层厚盾之后起手就打向火势最大的几处,哄的一声火势更大。 出不去又灭不了火,看来那人是诚心想烧死自己,那便烧好了,烧到整个房子都塌了为好。 “我倒要看看你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给你奶奶背后耍阴的?” “怎么回事啊今天,统共就五个人的对局两个都没来。”刘晋两手抱在脑后打着哈欠嘀咕,祝子书眉头锁到现在已经整整一刻没舒展开了。 “听说昨天弥小幺第一个到的。”董弱轻轻的说。 陆天则偷瞟一眼满面愁容的祝子书,拉过董、刘二人鬼鬼祟祟来到一边耳语道:“听说弥小幺和她师父的事儿被弥家人捅穿了,其中还牵扯上了祝监察官,今儿怕是来不了了。” 闻言刘晋不屑的推开陆天搭在自己身上的爪子就说:“少胡说八道了,那傅少容没来是因为什么?” “欸这事儿你还真问对人了,整个金云怕也只有我知道。傅少容喜欢……”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傅少容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祝子书第一个抬眼去看,见来者是她眼中划过一丝落寞,点点头便说:“不晚,距离试炼开始还有一阵子。” 第四十八章 对肆先生的愧疚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傅少容喜欢什么啊你怎么不把话说完啊?”刘晋突然扯高音调大声嚷嚷,惊得陆天一把捂住他的嘴低声咒骂一句,回头冲着同样看向这边的傅少容尴尬一笑,而后又狠掐了一把刘晋:“有些话就该在特定的时辰说,过了那个点儿可再别胡咧咧了。” “弥姑娘还没来吗?”傅少容打断那边几人的窃窃私语。 祝子书被提到忧心事连忙点头,顿了顿这便挪脚道:“你们暂且在这里等一等,我去找她。”语毕平地跃起一晃就没了踪迹。 陆天惊得连连大叫指着方才祝子书的位置就说:“我说什么来着?这可真够刺激的……” “听说祝监察官是个不挑的主儿,你们说她和弥小幺之间会不会真像外面那些流言说的那样啊?”董弱一面说一面将音色压得更低,谁知傅少容脸一沉就道:“大丈夫敢作敢当,既在背后指指点点为何还要正面恭维?别叫旁人看不起你们。” “欸!你可打住!我自始至终都没掺和,是陆天和董弱他们两个喋喋不休鬼扯的,我对弥奶奶的心可是很真诚的。”刘晋捂着心口凝重说道。 “不好了!来人啊!六小姐屋子走水了!”芷婵大声吆喝,怎奈半晌无一人前来,才取来的衣裳扔在地上也不管不顾,吆喝着便往更远些去找人了。 自报家门被放进弥家后祝子书就迷了路,不过多久逮住一个面色匆匆的家仆问道:“你家六小姐现如今在何处?” “正被大火困在房间里呢!” 一闻此言祝子书这才发现家仆手中拎着一只装着半满水的木桶,心里一惊夺过木桶扔在一边就道:“带路!” 房门又一次被一脚踹开,封印着房间的法术也在被踹上房门的那一刻消失。 “幺幺!” 失去与弥幺幺法术抗衡的那层东西,火势一瞬更大,咔嚓一声就断了一根房梁木,紧着便从她身后砸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那人毫不犹豫一个箭步就跨上去护在她身后,嘭的一声之后她只感到侧脸上多了许多热流。 房子崩塌在即,屋顶上的木头不住的断裂,耳边轰隆声巨响,半边房子塌陷。 弥幺幺一手抓上身后人的手,一手使出法术支撑着身侧险些塌下来的墙壁,极度吃力的起身,怎料还没站稳另一面又倒下一根柱子!她分身乏力。 身后人颤颤巍巍抬手,掌间化出的清波将柱子挡住,然而此刻九机阵逆转启动,弥幺幺先前所有投出去的力量都在此刻被反弹,尽数压迫在清波上。 “幺幺……快走!” 这熟悉的声音…… 弥幺幺恍然看去,竟是弥肆! “肆先生!六小姐!呜呜呜……”外面哭声四起,弥幺幺眉头紧皱,她还没死就开始哭丧了?心里暗骂一道,外头接着又传来一道声音:“弥姑娘!” “我在!” 是祝子书!救星来了! “是九机阵?!弥姑娘暂且撑住,待我破了这阵法!” “肆先生,借我点儿血。”盯着弥肆嘴角外涌的血,弥幺幺勾笑,不容弥肆回应她便抬手揩了一指,召出御魂剑抹在上头慢慢聚起力来。 弥肆盯着她的脸微微一笑,往清波里又注入大量真气与之对抗,约摸又过半分钟,阵法威力明显变弱,现如今只等它消失。 在阵法被祝子书破掉的瞬间,弥幺幺挥动御魂剑砍在与弥肆抗衡许久的那道力量之上,一股强光迸发,两股力量融为一体直冲着九机阵操纵者反噬过去了。 强光带来的风致使猛火熄灭,连同这片废墟也被夷为平地。 众人惊呼,芷婵第一个冲进来扶上弥幺幺:“小姐您怎么样?!哪里受伤了?快让我看看!” 不容弥幺幺喘口气,弥肆忽的两腿发软从她手中往下滑,她连忙半蹲支住,扶好忽觉手上又黏又湿,低眼一看竟全是血。 冷风灌的她浑身冰凉,弥肆只拉过她在另一侧,挡住由正面袭来的风,抬手将她架在发间与头发缠绕在一起的簪花细心取下,轻轻地又别回去。 错愕间弥幺幺盯着眼前人心里不知是何滋味。 耳边一阵温热,她终于回过神,原是弥肆将她鬓角凌乱的碎发整理好卡在耳后。 越是盯着他的脸瞧,弥幺幺越是愧疚,昨天她还扇了他两巴掌,细细想来他也只是在关心自己。 杂然着,她抿了抿唇,道:“谢谢你救我。” 弥肆只笑,白瓷一样的人嘴边全是血,他却不以为然,摸了摸她脑袋,唇齿翕动却没说出什么话,取而代之的是再次涌出的一口鲜血。 在弥幺幺的惊慌之中,他轻蹙眉头一瞬便倒了下去。 “肆先生!”弥幺幺惊呼。 祝子书快步上前拉住她面色温和道:“别怕,他只是暂时昏迷过去了。你先去换身干净衣裳,把他交给我吧。” “这些人当真是胆大包天,青天白日里的就敢对小姐下死手……您说背后这人究竟会是谁呢?”芷婵一边给弥幺幺擦手一边说,小脸拉的阴沉,看上去很不高兴。 弥幺幺还沉浸在自责之中,每每想到对弥肆的非打即骂她便感觉万蚁噬心那般难受,不仅如此还越发的暴躁起来,拿过芷婵手里的布巾便说:“等会儿我还要去参加试炼,肆先生若是醒了你就告诉他,等我忙完亲自来道歉。” “知道了。” “你也洗把手吧,手上沾这么多血你不怕的吗?” “我小时候经常看我娘杀鸡,所以不怕血。”芷婵嘿嘿笑道。 为了赶时间,祝子书拉着弥幺幺从弥家直接飞往天司局,两人路上没有半句交流,万千心事都写在了脸上。 “弥六小姐!” 才到地方萧弦就乐呵呵的从一边冒出来拦住弥幺幺去路,祝子书眉峰一冷便道:“闲杂人等还快快不让开?耽误了试炼你拿什么赔?” 弥幺幺脑中混沌并没有认出眼前人,萧弦只顾着偷乐,祝子书的冷话和弥幺幺的无视都不被他放在眼里,只自顾自的取出一张面具塞在弥幺幺怀中就说:“这是我家侯爷送你的!你可要加油啊!” 说罢一溜烟的跑了,头都不回的那种。 第四十九章 祝姑娘很担心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还有半刻时间,我们得快些和傅姑娘他们会和,参见完宗主和长老就要立刻开始了。”祝子书拉上弥幺幺的手腕大步往里走,二人进门后天司局大门便彻底关上。 还是昨天那个位置。 萧酒意两手揣在斗篷里满面笑意,不大时候萧弦就来回禀:“侯爷!我已经将面具送给弥六小姐了!” 闻言萧酒意立刻回身:“你怎么说的?” 萧弦挠着头红着脸嘿嘿笑道:“我打着您的名义送给她的。” 此话一出萧酒意从怀里摸出扇子就扔过去,啪的一下砸在他脑门上仍觉不够解气:“给我捡回来!” 委屈像跌进无底洞似的,萧弦嘴一瘪就说:“您无缘无故打我还要我给您捡回来?想得美。” “你还敢顶嘴?你临走之前我怎么跟你说的?”萧酒意气的浑身都起了热汗。 谁知萧弦眉头一挤就回:“安清侯府和安清候不都一样的吗?有什么区别啊?我这不是一紧张说岔了吗!您打我就为这个?” 无语着他捡起扇子,交给萧酒意之前还打开看了一眼,顿时鄙夷更甚:“我就说您是那天被马车撞傻了您非不告诉我肇事马是哪个,您看看!扇子都能拿茬了!这是把旧啊我的爷!” 闻此言萧酒意一步上前夺回扇子顺便狠狠敲在他的头顶,额上青筋若隐若现:“我就偏爱旧的,你还是帮百姓挖地窖去吧。” “啊?” “嗯?” 察觉萧酒意眼中染上腾腾杀意,萧弦倒吸一口凉气乖巧就道:“好嘞!”话毕一闪就不见了踪影。 盯着扇子边缘起的毛边,萧酒意眉宇间不经意就染上几分惆怅。 “弥姑娘?你可算来了!”傅少容远远看见弥幺幺和祝子书一同前来起身就小跑过来,一眼瞧见她额上尚未擦拭干净的碳灰,脸色骤变道:“你家中可是出了事?” 弥幺幺心不在焉的点点头,随即又很快摇头。 出事的只是她自己罢了。 “幺幺,调整一下状态,今天的试炼也有考验心境的环节,你千万被之前的事情影响到。”祝子书拍了拍她的肩头轻声安慰,此举看的陆天和董弱又是两道暗暗的唏嘘,刘晋被烦的只想骂人,索性问向祝子书道:“监察官,今天的场地在哪儿?大致是什么样的?” 果然一听这话董、陆二人瞬时闭嘴,竖长了耳朵看向祝子书,此时此刻到还像个乖宝宝。 “你们进去就知道了。”江上酉的声音突然传来,几人闻声看去却不见其人,几秒之后眼前出现零碎,最终从影子形态转变为人形。 “一群兔崽子,让我们等了好久!”杜无量咋呼登场。 “拜见宗主、风渐长老。”众人齐声道。 江上酉点头,而后摸了一把胡子才说:“本次试炼互相比较的只有你们五人,并且你们已经熟络了,那试炼之中就更要杜绝要为了第一自相残杀。” 叮嘱着,他变出一颗黑子扔在地上,黑子落地瞬间在场几人便全部身处荒林之中。 弥幺幺盯着四下环境心里更为压抑,恍然间只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这里是上百亩的枯桃树,每一棵树上都系着红色的长条带子,树不高不低,都是半米高的样子,个个都修剪的很是美丽。 天要塌下来那般沉,四周灰蒙蒙的一片,天上还有几朵慵懒的残云漂浮,在这里显得竟有些浪漫。 “半个时辰内,你们须得找到藏在这些树上的癸珠并且自己找到路线走出来,用什么办法得到癸珠没有要求,得到最多癸珠的获胜。但你们要切记,千万要保证自己的心境平稳,否则陷入这些枯树幻境中再无机会出来。”祝子书凝重的说,话间目光直锁在弥幺幺身上。 参加试炼的五人之中只有她情绪低落,很难不被当做重点嘱咐对象。 “放心吧,我会照看好她的。”傅少容浅浅笑着安慰祝子书。 “有劳傅姑娘了。” “让别人看着她给她好做嫁衣裳么?”杜无量不留情的怼,祝子书和傅少容面上一惊,谁知他下一句便是:“祝监察官留在这里监管着便是,其余人各忙各的别瞎操心。” 说罢他往祝子书身上罩了一层光球:“除非试炼人员有生命危险,否则你出不来,一丁点法术也出不去,所以别动歪心思。还有你们,也别出去胡说八道,否则小心你们的狗头!” “是!风渐长老!” 弥家。 弥长丰手里捧着的册子好像永远都看不完,八叔给他禀报完弥幺幺房间有人恶意纵火的事距今已有五刻,他始终不说话,八叔就一直保持原有姿势站在那儿等他发落。 “可有发现凶手踪迹?”弥长丰终于开口。 八叔上了年纪,站这么久早就承受不住,听他开口犹如重获新生,擦了一把额上冒出来的虚汗方说:“没有,那边的房子已经被夷为平地了,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剩下。” 闻言。弥长丰端起茶杯送到唇下吹了几口,轻抿几下便笑:“甚好。” 八叔愕然却没有多问一字,甚至没有半点诧色在脸上,只慢慢的行了一礼禀报起另外一事:“傅家的意思……好像是想后天就办婚宴,托人来咱们家问您的话儿,您看看要不要挪不挪日子或者怎样?” “后天便后天,你传令下去命府中上下都张罗起来,虽然是个丑闻,但还算是个喜事,别驳了傅家的脸面。”说罢他将看完的册子丢给八叔,八叔弯了弯腰这便出去了。 “教主大人您来了?快请坐!干尸案已经有最新进展啦!您是要自己亲眼看还是小的念给您听呢?”范古高举着一张文书,脸上谄媚的模样竟和一旁百鬼图屏风上的某只十足相似。 教主拿起一只陶瓷做的罗刹娃娃在手里把玩,牵唇轻吐:“慢慢念来。” 见有了自己表演讨好的机会,范古清了清嗓子便念,期间教主眼皮子都没抬。 “……(此处省略若干字)所以我们推断出,凶手是个女人!” 第五十章 再探再报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此话一出,教主手中动作骤停,范古连忙看向他,才看了不过几秒钟,他便看了过来。 面具之下的眼中满是杀意,范古二话不说跪地就是一顿求饶:“小的没有别的意思!” “弥幺幺查的怎么样了。” “……”原来会错意了,范古好一阵语塞。 “回教主的话,弥幺幺这两日是金云城风口浪尖上的人……适才探子才传来消息说她险些丧身火海,是弥肆不顾性命危险拼死相护,还有祝子书及时出现解了一个奇怪的阵法。”范古认认真真的回答,说完还想了一下,之后又补上一句: “哦对,今早还有个男人进了她的房间,最后被丫鬟撞见跳窗跑了。” 嘎达。 清脆响声从教主掌心传来,范古抬头看去只见教主浑身都透着一股子阴寒之气,这回才在心中直呼要死,正要磕头,教主就道:“我让你查的便是这些吗?” “教主大人饶命!这、这都是探子们……” 啪的一声,手中东西被他拍在桌上,起身居高临下就道:“再查。” 只等教主离开,范古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冲着探子们撒气:“你们这群蠢货!谁让你们只查弥幺幺的私事了!从今天开始你们分成两拨,一拨观察记录她每天的饮食起居出行,见了什么人吃了多少盐拉了几次屎都要写清楚!另一拨调查她的生平!跟谁亲过嘴爱吃什么玩什么被谁欺负过都写上!连癸水什么时候来都查了!” “是!” “呜呜呜我堂堂左监司掌事的心爱之物竟被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娃娃给毁了!”哭着,范古又将被教主捏碎的罗刹陶瓷玩具捧起来,怎料脚下一滑摔个狗啃泥,碎片摔得更碎。 “气煞我也!呃——” “范掌事!快来人啊!范掌事晕过去了!” 试炼之中,陆天一边用折下来的花枝抽打树上的红带子一边嚷嚷道:“也没人说癸珠有几颗吗?” 董弱专心致志的在手心里画着路线图,刘晋则在脑中疯狂计算每棵树的排列方位与朝向之间的数值。 弥幺幺一心三用,一面思量着弥小幺和弥肆之间的关系,一面回忆着事发当时的可疑之处,斟酌对比着弥家众人到底谁最有可能动手,一面还在枯树之间行走翻动,她丝毫不怕跌入幻境。 心不在焉是一回事,心志不坚又是另一回事,倒难为了祝子书守在一边为她白担心。 真正没有半点行动的是站在原地不动的傅少容。 弥幺幺不经意的一个回头便看见她站在那儿发愣的人,抬手晃了晃那人并没反应,倒是一直紧绷神经关注她的祝子书见状抬手,下一秒发现她不是对自己招手,一时尴尬的挠了挠鬓角。 “你怎么了?”走到傅少容面前,弥幺幺轻声问。 傅少容摇头,眼泪却直直的往出淌。 弥幺幺最见不得美女掉眼泪了。 “发生什么事了你可以告诉我,我帮你一起想办法。”她用袖子给傅少容擦擦眼睛,下句安慰的话还没想好,傅少容便强颜欢笑道:“我害怕不小心掉进幻境里这辈子出不来了,不过我好像又在怕掉进自己不想要的幻境被困住,那样还不如死了来的痛快些。” 闻此言弥幺幺浅笑,站在她身侧勾住她的脖子往前走去:“你的意思很明确啊,比起困在幻境里,你更能接受被困在喜欢的幻境里。可能让你乱了心境的不就是你喜欢的吗?有什么好怕的?” 道理虽然歪,但只要能起到开导作用就算是好的。 “你别管我了,董弱和刘晋已经联手了,晚些时候他们什么都有了一起出去也是并列第一,而你只能跟着我落榜……”说着傅少容就埋下头没了声。 “其实有时候第一也没多重要,没有胜负欲的时候我就是一条咸鱼而已。”拉上她的手晃了晃,弥幺幺笑嘻嘻道。 闻言傅少容抬头,眼中疑色满满:“什么是咸鱼?” “嗯……大概就是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的那种。” “安清候?” “啊?”弥幺幺呆滞。 见她一副不明真相的模样,傅少容挽上她就往一边的枯树去:“安清候自带厄运,见了他的人都要倒霉!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参加这次小试炼吗?我家大太太为了攀附权贵让我和他相亲呢!据说他相貌奇丑所以一直戴着面具,而且他身子还不是一般的弱! 他奶奶安太妃为了让他有个后都快愁死了。不过听说他最近有了个心仪的姑娘,长得可好看了,也不知道是哪个漂亮女孩儿要倒霉,还好他不知道人家底细,嘿嘿。”傅少容越说越开心,弥幺幺面无波澜,甚至掏出萧弦送的面具自己查看。 “你怎么有这张面具!快扔掉!你会被传染厄运的!”傅少容脸上笑容光速消失,不仅如此还往一边躲去,像是见了鬼一样。 弥幺幺无语:“这只是一张面具而已。我不过有些奇怪,他怎么会被你说的那么……不堪,我怎么觉着他人挺好的啊。” “你疯魔了不成?”傅少容惊愕,而后再不跟她说话,转身就加入董弱刘晋的队伍,最后就连陆天也加入其中,只剩弥幺幺一头孤狼。 好家伙,提起裤子不认人?翻着白眼,弥幺幺将面具戴上,心血猛地沸腾,就是这个感觉! “我天魂老祖又回来啦!”鬼叫的同时她随手揭起一条红带子,一道光之后她便被带入不明空间—— 话音仍在原地回荡,另外四人面面相觑,祝子书的担心放缓很多,因为只要光球不破就代表着弥幺幺不会有生命危险。 “天魂老祖……”重复着,她忽的暗笑。 “天魂老祖?!”同样重复的还有幻影前观看的杜无量,他气的转身指着背后画面对着江上酉说道:“这弥幺幺竟敢自称天魂老祖!整个封川国才出了二十多个天魂道人,她就敢自称天魂老祖了?!岂有此理!” 第五十一章 暴虐杀戮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江上酉坐在一边品茶,见杜无量被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便倒了一杯给他传过去,幽幽的说:“这弥幺幺绝不是平常人。” “是啊,平常人哪能废成她这样?”杜无量没好气的回,之后将茶一口喝下,结果下一秒便喷了出来,烫的他舌头都麻了:“怎么这么烫!” “你不是不怕烫吗?” “你!” “哈哈哈哈……来坐来坐,我正有一事想与你商议呢。”说罢他手一挥案几对面就多了一个蒲团,杜无量两只手指掐着舌头坐下,另一手狂扇风,也不见得舒适许多,口水倒还不断往出流,看着怪恶心人的。 江上酉也不嫌弃,两手放在腿上又笑:“你可还记得师祖?” “屁话,我忘了我娘都忘不了他,怎么突然提起他来了?怎么的,他老人家给你托梦了?天上日子不好过?”杜无量收回舌头脖子下意识后缩,双下巴当下就被挤了出来。 闻言江上酉乐得直摆手:“你净胡说!昨天弥幺幺手里拿的那把剑,便是师祖提到过的御魂剑啊!” “什么?”杜无量脸上嘲讽逐渐凝固,随着江上酉说起陈年旧事,他看向幻影的目光终也变得不一样了。 话说弥幺幺不小心落入幻境之后,迅速就被七扇门包围,如今她站在原地陷入选择困难之中。 “七扇门指的是喜怒哀乐贪嗔痴……啧,到底是先苦后甜还是先甜后苦呢……算了,闭着眼睛随便进吧。”自说自话的同时,她闭目在原地转了三圈,最后凭感觉推开一扇门,才进去耳边就是一嗓子唢呐声,紧随其后的是鞭炮声。 弥幺幺睁眼看去猛地才见自己一身喜袍坐在花轿之中,掀帘还没看个清楚外头就砸进来一颗红枣,并且伴着熊孩子的嬉笑:“不准看!羞羞羞!”话落红枣似是下雨一样被丢进花轿里,砸的她半边脸疼。 “出嫁?这不符合我弥某人的气质啊。”嘟哝着,十几颗红枣被弥幺幺塞进嘴里,一分钟后,她再次掀帘,小孩见状又想砸她,却不想被她一口一个枣核打在额头,顿时疼的哇哇乱叫。 枣核射手教你什么是尊老爱幼。 “就这……”不屑之音尚在口中,轿子这就停下了。 “新郎官儿踢轿帘!迎新娘子下轿!” 等等,这媒婆的声音怎么这么耳熟?震惊着,轿帘被轻轻掀开,探了一只手进来道:“娘子,请下轿。” 谁知弥幺幺一把抓住新郎官的手将他扯入轿子里揪着他的衣领就道:“叫什么娘子?叫奶奶!” 语毕御魂剑出手猛地一划轿子当场四分五裂,众人大惊,弥幺幺盯着新郎坏笑道:“长得甚是好看,是看了就让人心动的类型,可惜你挡着奶奶的事业路了!” 手起剑落,血溅当场。 周遭所有东西变得扭曲,紧着就融为一颗法球升入空中,嘭的一声炸开,下一秒弥幺幺就出现在七扇门外最开始的地方。 现在只剩六扇门。 “这么简单?不过如此嘛。”嬉笑着弥幺幺扛起御魂剑进了另一扇门。 “这死丫头!生来和我过不去是吗!又开始毁我法宝了!” “毁法宝事小……暴虐成性杀戮成瘾事大啊……”江上酉眉头紧锁,盯着幻影里破碎的门下压着的“怒门”字样,叹息声越发浓重。 这扇门里什么都没有,至少走到现在,弥幺幺只看到一片荒芜。 心境试炼永远是最无聊的,只要不被试炼里的幻境迷惑,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能算作通过,也正是因为这一点让早就经历过无数次心境试炼的弥幺幺对这种幻境提不起丝毫兴趣以及耐心。 骨子里的骄傲狂拽是改不了的。 “出门在外第一条,遇到困难先求饶。”嘀咕着,弥幺幺开了个副本剧情快进挂。 放眼过去所能看见的任何地方都是一片枯色,更远些饿殍满地,一只秃鹫从空中落下来摔死,引来一群生物夺食。 最后的赢家是个瘦骨嶙峋的老男人。 他一边哭一边笑,抱着丰盛的食物们跑进一处山洞,前脚进去后脚就有一群老少赶来,他们看见原先打斗的地方是一滩血,还有男人的一只鞋子、几根鸟毛,一时之间哭的泣不成声。 “他没死,在山洞里头。”弥幺幺从高处冒出脑袋对着这些人说。 果然,听过她这话这些人眼睛都亮了,一窝蜂涌进山洞之后就传出数十道大笑声。 剧情快进挂在脑中提示已结束。 弥幺幺一脸茫然:“那我怎么没出去?难道这个副本里的任务不是帮他们团聚?” 又等了好一阵子,她还是没出去,反倒是山洞里的肉香味扑鼻。 “该不会又要我杀了这些人吧?”弥幺幺脸上显然不悦,跳下来才走去山洞门口就被扔出来的石子砸在脑门,紧接着从里头传出一道令人汗毛倒竖的声音:“生人不准入内!” “哦。” 不过又是血溅满身罢了。 望着熟悉的场景再次上演,弥幺幺心无波澜,甚至骂了句:“啰里啰嗦,试炼个屁。” 接下来的五扇门,她用的时间越来越短,最后一扇更是在七秒之内就消失,不过一会儿幻境散去,她又与大部队汇合了。 树上开了一颗果实,由内而外散发着黑色的光,弥幺幺伸手将它摘下,还没来得及看就听祝子书叫道:“幺幺,你过来。” “做什么?” “你所进入的幻境,是什么?” “七扇门,喜怒哀乐贪嗔痴样样都有。” “你怎么解决的?” “一剑杀之!” 闻此言祝子书深吸一口气,盯着她手中乌黑的果子心头一颤,缓了半晌才说:“修炼最先修的……是心。” “我知道啊。我已经修过了。”弥幺幺回答的干脆利落。 她确实修过了,很多年前就修过了。 祝子书沉默,刘晋的哀嚎声从一侧传来:“哎呀错了全错了!从第二部开始就错光了!” “早知道就不指望你了,现在时间只剩不到一刻,去碰碰运气的时间都不够了。算了,我还是下次再参加好了。”陆天抻着懒腰说。 第五十二章 被教育了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其余几人:“……” 弥幺幺语塞,原来这世上真有人可以咸鱼到这种境界? 遇到困难就放弃可还行? “你也就比他强了一点点,还好意思五十步笑百步?”蚊子突然冒出来说道,吐槽之中还带着训斥的语气,丝毫没有害怕弥幺幺的那份心。 弥幺幺再度语塞,蚊子的话已然不是最初的训斥,它道:“我就趁着分身太多卡机的时间休息一会儿,你就给我整了一出好活儿,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恶意杀人会扣除修为值? 你知不知道一场试炼加的修为是多少?心境试炼也是试炼,你凭什么觉得你经历过就可以为所欲为?你还记不记得你现在是谁?你早在十天前就不是弥幺幺了好不好? 你摆清楚自己的位置好吗?你是一个没有丝毫修炼天赋的废柴弥小幺,你哪来的资格对这些基础试炼嗤之以鼻?没有我、没有那百分之九十九的天赋、没有你作为弥幺幺的经验你什么都不是,你听清楚了吗弥小幺?” 弥幺幺僵住。 活了这么多年,从未有人这样跟她说过话,也从未有人这样批评教育过她。 “你可以把我当做上天收走你天赋后给你的补偿,但你不能仗着你曾经已经拥有过的辉煌就肆无忌惮的将自己的无用认作理所应当。即便是没有天赋的弥小幺她也照样在不断的努力,你凭什么有优越感? 就凭你是弥幺幺吗?请问弥幺幺这个名字在云泽大陆有人知道吗?修炼到底修的是什么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如果实在想不明白你就低头看看你手里的果子,那就是你的心。你要是心甘情愿当一条与世无争的咸鱼,以上这些话权当我放屁。” 蚊子说完就凭空消失,它说给弥幺幺的话也只有她听得见。 另外几人还在为了两手空空发愁,各自说着各自的丧气话。 祝子书遥遥的看着他们,幻影外的两个人如今也一言不发了,按照杜无量的脾气他是该在这种时候说些什么的,如今他只盯着弥幺幺手中的那颗果实,眼中神色复杂极了。 明明没剩几分钟,可在弥幺幺的感知里这几分钟比一个世纪还要长。 她就站在原地,好像被剥了魂儿似的。 随着周围渐渐亮起,杜无量和江上酉一同出现在这里,在他们身后甚至更远的地方,全是天司局的长老弟子们。 昨天的试炼很精彩,今天的试炼在预期中自然也是一番恶战。 他们瞧着弥幺幺身上的血暗地里吵翻了天。 “这丫头可真狠啊,不知道试炼里做了什么……” “肯定是为了争夺第一,你们难道看不出她昨天的狠劲儿吗?” “诶你们看她的面具!那不是安清候的吗!” “嗨,那这第一保准是她的了。” …… 祝子书身上的光球被杜无量取掉已经整整五分钟,她却迟迟不开口宣布结果,杜无量也不催促,反倒是陆天有些不明所以:“怎么不宣布?我还等着回家吃饭呢。” 闻言祝子书看向江上酉,见江上酉面色沉重又看向杜无量,杜无量轻叹一口气后也只无奈摇头摆手:“说罢说罢。” “第二场试炼第一名……”话说一半在万众期待之下祝子书又没了声音,惹得看客们怨声满天。 感受到一股炽热目光看着自己,弥幺幺抬头,与祝子书对视一眼勾勾笑意便将手中果子藏于袖子里,微微点头向她示意。 半晌,祝子书终是开口:“第一名,傅少容。” “啊?”众人诧异的模样和昨天知道弥幺幺两次拿第一并且进入五人组时一模一样。 傅少容淡淡笑着,还望着祝子书在期待什么,直到弥幺幺转身离开她的笑意秒散:“祝姑娘,你是不是少说了什么?” 祝子书摇头,顷刻间众人对弥幺幺的谩骂铺天盖地的来,甚至有出手阔气的直接用玉髓石砸在她脸上叫嚣:“废物就是废物!勾搭再多权贵能人又有什么用?还不如乡下野猪呢!” 众人哄然大笑也不在话下。 弥幺幺只抬起眼皮子扫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便走了。 “到底怎么回事?”傅少容不甘心的跑到祝子书面前问道。 祝子书蹙蹙眉尖:“她虽然过了幻境拿到了癸珠,但她的做法……有悖人性。修炼修的是心性,所以她这场试炼不算通过。” “我们也没走出试炼场地,所以这次的试炼其实没有人通过,对吧?” 听傅少容这么问祝子书犹豫半刻也只点点头:“好在傅姑娘的心境是稳的,不是吗?” 傅少容只笑:“那这次不属于我的第一,我就暂且收下了,我家中还在忙哥哥的婚姻大事,我得先回去了,还劳烦祝姑娘多安慰安慰弥姑娘。” “那是自然。” 弥幺幺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天司局,让她从浑浑噩噩中抽身的是脚下忽的一空、从台阶上连滚带翻的摔下来带来的痛。 好在没人笑话。 果子从袖口跌的老远,不容她去从地上拾起来余光里就出现一人,顺着那人捡果子的动作看去,原是萧酒意。 “好巧,我们又见面了。”弥幺幺轻轻笑起,身上骨头要散架了似的疼,稍稍一动弹眼泪就涌上眼眶,她只能坐在原地轻缓着气,揉一会子胳膊又揉一会子腿,最后扯着胳膊上的疼又捶捶腰,总之没有一处不疼的。 萧酒意就站在面前看着她,眼中柔意再多如今瞧着她这一身伤再不敢轻举妄动了。 弥幺幺没拿到试炼第一甚至名次都没有的消息早就从天司局传出来了,萧酒意守在这儿很久了,也是天司局外第一批知道这个消息的人之一。 “你今天怎么不拉我了?”弥幺幺忽的开口问道,萧酒意怔了一下,她只咧着嘴道:“我知道这样很冒昧,但是我今天真的起不来了,对不起,麻烦你啦!” 她故作坚强的明朗笑容像一根刺扎在萧酒意心里,还不等他决策好,她便主动伸出手等着他拉一把了。 第五十三章 小号不行切大号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快点快点,趁着现在人不多,不然一会儿又要被嘲讽了,我现在脑子有点乱,我怕到了那时候骂不过他们。”弥幺幺嬉笑着说,对于试炼结果的事只字不提。 她扬在半空的手最终还是被萧酒意抓住了。 这一幕正好被从天司局出来的傅少容看见。 萧酒意半晌不借力,弥幺幺只得继续坐在那儿,面具之下的落寞神色被她看的一清二楚,不知怎的,她心口一紧,下意识问了句:“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不是。”萧酒意回答的斩钉截铁,倒将弥幺幺给逗笑,她晃了晃牵着自己的那只手道:“地上怪冷的,你真的不打算把我拉起来吗?” 听过此言萧酒意握紧那只不安分又凉凉的手将她拉起。 “谢谢啦。”弥幺幺道完谢就要抽手离开,谁知萧酒意扣得很紧,不等她有何反应他就用另一手解了她的面具,道:“弥姑娘,对不起。” 清洌洌的声音听起来很是舒适。 弥幺幺疑惑,伸手去拿面具却被萧酒意收在身后,一个没稳住便险些扑在他怀里。 入鼻的是淡淡清香。 入耳的是怦怦心跳。 仅仅几秒,萧酒意迅速放开她并且往后退了一大步,保持着君子界限将果子递还给弥幺幺道:“是在下唐突了,抱歉。”语毕转身大步离开,弥幺幺原地愣了半晌才回过神:“萧、萧酒意!面具还我!” 萧酒意步子更快,匆匆而过一瞬没了踪影。 “嘶……” 疼。 为防走在半路疼死,少女扶墙便是弥幺幺这般。 一路上她有墙扶墙,有树扶树,总之看见什么都要扶一把,没有东西可扶的时候便走三步歇两步,天司局距离弥家并不远,但她生生的走了半个时辰才走出去不远。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紧着她身上就是一暖,还未回头去看她便被拦腰横抱而起—— “是你?” 教主没有低头,只将方才盖在她身上的大氅裹紧了些。 “我认得你。”耸耸鼻尖,弥幺幺轻声说。 教主不吭声,只抱着她往前走。 见状弥幺幺也不再说什么,脑袋往他胸口一埋抓着他袖子就睡过去了。 朦胧之间他只道:“你也不怕我卖了你吗?” 困意催人的很,弥幺幺不想张嘴,索性睡得更死。 是夜,案前烛火明亮,教主端坐在前面,手里翻阅着弥幺幺生平资料,每一页都看的究极仔细。 范古顶着两只肿得似核桃一样的眼睛站在一边,每每盯上教主身后榻上的人就恨不得拧下她的脑袋当球踢,到底也只是有贼心没贼胆,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把这几张上的内容每天抄录一句给西锦卫传下去。” “是是是……” “按照这张上头的内容给她做好一日三餐。” “是是是……” “你要囚禁我了吗。” “是是是……啊?”范古应着猛觉不对,抬头一看才见弥幺幺端坐在榻上盯着教主,教主非但不讲话,还提笔写了一张纸条递向身后人,上头写道:你家被烧无处可去,放心暂住在此。 实不相瞒,弥幺幺现在有些想笑。 眼前这人委实有些可爱。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谢谢教主大人。”她话腔中带着戏谑,教主迅速起身往出走去,盯着他通红的耳尖弥幺幺又是一道兜不住的笑,往后一仰便拉过大氅盖好,是香香的味道。 “教主,您为何不与弥幺幺说话?”范古心痒痒得很,问出口的瞬间他又后悔,横竖都不对的情况之下也只能硬着头皮道:“您先是让我们查她,又将她待会左监司,小人实在是看不懂啊……您到底是拿她当嫌疑人看还是……” “你未来的教主夫人。” “什么?” 月色映照的面具下那双眼睛格外深邃,萧酒意只勾唇淡笑:“照顾不妥仔细你的脑袋。” “不是……教主您三思啊!婚姻大事岂非儿戏!这个女人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呐教主你要为了左监司的长远做考虑啊!教主!!”范古一边哭嚎一边追在萧酒意身后,怎奈萧酒意没走出去几步便随风化形散了。 夜幕之下,范古踩着雪一路哭着回了房间:“呜呜呜,我范某人的好日子到头了。” “侯爷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萧弦无精打采的问。 萧酒意放下重叠在一起的两张面具,推开画卷又欣赏起来:“夜会桃花仙去了。” “您可打住吧,弥六小姐这回在试炼里没有拿到排名,真是太让人意外了,我还以为今天会是腥风血雨的呢,听陆天说他们五个根本没打起来,什么都没干就结束了。” 闻此言萧酒意抬头盯着他半晌,牙关轻动,良久才问:“你就只关心这个吗?弥姑娘今晚可是没有回家的喔。” “她回不回家我哪知道啊,况且人人都在关心她在试炼场上的表现啊。”萧弦缺根筋直豁豁回答,没一会儿他便被萧酒意支了出去。 “等会儿?弥六小姐没回家侯爷是怎么知道的?!”萧弦拍门大叫,萧酒意不做理会。 “侯爷!桃花仙是不是弥六小姐!您跟我说实话!” 门被拍的咣咣大响,萧酒意只笑不语想,萧弦本还想说些什么就见屋内烛火被熄灭,气的当下给了自己脑袋两耳巴道:“可恶!侯爷你太卑鄙了!此仇不报非君子!” 蚊子在试炼之中说的话始终围绕在弥幺幺身侧,使得她越发清醒了。 “你早在十天前就不是弥幺幺了好不好……你听清楚了吗弥小幺?” ……思绪万千。 “蚊英俊,你出来。”弥幺幺叫道。 蚊子温吞吞现身,眼中还带着对弥幺幺的鄙夷。 只听啪的一声,接着就是她的冷笑:“俗话说的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做弥幺幺这么多年,想要改掉脾性除非天塌了,以及虽然我现在是弥小幺,但不代表我将来还是。” “所以呢?”蚊子不服气的声音从弥幺幺掌心递出来。 “以前我是谁,将来我还会是谁。” 第五十四章 以理服人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错了错了,以后的弥幺幺比以前的可厉害多了。”蚊子笑嘻嘻的说,弥幺幺一时没绷住,鼻子一酸张开手就道:“我还以为你要就此跟我决裂了。” “笨死了。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能真正陪你荣辱与共同生共死的只有我。”蚊子傲娇的扬起小脑袋说,弥幺幺破涕为笑:“还有我未来夫君。” 此言一出蚊子两手插上腰间就咋咋呼呼道:“谁!说出来我杀了他!好女不侍二夫你知不知道!” “呵呵……” 啪。 有的蚊子一天不被拍就浑身痒痒。 “对了,你和弥肆的谣言是弥柒铃传出去的,和祝子书的我就不知道了,因为祝子书本来就是个……” “看来这狗肉吃不到咱们嘴里了啊。” “你要干嘛?” “回弥家。” 回到弥家时弥家大门才打开,几个家仆见弥幺幺回来互看一眼,伴着清晨的瞌睡他们迟疑了好一阵子才后知后觉,原来六小姐一夜未归?当真了不得,这不,几双眼睛立马睁的滴流圆。 又见弥幺幺站在外府走廊上发呆,其中一个嘴贱道:“六小姐,您也不必太伤心了,毕竟天赋这种东西不是人人都能有的,况且现在老太公对您也很不错了,您就踏踏实实的和肆先生好好过日子吧,别叫他寒了心呀!” 闻言弥幺幺扭头,那人瞧着她脸上的擦伤笑的越发狠,大清早的嘴都笑的生疼,转身又对着其他几个说说笑笑,除去两个不敢胡来,剩下的都跟着他笑着一些他们自己都抓不住的笑点。 “等我成婚之日,一定多上几盘狗肉招待你们。”弥幺幺说。 几个人一听这话笑的更乐呵:“那小姐您可要趁早啊,您虽然还年轻,肆先生可不年轻了,今年过完年他怎么说也快半百了,长得好看播不了种也是白费功夫!哈哈哈哈!” “六小姐,他们……他们几个是从小带到大的疯癫,您别往心里去!”一个从不插话的见弥幺幺不怒反笑越发慌乱,跪在地上替那几个求饶道。 蚊子总是神出鬼没,这会子贴在弥幺幺耳朵上就说:“揍死他们就现在,外挂经不起等待!” “我现在从良了,别说是恶人,我连副本里的人以后都不杀了。”弥幺幺低声笑说。不等蚊子接话她反手就将那几个还在嘲笑的人变成狗,黑的白的花的长毛的短毛的都有。 方才求饶的和他身边另一个没参与的被吓得失了声,那些狗还在原地汪汪乱吠。 “让它们举行一场比赛,跑得最快的最凶的留下看家护院,跑不动的降不住人的宰了给老太公送去吃了,冬天吃狗肉暖身子是极好的。” 话一出口狗叫声顿止,它们听得懂。 弥幺幺正愁昨天的事会被弥家人当做黑历史骑脸输出,没想到今早才回来就逮着机会立了威,这事儿传开看谁还敢当着她的面嘲讽她? 想要阻止小人蹬鼻子上脸,要么打怕他,要么打死他。 很明显她选了前者。 这就叫以理服人。 没了自己的小窝也不要紧,弥幺幺找到婆子吩咐了什么话便径直的往三房那边去,还没进去就听见里面乱哄哄一片,站在门口看看情况,原是三太太自始至终不肯露面管治内府,府上下人的请示攒了一大堆,今日实在没了法子才集体上门讨工的。 只听房门吱呀一声响动,帘子也被掀开,里头走出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腰上绑着一根绿色的绸带子,梳着两把马尾发髻,一块顶多三寸宽的刘海服服帖帖的挂在脑门上,樱桃小口抿着笑意冲院子里众人福了福身方说: “有劳各位姐姐妈妈白来一趟,我家三太太身子不适下不了床开不了口,头晕眼花夜不能寐,浑身酸乏无力的很,还请各位莫要聚在院子里叨扰她老人家。” 闻言底下好一阵吁叹就说:“太太就是不舒爽,也得批了后吃穿用度方面的条子才行啊!不然这整个弥家上下都揭不开锅了!” “是啊!三太太您好歹见我们一面吧!三太太!” “大清早的吵什吵?要死啊你们!”赵姨娘的声音从侧屋里传出来,众人一瞬安静下来,见她们都在摇头叹气,弥幺幺心里一乐,这三太太还是一尊大佛,这么多人堵在院子里都请不动她? 翻遍弥小幺的记忆她是找不出三太太的模样的,只大抵知道她是赵姨娘的小姐,名叫赵仙儿。 “都是什么条子,带在身上了没有?”弥幺幺的话先行溜进院子里,大家伙见来了个祖宗一齐往后退了退,为首的一个咽了口唾沫支支吾吾道:“回六小姐的话,都在身上带着,这是每日都要用到的东西……” 见了她们怯怯懦懦的样子弥幺幺心里一时有些不好受,她们常年受惯了主子们的谩骂,如今见着个丫头都如临大敌,更别说看见她弥幺幺,她简直是鬼一样的存在。 “带在身上便好办了,你去给我全部收起来交给我,都别走远,我一会儿叫到谁谁进来。”弥幺幺搓了搓手说,拿好条子后也不顾门口小丫头阻拦自顾自的进了房间,只听左边屋子里又一道细微的仓促声,她想也不想就掀开了左边门帘。 果然,床上的幔子还在动弹。 米要哟爱像是进了自己家一样坐在榻上,拿起针线篮子里的绣样看着道:“三婶婶躲什么?人家都说我和我娘长得像,您和我娘关系那么好,仔细瞧瞧看看我们到底哪里像?” 床上人装死。 身后就是窗户,还往里冒着冷气。弥幺幺只顺着窗缝往外瞥,这才见得院中情形在此处可以看的一清二楚。 咔哒一下,弥幺幺将窗户关严实,抬头才见刚才那小丫鬟站在门口,紧张兮兮的盯着自己,脸上全然没了那会儿在门口时的气场和仪态。 “你叫什么名字?”弥幺幺问着,随手抽出一张条子看,上头标着密密麻麻的话,看的他眼睛疼。 第五十五章 冬日里的暖身汤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婢子……婢子叫绿儿。”绿儿两手抓着从腰间垂下来的带子咬着唇说。 弥幺幺点头:“把程三笑家的传进来。” “六小姐,我们太太真的病了,受不了吵嚷的。”绿儿愁容挂满整张脸,说完还望床上看了看。弥幺幺这阵子忙着翻阅条子,单独拎了几张写的太密看不清的出来放在桌上,一一念道:“还有钱嬷嬷孙嬷嬷和云贵媳妇一并叫进来。” 见彻底拗不过弥幺幺,绿儿只得应着往出走,不一会儿老的小的四个一起进来,程三笑家的问道:“六小姐,您有何吩咐?” “你们几个的条子写的太密了,看着费眼睛,以后写的差不多大就好,一页写不下来就用两页纸,看着既美观又不费眼睛。你先把你这张条子上的读一遍,我替三太太帮你定夺。” 此话一出程三笑家的眼睛都亮了,拉着另外三人一齐行了大礼道:“多谢六小姐!” “大清早的吃这么硬的东西做什么?”弥柒铃坐在小脸耷拉着问。 饭桌上摆着四菜一汤,送来饭菜的三个婆子在旁边站着,只见褚香秀喝了一杯青茶涮了涮肚子夹起一块放入口中尝,脸上表情显然亮了一瞬,加了几块放在弥柒铃碗里就道:“味道不错,香得很,你快尝尝。” “我才不要一起来就吃这么油腻腻的东西,看着就恶心。”各种弹拨嫌弃是弥柒铃日常,其中一个婆子见了便上前盛了一碗汤放在她面前:“七小姐吃不下去喝些汤也是好的,冬日里吃这些最暖和了。” 闻言弥柒铃嗅了嗅鼻尖,细闻一番碗中汤,蹙眉说:“我怎么总觉得这汤有一股子怪味儿?” “兴许是小姐刚起床没胃口。” “罢了罢了,给我盛几块肉来,光是清汤有什么好喝的?” “……还有城北道观仗着供着的是咱们弥家太祖,最近翻新吵着要咱们捐献银两。对了,再过几日便是安太妃生辰,也要送礼。”云贵媳妇终于念完,听的弥幺幺头昏脑涨,怪不得三太太不愿意动弹,怪不得柳娘熬成黄脸婆…… 管治大权还真不是一般人拿捏得稳的。 “道观要银子给他们就是,回头另修一座家观请回来供着,看他们还能得意几时?安太妃生辰往年怎么办得今年照旧便好……”说着弥幺幺没了声。 安太妃?那不是萧酒意的奶奶? “是。”云贵媳妇答应着这就要走,弥幺幺当即叫停:“回来回来,我且问你,那安清候不是人人都躲着走的吗?那安太妃的寿宴一般都是什么人去?” “小姐有所不知,每年安太妃生辰都是被接去宫里过的,即便是有安清候那个善面阎王在,宫中自有真龙天子压制,所以不会出什么事。” “喔。” “都出去,我有话跟六小姐说。” 帐子里突然传出一道声音,让原本有些失落的弥某人一瞬打起精神,待里三层外三层的门都被关上,帐子里这才伸出一双纤纤玉手。 弥幺幺目不转睛的盯着双手的动作,终于!最里层的帘子也被挂起,出现在她眼里的是一个颇为清瘦却气质满分的女人。 当真是人如其名。 她的骨相是极为好看的,弥幺幺盯着她看的有些失神,她年轻时定是个绝代美女。 “盯着我做什么?”赵仙儿一面问,一面下意识的摸上自己的脸。 弥幺幺笑着起身对她行了一礼,恭恭敬敬的说:“给三婶婶问安。” 赵仙儿显然楞了一下,顿了几秒她方才将被子拉起来往上身掖了掖:“你这是做什么?刚当着我的面立了威风现在又给我问安,我怕是受不起。” “是幺幺太过鲁莽,冲撞了婶婶还请婶婶降罪。但在您责罚我之前我想先跟您说说合作的事儿。”弥幺幺说罢抬起头再次对上赵仙儿的脸,见赵仙儿盯着她的眼睛,薄唇紧抿,好一阵子之后阴着脸便道:“跟你合作能有什么好处?” “那就要看您想要什么,如果您没有想要的,我或许可以给您推荐。”说罢弥幺幺从怀里取出一方帕子递上去。 赵仙儿的眸光深沉根本不容别人窥探,她接过帕子打开,呈现在眼前的东西让她睫毛也跟着颤了一下。 “我要的不多,只要三婶婶告诉我当年我娘去世的真相。如果您说不了也没关系,您只需要告诉我大概线索,我相信我查得到。”弥幺幺脸上的笑容一分不少,看的赵仙儿眼眶逐渐发红。 咬了咬唇,她哽咽道:“过来让我仔细看看你。” “嘶……什么东西硌得我牙疼……”弥柒铃一边说着就将嘴里东西吐出来,待她看清盘中物时吓得豁然起身往后趔趄几步道:“这是哪来的牙!” 褚香秀一听这话连忙放下手里东西关切问候道:“莫不是你硌掉了牙?” “哪跟哪啊!你看这是人牙么!”弥柒铃气的大吼,话间将盘子一并丢在褚香秀面前,不容她仔细观察,弥柒铃越发觉得不对劲,揭开汤碗盖子看去,一声惊叫之后盖子就成了一堆残渣。 褚香秀凑过来看时并没多想,只将里头的东西盛出来,定睛一看顿时魂飞魄散。 那是一颗少了半边脸的狗头。 “这是……舅舅……”弥柒铃咬牙切齿道。 “呕……” “你跟姐姐长得实在是太像了……幺幺,再靠近些,让婶子好好看看你……”赵仙儿额上青筋暴起,鼻尖下巴都是通红,眼角噙着的泪终是压制不住,唰的跌落,直接搭在弥幺幺手背上。 弥幺幺握着她的手,心头酸楚一阵便将她拥进怀里轻拍后背安抚道:“这么多年了,也只有婶婶提到我娘会是这般神态,有您这样的知己,她九泉之下也瞑目了。” “是婶婶太胆小,多年来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连姐姐的亲生骨肉都给忘了……也不怪姐姐从不托梦给我,想必她是恨死我了。”赵仙儿越说越难过,弥幺幺也只能说着宽慰她的话。 第五十六章 一点都不矜持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弥长丰、赵仙儿、弥肆、嬴双。 这四个人里除了嬴双常年在外回不来金云城,剩下的三个哪一个不是在弥家里和弥小幺共度十多年的?他们都说道是亏欠弥小幺,可除了弥肆又有哪个付出实际行动了?那两个里哪一个不是她弥幺幺亲自找上门算账才说的亏欠? 真真假假谁分得清?倒不如二房四房的那些纯粹的坏了心肝的人来的让人爽快。 “婶婶,幺幺这次除了想跟您合作之外,还想求您收留我……”弥幺幺终于说出自己的另一个目的。 她的房间被烧了弥长丰没有一点动静,他巴不得把褚清月存在过的痕迹抹平,已经跟他交手多个来回的弥幺幺怎么能想不到他的心思? 现如今借着这两个机会住在赵仙儿眼皮子底下才是要紧事,多半是弥小幺对母亲的渴望催化了弥幺幺对褚清月的好奇心,只要将这些知道实情的人嘴巴撬开,她就能毫无牵挂的离开弥家了。 “好,你能跟婶婶住一起简直太好!我这就让绿儿帮你收拾房间!” “多谢婶婶!” 萧酒意前脚才踏进左监司范围,萧弦后脚就跟上来,轻咳一道引得他立即回头,见对方也戴了一张面具这才安心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当然是看望桃花仙啊。” “你敢对未来的夫人打主意?” “在您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萧弦原话奉还,萧酒意满头黑线,还不容他回怼萧弦拔腿就冲向左监司大喊道:“谁先见着就是谁的!” 一闻此言萧酒意身形一散下一秒就出现在左监司大门直内,对着门口的侍卫吩咐道:“没有我的允许,这个人不准放进来。” “是!教主大人!” “曹肃!你欺人太甚!” 萧弦还在身后大声叫唤,萧酒意已然满面春风的往昨晚弥幺幺安歇的那间房去了。 得意从来不会长久。 “教主大人恕罪啊……小的今早派人来为弥幺幺梳洗的时候她就已经走了……”范古悲催的说。 萧酒意嘴角轻抽,冷了一会子又扬起一抹笑:“将昨晚给我娘子上的那些药各取一样新的送去她家,就留一个‘肃’字。” “好的好的……不是我说教主!您这也太不矜持了!怎么这就叫上娘子了呢!”对于英明神武的教主大人和举国闻名的弥幺幺的婚姻,范古是第一个双手双脚反对的。 如果非要找出一个针对弥幺幺的理由,那他无辜“蚕丝”在教主手中的陶瓷娃娃就是百分之八十的动机,剩下的百分之二十来自他对这个女人的恐惧。 “难道你也想叫吗?”萧酒意由上而下睨着范古,嘴角的笑看的他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两手垫在头下可在地上就道:“小的从未有过对您不忠的想法!还请教主大人明鉴!” “别忘了给西锦卫传消息。” “小姐,您怎么搬去三太太那儿了?”弥幺幺正往外府走就碰上芷婵,芷婵拉着她满眼的不舍,弥幺幺听过这话只笑:“我又不是不要你了,你跟我一并住在三婶婶那儿就好了啊,顺带把李妈妈带过来,她做事利落,咱们人一多正好能帮着婶婶处理家务呢。” 芷婵闻言只尴尬笑了笑,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便说:“到时候再细说吧,老太公肯定是要给您重新安置院落的,咱们这么多人过去总归是叨扰了三太太的。”说罢她又将斗篷给弥幺幺绑紧,捂了捂她的手探头往外府看了看这才又说: “昨儿傍晚的时候肆先生就醒了,他担心你在试炼里遇到危险,等你许久你没来,好说歹说才又歇下了,你到底还是受了伤,叫他看见又该好一阵的心疼了。” “不过是小擦伤不碍事的,你先回去找李妈妈传我方才说的话吧,我去和看看他的情况。”弥幺幺眼中愧疚难以遮掩,说完步履匆匆的就往弥肆住处去,才路过外府走廊就有左监司的人来送药: “这是左监司教主肃大人给弥六小姐的药,请务必交到她手上。” 闻声弥幺幺原路折回:“什么?” 送药的人和门口接下药的小厮一并愣在那儿,弥幺幺目光落在精美的浮雕暗香盒子上,一眼扫过便心生喜欢:“给我的?” 两人点头。 “哇,这盒子真好看,替我谢谢你家教主!”说罢弥幺幺捧着盒子一蹦三跳离开,只留门口两人互相推送着怀里的药。 “这是我家教主命令送给你们小姐的,你们必须收下!” “不成!我家小姐只看上了盒子!她没收药我就不能收!不然出了事赖在我头上就坏了!” “我家教主命令不可违抗!若是将这些带回去我要掉脑袋的!” …… 立于弥家不远处的萧酒意听着这两人的对话心中好一阵苦涩。 他虽然有个教主的身份,但也不曾杀过一人,就是处罚都没有下过重手,怎么就成了让属下闻风丧胆的杀人狂了? 就像他侯爷的身份一样,莫名染上厄运也就罢了,竟然还被传扬相貌丑陋病秧子? “……看来想要改变在百姓心中的印象是一件很难的事。” 弥肆的住处位于外府最偏僻的地方,虽然简陋但地方大,院子里花草药材什么都有,弥幺幺适才抬手,里头人便道:“幺幺受冻了,快进来吧。” 这人能掐会算?先前扮成弥舞月的时候就被他一眼认出来了,这会子还没吭声就知道是她? 推门而入,屋子里有些冷。 弥幺幺没忍住打了个寒颤,来到弥肆床前还没站好就见他从床上爬起来,一面咳嗽着一面拿来斗篷递给她道:“我这里冷,你快披上这个,别着凉了才好。” 瞧着他苍白无血的脸色,弥幺幺心里更是难受,放下盒子拿过斗篷反手给他披上,扶着他靠好这才又解下自己斗篷盖在他那床薄被上头,至此仍觉不够,主动拉过他手腕借着把脉的空隙给他开了个暖身挂才松了一口气。 第五十七章 巴婉的宿敌已安排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弥肆全程呆滞。 “你伤到心脉了。”弥幺幺说,旋即去拿盒子,顺手从空间取出一颗魂元丹放在盒子里头递给弥肆,笑嘻嘻道:“这是我参加试炼天司局的宗主发的参与奖,快打开看看。” 闻言弥肆只扣上她的手放进斗篷里暖着,微微笑道:“幺幺,不可以说谎,近来你说谎的次数太多了。” 不是吧!又被看穿了!? 收了收震惊的目光,弥幺幺挠挠鬓角打开盒子又将魂元丹取出,想了半晌最终选择直接掰开弥肆的嘴巴塞了进去,她郑重其事道:“这可是我给你的赔罪品,你必须得吃了!而且吃了它你就好起来了。” “谢谢幺幺的一片好心,可为师只怕是要辜负你的美意了。”弥肆说完没忍住又咳了咳,手再放下来之时嘴角已然渗出血迹。 弥幺幺惊慌失措,捧着他的头就道:“你这长生不老药没用啊!样貌没有变老身体还是扛不住啊!” 弥肆再度呆滞。 “我……我何时吃过长生不老药?” “那你为什么不老?” “我……咳咳咳!”一阵猛咳,弥幺幺连忙闭嘴,去又在一会子之后没忍住:“怎么魂元丹你吃下去也没作用?你已经老到无力回天了吗?” 强忍着再次咳嗽的意愿,弥肆抓紧她的手笑道:“你多陪我待一会儿便好。” “你还有救吗?只要你有办法,就算你说个海上方我也给你做得出来。”弥幺幺满脸都布着凝重之气,好像下一秒就和弥肆永别了一样。 弥肆再不说话,闭上眸子靠在那儿睡了过去。弥幺幺心生愧疚又对他的情况感到无能为力,也不忍心讲这么一个孤寡老头丢在这里不管,索性一手支着脑袋发起呆来。 在这里,她总能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宁静。 即使是出神脑中也不会有什么杂乱想法,不过多久她便睡着了。 弥肆睁眼,拉来半张斗篷盖在她身上,陈年旧事再度涌上眼前。 “你怎么萎靡不振的?昨天回来就木愣愣的,今天早上晨练也取消了,你小心老头儿揍你。”巴婉啃了一口苹果趴在祝子书耳边咔擦咔擦的边嚼边说,祝子书盘腿坐在法阵之中不动弹。 见状巴婉嘿嘿一笑,变出脂粉就在她上描绘起来,谁知还没抹匀祝子书反手就将她擒拿起来:“我爹揍不揍我我不知道,但今天我是一定要揍你的。” “好汉饶命!我错了!您快撒手吧疼死人了!人家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小女孩怎么经的起你这么蹂躏?”巴婉一边求饶一边骂骂咧咧,感觉到祝子书手劲加大的同时还用了法术灼烧着皮下血肉,当下痛的接连告饶: “好姐姐我真的知错了!我申请将功折罪!” 祝子书并不为之所动,手上力气一点没小:“不予通过。” “我查到表哥的下落了!” 话出口瞬间祝子书收了所有力气将巴婉扶正,转而又掐住她的后颈皮道:“你若敢诓骗我,我就如此拎着你去见姑母。” “我干嘛拿这种事骗你啊!我收到的消息里提到表哥在安清候的一支商队里做营生,如今算算时间他应该已经回到金云城了,只要你去找安清候必然能见到他!”巴婉一口气将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说完见祝子书不放手连忙又撒娇道: “好姐姐,虽然我知道的不多但我所说的句句属实!您就信我一回好不好嘛!关于你的万圣莲阵法,我问过师父了,按照她的推算,弥小幺说的方法是可行的。 但问题就出在她这种方法的角度太过刁钻,连师父也不能说出精准数值,依我看你这么漫无目的的试下去还不如直接去问她呢。你要是拉不下脸面我替你去呀!” 谁知祝子书听过这些话只浅笑道:“我就知道幺幺不会骗我。” 此言一出巴婉脸色骤冷:“你能不能把你修炼的天资挪一点点在你交朋友这方面?怎么这么容易相信别人呢?我看你迟早要被那个弥小幺带进沟里去。” “再胡说八道仔细我又揍你。”祝子书晃着手腕威胁,而后话锋一转就说:“二哥的事别和其他人说起,悄悄派人暗中打探他的近况,安清候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千万小心别被抓了。” “萧酒意有什么好怕的?再厉害也不过是掌管一支商队罢了,不过我听说他身边有个小侍卫!英俊潇洒有爱心!乐善好施又开朗!简直是我心中五大最佳夫婿之一!”巴婉两手合在一起抵在侧脸上冒着星星眼说。 祝子书上下扫她一眼,眼神冷蔑:“还有九大是谁?” “为首的自然是左监司神出鬼没的教主大人!曹肃!接下来就是暖萌小侍卫萧弦!然后是一个高个儿马尾黑皮肤小哥,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但他背的那把刀真的好酷!然后是封川国一品天魂师祝子书!最后是弥肆!” 祝子书听着听着脸上就多了一丝狐疑:“我何德何能入选巴婉小公主的五大最佳夫婿?嗯?你想跟我有一段不伦之恋?” “谁让你那么厉害?咱们封川本来就盛行女风,就算我想跟你有段什么你能奈我何?”巴婉小嘴一撇就说。 谁知祝子书听过这话一把上就拍在她脑门上自动往后退一步道:“你没戏,我看不上。” 闻此言巴婉还不乐意了:“你知足吧!本来你都是垫底的那个,要不是弥肆和弥小幺传出猫腻我才不忍心降他位分呢。” “能被巴婉小公主看上是我的荣幸。”祝子书冷笑,巴婉顿觉不妙—— 只见祝子书化出一条锁魂链,不容她逃命便拴在她腰上,轻轻一勾半只魂魄就出了窍。 “壮士!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你化作孤魂去探查就不容易被发现了,正好还能剩下弟兄们跑路的辛苦汗水。”说完祝子书稍一用力就将巴婉整只魂魄勾出,躯体说倒就倒,她快速用法术将其封印,笑道:“记得七天之内回来。” 第五十八章 四房今天有些惨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 弥幺幺一觉醒来已是下午,不知道打哪儿来的鸟落在窗外,时不时地就要啄一嘴窗纱。本就轻薄不坚韧的东西哪里经得住它这么糟蹋?不过七八回便已经破了五个洞了。 风呼呼的从外头挤进来,冻得弥幺幺直打喷嚏,她盯着窗户出神,俨然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因她一只手垫在脸下睡的,所以到这会儿她半边脸上还有红红的印子,看上去怪可爱。 也不知道四房那边吐的怎么样了?怕是这辈子都不想看见狗了?二房那边不知道又是什么情况呢?弥舞月是个木头,好像什么都刺激不到她,她老娘估计也不会怎样,毕竟是夫婿入赘,要是送出去当小妾她估摸着能气个半死。 弥长丰在做什么呢?这会子一定已经知道她搬去三房住下的消息了,他会不会采取什么行动呢?萧酒意为什么要把送自己的面具拿回去?这是面具体验卡吗?不行,迟早得要回来。 …… 弥幺幺脑子里总是有一堆事,睡前的大脑空白是难得的。 “咳……”弥肆突然咳了一声,她这才想起来身边还有个人呢。 望了望他仍旧苍白的脸,弥幺幺有些惆怅:“你不是大夫吗?你得了什么病?你倒是说给我啊,只要你能说出来我真能找到救你的办法。” 可他不说啊,她又不是大夫怎么看的出来他得了什么病?放做往常她才不稀得去管他呢,可如今不一样了,眼前这人是救了自己小命的大恩人。 做人要知恩图报。 弥肆只笑,拍了拍她热乎乎的手背:“我这病不用治,只等着死了方能解脱。” “啊?” “你已有半月不曾学过东西了,等过几日我病况好些了再教你,今日你先回去吧。” 这就下了逐客令?弥幺幺心生无语,抱着自己的盒子临走前还不忘又把斗篷给弥肆掖好,一步三回头的看着他道:“我日日都会来看你,明天弥舞月大婚,可能会来的晚些,你别死了啊。” 说罢关上门大步走了。 “买椟还珠这个故事你听说过吗?”蚊子突然冒出来搓了搓手问。 弥幺幺没好气的打开盒子就将蚊子关进去道:“分明是我眼光高只看得上这个盒子好不好?弥肆到底得了什么病?你刚才就没检测出来吗?” “他脉搏挺正常的啊,身体机能也是完善的,我觉得他只是看起来有病而已。”蚊子在盒子里叽叽咕咕的说,语毕又道:“要不要我帮你调查一下他的背景?” “要吸我血的话免谈。” 被弥幺幺好生惦记的四房这会子恶臭熏天,自打褚香秀知道自己吃了不是狗的狗肉之后就开始上吐下泻,这会子躺在榻上翻来滚去,捂着肚子嗷嗷乱叫,春月站在一旁手里端着个盆子面色也是难看得很。 “呕……”褚香秀又趴在榻边哗啦一声,春月被恶心的胃里是翻江倒海,强忍着不适借着出去拿家伙事儿回来清理的功夫也蹲在墙角呕去了。 只听弥柒铃房间里的声音越来越嘈杂,她已经发了一整天的疯了。 “七小姐使不得啊!老太公命令吩咐过不准您再碰任何武器了!您再这样闹他老人家会更生气的!”婆子们跪在弥柒铃身边,一人扒拉着她一条腿鼻涕眼泪混成一团粘在脸上,看上去又恶心又可怜。 弥柒铃才不管她们劝告,从发间取下金钗狠狠刺在其中一个后背就骂:“滚开!” 另一个见那婆子背上血流如注吓得也放了手,贴在同伴身边搀扶着不敢吭声。只见弥柒铃在房中好一阵翻腾,最终摸出一把旧的铁剑,掂量片刻心一横就冲了出去。 然而几秒后她又满脸愤恨退了回来。 两个婆子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看去,这才发现弥柒铃脖子上抵着一把剑,随后进来的便是弥幺幺。 两人像是看到救星一样疯狂磕头就道:“六小姐!您快管管七小姐吧!她非吵闹着要出去!我们拦都拦不住!” “你们!”弥柒铃咬牙恶狠狠瞪着她们,明明她才是她们的主子好吗? 这会子反倒求起弥幺幺来了?可恶! 见状弥幺幺笑起,抬起另一只手对着弥柒铃就道:“拿来。” 弥柒铃装作没听见。 “你拿着剑是想去杀我?如今我就在你眼前,你怎么不动手?”弥幺幺又笑,话落手中御魂剑又往她脖子上贴紧几分,她稍稍一动弹便划出一条细细的血印子。 “都道是冬天吃狗肉不怕冷,看来你想杀我我不该拦着你,不然爷爷怎么能罚你跪着呢?”又是一桩旧事,前几天的仇又被她翻出来。 弥柒铃一听这话气的手死死攥着衣裳道:“你得意什么?以后总有你后悔的时候。” “我已经开始后悔了,那狗肉应该在你下次受罚跪在雪地里的时候再送来的,毕竟雪中送炭难,那样的话你就能记着我对你的好了。”弥幺幺语气中带着的讥讽不比原来少多少,脸上的每一分笑意都是能刺穿对方心脏的利器。 她们越生气她越想笑,全气死才好。 “你害我五姐姐,杀我舅舅,还在这里羞辱我,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否则别怪日后我来找你寻仇!”弥柒铃激动间不小心又碰上剑刃,雪白的脖子上又多了一株海棠。 闻言弥幺幺皮笑肉不笑就道:“说得好像你没报复我一样?我和我师父的流言不就是你散出去的?我本来还没想这么早杀了那只狗呢,是你非要作死,我不得不杀了它泄泄愤。不过话说回来,好吃吗?” 说完她唇角笑意更深,弥柒铃胃里翻涌,现出来的却是眼泪,谁知还没开口就被弥幺幺打断:“别当着我的面哭,我又没死了舅舅,我不会伤心的。”言毕她放下御魂剑的瞬间将弥柒铃手中旧剑拦腰砍断。 临走之前回头笑说:“明天是你五姐姐成婚的好日子,你好好想想要给她送什么新婚礼物吧。” “啊!” 弥幺幺才走出四房院子就听见弥柒铃的无能怒吼,嘴角一撇两手背后便走了。 第五十九章 为了一个女人?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侯爷,宫里的张内侍来了,这会子在卯时厅里候着,请您过去有话要说呢。”门外小厮轻声汇报,传出来的应答声是萧弦的:“侯爷说他知道了,你先好茶好饭的招待着张内侍,侯爷随后就到。” “是。” 听着门外脚步声远了,萧弦这才将手中绳子勒的更紧,打了两个死结这才拍拍手上碎屑两手抱在怀中冷冷的盯着椅子上的人,鼻尖发出一道轻哼就说:“说罢,您是要我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手足兄弟还是要弥六姑娘?” 萧酒意一脸坦然坐在那儿,桌上还摆着摊开的画像。目光扫过一眼萧弦便落在画上道:“你真的要因为一个女人和我决裂吗?” “我不管!今天您必须在我们两个之间选一个!有她没我有我没她!”萧弦气急大叫,说完只觉哪里不对劲,连忙又改口道:“呸呸呸!我的意思是您真的要和我抢她吗?” “我何时跟你抢了?”萧酒意笑问。 萧弦一闻此言眉毛又一次竖起来:“您哪里没有抢?您就差把她娶回家了!” “我这不是还没娶回来吗?” “你!”萧弦气到卡壳不知道说什么。只见他在屋子里踱来踱去,满面焦急对比起萧酒意脸上的温和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只听一道绳子断裂声传来,萧弦再扭头看去时萧酒意已经起身,他走上前来抓住他的肩膀就笑:“你是我的手足兄弟,我怎么会因为一个女人选择跟你决裂呢?女人如衣服嘛。”说罢也不等萧弦回什么,他拿过斗篷披上这就往卯时厅去了。 “侯爷,您来了。”张内侍见萧酒意进门当下行了礼,他是个和善的人,即便是圣上跟前的红人也从不摆架子,这会子更是亲手扶着萧酒意坐下,弯下腰说道:“侯爷,再过一小段日子便是安太妃的生辰了,陛下让咱家来询问您的意见,看看今年生辰宴怎么办。” 萧酒意咳了咳方才笑说:“张内侍不必如此拘谨,您请坐。” “谢侯爷。” 弥幺幺这一夜都待在空间里,她翻遍整个药王山里的资料都没找出弥肆病情相关的东西,唯一跟他体质有些相似的还是他这辈子都得不了的——宫寒。 “你怎么这么喜欢赶猪?”蚊子有些无语的盯着手里拿着鞭子的弥幺幺,她将猪从农场赶去牧场,跟着一群牛羊狂奔也就罢了,这会子竟骑在猪背上,策!猪!狂!奔! “我觉得我像个战神!”弥幺幺话音没落就驾着猪跑得更远,等蚊子开千里眼去看的时候她已经奔去了铸器谷。 “……灵猪大王吗。” 天还没亮弥家就热闹起来,家仆们行色匆匆手里端着许多东西,院子里摆满桌子,还有一众丫鬟婆子各房各院的检查有没有漏下的、没处理周到的地方。除了二房最热闹的就是三房,弥幺幺才从空间出来就听见院子里的嗡嗡声。 感慨说来就来。 “幸好我有先见之明待在系统里了,否则我又要被吵醒。” 自从来到这里,弥幺幺睡到自然醒的次数不超过三回,而且每次被吵醒准没好事。 “给三太太问安!”众人齐声说,弥幺幺勾唇笑着,蚊子兴冲冲从外头进来就说:“赵仙儿竟然出面料理家事了?我还以为她还要适应好一阵子才能上任呢。” 闻言弥幺幺掀开窗口看出去,只见赵仙儿脚边放着一只炭火盆子,身上盖着厚厚的两层毯子,坐在太师椅上翻看婆子们递上去的条子,同时还听着另外几个禀报事宜,一心多用却没有一点纰漏,看上去也不像个新手。 “能在弥家做太太做这么多年的,你觉得是会是没两把刷子的人吗?” “褚清月那么厉害还不是死了。”蚊子嘀咕,弥幺幺眸色一沉,盯着窗沿里夹着的些许细灰半晌没吭声。 褚清月是真真正正的强者,倘若拘泥于弥家大院做什么大太太,那才是对她最大的羞辱。 反正她弥幺幺是不想做这样的人的。 天高海阔不好么?做主母有什么意思? “今儿个是五小姐的大喜之日,咱们也该打扮的喜庆些,怎么小姐要弄得这么朴素?”芷婵盯着手里的两支淡粉色-蝴蝶发簪发愁,她给弥幺幺梳的发型略微繁杂,两支小小的发簪哪里撑得起来? 闻言弥幺幺只将耳朵上的玛瑙耳环取下,换上一对白色小坠子,又捋了捋垂在两边的头发,从镜中看向芷婵便笑:“又不是我的大喜之日,我打扮那么喜庆做什么?” “可是您这也太朴素了些。咱们弥家在金云城也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这么多年来几乎没办过什么大事,单是攒下的份子礼单就够别人回送几十次的礼了。 今天五小姐大婚,定然会有很多人来,说不准就有能入得了小姐眼的公子呢?到那时你相中人家,人家却相中别家姑娘,那可如何是好?” 芷婵脸上的忧愁逐渐转化为喜色,看的弥幺幺暗笑不止,又在妆奁盒子里翻了一遍最终拿出一支蝴蝶流苏簪递上去道:“我头发里最多三样首饰,不能再多了。” 她已经被缠在头发里的簪花折磨出心理阴影了。 “唉……人家到了这个年纪都思春,怎么到了你这儿一点都不,心态像个老太太。”芷婵无奈叹气,对着镜子找了好几个位置,最终选了两个较为合适的地方别上发饰,瞧着弥幺幺满头乌发里难得的几点淡粉色,她不由得又是一道叹气。 “谁说这个年纪都思春的?祝子书就不是那样的人,她很成熟。” 弥幺幺才夸出口芷婵脸上颜色就凝下来不少,只给她抹上淡色口脂,浅笑着说:“祝家大小姐是个传奇人物,小姐能和她聊得来是好事。” “你说她今天会不会来?”弥幺幺忽的问,芷婵眼中诧色又亮许多:“小姐和祝大小姐已经很熟络了吗?” “应该算是吧。” 第六十章 肆先生的身份?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闻言芷婵欲言又止,给她上好妆又没忍住多看她几眼,才要夸赏门外就传来绿儿的声音:“六小姐,外头的人说祝大小姐和傅家三小姐来找您!三太太说让您好好陪陪她们呢!” “说曹操曹操到?”弥幺幺脸上一喜起身就往出跑,忽的又在门口停下步子:“芷婵,今天没什么事要做,你也去院子里和姑娘们玩玩吧。” “好,谢谢小姐。” 祝子书身后游荡着巴婉的魂儿,满脸都写着不情愿:“你参加婚宴带我做什么?你不是让我去查萧酒意?今天过了就剩五天了大姐,我回不来就要死了!” “嗯。” “嗯?”听着祝子书冷淡的应答声巴婉气不打一处来,想抬手去打她也只能从她身上穿过去,忽闻耳边一道笑声,她抬眼看去原是祝子书在笑,顺着她的目光再往过挪一挪,远处跑来个提着裙摆冲这边招手的人。 “弥……” “幺幺。”祝子书轻唤时弥幺幺已经到了她面前,两人对视相笑一阵,弥幺幺道:“我才和丫鬟说起你,就有人来通报说是你来了,傅姑娘呢?怎么不见她人?” 祝子书盯着她笑意不止,两手背在身后便回:“承蒙幺幺挂念,傅姑娘是和家人一道来的,原本是想同我一起等你,但傅家太太要她去认识什么人,所以我们就分开了。” “那我带你在府上转转。” “好啊。” “祝子书!老头儿明明让你一个时辰之内回去的,你还有四家宴席要去参加呢,你转个屁啊!”巴婉又急又恼的大叫,祝子书只陪着弥幺幺温笑,背在身后的手轻轻一翻便封了她的嘴。 “教主大人,您又不是去下聘,您带那么多礼物做什么?”范古气的又是弯腰又是拍腿,小胡子都快被气歪了。 萧酒意闻声回头看去,盯着地上的东西反问道:“多吗?” 一闻此言范古指着那二十多箱脸都气的发红,他道:“这不多吗!人家下聘也没您送的礼多!” “不可以多送些吗?”萧酒意狐疑。 范古又是一阵叽叽歪歪,谁知萧酒意头也不回就道:“我钱多没地方使。” 几分钟后—— “范掌事!来人啊不好了!范掌事又昏厥了!” 弥幺幺带着祝子书在弥家内府的园子里瞎晃悠,四处白咧咧的除了光秃秃的树什么都没有,却也丝毫不影响两人一路上欢快相谈。这会子弥幺幺脚步放缓很多,思忖半晌才问:“子书,昨天你救助肆先生时,可有发现他是什么病症?” 闻言祝子书脸上笑意凝结,转而变得严肃起来:“你也发现了吗?” 点点头,弥幺幺眉毛瞬时皱成一团:“我原以为他是因为受了重伤精气亏损所致,可给他吃了魂元丹才发现一点作用都没有,这到底是什么奇怪的病症?我没见过也不清楚,一时也不知从何下手了。” “昨天我给他运气时也感到异样了。”祝子书往前走了半步才又面对着弥幺幺,身后的风将她头发都吹乱许多,她又说:“弥肆真的很奇怪,好像……不是人一样,我没有骂他,我是觉得他的体质跟人完全不一样。” 见祝子书严肃之中带着些可爱,弥幺幺不由得被逗笑:“不用解释,我明白的。子书你是怎么认为的可以跟我直说,我现在真的很想救他。” “不老人并不罕见,但弥肆作为不老人里的其中一个,对比起其他人简直太奇怪了。我运气时明显能感觉到他体内的血脉全是倒流的,如此一来他的血从哪里来?这是我头一回遇见这种情况。而且他身上好像是缺了什么东西,但仔细说的话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血液倒流?弥幺幺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这种情况……她遇见过。 “血液倒流活不了的明明是不可能的情况……”祝子书陷入沉思。 弥幺幺现在连空气都觉得刺鼻,她缓缓道:“除非他本来就不是活的,但又不得不活着。” 此话一出原本对她意见很大的巴婉都怔在原地半晌眼睛没眨一下,祝子书也满面愕然:“怎会如此?” “所以你感觉到的血液倒流,只是他体内单一循环流动的血。”弥幺幺补充说,弥肆没有供血能力,那就代表着他确实不是活人。 也难怪他这么虚弱? “他……他怎会是死人?”祝子书有些茫然,对于刚知道的这个消息她一时之内有些消化不了。 弥幺幺头皮发麻,让她感到毛骨悚然的不是弥肆的真实状态,而是她对云泽大陆和超新星纪元之间的关联性。 她上次碰到这么奇怪的人是四哥,那人是她师父,莫名其妙的出现又莫名其妙的消失。 一朝穿越她也遇到这么奇怪的人,那人是弥肆,也是她师父。弥肆的肆字小写不就是四? 他们肯定是前世今生的关系。 弥幺幺心里暗暗想道,而后不经意间脱口而出一句:“孽缘啊……” 祝子书到现在都没回过神,她的状态和弥幺幺当初知道这件事后是一个反应。 “如此一来,想要救他或许只能去求刘三了。”祝子书缓缓的开口,眸光再次和弥幺幺相接。 “刘三是谁?” “金云城的神医,但是听说他为人刁钻古怪,并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要是不能完成他的要求,就是豪掷万金也不能求得他看病。”祝子书耐心解释着,话落又开始担心:“要不我去帮你求诊,万一他刁难你……” 一闻此言弥幺幺拍着胸脯就说:“放心好了,除了让他做玉皇大帝我办不到,什么天大的买卖我做不了?” 无奈笑着,祝子书又道:“明晚我就要启程和父亲前往雾月郡拜访一对白鹤夫妻,听说那里离药王谷很近,你若明晚之前能求的药方便来告诉我,我帮你去寻药材。” “好呀。”弥幺幺笑,药王谷?比药王山大吗?要是比它大日后有机会就去偷了它。 第六十一章 幺幺牌修罗场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我真的该走了。” “啊?这么快?真的不用吃过酒席再走吗?” “我就是来看看你。”祝子书笑着停在门口,弥幺幺的爪子还抓着她的袖口,看的巴婉白眼连翻。 见弥幺幺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祝子书索性又说:“对了,你上次跟我说的万圣莲的进阶办法我试过了,但我太蠢没搞明白具体怎么怎么做,等我回来后你可要当面指点我。” “好啊,我也正想跟你学习学习呢。”弥幺幺呲牙咧嘴的笑,惹得祝子书笑的也不再矜持,下句话还没出口脖子上就架了一把刀—— “离小幺远些。” 是嬴双,巴婉狂喜。 “嬴双你干什么啊!”弥幺幺气急大吼,嬴双只撇过头盯着她:“光天化日之下和她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待会儿再找你算账。” “你真是个雕啊!子书是个女孩子!我跟女孩子拉拉扯扯怎么了?我还能当街亲她脸呢!有毛病吗你?把刀给我放下!”弥幺幺气的直跺脚,她看嬴双时必须仰着头,这让她非常不爽。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嬴双听了她的话后面色一紧,犹豫片刻真的收了大刀。 弥幺幺心中愧疚再次激发,连忙拉过祝子书检查一番,确定她没有受伤这才说:“对不起啊子书,我这位哥哥他脑子不太好使,还好你没有受伤,吓到你了吧?我回头一定揍他让他给你登门谢罪……你笑什么?” 话说着,弥幺幺才抬眼就对上祝子书的笑脸,这姑娘被吓傻了? “幺幺真的能当街亲我脸吗?” 啊?愣了一会儿,弥幺幺稍稍歪过脑袋带着迟疑说:“你要是想要这种补偿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谁说可以!” “我介意。” 嬴双气急大吼之间还传来一道别的声音。 几人回身看去,只见不远处站着身着熊皮大氅手持白色折扇面戴黑金色面具的人。 “肃……教主?”弥幺幺拖长音用着质疑的口气说,原来弥家面子这么大?连左监司的教主都能请来随份子? “我姓曹。”曹肃微笑。 “看来我们幺幺,人缘很好嘛。”祝子书捏了捏弥幺幺的脸,使得她目光回到自己身上,不等弥幺幺回什么她便说:“我先走了,等我回来。” “好,明天晚上我来送你!” 弥幺幺此话出口,除了祝子书还挂着笑,其余几个面色都坏的各有千秋。 巴婉眼泪都快淌出来,五大最佳夫婿里三个都同了框,还有个对话之间的弥肆,结果他们都是为了弥幺幺! 曹肃与祝子书互看一眼,待她离开,他这才缓步上前,哗的一下打开扇子轻轻晃动就道:“弥姑娘,好久不见。” 自认为很帅的曹肃,在弥幺幺眼里像个神经病。 大冬天穿着大氅扇扇子?此为其一,最基础的算数都学不好,此为其二。 “也就两天。”弥幺幺尴尬的抓耳挠腮,盯着他扇子上的“肃”字侧身抬手就说:“肃教主大驾光临,里面坐着去吧。” 曹肃摇扇的手忽的顿住,他刚才没没说他姓什么吗? “教主,东西已经带来了!”一个侍卫跑上来,弥幺幺和嬴双一并看去,只见那侍卫身后不远处来了一伙抬着大箱子的人,箱子是暗红色的,上面还雕着各不相同的花纹,好看的很。 “统统给弥姑娘送进去。” 哪个弥姑娘?弥幺幺心里一惊,眼下这人该不会是弥舞月的老相好?爱而不得然后亲手准备好她的嫁妆给送给她? 没错,弥幺幺已经脑补好一出旷世虐恋。 见弥幺幺眼中眸光闪动,曹肃心里狂喜,合上扇子抬手指着这些箱子就说:“你若是喜欢,我每天都给你些过来!” “送我?”惊讶着,弥幺幺抬手招呼那些人停下,掀开箱盖的瞬间便被这些明晃晃的珠宝闪到了眼睛。 整整二十五箱,除了金银玉器便是首饰绫罗。 嬴双跟在弥幺幺身后将这些东西一一看过去,二话不说拔出大刀对着曹肃就道:“你想干什么?” 曹肃身边的侍卫们瞬时拔剑相对,他们的剑跟嬴双的刀比起来秀气的像绣花针。 “送礼物,看不出来吗?”曹肃对侍卫们挥手示意收剑,弥幺幺闻言将眼前此人上下大量一遍,而后又绕着他走了一圈,一手托着下巴满眼都是迷惑:“你确定只是送礼物?” 一闻此言曹肃心里咯噔一声,难不成他对她的叵测之心被发现了? “你平白无故送我这么多礼物是要做什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给我下聘来的呢。”不爽渐渐爬上弥幺幺的脸,来往路人这么多,在弥家进进出出的人也不是一般的少,而今个个都盯着她瞧,幸好她不是什么高官厚爵,否则贪污行贿一抓一个准。 心里嘀咕之间她完全没看见曹肃微微泛红的耳尖和止不住上扬的嘴角,他道:“总之就是想送,弥姑娘还请收下吧。” “嘿嘿嘿。”弥幺幺笑着,忽的脸色变冷:“用不着,拿回去!” “可是我送的东西你不喜欢?”曹肃有些慌张,但皮表之上伪装的很稳。 弥幺幺再次打量一遍此人,腹中不禁又嘀咕起来。 那日她闻见曹肃身上的香味和萧酒意身上的清香一样,恰好两人又都戴着面具,以及那曹肃昨天一直不跟自己说话,她便认定他是萧酒意为了不暴露身份故意的。 没曾想这曹肃两日不见便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暴发户的气息,跟萧酒意如何相比? 虽然声音听起来也相似,但普天之下相像的人多了去,个个都是萧酒意不成? 想着,弥幺幺越发后悔自己那日大意认错人致使招惹上眼前这厮,犹豫半晌最终规规矩矩的给曹肃行礼道:“那日是小女子神志不清将您误认为别人,还请教主大人收回这些礼物,您对小女子的搭救之恩,小女子铭记在心,永生不忘,来日定准备好礼物登门拜谢……” 第六十二章 杜无量:危!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认错人?曹肃愣住,嬴双也僵在那儿,周遭来往的人脚步也不由得放缓许多。 “弥姑娘此言……是有意中人了?”曹肃淡淡的问,手里的扇子被他反复抓紧又放松,内心早慌乱了。 我是这个意思吗?管他那么多,他说什么是什么。弥幺幺心说完便毫不犹豫点头道:“没错。” 听,心碎的声音。 曹肃又愣,嬴双眉头一挑便道:“是谁?” 弥幺幺想骂人的冲动硬生生被她按下去,一口气憋在口中又咽下,强颜欢笑道:“……我怎么知道……哈哈哈大概是风渐长老吧哈哈哈……” “杜无量?!” “不是吧!弥小幺好这口?!” 群人议论声炸裂,弥幺幺只摆着假笑,见曹肃和嬴双两脸愕然,她又补了一句:“我就喜欢那种我喜欢他他却对我爱答不理还暴脾气的人。” 语毕她当即回身提着裙子溜回弥家,留下曹肃和嬴双对视。 负面消息传遍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弥幺幺身在酒席心在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里,在弥家门口说出的那句话导致这一桌只有她和嬴双,因为那些上了年纪的男人都被自家夫人拽着耳朵去她们身边吃席,生怕被弥幺幺看上。 “弥姑娘。”傅少容轻唤着坐下来,不容弥幺幺开口便拉上她的手说:“你怎么能拿自己的终生大事开玩笑呢?你知不知道今天这话闹出去了以后连说亲的人都没有了,安太妃是个很迂腐的人,她要知道这些闲话断然不会应允你和安清候的婚事的!” 弥幺幺嘴里的鸡腿嗦了甚久,听傅少容说着这些奇奇怪怪的话当下就将骨头剔掉,生生吞了那一大块肉就道:“没人说亲才好,我巴不得嫁不出去呢。不过傅姑娘怎么突然扯上安太妃了?我何时又和安清候有婚事?” 身后几桌人闻声看来,见状傅少容只以为弥幺幺是害羞不肯承认,索性又说:“那日在天司局门外我都看见了……” “弥小幺!你跟他之间又发生了什么?”嬴双气急拍桌而起。 弥幺幺被吓得一哆嗦,抓起刚剔出来的骨头就扔到他怀里道:“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不过是我摔倒了他好心扶我!”说罢她又蹙眉盯着傅少容道:“就是这样而已,我们怎么就有婚事了?” “自古以来男女授受不亲,牵手也算是有了肌肤之亲……”傅少容轻轻的说,气的弥幺幺只觉身心不畅,什么叫迂腐?这就叫! “随便怎么着吧,反正我和安清候没什么。”说罢弥幺幺起身就走,谁知傅少容又补一句:“可他都送你面具作为信物了!” 好家伙,这一波不是针对是什么? 弥幺幺深吸一口气,脸上还挂着三分薄笑:“傅姑娘,如今你哥哥入赘到我家,你和我怎么也算得上是个亲戚,你要不信我和安清候之间的清白,你可以去我房间搜看看到底有没有你说的面具。” 语毕她再回身离去时脸上的薄笑也没了踪迹,嬴双站在原地面红耳赤的说不出话,盯着她的背影良久后抓起大刀跑了。 “还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傅少容明摆着是要让你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蚊子气鼓鼓的说着,弥幺幺趴在床上一言不发,脑中一团火熊熊燃烧,趁着热她猛地起身出门了。 “你做什么去?” “向刘三求药。” 此时的天司局内,一众长老手捧贺礼笑意盎然的往宝华阁来了。 “恭喜师兄贺喜师兄!人到晚年竟能沾上一抹桃花运!当真乃是喜从天降啊!” “滚!一群不三不四的老东西!那弥幺幺分明是铁了心的害我!你们还敢来凑热闹!”杜无量气的脖子又粗一圈,吼一声那些人就要笑两声,平日里抓不着机会调侃他,这回不抓紧那岂不是白活? 江上酉坐在一旁哈哈大笑,拈来桌上小瓶子里的一朵梅花弹出去贴在杜无量眉心,众人当即又是一阵哄笑。 “好一个老来俏啊!哈哈哈!” “宗主!真是气死我了!我现在就要去把那弥幺幺抓回来剁成肉泥喂狗吃!” “不可。”江上酉一秒严词正色,杜无量充满希冀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却道:“未成婚总是相见对女孩子的名声不好。” “江上酉你个王八蛋!你们收了弥幺幺多少好处这么报复我?我杜无量今日在此立誓!从此刻起和弥幺幺势不两立!不是她死就是我亡!!” “哈哈哈哈!” 萧酒意推开门才见安太妃就在桌边坐着,见状乖乖巧巧的行了个礼便说:“祖母何时来的,让您久等了。” 见他情绪低落,阴沉着一张脸,安太妃连忙对他招手说道:“发生何事了?怎么这么不高兴?快过来,奶奶有好消息告诉你!” “孙儿也有坏消息告诉您。” “哦?那你先说,说出来给奶奶助助兴!” 闻言,萧酒意愕然抬头,盯着慈眉善目的安太妃一时不知该不该笑,良久他才开口:“还是您先说吧,免得扫了您的兴。” “她不就是喜欢个糟老头子嘛!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那种糟老头子还能活几天啊?哎呀虽然你也不一定活的比他久,但你长得好看呀!”安太妃拉着萧酒意的手满脸不在乎的说,萧酒意惊得眼神都滞住了。 只听安太妃又说:“你是谁啊?我安太妃的亲孙子!富可敌国再世潘安!温润如玉持家贤良!怎么会有女孩子不喜欢?你要实在担心小弥姑娘不喜欢你,奶奶就买几个天魂道人做了杜无量那个老东西,到时候还怕抱不得美人归吗?” 两番话像棒槌一样砸在萧酒意心口压得他半晌喘不过气,在弥家门口时他就已经凌乱了,没曾想回到家才知道那不过是个开胃菜。 “奶奶……您从何知道这些的?” “这就要归功于我安家的一百零八位壮士了,哼哼,这些个吃皇粮的西锦卫果然是中看不中用呐。” 第六十三章 你奶奶永远是你奶奶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安太妃神采奕奕的说,萧酒意现在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麻了。 祖母手下竟还有一百零八位壮士?他居然不知道?祖母竟然抢在西锦卫传递消息之前就知道了自己心上人的底细?还知道的这么清楚?那他在左监司里交代的岂不是白费心思了? 察觉到孙子怀疑人生,安太妃勾上他的脖子便笑呵呵说:“你可别小看了你祖母,我虽然年纪大了,但也没老到不中用的时候儿,什么事都瞒不过我的法眼。” 萧酒意木讷点头。 安太妃忽的抽回手拧住他的耳朵就骂:“那小弥姑娘可受欢迎了!听说她跟祝子书关系也极为密切,身边不但有个师父还有她娘当年留下的亲传弟子!围在她身边的人不论男女都是相貌不赖且厉害的人物,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 闻言萧酒意语塞,顿了半晌才说:“她喜欢脾气差还冷漠的人,我做不到啊……” “你个呆子!你管她那么多呢?你直接生米煮成熟饭再慢慢发挥你的魅力,日子久了她能不喜欢你吗?” “您是在教我强娶民女吗?”萧酒意愕然,不曾想安太妃眉飞色舞就说:“当年你爷爷娶我就用的这招!然后我给你爹娶你娘的时候也用的这招!你说它不管用能有你和你爹吗?长得丑的这么做才是强娶呢!” “……” “哎呀你真是急死我了!今天都有左监司的教主亲自去提亲了!你还在等什么呀!” “他哪里是去下聘的啊……他就是想给弥姑娘送些礼物讨欢心而已。真到提亲下聘时怎么可能只有二十五箱?”萧酒意为自己正名。 谁知此话才出安太妃又一次上手拧他耳朵,力度比刚才还大好几倍:“人家都知道送礼物讨欢心,你不知道啊?约出来逛逛夜市放放花灯,然后送一支发簪啊小面具啊小面人的当定情信物,再请她吃好吃的,送她回家之后约她改天再出来玩儿,一来二去浓情蜜意的不比那个那个什么暴发户教主来的更有诚意?” “她喜欢脾气差的就是喜欢霸道的,你就装的霸道些!喜欢冷漠的就是喜欢人狠话不多又心有城府的,你就把你的傻气收敛些!花前月下你侬我侬……这不是就成了吗!啊?”安太妃越说越激动,对着孙子好一阵比划,眉眼之间的笑意怎么都藏不住。 只见萧酒意起身缓缓跪下,对着她磕了一个头就说:“祖母在上,请受孙儿一拜!” “还不赶紧去准备准备?现在只等时机成熟就聘她为妻了!” “孙儿这就去!” “阿嚏!阿嚏!!” 刘三看着堂下所站之人嘴角轻抽就道:“我说姑娘,受了风寒你就出了门儿右拐再往里走几步,那儿便是给人瞧寻常病的地方儿,你专程跑来这里让我给你治打喷嚏也忒瞧不起人了些。” 擦了擦鼻子,弥幺幺拖着重重的鼻音满怀歉意说道:“不好意思刘神医……兴许是有人惦念我来着。我到这儿来找上您怎么可能是瞧这些小毛小病的呢?还请您赏个脸听我说说病人病状。” “我不听。除非你给我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我瞧你修为不高,也不为难你,你就给我炼一丸上好的丹药便好,明天此时之前你要是能给我拿来,我就救你要救的人。” “什么丹药?” “那就要看你能炼出多好的丹药了,小王八!送客!” 在弥幺幺眼里,炼丹跟修为唯二的关系也就时吃了丹能涨修为,修为高炼得快罢了。她有蚊英俊在手,别说是一丸,就是每天一千丸丢给他当饭吃也不在话下。 看不起谁呢? 回去好好琢磨炼什么丹能闪瞎他的小眼睛才是正事。 是夜,洞房花烛夜。 弥舞月坐在床上顶着红盖头,只听房门轻响之后,从盖头底下能看见一双脚走了过来。 酒味儿扑鼻。 “好舞儿。”傅卿安轻笑,跌跌撞撞走来弯下腰想看盖头底下的人却发现够不着,索性一屁股坐下躺在弥舞月腿上看,嘿嘿另一手就揽上她的腰道:“我的好舞儿,你今天怎么这么漂亮?” “去醒醒酒再进来。”弥舞月冷声说着就将傅卿安从腿上推下,咣当一声之后傅卿安捂着脑袋闷声许久才吃痛的说:“弥舞月,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见弥舞月端坐在那儿不吭声,傅卿安当下来了劲儿,从地上爬起来开解腰带就说:“老子入赘给你是你的福气!多少姑娘挺着大肚子求我娶我看都不看一眼?你还敢指挥我?” 弥舞月仍旧不说话,掌心却蕴上一层红色法术光团,在傅卿安脱掉裤子冲过来时一掌就击了过去,谁知傅卿安反应敏锐躲非常,不仅躲过那一掌还反手给她下了禁术,盖头下的那张脸除了惊愕再无别色。 “你要是早些听你娘的话多找几个伴侣,以你的天资又怎么能被我禁锢住呢?哈哈哈哈!”狂笑着,傅卿安扑过去扼住她的脖子,大手一挥,几层红裳粉衣便挂在了纱灯上,罩得房间暗了许多。 呜咽声之上还有夹着他低沉喘息的污言秽语:“……当初你勾引老子的时候那么主动,今天装什么清纯?!害的老子给你家入赘!看我不弄死你!” 后半夜。 女人在红帐中的哭声渐大,男人的辱骂也不带停,床榻承受着的是来自那二人源源不断的催动。 咯吱咯吱—— 同一个院子,另一间房,骂声与傅卿安的骂声相融合。 “你听听!多么不要脸!哼哼哈哈的浪-叫个没完没了!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个娼妇!”柳娘一边嗑瓜子一边冲着窗外骂,身边的几个小丫头羞得面红耳赤,整整一夜,四房众人的耳根子就没清闲过。 弥幺幺又起了个大早,适才出门就迎上赵姨娘往院子里泼水,雪上落了水很快就化了一大片,她盯着没理会她的弥幺幺看了半晌便说:“六姑娘这么早又要去哪儿啊?今天怎么着也该轮到嬴双那小子了吧?” 第六十四章 意儿那根葱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一闻此言弥幺幺匆忙的步子立刻顿住,她撇头过去看时只瞧见赵姨娘一副得意的嘴脸,眉头一挑便说:“素日里听闻阿川刻苦认真,如今他也大了,知道体贴照顾人,不若就叫他跟着三哥哥去军营里学习,当一把好手也是极好的。” 弥远山所掌管的那可不是一般的军营。 军营一分为二,名字简单好记,就叫生营和死营。 活着是生营里的人,死了是死营里的鬼,不管生死,永生永世都是生死二营的将士。 赵姨娘只有弥远川一个孩子,她怎么敢把他送到那种地方去?那不是自断后路? 果真见她刹那间面如死灰,盆子都跌在地上发出咣当一声。 弥幺幺轻笑:“三房统共就两个孩子,若是全进了生死营,对三叔也是不公的事,此时还是得从长计议,你说是不是啊赵姨娘?” “是是是!六小姐说的对!” 不知自己几斤几两的东西,狠狠瞪了一眼她弥幺幺复又抬脚,手中盒子里装着的是她精挑细选一整晚才炼制的血香丸。 一想到刘三可能会跪在地上求她教教自己这是什么宝贝,笑声就无论如何都兜不住了。 “陛下,十年来我封川臣民追求修炼人口飞速下降,近两年又盛行女风,致使婚育率屡创新低!长此以往再过二十年……封川怕是要没人了啊!”右相祝宴捧着玉圭奏说道。 “祝卿家担心之事……正是让朕头疼的问题。但婚育之事又不能操之过急,依你看此事该如何化解?”萧池暝揉了揉太阳穴说。 然而祝宴支吾半晌也没说出什么好主意,惹得萧池暝又靠在龙椅上叹息连连。 张内侍连忙地上热茶,瞧着他因过度劳累挂在脸上的愁容,心里一紧想了想便道:“只要找个好榜样,定然有人会向往的,就如同右相之女一举成为封川万人之上的人中凤,使得众人对修炼充满热情,又比如女风,一旦盛行起来自然少不了即便是不喜女风的人也去效仿……所以婚育一事……陛下也可找个对应的例子。” “这个主意好啊!”萧池暝眼里都冒了光,只是一瞬又暗下来,甚至有些不好意思:“本来……这种事该是朕起带头作用。 但诸位爱卿也都知道,朕将半生都忙于江山社稷实在是分身乏术,眼下各位皇子们大的小的都在修炼,就连太子都是朕按着头才肯学习朝政的家伙……兄弟同宗都是些上了年纪的,你们懂的啊!年轻一些的小辈,朕都分不清哪个是哪个,没有百姓缘如何去捧啊? 朕这一族于整个封川怕是都没用啦!唉!” “陛下此言差矣!您不是还有举国闻名的侄子……安清候吗?”祝宴越说脸上越乐,听得满朝文武都跟着笑起来,萧池暝两手一拍就叫好:“甚好甚好!再配上你女儿!旷世佳话世人颂之!” 祝宴笑容僵硬,放下玉圭脱下帽子便跪在地上叩首:“臣多谢陛下美意,但……小女子书便是影响女风盛行的主要人物……” “咳咳咳!”萧池暝一阵猛咳,惊得张内侍连连给他顺气,朝堂上诸位官员面面相觑,虽然好女风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但毕竟不是主流常态,一国右相竟敢当朝承认女儿的私事,背后不知要受多少非议呢。 “老师快快请起!是意儿那孩子配不上子书,您对朕行如此大礼,朕如何当得起啊!”萧池暝被呛得到现在都没缓过来,憋着一口气说完又是一阵咳嗽,亲自下了龙椅搀扶祝宴起身后方说:“您既能想的到意儿那根葱,必然能想到更合适的人选,快与朕说来!” “陛下!臣有一个合适人选!”左相柏芯思量片刻叫道。 “说!” “弥小幺啊!” 柏芯才说出口就被祝宴连口否认:“不可不可不可!陛下,此女她……她始乱终弃!生活糜烂!断然配不上皇亲啊!换一个吧!” 谁知听过这话柏芯嘴角一抽就说:“配不上皇亲就配得上你闺女啊?咱们这可是为了整个封川做贡献,你岂能为了你女儿的一己之私而耽误整个封川呢?” 此话一出祝宴气的直接将玉圭砸向柏芯就骂:“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见状萧池暝连忙拦住差点打起来的两人夹在中间道: “两位老师莫要伤了和气!祝相,日后子书再有喜欢的姑娘您只管跟朕提!找不着好看的来朕的后宫随便挑都可以!但这弥小幺……您和子书商量一下……实在不行就让先娶弥小幺再让意儿那根葱入赘你们祝家!当个侧室也无妨啊!目的就是为了借种嘛! 三个人的故事说不定更有吸引力呢?如此一来既解决了大多男人讨不着媳妇的问题又能让好女风的眷侣有自己的孩子,何乐而不为呢?” “陛下您这想法也太恶心人了些,算了算了,弥小幺让给你们了。” “张内侍!快宣意儿那根葱进宫!最好把安太妃也请过来!省的他不同意跟朕闹。” “怎么还不开门啊……”弥幺幺蹲在刘三药铺子外头腿都麻了,地上处处都是雪她连坐的地方都没有。 街上行人忽的步履匆匆往各处跑去,这个熟悉的场景好像在哪里见过? 正思量,拐角那边行驶过来一辆马车,坐在外头驾马的人老远就看过来,也是老远的就冲着内人二人吆喝:“侯爷!老太太!弥六小姐在前面!” 此话一出本还闭目养神的祖孙二人一道睁眼,安太妃更是趴在车窗上就往外看,还没看清楚就被萧酒意一把抓了回来:“祖母,这样很危险。” “你这小子,你媳妇儿在那里蹲着你怎么一点都不激动啊!”安太妃疑惑道,话才出口下一秒就变了脸:“你还不会是变心了吧?难怪我昨天跟你说的时候你支支吾吾!你没说出口的坏消息难道就是你变心了?” “……我只是怕给她传染厄运。” 第六十五章 温柔与温和有差别?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本还叽叽喳喳的老太太一瞬沉默,不过没多久他就一巴掌拍在萧酒意后脑勺骂道:“那这么多年了府上众人怎么都还好好的?别一天到晚把别人的倒霉事儿赖在自己身上!停车!萧酒意你给我下去,面具戴上别吓着我孙媳妇儿。” 弥幺幺只瞧着那辆马车停在原地几秒又启程,马车飞快奔过来时车窗里探出个老太太的脑袋,她笑着冲她摆手不过两秒便一晃而过。 追随着马车看去,她只瞧见马车一颠那老太太的脑袋就从车窗消失了。 踩雪的声音轻轻的来,余光里也出现一个人影,弥幺幺扭头看去只见着一块生鱼片。 准确的说那是一袭米白色的底,上头绣满了豆沙红的波涛花纹的衣裳。 可谁会穿着生鱼片出门呢? 弥幺幺仰头看去,见萧酒意还在不断调整面具,不由得笑出声道:“原来是你。” 闻声萧酒意顿了一下,低头才见自己离弥幺幺这般近,又见她抿嘴轻笑,一时羞赧道:“方才我没有看路,抱歉……弥姑娘。” “嘻……我还以为你又是专程出现来拉我的呢。”盯着他的耳朵弥幺幺开口就是一道调笑,几乎是眨眼功夫,萧酒意耳朵更红,他顿了顿便伸出手道:“弥、弥姑娘不介意的话,在下……” 说着他没了声。 见状弥幺幺抓住他的手起身,怎奈蹲的太久,起身的瞬间她就觉得自己的腿比雪花屏还要麻。 由此抓着萧酒意半晌没放手。 萧酒意也不动弹,他心跳的厉害着呢。 啪嗒。 蹲的有多久呢?久到弥幺幺都忘了自己怀里还揣着装了丹药的盒子。 盒子掉在地上大开着,里头的血香丸也滚到雪地里去,弥幺幺一急抬脚就要去捡,谁知腿麻使得她脚软,甚至感到有些重心不稳。 才不小心脚滑晃了一下,萧酒意当即两手扶住她道:“太滑了,我去捡。” “这是……血香丸?”盯着手里的丹药,萧酒意惊讶问道。 弥幺幺比他还惊讶,那东西在超新星纪元都是罕见的宝贝,怎么在这把魂元丹当稀罕物的封川国还有人认识血香丸? “你如何认得?”弥幺幺一面问着一面捡起盒子小心翼翼从台阶上往下走,谁知房顶上的雪啪的一下就打在她头上,砸的她满脸都是。 见状萧酒意迅速走来,将血香丸交到弥幺幺手里便替她清理起头上的雪,他边扫边说:“一会儿雪化了头上都是水,仔细别着凉了。” “侯爷对谁都这样温柔吗?” 萧酒意愣。 他缓缓对上弥幺幺的眼睛,见她面上尽是调皮,呆了一会儿才温笑着轻声说:“温柔与温和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言毕他又继续着手上动作。 这回换弥幺幺愣了。 温柔与温和能有什么差别? 她思忖着试图能揪出萧酒意这句话的错误,但额上一道生疼砸的让她断了思绪。 萧酒意的面具掉了,正好砸在她额头上。 慌乱之间萧酒意毫不犹豫揉上弥幺幺被砸红的脑袋就道:“对不起弥姑娘——” “我见过你。”弥幺幺捧着面具盯着眼前人说。 闻言萧酒意呆呆的看下来,长长的睫毛随着他那双生的极为好看的眼睛一并垂着,他的眸光里带着许多紧张,却又温柔的很。 墙角蕴着一团黑气,与堆在那儿的煤混为一体,这会子悄悄的消失了。 弥幺幺在幻境里见过萧酒意。 被她一剑杀了的新郎官便是他。 “对不起。”弥幺幺忽的道歉,听得萧酒意一头雾水:“什么?” “幻境里……” “小心。” 啪。 三道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原是弥幺幺话才出口房顶上就再次掉下来一块厚雪,萧酒意的两只手本就在她额前脑后,见状拥着她在自己怀里边往后退了一步。 也正因被拉扯,她没站稳便两手抓住了他后背。 盯着地上那块才掉下来的雪,感受着怀中才装进来的温热,萧酒意没有别的举动。 他怔住了。 心跳好快,弥幺幺一时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萧酒意的,两人一并僵了半晌她连忙挣脱出来,却还没来得及开口萧酒意就说:“我怕刚才又掉下来的雪砸疼你。” “那……谢谢你啊,改天我送你一粒血香丸。”弥幺幺笑道。 萧酒意欣喜,正要说什么就听见远处一道马啸,看过去才见车里伸出来安太妃的手在晃动,祖母在叫他快走呢。 “弥姑娘,我还有事先走一步,我们改日再聊!” 话落他甚至来不及多看一眼弥幺幺便大步跑了,盯着马车匆匆离开,弥幺幺抓了抓领子里的雪,忽的才见手里还捏着萧酒意的面具,莫名的一喜便笑出声。 “好呆的人。” “哟呵,心动啦?”蚊英俊悄咪咪冒出来颤着新线鬼叫道。 闻言弥幺幺一巴掌将它扇开:“少胡说八道了!” “我还是觉着昨天那个曹肃挺不错的。” “可我到现在都在怀疑他俩是同一个人。” “你从哪里觉得是?” “他俩害羞的时候都是先红耳尖。” “……你这观察挺入微啊,要不是同一个人就一道收了填充后宫吧,别犹豫,我支持你。” 一晃就到了中午,对面的馄饨弥幺幺都干了八碗刘三的药铺子还没开门,隔壁大爷的炊饼闻起来一级香,但她太撑吃不下。 现在她在纠结的就是要不要开个加速消化挂好让自己尝尝美味,万一消化了想去五谷轮回之地怎么办?离这儿好远的。 “懒不死你。”蚊子吸溜着碗里的馄饨汤说。 话音才落桌子就是一震,紧着它便跌入汤汁里,惊慌失措的往外爬着就听一道雄厚只因从头顶盖下来:“弥小幺!跟我们走一趟!” 本来就不多的食客被几个手持大刀的人吓得跑出去一大截,弥幺幺两手抱在怀里靠着支撑篷布的柱子,一脸的不屑:“你谁啊?” “经人举报你涉嫌食用暴涨修为的丹药!赶紧起来!”为首的很不耐烦。 第六十六章 澄清好女风了?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脑中嗡的一声好像有一只苍蝇炸开,眼底透出的疑惑存满弥幺幺整张脸。 什么暴涨修为的丹药? “我几时吃了?”她怔怔的说,小声才从嘴里冒出来另一个人就将大刀抵在她脖子上,为首的甚至从腰间掏出一张牌子扬在她眼前,高高在上的道:“奉天司办案!有什么话留到堂上跟府尹大人解释去吧!” “这能忍?揍他们!”蚊子从汤里出来抖了抖身上的汤汁气的咬牙切齿扬着拳头就叫嚷,另外几个衙役只听到声音又看不见人,都当是弥幺幺的腹语,互看对方一眼便一齐拿刀对着她,为首的冷哼一道就说: “弥幺幺,你不要以为你现在有点小能耐就能藐视王法,奉天司里多得是天魂猎人,你要敢耍什么花样到时候来请你的可就是他们了!” 闻此言弥幺幺嘿嘿一笑,两手一并搭着脖子上的那把刀,细声细气的开口:“官爷说的哪里话,小女子再是个不惜命的人也不能驳了您的面子,您说是也不是?奉天司在哪儿呢?还请您前面带路。” 蚊子愕然:“弥幺幺你真的变了。” “我说过很多次了,遇到困难先求饶……” 弥幺幺前脚被抓走刘三后脚就从药铺子里出来,小王八站在门口探长脖子盯着衙役们远去的背影没忍住轻声开口道:“三爷,您怎么非要等着她被抓走了才开门啊?” “你还看不出来有小人犯她么?我若先出面坏了那小人的好机会,说不准明儿个我这铺子都不保了。”刘三两手背后仰头晃来晃去活动着脖子,小王八听过之后难堪道:“三爷您以往不是这样见死不救的人……” “因为她根本用不着我救啊,她虽然犯了小人,但她命里有贵人,与其我出面不如等着她的贵人出面搭救,如此一来倒还能成全一门好姻缘。”刘三笑呵呵的说完一脚踹在小王八屁股上,径自往里走去说:“你去后院挖一株神香芽磨碎。” 皇宫长安殿里,安太妃和萧酒意坐在那儿一杯又一杯的茶往肚子里送,张内侍来传了五回话,回回都说萧池暝忙于政务让他们再等等。 方砖铺成的地面上突然出现一道影子,轻轻的脚步声越近影子就被拉的越长,安太妃起身看去,见来的是张内侍当下黑了脸,不容他说话便先行开了口:“陛下还没忙完吗?就是抽个吃饭的功夫也能跟我们祖孙俩把话吩咐了啊。” 一听她满口都是不满张内侍淡淡笑起,两手交合弯下腰便举上脸前说道:“安太妃息怒,陛下要与您和侯爷商议的事情并不是随口就能吩咐好的。让您二位久等了,咱家现在就是来请您和侯爷过去见陛下的呢。” “什么事情吩咐一下还鬼鬼祟祟的?该不会是要我孙儿上战场吧?!”安太妃急的将身上端庄都丢到九霄云外,张内侍见状连忙安慰:“太妃不必惊慌,这回是天大的好事儿!” 说罢他看向萧酒意,却见他两眼直勾勾锁着手中茶杯半晌不眨眼,见状他扭头看向安太妃便小声问道:“侯爷这是怎么了?” “也是天大的好事儿!快带我们去见陛下!” 随着安太妃一道激动之音蹦出来,萧酒意恍然回过神,见张内侍盯着自己,起身问说:“张内侍何时来的?” 闻言张内侍再忍不住发笑道:“刚来才站稳脚,侯爷快随咱家见陛下去吧。” “爹……您都知道了?”祝子书两手垂在身侧,表情有些尴尬,眼前是背对着自己的老爹祝宴,底下是还在专心修炼的门徒们,他们父女俩站在这里已经有半个时辰了。 祝宴肩头颤了一下,不过一秒又用着极其沉稳的语调开口:“你怎么打算的?” 突然的一句问话让祝子书有些莫名其妙,顿了顿她才反问:“您说的是哪方面?” “我瞧着花家那丫头就挺不错的,长得也不赖,天资也极好……要不你将就将就?”说着,祝宴缓缓回过身子,面上还是如同往日一样的威严,但不难看出他眉宇间多了几分惆怅。 祝子书眉头一紧,下意识捏了捏手心,过了好半刻才说:“您是在操心我的婚事?” “不明显吗?”祝宴疑惑。 “……我没打算成婚。” “为何?”祝宴震惊,背在身后的手也挂不住,一同挪到身前来想要做什么动作,却碍于附近还有不少家仆又收回手,几秒之内脸色忽好忽坏,压低声音便问:“你不想成婚为何要成日里和别家姑娘小姐眉来眼去?好孩子,始乱终弃可不是君子所为啊!” 祝子书微微眯眼,下意识往后仰了仰道:“我何时始乱终弃?” “你前几日不是还跟花家那丫头在一起?这几日不都和弥六小姐在一块儿?”说着,祝宴见女儿看自己的神色略有不对连忙解释道:“我可是你爹,你什么事情能瞒得过我?总之你这样就是不行!” 祝子书轻笑,两手缓缓背在身后,半晌才开口:“您可能误会了。我和花小姐之间从未有过什么,不过是当年她身处险境我出手搭救,她误将我当做男子要以身相许,我不做理会以为她会知难而退。 不曾想她纠缠不休,后来知道我是女儿身便恼了,认定是我在戏耍她,一怒之下传了我好女风的话出去,日子久了就成了现在这种局面。” “啊?那……那我瞧着那个花丫头挺喜欢你的啊!” “她喜不喜欢我关我什么事?我一定要负责吗?” 面对祝子书的灵魂质问,祝宴哑口无言,僵了一会儿没忍住上下打量女儿一眼,而后又试探着问:“这样说来你、你不好女风啊?那你对弥六小姐……” 然而话没说完祝子书便打断,浅浅一笑便答:“我确实不好女风。” 语毕她对祝宴拱手又道:“孩儿还有许多事情没处理完,先行告退。” “子书啊!你是不是没把话说完呐?你回来说完啊!”望着祝子书远去的身姿祝宴着急大喊。 第六十七章 史诗级变脸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陛下,安太妃和安清候到了。”张内侍轻声说,正一边往嘴里塞饭一边批阅奏折的萧池暝闻声连连冲着门口招手,嘴都来不及擦就说:“意儿那根葱来了?快进来!” 门口的萧酒意一脸黑线,关于叔叔萧池暝对他起的这个称呼,是他还在襁褓之中就有了的。 也算是始终如一。 “拜见陛下。” “意儿,你今年多大啦?”萧池暝笑呵呵的倚在扶手上问,话落还抓了一块点心往嘴里塞。 不祥的预感当即从萧酒意心间冲出来,几不可查的疑色从他眉梢一闪而过,斟酌几秒说辞,还不等开口安太妃就替他答了:“过了年就二十岁了!” 一闻此言萧池暝蠢蠢欲动已久的嘴角终于压不住,吞下点心便笑说:“这个年纪也该成婚了吧?” “谁说不是呢?”回着,安太妃笑眯眯看向萧酒意。 萧酒意微怔。 果然萧池暝一叫他进宫准没好事。 “皇叔您有话不妨直说。”萧酒意冷眼盯着龙椅上那位还在吃吃喝喝的人说道,脸上蕴着的怒意很是明显。 萧池暝见状不怀好意的笑了笑,抬手就指着他道:“还是侄儿懂朕!”说罢他连同整个糕点盘子都端着起身往萧酒意身边靠去。他只微微眨了一下眼睛,萧酒意便攥紧拳头从蒲团上起身转而蹲下,萧池暝紧随其后做了同样的动作。 他将一块糕点塞进萧酒意嘴里,喜气洋洋的说:“朕送你个媳妇儿你要不要?” 咬掉口中半块甜腻腻的糕点,萧酒意将剩下半块塞进对方嘴里,冷眼盯着他便道:“用不着。” 回头看了一眼还不知发生了什么的安太妃,萧池暝又拿起一块糕点给身边人塞,这回没得逞,被一把打落滚回了盘子里。他也不恼,声音又压低几分:“只要你答应娶,朕再给你们夫妻俩送个右监司。” “不需要。” “啧,你这死孩子怎么这么倔呢?那可是我从祝子书手里横刀夺来的姑娘,你这样让朕很难办啊!说吧,你要怎样才答应娶?”萧池暝一着急干脆一屁股坐下。 萧酒意面色冷淡并不想搭理眼前人。 从小到大他这位皇叔就没对他干过几件正事儿,以至于他能对全天下人保持温和都无法对皇叔客气。 “既是从祝子书手里抢来的必然是好的,您留着自己慢慢享用吧,侄儿的婚姻大事就不劳您白操心了。”萧酒意淡漠说着,言毕抓起两块糕点直接塞进萧池暝嘴里,起身就冲着安太妃道:“祖母,我们可以走了。” “陛下不是要说什么事儿吗?”安太妃茫然。 “说完了。” “你这兔崽子!朕好心好意跟你商量你反倒还欺负起朕来了!”萧池暝大骂,语毕便被一口糕点噎住,吓得张内侍连忙冲过来递水:“陛下当心啊!” 一刻后,安太妃坐在那儿一个劲的哭:“赐婚这种事情怎么就落到我孙儿头上了呢?皇上您这是要气死我啊!” 萧池暝被噎的这会儿还没缓过来,耳边又是安太妃的哭闹,扶了扶额无奈道:“安太妃,朕知道这件事对意儿那根葱来说不公平,但事关整个封川,除了他无人能胜任啊!” 说着他叹了一声,对上始终冷着脸的萧酒意,没好气的继续说道:“一开始朕也是想给你配个好人家的,祝子书就是朕的不二人选,可祝相当堂说他姑娘是个好女风的人,朕这不是没办法才选了弥小幺的吗?你就不能体谅体谅——” “皇叔半生心血都只为封川,侄儿无能为封川做贡献,方才几经思量才逐渐明白,男儿活在世上理当为家为国。至此,侄儿再不能辜负您对我的器重,故而只有从命,还望皇叔原谅侄儿方才的大不敬。” 萧酒意如是说道。 安太妃的哭声也在萧池暝的话出口时戛然而止,听萧酒意这么说连忙跟着附和道:“陛下,方才是我太心急失了体面,我听意儿那根葱说的极有道理,也不好再推脱什么……还请您速速降旨挑个良辰吉日让他们趁早完婚吧!” 史诗级变脸也不过如此。 萧池暝再次被噎住。 他一脸狐疑的看了看萧酒意,此人嘴角上扬,脸色温和。 他又转眼看向安太妃,此人满面慈祥,端庄得体。 “你们确定?”这会子萧池暝开始惴惴不安了,这祖孙二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确定!” 弥幺幺被抓进府衙之后也没提审,直接被蒙着头送去了牢房,此处臭味满鼻,隆冬腊月竟还能听到苍蝇乱飞的声音。 开着透视挂,弥幺幺将路过的牢房里的情形都看了个遍,大多都是空着的,少数有人关在里头不过也都是些快死的,偶尔还能看见某个牢房里已经腐烂被老鼠啃食的尸体。 “呕,好恶心。”蚊子小声说。 那岂是一般的恶心?弥幺幺忍着胃中不适加快步子,谁知衙役见她蒙着头还走的这么快开口就骂:“跑那么快赶着投胎?你也不用着急!就快了!食用暴涨修为的丹药在封川可是要绞杀的!” 食用你个大头鬼?哪只眼睛看见她吃了?怒火被弥幺幺扼制在心间。 犯人被缉拿不直接抓去见官甚至连个流程都不走便直接押入牢房,这是哪门子的律法?况且这里看着也不像正经牢房,尸体烂了好几具也没人管,那些还吊着一口气没死的,看上去也是饿了许多天连眨眼的力气都没有的那种。 经人举报到底是经了谁举报?那人就这么想弄死她? 怒气每每攻上心头弥幺幺便会捋一遍这些话用来压制,什么时候该冷静什么时候该动手她分得清。 然而有的时候脑子和肢体会分家。 盯着即将进入的牢房里堆着两具腐烂程度极高的尸体弥幺幺再挪不动脚,在这一刻她对自己开透视挂的行为表示强烈谴责。 “磨蹭什么呢?滚进去待着吧!”骂着,衙役用力一推便将她搡进去了。 第六十八章 这个大牢有点味儿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蚊英俊……救救我,我觉得我离死不远了。”弥幺幺蜷缩在墙角眼泪狂飙。 牢房本就狭小,那两具尸体身上的腐肉被老鼠拖得到处都是,苍蝇在上面爬满显得黑乎乎的,恶臭味熏得弥幺幺捂着口鼻都能感到不适。 这简直就是生化武器。 蚊英俊扶墙干呕不止,头都不敢回一下,颤着音色就道:“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金云城不是封川的京都吗?牢房里怎么是这个样子?” 弥幺幺不言语,紧闭双目手动开挂让自己嗅觉失灵,而后又对地上不堪入目的玩意打了马赛克,如此一来整个世界都变得无比美好。 她长出一口气靠在墙上,仿佛重获新生。 “兴许府尹就死在这里头了,所以没人管。”弥幺幺口出恶言也仍觉不够解气,顿了顿又冲着蚊子说:“你觉得举报我的人是谁?” “我要知道我现在就给你开挂让你宰了他!呕……为什么我不能给自己开挂呜呜呜……呕!”蚊子哭骂兼容看的弥幺幺好一阵装出来的心疼,扯了扯它的腿就道:“衙役能精准的找到我位置所在只有一个可能,有人跟踪我。” “可路上我根本没检测到有可疑的人啊!”蚊子心态逐渐炸裂,“你自己在这里待着吧我回空间了,我真的遭不住了。” “说好的荣辱与共同生共死呢?”弥幺幺无语。 要不是为了观察幕后之人下一步的举动她早就进空间里逍遥快活去了,现如今那人迟迟没有举动不说自己思路也乱糟糟的,就连能陪自己解闷的蚊子都跑了,当真是无趣至极。 马车上,安太妃从宫门里骂到宫门外,现在气不过又扯着萧酒意的耳朵道:“你到底有没有把娶媳妇放在第一位啊?到底有没有把你的老祖宗放在眼里啊!陛下都亲口说了要拟圣旨赐婚,你竟然还想先培养感情?就凭你这幅蠢样子你能培养个什么花儿出来啊? 到时候媳妇儿被人拐跑了就是圣旨下来都没用了!你真是要气死我了!”说罢她收手之时还不忘拍一把萧酒意的脸,手劲虽然不大但心里也是真的不开心。 见状萧酒意笑了笑,抓着祖母的手轻轻抚慰着说:“孙儿只是想让弥姑娘心甘情愿嫁给我,如果不是她本意,即便是娶了来又有什么用呢?说到底这便是对她的不尊重了,还请祖母不要担心,孙儿一定会将她娶回家。” 闻言安太妃暗暗地叹了一口气:“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嘛,有的人错过了就再也没戏了,况且现在的人啊都是凭着一股子劲儿往上冲,热情冷却下来便腻烦了,反复几次下来自己也厌倦了,到那时还从何处寻得良人呢……” “那也不能为了一己之私,她是我的良人,可我于她而言……”说着萧酒意沉默,帘子被车子晃开缝隙,他盯着外头行色匆然的路人,忽的又笑道:“我会是她的良人。” 马车经过刘三药铺子停下,小厮打听完消息回来便挥着快鞭驾着车走了,最后停在一条没人的巷子口,安太妃从车窗里探出头对着萧酒意叮嘱:“你一个人能把你媳妇儿从奉天司里捞出来吗?实在不行我现在就去叫我的一百零八将!” “祖母无需担心。” 盯着马车驾出去数十米,萧酒意转身进了巷子,再出来时已是化形而去的曹肃。 嚓嚓—— 弥幺幺耳朵轻动,不远处的脚步声有些匆忙。 终于来了? 脚步越来越近,弥幺幺微微抬眼去看,不过三秒便有两人出现在视线之内,一个肩上扛着浑身是血的人,一个从腰间取下钥匙开门。 又被抓进来一个倒霉催?弥幺幺才想着,开牢门的那人便在四处张望,她迅速闭眼,只听房门嘎吱一响接着就是重物落地的动静,其中一个小声嘀咕道:“左监司最近查的这么紧,上头这位怎么还敢顶风作案?” “谁知道呢……哎呦快别管这些事了,跟你我又没什么关系。”说罢那人往弥幺幺这边看了看,冲着身边人做了一个手势便说:“上头吩咐过了,就趁现在吧。” 竖着耳朵听得极为认真的弥幺幺一听这话顿时打起十二分精神,只等那两人开门进来,她悄咪咪的看着,片刻后左边那个从怀里掏出一颗丹药对着右边那个点点头,而后便由一人蹲下掰开弥幺幺的嘴。 “干嘛呢?”弥幺幺突然睁眼说话吓得两人魂飞魄散,尤其刚才掰嘴的那个,往后仰去一手就压上了腐肉,待他扬起手时弥幺幺只看见他手心里有一块马赛克。 呕,隔着马赛克都能感觉到恶心,甚至带入到自己连剁手的冲动都有了。 嫌弃着,弥幺幺抬眼盯上另一个捂着口鼻不知所措的,弹了一下舌便说:“你愣在那儿做什么?怎么不给我吃药了?” “想死还不简单?”手上沾了腐肉的那个冒着火就说,擦了一把脏秽便从同伴手里夺来丹药往弥幺幺嘴里塞去,弥幺幺翻了个白眼一脚踹在他的子孙宝袋上,力度大到他当场跪在地上,两腿并拢捂着宝袋半晌连声都发不出来。 瞧着他手里的丹药掉在地上,弥幺幺是想去捡来着,但仔细一瞧上头还挂着马赛克,她当下便冲着另一个说:“把那东西捡起来抱在你衣裳里擦干净再给我。” 那人照做。 几分钟后两人跪在弥幺幺面前互扇巴掌,口中背着的是道德经。 “你们上头那位是谁啊?”又看了看手中丹药,弥幺幺轻抬着眼皮子说。 两人手中动作顿止,转过来对她磕头便说:“奶奶放过我们!我们说不得啊!” “我慈悲放了你们也没用,你们上头那位命令你们给我塞药的那一刻起你们就已经是死人了。不管你们此事办不办的成你们都活不了,与死不瞑目不如告诉我那人身份,至少让自己死的有点价值。”弥幺幺阴沉沉的说。 手中丹药被她攥得更紧了。 第六十九章 切大号捞媳妇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那才是暴涨修为的丹药。 剂量比一般暴涨修为所用之药的剂量还重,大概超出了三十倍。 这么颗丹药,别说一整丸,就是吃下去一半都能使人爆体而亡。 盯着系统分析出来的数据,弥幺幺冷笑,而后抓起其中一人的下巴就道:“你们主子为了栽赃我可真舍得下血本啊,这丹药里头单是鹤鲜脂就放了最少八十钱,到底是个财大气粗的主儿,既然出手这么阔气,我岂有不回礼的道理?” 那人的下巴被弥幺幺之间里的利器戳穿也不敢张嘴叫唤一声,只因弥幺幺另一手里捏着的丹药就在他嘴边。 “这一丸丹药吃下去保准你飞升,飞升成仙还是鬼我也说不清。担心你放心,虽然你的肉身死了,但你的灵魂还活着,我会让你同伴把你尸体带回去,给你主子当花盆使的!” 说着,弥幺幺手上力度变大,生生的撬开那人嘴巴,眼瞧着丹药要塞入那人口中,他的眼泪夺眶而出就道:“奶奶我说!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您!只求奶奶留我全尸啊!” 早这样不就好了?总有人不见棺材不落泪。 心想着弥幺幺两手一并收回,指尖利器拔出时又沾了一手的血。 那人捂着下巴止不住的哀嚎:“上头那位是个姓单的姑娘!来去无影从来不露面!” “她跟你们奉天司有什么关系?不是府尹为什么能下令让你们抓人!”说罢弥幺幺一脚将那人踹翻,而后掏出御魂剑架在另一个脖子上便说:“最好如实招来,若有半句假话别怪奶奶拿你祭剑!” 那人又要捂着宝袋又要扶着剑,多余的不敢动一下生怕一不留神丢了小命,哆哆嗦嗦就回:“单姑娘是我们奉天司府尹拜下来的师父,她说什么府尹都对她言听计从,我们这些做喽啰的也只能跟着听候差遣啊……” “她打哪儿来的?” “只听在府尹身边伺候的人说起过,她是打海上来的仙姑。”说着,那人还不等弥幺幺再往下问就继续说道:“说她来封川是为渡化有缘人的……我们大人便是她遇着的第七个,其余的小的一概不知啊!” 这是哪个村的仙姑?竟敢比她弥幺幺还嚣张?随随便便就抓人杀人可还行? 只可惜脑子不太好使。 既然那么厉害,想杀她岂不是轻而易举?干吗大费周章的又是陷害又是暗杀,还冠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难不成是我得罪了什么人,想让我身败名裂的死了……”嘀咕着,弥幺幺怔怔抬头,盯着墙上两只巴掌宽的窗户无奈叹气:“太优秀向来都是一种死罪。” 又有两道脚步声急匆匆的来,弥幺幺当下收了御魂剑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坐回角落,那两人不敢起来只能跪在原地。 只听门外传来一道疑惑:“你们两个跪在这里做什么?”说完那人还不敢相信的看了一眼角落的弥幺幺。 “呜呜……” “……” “左监司的教主来了,快把弥幺幺带出去!” 装出来的哭声顿止。 肃教主?他怎么知道自己在这儿?莫不是跟那什么单姑娘又是旧相识? 胡思乱想着的野八卦在弥幺幺脑子里乱飞,府衙堂上就站着曹肃,脚前两米处跪着的便是府尹苟观。 “教主大人……人已经去请了……您、您要不要坐一会儿?”苟观战战兢兢的说。 他的视线里最多只能有曹肃的鞋尖,再往上再往远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 曹肃握紧手中物,半晌方说:“是何人举报。” “下官不知……只是留了一张字条……”苟观屏气说,额上的汗珠掉在地上都将他吓了一大跳。 一阵脚步传来,苟观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迅速回头看去,见弥幺幺跟在几个衙役身后当下长出了一口气,整个人都瘫软坐在那儿了。 看见弥幺幺的瞬间曹肃便散形,下一秒就出现在弥幺幺面前,两手抓着她的胳膊脱口就道:“阿弥可有受伤?” “我……”弥幺幺有些缓冲不过来,曹肃怎么突然多了一股子温柔劲儿?和昨天比起来好像又是一个版本。 走在路上她最少想了三个版本的开场白,还统一给它们取了名字,就叫做:如何在感激别人的同时发出礼貌又不尴尬的质问。 然而这些话在曹肃冲到她面前的瞬间都忘光了。 “你……”弥幺幺还是有些语塞。 见她支支吾吾的半晌憋不出话,曹肃便自行观察。 眼角里是她脏兮兮的裙摆,闻见的是她身上隐隐约约的臭味,对上她被冻得红红的耳朵,曹肃心里波澜四起,一双手从她肩上自然滑下握上她的软软的手,唇齿翕动片刻才说:“对不起,让阿弥受惊了。” 好熟悉的对不起。 弥幺幺蹙蹙眉,她活这么久从没这么想冒犯过谁,想揭下面具的心蠢蠢欲动,但心中貌好像又有一道阻止的声音,使得她犹豫半晌没了作为。 理智很快上线,从曹肃手中抽回双手之后弥幺幺恭恭敬敬的给他行礼:“小女子弥幺幺拜见肃教主。” “阿弥快起来。”曹肃伸手去扶,却被弥幺幺躲开。 曹肃愣了愣,脑中忽的想起祖母说的话,心一横一把拉住弥幺幺将她拽入怀中禁锢着,另一手用大氅裹着她,不管怀中人如何挣扎他都不放手。 又是和萧酒意身上一样的清香。 弥幺幺抬眼盯着曹肃戴着面具的脸恍然失神。 曹肃和萧酒意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他们之间相似之处高度重合,可性格方面又相差甚远……萧酒意不会这样不顾礼数的动手动脚,可曹肃身上又能看出些许萧酒意的影子…… 这两人难道是双胞胎? 苟观看了这一幕冷汗如水流,他师父单姑娘是要杀了弥幺幺的,谁曾想半路杀出来一个曹肃?弥幺幺若是死了那他岂不是跟着死? “教主……是下官抓错了人,还请您高抬贵手饶了我吧!” “抓错人?我若是死了你是不是要告诉他,你们不小心杀错人了?” 第七十章 肃教主成了阿肃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弥幺幺的质问突然从曹肃怀里冒出来,苟观赫然失声,窒息之感笼上整个心脏。 原来那些小子们已经动过手了!本来只用说是误抓就有机会躲过一劫,这下好了,他是杀人未遂。 与此同时,弥幺幺感觉自己的腰上一紧,抬眼看去正巧对上凝视自己的那双眸子——和萧酒意的一模一样。 想要挣扎的那颗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静下来了,她盯着曹肃看了许久,他的耳尖通红。 弥幺幺原以为自己的猜测会像解不会做的数学题那样,明明是错的可横看竖看都觉得是对的,现在看来…… 一抹轻笑。 曹肃心口前扣上了弥幺幺的小手,瞧着他眼神慌乱感受着他心跳加速,她咬了咬唇委屈道:“阿肃,他们欺负我……” 此话一出,曹肃只觉自己心都颤了一下。 血液翻腾,一种奇怪的感觉传递到他的脑海,他现在觉得自己呼吸都不顺畅了,后背更是出了大把的热汗。 “苟大人。”曹肃轻唤,苟观心惊肉跳跪趴在地上不敢大口缓气,却半晌不见他发话,殊不知他这会子正和弥幺幺对视着,魂儿都快被勾走了。 “肃教主一直盯着我做什么?”弥幺幺突然轻问,语毕顺势收手,曹肃立即从思绪中剥离出来握住她的手便道:“苟大人蔑视王法……私下行刑,是为……是为……死罪。” 他痴了。 两眼锁着她目不转睛,好像稍不留神她就会溜走似的。 “教主大人饶命啊!这些事和下官一点都关系都没有!都是……都是那些不长眼的东西做的!下官毫不知情啊!”苟观泪如雨下,声如旱雷,那两个被派去动手的衙役见责任全部推到自己身上双双跪地,满堂的求饶声一瞬就打破了曹肃的痴样儿。 见弥幺幺笑若春风,他顿了顿又握紧她的手道:“阿弥别怕,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有肃教主在,小女子还有什么可怕的呢?”温婉之色覆盖着弥幺幺,无形间也像一张面具扣在她脸上。 曹肃又是一颤,盯着她的唇下意识抿了抿,眼中闪过一丝朦胧,话才到嗓间就见弥幺幺从怀里退出去一并脱离他的掌心,冷眼盯着苟观便问:“你师父单姑娘人呢?想杀我自己不动手反倒交给几个小喽啰,出了事还想摘干净?” 一闻此言苟观惊得手没撑住直接摔趴在地面上,重重的磕下来牙都断了半截儿,直飞向身边的人。 曹肃适才还沉浸在怀中手中的那抹温热带来的心动里,听过弥幺幺的话身躯一震便问:“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弥幺幺只冲着把头磕得砰砰响的苟观努努嘴,两手环抱才将自己所了解到的全数说给曹肃,话落再看向他时,只隐隐感觉到他面具下的那张脸布满霜寒。 “你师父何在。”曹肃冷声开口,然而苟观除了哭着求饶嘴里再没别的话。 亲眼瞧着曹肃眼中杀意顿起,弥幺幺心中恍然,只见他抬手瞬间掌心里就多了一股黑色气体直冲着苟观去,不过眨眼功夫苟观便被气体缠绕至裹住浑身。 气体飞速旋转,里头的人嚎叫不止。 直到一股子血飚出来,弥幺幺一把抓住曹肃胳膊就道:“不能杀他。” 掌心气体说没就没,包裹苟观的那些也在顷刻间散去,他腹部被划开一道十几厘米长的口子,连肠子都隐约看得见。 见状弥幺幺从空间摸出来一颗魂元丹丢给瑟瑟发抖的衙役说道:“给你主子喂下去。” 曹肃凝眉,又见弥幺幺随手丢出去一样东西,落在苟观身上不过一会儿就消失不见,她说:“你不愿意供出你师父不要紧,且看看她回来会不会对你下手。明天这个时候我在浮春湖等你,来不来随你。” 言毕她又问向那个抓了她来的衙役道:“我的东西呢?” “在这里。”曹肃轻声说着将手中物递给她,待她打开检查过露出笑容,他淡笑道:“我带你去找刘三。” 刘三?弥幺幺暗笑,要不是确认了他的身份,她准能把他当做跟踪自己的坏蛋。 果然好呆。 走在路上弥幺幺故意保持正常距离,但没想到她挪一步曹肃就跟一步,两人像螃蟹一样从路这边走去了路那边,直到弥幺幺已经沿着河堤无处可挪。 忽的一暖,原是曹肃轻轻拉住她的手往自己怀里靠了靠,不过几步的功夫她就远离了河堤那段的危险地带。 原来他知道不能走的太靠近河边?嘻嘻。 弥幺幺暗乐。 “阿弥为何拦我。”曹肃突然开口。 “因为你是左监司的教主,他是奉天司的府尹。他对我动手是藐视王法,那你杀他岂不也是如此?到时候圣上该如何断案呢?”弥幺幺嬉笑着回。 萧酒意虽是皇帝口中时常看不入眼的侄子,但在整个小辈之中也只有他总能奉诏入宫。 倘若萧酒意真因为自己用曹肃的身份杀了府尹,那皇帝可得有一阵子头疼,说不准就会将矛头指向她这个红颜祸水身上了呢? 弥幺幺内心活动永远很丰富,思绪向来跳跃到自己都收不住,曹肃盯着她脸上莫名的笑意不由得又想了想方才的对话,半分钟过去他越发觉得不对劲,但又想不通问题出在哪里。加上这二人都各自揣着心思,一不留神牵着的小手就松开了。 一片雪花从眼前懒懒的落下来,弥幺幺仰头看去,不知道是天上哪位老神仙在抖羽绒被子呢? “阿肃你快看!下雪了!” 曹肃闻声望去,见弥幺幺不知何时走出那么远,万千不止的雪往下飘的越来越快,已有几片落在她发间。 ——大氅披在身上暖和的很。 盯着仔细小心的给自己整理头发的人,弥幺幺浅笑道:“肃教主对谁都这样热情吗?” 闻言曹肃眼皮子动了一下,到了眼底的柔情急速收回,作出一副淡漠模样,思忖一阵后他用着冷厉语调道:“你没有权利问我问题。” 第七十一章 三爷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够霸道了吧?这样说话看起来应该就是祖母说的那样了吧。 心里嘀咕着,曹肃又把祖母教的东西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确定没问题之后不由得勾勾唇。 弥幺幺只觉某种生物在内心狂奔,莫非这萧酒意是人格分裂?或许他自己并不知道? “肃教主怎的突然这般凶了。”她故作生气的说,闻言曹肃连忙对上她的眸光,才收敛起来的呆气又全数显露出来,弥幺幺憋笑,严肃之色并没有褪去,看起来眼睛都气圆了。 “阿弥……”不喜欢吗?曹肃一腔狐疑,适才的窃喜在这一刻都化作愁绪堆积在他脑中,祖母的话就着他的做法让他想了又想,确实没有问题啊,阿弥怎么生气了? 瞧着曹肃越发慌乱,弥幺幺差点兜不住笑,抬手轻扣他的面具歪头笑道:“算了,看在你帮我这么多回、我少说了那么多次谢谢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和她待在一起的时候,他耳尖发红就成了常态。 “……”曹肃盯着弥幺幺,明明有千言万语却不知挑哪一句说,只眼睁睁的看着她对自己说:“我要赶紧去找刘三啦,再晚些来不及了,我们改日再聊。” 言毕弥幺幺对他晃晃手,转过身后笑声再憋不住,蚊子则是哼着小曲咿呀咿呀的出来,接住一片雪花在手里当帕子道:“哎呦,这是谁家情窦初开的小女孩呀?芷婵见了恐怕要高兴死了。” “什么情窦初开?你少胡说八道了。”摸着身上又顺又软的大氅,弥幺幺不经意间咬唇漾开一抹笑。 蚊子见了直咂舌,探着脑袋看了一眼还顶着弥幺幺背影发呆的萧酒意,两手轮流拍着自己的肚皮便说:“你那么讨厌跟男人近距离接触,跟萧酒意反倒毫不介意吼!又是牵手又是拥抱的,就差接吻了。” 啪! “弥幺幺你是不是玩不起?敢做不敢当?你算什么好汉!”蚊子在弥幺幺掌心叫骂,同时还不忘用挠痒痒似的电流震慑她。 闻言弥幺幺微微回过头,用余光看了看身后不远处那个呆人,喜滋滋的对着掌心说道:“我可没说过我是好汉。” “是是是,您弥·天魂老祖·灵猪大王·幺幺怎么看得上好汉这种马甲呢?对吧?” 什么灵珠大王?弥幺幺不懂,自己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个外号了?自个儿也没有灵珠在身上啊。 “莫名其妙。” 炭盆里最上头的煤因底下的燃尽,咣当一声就塌了下去,小王八坐在旁边磨药药材,时不时偷看一眼趴在柜台上拨算盘算账的刘三,而后又悄咪咪握起火钳挑一挑炭盆里的红薯。 不大时候香味就蔓延开来,喜的他又铆足力气做活儿,只等着红薯好了啃上一口呢! “小王八,去把我做的东西拿来。”刘三突然说话。 还不等小王八起来帘子被掀开就出现弥幺幺的身影,他连忙对着柜上人说:“三爷,弥六小姐来了。” “我知道。”刘三头都没抬。 见状弥幺幺一边脱下大氅一边往里走了走,冲着小王八礼貌笑过后,抖了抖大氅上的雪方才开口问道:“刘神医,我将东西带来了。” 说着她又取出装着血香丸的盒子,轻步来到柜前放在刘三手边,满目期待的等着他看。却不想那刘三仍旧没抬眼,提着笔在账目上写了几字说道:“来我这儿就守我这儿的规矩,别叫我什么神医大夫的,我是个正儿八经的商人。” 弥幺幺点头,为了让他快点过目血香丸开口又道:“那刘老板您看看……” 刘三忽的抬头用他那双鹰眼盯着她,几秒之后才道:“叫我三爷。”语毕又低头去记账了。 被他此举吓到的弥幺幺心跳都快了许多,视线不由得跟随他的笔尖看下去,虽是倒着的,但她还是一眼看出上头的字:纳入九成新血香丸一枚,兑出金霜露一瓶。 血香丸?那墨迹还未干,正是刘三才写上去的! 他都没开盒子查看怎么就知道里头装了什么?况且就算是看了又怎么直接认出的? 弥幺幺恍惚中有些愕然,再打量一番刘三,她越发觉得此人高深莫测了。 适才这样想着,小王八就从后屋里出来,手里捧着一支瓶子乐呵呵的对着她就说:“弥六小姐久等了。” 那是一支又薄又轻的玉瓶,薄到捏在手里都不敢用力。接过瓶子放在手心里,借着柜上的烛光,弥幺幺这才看清里头东西。 和水一个颜色,要不是她掌心有血色她还真不一定看的出来这里头装了什么呢。 “这就是金霜露?”弥幺幺问。 小王八诧异:“果然能炼出血香丸的人都是见多识广的高人,此露是我们三爷手里最稀有的宝贝之一,使用过它的人在这世上找不出第三个!您这眼力也忒厉害了些!” 听着小王八的夸赞弥幺幺一时倍感羞愧,要不是自己眼睛尖瞅见了刘三账本上的记录,她多半会觉得被人家拿白水给糊弄了。 “多谢三爷……”弥幺幺说道。 这回刘三不但不抬头,甚至声都没回一道。 瓷在那儿半晌,蚊子突然冒出来道:“什么东西糊了?” “哎呀我的烤红薯!” 看了看手忙脚乱的小王八,弥幺幺蹙蹙眉,没忍住好奇就问向刘三:“三爷您是怎么知道的?还有为何将我的血香丸写个‘九成新’?” 闻言刘三眼皮子轻翻瞥了她一眼继续拨算盘:“又是掉雪里又是在你们两个手中盘捏,给你九成新已经不错了。” 谁曾想弥幺幺听了这话更为激动:“你怎么知道?三爷你真的会算吗?你帮我再算一样东西呗!” 刘三一秒黑脸:“我没记错的话,我说过我是个商人。” “……那谢谢三爷。”沮丧着,弥幺幺满眼不舍的离开。 帘子才恢复平静刘三就拿着血香丸去了后屋,挠了挠下巴斟酌一番将手中物扔进了一边的盆子里,那里头原本就是堆得快溢出来的丹药,大体看着都差不多。小王八从他身后悄咪咪冒出来便问:“三爷,您何时会算了?我怎么不知道?” 第七十二章 报告进展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一闻此言刘三二话不说就转身踹了他一脚:“早上她和安清候在门口叽叽歪歪的你没听见啊?” “你说那个三爷到底是什么来路?”弥幺幺晃着手里东西不解的问向蚊子,蚊子连连摇头:“我只检测出里面有神香芽,剩下的成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祖母,听小花说您受伤了?您怎么了?”萧酒意卸下玉扳指快步来到安太妃身边,却见她正将头上的簪花往下摘,额上还包着几层白纱布,脸上颜色也不大好。 “我来。”萧酒意说着抬手就去摘,谁知还没碰上就被安太妃一巴掌打下来,转过身气鼓鼓道:“你要做什么!” 萧酒意不明所以,扭头看了一眼暗含笑意的小花又看回祖母,茫然就问:“孙儿是想给您摘掉簪花的……” “呸!不知羞!”安太妃横眉怒眼瞪着他,而后又招呼小花过来扶着她坐去另一方榻上,把衣裳拉的服服帖帖的这才晃着脑袋冷冷地说:“你现在有了媳妇就得和别的女人避嫌!怎么还能像往常一样对别人动手动脚的呢?” 闻此言萧酒意喉中一哽,体内的气好像都凝聚在此处,良久他才缓过来说:“孙儿身边也只有您一人,您是我的祖母,何来避嫌一说?” “我是你祖母怎么啦?我还你爷爷的媳妇呢!哼!你把我孙媳妇捞出来了吗?”安太妃嘟囔着便问,眼中怒意秒散,甚至带着些喜气。 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看着自己的老顽童祖母,萧酒意端了一杯水在她身边坐下,而后将水杯放在他二人中间,无奈的冲祖母扬眉一笑,这才说:“孙儿何时在您眼里变得这么不靠谱了?” 闻言安太妃咧嘴笑着,不过片刻又连忙问:“那我孙媳妇儿受伤了吗?奉天司的人为什么抓她啊?” “没有受伤,是不小心抓错人了,祖母无需担心。” 听过这话安太妃长出一口气,两手拍着自己的腿愁眉不展道:“哎呦这些个糊涂虫也真的!要不是你细心想起与我孙媳妇儿碰见时是在刘三的铺子门口,回家时又特意打听一遍,我孙媳妇儿还不知道要在衙门多受多长时间的委屈呢!” “祖母这么牵心阿弥,阿弥一定会喜欢您的。” “喜欢我一个老太婆做什么?喜欢你才是要紧事!你今天这一道英雄救美难道就没有俘获她的芳心吗?”安太妃激动道。 此言一出萧酒意当即回想起自己和弥幺幺的亲昵,一时脸红不自知。 “怎样了你快说呀!” “我……我跟阿弥牵过手了,还抱过了……”萧酒意小声回答。 “意儿你这根葱总算是开窍了!小花!开祠堂!我要去拜萧家的列祖列宗!” 意儿这根葱?怎么连祖母都这样称呼起来了? 萧酒意愕然,见老太太动作麻溜一点也不像受伤的人不禁又问:“您不是受伤了吗?” “哎呀就是车轱辘底下垫着石头给我颠了一下,磕着脑袋擦破了些皮而已……走,你跟我一起去给祖宗烧香!” 弥幺幺回了弥家直接往弥肆房里去,弥肆见她进来本是笑意盎然,但很快,随着目光落在她身上的大氅上,他笑意消失了大半。 “师父,我给你找来药了,你快喝下。”说着弥幺幺的意识在空间里一顿乱翻,最终连药带面具一并取了出来,只因自己放药进去的时候不小心丢在面具里了。 弥肆始终盯着她身上的大氅,遇见瞥见那张面具瞳孔又是一震,紧着就问:“幺幺,你这大氅和面具从何来的?” “面具是一个姑娘为了参加什么宴会跑的太急丢下的,大氅是另一个男人借给我的。怎么样?你徒弟我是不是很有魅力?”弥幺幺挑眉笑说,而后打开金霜露坐在弥肆床前递上去: “这可是我从一个高人那儿得来宝贝,你快喝了它,喝了你就好了。” 弥肆面色越发凝重,弥幺幺丝毫没有察觉,见他没有什么反应索性往前爬了爬,将金霜露递到他嘴边碰了碰他嘴皮子,咧嘴嬉笑道:“快喝呀,你该不会是觉得太贵重了舍不得吧?没事儿!你以后可以给我折现成现金还我。” 话落她又是一顿嘻嘻哈哈,弥肆始终不说话,她这才意识到不对劲。 方才的笑容还挂在脸上,只是比起刚才有些僵,她问:“师父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为何撒谎。”弥肆反问。 弥幺幺愣住,她方才说的话太多,导致她一时有些想不起来都说了什么。 “为何撒谎?”弥肆的语气比刚才强硬不少,同时弥幺幺才想到自己那会儿说的玩笑话,连忙解释道:“哦对……丢下面具那个姑娘的事是个故事,不对不对……那是个男人,我是想到了一个故事所以想借着那个男人逗个趣……” 弥幺幺差点自己语无伦次的解释都绕了进去,正想着灰姑娘跟萧酒意的相似之处,弥肆便道:“什么男人。” “安清候。”她老老实实的回答。 谁知弥肆别过脸盯向窗外,弥幺幺见状以为无事发生,又嘿嘿一笑往前爬了些,将手中东西在他眼前晃晃道:“昨儿我吩咐小子们给你换的新窗纱怎么样?不透风了可还暖和?快喝了药,看在我还让人给你换了又新又暖和的被子的份上。” 板凳被她的坐姿勾的已经有半边腿翘起来,加上她爬在床沿上不断的往里探,自己也觉着这样的姿势过于难受,索性先收了手往回缩去,谁知弥肆一把扼住她的手腕便,力度之大,导致金霜露洒了大半瓶。 “你干什么!”弥幺幺惊慌失措捂住瓶子,想要抽出手却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耳边还有弥肆的质问:“你为什么要和他厮混在一起?” “什么叫厮混?肆先生说话未免太难听了些!”弥幺幺怒喝,她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自己辛苦换回来救命的宝贝药水这么被洒了不说还莫名被人凶,这能忍? 第七十三章 眼泪是珍珠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被她这一声怒喝砸在脸上,弥肆手上力度更大,扯着她就往下拉,眼中寒意好似来自几百丈之下埋藏的冰川。 他只一字一句重重的问:“与他那样的人,如何就不是厮混?” 强忍着动手打人的欲望,弥幺幺咽了一口唾沫,深呼吸一道之后便咬牙说:“安清候是哪样的人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和他混不混在一起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弥幺幺,我不准。”弥肆的手劲愈发大,弥幺幺同他拉扯只觉骨头都要断裂,却又不愿就这么被他桎梏着,一怒之下将手中所剩无几的金霜露用另一手拿过,狠狠摔在地上。 啪的一声之后碎沫四溅,她扭过头来满目凶恶道:“弥肆,你不要太得寸进尺。” “我得寸进尺?”弥肆忽地笑道,手上力度一点没减,而后眸色又是一冷:“幺幺莫要喜新厌旧才是。” 弥幺幺才不听他的废话,暗中开了挂甩开他的手后反手就扬起一巴掌,却在落下去的瞬间又止住,她如今气的说话都带着颤音: “我从不记得我跟你之间有过什么,何来的喜新厌旧?即便是过去的弥小幺跟你表达过什么不该存在的话,那也与我无关,我不是她,我叫弥幺幺。” 最后一句话被她咬的格外重,话落她低头看了一眼被扼制半晌的那只手腕,淤血都出来了。 莫名的一股委屈爬上心头,鼻子一酸,眼眶都湿了。 她咬了咬牙再次抬头时顶着一双红目,死盯了弥肆半晌什么话也没说便拿起面具走了。 弥肆两眼空望着方才弥幺幺站着的地方良久,又扭头看向地上那摊残碎和药物,眼皮子忽的一沉,轻眨一瞬,一行清泪便从眼角滚落。 出了弥肆房间弥幺幺越走越快,委屈就像不讲道理的野狗啃食着她的理智,没走出去多远眼泪就夺眶而出,一路跑着回了房间。 芷婵在侧屋里做针线活,见弥幺幺回来连忙放下手里东西跟上去看,进门一瞧才见她趴在床上哭鼻子。 “天啊,这是怎么了?谁欺负小姐了?”芷婵惊慌的跑到床边晃了晃她。 弥幺幺一时更加委屈,哇的一声哭的更凶,不仅如此她还爬起来抱住芷婵,将脸埋在她肩上就道:“呜呜呜我真的好生气……我长这么大就没受过这种气……呜呜呜……” 芷婵愣住。 “小姐……莫非是您给肆先生求药没有成功?” 弥幺幺吸了吸鼻子继续哭。 “还是有什么不长眼的东西欺负你了?”芷婵又问,弥幺幺仍旧不作答。 “你上次哭居然是因为四哥失踪了。”蚊子翻了翻弥幺幺自身的记忆,震惊的从空间传音到她脑中,这是一个非常悲伤的故事。 弥幺幺的哭声说收就收,芷婵的表情比见了鬼还惊悚,她替眼前人揩去泪水之后盯着她半晌都不敢说话。 只因弥幺幺这会子面无波澜,抛开那些泪痕不看的话,她就跟个没事人一样。 “芷婵我饿了,你去让李妈妈做些雪花饼来,多做些。”她说。 “小姐你没事了吗?”芷婵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 见弥幺幺点头之后盘腿而坐,其中一条腿更是支起来架着她的胳膊……芷婵方才离开。 她这样看起来真不像有事的。 “OMG!我的天呐!不会吧!弥老幺你这么快就哭完了?我才准备给你记录下这美好且有历史性的一刻呢。”蚊子从空间溜出来绕着弥幺幺阴阳怪气的说。 弥幺幺冷笑一声便回:“我弥某人活到现在,不算从我老娘肚子里出来的那阵子,我就哭过两回!难不成回回都要因为一个名字里带‘四’的人不成?给他美死了?我血亏好吗?” “你还不确定四哥和弥肆是不是同一个人呢,假如他们是同一个人你才是真的血亏。”蚊子漫不经心的说。 一闻此言弥幺幺这才想到自己昨天和祝子书说话时分析到的东西,猛地又想起弥肆那会子说的乱七八糟的话,一时半会儿之间连怒气都平复下去,好半天之后她道: “去给我查弥肆的底细,查的越细越好。话说我让你查芷婵你查了个什么名堂?” “我正要和你说呢。”说罢蚊子挠了挠自己的肚子就回了空间,弥幺幺紧跟其后。 空间里的幻影上呈现着芷婵毕生所有资料,如弥幺幺所要求的那般,祖上八代的都很详细。 “看见了吧,并没什么异常,和院子里的阿猫阿狗一样平凡。” “你确定?”质疑着,弥幺幺翻动幻影从上面指出其中一条:“这也叫平凡?” 顺着她所指的地方看去,原是芷婵的灵根测试报告。见状蚊子无语道:“你就非要让人家有点不寻常呗?你自己非同凡响还不允许身边人安安心心做个平凡人了?你怎么这么自私?” 啪的一巴掌过去之后弥幺幺没好气的就说:“拜托你睁大你的小眼睛看看清楚,她是仙灵根!” “那又怎样?仙灵根又不稀有。”蚊子吸了一口气将自己便回原来样子之后还揉了揉嘴,然而动作做到一半它才意识到问题所在,猛地抬头对上弥幺幺暗杀杀意的目光就道:“有仙灵根不去修炼反倒做小丫鬟?” “蠢死你得了,还跟我犟嘴。”弥幺幺无语,言毕又放大测试报告仔细看了一遍,当即指着又一处说道:“你看这里,她当年是被风池选定收入天司局的弟子。” “小小年就就直接被天司局选定,前途一片坦荡啊!怎么就在弥家做丫鬟了呢?”蚊子挠着下巴越发想不明白。 弥幺幺眉头越发皱的紧,脑中回想的是李妈妈当初反对她让芷婵过来伺候时说的话。 “难不成真是为了对我下手给她娘报仇的?”嘀咕着,弥幺幺晃了晃脑袋浑身上下都显着浮躁: “去天司局好好修炼再出来给她娘报仇岂不是容易的多?而且这么多年间她随随便便就能杀了弥小幺啊,何必等到现在还大费周章……” 第七十四章 甜口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你说的是人话吗……”蚊子无语。 弥幺幺有些汗颜,也对,弥小幺若是早死了的话她现在还不知道托生到谁身上去了呢。 “现在没确定下来倒还是件好事,倘若确定下来那些事是她做的,我就真搞不明白了,你说她到底图什么啊……”弥幺幺两手扶着腰表情忽明忽暗。 眼下要调查的虽说只有褚清月的死因和背后谋害自己的人,但这两宗事又偏偏扯出一堆繁杂至极的东西。 直觉告诉她,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你能查到单姑娘的资料吗?”弥幺幺突然问向在一旁打太极的蚊子,蚊子也没有扭头,只嘟囔说道:“你当我是互联网吗?我只是个开外挂的。没名没姓的我上哪给你查去?” 闻此言弥幺幺噗嗤笑出声:“你现在越来越能示弱了。” “……” “检测到有人靠近,目前距离您二十米。”系统播报提示。 芷婵掀开帘子进来,手里拎着一个食盒,她搓了搓手将其放在桌上,笑吟吟便冲着盘腿坐在蒲团上闭目养神的弥幺幺道:“小姐,今儿个厨房里帮手多,一会儿就做了许多你爱吃的东西,我挑了几样你最喜欢的,你快趁热尝尝。” 弥幺幺闻声睁眼时东西已经被芷婵摆好了。 扫过去一看,雪花饼排在第一个,接下来便是梅花甜烙饼、银耳鲜虾八子粥、奶皮酥卷、香芋丸子…… “好家伙,糖分拉满,吃三口就能胖死你。”蚊子往大脑传音道。 “我就喜欢甜的。”弥幺幺笑着捏起雪花饼塞入口中,味道和那日弥舞月带来的相差不多,就是吃起来略微有些腻口。不过这些对于惯会吃甜的弥某人来说都不算回事。 生命不息,吃甜不止。 “味道如何?”芷婵期待笑问。 弥幺幺快速点头,又端来粥碗吹了吹,看见汤匙里放的几颗已经开始融化的冰糖顿了一下,几秒之后抬头对着芷婵温笑:“甜的虽好,但这道粥我还是觉着咸口的更好吃。” 说罢她握起汤匙把里头冰糖扣放在桌面,之后又用汤匙将粥搅了半晌,临入口前还在鼻下闻了闻,勾唇漾笑:“鲜香十足,单是闻起来就是一道可口好食。” “小姐说的是呢,这银耳鲜虾八子粥是李妈妈最拿手的。不过她做惯了甜口的,想来还不知道咸口的美味呢,您要盐吗?我现在去厨房拿。”芷婵两手扶着食盒笑答。 “偶尔尝尝淡口的也是不错之选。”弥幺幺说完眸子暗里一沉将粥送入口中,汤汁米粒的浓稠感抚顺她的味蕾,而后便是虾仁的嫩滑鲜香,每一口都让人欲罢不能。 确实是一道好粥,有点盐就更好了。 “侯爷,最近城里失踪人数越来越多,有一部分找到后已经成了干尸,但还有一小部分下落不明。整个金云城都快被东锦卫翻过来了也没找着那些人的踪迹,就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您看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萧弦一手扶着剑面色凝重,话落看着一边在另一只掌心里摩挲的萧酒意,他脸上没有过多神色。 脑中思量的是在奉天司时弥幺幺指认苟观伙同旁人害她的话。 “侯爷?” “即便是人间蒸发,也无非是换了种方式继续存在。”萧酒意说,而后两手负在身后便道:“你去通知东锦卫,让他们盯紧奉天司,一有消息立即来报。 再通知西锦卫守好几个城门,进出者一律登记,若有不从者,收押大牢听候发落。至于下一步……还等我明日之后再做定夺。” “您可是发现了什么端倪?何不交给我们去做?”萧弦有些不高兴,握了握紧剑柄又是一句嘟囔:“您当真要因为弥六小姐和我决裂不成?现在净让我做些小事,莫不是过阵子就要将我扫地出门了?” 闻此言萧酒意忽而笑道:“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我岂是为了衣服剁了手足的人?” “您打哪儿学来的这些话……而且我现在真觉得您是为了女人不要兄弟的人,您要是真心喜欢弥六小姐,大不了我退出!慷慨让给您不就行了……何必在正事上打压我……” 萧弦嘀咕声渐大,并且越发不满:“好歹我是跟您从小长大的,幸好我根正苗红对您忠心耿耿,幸好是我!要换了旁人,经您这么一胡来铁定要生二心了——” 话音才落萧酒意忽的散形消失,萧弦本还气呼呼,见此当下拧了眉便冲出房门了。 “抓着谁了?”萧弦跟上萧酒意的踪迹来到院子角落,见他掌心往外涌出来的黑气打在墙壁上,隐隐约约的有一道人形闪现,观察一阵又问:“何人想得出这么阴损的法子偷听?魂体出窍的事都做得出来?” 萧酒意面无波澜,盯着那道人形开口:“还不速速现身?” 巴婉现在只感觉自己一半心脏在跳一半心脏已经报废。 她从未想过第一次偷听就被抓住的结局,更没想到萧酒意所修炼到的境界是祝子书都达不到的程度。 “你现在现身还来得及!否则到了灰飞烟灭之际你连哭的时间都没有。”萧弦不耐烦的盯着最多也只显露轮廓的魂体说道,他现在已经恨不得亲手砍了这家伙,竟然敢跑到安清侯府偷听,不要命了是吗? 半晌过去巴婉仍旧没有现身,她装死企图迷惑眼前两人。万一他们会觉得是自己看花眼了呢? 猛地,她只觉自己体内涌进一股来自外界的强大灵力,不容自己做出什么反应,再回过神时她已经被动现身了。 萧酒意本不愿在她身上多浪费力气的。 “祝家表小姐?”萧弦脱口而出。 巴婉险些喜极泪下,五大夫婿里的萧弦竟然认得自己?! “认识?”萧酒意侧眼看过去,只见他慌忙摆手毫不犹豫回答:“不不不,当初偶然见过一面,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什么?”巴婉惶然,自己的名声何时这样差?还是被萧弦知道的地步…… 第七十五章 乖巧等待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何人让你来监视我。”萧酒意摆着一张冷漠脸,眼中甚至有杀气,只因祖母才教导过,有了媳妇就要和别的女人避嫌。 “我表姐没让我来,是我自己来的。”巴婉不经思量就说,话出口的瞬间想抽死自己的心都有,然而这时候已经晚了。 萧弦无语的盯着她,看了一眼萧酒意又说:“你们到底什么企图最好如实招来,不然你就等着被扣在这儿灰飞烟灭吧。” “我……”巴婉顿住,此事要如何说出口的才好?倘若实话实说了等祝子书回来不得揍死她?可不说也难逃一死,合着自个儿横竖都是一死? 想了半晌,巴婉最终选择了可以死的舒服些的那条路。 “侯爷饶命,小女子是为表姐寻夫来的!” 此话出口萧弦大吃一惊,眼睛都瞪圆了就说:“给祝子书寻夫?她不是好女风的吗?而且就算是寻夫怎么就寻到我们安清侯府来了?” 话音才落他好像反应过来什么,仓皇看了一眼萧酒意便又看回巴婉,没好气的就说:“我们侯爷有心上人了!你们少给他打主意!” “也不知道弥小幺哪里好……个个都喜欢她……”巴婉眼睛翻白小声嘀咕,谁知下一秒就被萧酒意用掌中气体扼住脖子:“那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 巴婉被扼的渐渐生出窒息感,萧酒意不收手,气体从她脖子上游散至额头,很快便是一道光过,她的记忆被清除了。 “送回祝家。” 萧弦再度吃惊:“侯爷……此女以这种方式出现在咱们侯府想来不止这么简单,您确定要放了她?” “你若不愿意放,自己留下随便找个载体养着便是。” 盯着眼前人一晃散形离去,萧弦嘴角轻抽,抬手施法将巴婉的魂体吸附住这便往祝家去了。 “芷婵,你将这些雪花饼包起来,我一会儿出门带在路上吃。”弥幺幺一边穿斗篷一边说,头上带着珍珠的流苏晃来晃去,几经思量她还是将它取下搁在桌上了。 “再过几刻天都黑了,小姐这是要去哪儿啊?” “总待在房间里闷得慌,闲来无事出去走走。” “那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我喜欢自己待着。” 彼时城外西郊,古月玄观。 观里桃花盛开,飘雪覆盖在花枝上,远远看去只见白茫茫之间数点湘妃色,好看的很。 房屋外头的走廊上盘腿坐着一个老翁,他手里捧着一壶酒,胡子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腿上也盛着不少风雪。 祝子书站在他身后有些不安,时不时的就要看一眼天色,再过两刻左右就黑下来了。 “那对白鹤夫妻造诣极高,你此番前去务必请他们多多指教。”寒江子灌了一口酒说,酒水从嘴边溢出落在他的胡须之间,他也不去擦,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院中数棵桃花树。 “徒弟明白。”应着,祝子书又看了一眼天空,顿了许久还是抱拳道:“师父,我还有些私事没有处理,想先行告退。” 寒江子淡淡笑着,他的笑声在这飞雪之中甚至有些暖意。 抱着的手被祝子书放下,她知道自己回不去了。 “哇塞!确定这是祝家而不是皇宫吗?”蚊子在空中好一通乱飞叽叽喳喳的说。 观望着辉煌又气派的宅门,弥幺幺被震惊的失语。 她还没见过这么气派的私宅,单是这座宅门就已经是她梦中情宅的大门模样了。 忽闻蚊子哭声,弥幺幺扭头看去,未曾开口就听它说:“我已经开始后悔绑定在你身上了。” 哭声戛然而止。 她漠然盯着自己掌心道:“你现在道歉还来得及。” “我错了。” 祝家大门里里外外站着许多护院家仆,从气势上就能碾压一切,弥幺幺底气不足的问了他们,得知祝子书还没回来索性就在原地继续等。 不知过了多久,她在冷风里打了个哈欠,泪花挂在眼角上,倦懒的说:“我今天好像一直都在等人。” “好无聊啊,祝子书怎么还不回来,我还想跟她商量商量换绑的事儿呢。”蚊子接话说,言毕故意看向弥幺幺,见她不为所动逐渐也无趣下来,揉了揉眼睛落在她肩头睡过去了。 奉天司一处房内,一团香雾凭空出现,躺在床上休养的苟观心头轻颤,正要起身相迎却察觉雾中走出的人轻悄悄的往他床边走来了。 寒气逼人。 “师父。”苟观睁眼轻唤,正巧对上单姑娘伸出来直对着他的爪子。 冷汗顿流便是现在。 “没用的东西,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略微沉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苟观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要蹦出嗓子眼了。 借着床头那只昏暗的灯,他不难看清楚单姑娘掌间酝酿着的法术。 那厮连滚带爬的从床上下来跪在地着,“师父饶命……都是那些小子们没用,办事不利索给人留下机会……”苟观又一次将自己摘的干干净。 单姑娘嘴角轻撇,不屑在她那抹弧度上越发明显:“去死。” 言毕她掌间法术直冲苟观心口就来,却不曾想才落在他身上就被凭空生出的一道结界原路弹回,若不是她躲闪得快,那东西是要落在她自己身上的。 “师父!您!”苟观又急又怕,从地上窜起来便道:“师父!我从未背叛您呐师父!您竟然想要杀我灭口!” “我想杀你必须要正当理由吗?”冷笑着,单姑娘又藏身于香雾之中离开,撂下的话让苟观两腿瘫软就坐在那儿起不来了。 “你的狗命迟早要交付在我手里。” “哈——啊。”又是一个长长的哈欠。 弥幺幺原地转圈,眼下街上空无一人,就连祝家门口的护院家仆都换过一茬了。 “怎么还不回来,她该不会被妖怪抓走了吧?” 才自语着,祝子书的声音就从不远处传来:“幺幺?你居然还在这里……”她的语气里全是惊讶。 她的出现让弥幺幺顿觉获得救赎,一晃眼的功夫困意全无:“你可算回来了。” 第七十六章 回家吃饭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闻此言祝子书眼底歉意再收不住,快步上前来伸出剑指点在弥幺幺额头,一股真气注入她的体内,让本就开了暖身挂的她倍感燥热,手心当即就出了汗。 “对不起,我白日里去师父那里,耽搁的时间太久了。”祝子书愧疚难安道。 弥幺幺嘿嘿一笑便取出一块油纸包着的东西递到她面前:“我已经惩罚过你了。” 茫然着,祝子书打开油纸,呈在眼前的是半块雪花饼。 弥幺幺热的受不了又不忍负了她的好意,两手背在身后悄悄撸起袖子便笑:“原本有八块的,可是我实在闲得没事干,又怕走远了跟你错开,正好肚子也有些饿,所以就吃了七块半。” 盯着那半块雪花饼祝子书愣了半天,抬头看向对方那张笑脸时心中一暖,不由自主的跟着笑道:“谢谢幺幺。” “你回来的这么晚是打算在半夜启程吗?”弥幺幺问,话音才落肚子咕噜一声就响了起来,声音本是平常大,但在这静谧无人的夜里好像开了喇叭。 “咳……我的肚子不太争气……”这也太丢人了些,弥幺幺心想。 祝子书低头暗笑,几秒后拉过她的手便往家走:“我们什么时候启程都可以,走吧,先回家吃饭。” “我回家再吃,毕竟什么礼物都没带空手就去你家吃饭貌似不太好。”两个肩膀扛着一张嘴确实太不礼貌了些,何况她弥某人是个极其好面子的人。 谁知祝子书将她的话当做耳旁风,生拉硬拽着往里走去:“我家也是家,何须如此拘谨?你若实在过意不去,就在吃过饭指点一下我的阵法,凭此当做你带来的礼物便好。” 门口昏昏欲睡的众人见祝子书拉着弥幺幺进去惊得一个两个大眼瞪小眼,不大时候一群猛男便聚在一堆说起了八卦。 “我活这么大头次见大小姐对谁这么热情!” “谁不是呢?她从来都对人冷冰冰的,能得到她的温声客气已经是莫大的好运气了……” 一路走来弥幺幺被祝家大宅之内的规格震得嘴巴都没合上过,蚊子两手捂嘴激动的眼泪都快落下来,嘴里不知呜哩呜喇的在说什么。 “幺幺的灵宠是何处得来的?我竟从未见过相同的。”祝子书侧眼看过去,蚊子连忙飞到她面前声情并茂的做起自我介绍,一大串的夸赏词从它喋喋不休的破嘴里往出疯涌,听得弥幺幺无语至极。 怎么会有这么脸厚的家伙? 祝子书嘴角漾开的梨涡好像盛满了冬日温酒,笑意自醉她心,余光里的人脸上表情变化多端,她越发觉着有趣了。 “大小姐您可算回来了!老爷在巳秋台等您多时了!”一个丫鬟踩着小碎步跑上前来对祝子书边行礼边说,见她神色慌张且透着害怕,祝子书当即转身对身边人说:“对不起幺幺,我得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说罢她又对着丫鬟嘱咐:“给弥姑娘准备晚膳,安排在我房间。” “是。” 祝子书一晃就没了身影,弥幺幺尴尬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蚊子才说到兴头上,见自己的听众撤了这会子也不知说些什么,丫鬟见状给她福了福身就道:“弥姑娘,请随婢子来。” “不用了,我回家就好了,等子书回来你跟她说一声便是。”回着话弥幺幺这便要走,却不料那丫鬟跪在地上又道:“弥姑娘还请不要为难婢子……我们家大小姐并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主子……还请您跟婢子走吧。” 祝子书脾气不好?那还真看不出来。 “哎呀就吃一顿饭,你还答应人家指点万圣莲阵法呢,这会子跑了算怎么一回事嘛,做人不能言而无信。”见弥幺幺尚在犹豫,蚊子往她脸上撞了撞说道。 “说得好像挺有道理的。” 几分钟后,弥幺幺走在回家的路上,耳边充斥着蚊子的叫骂:“弥老幺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我本来还想借着这个机会在祝家好好转转的,你居然就这么跑了?!” “我已经将万圣莲进阶的详细数据给子书留下了,只是没留在她家吃饭而已,这是什么天大的事情吗?我回去还要再炼些丹药,挑一颗给萧酒意,明天中午还要出门,你能不能别闹了?”弥幺幺有些不耐烦的说,面上颜色很是难看。 一闻此言蚊子哭腔顿起:“你不注意细节,真的毁了我好多温柔……嘤……” 啪!啪啪! 这是弥幺幺有史以来对蚊子下手最狠的一回,从她咬牙切齿去拍的那股劲儿来看,她是真的想杀了它。 巳秋台,祝宴气的踱来踱去,祝子书则盯着魂体已经回到身体里的巴婉一言不发。 “你是真的胡闹!你就是再气恼安清候和弥小幺的婚事,你也不该让婉儿用这种方式潜入安清侯府伺机报复!不管成功与否那都是谋逆!我祝家这么多年保持下来的清誉以及命脉岂能因此事毁掉!你简直太胆大妄为了!” 祝宴破口大骂,一番话出口已经气的脸红脖子粗,祝子书仍旧不作声,目光锁在头都不敢抬一下的巴婉身上一丝不挪。 “你这孩子脾气到底随了谁!怎么这么犟!” “巴婉不是说去安清侯府是为我寻夫的么?何时就成了我伺机报复。”祝子书面若冰霜道。 听过这话巴婉抖得更厉害,她只记得自己莫名其妙抓住,对着萧弦说自己是去安清侯府给表姐寻夫的话,再多一点什么都没了。 “说你去寻夫不比你明抢更羞辱人?人家两人都有陛下赐婚了,你一个好女风的跑去人家安清候那儿寻夫?!你这不算是伺机报复吗!”祝宴气的又是一顿怒骂。 祝子书眉宇间晕染上的寒气让巴婉不抬头都能感觉的到,她生生的咽了一口唾沫方说:“舅舅……是婉儿贪玩自己跑去安清侯府的,被发现后一时紧张,想着表姐是个厉害人,他们或多或少和她有些交情,所以便信口胡诌了这么一句……” 第七十七章 神仙打架罢了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说着,巴婉颤颤巍巍抬起头,强兜着眼泪两手死扣着褥子继续说:“如果不是这样他们一定会拿我当做居心不良的人抓起来或者扣押住,到那时候婉儿只能等死了……” 听过这话祝宴情绪稍稍缓和了些,但扭头一看见祝子书还板着张脸顿时又冒了火:“你看看你那是什么态度?!就算是婉儿主动要去,你也不该让她魂体出窍!” “所以依照您的意思,我需要怎么做呢?”祝子书侧眼看过去,气场一米八,当下就让祝宴闭了嘴。 巴婉心里咯噔一声,话才要出口外头就来了个丫鬟禀报道:“大小姐,弥姑娘执意要走,婢子无能,实在拦她不住……不过她在临走前写了一样东西让婢子转交给您,还请您过目。” “什么?” 祝宴和祝子书一同问出口,虽都是惊讶,但明显后者的语调里还冲着不少失落。 巴婉心里又是一道暗叫,这下真完了。 “既然幺幺走了,那爹您就快些回去收拾东西启程前往雾月郡吧。”祝子书冷声对祝宴下了逐客令,待祝宴怂怂的离开,她一把就抓住巴婉的后颈皮道:“我让你去做什么的?你魂体出窍都能被抓?”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怎么被抓的我到现在也想不起来。我只记得当时我是在萧酒意房间里的,但下一道记忆里我就已经被逼在墙角抓住了……然后醒来就在巳秋台,跟断片了似的……” 巴婉委屈巴巴的说,这番实话她自己都不大相信,更别说祝子书了。 本以为她会出手揍人,没曾想她脸色一沉便说:“我早说安清候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语毕祝子书转身离开,看的巴婉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这还是我认识的祝大小姐吗……” “教主,这两人身份已经查明,是在奉天司任职的两名衙役,据说今天还在当值呢。”范古捂着口鼻满脸嫌弃的盯着最新出炉的两具干尸说道。 曹肃面具下的不豫之色愈发明显,两眼直视着尸体并不难回忆起白日里他们跪在地上求饶的表情。 “彻查奉天司府尹苟观,明晚之前我要结果。” 又是一夜冬风吹。 弥幺幺又在空间留了一宿,炼丹炉旁的丹药瓶子堆了一座小山,临近离开之际她方才挑了几瓶最好的放在入口方便用意识摸得出来的地方。 芷婵手里握着一缕乌丝轻轻的梳过去,而后将它挽在弥幺幺头顶,又拉过另一缕在手心里,看了眼镜子扬笑道:“小姐即便是这样乱七八糟的披着头发也甚是好看呢。” 把玩在手里的软膏口脂被弥幺幺用手指挑出一大块塞入口中,微微的甜中带着一丝香气,待它完全融化,她这才笑道:“好看有什么用,还不是被骂那么多年?” 生活在将修炼放在第一位的时代是有很大好处的。 不管是缺胳膊少腿,还是豁牙鞋拔子下巴,又或者是满脸麻子满脸痤疮,只要修为高那必然是人中龙凤,性感伴侣也好可爱迷妹也罢,上至京中贵女下至乡村美妇,通通都逃不过被纳入后宫的结局。 因为这是一个看实力不看脸的时代。 公平得很。 “可小姐不还是在努力证明自己吗?拼命努力的人凭什么被骂?那些不过都是趋炎附势的小人罢了,如今你身边伙伴越来越多,尤其是祝大小姐,你瞧她对你多温柔? 还有那个什么左监司的教主,大太太的亲传弟子嬴双,以及肆先生……有他们在还管曾经那么多的辱骂做什么?”芷婵柔柔的笑说,几句话的功夫就将手中头发安置的妥妥当当,如今只剩一小把在后脑勺挂着。 听着芷婵的话弥幺幺心里没有太多波澜起伏,面上挂笑从镜子里暗暗观察身后之人的神态,越瞧着她那张倍显单纯的脸越是心痒。 半晌之后她自己点上一层淡淡的粉色在唇上,轻轻抿开,别了三支粉玉银边的小发簪在发间,最后戴上水滴形的藕粉色长坠子在耳朵上,对着镜子好一阵细瞧,这才开口道:“你瞧我今天好看吗?” “小姐每天都好看,今天更好看了。”芷婵笑答。 闻言弥幺幺当即回头,一手支着桌子用着略微惊讶的语气笑道:“好甜的小嘴,可是趁我不在的时候跑去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偷吃了蜜?” “哪有,芷婵明明一直都在府上。” 弥幺幺轻抿着嘴巴扬笑,酒窝深深配着她这副妆甜美和很呢。 “话说小姐穿的这么单薄不冷吗?”芷婵话里透着隐隐几分担心。 摸了摸身上的薄罗霓裳,弥幺幺只笑:“说不定感觉到冷的时候就有什么美男子来送温暖呢?” 听此话芷婵掩嘴就说:“小姐说的美男子莫不是左监司教主?” 望着那双被她笑弯了的眼睛弥幺幺微微一怔,故作阴阳怪气,一面掐了掐她的手一面说:“呀,没想到你年纪轻轻还能掐会算?” “是六小姐被那教主迷住眼了才对,你昨天回来时穿着的大氅是九灵雪貂皮做的,整个金云城只有两条,一条在圣上那儿,一条在教主那儿。况且咱们圣上都四十快五十的人了,如何称得上是美男子?” 芷婵边说边笑,话落之时已经笑的捧腹。 弥幺幺没get到丝毫笑点,甚至觉得有些莫名的压迫感。 表面假笑之后她又随口夸了几句芷婵聪慧的话,不过多久外头就吵嚷起来了。 “三太太不好了!二房那边出大事了!” “嬷嬷到底是上了年纪老糊涂了!有事说事便好了在太太院里嚷嚷什么?打扰了太太剥你三层皮都不够!” “绿儿那丫头这么凶的吗?”弥幺幺惊讶着便去了门口,可巧就碰上绿儿一巴掌甩在跪着的那嬷嬷脸上,口中仍旧在骂:“像你这种没眼力见没规矩的东西合该叉出去乱棍打死!” 小丫头还有两副面孔?弥幺幺又惊。 她才来三房那天,这丫头可不是现在这种姿态的,到底怎么回事? 第七十八章 又出幺蛾子了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绿儿,绿儿!” 正思量,芷婵两道轻唤将绿儿的骂声叫停,弥幺幺稍稍看向她,只见她对绿儿招招手便小跑过去说:“这一大早的怎么动这么大怒?你也知道嬷嬷是上了年纪的,何故跟她一般见识?这大冷天的站在这儿为了教训她岂不是冻坏了自己?” “可是姐姐你根本不知道这老家伙做了多少件过分的事!”绿儿眉毛微微蹙起,弥幺幺离得老远都能感觉到她那些压制不住的怒意,谁知下一秒她又朝着嬷嬷狠狠啐了一口,骂道: “往日我们三太太不掌权的时候可没少受你的气!吃穿用度哪样不是几房太太里最差劲的?仗着我们三爷不在家鼻子都快翘到天上去了!你若是连同整个三房都不放在眼里那倒还好了! 偏偏成日巴结着赵姨娘,不论什么好的都一个劲儿的往她房里送,原来在你眼里她才是你的三太太?如今我们太太掌权,没计较过去的也就罢了,你倒好,巴巴的往上赶!不叫太太罚你你皮痒!” “哎呀好了绿儿!”芷婵看不过眼拉住绿儿,语气中带着些许责备,而后看向弥幺幺这边便道:“六小姐还在这里呢,你少说两句……” 听过这话绿儿彻底压不住火,甩开身边人的手就连带着一道骂:“姐姐惯会和稀泥!过去你伺候四房二奶奶时便是如此,如今跟着六小姐还是如此。哼……” 冷笑着,她将芷婵上下瞥了一眼冷冰冰又道:“现在的六小姐可不是往日那样了,姐姐跟在她身边,可不比跟在去了的那位身边有用,毕竟这一位当下是正儿八经的狠角色,你最好别犯在她跟前。” 芷婵不语,回身看向门口的人,见她笑了笑便低下头去。绿儿两手兜在腹前,余光里瞧着弥幺幺走来也只当做没看见,嘴里对那婆子的骂还没停下。 “一会儿我就回了太太让她罚你月钱!” “起来。” 绿儿话音才落弥幺幺就接了上去,她和芷婵以及那个婆子一同看来,弥幺幺目光直视着这个一大早就吃了辣椒的姑娘脸上带着几分喜色,待到绿儿又要张嘴说话之际直接打断:“什么事要禀告给三婶婶,起来回话。” 余下三人一并看来,绿儿脸色尤其差。 “回六小姐的话,老奴是为二房那边的事来的……”婆子说完又心有余悸的望了望绿儿,冬天本就干燥,那脆生生的一巴掌落在冷脸上格外疼,这半晌过去仍旧火辣辣的疼着呢。 二房那边又作什么妖了? 抚了抚流苏,弥幺幺唇角往后扯去:“说罢。” “昨儿晚上姑爷强要了二太太屋里的秋花,当着五小姐的面儿……二太太说五小姐教夫无方要让姑爷纳了秋花为侧房……叫三太太挑个好日子给他二人完礼呢。” 还在气头上的绿儿听了这话嘴巴不由得张了张大,芷婵也同样诧异,弥幺幺心中又何止波澜不惊? 这柳娘确定是弥舞月的亲生母亲吗?平日里对女儿连打带骂的也就算了,现在连女儿的婚姻幸福也能这么处理? “绿儿,方才你在院中吵嚷许久,想必三婶婶已经被你吵醒了,你把此事给她报上去吧,我去二房那边转转。”吩咐着,弥幺幺又抚了一把流苏,抬脚就往二房方向去。 吃瓜群众已就位。 “侯爷,这只面具不是前两日您才让我送给弥六小姐的么?怎么又在您这儿了?您的面具去哪了?”萧弦两手捧着面具翻了好几个面观察,手指压着面具内面本该有一道破损的地方说道。 萧酒意一手背后一手摸着桌上那张皮毛,听萧弦这么一说方才想起自己的面具昨儿落在弥幺幺那儿,不由得勾笑便回:“自然是和阿弥交换了。” 一闻此言萧弦手一颤,面具咣当一下就落在桌上,发出的响动声吓得他又快速将其捡起,这回不管他的手指在面具内面怎么摸都找不着原来那个地方,心慌意乱之间不忍发问: “侯爷和弥六小姐何时这般亲昵了?昨儿还说什么女人如衣服,今天就成阿弥了?” “念在你我兄弟一场的份上,实不相瞒,我昨日就这样称呼她了。”萧酒意笑得明朗,听得萧弦心血翻涌,不过片刻房间里就传出一道他咬着后槽牙的怒吼:“侯爷!您到底背着我对弥六小姐做了多少事!” 傅卿安斜倚在方榻上,一腿搭在案几上一脚踩着边沿,身边跪着面朝柳娘默不作声的弥舞月,怀里搂着的是极度不情愿却又挣脱不开的秋花,嘴巴里哼哼唧唧的不断发出一些污言秽语,叫人好生恶心。 对面跪坐着的王姨娘都有些看不下去,撇了撇嘴角便说:“姑爷,在太太面前岂能如此不知礼法?就算您是傅家出身也该收敛收敛自己的纨绔性子,我们弥家的女儿也不是什么低贱之辈,怎可容您这般欺辱?” “嘶……这位小姐虽生的略显老态,细细一看却也别有一番风情,不知你许过人家了没有?”傅卿安笑眯眯的捏了捏下巴,见王姨娘脸色忽变瞬时又故作惊奇道:“不如我纳你做我小妾?” “你!太太,五姑爷这般是否太过放肆了?!”王姨娘气的脸都发绿,谁知柳娘只顾靠在那儿喝茶,好像刚才这二人的对话没发生过似的。 弥舞月从始至终不吭声,看的王姨娘更为火大,心中不由得懊恼自己当初怎么就选择和四房站队的事,正思忖着,帘子外头传来一阵动静,紧接着就有小丫鬟通报道:“二太太,六小姐来了。” 话音才落帘子被芷婵掀开,一股冷风涌进来扑在傅卿安背后冷的他浑身不适,打了个哆嗦扭头就骂:“要进不进的杵在那儿做什么?想冻死老子?” 盯着弥幺幺的脸,傅卿安顿了一下,脸上的神色有些悔意,不过很快就消失了,他道:“你怎么来了?” 第七十九章 这个姑爷有点狂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说完傅卿安回身不再看门口之人,但眼角余光还不断的往极限之处溜达,侥幸能再看她一眼。 弥幺幺只脱了斗篷递到芷婵手中,自觉的往弥舞月身边去,自顾自坐下便冲着死瞪着她的柳娘笑道:“二婶婶如今不掌权了怎么还起的这样早?莫不是才缴了掌家之权一时之间适应不过来?” 面对她嘲讽值拉满的犀利言辞,柳娘向来都是咬牙切齿气得暗中掐自己的肉,生怕自己哪一口气顺不好就背过气去了。 “我起的早还是起的晚,就不牢六姑娘惦记了。倒是你那三婶婶新官上任可还操持的过来?听说这两日府上没少落下活计,耽误了不少事情呢,姑娘若实在显得没事干,可以带着她来我这儿见见世面。” 柳娘也不甘示弱的说,语毕投给弥幺幺一抹狠辣的眼光。 弥幺幺又不是被吓大的。 “三婶婶对待家仆温柔和善,哪里没做好的事情大家伙儿也都会帮着她出谋划策,里里外外和气的很。只要齐心协力,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儿,您放心好了。”有她弥幺幺在的一天,柳娘就别想再碰弥家任何一项权利的一根指头。 王姨娘自那会儿被柳娘忽视,这会子见她被弥幺幺怼也是一脸漠不关心,弥舞月向来都是个“哑巴”,鲜少发生什么事让她主动开口。 倒是一旁的傅卿安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喜闻乐见,瞧着和柳娘各种作对的弥幺幺,他心中更是充满好奇,忍不住便带着一股子调笑开口:“弥小幺,几月不见你变化竟然这么大?怎么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闻言弥幺幺只斜着眼睛瞧着他:“我变化再大也不过是弥家六小姐,岂能和傅家小二爷您比较呢?”说罢她佯装慌乱,抬手轻挡在嘴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就说: “抱歉啊姐夫,您现在已经是我们弥家入赘的姑爷了,我却还记着您是金云城数一数二的风流人物呢,我不是故意的。” 一闻此言傅卿安方才还挂在脸上的笑容骤然逝去,眼中阴鸷似乎想立刻就将弥幺幺吞噬,握了握拳头他却又笑起来,一把推开他们之间挡着的弥舞月就说: “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好看呢?反正你也是被我退了婚没人要的,不如也嫁给我得了?等以后你们老太公殁了我就抬你做平妻,你看如何?” 好恶臭的男人,真是令人作呕。弥幺幺暗自腹诽着,面上没有流露任何表情,伸手将弥舞月扶起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 “姐夫胃口当真那么大?有了五姐姐和秋花不说还要王姨娘,最后连我都要了?接下来是不是该轮着二婶婶了?如此一来日子长久了,弥家岂不处处是你的人?” 傅卿安得意轻笑,他家有地位虽然比不过弥家,但论财力,那也是金云城数一数二的存在。一想到自己家的钱够自己两辈子的挥霍,他当即更来了兴致::“处处都是我的人难道不好吗?那叫一家亲。” “可你若想得到掌印……只能去勾搭老太公,否则就乖乖做你的赘婿吧。”弥幺幺说出这句话后,见傅卿安僵住半边笑脸,喜悦这就从心底爬上眉梢。 果然是别有所图。 这下可是有枪手来对付弥长丰那只老狐狸了。 笑着,弥幺幺扭头对一边的芷婵说:“姑爷傅卿安身为赘婿,一不知对敬重长辈,二不知检点自身,三不知伺候小姐。 传我的令,设下禁术拉出去重打二十大棍,褪去衣裳跪在弥家大门外五个时辰,再革去三个月的体己,日日为小姐捏肩捶背,为长辈晨昏定省……” “弥小幺!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罚我?!”不容弥幺幺话音落下,傅卿安拍案而起,现在整个人站在那儿俯视着她活像一只被抢了香蕉的野猴子。 弥幺幺勾笑更深,看也不看他一眼便继续说道:“若有不从,剖腹填石。” “你这不知死活的贱女人!”咆哮着,傅卿安大手一挥便召出一把剑刺过去,柳娘王姨娘秋花三人吓得满口惊呼,弥舞月凝眉注视着眼前发生的变故,芷婵手里的斗篷都落在地上,同时大喊道:“快来人啊!姑爷要杀人了!” 门外迅速涌进来几个丫鬟婆子,可她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又怎么奈何的了动了杀心的傅卿安? 弥幺幺才不慌张,在剑刺入脖子之前往前一顷,几根头发未能幸免。 在傅卿安下一道重剑刺来之际她又抓起扣在桌上的茶杯横挡在自己眼前,注力一顶就将剑往后推去,松手瞬间茶杯列成两半。 不容傅卿安再出手,她轻跃起身一秒召出御魂剑,同时亲手下了禁术在他体内,手中剑划过一道蓝色剑气,不过眨眼功夫,傅卿安头顶金色发冠咣当一声落地,满头墨发断如瀑散开,却又一半被拦腰折断。 这会子轻悠悠的从空中飘下,又重重的砸在地上。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断发可是大忌。 在场众人惊得纷纷捂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柳娘那会子端起来的姿态现如今早就不见了踪影。兴许是觉得离傅卿安有些近,她连腿上伤痛都不管了,趁着众人惊慌之际悄悄的往后挪了许多,现在又拉着王姨娘的衣裳躲在她身后。 弥舞月眉头越发紧皱,目光也逐渐全数交给弥幺幺。 这些日子过来她向来只听弥家上下说起眼前人的手段,也就那日在祠堂上她显露过一回力量,却不曾想到她竟还有宝物傍身,就是禁术也随手能下。 弥小幺那样的蠢材岂能有这样的厉害之处?回想着她近来的言行举止,弥舞月心里越发愤然。 这不是弥小幺,绝对不是! 同样愤怒的还有傅卿安。 他双眼猩红死死盯着嘴角挂有讥笑的弥幺幺,拳头捏的嘎嘣嘎嘣响,整个屋子里安静的只剩炭火燃烧声。 “弥小幺,你到底修炼了什么邪法?好让你这么个蠢材进阶的如此之快?” 第八十章 舒展筋骨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原来堂堂傅赘婿不仅是个人渣,还是个脑残?那日天司局清心镜映照出来的结果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你该不会在你娘肚子里的时候就把脑-浆晃匀了吧?你现在摇摇头听听里头有没有声儿?” 弥幺幺眉头轻佻着骂道。 脏话好啊,言简意赅针针见血刀刀毙命。 人类会说话简直太好了,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弥幺幺操着一口傅卿安不太明白的名词,但他知道她嘴里没说什么好话,怎奈现在已经被下了禁术,又被她手中这么一把看起来就不比寻常的剑指着心口,瓷了半晌最终也只说出一句:“你给我等着。” 谁知弥幺幺微微一笑便道:“这才对嘛,咱们来日方长。” 明明是自己威胁她,怎么她不但不怕,说出来的话还让自己感觉到压迫感了呢?傅卿安心里好像打翻了一缸油,心火一瞬烧的更旺。 “芷婵,还愣着做什么?”弥幺幺又笑。 待傅卿安被婆子们叫来的小厮绑起来带走,屋子里剩下几人都长出一口气,唯独弥舞月的手紧攥着裙裳。 耳边一道寒气逼人的风刮下来,紧接着她便感觉到脖子一凉,正要看去之时头顶上方就传来了弥幺幺的寡淡又凌厉的声音:“我没让你动。” “多谢六姑娘出手惩治姑爷……如果不是您,他还不知道要狂妄到几时去呢……”王姨娘咽着唾沫调整好坐姿轻声说道,好像分贝再高一点就会吵着弥幺幺的耳朵。 闻此语弥幺幺鼻尖只一道冷哼,脑袋微微后仰,侧过去盯着她带着一丝玩味就道:“王姨娘倒戈的速度向来都是这么快吗?真是让幺幺佩服啊。” 王姨娘无语凝噎。 柳娘回过神后才惦念起自己身上的伤,脸上表情活像个成了精的苦瓜,这会儿坐在那儿两手不断轻柔着自己的腿脚,一声眼不敢吭。 秋花冷眼坐在一边不理会她。 统共就这么几个人,抹在脸上的戏却一个比一个精彩。不难看出柳娘现在已经失了王姨娘和秋花这两张牌。 心想着,弥幺幺目光又挪回弥舞月身上。 她总是这样冷静。 “五姐姐受委屈了。”弥幺幺口吻依然冷漠,说出这句话好像只是为了完成什么任务。 只听一道浅薄的笑声从底下传来,她稍稍拧过身子去看,这才见着弥舞月染在脸上的笑。 蓦地,她抬起眼皮子望着弥幺幺,纤细手指握住脖子上的剑便道:“你凭什么嘲笑我?都是腌臜地里的下贱种子,谁比谁高贵?” 此话一出另外三人又是一道惊愕,鲜血从她掌间急匆匆的往下跑,像极了关押已久的野兽。 下贱种子?弥幺幺脸上的淡漠一瞬失踪,猛然蹲下身子之时掌中剑消匿,紧接着她便一手扼住弥舞月的喉咙,细细打量过她的脸之后,贴近她便是一道耳语: “如今你我确实同是腌臜地里的,但我希望你记住,向来是我弥幺幺高人一等,我也从未比谁低贱。倒是你,自感堕落又自负,你掉入这片沼泽泥泞里是你自找的,我为什么不嘲笑你?你明知道你和弥小幺都身陷囹圄,你不也照样用你的方式欺辱她了吗?” 弥舞月被掐的窒息感频频冒上心头,手里的衣裳被她攥的更紧,眼角血丝早就爬满了。她道:“你究竟是谁……为什么……冒充……弥小幺……” “你没有权利问我问题。” 语毕弥幺幺狠狠将她从自己掌心推出去摔在地上,盯着她白皙的脖子上深深的红印此刻腹中火气直飙。 她恨不能现在立刻马上收了弥舞月的小命报仇雪恨。 “啊……”柳娘吓得倒吸一口凉气,紧着又呼出口。 然而这道细微之声还是被弥幺幺听见了。 她闻声看去,见柳娘面色惶然,她一时只觉好笑。这母女两个简直是绝配,一个亲手断弥小幺灵根,一个打着姐妹之情又毁了她的慧根。她们的做法若放在超新星纪元,那可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罪罚。 现而今她们尚有利用价值,那便先留着她们性命罢。 心想着她起身对着秋花便说:“傅卿安欺负你,你受委屈了,你若是有什么意愿可以去三房告诉三太太,出府嫁人经商务农样样都好,倘或你还想侍奉你那不长脑子的主子,那你就好好跟着她,免得日后被人家说道起朝秦暮楚还牵连着坏了我的名声。” “多谢六小姐……”说罢秋花眼泪啪嗒落下,擦眼泪的功夫边听帘子轻动,再抬眼看去时哪里还有弥幺幺身影呢? “弥老幺,你难道不想去看看傅卿安是如何受罚的吗?他当初那么羞辱你,此仇不报非君子啊!”蚊子在弥幺幺眼前晃悠,这回它下意识往一边靠去准备躲避巴掌,怎料弥幺幺根本没有打它的欲望,甚至还喜滋滋的摸了摸流苏。 “你今天怎么老摸那玩意儿?很好玩吗?” “现在几时了?” “午时四刻。” 得到答复后弥幺幺脱口而出一句:“怎么才这会儿?” 蚊子一脸狐疑,却又道不出问题所在,正要偷窥她的心声就迎来了今日份第一个巴掌。 被弥幺幺打的眼冒金星已是常事,望着眼前出了几层重影的人,蚊子口中呜啦啦的正要开口,不料当下就被她的话给噎了回去:“再敢窥听我心声就别怪我翻脸不认蚊。” 不过是一刻钟的功夫,弥家大门口此时聚了少说也有一二百人,他们都在围观受罚的傅卿安。 傅卿安是什么人?金云城十大纨绔之一,从小到大从未受过这种羞辱,如今竟然被扒了衣服跪在雪地里? 屁股上的血连同大腿库管都染红了,人人都穿着袄子披着斗篷的时节,他光膀子冻得呼出来的气都在鼻子上结了冰,整个人面色苍白,几块不明显的腹肌在这种时候活像刀了花样的白条冻面。 “让一让让一让!”一个小厮从围得水泄不通的大门里硬挤出来。 第八十一章 嬴双要说的话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呵,没用的东西。”炉子轻蔑道,不容余长安腹中火气冲上天灵盖,炉子之内的火轰的一声烧的更旺,金光从炉耳两侧缓缓生出,穿梭在炉眼之间,不大时候便萦绕在炉子内外。 “把穷奇之子的妖丹给我。”炉子说。 “啊?”余长安大惊失色,那可是她搭了半条小命才拿到手的第一颗神品妖丹好吗! 见余长安半晌没有动静,炉子眼里的火一瞬又显得怒气冲冲,紧接着一缕金光甩在她身上,烫的她呲牙咧嘴往后跳出去一大步。 “你干嘛!”余长安气。 然后下一秒炉子就凶的她不敢吭声:“不听我的我就把你炼了!还想不想滚出仙灵宫了?!” 想。 她可太想了。 神品妖丹以后还会再有,小命没了什么都没了。 余长安如此安慰自己受伤且吝啬的心,慢吞吞取出妖丹,临近上交之前还握在手中使劲儿摩擦一顿,好像这样就能将它留下。 谁知炉子身边的金光不过三秒就探过来打在她手上,烫的堪比水牢遇见的那个三品妖灵。 眼睁睁看着妖丹被投入炼丹炉内,余长安连自己手上的疼都顾不上了。 有什么东西能比心疼? “看见那边桌子上的东西了吗?”炉子忽的问。 余长安扭头看去,桌上是一把蒲扇。 “愣着干嘛?!拿过来扇风啊!”又是一条金光条子抽在她身上。 “我这辈子究竟是个什么命……呜呜。” 古月玄境—— 入耳是滋滋的声音,容廿九只觉头昏脑涨,缓缓睁眼,周围不昏不明,使得它眼前好一阵晕眩,起身坐着好半晌才褪去半点不适,两只兔耳朵也无精打采的耷拉下来。 打探着周围环境,它吓得出了一身的汗。这里的路都是悬浮在半空之中的又窄又长的石路,最多只能让两人并肩走,没有护栏,底下几十丈是红啦啦的岩浆,头顶几十丈是不断产生波纹的空洞。 石路在这里纵横交错,两边都漂浮着鬼火。 回忆着的在客栈时的场景,容廿九下意识便呼喊道:“知卿!你在哪儿!” 回应它的只有不断重复的回应,以及头顶空洞发出的诡异声响。 “小兔崽子……你最好别出事,否则你娘就归老子了。”低骂着,容廿九迅速从地上拾起来在掌心生出一束光照明,再次打探一遍周围情况心一横便往左边去了。 呼啦呼啦的大风被余长安一道又一道扇进炉子里,火气蒸腾之间,她只觉得自己就是丹炉里的被炼制的丹。 “加把劲儿扇快点行不行?没吃饭啊你!”炉子骂骂咧咧的说。 这句话已经是它重复的第一百多回,余长安听得耳朵都快起了茧子,故而不管它怎么叫骂她都不做理会,全当耳旁风。 “噗……”一口黑血从卿莫离口中吐出,许问荆等人吓得是头皮发麻,不知不觉间冷汗都出了一身。 “王爷您怎样!”几人一道拥上去急不可耐的询问着,谁知卿莫离两眼充-血,额上青筋也暴起许多,唇齿翕动间颤着手伸出去好像在空中好像要抓什么东西。 “呃……”血还在不断往出涌。 许问荆连忙拿来不仅捂在他嘴边道:“王爷?您……您现在……”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卿莫离的情况是肉眼可见的差,好像这一口气咽下去后就再不中用了那样。 “安……” “安儿……”卿莫离呢喃着,黑血仍旧从口中往出溢,霎时间染得许问荆满手都是,不过多久,他的眼神便泛起迷离,手也不知不觉垂了下去。 “王爷!”几人一同惊呼。 外头巡逻的士兵驻足面面相觑,他们并不知道卿莫离出了什么事。 浓烈的花香味在空中蔓延,一道白雾散开之后几人扭头去看,只见雾中走出一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余长安。 几人大惊。 “王妃?” “王妃还请您救救王爷!”许问荆大喊着跪在地上给眼前人磕头,手上不一会儿就沾满了灰。 哼笑从眼前这女人鼻尖发出,魅惑之音接着就从口中吐出:“想要本座救人还不快滚出去。” 闻言许问荆怔住,盯着此女半晌他才逐渐意识到不对劲。 “余长安”穿着的衣裳对于正常人而言是极具风尘气的,因为她的双肩、肚皮,以及一条腿都坦露在外,白皙的皮肤加上那抹妖艳红唇,眉眼之间越看越不符合余长安的气质。 许问荆先前为了看望自己的妹妹在镇国王府外徘徊时,是偶然见过余长安本尊的,她虽与平常女子不大相同,但绝非此等轻薄风尘之人。 想着,他豁然起身从腰间拔出佩剑直指着“余长安”,厉声就道:“你是何人?胆敢冒充镇国王妃!说!你对王爷有什么不轨之心!” 两个军医早就吓傻,凡人怎会凭空出现? 眼前人径自往前走来,剑直接刺入她的身体,非但没有流一滴血留下任何伤口,许问荆的剑还被吞噬了! “不自量力的东西,趁早滚出去,挡着本座路的人,基本上是没有全尸的喔。”姬幽奈轻飘飘的笑着,嘴角牵出来的笑意里沾染着满满杀气。 不容许问荆从震惊之中回过神,她便掐住他的脖子高举在空中稍稍用力就将其摔去身后,砰的一声落地,许问荆口吐鲜血不止。 “你这……妖女!”许问荆怒吼,话才出口姬幽奈猛地回身就张开手,掌间聚拢着一团气,其中就是许问荆的剑,片刻后长剑飞速转动直冲着他去,猛地就刺穿他整个肩膀。 “啊——”痛意好像一把烙红的铁生生的贴在脑仁里,许问荆疼的额上汗如雨下,面色涨的通红。 姬幽奈红唇轻弯,眼中杀气早在他叫喊的瞬间变成蔑意,鼻息轻吐,她只懒懒的道:“你何时配与本作叫嚣。” 心口忽的一疼,姬幽奈怔住,她缓缓低头看去,是一把刺穿心脏的剑。 “你胆敢……变化安儿……出手伤人……”卿莫离虚弱至极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第八十二章 纯情小男孩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那……你想听什么?”问完此话嬴双的脸更红,见弥幺幺仰望着自己,他傻里傻气的咬唇笑笑,害羞之感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心潮澎湃。 以至于他将握在弥幺幺肩上的手又捏紧了些,信誓旦旦道:“这些年我一直跟着商队做赏金猎人,虽比不上你们弥家的家底,好歹也不是什么穷酸小子了,保证让你后半生衣食无忧!怎么样?要不要跟着我混?” 弥幺幺目瞪口呆。 嬴双该不会真的属雕吧? 抛开一切暂且不说,就单论这求亲一事,这小子莫不是冲着拜把子来的?可惜她弥某人对这种纯情小男孩没什么兴趣。 拍落嬴双的手,弥幺幺将自己衣裳拉了拉舒展,向后退了一整步,攒眉略怒道:“不要跟我动手动脚的,我不喜欢。”言毕她不给嬴双说话的机会又说:“你用不着对我负责,我清白的很。我把你带到这里来也不是跟你谈情说爱来的,我娘当初怎么死的?” 单刀直入最好不过。 话落她注视着嬴双,见他顷刻间抹去脸上笑意挂上一抹正色,而后寒声说:“不过是失足落水溺死了而已。” “她那么厉害会失足?即便是失足,以她的本事又怎会溺死?大街上随便拉过来一个人都会闭气,单单她这样强的人不会?”弥幺幺冷然反驳,嬴双在撒谎。 “即便是玉皇大帝也有醉酒失去意识的时候,师父怎么就不会出意外?” 又在扯谎。 弥幺幺彻底恼了,抬手召出御魂剑直指着嬴双便是一嘴怒喝:“满口胡言!我娘分明得罪了皇权,你为什么只字不提?你若真心想报答她,就该对我实话实说!你若实在是怕死,从今往后就别再叫她为‘师父’,我娘没有你这样贪生怕死的徒弟。” 弥幺幺的举动和恶语让嬴双眉头逐渐锁起,很快他又平复下来,温声回应道:“小妖,这些不是你该知道的东西。” 说着,他抬手将御魂剑往下压了压,泰然再开口:“你只需要记住,你娘曾经是全天下最厉害的天魂师,她叫褚清月。其余的你也莫要再问了。” “她是什么人我自然知道,你不愿意说我也不为难你,但迟早有一天我会找出她真正的死因,到那时候你可别怪我替她将你逐出师门了。”弥幺幺乜斜着眼前这个每次她都要仰头的男人,心底嗤笑一阵收了御魂剑就掉头便走。 身后人跟上来的步子声忽快忽慢,弥幺幺一时更恼,再往前走几步她猛然转身,距离她只有一米的嬴双没来得及刹住,一脚上来便撞在她身上,然而打了个趔趄的是他。 弥幺幺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冷眸盯着眼前人几秒就说:“我没雇你做我的私人保镖,别跟着我,否则别怪我拿你的血祭剑。” “弥小幺你真的变了。”在弥幺幺再次转身离去之际,嬴双淡笑着说。 “你不是第一个这样认为的人,但我现在觉得有必要告诉你一件事。”说着弥幺幺侧眼盯着嬴双嘴角的笑意,这才缓声说道:“弥小幺早死了,我从来只叫弥幺幺。” 亲眼看着旁人的嘴角因自己压下来,这种感觉不是一般的爽。 留下蔑笑一道她加快步子离开这里,算算时间正好可以往浮春湖出发了。 一想到这里,她没忍住又摸了一把流苏,这回还不忘将簪花往头发里按了按,之后又轻轻一拍,好像是在叮嘱它乖乖待在那儿,别乱动。 “弥老幺,你真的好无情好冷漠,人家给你表白结果被你弄成这个样子,你是魔鬼吗?”吐槽着,蚊子飞去路边摊顶棚上搓了一团雪丢向弥幺幺,击中目标后捂嘴偷笑,这便又去搓雪团了。 一路上弥幺幺并不怎么想和蚊子交流,只时不时的擦一把脸颊,因为蚊子搓来的雪团小的还不足芝麻粒大,一个接一个的砸过来她只觉得像是在下雨。 “小姐,刚才又有探子来报,说是二爷昏死过去了!”小耳提着裙摆从正门回来一路就冲回了傅少容房间,早就心急如焚的她还不等小耳描述详细情况,抬脚就往傅家太太房里去了。 “太太!开门呐太太!二哥出事了!”小耳后面追过来时,傅少容正两手疯狂拍着傅太太紧闭的院门。 见状小耳吓得魂不附体,几个奔步点过去抓住她的两只手便道:“小姐您这是做什么?这会子正是太太午睡的时候,您这样闹……叨扰了她的清梦不说还会平白受罚……太太是个什么样的人您也清楚……” 小耳话音未落就被鲜少动怒的傅少容甩了一巴掌,清脆的声音之后是她的怒喝:“再不去二哥命都没了!” “是婢子顾虑不周……还请小姐消消气,婢子这就去找家主!”小耳红着眼眶说完便快步往傅家家主所在的方向去,前脚才走后脚傅太太的贴身丫鬟便开了门。 “三小姐这会子来做什么?您难道不知道太太是要午睡的?”丫鬟没好气的说,只因她也睡眼惺忪。 放作平常时候即便是丫鬟骑到脖子上傅少容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曾想她今日这么暴躁? 丫鬟才暗念,傅少容一把就将她推开:“让开!我要见太太!” 这边弥幺幺才到浮春湖便老远的瞧见曹肃站在一棵树下,勾唇一笑取出面具戴着慢悠悠晃了过去。 “浮春湖的冬景真好看。” 曹肃本还盯着被厚雪掩埋的湖面发呆,一听身后传来弥幺幺的声音当下漾开一抹暖意,转身看去见她脸上挂着自己的面具,身子都震了一下。 “阿弥这么早就来了么……今日你怎么戴了一张这样丑的面具?”出于礼貌,曹肃先随口寒暄一句,紧接着就展开了他的试探。 端量到眼前人的慌张之色,弥幺幺暗中又是一道笑,摘下面具便说:“这是昨天一位公子落在我这儿的,我想还给他,但是今天的风吹得我脸疼,我就自作主张把它戴着了。” 第八十三章 撩汉小能手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喔……阿弥喜欢的话,戴着它便是了。”曹肃有些尴尬的说。 他知道弥幺幺对自己的面具感兴趣,但这也是他活到现在头一次见别人戴着这张面具出现在自己面前,一时之间违和感爆棚,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却不料那弥幺幺像是听到他心声一般笑说道:“戴着别人的面具和阿肃说话,岂不是很不礼貌?” 说罢她摘下面具冲曹肃笑了笑,曹肃愣住。 “阿弥如此说,我也该坦诚相见才对。但我生来相貌丑陋,恐怕吓着你,故而……这面具不摘也罢。” 好会扯谎的男人,弥幺幺心中嘀咕,脸上笑意一分不收,摇了摇头一脸萌样便道:“没事呀,阿肃什么时候想摘了再摘下来也不迟,人最重要的是内在嘛。” 嗲嗲的声音,她弥某人自己听了都起鸡皮疙瘩。 却不知这一道声音连曹肃的半条魂都勾了去。 “阿弥,我想……” “诶,我的斗篷怎么破了。”弥幺幺低头扯着自己斗篷,尽量将上面的破损展示在曹肃眼前,说罢她偷看一眼他,一秒哭腔拉满道:“坏了,这可是娘亲留给我的,要让她知道我将斗篷弄破了,她一定会很伤心的……” 说罢她果然将其脱下,蹲在雪地里抱着斗篷就是一顿嘤嘤嘤。 此举一处,映在曹肃眼里的元素可谓是相当丰富。 腊月里穿的春装、白皙手腕上的淤青、斗篷上的破损,以及伶仃少女对母亲的思念—— “阿弥。”曹肃两步上前脱下自己的大氅为弥幺幺披上,而后将她从地上扶起,拿过她手中的斗篷便说:“别担心,回头我找最好的裁缝帮你补好它。” “呜……谢谢阿肃……”眼泪说掉就掉,弥幺幺借势扑进曹肃怀中,趴在他胸口好一阵抽泣,听着他砰砰的心跳声,她脸上是不怀好意的无声狂笑。 撩妹就罢了还敢两个号换着来?是何居心? 正想着,她顿觉额上一阵温热呼吸,腰肢上也环上一双手,心里一惊抬头看去,这才见曹肃正低眼凝视着自己。 这么快就被识破了?萧酒意这么聪明的吗?一会儿真要被识破该怎么圆场? 腹中暗语一句接着一句冒出来,弥幺幺紧张的心都快蹦出来,这下要完,这是社死的节奏…… 盯着怀中人,曹肃的目光缓缓从她眼角滑向嘴角,奇怪的感觉填满他的大脑,喉间一滚这便不由自主的凑了过去—— 危! 警钟敲响的瞬间,弥幺幺说时迟那时快,一把将曹肃推开便道:“肃教主你要做什么?” 闻此言曹肃脑中那股子奇怪的感觉当下消失的无影无踪,回想起自己方才的举动,他只觉得脸颊烫要命。 尴尬的氛围说来就来,两人就这般对视着。 “好像有点可惜,刚才差点就亲到了。”曹肃想道。 “刚才差点就被亲到了,这可是奶奶的初吻,好险。”弥幺幺暗忖道。 背上忽的一凉,待她低头看去,原是刚才曹肃给她披着的大氅掉了。 薄罗霓裳!曹肃瞳孔震惊,仔细观察一番弥幺幺的妆容,刹那间心跳更快,竟然和他画出来的没差多少。 勉强稳住激动情绪之后,曹肃故作正经看着弥幺幺,她正抖动大氅要把上头沾着的雪弄干净。 他问:“阿弥手上的伤怎么回事?可是家中有人欺负你?” “不小心扭到了手腕而已,没事的。”弥幺幺温笑回答,她再不敢皮了,万一那男人没把持住夺了初吻岂不是亏大了? 向来只有她弥幺幺占别人便宜的份儿好吗? 听着她语气有些冷淡,曹肃心中愧疚难忍,忍着难堪便说:“方才之事是我莽撞了,对不起,阿弥。” “啊?什么事?”弥幺幺一脸天真。 这一波叫做该装傻时绝不聪明。 在来到浮春湖之前,曹肃想了很多个搭话小技巧,可他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发展过程。同样感到自己失策了的弥幺幺也是这样的想法,但对比起曹肃,她多了一条安全提示语: 撩汉不谨慎,清白两行泪。 树上的雪时不时就要往下落几块,两人沉默好一阵,再次打开局面的是曹肃。 他伸手拉过弥幺幺来到湖边站立:“站在这里就不会被落雪砸到了。” “嗯。”弥幺幺淡笑,余光全盯在紧握着自己手的曹肃手上,他并没有放开的意思。 “阿肃你是不是喜欢我呀?”弥幺幺忽的笑问,话才出口她就感觉到曹肃颤了一下,不由得又是一道暗笑。 良久过去,曹肃未能憋出一个字。 “你别害怕,我逗你玩的,我已经有心上人了。”弥幺幺又说。 闻此言曹肃连同远处躲着暗中观察的嬴双一同窒息,该不会又是杜无量?! “其实那天在弥家门口说的话只是我胡诌的,我喜欢很温柔的人,要白白净净的,待人有礼不会贸然的,我瞧着昨天那位公子就不错,我与他见过好几次面了,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被家人安排婚事。” 弥幺幺脸上杨开的笑意嫣然,看的曹肃出了神。 她说的是萧酒意,是他自己。 他狂喜。 “能被阿弥喜欢的人,又怎会随便安排婚事呢。”曹肃忍着笑意说。 鬼鬼祟祟的嬴双眉头紧皱,摸了一把自己的脸真要继续偷听下去,耳朵轻动便听到马车驶来的声音,平地起身这就跃上树枝待着了。 弥幺幺并没有回答曹肃的话。 像他这种扮猪吃老虎的双重身份者,那简直就是童话里的白马王子,她现在不过是寄居在弥小幺身体里的可怜虫罢了,怎么可能是灰姑娘?莫名其妙就被喜欢上了?还两个号换着追? 白日做梦这种机会还是留给想成为天魂神祖的时候把。 马车咯吱咯吱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弥幺幺顿觉轻松无比,转过身看去时车子正好停下,马夫从车上跳下来,放好凳子还没来得及掀帘苟观就从里头钻出来,一眼看见岸边携手同立的二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第八十四章 单姑娘的底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教主大人……弥小姐……”叫着,他快速下车,踩着雪好像连路都不会走了,一摇一摆的到了二人面前这才跪下磕头作揖:“还请教主大人、弥小姐救下官一命啊!” 弥幺幺粉唇微扬,贝齿轻启便道:“一整日过去,苟大人当真想好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万一待会儿什么都说了你师父找上门算账,那可如何是好啊?” 自打昨晚单姑娘取命未遂离开后,苟观这一宿都没合眼,每每想到单姑娘的话他就头皮发麻,这会子经弥幺幺这么一嘴调笑,悚然一惊身若筛箕道:“还求您二位救小人一命啊!小人真的不想死!” “既不想死,还不赶快交代?”曹肃冷声开口,弥幺幺微微侧脸看向他,银色面具上雕着的罗刹被那双眸子影响的竟也多了几分清冷的仙逸之气,看的她一下子有些挪不开眼。 察觉到身边人投来的目光,曹肃同样转过去,与她对视之间,他下意识将掌心那抹柔软握紧。不知怎的,看着他唇角微微上扬,弥幺幺心里有了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 “我师父……不对,单姑娘,她自打来时便是这样一个称呼,没有人知道她全名叫什么,是小人在今秋于城外西郊遇见的。当时小人刚陪夫人从古月玄观上完香,没走多远她就中了邪,正想掉头回观里找法子,结果从天而降一个仙姑!” 苟观越说越激动,话说到一半发现曹肃眼中杀气汹涌当即改了口:“那单姑娘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突然冒了出来救了我夫人,自称是海上来的什么渡化有缘人的。小人从小就想修炼,奈何资质不够这才入仕为官……听她这么一说便脑子发热拜入她的门下了……” “具体是什么时候?”曹肃又问,这回语调比方才还冷。 “是八月十四!” 闻此言弥幺幺稍加思量就问向曹肃:“和干尸案有关么?” 曹肃再次看向她时眼中尽是诧色,不等他询问什么她就直说道:“昨日我在牢中从两个狱卒那儿有了些许见闻,他们抓了个男人回来,说的是什么左监司查得紧,上头那位还敢顶风作案的话。 近来左监司调查干尸案满城皆知,他们既是单姑娘派来杀我的,口中所指的抓人之人,一定也是她。” “阿弥聪慧,第一起干尸案是八月十五发生的。”曹肃眸光微沉,听过这话弥幺幺当即转向苟观,问:“单姑娘为什么抓那些人?牢里腐尸堆了那么些,怎么也不见你们收拾收拾?” “回弥小姐的话,单姑娘说那些被抓回来的人是药引子……须得关起来,将他们活活饿死,等到彻底腐烂之后再取出骨头,抹上一种不知道是什么的药水,最后将白骨和另外一些东西糅合在一起炼化成丹,说是吃了可以增涨修为……” 苟观边说边打寒颤,脸上颜色杂然,鬼晓得他都经历过什么? 这不就是正儿八经的修炼邪法?忖着,弥幺幺眉峰之间缓缓生出一股怒意,动了动眉头再问:“除了白骨,还加了什么东西进去?” “起初只注入人的精气,后来她觉得修为增长的太慢,就……就加了人的心脏!”说罢苟观呜哇一声哭出来,眼泪鼻涕狂流不止,就连口水都跟着从嘴里喷出来大多,狼狈的堪比乞丐。 注入精气?用抹了药的骨头和心脏炼丹?弥幺幺猛一激灵就道:“抹在骨头上的药水,可是一股子刺鼻的松香味?!” 一闻此言苟观哭声顿止,仰头带着疑色道:“弥小姐怎么知道?” 正是如此了! 此丹名为三元绛圣丹,在超新星纪元的禁品丹药名单里,那是禁中之禁。 “单姑娘人在哪儿?此人不除必成大患!”弥幺幺激动道,那三元绛圣丹之所以能成为禁中之禁,并不只是因为它能暴涨人的修为,而是随着人修为的提升就要不断的炼制进阶丹药,药引也会从一开始的白骨心脏到人血,最后成为活人…… 一旦到了那时,这些丹药所加持的修为,就是五个大乘境界的加在一起都难以对付。 好在根据苟观的描述,单姑娘现在炼的还是一元绛圣丹。 见弥幺幺神色复杂,曹肃又一次将她的手握紧,只听苟观吞吞吐吐的道:“还请教主大人和弥小姐恕罪……单姑娘行踪不定,小人确实不知道她在哪里。” “那就把她的模样画下来,身上什么气味、用的什么法术,声音粗细身材胖瘦通通标明!”弥幺幺怒,如今苟观已经将单姑娘的底细传了出来,说不准她一怒之下就会加快炼制二元绛圣丹,再多耽搁些日子那还得了? 让敌人苟住发育到最后养出来的只能是个爹。 这一点弥幺幺早就已经深有体会了。 曹肃始终保持沉默,场面由弥幺幺控制,他只需要趁着这个功夫悄咪咪的多看她几眼。 都道弥幺幺是个举世无双的废物小姐,没主张没能力是她的标签,见识浅薄头脑简单是她的冠名词,可身边这位弥六小姐怎么从骨子里就透出一股桀骜不羁?眉眼之间随处可见的狠劲儿更是无法叫人忽略,这当真是传闻中的弥六小姐吗? “还不把人带回去审查么,肃教主?”弥幺幺语调忽的一冷,曹肃回过神才发现她正睨着自己,唇角平平尽显寒意。 “什么?”刚才的话他没听清。 弥幺幺眉头轻蹙,一秒后平复,整只身子都转向曹肃,盯着他半晌,嘴巴一弯晃着他的手就撒起娇:“阿肃干嘛一直看着我?人家会害羞的!” 血液沸腾,是熟悉的荷尔蒙。 面具之下的那张脸已经涨的绯红,曹肃喉间又是一动,强忍着某些冲动双唇轻轻抿过,缓了半晌他方才深吸一口气道:“阿弥条理清晰,是我……是我欣赏之人。” 就这? 弥幺幺含笑拂过鬓角发丝在而后,柔柔的便说:“多谢阿肃夸赏,苟大人的性命安全就辛苦你安排了。” 第八十五章 情愫成荫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曹肃乖巧点头。 弥幺幺又说:“至于那个单姑娘……她知道被暴露一定会采取什么手段,如果可以的话,你一定要下令告知百姓莫在夜间出行,只要她找不到目标做药,我们就有更多时间抓住她。” “好。” “对了,我昨天还听那两个狱卒说,苟观是单姑娘遇见的第七个,她还有六个同谋,你们行动时千万小心。”弥幺幺补充,说完又仔细回想起其他东西,生怕自己漏了什么细节。 曹肃面含笑意视线一直锁在她脸上,瞧着她眼中流转的波动心里越发喜欢,恨不能现在立刻将她娶回家。 忽的,弥幺幺又想起什么,开了系统手一甩就给苟观上了一个无敌挂,而后冲着他便说:“七天之内就算是阎王亲自来索命你也死不了,所以你给我放宽心踏踏实实的配合左监司调查。 仔细想想看有什么遗漏了没说的地方,想到什么就上报什么,不准有一丝隐瞒,也别妄想有一丝侥幸,你若是故意包庇单姑娘,七天之后即便她不收你的命,我无论如何也不会饶了你。” 一听自己小命得以保住,苟观乐得眼泪鼻涕一把擦,重重的磕头就道:“小人一定不欺瞒您!多谢您和教主大人的救命之恩!” “自行去左监司待着,以我之名找范掌事,他知道该怎么做。”前人话音才落曹肃这便吩咐,待苟观随着马车一起离开,他这才收了面上的霜寒之色,一秒回归温柔:“想不到阿弥心思如此细腻,当真让我惊喜。” 谁知弥幺幺眼睛眨眨便问:“只有惊喜吗?像我这样可爱又迷人的女孩子,难道不能够让阿肃喜欢吗?” 此话出口曹肃凝噎半晌未能吐出一字,瞧着眼前人脸上笑意越发浓厚,他更加说不出话。不多久后,压制不住的一股燥热从心头直灌脑海,催使着他发力扯着弥幺幺的手腕将她拉入怀中。 弥幺幺愣,这家伙也太不经撩了些…… 才动了一下,曹肃立即抬起另一只手扣住她的脖子,僵硬的将脸贴在她耳边,顿了顿才道:“自然能够。” 心悸的感觉从弥幺幺心底油然而生。 这是什么意思?表白? 曹肃什么身份?她什么身份?这是什么品种的偶像剧? 暗忖着她伸手就去推,却不料被曹肃拥的更紧,从而一点力气都使不上。耳边温热吞吐了许久,忽的,他轻轻开口:“阿弥,我想……” 咔哒。 弥幺幺只觉耳朵被刮得生疼,抬手摸上去,原是曹肃的面具掉了。 惊慌之间他一手扶住面具,刚才没说完的话也就此打断。 “我帮你。”弥幺幺说着就从曹肃怀里抽身,两手一并按着面具又笑着说:“蹲下来一些,我够不着。” 闻言曹肃顿了几秒,扶着面具的手放下之后弯下腰来,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麻烦阿弥了。” “不麻烦啊,像你这样掉面具的还有那位公子呢。”弥幺幺作出一副漫不经心之状,见曹肃又楞了一下,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又说:“阿肃与我总是这样亲昵,断然不能让那位公子知道了才对,否则他一定会吃醋的。” “咳……君子绝非小人,岂会连这些肚量都没有呢?”曹肃为自己正名,万一让媳妇知道自己是拈酸吃醋之辈岂不是要坏了好印象?片刻后他又赶忙补了一句:“不论阿弥和我之间发生什么,那位公子都不会生气的,所以你无须有太多顾虑。” 这就是传说中的自己绿自己吗?弥幺幺嘴角轻抽,尴尬笑着点头,却又猛地回过神来,她能和他发生什么?他还想跟她发生什么?! “我觉得不太行。”她说。 “为何?” “即便是那位公子不往心里去,也会有其他公子少爷大人往心里去,因为我的心上人实在是太多了。” 弥幺幺说话间曹肃脸色骤变,眼中惊慌是无论如何也抵消不了的。 “阿弥……心里还有谁?” 瞧着眼前这呆人说话都不大利索,弥幺幺脑子里忽的闪过一个邪念,凑近曹肃诡笑着道:“普天之下,只要和我没有血缘关系的男子,都是我的囊中之物。” 曹肃瞳孔紧缩,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反复着,待他从恍惚之中爬出来时弥幺幺早没了踪影,手里的斗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换成了自己的大氅。湖面吹来一阵寒风,吹得他脑中思绪成了乱麻,就连心底也好像被激起千层浪花,疯又狂乱的波动久久不能平息。 “你说这呆子对我到底有什么企图?以往也确实有拿活人炼成绝世丹药的典例,但那是百年一遇的资质者才有的资格……我现在这具身体除了美貌一无所有,他到底图什么呢?难道是因为我废的举世无双?拿我炼了也能达到一定的效果?” 走在路上弥幺幺的自言自语就没停过,蚊子被她塞进一块雪团子里越搓越大,路过一家名叫“清屏堂”的武馆顺手就砸了进去,里头当即传来一道怒骂:“谁家的小兔崽子活腻歪了?!” 早在里头人冲出来之前弥幺幺就溜之大吉了。 “长得好看,声音好听,待人温柔,纯良可爱。啧,前三个都好,唯独最后一个不好,他又是教主又是侯爷的,最后一个怎么着都不符合他的身份啊……弥小幺该不会跟他有仇吧?”弥幺幺思绪疯狂跳脱。 “你就不能收收你的小人之心吗?说不定人家只是单纯的喜欢你而已。”蚊子抖着身上的雪阴嗖嗖的吐槽道。 弥幺幺骇然:“你什么时候跑回来的?” 蚊子满眼鄙夷:“我能随时回空间,羡慕了吗?” “……” “大哥?这么冷的天你光着膀子站在门口做什么?”嬴双停在清屏堂外盯着吴秋,吴秋头上打着绷带,膀子上的血虽然擦拭过,但还是留下了痕迹,见嬴双走来他方才将火气撇去一边,不大和悦的说:“刚才不知道哪来的小兔崽子……” 第八十六章 肆先生的破事一箩筐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我本在包扎伤口,那小子丢了拳头那么大个雪团子就砸了进来,生生的贴在我伤口上!疼死我了!”吴秋说。 “还有这等事?待我将那崽子生擒过来给大哥揍一顿泄气!”说着嬴双就伸手到后背去拔刀,吴秋见状连连摆手,嘴角往下压了压尽显嫌弃,索性脑袋往后一撇便说:“你这愣头青怎么永远这么莽撞?不就是个死孩子吗?得了得了,我正好有事儿找你呢,进来说吧!” 说罢吴秋转身进屋,背后四爪伤痕触目惊心,血肉烂翻在外头看着就疼。 轻叹一口气,嬴双往人群稀少的街道看了一眼这便跟了进去。穿过堂屋出来便是练武场,操练的人少说也有八九十个。众人见吴秋和嬴双并肩走来立即停下手中动作,抱拳就呼:“参见大当家!参加二当家!” “快别整这些虚的!抓紧时间好好练!”吴秋冷眼瞪着他们,言毕扭头看向嬴双时已然满脸得意:“怎么样?没你在我照样把他们管教的服服帖帖的!你别看他们瘦,他们的肉和皮都瓷实的很!一拳打在他们身上疼的是你的手!” “大哥一人打理清屏堂上下,嬴双未能尽到半点职责,让您受累了。”嬴双低头抱拳说,不难听出他藏在语气里的愧疚。 “嗨!你不插手才好呢!正是展现我这大当家的才能之时,要你作甚?显得我是个吃人的魔头一样,到最后都服你不服我了。”吴秋哈哈大笑着拍上嬴双肩头,隔着几层衣裳嬴双都能感受到他的掌心温度。 “大哥身体还是和以前一样好。看这伤口,应该是四爪魔兔,这次怎么被它袭击了呢?”言毕嬴双没忍住又看了一眼吴秋后背伤口,药才上了小半部分,大片区域的血液虽然凝固但也只起了薄薄一层的痂,随着他的动作幅度,时不时就有几处裂开再在他脊背添上几抹殷红。 吴秋的笑声逐渐消失,他长叹一道才说:“这就是我要和你说的事了。你还记不记得十年前咱们跟随的那支商队?” “离氏一族的那支?” “没错,时隔十年,他们竟然又找上门来了……三个月前有人来清屏堂雇人跟随商队北上,因为堂中所剩之人不多,我便亲自跟了队。在我们抵达徽仙洲的当夜,就碰上了一场暴动,而那场暴动的发起者就是雇佣我们的人,当他们放出四爪魔兔之时我才记起,他们就会十年前的离氏一族。然而这回的妖兽和十年前的完全不是同一品种……” 站在弥家空无一人的门口,弥幺幺眉头轻佻瞧着地上跪着的几个瑟瑟发抖的家仆道:“傅卿安人呢?” “回、回六小姐的话,是傅家三小姐来将姑爷强行带走了……”家仆牙关打颤道。 现如今整个弥家的下人谁见了弥幺幺不害怕?因为对她而言,杀人虽然犯法,但杀狗不犯法!万一哪句话惹毛了她手一挥便将他们变成狗,回头再要杀了吃肉那可如何是好? “傅少容?”弥幺幺轻喃,傅家来人来的这么快?还是说自己小瞧金云城新鲜事的传播速度了?明明自己从出去到回来最多也就用了一个时辰,怎么连门口的吉祥物都被人带回去了? “去个人往傅家捎句话,就说,既带了回去就让他们好好的将宝贝儿子供起来,再要送回弥家,没有我的吩咐,不准让踏进这道门一步。倘若真要进来,那便在此跪够那五个时辰再说。”弥幺幺厉声交代,见着地上几人连连磕头应声抬脚就进门,谁知还没走进去三步一侧就传来弥肆的声音。 “幺幺,我有话跟你说。” 弥幺幺脚下步子微微一顿,紧接着就当没听见似的继续往里走,谁知不出十秒身后就响起了一群小厮家仆的惊呼: “肆先生晕倒了!” “快去请杨大夫来!” 深吸一口凉气,弥幺幺翻了个白眼仰起脑袋,盯着白茫茫的天空脑中堆积的全是骂人的话,同时还有两道纠结的声音围着她的脑仁疯跑。 弥肆是死是活和她弥幺幺有什么关系?是他自己不识好歹不断作死的! 可对救命恩人见死不救会遭天谴的啊!因果报应生生不息! “我真的是……烦死了!”字被弥幺幺从牙间挤出,几秒之后她回身又出了门。 “六小姐您去哪儿?您不看看肆先生吗?” 我看你个大头鬼!弥幺幺心中咆哮,握紧拳头要骂人之际忽的又阴险一笑,勾唇就说:“杨大夫治不了我师父的病,现在我要出去给他找药,你们准备一只浴桶将他放进去,填满雪在里头,最好盖到他脖子上来!一定要放在他的院子里,千万别叫他暖和着,他这病必须得挨冻!” 一闻此言众人惊得下巴都合不上,其中一个更是将惊慌吐出口:“这样做怕是要冻死人了呀!” “是啊,就是要冻死人。”弥幺幺嬉笑,这便又兴冲冲的走了。 “你真的好歹毒。”蚊子说。 “弥肆本来就是死人,我说的话有错吗?”弥幺幺摊手故作无奈之状。 左监司—— 范古端着一柄油灯蹲在案几前,半眯着眼睛漠然盯着案几对面坐着的人。 苟观坐姿端正,一手按着纸,一手提着笔,目光炯炯的盯着桌面,久久未能落笔。 “苟大人,你瞧我们左监司的纸怎么样?”范古突然开口问道。 闻言苟观抬眼,腼腆一笑便说:“范掌事,我眼拙,辨认不出好坏。” “那您瞧它白不白?” “白。” 砰的一声油灯被范古拍在桌上,苟观被吓得心脏狂跳,范古另一手按在案几上瞪大双眼便吼:“一个时辰了!你倒是画啊!这纸白的比你脸都干净!你能不能快点完工?我不要吃饭的?” “……掌事息怒,鄙人不会作画……须得好好思量,到底该从何落笔。” “我就给你半盏茶时间,你要再画不出几笔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第八十七章 喋喋不休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房门轻响,范古气冲冲的从内屋出来,调整半晌不稳的气息来到曹肃面前,对着他行了一礼方才开口:“教主大人,那苟观根本就是在拖延时间,一定是在等待同伙搭救!依我看不如一刀砍了他!反正该得到的线索都得到了,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静静喝茶的曹肃听过这话轻看他一眼,而后放下茶杯,抓起桌上一只崭新的罗刹瓷娃娃道:“范掌事,做人做事,都不可公报私仇。” 那范古本还一肚子火气,见曹肃手里捏着的东西一瞬没了火气,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哭丧着老脸就道:“大人教训的是!小的再也不敢了!” “何故跪着?起来说话。”上下打量一番罗刹娃娃之后曹肃眼前一亮,抬头冲着已经快哭出来的范古问:“这只瓷娃娃和上次的好像有些不一样?” “……教主大人,苟观自称不会作画,不如我们找个人给他代画,让他描述即可。您看这个建议如何?”被曹肃把玩在手里的好像不是瓷娃娃,而是范古的心脏,哪怕他手中动作无非是轻轻翻转,他都觉着自己的心是砧板上的玩意。 “这些小事,范掌事看着办便好。”曹肃说着就起身,范古跟着起来,眼睛自始至终跟随者瓷娃娃,好像下一秒就要为它粉身碎骨,左等右等不见曹肃将其放下,抬头看去却见他勾笑道:“是个挺有趣的小玩意,哪儿买的?” 一听这话范古想也不想就道:“路边摊,也就几文钱的东西,贱卖都没什么人要。” 只要报的价格低,曹肃绝对看不上。 范古如是想着。 谁知曹肃捏着手中东西又仔细端量一番,而后忽的笑道:“是那摊主不识货。你去给我买两个新的来,打包好给我娘子送过去,千万小心着些,别弄得有了瑕疵让她不高兴。” 说完曹肃又掂了掂瓷娃娃,将它放回原位道:“告诉负责传播消息的那些西锦卫,从今日起调查整个金云城男子的所有资料,凡是温和有礼、待人冷漠的,另外整理到一本册子上,七日之后交给我。” “……” 曹肃离开后不久,左监司里的人又开始吆喝了。 “傅少容!你到底有没有把这个家放在眼里!”傅家家主傅衡狄手握藤条,一下又一下抽在傅少容身上。 “哥哥性命危在旦夕!老爷和太太怎舍得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不管不顾?!”傅少容满脸泪痕,紧抓着衣角冲着傅衡狄就是一顿吼,话才出口眼前一黑,之后脸上就是火辣辣的疼,耳朵里也有了一些嗡嗡声。 “放肆!你真是一点王法都没了!竟敢这么对我说话!” “闭嘴吧!一天到晚只会嚷嚷,吵的我头疼死了!”傅太太又尖又细的声音从嘴里冒出来。 她在高位上坐了已经半个时辰了,自始至终都捧着她的汤婆子在嗑瓜子,好像不是傅家的人一样,对于堂上这两人的争执始终都不闻不问,却在这会子发作起来了。 “弥家的人已经把话传来了!现在这人送去不对,不送去也不对!你说说看到底该怎么办?!长的一张破嘴除了嗑瓜子还会做什么?!”傅衡狄说罢越想越气,手一挥便又是一条子落在傅少容身上。 小耳在外面被两个虎背熊腰的婆子扯着不叫进去,听着这些笞打声音落下来心都要疼死了。 “当日可是你自己说要将儿子送去弥家入赘的!我说一千遍一万遍的不愿意时你听进去一遍了?这才几天他就被人赶出来了?又是入赘又是被当街责罚,我为什么要管?我可丢不起这人!傅家的老祖宗要知道独苗被你这么糟蹋非得气的从棺材里爬出来不可!”傅太太的刻薄语言从来不输任何人。 “太太好狠的心,哥哥再怎样也是你的亲生儿子,如今人都没了半条命,你居然还在这里说这种话,难道他是你捡来的不成?!”傅少容咬牙切齿的怼道,话落不等傅衡狄再打她便从地上爬起来,一把夺过藤条将其拦腰折断狠狠摔在地上,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睛便道:“你们活在世上只为自己的荣华富贵!孩子们的命在你们眼里分文不值!哥哥若是出了半点差池,整个傅家都别想好过!” 说罢傅少容转身掀开帘子就冲了出去,屋里那对没有心肺的夫妻被她这一通暴怒骂的傻了眼,门口的两个婆子也蔫的像被冬雪蹂躏过的菜叶,蔫不拉几的瞧着眼前人将小耳拉起一并离开,半晌都没敢大口呼吸。 半晌后,回过神的傅太太将手中东西和瓜子盘子一起扔在地上,抽出丝帕压着眼角就开始叫嚷:“反了反了!你家三小姐是要造反啊!” “哭哭哭!就你有嘴!” “小王八,来客了,把你造出来的那一堆烂摊子收拾收拾。” 这边刘三话音才落,外头就响起弥幺幺的声音:“三爷算的真准。” 刘三捧着一壶热茶在手心里,另一手背在身后,嘴里还叼着一根烟斗,头上一定圆帽扣着也不难看出那藏在地上的鞭子。 端详一番之后弥幺幺心中疑惑颇多,这种打扮不是来自地球的某个朝代吗?怎么会在这里出现?想着,她又细细的看了一眼刘三的举止,刘三咧嘴轻笑,牙齿之间黑乎乎的还有些发黄。他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随后又往嘴里到了一口茶咽下去,这才悠哉悠哉的说:“姑娘您又来了嘿,今儿个是为谁求药啊?” 果然,一对应上那个朝代,他这一口子京片儿话单是听着就有那种味道了。 “还是为我师父。”好奇心催使之下弥幺幺越发想腾出功夫好好打量一下这间铺子了。 “不能够啊!我们三爷的药通常都是一剂见效!”感到风评被害的小王八急的连手中扫帚都落在地上。 弥幺幺顿觉尴尬,顿了顿才不好意思的说:“你们的药是好药,但昨天出了些意外,药没吃着。” 第八十八章 再换药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好说,你在给我一百粒血香丸我就给你金霜露。”刘三又吧唧了一口烟。 弥幺幺发誓,在他这句话之前她对他还是有很大好感的,毕竟高深莫测的人难得一遇。 可眼下这人明摆着就是个强盗!一瓶还没小拇指高的金霜露竟然敢要价一百粒血香丸?这是什么黄牛!哄抬药价是要做大牢的! “我瞧姑娘这脸色……莫不是不大想给啊。”刘三笑呵呵道,他这会子的笑意已经不比刚才和悦了。 不想给难道还不明显吗?弥幺幺暗中嘟囔,而后却又勾起甜甜笑容道:“怎么会?三爷能出手相助已经是我的荣幸了。” “弥老幺,你又想整什么幺蛾子?你这次想要搞事情我可不奉陪,你最好悠着点我跟你讲!”蚊子在空间里传音,说完它心里一急连忙又补充道:“你别对人家动手啊!不要乱来!不要拉无辜人对你的仇恨值!这些负面数值会影响到你的气运的!修炼靠的不仅仅是努力!没有气运就没有奇遇!没有奇遇就得不到好的装备和秘籍!没有装备和秘籍——” “你好烦。”弥幺幺冷声呢喃一句,顺手就关了系统传音功能,顿时整个耳朵都清净下来。 不明所以的刘三和小王八互看一眼,前者更是有些恼火在身上:“姑娘,我刘某人可从来不喜欢两面三刀的人。” “……我没说您,血香丸我有的是,但是还得麻烦你们拿个空桌子来,不然我没地儿搁。”说罢弥幺幺就从空间里取出一瓶血香丸,当着流散的面晃了晃递给他道:“看见了么?” “小王八,搬一张大桌子来!”刘三眼里放光。 一粒血香丸怎么着也能卖五百两金,一百粒卖出去岂不是要暴富一阵子? 弥幺幺怎么猜不着?不过她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她选择的血香丸对于她来说只是基础丹药,倘或再高几个阶层现在该哭的就是她了。 五分钟后,她拿着瓶子晃了晃,里面丹药碰撞发出哒啦哒啦的声音,笑嘻嘻道:“一百瓶,不多不少刚刚好。” “我们这些做生意的,就喜欢你这么爽快的人,”刘三笑罢又要抽烟,弥幺幺当即制止:“这东西吃多了对身子不好,三爷您还是少吃些的好,我要的金霜露呢?” “小王八,还不快去取?” 小王八……好别致的名字。 “他和他爹都是家中排行老八,被人叫做老王八,故而他被叫做小王八。”刘三态度转变的极大,这会子两眼直勾勾锁着桌上那些瓶子,嘴角笑意飞扬。 拿到手的金霜露和昨天的没有半分差别,弥幺幺掂量着它,而后轻轻的放入空间,敛了敛身上斗篷便笑:“多谢三爷,以后我还会常来的。” “意儿,今天你和我孙媳妇儿发展的怎么样啦?”安太妃两手塞在一条素色手抄里,躺在摇摇椅上晃来晃去,好心情并不受这天气所影响,一口大白牙咧着笑得格外灿烂。 萧酒意行过礼之后将毯子给她掖好,缓缓坐在一边的石凳上,思量片刻方说:“好像很顺利,但又好像一点进展都没有。” 此话一出安太妃脸上笑意顿收,猛地坐直身子惊慌道:“怎么回事?快说来听听!” “倒也没什么值得说的,不过好消息是,今天我又抱到她了,而且差一点点就能吻到她。”萧酒意沾沾自喜的说,安太妃听了这个好消息不由得一阵欢呼,祖孙俩完全忽视了身后萧弦的存在。 好酸,好像干了五缸醋那么酸。 “六小姐您总算回来了!肆先生都没气儿了!弥幺幺才踏进弥家范围之内就有几个小厮涌上来围着她汇报情况,听得她心中狂喜,不过没多久她就将这种情绪压下来。 等这回救了弥肆之后他爱怎么死怎么死,反正救命之恩已经报了,横竖和她没半毛钱关系。 弥肆的情况早被传了开,这会子大家见弥幺幺回来索性都放下手头活计,跟在她身后等着看看稀奇事儿,人都断了气了还怎么救回来呢?这是他们每个人都在关心的事。 不大时候,弥肆本还宽敞的院子里就挤满了人,弥幺幺站在浴桶边看着里头那位白的跟雪不相上下的人,心里好一阵抵触,长得这么好看做些什么不好?非要整一堆没用的东西。 心想着,她抬手就是一记爆栗子敲在弥肆脑袋上,将声音压到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地步,带着轻蔑就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的狗男人,看你这下子怎么打翻我的药。” 语毕她又趴在浴桶边缘,一手抓捏里头盛满的雪,一手轻扣着内壁,口中继续嘟哝:“应该把你放在锅里再煮一遍,虽然这种方法杀不了你,我也不屑于杀你,但能让你不舒服我就特别开心!比死了男朋友还开心!” 一面说着,她一面将抓起来的雪丢在弥肆脸上,瞧着雪沾在他眉毛上没忍住扑哧一声就笑起来:“调戏奶奶的时候你就该想到有今天。” 一众围观群众只看见她的嘴巴不停在动,却没有一人听得清她在说什么。 “小姐看起来很伤心的样子……” “是啊,肆先生若是辞世了,她一定会难过死的。” 轻出一口气,弥幺幺从空间取出金霜露,小心翼翼的打开,往弥肆跟前挪了一步之后又小心翼翼的捏开他的嘴,神经高度紧绷的情况之下并没有反应过来,为何断了气的人脸上还是温热的。 “几万金不止的一瓶金霜露……啧,心疼死我了。”弥某人噘着小嘴继续嘀咕,对于已经睁开眼睛注视着她的动静全然不知。 “诶对对对……最后一滴,最后一滴!大功告成!”弥某人欣喜若狂,盯着已经空了的瓶子不由得又是一阵高兴,这下对弥肆欠的债可是还清了,以后他要在干作妖,她就一剑取他狗命! 正这样想着,弥肆从浴桶中伸出双手环住她的上肢,用力一拽便拽进桶里—— 第八十九章 狗男人不安好心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桶里的雪是弥幺幺想象不到的厚,眼前白花花一瞬她只能闭上眼,手掌所触之地是一片滚烫。 “六小姐怎么栽进去了!快把她拉出来!” “有你什么事儿啊!我明明看见是肆先生把她抱进去的!” “那更要拉出来了!肆先生没穿衣服啊!” “啊?!” 刹那间众人惊呼不止,弥幺幺顿感耳朵炸裂,随着身边之人往下屈身而来贴近她,她只觉自己脑子进了雪。 “对不起,幺幺。”耳边是弥肆略微低沉的声音,还不等她反应过来,他便一口下去,咬在了她脖子上。 疼。 痛感袭来很快将被大雪掩埋的理智解救,弥幺幺咬牙便道:“弥肆,你当真是活腻了。”说罢她召出御魂剑,稍稍用力就凝聚了百分之八十的剑气,小手一挥整个浴桶都炸裂开来,离得近的围观群众只有个别免去了挂彩。 桶中雪满天飞散,弥幺幺看清弥肆位置,也不管他是不是抱着自己,毫不犹豫就扬剑在空中操控着要刺来,谁知在剑刺来的瞬间弥肆猛地发力便将她扑倒在地,剑刺了空,众人惊呼重重。 那可是一个赤-裸着身子的男人。 未出阁的少女被这样一个男人当众强压在下,这是何等的羞辱? “剑来!”弥幺幺一声怒喝召来御魂剑,抬手去握之时却被弥肆一手抓住,而后贴近她耳边低语:“对不起,幺幺,有件事你必须知道。” 宝物用不了又有多大关系呢? 男人不都自带子孙袋? “我对你的任何事都没兴趣。”说着,弥幺幺拱腿上去便是狠狠一顶,弥肆面色骤冷,眉头也很快拧成一团,身下之人的脸上尽是霜寒,一句话在嗓间还来不及说出口,他的子孙袋又迎来一顶。 这次的力度比方才的还大。 趁着弥肆现在脱了力,弥幺幺一把将身上之人推开,起身之后重新召来御魂剑,手起剑落,弥肆的血当下洒了一地,院中人惊呼着便一窝蜂的跑了。 “弥老幺!这人不能杀啊!” “我对他有仇恨,为何杀不得?” “他对你没有啊……” “……#@系统?” 系统好啊,它好就好在它好个屁。 弥幺幺从未想过自己会为了仅有的一丁点修为,要承受这样一个奇耻大辱,今天这话定然要被传出去的,一世清白就这样被“玷污”了。 “我今天不杀了他难解我心头之恨!你为什么要拦着我!” “修为值变负之后就很难再成正的了好么?算我求你了你不要胡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与蚊子争执着,弥幺幺气的脑瓜子生疼,明明受委屈的是自己,做出反抗受罚的居然还是自己?天理何在? “幺幺……”弥肆轻唤。 正处在暴怒之中的弥幺幺一听他吭声,当即转过去便狠狠一脚踩在他的子孙袋上——这一波叫梅开三度。 “现在取不了你的命没关系,我时间多得是,咱们慢慢耗着!你最好活的旺一些,毕竟能给你报仇的已经被我杀的查不多了。”弥幺幺怒目切齿道,言毕收了御魂剑大步流星的走了。 世上的事情永远一波接着一波来。 弥幺幺才回到三房院门口,尚未来得及进去便被芷婵一把拉过直奔着祠堂去:“小姐!宗族亲友们和,老太公在商议你的婚事!你快去看看吧!” “想不到那离氏一族竟和魔种勾结?这件事天司局的人知道了吗?”嬴双坐在案前,双手握成拳头,目光焦灼的缩在吴秋身上,对于他的下一句答复很是期待。 怎料吴秋叹了一口气直摇头,喝干碗中酒沉默了好一阵子方才说道:“离氏一族背景庞大,并不是天司局能管得了的。不过有小道消息说,祝家人一直都在调查离氏一族,昨夜连夜出发去雾月郡走动了,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好的办法来克制他们……” “天司局都管不了的事,祝家怎么管得了?”嬴双有些狐疑,不由得继续说:“祝家人就是再厉害,手里没有半点权利,即便是找到了克制他们的办法,怕也是一件极为吃力的事……” “这个应该不用咱们担心,祝家能走到今天,底子厚着呢!不过你要是真想助他们一臂之力,想必也要不了多久就能派上用场了。”吴秋笑嘻嘻的说着又倒了两碗酒,闻言嬴双哈哈大笑道:“我能帮得了他们什么?我又不认识他们。” “很快就认识了,最近不是有传言说祝子书喜欢你师妹吗?不仅如此我今早还听说离氏一族的少主有意和你师妹结成姻缘呢,现在这个点怕是已经坐在弥家商议起来好日子来了。难道这个机会还不够给你派上用场吗?哈哈哈哈!别光顾着说话啊!来来来!喝酒喝酒!我这可是上好的东西!你在外面根本买不着……” “大哥你怎么不早说!”嬴双打断吴秋的话,一把抓起大刀这便急匆匆的跑了,莫名其妙的举动看的吴秋一脸茫然,盯着他背影彻底消失,骂骂咧咧的话这才忍不住冒了出来:“狗崽子就不能多陪我说说话么!” “我和谁的婚事?”弥幺幺被芷婵拽着一路狂奔,本就心气不通的她经过这么一趟子跑,才到了祠堂外头就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扶着墙半晌不能动弹了。 见状芷婵四下大量一阵方才压低声音,面上倍显慌张:“我也不认得是什么人,但来说亲的一来就来了十个,从穿着到配饰,看着就与众不同……兴许是从西域那边来的……不过听说和你定亲的是他们家族的少主,长得很好看……再具体点的我一概不知了,我们快别在这里待着了,一会儿八叔又要来催人了!” 原来弥小幺也不是老天爷的弃儿啊?合着她的气运全都加持在桃花运上了?真就和事业半毛钱关系都不沾的? “六小姐来了!”门口的丫鬟冲着屋内喊道。 里头的嗡嗡声戛然而止。 第九十章 真·少主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弥幺幺强憋着火气迈进门里,进来的瞬间便感受到一股强烈至极的压迫感。 弥长丰那老家伙端坐在高位之上,手里捧着一杯茶,押着盖子往嘴边送着,左边全是弥家宗亲,他们脸上洋溢着的幸福笑容一度让弥幺幺生出错觉。 难道他们要嫁人了? 右边坐着的和左边对比起来就显得很是冷清,离弥长丰最近的是个留着络腮胡的编着一头辫子的男人,脖子上挂着的金灿灿明晃晃的大粗帘子看上去又沉又土,看见他第一眼弥幺幺便不想再往下看,只因他在冲着她甜嘴巴。 恶心巴拉的。 “幺幺给爷爷问安,不知爷爷这会子叫我过来是要做什么呢?”弥幺幺明知故问,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最好拖到她想好措辞怎么拒绝这桩亲事。 弥长丰只点点头,抬手便指着方才那个男人对她做起介绍:“这位是离氏一族的三当家,你管他叫三叔。” 弥幺幺愣,盯着老狐狸半晌没挪开眼睛,作为曾经某些时刻的战友,默契都去哪里了? “醒醒,人家故意的。”蚊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这会子坐在弥幺幺外耳道口摸着肚皮说。 “离三爷好,幺幺给您问安。”弥幺幺略施一礼之后将余光重新挪回弥长丰脸上,见他脸上蕴着一层薄薄的怒意,她心中一爽。 又喝过一口茶后,他方才指着第二个人介绍道:“这位是离氏一族的管家,你叫——” “离管家好,幺幺给您问安。” 弥长丰眉头轻佻,弥幺幺则暗暗握紧拳头,不就是比快?谁怕谁? 然而心中才做此思量,一道年轻甚至带着多半分稚嫩的男声就笑出声,弥幺幺顺着声音来源看去,原是第五个座位上的。将他粗略打量一番,弥幺幺差点忍不住翻个白眼,提亲这种事为什么还带个小屁孩来?到底多不把她弥某人放在眼里? “六小姐应答的这样快,难道是迫不及待的想见到我?”男孩笑的明朗,只是他一笑,裂开的嘴里一眼就能看见两个豁口。 “这位小弟弟说话真是幽默,我都不认识你,为什么想要见到你?”弥幺幺毫不留情的怼说,交叠在腹前的双手端出来的得体姿态,在这会子无论如何也绷不紧了。 谁知听了这话那男孩噗嗤一声又笑:“我是你未来夫君,你是我未来娘子,我在这里等你的半个时辰里一直都很想见到你,你没理由不想见到我。” “呵……”什么狗屁逻辑?怕不是活在梦里?“你想见我是应该的,毕竟姐姐……” 弥幺幺的话说到一半忽觉哪里不对劲,仔细回想一遍方才那小子说的话,当下便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未来夫君?!! 有没有搞错! 按照她在超新星纪元的岁数,换算过来当这小子的太宗奶奶都绰绰有余了好不好! 内心咆哮着,弥幺幺一个猛回头就看向高坐上的老狐狸,一双大眼睛里满满的全是求知欲。 在?随便安排亲事就算了,为什么安排个小屁孩?! “简直绝了……”蚊子愕然道。 “姐姐毕竟怎么呢?为什么话说一半不说了?莫不是被我的英俊迷倒了?”男孩说完便惹得众人哄堂大笑,离氏一族的众人笑的最为开心,离三爷借此机会起身,对着弥长丰又是抱拳又是鞠躬,脸上被客气和善堆满,他道:“老太公,我侄儿年纪还小不懂事,说话也顾不上礼貌教养,让您和六小姐见笑了!多多包涵!多多包涵啊!哈哈哈哈!” 见弥幺幺眼中多有藏不住的呆滞,男孩口中又发出一阵子噗噗声,最后强忍着笑意说道:“姐姐,我叫离霄鹄,是离家少主喔!你叫什么名字?” 进入祠堂之前,甚至在进来的那一瞬间,准确到在见到所谓的“未婚夫”的前一秒,弥幺幺都在设想接下来所发生的种种意外要如何解决,但她万万想不到迎接自己的是这样一个大场面。 “恭喜,你的人生黑历史又多了浓浓的一笔。”蚊子扶额吐槽着,话落一瞬回到空间躲了起来,并且发送消息在弥幺幺脑中:实在不行的话,老妻少夫也是一项不错的选择,加油,我相信你。 深吸一口气,弥幺幺都觉得自己肺疼。 “小朋友,你来给我提亲竟然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吗?”弥幺幺强颜欢笑,她方才已经自称好几遍“幺幺”了。 闻言离霄鹄皱了皱眉,侧身看向身边一个瘦瘦高高的少年,然而他投去的目光并没有被接收,片刻后他有些恼火,回过头来便瘪着嘴巴道:“所以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呢?” 弥幺幺的目光早顺着他方才的眼神投在了那个少年身上,盯了他几秒之后,她忽的侧身看向弥长丰,勾唇冷笑:“爷爷,恕幺幺冒昧问一句,离氏一族是不是没人了?”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脸色大变,离霄鹄冲着她傻乐,嘻嘻笑声不断的从嘴角溜出来,而他身边那位少年则淡漠抬眼,一双阴鸷锐冷的眸子直锁在弥幺幺侧脸上。 弥长丰更是拍案而起就道:“大胆!岂能对贵客大不敬!” 收获了老狐狸的暴怒,弥幺幺唇角扬的更高:“若非族内无人,又岂会让一个还在换牙的小孩子来冒充少主?” 身后议论声顿起,像苍蝇一样吵闹。而离家众人除了离霄鹄外全部保持沉默。 “弥小幺!你——” 弥长丰话音未落,弥幺幺手中已然握上御魂剑:“我叫弥幺幺这句话,我重复的嘴皮子都要起泡了。” 她柔柔的笑说,言毕却剑锋直指座上那少年,杀戮之气伴着剑气浑浑燃烧:“不愿意这门亲没人逼你,因为我也不愿意。但看不起人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说是吗?离少主。” 离霄鹄被吓得一瞬哭出声,见弥幺幺瞥了一眼自己当即两手捂着嘴巴缩在椅子上不敢乱动。 少年面若冰霜,眼中没有丝毫波澜,他只道:“如此甚好。” 第九十一章 这门亲我不要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此话出口场上众人又是一阵沸腾,弥幺幺微微侧头,眼睛轻眯着再扫他一眼,而后磨了磨牙关,好什么?她还什么都没说呢。 二人如此对视,少年眸光从来暗淡。在旁人看来,他的眼睛只是一潭死水,而此时呈现在弥幺幺眼中的,是一双散发着淡淡紫光的、暗藏旋涡的美目。 他的眼睛在表达着什么话。 “离少主正当年少,不愿娶亲实在正常,倒也不必为了迎合你们离氏一族的意愿在这里折羞我,我本就无意成婚,又何谈联姻?”弥幺幺盯着少年的眼睛说。 见他瞳中旋涡速度变缓,索性转向高坐上已经快气晕过去的弥长丰,继续往下说道:“即便是成婚,我也一定要嫁给我的意中人。” 言毕她掐了一股子头发挑出来,抬剑一挥,青丝这便自然的耷拉在她指间了。 “六小姐!你怎可当堂断发!”八叔惶恐大喝,底下那些弥家的宗亲吵嚷的更欢。 弥幺幺身子都没歪一下,只用眼角夹过他们几秒,指尖轻捻就把头发扭成一股,素手微扬将其抛在空中,另一手挥动御魂剑又使它飞去弥长丰身边的桌上。 剑气掀得后头那些灵位都晃了二三下,众人目光紧锁,见头发轻落桌上,他们的声音也莫名的小了很多。 “今日我断的不过是一缕头发而已,倘若爷爷日后再给我定下类似于今日这种亲事,那就休怪孙女忤逆不孝了。”厉声从弥幺幺口中轻飘飘的吐出,赤-裸裸的威胁像一记重重的巴掌落在弥长丰脸上。 他怒目直视着弥幺幺,见她面上尽是云淡风轻之色一时气的只觉心中郁愤难收,紧接着心口便是一阵绞痛,疼得他当场揪住胸前衣裳,一个趔趄就坐回了椅子上。 “老太公!” “六小姐,往日你是个腼腆体面人,没想到你如今肚中竟长了一颗蛇蝎心!即便你对这门亲事不满意,你也不能如此目无尊长口出恶言!” “腼腆体面人的下场是死,蛇蝎心肠的人下场还是死,反正都是一死,我为什么要死的憋屈?”面对宗室的谩骂,弥幺幺毫不犹豫就怼了回去。 纵然没有弥小幺这个前车之鉴,她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人。 听过她这话,众位宗室好像被蚂蚁踩疼了脚,纷纷跳出来指责数落着弥幺幺的不是,整个离氏一族坐在那边淡然相望。没有交头接耳,没有窃窃私语,从头到尾脸上甚至没出现过嘲笑。 “都闭嘴!贵客尚在堂上,岂容你们胡言乱语?”弥长丰揪着心口大吼道,话落瞬间难免又是一顿咳嗽。 五分钟之前还健朗的他这会子看上去像是要死了一样。 谁知弥幺幺嘴角一扬,直冲着八叔说:“八叔,爷爷看起来不是很舒服的样子,送他回去静卧着吧,今日之事到此为止。” “这……” “弥六小姐不必心急,你不同意这门亲事,我们离氏一族总不至于强娶民女。”离三爷笑呵呵的说着,而后又一次对弥长丰抱拳,他道: “贵府六小姐与众不同,若能成了这门亲,算是我那不成器的侄儿高攀。如今这两个孩子都不愿意,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也不好强加意愿在他们身上。 老太公莫要大动肝火伤了身子,今日做不成亲家我们来日再做,来日做不了那便让这两个孩子结拜为姐弟。总之我离氏一族与贵府这门好是结定了!哈哈哈哈!” 话出口后离氏众人也跟着哈哈大笑,在离三爷先行拜过弥长丰之后,他们也纷纷起身拜礼,脸上的爽朗之色对比起弥家宗亲,被衬托的简直不要太高贵。 弥长丰早气的说不出话,听他们已经这样说也只能点点头,半晌之后方才回道:“也罢,总不能因为一个黄毛丫头就坏了咱们两家的世交之缘。” 离三爷又是一道爽朗笑声,过后,他转身又将弥幺幺上下打量一番,撇着头对高座之人笑道: “六小姐生的这样标致玲珑,必然追求者众多,她看不上我那侄儿实属正常,我那侄儿看不上她,便是他有眼无珠。日后若是实在无缘,还请在婚宴之时邀请一番,我们离氏一定备上好礼祝贺。” 说罢他对弥幺幺微微弯腰示好,在弥幺幺漠然的冷瞥之下带领离氏一族离开。 “弥小幺你知不知道离氏一族是做什么的?他们家底殷实,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也太不知道好歹了些!”一个宗亲气冲冲的骂道,谁知弥幺幺单眉轻佻就笑: “你要真心觉得可惜,便将自己嫁过去,多一门亲总比少一门的好,对吧?” “你简直欺——” “欺人太甚的前提一定要对方是人才可以。”言毕弥幺幺白了一眼弥长丰,踩着轻步头也不回的出门去,气的祠堂里又是一阵群起的谩骂。 离霄鹄跟在少主身边,手里拨弄着一只九连环,离三爷走在最前头,整个队伍的步伐都被他压得格外慢,弥幺幺见他们这般龟速前进顿时好不自在。 奈何三房的院子方向和他们走的方向一致,她再不乐意也得将脚步放到极致慢跟在后头。 “煜寒哥哥,我忘了这个怎么解了。”离霄鹄说完便扬手递上去,谁知离煜寒指尖才摸上那玩意,前头走着的离三爷转过身就是一道骂:“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离家有你这么个少主迟早要完了!” 远远地一声怒喝将还在跟芷婵吐槽的弥幺幺吓了一大跳,二人互看一眼这便鬼鬼祟祟的轻步往前走了些,躲在树后,上下探出两颗脑袋偷看。 只见离三爷一手握在九连环上,另一端被离霄鹄两手紧紧握着,略微发力,离霄鹄便争夺不过松开了手,谁知下一秒握上去的是离煜寒。 离三爷目中满是震惊,离煜寒眸中仍旧冷漠,见状他一咬牙又去扯,然而眼前人的手稳的像是被什么东西定住了一样纹丝不动…… 第九十二章 嬴双闹事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气的离三爷又是一通大骂:“离煜寒!你不要仗着你是少主就为所欲为!” “你可以不拿我当少主看待。”离煜寒冷声说着,捏着九连环的手力度更大。 “你是在挑衅我吗?”离三爷冷笑着,掌间微微闪出一道光,待他松手,九连环的上半部分一瞬就随风而散,原来那东西被他捏成粉末了。 见自己的玩具被毁,离霄鹄眼眶顿红,仰头对上离三爷那双凶恶眸光之后立即藏在了离煜寒身后,两只手还不忘抓着他的衣裳。 淡淡看了一眼手中东西,离煜寒掌心烧起一股子火,不过片刻那残物便被烧为灰烬。他抬手将其送到离三爷面前,而后当着众人的面轻呵了一口气使其扑在他脸上。 其中不乏有飘进离三爷眼睛里的,那些小粉末磨得他眼睛生疼,一时恼怒翻动手腕便要动手,谁知离煜寒并不多看他一眼,拉着离霄鹄绕开他往外走,道:“这里不是动手的地方。” 待他彻底走远,离管家嘴角轻撇着便凑近离三爷,做出一副狗腿子的模样道:“三爷,您瞧他那样儿!根本就没把您放在眼里!现在才是个少主就敢对您如此大不敬,日后当了家主岂不是要将您和您的知己心腹们赶尽杀绝?” 一闻此言离三爷猛地扭头看过来,脸上敷的杀意足够在场这些人吃好几车了。见状离管家连忙弯腰告饶:“此处不大隐秘,回去之后您且听我慢慢说……” “哼!”离三爷甩袖而去,剩下几人面上流露着些许喜色,几秒后又赶忙追了上去。 “搞内讧?”弥幺幺从树后走出来,盯着已经走的很远的离家众人,眼底莫名爬上一丝喜意,随即扭头对着芷婵就说:“依照我的直觉来看,那离家少主日后必成大器!” 闻言芷婵噗嗤一声就笑起来:“小姐不是看不上他么?怎么现在又这么高看他了?” 勾上她的肩头,弥幺幺只嘿嘿笑道:“我高看他跟我看不上他没有什么联系。况且我觉得他是真有这个本事,以及他这种小孩子根本提不起我的丁点兴趣。” “那小姐对什么样的人提的起兴趣呢?说出来让为你出谋划策也是极好的。”言毕芷婵没忍住咯咯笑起来,听得弥幺幺嘴角轻抽,抬手就捏了一把她的腰道:“等你给我出谋划策我这辈子都嫁不出了。” 虽然她也没打算嫁人,但一想到那会儿她还没进祠堂时从芷婵那儿得来的情报……不能说准确无误,只能说是毫不相干。 幸亏她是见过各种大场面的人,否则被那假扮少主的男孩如此戏耍一通,她一定要就地自裁了。 空间里,弥幺幺躺在柔软的草地上,两手垫着脑袋眯着眼睛养神,蚊子坐在她鼻尖上打哈欠,于弥幺幺而言,这么安静的日子好像已经有几百年不曾有过了。 “你睡着了么?”蚊子又打一个哈欠问。 手被压得有点麻,弥幺幺翻了个身,过了半晌才将脑中思绪暂且放了放:“睡着了。” “……”无语着,蚊子翘起屁股就要吸血,谁知她又猛地坐起身子激动说道:“你说离家的人为什么要给我说亲事?会不会是想利用我毁了那个少主?怪不得那男孩儿在用眼神跟我交流。” “人家要毁了自己家的少主干嘛不用自己的心腹?就算是挑倾国倾城的美女……你某些部位拉低你的整体水平,你根本算不上啊…… 所以他们如果要挑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人来毁了少主,他们一定是脑子不好使。”说罢蚊子扣了扣肚皮,语气里还挂着许多嘲讽,听得弥幺幺扬手便一巴掌拍下来。 “弥老幺,你这一波叫做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蚊子趴在她鼻子上抽搐,她揉着被打的麻嗖嗖的脸只冷声说道:“以后我让你知道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六小姐不好了!外头有个男人吵嚷着要见您!护院不放他进来他就跟护院打起来了!您快去看看吧!”芷婵在门外气喘吁吁的大喊道。 弥幺幺盯着幻影,脸上本就生硬的表情这会子更僵。 今天这一天到底是什么情况?还让不让人休息了?为什么时时刻刻都在出事? 心里暗骂着,她也只得无奈离开空间,万一芷婵没忍住自行推门进来那就糟了。 弥幺幺紧赶慢赶到了外府,一脚才踏出弥家大门迎面就飞来一把刀,吓得她当即抱头蹲下,紧接着眼前就冒出一个人来。 嬴双抓着方才丢过来的刀目光带火的俯视着她,因他率先收手,弥家护院便趁此机会将剑架在他脖子上道:“离我们六小姐远一点!否则小心你狗命不保!” 嬴双是走惯了江湖的的人,对于脖子上这把能威胁到自己生命的剑根本不放在眼里,所有目光都汇聚在弥幺幺身上。 “你要做什么?”弥幺幺惊慌失措,好像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被仇家找上门那样。 对!嬴双现在这架势难道是来报仇的?!表白未遂爱而不得所有一剑杀之? “弥小幺,我以为你真的要给师父报仇。”嬴双喑哑开口,话间还夹着几分哽咽。 什么情况? 弥幺幺茫然,侧眼看了看围在弥家大门口的一群吃瓜群众,顿时便觉着之前进入脑子里的雪这会子融化变成了雾。 “你在说什么?”弥幺幺继续茫然,她确实想给褚清月报仇,但她没有线索抱什么?报萧酒意吗? “这是个不错的选择。”蚊子姨母笑着,恼得她心里越发焦躁,起身将嬴双的刀往一边推了推,压低声音便说:“这里不是说这些的地方,小心隔墙有耳。” 说着弥幺幺冲嬴双使眼色往府里走,谁知嬴双抬刀就对着她质问道:“隔墙有耳又怎样?你既做了害怕被人知道了不成?你在做对不起你娘的事的时候,又有没有想到她会不会听见看见?” 此举一出护院当下动手,一剑遍便划破了他的脖子。 第九十三章 闹事的下场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大胆狂徒!你若再敢轻举妄动我现在就叫你人头搬家!”护院语气格外恶劣,弥幺幺听不清他说的什么,因为她耳朵里全是吵死人不偿命的对骂声。 原是外头围观的人和弥家的一种家仆吵起来了。 “杀了那个小娼妇!别让她再出来给弥家丢人了!” “是啊少侠!杀了她!为整个云落国除害!” “你们这叫怂恿杀人!我家小姐要是出个什么差池到时候你们这些起哄的一个都逃不了!” “就是!还不快滚!” …… “把剑放下。”弥幺幺忽的开口,此话一出众位家仆连带着护院一并发了懵。 “喂!那可是眼下唯一一个能保护你的人!你搞什么!”蚊子有些慌张,一旦弥幺幺死了,那它也会跟着死。一想到这里它二话不说就开了一个无敌挂扣在她身上道: “不要伤及无辜,否则后果你懂得。”言毕蚊子一闪就原地消失。 “把剑放下。”弥幺幺再次对护院说,看他表情复杂挣扎半晌,她这便再补一句:“他不会伤害我,把剑放下。” 嬴双蹙眉。 护院哪敢放下手中长剑?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正这样思忖着,嬴双收了大刀放回刀鞘之中,抬手推开他手中剑抓起弥幺幺的胳膊便将她扯进内府,临走前还道了句:“关门。” “所以我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我娘的事?你就非要在弥家大门口这样闹?”到了人少的地方弥幺幺一把甩开抓着自己的那只手,腹中怒气无论如何也压制不住。 闻此言嬴双嗓间轻动,眼眶发热,顿了好一阵子方才开口:“当初师父被离氏一族害的那么惨,你怎么可以跟他们连亲?你这样做可有想过她老人家的感受?” 此话一出弥幺幺瞳孔紧缩,身子也不由得怔了怔,离氏一族竟然和褚清月还有牵连?为什么一个褚清月的死能扯出这么多东西来? 想着,她再不犹豫,四下打探一下确定无人才慌忙问道:“我娘是如何被离氏一族害的?他们对她做了什么?离氏一族到底是什么来历?” “你觉得你现在还有资格过问这些事情吗?”嬴双反问,话间话落满脸都是寒气。 察觉到他眉宇间暗藏的杀意,弥幺幺连连摆手摇头解释起来:“这门亲事被我搅黄了,你大可放心。而且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我都可以向你保证,我不会和离氏一族有任何情感纠纷,如果一定要有,那必然是仇。” 说罢她不容嬴双回什么话,连换口气的功夫都没顾上就接着问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快把你知道的统统告诉我!” 嬴双愣。 求知的眼神在弥幺幺眼中发挥到了极致。 嬴双再愣。 弥幺幺一头问号,过了好半天才带着些许试探说:“你该不会什么都不知道?” “倒也不是……”嬴双尴尬的说,而后挠了一把后脑勺,看着满脸焦急的弥幺幺半晌,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了。 从吴秋那儿得到离氏一族来说亲的事后他是一路跑过来的,可等他到了门口才听说离氏的人前脚刚走,暴脾气没忍住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和弥家的人打了起来,目的只有一个。 打死弥幺幺这个没良心的家伙。 然而现在看来…… “咳,都是误会,没事儿了。”嬴双呲牙咧嘴的嘿嘿傻笑,笑声未落就被弥幺幺一拳抡在脸上,那劲儿可不是一般的大,一拳下来他牙关一瞬错位了。 冲着拳头吹了一口气,弥幺幺仰头笑道:“你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嬴双呆滞,这小丫头怎么不怕自己了? 指了指自己的牙关,他假装自己因为受伤说不了话,正要借着这个机会逃跑,谁知弥幺幺一把抓住他又是一拳抡在他另外半张脸上,而后笑吟吟就说:“想走啊?先回答了我的问题再走也不迟。” 扭了扭牙关,嬴双只觉嘴里一阵腥甜,还不等他有什么思绪弥幺幺再次抬起拳头便说:“我数五下,你要不说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啊?” “五、四、三、一!”话落瞬间角落里就传来嬴双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嚎声。 “你使诈!”嬴双弓着腰夹着腿捂着子孙袋,此时他已经疼的满头虚汗,另一手扶着墙好半晌动都不敢动一下。 弥幺幺满脸都挂着冷漠,一边晃动手腕一边将小脚提在墙上道:“你要么组织一下语言说出你知道的,要么就想一想我接下来是动手还是动脚。” “姑奶奶我说!但是我知道的也不多……”痛感半晌不能褪去,嬴双只得从墙上滑下来瘫坐在地上,这会子换他仰视弥幺幺了。 “离氏一族是归属封川的外邦势力,他们名满整个云泽大陆,在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领地,各个行业都有他们的势力分布。十二年前,他们向整个云泽的强者都发出了邀约函,说是要一同前往魔窟剿灭魔种。 可谁也没有想到那次围剿大败而归,来自云泽五湖-四海的强者死伤惨重,造成了云泽有史以来最大的损失,不仅如此还有不少一部分幸存者被魔气附体。” “我娘也被魔气附体了?” “不,她凭借一己之力救了八十个人。” “然后呢?”弥幺幺心中惶惶不安。 “然后她就被冠上了勾结魔种的名头,虽然当时陛下和天司局力保师父的清白,但天下流言越来越多,原本就嫉妒师父能力的那些人也坐不住,纷纷跳出来做伪证。 不仅如此云泽其他势力联合起来针对封川,陛下无奈之中只能选择牺牲师父,从那之后她便被撤去了所有荣誉。”说着,嬴双再度哽咽,低头一瞬眼泪啪嗒就滚了下来。 “是离氏一族!勾结魔种的是他们!”弥幺幺压低声音说道,见嬴双肩头颤抖,心里好似打翻了调味盘。 离氏做的下流事明晃晃摆在这里不假,那些被煽动的人又有几个是真心为了自己的伙伴报仇? 第九十四章 她看起来不像有问题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不过都是利欲熏心心渐黑,嫉妒使人满面憎。 猛地,弥幺幺脑中一根弦好像断了似的,她抬头怔怔的盯着嬴双便道:“所以离氏一族今天来说亲是为了挑衅?不然他们点名道姓选我做什么? 还有弥长丰那老东西……我娘的事你都记得这么清楚,他作为我娘的公爹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竟然!” 话说一半弥幺幺就握紧了拳头,果然那老东西不是什么好货。 心中怒火正熊熊燃烧着,嬴双突然拉上她的手,两手握的格外紧,脸上表情也倍显焦灼:“小幺,你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应着,弥幺幺将他的手拨开,孤男寡女的成何体统?她这样想。 谁知嬴双下一秒又将双手扣了上来,这回抓的更紧,不等她在拒绝他便直言道:“你千万不要莽撞行事,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找机会给师父报仇,现在我已经确定离氏一族和魔种勾结,并且这件事整个封川没有人能管,你一定要沉住气。” “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啊!你一个小屁孩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千万要把我说的话刻在骨子里!对了,你要是实在担心,你可以去找祝子书,她们家也在调查离氏一族。不过你千万别说是我说的,别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嬴双苦口婆心的叮嘱,弥幺幺只觉得他罗里吧嗦像个老太婆,用力掰开他的爪子,起身将手在衣裳上好好擦了一遍这才说道:“你别磨磨唧唧的跟个女孩儿似的,我心里有数呢。” “小幺长大了。”嬴双欣慰笑道,满脸都是老父亲般的慈祥。 谁知弥幺幺忽然弯下腰来贴近他,抿嘴轻笑道:“你好了?不疼了?” 嬴双老脸唰的通红,摇头又点头的一时之间好不错乱。 “那便好办了。”说着,弥幺幺又挺身,摇头晃脑抻胳膊展腿的好一阵活动,待嬴双反应过来时眼前一黑,接着鼻梁猛疼,两手捂上去一看,满手是血。 “弥小幺你干嘛打我!” “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你懂不懂?谁给你的胆子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我动手动脚的?还有,从今往后你见了我必须蹲下来!我不准有人让我仰视他!否则我就踹烂你的子孙袋!” 弥幺幺气呼呼的大骂,说完甩袖离开,转身的瞬间爪子在空中晃了好半晌。 嬴双捂着鼻子盯着她离去的背影莫名感到有些可爱,从地上爬起来时情不自禁的用手在自己身前比量了一下,嘴角一咧便傻笑着走了。 “小姐你也真是的……教训人这种事交给小子们或者护院做就好了,怎么还亲自上手了?”芷婵满眼心疼,一手捧着弥幺幺又红又肿的手,一手拿着塞了冰块的袋子给她冷敷。 弥幺幺语塞。 她哪知道嬴双的肉这么硬?回想起她使出吃奶的劲一拳一拳砸在他胸口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的那天早上,她便好一阵懊悔。 “怎么就忘了这是个货真价实的硬骨头呢……”弥幺幺轻声嘟囔,听得芷婵又没忍住笑起:“以后找夫君就要找这样的,虽然愣头愣脑了些,好歹扛揍,就是有些费手。” “这夫君给你你要不要?”弥幺幺蹙眉,从她手里拿过冰袋子自己敷起来,不过片刻握着袋子的手就被瘆的骨头疼。 微微甩了一下手,她抬眼看向一脸笑意盯着自己的芷婵,目光不由得又挪向她的手,果真手指通红。 这样的丫头真的有问题吗? 纠结着,她挤出一抹笑,将炭火盆子往芷婵身边挪了挪,这才问道:“你以后想做什么呢?” “什么?”芷婵有些不明白。 见状弥幺幺又低下头看了看红肿的爪子,几秒之后才又开口:“总不能一辈子都伺候我吧,遇到个厉害的主子倒还好了,跟着我是没出头之日的,大把光阴蹉跎之后只剩下个嫁人生子了。” 听过这话芷婵只笑:“伺候小姐一辈子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而且小姐已经很厉害了啊,往日里那些欺负你的人现在见了你都顺顺贴贴的,内外府的小子爷们丫鬟婆子没有哪个再敢对你不尊重。 小姐受尊重,伺候小姐的我自然也受尊重,这怎么能叫没有出头之日呢?没准儿明天一早起来我就是大丫鬟了呢。” 闻此言弥幺幺心里又勾起一团乱麻。 她盯着芷婵看了好半晌,只能感觉到自己脸上还挂着一抹平平淡淡的温笑,除此之外她什么话都接不上。 或许不是每个人都对修炼感兴趣?人生在世,追求平凡又岂是真正的平凡? 弥幺幺思绪诸多。 “小姐怎么突然跟我谈论起这个来了?”良久之后芷婵拿过他手中的冰袋,这会子又换她来敷了。 “闲来无事,既坐在一起,若不聊聊天解解闷,还有多少意思呢?”弥幺幺淡笑,经过方才那些如同春草一样不断生长的念头盘绕,她这会子什么心思都没了。 连说话都没劲儿,软绵绵的。 芷婵笑了笑,手上动作忽的停下,哎呀一声放下冰袋,一面起身一面说笑道:“瞧我这记性,早在外头闹事之前,我就被人叫去外府取东西了,结果横生这么一遭事我反倒忘得没影儿了。” “什么东西?是给我的么?”弥幺幺轻叹一口气,抬头看去时芷婵已经捧着一只红盒子过来了。 “对呀,你猜猜是谁送来的?”说着,芷婵故作神秘压住盖子道,弥幺幺原本是没什么猜想的,可无意间瞥见盒子上的花纹,心里当下就有了答案。 暗自笑着,她索性倚着案几,懒洋洋的说:“打开让我瞧瞧咱们的教主大人又送了什么稀奇玩意儿来。” “小姐怎么一下就猜中了?”芷婵惊讶,低头检查了一遍盒子更加迷惑:“这上头也没有什么落款署名或者标记啊……” “你再仔细瞧瞧上头的花纹,看看是不是有些眼熟?” “嘶……听小姐这么一说……我还真的在哪儿看到过……” 第九十五章 内讧也是要本事的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想了好半天,芷婵猛地拍手就道:“我想起来了!是那天小姐带回来的那只盒子!” 说话间她满脸欣喜,好像才刚从兜里磨出来两块糖的孩子。 见了她这模样弥幺幺下意识勾笑,擦冰块的动作又快了些许:“快帮我打开看看他送了什么。” 应了一声,芷婵兴冲冲打开盒子,只是她漾在嘴角的笑意在这瞬间消失不见。 “怎么了?”弥幺幺泛起一丝紧张,问着便坐直了身子,冰块袋子放在一边连忙拉过盒子到自己面前,眸光投进去的瞬间也愣住了。 好丑的两个瓷娃娃。 “这真的是左监司教主送来的东西吗……”芷婵轻声说道,话里话外那是打了满分的疑惑。 弥幺幺两只眼睛好像被锁在了上头,即便大脑发出指令想要挪开视线她也做不到,全因这两个东西太丑了。 毫不夸张的说,这是她这辈子见过最丑的两个玩具。 “……除了他也没人想得到送这种东西给我了。”弥幺幺凌乱道。 哪有送女孩子罗刹娃娃做礼物的?生怕女孩子喜欢?虽然自己失常自称奶奶,可这玩意奶奶也不会喜欢啊! 想着,弥幺幺又是好一会子无语。 足足两刻钟过去,芷婵已经趴在案几上睡着,弥幺幺的手还扒在盒子边缘,她是想过要拿出来看看的,哪怕只是出于礼貌。 然而那两只娃娃上漆着的颜色和花纹怎么看都像沾了什么排泄物,加上它们狰狞的脸,弥幺幺更无从下手了。 “这只能用恶心来形容……”喃喃自语着她立刻关上盒子,在房间里好好观望一圈最终决定将它塞进不显眼的角落里,才放进去又拿出来包了一层布塞回去,而后拍拍手咧嘴笑道:“莫要因它害的盒子一起吃灰才好。” 酩雪居院子里,被雪堆得白无瑕的地面上忽的一连炸开七个洞,离煜寒两手背后单脚抬起往后飞退,衣角扫过地面粘连起一片飞雪。 见状离三爷牙关动了动,下一秒抛出手中剑在空中,随即翻转双手就施出一道法注入剑中,不过片刻剑就化出六个分身,七把剑和它们散出来的光交织在一起,整个酩雪居都为之颤抖。 看客们也被晃得站不稳接二连三摔倒在地,但这并不影响他们观战,尤其是那离管家,他两手握紧拳头猛捶地面,之后再转头对着身边人说道: “少主那个不学无术的小子到底何德何能?居然劳驾三爷请出了七光剑阵?” “就是!回头若是伤着他了家主又要怪罪咱们三爷,现在这些孩子真是的,没有一个省油的灯。”另一人接话道。 然而他们口中不成器的少主,如今还端端的站在原地。 剑阵威力大到离三爷自己都有些站不稳,离煜寒两手仍旧背后,这会子拿他和三爷比起来,反倒是他更像个长辈。 唰唰几声过去,七把剑已然在他头顶围了一个圈,紧接着它们的光束落在地面与之相连,不过三秒便一并向中间靠拢,光与光之间的利刃若隐若现,随着傍晚狂风起,场面更是一度让人浑身冒冷汗。 剑阵逼近的速度更快,场外之人见状不得嗡的一声就吵了起来:“少主要是真被三爷伤到那可如何是好?家住那边怎么交代?” 然而就在这句话出口的同时,离煜寒手腕轻转掌心便握上一把扇子,眸子一冷便扬手扇出去一道风。 顷刻间七光剑阵被瓦解得粉碎彻底,剑的主体更是啪的一声从中断裂,两段一先一后的落入雪中由此不见了踪迹。 在场众人大惊,离三爷怒目圆睁,一张老脸恼得通红,往前夺出去一大步便怒喝道:“离煜寒!你竟敢毁我宝剑!” 不曾想听过这话离煜寒眸光更沉,修长的手指将扇子夹着合拢,随后抬手将其对向离三爷,冷若冰山道:“你该叫我少主。” 语毕他轻压手腕,扇子嗖的一下射出去一道又细又长的光,离三爷向后退去一步,脚还没踩稳,方才那道光落在地上便嘭的一声炸开,其中还闪过丝丝电光。 “没有主子的允许,谁准你上前一步?”离煜寒此话出口吓得众人纷纷闭嘴,离三爷怒不敢言。 他浑身上下只有一个七光剑阵拿得出手,不曾想现而今就这般被毁,别说离煜寒手里有法器,就是赤手空拳,他心里也完全没了底。 咬着牙,拳头被他捏的咯咯作响。 离煜寒侧手又是轻轻一挥,数十道和刚才一样的细光投出去之后便接上了不少人的惨叫声。 离三爷惊慌失措看去,离煜寒目不斜视,面上没有丝毫波澜就道:“今日同意你们前往弥家说亲无非是不想让父亲大人担心,三叔以后再敢专权僭越,休怪我无礼。” 言毕他散形而去,离三爷一个重心不稳便跌坐在地上,雪被他抓了一手,即便是冰凉也半晌没能让他缓过来。 离管家瘸着腿哭丧着说:“少主何时这般厉害了?他不是向来不学无术的吗!” 可在场之人谁知道呢?想着,他暗自笑了笑,不过几秒又换了一副嘴脸:“哎呦疼死我了!” 弥幺幺坐在院子里,身上抱着三条毯子裹得跟毛毛虫似的,即便已经如此,芷婵还不断地将抱在怀里的斗篷往她身上披。 脚边的炭火盆子和手里捧着的汤婆子,没有一样不叫她发汗。 “小姐,今天虽然没有下雪,可夜里总归是冷的,融雪的话更容易受凉,你怎么就是不听劝呢?”芷婵蹙眉说着,话间恼得还轻轻的跺了跺脚。 闻此言弥幺幺费了好的力气才掏出手抓住她,边喘气边说:“你摸摸看,我手心里全是汗,我都快热死了,你好歹让我透透气。” 芷婵憋笑,仅仅一秒又变正经起来:“我在屋子里睡着小姐都害怕我着凉,现在你在院子里待着我更好照看好你,这样才不辜负你对我的关心和赏识。” “你这叫做恩将仇报……” 第九十六章 今晚的月亮真圆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弥幺幺哭笑不得的说,之后长出一口气又将另一手抽出来,不仅如此她还撸起袖子,凉爽之意顿时传遍全身。 “这样才舒服嘛。”说着她又靠了下去,仰着脑袋看向高挂于天空的那一抹圆月上,万千思绪刹那间如海如潮的涌上心间。 再过两个时辰,弥幺幺来到这个异世大陆就整整十五天了,看上去短短的半个月,发生的事情比她在超新星纪元半年遇见的事情还要多。 这里暗藏的杀机和接档不停的祸福让她不由得有些乏备…… 兴许是在超新星纪元里闲散惯了?弥幺幺如是想着,现下眼前堆了这么多事,为了那些目标,她每天都在忙碌之中度过,尽管处理的大多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可细细一思量,这些所谓的小事基本上又能连在一起与另外一件事对上号,当真有趣的很。 “今晚的月亮好圆啊,真好看。”弥幺幺忽然开口,纵然思绪再多,也不能忽略身边人的存在。 听到她说话芷婵立即回道:“是呀,不过大家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小姐明晚若还有兴致,又正逢天公作美的话,我还陪你赏月。” “好啊,明晚多准备些吃食,在这院子里摆上一桌,叫上李妈妈和三婶婶咱们一起吃喝赏月。”弥幺幺笑吟吟说道,话落突觉哪里不对,想了半天才后知后觉的说:“这几日我好像一直没有看见李妈妈?” “最近厨房里的人接连告假,各房各院里都调了不少人去做帮厨,李妈妈便是其中一个。小姐定是冻糊涂了,昨儿个你才吃了她做的鲜虾银耳八子粥呢。” 芷婵边说边笑,言毕趁机将斗篷盖在弥幺幺身上,热意再次席上她身体。 不容她说话之前又立即说:“多穿些才能保暖呢。” “我合计你这是故意整我呢?” 芷婵半晌没回声,弥幺幺再次看去时只见她一手捂着心口,额上额上大汗密集,如今正靠在门上,脸色都苍白许多。 “你怎么了?”弥幺幺慌忙问道,怎奈身上裹了太多东西,想要动弹只能耐下心来一层一层解开。 “……许是我的老-毛病又犯了,咳咳……小姐,且容我回房吃颗药再过来……”芷婵有气无力的说,语毕不等弥幺幺再说话便踉踉跄跄的往自己房间去了。 “蚊英俊,你快去看看她怎么了。” 猫在侧屋里的赵姨娘又好奇她们主仆两人之间的对话,又在害怕弥幺幺出手整治自己,几经犹豫最后只得吹了灯去睡下了。 一晃就到了深夜,弥家上下都黑了一大片,四房院子里悄悄溜出来一只身影,左右两看便直奔着一个方向去了。 二房院子里的水沉香味儿熏得弥柒铃差点咳嗽出声,见弥舞月房门大敞着却空无一人,侧院正好又有一团明亮,她想也不想就过去了。 侧院里摆了两个桌子,一个上头放着一尊像,一个上头呈着香盘。 雕像背对皎洁月光,从正面看下去除了阴森只剩恐怖,弥舞月跪拜之后起身,来到桌边拿起寒光凛凛的小刀,毫不犹豫就从细白的手腕上划了下来。 表皮缓缓裂开,鲜血随后奔涌而出,推得皮肉往两边翻过去,看得弥柒铃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手中食盒也捏得更紧。 “信女弥舞月,取血拜见,请求姑姑赐药。”说着,弥舞月这便将刚才收集好的血倒在雕像上,一举使得雕像面目更为狰狞。 弥柒铃被下的浑身哆嗦,然而让她头皮发麻的还在后头—— 一团香雾凭空出现,紧接着便从中走出一人。 单姑娘两手交叠放在腹前,面具之下眸光阴冷,盯着弥舞月便说:“说罢,这回又要什么丹药?” 见自己果真求得真身出现,弥舞月当即跪地又磕了一头,再抬眼时已是潸然泪下,她两手并拢贴在胸前哽咽道:“求姑姑赐我增涨修为之药!” 此言一出单姑娘暗中掐紧拳头,一瞬之后又放开,轻笑一声就道:“你是知道本座的规矩的,说说看,你拿什么来和本座交换?” “只要能增涨修为,姑姑给什么我要什么!”弥舞月激动说道。 “我要魔种之心,你给的了吗?” 闻言弥舞月愣住,几秒后焦急着就道:“信女无能提升修为,还请姑姑先赐药,只要我的修为上去了,我一定帮您拿到魔种之心!” “呵,好大的口气啊。”单姑娘满眼轻蔑,之后扬手一挥便送了三颗丹药在桌上:“可惜你没那么大的本事,今夜莫要再叨扰本座。” 言毕她又藏匿进香雾之中,转瞬就没了踪迹,来的快去得快,就好像从未出现过似的。 弥舞月满脸欣喜,抓起桌上的三颗药便一并赛入口中,胳膊上的伤在她这里好像只是擦破皮,吞下丹药后她高兴的坐在原地低声狂笑,吓得弥柒铃狂咽口水转身就轻手轻脚的跑了。 在蚊子进入房间查看芷婵情况后,弥幺幺过了两三分钟才脱下裹在身上的一堆玩意儿,手上东西都来不及放这便跟进屋中:“怎么样了?” “我进来时她就晕在这里了,除了呼吸紊乱没有别的症状,我还检测到她刚服了药,因为没溶解的缘故,成分目前解析不出来。” 蚊子一脸严肃的说,紧接着又带着些许狐疑:“我只觉得她体内少了什么东西,但我检测不出来。” “先把她唤醒。” “好。” 傅卿安床前,傅少容守了大半日,大夫来了一拨又一拨,可大多数都是摇头离开,急得她眼泪簌簌而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了。 “小姐,干脆咱们去请刘神医来看看二爷?”小耳急切切的说,她可不想自己的主子为了旁人哭的死去活来。 傅少容只连连摇头,两行清泪又一次夺眶而出。 小耳知道其中缘故,懊恼之间连着抽了自己几巴掌便说:“小姐,婢子知道刘三是您的弑母仇人,但比起背负血仇……婢子更不想您为了二爷痛苦。” 第九十七章 又双叒叕出事了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说着小耳抬手用袖子摸了一把眼泪,跪在地上便对着傅少容磕了三个脑袋道: “小姐对二爷的情意婢子从来都看在眼里,在外人面前他只是你的哥哥,可在婢子面前,他就是小姐梦寐以求的……”说着,小耳哽咽。 “夫人去世这么多年了,您的寄托只剩二爷……倘若今日不救,怕是明日就要后悔……婢子真的不想看到您年纪轻轻就命丧黄泉啊!” 小耳哭声渐大,两只手背轮番接替擦泪,傅少容微微别过头去,盯着床上气若游丝全靠法术吊着一口气的傅卿安,心痛如刀绞。 猛吸了一口气,她仰起头将眼泪咽下去,此时浑身都在发颤:“去请刘三。” “小姐……”芷婵轻唤。 倚在一边打盹的弥幺幺听见声响立即睁眼,见芷婵扶着床边满面惊慌的坐起来要行礼,当即拦住她便道:“不必。” 见芷婵愣住,她蹙了蹙眉又问:“你现在觉得如何了?” “吃了药好多了……多谢小姐挂念。”说着,芷婵脸上浮现一抹愧疚,低下头顿了好一阵才道:“我还说让小姐稍微等一下……谁知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不晓得让你在外头挨了多久的冻……” 闻此语弥幺幺从系统看了眼时间,这会子已经丑时四刻了。 “你进屋后我放心不下你,索性跟进来了,挨冻倒不至于的。你要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只管告诉我,明早上我带你去看大夫,现在时候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言毕弥幺幺缓缓起身,她也不知道自己保持这么个姿势在这里窝了多久,总之起身的过程之中,她觉得自己哪哪儿都疼,不仅如此膝盖更是发出了咯嘣声。 “小姐。” 临出门时芷婵叫住她。 “何事?”弥幺幺回头,芷婵两手抓着被子满脸犹然,十多秒后方才再开口:“谢谢您。” 回应她的是弥幺幺勾唇淡笑。 房门打开又关上的时间里,涌进来的风扑在芷婵脸上,生冷。她摸了摸自己的心口,不过片刻眉头便拧成一团。 “芷婵这个丫头怎么越看越奇怪,但是又挑不出来她一点问题,这简直太令人迷惑了。”弥幺幺趴在空间里吐槽着,两条胳膊都泡在水里,时不时的就要扬起一道水花打在蚊子身上。 “现在遇到的这些人有哪个不奇怪?萧酒意用两个身份接近你,弥长丰对你是明目张胆的居心叵测,剩下的还有赵仙儿、嬴双……这还不止,你自己说说看,有哪个接近你是为了促进友情发展的?” 蚊子头头是道的说。 不曾想弥幺幺又扬起一把水,嘿嘿笑道:“祝子书啊,她到目前为止最安分。” “……她不安分的日子多了去了。” “少用你的小蚊子之心度子书之腹。” “哟,现在说起来道理一条一条的?你别忘了今天白天你是怎么排揎萧酒意的。”说罢蚊子一瞬溜走,恼得弥幺幺手中水打了空。 不过片刻她忽的又笑,取来面具扣在脸上这便躺着睡了。 又是一夜过。 许是这两日劳累过度,弥幺幺今天睡到辰时过半都没醒,蚊子叫的嘴都麻了,期间芷婵来敲门叫起床的时候都是它开变音器代替回答的。 “果然是个灵猪大王,睡得跟死猪一样……”蚊子没好气的吐槽着,话落趁机就在她脸上狠狠吸了一口血。 还没尝尝第二口门外敲门声又起:“小姐!外面出了大事儿了!您快醒醒啊!” “什么事?”蚊子用着弥幺幺的声线从系统里开着扩音喇叭在房间里,芷婵急的又是一阵敲门: “肆先生与您在雪中当众圆房一事整个金云城都闹得沸沸扬扬的!老太公一早得到这个消息气的要将你配给肆先生!今日就完婚!那个大傻个儿这会子正在肆先生院子里堵人呢!” 芷婵将自己带来的消息一并递进来,蚊子惊得手都哆嗦了一下,不等它再代替弥幺幺说什么,弥幺幺从梦中惊坐起身大吼道:“什么?!” “你……你醒了?” “我再醒晚些都要被送去弥肆床上了好吗?”弥幺幺怒气冲冲的从空间出来,一把拉开房门就道:“弥肆人呢?” 芷婵愣住,脸上表情逐渐从慌张变得惊悚:“小姐你该不会真的要嫁给肆先生吧?虽然…… 虽然他很年轻,但他怎么说也是你师父,这、这错辈儿了传出去会被天下人嗤笑的一辈子抬不起头的!” “我弥幺幺就是嫁给一头猪都不会嫁给弥肆!”弥幺幺气的双手紧扣着门框。 听过这话芷婵方才将吊在嗓子眼的心放下来,长出一口气就说:“肆先生昨天下午就不见了,不过也好,他不在这门亲就成不了!只是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短短两天就有了三门亲?月老是把天下的孽缘都牵给弥小幺一人了? 心中不快着,弥幺幺回头便往屏风后去:“我觉得我需要出去躲几天再回来。” “可这样一来便是逃婚啊!”芷婵嘴上阻止,这会子已经进屋往衣柜前头去,取出一套干净衣裳从去弥幺幺跟前,这便取出一块大布,将衣柜里的所有衣裳都取了出来包在其中。 而后她又从匣子里翻出体己塞在里头:“肆先生已经没了踪影,传出去之后不仅无法成亲,还能背上一个不负责任的名声,况且小姐本来就是被欺负的那个,何故要自己收拾行囊跑路?” “你快别提,弥肆那男人可不是什么好人。万一他知道这个消息又回了弥家,那我岂不是要被案头成亲?跑路的目的就是以防这么个万一,这个险太大了我可不想去走一糟。” 说罢弥幺幺换好以上从屏风后出来,见芷婵已经将衣物装的满满当当,这会子正使着吃奶的劲儿往起捆,一时心中又暖又羞愧。 顿了顿上前便道:“爷爷一定会防着我逃跑,拿着东西目标只会更大,我出去了自然有能养活我自己的手段,你放心便是。” 第九十八章 出去躲躲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小姐一个女孩子家家……纵然再厉害也终归是女孩子,出门在外没有银两傍身多不方便?万一遇到个歹人对你见色起意,你好歹能用银子打发了他,叫他滚去春香楼寻乐子去!” 芷婵说着说着便凶了起来,好像歹人淫贼如今就站在她面前。 弥幺幺被她逗得笑个不停,趁机从空间摸出两只瓶子拉过她的手交给她,脸上笑容也在此刻收敛续多: “白色瓶子里的东西,你拿去刘三药铺里跟他换治你隐疾的药,他若为难你或者不换,你只管告诉他是我叫你来的,有什么不乐意的只管赊账,日后我还他便好。 蓝色瓶子里的东西有补身体的效果,你放心吃就好,我走了之后照顾好自己,有空了给李妈妈也带个话,叫她别担心我,若有人刁难你们,你还去刘三药铺递话儿,我看见了就会想办法帮你们。” 芷婵脸上原本丰富的小表情这会子好像被乌云遮住了似的,她喉间微动,再开口时已经拖着哭腔: “小姐……对不起,芷婵什么都做不了……你却还这样关心我,这叫我心里如何过意的去……” “娘们唧唧的做什么?别说这些乱七八糟没营养的话,一会儿你就待在房间里,我要乔装成你的样子出府,一炷香时间后你你出来直接往后厨去,旁人问起来你也好交代。” 弥幺幺微笑着说,言毕蚊子立即开了易容挂,芷婵盯着眼前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一时有些不适应,顿了半晌才说:“那小姐千万保重,待事情平息下来之后我一定接您回来!” “好。” 左监司。 曹肃站在练武场的台子上,漠然傲视着底下跪了一片的人,一眼望去全是黑压压的人头。 所有东锦卫和西锦卫都在这儿了。 范古跪在他身后浑身都在颤抖,却又不得不汇报着他所知道的事情,屏息抖着牙关支吾:“教、教主大人……消息是从弥家家仆之间流传出来的。 据小的们调查……当时弥六小姐是在给弥肆喂药,但不知道怎么的弥肆就把她抱进桶内了……然后桶子也不知道怎么就炸开,据说还伤着不少人……” 说到这里,范古心脏好像一颗蹴鞠被狂踢,明明老天放晴,他却冷得瑟瑟发抖。 曹肃的衣裳被清风吹的动了一下,当即便将他吓破胆,再不敢犹豫就说:“听说弥六小姐是要反抗的!但那个不知死活的弥肆当众将她扑倒在地压在身下! 由于弥肆没穿衣裳,当时他和弥六小姐又陷在雪地里头,离得近的受了伤没顾得上看,离得远的看不着!具体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但最后弥六小姐用剑抹了他的脖子!” 此话一出台子底下众人一齐倒吸凉气。 到底是谁不知死活…… 蹲在不远处的萧弦听了范古这话都为他捏了一把冷汗,到底是个不怕死的实诚人,什么话都敢说…… 话落半晌,曹肃没有半点反应。 压迫的氛围使得在场众人觉得自己要被凌迟处死那样难受。 不知过了多久,曹肃的阴寒又凌厉的话从口中一字一字吐出:“东、西锦卫听命,三日内全力捉拿弥肆,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要完。”萧弦心里咯噔一声。 他上次见萧酒意这么大脾气之时,正是金云城一百里之外的土匪寨子被血洗之际。 借着芷婵的身份,弥幺幺成功溜出弥家。到了街上听着那些路人的对话她一瞬血压直飙。 “弥小幺从来都不检点的,上次就有人传她勾引她师父呢!” “就是!这回竟然当着那么多家仆的面做起这种事?真是不害臊!” “我上次就见到她和弥肆在我们家的包谷地里哼哼哈哈的呢,哎呦吓得我回去就病了三天!” …… 弥幺幺这辈子都没这么无语过。 拳头被她捏的都快烂掉,却又碍于修为值只能默默离开,谁知蚊子这时候跳出来在空中大骂道:“此仇不报非君子!弥老幺给我上!打烂她们的臭嘴!” “大哥,我的修为值就只有这么点。”弥幺幺扬起手掐着两个指头给蚊子比划,说完两手捂上耳朵便加快步子走。 谁知蚊子骂骂咧咧的跟上来又说:“怕什么?!大哥没文化,但大哥有挂!冲就完事!大哥罩你!” 此话一出弥幺幺顿步,猛然回头紧盯着蚊子,眼睛都快喷出火,从牙间挤出一句:“你说什么?” 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蚊子方才刚强的那股劲儿瞬间消失,同时转换成萌妹音便扭扭捏捏的说:“幺幺勇敢飞,美丽永相随!” 说完它快速开了个挂套在弥幺幺身上下一秒就溜回空间。 弥幺幺心中滋味杂然。 当街揍人吵架那是泼妇行为,当真要为了几句不中听的闲言碎语自毁形象不成? 弥幺幺心想。 “叮咚,您今日的气运值已满,请注意查收。” 系统提示音才落下,身后不远处就传来这么一句: “诶你们说那弥肆会不会还跟当年的褚清月有一腿啊?毕竟他一直都这么年轻,跟当娘的搞完再跟她闺女搞一遍,也不是不可能?”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没眼力见儿?平白无故挡在路中间做什么?快闪开!”一个推着车子的老汉见车前挡着人有些火大。 然而话出口半晌弥幺幺也没有挪动,他正要再骂,却见眼前人浑身上下散发着阵阵寒气,莫名的心里一慌就将态度软和下来:“这车来车往的站在路中间多危险啊?快到一边去玩吧!啊?” 老汉说完擦了一把额上细汗,眼前人只勾起一道冷笑,抬头瞬间就恢复原来样貌,路人见着当下便嚷嚷起来:“弥小幺!” “她怎么在这儿?!” 方才在背后说的最难听的那个男人听见动静又开始哈哈大笑:“外头都闹成这样了你怎么还敢出来?难不成是那弥肆不中用了?哈哈哈!” “所以,你中用吗?” 第九十九章 当街打狗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说着,弥幺幺侧身。 不知道打哪儿来的一道风忽然卷起,披散着的黑而长直的头发被掀得倍显张扬,待她整只身子都转过来,适才还在两侧的头发当即被掀翻去了身后。 男人听着她的问话脸上不由的又多了几分猥琐之意,搓了搓手咧开一嘴微黄的牙就笑:“中不中用你试试不就知道了?退一万步来讲,我就是再不中用也比弥肆中用啊!” 浑话出口惹得众人哄然大笑,其中不乏有跟着说淫-乱下流话的:“这妮子也不知被开过多少回了,你哪儿来的胃口啊?真不嫌脏!就这种女人白送到我底下我都竖不起来!” “哈哈哈哈!” “所以你们都很中用吗?”弥幺幺道。 一闻此话那两个男人当即看向对方,不约而同的放肆大笑着就把目光再次转移到她身上。一时之间闹得临近的摊贩们、远处高低的看客路人们,纷纷投来毒辣又充满讥讽的眼神,全数交给了这位素衣少女。 弥幺幺忽而发笑,无声抬起脚步便逼向其中一个男人,待她与那畜生距离不到五米之时脚下步子直接化作飞点,轻盈好似飘雪一瞬便到了他面前。 众人反应过来之时男人已经被她掐住脖子高举在空中了。 “蚊美丽,你可千万给我开好作弊挂,倘若修为被扣我下一个宰的就是你。”弥幺幺笑说,言毕瞬间手上力度加大十倍,一股子热血当即从男人口中涌出,淌得她满胳膊都是。 “啊!杀人了!”众人惊呼,四处乱窜也不在话下。 跑? 弥幺幺另一手握上御魂剑一个转身便横扫出去一道剑气,剑气漾开不过刹那间,众人惨叫声连天的长,楼上的诸位看客幸免于难,只是从高处看下来地上全是横七竖八的人。 手中男人被她狠狠丢在方才那老汉的推车上,嘭的一声连推车都被砸的稀烂,而后她看也不看就将御魂剑飞刺去一个方向,惨绝人寰的叫声险些划破天空。 某处楼上雅间里的离煜寒将街上情形尽收眼底,眸光凛冽之间嘴角往下压了压,离霄鹄两手扒拉着窗户嘴里叼着半颗糖球,目不转睛的盯着弥幺幺往御魂剑所在之位走去。 弥幺幺冷盯着躺在地上的那位,酥手握住插在他子孙袋上的御魂剑,酒窝往下凹了凹,一脚踩上已经痛的眼泪鼻涕混为一体的男人小腹。 腰肢轻轻压下去几分,幽幽的笑问:“你现在还中用吗?” “奶奶……饶了我……我、我再不敢了,求您饶我一命吧……”男人身下大滩血迹,弥幺幺的鞋底都被浸湿。 听着脚下之人无力的求饶,她心中划过一丝舒爽,握了握紧剑柄笑的更为欢快:“留你还有何用?你已经不中用了。” 话落同时弥幺幺手腕向内一转,男人连疼都来不及多体会两秒,抻直了脖子往后仰了一下就别过头去没了气儿。 拔出御魂剑后弥幺幺嘴角轻撇,盯着剑尖上的血迹她心疼的越发厉害。 这可是天底下数一数二的宝贝,怎么就被她拿来做起了阉割的事情?当真是糟蹋了它。 “话说回来这宝贝还挺快的,以后要实在混不下去了,我就去皇宫应聘净身师。”弥幺幺笑嘻嘻的说着便用法术将剑上污秽清理干净。 闻言蚊子从系统溜出来两手疯狂挠着脑袋,盯着地上少说也有七八十具的尸体犯了愁:“你这波伤及无辜有点不人道啊……” “我既能让他们死,就能让他们活。”说罢弥幺幺将御魂剑横放在空中,指甲划破右手中指从眉心划过,之后捻着兰花指掐着一道银白色的光。 横落下来的同时左手竖起剑指,口中念咒片刻手中光便越发的强亮,不出十秒上百道如细丝一般的光一齐从她指尖飞出,分别注入被她波及到的群人体内。 “这是复生术!”看客之中有一人惊呼,见众人都投来诧异目光,他慌忙又道:“我说的是真的!我在古书上看到过!” 果然,那些光进入人体之后不过片刻就有人从地上爬起来,他们或是面面相觑,又或是抓耳挠头,总之满脸都是困惑。 “发生什么了?” “我怎么倒在地上了?” …… 苏醒的人越来越多,楼上众人沸腾,方才那个人见状激动非常,跳上桌子便大声问道:“看我说的如何?一点不假!快快买了我新鲜出炉的话本吧!一本只要三文钱!” 话音才落他便被人从桌子上拽下来:“滚滚滚!别挡道儿!” “是弥小幺刚才杀人了!”回过神的一人指着弥幺幺大喊,话一出口就引起一阵恐慌。 弥幺幺无语,将头发随手挽在脑后这才收了御魂剑,而后而不犹豫就将刚才那两个男人的尸体变成狗,勾唇轻笑着便说: “这两个人分明是犬妖变的,我不过是为民除害罢了。” “你这妖女竟敢强词夺理!我这就去报官!让奉天司的人抓你!” 奉天司?不好意思,奉天司老大的命在我手里。 弥幺幺如是想着笑的更深,两手抱在怀中:“奉天司的不过也是一群凡夫俗子罢了,既要抓我,何不去报给左监司?最好让左监司教主亲自来拿我。” “弥老幺你真的好嚣张。”蚊子吐槽。 “生而狂拽,我一点都不抱歉。”说罢她又看向那个嚷嚷着要报官的人,如同事外之人道了句:“单是报官有什么用?你须得将这两只死狗带去弥家交给老太公。” “以及,我叫弥幺幺,我不喜欢别人叫错我的名字,谢谢配合。” 望着弥幺幺扬长而去,离霄鹄打了个寒颤就道:“煜寒哥哥,幸亏这门亲事你极力反对了,否则你娶这么个夜叉星回家以后就没好日子过了。” 离煜寒眸中紫光旋涡加速飞转,所有注意力都锁在弥幺幺耳边的蚊子身上,片刻后他牵着离霄鹄离开。 “前些日子捉到的那只蚊子可还在?” 第一百章 路遇熟人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我把它放在一只瓶子里了,这么长时间过去估计早死了,何况这还是大冬天呢。” “冬天真的不会有蚊子吗?” “可能它们都藏起来,像小青蛙一样冬眠去啦!” 经过刘三一夜抢救,傅卿安脸上总算出现了血色。傅少容坐在床头眼泪啪嗒啪嗒掉个不停,整整一夜过去熬得她双目通红眼下都青了一圈儿。 小耳站在一侧同样熬得两眼发干,早不知道腿是何物。 “如此一来只需静养几日,再补补身体就没事了。”刘三擦了一把额上虚汗无力的说,语毕看了一眼傅少容,心里越发堵塞。 “多谢刘神医出手相救,您的大恩大德我们傅家一定铭记在心!”小耳抽了抽鼻子说着将刘三扶起。 这二人都腿麻腰酸,起身途中一齐打了个趔趄,撞的案几咣当一声,当即就迎来傅少容满是怒意的眸光:“不长眼的东西,滚出去!” “小姐……”小耳咬了咬嘴唇,犹豫半晌只得福身带着刘三出门,两人前脚才出去就听屋子里传来一道悲痛至极的哭声。 “刘神医,还请您在外头等等我,我去取银钱来。” 刘三没吱声,待小耳离开没忍住又回头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唇舌之间啧了一声之后抬脚就走了。 屋里,傅少容抓着傅卿安的胳膊哭的越发狠,不过片刻眼泪就打湿了傅卿安的衣裳。 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弥幺幺无比怀念芷婵在身边伺候的日子,其他的暂且不论,单是梳头这一点就是她心里一等一的高手。 随手挽在脑后的头发根本待不住,每走一截儿她就得重新挽一遍,这会子早已数不清是第几次顿步了。 “这些头发好烦人。”弥幺幺嘟囔,才说着就有人一把拍在她肩上,惊得她一个猛回身,原是熟人。 “三爷?您这是……上哪儿发慈悲去了?”盯着刘三肩上斜挎的药箱子,弥幺幺满面狐疑。 要知道眼前这人做生意可都是等着旁人找上门呢,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连他都请得动?还背个药箱子?他不是自称为商人的? 摆明写在脸上的小思量被刘三一眼看穿。 他抬手拍了拍药箱子就笑吟吟的说:“嘛呢?看上我这箱子了么?” “没没没!” “嘿,里头装的都是丹药,我确实只是个商人而已。”刘三笑呵呵的说,言毕还不忘打开巷子给弥幺幺瞧一眼,里头大大小小的瓶子塞得满满当当,才一开盖子就要漏出来那般。 “……看的出来。”弥幺幺有些尴尬,昨儿才给他的血香丸今天就拿出来卖了? “不过话说回来,我今天还真是去发慈悲的。”刘三又拍了一把她的肩头,抬眼看去时他已经走出去四五步了。 “三爷此话怎样?” 一瓶金霜露就能跟自己狮子大开口要一百颗血香丸来交换的人,是如何劝说自己去做慈善的? 弥幺幺好奇不已,所以跟在他身后问。 刘三倒也不避讳,两手背在身后的功夫就凭空摸出一只烟斗叼着,不慌不忙的才说:“傅家小二爷被冻死了,但傅家人封住了他的气脉不让他死。” “所以三爷就散出去一颗魂元丹做了慈善?”弥幺幺又问,可这刘三神色困倦,事情看起来并没那么简单。 果不其然,刘三连连否认,而后便是一阵吁叹:“魂元丹虽然珍贵但对我刘三来说也不是什么稀罕宝贝,况且要真是一颗魂元丹救得活的,我也不必熬一宿啊!” “这是怎么回事?” 看了看四周,刘三压歪过脑袋贴在弥幺幺耳边才说:“那傅卿安所用的修炼之法并不纯粹,体内邪气萦绕早将他的魂体啃食大半了!” 一闻此言弥幺幺惊得脑袋都往后缩了缩,刘三见她这幅模样嘿嘿笑,然而还不等他开口,弥幺幺笑的像朵花就道:“还有这等好事?” 刘三愣。 半晌之后他才后知后觉,扬着指头在空中点了点弥幺幺说道:“我说你这么乐呵呢,我怎么把傅卿安和你的那点爱恨情仇给忘了。” 一闻此言弥幺幺笑意顿收:“爱恨情仇?就他也配?” “你看看你这幅提起他就咬牙切齿的样子,这不就是爱之深恨之切吗?” “您可别再说这些话折我的寿了。”无语吐槽着,弥幺幺一改话锋又道:“那后来怎么样了?您将他治好了?” “我又不是正儿八经的大夫,哪治得了他呀?唤醒他就花了我一宿的时间呢,他体内的邪气我是没办法除掉了。 这种事情只能靠他自己,他要还是修炼一些旁门歪道的东西,迟早要死在这些邪气上头。”刘三边说边叹气,搭在药箱上的手不断轻抚箱子,好像熬了一宿的是它才对。 傅卿安就那样死了岂不是怪可惜? 弥幺幺这样想着,忽然又有个想法到了脑子里,开口再问: “想不到三爷和傅家还有交情,他们是如何赢的您的青睐的?快请给我传传经,否则以后再有事相求的时候我上哪儿找血香丸去?” “哪有什么青睐……是旧仇了。” “侯爷,您真的不冷吗?”萧弦怀里抱着萧酒意的衣裳站在太阳底下都在打寒颤,盯着赤-裸上身在院中练剑的萧酒意,背上汗毛逐渐变多。 有一种冷叫看着都冷。 萧酒意并不理他,手中长剑挥动的更快,雪地枯枝是他主要的攻击目标。 咣当一声,他将剑扔在地上,抬手吸来桌上的酒壶仰头就往嘴里灌。起伏的呼吸之间,胸腹线条分明的肌肉跟着一上一下。 “侯爷!老太太来了!”院外小厮禀报道。 萧酒意才穿上一件衣裳安太妃就冲进院中,由于走得太快脚下没踩稳就是一滑,好在小花反应神速拉住了她。 “你这孩子成心不给萧家留后是不是!”骂着,安太妃气不过弯腰从地上抓了一把雪,揉成雪团丢了过来。 萧酒意不躲,就连沾在脸上的雪花开始融化都不做理会,只在原地给祖母行了个礼就道:“大冷的天您怎么到这儿来了?” 第一百零一章 他急了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你还敢问我?”说罢安太妃又抓了一把雪砸过来,这回没瞄准砸了空。 气得她快步上前抡起拐杖就打在萧酒意腿上又道:“我再不来你要都要把萧家的子孙后代冻没了!” “……” 见祖孙二人之间的气氛变得诡异,萧弦连忙凑上来说:“老太太您别动这么大火气,侯爷他身子好着呢。” 语毕他还不忘顺手将萧酒意的衣裳给他披上,谁知安太妃听过这话再次抡起拐杖,重重的打下来说:“他好什么好!他身体要好就不会是现在这样了!” 揉着被打的生疼的屁股,萧弦有些无奈。悄悄看了一眼面色不悦的萧酒意后立即往一边躲闪去了。 “外头都闹成这个样子了你还在家里自暴自弃!听说弥家已经安排好了,说要把我孙媳妇儿配给那个男人呢!” “这门婚事他们是成不了的。”萧酒意淡淡的说,语毕将衣裳穿好,扶着安太妃进屋坐下,才低了一口热茶上去,安太妃又拧着眉毛说: “那我还听说昨天有人去弥家给我孙媳妇儿说亲了,弥家好像挺看中这门婚事的……” 本还挂着沉稳的萧酒意一听这话猛地打了个激灵,不过半日未见弥幺幺,怎么就出了这么多事?单是亲事就横生两则? 想着,他当即问道:“除了一个弥肆,还有谁家?” “听说是离氏一族的少主。” “那结果如何了?”萧酒意急切问道。 安太妃只管摇头:“目前还没收到消息呢,不过好的是弥肆那宗亲事儿短期里成不了,听人说好像是弥肆不见了……哎!你去哪儿!” “小花照顾好老太太,萧弦跟我走。” 与刘三告别之后弥幺幺脑子里全是他说道的那些陈年旧事,对于这些旧事,她只觉得脊背发凉。 当年的傅家主母沈氏在封川也是个风云人物,但一次意外让她身中魔气,当时无人敢接手救治,恰好那时候又是刘三初到金云城风头正好的时候。 不知是谁向萧池暝提的议,一张圣旨下来刘三不得不硬着头皮上,谁知接手当晚沈氏便暴毙身亡,一只黑锅由此扣在头上至今未能摘下。 刘三提到的往事之中,沈氏是封川修炼界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而这个所谓的一人,正是褚清月。 “又是离氏一族……”弥幺幺低声呢喃,如果不是昨天从嬴双那儿知道了相关消息,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将沈氏的事情和离氏再牵扯道一起。 现下摆在眼前的已经很明显了。 离氏一族勾结魔种让褚清月背锅,沈氏是这件事里中了魔气的受害者,刘三则是这件事衍生出的分支受害者。 现而今离氏竟还敢找上门要说亲?昨天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弥幺幺就火气十足,今天再多知道一件事后她更加男人自己的怒意。 “一环套一环,想的还挺美。”弥幺幺暗骂。 “教主大人,东、西锦卫才派出去不过两个时辰,哪儿能这么快就找着弥肆啊? 而且现在他们都被派出去找人,左监司哪里还有人手去调查什么离氏一族啊?”范古哭丧着脸说,两只眼角向下耷拉着看上去格外疲倦。 曹肃喉间滚动,早就暗中握紧的拳头在此刻终于按捺不住,猛地出手便砸在桌面上,吓得范古清醒不少:“教主息怒!” 话音才落桌子就裂成两半,曹肃浑身上下都透散着腾腾杀意,他只道: “传,金云城内,再有诬陷教主夫人清白者,杀无赦。” “是!” 自打昨日离三爷被离煜寒教训过之后,归顺他的党羽都安分懂事不少。这会子见离煜寒带着离霄鹄回来,一个二个像脚底下踩了风火轮似的跑到他跟前去献殷勤。 “少主,今日小的们吩咐酩雪居做了您最爱吃的东西!您快随小的们进去用饭吧!” 离煜寒不理会,只将手中离霄鹄交给眼前人:“吃晚饭把我要的东西带过来。” “知道了!”离霄鹄笑嘻嘻道。 稚嫩只之音方才落下,酩雪居外就传来一句问话:“谁是离氏少主?” 众人扭头看去,上下打量一番见是个戴着面具的薄肩瘦腰抱着剑的男子,冷哼一声就道:“有你什么事儿?从哪儿来上哪儿待着去!” “我找离氏少主有你什么事儿?有多远闪多远别挡我的道儿谢谢。”萧弦冷声说,话音才落便透过人群看见了已经抬脚往住处去的离煜寒,心里一晃当即一个飞身进来拦住他的去路。 “你就是离氏少主?” “少侠有何指教。” 听着离煜寒冷冰冰的话,萧弦撇嘴就笑:“指教不敢当,拿你命便好。” “好大的口气。” “到底是口气大还是本事大,你试试就知道了。”言毕萧弦拔出怀中剑,握上剑柄的瞬间,剑身两侧就冒出三缕红光,一条绕在一条身后,交叠着绕在剑身周围。 离煜寒面上仍旧没有半分波澜,他道:“妖族至宝,罗生剑。” “算你小子识货,我还怕让你死在剑下委屈了我的剑呢!”萧弦扬笑,而后眸光一冷就杀出去一道强烈剑气。 离煜寒不紧不慢的侧身,剑气落在地面瞬间便就地面凿出一个大坑,众人吓得节节后退,根本没有人敢上前来发威。 “看来罗生剑在你手里只是一块废铁。”说罢离煜寒转手化出云仙扇,哗的一声展开摇手一翻便投出去七八道紫光。 萧弦蔑笑着一剑砍出去和对方的力量对峙成一团,绕在罗生剑周围的红光从剑柄里生出更多,不过片刻他的力量就大了足足七倍。 然而这些对于离煜寒来说并不是什么棘手的东西。 不过是推腕助力,他的力量又追上萧弦,并且成功打出压制。 “即便只是小小筑基,能达到如此境界已是幸事,莫要不自量力。” 嘲讽的话从对方口中再次冒出,硬生生砸在萧弦脸上,他非但不恼,还笑得越发爽朗:“小小筑基和一个元婴打成平手,究竟是谁不自量力?” “没有罗生剑你什么都不是!”离霄鹄气呼呼的大骂。 第一百零二章 不要看不起人喔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既然你们少主也说这东西在我手里是块废铁,那我干脆不用它好了。” 萧弦笑道,语毕他直接扔掉罗生剑,在众人惊愕之间单手承受住了离煜寒传递来的强力。 “怎会如此!不可能又元婴打不过筑基的道理啊!”早早听到动静的离三爷暗中观察好久,这会子终于逮住机会,跳出来就带了一波节奏。 离煜寒微微蹙眉,将力气稍稍收敛一瞬侧起扇子往上一抬便射出去上千道散发着紫电的银针。 萧弦扯了扯嘴角转了一个身反手就开了一层结界挡在自己面前,看着所有银针全数被吸纳进结界之中,他笑得一发不可收拾: “怎么还有上赶着给人送废铁的?把这些熔了最多也就只能打造出一根称手的棒槌。 反正我不玩针,不如原数奉还,省的你缺针时又要找我来讨棒槌,再自顾自的上演一出铁杵磨成针!” 话间萧弦语气多有转变,说完之后两手轻轻一撇就将结界里吸纳的东西全部原路打了回去。 离煜寒瞳孔猛缩,在如细雨一般的针一同飞来之际,他猛地将扇子挡在身前迅速往后退去,同时又扇了一道风墙围住族人,这才在银针之间做起反抗。 此举一出看得萧弦连连点头:“真是个好主子,这种关头竟然先想着保护族人,是在下失敬了。” 话落他又嘿嘿笑道:“不过既然已经失敬了,那不如失敬到底吧。” 众人惶恐。 现在的筑基都已经开始吊打元婴了? 见萧弦掌心里冒出一团光步步紧逼向离煜寒,离霄鹄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道:“煜寒哥哥不能死!大哥哥你能不能放了他!” “霄鹄,谁准你求饶了?”离煜寒的声音紧接着就从自己做的孽果里传出来了。 离霄鹄委屈巴巴,两手轻抹着泪珠子,看上去楚楚可怜,像个小女孩儿。 “就是你亲自求饶我也不会放了你。离煜寒是吗?我很欣赏你的自负能力,但谁让你求亲求错人了呢?对不住了,兄弟。” 萧弦笑说,抬手召来罗生剑凝聚力量,不过多久整把剑都被红光包围—— “煜寒哥哥没有求亲!” 离霄鹄大喊。 萧弦凝眉,不等他发问,离霄鹄直接冲上来抓住他的手就道: “大哥哥说的可是弥家那位很漂亮的姐姐?煜寒哥哥确实去了,但他是不愿意的!而且在那位姐姐的说辞之下这门亲事成功的泡汤了!” “你一个小孩子我凭什么相信你?”萧弦嘴上说着不信,罗生剑上的力量却已经全收了。 “正是因为煜寒哥哥不愿意,但又不想让家主担心,所以让我顶着他的身份一起去了。 哥哥要是不信,我可以详细描述那位姐姐的相貌,她既是你心上人,我哪里描述的不对你也一定听得出来!” 离霄鹄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堆,听得萧弦满心欢喜,抬手一挥就将那些银针全数击散。 而后不管离煜寒怒火冲天的死亡凝视,弯腰摸了一把眼前小孩笑道:“那你说说看,哥哥和那个姐姐般不般配?” “普天之下没有比哥哥更适合那位姐姐的男子了!”说着离霄鹄脑瓜子一转连忙又补了一句: “即便那位姐姐以后和别人在一起,那也一定是哥哥忍痛割爱!因为像哥哥你这样人,心里最大的还是家国天下和仁义慈悲!” 这一波叫做妙语连珠。 萧弦被眼前这小娃娃哄得越来越乐呵,要不是扣着一张面具在脸上,他的狂笑一定能笑倒一大片人。 不断观察萧弦眼中神色的离霄鹄见他高兴了,这才试探着问: “煜寒哥哥对那位漂亮姐姐真的没有一点想法,这件事根本就是一个误会,哥哥现在能放过他了嘛?” “好说!” “来来来,走过路过莫错过!上好的魂元丹!一两一颗!三两买一送一!五两买一送二!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啊!” 来往众人听着这道吆喝叫卖声无一驻足围观,奇怪的是没有一个人对她指手画脚。 对于轰动全城的“弥小幺清白事件”更是只字不提,即便是窃窃私语,也都说的其他事。 蚊子猥琐躲在弥幺幺耳边,掰着指头算了半天不由得一阵无语: “你这叫卖内容也太像江湖骗子了,而且哪有你这么卖钱的,有脑子的都知道你这是在骗钱。” “我只是为了多卖几两银子而已,而且魂元丹在封川本来就是很值钱的东西,我都觉得我血亏好吗?”弥幺幺狡辩道。 “你刚才说你卖的什么?”一个修炼打扮的男人从人堆里挤出来说,话间多的是质问的语气,脸上狐疑之色也很是浓重。 上下端量他一遍弥幺幺便知道遇上砸场子的了。 谁知心声还没落下去那人身后又接着窜出来一男一女,两人脸上神色比前者更为过分,尤其那个女人,面露凶相单是眼神就好像要活吞了弥幺幺一样。 恍然间她有了一种被捉奸的错觉。 “上好的魂元丹,走过路过莫错过!听清楚了吗?”弥幺幺扬高声调冲着那个女人没好气的说。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莫名其妙! “哟,不过是问你一嘴,没想到脾气这么大呢?曹教主怎么就看上你这么个没品的女人?”那女人嘴角轻撇两手抱在胸前说道。 一听她满嘴的尖酸刻薄,又扯到曹肃,弥幺幺瞬间明白。 小计俩咻的一下就从心底爬了出来。 她浅浅一笑,掂量着手中装着魂元丹的瓶子便道:“我说我这生意做的冷冷清清的怎么就突然冒出来三个捧场的呢,原来是阿肃的追求者呀?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那女人本就看弥幺幺不顺眼,听她这么一说顿时火冒三丈高:“你说什么?!你凭什么这么称呼曹教主!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好不好!” “啊?难道这个称呼……阿肃不喜欢吗?”弥幺幺故作柔弱,说罢就要抹泪,然而抬手抚上眼角之时又忽的笑起:“可他明明张口闭口叫我阿弥呢。” 第一百零三章 当街打狗2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茶里茶气的话从弥幺幺口中冒出,再配着她那张人畜无害的脸,怎么看都是个温婉贤良知书达理的女子。 那女人听着她的话眉毛一挑就接上一顿讥诮:“当街杀人的事都能做得出来的你,现在这幅举止又是为何?好生做作的女人。” “可是阿肃喜欢。”弥幺幺笑的眼睛都弯成半月,言毕她不给那女人开口的机会,举了举手中瓶子又说:“看在姑娘喜欢我们阿肃的份上,这颗魂元丹就送与你罢。” 闻言女人不屑冷呵一声,而后即是挂满不屑的话:“真是笑死人了,我们天司局什么东西没有?区区一颗魂元丹还要你施舍不成?” “就是,谁知道你那丹里是什么狗屁成分,这会子拿出来打着魂元丹的名号招摇撞骗呢。”同伙的男人也跟着怼骂。 那魂元丹招摇撞骗?它在她弥幺幺眼里压根没这个资格。 “姑娘今年贵庚啊?怎么火气这么大呢?”一手横放在腹前,弥幺幺牵起唇角,眼中寒光轻闪,除了蚊子没人发觉她那份按捺不住的杀意。 “你说什么?” “我这儿不仅有败火去热的药,还有各类滋补的药,不知道姑娘具体需要什么药呢?” 精神病药最合适不过了。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这么和我说话?” “冒犯到你了吗?对不起,可能我平常就这样和阿肃说话养成了习惯,还请你不要介意。” 几句话接连从弥幺幺口中蹦出,那女人的脸本来就像个发面馒头,这会子更是将原本明亮又大的两只眸子瞪成死鱼眼。 气火攻心之间她一步上前一巴掌就将弥幺幺手中丹药瓶子打落,而后更是一把揪住她的衣领,贴近她就道: “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张口闭口将教主大人挂在嘴边的废物罢了。” 又凶又狠的语调让弥幺幺心中越发爽快,同样凑近两公分,贝齿轻启就是一道又酥又娇的话:“就算我真的是废物又怎样?我有阿肃,你有吗?” “你!”女人扬手就张开一巴掌,还没落下便被最开始冒出来的那个男人拉住,“琅七!不可胡来。” “关你什么事?你凭什么拦着我?”琅七怒骂,话音才落与她一伙的那男人就开腔附和: “咱们的沈师兄向来都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明明一开始是他先跳出来的,这会子反倒又帮着外人奚落起咱们的不是来。” “陈师弟此言差矣!我跳出来不过是怀疑魂元丹的真假罢了,你说这么多话又是为什么?”沈芒不甘示弱。 站在原地动也没动一下的弥幺幺看着眼前争执声渐大的两个人,心里无语更甚。 这是什么塑料同门情? “要吵滚一边去吵别碍着我的路可以么?”琅七没好气的说,语毕甩开沈芒的手又狠狠瞪了一眼陈情。 而后她将弥幺幺衣裳攥的更紧,正要再次扬起巴掌,弥幺幺忽然笑道:“年轻人,不要冲动喔。” “你是在跟我谈条件吗贱人?” 琅七此话一出瞬时打消弥幺幺挂在脸上的笑意,下一秒她就反手抓上琅七脖子,“你既知道我当街杀人,怎么不知我为何要了他们的狗命?” “我是风渐长老的亲传弟子,你能奈我何?” “抱歉,我弥幺幺打狗从不看主人。”说罢弥幺幺手上力度渐大,陈情和沈芒吓得一同扑上来,谁知还没动手便被她一掌击退几步。 感受着自己体内灵力不断被抽离,琅七这会子才慌了神,她双手扒着弥幺幺的手疯狂挣扎:“放开我!” “闭上你的嘴,我嫌臭。” “呃……”琅七的脸涨的通红,两手胡乱的在弥幺幺手上抓着,周围众人吓得接连后退,却又忍不住去看。 试问谁不想知道以弥小幺这样一个“才能满身”的人,杀掉风渐长老的亲传弟子要多久呢? 不过都是看客罢了。 “快住手!”一道男音从人群中传来,紧接着就冲出一个个子略矮的男人,他也不顾弥幺幺沸腾的杀气,几步上前就抓住她的手腕道: “弥六小姐莫要冲动!冲动容易酿成大错!届时后悔莫及啊!” 本来就不想让弥幺幺杀人的蚊子听过这话连忙跟着劝诫:“就是啊,作弊挂开的太频繁容易出bug的,而且这个女人是杜无量的人。 你私下里杀了她也就罢了,当众杀了她那岂不是在打杜无量的脸?到那时别说是他,就是整个天司局怕都要和你不共戴天了。 而且现在整个封川的试炼都是由天司局设立,你要是得罪了他们后果不堪设想!” 一闻此言弥幺幺瞬时收手,琅七四肢无力直接瘫软在地上,对上她的目光,琅七满眼都是恐惧。 “你怎么这么听话……好歹反驳一下啊?”蚊子惊悚道。 反驳?为了一条贱命和修为值正面刚? 她脑子还没坏。 “正是如此正是如此!弥六小姐能及时放下屠刀真的太好了!”身边人两手合十笑若春风的说。 扭头看去,呈现在弥幺幺眼中的是个和自己一般高甚至有些矮的年轻男子,脸上白净但无形间往外透着不少傻气。 打量他片刻,弥幺幺扬笑便说:“谢谢小-兄弟提醒。”言毕她再次将目光锁在天司局的三个弟子身上,漠然之色尤其在琅七身上露的明显。 “还不快滚?等着我说好听的给你们?” 沈芒眼神复杂,最终带着陈情和琅七灰溜溜的消失在众人视线之内,见打不起来闹不出事情,围观群众也接二连三的散去,不过多久这里就恢复了宁静。 “这本来还能卖出去二两银子,现在好了,连个凑热闹的都没有了。”瓶子被弥幺幺抛向空中,落下又接住,如此反复许多遍,如今靠在桥边树下无聊的不知道干些什么好。 方才那人在她附近鬼鬼祟祟的转悠许久,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得她眉头皱得格外紧。 “这人到底要干嘛?我怎么总觉得他没安好心呢?” 第一百零四章 迷弟邀约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且先观察一阵。 小半刻之后,那人总算是凑了过来:“弥六小姐,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暗暗打了个哈欠,弥幺幺故作惊讶:“怎么是你?” “咳,小生花前月下,对弥六小姐有礼了。”男人的自我介绍出口后惊得弥幺幺久久未能回过神。 花前月下?这是人名? 见她脸上挂着几分狐疑,花前月下添笑就道:“还望小姐您不要见怪……小生的性命确实如此。” “挺奇特的名字。”弥幺幺尴尬笑着,随即便问::“你想说什么?” “我、我想要您送我一个字。”说完花前月下立即从怀中掏出一只本子,翻开看了看又从袖管里掏出一支炭笔,一并递到弥幺幺面前陈恳的道: “我在楼上看到了您的本事,故而对您心生崇拜……本以为短期内再也见不到您了,不曾想刚才一个路过就再次碰见了您,还请您赏个脸……” 哦豁,原来是小迷弟遇上女爱豆要签名? “你想要什么字?”说着弥幺幺便接过本子和炭笔,随手翻开一页,里面的字迹工整干净,大致瞥了一眼,原是话本。 “你写的吗?” 花前月下脸红,挠了挠鬓角低下脑袋,半晌之后才支支吾吾的道了句:“是,还请您写上一句‘扶摇直上九万里’。” 高楼楼顶上,立着一个戴着面具目光紧锁在弥幺幺身上的男人。 他远远地看着弥幺幺和陌生男人在地下有说有笑,他只觉自己体内长了一千只手,轮流不停的重击着他的心脏。 “我字写得不大好,放在你本子上反倒是乱了你的规整。”盯着那一列歪歪扭扭的字,弥幺幺尴尬不已。 “不妨事!弥六小姐原意赏脸给我写字已经是我莫大的荣幸了!”花前月下两眼放光,所有视线放在本子那列字上挪也挪不开。 “论起崇拜……你找祝子书题字不是更好么?” “祝大小姐不喜欢男人,所以我不敢贸然凑上去叨扰她……” “她看起来是挺不好接触的。”弥幺幺捏了捏下巴说,言毕看了一眼天色。 一大早到现在没吃饭肚子有些饿,没挣到钱看来只能去空间为委屈委屈了。 弥幺幺正这么想,犹豫了半晌的花前月下突然又开口道:“对了弥六小姐,您能再帮我一个忙吗?” “说。” “我跟我小姨有一场赌约,谁选到的目标厉害谁就赢,所以您能不能跟我回一趟家,和小姨的选择的目标进行一番比试……” 跟别人回家?还是个男的?万一要拐卖自己呢?万一要剖腹挖心卖肾呢? 恐怖如斯。 弥幺幺如是想着,当即就回了句:“不行。” 花前月下脸上满满的期待一瞬跌入万丈深渊那般,沉默片刻他好像想到了什么,欣喜抬头就道: “弥六小姐莫要担心,我小姨是前几日和您一同参加过小试炼的,名叫花眉,并且我们花家和祝家是世交,您又是祝大小姐看中的人,我们不会怠慢您的。” 这小子会读心术?弥幺幺蹙眉,心里防备不由得更重一层。 “我们不会伤害您的……” 又是一句承诺出口,惹得好奇心紧扣弥幺幺心扉,一时没忍住便说:“你怎么知道我在担心?” “不瞒您说,在找到您之前,我已经找过七十二位女孩子了,但她们一听要去我家立马就不同意帮我了,不仅如此还有一小部分脾气暴烈的直接动手揍了我一顿,非说我是流氓……” 说着,花前月下将本子和笔塞回怀里,撩起来袖管给指着上头大片淤青就道:“您瞧,这是今早遇着的一个姑娘打的……后来我才知道她哥哥是清屏堂的堂主。” 弥幺幺语塞。 果然是自己又小人之心了? “带路。” 酩雪居内,自萧弦离开之后离煜寒就发了疯。 整个雪地里放满了分身,时不时就有一个被打的身形聚散,砰砰炸裂声听得离氏一族之人面面相觑,他们至今都没想明白,为什么筑基会打得过元婴? 这也是离煜寒本人最懊恼的事情。 “煜寒哥哥!蚊子醒过来了!”离霄鹄的声音从房间里递出来,离煜寒当即收手。 尚未转身就听房门吱呀一声响起,紧接着过一阵咚咚小跑声之后,离霄鹄稚嫩的声音就冒了个泡:“煜寒哥哥,我给这只蚊子注入了些许灵法它便醒了!你瞧!” 离煜寒扭头看去,见离霄鹄手上举着一只琉璃瓶子,接过来细细一瞧,果真里头有只活力饱满的蚊子在四处乱撞。 “辛苦霄鹄了。”一边说着,离煜寒眼中紫光旋涡,眼中的蚊子逐渐被放大。 盯着蚊子身上时不时就一闪而过的电路,他眸光一沉就道:“之前那个人的身份查的怎么样了。” “已经派人跟上去啦,煜寒哥哥放心就好。” “小姨你看我把谁带来了!”花前月下还没进门就冲着院子里大声嚷嚷,弥幺幺跟在他身后格外乖巧。 毕竟要见的人是花眉。 小试炼上她俩算是结了大仇的。 “小姨!小姨你人呢!”花前月下到处乱找一气,连着找了四五个圈都没看见花眉身影,这会子垂头丧气的回到弥幺幺身边愧疚说道: “对不起啊弥六小姐,害您白跑一趟……我小姨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她桌上茶杯都还是温热的,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 一闻此言弥幺幺只暗地里偷笑,花眉定然是躲起来了。 “兴许是出恭去了呢?我在这里多等等她便是了,莫要担心。”她说。 “也好,弥六小姐随我去暖阁里坐着吧,外头冷。” 树上冻得瑟瑟发抖的花眉见花前月下对弥幺幺百般说笑,一时之间火气不打一处来,才动弹一下,脚底下树枝便咔擦一声,紧接着便拦腰压垮,整个人嘭的一声下掉进雪堆里头去了。 “我好像听到了一声叫?”怀疑着,花前月下回头看去,然而目光所及之处除了雪便只有雪屋。 第一百零五章 新的线索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阁主,我们……莫师弟身上有伤,何不让我前去?”车公公着急询问险些说漏了嘴,虽是及时改口,陆易秋却淡然笑之:“只有他方才有这个身份与资格前去。” 车公公一头雾水,转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像死了一样的余长安,正要思量什么就见陆易秋抬手封住她的三个穴位,开口便道:“镇毒丹和莫兄弟的血只能压制片刻毒性,如今我封死小友穴位让毒性堆积在一处,可使毒性不在体内四处流窜。” 说完陆易秋的目光落在余长安脸上的那颗手工红豆上,目光停留片刻才收回,再一次扔出去砸在车公公的脸上,车公公心思都放在陆易秋方才说的话上,并没有注意他那抹欲言又止的笑。 “只是幽奈的幻境可不是什么市井戏法,莫兄弟此去何时归来是个未知数,明日卯时之前他若回不来,这位小友体内的东仙之毒就会冲破穴位散布全身,届时毒性比现在还要厉害甚多,就是大罗神仙来,也救不了她。” 陆易秋一面说着一面起身,稍作整理自己衣裳便对着车公公吩咐:“你们抱着什么目的前来老夫很有兴趣,若真心有意合作就按规矩办事。另外,月夜花虽是幽奈所植,却也是我禄霜阁之物,还请你在莫兄弟回来后转告他付账五百两黄金。” 方还心怀感激的车公公听过这话惊得张了张嘴,半晌才质问道:“付账是一定,可直接要五百两黄金,莫不是陆阁主您狮子大开口?” 陆易秋哼笑一阵就回:“老夫心中自然有数,区区五百两黄金对莫兄弟来说想必连只蚊子腿都比不上。” 车公公怔住,陆易秋给他留了一副意味深长的笑容便离开这儿了,车公公握了握紧拳头,低头看向余长安,猛地才发现她自己贴的那颗红豆似的玩意早在卿莫离怀中蹭得松垮了。 怪不得总觉得陆易秋话里有话,他这是发现他们的真实身份了?车公公想着就打了一个冷颤,果然是个老狐狸。 一路鬼娇没少被卿莫离催加快步子,鬼娇只觉得自己就差动用自己的独门轻功来赶路,又怕卿莫离追不上,索性小跑着带路,等到了地方鬼娇后背都被汗水浸湿一大片。 “到——”鬼娇话还没说出口卿莫离就急不可耐的往面前那座白玉砌成的大殿里走,惊得鬼娇一声怒喝就道:“站住!从现在开始你要记住我说的每一个字……” 不等鬼娇说完,卿莫离侧过身,满脸都挂着不耐烦,眼中存着杀气,打断道:“速度。” “里面那位叫做姬幽奈的不是凡人,她的幻术是世上一等一的高,从你踏入幽奈阁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进了她的幻术之中,你的一言一行都会决定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你看到的亦真亦假,切记三思后行。” 鬼娇语重心长嘱咐着,话音刚落卿莫离便已经踏入幽奈阁范围内。 那是两扇象牙磨成粉活着金粉漆成的门,门上各有魍魉浮雕,好在没有把手之类的玩意,否则倒还使得这门不规整。 门忽的打开,一阵狂风从其中呼啸而出,直冲着鬼娇来,她下意识用手挡风,风感消失后再看去,幽奈阁外早没了卿莫离身影。 偌大的幽奈阁全然出乎卿莫离所料,原以为会珍宝满目,谁知偌大的阁中空无一物,俨然一副刚竣工的模样。 卿莫离提着警惕站在原地打量阁内四处,忽闻一道女人慵懒轻蔑之笑,他想顺着声音寻找源头却才发现那笑声从四面八方入耳,根本无从寻之。 “世人都想求我,却苦恼于不知我身在何处。你好容易寻了来,怎的像个木头?” 女声空洞,语调散发着不可一世的高傲,卿莫离目光放缓看着前方地面不再寻她,直言道:“见过前辈,我此次前来是想求两株月夜花,还望前辈大方施舍于我。” 猛地一阵浓郁花香扑面而来,卿莫离下意识屏息,地上凭空生出两团粉色烟雾,笑声汇聚在正前方。片刻后烟雾散尽,一个身姿妖艳的女人翘着一双死人一样白的腿坐在一朵云上。 她笑吟吟的盯着卿莫离,如瀑长发像麻一样被她挽着放在怀中,一手捏着只骨梳矫揉造作的梳着一股青丝,红唇轻启道了句:“往日来求我的,不是要家财万贯就是一手遮天,你倒好,上来就跟我要月夜花……是陆易秋那个老东西告诉你的?” 卿莫离只觉有些头晕目眩,低头一看包在胳膊上的那块布已经被血染透,地上滴答了一滩血水,原是失血过多。 一面想到鬼娇的叮嘱,一面又惦记着奄奄一息的余长安,卿莫离心里越发没了底,急的再也沉不住气就开口:“前辈,我夫人危在旦夕,还请您出手相救!” “哦?你拿余长安当夫人?”姬幽奈口气中满是吃惊,说完便掩嘴大笑一阵,敛了敛衣裳盖住裸露出来的香肩,就在卿莫离惊愕她从何知道余长安之名的时候,姬幽奈在他的注视下变化成了余长安的模样。 她一袭嫁衣褴褛不整,头上珠钗插在松松垮垮的发间,卿莫离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眨眼功夫她便到了自己面前,满脸都是惊恐:“为什么纵容白兰兰教唆旁人玷污我的清白?” 此话一出卿莫离瞳孔猛地收缩,这声音确实是余长安的声音。他脑子里当下窜出鬼娇叮嘱的话,这个姬幽奈果然不简单。 嘭的一声面前人化作一团烟雾,不等卿莫离反应过来姬幽奈已经站在他的身后,又是余长安的声音传来:“为什么要暗杀我?” 闻声卿莫离迅速转身,却见余长安仍旧身着嫁衣,只是这次心口插着一根箭矢。 接下来姬幽奈又消失,卿莫离下意识左顾右盼,无人。 “为什么要下毒?”声音从地上传来,卿莫离低头,余长安躺在地上,满身是血,状态和病床上的一模一样。 “你究竟想用幻术表达什么?” 第一百零六章 弥家变天了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卿莫离冷声质问,眸子盯着变化多端的姬幽奈,那双眼一望到底尽是鄙夷。 姬幽奈咯咯笑,地上霎时生出一片烟雾,不出所料姬幽奈又进行一次变化,这次变回了她原本的面目。 “鬼娇叮嘱你的你记得这么牢?呵……”姬幽奈笑说着发出一道轻哼,长发垂在地面稍稍堆起,整个大阁灯火通明,每一层都燃着一圈红烛,即使花香再浓郁也掩盖不住蜡烛燃烧的气味。 那不是普通蜡烛的味道。 卿莫离再一次屏息,皱着眉死盯向姬幽奈,怎料她忽的张开双臂,宽大袖口甩出的声音打破阁内氛围。只见姬幽奈微微抬起腿便凭空飘了起来,那会子坐的云朵这时也不知道打哪儿飞来被她坐着。 再开口时,姬幽奈的语气冷了许多:“若人人都像你这般谨慎,我自是没有养料来供养月夜花的。” 卿莫离愣,果然这蜡烛有问题! 谁知姬幽奈下一秒就补充道:“只可惜你该从进来的那一刻起就谨慎。” 见卿莫离神色微凝,姬幽奈不禁露出得意笑容,却又故作娇羞掩面嗔语:“你可真是我见过嘴有趣的凡人了。” “前辈神通广大,只求您能——”卿莫离强忍着不适和怀疑开口,话却说了一半就瓷在原地。 原是姬幽奈眨眼功夫又幻化成了余长安容颜,只是此次幻化结果是他从未见过的。 “卿君,你对我可曾有过心动?”余长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卿莫离回过神时坐在云朵上的人已经站在自己右侧,他扭头看去,这才发现自己身处镇国王府大院! 卿莫离心中一惊,凝起来的眉头锁得更深,余长安贴近他,脸上挂着两道泪痕,冰凉的双手拉起卿莫离,眉眼含笑道:“卿君,我只要你一个答案。” 蜡烛燃烧的气味越来越浓烈,伴着迷人心智的花香,渐渐地,卿莫离有些迷惘。 “卿君?”余长安眼角和鼻尖发红,一张小嘴上带着死皮,裂开的缝隙里还有血,她满眼期待的等着卿莫离的回答。 失血过多导致卿莫离逐渐看不清眼前人,他用力眨了一下眼睛,身体却无力的有些趔趄,一把就抓住了眼前人薄弱双肩,合欢花的香味钻进鼻尖,卿莫离方才抬头看,淡红色还没完全入了艳,四周轰的起了火。 浓烟四起,灼热感极其真实,卿莫离被烟呛得直咳,树木被吞噬,接二连三的咔擦乱倒,其中一根树枝更是狠狠砸在卿莫离胳膊上,本就有伤的胳膊经过这般重击痛的卿莫离脖上都起了青筋。 刹那间烈火之舌卷来,卿莫离再也分不清虚实,一把拉住眼前人就跑:“夫人快跑!”谁知余长安站在原地不动,他再转身看去才见她嘴角挂着血,眼中含着失望,道:“没有拜堂,我算你哪门子的夫人。” 此话一出卿莫离呆住:“我们……” 余长安挤出一抹疲倦笑容,有气无力道:“你我之间,早就没了我们。” 话音刚落余长安眉头微微一动,一口血从口中溢出,轻飘飘说了句::“是你负了我。”语毕便往后倒去,卿莫离本能反应冲上前去接,却在跨出一步之后感到体力不支。 倒在地上的余长安消失不见,他伸出去的双手甚是粗糙,手背只剩皮,血管凸的老高,胳膊上还有不少斑。 火海吹起一阵风,火势更加汹涌。稀疏白发从耳后吹来,卿莫离迟疑半晌抬手捏上一缕发丝,顿了顿又抬手摸上自己的脸,褶皱满面。 蓦地他脑海中回想起前几天在梨花树下余长安诅咒自己的玩笑话—— “夫人……”沙哑苍老的声音从自己嗓中发出,卿莫离久久不敢相信,又是一阵风起,风沙迷了眼,再睁眼时他身处山林间。 鸟叫声此起彼伏,风吹的树叶互相拍打发出哗哗响声,卿莫离第一时间低头看自己,手粗糙不少,但没有刚才的老态。 一道脚步声传来,他立马回头,只见余长安从一边跑来,手里捏着一只尚未断气的野兔,朴素装扮格外引人注意。 “夫人?” “相公!你看这是我刚捉到的兔子!今晚我们可以开-荤了!”余长安笑得很甜。 见卿莫离一动不动像个木头,她略有不满走上前来嘟囔道:“相公可是后悔与我归隐山林了?你若放不下你的王权富贵我也不拦着你。” “安儿,我们走。”熟悉的声音从一侧传来,卿莫离警惕心顿时提起,扭头一看只见一人骑在高马上冲着余长安伸手,怎奈那人明明很近却模糊不清,还没回头余长安就从卿莫离面前走过上了那人的马。 她一身华服,面露欣喜笑容,那人双手环过余长安的腰牵上缰绳,冲着卿莫离就是一顿刺激:“谢谢你成全我们。” 余长安笑的越发甜蜜,卿莫离只觉心中妒火燃烧,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剑,跳起来就刺向余长安,碰到的一瞬间又是一阵烟雾散开。 刚才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无比真实,卿莫离在虚实之境中反复横跳,还没反应过来,姬幽奈的声音就从头顶飘了下来:“你就这么拿余长安当夫人的?” 抬头看去的瞬间,什么蓝天白云,什么竹林黄莺,全化作烟雾嘭的消逝了。 姬幽奈趴在那朵云上,两腿翘着尽显俏皮之态,手中把着一朵淡红色的花,用着挑衅的目光将花凑到鼻尖下面轻嗅,卿莫离不傻,立马知道那便是月夜花,开口就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又是一阵哼笑,姬幽奈一个转身便躺在云上,吊着脑袋倒看卿莫离,瞧着他脸上怒意,顺手就将月夜花别进自己衣领,卿莫离顺着她的动作看去,一堆双峰隐隐约约,恼得他迅速挪开目光低声骂道:“不堪入目。” “哼……现下倒是正经极了。”姬幽奈讥讽,又说:“真真假假真真,你可知道了多少?” 卿莫离沉浸在方才的经历之中,姬幽奈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转瞬即逝。 第一百零七章 拜见前辈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听蚊子这样讲,弥幺幺满额黑线,什么用?靠她与众不同的絮叨能力烦死别人吗? 好像是个不错的建议。 “说什么呢这么热闹?听说小六爷已经找到了人来比试,实在是抱歉,事务繁忙才得以抽身。”浑厚又有些苍老的声音从外头传来。 只听门口丫鬟轻声唤了一声:“给卜太爷问安。” 话落屋内三人一道看过去,帘脚被一只粗手拽着往上跳了一下,紧接着就钻进来一个身形宽大魁梧的白发老者。 是卜西洲。 “师父!我正和他们说起您呢,快请坐下!”花眉见到他当即从软榻上跳下来,盖在身上的毯子都被她弄翻落在地上。 她也不管,赤着脚就从上头踩了过去。 “你这孩子,既有客在此,怎么还能像平常一样不注意规矩?如今你也大了,早该端庄起来,日后才好找婆家。” 卜西洲嘴上虽说着花眉的举止不妥,脸上却洋溢着慈祥笑容,在弥幺幺看来这两人和亲祖孙没什么两样。 “什么客人呀?不过都是自己人罢了。”花眉笑吟吟的说,语毕上前挽住他的胳膊,脑袋在他肩上蹭了蹭,转向弥幺幺就道: “幺幺,这位便是你舅爷了,还不过来认认亲?” 认亲?弥幺幺愣,与她一同愣住的还有卜西洲。 她认的是哪门子的亲?弥幺幺满腹困惑,真要论起亲疏,这卜西洲还没卜士人跟她亲。 “这位是……”上下打量一番弥幺幺,卜西洲眸中色变化甚多。 “师父真是健忘,这位是褚家出了事的那位——” “晚辈弥幺幺拜见卜太爷。”打断花眉的话弥幺幺做了自我介绍。 而后她又轻瞥了一眼蹙眉的人,之后再次看向卜西洲,福了福身子又道:“就问卜太爷大名,今日一见,果真是一位仙风道骨的老先生。” 盯着她的脸,卜西洲心里早有了数。听她这么一说他也只得点点头,捋了一把胡子方才回笑:“弥姑娘谬赞了。” 见小计俩没能得逞,花眉不满意的努努嘴,强行打断正要再说什么话的卜西洲,冲着花前月下就是一顿指桑骂槐:“你越发没规矩了!见了太爷还不跪下磕头!” 怒声一出,吓得正出神的花前月下原地打了个哆嗦,又僵了半晌这才跪下磕头:“晚辈叩见卜太爷。” “以后莫要做这些无用的举止,都是一家人,不必这么见外。”卜西洲淡淡的说,眸光锁在直视自己的弥幺幺身上,内心思绪诸多。 “罢了罢了,你们一个比一个客气,哪儿来那么多寒暄的客套话?赶紧开始比试吧!三两下结束了我师父还要休息呢!”花眉恼火的嚷嚷道。 这丫头真不讨人喜欢,弥幺幺心说着就给蚊子传音道:“我觉得我有必要收回苟同你建议的那一条想法。” 语毕她开口:“花眉姑娘讲了大半日的自传,至今也没有提起过比试内容,现在是否要先讲一讲给我这个外人听听清楚呢?” 弥幺幺脸上不耐之色摆明,脑中尽是她的懊悔,她活这么大头一次为了自己的决定这么烦躁。 从一开始就不该答应花前月下的。 “又不是天司局组织的正儿八经的试炼,无非是私下里斗斗法罢了。”花眉两手抱在怀里眼睛里充满期待,她打不过弥幺幺无所谓,卜西洲可以。 准确的说,是能秒杀。 “弥姑娘年轻,我与她动手岂不是我以大欺小?”说罢卜西洲哈哈大笑起来,原本有些紧张的气氛一瞬被他的笑声缓了过来。 闻言花眉嘴角轻撇:“幺幺厉害着呢,师父只管跟她打就是了,下手略微轻一些也不会出什么事。” 卜西洲不想进行比试的态度已经挂在脸上,见状弥幺幺作揖就说:“既有花眉姑娘担保,晚辈也没什么好怕的了。还请卜太爷赐教,好让晚辈偷学几招。” “你当真要跟我打?”卜西洲的惊讶里更多的是劝退之意。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晚辈先是答应了花公子,又应下了您,怎会有只说不做的道理?倘若真的那样,岂不是要遭了您的笑话。” 说罢弥幺幺抬手就对着门外道了句:“请。” 卜西洲眼中涌上一道诧色,很快又重新匿于眼底,笑呵呵的回礼:“请!” 见二人一先一后出了门,花眉的得意再也忍不住,冷哼一道嘴里嘀咕着什么就跟去了门口。 掀开帘子往外看去,弥幺幺和卜西洲正并肩往院子中间走,两人步调略慢,并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说话。 “小姨,你这也太胡闹了些!卜太爷的实力不在江宗主之下,就是祝大小姐来了也打不过,何况跟他打的是弥六小姐?” 花前月下气呼呼的冲上来说,怎料话音尚未落下,花眉扭过头来便反问了一句:“怎么?你也觉得弥幺幺是个废物?” 一闻此言花前月下彻底恼了:“我何时这样认为了?我今日在街上可是亲眼见识过弥六小姐的实力的!可不管如何她也无法和卜太爷较量啊! 你不是她好朋友吗?怎么还巴巴地亲手送她上去打?刚才卜太爷明说暗示都表示不比了,你非但不拦着点还煽风点火,我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你了。” “哟,你这么快就帮着外人骂起我来了?真没看出来啊,这弥幺幺魅力这么大?男女老少通吃?”阴阳怪气的话从花眉嘴里冒出来,彻底气恼了眼前人。 “你想赢可以直说,何故扯了无辜的人进入你我之间的比试?就为了咱们的输赢,真的太自私了!”说罢花前月下一步跨出房门冲向院子。 还不等他多走几步,院中间的两人就已经打起来了。 弥幺幺一手横在脸前,掌间蕴着的是一团不规则的淡蓝色气体,卜西洲神色微凝:“弥姑娘,你这般又是为何?” “前辈不愿全力以赴是怕伤着我,可这样对您来说就是不公,晚辈幺幺可不是喜欢占小便宜的人。” 第一百零八章 这个前辈不太行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尤其老年人的便宜,占了是要遭天谴的。” 此话出口卜西洲愣了愣,不过多久他便哈哈大笑,背在身后的手拿出之时,掌心里还多了一把剑,他道:“你小小年纪若是因我遭了天谴,那就是我该死了。 来吧,我们三局两胜,点到即止,不伤人分毫!” 竟然是个仁义君子?弥幺幺心想,按照花眉的说法,眼前这人知道她的身份后一定会针对自己,谁知道他从一开始就在担心自己的安危。 世上到底还是好人多。 “所以还请您不要放水。”语毕她掌间握上御魂剑,方才掌心里的灵法和剑气相互融合,不过眨眼功夫整把剑上都泛着幽幽蓝光。 “御魂剑!”卜西洲内心悚然惊呼,他不可思议的盯着弥幺幺。早在看见她的第一眼时她便认出了她的身份,可他万万想不到,这把匿世已久的宝物会在弥幺幺的手中! 弥幺幺照常开了修为暴涨挂,不比寻常的是她这回调整了挂的各项指数,尽可能让目前修为和自己十七岁时等同。 见卜西洲盯着御魂剑眉头紧凝,她邪笑一道就说:“前辈可不要在关键时候分神喔。” 话落同时,弥幺幺抬手将剑举至侧脸,竖起剑指便在剑锋上划过。血液流入剑身顷刻间就被吸收的一干二净,散发出来的蓝光也在此刻变得幽红。 御魂剑,以主人之血为食,以主人精气为灵力。 借它十分力气,它便能还九十分。 卜西洲下意识握紧手中法器,身体周遭渐渐生出淡金色的光,从脚底到头顶。 站在门口观战的花眉见状一瞬冷不下脸,抱在怀里的两手都耷拉下来,整只身子都站直:“搞什么?还没开始打就开了虚境?打个弥幺幺开虚境做什么啊……” “这老头开免伤玩不起?”蚊子传音。 弥幺幺只笑不语。 卜西洲这是想开虚境试探她的实力呢。 既如此,不卯足力气打一架怎么说得过去? 单只嘴角被她扯得更高,在酒窝陷下去的瞬间,弥幺幺挥出一道剑气起手。 砍出去形成的风逐渐成为一只血红色旋风,不等旋风落地,弥幺幺拇指掐在中指指腹上,手腕轻翻便掌心就压了两道光。 再转手往前一推,光注入旋风,当即使其化出两道分身。 三只旋风先后急速冲向卜西洲,一个接一个的将它吞噬,最终又合为一体形成巨大无比的形态。 周围树木被狂风摧断四处乱飞,花前月下两手抱头趴在地上才没被刮走,远在房门口的花眉一时没反应过来直接就被掀翻在地。 随着狂风越来越大,屋舍上的瓦都被硬生生的揭下来不少,如今正在满天飞舞,远远地看着就像黑天鹅的毛。 身在旋风之中的卜西洲浑身发软,等他想要出手用法术抵抗的时候已经使不出一丁点力气。 虚境几经摧残逐渐不稳定,旋风带来的伤害也趁此机会在他身上打了不少下。 再这样下去一定会被活生生的耗死! 想着,卜西洲咬破手指点在自己眉心,握紧长剑使其竖立在自己面前,闭目念出一道符咒,而后大喝一声:“破!” 旋风一瞬被剑上迸射而出的光撕碎。 咔哒一声,卜西洲将剑支在地上,他明显是体力不支了。 弥幺幺淡然轻笑,想要打的这么轻松,还是得尽快修炼,不说回到巅峰战力时期,怎么着也要达到现在这种水平才好。 “这丫头怎的这么厉害?”卜西洲心里暗想着,稍缓片刻,他将剑柄一转便让它飞转在面前,而后掌间化出一团灵法重重打在剑后—— 一百支光影形成的虚化之剑直冲着弥幺幺飞射过来。 这是什么招式?弥幺幺打了个茬的功夫那些飞剑已经到了眼前,再来不及多想,她挥动御魂剑做抵挡,可大意总会出意外。 其中一只剑在她躲闪不及的时候从她肩上擦过,刺痛灼烧之感顿时席卷全身,就连心脏都好像都有什么东西在疯挠一样疼。 “有点意思。” 弥幺幺勾笑,平地起身悬浮在半空中,躲开剩余的飞剑,她又将御魂剑投出挂在空中,一手握在另一手手腕之上。 随着一道符咒出口,整个御魂剑都变大几倍,而后也化出几十道光影之剑接连斩下去。 卜西洲见状大惊,扬起手中剑去做抵挡,事先便体力不支的他,面对此刻弥幺幺做出来的剑雨攻击逐渐躲闪不及,最终只能化出一道结界用剑顶着。 再强硬的结界也有消失的一刻。 随着破裂的声音传来,花眉和花前月下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以卜西洲的实力,他怎么可能打不过弥幺幺?可不管怎么看,他都不像是放过水的样子。 “呃……咳咳……”他马上就支撑不住了。 谁知就在此刻弥幺幺忽的一挥手,空中剑雨说停就停。在其余几人的注视下,她收了御魂剑缓缓落地,而后走向跪地不起的卜西洲,伸手便将他扶了起来。 卜西洲不可置信的盯着她看,在站起来的时候不解发问:“弥姑娘,你是如何做到的?” 弥幺幺有些稀奇,毕竟每次被人怀疑时他们都当自己修炼了邪法。 “是您让着我了。”看了一眼卜西洲的剑,她笑吟吟的说,语毕从空间摸来五瓶魂元丹塞进他手里就说:“若非您看得起我想看看我的实力,又怎会被我先手压制呢? 这些东西权当是我给您的谢礼,对于方才我剽窃您的招式一事,来日我一定做出补偿。” “你的灵根和慧根都不齐全……能走到这一步,又岂是我让不让你的事情呢?” 说罢卜西洲呵呵笑着给弥幺幺弯了弯腰道:“今日比试,到底是你让我有了见识,我该向你说一声谢谢的,弥姑娘。” “弥六小姐当着厉害!不愧是我选定的人!”花前月下一边清理身上的雪一边凑上前来傻乐,言毕还不忘回头看一眼躲在门口偷瞧的花眉。 见他看过来,花眉当即缩回脖子进了屋。 第一百零九章 刮目相看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这是……魂元丹?”卜西洲打开瓶子倒出里头的东西后更为惊讶,在弥幺幺的嬉笑之中不认主又问:“这是你自己炼制的吗?” 弥幺幺点头:“对呀,要多少有多少,管够。” 一听这话卜西洲眼睛再睁大许多,往后退了一两步,将眼前人仔细打量一遍,满心满眼都是诧色:“想不到这世上还有如此厉害的人物……” 没有灵根慧根就能达到如此境界?上能御魂下能炼丹,这不就是天选之人? 卜西洲的内心活动丰富,甚至慢慢爬上他的脸。 弥幺幺尴尬轻咳,摸了摸鼻尖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站在原地跟着花前月下傻笑。 虽然她真的拥有过这种实力,但现在不过都是外挂和法器的加持罢了,不管怎么想,她都觉得很别扭。 “今日比试,幺幺受益匪浅,来日一定备好谢礼登门拜访。”寒暄过后弥幺幺又说道。 闻此语卜西洲眸光轻转,笑呵呵的摸着胡子便拱了拱手道:“弥姑娘若真心想来拜访,便替老夫前往古月玄观,找寒江子那家伙为我讨些东西便好。” “什么东西?” “只要你去,他自然会知道。” 弥幺幺最不喜欢打哑谜的人,怎奈卜西洲的笑容意味深长,好奇心催使之下她恨不得现在就去一探究竟。 “好,那就要请前辈明日在家中常等着我了。” “一定。” 荒山野岭理的动物们好像都歇的格外早,吱呀吱呀的马车在马儿一声长吁之后停下,还不等岔子停稳上头就跳下来一个人,娘娘腔腔的往路边草丛走去,呕的一声就吐了一堆秽物。 祝子书靠在车内,手里捧着两张纸,那是弥幺幺那天从祝家开溜之前留下的话。 第一张是万圣莲的进阶办法,第二张是她歪歪扭扭的留言: “子书,今天我提前离开没有跟你打招呼,还请你不要生气,因为我两手空空的来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况且你和令尊大人又要连夜赶路,我不想你们因为我耽搁行程。 等你回来我请你吃好吃的,或者我再买好礼物去你家完成你被蹭饭的心愿。 对了,刘三提出的条件是我办得到的,我已有十成把握拿到药了,你不用帮我去药王谷采药啦。 一路顺风,天下地下最厉害的弥幺幺留。” 看到最后一句,祝子书没忍住又漾开笑。 前面这么多话都被她写的小小的挤在一起,偏偏这最后一句话写的格外大,生怕别人看不清无法知道她是谁一样。 “子书啊……我不行了……实在不行,你自己去雾月郡吧。”祝宴在车外有气无力的说,这一路走来他几乎是吐过来的。 “好了就继续走吧,别耽误时间。”祝子书淡淡说,殊不知车外的老父亲脸色铁青,已经有了一种连夜逃命的架势。 “说道的三局两胜!她耍赖皮!”花眉抓着卜西洲的袖子大呼小叫,腔中愤然好像连她脑子都冲没了。 “确实是三局两胜,为师两次都没有挡住她的招数……”卜西洲欣然笑说,盯着他的表情花眉更气:“可您明明在一开始就开了虚境!要不是您让着她!她怎么——” “够了眉儿,你今天做的有些过分了。” 卜西洲打断花眉的话,而后接过花前月下递来的一杯热茶,押了一口方才轻叹道:“要不是弥姑娘修为厉害,今日指不定要生出多大事端。” “能有什么事端啊?不过是比试比试而已,难不成咱们比试一下还能要了咱们的命?”花眉不服气继续嚷嚷。 小性子越往出使,卜西洲脸上颜色越难看。见状花前月下顿了顿方才说道:“外头都说弥六小姐不中用,如今看来不过都是胡扯。 卜太爷已有多年没碰见过这种新人了吧?如此一想也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我这就让人去准备酒菜给您道喜,小姨你看怎么样?” 花眉的大小姐脾气岂是说好就能好的?她知道卜西洲不高兴,自己也懒得恭维,索性往过一拧倒在软榻上养神去了。 “不必了,我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改日再说吧。”卜西洲也拒绝,随即又交代几句匆匆的走了。 “你确定不吃不喝不睡觉就去古月玄观?”蚊子打着哈欠从空间出来问道。 弥幺幺边走边活动筋骨,瞥了它一眼便说:“我总觉得卜西洲话里有话,但好像又不是这个意思。总之我认为他平白无故让我去那里一定是知道些什么。” 听弥幺幺这么一说,蚊子一溜烟回了空间,动用系统数值计算一遍,嘿嘿一笑就躺着继续睡去了。 左监司,范古哈欠连连的坐在苟观面前,鼻子上放了一块橘子皮刺激着他的嗅觉以此保持清醒。 渐渐的,他眼睛眯在一起,眼前忽的出现一道梦影,吓得他一哆嗦就清醒过来。 再看向一边画师时,他哈喇子都挂在嘴角上了。 “我想起来了,她的面具上还有一只独眼的九尾狐狸!”苟观忽然叫道。 一声惊呼吓得画师猛然从睡梦里清醒过来,两眼惊恐的在四下张望着,那副模样看着实在喜人,苟观一时没绷住被逗笑,谁知下一秒范古就拍在桌上大骂道: “让你描述你憋一句话就要憋半个时辰!真要让你自己动手画那还得了?!快点把面具形容完!本大人困了!” “细节太多了我不得慢慢想着么……” “范掌事,西锦卫递来消息,关于教主夫人的。”门外进来一个侍卫如是说,话音才落范古猛然起身:“快说给我听听!” 盯着墙内伸出来的桃枝,弥幺幺被惊得有些挪不开眼。 封川的水土也太好些?怎么四季常开的桃花这么不罕见呢? 未曾走到古月玄观门口,观门便自动打开。那些花香味也彻底涌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它们被关在暗不见天日的岁月里千八百年了。 弥幺幺下意识闭气,打起十二分精神抬脚便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 第一百一十章 这是奇遇任务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余天锋胡子轻颤,端起已经喝得见了底儿的茶杯又放在嘴边抿了一口,眼睛悄咪咪瞥着沈望山。 见其脸上始终挂着笑,右边那群起哄不止也没有叫停的意思,顿了半晌方才开口:“沈先生说的是,像我们这种文人自然没法儿跟江湖上的人比较。” 话出口众人齐刷刷看过来,单是目光就要吃了余天锋似的。他只笑了笑,容颜中挂着不少得意。 右边一位腮络胡子长满的人听了这话冷笑一声:“知道没法儿比较就甭卖弄,暗戳戳骂我们又怎样?你不照样得求着我们江湖人给你办事!好个杂碎东西!我呸!” “到底是生下就没娘养的孬货,满嘴粗鄙之语!”左边某人代入感甚强,忍无可忍站起来破口大骂。 谁知右边那群一齐瞪眼,唬得那位只得坐下。余天锋这会子被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紫,活像桌上摆着的那只青花瓷瓶儿。 “如今这等朝廷鹰犬反咬给他们赏饭吃的主子,这也忒好笑了!哈哈哈哈!” 众人大笑,笑声淹没沈望山的低笑,一人给他斟满酒,他却将杯子对向余天锋,道:“人不能背信弃义,然而这偌大江湖靠的就是道义。余相你可看见了?” 一听这话余天锋慌忙握紧茶杯,眼中划过一丝质疑:“沈先生可是反悔了?” 沈望山淡笑,将酒杯碰上余天锋的茶杯一饮而尽:“我们禄霜阁收了您的钱,自然不会反悔。不过是沈某自己想劝您迷途知返罢了。” 余天锋听过担保便没有吭声,沈望山继续说道:“您要夺了卿家江山,于您自己是胜,于天下是败。您的江山来之不正,谁都降服不了,单是这些人,就够您喝两壶了。” 说罢沈望山笑呵呵将目光投向右边那群继续划拳喝酒的人堆里,余天锋顺着瞧去,缓缓握紧拳头。 若他多了天下,这群人还有活路?余天锋心中暗忖,随之轻蔑一笑,又举起手中那只枯了的茶杯对向沈望山:“沈先生好意提醒,我定当铭记于心。” 语毕余天锋起身,左边那排早气得面红耳赤的人跟着起来,待余天锋寒暄几句离开,他们才灰溜溜走了。 偏堂瞬间安静下来,众人看向沈望山,满脸凝肃,其中一个开口道:“沈先生当真要舍了道义帮这样的人?” 沈望山目光落在余天锋放下的茶杯,里面的茶叶已经干的逼不出一丁点水。他笑答:“沈某心中江湖道义永存,然……禄霜阁不是沈某一个人的,阁主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我相信他。” 众人闻言沉默良久,烛火燃烧了小半截儿,人影在堂中晃动,一人开口道:“沈先生向来有江湖孔明之称,陆阁主待人更是宽容,若贵阁日后有什么难处,尽管向我们开口便是!” “是啊!我们定当竭力所为!”众人应和。 “多谢。” “义父,沈先生今夜在偏堂会见余天锋一等朝廷看门狗,还有一众江湖上的兄弟们在场,那些人说话夹枪带棒的,兄弟们也狠狠地骂回去了,沈先生有劝说余天锋收手,只是那人好像并没有放在心里。” 鬼娇的声音从房中传出,两剪黑影落在窗上,随着烛光摆动忽大忽小。 陆易秋手里捏着一把骨签,一支一支放到烛火下仔细对比一番方才放在一边,时不时从里头抽出一支递到鬼娇手上。 他眼皮子也没抬就道:“对于望山的作为,娇儿你怎么看?” 鬼娇又接来一支签子,将其放在手心里,右手提起细笔沾了沾金粉泡的墨往签上刻着的文字里描了进去,吹了吹端平签子方才回:“沈先生虽说是个好心肠,却也是从来不闻天下事。此次居然出口劝诫余天锋,我也说不上来的感觉。” “卿戊壬还没称帝的时候望山的父亲就落在他手里,等他当了皇帝又故意让望山进不了朝堂。由此一来,你认为望山劝诫余天锋是一种怎样的心理?”话间陆易秋将最后一支签子递给鬼娇。 鬼娇继续手上活计,一边思量一边说道:“按理说他应当全力支持余天锋造反才是……”话说一半鬼娇没了声。 陆易秋目不转睛盯着低头描字的鬼娇,许是看不清,她揉了揉眼睛,陆易秋便将烛台往她面前推了推,而后两手交合放在桌上看她。 只有在出了禄霜阁的时候鬼娇才化妆成一副凶声恶煞的魍魉模样。 她脸上还是有些许稚气的。 谁知鬼娇猛地抬头,陆易秋下意识抬手去抓茶杯,扑了空才想起桌上没有茶,顿时尴尬不已,只听鬼娇惊呼:“不对啊,我现在最搞不懂的是你!” 陆易秋愣,鬼娇嚷嚷着就道:“义父何时成了彻头彻尾只为了钱做事的人?余天锋造反一事若是成了,咱们禄霜阁是出了名的认钱不认人,倒也不会受到多大影响,若是失败,那我们岂不是要被朝廷追着打?” 此话一出陆易秋瞬得从愣神中剥离开,却又眨眼功夫陷入一道思绪之中,望着眼前人恍然失了神。 大致的意思姬幽奈一个时辰前刚说了一遭。 他本是有自己打算的,可不知道为什么这话从鬼娇口中说出的瞬间,他的所有计划都有了一种崩盘的感觉。 “娇儿,我有我的道理。时机成熟我会告诉你的,放心吧,我绝不会做对禄霜阁不利的任何事。”说罢陆易秋起身往一边走去:“不早了,回去早些休息,明日忙的事情还很多。” 另一方内,车公公做好吃食带来时余长安早趴在卿莫离怀里睡着了,见卿莫离两手抱着余长安实在腾不出手,车公公已经打算给他喂饭吃,谁知卿莫离不准房内有一丁点响动,直接将车公公撵了出去。 车公公一脸无奈,有句话怎么讲,有了媳妇忘了娘,自家王爷这算什么?有了媳妇忘了……不可不可,要杀头的。 “夫人,为夫真的好喜欢你。” 第一百一十一章 芷婵遭罪了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疑惑着,弥幺幺蹲下,拿过撮箕在手里好一阵检查。 这与平常的撮箕不一样,它能吞下的东西多着呢。哪怕是一座泰山放在跟前,只要能用那把特定的扫帚扫进来,转眼就会立即消失。 难不成是自己扫雪扫迷了,一时打了盹儿忘记了这里原先有没有积雪了? “不应该啊……我明明只扫了半边。”嘀咕着,困意不禁泛上来,一晃眼的功夫便叫她连着打了两个哈欠。 寒江子的笑声突然从一边传来,她慌忙起身看去,见他对自己招手:“累了一晚,乏了吧?进来喝杯热茶吧。” 清晨的风还是很冷的,适才起身时从身后袭来的风冷咧咧的,冻得弥幺幺鸡皮顿起,这会子只觉浑身皮肤紧绷,连带着头皮都有些麻嗖嗖的。 盯着寒江子掌间隐约还存在的光色,她心中一喜便道:“谢谢前辈,我先去挖了酒来。” 说罢她召出御魂剑来到树下挨个检查,最终在开得最为繁茂的那棵桃花树下找到了埋藏之地。 鸟儿啼叫声清脆,婉转之音配着舞动的微风,和在冬日清晨的清透空气里…… 那便是世上最好的丹药,入了眼耳口鼻便是极致舒爽。 寒江子盯着弥幺幺的背影,负在身后的手在掐算着什么,忽的脸色僵了一下,却又很快被之前的欣喜抹下去了。 没有铲子,御魂剑就成了弥幺幺的铲子,用它来掘土,弥某人可以说是毫不心疼,甚至觉得格外称手。 能打架能切肉,现在还能掘土?果然是个绝世好宝贝! 暗沉沉的屋子里,满是刺鼻的血腥味儿。地上湿漉漉的,还有许多地方堆积着小水洼,其中混杂着血液,以有的地方都结了冰。 两个婆子将芷婵活生生糟蹋了一宿,这会子瞧着她倒在地上,胸口起伏都不大能看得见,其中一个有些担心道: “哎?我看差不多行了吧?万一真闹出人命了咱们怕是也要受牵连呢。” “不中用的东西,我还没怎么动手呢她反倒承受不住了?也不问问咱们辛不辛苦,在这儿跟她耗了整整一夜!”另一个气冲冲的骂道。 她面目狰狞,神色中却又夹带着好几分杀意,好像恨不得将芷婵撕碎。 “嬷嬷!四太太房里的春月来问话了!”门外小丫头禀报,还不等里头这两个婆子有什么举动春月便推门而入。 两个婆子连忙并肩站着,试图挡住身后狼狈。 春月一进来就闻见味儿了,见她二人这副举动眼睛一斜便大步冲上前去,推开她们后定睛一瞧,吓得失声后退两步,捂着嘴半晌都没缓过来。 “春月姑娘,是她自己不尊重,怨不得我们……”一个婆子说。 闻此言春月攥紧帕子便啐了她一口骂说:“太太只叫你们跟芷婵打听六小姐的下落,谁准你们动用私刑了!” 两个婆子身子猛的颤了几下,趴在地上便是一顿磕头:“好姑娘!是我们会错意了!还请您大发慈悲饶了我们吧!” “会错意?好轻巧的话!你们两个烧高香拜金佛请求保佑芷婵没事儿,否则就洗干净脖子等死吧!” 语毕春月气冲冲来到芷婵身边,盯着她唇上泛起的死皮,当即又回头骂道:“还不赶紧叫人抬出去救命!” 此时的四房,褚香秀边用早膳边扶着发间头饰,喝了一口粥之后再忍不住,气恼了一把扯下头饰拍在桌上就道:“春月那死丫头怎么去了这么久?” “莫不是逼问芷婵那边的人出了什么岔子?”一个婆子夹了一只灌汤包放在褚香秀碟子里,而后从小丫鬟端上来的盘子取来帕子擦了擦手,这才捧起头饰放在其中。 摆摆手示意丫鬟离开,又看了郁郁寡欢的弥柒铃一眼,弯腰贴近褚香秀便说:“依老身看,还是三太太那边的事情要紧些。” 褚香秀兴致本就不大高涨,一听她提起赵仙儿当即就撇了嘴角:“再要紧跟我有什么关系?弥家主母的位子我没兴趣。” “太太不屑于跟她们争抢虚名,老身岂会不知?我所说的,是三太太针对六小姐的事儿。” “她张口闭口就拿六姑娘压人,那丫头可是她的靠山,她怎么敢针对她?”褚香秀再撇嘴,心火浮躁间抓起筷子就去挑灌汤包的皮。 她原是为了发泄去的,不曾想一筷子下来汤汁溅射而出直接甩在弥柒铃的小脸上。 按照往日,她这会子已经闹嚷着要杀人了。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她只拿起帕子默默擦了一把脸,起身出去洗脸了。 褚香秀心路历程起伏巨大,还没顾得上女儿的好歹,那婆子又给她揉着肩头笑道: “太太糊涂了。三房那位明面上器重六小姐,可随便一想就全是端倪,明摆着是给六小姐招恨呢。 再说了,她若真的跟六小姐好,又怎会在这种节骨眼上想要举行什么衣冠成婚?” 听过这话褚香秀恍然大悟:“当真是我痴傻了……这么浅显的道理怎么都没懂……那以后岂不是有好戏要看了?” “可不就是?听人说肆先生昨儿半夜回来了,跟一个刚挖了煤出来的似的小哥打了半宿,后来也不知道怎么散的,反正他本人对这门亲事很满意。” “你刚才不是说三房那边的事要紧么?你有什么办法?” …… 半个时辰后,弥幺幺从挖出来的三米深的坑里拿出来两坛酒,完成而后将地上新添的落红又清理一遍,这才开挂用法术填了坑,兴冲冲的往寒江子所在的那个屋子去了。 茶在吊炉上煮的咕噜咕噜响,寒江子盘腿坐在那儿闭目养神,门口身影晃动使得屋内光线变暗,等她进来坐下,房间又明亮如初。 “多谢前辈出手相助。” 闻言,寒江子正眼瞧去,这才见弥幺幺跪在面前伏在地上拜他,惊得她一下就坐直了腰道:“弥姑娘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前辈体恤我,我理应拜谢您。”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与前辈的对话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说着,弥幺幺抬头,扬起甜笑就说:“您要的酒我已经带来啦,现在我想跟您讨一杯茶喝,您看行么?” “这茶专程为你准备,你快起来,我亲手给你添!”寒江子哈哈大笑道,话间还不忘对弥幺幺做了个“请”的手势。 得到应允,弥幺幺这才起身坐好。见寒江子在斟茶,忽的想起什么,从空间摸出一样东西便问:“对了前辈,这是我在积雪里捡到的东西,请问这是什么呢?” 她手心里的,是一块奇形怪状的珊瑚石,若不是在晚上看时上头隐约透着光纹,她一定会将它当做废石丢掉。 本着在清扫厚雪的奇遇里刷出宝贝的她,一整夜的收获也就只有这么一点点。 “一块破石头。”寒江子笑说,语毕他一手拿过石头,一手递上热茶。 弥幺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难道千载难逢的奇遇就是为了让她当苦力的? “我昨晚看见石头会发光。”强烈的不甘催使弥幺幺才抿一口茶将自己的委屈表达出来,万一只是前辈眼花没看清楚呢? 寒江子顿了顿,低头看向石头,不过片刻又哈哈大笑道:“弥姑娘好眼力,这是当年我在昆仑山上偶然得来的一块搓澡石,对比起凡物,确实好用至极。” 晴天霹雳?当头一棒?还是五雷轰顶? 弥幺幺双目愕然的盯着那块石头半晌缓不过来。 再不济胡乱诌一句老掉牙的话,好比什么女娲用的补天石什么的,虽然没用但能配合什么东西发出奇效。 然而寒江子偏偏就是这么实诚。 罢罢罢,还是想些正经事的好。勉强安慰着自己,弥幺幺缓声开口:“……话说卜西洲前辈差我来找您,是要您告诉我什么呢?” “你倒是个聪明至极的孩子。”寒江子吹了吹茶,指尖摩挲着茶杯感应着温度,慈祥遍布在他整张脸上,包括皱纹里。 “前辈谬赞了。”话落弥幺幺顿了一下,脑中莫名的有些混沌,到了嘴边的话不知怎的就被打乱,重新组织半晌方才成功说出: “卜西洲前辈算是我的舅爷,您与他交好,想必是知道当年某些事情的真相的。” 此话出口寒江子摸在茶杯上的动作顿住,缓缓的,他抬眼看向弥幺幺。 眼前人的脸上还有几分稚气不曾脱去,可眉眼之中的沉重看起来好像已经入世百余年的样子。 综合起她的谈吐和思维,他越发觉得她与这个年龄并不相符。 “每一天都会发生很多事,老夫向来记性不好。不知道弥姑娘口中的‘当年’和‘某些事’,指的是哪一年?哪件事?你只管说与我听听吧。” 寒江子的回答让弥幺幺陷入小半刻的斟酌。 他已经拒绝的很明显了,还要继续追问下去吗? 看来当年不仅仅是离氏一族让褚清月背了个锅那么简单。回想起嬴双所说的,当年出事时皇帝是想过维护的,只是后来压不住舆论不得已才放弃了褚清月。 可一开始她调查的时候,整个金云城的资料库里都没有褚清月的半点记录,弥家上下闭口不提一字也就罢了,弥家之外的人也是避之不及。 倘若不是有褚清月的这些亲戚好友尚在人世,她一定会怀疑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存在过的事实。 如今细细思量一阵,要想知道当年的事情真相,除了费尽心思调查,那便只有修炼到极致境界穿越时空,亲自回去看一眼了。 到底还是打破砂锅问到底来得容易些。 “幺幺不是喜欢难为别人的人,前辈不方便说实情我也能够理解,但我还是想向你打听一些小事。”沉寂良久,弥幺幺打破安静的氛围说。 寒江子自知难逃被追问,又加上由心底对她生出的欣赏,故而只思量了一小会儿就应了下来:“你只管问,我只挑能说的答复你,你看如何?” “谢谢前辈。” 又拜了一拜眼前人,弥幺幺忽的笑问:“依前辈看来,离氏一族发动封魔之战,是他们一力所为,还是与其他势力勾结?” 此话一出寒江子瞳孔猛缩。 他原以为弥幺幺会向自己询问褚清月的死因。 察觉到他神色微凝,弥幺幺眸光突沉,果然一切都没自己原先想的那么简单是么。 “下一个问题。” 寒江子心里松了一口气,定睛对上弥幺幺的眼睛,他忽的生出一股子不祥的预感。 “前辈认识单姑娘么?”她笑着说,话落将茶杯凑到唇边,轻轻的试了一下水温,确定不烫嘴巴之后才抿进去一小口润了润唇和嗓子。 “她不曾来过道观,但老夫对她还是有所耳闻的。”同样喝了一口茶,但寒江子是用来解渴的。 像他这种人本不该如此品茶,可见他现在的心理状态是不大稳定的。 暗暗观察着他的举动,弥幺幺脑中忽的又卷上一层混沌,眨了眨眼睛,她微微晃了一下脑袋。 “听说这位单姑娘来历不凡神通广大,只有权贵才能攀得上她这根高枝,缘分极大的才能被她收为徒弟。 没钱又没权的的那些人只能做普通信徒,通过以血祭拜的方式引她现身。”寒江子轻声说,话间垂着眼睛却是不是看一眼弥幺幺。 每每要观察她的神色时,她都在喝茶,根本看不见她的眼神。 “听说这个单姑娘有七个徒弟?到底是哪七个修了八辈子福气的好人才能被她看入眼?”弥幺幺笑语清然,越发看不出她真正的情绪了。 “老夫不过是个无能老道,岂能知道那么多的俗世之事?”说罢寒江子哈哈大笑,一口喝干杯中茶,说:“不若我帮你卜上一卦算算?” 正经事永远说不到地方上,鬼扯推脱的功夫个个都厉害? 弥幺幺内心吐槽着,嘴角却顺势勾起:“好啊,那就有劳前辈了。” “……”寒江子语塞。 “你这小子怎么永远这么冲动?再不改改你的性子,迟早要死在这上头!”清屏堂里,吴秋一边上药一边骂。 第一百一十三章 小女儿家的姿态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嬴双从眼前人端着的镜子里看着鼻青脸肿的自己,听身后吴秋骂个不停,顿时更加窝火: “有你这么做大哥的么?你兄弟被人打了你不想着帮我打回去也就罢了,居然还教训我。” 吴冬儿听过这话冷笑一道就说:“我要是那厮定然打断你的腿!三番两次的在人家闹事也不嫌丢人!有那闲工夫不如好好练练自己的道行。” “三妹妹说的对!”吴秋附和。 面对兄妹二人的前后夹击,加上自己理亏,嬴双自知斗他们不过,心一横就把气撒在别处:“把你的镜子拿好!晃来晃去的害得我头晕。” “嘁,瞧你这副没出息的样子。人家弥六小姐哪儿用得着你操心? 前有祝子书保驾护航,后有曹教主公然示爱,据说她好像还和安清候很亲昵,现在更是有弥肆这个未婚夫。怎么着都轮不到你,你瞎起什么哄?” “我明明是为了我师父的嘱托,怎么就是起哄了?我并不觉得弥肆可靠,怎么就成了闹事了?我关心我师妹跟你有关系吗?你凑什么热闹?” 嬴双怒冲冲仰头骂道,因为脸上的淤血显得他更黑,两只眼珠子却白花花,看着格外违和。 脑袋突然被重重的敲了一下,他吃痛捂上去,吴秋同时在身后骂骂咧咧:“怎么跟妹妹说话呢? 咱们冬儿可是你名证言中顺的青梅竹马,你别那么偏心行不行?才回来几天就被够了魂儿似的往你师妹那里钻。” “你们兄妹两个沆瀣一气狼狈为奸,从小到大两个欺负我一个,这会子装的跟个人一样还说教起我来了…… 那弥肆真不是值得托付终生的男人!哪怕小幺以后嫁给一头猪,我都不想她嫁给他!”嬴双话说一半突然转了话锋。 吴冬儿一时没忍住扑哧大笑,抖得镜中嬴双跟着抖。她道:“你以为你是人家什么人啊?不过是个挂名师兄罢了,比她爹还操心。” 吴秋也不断咂舌:“就是,弥家大老爷身为徽仙洲州府,也没说把闺女妾室接去同住,这么多年任由她闺女在弥家备受欺辱。这爹真是当到头儿了。” “啊?她爹还没死呢?”嬴双满脸震惊。 “要不你去徽仙洲宰了他?”吴冬儿爆笑如雷。 “……” 古月玄观里,弥幺幺往后仰着,两手撑在地面,她现在涨得很。 困意总是来滋扰她,正好寒江子的茶清冽可口,她便喝了整整三壶。 寒江子面前摆着几个玉签子,手上胡乱的施着灵法,嘴里还念叨着乱七八糟的话,听得弥幺幺无语至极。 不想透露大不了直说再拒绝一回就是了,何必在这儿乱搞?真当自己是个小白什么都不懂? 不知多久多去,困意再次犯来。 盯着爬进屋子里的太阳,弥幺幺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抬手揉了揉眼睛索性直接躺下。 起初她还盯着地上的眼光发呆,不过多久她的眼皮就在打架。 意识朦胧、半梦半醒之间,她恍然看见萧酒意。 什么时候真正睡过去的,她自己也不知道。 寒江子轻叹一口气后用法术化出一张毯子盖在她身上,随手拨了一把面前的玉签子,笑呵呵的起身出去了。 有人岁月静好,就有人浑身暴躁——且抑郁。 “侯爷您少喝点儿……”盯着地上十几只空酒坛子,萧弦慌得要死。 自打昨天傍晚弥家传出消息,说是弥幺幺和弥肆的婚期定下了,萧酒意就一直闷闷不乐,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一整夜,今早萧弦再来看到时候,这里已经是一片狼藉了。 “你怎么来了?弥肆找到了?”萧酒意打了个嗝儿凝眉问道,调整坐姿的功夫怀里的滑向就落在地上,惊得他扔了酒壶就蹲下去,一把抓起画像,委屈巴巴的问: “阿弥,你怎么回事?为什么身边总有那么多人?嗯?你前天还说喜欢我,怎么明天就要嫁人了? 你不是说你心里装着很多男人吗?你突然就怎么专一了?专一为什么不找我?我不是你的阿肃了吗?” 男儿有泪不轻弹,要弹也只为红颜。 是哭腔渐浓。 但难过只是萧酒意一个人的。 萧弦可以发誓在这之前他很紧张,但现在他已经憋笑快憋出内伤。 从小到大萧酒意从来没有这样……柔弱过。 “侯爷,要怪只能怪您这副小女儿姿态太喜人了……”萧弦双肩颤抖,动用灵法将眼前此刻记录下来。 一刻后,萧弦揉着笑的发酸的脸颊,一本正经的对萧酒意说起正事:“左监司西锦卫递来的消息,说弥六小姐昨夜出城前往古月玄观,至今未归。” “可是遇到什么危险了?”萧酒意揉着巨疼的脑袋,指尖捎着一抹金光,点在额上之后酒意全无,好像之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似的。 “您还知道用法术醒酒呀?” “有法术可以醒酒为什么不醒?” 看着他一脸的正经,萧弦憋笑,之后清了清嗓子才说:“弥六小姐明天才成婚,今天是最后的机会了,侯爷。”语毕还不忘冲他挑挑眉。 盯着画卷又看了半晌,萧酒意的目光始终都锁在“赴春宴”那三个字上,之后他轻轻合上画轴放好,摇身一变就成了曹肃,拿起面具戴上便笑:“我正是此意。” 说罢他便散形而去,萧弦无奈轻笑,无意间瞥向桌子上雕着罗刹的那张面具,笑意顿收:“侯爷!您拿错面具了啊!” “怎么样杨大夫?还有救吗?”见杨怀山面无波澜,把个脉都不紧不慢,春月心急如焚。 一早上过了,芷婵躺在那儿面如死灰,眼瞧着是活不成了,杨怀山终于开了金口:“芷婵姑娘心脉受损,怕是无力回天啦。” 一闻此言春月气的大骂:“起初明明能救!你这个庸医!难不成昨儿你给老太公去瞧病时也是这样瞧的? 你作为一个大夫,救人是你的本分!你却只顾着攀权附势!再不仔细瞧小心我回禀了三太太打发了你!” 第一百一十四章 心动不止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卿莫离呆呆地瞧着跪立在面前的人,任由她抬手捧起自己下巴。她的指尖温热,软得好似没有骨头一般,明明是捏着他,却给卿莫离一种被棉花包住的感觉。 余长安将药水滴入卿莫离眼中,卿莫离下意识眨了一下眼皮,一颗晶莹剔透的玩意就从眼角滚了出来,伴着一小股栀子花香气。 望着他湿润的眼睛,余长安收着药水瓶子打趣道:“不知道的人见了你这模样,还以为我将你怎么了呢,瞧你这双哭过似的眼睛。” “就算夫人真的将我怎么了,我也不会哭。”卿莫离笑答,伸手又圈住余长安的腰,正想把她抱在怀里怎料下一秒就被余长安推开,一脸疑惑之际只见余长安指了指自己的衣裳:“瞧我着一身脏,早该换换了。” 一听这话卿莫离方才记起这茬事,带着些许愧疚道:“是为夫疏忽了。”语毕下床,话到嘴边还没说出来门口就传来了车公公的声音:“王爷王妃起了?干净衣物和水已经备好了。” “快些送进来。” 门打开,车公公偷偷扫了一眼卿莫离和余长安,一个两眼鳏鳏,一个面色红润,他若有所思的将水盆安置下来便来到床边给卿莫离服侍更衣,手上忙着动作不假,眼睛偷看床铺也是真。 余长安换好衣裳从屏风后头出来洗脸,手摸过脸颊猛地开口:“我脸上的东西什么时候没有了?” 卿莫离自己拿过腰带来系上走到余长安身边:“我们身份被陆易秋识破了,不过夫人放心,他没有挑明,所以一会儿还得辛苦夫人再做一个。” 余长安惊呆,昨天到底发生了多少事? 车公公则一门心思放在别处,趁机折起被子,借着这个功夫又仔细观察一番,原是自己多想了。 什么收获都没有的他也只得接话道:“早上洗脸时胡子掉了,还请王妃连同我的一块儿做上。” “小事一桩。”余长安顺口就回,随即陷入沉思。 昨天突然毒发,自己那么强的系统居然没有检测到分毫?看来这个异世大陆上的东西必须得学习一遭,只是……芯片系统被昨天这毒冲击,不找机会强化怕是只能等死,谁知道以后还会遇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见余长安原地愣神,卿莫离索性沾湿布巾又拧得半干,亲自上手给余长安擦了擦脸。窒息感涌上来一瞬间又消失,余长安回过神,卿莫离已经在自顾自的洗脸了。 “夫人方才滴的是什么药水?现在为夫眼睛一点不适都没有了。” “啊?”余长安懵,这是什么药水?不过是强化版的眼药水罢了,滴上一滴眼睛的任何不适都会消失,什么眼部病况都可以滴到病除,它叫CQC。 卿莫离一面漱口一面看过来,眼中充满期待,余长安悻悻的笑了笑:“启明露。” 嗬,张嘴就来的本事越来越强了,不愧是你,余某人。 “好听。”卿莫离轻飘飘的夸奖,活生生一个没有感情的夸夸机,余长安顿的戏精之魂忽的燃烧起来:“你这就对我不耐烦了?好啊,看来我们之间也不过如此了。” 卿莫离和车公公一秒石化在原地,余长安扭头就贴上自己的手工豆状东西,抬脚去了桌边,一手捏起早就冷到外婆桥的鸡腿往嘴里塞,卿莫离反应神速,冲来就一把夺过:“放了一夜的东西不准吃。” “你凶我?”余长安将手上油脂擦在卿莫离的衣裳上头,两眼写着震惊,又道:“卿莫离,你变了,你以前不凶我的,果然人心薄凉。”说着,她的声音还颤了颤,嘴巴憋得像被掏空的荷包,言行举止惊得卿莫离一愣一愣的。 “夫人,你……”卿莫离欲言又止,望着仍旧捏着自己衣裳擦手的余长安半晌,侧脸对向车公公:“去问问陆易秋,月夜花吃了是不是有什么后遗之症。” “是。” “干嘛!你居然觉得我脑子坏了?”余长安气鼓鼓道,最后带着工具来到车公公面前:“我不过是跟你玩闹一会子罢了,你却觉得我有病。” 余长安一面嘟囔着一面给车公公贴好胡子,瞬间转了话题就道:“我们此行前来为的是抓余天锋把柄。陆易秋没有挑明我们的身份,就代表有机会从他身上入手,你们认为呢?” 卿莫离脸上笑意从未消失,他将鸡腿扔回盘中,再一次走到水盆前洗手,道:“为夫认为,夫人说什么都对。” 突然被调戏一把,余长安只觉无地自容:“我说正经的呢!” “为夫也说正经的。不过我觉得陆易秋收这笔卖国财,背后一定有隐情,他这样的人断然不会为了钱做出背信弃义的勾当。”卿莫离一脸认真,眸中透出来的光直射余长安,明明犀利,可在照上余长安的一瞬间又温柔下来。 余长安有些不好意思,清了清嗓子将注意力集中到讨论的事情上:“所以卿君的意思是……我们直接接近陆易秋,查出他的隐情,就可以让他为我们所用?” 谁知话音刚落卿莫离又冲她柔溺一笑,语气一如既往的清冽:“正是。” “陆易秋的寿宴要进行好几日,既然如此我们就快些去吧。”车公公道。 “不急。” 余长安和卿莫离同时说出口,车公公尴尬望去,只见他们夫妻二人目光交接,全然没当有他这么个人,顿时尴尬不已。 二人同时露出笑容,卿莫离道:“昨夜鬼娇来传话时说了,会有人来带路,我们等着就好。” 余长安点头,掏出一颗胶囊递向卿莫离:“那就先吃药吧。” “喂我。” “车公公,备水。” 车公公血液奔腾,这对夫妇还有没有人性? 约莫半个时辰后,门外来了一人,面孔一点都不生,正是鬼娇。 她今儿打扮得像个小户出身的小姐,远远地,余长安就瞧见她头上戴着的那支珍珠钗,在阳光下光泽甚好。 第一百一十五章 她们又是什么交情?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雀儿叫声婉转,耳边忽闻一道翅膀扑腾的动静,待弥幺幺睁眼看去,原是门口落了三只麻雀。 见她盯过来,三小只歪着脖子往前跳了跳,圆圆的眼睛快速眨动,对那儿躺着的人充满了好奇。 “看美女是要交钱的,没钱就把你们烤了吃。”弥幺幺打了个哈欠说,话才落,三只麻雀毫不犹豫仓皇飞走。 此举使得她将脑子里仅剩的那份不清醒彻底抛掉:“想不到这么小的家伙都能听懂人话……” “正所谓,万物有灵啊,哈哈哈!”寒江子出现在门口,弥幺幺被这突然冒出来的人惊着,猛地坐起身子,紧接着又认为自己过于大惊小怪,一时尴尬不已,温吞吞开口:“前辈说的极是。” 寒江子笑颜从来温和,他两手背在身后微微对屋内人弯了一下腰,随后才说: “现下已是正午,再过三刻就该卜西洲那老东西小憩了,弥姑娘若不抓紧时间赶过去,等他醒来就是晚上了。” 闻言弥幺幺点点头,却又很快质疑:“那我敢在他午睡前拜访,岂不是耽误他休息?那样会不会很不礼貌?” “哈哈哈哈,耽误他睡觉事小,错过终身大事事大啊……”寒江子笑的更加豪放,弥幺幺正要再问什么时他却在原地消失的无影无踪。 怎么这里的人都这么喜欢卖关子?弥幺幺嘴角轻抽,迟早要从江上酉那儿顺来清心镜做自己的玩意才好!叫他们一个两个的都跟自己装腔作势! 顺着一条条线索往下找容易吗?本以为是条条大路通罗马,谁知道条条路上都是死疙瘩,根本行不通! “我觉得我迟早要在这里郁郁寡欢的死了。”弥幺幺吐槽着伸胳膊展腿,见身上滑下去一条斗篷,也不知道怎么的,她下意识就拉着它到鼻下闻了闻。 是熟悉的清香。 他来过了。 脸颊一瞬滚烫,心跳的也有些厉害,好莫名其妙的感觉。 弥幺幺心想,只犹豫一秒就将斗篷披在身上,头发正好被斗篷压住,不至于到处乱飘,安逸的很。 “这两坛酒应该就是卜西洲要的东西了吧,要不然怎么刚才那位前辈说煮酒给我吃却一直没动静呢……”暗暗低语着,弥幺幺抓起酒坛子,集中注意力就把它们放在了空间里。 正要出门离开时她猛地想到了什么,转头盯向寒江子先前用来卜卦的那些玉签子,顿了半晌终于抬脚靠了过去。 纤长的手指将地上几根签子都捏起来,轻轻翻过来看去,上头各写着一道笔画,顺序也乱的一塌糊涂。 字谜签?弥幺幺有些惊讶。 这种把戏在超新星纪元已经过时了。 她一边思量着一边将签子排列顺序,不过三分钟就得到两个字——秦王。 “嘴上不乐意,身体倒诚实。”弥幺幺轻笑着把签子摆回原位,动用系统外挂将上头的内容全部清空,之后喜盈盈的出了门去,对着主殿简单做了个手势便离开了。 “你现在已经不把三清放在眼里了?”小蚊子从一旁冒出来说,两手抱在怀中看上去与有些严肃。 怎料弥幺幺侧头就道:“论起年龄来他们确实比我年长,可论起实力我跟他们算得上同事,排起名次再看,我可是他们的上司!能给他们拜礼已经是给他们面子了好不好?” “……你迟早要被你的狂妄绊一个大跟头。” “那我一定要保证摔得美一些。” “……” 春月守在芷婵床前许久,杨怀山单是开药就开了四副,每一副都是重剂猛药,在院子里熬制,屋子里头都闻得着。 那味道实在熏人的很。 “春月姑娘,四太太又派人来催了,问你打听出什么来了?”一个婆子掀开门帘探进来半只脑袋问道。 因为褚香秀总派人来打探,来的人却都被春月撵走,前几个尚有冷言冷语的相待,后头的只要一来不是狠骂就是扔东西过来砸。如此半日过去,哪个还敢来问话? 果然,听见动静春月当即投来一道厉色,咬着牙便骂:“要真打听出什么来,我岂有瞒着太太不说的道理? 你只管回去问她,我在她眼里究竟是个怎样的卖主的货色?一桩害人性命的差事落在我身上也就罢了,如今还不停地打派人来打听情况。 糊涂的人知道只当是我跟芷婵有什么过节,稍微聪明点儿的,谁看不出来这是太太借此机会给我推脱栽赃呢!” 婆子不过是传个话,见自己被平白无故的臭骂一通一时也有些不悦,索性将帘子扬高没好气的回骂道:“姑娘又是什么万金之躯?再受用的狗也逃不了被踹上几脚! 太太用你是看得起你,你却还在这里埋怨起太太的不是了?过去也没见你跟芷婵有多好,这会子装什么好人?” “滚出去!” “别吵了……春月,你帮我……一个忙好不好……”芷婵有气无力的说。 闻声春月怒火顿收,回过头来两手抓住她的手腕便连连点头道:“什么忙?只要我能帮得到的,我一定尽力去做!”说罢她顿了一下,再次看向婆子就恶狠狠骂:“还不快滚!” “拿着我匣子里的那只白色瓷瓶去找刘三……告诉他,四太太要对六小姐下手……他知道怎么做的,咳咳……” 芷婵说完好一阵猛咳,嘴角当即涌出一丝血来,见状春月手忙脚乱的拿来帕子,而后又觉得不对去端了一杯水过来,还没说话,芷婵抓住她就道:“看在我们从小长大的份上,一定帮六小姐逃脱这门亲事……” 言毕她脑袋一歪便昏厥过去了。 “芷婵!别睡啊芷婵!” 然而不管春月再怎么呼喊,芷婵都没有半分回应。 弥幺幺火速回了金云城后才猛的记起一事,昨儿她看见卜西洲的剑被自己打的出现了许多破损,当时就想着打造一件宝贝送给他,不曾想忙于昨晚的奇遇,直到这会子她才记起来。 绕了几条街,她最终进了一条巷子。 第一百一十六章 阿肃鬼鬼祟祟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自打她进城之后,远远的就有两道影子鬼鬼祟祟的跟着她。 曹肃和萧弦跟到巷子里时两脸茫然的看着对方,似乎想从对方眼睛里得到弥幺幺去了哪里的答案。 这巷子是条死胡同,除了从进来的这条路口原路返回,否则根本出不去。 “我娘子呢?”曹肃没忍住拍了拍墙砖,之后顿了顿又把堆在地上的废弃篓子什么的全部挪开检查一边,发现哪哪儿都没有弥幺幺的身影,他不由得有些失落。 “难不成这里有什么幻境,吞噬了我娘子?”怀疑着,曹肃当即就要施法,看不下去的萧弦憋着一股子怒意打断他道: “您差不多得了,这儿就咱们两个人,您张口闭口就是‘娘子’,有意思么?我都打算祝你们百年好合了,您却在这里欺负我?” 闻此语曹肃面具下的脸猛红,清了清嗓子,他这才将自己骨子里的那道矜贵重新挖出来挂上。 虽然脸上笑容里满是尴尬。 他确实没有欺负萧弦,方才说出口的那些话也确实只是随口而出。 “那我们就在这附近等等吧,兴许要不了多久阿弥就会出来了。”曹肃背过身去故作镇定的说,殊不知耳尖颜色早将他出卖了。 萧弦嘴角轻抽,半晌无言。 空间铸器谷内,弥幺幺左手握着一块千年玄冰,右手抓着一块红晶精铁,在铸器炉台开始运作之后,她立马将手中两块东西扔进里头,不出片刻,炉台里的光效消失。 从中吐出来一把银白色的剑,剑身由红色包围一圈,隐隐的还往出透着一层薄光。 “你怎么舍得的?”蚊子盯着剑的成品,此时此刻除了毛骨悚然再也没有其它想法。 弥幺幺将剑握在手心里细细掂量,两只嘴角上顶着的全是得意:“俗话说的好,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你要信这句话就错了,稍微出个意外那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蚊子抓了抓光秃秃的脑袋,话落又抠了一把肚子,整只看起来都邋遢的要命。 “你盼着我点儿好行么?”无语着,弥幺幺对着一旁挥动手中剑,剑体轻盈好似飘在空中的棉花,砍出去的剑气却锐利无比。 不过是轻轻擦过树枝,不出三秒咔擦一声树枝就落在地上。 “现在我有了御魂剑,这些剑更加吃灰不值钱了。何况我做的也只是复刻版,有什么好舍不得的?”弥幺幺一脸无所畏惧,听得蚊子血液直飙:“就算是复刻,那也是稀有的宝贝打造出来的!你这败家女人!” “我就喜欢败家,你能拿我当怎么样?”奸笑着,弥幺幺凝聚注意力从空间里离开。 躲在巷子上头的两个人见她凭空出现吓了一跳,同时又看向她手中的东西,一瞬脸上都挂了惊色。 “红鸾剑?弥六小姐怎会有这把宝剑?”萧弦看的两眼发直,投在红鸾剑上的目光久久不能挪开。 曹肃沉默,盯着弥幺幺逐渐远去的背影良久,什么话也没说,散形而去便跟在她身后了。 “确定是他们仨?真得有够丢人的,简直把整个天司局的老脸都丢尽了。”天司局的一个女弟子两手抱在怀中,冷眼盯着琅七、沈芒和陈情三人。 聚在他们三个身上的目光远不止这一道。 “丢死人了,一个是风渐长老的亲传弟子,一个是资质奇高的天才,还有一个虽然哪哪儿不行,但人家有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啊!哈哈哈哈!” 此话一出众人齐笑,漫过身高的笑声让琅七怒火中燃,抬手就化出一道气波打向那些七八嘴巴上嚼舌根的人身上。 霎时间惨叫连连。 “琅七师姐!你怎么动手打人!”喧闹之中冒出这样一句质问。 谁知琅七扭头便道:“我要打你们还需要跟你们提前汇报一遍?不长眼的东西们!” 然而她话音音刚落,殿内就传来杜无量的一声怒喝:“吵吵什么?还嫌不够丢人!赶紧滚进来!” 众人心中狂喜。 琅七吊着的那张马脸上,阴沉之色更重,握紧拳头这便大步进了殿。 “跪下。”师兄妹三人才进了大殿,杜无量着就扔过来一本书狠狠砸在他们脑门上,暴跳如雷道:“不知好歹的东西!那弥幺幺就连我也不能招惹的起!你们是什么东西!竟敢当街挑衅她?!” 本就火气冲天的琅七听了这话更为暴躁,一点礼数都不顾就冲撞道:“师父向来是个雷厉风行的人!自从上次试炼之后您就变了一个人似的!莫不是真如外头传言那样,因为她看上您了所以您——” 啪! 琅七只觉得脸疼,半边耳朵都嗡嗡乱响的声音。 “沈芒,你竟敢打我——” 啪!! 又是一道清脆的巴掌声,在略微空荡的大殿之中竟然还有一丝轻微的回音。 “给风渐长老道歉。”沈芒冷着脸说,方才扇了琅七巴掌的那只手在暗中微微颤抖,眼底划过的是诸多不忍。 琅七拳头捏的越发紧,搓动牙关半晌,她将凶狠目光投向杜无量。 整个过程之中杜无量始终保持沉默。 “师父原意被人当软柿子捏,我可不愿意!”怒吼一道,琅七甩袖冲出大殿一眨眼就没了踪影。 见状沈芒急的往前跨出一大步,很快理智上头又克制住,跪在地上对着面无表情的杜无量说道:“风渐长老大人有大量,还请饶了琅七这一回……” “沈师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方才分明是琅七冲撞了风渐长老,怎么你这会子还帮着她求情?难道在你眼里尊师重道就是这样的吗?”陈情两手背在身后,冷笑着说。 他惯会见缝插针火上浇油。 “出去!有你什么事?你们三个里面就属你最废物!成日里不想着怎么提升修为,偏偏爱在这种事情上下功夫。我看你也别当天司局的弟子了,天司局容不下你这尊大佛。找个好日子收拾东西揍人就!。” 杜无量忽然破口大骂,吓得陈情一阵哆嗦。 第一百一十七章 新的任务点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待陈情灰溜溜的离开,杜无量这才看向沈芒,冷漠扫了他两眼,之后才赐座道:“说!昨天到底怎么回事!” “前方一百米处右转,即将到达目的地,请注意减速慢行。”系统提示道。 试问一百米还要怎么减速慢行?怕走得太快撞死蚂蚁吗?弥幺幺心里吐槽,结束后反倒放快步子。 人到中年突然叛逆。 望着气派恢弘又不失典雅气质的大门让弥幺幺为之打票,虽然比起祝家的大门差得远,但这门上的真金牌匾也不是说说而已的。 “金云城的大户人家这么多的吗……不知道安清候他家会怎样呢?”弥幺幺一手摸在下巴上自言自语,蚊子听了直咂舌:“你的时间还剩五分钟。” “知道了知道了。”被打断思绪的弥某人有些火大,深呼吸一口这才抬脚往卜家大门跟前走去。 组织了半天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门口小厮瞧见她只问道:“可是弥姑娘?” 楞了一下,弥幺幺点头:“是我。” 确认身份后小厮欣喜一笑,冲着眼前人鞠了一躬立马做出邀请的手势就说:“我家太爷已经等您很久了,您快随我进来吧!” 要完。 晚辈让前辈等自己大半天本就是极不礼貌的行为,现在又挑着人家睡午觉的时间来拜访,倘若换了自己,非要让那厮褪八层皮不可。 弥幺幺腹诽着,忧虑和紧张一并填充在心里,害得她心跳都快了许多。 “弥六小姐怎么进了卜家?现在卜家是卜西洲当家,按照辈分算起来……他是弥六小姐的亲舅姥爷,可这么多年来也没听说他们之间有所走动啊。” 萧弦不解的说,言毕看了一眼曹肃,见他还是阴沉着脸,一时没忍住问道:“侯爷,您怎么了?” “我在想如何跟娘子表明心意还不会遭到拒绝。”曹肃一本正经的说。 此话一出萧弦险些吐出一口老血,‘我娘子’这三个字在刺耳的很。 片刻后,萧弦两手抱在怀中,阴阳怪气的就说:“拒绝就拒绝呗,按照您的身份,若真的想抱得美人归,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我正有此意,可我想尊重娘子的意愿。”曹肃淡淡的说,话落之后散形来到卜家房顶落下,开着隐身瞧着弥幺幺跟在小厮身后步履匆匆的往另一个院子里去。 萧弦站在原地不想动弹。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一点都不想跟曹肃说话了。 “太太,您要的汤炖好了。”绿儿从门外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盆新的炭火盆子。 她将烧红的煤炭用火钳夹起放入炭火笼里,铁门一开一合发出的吱呀吱呀的生了锈似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一时显得很是聒噪。 赵仙儿手里捧着一方帕子,指尖在上头的刺绣上轻轻磨动,眼睛不知道在看什么地方。总之倚在那儿像一尊雕像。 片刻后,绿儿将所有煤炭都安置好,端了盆子出去再进来,这才来到赵仙儿身边坐下,为她捏肩捶背好不乖巧。 “听说四房那边抓了芷婵,在逼问她六小姐的下落。一晚上过去打的不人不鬼的,就剩了一口气儿,还是被四房太太的贴身丫鬟春月救下的。”绿儿说。 赵仙儿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轻出了一口短气就说:“你去将芷婵接回三房住着,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六姑娘没回来之前不能断了气。” “太太这是何意?”绿儿有些不太明白,手上的动作都因此停了一下。 “有芷婵捏在我们手里,不管她是什么弥小幺还是自称的弥幺幺……哼,我倒要看看他都有什么能耐。”赵仙儿意味深长的诡笑在嘴角越发张扬。 另一边,八叔从婆子手里接过食盒,关上房门后将里头的餐饭亲自验了一遍,这才放心拿给弥长丰道:“厨房里送来了清粥小食,说是三房太太为您准备的补品。” 弥长丰接过粥碗,凑在鼻尖下一瞬就皱眉道:“怎么这么臭?” “是膻腥味儿。”八叔轻声回答,语毕地上汤匙。 拧着眉,弥长丰再次去闻,这回的冲击力比方才的还要大。 “到底是什么肉?我吃不下。” “应该是狗肉……”八叔底气不足的说,言毕将头埋的更低:“听说是昨天有人送到外府上的狗肉,三太太看很新鲜就命人煲了汤给您送来了……” 此话一出口,原本还在逼迫自己适应粥碗里美食的弥长丰动作骤然僵住,很快他低头看了一眼粥碗,不出三秒狠狠将其摔在地上,当即开口便骂:“畜生!” 八叔惶然跪地:“老太公息怒啊!身体要紧!” “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养了一群猪狗不如的畜生!”弥长丰怒不可遏,一边嘶吼一边将案几踢翻,原来放在上头的瓶瓶罐罐还有一堆药物的瓶子顷刻间碎的不像话。 “弥姑娘,我家太爷正在和秦王殿下谈论事情,还请您在外头稍作等待。”小厮领着弥幺幺在卜家穿梭,好不容易到了地方,却被另一个小厮拦了下来。 小厮说完话没多久,屋子里就传出一道清洌洌的男人声音:“又不是什么天大的要紧事。不必见外,放她进来便好。” 他的声音还有些尖锐,总之比起萧酒意的声线差了十万八千里。 弥幺幺如是想着,小厮掀开帘子,她这就抬脚进去。 “弥姑娘来了,快请坐!”卜西洲本就挂着笑,见弥幺幺进门一时笑的更为开心,说话间甚至亲自起身去拿小方软垫放在案几前头。 “幺幺来迟,让您久等了……”弥幺幺规规矩矩的行礼,脸颊上的稚嫩在这一刻凸显更甚。 说完她自然而然的看向案几主坐上的那位,原是个一袭紫衣发如瀑的、长相略微有些妖冶的男人。 “想必这位就是秦王殿下了?小女子弥幺幺拜见殿下,给殿下问安。”弥幺幺温婉笑说着福身,低头的瞬间,原本压在斗篷底下的头发蓦地就垂下来一大半。 第一百一十八章 对线完了再送礼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萧沉星脸上的笑总是阴柔的,他那抹暗藏在眸底的杀意落在弥幺幺身上。 弥幺幺察觉到有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丝毫不避讳直接抬眼看去,正好对上他的眼睛。 不得不说一句,这个秦王和萧酒意的眼睛竟有八分相似,但他的眸光是附有侵略性的,比起他,萧酒意的眸光根本就是一眼万年。 萧沉星久久不开口,弥幺幺无法直接起身,两人交接的眼神汇聚在半空中好像已经厮杀了几百回合,气氛也由此凝结。 卜西洲接连喝了两口茶,眼皮子也没抬一下,只有放在腿上的另一只手轻轻的敲着自己的膝盖。 回想起在古月玄观解出来的签文,再对比起眼前这厮的行为,弥幺幺不难才想得到他做出此举的初衷是为何。 苟观身为单姑娘的人却被她和曹肃带走,眼下又是揭了她的底又是全城搜捕。正所谓是师父有难徒弟支援,师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做徒弟的秦王怎会不知道? 定然是单姑娘将发生的一切都说给他了。 敢让她弥幺幺对他拜这么久,以后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弥姑娘?久闻大名,如雷贯耳,失敬失敬。”萧沉星笑呵呵的说。 弥幺幺思绪被打断,耳中循环播放着眼前人刚刚说出口的这句阴阳怪气。 “秦王殿下不必拘泥于这些繁文缛节。”她淡淡笑道。 萧沉星脸色一瞬变差,敢跟他对着干的女人,这是从小到大头一个。 “弥姑娘起来吧,仔细别弄脏了曹教主的衣裳。” 金云城的人是有多无聊?怎么曹肃的什么衣裳都知道?敢情是看不着他的脸所以将注意力都放在他的穿着打扮上了么? “谢秦王殿下。”弥幺幺应着起身,之后目光再次落在萧沉星那双阴鸷锐冷的眸子上,忽而轻笑道:“我相公旁的什么都没有,就是衣裳多了些。秦王殿下能叮嘱我这些话,一定是个很持家的男人吧?” 此话一出萧沉星眼中杀气顿现,弥幺幺满脸的云淡风轻。 没本事杀得了她的都是废物,有必要害怕吗? “弥姑娘也忒看得起咱们这位秦王殿下了。”一直没吭声的卜西洲总算是开了腔,不等萧沉星阴冷的眸光落在他身上,他又说: “殿下坐拥美人三千名,就是每年花在这方面的银两也够普通人家吃上三年了,你如今说他持家,那岂不等同于骂他败家子?哈哈哈!” 卜西洲的笑声总是充满穿透力,也不知是不是这个缘故,萧沉星现在的脸色差的要死。 “到底是我大意了,还请殿下您不要生气才是。”弥幺幺懒懒的又给他行了一礼,而后在卜西洲的示意之下入座。 一旦入座那就意味着该说正事儿了。 弥幺幺将斗篷解下轻轻折起来放在一边,端庄贤淑的坐下之后,一边从空间取酒,一边对着卜西洲说:“道观里的那位老前辈只叫我挖了两坛酒,最终也没说您要的是什么。 临走前又想着他说好的给我煮酒吃,结果到走都没尝着一滴,索性不管您要的是不是这东西都抱了来,不图别的,就为贪您一口酒吃!不知卜前辈愿意否?” 闻此语卜西洲哈哈大笑,两手各自抓了酒坛子到自己面前:“弥姑娘如此聪慧,即便真的不是,老夫又岂能驳了你的好意?” 言毕,他冲着外头吆喝道:“来人!把我的烹锅拿来!” “卜前辈竟然要亲手煮酒给我吃?我究竟是有多大的好运气,接连碰上两个慈眉善目的老前辈。”弥幺幺语气温柔又缓,吐出来的笑声和脸上的弧度正好相配。 至此,哪怕是拍马屁阿谀奉承,都不会叫对方有一丁点不适,甚至让对方喜欢的很。 “对了卜前辈,我有礼物要送给您。”弥幺幺又娴雅的笑了笑,在卜西洲充满期待的目光里、萧沉星杀气渐重的神色下,她摊开双手,直接召出了红鸾剑。 “这!这是!”卜西洲大惊失色,眼中激动和脸上的诧异融为一体,看上去别有一番喜色。 萧沉星神色微凝,本该被杀意占满的眼睛里现在全是疑惑。 “这是红鸾剑!”卜西洲惊呼,颤抖着的双手才抬起来又连忙放下。 看着他无处安放的手,弥幺幺乖巧点头,很快又摇头,故作一副难为情的模样就说:“不瞒卜前辈说,这把剑虽是红鸾,但它只是我复刻出来的东西……终究比不上真正的红鸾的……” 连下一句台词都安排在嗓子眼候场的她,万万没想到卜西洲听过这段话更为激动了。 他只道:“真正的红鸾剑是浸泡过魔种之血的,并且自铸成到毁灭,只认一个主人!所以如果不是它认的主,很容易被魔气侵蚀的! 复刻出来的红鸾就不会有这样的问题!并且铸成红鸾的材质在世上实在稀有!这么多年来,世人别说是碰一碰真正的红鸾,就是复刻的也从未见过!” 听过这话弥幺幺被惊得半晌说不出话。 信息量貌似有点大。 红鸾剑是是她年少无知时捡来当玩具耍的东西,后来宝贝多了之后就丢在仓库里吃灰再没碰过…… 所以……她就是传说中的红鸾剑的唯一一个主人? 妙哉。 送礼还能送出惊喜来! 心中狂喜着,弥幺幺漾开她的招牌甜笑,将手中红鸾剑呈到卜西洲手边便说:“我还以为复刻的红鸾不会被您喜欢呢,听您这么一说,幺幺又涨了见识!喏,这把剑送给您啦!” 卜西洲眼眶有些发红,只见他喉部微动,半天之后才缓缓的说:“弥姑娘得到这把宝剑不知费了多少力气……如今就这般轻易的送给我,我、我受之有愧啊!” “您不必想这么多,昨晚我就说了要带着礼物登门拜访,况且之后我还有求于您。这把剑,您就踏踏实实的收着。”弥幺幺笑说,语毕再次举了举手中宝剑。 卜西洲感动的热泪盈眶,握紧拳头拇指摩挲了好一阵,终于接了上去…… 第一百一十九章 挺能演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回去代我向四婶子问好,顺带帮我道个歉,我昨夜受了凉,吃不了这么辛辣的东西,请婶子千万别生气才是。” 弥舞月说完就开始咳嗽,指尖上挂着的帕子在鼻下掩着,一副娇弱模样让人看了满心疼惜。 婆子连连应着,一面盖上食盒盖子一面愧疚道:“都怪老身没眼力见儿,疏忽了您闻不得这辣子味道……既如此您好生休养着,我去回太太。” “受风着凉这种事情连我自己都不大能注意的到,何况每日操劳的您呢?咳咳……”咳嗽着,弥舞月抬起另一手抚了抚胸口。 袖子滑下来,细腻光滑的手臂上缠着的绷带上还有渗出来的血。 见状婆子失惊道:“小姐何时受了伤?” 闻此言弥舞月当即将手缩回袖子里,不仅如此还把袖口扯着攥在手心,脸上戒备藏好后才温和笑说:“不过是那日和姑爷拌了几句嘴又动了手,不小心被划伤了而已,不碍事的。” “如此说来,在姑爷眼里不仅仅是没有您,更是没有整个弥家!不行,我要将此事回禀给三太太,让她做这个主!” 婆子恼怒吵嚷着就要离去,弥舞月惊慌失措,起身拉住她就用着哀求的语气说道:“使不得啊嬷嬷!要是因为我和姑爷之间的事情闹的整个弥家都不安生,那岂不是我该死?” “五小姐,您就是心太软了!”婆子用着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她,随后出门看了一眼情况,这便又快速返回,抓起弥舞月的胳膊就说: “就是因为您心太软,所以六小姐才会一而再的让您遭受屈辱!往日您是怎么对她的弥家上下谁不知道? 如今她恩将仇报竟然把傅卿安那个混账东西给您招来做夫君,可怜您这么好的一个千金小姐……若不是她,您日后不知道要嫁个什么样的如意郎君呢!” 弥舞月故意沉默,眸光流转之间就生出许多泪花,看的婆子心疼的厉害。 “正好她这两日那么一闹,傅卿安被傅家的人带了回去,您就借此机会立下一封休书,趁早断了这份孽缘!以您的相貌,再聘谁家都是他们有福气。 待我去回了四太太后就去找三太太,只要提前把这事儿一说,您立休书就名正言顺了!”短短几句话之间婆子的喜怒哀乐都铺展在脸上。 弥舞月总算找到合适时机,连成线的眼泪再也不遮挡,才一瞬时间就挂在她下巴上了。 “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何况又有丑闻扣在头上,就算现在休了他……我也再不是清白之身了……”她轻吸了一下鼻子,之后连忙别过头去用帕子擦眼泪。 不过片刻她又转过身来作出一副强颜欢笑的样子,犹豫着说:“与其后半世活在旁人的异样眼光之中,倒不如……” 弥舞月戏做的很全,话说一半又添了一句哽咽。再次拭泪过后,她咬了咬唇道:“倒不如多费些心思在姑爷身上,日子久了,纵是一块石头也会捂热的……” “小姐!那傅卿安本就不是什么善茬,等他养好了回来指不定又要对您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您可要三思啊!” “嬷嬷不必多说,我……心意已决。”言毕她又赶了几滴眼泪出来。 萧沉星在被晾了整整三刻后冷着脸要走,卜西洲出于待客礼仪亲自相送,独留弥幺幺坐在原位等待,随着蚊子从空间窜出来,屋子里很快就响起一阵嬉笑。 窗外站着透着窗纱观察的曹肃,他的唇角微微上扬,耳边仍旧回荡着先前弥幺幺用来怼萧沉星的话。 “想不到一把被我丢在那儿吃灰的破剑竟还有这样的典故……回头我要把我那些破烂玩意儿全部复刻一遍,光是靠着这些复刻批发的东西,我就能赚个盆满钵满了。” 弥幺幺两手支着脑袋喜滋滋的说,蚊子顿觉血槽被挖空,浑身悚然道:“你要对我的那些材料做什么?!” “你心疼什么啊,随手开个挂不就取之不尽了?” “你搁这儿跟我卡bug呢?” …… 听着房间里的对话,曹肃一瞬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明明只有弥幺幺一个人,怎么还有另外一道声音? 尚未来的及思量,天上突然炸开一道烟花,没有一秒犹豫,曹肃当即散形离开。 “刚才什么声音?”从财迷梦里回过神的弥幺幺问道,蚊子摇头,那会子才有的活泼又一次消失,现在正坐在她手背上发呆呢。 “咱们蚊英俊这是失恋了?”弥幺幺坏笑,言毕吹了一大口气就把它吹得看也看不见。 蚊子被她这个举动惹恼,不管三七二十一闪回来贴在她鼻尖就狠狠吸了一口血,事后擦着嘴躲进她头发里才说:“古月玄观的那个老头今天早上看见我了。” “那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在他眼里不过是一只蚊子罢了。”弥幺幺不以为然,肚子咕的一声就叫出声。 闻言蚊子更为烦恼,揪住她的一根头发用力扯了一把:“那老头能算的很呢,他连你什么时候睡醒都算得出来。要不是后来又算了一卦,曹肃才不会心甘情愿把你从怀里放下呢。” 此话一出弥幺幺大惊失色,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就说:“曹肃把我抱在怀里干了什么?!” “看你睡觉呗,差一丢丢都亲着你了,谁知道他又放弃了,该不会是因为你没洗头太臭了下不了嘴?”说着蚊子就哈哈大笑起来,气的弥幺幺反手就是一拳。 “玩不起就动手,真有你的。跟你说正事儿,我丢了的那只分身到现在都没回来,分身也是有很多功能的。 倘若只是出了故障死在外头那就没事,可如果它落入旁人手中……你自己慢慢想去吧。”蚊子越说越严肃,听得弥幺幺也跟着紧张起来。 “你怎么不早说……难道就没有办法检测到分身的定位吗?不然那么小的一只咱们上哪儿找去?” “它最后的定位停在安清侯府了。” 第一百二十章 终于说了?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萧酒意?”弥幺幺不可置信道。 “定位不更新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是分身经过那里是出现了故障,要么是被抓起来与外界隔离了。”蚊子凝重的分析着,听得弥幺幺脑瓜子一片空白。 难道萧酒意用两个身份接近自己,是事先抓到了蚊子分身? 虽然她不止一次怀疑过他的用心,但不知道怎么的,真正到了该怀疑的时候,他在她心里只有可靠。 “此事需要慢慢调查,萧酒意一定不是我以往揣测的那种人。” “画皮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弥幺幺话音才落卜西洲就出现在门外,她才转过头就见他掀帘入内。 “前辈说教的是,幺幺心里有数。”温笑着,她起身相迎。 卜西洲点点头,抬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她坐下,之后走去一边揭开锅盖,酒香四溢,不过是飘进鼻尖就让人有了迷醉之意。 “过了年,就是第五十一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啊。”卜西洲说。 弥幺幺眼睛忽的眨动,抬眼看去,只能对上他的侧脸,见他花白的胡子上头是一抹慈笑,她有些恍惚,顿了顿才轻轻开口问:“什么五十一年?” 卜西洲笑的无声。 他拿过一边事先准备好的帕子擦了擦手,又取出一只圆盒子,抓了一把茶叶丢进锅中,最后-握着汤匙在里头搅动。 弥幺幺盯着他的手,苍老的手上血管高高凸起,表皮上还有些许斑点。 “加上绿萝会更香,这是我研究了半辈子才得来的好东西。”卜西洲解说道,话间搅酒的动作更快,勺子时不时碰上锅壁,又偶然摸一把锅底,发出的咣当响声竟有些催眠。 “绿萝是安神助眠的茶叶,配上酒岂不是睡得更快?”弥幺幺不经思量就问出口,前阵子李嬷嬷才跟她介绍了这茶。 闻言卜西洲连连点头,侧过脸来表情还有些惊喜:“弥姑娘怎么知道这么多东西?我现在越来越好奇你这个年轻人了。” “前辈不介意的话,可以拿您知道的信息,来跟我的秘密作为交换。”反正她是不介意的,因为她没有秘密。 弥幺幺心想着,内心的焦急让她逐渐开始烦躁。 此时此刻她更讨厌卖关子的人了。 但这种情绪爬上心头没有超过十秒,就被她挣扎出来的理智给打的烟消云散。 已经听着这些人卖了这么多的关子,还差这一个吗?这点时间真就能急死自个儿了? 心态一旦平和,所有烦恼都随风而去了。 卜西洲淡笑着斟上一杯酒递到弥幺幺面前,随后又给自己舀了一杯,凑在鼻下轻嗅着,临进嘴前说道: “离氏一族存在已久,镇守魔种少说也有三百余年。这一支不归属任何一国的家族,虽然能人辈出但个个都是奸佞之人。 他们利用魔族之井的便宜,暗中和魔种进行了不知道多少桩交易。人的欲望是无穷尽的,魔种依靠他们的各种烦邪念日益强大,直到五十年前,魔族之井崩坏,魔种伺机出逃…… 同时还涌出大量魔气,终于在十二年前,离氏一族昭告天下,发布招募能人异士的调令,开展了长达三百日的封魔行动。可谁能想的到,从魔族之井崩坏,到魔气才泄露,最后封魔之战大败…… 都是被离氏一族预算好的结果。” 说完卜西洲轻呵一口气吹了吹杯中酒,将它送入口中含了小半刻才慢慢吞下。 弥幺幺听着他说的话,脸上没有一点异样之色。 一切都是离氏幕后控盘的事她早就知道了。 “在十二年前之前的这些时间里,离氏一族花费了几十年时间勾结其他势力,最终将替罪羔羊锁定成我娘。目的就是为了借助这件事,让魔种游荡在人族顺理成章。” 弥幺幺补充说道,卜西洲瞳孔轻颤,看向她时却见她淡然在品酒。 学着卜西洲的方法喝下去,弥幺幺只觉自己牙间都缠绕着幽香,这些丝丝入体的香气迷得她没忍住又喝了一口。 明明是滚热的酒,入腹却是一阵浅浅的凉爽。 “为什么放了安神助眠的东西反倒提神了?”她问抿了抿唇,舌尖划过贝齿,贪恋过最后一抹香问。 卜西洲收起刚才的惊讶,转而挂上几分不惹人厌的得意:“此酒名为‘作春温’,别听这名字温温的,实际上烈的很呐!不过有趣的是,它是根据吃的方法来变味儿的。 平常煮一煮就没那么辣,但味道偏甜,冷吃的话不仅辣还苦。绿萝本就带着些清甜味儿,就着作春温煮融了反倒更贴近后者的名字了。” 又是一道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 出奇的是弥幺幺这回心如止水,根本没有半点急躁。 “离氏近些年和柳氏走得很近,不仅如此,他们还培养了一群教徒,用他们的血和欲望来豢养魔种。”卜西洲笑呵呵说,脸上神色耐人寻味。 原来是在考验自己的心境?果然像蚊子说的那样,修炼修的是心。 思及此,弥幺幺忽而一笑,接上他的话说:“近日金云城频发干尸案,幕后之人被叫做单姑娘,具体姓名和长相目前还不能确定,不过再过几日就会有眉目。 那位单姑娘炼的是三元绛圣丹,手底下正好就有一群教徒。这么说来,她和离氏是一伙的。” 这圈绕的也忒大了些,本以为都是些没头没尾的乱七八糟的小事,没曾想桩桩件件都和褚清月脱不了干系。 这该死的缘分…… “寒江子已经告诉你了吗?”卜西洲喝了一口酒笑问。 弥幺幺点头,随后直言不讳道:“寒江子前辈卜出的卦上,所显示单姑娘的徒弟,是秦王。” 卜西洲点头,这个他自然知道。 “这么多年过去,魔种在人族渐渐地成了形,估计再过不久他们就要从魔种之间选拔最具有成为魔尊资格的人了。” 卜西洲忧心忡忡的话并没有让弥幺幺有太大的拨动,她现在脑子一团乱,疯狂的捋着这些大事件一遍又一遍…… 第一百二十一章 再入旧境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占章待修改 地下三百米的一座秘密研究基地里枪声不断,一道倩影从屏幕前快速闪过,一发子弹紧随其后,狠狠地击碎了屏幕一角。 第五卿手臂上插着与控制台相连的数据线,她根本逃不掉。 血水与汗珠混为一体,示意在她脸上爬着,腹部的猩红之下是一块金属空洞,里面隐约冒着电流和淡光。随着内心恐惧逐渐上升,她体内发出一股子电流,顺着数据线直通向了控制台—— “上路吧,我的第五位作品。” 男人话落子弹飞速出击,强大的电流汇进第五卿身体,顷刻间第五卿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控制台牵着的那根数据线迸射夺目火花。 她去哪了?! 夏夜闷雷低沉,大雨滂沱已是常事,一行人鬼鬼祟祟扔了什么在乱葬岗上便急匆匆的跑了。 雨水和着泥浆溅在第五卿身上,她微微睁开眼睛,盯着茫茫雨夜,耳边充斥着雷鸣。 这是……雨?!在那见不到天日的地下不知度过了多少个年月,她只在电子屏幕上看见过雨。蓦地,第五卿打了个寒颤,她不是中弹了?这是哪里? 耳边忽的传来一道呜咽,她迅速坐起身子看去,周遭全是孤坟,三米之外就趴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 腹部伤口里进了不少水,使得第五卿代码有些异常无法支配肢体,她只得爬过去。 女人紧攥着身下的一抔泥,眼泪和雨水融为一体。绝望的目光里出现第五卿的脸,呜咽声变大很多。 不等第五卿反应过来什么女人冰凉的手就一把抓住她,用尽所有力气,紧咬着牙关说道:“给卿卿……报仇……求…你……” 一句诉求说完女人就断了气,抓着第五卿的那只手还死死的握着,没有合上的双眸里尽是血丝。 雨越下越大,第五卿腹部的伤口里电光闪烁,视线也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她是新现代的AI机器人。 今夜的雷电格外凶猛,天空一声巨响,像是要将天劈裂了一样,第五卿僵硬的握上女人捏着自己的手。为什么死之前突然出现在陌生的地方?她来不及想。 意识逐渐消失之际,第五卿脑中如海如瀑般涌来一堆自己从未经历过的记忆。 天色渐亮,乱葬岗上迎来一支小队伍,不久后又踩着泥腥味儿消失了。 幽暗混黑的某处石室里,窸窣响着柴火燃烧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浓郁药味,却又夹带着一丝清香。 “主人,奴此次带回来的东西都在这儿了。”满口无牙的女人站在池边对着眼前男人说道。 他平视前方却目光无神,双手之下掌着一支龙纹拐杖,一袭玄色织金华服尽显尊贵,腰上挂着一颗镂空骰子,清香便是从那里头散发出来的。 楚半时不动半分神色,只稍微抬了抬手指,女人便按下一旁石柱上的机关,水池里发出一阵响动,不大会儿淹没膝盖的池水就全退了下去。 “楚星。”楚半时淡淡道。 身后人应了一声一跃就跃进池子里,一个一个数着池中裸露出来的尸体。 “十二,十……”数着,楚星站在原地不动,嘴里叫的数也听了,看着脚边的这具尸体,楚星皱皱眉,扭头看向岸上的女人便质问起来:“阿祭,为何会有一具女尸混在其中?” 楚半时闻言眉头轻佻,不等阿祭说些什么,他掌下拐杖已经架在了她脖子上。 “你莫不是想坏我大事?”楚半时语气之间隐隐泛着杀气,阿祭神色恐慌跪下就道:“奴不敢!奴今晨去寻这些东西时一眼就瞧到那具女尸了!她……她的身体构造好像和普通人不太一样,所以想带回来钻研一番……主人饶命!” 此时池内,第五卿缓缓翻过身来,系统紊乱到让她眼前时不时就闪一次雪花屏,药味更是熏得她头要炸裂一般疼痛。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自己还是没死?算了,这次的bug太过变态引发自己中了病毒,得先想办法修复bug才行,不然真就死透了。第五卿心里想着,如今正在缓力气。 听着阿祭这一席话,楚半时脸上并无波澜,他只握紧了拐杖,拐杖里瞬时就亮出了一把剑,语气肃冷道了句:“你或是不知何为,唯命是从——” “主人饶命啊!” “谁在那儿?” 阿祭和第五卿同时开口,前者用喊的,后者声音极小,楚半时用剑划过阿祭脖子的动作瞬时停下,楚星也一脸惊悚的回身看去,吓得当即往后退了一步:“主人!此女……活了!” 第五卿被反应如此大的楚星惊到,还没看清他的脸眼前又是一花,耳朵里也传来滋滋的电流声,好厉害的bug,居然连她正常功能都被影响到了? 恼着她晃了晃脑袋。 “哦?想不到阿祭的药池还有起死回生的厉害之处。”楚半时勾唇轻笑,楚星脸上神色凝固,顿了一会儿才继续补充道:“好像是……第五氏族的嫡女……第五卿卿。” 此话一出楚半时脸上笑容顿收,眉宇之间蕴藏着寒气,第五卿勉强站起来,趔趄了几步满心警惕,虽然眼前人没说对她的身份性命,保不齐也是组织派来追杀自己的人呢? 思忖着第五卿掌间就汇聚了一团微弱的电流,她往后退了一小步,脑中已然开始做起计算。 这里有三个身份不明的人,她现在连基础的一些数据代码都掌控不住,别说打败他们从这里安全离开……老天爷就这么想让她死?那干脆别叫她醒来啊!这样子跟死了被鞭尸有什么区别吗! “过分……”第五卿呢喃着,却被岸上的楚半时听得一清二楚:“带上来。” 不容第五卿反应过来她便被楚星一把拎起,三两步就奔到了楚半时面前,还没站稳楚星又放了手,使得她一个踉跄就扑到了楚半时身上。 掌间电流迅速流窜,楚半时只觉胸前酥-麻片刻,转而笑的轻薄,抬手就捏起第五卿的下巴凑近她看了个清楚:“比往日美了不少。”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不过是NPC罢了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正惊叹自己因为一个bug就宛如被削弱了九百九十九刀的第五卿,听了这话抬手就是一个巴掌落在楚半时脸上:“调戏我……” 明明是句疑问句,却因为第五卿突如其来的昏厥成了陈述句,此时此刻气氛迷之尴尬。 楚半时俊容微冷,狠狠推开她就拄着拐杖离开,临走撂了句:“带走。” 处处放置着香薰的房里,第五卿躺在地上,血迹早就和衣裳混为一体,还夹带着不少药池里的药。她发丝凌乱,面颊也花的很。 楚半时端坐在罗汉床上,一手握着只小香炉,一手扇动桌上燃着的香,眸光一睨就锁在第五卿身上,视线虽模糊,她那张脸在他心里却清晰的很。 随着第五卿动了一下,他鼻尖发出一道冷哼方才收回目光。 半晌后那人总算是“活”了过来,她扶着脑袋坐起,眼前视线不再受到bug干扰,然而耳朵里的杂音却比开始多了许多,这比看不清楚还叫她难受。 正晃着脑袋,楚半时忽的开口:“明日太师府有喜事,你可知?”他的语气平缓,目光始终放在手中香炉上。 见第五卿不作声,楚半时又问:“太师独子舟成言娶亲,你可知?” 对方依旧没有应答。 楚半时忽而冷笑,话间满是嘲讽:“你可知今日太师府的迎亲队伍到了第五氏门前,你母亲当众说出你昨夜与人私奔逃婚?可知舟成言明日来娶你庶妹过门?你不知道也不怪你……” 第五卿耳中诸多杂音,晃脑袋之余无意间瞥到楚半时嘴皮子一直在动,愣了愣才说:“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楚半时脸上的讥笑凝固,这个女人没有在听他讲话?! 她确实什么都没听到。 见楚半时脸色骤变,第五卿眉头一拧暗叫不好,这会子身体好像还不错,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这是个好想法,只不过行动限制了她的心动。 没等她起来储存空间就上传了一堆陌生记忆,不过三秒它们就与第五卿的大脑芯片兼容,且开始备份…… 完蛋,动不了!这是……卡机的感觉。 “也太久违了……”第五卿欲哭无泪的自语着。 “确实久违。”楚半时跨服连接上第五卿的话端着香炉下来,慢慢走到第五卿眼前蹲下,伸手抬起她的头贴近,彼此之间距离不过一寸。 他满脸都透着厌恶,最终目光却又忍不住落在她眼睛上,嘴角往下弯了弯才道:“这双眼睛甚是好看。” “或许你想要?我可以给你免费动刀。”第五卿毫不犹豫开口,见眼前人面色冷了下来立马又说:“我保证能做的很好看,不过你得等我恢复过来。”语毕她顿了顿再次开口:“但是你不能杀我。” “杀你我还嫌脏了我的手,莫名其妙的女人。”楚半时抽回手,将香炉放在第五卿手中,香味更浓,熏得她有些不适。 “确定不是杀我的?”第五卿有些担忧,如果真是来杀她的,那她真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闻言楚半时眉峰轻佻一瞬,开口便道:“你就这么想死?” 嗯?不是来杀她的?第五卿长舒一口气,没过两秒警钟又敲响,她只觉得眼前男人有些眼熟,但她确定他不是组织里的面孔,眼前人看她的目光似乎与她是有什么过节的样子。 “所以你是谁?”第五卿略微有些紧张,因为她那句话问出口的瞬间楚半时的眼睛里就染上一层杀气,尽管他脸上神色无动于衷。 “你竟敢不记得我?”楚半时反问,语气间尽显狐疑。 第五卿迟疑地点了点头,见眼前人眉心一蹙立即又摇头,这个看起来不好惹的男人该不该记得?鬼知道。 “既然你不记得,那我只好说出来叫你听听了……”楚半时轻笑着,脸上孤傲顿起:“我姓楚,名半时。” “喔,我确实……”话没说完第五卿脑子里迅速就蹦出来一个记忆文件,打开一看惊得她虎躯一震,她迅速读取刚才上传的那些记忆文件,越往下看脊背越凉。 她现在身处虚空大陆南国,眼前人则是当朝九皇子。脑子里确实有楚半时落水的记忆,但是!这些记忆压根不是她的好吗? 根据脑中整理出来的结果得知,这些都是南国第五卿卿的记忆,昨夜她在乱葬岗遇见的那个女人就是第五卿卿! “嗯?”楚半时再度捏上第五卿的下巴,见她话说一半没了声,手上力气变大,疼的第五卿当下就叫了出来:“干什么?” “想起我来了?”楚半时戏谑笑道,指间力度又加大许多,似乎是要把她的下巴捏碎。 第五卿横眉冷竖,要不是自己动不了,要不是自己现在出了bug,这个什么楚半时不知道死了几遍了好吗?她只道:“你认错人了,我不是第五卿卿。” 闻言楚半时的手直接握上她的脖子,口气凌厉:“现在落在我手里了才想着赖账了?你当本殿是傻子?” 第五卿面无表情,虽然她会有痛感,但那也只是在大脑芯片中设置的数据,本体外层的皮肉不过是后来装上去为了更像人类的罢了。 所以这个男人现在的做法是想掐死她?有点好笑是怎么回事。 “你不是说杀我会脏了你的手?”第五卿幽幽说道,楚半时的力气还是很大的,方才就捏的她感觉下巴上的肉要掉下来,现在掐得她脖子上的肉痛中带痒。 见她面色毫无波澜楚半时咬牙又使了使劲,第五卿无语道: “我不是很喜欢对女人动手的男人。你落水又不是第五卿卿推下去的,而且我说了我不是她,退一万步来讲……那什么,你能挪一下我吗?我腿麻了,但我动不了。” 第五卿云淡风轻的说着,气的楚半时恨不得将她气管掐断,见他额上都暴起青筋,第五卿轻叹一口气又说:“退一万步来讲,以你的资质,根本杀不了我。” “第五卿卿,你不要以为本殿真的不会动手杀你。” 第一百二十三章 有蚊子在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霍丞一副看好戏的语气,脸上表情也尽显小人之色。 在他眼里,甚至整个封川,安清候要权没权,不过是有几个小钱,靠着一支商队维持生计的小侯爷罢了。 谁知萧酒意悠悠开口道:“我们安清侯府的人从来都是守规矩的,真正在主人和人说话的时候,他是不会这样的。” 霍丞一秒变脸,神色冷凝就道:“侯爷莫要为了一些小事情给自己招恨才对。” “是了,无关紧要的人总是没必要的。”萧酒意笑意盎然,添了半杯茶后端起轻尝,同时还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对方喝茶。 原先只是交叉在一起的手,在听过萧酒意的话后已然各自分开成了两团拳头。霍丞狠咬了一口牙后挂伤冷笑,道:“正如我方才所说,今日我来是为了别的事。” 见萧酒意没应声,躁郁一瞬又堆了几倍在他心口,缓了半天方才再开口补充:“听闻你的商队缺人,我这儿正好有几个小子想去见识见识世面,你看要不要收下?” “好啊。” 霍丞愣。 他没想到萧酒意会答应的这么爽快。 发呆的几秒时间里,萧酒意抬眼瞥了他一眼,脸上笑意一如既往的温和,眼中光色却多了不少杀意。 霍丞心里有些发毛。 “那明天我叫他们来拜入安清侯府……” “明日没空,另选别日。”话没说完便被萧酒意打断。 盯着他脸上神色,霍丞莫名感到浓浓的压迫,原先摆在他身上的傲气在这会子荡然无存,架在桌面上的那双腿脚也是收放不得。 萧酒意并不屑于观察对方被自己震慑到什么地步,只喝下杯中茶淡淡的说:“还有什么事一并说来,你只有不到一个半时辰的时间。” “……没什么事了,小人告退。”说罢霍丞赶紧起身,站好之后恭恭敬敬的对他作揖弯腰道:“小人先行告退。” 霍丞离开后的两刻钟之内,萧酒意一直盯着那会儿被他踩过的地方,不过多久外头的小厮就听房内传来一道吩咐:“丢了这只案几,换新的来。” “到底是我太年轻。”弥幺幺两手揉着太阳穴无语吐槽,本以为两个NPC会将他们词库的话说完,谁知道这么久过去,他们说过的话连一句重复的都没有。 忍无可忍之下,她起身冲着眼前二人就道:“萧酒意,我要休了你!” 从一开始的嫁入豪门被丈夫疼惜,到不被家仆放在眼里,再到现在丈夫和别的女人成双入对嫌弃自己不生孩子,这不就一妥妥的苦情狗血剧? 想要她弥幺幺被扫地出门?门都没有! 果然在她那句话之后两个NPC闭了嘴,脸上表情一同变得狰狞,萧酒意更是满脸怒火:“最好是这样,从今往后滚得越远越好!” 莫名其妙的一句不对账的回答,让弥幺幺有些茫然,刚才自己说的确实是休了对方不错……为什么他还能这么理直气壮? “写好的程序就是这样,他这么回答是因为你触发了关键词。”蚊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让本来还能想到办法的弥幺幺一瞬成了货真价实的“废物”。 她压低声音便说:“快帮我看看这个幻境的门路在哪儿,我是要继续顺着这个剧情发展下去,还是另寻门路? 要真的顺着这个剧情发展下去,我觉得我会成为幻境里可怜巴巴的冻死鬼。” 按照接下来的剧情走向,她一定是被赶出家门,在大雨滂沱的夜里或者隆冬腊月的时节里,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最红一命呜呼。 烂大街的苦情剧最让人讨厌了。 “说来你可能不信,这个幻境的剧情走向确实跟你想的一模一样,不过你要是想出去,只能杀了他们。”蚊子挠头说,最后半句话说的格外犹豫。 “我是不是听错了?”弥幺幺悚然问道,话落又连忙说:“杀人的话心态就不稳了,那这样的话这个幻境我岂不是又过不去了?” 闻此语蚊子尴尬道:“没过渡到规定剧情就杀了NPC肯过不去啊,你得进行到一定的剧情再动手杀他们,现在动手的话只是为了保全自己而已,不算故意杀人。” 还有这种操作?弥幺幺的脑子现在是反应不过来的。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出来?害我听了这么久的废话……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嘟囔着,她默默走上前去一手掐着一只脖子。 两个NPC没有丝毫反抗,任由她把他们往死了掐。 在他们断气之前,弥幺幺内心愧疚感爆棚。 “对不住对不住,要怪就怪你们命不好,下辈子别当NPC了,我也很难过的……” “猫哭耗子假慈悲说的就是你了。”蚊子吐槽,话音才落整个空间就开始扭曲,不出几秒这个幻境就消失。 只是出现在眼前的灰蒙蒙的雾让弥幺幺再次不安,难不成要把七扇门幻境都重来一遍? 这么多剧情谁顶得住? “莫慌,这不是有我吗?这回我可不会再睡觉了,你放心好了。”蚊子淡定的说。 听过这话弥幺幺嘴角轻抽,到底是谁不放心?猛地她想起什么,连忙问道: “话说卜西洲去哪儿了?他费这么大力气就只为让我在回忆里重新过一遍幻境?” 然而话落半晌蚊子也不回应,明明它就在耳边飞着。 选择性的沉默越发让弥幺幺感到不对劲。回想着与卜西洲的对话,她不由得皱了皱眉。 “平白无故问我魔君问世我会作何想的话做什么?难不成是想让我去拯救苍生?” “你从哪儿的出来的结论?” “那不然他问我这个做什么?我的想法很重要么?我能阻止魔君出世还是杀了魔君呢?”弥幺幺无语耸肩,心里对卜西洲的认知也越发变得诡异。 这老头绝不是什么好人。 一道嘶鸣划破天际,随着眼前灰雾散去,迎面就飞来一只秃鹫。弥幺幺迅速躲开,只听嘭的一声,再看去时秃鹫已经摔死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自私与否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望着眼前熟悉的场景再次出现,弥幺幺当即便道:“快躲起来。” 蚊子一秒开隐身挂,这个幻境的剧情发展她是知道的,可问题是,即便她知道剧情走向也依然束手无策。 “这个幻境,你好好的做个看客就好了。”蚊子轻飘飘的提醒,话音才落四处就冒出来一群生物夺食,就连它们出现的方向都和初次看见的一样。 静默数着时间,最后的赢家毫无悬念的是那个瘦骨嶙峋的老男人。 他还是一边哭一边笑,抱着丰富的十五门踉踉跄跄的跑进了一处山洞。 紧接着就有一群老少追上来,围着那滩血和男人的鞋子以及几根动物毛发,哭声悲恸。 上次这个时候,弥幺幺跟这些人说了话。 这回再没有了。 因为她看见了其中一个人的后背。 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啃食的脊椎都没有了的后背。 没了脊椎还能活?怎么可能? 明明是烈日,弥幺幺却觉得这里阴寒无比。抬脚往一边走了走,她在仔细端量其余“人”,不出意料的是,他们之中没有一个活人。 有的披着人皮,因为人皮不合身的缘故,底下的干枯肉体更显丑陋。 有的眼泪是从嘴角流出,口中尖锐的牙齿密密麻麻,隐约还沾着些许的黏稠血水黄汤 看上去恶心至极。 弥幺幺心头颤动,脑子里不断浮现着当日在洞口看到的场景。 原来,那时飘散出来的肉香,不一定是那些动物的。 “我以为他们排斥我,是害怕我想跟他们抢吃的。”弥幺幺说,话语里带着略微存在的颤音。 片面认知加上暴力,和杀人凶手没两样。 她又悟了。 约莫三分钟后,她如梦初醒惊呼道:“可他们也不是人啊,那我杀了他们有什么问题?凭什么我的果子黑成那样?” 误打误撞杀了一群坏蛋怎么说也算功德一件吧?怎么果子上除了黑一点杂色都没有了?难不成这个幻境里要杀的是那个瘦骨嶙峋的老男人? 听着她的思绪越飞越远,蚊子一时连吐槽都不知道从何处起,顿了好一会子它才想起来说话,它道: “这些幻境主要是让你参透其中本质,只要你能摸索到就算通过,并不是一定要杀了什么角色才能离开。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我好像应该大概差不多明白了。”弥幺幺凝重的说,语毕她转向蚊子,脸上严肃更甚:“能具体到告诉我准确答案吗?” 蚊子僵硬。 弥幺幺那么傲气的一个人,是如何变成离了外挂就活不了的样子的? “我觉得这个时候我不该出现。”它说。 怎料话出口就迎来弥幺幺爱的问候,清脆之声过后她笑吟吟的便问:“答案是什么?” “我从未见过你这种人,真的。” “所以遇见我是你吃了不知道多少代码修来的福气。” “你就不能动动你的小脑瓜想一想?卜西洲为了让你通过自己的聪明才智解决难题,连御魂剑都不让你用,你竟然……” “有挂不用用脑子?我是有多想不开?教训我已经尝过了,后果我也承担了,道理我也悟出来了,但我不想在这种地方浪费时间。”弥幺幺轻笑着说。 埋在她骨子里的浮躁是剔除不了的,对于这一点蚊子现在深信不疑。 在弥幺幺本人眼里,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去大街上逛逛,兴许能碰上什么奇遇或者增加阅历呢。 见蚊子有些不开心,她无奈轻叹道:“卜西洲愿意跟我说的已经说的差不多了,我再逼问也问不出什么名堂。 只能等到以后混熟了再想办法切进来。你没发现这里的人一个个嘴巴紧的都很上了胶水一样么? 生掰硬扯是行不通的,况且我们头等大事是修炼,为什么要把所有精力都耗费在这些陈年旧事上?” “我知道你一开始只是好奇褚清月,可这些陈年旧事牵扯出来的事情关乎整个七界。 褚清月这样的人在这些事情里都是牺牲品,真到魔君问世的时候,你又如何逃得了?” 面对她的语重心长,蚊子也同样平和劝说。 耳边还是那些“人”的痛哭声。 弥幺幺斜眼看了他们一下,勾唇笑道:“褚清月那样的人都是牺牲品,何谈你我? 如果我还是天魂老祖,我根本不会让魔族有存活下来的机会。” 说完她停缓了一会儿,再次看向那群不人不鬼的东西,深吸了一口气,她又笑得更沉: “我总强调我不是弥小幺,但依着现在这点修为,真到了什么魔君出世的时候,我就是弥小幺。 我可以逆天改命,但那是需要时间的。再有一个如果,如果魔君出世的时间很准确,那我就能更好的做出计划,为了以后全人类的生存做做贡献。 可世上没有这么多如果,谁都不能保证那东西什么时候出世。难道我要从现在开始,在往后的每一天都打起百分之百的精神去刻苦修炼,只为日后放手一搏? 我不是救世主啊,我的任务也不是拯救世界,在我没有能力的时候,我就是蝼蚁。我可以和世人一起战斗,贡献绵薄之力,毕竟众人拾柴火焰高。 但我绝不会把这种事揽在自己身上,以卵击石根本没用,即便能同归于尽,也要看我乐不乐意。 或许在你听来会觉得匪夷所思,但事实就是如此。在没有能力的时候,我只会选择去做一个自私的人,因为我知道我什么都做不了的。” 弥幺幺大篇幅的话出口,听得蚊子陷入沉思,她的话好似无理,却又没有丁点错处。 个人英雄主义从来都不是弥幺幺的的风格,比起做英雄,她更乐意做一条咸鱼,强到巅峰的那种咸鱼。 “谁说有多大能力就要承担多大责任?就算天赋加满又怎样?我的成果又不是白捡的。”嬉笑着,弥幺幺又原路折回,直奔着那群东西去了。 蚊子一时有些不反应不过来:“你要做什么?” “跟他们唠唠嗑。” 第一百二十五章 人间清醒?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地下三百米的一座秘密研究基地里枪声不断,一道倩影从屏幕前快速闪过,一发子弹紧随其后,狠狠地击碎了屏幕一角。 第五卿手臂上插着与控制台相连的数据线,她根本逃不掉。 血水与汗珠混为一体,示意在她脸上爬着,腹部的猩红之下是一块金属空洞,里面隐约冒着电流和淡光。随着内心恐惧逐渐上升,她体内发出一股子电流,顺着数据线直通向了控制台—— “上路吧,我的第五位作品。” 男人话落子弹飞速出击,强大的电流汇进第五卿身体,顷刻间第五卿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控制台牵着的那根数据线迸射夺目火花。 她去哪了?! 夏夜闷雷低沉,大雨滂沱已是常事,一行人鬼鬼祟祟扔了什么在乱葬岗上便急匆匆的跑了。 雨水和着泥浆溅在第五卿身上,她微微睁开眼睛,盯着茫茫雨夜,耳边充斥着雷鸣。 这是……雨?!在那见不到天日的地下不知度过了多少个年月,她只在电子屏幕上看见过雨。蓦地,第五卿打了个寒颤,她不是中弹了?这是哪里? 耳边忽的传来一道呜咽,她迅速坐起身子看去,周遭全是孤坟,三米之外就趴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 腹部伤口里进了不少水,使得第五卿代码有些异常无法支配肢体,她只得爬过去。 女人紧攥着身下的一抔泥,眼泪和雨水融为一体。绝望的目光里出现第五卿的脸,呜咽声变大很多。 不等第五卿反应过来什么女人冰凉的手就一把抓住她,用尽所有力气,紧咬着牙关说道:“给卿卿……报仇……求…你……” 一句诉求说完女人就断了气,抓着第五卿的那只手还死死的握着,没有合上的双眸里尽是血丝。 雨越下越大,第五卿腹部的伤口里电光闪烁,视线也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她是新现代的AI机器人。 今夜的雷电格外凶猛,天空一声巨响,像是要将天劈裂了一样,第五卿僵硬的握上女人捏着自己的手。为什么死之前突然出现在陌生的地方?她来不及想。 意识逐渐消失之际,第五卿脑中如海如瀑般涌来一堆自己从未经历过的记忆。 天色渐亮,乱葬岗上迎来一支小队伍,不久后又踩着泥腥味儿消失了。 幽暗混黑的某处石室里,窸窣响着柴火燃烧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浓郁药味,却又夹带着一丝清香。 “主人,奴此次带回来的东西都在这儿了。”满口无牙的女人站在池边对着眼前男人说道。 他平视前方却目光无神,双手之下掌着一支龙纹拐杖,一袭玄色织金华服尽显尊贵,腰上挂着一颗镂空骰子,清香便是从那里头散发出来的。 楚半时不动半分神色,只稍微抬了抬手指,女人便按下一旁石柱上的机关,水池里发出一阵响动,不大会儿淹没膝盖的池水就全退了下去。 “楚星。”楚半时淡淡道。 身后人应了一声一跃就跃进池子里,一个一个数着池中裸露出来的尸体。 “十二,十……”数着,楚星站在原地不动,嘴里叫的数也听了,看着脚边的这具尸体,楚星皱皱眉,扭头看向岸上的女人便质问起来:“阿祭,为何会有一具女尸混在其中?” 楚半时闻言眉头轻佻,不等阿祭说些什么,他掌下拐杖已经架在了她脖子上。 “你莫不是想坏我大事?”楚半时语气之间隐隐泛着杀气,阿祭神色恐慌跪下就道:“奴不敢!奴今晨去寻这些东西时一眼就瞧到那具女尸了!她……她的身体构造好像和普通人不太一样,所以想带回来钻研一番……主人饶命!” 此时池内,第五卿缓缓翻过身来,系统紊乱到让她眼前时不时就闪一次雪花屏,药味更是熏得她头要炸裂一般疼痛。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自己还是没死?算了,这次的bug太过变态引发自己中了病毒,得先想办法修复bug才行,不然真就死透了。第五卿心里想着,如今正在缓力气。 听着阿祭这一席话,楚半时脸上并无波澜,他只握紧了拐杖,拐杖里瞬时就亮出了一把剑,语气肃冷道了句:“你或是不知何为,唯命是从——” “主人饶命啊!” “谁在那儿?” 阿祭和第五卿同时开口,前者用喊的,后者声音极小,楚半时用剑划过阿祭脖子的动作瞬时停下,楚星也一脸惊悚的回身看去,吓得当即往后退了一步:“主人!此女……活了!” 第五卿被反应如此大的楚星惊到,还没看清他的脸眼前又是一花,耳朵里也传来滋滋的电流声,好厉害的bug,居然连她正常功能都被影响到了? 恼着她晃了晃脑袋。 “哦?想不到阿祭的药池还有起死回生的厉害之处。”楚半时勾唇轻笑,楚星脸上神色凝固,顿了一会儿才继续补充道:“好像是……第五氏族的嫡女……第五卿卿。” 此话一出楚半时脸上笑容顿收,眉宇之间蕴藏着寒气,第五卿勉强站起来,趔趄了几步满心警惕,虽然眼前人没说对她的身份性命,保不齐也是组织派来追杀自己的人呢? 思忖着第五卿掌间就汇聚了一团微弱的电流,她往后退了一小步,脑中已然开始做起计算。 这里有三个身份不明的人,她现在连基础的一些数据代码都掌控不住,别说打败他们从这里安全离开……老天爷就这么想让她死?那干脆别叫她醒来啊!这样子跟死了被鞭尸有什么区别吗! “过分……”第五卿呢喃着,却被岸上的楚半时听得一清二楚:“带上来。” 不容第五卿反应过来她便被楚星一把拎起,三两步就奔到了楚半时面前,还没站稳楚星又放了手,使得她一个踉跄就扑到了楚半时身上。 掌间电流迅速流窜,楚半时只觉胸前酥-麻片刻,转而笑的轻薄,抬手就捏起第五卿的下巴凑近她看了个清楚:“比往日美了不少。” 第一百二十六章 都不安好心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正惊叹自己因为一个bug就宛如被削弱了九百九十九刀的第五卿,听了这话抬手就是一个巴掌落在楚半时脸上:“调戏我……” 明明是句疑问句,却因为第五卿突如其来的昏厥成了陈述句,此时此刻气氛迷之尴尬。 楚半时俊容微冷,狠狠推开她就拄着拐杖离开,临走撂了句:“带走。” 处处放置着香薰的房里,第五卿躺在地上,血迹早就和衣裳混为一体,还夹带着不少药池里的药。她发丝凌乱,面颊也花的很。 楚半时端坐在罗汉床上,一手握着只小香炉,一手扇动桌上燃着的香,眸光一睨就锁在第五卿身上,视线虽模糊,她那张脸在他心里却清晰的很。 随着第五卿动了一下,他鼻尖发出一道冷哼方才收回目光。 半晌后那人总算是“活”了过来,她扶着脑袋坐起,眼前视线不再受到bug干扰,然而耳朵里的杂音却比开始多了许多,这比看不清楚还叫她难受。 正晃着脑袋,楚半时忽的开口:“明日太师府有喜事,你可知?”他的语气平缓,目光始终放在手中香炉上。 见第五卿不作声,楚半时又问:“太师独子舟成言娶亲,你可知?” 对方依旧没有应答。 楚半时忽而冷笑,话间满是嘲讽:“你可知今日太师府的迎亲队伍到了第五氏门前,你母亲当众说出你昨夜与人私奔逃婚?可知舟成言明日来娶你庶妹过门?你不知道也不怪你……” 第五卿耳中诸多杂音,晃脑袋之余无意间瞥到楚半时嘴皮子一直在动,愣了愣才说:“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楚半时脸上的讥笑凝固,这个女人没有在听他讲话?! 她确实什么都没听到。 见楚半时脸色骤变,第五卿眉头一拧暗叫不好,这会子身体好像还不错,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这是个好想法,只不过行动限制了她的心动。 没等她起来储存空间就上传了一堆陌生记忆,不过三秒它们就与第五卿的大脑芯片兼容,且开始备份…… 完蛋,动不了!这是……卡机的感觉。 “也太久违了……”第五卿欲哭无泪的自语着。 “确实久违。”楚半时跨服连接上第五卿的话端着香炉下来,慢慢走到第五卿眼前蹲下,伸手抬起她的头贴近,彼此之间距离不过一寸。 他满脸都透着厌恶,最终目光却又忍不住落在她眼睛上,嘴角往下弯了弯才道:“这双眼睛甚是好看。” “或许你想要?我可以给你免费动刀。”第五卿毫不犹豫开口,见眼前人面色冷了下来立马又说:“我保证能做的很好看,不过你得等我恢复过来。”语毕她顿了顿再次开口:“但是你不能杀我。” “杀你我还嫌脏了我的手,莫名其妙的女人。”楚半时抽回手,将香炉放在第五卿手中,香味更浓,熏得她有些不适。 “确定不是杀我的?”第五卿有些担忧,如果真是来杀她的,那她真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闻言楚半时眉峰轻佻一瞬,开口便道:“你就这么想死?” 嗯?不是来杀她的?第五卿长舒一口气,没过两秒警钟又敲响,她只觉得眼前男人有些眼熟,但她确定他不是组织里的面孔,眼前人看她的目光似乎与她是有什么过节的样子。 “所以你是谁?”第五卿略微有些紧张,因为她那句话问出口的瞬间楚半时的眼睛里就染上一层杀气,尽管他脸上神色无动于衷。 “你竟敢不记得我?”楚半时反问,语气间尽显狐疑。 第五卿迟疑地点了点头,见眼前人眉心一蹙立即又摇头,这个看起来不好惹的男人该不该记得?鬼知道。 “既然你不记得,那我只好说出来叫你听听了……”楚半时轻笑着,脸上孤傲顿起:“我姓楚,名半时。” “喔,我确实……”话没说完第五卿脑子里迅速就蹦出来一个记忆文件,打开一看惊得她虎躯一震,她迅速读取刚才上传的那些记忆文件,越往下看脊背越凉。 她现在身处虚空大陆南国,眼前人则是当朝九皇子。脑子里确实有楚半时落水的记忆,但是!这些记忆压根不是她的好吗? 根据脑中整理出来的结果得知,这些都是南国第五卿卿的记忆,昨夜她在乱葬岗遇见的那个女人就是第五卿卿! “嗯?”楚半时再度捏上第五卿的下巴,见她话说一半没了声,手上力气变大,疼的第五卿当下就叫了出来:“干什么?” “想起我来了?”楚半时戏谑笑道,指间力度又加大许多,似乎是要把她的下巴捏碎。 第五卿横眉冷竖,要不是自己动不了,要不是自己现在出了bug,这个什么楚半时不知道死了几遍了好吗?她只道:“你认错人了,我不是第五卿卿。” 闻言楚半时的手直接握上她的脖子,口气凌厉:“现在落在我手里了才想着赖账了?你当本殿是傻子?” 第五卿面无表情,虽然她会有痛感,但那也只是在大脑芯片中设置的数据,本体外层的皮肉不过是后来装上去为了更像人类的罢了。 所以这个男人现在的做法是想掐死她?有点好笑是怎么回事。 “你不是说杀我会脏了你的手?”第五卿幽幽说道,楚半时的力气还是很大的,方才就捏的她感觉下巴上的肉要掉下来,现在掐得她脖子上的肉痛中带痒。 见她面色毫无波澜楚半时咬牙又使了使劲,第五卿无语道: “我不是很喜欢对女人动手的男人。你落水又不是第五卿卿推下去的,而且我说了我不是她,退一万步来讲……那什么,你能挪一下我吗?我腿麻了,但我动不了。” 第五卿云淡风轻的说着,气的楚半时恨不得将她气管掐断,见他额上都暴起青筋,第五卿轻叹一口气又说:“退一万步来讲,以你的资质,根本杀不了我。” “第五卿卿,你不要以为本殿真的不会动手杀你。” 第一百二十七章 塑生石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占章待替换 地下三百米的一座秘密研究基地里枪声不断,一道倩影从屏幕前快速闪过,一发子弹紧随其后,狠狠地击碎了屏幕一角。 第五卿手臂上插着与控制台相连的数据线,她根本逃不掉。 血水与汗珠混为一体,示意在她脸上爬着,腹部的猩红之下是一块金属空洞,里面隐约冒着电流和淡光。随着内心恐惧逐渐上升,她体内发出一股子电流,顺着数据线直通向了控制台—— “上路吧,我的第五位作品。” 男人话落子弹飞速出击,强大的电流汇进第五卿身体,顷刻间第五卿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控制台牵着的那根数据线迸射夺目火花。 她去哪了?! 夏夜闷雷低沉,大雨滂沱已是常事,一行人鬼鬼祟祟扔了什么在乱葬岗上便急匆匆的跑了。 雨水和着泥浆溅在第五卿身上,她微微睁开眼睛,盯着茫茫雨夜,耳边充斥着雷鸣。 这是……雨?!在那见不到天日的地下不知度过了多少个年月,她只在电子屏幕上看见过雨。蓦地,第五卿打了个寒颤,她不是中弹了?这是哪里? 耳边忽的传来一道呜咽,她迅速坐起身子看去,周遭全是孤坟,三米之外就趴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 腹部伤口里进了不少水,使得第五卿代码有些异常无法支配肢体,她只得爬过去。 女人紧攥着身下的一抔泥,眼泪和雨水融为一体。绝望的目光里出现第五卿的脸,呜咽声变大很多。 不等第五卿反应过来什么女人冰凉的手就一把抓住她,用尽所有力气,紧咬着牙关说道:“给卿卿……报仇……求…你……” 一句诉求说完女人就断了气,抓着第五卿的那只手还死死的握着,没有合上的双眸里尽是血丝。 雨越下越大,第五卿腹部的伤口里电光闪烁,视线也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她是新现代的AI机器人。 今夜的雷电格外凶猛,天空一声巨响,像是要将天劈裂了一样,第五卿僵硬的握上女人捏着自己的手。为什么死之前突然出现在陌生的地方?她来不及想。 意识逐渐消失之际,第五卿脑中如海如瀑般涌来一堆自己从未经历过的记忆。 天色渐亮,乱葬岗上迎来一支小队伍,不久后又踩着泥腥味儿消失了。 幽暗混黑的某处石室里,窸窣响着柴火燃烧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浓郁药味,却又夹带着一丝清香。 “主人,奴此次带回来的东西都在这儿了。”满口无牙的女人站在池边对着眼前男人说道。 他平视前方却目光无神,双手之下掌着一支龙纹拐杖,一袭玄色织金华服尽显尊贵,腰上挂着一颗镂空骰子,清香便是从那里头散发出来的。 楚半时不动半分神色,只稍微抬了抬手指,女人便按下一旁石柱上的机关,水池里发出一阵响动,不大会儿淹没膝盖的池水就全退了下去。 “楚星。”楚半时淡淡道。 身后人应了一声一跃就跃进池子里,一个一个数着池中裸露出来的尸体。 “十二,十……”数着,楚星站在原地不动,嘴里叫的数也听了,看着脚边的这具尸体,楚星皱皱眉,扭头看向岸上的女人便质问起来:“阿祭,为何会有一具女尸混在其中?” 楚半时闻言眉头轻佻,不等阿祭说些什么,他掌下拐杖已经架在了她脖子上。 “你莫不是想坏我大事?”楚半时语气之间隐隐泛着杀气,阿祭神色恐慌跪下就道:“奴不敢!奴今晨去寻这些东西时一眼就瞧到那具女尸了!她……她的身体构造好像和普通人不太一样,所以想带回来钻研一番……主人饶命!” 此时池内,第五卿缓缓翻过身来,系统紊乱到让她眼前时不时就闪一次雪花屏,药味更是熏得她头要炸裂一般疼痛。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自己还是没死?算了,这次的bug太过变态引发自己中了病毒,得先想办法修复bug才行,不然真就死透了。第五卿心里想着,如今正在缓力气。 听着阿祭这一席话,楚半时脸上并无波澜,他只握紧了拐杖,拐杖里瞬时就亮出了一把剑,语气肃冷道了句:“你或是不知何为,唯命是从——” “主人饶命啊!” “谁在那儿?” 阿祭和第五卿同时开口,前者用喊的,后者声音极小,楚半时用剑划过阿祭脖子的动作瞬时停下,楚星也一脸惊悚的回身看去,吓得当即往后退了一步:“主人!此女……活了!” 第五卿被反应如此大的楚星惊到,还没看清他的脸眼前又是一花,耳朵里也传来滋滋的电流声,好厉害的bug,居然连她正常功能都被影响到了? 恼着她晃了晃脑袋。 “哦?想不到阿祭的药池还有起死回生的厉害之处。”楚半时勾唇轻笑,楚星脸上神色凝固,顿了一会儿才继续补充道:“好像是……第五氏族的嫡女……第五卿卿。” 此话一出楚半时脸上笑容顿收,眉宇之间蕴藏着寒气,第五卿勉强站起来,趔趄了几步满心警惕,虽然眼前人没说对她的身份性命,保不齐也是组织派来追杀自己的人呢? 思忖着第五卿掌间就汇聚了一团微弱的电流,她往后退了一小步,脑中已然开始做起计算。 这里有三个身份不明的人,她现在连基础的一些数据代码都掌控不住,别说打败他们从这里安全离开……老天爷就这么想让她死?那干脆别叫她醒来啊!这样子跟死了被鞭尸有什么区别吗! “过分……”第五卿呢喃着,却被岸上的楚半时听得一清二楚:“带上来。” 不容第五卿反应过来她便被楚星一把拎起,三两步就奔到了楚半时面前,还没站稳楚星又放了手,使得她一个踉跄就扑到了楚半时身上。 掌间电流迅速流窜,楚半时只觉胸前酥-麻片刻,转而笑的轻薄,抬手就捏起第五卿的下巴凑近她看了个清楚:“比往日美了不少。” 第一百二十八章 NCF又来了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正惊叹自己因为一个bug就宛如被削弱了九百九十九刀的第五卿,听了这话抬手就是一个巴掌落在楚半时脸上:“调戏我……” 明明是句疑问句,却因为第五卿突如其来的昏厥成了陈述句,此时此刻气氛迷之尴尬。 楚半时俊容微冷,狠狠推开她就拄着拐杖离开,临走撂了句:“带走。” 处处放置着香薰的房里,第五卿躺在地上,血迹早就和衣裳混为一体,还夹带着不少药池里的药。她发丝凌乱,面颊也花的很。 楚半时端坐在罗汉床上,一手握着只小香炉,一手扇动桌上燃着的香,眸光一睨就锁在第五卿身上,视线虽模糊,她那张脸在他心里却清晰的很。 随着第五卿动了一下,他鼻尖发出一道冷哼方才收回目光。 半晌后那人总算是“活”了过来,她扶着脑袋坐起,眼前视线不再受到bug干扰,然而耳朵里的杂音却比开始多了许多,这比看不清楚还叫她难受。 正晃着脑袋,楚半时忽的开口:“明日太师府有喜事,你可知?”他的语气平缓,目光始终放在手中香炉上。 见第五卿不作声,楚半时又问:“太师独子舟成言娶亲,你可知?” 对方依旧没有应答。 楚半时忽而冷笑,话间满是嘲讽:“你可知今日太师府的迎亲队伍到了第五氏门前,你母亲当众说出你昨夜与人私奔逃婚?可知舟成言明日来娶你庶妹过门?你不知道也不怪你……” 第五卿耳中诸多杂音,晃脑袋之余无意间瞥到楚半时嘴皮子一直在动,愣了愣才说:“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楚半时脸上的讥笑凝固,这个女人没有在听他讲话?! 她确实什么都没听到。 见楚半时脸色骤变,第五卿眉头一拧暗叫不好,这会子身体好像还不错,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这是个好想法,只不过行动限制了她的心动。 没等她起来储存空间就上传了一堆陌生记忆,不过三秒它们就与第五卿的大脑芯片兼容,且开始备份…… 完蛋,动不了!这是……卡机的感觉。 “也太久违了……”第五卿欲哭无泪的自语着。 “确实久违。”楚半时跨服连接上第五卿的话端着香炉下来,慢慢走到第五卿眼前蹲下,伸手抬起她的头贴近,彼此之间距离不过一寸。 他满脸都透着厌恶,最终目光却又忍不住落在她眼睛上,嘴角往下弯了弯才道:“这双眼睛甚是好看。” “或许你想要?我可以给你免费动刀。”第五卿毫不犹豫开口,见眼前人面色冷了下来立马又说:“我保证能做的很好看,不过你得等我恢复过来。”语毕她顿了顿再次开口:“但是你不能杀我。” “杀你我还嫌脏了我的手,莫名其妙的女人。”楚半时抽回手,将香炉放在第五卿手中,香味更浓,熏得她有些不适。 “确定不是杀我的?”第五卿有些担忧,如果真是来杀她的,那她真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闻言楚半时眉峰轻佻一瞬,开口便道:“你就这么想死?” 嗯?不是来杀她的?第五卿长舒一口气,没过两秒警钟又敲响,她只觉得眼前男人有些眼熟,但她确定他不是组织里的面孔,眼前人看她的目光似乎与她是有什么过节的样子。 “所以你是谁?”第五卿略微有些紧张,因为她那句话问出口的瞬间楚半时的眼睛里就染上一层杀气,尽管他脸上神色无动于衷。 “你竟敢不记得我?”楚半时反问,语气间尽显狐疑。 第五卿迟疑地点了点头,见眼前人眉心一蹙立即又摇头,这个看起来不好惹的男人该不该记得?鬼知道。 “既然你不记得,那我只好说出来叫你听听了……”楚半时轻笑着,脸上孤傲顿起:“我姓楚,名半时。” “喔,我确实……”话没说完第五卿脑子里迅速就蹦出来一个记忆文件,打开一看惊得她虎躯一震,她迅速读取刚才上传的那些记忆文件,越往下看脊背越凉。 她现在身处虚空大陆南国,眼前人则是当朝九皇子。脑子里确实有楚半时落水的记忆,但是!这些记忆压根不是她的好吗? 根据脑中整理出来的结果得知,这些都是南国第五卿卿的记忆,昨夜她在乱葬岗遇见的那个女人就是第五卿卿! “嗯?”楚半时再度捏上第五卿的下巴,见她话说一半没了声,手上力气变大,疼的第五卿当下就叫了出来:“干什么?” “想起我来了?”楚半时戏谑笑道,指间力度又加大许多,似乎是要把她的下巴捏碎。 第五卿横眉冷竖,要不是自己动不了,要不是自己现在出了bug,这个什么楚半时不知道死了几遍了好吗?她只道:“你认错人了,我不是第五卿卿。” 闻言楚半时的手直接握上她的脖子,口气凌厉:“现在落在我手里了才想着赖账了?你当本殿是傻子?” 第五卿面无表情,虽然她会有痛感,但那也只是在大脑芯片中设置的数据,本体外层的皮肉不过是后来装上去为了更像人类的罢了。 所以这个男人现在的做法是想掐死她?有点好笑是怎么回事。 “你不是说杀我会脏了你的手?”第五卿幽幽说道,楚半时的力气还是很大的,方才就捏的她感觉下巴上的肉要掉下来,现在掐得她脖子上的肉痛中带痒。 见她面色毫无波澜楚半时咬牙又使了使劲,第五卿无语道: “我不是很喜欢对女人动手的男人。你落水又不是第五卿卿推下去的,而且我说了我不是她,退一万步来讲……那什么,你能挪一下我吗?我腿麻了,但我动不了。” 第五卿云淡风轻的说着,气的楚半时恨不得将她气管掐断,见他额上都暴起青筋,第五卿轻叹一口气又说:“退一万步来讲,以你的资质,根本杀不了我。” “第五卿卿,你不要以为本殿真的不会动手杀你。” 第一百二十九章 意乱情弥yyds!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楚半时眼角都有些充-血。 无能狂怒吗这是?眼睛不要捐了吧不然?第五卿心里吐槽,随即耐着性子说:“要不然你再低头看看我腹部的伤口?你瞧着哪个普通人身上这么大个洞还能活这么久的?” 本以为楚半时还会说什么,没想到他松手按上她的肩膀就将她翻了过来,蹲在她一侧靠的非常近距离观察。 果然她腹部的伤口里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线,时不时还冒出一道小火花。 瞧着,楚半时狐疑的抬手就摸进去,没想到被电的瞬间收回手,怒极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第五卿则一脸娇羞道:“我是什么人和你乱进人家身体里有关系吗?讨厌。” “你!” “扶我起来!地上怪凉的你不知道吗?”第五卿一秒变脸怒斥道。 楚半时蹙着眉头极不情愿的对门外叫了句:“楚星,进来。” 楚星当即进门,顺着楚半时的眼色便将第五卿拉起,第五卿嘿嘿一笑就道:“小哥你真帅,你把我挪着坐起来就好,谢谢。” 楚星腼腆一笑,按照她的吩咐做好后抬头,猛然才见楚半时杀气腾腾的目光盯着自己,立马拱拱手就道:“主人可是做好打算了?” “第五卿卿,你们第五氏族那么害你,你就没打算报复她们?”楚半时冷笑着问向第五卿,却引来她一道无语之声:“我说了我不是第五卿卿,你刚才看了半天还没看明白?” 报复?为什么要报复?老娘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还要为了一个不认识的人报仇?几盘菜啊?难道是因为自己长了一张圣母脸?别着急啊,等能动弹了立马换张脸就是了。 第五卿心里疯狂吐槽。 谁知紧接着大脑里就传来一道指令:“病毒即将入侵芯片,请尽快修复漏洞,避免系统瘫痪。” 什么玩意儿?系统瘫痪?这次的bug这么厉害?以前随随便便闹腾一下就得了这次直接要给自己整瘫痪了?怪不得小毛病像雨后春笋一样疯狂往出冒…… 第五卿脑子里有些发懵,在这种时代环境里上哪儿修复bug去? “亲爱的第五卿您好,这里是天天爱坑钱病毒公司,鉴于您是我司特级潜力客户,这边给您温馨提示: 每消除一点恩怨值就可转换十点能量,攒够一万点能量即可修复百分之五的漏洞,附带清除百分之一的病毒,我们主张您通过充值渠道来消除恩怨值的哦。” 脑中突然闪出这样一道指令,第五卿傻眼,居然还有这么流氓的病毒公司?敢情就是因为她从出厂就携带超级bug所以直接盯上她了呗?新现代的病毒公司也忒嚣张了点。 高,实在是高。 刚才楚半时说什么来着? 第五卿抬头看去,见楚半时沉着脸坐在榻上好像在思量着什么,开口就道:“我虽然不是第五卿卿,但我是一个非常正义的人,我刚有意识的时候就明白我的肩上承担的是整个天下的正直,我生来就是正道的光。” 楚半时和楚星双双看向她,虽然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她这番凛然的话语直接让楚半时勾起嘴角,看着他这抹笑,第五卿满意点头,稳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楚半时面色没有多大变化,语气间却按捺不住的兴奋,好像那会儿质疑要杀了第五卿的不是同一个人。 “我愿意为了你和第五卿卿回到第五氏族报仇,你觉得如何?”第五卿胸有成竹的笑说道,这个时代可没有人能拿她怎么样,只要自己不死……哼哼。 谁知楚半时的脸瞬间拉下来就道:“为本殿报仇?第五氏族不过是一介商贾,本殿若想针对他们还用得着你?” 第五卿脸上一个大写加粗的问号,居然敢看不起她? “你只需要以第五卿卿的身份回到第五氏族,替本殿拿到他们的金库钥匙即可。”楚半时打开桌上的小匣子,取出一块新的香薰点燃,迫不及待地就放在鼻尖下面嗅了嗅。 这道香味……简直比组织里的化学药剂还难闻。第五卿嫌弃的抽了抽嘴角,一想到第五氏族有金库立马又来了劲儿,早知道第五氏族有金库干吗还要跟楚半时谈条件?!疯了吗? 罢了,金子永远不嫌多,顺手捞一笔也不是不可以。想着,第五卿顺着自己的主要目的美滋滋道:“帮你可以,但有个条件。” “第五氏族财产不平分,其余好说。”楚半时头都没抬一瞬,恼得第五卿心里又是一顿骂,几秒后计上心头暗笑一阵才说:“好啊,不过你还是要支付报酬给我,我不多要,随随便便五千两黄金就好。” 楚半时手上动作停下,眉头轻佻道:“本殿既然要付你五千两黄金,何故让你去拿一遭钥匙?” “那就三千两,不能再少了。”脑中所有记忆备份完毕,第五卿立马站了起来,腿麻的简直要了老命。 楚半时捏了捏软下来的的香薰乍然翘起唇角,一瞬后又消失,他道:“成交,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叮——恭喜您已获得十点能量,目前您的账户余额还剩九百九十九点恩怨值。” 第五卿僵在原地。 九百九十九点恩怨值,全靠氪金那不得去偷空国库?好想法。不过刚才的这一点恩怨值是怎么消除的?难道和楚半时合作就可以? “本殿在问你话。”楚半时不耐烦道。 第五卿回过神,勾唇一笑就道:“除非你把我打扮漂漂亮亮的否则我不回去。” “这二者之间有什么关联?” “人家想跟你多待一会儿嘛。”第五卿说着就撩了一把头发,见楚半时眉头皱得像被粘起来的一样心里一阵暗爽,叫你调戏老娘,呸。 “鹤儿,带第五……你叫什么名字?”楚半时话说一半才问。 “第五卿。” 楚半时和楚星二脸懵逼。 屏风后突然传来动静,第五卿扭头去看方才发现里头走出来一个白衣女子,她妆容淡雅,眉目间却尽显妩媚。走来时她带着一股子不悦的目光瞥了一眼第五卿才道:“阿时总算是想起我来了,叫我作甚?” 第一百三十章 斗不停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带她下去梳洗打扮一番,楚星你去准备车马等她准备好了送她回去。”楚半时将手中已经燃了一半的香薰放在桌上,起身拄着拐杖吩咐着就往出走。 祝鹤芝上下打量一番第五卿,对她稍稍点头浅笑。 她这样亲昵的称呼楚半时,看来二人关系匪浅,第五卿立即回笑,心里不由得又想,这个美女可真好看,这张脸的数据得复制下来! “需要本殿派人暗中保护你么?”楚半时停在第五卿身边笑问,第五卿只盯着祝鹤芝,她的眼神耐人寻味。 “大可不必。”第五卿冷声回答,就算自己异能用不了那些人也拿她没办法,靠做肉坦也能活生生揍死他们。 怎料楚半时笑呵呵的又道了句:“万一耽搁了本殿的计划,你失去的可就不只是三千两黄金那么简单了。” 赤-裸裸的威胁?有骨气,第五卿喜欢。 “有功夫威胁我,不如花点时间琢磨琢磨,要不要换个香薰使使,怪难闻的。”第五卿温婉一笑转而对着祝鹤芝就道:“还请鹤儿姑娘带路,谢谢你。” 祝鹤芝暗笑,拉起第五卿就出了门。楚星悻悻的看向楚半时,却跟他对上视线,心里莫名恐慌一阵。 只见楚半时皱了皱眉:“你挡着本殿的路了,罚你本月月钱。” “……您半年没给我发过月钱了。” “下半年的也不想要了?” “我还要给第五-姑娘准备车马,先行告退……” 从楚半时房里出来一路走进祝鹤芝闺房,处处都是盖过花园香气的清香,祝鹤芝房里的香味略有不同,空气中飘着些许檀香味儿,忽淡忽浓。 一进门祝鹤芝就要褪下第五卿的衣裳,惊得她直接跳去一边,捂着胸口就道:“你这是做什么?” “自然是为你沐浴更衣啊。”祝鹤芝掩面而笑。 第五卿下意识就捂上腹部伤口,指了指洞里的线路才说:“我不方便洗澡,姑娘帮我准备一套干净的衣裳就,我洗把脸就好了。” 说完这句话第五卿心中顿觉自己脑子有问题,为什么要将自己的弱点说出来?疯了? 愣神之间祝鹤芝已经取了几套衣裳放在床上,拉着第五卿就道:“那你自己挑挑看,喜欢哪套就穿哪套,这些都是新做的衣裳,我没有穿过,你放心就好。” 救命,这个美女让人有点心动。 “谢谢你,那我就要这件吧。”第五卿笑说着挑了一套最朴素的,好看的衣裳必须给美女留着才行。 祝鹤芝笑个不停,招呼丫头打了一盆水来亲自浸湿布巾给第五卿擦了脸洗了手,为她挑选脂粉香料将她身上的药味全部盖了下去,这会儿正亲手给她妆扮着呢。 半个时辰后望着镜子里的人祝鹤芝满眼羡慕说道:“都说京都第一美人貌比天仙,今日一见才知道什么叫名不虚传。” 第五卿老脸一红,自己这张脸分明是人造的,如今沾了第五卿卿的光背了一个第一美人的名号让人怪不好意思的。 可惜她就这么死了。 今天本该是第五卿卿出嫁的日子,没想到昨夜她的两个庶妹轮流来折磨她,硬生生将她虐待成第五卿见到的那副模样…… 自从第五卿卿失去亲娘以后过的日子还不如下人,亲爹不闻不问,姨娘翻身做主,她最信任的二妹居然和她的未婚夫暗结珠胎,不仅如此还连着给她喂了十几年的毒羹! 想到这里第五卿已经有了很强的代入感,做出这些事还能算作是人?既然现在有目的在身,顺带揍她们一顿貌似也不过分吧? “你在想什么?”祝鹤芝拿起两支珠花对比一番,随后将白玉蝴蝶珠花簪插进第五卿发间,望着镜中人良久笑容也未能平复:“真好看。” 第五卿羞赧浅笑:“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怎料祝鹤芝轻叹:“舟成言不是个可以托付终生的男人,你不必为了他而感到难过的,我们阿时到现在还未曾婚配呢。” 舟成言?第五卿卿的未婚夫,果然渣男的名字都有异曲同工之处,第五卿的主人就叫周言。等等,祝鹤芝这是在给她推销楚半时这条单身狗?战五渣她才看不上好吗? “我不是第五卿卿喔。”第五卿温和一笑,起身转了个圈,腹部伤处没有皮肉,仔细一看其实看得出来她腹部有塌陷,看来得找到皮肉融合上去,否则单凭见不了水这一点就会有很多麻烦。 未时三刻,第五卿坐上马车离开九皇府,一人跟着马车在房顶上穿梭。 楚星进入房间向楚半时禀报道:“主人,莫司已经领命盯上第五卿的一举一动了,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做?” “盯紧她便可,任务完成后便可招入府中为本殿办事了。” “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拿什么为您办事?” 闻言楚半时神色微凝就道:“本殿一只手能掐死你,但掐不死她,你还觉得她是弱女子吗?” 第五氏府外两只石狮子上都挂着红色软罗绸缎,门口站着的小厮都穿的喜气洋洋,鞭炮声一环接一环的响着,第五卿老远听到动静掀开帘子瞄了一眼,见到这副阵仗心里冷嘲一阵。 要不是知道第五卿卿的事情她还真以为这家什么都没发生呢。 畜生行为。 “欸?那不是九皇府的马车么?”门口小厮眼尖瞧见议论着就自动凑了过来,另一个则奔进院里去请家主和主母了。 还不等马车停下小厮便对着车夫殷勤笑说道:“可是九皇子大驾光临?小的们已经去请家主来迎驾了,还请九殿下稍等片刻才是。” 第五卿低声嗤笑,记忆中整个第五氏的人没有一个对第五卿卿好,可都是这般趋炎附势的呢。 不过话说回来一个嫡女混成这样确实有些草包……才想着门口就传来一声吆喝:“哎呦!什么风把九皇子殿下出来了!你们这帮狗奴才怎么还在那儿杵着?到现在也不把九殿下迎出来!” 第一百三十一章 调戏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占章,18号晚上十一点半替换。 地下三百米的一座秘密研究基地里枪声不断,一道倩影从屏幕前快速闪过,一发子弹紧随其后,狠狠地击碎了屏幕一角。 第五卿手臂上插着与控制台相连的数据线,她根本逃不掉。 血水与汗珠混为一体,示意在她脸上爬着,腹部的猩红之下是一块金属空洞,里面隐约冒着电流和淡光。随着内心恐惧逐渐上升,她体内发出一股子电流,顺着数据线直通向了控制台—— “上路吧,我的第五位作品。” 男人话落子弹飞速出击,强大的电流汇进第五卿身体,顷刻间第五卿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控制台牵着的那根数据线迸射夺目火花。 她去哪了?! 夏夜闷雷低沉,大雨滂沱已是常事,一行人鬼鬼祟祟扔了什么在乱葬岗上便急匆匆的跑了。 雨水和着泥浆溅在第五卿身上,她微微睁开眼睛,盯着茫茫雨夜,耳边充斥着雷鸣。 这是……雨?!在那见不到天日的地下不知度过了多少个年月,她只在电子屏幕上看见过雨。蓦地,第五卿打了个寒颤,她不是中弹了?这是哪里? 耳边忽的传来一道呜咽,她迅速坐起身子看去,周遭全是孤坟,三米之外就趴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 腹部伤口里进了不少水,使得第五卿代码有些异常无法支配肢体,她只得爬过去。 女人紧攥着身下的一抔泥,眼泪和雨水融为一体。绝望的目光里出现第五卿的脸,呜咽声变大很多。 不等第五卿反应过来什么女人冰凉的手就一把抓住她,用尽所有力气,紧咬着牙关说道:“给卿卿……报仇……求…你……” 一句诉求说完女人就断了气,抓着第五卿的那只手还死死的握着,没有合上的双眸里尽是血丝。 雨越下越大,第五卿腹部的伤口里电光闪烁,视线也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她是新现代的AI机器人。 今夜的雷电格外凶猛,天空一声巨响,像是要将天劈裂了一样,第五卿僵硬的握上女人捏着自己的手。为什么死之前突然出现在陌生的地方?她来不及想。 意识逐渐消失之际,第五卿脑中如海如瀑般涌来一堆自己从未经历过的记忆。 天色渐亮,乱葬岗上迎来一支小队伍,不久后又踩着泥腥味儿消失了。 幽暗混黑的某处石室里,窸窣响着柴火燃烧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浓郁药味,却又夹带着一丝清香。 “主人,奴此次带回来的东西都在这儿了。”满口无牙的女人站在池边对着眼前男人说道。 他平视前方却目光无神,双手之下掌着一支龙纹拐杖,一袭玄色织金华服尽显尊贵,腰上挂着一颗镂空骰子,清香便是从那里头散发出来的。 楚半时不动半分神色,只稍微抬了抬手指,女人便按下一旁石柱上的机关,水池里发出一阵响动,不大会儿淹没膝盖的池水就全退了下去。 “楚星。”楚半时淡淡道。 身后人应了一声一跃就跃进池子里,一个一个数着池中裸露出来的尸体。 “十二,十……”数着,楚星站在原地不动,嘴里叫的数也听了,看着脚边的这具尸体,楚星皱皱眉,扭头看向岸上的女人便质问起来:“阿祭,为何会有一具女尸混在其中?” 楚半时闻言眉头轻佻,不等阿祭说些什么,他掌下拐杖已经架在了她脖子上。 “你莫不是想坏我大事?”楚半时语气之间隐隐泛着杀气,阿祭神色恐慌跪下就道:“奴不敢!奴今晨去寻这些东西时一眼就瞧到那具女尸了!她……她的身体构造好像和普通人不太一样,所以想带回来钻研一番……主人饶命!” 此时池内,第五卿缓缓翻过身来,系统紊乱到让她眼前时不时就闪一次雪花屏,药味更是熏得她头要炸裂一般疼痛。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自己还是没死?算了,这次的bug太过变态引发自己中了病毒,得先想办法修复bug才行,不然真就死透了。第五卿心里想着,如今正在缓力气。 听着阿祭这一席话,楚半时脸上并无波澜,他只握紧了拐杖,拐杖里瞬时就亮出了一把剑,语气肃冷道了句:“你或是不知何为,唯命是从——” “主人饶命啊!” “谁在那儿?” 阿祭和第五卿同时开口,前者用喊的,后者声音极小,楚半时用剑划过阿祭脖子的动作瞬时停下,楚星也一脸惊悚的回身看去,吓得当即往后退了一步:“主人!此女……活了!” 第五卿被反应如此大的楚星惊到,还没看清他的脸眼前又是一花,耳朵里也传来滋滋的电流声,好厉害的bug,居然连她正常功能都被影响到了? 恼着她晃了晃脑袋。 “哦?想不到阿祭的药池还有起死回生的厉害之处。”楚半时勾唇轻笑,楚星脸上神色凝固,顿了一会儿才继续补充道:“好像是……第五氏族的嫡女……第五卿卿。” 此话一出楚半时脸上笑容顿收,眉宇之间蕴藏着寒气,第五卿勉强站起来,趔趄了几步满心警惕,虽然眼前人没说对她的身份性命,保不齐也是组织派来追杀自己的人呢? 思忖着第五卿掌间就汇聚了一团微弱的电流,她往后退了一小步,脑中已然开始做起计算。 这里有三个身份不明的人,她现在连基础的一些数据代码都掌控不住,别说打败他们从这里安全离开……老天爷就这么想让她死?那干脆别叫她醒来啊!这样子跟死了被鞭尸有什么区别吗! “过分……”第五卿呢喃着,却被岸上的楚半时听得一清二楚:“带上来。” 不容第五卿反应过来她便被楚星一把拎起,三两步就奔到了楚半时面前,还没站稳楚星又放了手,使得她一个踉跄就扑到了楚半时身上。 掌间电流迅速流窜,楚半时只觉胸前酥-麻片刻,转而笑的轻薄,抬手就捏起第五卿的下巴凑近她看了个清楚:“比往日美了不少。” 第一百三十二章 kiss!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正惊叹自己因为一个bug就宛如被削弱了九百九十九刀的第五卿,听了这话抬手就是一个巴掌落在楚半时脸上:“调戏我……” 明明是句疑问句,却因为第五卿突如其来的昏厥成了陈述句,此时此刻气氛迷之尴尬。 楚半时俊容微冷,狠狠推开她就拄着拐杖离开,临走撂了句:“带走。” 处处放置着香薰的房里,第五卿躺在地上,血迹早就和衣裳混为一体,还夹带着不少药池里的药。她发丝凌乱,面颊也花的很。 楚半时端坐在罗汉床上,一手握着只小香炉,一手扇动桌上燃着的香,眸光一睨就锁在第五卿身上,视线虽模糊,她那张脸在他心里却清晰的很。 随着第五卿动了一下,他鼻尖发出一道冷哼方才收回目光。 半晌后那人总算是“活”了过来,她扶着脑袋坐起,眼前视线不再受到bug干扰,然而耳朵里的杂音却比开始多了许多,这比看不清楚还叫她难受。 正晃着脑袋,楚半时忽的开口:“明日太师府有喜事,你可知?”他的语气平缓,目光始终放在手中香炉上。 见第五卿不作声,楚半时又问:“太师独子舟成言娶亲,你可知?” 对方依旧没有应答。 楚半时忽而冷笑,话间满是嘲讽:“你可知今日太师府的迎亲队伍到了第五氏门前,你母亲当众说出你昨夜与人私奔逃婚?可知舟成言明日来娶你庶妹过门?你不知道也不怪你……” 第五卿耳中诸多杂音,晃脑袋之余无意间瞥到楚半时嘴皮子一直在动,愣了愣才说:“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楚半时脸上的讥笑凝固,这个女人没有在听他讲话?! 她确实什么都没听到。 见楚半时脸色骤变,第五卿眉头一拧暗叫不好,这会子身体好像还不错,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这是个好想法,只不过行动限制了她的心动。 没等她起来储存空间就上传了一堆陌生记忆,不过三秒它们就与第五卿的大脑芯片兼容,且开始备份…… 完蛋,动不了!这是……卡机的感觉。 “也太久违了……”第五卿欲哭无泪的自语着。 “确实久违。”楚半时跨服连接上第五卿的话端着香炉下来,慢慢走到第五卿眼前蹲下,伸手抬起她的头贴近,彼此之间距离不过一寸。 他满脸都透着厌恶,最终目光却又忍不住落在她眼睛上,嘴角往下弯了弯才道:“这双眼睛甚是好看。” “或许你想要?我可以给你免费动刀。”第五卿毫不犹豫开口,见眼前人面色冷了下来立马又说:“我保证能做的很好看,不过你得等我恢复过来。”语毕她顿了顿再次开口:“但是你不能杀我。” “杀你我还嫌脏了我的手,莫名其妙的女人。”楚半时抽回手,将香炉放在第五卿手中,香味更浓,熏得她有些不适。 “确定不是杀我的?”第五卿有些担忧,如果真是来杀她的,那她真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闻言楚半时眉峰轻佻一瞬,开口便道:“你就这么想死?” 嗯?不是来杀她的?第五卿长舒一口气,没过两秒警钟又敲响,她只觉得眼前男人有些眼熟,但她确定他不是组织里的面孔,眼前人看她的目光似乎与她是有什么过节的样子。 “所以你是谁?”第五卿略微有些紧张,因为她那句话问出口的瞬间楚半时的眼睛里就染上一层杀气,尽管他脸上神色无动于衷。 “你竟敢不记得我?”楚半时反问,语气间尽显狐疑。 第五卿迟疑地点了点头,见眼前人眉心一蹙立即又摇头,这个看起来不好惹的男人该不该记得?鬼知道。 “既然你不记得,那我只好说出来叫你听听了……”楚半时轻笑着,脸上孤傲顿起:“我姓楚,名半时。” “喔,我确实……”话没说完第五卿脑子里迅速就蹦出来一个记忆文件,打开一看惊得她虎躯一震,她迅速读取刚才上传的那些记忆文件,越往下看脊背越凉。 她现在身处虚空大陆南国,眼前人则是当朝九皇子。脑子里确实有楚半时落水的记忆,但是!这些记忆压根不是她的好吗? 根据脑中整理出来的结果得知,这些都是南国第五卿卿的记忆,昨夜她在乱葬岗遇见的那个女人就是第五卿卿! “嗯?”楚半时再度捏上第五卿的下巴,见她话说一半没了声,手上力气变大,疼的第五卿当下就叫了出来:“干什么?” “想起我来了?”楚半时戏谑笑道,指间力度又加大许多,似乎是要把她的下巴捏碎。 第五卿横眉冷竖,要不是自己动不了,要不是自己现在出了bug,这个什么楚半时不知道死了几遍了好吗?她只道:“你认错人了,我不是第五卿卿。” 闻言楚半时的手直接握上她的脖子,口气凌厉:“现在落在我手里了才想着赖账了?你当本殿是傻子?” 第五卿面无表情,虽然她会有痛感,但那也只是在大脑芯片中设置的数据,本体外层的皮肉不过是后来装上去为了更像人类的罢了。 所以这个男人现在的做法是想掐死她?有点好笑是怎么回事。 “你不是说杀我会脏了你的手?”第五卿幽幽说道,楚半时的力气还是很大的,方才就捏的她感觉下巴上的肉要掉下来,现在掐得她脖子上的肉痛中带痒。 见她面色毫无波澜楚半时咬牙又使了使劲,第五卿无语道: “我不是很喜欢对女人动手的男人。你落水又不是第五卿卿推下去的,而且我说了我不是她,退一万步来讲……那什么,你能挪一下我吗?我腿麻了,但我动不了。” 第五卿云淡风轻的说着,气的楚半时恨不得将她气管掐断,见他额上都暴起青筋,第五卿轻叹一口气又说:“退一万步来讲,以你的资质,根本杀不了我。” “第五卿卿,你不要以为本殿真的不会动手杀你。” 第一百三十三章 好不害臊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楚半时眼角都有些充-血。 无能狂怒吗这是?眼睛不要捐了吧不然?第五卿心里吐槽,随即耐着性子说:“要不然你再低头看看我腹部的伤口?你瞧着哪个普通人身上这么大个洞还能活这么久的?” 本以为楚半时还会说什么,没想到他松手按上她的肩膀就将她翻了过来,蹲在她一侧靠的非常近距离观察。 果然她腹部的伤口里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线,时不时还冒出一道小火花。 瞧着,楚半时狐疑的抬手就摸进去,没想到被电的瞬间收回手,怒极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第五卿则一脸娇羞道:“我是什么人和你乱进人家身体里有关系吗?讨厌。” “你!” “扶我起来!地上怪凉的你不知道吗?”第五卿一秒变脸怒斥道。 楚半时蹙着眉头极不情愿的对门外叫了句:“楚星,进来。” 楚星当即进门,顺着楚半时的眼色便将第五卿拉起,第五卿嘿嘿一笑就道:“小哥你真帅,你把我挪着坐起来就好,谢谢。” 楚星腼腆一笑,按照她的吩咐做好后抬头,猛然才见楚半时杀气腾腾的目光盯着自己,立马拱拱手就道:“主人可是做好打算了?” “第五卿卿,你们第五氏族那么害你,你就没打算报复她们?”楚半时冷笑着问向第五卿,却引来她一道无语之声:“我说了我不是第五卿卿,你刚才看了半天还没看明白?” 报复?为什么要报复?老娘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还要为了一个不认识的人报仇?几盘菜啊?难道是因为自己长了一张圣母脸?别着急啊,等能动弹了立马换张脸就是了。 第五卿心里疯狂吐槽。 谁知紧接着大脑里就传来一道指令:“病毒即将入侵芯片,请尽快修复漏洞,避免系统瘫痪。” 什么玩意儿?系统瘫痪?这次的bug这么厉害?以前随随便便闹腾一下就得了这次直接要给自己整瘫痪了?怪不得小毛病像雨后春笋一样疯狂往出冒…… 第五卿脑子里有些发懵,在这种时代环境里上哪儿修复bug去? “亲爱的第五卿您好,这里是天天爱坑钱病毒公司,鉴于您是我司特级潜力客户,这边给您温馨提示: 每消除一点恩怨值就可转换十点能量,攒够一万点能量即可修复百分之五的漏洞,附带清除百分之一的病毒,我们主张您通过充值渠道来消除恩怨值的哦。” 脑中突然闪出这样一道指令,第五卿傻眼,居然还有这么流氓的病毒公司?敢情就是因为她从出厂就携带超级bug所以直接盯上她了呗?新现代的病毒公司也忒嚣张了点。 高,实在是高。 刚才楚半时说什么来着? 第五卿抬头看去,见楚半时沉着脸坐在榻上好像在思量着什么,开口就道:“我虽然不是第五卿卿,但我是一个非常正义的人,我刚有意识的时候就明白我的肩上承担的是整个天下的正直,我生来就是正道的光。” 楚半时和楚星双双看向她,虽然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她这番凛然的话语直接让楚半时勾起嘴角,看着他这抹笑,第五卿满意点头,稳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楚半时面色没有多大变化,语气间却按捺不住的兴奋,好像那会儿质疑要杀了第五卿的不是同一个人。 “我愿意为了你和第五卿卿回到第五氏族报仇,你觉得如何?”第五卿胸有成竹的笑说道,这个时代可没有人能拿她怎么样,只要自己不死……哼哼。 谁知楚半时的脸瞬间拉下来就道:“为本殿报仇?第五氏族不过是一介商贾,本殿若想针对他们还用得着你?” 第五卿脸上一个大写加粗的问号,居然敢看不起她? “你只需要以第五卿卿的身份回到第五氏族,替本殿拿到他们的金库钥匙即可。”楚半时打开桌上的小匣子,取出一块新的香薰点燃,迫不及待地就放在鼻尖下面嗅了嗅。 这道香味……简直比组织里的化学药剂还难闻。第五卿嫌弃的抽了抽嘴角,一想到第五氏族有金库立马又来了劲儿,早知道第五氏族有金库干吗还要跟楚半时谈条件?!疯了吗? 罢了,金子永远不嫌多,顺手捞一笔也不是不可以。想着,第五卿顺着自己的主要目的美滋滋道:“帮你可以,但有个条件。” “第五氏族财产不平分,其余好说。”楚半时头都没抬一瞬,恼得第五卿心里又是一顿骂,几秒后计上心头暗笑一阵才说:“好啊,不过你还是要支付报酬给我,我不多要,随随便便五千两黄金就好。” 楚半时手上动作停下,眉头轻佻道:“本殿既然要付你五千两黄金,何故让你去拿一遭钥匙?” “那就三千两,不能再少了。”脑中所有记忆备份完毕,第五卿立马站了起来,腿麻的简直要了老命。 楚半时捏了捏软下来的的香薰乍然翘起唇角,一瞬后又消失,他道:“成交,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叮——恭喜您已获得十点能量,目前您的账户余额还剩九百九十九点恩怨值。” 第五卿僵在原地。 九百九十九点恩怨值,全靠氪金那不得去偷空国库?好想法。不过刚才的这一点恩怨值是怎么消除的?难道和楚半时合作就可以? “本殿在问你话。”楚半时不耐烦道。 第五卿回过神,勾唇一笑就道:“除非你把我打扮漂漂亮亮的否则我不回去。” “这二者之间有什么关联?” “人家想跟你多待一会儿嘛。”第五卿说着就撩了一把头发,见楚半时眉头皱得像被粘起来的一样心里一阵暗爽,叫你调戏老娘,呸。 “鹤儿,带第五……你叫什么名字?”楚半时话说一半才问。 “第五卿。” 楚半时和楚星二脸懵逼。 屏风后突然传来动静,第五卿扭头去看方才发现里头走出来一个白衣女子,她妆容淡雅,眉目间却尽显妩媚。 第一百三十四章 肆先生又不当人了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正午半刻,第五大宅外头聚了一群人,赶都赶不走。个个嘴里嘀咕着什么话头,伸长了脖子往院里看。 “听说了吗?第五卿会说话了!” “不止呢,还有人说今天一早第五温温就开始说胡话了!” “嘘……出来了。” 果真院里出来一人,她身着华服,却尖脸干瘦,从里到外都散发着一股子尖酸刻薄味儿,她就是第五家的秋二娘。 见大门口围了数十人等着看笑话,秋二娘火不打一处来,张开大嘴就骂了起来:“看什么看!你们老娘又没死在我们家!还不快滚!” 一通粗鄙之词出口,门口众人无不白眼以待,挥了挥袖子都往后退了,围在第五宅前的人反而多了起来,秋二娘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嘴里有开始不干不净的骂着,从腰间抽出帕子甩道:“舟公子来了吗!” “口信儿送出去三四个了,都回知道了。到这会子也不见人来……”家仆回。 秋二娘听过一脚就将家仆踹翻在地,怒目圆睁咬着牙又骂了起来:“有你这么个儿子,你家祖宗在地下都蒙羞!胆敢说浑话诳我?仔细你脖子上的草包!呸!再去传信!” 一顿骂听得众人咂舌,秋二娘向来都是这么个泼妇,今日这两句算是骂的轻,可想平日都是如何骂的。 “你们这些没爹娘养的,都晌午了还不去做买卖攒棺材钱,都看什么?” “二娘这么大火气?” 随着秋二娘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所有人都看了去,见是第五卿,当下就沸腾了起来。 秋二娘起初惊了一下,转而侧身急忙挂上笑,伸手就挽上第五卿胳膊:“卿卿你来啦?”说着她尬笑一瞬,脸上表情甚是僵硬。第五卿莞尔一笑,轻拍秋二娘的手,目视着她表情逐渐痛苦,这才将电流收了回去,对着门口众人笑道:“辛苦父老乡亲,来人!” 几个家仆争相上前,生怕怠慢了,第五卿只补充:“给大家看座,茶水伺候着。”说着便抓了秋二娘往正堂走,围观众人有了第五卿这句话纷纷挤进院内。观望者见多,不大时候第五宅便门庭若市了。 第五卿猛地推开门,只见地上趴着第五温温,嘴里嘀嘀咕咕胡话不断,时不时还扒开自己衣裳。旁边的是不断整理她衣裳的第五月月。 “好妹妹!你怎么了!”惊慌叫着第五卿便快步上前将第五温温扶起靠在怀中,然神志不清的第五温温还在解自己腰带,见状第五月月连忙帮她系上,谁知第五卿转身一巴掌就落在她脸上,力道大至第五月月嘴角挂了血。 众人一片死寂。 第五卿道:“温温纵使千错万错也是你的亲姐姐!哪怕舟郎与我有婚约在身,他二人情投意合我也心甘情愿成全他们!倒是你,因为一己私欲,竟敢残害亲生姐姐!昨夜是她,什么时候是我?”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犹如惊弓之鸟,无一不哗然。 莫名被诬陷一同的第五月月抬眼就瞧见第五卿暗藏的笑意,脸上火辣辣的痛感使得她无法理智,拔下发簪咬牙切齿着冲向第五卿:“你这个贱人!我杀了你!” 见状第五卿佯装害怕,也不知道从哪整出来的豆大眼泪直从眼眶往下掉,秋二娘硬着头皮火速上前将第五月月抱住:“住手!” 见亲娘帮着第五卿,第五月月被气的两眼通红,急火攻心便这么晕死过去了。 “来人,三小姐神志不清,从今天开始闭门思过,没有我的允许不得放其出门。”说着第五卿斜眼观察了一下众人,这又补了一句:“我实在不忍看着我的妹妹们互相残害。” 家仆方才将第五月月带走,第五温温猛地开口叫起,原是第五卿悄悄电了她一瞬。 “温温?你怎么了?”第五卿装出一副关怀紧张模样对上第五温温的眼睛,瞳孔红外线亮了一秒,链接上她的脑电波,以此控制第五温温大脑让她开口。 “姐姐……我……我对不起你。”第五温温道。 第五卿即刻开始了她一个人的表演:“你永远也不会对不起我,即使有,你也是我的妹妹。” 语毕她本想继续让第五温温鬼扯,怎料从第五温温脑中查阅到其与舟成言早就进行过鱼水之欢,如今已有身孕三月! 呵……喜欢刺激?给你就是了。 第五卿暗中冷笑,随后便控制第五温温说道:“我和舟公子早有肌肤之亲,现在我已有孕三月……” 待第五温温说完,第五卿不忘观察众人神色。秋二娘面色如灰已然站不稳了,众人也如坐针毡,似乎是想把这天大的新鲜事儿说给整个南国的人。 要知道,舟成言可是当今权倾朝野的太师独子!第五氏族虽为商贾,财力也是富可敌国,如今这两大家出了惊天的丑闻,怕是要传进皇帝耳朵里去呢。 观察完毕,第五卿断开脑电波链接,使得第五温温神智恢复正常,不等她反应过来就道:“好妹妹,你且放心,我虽与舟郎有婚约在身,却也深知自己这般容貌不配,本还日夜担忧丢了舟郎颜面,如今得知你二人情意相通,那这门亲事姐姐一定成全你,况且现在你也有孕,你们夫妻二人可是双喜临门呢。” 说时第五卿就一直盯着自己的这位“好妹妹”的神情,由一开始的茫然到最后的惊愕无措,怎么看都令人身心愉悦。 随着众人议论声越发大,秋二娘只觉自己心口堵得透不了气,话都说不利索的让家仆赶了众人出去。 众人倒也自觉,得到了他们想知道的笑话尽数扬长而去,很快第五大宅就被一层死寂笼罩起来。 “你……第五卿卿……你简直……”有气无力颤抖着,第五卿一把将怀中的第五温温推开,起身还不忘拍拍衣裳,随后走向秋二娘,抬手就是一下爱心电击,然后歪着脑袋笑吟吟道:“怎么样?有了我的爱心传递,你是不是感觉浑身充满了力气?” 第一百三十五章 师父终于又出场啦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占章占章占章! 【囤稿中,不想断连更天数,有看到这里的宝宝可以取消自动订阅,或者等我慢慢替换过来】 众人倒也自觉,得到了他们想知道的笑话尽数扬长而去,很快第五大宅就被一层死寂笼罩起来。 “你……第五卿卿……你简直……”有气无力颤抖着,第五卿一把将怀中的第五温温推开,起身还不忘拍拍衣裳,随后走向秋二娘,抬手就是一下爱心电击,然后歪着脑袋笑吟吟道:“怎么样?有了我的爱心传递,你是不是感觉浑身充满了力气?” 自从昨晚第五卿带着第五温温回来,这母女三人经历的可是非一般的问候。本想再教训一顿秋二娘,谁知大脑突然发出提醒: “电量低于百分之二十,请及时充电。” 猛地第五卿就打了个激灵,这个世界发展落后,连电都没有到哪充!果然麻烦总是成堆来…… 正思量着秋二娘铆足了劲儿吼道:“第五卿卿,你简直欺人太甚!” 自出厂那日起,第五卿从来没体会过低电量的滋味。如今头一次面临,暂时还没有解决方法,焦虑上头又迎上秋二娘作死,只好忍痛割舍一点电量—— “啊——” 秋二娘惨叫后,第五卿一个眼神,瑟瑟发抖的家仆就将其与第五温温一同拖了出去。 “原来这就是无敌的滋味。”喃喃自语着,第五卿这就甩袖出去了。她要尽快找到充电的新办法,否则耗尽电量关机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正在刷新数据,请稍后。” “正在载入数据库,请稍后。” 房间里,第五卿盘腿坐在床上定神操作大脑内的AI系统。当初周言利用第五卿超级bug本体的便利,在她身体里植入了随身携带的网络,自此她便拥有了脱离互联网也有网络的系统。 不过网速有些差就是了。每查阅一项东西第五卿都得等半个小时左右才能加载出来。 “已切换语音助手为您服务。” 随着系统的一道提示,第五卿这才松了口气,这个助手也是周言对第五卿的特殊关照。它无所不知,简直是人生必备的典藏级别秘籍!不然按照这个网速真有了什么火烧眉毛的事情不就是等死? 感慨周言利用自己做的实验有了用处之际,第五卿就心疼的厉害,越是心疼,越想将周言碎尸万段。他一边利用自己做实验一边哄骗自己感情,最后还差点死在他手上,当真该死。如今她身上还有另一个自己的仇恨,等着吧,都会百倍奉还回去的。 幽暗昏黑的某处石室里,窸窣响着柴火燃烧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浓郁药味,却又夹带着一丝清香。 “主人,奴近日带回来的东西都在这儿了。”满口无牙的女人站在池边说着,眼前站着一个男人。 他平视前方却目光无神,双手之下掌着一支龙纹拐杖,一袭玄色织金华服尽显尊贵,腰上挂着一颗镂空骰子,里头散发着清香。 他便是南国当今九皇子,楚半时。 楚半时不动神色,只是动了动手指,女人便按下一旁石柱上的机关,水池里发出一阵响动,不大会儿淹没膝盖的池水就全退了下去。 “楚星。”楚半时淡淡道。 “是。”说罢楚星就一跃进入池子里,一个一个数着池中裸露出来的尸体。 “十九、二十……”数着,楚星站在原地不动,嘴里叫的数也停了,仔细又数了一遍,的确二十具,他皱皱眉,扭头便质问起来:“阿祭,为何只有二十具尸体?” 楚半时闻言眉头轻佻,不等阿祭说些什么,他掌下的拐杖已经架在了她脖子上。 “你莫不是想坏我大事?”楚半时语气之间皆透露着杀气,阿祭神色恐慌,当下就跪地道:“奴不敢!昨夜在林子里时,奴曾与主人说闻到了尸体的味道,过去查看时发现那儿恰好有五具尸体,本想捡漏带回来,谁知那些人身上碰不得,一碰直刺得奴整条胳膊都疼……后托人想法子用草席裹着带回来,想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就暂且搁置在那边儿了……” 闻言楚星四顾一番,果然在一边的石台子旁瞧见了五张草席,这便立即去查看究竟了。 楚半时只是冷笑,握紧了拐杖,拐杖里瞬时就亮出了一把剑,他道:“你或是不知何为,唯命是从。” “主人饶命啊!”喊着阿祭就扑通跪下磕头,楚半时脸上并无波澜,拐杖在手中一转就要刺入阿祭后背,此时楚星的手刚碰到尸体,被尸体上残留的电触到一瞬,虽是微弱,确实如阿祭所言,连忙喊道:“主人且慢!” 此话一出,楚半时耳朵轻动,眼睛微眯,顺着楚星的声音看去:“何事。” “阿祭所言为真。” 第三章 “哦?” 随着楚半时齿间蹦出一字,架在阿祭脖子上那把剑也嗖的一下收回了拐杖里。只见楚半时伸手,她连忙起身搀扶着,将其带到了楚星旁边立即退去了一边。 “主人,这些尸体确实奇怪。”楚星说道,楚半时只两手叠放在拐杖上头,也不上前细看,薄唇轻启:“如何死的。” 楚星不言语,弯腰就要检查尸体,阿祭连忙上前阻止,满脸惊恐的模样,可见是被电流击的长了记性。她回道:“奴仔细验过,并无外伤。想是肺腑受伤而亡,验了许久也未曾验明。” “当真稀奇。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女子眨眼功夫就杀了这么几个壮汉,内力深厚也不见得有如此本事。” 不远处传来一道声音,音色清晰空洞,待楚星和阿祭回头看去,这才见那人已经站在了楚半时身后。 楚半时不曾转身,那人跪地行礼就道:“莫司拜见九皇子殿下。”语毕他起身,楚半时这才道:“你可是知道什么?” “回殿下,昨夜林中小亭领了您的指令后,偶然发现舟成言与第五氏族之女在那,暗处观察原是二人意欲对第五卿卿不轨。本想出手相助谁知那女子与凡人相差甚远。” 第一百三十六章 怎样让她醒来呢?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占章内容是我自己的小说,第五卿和楚半时这本有两个版本,不存在抄袭一说。】 此话一出,阿祭与楚星直直看向莫司,楚半时听着提到舟成言,嘴角不觉勾起,鼻尖发出一道冷哼,侧脸过来便问:“第五卿卿可与舟成言有婚约在身,他这点耐心也无?你且说说她一个小哑巴,怎与凡人不同了。 ” “素闻第五卿卿是个任人欺凌的哑巴,昨夜我却亲耳听见她开了口。不仅如此,此女身上可任意汇聚如闪电一般颜色的光,尤其掌间,近身半步者毫无接触仍倒地即死。”莫司仔细回忆着昨晚看到的全部过程,脸上表情实属精彩。 听得楚星和阿祭满脸惊愕,要知道莫司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手,竟然还能有什么死法让他感到惊讶,着实罕见。 “莫非此女也是个能人异士?”阿祭喃喃着,莫司注意力都放在那堆尸体上,只有楚星默默注视楚半时的表情。 他笑中有些讥讽。 “主人,可是有什么主意?”楚星试探着问。 果然,只见楚半时轻呼一口气,笑容逐渐收起:“注意着点儿那小哑巴,说不定是一把好刀。”说着他转身就要走,楚星刚应了一声,他又侧过身子,音色平缓:“那些人,都给我瞧仔细了。” “是……” 第五宅偏院一间房门突然打开,从丫鬟手上接过一只水盆后又关上,紧接着屋里就散发出一股子浓浓的电线烧坏的味道。 因怪味从未闻见过,引得门口的丫鬟掩着鼻子悄悄推开门看。 屋内,第五卿躺在床边,脑袋探在水盆里,额头黑乎乎一片,左眼还不停闪着红点,她双腿摆放的姿势极度奇异,手也不大听使唤,使得她几次想起来都动弹不得。 原因竟是那会子又出了bug导致系统死机,第五卿强行操作怎料温度过高烧掉了。 系统故障,也难怪第五卿脑子短路,当机立断要了一盆水决定让自己冷静一下,结果更是火上浇油…… “人类为什么喜欢说冷静一下呢,这样一点效果都没有啊。愚蠢。”第五卿自言自语着说出几句利索的话,接下来语言系统便紊乱了,嘴里叽里咕噜的说着断断续续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话。 将一切看入眼中的丫鬟眼珠轻转,不知思量了什么又小心将门关上,一路小跑着去了主院,不大时候里头就是一阵窸窸窣窣的话声,夹着几道诡笑。 桂香楼二楼整整一层都被包下,从护栏外望去就能瞧见站成紧紧一排的带刀侍卫,后头包厢传来酒杯轻砰的声音,一黄袍男子四仰八叉坐在席上,似是八百年没见过酒一样,刚端起被子就快速倒入口中,眼神里充满惊奇,片刻后才将酒咽下。 坐在他对面的舟成言见状连忙拎起酒壶往上凑,笑道:“太子殿下可是喜欢这佳酿?” 那厮舔着嘴角,吧唧两口,又坐的笔直,故作深沉道感慨道:“好酒,果真乃天下一绝!” 话落舟成言脸上划过一丝笑意,里头略带几分嘲笑,太子楚璋见状眼珠轻转,笑意渐收,脸上神色显然不大和悦,复又往后一瘫冷声问:“说罢,约本宫出来到底有何事?” “回禀殿下,依我看来,是件不得了的大事。” 说着舟成言顿住,楚璋本就不是个有耐心的主儿,见他这般吊人胃口一时又想起方才被他嘲笑的事,不由得怒火中燃,只往舟成言心窝上戳:“忽的想起一事。本宫在来的路上就听到议论不断,议论的貌似是你啊。” 一听这话舟成言方才还挂脸上的得意瞬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因为今儿个第五家着实精彩,现在舟成言和第五温温未婚有子已是满城皆知的事。当下楚璋含笑说起,舟成言的脸越发僵硬。 见他低头不语,楚璋这才冷笑一声,懒懒开口:“你有何事速速说来,本宫还有政务在身,忙得很。” 咬咬牙,舟成言道:“我要说的正与殿下听到的有关系。”说着他看了一眼屋内侍卫,摆摆手打发他们也去了外头站着,这才补充起来:“昨夜……” “谁知那女人竟然开口说话,且浑身怪力异光,实乃人间罕见。” 舟成言将事情从头到尾叙述一遍,主角果不其然是第五卿卿。谁知楚璋只拿这回事当笑话听,嘴都合不拢。 忽的舟成言又冒出一句,整个包厢的气氛都凝结起来。 “若将这杀人不眨眼的怪物配给那小子……以后何须我们动手?” 说着二人眉眼交流一番,双双笑而不语,饮酒半刻各自打道回府。那楚璋便直直奔去了皇帝殿里。 “电量低,请及时充电。” 系统这句话已经重复了足足两个钟头,随着第五卿脑温度逐渐降低,各项系统设备为保证正常运行,加速了耗电程度,如今只剩百分之八的电量。 “我的第二春竟然如此仓促!啊!”哗的一声房门大开,第五卿从里头窜出来,两手叉在腰间仰头看天,本想透透气再想办法,却见天空乌云密布,云朵之间时不时的闪过电光。紧紧那么几下,第五卿激动的一时之间动作系统紊乱,整个人站在房门口肢体不协调的手舞足蹈着。 “果然天不绝我。”第五卿心中暗想,勾起的嘴角怎么都放不平。 路过的家仆见状纷纷离她十几丈远,忽的一阵狂风袭来,云海翻涌,雨滴随即砸下来,几秒时间就将地面打湿,第五卿四下环顾,最终目标放在了靠在墙角的一张梯子上,再看看天空—— “就是现在。” 话音未落第五卿便抓紧时间铆足全身电量冲向梯子,两三箭步登上,一个华丽腾空转身就站在了院墙上,在众人惊呼之下,她举起一只手对着天空,雨水已然将她淋湿,忽的巨雷在天空嘶吼,紧接着一道险些划破天空的闪电从云层穿透,直直劈向她。 第一百三十七章 奶奶是个狠人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占章占章!! 众人又是一阵惊呼,顷刻间整个小院都乱成一锅粥。 接受完雷电洗礼,第五卿只觉浑身舒畅,此前未有过的危机总算是得到了缓解,遂,她心满意足得从院墙上跳下来,一蹦一跳回了房。 只是她经过的路都被严重烧毁,惊得众人一时之间什么稀奇话都扯了出来。 “已为您切换为宇宙无敌超级第一天才语音小助手。” “进行全面检查,扫描系统病毒,清理垃圾。”第五卿满是嫌弃坐在被烧出一个坑的凳子上吩咐着。 一分钟后。 “好的,已为您找到以下内容。” 看着系统显示着的一大篇不知从哪个网站上搜来的文章,第五卿无语:“妈哒……什么鬼。” “好的,即将为您播放《什么鬼》。” 某人攥了攥拳:“……闭嘴。” “好的。” 第五卿知道,这些“远古”人类根本不能对自己的存在造成半点威胁,可从出厂就携带的超级bug能不知不觉要了她的命。在这个发展落后的时代空间,没有一样可以用的工具,充电维修更新系统,样样都是大问题,如若不尽快让自身改善,那就是慢性自杀。 焦虑上头,转眼就到了傍晚,第五卿正查阅紧急事件应对方案,外头一阵脚步传来,她竖起耳朵仔细听,步伐轻盈,不止一人。 还没思量什么出来就听秋二娘一句鬼叫:“哎呀!卿卿呐!听说你今日冒雨在院中,可有受了风寒?”话音落了秋二娘这才推门,对上第五卿一双犀利眸光,僵在门口一瞬这就将踏进来的一只脚收了回去,脸上表情满布心虚。 第五卿将她一切小动作尽收眼底,慢悠悠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瞥着秋二娘身后那丫鬟,一眼就认出是今天给自己端水的那位,细细想来,也知道她是秋二娘的人了。由于查阅到最近天气都是艳阳天,考虑着充电艰难的缘故,第五卿便没有探测那二人脑子想的什么,转而放下水杯道:“进来吧。” 本以为计划落空,秋二娘脸上失落,谁知第五卿出乎意料开了金口,心中难掩激动一把端过身后人捧着的热粥进来,一副谄媚凑到第五卿身边,道:“卿卿,这是我亲手为你烹的红豆莲子粥,你小时候最爱喝了。” 第五卿看去,红豆香淡,里头透着一股子毒药味儿,她笑了笑,端起把着汤匙舀了些,秋二娘激动的心都快跳出来,却见她又倒回碗里,再舀,复如此多次,使得秋二娘望眼欲穿。 她才不知道第五卿正用系统分析着这碗粥的成分数据,好在系统早就储存了上万种药物的资料,很快就查了出来——跟第五温温给自己喝了多年的毒一样。 “卿卿,趁热喝,粥凉了就不好喝了。”秋二娘有些着急的说。 第五卿冷笑,舀了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吹,眼睛笑弯,随后送入了口中,在秋二娘的近距离注视下,将粥咽了下去。 第四章 “再喝点,再喝点!”秋二娘激动的眼角都红了许多,额上青筋暴起,恨不得亲手给第五卿灌下去。 只因今日粥里的毒比往日下的剂量多了足足三倍。 第五卿见她这模样越发觉得好笑,那秋二娘心急如焚,巴不得第五卿立即暴毙,一把夺过粥就掐住她的嘴往里灌。仰视着她,第五卿只将她的满面狰狞保存了下来,这才一巴掌将秋二娘扇倒在地,粥也洒得到处都是。 她力气本就大常人几倍,秋二娘怎么挨得住这一记耳光,脸上火辣辣的疼,用手摸了一把发现没了知觉,一看才见一手的血。 “哎呀二娘,下手重了不好意思啊,你烫着我了。”说着第五卿走来蹲下,从秋二娘腰间抽出手帕,擦干净嘴边和脖子上的粥,扔掉后笑的合不拢嘴:“二娘,你也忒心急了,还好我皮厚不怕烫。” 秋二娘闻言狠狠啐了一口在地上,张嘴就叫骂起来:“呸!你那下作的娘生的你这么一个下流胚子!你现在还在这儿跟你奶奶我厉害?马上你就要去阎王那了!任凭你会再多妖术也有阎王收拾你!” “啊?真的吗?”第五卿面不改色继续笑着,口气里充满嘲讽。秋二娘冷哼一声,模样很是得意:“你娘生你这样的种子是遭了天大的孽!这会子兴许还没投胎,你下去了说不定阎王让你们娘俩一起投到猪胎呢!” 秋二娘张口闭口辱骂母亲,使得拥有两份记忆的第五卿心中怒气缠绕,身为嫡妻的第五夫人被告与家仆通奸,当着整个第五氏族的面被乱棍打死,血腥一幕曾是第五卿卿多年来的噩梦。 而秋二娘正是一切的始作俑者。 “阎王可没昏聩哟。再者说……你怎么偏偏认定我会死?”说着第五卿凑近秋二娘耳边道:“我,刀枪不入,百毒不侵。想对我下手也不是不行,趁早准备好后事。我倒是可以大发慈悲替你送送灵。” 随着第五卿笑容更加灿烂,秋二娘心中堵得厉害,一时无话可说,第五卿才不轻易放过她,伸手给秋二娘尝了尝熟悉的滋味,痛的她眼泪直落,惨叫不断,两刻后她才起身整理衣裳,吩咐家仆将秋二娘带回去,又温和笑着对屋外几人交代:“以下犯上,都是这个下场哦。” “是……” 亲眼见一行人走远了,第五卿这才轻步跟上去一探究竟。 “娘?你做什么去了?怎么成了这副样子?”第五温温从门里出来,一口惊讶之气,旁边的第五月月立即上前搀扶,小声道:“你怎么去了那么久?差点瞒不住了……” 谁知耳尖的第五温温听到,一脸狐疑看过去,猛地反应过来,强压着怒气进屋:“里头来说。” 门外家仆都被遣散,第五卿就如此光明正大站在外头听着,只听难忍火气的第五温温开口怒骂:“你们差点坏了我们的好事!” “坏你们好事?那个贱人多活一天我们就多遭一天罪! 第一百三十八章 事情很严重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占章! 她现在不知道哪学的一身妖术,铁了心报复我们!怕是不等你那舟公子好事成了咱们就都死了!说不定他为了完成计划到时候又娶了那个贱人!姐姐你明智一些!”第五月月声音更大的骂回去。 第五卿听着她们的对话脑子里已经想出了一堆可能,与第五卿卿的记忆联想,思量半晌也没想明白,谁知第五温温又道:“只要忍到我们拿到钥匙,到时候她死千百次不也由你们说了算?” 钥匙?什么钥匙?第五卿心中一惊,又听着里头人说起来。 “且不说你们能不能拿到钥匙,就说那个小贱人,我亲手灌了毒药下去一点反应都没有,下午家里下人们都在说她站在雨里被雷劈后不损丝毫,我那会子亲眼瞧见确实如此。”秋二娘发声叙述着,第五月月气的牙痒痒,第五温温却一脸冷静。 “你说句话呀!既要我们忍着等你事成,又要事成后杀人灭口,怎么事成?怎么灭口?”秋二娘等不及的说,不小心扯到了伤口,痛的直唉哟。 第五温温道:“舟郎自有主意,你们只要别去招惹她就是了。再被我发现我定不饶你。”话间她看向第五月月,见状第五月月连忙辩解:“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挑唆娘去做这种蠢事的。” “我不都是为了你好?” “管好自己,我不需要。” 听着姐妹二人起争执,第五卿险些笑出声,想到钥匙是唯一线索,便早早地回去了。 查了半晚上第五卿卿的记忆,第五卿这才查到钥匙的作用。原来第五氏族富可敌国的财产都储存在特殊打造的金库当中,只有嫡系血脉才能掌管钥匙,而第五氏族在上一辈中就只有第五温温的父亲留下后代,却也没有一个男丁,钥匙自然而然就归第五卿卿。 可查遍了所有记忆,第五卿始终找不到第五卿卿拥有钥匙的相关记忆,延展开来就只有当年父亲去世后母亲对族亲众人宣布第五卿卿年幼,代为保管钥匙。可一直到母亲被处死,钥匙也没给她。 想着,第五卿心里一沉,原来秋二娘陷害第五夫人,不止是为了掌第五家的权。以及那些没有真凭实据的族亲无论如何也信秋二娘的话,全部同意处死第五夫人……竟是为了得到金库钥匙! 也难怪第五温温从来只给第五卿卿喂致哑的毒药,却不害她性命,想嫁舟成言,却只毁她清白。 思量许久,第五卿打了个寒颤,这是她第一次体会到寒颤的感觉,原来人心如此可怕,若自己是普通人类,在这人类世界纵使重活千百次,又能活的了几时? 钥匙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被那些豺狼虎豹夺去了的,自己也万万不能在这个狼窝掉以轻心。 麻烦事越来越多,导致第五卿心中惆怅不已,带着忧虑不知什么时候就睡过去了。 夜雨淅淅沥沥,点滴飞进第五卿梦里。 实验室里周言手中拿着组织研发出的最新款武器在第五卿面前摆弄着,桌上放的研发证书闪闪发光,光辉强烈并不能看的全面,只能看清“最佳兼容系统奖”这一行字。 “看见了吗卿卿,这就是7号实验室刚出炉的宝贝。” “看见啦看见啦,主人可喜欢了呢。” 第五卿满目柔光只锁在面前那个满眼激动的男人脸上,他扬起的嘴角怎么看都让她觉得心动。 “真是太棒了!卿卿你知道吗?1号实验室的东西可比我手上这个好了几百倍!”周言喜出望外的说,话落收了收喜悦,面色一沉,顿了顿看向第五卿才开口:“有朝一日我也会成为组织里的上等人之一。” “主人这么厉害,区区上等人都算是委屈你啦哈哈~”第五卿甜甜一笑,说完就往周言肩上蹭着撒起娇来,谁知周言眼睛邪光轻闪,嘴角勾起的弧度很是诡异,只见将手伸向第五卿脖子后面,轻碰一瞬,第五卿就动弹不得了。 “正好我有一套新的改造实验方案,那现在就开始吧。”说罢周言不知从哪摸来一把枪,直直对准了第五卿:“上路吧,我的第五位作品。” 砰—— “啊!” 第五卿一声惊叫,猛地从床上坐起,虚汗出了一身。她惊魂未定的看着眼前古色古香的环境,嘴唇拔干,咽了口唾沫才抚了抚心口。 梦里一切真实极了。周言为了获得组织里的名誉可谓是丧心病狂,自从出了第五卿这个bug,他就开始没日没夜的拿她做任何大胆的实验,当初将她部分零件改造成人类器官替代,一举就让周言在组织里名声大噪,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他们。 谁知利用第五卿多次获得成就后,为了自保,他居然主动将第五卿携带人类情感的事情报告给了上级,组织是坚决不允许出现这种情况的。 那个男人就这样正义的背弃她了。 越想过去,第五卿的心就积郁万分,索性起身下床,这才发现天都蒙蒙亮了。 “召唤语音小助手。”第五卿坐在镜子前,看着里头那张也不是很丑的脸说道。 然,系统没有反应。 第五卿愣了一瞬,忽的翻了个白眼:“宇宙无敌第一超级天才小助手。” “在呢。” “……调查南国第五氏族金库构造。” “对不起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定位第五氏族金库钥匙,或查证是否可以复制。” “小天才不支持您进行违法行为哦。” 镜中人神情尽显凝固之色,第五卿做梦都没想到自己身为新现代高科技产物,体内居然携带着如此智障的一个语音系统。果真靠不住。 如今想通过系统查询钥匙相关是不大可能的了,愁绪一股脑堆上来,使得第五卿倍感乏困,不由得感慨起原来做人会有这么多事。 “看惯了周言给的面貌,现在这张脸怎么看都不太能适应……要不换回去吧。”第五卿贴近镜子用手敲着脸上僵硬的疤,脑子里瞬间就加载出了第五卿卿的记忆来。 第一百三十九章 威胁什么的最好用了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曹肃的脸一瞬涨得通红,好在夜色逐渐降临并不能让弥幺幺看的真切。 只不过不用多看,单是感受着他的呼吸温度和心跳频率,她就能猜出来他脸上是什么颜色。 “阿弥……”曹肃震愕呢喃。 这是他生平第一回被女孩子抱,被心上人承认的感觉也使他心如火灼,体内流窜的某种情愫在此刻疯狂进攻大脑,理智在这短短几秒之内被吃干抹净,一丝不留—— 弥幺幺还沉浸在自己的成功调戏带来的自喜之中,忽的只感到脖后腰间各搭上一只滚烫的手,等回过神时曹肃已经将唇贴了下来。 反应及时,却也不及时。 他的吻最终落在她的唇角上头,再多一份越界都没有。 不等曹肃调整方向,她迅速抽身,动作极快的脱下斗篷塞回他手里就道:“谢谢你的斗篷,我要回去了。” 弥幺幺本来还想多捉弄他几回的,可要是再这么玩下去,迟早要玩出事。 才抬脚要走,曹肃眉头一紧,钳住她的胳膊用力一拉,转身就将她抵向墙上,一手护住她的后脑勺,同时低头便向下吻去…… 柔软极了,甚至有些淡淡的甜味。 感受着唇上的那抹温热,弥幺幺大脑一片空白。 除了将她腰肢揽地更紧,曹肃没有再进一步的举动。 夜色彻底降临,这一弯墙角只剩他二人的心跳。 呼吸相融之间,曹肃又吻得更深,弥幺幺只觉得自己的牙因受到外力挤压,硌的她嘴唇内壁肉疼。 气氛往往就是这样终结的。 两手推了推对方的胸膛,她依稀能看到曹肃的眼睛。那双眸子在黑暗中是有几分明亮的。 轻出了一口气,弥幺幺别过头去,现在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阿弥……你的嘴巴好软。”曹肃语调温柔至极,仔细听不难听出其中迷离之意。 虎狼之词……弥幺幺羞得有些恼了。 怎料不等她发作,曹肃歪过脑袋再次覆上那抹柔软,惊得她心尖颤动好半天。 按照以往的情况,弥幺幺一定会一巴掌扇在对方脸上,不管对方是谁。 可今天是怎么了?空有这个想法却没有半分行动,脑子里疯狂指挥,肢体根本没有半点动静。 “喂喂喂弥老幺你沦陷了!”蚊子的惊呼声在她脑中狂乱。 “那……就沦陷吧。”心想着,弥幺幺挂上曹肃脖子,一个反身就反客为主,按着他的肩头,她垫脚便咬了上去。 从来没有她天魂老祖被人压的时候。 曹肃心头一紧,两只大手再次捆紧她的腰,揽着怀中人便享受起这抹温软带来的甜蜜暴击。 “太太,五小姐过来了!” 传话的人声音才落下,帘子就由弥舞月掀开,进了二套门,她扭头一看,正巧对上端着碗吃饭的赵仙儿。 这会子正是放饭的时候,她不吃饭跑来这里做什么呢?赵仙儿想着,侧看一眼绿儿,主仆二人对视一瞬,只见弥舞月福身行礼之后端端的跪下,她这才缓缓放下筷子,接过帕子压了压嘴角道: “五-姑娘遇见什么难事了直说便是,现在虽然是我当家,但也是你的亲婶婶,你行这么大的礼真是叫我心里不好受了。绿儿,还不赶紧把五小姐扶起来?” 说罢她还不忘瞥一眼身边人,留下一抹极其复杂的目光,叫人看不透。 绿儿照做,只是还没碰上弥舞月就被打断,冲着赵仙儿就是一道磕头:“还请身子听我把话说完。” 本就无意搭理她的赵仙儿一听她满口哭腔,眼角顿时闪过一丝狐疑,毫不犹豫就道:“发生什么事了?” “我……我想请您下令,把我夫君接回来。”弥舞月嗓音有些沙哑,抬眼即是两团泪。 她素日里是个端庄有礼待人温和的人,又因她长得好看,故而不管她做什么情绪都是一副惹人怜爱的模样。 赵仙儿眉头紧蹙,对于弥舞月的请求,她一时半刻的确实有些拿捏不住。 “婶婶,舞儿知道您左右顾虑是担心六妹妹……您如今是掌权的人,对于这些事只需一声吩咐……还请您可怜可怜舞儿,舞儿不想真的不想后半生在孤独之中度过…… 您别担心,出了事情我一人顶着,六妹妹那边若是怪罪下来,我也会想办法不让您受到牵连的。”话间弥舞月又是擦眼泪又是抽噎不断,看得绿儿满脸心疼,赵仙儿却面无表情,眼中甚至有多半愤怒。 “五姑爷的事情,确实是六姑娘做的不妥当。不过她年纪还小,又未经人事,你这个做姐姐的也别太放在心上,明天一早我就让人去接,正好和六姑娘的婚事凑在一起,权当是双喜临门了。” 抿了一口丫头递上来的茶,赵仙儿淡笑道。 “多谢婶婶!” 待弥舞月暗笑离开之后,绿儿一边收拾饭菜一边叹息道:“五小姐到底是个什么命,摊上二太太那样一个娘也就罢了,又遇上五姑爷这么个夫婿。现在想让夫婿回家还得低声下气的央求别人……唉,我就收不了这个气。” “你是在觉着她可怜呢,还是在说我不该掌权呢?”赵仙儿猛地开口吐出一句问话,听得绿儿手都发颤,当即跪地就道:“太太饶命!婢子并无他意!只……只是认为六小姐太蛮横霸道了,从而害得五小姐到了这样的田地……” “以后管好你自己。”冷声回答着,赵仙儿往后歪去,靠在桌上又问:“三少爷最近可有递过什么信回来吗?” “不曾,仍是上次来的那士兵传的口信。”绿儿擦了额上冷汗轻轻的回答。 “没良心的东西……代我写封信过去。” 最狂热的也只是贴在一起的唇。 曹肃的嘴巴也是香香的,这让弥幺幺贴在上头半刻也没有放过他的想法。 原来男孩子的嘴巴亲起来是这样的感觉吗?突然好想吃果冻,蓝星某之郎牌的那种。弥幺幺内心活动依旧丰富。 整整两天了,她吃过的东西除糕点再无其他。 “阿弥为什么咬我……” 第一百四十章 四个巨佬的对话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你这么一说我反而更好奇了,那孩子究竟犯了什么滔天大罪,竟能让你这种好气性的人赞成以暴制暴的做法?”岁无涯只管笑说,手中捋胡子的动作都能显出他的八卦之心。 见状江上酉两手背后,稍稍凑近身子就道:“你当真想知道?” “你要不愿意说不说就是了,卖什么关子?真是……” “那孩子上次给你徒弟找事儿还是昨天的事,今天上午才被风渐长老警告,傍晚就对弥姑娘起了杀心。若不是曹教主及时出现,今日指不准要闹出多大祸端来……” 江上酉打断岁无涯的话说,越到最后声音越轻浅,听得身边人脸色逐渐变得阴沉。 只见他握紧手中拐杖,紧抿着嘴巴就要往承虚宫去:“连我徒弟都敢欺负,真是活腻歪了!看我不去教训她一顿!” “哎哎哎!你越发不尊重了。”司命神君当即拦住他,口中带着多半嫌弃,眼角清扫过对面发生的事情,最终锁定在气的胡子都要炸起来的岁无涯身上: “杜长老已经在罚了,你去凑什么热闹?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况且这是人家天司局内部的事情,有你什么事儿?赶紧说正经的吧!” 撇撇嘴,岁无涯满脸不乐意,随后将拐杖横放在空中,往上一跃就坐了上去,盘着腿半眯着眼睛便问向一边笑呵呵的卜西洲:“让你和寒江子观察,你们观察出来的结果呢?” “寒江子那边的情况我不太清楚,不过他既然能放人到我这儿来,想必是过了他那一关的。不过话说回来,弥姑娘这孩子有些棘手啊……” 前面一句话出口时卜西洲脸上还能看见笑容,可到了最后一句, 替换到他脸上的已经是浓浓的愁色了。 瞧着他这表情,其余三人面上笑意也收了许多,尤其岁无涯,他掐动指尖半天也没能得出什么结果,不免有些烦躁,开口即问:“寒江子为什么不来?” “他清静惯了,并且也告知我,说他并没有算出弥姑娘的相关,故而不来也是正常的。”卜西洲轻轻回答着还不忘弯了弯腰。 别看他上了年纪是一身的老骨头,可对比起岁无涯,他是一个小辈中的小辈。 另外二人里,除了早就成仙的司命神君,剩下那江上酉也不是等闲之辈,早在二百年前他就可以飞升,可偏偏做了天司局的宗主。 所以在场的三人,他最起码都要叫一声爷爷才对。 “他倒惯会躲清闲?留下咱们这些不会掐算的人在这里猜来猜去的。”岁无涯没好气的说,语毕他当即一道目光投给司命神君,对方很快就会意。 但让他失望也不过短短几秒时间,司命神君回过神说:“关于你徒弟的东西,我这里早就没了记载,记载她生平的那本书早就销毁了。” “弥姑娘尚在人世,生平簿怎会被销毁?”江上酉讶然。 世上每一个人出生都会有一本生平簿,上面的每一笔都由司命神君亲手写出,不管日后那人是成神还是成魔,想要销毁生平簿,也只有死了才可以。 弥幺幺现在活的好好的,生平簿居然被销毁了?这是什么道理? 面对江上酉的质问,以及其余几人的狐疑目光,司命神君无奈轻叹,抬手一挥就将他们扯入自己的诸神殿里。 四下好似幽空之境,黑色占据所有空间,其中又遍布紫色星河,十二星宿坐落东西,不管从哪个方向看去,这里都是看不到头的深渊荒地。 转动手腕,司命神君幻化出一只又高又宽的书架,灵法在上头跳跃着,缓缓落在一本册子上,选中后,它的光芒又闪烁起来。 将册子取来握在手里,司命神君翻了翻,无奈耸肩将其递给江上酉,直接说道:“这就是弥幺幺的生平簿了。” 接过册子,卜西洲也凑了上来。 两人翻开手中物,里头纸张干净的像新的一样,根本看不出来写过什么东西的痕迹。 “这是怎么回事?”卜西洲惊讶,见江上酉都犯了难,他又问向司命神君:“按理说毁了这册子,弥姑娘也会受到牵连,可我见她活蹦乱跳的,根本不像有事的样子……” “这我就不知道了。”司命神君再次耸肩,语毕见对方仍旧满眼好奇,又叹了一口气,轻轻吐出一句话:“按照我书写的内容,她早就死了。” 听到这句话岁无涯并没什么感觉,因为上次在弥幺幺房间观察她时,他就已经听对方说过了。 然而头一回听这话的另外二人满眼都挂着没见识的样子,在司命神君缓笑之中,只听他解释道:“这件事情说来稀奇,你们且听我分析,看看有没有这个可能。” “赶紧说别卖关子,我最讨厌你们这些磨磨唧唧的人了。”岁无涯翻着白眼儿说。 司命神君一脸尴尬,轻咳一声连忙就道:“弥幺幺灵根慧根尽毁,按道理说是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开窍的。就算岁无涯一把手传功,她也没理由长进这么多。 现在的她和以往我书写下来的她,简直就是两个人,不论是性格方面还是能力方面,根本就是云泥之别。难道你们没有发现吗?” 一闻此言卜西洲当即想到什么,开口便说:“前天晚上我和弥姑娘比试了一场,说来惭愧。我本想试探她的,却不曾想到她的修为和战力远在我之上……” “若不是前些日子试炼的时候用清心镜照过她的心,就连我也要认为她是修炼了邪法了。”江上酉接上话说,眉宇之间的愁绪比刚才更浓。 “她开始有变化是在腊月初一,而我定下她死的日子也是那天……为了这事儿我还特意去找了阎王看了生死簿,上头确实显示她死了。这事儿太奇怪了。”听着司命神君的语调逐渐凝重,其余几人也跟着发愁。 这种情况他们从来没遇到过。 如今的弥幺幺,是和孙猴子一样的存在,唯一不同的是她没有那么硬核的技能罢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生死营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莫非……她成了不死人?”卜西洲带着几分狐疑打破这里的沉寂。 司命神君听过这话看向默不作声的的岁无涯,犹豫几秒之后抬手轻轻挥过,他们就从诸神殿回到了最开始所在的地方。 “不死人……可没那么容易变成的啊。世上绝大多数不死人都是依靠血脉相承,剩下一部分也都是分支演变成的不老人,根本没有后天成为的可能性。”江上酉两手背后淡说。 凝结在他眉宇之间的惆怅,比外头因积压在一起而倍显阴沉的乌云墨夜还浓厚。 此言一出,偌大个金玉辉煌的大殿竟再无半点动静。余下两人面面相觑,最后将视线一并投给岁无涯,两双眼里满是期待。 因为在他们眼里,现在除了坐在拐杖上的那个怪胎,再没人能破解这个谜题。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司命神君和卜西洲面上都生出几分焦急之色,江上酉则轻笑着化出茶案坐塌,烹了热茶坐在那儿慢悠悠品起其中滋味。 瞧着他这样怡然自得,司命神君有些站不住:“此事关乎天下存亡,你就一点都不在乎?”说完他又撇撇嘴,两手交叠插进袖口道:“还有心思喝茶,等魔君问世够你喝一百盅了。” “能掐会算的是寒江子,能问天求道的是岁无涯,能摆布众生命运的是你。你们三个尚在人世,纵然是天塌下来,又哪里轮得着我出手呢?” 江上酉哈哈大笑着,言毕弹指一挥就推了一杯茶递向卜西洲:“他不喝你喝。” “谢过江宗主。” 早就因为等了这么久却没有半点答复生了闷气的司命神君,这会子见在场另外三人都不吱声,越发来了气性,索性两手一背转去窗口观望承虚宫的情况去了。 然而尚未站定十秒,身后就是一道酣畅的呼噜声。 原来岁无涯睡着了。 司命神君气的一口老血都要喷薄而出,却又碍于卜西洲这个小辈在场不好发作,只是背对着他们暗自握紧拳头,心里将岁无涯暗骂一遍又一遍。 “原来江宗主早就注意到了。”卜西洲尴尬笑说,江上酉只笑不语,扬起杯子对着他敬了一下才送入口中。 醇香清冽,比酒的滋味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金云城北部四十里之处阴气十足,方圆五里内,四面八方都守着兵卫,鬼火在他们周围飘荡游存,照得他们的脸色更为青白了。 大大小小的营寨驻扎了有二十个,每一层里只有一个营是活人,死气沉沉的氛围,直到最中心才消失不见。 这儿便是生死营了。 一人半跪在地上,两手捧着八十斤的石头高高举过头顶,背上还时不时的落一道鞭子。 尽管额上汗如雨下,他也紧抿双唇不曾张开一丝,脸上更是找不到一丁点多余的表情。 他是活生生的人。 保持这样的状态只因为正前方三米开外站着的那个人。 他身穿一副铁甲,手里握着一柄雕着龙的黑缨长枪,头盔将他的脸包住了三分之一,一条断成半截儿的眉毛配上他眼中的肃冷,就着由鼻梁至耳垂上的疤痕,看上去格外吓人。 “报——” 一声传报声从远处响开,同行的还有哒哒的马蹄声。 弥远山眉头轻皱,握着长枪的手下意识攥得更紧。 骑马而来的人在距离他还有五十米的地方就跳了下来,一手压着腰间别的剑,急速跑过来就,抱拳半跪下来就道:“报告将军!陛下口谕!宣您后天入宫面圣!” 一闻此言弥远山皱在一起的眉头更加不能平复,眼睛微微眯了一瞬便问:“传旨的是谁?可有打听到是为何事入宫?” “回禀将军,传旨的人叫做霍行。他除了传旨再没说其他什么,我有打听,但他只告诉我让他传旨的人,是宫里的张内侍。” “霍行是什么人?”弥远山再问。 “秘辛院一斋斋主。”回答着,兵卫连忙又补充:“秘辛院是东、西锦卫分出去的组织,本质上还是归左监司管。” 又是左监司?不满的情绪爬上弥远山心头,沉默几秒,弥远山只道:“嗯,下去吧。” “还有一事。”兵卫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向眼前人,“这是家里太太给您写的家书,来送信的人再三叮嘱,请您一定要回信。” “退下。” “是……” 等兵卫灰溜溜离开,弥远山取出信封里折叠在一起的三张信纸,指尖轻挑便将它们一一打开,本就脸色不佳的他,在看到内容后的几秒之中又蕴上一层愤怒。 拔起插在地里已久的长枪,重重的刺穿跪在地上受刑之人的肩膀,厉声开口:“说!左监司派你来究竟是何目的!” 好在黑缨颜色够纯,鲜血落在上头并不能看出什么污秽之处。 士兵疼的指尖都在石头上抓的出了血,却憋出浑厚有力的音调回答道:“要杀要剐,全凭将军一句话!” “该死!”弥远山怒吼,拔出长枪气冲冲回了自己营帐内。 那人瞬时手软,石头一个没承住便掉下来,当场砸在他头上,致使脖子咔擦一声之后就软塌塌的别去一边,扑通一下就倒着了。 “将军!这人死了!”挥动鞭子的人盯着石头底下那片血迹里混着的浆块,凝眉大喊道。 只听营帐里传来一阵东西落地的声音,过了好半天,弥远山用着还算平静的声音说:“砍掉四肢喂狗。” “事情就是这样了……老奴所看见的听见的都在这儿了……”婆子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说,脑门上别着的七八根紫色银针,在通亮的房间里还有些反光。 褚香秀斜倚在榻上用石头磨着指甲,春月站在一边冷眼相看。 “再说一遍,我没听清。”榻上人慢悠悠的说。 这会子已经三更了,她也不带犯困的。 婆子听了这话想死的心都有了,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挑着重要的再说:“五小姐是想将姑爷接回来的,在这之前我劝她借此机会立休书,可她不肯……” 第一百四十二章 好姑娘帮个忙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说完她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吞一小口唾沫下去,嗓子里是干咧咧的痛感。这些话她已经说了不下五十遍了,从下午被叫来一直说到现在,根本没停过。 停顿缓气的功夫,额上那些银针里的毒素就已经开始蔓延,头晕目眩让她不得不接着往下说:“关于五小姐的伤,她遮遮掩掩的,老奴实在没法儿上去细瞧……” “她真的喜欢傅卿安?”褚香秀打断婆子的话问。 话语还在婆子嘴里嚼动,她根本不敢停下。 支支吾吾的不知说了多少胡话之后她才组织好新的语言,开口道: “回太太的话,依照老奴的观察,五小姐对姑爷好像是痴心的……要不然也不会去求三太太把姑爷接回来……” “明天可是六小姐大喜的日子。” 此话一出,褚香秀轻微抬起眼皮子看向春月,婆子本就稀少的话也彻底被拦腰折断,不管毒素在体内怎么流窜,她都无法想到新的说辞。 春月眸光冷淡,扫着身边人又说:“六小姐和傅家小二爷之间不和,五小姐却挑着明日要接他回来,安的什么心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猜想到的?” 况且弥幺幺离家出走今天晚上才回来,弥舞月真想接傅卿安回弥家为什么不早些去求赵仙儿?退一万步来说,等弥幺幺成婚之后再接傅卿安又有什么影响? 只要错开那两个有仇的,就算是天被捅个窟窿也不会和他们有什么相干,然而弥舞月这一出意思,明摆着是要在明天闹一场了。 思量至此,褚香秀再度抬眼看过去。春月不理会她,吊着的脸上没有一丝好颜色,她也不恼,抬手握上春月手腕,扬笑就道: “好姑娘,你明天帮我个忙。” 谁知话音犹存,春月甩开她的手,斜眼冷回:“平日里我也没少帮太太的忙,什么草菅人命的龌龊事情从来都是落在我头上的。如今还想怎么呢?莫不是要我替你纵一把火烧了六小姐的婚宴?” 尖牙利嘴大不敬的话从她嘴里冒出,字字如同爆竹炸在褚香秀耳蜗里,暗暗地咬咬牙,她又挤出一抹笑:“不帮就不帮,瞧你这孩子,脾气越发暴躁了……” “不帮?我何时说过不帮的话?太太此等妄自揣摩真是好没意思,说罢,要我做什么?”打断她的话,春月冷笑着又说:“真要让我纵火,我可不依。” 褚香秀有些反应不过来,僵了几秒回过神,再次拉起面前人的手,一副和善模样启齿:“哪里就那么严重了,你且附上来,我细说与你。” 地上跪着的婆子见二人耳语一时慌乱无章,脊背上凉飕飕的却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毒素让她四肢都僵硬了。 正想心说一句“阿弥陀佛”,下一瞬就对上褚香秀的眼神。 心里咯噔一下,她知道自己完了。 寅时过半,一道椒盐酥香鬼鬼祟祟的溜进弥幺幺的鼻子里。那味道好像会跳舞,随着舞动的旋律忽远忽近,勾的一股子明亮亮的液体从她嘴角不经意溜了出来。 随着一声咔嚓,弥幺幺眼睛被闪的当即没了困意,睁眼才要去看,就听见蚊子丧心病狂的笑声:“好你个弥老幺!睡觉竟然流口水!这下被我拍到了吧!哈哈哈!” 话未了,弥幺幺摊开手掌,盯着其中的蚊子,笑眯眯道:“拍?拍什么?蚊英俊你对我未免太好了些,让我一觉醒来就能撒起床气。” 被拍的腿都弯了的蚊子听过这话满脑子都是不服:“你有本事别拍我,咱们正面较量!” “嗯?”鼻音被弥幺幺拖长,握在一起的掌心还不断地摩擦着,好像在把玩什么玩具,“谁稀罕跟你较量呢?把你拍的东西乖乖删掉,否则别怪我铁手无情。” “……没有良心的女人。” 听着蚊子满嘴委屈的嘟囔,弥幺幺暗笑。 她是在水里睡着的,方才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躺在草地上了,身上还盖着毯子,周遭温度也适然。 这些都是蚊子做的,弥幺幺心里清楚。 “我的黑玉簪子去哪儿了?我记得睡前别在头上了。”摸了一把披散的头发,顺滑之感让她没忍住又多摸了几回。 蚊子快速变回原样,飞来幻化出一束光影,等它落在弥幺幺手上的时候已经出现了她要的东西。 “没想到我们蚊英俊这么贴心。” 一听弥幺幺夸赏自己,蚊英俊心底的小骄傲立马就浮在面上,两手叉腰神气满满:“那是自然!”语毕它又鼓起兴冲冲的劲儿问:“你又要黑玉簪子做什么?还不死心呢?” 簪子玉质光滑,摸在手里温温的,似是暖玉。 回想着昨夜在赵仙儿那里看到的东西,不经意间弥幺幺将手中簪子握的更紧。 “你说我们要不要找机会把这簪子给别人瞧瞧?”她问。 蚊子打了个哈欠:“你都看了那么多回了也没看出来个什么东西,别人怕也不能够。况且你要把这玩意拿去给谁看?眼下围在你身边的,可都不是什么好人。” “阿肃是好人。”弥幺幺认真的说,目光锁在簪头久久不能挪开。 在她心里,除了萧酒意之外,就再没有能帮她的人了。 察觉弥幺幺内心变化,蚊子有些无奈:“以后被他辜负了真心你可别哭。” “才多大一会子不挨揍就皮痒了?反正这支簪子一定有问题,不然赵仙儿为什么将它放在手边?难不成她还能睹物思人?”说完弥幺幺用簪子盘起长发在脑后,起身就往一边去了。 “我闻到了椒盐味的烤肉,你放哪儿了?” 同样早起的还有一个。 萧酒意坐在案前对着镜子已经端望了一个时辰了。 外头一片黑,屋子被烛光填满。镜中人发冠齐整,唯独穿了一身寝衣。 萧弦抱着镜子坐在对面,满眼血丝哈欠连连,盯着他身边摞起来的一堆衣裳,脸上幽怨多了好几分。 “侯爷,您到底要试多少套衣裳?差不多穿一件就得了……咱们侯府那么多金丝银线制成的衣裳,哪件穿不出您要的体面?”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不能给阿弥丢面子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摸了摸身上暗绣的祥云纹样,萧酒意又比照着镜子里的模样仔细观察起自己的脸。 灯光烘托下,五官格外立体,眼眸中都存着更多深邃。 只是配上这身衣裳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不成,这颜色太深了,过于老气。”萧酒意说。 此话一出,萧弦盯着他身上暗红色的衣裳当下就是一记白眼,嘴角一扯便道:“您这是铁了心要穿正红色? 您是去抢婚又不是去成亲的……要我说,穿您素日里的行装就好,矜贵又不失威严,多好。” “正因为我要去抢婚,所以才要穿的体面些,我若穿的不好,不如新郎官俊朗,岂不是给阿弥丢面子?”萧酒意反驳,语毕抓来手边的鲜红色衣裳就开始换。 看得萧弦一脸黑线:“这可是每年开了年,去给宫里那位叩首时穿的行头。您非要穿这身出去,生怕别人不知道左监司教主就是您啊?” 闻言,萧酒意动作僵停下来,抓着心仪衣裳的手暗暗用了些力气,不悦虽然很快平息,但不甘仍在脑中游荡。 “传令下去,给我准备婚服,再去左监司取了阿弥的资料来,多做些平常穿的衣裳。” “莫非您是要趁着今天把弥六小姐娶回家?”萧弦大吃一惊,话间直接起了身。 萧酒意两手放在膝上,面色凝重直视着桌面:“没有三书六礼如何娶回家?今日前去抢婚,阿弥声誉必定受损……我得想想有什么办法能不让她受到伤害。” “她能让您在今日光明正大的去抢婚,想来也是没有把声誉放在眼里的,您何苦生出这么多忧虑? 平日里是什么样今天就什么样,普天之下封川之内,有几人敢不把您左监司教主放在眼里呢?别说是抢婚了,就是血洗弥家,日后世人说道起来也都是说他们的不是。” 萧弦放下镜子嘀咕起来,说话间眉宇里满是戾气,听的萧酒意眉头轻挑:“我怎么觉着你今日对弥家意见颇深?可是他们的人哪里招惹到你了?” “……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去的,我怎么可能对他们有意见?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听着对方嘴硬,萧酒意俶尔笑道:“你不是喜欢阿弥么?就算是看在她的面子上,也该给弥家人留些体面才对。” 话出口落在萧弦脸上,好比千斤顶,转眼就撑破了他的薄面。面色紫胀半晌,他方才支支吾吾开口:“我对弥六小姐的喜欢只是单纯的欣赏,仅此而已,从何处来的‘爱屋及乌’?” 回应他的是萧酒意的轻笑:“那就快去准备我要的东西吧。” “哦。”才走出去两步,萧弦又折了回来:“我昨晚带回来的那张皮毛,您是作何打算呢?要我给子高拿去做好送给老太太吗?” 手上动作停了一下,萧酒意抬眼盯着他,眸中严肃添了许多:“今年已经给老太太准备过了,再送她未免被说教奢侈浪费。 你亲自监督加工好,给师尊大人送去吧。” “知道了。” “别吃了,哪有结婚当天吃这么多的新娘子?”蚊子两手抱怀冷眼瞧着还在大口吃肉的弥幺幺说。 谁知这话成了她的耳旁风。 新娘子?谁的新娘子?谁规定新娘子就不能吃这么多了? “我这儿有两个消息,你先听哪个?”蚊子又说,语调比刚才还冷了几个度。 弥幺幺头都没抬:“先挑乐呵的说。” “经过系统检测,昨夜守在芷婵门外的那几个婆子见了鬼,今早还在说道这些事儿,目前已经传遍整个弥家了。” “见了鬼是乐呵的事儿?”弥幺幺擦了擦嘴角油脂,口气惊讶脸上却没有半分波澜。 她什么冥场面没见过? 见状蚊子又抠了抠嘴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道:“根据推测,那个鬼就是芷婵的另一只魂体。因为系统还检测到了李嬷嬷的声音,目前芷婵应该已经醒了。” 此话一出弥幺幺豁然起身:“我要的三清混泰丹炼好了么?” “您老人家的吩咐我哪儿敢不积极啊?”蚊子轻蔑笑道,语毕掏出一颗丹抛向弥幺幺:“她的恶体都开始胡作非为了,你现在用这药还救得回来?” “不试试怎么知道?总比放置不管的好。” 弥幺幺前脚才出了空间,站都没站稳,房门就被哐哐一阵拍:“小姐起了吗?要抓紧时间洗漱装扮了!” 是李嬷嬷的声音。 “好久不见李妈妈,你不是去后厨帮忙了么?怎么今日有空到这儿来了?”开了房门,弥幺幺勾着温笑问道。 然而对方脸上颜色并不比她好多少,急匆匆的一看就没什么好事儿。 不等她问,李嬷嬷就拉上她的手腕说:“六小姐大安,今日原本是您大喜的日子不该老奴说这等子混账话。” 说着,她回头张望几下,压低声音才接上前话:“可昨晚刚死了个婆子,今天三房里就传出来闹鬼的事儿,恰巧芷婵情况不乐观,莫不是被什么脏东西给冲撞到了? 要么就是三房不干净……总之今日必有大事发生,这只荷包还请您收着,过了今日扔了也无妨。” 接上李嬷嬷递上来的荷包,弥幺幺指尖轻轻往下压了一下,里头硬邦邦的,不用细想便知道里头装了符纸。 在弥家这么多人之中,能真心实意为自己着想的人很难得。 弥幺幺心想着,一股暖流席卷全身。笑了笑,她说: “闹鬼兴许是值夜的婆子们看花了眼呢?大冬天的枯枝新雪多了去,灯影一晃就是一只‘鬼’,多几个人看花眼了整个弥家怕都是‘鬼’呢。 芷婵的情况我也了解,已经想到了法子救治她,多谢李妈妈关心,你也不必太过忧虑,我都能处理好的。” “我相信您能处理好,可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见到那具尸体,我这浑身上下的肉都在跟着心脏跳……或许是我太过迂腐,总觉得那是不好的兆头。” “你刚说死的是个婆子?” 第一百四十四章 头绪乱七八糟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见弥幺幺将注意力集中在这件事上,李嬷嬷一时又喜又忧,推着弥幺幺进了房间,关上门方说:“是的,死的那个是四房的人,昨儿中午还去后厨要了东西呢。” 听了这话,弥幺幺纵是没兴趣也不得不继续往下问:“那人怎么死的?李妈妈您看到她的时候有瞧见死态吗?” 莫不是单姑娘做的事? 一想到这些,她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谁知李嬷嬷连连摇头,声音比刚才又低几分,轻细的说:“我看见时只见她面色肿胀,身上也流了脓汁。听人说是中了毒,有见识的说那是罕见的剧毒,具体是怎样的还得仵作来说。” 中毒身亡?单姑娘做出来的可都是干尸。所以这人是谁杀的? “那是四房的什么人?”弥幺幺捏起梳子一面梳理头发一面问。 李嬷嬷蹙蹙眉做出思量,片刻之后方答:“好像是负责四房膳食的,平日里四房的一切吃食,都是由她和另一个轮流来后厨取的。” 那就奇了,一个跑腿打杂的,能犯到什么人? 心里嘀咕着,弥幺幺有些烦了,只要不是单姑娘做的,那跟她有什么关系?反正弥家乱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思至此,她挑起有些分叉的发尖用梳子拨了拨,漫不经心就道:“那便让仵作和衙门的人慢慢去查吧。” 言毕她又想到什么,抬起头来笑吟吟看向身边人:“芷婵丫头的事儿多亏了李妈妈您,要不是您让人给我传话,我都不知道家里还出了这么一档子恶事呢。” “老身……何时让人给小姐传话了?”李嬷嬷愣住,不出三秒反应过来又笑:“您说的应该是春月吧? 昨儿是春月把芷婵搭救出来的,听说她照顾了大半日,中间有一阵子还去了府外,大家都说是去找大夫了,原来是去给您传话了。” 说完她又不顾已经傻掉的弥幺幺继续补充道:“自从昨天这事儿出来之后,大家都对这孩子刮目相看了。 以往她跟着四太太没少做恶事,没想到她昨天居然为了芷婵三番五次忤逆四太太,啧,其中隐情怕是只有她们自己知道了呢。” 李嬷嬷的话好像缠绕了雷电的铁棒,狠狠地砸在弥幺幺脑袋上,这一击下来,她半天都回不过神。 春月是褚香秀的贴身丫鬟,自然是她的心腹。芷婵受了褚香秀发落下来的罪,春月居然会出手相救?还为了芷婵忤逆自己的主子?这是什么剧情? 回想着当日芷婵被四房冻得半死丢来自己院里,门口鬼鬼祟祟猫着一个偷看的人,那人正是春月。 原来她不是替褚香秀监视自己的? “春月和芷婵关系很好么?”脑中一阵凌乱,弥幺幺勉强找到些许头绪。 “她俩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芷婵性子有些孤僻,在府上并没什么朋友。”李嬷嬷回答。 点点头,弥幺幺顿了一阵子试探的问:“话说回来,给芷婵施刑的是什么人?” “是四房另外的两个婆子,就是她们两个发现的尸体。”李嬷嬷毫不犹豫再次回答。 此话出口,弥幺幺仅有的头绪也被打断了。 死的人不是给芷婵动用私刑的,那就不该是春月仇杀,也更不可能是褚香秀灭口。 难不成真会无缘无故的死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小姐……您怎么回来了?”芷婵的声音随同推开的门一起传来,屋里两人扭头看去,对上她那张充满惊讶和焦虑的脸,沉寂了半分钟无言。 果然恶的魂体回来了,弥幺幺心想,眉头暗暗皱了一瞬,很快舒展开来,起身便道:“你伤好了?怎么就直接下床了?” 话间她走向芷婵,正要伸手搀扶,芷婵眼泪秒落:“是我没用,到底还是没能让您逃掉……” 弥幺幺只觉得自己的肢体,连并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僵硬。 眼前这姑娘满心满眼都为自己着想,可她看见的不止这一点,还有活在她体内杀人如麻心狠手辣的单姑娘。 这样一个小姑娘,体内怎么就住了一个用活人修炼的魔头呢? 鼻子有些酸,弥幺幺轻轻吸了一下,顶着略微发烫的双眼看向芷婵的手。 她指尖上有不少的血孔,其中一片指甲不知所踪。 “都道是……十指连心。”弥幺幺哽咽,迅速从空间摸出一把丹药。 乌香小补丸、魂元丹、血香丸,还有三清混泰丹,一并塞进芷婵手里,尽可能的调整自己情绪,稳着音调说:“这些都是给你的补药,你吃了它们就不会不舒服了。” “这不是当初您给五小姐的魂元丹么?还有这两个我见都没见过,一定是很名贵的东西……谢谢小姐好意,我只要乌香小补丸就好了。” 芷婵小心翼翼的从手心里抓过另外三样丹药,正要递回弥幺幺手里,就被对方握住手腕:“你必须吃了它们,不然从今往后我就不认你。” “小姐……”芷婵眼眶通红,弥幺幺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她又说:“快回去服了丹药,补一觉之后换一身干净衣裳,晚些有好戏看。” “您当真要嫁给肆先生了么?”芷婵满眼惊慌,闻言不等弥幺幺做出答复,李嬷嬷接过话茬就笑:“你们这些小姑娘之间的感情啊,真是叫我看不懂! 芷婵丫头你也别担心了,小姐她能这样说肯定是有什么主意了,她才不是被人拿捏的主儿呢!快听话回去休息吧,梳妆什么的事情我来。” 一听这话弥幺幺也被逗笑,待芷婵走了她才调侃道:“李妈妈还说我们,起初您对芷婵可是一千个不放心呢。” “哎呀,芷婵丫头前天晚上被严刑拷打一宿,都没说出一句您的行踪,都到这个份儿上了,我要再信不过她,那就是我该死了!”李嬷嬷羞愧回应。 弥幺幺心里又是一阵强烈反应。 除掉芷婵恶的魂体,势在必行! “少主……三爷说了,选金如意做贺礼……您这把剑恐怕不合适。” 第一百四十五章 被小孩儿拿捏了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酩雪居内,离管家当众指着桌上的一柄长剑说道。 离煜寒面若冰霜,盯着手中瓶子眼珠子都没斜一下:“金子虽好,两柄如意未免太过俗气,倒显得我离氏像乡野里的粗鄙富人。” 此话一出,离氏在场之人,除了离管家和离霄鹄之外,无一不撇嘴翻白眼。 “一个小娃娃懂什么?人家那是成婚的大喜之日,你送一柄长剑是为何故?”离三爷冷哼一声,两手背在身后别过头去,盯着桌上长剑气的眼睛都要喷出火来。 倚在凳子上悠哉晃腿的离霄鹄听过这话揉了揉鼻子,咧嘴便笑:“三伯何时与那些中原人一样迂腐了?谁说宝剑就不能当新婚贺礼了呢? 漂亮姐姐随身携带的就是御魂剑,阔手一挥还能送卜西洲那老家伙复刻的红鸾,我们若不抛砖引玉,怎么知道她还有多少宝贝在身上?” 小小孩童简单几句话就惊得离氏众人目瞪口呆。 “你是如何知道弥幺幺给卜西洲送红鸾的?”离三爷眉头微蹙,有些宽厚的双眼皮里都夹着他的狐疑。 离霄鹄从腰间小皮囊里掏出几颗蜜饯塞进嘴里,嘎叽嘎叽嚼了一阵,吞进肚里才不紧不慢的说:“这是我的秘密,不能告诉您。总之煜寒哥哥做的没错就是了。” 堂堂离家三爷,被离煜寒拿捏在手心也就算了,现如今竟还被离霄鹄那小屁孩使下马威?这是什么道理? 众人面面相觑却敢怒不敢言,互相传递交接的神色看上去没有一个揣着好心。 “霄鹄啊,少主未来是离氏一族的家主,你一没爹二没亲兄长,还是不要学的这般伶牙俐齿的好,以免给自己招一些没必要的敌人。” 离三爷冷冰冰的说,投射给离霄鹄的眸光里夹带着不少蔑意,好像这个小孩子是他天大的仇敌似的。 打小没了父亲的离霄鹄,听过这话小脸顿时冷下来,然而不容他眼中委屈生出来几分,离煜寒便开了口: “小叔去世后,霄鹄是过继给父亲大人的,三叔从何处见得霄鹄没有爹和兄长?您说这话莫不是在诅咒父亲大人? 您所说的‘敌人’,莫非是您?您若真的想对离氏主权动手,还是先摆平了我这个不值一提的少主罢。”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再看向离三爷时,才发现他面色铁青,恼得下巴往下压着,和脖子上的肥肉挤在一起,缝隙里都显露着他的愤怒。 “您贵为离氏少主,又怎称得上不值一提?至于弥家六小姐的新婚贺礼,自然是您说了算。”离三爷咬着牙关说,话落甩袖怒然离开。 离霄鹄还沉在方才的打击之中,让他回过神的,是离煜寒轻抚他脑瓜的动作。 “小姐本就生的好看,如今这样一妆扮,更像个倾国倾城的可人儿了。”李嬷嬷最后往弥幺幺眼角晕开一抹胭脂,满眼欣喜的说。 她嘴角的姨母笑就快咧到耳后根了。 “倾国倾城才不好,万一以后有人说我祸国殃民呢?”推了推发间插着的镀金压额发梳,弥幺幺毫不收敛的回话,听得李嬷嬷大笑不已。 蚊子趁着李嬷嬷上了年纪看不见它,这会子光明正大的游荡在弥幺幺身边,上下左右仔细打量着,一边咂舌一边给她脑中传音:“做个戏都这么惊艳,真到你成亲那天不得美死一片了?” “我们蚊英俊一大早就改口吃蜂蜜了?嘴巴这么甜?”弥幺幺用心声回道,正想跟它斗斗嘴皮子,谁知院子里这就传来一道高声: “太太!去接五姑爷回来的人还有一刻钟就到了!五小姐已经动身去门口相迎了!” 话音才落就接上绿儿的声音:“太太说她知道了,你赶紧去门口看着,别叫那些杂七杂八的人进来胡说八道!” 接话接的怎么麻溜?又整出了什么幺蛾子? 弥幺幺心想,抬眼就看向李嬷嬷:“谁让把傅卿安接回来的?” “听说是五小姐自个儿去求的三太太。” “外头可有关于我的什么传言?”弥幺幺毫不思量又问出这么一句,听得李嬷嬷当场噎住。 外头关于她的传言那可多了去了,现下要怎么回?回哪一句? 察觉到眼前神有些为难,弥幺幺则露出笑意道:“除了原有的那些闲话,这一半日可有从弥家传出去什么胡话?” “这……老奴一直在后厨待着,只大致听说内府的些许杂事,一般听见传言都是外头带进来的,府里流传的除了大事儿我也鲜少知道。” 李嬷嬷回想着,忽的又想起什么来,忙忙说:“对了,今早四房派来的人来收尸时,我好像听她们说什么……女风盛行的话。” “嗯?”疑惑爬满弥幺幺整张脸。 封川女风盛行不是见怪不怪的事情么?难不成!死了的那个婆子!是被情杀?! “了不得了不得,你这脑洞属实让我大吃一惊。”蚊子坐在她耳朵里叽歪道。 “真爱不分年龄段的好吗……”弥幺幺小声嘀咕,说完她又没忍住对李嬷嬷说:“回头仵作验尸结果出来了,还请您多注意一下,我有点好奇死者中的是什么毒。” “好。” “你来做什么?” 李嬷嬷的回声和芷婵的质问同时响起,弥幺幺和身边人对视无言,只听门外又响起另一道女声:“我有要事和六小姐说,姑娘且先放开我。” “这声音有些耳熟。”李嬷嬷疑惑道,言毕在弥幺幺眼神示意下走去门口,拉开门一瞧,是个戴了斗笠又穿着一身黑衣裳的人。 还不等阻拦她的芷婵说什么,她这便三两步点上前来:“李嬷嬷好,我要见六小姐!” 嚷嚷声让三房院子里的人都看过来,李嬷嬷瞧见她这一身装扮,又看了看芷婵的面色,索性也不称呼名讳,她问:“姑娘这会子来找六小姐,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天大的事。” “那就进来说话。”弥幺幺道。 “小姐!”芷婵气鼓鼓跟上来,李嬷嬷当即拉住她:“姑娘莫要莽撞,小姐心里有数的。” 第一百四十六章 我们太太要害您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听过李嬷嬷的劝话,芷婵原本是不甘心的,可一想到弥幺幺都发了话,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硬着头皮跟着李嬷嬷进了屋。 才关紧房门,不容余下三人谁先开口,弥幺幺就先行吱了声:“春月姑娘有心了。” 此言一出,三人都楞在原地。 最为惊愕的当属芷婵。 “六小姐……如何知道是我的?”春月缓缓摘下斗笠,动作有些僵硬。 挑挑眉,弥幺幺两手扶着桌沿,转过身轻靠在上头之后,手又自然而然的交叠在腹前,朱唇轻敞便勾出一道笑:“我也不知怎的,胡乱猜了一嘴罢了。” 说完她微微侧眼,将目光投在芷婵身上,静悄悄的观察着她的变化。果不其然,芷婵这会子神色慌张,甚至摆明了几分急躁在脸上。 根据李嬷嬷说的话,昨天是春月照顾芷婵的,她既能为了朋友忤逆主子,一早来看望她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 恰好三房在作一些乱七八糟的幺蛾子,四房又死了人,声音耳熟却又乔装打扮来的姑娘,整个弥家除了春月貌似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见弥幺幺在打哑谜,春月同样有些慌乱,稍稍整理衣裳这便跪下,对着桌前人就磕了一记响头,此举一出,别说芷婵和李嬷嬷,就是弥幺幺本人都愣了一瞬。 春月再是奴婢,那也是跟在褚香秀身边的贴身丫头,寻常人家跟在太太身边的丫头都是高人一等的,何况是弥家这样大户的人家? 不论小姐或者少爷还是宗亲,都要对太太们身边的大丫头尊敬六七分。 地上所跪之人又怎会不知道自己的尊贵之处?可她如今下跪是为何意? 从心底里细细打量一番,弥幺幺轻轻捏住袖口,眉头轻微弯了一下,很快便镇定下来,她说:“春月姑娘有什么话只管说就是了,不必行如此大礼。” 那春月是铁了心的跪,任凭之后李嬷嬷如何劝解,她都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芷婵从头到尾都用着一缕淡漠眸光瞥着她,即便外人不知道她俩之间的恩恩怨怨,也能脑补一出大戏。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李嬷嬷再一次劝解无果,有些生气的说,言毕撒手不管,直接往一边站着去了。 弥幺幺也不着急,幽幽的看着春月一言不发。 既然是主动找上门的,难不成还要反着贴过去不成? “六小姐,此事我思虑再三,琢磨了一整夜,好不容易拼凑到一起的话,却又在被您一眼看穿的时候全数散开了。” 春月说道。 她语气里带着的惶然,弥幺幺是听得出来的。 闻此语她并没有直接做出回应,而是将笑意扯得更深,微微点头,示意对方继续往下说。 停顿了一会子,春月咬咬唇,本就寡淡的两条柳叶眉,现因簇成一团反倒显得浓了许多。 “是我们太太,她想害您。” 简短的话从春月嘴里冒出来时,是生硬无比的。那些被她一个一个咬出来的字里好像都藏着雷,稍不留神就能炸死她似的。 弥幺幺眼中划过一丝狐疑。 褚香秀要害自己并不稀奇,可这春月……她为什么一定要卖自己的主子?大丫头的身份尊贵不假,却也没有做这些行径的理由。 李嬷嬷的复述再次蹦出来,短短几秒之内弥幺幺脑子里已经生出最少两种可能性。 许是知道弥幺幺不会相信自己,春月立马又磕了一记响头,语调沉稳道:“婢子知道您和我们太太之间的恩怨,但请今日、此时,您莫要与我生了隔阂。” 说罢她快速从怀里取出一样东西,高高举起对着弥幺幺:“您可以先看了里头的东西,再听婢子的说辞。” 是包成一团的手帕。 看了一眼弥幺幺的眼色,李嬷嬷快步上前接过东西递过去。 怎料还不容她打开,芷婵猛地往前踏出一步便惊呼道:“小姐小心!” 弥幺幺动作顿住,抬眼看过去,才见芷婵面上怒意盎然,下一秒她就冲着春月冷声说:“姑娘何必煞费苦心来表明真心?我们小姐又不是什么人都收的。” 此话一出,弥幺幺单只眉毛往下压了压,微微抬起的脸庞上满是思虑,这俩人到底什么关系? “我是不是来表明真心的,与姑娘何干?我所图的就一定是六小姐这个主子么?姑娘伤体未愈,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 春月回怼道。 “不管你是真心为小姐好,还是帮四太太假意做事,总之这里不欢迎你,姑娘还是趁早收了害人的小心思,回你们四房去吧!” 芷婵语气明显比那会儿激烈许多。 “那个婆子,是你们太太杀的?”弥幺幺的问话出口,正要再怼回去的春月和喋喋不休的芷婵一并看来,也不过是两脸震惊。 趁着她们吵架的功夫,李嬷嬷和她打开帕子,现在她手里正捏着三根毒针。 “姑娘还真不叫人失望,果然送来此等玩意害我们小姐?”芷婵目光重新投在春月身上,眼眶里的凌厉分分钟要杀了对方那样。 春月皱在一起的眉头再没展开,她不再理会芷婵,转而把话锋转向弥幺幺:“六小姐聪慧,那婆子确实是我们太太下的毒手不错。” 拿着杀人凶器和对杀人凶手的指正来“谈判”,看来这诚意不是一般的大。 弥幺幺心想着,顺手将一根毒针藏入空间交给蚊子检测,之后按了按太阳穴方说:“不知春月姑娘是想告诉我什么呢?” “多谢六小姐信任。”春月首先磕头,缓缓挺起腰背才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字一句全数说了出来…… 太阳早挂在天上了。 弥舞月一身素白的衣裳站在弥家大门口,生生的成了来往路人眼里的风景线。 “弥五小姐怎么站在门口?就是迎宾也不该穿成这样,要不是门口挂着红绸,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弥家办丧事儿呢。” 吴冬儿站在弥家不远处的树后,两手抱在怀里嘟哝,说完还不忘用胳膊肘咚一下嬴双。 第一百四十七章 你抢婚图什么?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见嬴双半天没反应,吴冬儿别过脸去看,这才见得他面上蕴着一层勃然怒意。 “你真打算抢婚的话,就把你的状态调整好,一会儿别给我拖后腿。毕竟来弥家的可都是名门望族,厉害人物更是数不胜数……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命丧于此。” 望着他脸上的淤青,吴冬儿翻了个白眼继续吐槽。 嬴双越发恼火,握紧拳头咬着后槽牙就说:“明知道今天是小幺大喜的日子,还要穿成这样抛头露面,一看就没安什么好心!” 气冲冲的话从他嘴里冒出,吴冬儿一时还没反应过来,顿了一秒没忍住笑出声:“你为了你师妹,就这么不怕死的?我怎么记得你以前最怕死了呢?” 闻言嬴双狠狠瞪了一眼身边人,展开拳头同样抱起胳膊,一脸的不屑:“师妹是师父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我自然要保护好她。” “什么?”吴冬儿脸上的表情现在已经不能单用诧异形容,更多的是惊怒交加。 她轻吸了一口气强忍着怒火,道:“你一会儿都要顶着生命危险去抢婚了,结果到头来只是因为这个缘故?” 嬴双皱眉:“那不然呢?” “你对你师妹就没半点儿女情长的那种意思?我丑话撂在前头,你现在这个抢婚的理由,真的很难鼓动我帮你抢婚。”吴冬儿失望的说。 冒着被一群大佬打死的风险,陪着结拜兄弟去抢婚,那是道义。可兄弟所图是别的,那抢婚有什么意义?白白被打死的话那岂不是要做一只冤魂? “儿女情长又不能当饭吃。”嬴双毫不犹豫回答,脸上挂着正义,骨子里透着凛然。 吴冬儿被这句话噎了个半死,缓了足足十秒才又开口:“那弥肆不见得会对你师妹不好,他能承受着世人辱骂和伦理纲常娶你师妹,怎么可能是假意? 倒是你,你又不为情爱,抢婚回来有何用?到最后还让你师妹名声受损,这辈子怕是都栽在你手里嫁不出去了。” “我自然会娶她啊。”嬴双又一次不经思量脱口而出,这回彻底把吴冬儿惹火了。 “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浆糊?你不喜欢人家娶人家干嘛?是,你师妹是长得好看,我要是男的我也想娶回来,天天看着她的脸我都高兴死了。 可你这样做有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啊?她万一也喜欢弥肆呢?你这不就是棒打鸳鸯?” 话间吴冬儿直接一巴掌拍在嬴双后脑勺,她个子高,打起他来毫不费力。 本以为嬴双能自我反省,谁知他摸着脑袋没好气的又说:“我要不娶小幺才是不考虑她的感受好吗? 我已经跟她有过肌肤之亲了!还有,小幺这辈子都不可能喜欢弥肆,你见谁会对心上人动杀意的? 反正小幺我是娶定了,为了她的清白和幸福,也为了师父的教养之恩!” 额上青筋跳动着,吴冬儿气的手指捏的咯咯响:“……妙哉。” “又有宾客来了,趁着现在人还不多,赶紧行动。”嬴双嘴皮子翻得很快,话落还不等身边人有何反应,他这就驾着轻功悄咪咪的往弥家靠近了。 马车慢慢的停在弥家门前,几个小厮互看一眼却没有一人敢上前迎接。 只因马车灯笼上写着“傅”字。 弥舞月倒是殷勤,温柔一笑就对着车夫说:“辛苦了,快把二爷请下来罢。” 车夫笑嘻嘻的从车上跳下来,冲着她弯腰行礼:“给二奶奶问安,我们二爷在后头的车上呢,这里头坐的是我们家小姐。” 话音才落,玉手掀开车帘,紧接着就探出傅少容的脑袋。 对上弥舞月的笑脸,她连忙踩着马扎下车,一站稳就对着眼前人行礼:“少容给嫂嫂问安。” “都是一家人,姑娘不必多礼。”搀扶起傅少容,弥舞月柔柔的对她说。 端起来给旁人看的矜持姿态,她向来拿捏的很有风度。 “谢过嫂嫂……” “小姐,您怎么连斗篷都不穿……也不等婢子先下来……” 傅少容话音未落,小耳的声音就传了出来,紧接着出现在弥舞月视线里的,就是从车里不紧不慢出来的小耳。 “这位是?”才问着,弥舞月就冲着小耳微微点头,以笑相迎。 见状傅少容嘴角往下弯了弯,抛开方才的敬重语气,一秒变得冷漠下来:“ 不过是我的贴身丫头罢了。” 察觉眼前人的异样,弥舞月脸上闪过一丝轻蔑,很快又使着她管用的姿态,握住傅少容双腕道: “离六妹妹行礼还要一个多时辰呢,姑娘别在这风口站着了,我让人带你去里头暖阁坐着吧。” “不用了,我正有要事和六小姐商量,所以还请嫂嫂为我带路。”傅少容的一口回绝,让弥舞月有些疑惑。 弥家的人明明收到消息,说的是傅卿安要回来了,怎么先进门的是傅少容?这也就罢了,她何时与弥幺幺相识的?按照亲疏,她也该和自己熟络才对。 思忖着,弥舞月眸光轻转,开口就扯起话茬:“六妹妹是新妇,还没行礼是不方便见人的,姑娘有什么要紧事不妨说与我,我差人先给六妹妹递进去?” 向来话术一流的她,是鲜少在主动权上栽跟头的。 没曾想话才说出去不过眨眼时间,傅少容便扬笑再次回绝:“嫂嫂好意我心领了,但这件事必须由我亲口和六小姐相商。” 为什么跟弥幺幺接触的,都是和她一样的硬茬儿? 弥舞月内心逐渐不悦,面上虽还挂着和善,却也早不是初见傅少容时的模样了。 笑意里的温柔被抽离许多,她道:“不知相公他何时能到呢?不把他迎进门,我总放心不下。” “嫂嫂若是能做了哥哥的主,一切都好办的多。”回答着,傅少容冲眼前这个假惺惺的女人屈膝施礼,身后小耳顺势把斗篷披在她身上,同时叮嘱了些体贴的话。 傅少容不但没回应,甚至理都没理一瞬。 “不知姑娘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第一百四十八章 污蔑不带脑子?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弥舞月语气里夹带着冷漠。 别说是傅少容,就是傅家家主来了,她也不想做出什么好脸色给他们瞧。 奈何赶来弥家的宾客越来越多,不过是说了几句话的功夫,就已经进去了十来个人。 要不是门口有专门接待的管事人和小厮,她脸上不知道要同时做出多少种颜色呢。 “您和六小姐从小一起长大,现在又是我的嫂嫂,比不得外人生分,故而我也不做隐瞒。哥哥的马车现停在长兴坊永盛街,停在那儿,是我爹的主意。” 傅少容淡淡的开口,抬手稍稍调整了一下斗篷系带打的结,这便往一边挪了几步,弥舞月紧跟其后。 “他老人家是个胆小怕事的人,虽然贵府三太太下令接我哥哥回来,但我爹说了,没有六小姐的允许,哥哥是不能踏进弥家一步的。 与其在六小姐婚宴上闹得不愉快,不如由我提前探测清楚她的意思,如此一来还能保住我们傅家的颜面。 所以嫂嫂还是赶快给我带路的比较好,早些得到六小姐的意愿,我们也好早些做打算。” 言毕,傅少容侧过身子,扫了一眼打另一边来的停在弥家门口的马车,勾起一抹又浅又清冷的笑,伸手拨了拨石狮子上落的雪,最后捏了一小块在手心里。 “嫂嫂以为如何呢?”她问。 弥舞月暗暗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刚才傅少容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对方张口闭口都是弥幺幺,俨然没把她放在眼里。 “那是昨夜新添的雪,还没来得及融呢,仔细别冻伤了姑娘的手。”说罢弥舞月从腰间取下帕子,叠得四四方方,趁着新的宾客登门,拉上傅少容的手便是一阵轻拭。 “今日见了姑娘,我才知道什么叫做肤若凝脂了。这样好的一双手,倘若因些脏雪弄坏了,岂不可惜?” 闻言傅少容低垂的眸子里只掠过一瞬讽刺,抬起头时却挂着感恩戴德似的笑:“嫂嫂说的是,少容记住了,还请带路吧。” “你来抢婚都不做功课的?连你师妹在哪儿都不知道?!”跟在嬴双后面东跑西晃了半刻钟,吴冬儿忍无可忍掐着嗓音低吼道。 嬴双却一脸不在乎:“大不了等行礼拜堂的时候去抢呗,多大点事儿?” 此话一出吴冬儿脖子都红了一圈,碍于弥家小厮丫头及各路宾客处处都有,只能暗中握拳:“今天要是能活着出去,从此往后再别说你是我义兄。” 说罢抬脚就走,再不管嬴双好歹。 听过春月的话,弥幺幺捏着下巴咂舌不断:“四太太还真是勇气可嘉啊。” “她竟然敢找人污蔑你的身世?我一时半会儿都不知道该夸她聪明还是笑她蠢笨不自知了。”蚊子打着哈欠仰躺在弥幺幺耳道口,从语气不难听出,它连吐槽的兴致都不怎么高。 褚香秀一边想污蔑自己身世,一边想借着自己的事情牵扯上赵仙儿,单凭这一箭双雕的计谋上来说,她还是有点脑子的。 不过她的脑子也就这么点了。 弥小幺虽然是举国闻名的废柴,但她的血统是没有一丁点问题的。 毕竟当初弥幺幺知道她生母褚清月是一等一的强者时,是在第一时间做了血统鉴定的。 她比任何人都希望弥小幺不是亲生的,因为这样的话,从某些方面来说,也算是一种慰藉。 “污蔑用什么理由不好,非要用这种雷都打不动的事实胡说八道,到底是个大聪明。”用心声对着蚊子吐槽完,弥幺幺心底很快就爬上更多愁绪。 褚香秀明摆着是要搞事情,虽然婚礼上会有萧酒意亲临解围,可这种乱七八糟的新闻一旦传扬出去,那便是以一传十再传百。 弥家本就容不下她,关于身世方面的事情闹大了对她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尤其现在正是她想调查褚清月的时候。 “还请六小姐息怒,我所知道的都在这里了,您一定要快点想到办法应对,报仇什么的,我们来日方长。”春月轻声叮嘱,语毕磕头。 弥幺幺思绪向来繁杂不得空,一听她说“我们”,狐疑之气噌的一下就冒了上来。 “调查一下春月,我总觉得她身上有猛料。”心声吩咐蚊子后,她将剩下的毒针重新包进帕子里,递给李嬷嬷由她转交到春月手里,揽收下她们的疑虑才说: “杀害婆子的凶手我知道是谁就好,这种铁证还是你收着最为妥善,以免日后被人怀疑。 关于四太太的伎俩,我有办法应对。李妈妈,劳烦你去正门上吩咐一趟,就说是我的话,让傅大姑爷回来后在门上等着,没我的吩咐不准放进来,也不准过问一句。” 弥幺幺的小动作很多,话间时不时张开手掌瞧一瞧微红的指尖,要么又翻过来晃动手指欣赏一会子红指甲。 漠不关心的神态配上她这一袭怪怪的话,使得另外三人哑口无言。 沉寂总需要人打破。 “五小姐?您怎么回来了?”院中人惊奇问道,话落又忙忙的看了一眼弥幺幺的房间,随即压低声音再问:“五姑爷接回来了么?” 回应她的只有弥舞月的尬笑。 “总是一桩破事接着一桩。”无语低骂着,弥幺幺转身坐下,她现在还以为弥舞月是趁着这会儿来落井下石的。 李嬷嬷被这压抑氛围搞得有些不自在,正好见春月戴好斗笠要走,不曾犹豫一分就道:“小姐,我先去传您的令,暂且由芷婵姑娘照看着你,一会儿我就回来。” “顺便把院子那位请进来吧。” “是。” 房门嘎吱声被拖的很长,两道脚步跨过门坎,又是半截嘎吱声。 “给五小姐问安,六小姐请您进去说话呢。”李嬷嬷在外头说。 弥舞月只点头:“六妹妹今日大喜,我已是人妇不方便叨扰她。是傅姑娘有话跟六妹妹说,还请嬷嬷您帮忙递个话儿。” 弥幺幺可不会对她说什么好话,她才不想进去碰一鼻子灰呢。 第一百四十九章 都是谎话精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傅少容?她来做什么?”蚊子打着九十九分精神,和弥幺幺站在窗口一同看着院子里的人,惊讶显露于表。 对比起来,弥幺幺就显得淡定很多。 弥舞月巴巴的赶出去接傅卿安,为的不就是要她 他闹起来?现在没接到人却回来,还带个傅少容,十有八九都是为了傅卿安的事情。 “傅家的人这么听话?弥家管事儿的人亲自下令都不好使,一定要征得我同意?”一番自语后,弥幺幺笑得嘴角的弧度半天平复不下来。 是条好狗,可惜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李妈妈,傅姑娘是我朋友,让她进来吧。” “傅姑娘里面请。” “多谢。” 目送傅少容进屋,弥舞月转身就走,却在踏出去几步又停了下来,盯着李嬷嬷身边的春月问道:“嬷嬷,这位是什么人?” 问话出口,蚊子惊得心脏骤停,弥幺幺也没忍住继续观察外头情形,谁知李嬷嬷张嘴就道:“是六小姐在试炼里认识的一位朋友。” “怪道不得打扮的如此醒目。”几声轻笑后弥舞月先行离开,她还要想想办法让自己如愿以偿呢。 “姑娘一会儿从正门出去,晚些再走后门进来罢,万一叫你们那位主子知道了,免不得受罪。”出了三房院门,李嬷嬷声音极小的对身边人嘱咐。 房间里,弥幺幺重新坐下,对傅少容招招手,晕染开甜笑就道:“傅姑娘一大早就来看我,是我怎么也没想到的。你用过早膳了吗?没有的话我让我的丫头去传膳,断然不能让你饿肚子!” 接过这话傅少容先是福身做了个敬礼,而后才温吞吞的说话:“谢过弥小姐,我不饿。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我却贸然拜访,说起来是我失礼了……” “正是大喜之日才要多多拜访,这种日子不喜庆喜庆,难不成要等死了再热闹么?”无厘头的浑话从弥幺幺嘴里溜出来并不奇怪,搭上她的笑容倒还多了几分可爱。 经她这么一调侃,傅少容一时有些慌乱。皮笑肉不笑的陪了一会子,她原本要说的话才又组织的利索。 缓了一口气,她抓着袖口说:“六小姐,今日我来……其实还有一件事想求你帮忙。” 终于说到点子上了?为什么所有人说正经事之前都磨磨唧唧的? 弥幺幺内心好一阵吐槽,几秒后将脸上笑容挤得更为明媚:“什么事?傅姑娘但说无妨。” “……今早贵府三太太派人来接我哥哥,可是我哥哥伤体未愈,才有了些许血色,昏迷至今都没有醒来。 你先前说,他若是回来,须得在门口跪够了时辰才能进门,可依照他现在的身体情况,断然做不到的。这是其一。 哥哥是个纨绔,生性野蛮没有礼教,配不上五小姐,也攀不起弥家这样的大门大户。这是其二。所以……” 傅少容支支吾吾的说,话未说完就没了声音。 弥幺幺听得是一头雾水,按照傅家人的想法,今天让傅少容来,无非是求她通融,松口让傅卿安回来。 可她怎么听着傅少容的意思……是不想让傅卿安回到弥家呢? 这又是走的哪一条野路子?这剧情的发展方向怎么老是出乎意料? 腹语一阵,弥幺幺转了转眼珠子,慢慢往傅少容的意思上靠拢,试探性的说:“从小到大,五姐姐对我最好。 说句你不爱听的话,我一直以为她会嫁给全天下最好的男人,没想到竟然和你哥哥结了连理……他们成婚的事情,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 一听弥幺幺这么说,傅少容脸上当即显露了些许喜色:“是了,五小姐那样优质的女子,和我哥哥这人在一起着实是委屈了她。” “唉,那有什么办法呢?他们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私定终身就罢了,还有了夫妻之实。你哥哥再不入流也必须负责的。” 大写加粗的心痛二字现在仿佛就刻在弥幺幺脸上,勾的傅少容越发欣喜。 “所以我想……” “我三婶婶也真是的,一点都不为五姐姐考虑。我原本都打算借着这回的事情把这桩婚给解了的,谁知三婶偷偷为了一己私欲,竟不惜毁了我姐姐的终生幸福!” 确定傅少容的意愿,弥幺幺直接打断她的话来了一手先发制人。 果不出所料,话出口的瞬间,傅少容眼睛里都闪了光。 “六小姐当真有此意?”她激动的险些遏制不住不该有的情绪。 “对啊,不过我这么说会不会伤了你的心?对不起……我只顾着为我五姐姐考虑,没有顾及到你和你哥哥的感受……”接上话,弥幺幺的委屈说来就来。 话落之时哭腔已经非常饱满了。 傅少容现在高兴都来不及,见对方快哭出来,强行压着狂喜安慰道:“没有没有,是我哥哥没福气,配不上五小姐罢了。” 说完她又想到什么,连忙再开口:“那依照你的意思,今天我哥哥还要不要回弥家了?” “为了五姐姐的幸福,必然是不能够的。”吸了吸鼻子,弥幺幺故意压了一下眼角:“傅姑娘兴许不知道,以往我们弥家内府的管治权,那都是在二婶婶手里捏着的…… 因二婶犯了事,管治权就到了三婶手里。平日里看起来多和善的一个人,做的事却桩桩让人心寒!呜呜呜……” “怎么回事?”喜悦终于被傅少容敛起许多。 “二婶管理内府多年,三婶新官上任,担心稳不住人心,借着我的名头压制家仆。经过一些事后又怕我背叛她,索性直接将我配给我师父…… 让我受尽世人唾弃我也没有什么怨言,毕竟从小就是那么过来的……可她竟然……竟然为了独揽大权,连五姐姐都不放过,生怕她日后夺权。 我们姐妹二人,竟无一人能逃得过这般悲惨命运,少容,我真的好伤心……呜呜呜。” 弥幺幺声泪俱下,说着就扑进傅少容怀里一同呜咽狂哭,院子里的人只当她是不想出嫁。 第一百五十章 就这样决定啦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听着耳边的嚎啕大哭,出于有事相求的心理,傅少容不免跟着难过。 扶起弥幺幺,她取出帕子给对方擦了擦眼角泪痕,满口心疼就说:“你们弥家从不分家,在我们这些外人眼里看来,都当是和睦至极。 不曾想……竟是这般光景?勾心斗角的是究极无趣!我还时常羡慕你,倘若把我生在这里,我怕是骨头都要没了。” “埋在心里这么多年说不得的话,今日终于一口气全说出来了,要不是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揩了一把眼睛,弥幺幺面上所有情绪都随着这道动作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她的明朗温柔:“至于你哥哥,三婶婶让人去接,这会子估计也到了,不过你放心,我已经让人去府外拦着了。” 一听这话傅少容当即就说:“不必了,我哥哥的车子现在被我吩咐停在大街上呢,没有问清楚六小姐的意愿,是不会让他过来的。” 这姑娘这么拼命拦着傅卿安,难不成是怕他进了弥家的门被羞辱致死? 可她作为傅家庶女,连傅家家主的小心思都不顾及,做法所为似乎也越了界,难不成她跟傅卿安关系好的不得了? 好像在抵达这个世界的那一刻起,弥幺幺的肚子就被疑惑填满,不管单拎出来哪一样,都能让她撑得吃不下饭。 “少容竟然有此等先见之明,是个聪明人。”弥幺幺笑,几颗洁白的牙齿毫不含蓄的露在外面,古灵精怪之气又添了不少。 然而如愿以偿的傅少容现在越发笑不起来了。 盯着眼前人的笑脸,她心中怅然万分,才因傅卿安之事成功解决得到的兴奋,在此刻荡然无存。 脑中弥幺幺说过的话一遍又一遍重复上演,就连她的哭声似乎都还停在耳畔响荡,可她这会子除了笑再看不出半点其它情绪…… “五小姐的终生幸福解决了,那六小姐你呢?再不久……你就要和你师父拜堂成亲了。”傅少容眉头紧锁,脸色很不好看。 这回她是真正为弥幺幺担心。 闻言弥幺幺只低头淡笑,苦涩道:“这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了,我……别无他法。” “你师父是怎么想的呢?不如等你们礼成之后搬离弥家,再由他解了你们的夫妻名分,这样一来不仅能摆脱你们三太太,还能得到自由,也算是两全其美了。” 见傅少容这般认真的做出建议,弥幺幺暗自发喜。 她的心思还真是让人难以琢磨,不过这个建议可以说是非常棒的了,可惜弥肆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走不了的,想要摆脱三婶,除非……算了,大喜的日子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做什么呢?你快去处理你哥哥的事情吧。 我五姐姐是个单纯善良的人,她知道自己夫婿要回来一大早就出去迎接了,他们之间或多或少还是有些夫妻情分的,这事儿要是让她知道了,指不定又要难过了。” 话锋被弥幺幺把控的非常得当,所以节奏都捏在她手里,致使傅少容下一句话的回答都被她提前准备好了。 听过她的话,傅少容不难联想到在大门口时弥舞月所说的话,回忆起其对傅卿安的关心和担忧,她脑子里莫名就多了一股子敌意。 顿了顿,她说:“是了,五小姐到底还是我嫂嫂。那这件事我该如何去做呢?” “让你哥哥跪在弥家门口,跪一阵子装晕,再有你带回傅家。这样虽然有些丢人,但……眼下也称得上是万全之策了。”弥幺幺故意做出为难神态说道。 于傅少容而言,只要不让傅卿安回到弥家,以什么作条件都是无所谓的。 “好,我立马去传哥哥的车子过来!” 待傅少容急匆匆离去,弥幺幺脸上颜色骤变,挂着冷调起身就往梳妆台前去了。 脂粉敷过脸颊,盖住几道明显非常的泪痕,面容上很快就没了它们来过的踪迹。 “我怎么总感觉金云城里没几个正常人呢?”蚊子的吐槽声再次响起,弥幺幺两根手指间夹着一片红纸,眸子里尽显冷漠。 前脚是褚香秀杀人要嫁祸,找人污蔑自己身世的事儿尚未爆发出来,后脚就跳出来个关系不清不楚的傅家兄妹,其中还混杂着赵仙儿作出来的幺蛾子。 她不过是想调查一个褚清月而已,现在堆在她脑门上的事情比她吃的饭都多。 “有多大关系呢?来一个‘杀’一个便是。” 听着弥幺幺这句轻轻浅浅毫无情绪的话,蚊子从她耳朵里飞出来,盯着镜子看去,只见镜中人红唇烈焰,衬着的是清水眸子里的无限杀意。 “太太,我刚才真的听到六小姐和傅小姐说您的坏话了!您一定要相信我啊!”赵姨娘站在赵仙儿套间二门的门口,隔着一层贝壳粉的软帘,冲着里头的人说。 她的语气听起来又急又委屈。 绿儿从小丫头手里接过茶,小心翼翼递向赵仙儿,供她漱完口又立即端来小瓷盆子让她吐出。 事后亲自拿来帕子给她擦擦嘴角,这才又迈着小碎步去一旁端来甜点伺候上去。 “我让你做的事你都做好了?”咬了一小口甜点,赵仙儿不紧不慢的问。 闻言赵姨娘楞了一下,很快又往前凑了一小步,压低声音便答:“都处理妥当了,只是被四房那边的事儿暂时给压了下来,不过婚宴上应该还会再牵扯起,所以太太放心。” “退下吧。” 赵姨娘再愣,心里同时暗想道,难不成里头这位没听清楚方才她说的什么话? 迟疑了一会儿,她不死心的再次重复:“六小姐把您说的特别不堪,并且已经和傅小姐达成……” “姨娘好没规矩,太太都让你退下,你还杵在这儿叨扰太太清净做什么?什么时候太太的话也不中用了?”绿儿没好气的打断外头人的话。 吃了瘪的赵姨娘见状嘴角往下一拉,怎奈心中再不爽快,现在无论如何也是不敢发作出来的,只能悻悻的出去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唠上了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桌上香炉里不断冒出淡淡的白烟,舒适感使人浑身通畅。 赵仙儿只坐在那儿吃甜点,对于赵姨娘的接连提醒并没有放在心上。 一阵子之后,绿儿回想着外头人先前说的话,察觉有几处不对劲,赶忙问道:“太太,万一傅小姐真的跟六小姐联手,会不会对您不利?” “她还是先处理了四房那边作出来的好事儿再说吧。”赵仙儿如是回道。 时间一晃就过,离婚宴正式开始还剩两刻钟,弥家内府爆满,就连外府都迫不得已又搭了近三十桌宴席,然而宾客还在不断的往进输入,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按理说这弥小幺是弥家孙辈之中唯一一个嫡出,怎么这弥老太公到现在都不露面呢?” “听说被他嫡孙女的丑事气病了,这亲事办得又这么匆忙,怕是人快不行了,所以冲喜呢!” 杂七杂八的话在宴席上数不胜数,放眼望去,处处都是嘈杂,但凡有个喜欢清净的,在这儿都要活生生的被吵死了。 好在热闹中也有自寻清闲的。 吴冬儿坐在一桌满是妇孺的席上,一双杏目直勾勾盯着不远处的离煜寒,表情里藏着的全是愤怒。 吴秋被四爪魔兔重伤的事,跟离氏可是有着莫大关系的。 “煜寒哥哥,那边有个姐姐一直盯着你看,眼睛都不眨一下,她会不会是看上你了呀?”离霄鹄两手撑在桌上拖着脑袋,奶声奶气的问。 离煜寒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瓶子里一动不动的蚊子身上,对于耳边飘来的话,他是不大关心的,几秒后,他抬眼问道:“你饿了么?” 闻言,离霄鹄嘿嘿一笑:“有点儿,不过我说的是真的,不信的话你回头看一眼嘛。” “没兴趣。” “煜寒哥哥只顾着琢磨这只蚊子,都不陪我玩儿,那些人都碍于你的身份也不过来一起坐……我真的好无聊。” 委屈巴巴的话从离霄鹄嘴里溜出来,瞧着他失落的小眼神,离煜寒微微扬唇:“既然闲来无事,不如帮我观察一下,看谁有办法能控制这瓶子里的东西。” “嘻,这还不简单?哥哥都到了弥家了,晚些等漂亮姐姐出来了直接去问她不就好啦?” “我从不与陌路人有什么纠葛。” 面对离煜寒的回应,离霄鹄只得叹气,谁知一口气还没完全吐出来,他就被人从身后拽住衣领,下一秒重心就脱离地面。 “小家伙又有什么烦心事?快说与本王,让本王为你分分忧。”清冽男音从耳后传来,离霄鹄当即面露不悦,瞳色微红一瞬就从对方手中挣脱,抬脚便往离煜寒身边去了。 萧沉星薄唇轻扯,笑意凛然:“鹄儿灵法又有长进了。” “多谢秦王夸奖。”离霄鹄气鼓鼓道,他从来都不喜欢对面那人。 轻轻摸了一把他的后脑勺,离煜寒只道:“秦王殿下怎得空到这种地方来。” “少主都来了,小王岂有不来的道理。”萧沉星笑答,话间讽刺意味十足,听得离霄鹄更加不爽,小脸耷拉着就说:“在您心里,我哥哥还能比您师父重要了?” 此话一出,萧沉星笑意顿收。本就有些阴柔气的他,在这时显得更加冷魅。 “去年本王见你时,还不曾发觉你嘴皮子这般利索。”冷笑着,萧沉星翻手从桌上划过,一只装着一团幽红气体的瓶子就出现在那儿。 离霄鹄本还想回怼些什么,却在看见瓶子的瞬间凝起眉头,下一秒便转向离煜寒:“是火流光。” 离煜寒面无波澜,手指却收得更紧。 “鹄儿果真长大了,连这东西都认得。”说罢,萧沉星大手一推就将瓶子送到对面二人手边,斜倚在桌上挑着一绺头发继续说:“此物控制效果最强,要不要试试?” 他的话,充满挑衅意味。 离煜寒是要找人寻求控制蚊子的办法,但绝不是自己身为被动的情况下。 “所以秦王是如何知道的?”他冷声问道,短短一句话里,夹带着的是无穷尽的杀机。 关于这只蚊子,只有他和离霄鹄知道。眼前此人非但知道,还直接推出火流光让他尝试? “我们被监视了。”离霄鹄将声音压到最低说道。 离煜寒也猜得到。 “我师父说了,少主大人手里的东西,是比江上酉的法器还强的存在。所以今日特地送上好礼助您一臂之力,只求日后不要忘了她这个同伴才好。” 萧沉星抹着一道轻笑开口,字迹行间无一不外露着他的骄傲。 “呵。” 离煜寒的冷蔑笑声脱口而出,不容对方反应,他抬手就将瓶子吸起,在它缓缓飘起的途中,只微微合掌,瓶子嘭的一声就炸的四分五裂,同时在碎片上燃起一道火,眨眼功夫连同火流光都烧得一干二净。 “你师父好像没有摆清她的位置,需要我亲自向她传授规矩么?正好我想请教一下你们这位神出鬼没的单姑娘,到底是谁借她的胆子,敢来监视我离煜寒?” 阴冷肃沉的话从他唇间淡淡吐出,好似利刃直接击碎萧沉星的骄傲,彻底将他碾碎在脚底。 萧沉星瞳孔猛缩,却又很快调整过来,他道:“这里是金云,小王没记错的话,现在离氏重要的族人都在徽仙洲。这两个地方……可都属封川所管。” “秦王真的是在威胁我么?徽仙洲地处封川边境,临近西域诸国,我们离氏再一手遮天,在那里也不过是借住的异乡客,真正守在那里的,世世代代都是你们封川的黎民和将士。” 离煜寒幽幽说道,两只轻微上扬的嘴角用来打击对面那人足够了。 没想到话音才落,就由离霄鹄接上话补说:“整个云泽大陆处处都有我们离氏的地盘,区区一个徽仙洲,我们何时放在眼里过?” “原来离氏之人,都这样有趣的吗。”萧沉星暗中握拳,强做镇定笑着。 “秦王也很有趣,要不要易姓为离?” 第一百五十二章 亲友团已就位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离霄鹄看似童言无忌,实则大不敬的话从嘴里冒出来的瞬间,隔桌的人都投过来七八双目光,前前后后一起锁在萧沉星脸上。 他的怒气是朴实无华的。 “霄鹄,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离煜寒摩挲着瓶子,垂眸开口,却在离霄鹄应答前的一秒再说: “我离氏立族千百余年,虽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但也不是什么东西都能纳进来的。”语毕,他缓缓抬起眼皮,盯向对面那位脸色已经黑紫交加的王爷,忽而轻笑。 萧沉星额上青筋暴起,在众人凝视之下也得空留一张没有半分喜色的笑意。 有眼力见儿的这会子凑上来,恭恭敬敬的说道:“久闻秦王殿下威名,今日总算相见,不知您可否赏个脸去小的桌上共饮几杯?” 冷看离氏兄弟二人一眼,萧沉星拂袖离开,才走出去没多远,离霄鹄撇撇嘴角坐下,冲着离煜寒就说: “中原人果然喜欢这般阿谀奉承,阴险狡诈也都摆明在了脸上,真是下流死了!” 话因未了,离煜寒直接打断他的话:“住嘴,以后不准在人多的地方这般放肆,也不要以偏概全。” 冷厉又不失温柔的话语,使得离霄鹄连连点头,自此坐下再不多言。 吴冬儿密切注视着他们的举动,一时思绪满天胡飞,早就把嬴双的事连同他这个人都忘得没了影。 “哎哎哎!老人家!没有请帖不能入内!”门口小厮拦着安太妃说,忙碌一整个上午,他嘴皮子都快磨烂了,这会子满脸都贴着乏备。 “都是一家人,还要什么请帖?”安太妃探长脖子往弥家大门里头张望,嘴里的话听得小厮一头雾水,却又看她年纪大不好理论,只能耐着性子说: “那您是哪一房的亲戚呀?只要您随便报上一号儿的名字,我也不难为您就放您进去了!”小厮扯着高嗓音说。 安太妃揉了揉耳朵,眉头一皱就道:“小伙子,我耳朵好着呢。” 见小厮尴尬的双脸通红,一边的人也跟着笑起来,不过片刻她又道:“我是来看我孙——” “我们老太太是先前受过弥六小姐恩惠的,所以今日特地前来相看。”小花打断老太太的话,说完就暗戳戳的给身边人使眼色。 看孙子抢婚?那不是暴露曹肃身份? 看孙媳妇儿更不能了,那是泄露圣旨。 领会到小花的用意,安太妃连连点头,在小厮一脸狐疑之下,她连忙就委屈的说:“我是个没有钱的糟老婆子……所以没有贺礼,还请您让我进去看一眼吧,我我不是来蹭酒席的,我就想看看弥姑娘而已!” “一个老人家也不能对你们家小姐做出什么坏事的,让她跟我一起进去吧。” 女声传来,众人一同望去,原是巴婉。 她来了已经好半天了,安太妃,她是见过的。 小厮听巴婉这么说,又见她身后的马车是祝家的,迅速往后退了一步,转而对着安太妃和她一起做出“请”的手势:“您们里边请!” “谢谢姑娘。”跟在巴婉身边,安太妃喜滋滋的说,话落见她对弥家路线结构很是了解,一时没忍住又问:“姑娘是小弥姑娘的朋友吗?是不是常来弥家?” 听出身边人问话的意思,巴婉一时竟不知从哪里开始回答。 朋友就罢了,不过是弥家的请帖发到了祝家,怎奈祝宴和祝子书不在家,掌权的也都有事,只能她来。 至于对路线熟悉,她巴婉这辈子都不想再这么熟悉第二回了。 祝子书提着她的魂儿到处走动的事好像就在昨天…… “太妃不必言谢,我和姐姐一起来过弥家而已,弥六小姐并不认识我是谁。”巴婉故意点名安太妃身份,言毕还不忘端庄的给她行了个礼。 安太妃两眼惊呆,小花也挂上几分警惕:“敢问姑娘是祝家何人?看您年纪轻轻,怎么认得我们老太太的呢?” “我叫巴婉,是祝子书的表妹,是今年上元节华灯大典上见到您的。” “喔……让姑娘记得我这糟老婆子,我还有点儿不好意思。”安太妃笑嘻嘻的说,话落紧接着又补了一句:“那烦请姑娘带我去宴席上,我想挑个好位置观礼。” 没能旁敲侧击出眼前人的来意,巴婉内心的不甘一扫而过,点点头这就抬脚去了。 几分钟后,巴婉指着远处的一张桌说道:“太妃,那边桌子上好像有个空位,您坐那儿吧?” 无人应答,待她回头去看,哪还有安太妃的身影? “老太太怎么不跟巴姑娘走一处?”小花将身边人搀的紧紧的,生怕人潮拥挤摔着她,谁知安太妃窜的比她还快。 “我怕一会儿我太激动说漏嘴,还是谨慎些的好。”说着,安太妃猛地顿步,回头就问:“你有看见意儿那根葱吗?” 小花摇头。 安太妃当下垮了脸:“都这会子了还不来?他就那么不把媳妇儿放在第一位?哼!媳妇儿要成了别人的,我第一个打死他!” “……您还是躲好先,万一被他看见了,回头又该断了您的糖葫芦了,他是明确表示不准您来的。” “胡说,他明明是不带我,我这可是自己来的。我看那边位置不错,走!” 闺房里,弥幺幺两手抱在怀里,倚着房门,面无表情的盯着对面被五花大绑的嬴双,眼睛里是说不完的嫌弃。 从房顶落下来的雪块大小不一,没有一个不砸在嬴双脑袋上。 他满眼不爽,脸上还有一道微红的巴掌印。 吸了一口凉气,弥幺幺抬头看向嬴双头顶上方的大洞,语调缓慢道:“跑来抢婚?你怎么敢的?” “我都是为了你好。”不屑的回答让她牙关轻动。 缓了缓,她又问:“需要我给你借个镜子,看看你脸上有多少伤么?” 闻言,嬴双没好气的撇过头去冷骂道:“你还是自己照照镜子吧,最好记住你现在的样子,嫁给弥肆以后可别哭的你娘都不认识你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你真的喜欢弥肆?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话落,弥幺幺却俶尔掩嘴,咯咯笑道:“你这么关心我,是不是喜欢我?” 嬴双猛地脸红,脑袋别的更过去一些,一时有些结巴道:“你怎么这么不害臊?这种话岂有女子问男子的道理……” “哦。” “你哦什么?我让你跟我走,你到底听清楚了吗?”嬴双怒。 然而脸上的怒气,在转回来看向弥幺幺的瞬间,全都烟消云散了。 她的笑意有些寡淡,但那张脸的精致着实让人无法保持不心动。 “你、你赶紧放开我,我已经摸清楚你们弥家的路线了,趁着现在还没到行礼的时候,我们可以直接溜出去,事后我直接带你离开金云。 这些年我去过的地方很多,你可以随便选,你喜欢哪里我们就去哪里。虽然我没曹肃那么有钱,但比起弥肆我已经很富有了! 而且我比他年轻!相貌也不输他,你大可以放心把你的性命交到我手里,真的!” 嬴双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话,脸上处处都布着真诚。 弥幺幺听得又想笑又无语。 什么叫把性命交到他手里?这是什么恐怖发言? “我娘已经死了,并且我也有自己的打算,你不用把我的事看得这么重要。”笑意突然从她脸上消失,语调平淡,甚至有些冷。 嬴双僵住,脑子里莫名弹出在弥家外头时,吴冬儿说的话。 “我给你套了隐身术,从现在开始只有我看得到你,你的声音也只有我听得到。婚礼没结束之前,你就待在这里吧。”弥幺幺又笑。 话才出口外头就传来李嬷嬷的话:“六小姐,五姑爷已经在大门外头跪着了,五小姐受不了外人的指指点点,一头撞在门口的石狮子上。 不过傅姑娘来的及时,她现在只是晕过去了而已。现在事情都传散到宾客之间了,您看怎么办?” 弥舞月果然借着这事儿闹了一场?鼠目寸光的女人,真是好没意思。 心想着,弥幺幺只回:“自有人回禀给当家管事的三太太,今日是我大喜的日子,我才不要管这种琐碎事。” 四房三房都闹起来了,此等好事还能少得了二房? “知道了。话说马上就到吉时了,来接您的人应该也快了,您准备好了么?” “李妈妈放心便是,我这里有芷婵伺候着,您先去忙着吧。” “你真的喜欢弥肆?” 嬴双迫不及待问向弥幺幺,瞅着她脸上暗含的笑意,他是很不理解的。 弥幺幺心中同样有些难以理解,这家伙该不会真的喜欢弥小幺? 她究竟是什么牌子的桃花收割机? “我喜不喜欢弥肆,这场婚宴结束之后你就知道了。”无良笑说,弥幺幺从动用系统修补好屋顶的大洞,之后拿来盖头直接顶上。 芷婵焦虑的很,站在她身边,盯着她这一身刺目的红很难适应,唇齿翕动却又无言相告,只能抠着掌心熬时间。 秘辛院内,现在是一片狼藉。 地上跪着老少男女大约百来个人,他们个个满头大汗,伏在那儿动都不敢动一下。 为首跪着的是个年轻男子,他身边围拢着两团黑气,每当黑气转动一圈,他身上就多两道伤口。 淡青色的衣裳早就被染红了。 “谁准许你擅自接旨。”曹肃冷声道,眼中凌厉比那两团黑气还厉害,好像要将跪着的人用眼绞杀。 然而霍行没有半分畏缩,顶着眼前人浑身上下都透着的杀意就回: “陛下降旨,张内侍传旨,我宣旨。我不过是最后一个跑腿的罢了,教主如今惩罚我是为何意?您是对张内侍不满,还是对陛下不满?” 此话一出,萧弦一掌就劈在他心口:“教主是陛下钦点的人,为什么对陛下不满?纵然是对张内侍不满又与你何干? 你不顾秘辛院院规私自勾结内廷,教主罚你有何错?你当众顶撞教主,可是死罪!” 霍行冷笑,嘴一咧血就涌出许多,他道:“我跑个腿就罪该万死了?不过都是朝廷的奴才,分什么贵贱高低?教主这般兴师动众,莫不是担心我抢了你的活儿?” “好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萧弦勃然大怒,正要再出手却被曹肃拦住。 早上他才要出门去弥家候着,谁知左监司传来一道消息之后他便被迫进了宫。 萧池暝一番任务交代下来,他又来被迫来到秘辛院。 瞧着时间越发紧迫,他早就心痒难耐了。 “把他待回左监司关押,回头再审。”话音落下的同时,曹肃散形而去,萧弦嘴角轻抽,看来今天是赶不上看大戏了。 微风吹过红绸使其舞动,房檐墙角里的雪还盖着一层又一层,阳光照在这两样东西上头,显得格外好看。 曹肃隐身匿形立于弥家内院高墙之上,在这个位置他能观察到用作行礼的堂屋里的一举一动。 宾客纷杂,对酒的分为划拳和作诗两派,谈吐的裹含着天上神魔论,夹带着人间百态事,不管将耳朵竖起对着哪个方向,都能听见一桩精彩好事。 何时能与阿弥举行一场盛世婚宴呢? 盯着堂屋里高挂的镀金双喜字,曹肃内心又喜又忧。 当的一声,是锣鼓敲响的声音。 众人一瞬肃静下来,只听主持的吆喝道:“吉时已到!请长辈!” 鞭炮们约好了一起开嗓,必然不会落下声音。噼里啪啦的一通响声在硝烟中散开,临近它们的人都捂住耳朵,欢声笑语的好不热闹,其中还有小孩子在乱蹦。 弥幺幺被芷婵扶着站在堂屋后头已经将近十分钟了,在这十分钟里,她难得有了一阵子清净。 脑中关于对曹肃如何出场的幻想,被芷婵的轻晃打断。 “小姐?前头吆喝过了,老太公已经出去了,马上就该您了。” “喔。”弥长丰那老东西居然还出面了?真是了不得。 顺着盖头底下的缝隙,弥幺幺正盯着自己的红衣裳暗忖,身后突然多了一股暖流,耳边同时冒出芷婵一道吸凉气的声音。 弥肆来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一人一台戏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讨厌一个人时,只要他一出现,连身边的空气都是恶臭的。 弥幺幺下意识往前挪了一步,尽可能的和弥肆拉开距离,谁知下一秒就被他钳住胳膊:“幺幺莫急,马上就是我们了。” 急?她是挺急,她现在非常想知道,曹肃是不是早就在外头某个角落里猫着了。 然而还不等她抽开胳膊,芷婵一步上前就打落弥肆的手,语气格外硬:“肆先生还请放尊重些!我们六小姐尚未与你拜堂成婚,你这般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闻此言弥幺幺心中一喜,不愧是自己看中的小姑娘,这护主心切的样子,简直不要太迷人好吗! “好的。”弥肆笑回,目光全部锁在弥幺幺身上,眼中的浓情流露让芷婵越发不自在,就连一边候着的丫鬟婆子们都面面相觑,好像在无声交流着弥肆对弥幺幺的真心与否。 “他怎么突然这么好说话?一会儿婚宴上该不会要搞事情?”蚊子利用系统传音,短短两句话足以见得它的担心。 弥幺幺沉默。 回想起记忆中的弥肆,她才发现,其实他一直都很好说话。 不管是弥小幺还是她,弥肆永远都是温柔模样,即便冷下脸说些责备的话,又或者毒舌几句,都是不会让人恼火的。 “这么一想,他倒还像个人。可惜好好的一个人啊,干的净不是人事。”心声才回应完,外头直接就是一阵聒噪的喜乐声,一个婆子急忙忙的跑过来便说: “外头请小姐和姑爷了!一道儿出去吧!” “……小姐,你一定别犯糊涂啊。”芷婵硬着头皮贴近弥幺幺耳边说道。 弥幺幺回笑,抬手抚上她的手拍了拍:“放心。” 此时站在高墙上的曹肃紧张的手心都出了冷汗,从第一声锣被敲响的时候起,他的心跳就疯了似的加速狂跳,到这会子更没有衰减到正常程度的兆头了。 “阿弥……” “煜寒哥哥!漂亮姐姐出来了!”离霄鹄一声大喊,离煜寒没什么反应,倒是一直盯着他们的吴冬儿猛然打了个激灵。 她快速扭头看向堂屋,鞭炮燃烧的蓝白色烟雾弥漫之间,身形修长俊美的弥肆走在前头,面色虽不大好看,但浮现在脸上的笑容还是迷倒在座不少少女。 顺着他手中红绸绣球往后看去,两米外是顶着金丝边红盖头的弥幺幺。 玲珑有致的身材在臃肿宽大的喜服之下依旧能彰显的极致完美,就是不掀盖头也能想象到底下是一张怎样风华绝代的脸。 “这简直就是一对璧人啊……”吴冬儿吞了一口唾沫,下意识的握了握拳头,在众人的唏嘘和欢呼相融合之中,她又打了一个激灵。 嬴双呢?! 弥幺幺马上就要拜堂了,他人呢?! 说好的抢婚,主谋竟然下落不明!这是闹哪样?总不能她一个从犯去搞事情吧? “不靠谱的东西……我就该跟着你。”低声骂着,吴冬儿悄然起身,谁知还没抬脚,弥长丰便对着众人压了压手。 眨眼功夫场上喧闹遁逝。 吴冬儿一人站在宴席上,难免引来身边数十道目光,看得她心里直打退堂鼓,索性一屁股坐回原位,尴尬的端起茶杯豪饮下肚。 弥长丰咳嗽好一阵,半晌才悠悠开口:“今日,是我弥家大喜的好日子。我的嫡孙女小幺,和……外侄弥肆大婚,咳咳。” 外侄?弥肆的年龄明明在那儿摆着,就算是弥家要认个亲找说辞,那辈分也该是叔叔伯伯辈的吧? 他本就是弥小幺的师父,两人成婚已经是不伦,现在又强行改了辈分,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弥长丰这老东西还真不安好心? 弥幺幺心里狂骂,手中抓着的红绸都快被她捏烂,但不过几秒她又平复下来。 “弥长丰肯定想不到,一会儿上演的戏码比他准备的还要精彩几十倍。”她用心声对蚊子说,伴随着的是她的狂喜。 因为处理完这些事情,就该她的阿肃闪亮登场了。 听着宴席上众人窃窃私语,弥长丰心满意足的开始下一波演讲:“我们弥家这些年来,喜事少之又少。好在都堆在今年腊月一道来了! 先是舞儿大婚,紧着就是我们小幺。以往我总在想,这些姑娘们以后出了阁受了欺负可怎么办才好?现在她们都如我所愿留在身边,实乃天大的喜事啊!” 此话一出,弥幺幺险些笑出声。 弥舞月和她的这两场婚宴,算是把丑事办得轰轰烈烈,街上的叫花子都知道细节的那种。 堂屋两侧坐着的十来个人里,数柳娘脸色最差,然而她左右两边的赵仙儿和褚香秀,现在都笑靥如花。 “能迎来八方好友贵人共同祝贺,是我孙女的荣幸,也是我弥某的荣幸!好啦,我不说了,不然该错过吉时咯!咳咳咳……”弥长丰哈哈大笑道。 宴席众人欢呼雀跃,看不看笑话,他一点都不在乎。 总算听完了他的废话,曹肃掌心捏的又紧几分,他已经做好准备现形了。 “六小姐,六姑爷,你们往前站站,准备拜堂了。”婆子提醒道。 弥肆动作麻利,弥幺幺慢如蜗牛。 她在等新的戏码上演,毕竟先行了礼曹肃一出来,她们的计划就泡汤了。 “一拜天地!”礼官大声吆喝。 “且慢!左监司办案!” 谁? 弥幺幺眉头轻挑,蚊子也是一惊:“我刚才没听错吧?” 众人闻声看去,这才见宴席上冒出来二十来个人,其中一个冲着弥长丰抱抱拳就道:“弥老太公得罪了,我们左监司今日奉命查案,还请海涵!” 说罢他扭头就对着同伙说道:“弥小幺涉嫌杀人!伪造户籍册子!把她拿下!” 弥幺幺怔住。 “这是阿肃彻夜未眠想出来的抢婚办法吗?”心说着,她转身就要掀盖头,却在碰上盖头的瞬间反应过来。 连雪落下来都怕砸疼她的萧酒意,从不杀人却为了她起杀心的曹肃,怎么可能用这种方式抢婚? 第一百五十五章 演起来了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宴上掀起的哗然很快就搅成了一股狂风,拥挤又急促的脚步夹着热浪而来,弥幺幺第一时间开了小透视的挂,一眼看去才见那些人离自己只剩而三米的距离。 就在其中一个拔出长剑,一边指向她一边逼近之际,弥肆抬脚就挡在她面前,冷声便说:“谁敢动她?” 他有这样的举动好像一点都不让人意外,但还是让弥幺幺惊了一瞬。 那几人眼里只有弥幺幺,没好气的冲着弥肆就骂道:“阻拦左监司办案,可是死罪一条。你该知道这个规矩的。” “我说了曹肃不靠谱吧?整整检测一圈,根本没他的人影儿,如果他来了,哪怕是土遁我都检测的出来。”蚊子语气火爆十足。 弥幺幺却扬眉轻笑,压低声音道:“我正担心阿肃出来太早影响我发挥呢。” 蚊子愕然,下一秒弥幺幺抬高音调便道:“张口闭口左监司,请问阁下是哪个乡野村庙里出身的?不然怎么不知道这金云城的左监司教主……是我夫君呢?” 此话一出场上众人再度哗然,哄的一声就炸开一片沸腾,弥肆的身躯肉眼可见的颤了一瞬。 弥家人个个脸上都蕴着不可细说的龌龊笑容,就连对任何事都不放在欣赏的离煜寒,听了这话都没忍住瞥过来半缕目光。 安太妃现在是又喜又忧,喜的是弥幺幺方才说曹肃是她夫君,忧的是曹肃至今不曾露面,现在还有一群打着左监司旗号来闹事的人,这可如何是好? “你去外头叫咱们的人,务必把这伙人的身份调查清楚。”凑近小花,她低声吩咐道。 “是!” “就算天王老子是你爹,今天你也必须跟我们走!”执剑那人大声嚷嚷,脸上挂着的嚣张让弥幺幺很是无语。 这些人上来就说自己杀人伪造户籍,明显就是褚香秀找来的人。可明明有那么多的身份角色供她挑选,为什么偏偏就选中左监司的名号了? 是她弥幺幺和曹肃的绯闻宣扬力度还不够大吗? 怎么还就冒出来这么多不要命的人,敢当众顶着左监司的名号胡作非为? “倘若放在往常,你想带我走不难,但今日是我大喜的日子,我断然不会平白无故跟你走的。” 推开挡在面前的弥肆,弥幺幺往前一步走,握在手里的红绸已经皱得不像话,她垂眸看了一眼,接上话继续道:“不知我杀的是谁?伪造的什么户籍?” “杀的是你们弥家一个老妇,伪造的……呵,你确定要我当众说出来?”那人话说一半突然反问,嘴角的奸邪笑容看上去根本不像个人。 “我们府上指使你的那位太太,怎么就找了你这么蠢的人呢?” 弥幺幺的回话出口,场上人议论声更大,就连那个蠢材都愣住。 想要她按照他们想象中的流程来?他们不配。 褚香秀脸上笑意凝固,赵仙儿稍稍侧脑看着她,眼中得意分分钟都要溢出来。 “我在弥家这么多年,从小吃不饱穿不暖,一没钱二没权,如何伪造户籍册子?我要有此等能耐,何必委身于区区一个弥家?” 弥幺幺冷笑再开口,外头宾客多有不相信的。 这些日子里她嚣张至极的样子,可是处处都能彰显她的能耐的。 “没人稀罕听你妖言惑众!来人!把她拿下!” “啧,一点意思都没有,这出戏跟我想象中的也差了太多了。” 弥幺幺心声才落,那些人就拿着武器一股脑涌上来,看得她好一阵厌恶,召出御魂剑直接就劈过去一道剑气,当下将他们击退至几米之外。 “煜寒哥哥,这是咱们的机会,要出手吗?”离霄鹄轻轻拽动身边人衣角,然而并没有得到回应。 “你们真的是左监司的人么?花了多少钱进去的啊?还收人么?要不要把我收了?我做你们的新教主,赶明儿还能拐个曹教主回来。两个教主一起管治你们,那可是你们的福气。” 弥幺幺调笑着说,浑话和嬉笑混为一体,使得场上气氛一度非常诡异。 那几人下意识看了一眼褚香秀,紧着就分散开来,各占八个方位,剩下的则站在最中间,他们列了一个阵。 “妖女!今日就由我们替天行道!” 回应他们的是弥幺幺一道轻蔑冷笑,她说:“什么时候星绝菱花阵也能有这种作用了?” 众人惊。 那可是御魂术里的上乘阵法,居然被她这么看不起? “一个破阵要这么多人一起摆才生效,如何称得上替天行道?莫不是在斗法时让敌人且慢,等你们摆好先?”弥幺幺再度讥笑,手中剑已经被十层剑气包裹。 握了握紧剑柄,她转动手腕:“且让我来教教你们,什么才叫做,替天行道。” 言毕,随着她挥动御魂剑,两层剑气直接飞向对面的法阵,那些人原本还要防御,谁知才碰上剑气不过一秒就被打散。 就连他们身后十米开外的几桌席都没有逃过一劫,好在那些人撤的够快。 望着地上四仰八叉的几个吐血不止的人,弥幺幺心里顿生无趣之感。和这种战五渣小虾米有什么好打的? 自从知道不能随便杀人之后,她已经他体会不到打架的快乐了。 “放肆!”弥长丰一声怒喝彻响在堂屋之中,桌子被拍过之后,上头的茶杯现在还铛啷啷的响。 “弥小幺!你怎敢当众伤人!” 嗯? 弥幺幺侧身回头,见那老东西竖着眉毛,她心里莫名一喜。 怎么还带加戏的呢? “所以依照爷爷的意思,我该被抓走吗?”笑问着,她将御魂剑支在地上。 剑尖碰地的瞬间,八层剑气接连卷入地面,又以弥幺幺为中心很快铺展开来,不出片刻整个堂屋内壁都被淡蓝色剑气爬满。 “六姑娘,清者自清的道理你难道不清楚么?有什么话或者不公,自有官家裁决,何必闹得如此难看?日后被扣上藐视国法的帽子时该如何是好呢?” 柳娘淡淡说道。 第一百五十六章 是不是亲生的?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坐在这儿干瞪眼这么久,总算有了热闹看,她岂能不掺和一嘴? 弥幺幺深知弥家这些人的尿性,以至于在宗亲们附和撺掇时,她全部当做耳边风自动屏蔽掉了。 “爷爷当真要送我去官家接受调查么?”吹了吹盖头,她问。 虽说是冬日,可巴掌大的堂屋里塞了这么多人,闹哄哄的格外闷人,又盖着这么一顶盖头,她现在憋得慌。 弥长丰冷哼一声,放在桌上的手逐渐握成一团,好像此时此刻弥幺幺就在他掌心。他道:“现在左监司的人都上门来缉拿你了,我难道要强行扣住你,驳了官家的面子?” 闻言弥幺幺轻笑,官家的面子值几个钱?奉天司府尹的命都捏在自己手里,这些冒充左监司之人的杂碎又算什么东西? “爷爷向来是遵纪守法的好人,迂腐些也是能理解的。”明说直骂着,她又说:“可是关于我伪造户籍一事,您难道就不觉得离谱吗?” 弥长丰老脸始终都耷拉着,他都快烦死眼前人了。 “如果没有留下把柄,岂能被人诬告?” “所以您也觉得我不是我爹亲生的?” 弥幺幺此话一出口,堂上弥家之人个个脸上都蕴藏着不怀好意的笑,蚊子都看得万分无语。 这些人是真不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话? 望着僵住的弥长丰,弥幺幺故意唤道:“爷爷?” 显然,他是没反应过来自己瞎掺和了一出什么戏的。 “我好像真不是我爹亲生的。” 又一句话从弥幺幺嘴里蹦出来,这对高座上那位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当头一棒! 外头宾客早就没了声音,他们谁都不想被议论声盖过听觉。 “如果我真的是我爹亲生女儿,那为什么这十二年来,他不曾回来看过我一眼?连家书都没有半个字。一定是觉得我很可恨,所以不想看见我,是这样的吗爷爷?” 弥幺幺的笑声爽朗,这件事明明是当爹的不对,却被她表达的云淡风轻。 安太妃守在底下都快心疼死了,才擦着眼泪,小花风风火火的跑回来,附在她耳边就是一阵耳语。 弥长丰脸上红白交接,要知道现在弥家大宅内外可是容纳了将近一千五百多人,今天宴上的任何风吹草动传出去,都或将滚成能冲垮整个弥家的巨石。 祖上积攒下来的家业难道就要因为今日冲动与此等丑事毁于一旦了? 见他半晌没动静,弥幺幺满心不悦。 唱独角戏有什么好玩儿的? 转念她又挂上笑,指尖轻扣剑柄,微微转身对着女眷那边就道:“现在向我爹求证血脉是不可能的,不过这里还真有一个人能证明我的身世。” 一闻此言褚香秀后背汗毛倒竖,她现在只感觉自己半边身子都麻了。 虽然污蔑弥幺幺身世的是她,但她本人也没预想到对方会直接看穿自己,这事一旦发酵起来,不管结果如何,她都逃不了被弥长丰发落。 “三婶婶,我娘生前和您关系最为亲密,不过她已经去世多年,关于当年的真真假假,其实我自己也很好奇。 所以您能不能告诉我,我娘当年到底清不清白?毕竟生身父母大过天,我总不能对着一个厌弃我的人叫爹吧?” 三婶婶。 当这三个字先冒出来的时候,赵仙儿脸上笑容凝固,褚香秀额上冷汗密布,早就跟不上弥幺幺的思维进展了。 卜家大小姐褚清月的清白,弥家嫡孙女弥小幺的身世,现在可都捏在赵仙儿嘴里了。 只要她敢说一个不字,日后面临的可是两大家族的排挤和欺凌。 何况褚清月和弥小幺本身就没问题,一旦被查出是污蔑,她的后路只有死。 “让贵府三太太做人证恐怕不妥。”一道女声高高扬起,弥幺幺嘴角弧度扩大几分。 是傅少容。 她埋的的好枪手终于起到作用了。 “三太太既然是大太太的昔日好友,那为何会容忍六小姐在弥家受苦这么多年?可见她并不是真心待大太太。 既不是真心,所说的证词又如何让人信服?”傅少容语气沉稳,站在原位上直视着赵仙儿,好像要把她看杀。 “傅姑娘此言差矣,即便多年来我与大太太关系有所变动,也不会做出此等有辱家门清誉的事情。”紧攥着手帕,赵仙儿回应。 她的声音从来温温的,但这会子并不难听出她裹挟在其中的怒意。 谁知她话音才落,傅少容当即又是一句:“我可没说此等污蔑人的破烂事儿是您做的,您也犯不着这么快就抢着澄清。” 明目张胆的针对,让不少人都把视线投给宴上这个妙龄女子。 坐在赵仙儿身边的柳娘这会子更是用帕子捂着嘴,刻意压制的笑容更显嘲讽之态。 “原来那些自称左监司的人,说我伪造户籍一事是人污蔑的?”重新拿过话语权,弥幺幺故意强调起这件事。 有傅少容质问在前,弥长丰毫不犹豫就道:“我弥家子嗣血脉怎会不正?到底是谁故意毁我弥家清白,我一定会亲自揪出来!” 见事态发展成不可控的样子,褚香秀暗中疯狂给地上那几个冒牌货使眼色,为首的见了连忙找出说辞,道:“此事仍须调查,我们这就回去上报情况——” 这就开溜了? “呵。”轻笑从盖头底下散出来,随着弥幺幺指尖敲动的频率越来越慢,气氛一瞬变得沉重起来。 好像还有一股子刺骨凉意。 “我杀人的事,您几位不打算追究了么。” 说着,弥幺幺再度转身。 “证、证据不足,我们得回去收集证据。”为首的硬着头皮胡扯。 张张嘴就是一句诬陷,现在动动嘴皮子又想无事发生? 做的是什么版本的春秋大梦? 弥幺幺才不会放他们走。 “你们选定的杀人凶手就在这里,还要证据做什么?”她冷声说。 几个人听过这话顿时慌乱,为首的再次领过褚香秀眼色之后,顶着害怕吞了一口唾沫,支支吾吾又说:“没有证据不能随便抓人……” 第一百五十七章 好枪手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跳出来之前怎么没想到呢?”傅少容再次开口,质问简短又犀利,阳光照射下,她乌黑的头发光泽亮丽,就着深邃的眼窝,看上去像个精致的陶瓷娃娃。 见几个冒牌货彻底乱了套,弥幺幺冷笑不已。 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不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么?即便她态度不强硬被带走,事后曹肃也绕不了他们。 “这种小案子本来也该是奉天司的人办,既然交到了你们左监司手里,那就证明这不是一般的案件。现在你们就因为别人的说辞决定不抓了,是不是有些太草率了?” 盖头底下传出似笑非笑的话,听得那几个冒牌货心急如焚。 “还有等着让人抓的不成?等我们回去收集证据,倘若证明你就是凶手,你自然逃脱不了!”为首的咬着牙关心一横就说,然而从他嘴里冒出来的话到底是底气不足的。 “收集什么证据?你们分明就是打着左监司的名号在这里胡作非为!”一道激昂女声突然冒出,生生的将弥幺幺到了嘴边的话噎了回去。 今天友军有点多。 暗笑着,她闻声看去,说话的人她没见过,但坐在那姑娘身边的,她一眼就认了出来。 是安太妃。 随着小花的高声吆喝出口,众人再度炸了锅,他们这会子犹如麻雀附体,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 望着那几人惶悚至极的面庞,小花从袖子里取出一张纸高高扬起就说:“这是你们几个的家世背景!奉天司的人很快就来,看你们往哪里跑!” “弥老幺,你这脸也太大了吧?居然遇到这么给力的队友?!”蚊子惊得在空间里好一通胡乱蹦跶。 弥幺幺本人也有些呆滞,她原本只安排了傅少容这一个特邀演员,没想到半路还冒出来个安太妃,这到底是什么牌子的好运气?简直不要太棒! 见彻底玩完,褚香秀内心防线再度崩溃,污蔑身世的罪名原本都转移到了赵仙儿头上,现在又来这么一出,到最后两罪并罚,自己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那些冒牌货早就顶不住,如今察觉自己的幕后金主也慌了神,一时凌乱不已,一齐跪倒在地冲着弥幺幺就是一顿求饶:“六小姐饶命啊!我们、我们就是财迷心窍!” 财迷心窍?为什么这些人犯了错知道无法补救的时候只会求饶? 在来到弥家的这些日子里,弥幺幺设想过无数次,如果那些险境落在弥小幺身上将会是什么局面? 怕是早就死了一次又一次了吧? 面对弥小幺的时候,他们可从来不会求饶。 “恶心。”脱口而出的两字冷厉无温,整个堂屋里的剑气此刻也凝结成冰面,在那些跪着的人膝盖地下,更是冒出数十道冰刃直接刺穿他们的腿。 顷刻间堂屋里哀嚎不断,血腥味弥漫的处处都是。 宴上众人大惊失色,安太妃吓得哎呦一声,小花连忙捂住她的眼睛,下一秒又露出指缝给她看:“弥六小姐真厉害。” “不愧是我孙媳妇儿。” 整个堂屋里,少说也有二十个弥家宗亲,可在座的没有一个敢吭声,包括弥长丰。 弥肆薄唇紧抿,直视着身边人的红盖头,面上笼着的阴郁之中却有几分欣慰。 “六小姐饶命啊!奴才们知道错了!知道错了!” “晚了。”话落,屋顶上集中落下一堆密密麻麻的冰针,不过眨眼的功夫,那些人就成了刺猬,针孔里的血水不断往出涌,疼得他们根本不敢乱动。 七尺男儿泪流满面,鼻涕泡都一个赛一个的大。 简直丢死人。 “光道歉有什么用?还不快说是受何人指示?”巴婉看热闹不嫌事大,一手托着腮,一手捏着根筷子,瞥了一眼同桌看自己的人,没好气的又瞪了回去。 “是……是四……”一人强忍着痛感,支支吾吾的说,到头来也没敢完全说出口。 褚香秀冷汗冒了一身,弥幺幺微微侧眼,见她吓得唇上都没了血色,冷哼一道直接就说:“事到如今,你们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如实交代兴许还能保住性命,难道你们还指望着三太太救你们吗?” 此话一出,群人再愣。 那会子就莫名受到针对的赵仙儿,现在一听这话整个人都石化了一般僵住。 同样定格的还有一直提心吊胆的褚香秀。 那些冒牌货也是一头雾水,怎么就扯到三太太身上了? “六姑娘,过去那些年是我照顾不周亏待了你不错,可今日之事你何故往我身上泼脏水?”赵仙儿掐紧虎口死咬着牙关说。 谁知话音未了傅少容就道:“三太太也不必死鸭子嘴硬,六小姐能当众说出这些话,难道是心口信口胡说的吗?” “我们弥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傅小姐来管了?”赵仙儿气急直接怼道,殊不知她这一句话出口就算是默认了多少事情。 意识到自己莽撞,她很快掐掉怒火燃烧起来的烈焰,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说道:“凡是都要讲究个证据,这些人话都没说齐全,六姑娘就等不及的将矛头指向我,其中究竟安的是什么心?” 然而先前就受到弥幺幺洗脑的傅少容,现在对赵仙儿的印象可以说是差到极点,尤其当弥幺幺亲口指认赵仙儿的话一出口,她就恨不得怼死她: “三太太说的这话就没理。今日是六小姐大喜的日子,我等都是收了你们发的请帖才来的,你们的家事谁稀罕管呢? 可我们大家受邀带着祝福来,真真儿要看着你们的脸色来当下酒菜?还有,您方才的意思,莫不是在说,这伙冒牌货是六小姐自己找来的?” 听着这些让人血压疯速飙升的话,赵仙儿气的脑子都发昏,可越气就越想不出什么说辞用作反击。 早早反应过来的褚香秀,在她们对峙期间趁机抓住自救的机会,冲着那伙人就是一顿挤眉弄眼。 联想到之前弥幺幺说的话,他们也不再犹豫,为首的张嘴就道:“确实是三太太指使我们的!” 第一百五十八章 怼死她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此言出口,整个宴上都掀起一场轩然大波,赵仙儿更是噌的一下从位子上弹起来,怒目圆睁伸手指着那人便骂:“该死的杂碎东西!胆敢污蔑我!” “弥老太公!奴才说的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假……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方才指证的人坚定说道。 其余同伙自知如此行事兴许有一线生机,遂一同顶着身上剧痛磕头,有的没的都往出说了一气,听得盖头底下的弥幺幺满面春风。 这出戏总算热闹起来了,不枉她铺垫那么多。 “你!你们!”赵仙儿气急败坏的指着弥幺幺,很快又指向褚香秀,咬牙切齿的道:“你们沆瀣一气就想着祸害我!老太公!您为儿媳妇评评理啊!” “三太太,这种事情还是交给官家的恶人查办比较好吧?公爹身子才有了些起色,怕是不能够替你主持公道,何况这里头还掺和着一桩人命案子呢。” 看戏许久的柳娘现在笑的像朵花,这些日子在这几房中,她的处境是最惨的了,没想到居然能看上最得势的两房掐起来。 尤其矛头指向最大的是才夺走她掌权机会的三房,她可不得借着这个时候好好嘲讽一下? “我也不想让人觉得是我因为过去的恩怨冤枉三婶婶,这件事就交给奉天司的人去查办吧,清者自清。”弥幺幺淡淡的说,从语气上来听并不能听出什么,但她脸上的诡笑没人看得着。 清者自清在权势玩弄之下从来都是个笑话。 不过对于赵仙儿来说,是她活该。 “六小姐到底仁慈,贵府三太太为了掌权干了那么多龌龊事情,连你的终身幸福都能算计到其中,现在你还要帮她开脱,人心对比人心,真真儿是叫人直犯恶心。” 傅少容冷不丁又冒出一句话,场上众人没忍住又看向她。 略微平淡倍显岁月静好的一张脸,很难让人和方才那些咄咄逼人的话联想在一起。 “你又不是弥家人,怎么知道这么多?”隔壁桌上的巴婉歪着脑袋问,眼眸中的质疑很是明显。 “三太太的吃相太过难看,即便我只是个外人,也照样看的出真假。” 听着傅少容胡诌,弥幺幺憋笑。 赵仙儿忍无可忍冲着她们就是一顿咆哮:“什么叫我为了掌权干了那么多龌龊事?六姑娘别忘了,当初是你从二房手里夺了权交到我手上的!” 一听这回连弥幺幺也拉下水,柳娘更高兴,张嘴就道:“虽然当时是我犯了事,可这也是事实……” 没想到话音未落弥幺幺当即便说:“可如果不是三婶婶主动告知,当年您与我娘交好,我又怎会建议爷爷将内府管治大权送到你手里呢?” “我何时说过?!”赵仙儿几近崩溃。 “也罢,那些都不重要了。我原本想念及旧情放你一马,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包庇的了。” 说着,弥幺幺作出哭腔继续说道:“我且问你,我娘的黑玉簪子现而今在你那里不是?” 又是黑玉簪子?柳娘笑意顿止,要知道管治大权从自己手上被抢走,也是因为这东西。 “是又如何?那是你给我的!”赵仙儿气的眼眶发红,然而她的实话在别人耳朵里也只是无可狡辩。 “你明知我想知道我娘的一切,于是借着这个原因要了我娘的簪子,从那之后你做什么都要拉我出面,为的就是帮你巩固人心和地位。 我不过是发现你在哄我,想问的清楚一点,你就……” 话说一半,弥幺幺没了声,随后从盖头里传出来的只有轻微的抽泣。 弥肆微微凝眉,盯着身边人没有半分举动。 外头的安太妃听着这些话气的几次三番想骂人,好在每次都被小花及时劝阻。 见弥幺幺再不吭声,傅少容很懂事的接上她的话茬就继续说道: “三太太所做的一切若不是为了弥家主母的位子,为何要这么仓促的主张六小姐和弥肆的婚宴? 是因为你怕诓骗六小姐的事情败露之后,她将为你做的事都抖露出来,所以你要将她捆在身边继续为你所用。 没想到六小姐逃婚了,你便想着让生米煮成熟饭,然而她又突然回来,你担心夜长梦多,所以要指使人冒充左监司的人捉拿六小姐。 是也不是?” 真真假假的话混合在一起听得弥幺幺都找不出问题所在,一时之间也只能暗地里接连叫好。 这一波叫妙语连珠。 会说话就多说点。 发觉所有矛头指向自己已是无法挽回的局面,赵仙儿忽然发笑,也不知道是受了刺激,还是抱着鱼死网破的想法,她道: “看来我们家六姑娘的魅力还真是不小啊,先迷住了祝大小姐,又迷住了傅姑娘你。更甭说还有其他的某些男人……啧,身为她的三婶,我感到非常欣慰。” 赵仙儿这话明摆着是说傅少容和弥幺幺之间有什么,宴上的人听过之后更为激动。 他们做梦都想不到,参加一个婚宴居然能看这么精彩的一场戏,简直不要太值好吗? 弥幺幺本人现在除了无语并无他想。 敢情赵仙儿憋了这么久的幺蛾子就是这个? 比起褚香秀的戏本差远了。 “能因为阿弥感到欣慰,是你此生最大的荣幸。”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清淡又儒雅。众人闻声看去,却没有发现一个人。 那会儿还堆积在弥幺幺心里的不爽,现在全部一扫而空,喜得她直接喊道:“阿肃!” 一阵微风吹过,高墙上很快出现一团烟雾,几秒功夫就已经流窜到了堂屋门口,弥肆面色阴沉,宴上的喧杂声早在烟雾出现的瞬间戛然而止。 在烟雾进屋的同时,弥幺幺收了御魂剑直接往前一步跨,下一秒曹肃就现身拥住她,温柔之中带着许多自责:“对不起阿弥,我来晚了。” “我的阿肃来的正是时候。”弥幺幺嬉笑着,很快又说:“现在可以为我揭掉盖头了么?我快被闷死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阿弥是我的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曹肃顿住,原来她真的将自己的叮嘱放在了心里。 见眼前人盯着自己发呆,弥幺幺满把手就抓了抓他的后背,低声笑问:“可是临时后悔不想要我了?” 一听这话曹肃当即回过神,隔着盖头抚了抚她的小脸,唇上笑意深深:“怎会?是阿弥太乖,让我高兴过了头。” 语毕他两指夹着盖头,抬手就要掀开,谁知手腕当场被人扼住,抬眼看去,原是弥肆。 “曹教主当众抢婚,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弥肆冷语质问,眼中流转的敌意好似海水一样汹涌。 “只要天下人的耻笑就能换来和阿弥的长相厮守,说起来是我占了大便宜,有什么好怕的呢?”曹肃笑答,稍稍摆手就散出一道微光,直接将弥肆的手震开。 然而还不等他再次去掀盖头,弥肆反手就幻化出一道气波连在弥幺幺身上:“幺幺,过来!” 曹肃眼睛微眯,掀盖头的手再次停下,竖起剑指便划向气波,毫不费力就打断了弥肆施法:“你不该对阿弥有所企图。” 他的语气淡漠低沉,戴着面具的脸上并不能看出情绪,眼中的深邃也是看不到底似的深渊。 他是不是动了怒,无人可见。 “笑话!对幺幺有所企图的难道不是你?你莫名其妙出现在她的生活之中,这么快把她连哄带骗的变成你的人,你现在反倒说起我来了?” 弥肆怒吼,脸上出现的怒气和饱满的少年感很是不搭,说话就亲手抓上弥幺幺的胳膊,要将她从曹肃怀里扯出来:“幺幺!过来!” 别的男人对自己的女人动手动脚,那是能忍的事? 曹肃一掌击去直冲着他的心脉,同时揽着怀中人往一侧转去,厉声道:“谁准你碰她的?” 好不容易才抓上她,弥肆哪有那么轻易就放手。哪怕是挨了曹肃一掌,他也只是抓得更紧。 对于曹肃的话他不做理会,现而今只将所有目光锁在趴在曹肃怀里的弥幺幺身上,忍着喉间压抑不住的热流,他问:“以前的事情,幺幺当真都不记得了吗?” 又是以前?弥幺幺暗暗蹙眉,很快作出答复:“我说过了,我是弥幺幺……” 不曾想话未了,弥肆当即又道:“我也说过了,自始至终你都是弥幺幺!” 弥幺幺愣,这句话到底有什么含义? 弥肆说的“弥幺幺”,是她自己还是弥小幺? “不管以前你跟阿弥有什么瓜葛,现在她是我的夫人,请你放尊重一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打断她的思路,曹肃冷冷地说。 话落他亲自动手将弥肆的手从弥幺幺胳膊上拿下,不容弥肆再做什么动作,他直接下了禁术在对方体内。而后勾起怀中人下巴,微微俯腰对着盖头吹了一口气。 盖头缓缓往下落,一抹红唇先行露出。 那是他贪恋不已的柔情蜜意。 在众目睽睽之下,只见曹肃勾勾笑,下一秒便吻了上去。 弥肆心脏骤停,血液奔流翻涌,却连动一下都难。 盖头终于落在地上,曹肃抬起唇凝视着弥幺幺,本就生的精致的人,点了红妆更像画里走出来的仙女了。 “好看吗?”弥幺幺抿唇轻笑道。 曹肃轻轻点头,目光早已挪到她的唇瓣上,这一看就看痴了:“来日我娶你时,定叫你更好看。” 啵。 一抹柔软印在嘴角,曹肃有些反应不过来。 望着他红红的耳尖,弥幺幺两手挂上他的脖子,歪着脑袋冲着他的嘴巴就附了上去——又是一道香吻。 对于堂屋里的两个粉红泡泡制造机,场上人看法不一。 有羞得不敢多看却又耐不住好奇偷看的,有气的痛心疾首两眼泪汪汪的,有激动的要回家拜谢列祖列宗的。 这几类都有代表,分别是吴冬儿、巴婉、安太妃。 离霄鹄红着小脸贴在离煜寒身边,小心脏跳得扑扑的:“难怪漂亮姐姐不愿意被家人安排婚事呢,她竟然和左监司教主两情相悦……” “你是说,我离氏一族的少主配不上她?” 离煜寒阴沉沉的一句话出口,惊得离霄鹄脸色大变,摇头摆手就道:“没有!我只是觉得惊讶!毕竟他们两个实在不像是能有交集的人……” 闻言离煜寒只笑:“这位弥六小姐确实有点能耐,走吧,我带你去个清净的地方吃好的。” 约莫半分钟后,弥幺幺离开曹肃的唇,看着他还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笑嘻嘻就道:“这是奖励,有时间限制的。” 谁知听过这话曹肃一把将她拥的更紧:“那我现在要一个没有时间限制的吻。”说着就要贴下来,却被弥幺幺抬手挡住。 “下次一定。”嬉笑着,她又撒起娇:“这些人冒充左监司的人抓我,还请阿肃将他们抓回去关起来。” “好,那现在我们回家。” “回家?” 听着弥幺幺的充满疑惑的语气,曹肃瞬间慌了神:“现在我已经抢了婚,阿弥就是我的人了,自然要跟我回家的。” 一闻此言弥幺幺尴尬的直接往后退了一步:“这不是还没成亲嘛……” 一旦跟他回去,那不就意味着要当贤内助了?使不得使不得! “话是如此,可这里还有对阿弥虎视眈眈的居心叵测之人,我担心……”曹肃如是说,忽然又牵上眼前人的手道: “不如我为你置办一座宅子先住着,等你什么时候想成亲,我立马接你回家,如何?” 这就是传说中的有钱任性么?弥幺幺心想着,连忙又说:“不用担心我,我不会让他留在弥家的,就算他有能耐再回来,也不能拿我怎样。” “阿弥既然有自己的决定,那我都依你。但我会派人保护你,这个你不能拒绝。”边说着,曹肃边摘着对方发间的凤冠,语毕仍觉不够,索性手一挥就将她的喜服换了个颜色。 上下端详一番,确定弥幺幺不再是新妇装扮,他这才满意的笑了笑,转而对着早就看呆的弥长丰道:“在下曹肃,给您问安。” 第一百六十章 大写加粗的怂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对那个老不尊重的老家伙有什么好问候的……”安太妃轻声嘀咕道。 闻言被逗乐的小花掩嘴偷笑一阵,贴近她就道:“这样才能体现出咱们侯爷的教养不是?”说完她看了看堂屋里的那对璧人,很快又说:“咱们也该回去了,万一被他发现,糖葫芦可就没有了。” “说的对,回去一定要拜拜列祖列宗!没想到意儿那根葱这么上道呢,嘻嘻。” 曹肃这号名字,在整个封川那是找不出第二个的。 因他左监司教主的身份,也拜那些莫名其妙的传言所赐,上至九十老翁,下至三岁孩童,没有一个不忌惮他的。 如今他就站在堂中对着弥长丰恭恭敬敬的问候,别说是弥长丰本人,就是在座其余人,也都心慌意乱好似热锅上的蚂蚁。 由八叔搀扶着,弥长丰略微颤抖着起身,两手极其不自然的交叠在腹前,可恶之中竟还带着些许可爱。 他葳葳蕤蕤的道:“曹教主多礼了。您亲临寒舍……老夫未能远迎,还请您莫要怪罪才是。” 说完他下意识看向曹肃身边的弥幺幺,领略到她的冷眼之后,他又将视线挪移到那二人扣在一起的手上,心里咯噔一下,擦了擦汗立马对八叔说:“还不给曹教主看座?” “不必了。”打断八叔行动,曹肃又将弥幺幺往跟前拉了拉,随后开门见山的道:“如您所见,今日我来是为阿弥。” “是是是。”弥长丰连连点头。 见状曹肃嘴角笑意顿收,眸光阴鸷:“阿弥恋家,就让她在弥家多住些时日,在我没接走她之前,还请您老好生照顾她。 我不希望阿弥再因潭府琐事烦心,故而吃穿用度等一切都要用最好的,她还是个小姑娘,你们多纵着她些。” 明明很温柔的话,在众人耳朵里像寒冰利刃可劲儿的钻着,见弥家人个个面如死灰,弥幺幺心里是说不出的爽快,这可比自己动手整治他们来的开心得多! “曹教主的吩咐,老夫一定照做,还请您放心。”弥长丰灰溜溜的回应。 闻声曹肃没有理会,只看向身边人,深情款款的眸子里现在除了她根本容不下别人,握着她的手,他轻缓缓的说: “保护你的人很快就会到,那些人你可以放心使唤,出了什么事一定要让他们给我递消息。” 心中一喜,弥幺幺又往他脸上啄了一下:“谢谢阿肃,我都记住了。” 是心弦轻扯的感觉。 曹肃眼中流露着一抹明光,笑意浓厚:“乖乖的照顾好自己,现在我要先回去处理一些事情,得空我就来看你。” 点点头,弥幺幺轻轻扫了几下他的肩头:“放心去吧。” 贤妻似的举动和温语,勾的曹肃心海又是一阵波动,弯腰再吻她一阵才道:“我真是越发等不及娶阿弥回家了。” 笑罢他一扬,卷起一股子光团就将弥肆与赵仙儿,连并那些冒牌货包围,再看一眼弥幺幺后带着他们散形走了。 场上沉寂整整一分钟之后才缓缓炸开说话声,其中少女们窸窸窣窣的哭声最多。 哭得最惨的当属巴婉,众人只瞧着她一边抹眼泪一边离开,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的五大最佳夫婿团,本就有全栽在弥幺幺手里的预兆,不曾想今日她竟然亲眼目睹,见证了其中两个! 随着宾客先后离开,弥家很快就恢复清净。 清净到气氛诡异的,还属堂屋。 弥幺幺两只嘴角挂着淡笑,配上她的神态尽显轻蔑。 弥长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族里宗亲大眼瞪小眼的干看着,柳娘神色复杂,这会子也做贼心虚的不敢直视她,更别说褚香秀了。 “六姑娘劳累大半日定然乏备了,爷爷这就叫人给你准备沐浴更衣。你想吃什么?爷爷让人给你做?”弥长丰硬着头皮说。 连称呼都改了?先前在堂上吆喝“弥小幺”时的底气都被狗吃了? 冷冷瞥了一眼他,弥幺幺轻抚过朱唇,若有所思的想了一阵子,忽而又笑:“撇开阿肃到来的事情,咱们一开始不是在处理三婶婶和我的事情么?” 此话一出褚香秀直接打了个激灵,脖子猛抽一下紧接着就扭到了筋,一时间疼的她呲牙咧嘴,却又不敢发出半点声响,只能偷偷摸摸注意着弥幺幺的举动。 弥长丰顿了一下赶忙就说:“现在曹教主已经把三房带走了,那就证明是三房做的不错……六姑娘怎么看呢?” 果真是权利顶了半边天?面对那老东西的丑恶嘴脸,弥幺幺心里直犯恶心,眉毛微挑便道:“是不是三婶婶还得仔细查个究竟,不然又空留话柄让人说我们阿肃仗势欺人?” 闻言弥长丰慌得又擦了一把汗,谁敢说?不要命了? 对他这态度,弥幺幺是越发不满意,两手抱在怀里便说:“内府不可一日无人掌管,二婶伤筋动骨的也是分身无暇,管治大权暂且交给四婶婶吧。” “好,都依你!”弥长丰毫不犹豫的回应。 弥幺幺没好气的夹了他一眼,很快看向已经快吓破胆的褚香秀,抬抬笑开口:“今天家里出了这么多事,想来四婶婶也乏了,暂且回去好好休整一番,明日一早我来跟你交接府内事宜。” 说罢不等褚香秀吱声她便抬脚离去,芷婵快步跟上她,出了堂屋范围当即就拉住她的手,激动大哭道: “小姐!你这招儿也忒冒险了!倘若曹教主不来,你就是洗清这些污蔑也没法儿阻止和弥肆的婚礼了!” 揩走她的眼泪,弥幺幺笑个不停:“我可是你的小姐,办法自然比困难多,现在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吗?” “呜……当时真的吓死我了……” 芷婵哭声犹在,傅少容就从后面叫住主仆二人:“六小姐,恭喜。” “少容?我还以为你都走了呢。”笑着,弥幺幺对她福身道谢:“宴上要不是你帮我出头,再收到恭喜兴许就是我孩子满月酒的时候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查就完事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闻言傅少容两步快走上来,双手扶着弥幺幺的胳膊,温婉笑道:“哪里,六小姐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我不过是为你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罢了。” 弥幺幺笑而不语,别过一缕乱发,稍稍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这才回笑道:“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你接了你哥哥回家去吧,剩下的事情我们改日再议。” 一听这话傅少容面上更乐,强忍着抑制不住的欢喜,咬了咬唇,松开弥幺幺便行礼道:“那我就不叨扰你了,你好生歇息,我先回去了。” 说完当下转身离去,看得芷婵一脸茫然。 擦了一把眼睛,她呆呆地看向笑的意味深长的弥幺幺,几经犹豫还是问出口:“小姐,我怎么总觉得傅姑娘怪怪的?” “比如呢?” “……这个我还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很奇怪。罢了,我们先回去吧,好好洗漱一下,将身上这些浊物都清洗干净。” 见芷婵拉着自己要走,弥幺幺笑意又浓几分。 她所说的怪,是傅少容前后变化巨大的态度,这一点弥幺幺心知肚明。 “多个朋友多条路啊弥老幺,别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弄的太利益化。”趴在浴桶边沿,蚊子慢悠悠的说。 桶里冒上来的水汽使得半个房间都被水雾笼罩,热烘烘的感觉遍布浑身,使人筋骨酥-麻,泡的久了还多了一阵沉重之感。 “她没拿我当朋友,我为什么还要贴上去?大家不过是互相利用过之后就扔掉的工具罢了,没有必要发展成朋友。”往后仰了仰,弥幺幺揉着脖子回道。 打从弥舞月大婚那日宴上,傅少容当众指责她和萧酒意有什么的时候,她就已经把她列入雷区了。 哪有朋友会说出这种话来?即便不是朋友,也不可能这样不顾对方的体面。 虽然没有找到动机所在,但这并不影响弥幺幺怀疑她目的不纯。 听过她的话和心声,蚊子选择沉默。 翅膀上沾着好几滴水珠,抖了抖,它轻飘飘的转了话题,直接说道:“在婚宴上,我感应到了一点点分身的存在。” 此话一出弥幺幺当即睁眼,看向蚊子便说:“那断然不是阿肃干的了,否则他距离我那么近,你的感应一定会是很强烈的那种。” “……我又没说一定是他,你就这么着急给他辩解澄清?我看那弥肆对你的情感真不像装出来的,你怎么不心疼他?”蚊子不屑吐槽道。 不出意外,话出口它就迎来一记巴掌。 “弥肆是什么来头你还没查清楚吗?”弥幺幺问,话落她又捶了捶胳膊,不管他是什么来头,肯定也是个满身秘密且不安好心的人。 想着,她又撩了一把水在胸口,眉头轻蹙道:“他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说完她很快扭头看向才恢复原样的蚊子: “咱们第二次去三爷铺子里取药时,你还记不记得三爷的那一身打扮?” 点点头,蚊子一脸茫然:“记得啊,那条辫子可真不符合他的气质。不过这有什么问题吗?” 瞧着它这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弥幺幺急不可耐就道:“你动动你的机械脑子想一想,这是什么世界?他那装扮是什么世界朝代里的?难不成这些文化都是相通的?” 蚊子愣住:“这和弥肆有什么关系吗?” 弥幺幺语塞,她本在就猜测刘三是穿梭时空的人,弥肆和四哥身上的种种巧合,不难让她对弥肆也有这方面的猜想,除了这个可能,她再想不出任何理由用来解释弥肆的那句话了。 “自始至终你都是弥幺幺。” “嘶……突然就烦躁了起来。”倒吸一口凉气,弥幺幺顺着浴桶内壁往下滑去,闭了一口气就潜入桶底。 烦躁的时候是需要用水泡一泡脑袋的。 “你醒了?”压了压没塞紧的毯子,柳娘又抓起暖炉放在小肚子上,由秋花攮齐整了才慢慢靠下。 见弥舞月一声不吭,她抬起眼皮子轻扫其一瞬,很快又摸来案上的瓜子往牙间咬了一颗。 “今儿个咱们家六姑娘真真儿是神气死了,带着个左监司教主,威风的连老爷子都不敢大喘气儿。”反手一扔,瓜子皮被丢在地上。 弥舞月还是不吱声。 见状柳娘暗暗撇嘴又道:“往后弥家可没安生日子过了,现在管治大权要落在四房手里,她素日里虽然是个泼辣的人,但胸里是没什么胆量的。 她今日在堂上状态很不对劲儿,兴许是被弥小幺拿捏住了什么把柄。你悄悄的去查一查,顺带打听一下傅卿安那事儿到底怎么搞的,我就不信他一个大男人家会娇弱至此了。” “知道了。”应着,弥舞月转身要走,当下就被柳娘一声怒喝叫停:“你上哪儿去?我几时准许你走了?” 顿住步子,弥舞月行尸走肉般呆滞回身,眼中没有半点眸光:“您还有什么事要吩咐?” 上下打量一番她,柳娘越发觉得她那张耷拉下来的脸很丧气,心里一个不舒爽便抓起手边茶杯丢了过去,一分不差的落在她脑袋上,啪的一声茶杯落地,同时弥舞月额上鲜血直冒。 “没用的东西,吊着脸子给谁瞧?一丁点事情都办不好,要你有什么用?滚!” 面对母亲的破口大骂,弥舞月早就习惯了,微微福身过后,她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左监司里,范古的手垂在身子两侧,腰弓的很低,低到他只能看见眼前人的鞋尖。 “秘辛院才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让他们去保护教主夫人,怕是有些不妥……”擦了一把额上暴汗,他轻轻的说。 话音未完萧弦就抢说道: “正因为秘辛院出了这事儿,才更要用他们的人。如果他们对教主夫人产生不利,那就证明他们都是一党的,如果没有,那便能以此为契机找出霍行。” “这种节骨眼上,傻子才对教主夫人出手呢。万一他们都是一党的,趁着这个机会从她身上获悉教主的相关事宜,又或者找到机会在日后对夫人下手,那不就是大祸端吗?” 第一百六十二章 甩手掌柜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范古急切切的说,语毕又恐自己语气过于激烈,连忙调整情绪又补充道:“总之我并不觉得秘辛院的人可信。” “当初设立秘辛院可是你提出来的,现在不过是出了一个霍行,你就全员否定,那你设立秘辛院的意义何在?”萧弦怒怼。 为了派哪一支势力去保护弥幺幺,他们已经争论三刻钟了。 听着身边二人争执不休,曹肃面色也没好到哪里去,皱在一起的眉头已经很久没展开了。 盯着手中的布帛,思虑再三,他终于开口:“霍行身为秘辛院一斋斋主,影响力究竟多大,目前我们不得而知。 他能从你手里逃脱,可见他实力非同一般。你现在亲自去调查霍家,一有端倪立刻来报。” “那保护教主夫人的事呢?”萧弦不死心的问。 闻言曹肃只将目光投给范古,请缓了口气,他说:“命秘辛院九斋全员,带领八百东锦卫包围弥家,再去生死营借调五十精兵保护阿弥。” 八百五十人?只为保护一个弥幺幺?范古大吃一惊,却也只能领命:“是,小的这就去办……” “还有,不要影响弥家人生活。尤其阿弥,不要让她有心理负担。”曹肃再补充。 范古连连点头。 待他离开,萧弦摘掉面具就是一脸的不爽:“霍行跑了不抓他,跑去查霍家做什么?霍丞不过是个做生意的,从他那儿能查到什么啊?” “霍丞是霍行的亲哥哥,不查他霍家查谁家?”曹肃反问,说罢淡淡一笑:“霍行能有今日这般作为,想来也不是反骨初现了。 他家世代从商,能支撑他的,你以为真的只是他家的商行吗?” 此话一出萧弦只觉脑瓜子嗡嗡的乱响,未经曹肃分析时,他根本没想到这里来。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应着,他猛然想起什么,连忙又问:“那弥家三太太和弥肆怎么处理?这两个人可都是对弥六小姐心思不纯的人。” 谁知听过这话曹肃却抓住另一个重点:“弥六小姐?你刚才可是称呼她为教主夫人的。” 萧弦嘴角轻抽:“您欺负起我来比吃饭都拿手。话说回来,我师父让我寻找八只灵兽……您知道哪有这些东西么?” “清屏堂常年受人雇佣远行,应该是知道的。”曹肃笑答,语毕抬手用灵法从桌上取来一卷文书,递到萧弦面前: “这是新增的干尸案件,你顺道给西锦卫吩咐一下相关事宜,查完霍家再查查离氏,他们来到金云城已有大半月,迟迟没有什么动静,实在很可疑。” 接过文书打开随意瞥过,萧弦不忍发问:“怎么什么事儿都要我做了?您以前可从不当甩手掌柜的。” 闻言曹肃唇角笑意又牵大几分:“我手头还有一些琐事,处理完要去见阿弥。” “……” 曹肃光明正大抢婚一事,随着宾客们离开弥家,现在已经传遍了整个金云城。 承虚宫里,杜无量和卜西洲两两相望,时不时的就要看一眼静心打坐的江上酉和司命神君,以及睡到现在还没醒的岁无涯。 他们杯子里的茶色都清淡如水,茶叶都泡的又大又薄,躺在杯底病恹恹的,没有一个能打起精神。 “天都黑了一个时辰了,他怎么还没醒?”轻扣桌面,吸引了卜西洲的注意力,杜无量低声问道。 一听这话卜西洲没忍住咳了一声,半握着拳头挡在嘴边,缓笑着方说:“岁无涯前辈昨夜就睡着了……” 回应他的是杜无量的满面惊悚。 要知道岁无涯是坐在他拐杖上睡着的,保持这个姿势睡这么久,也真是难为他这一身骨头了。 “别在心里嘀咕我,我这一身骨头好得很呢。”岁无涯突然开口,真真切切的把正在思忖的杜无量吓了一大跳。 闻言江上酉哈哈大笑:“你还舍得醒来?” “……方才在梦里预知到了一个老东西,不醒不行啊。”嘟哝着,岁无涯伸了一个懒腰,拍了拍拐杖头,幻化出一条云雾道: “这是我拜托天女织成的,放进下次的试炼当中吧。” “试炼?”司命神君疑惑,转而将视线移到江上酉身上,见他笑呵呵的捋着胡子,化出一盅茶握在手中,这才又问:“是天司局组织的试炼么?” 岁无涯挠挠下巴,很快又摆弄起后背,张牙舞爪的晃了好半天,楞了一下又很快回过神,脸上同样挂着半张茫然:“啊,对。” 见他有些心不在焉,余下几人互看几眼,最后才由江上酉开口:“你想到什么办法了?” “我那徒儿确实有些古怪,想要探清虚实,还是得从试炼上下手。这条实际上是由暮云织成的天纱,名为薄云翘。具体怎么用,你们将它放在试炼场地一试便知。” 岁无涯说道,话间面色仓然,好像有什么急事在等着他去做。 见状江上酉眉头微微一皱,转向司命神君,看了一瞬之后便道:“你有事就去做罢,弥姑娘的事情我们会拿定主意的。” 一闻此言岁无涯毫不犹豫,随口应了一声就散形消失,临走前脸上也没出现一丝高兴。 余下几人又是一阵沉默。 “这老家伙又在梦里预知了什么东西?怎么脸色差成这个样子了?”司命神君一头雾水,说完也不等剩下人作出回应,起身又道:“我也要回去处理些事情,你们自己裁夺吧。” “……是我来的不是时候么?”杜无量干瞪着两只眼睛,手搭在青玉案上问。 卜西洲被他这副模样逗笑:“哪里的话?不过话说回来你这次怎么有兴趣来跟我们一起碰面了?以往可是请都请不动的呢。” “我这不是寻思着我徒弟把他徒弟给招惹到了吗?总不能因为两个猴崽子之间的恩怨情仇影响咱们的和气对不对?谁知道那家伙一觉醒来直接拍拍屁股走了……” 尴尬和委屈以及无语现在全部凝结在杜无量脸上,反差萌看的江上酉都没忍住笑。 第一百六十三章 长老他意见大着呢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你快别做出这幅表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岁无涯把你辜负了呢。” 一听这话杜无量顿时竖起两条眉毛,满眼的愤怒也不能尽数表达出他对江上酉的不满。 江上酉是谁?天司局宗主,封川国唯一一个能和萧池暝同起同坐的人,嘴里怎么能冒出这么些浑话呢?未免太不得体了些。 暗中腹诽着,他咳了几声清了清嗓子,很快扯动嘴皮子道:“你们到底怎么打算的?” “如你方才所闻。”摸了摸鬓角,江上酉笑回道。 回想起那会子岁无涯说的话,杜无量火气顿生:“岁无涯到底看上弥幺幺哪一点了?居然让我们特地举办试炼,只为探清她的虚实?” 弥幺幺是个废物,在他眼里从来都是如此。 “他的眼光从未出过差错,你想想跟在安清候身边的萧弦,他小小一个筑基,对付起初阶元婴可是小菜一碟。 当初岁无涯要收他时,不也是所有人都反对吗?”江上酉笑呵呵的说,瞥向杜无量的目光里带着许多劝诫之意。 谁知杜无量直接转移视线,嘴角轻动便说:“那是萧弦天资过人,弥幺幺有什么?岁无涯是打算用她举世无双的废柴体质来羞辱自己吗?” 听过这话江上酉与卜西洲对视一眼,而后继续笑道:“你对她的成见未免太大了些。” “我说的是事实,俗话说的好,朽木不可雕也,你们可都是老糊涂了?”怒冲冲的一句回怼听得江上酉两条眉毛一并扬起,脸上笑意中也掺杂着诧异。 见状卜西洲则道:“我们也不是一定要给她量身制作一个试炼,总有下一次的试炼要搬上台面,我们不过是借着试炼的机会顺便测测她罢了。” 说罢他抬手施出灵法,将薄云翘吸纳进一个小四方盒子之中递给江上酉,接着又说下去:“现在曹肃已经命人保护她,咱们想要探测她,除了试炼也别无他法。” “试炼里鱼龙混杂,怀揣叵测之心的人防不胜防,并不是探测弥姑娘的首选。”观察着小盒子,江上酉使了一缕业火封在开盖的缝隙上。 随后又将盒子递给杜无量:“后天是安太妃的生辰,晚上陛下会宴请朝廷重臣和皇亲国戚给她祝寿,那时候曹教主一定会去参加。 并且每年安太妃寿辰夜里,整个金云城都是歌舞升平的,那是个探测弥姑娘的好机会。” 墨绿色的雾气由杜无量指尖生出,一股脑的全部落在盒子上,不过眨眼功夫便把它裹得严严实实。 做完这些动作,他把盒子推到青玉案正中间,脸上黑沉道:“你们自己决定别跟我说,省的到时候出了岔子又要我背这屎盆子。” “此话怎讲?”卜西洲茫然,这个火罐子又怎么了? “谁晓得是哪个混账东西作出来的业障!疯了似的在天司局传闲话,说我有意偏袒弥幺幺,单是这样也就罢了,还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什么我深知内情所以欲擒故纵,又或是什么人到老年枯木逢春。听听,这是人说出来的话?! 我不知道弥幺幺背后有岁无涯倒还好,前几日好死不死的又听宗主说道起来,这些事情我死都不会参与了!谁知道以后又有人怎么排揎我呢!” 怒火冲天的话经杜无量没门儿的嘴里飚出来,在这之后又喋喋不休的说了一大堆丧气话,笑得余下两人合不拢嘴。 马蹄踏动声和车轮轱辘声停下之后,是马儿轻轻的喘息声。 祝子书掀开车帘,半蹲在车门口,对四周环境做了一下观察,最终将目光锁定在远处一家还没打烊的酒肆上。 顿了几秒,她道:“过了这个小村子就是雾月郡了,前面有个酒肆,我们可以在那里休整一下再出发,您要是实在不舒服,歇在那里明天一早再走也是可以的。” 回应她的只有车内人的哼哼唧唧。 回头看去,只见老父亲祝宴半拉不垮的斜倚在坐处,两条胳膊如同烂泥,一只搭在窗口,一只凭感觉吊着,脸上似乎还镌刻了一则成语——生无可恋。 望着他半晌,祝子书无奈叹气:“那我们明天再出发吧。” 语毕正要伸手去扶,谁知祝宴猛地就坐起身子,面上褶子里都挤着欣喜。他道:“多修整几日也无妨,反正最近朝廷里也没什么事可忙的,权当给我休休闲,你看如何?” “不可。”斩钉截铁的回答一举击破老父亲幼小的心。 祝宴嘴角瞬时一瘪,开口便是要死不活的语气:“再这样舟车劳顿,为父怕是要提前入土……” 闻言祝子书眉头轻挑,清贵的脸当即就冷了下来:“那回去的时候我们走水路。” 说完她再不给祝宴开口的机会,抓住他的胳膊就将其扯下马车,大步流星的往酒肆去了。 “你这不孝女!” “承让。” 天上乌云闭月,大片的雪花充当起星星,此时正挤破头往下落呢。 弥远山手背通红,身上的铁甲在如此寒夜之中也只显得更冷。雪落在头盔上化成水,一滴流动便形成水痕,最终又挂在边缘凝成一滴,稍不留神就会掉到不知什么地方去。 然而此等寒夜,有人心火烧的灼热,将埋在心底里的杀意又一次燃烧起来。 “收拾行囊,现在就进城!”弥远山握紧拳头说道。 牙关被他咬的咯咯响,略微猩红的双目里透着的阴寒让面前这些小士兵头都不敢抬一下。 站在最前头的那位只能顶着害怕强做镇定说: “回禀将军,左监司前不久才下了令,凡是进出金云城的都要做详细登记……咱们这么一伙人气势汹汹的夜入京都,怕是要让陛下怀疑。” 此话一出弥远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了缓,他才开口:“好个能力拉满的左监司?那就天亮出发,我倒要看看他曹肃是什么牛鬼蛇神!” 众人本就害怕,现在一听他这么说,不过片刻冷汗就浸湿后背。 不论是曹肃还是弥远山,那都不是一般人物…… 第一百六十四章 冷冷更健康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泡在空间又一晚,弥幺幺掐着点儿,在天刚大亮的时候就梳妆整齐往四房院子里去了。 时隔半月再来这里,还是她的主场。 芷婵跟在弥幺幺身后,原本两人还有说有笑,可才进了四房院门她就闭了嘴,引得弥幺幺心底疑惑再一次爬上来。 “你好像很排斥四房?” 走在前头的人突然问了这么一句,惊得芷婵连连摇头,走到她身侧方说:“怎么会,这里可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 谁知话音才落弥幺幺便停下步子,侧过身来直视着她的眼睛:“那便是这里有人与你不和?” 芷婵再愣:“小姐怎么突然说起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了?我从小就不怎么和人打交道,怎会有人与我不和呢?” 听过这话弥幺幺也只点点头,转过去抬脚又走,同时笑道:“倘或谁跟你有仇,你一定要告诉我,我替你出这口气。” “谢谢小姐,不过真的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你不用为我多虑。”说完芷婵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殊不知这道叹息早被弥幺幺听了去。 不过她什么都没有说。 芷婵和春月之间的问题,兴许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不过既然当事人都不愿意多说,那她也没有必要多问。 心里正想着,她们视线里这便出现了一抹身影。 是褚香秀。 弥幺幺疑惑的抬头看了看天,这会子连太阳都没挂起来,褚香秀怎么就站在这儿候着了?这么勤快可不像她的作风。 “六姑娘来了?昨夜下了大雪怪冷的呢,快到屋里坐着说话!”褚香秀喜盈盈道,满眼的恭维和客气倒还让弥幺幺有些不大习惯。 想了想,蔫坏的小心思递入脑海。 抹开温笑,她柔柔的说道:“正因才下过雪,更要好好欣赏一番,如此才不算辜负天公的一番美意。” 言毕自然地抓过芷婵的手给她开了暖身挂,随后对着笑容僵在脸上的褚香秀道:“清晨多透气对身体没坏处,四婶婶莫不是觉着冷了?” 不冷才怪,现在温度已经是零下了。 吸了一下鼻子,褚香秀呆滞的回答道:“我还好,六姑娘身子本就单薄,在这么冷的天儿里就不怕冻坏了么?还是进去坐着吧,万一着凉了可怎么办才好……” “等晚些来回事的婆子媳妇们来了再进去吧,太阳都快出来了,她们应该不会来得太晚。”弥幺幺又笑。 眼前人那不听劝的样子气得褚香秀半晌缓不过来,没一会儿她就被冻得直打喷嚏,门口几个小丫头也不断地咳嗽,恼得她窝火至极。 弥幺幺面上温笑一丝不减,心里早就把白眼翻上了天。 草菅人命是一罪,污蔑清白是二罪。这两桩罪责不管单拎出来哪一件,都能要她吃不了兜着走,现在有赵仙儿给她做替罪羔羊,让她受会儿冻都是便宜了她。 春月就站在褚香秀后面,尽管鼻子耳朵都冻得通红,她也没有半点不适的表情,只死死的盯着芷婵。 弥幺幺不愿再纠结她们之间的前尘往事,故而装了个没看见。 小半个时辰后,院门里急匆匆进来一个丫头:“四太太、六小姐,内府各处管事的人都来了,要不要传?” 这简直是褚香秀的救命稻草。 “传!快传!” 朝堂上,萧池暝一手扶着额头,一手拿着块玉把玩,群臣对话纷杂,吵得他只觉脑袋快裂开。 “陛下分明要将弥幺幺赐婚给安清候,为何迟迟不下旨?” “现在那女子在婚宴上又被人抢婚,如此声誉尽毁之人如何配得上皇室弟子?!” “可抢婚之人是左监司教主,那曹肃也是陛下一手提拔的,他年轻有为,替代安清候也一样能完成咱们的大计划!” …… 强忍着怒意,萧池暝压低声音问向张内侍:“老张,意儿那根葱到了没有?” 思量一阵,张内侍同样低声,回答道:“估算着时间,这会子应该已经到了……” “报——生死营大将军弥远山求见!” 殿外突然一声传报使得群臣瞬间鸦雀无声。 萧池暝赶忙揉了揉耳朵,起身就冲着众人道了句:“今日早朝先到这里,有要事就递折子给张内侍,需要时朕会传召。退朝。” 萧酒意盘腿坐在长安殿里,脸上挂着一抹温温笑意,每当昨天婚宴上的一切浮现在脑海,他的心跳就按捺不住的一阵狂跳。 “按道理说爱卿该在中午入宫,怎么这么早就到了?”萧池暝的声音从外头传来,萧酒意一瞬从甜蜜之中抽离。 才扭头看去,门外就进来一堆人。 为首的是萧池暝,稍微往后一点的便是弥远山了。 见状他立即起身,对着二人便行了礼:“拜见陛下、弥将军。” 弥远山同样给萧酒意行礼,待两人作揖完毕,萧池暝有些不悦的摆摆手,路过萧酒意时一巴掌就拍在他脑袋上,没好气的骂道:“没出息的家伙。” 自知他指的是什么,萧酒意只笑不语,看了一眼弥远山之后再次入座,只听对方缓缓说道:“陛下突然下旨召见卑职,卑职恐有大事,故而天一亮就出发了。” “难为爱卿对封川这样忠心,话说回来,虽不是什么大事,但也是需要朕亲口只会你的。” 说罢,萧池暝从案上取来一本册子,由张内侍递给弥远山,见他打开查阅便继续说道:“徽仙洲一带近日频有大事发生,不知爱卿如何看待?” 册子上写的只有两件事: “百姓多为被魔兽伤亡。” “邻国屡屡滋事。” 然而这短短两句话,弥远山看了异常的久。 徽仙洲的地界里,拥有魔族之井,并且地处封川边境,是个十足的内忧外患之地。然而这里比封川中原几大洲还要富庶,不论民生还是贸易,都是封川一等强的大洲。 而担任徽仙洲州府的,正是弥家大老爷弥永泰。按道理说,奏折上的两件事都不该发生才对,可现在不仅发生,还被萧池暝问到弥远山头上。 此间何意,他们心知肚明。 第一百六十五章 六姑娘想的周到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萧酒意盘腿端坐在那儿,一手按在膝上,一手握着半盏花茶。面具覆盖着他大半张脸,能瞧见的只有他微微扬起的两只唇角,以及垂着的看不见眸光的眼睛。 思虑片刻,弥远山不急不躁的将册子合上,捧着他举过头顶,单膝跪下方才开口:“这两件事于情于理都不该发生,依卑职看来,此为徽仙洲州府管制无方。” “是不是真的管制无方,仍须仔细调查。”拿过册子,萧池暝将其放在弥远山手下拍了拍,示意他起身后又转过去,两手缓缓放上腰间,道: “弥永泰在徽仙洲任职十余载,这么多年因公从未归家,是朕的好臣子,是不是他失职,倒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眼下最重要的,是要如何处理已经出现的祸端。” 闻此言,萧酒意睫毛轻颤,不过很快又将夹过一瞬笑意,推杯至嘴边抿了一口入腹了。 揣摩着萧池暝的话,弥远山脑子里有些乱,顿了片刻他才慢吞吞说:“魔兽袭人一事,兴许可以找捕兽人或者御魂师,由朝廷放榜悬赏的话,就不愁没人去揽这桩事了。” 话落他又想了想,再次跪下道:“至于邻国滋扰一事,卑职可以带兵出战,让他们再不敢犯我封川!” 微微仰头转了转眼珠子,萧池暝若有所思的停顿了几秒,之后又赶忙回过身,再度扶起弥远山便道:“爱卿有此意便是好的,朕此番召你前来,也只是为了征求你的一个意见。” 弥远山愣。 萧池暝缓笑着再说:“封川自先帝登基时便宣布休战,这么多年来一直注重发展民生贸易。 虽说将士们的操练一刻都没落下,但贸然发动战事难免会引来别国臆测,届时他们联手,对咱们封川的将士们还是很不利的。 所以朕先问问的你的意见,你身为统领生死营的大将军,只要你愿意,那就不怕将士们心不齐。” 此话一出,弥远川当即就道:“男儿应当战死沙场为国捐躯!我生死营的将士们自打进营的那刻起,就已经将军规熟记于心铭刻在骨! 我们生是封川的将,死是封川的兵!体内热血永生永世只为封川效忠!” 如此使人热血沸腾的话,听得张内侍眼眶通红,萧池暝喉间也是一番滚动。 握住弥远山的手,他道:“好孩子,你难得回来一趟,朕准你三天假,你回家去好好歇歇吧。” 听着他的话,萧酒意微微抬头,将视线紧锁在弥远山身上,手中推杯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只见弥远山牙关轻轻搓动,眼底划过一抹阴狠,沉默二三秒才应声:“谢陛下。” “明儿就是安太妃寿辰了,我们备好了三支百年人参,封了九百两银子,还拟了一份天寿金贴,最后打发人去南部调了精糖,买了个烟花班子,估摸着明儿中午就能送到安清侯府了。” 云贵媳妇回禀着自己的差事,听得弥幺幺连连点头。 这些寿礼,不管哪一项开支都够较为富裕的人家生活大半辈子了。 回想起昨天在婚宴上见到的安太妃,她穿着打扮都很素净,且举手投足之间根本不像是过惯了锦衣玉食生活的老太太。 萧酒意富可敌国,当朝皇帝也对安太妃尊敬有加,根本不存在生活不好的情况。 思量着,她转眼道: “老人家上了年纪,是见不得铺张浪费奢靡的,明日送礼时,无需说道起这人参的资历,若被问起,只说是从时常交易的游商手里买来的。 九百两银子以安太妃的名义做一些善事,或是开仓派粮,或是修桥铺路,也可捐献成学堂医馆。 烟花班子设在金云城最繁华的地段,仍旧以安太妃的名义开设,结束之后随便找个理由送给她即可。 至于那些精糖,用一部分做成甜食,剩下的再包好献上去。” 本已经打起瞌睡的褚香秀,听着弥幺幺这么一说,顿时坐得端正许多。 春月和房间里其余的婆子媳妇们一并看着方才吩咐的人,眼睛里的赞许和认可都毫不吝啬的显露出来。 “六小姐条理清晰,这样一来既不失咱们弥家的体面,也叫太妃面上好看心里喜欢。 怪不得弥家每年都主动往上贴也得不到安清侯府的半点回音,原来都是我们做的不够周到……” 云贵媳妇轻声说道,话语间的羞愧显而易见。 弥幺幺淡淡笑过,抬头瞥了眼窗外,太阳现在都爬上了窗楣。 唇齿翕动片刻,空出来的安排又被她咽回肚中,什么事都亲力亲为了,还要褚香秀做什么? 思忖着,她轻轻拂过耳垂,道:“没回话的先去外头候着,我有几句话交代四婶婶,过后你们再进来给她回。” “是。” 轻轻浅浅的脚步声全数消失,房间里空下来许多,气氛也重新转换到静谧诡异的频道。 褚香秀现在心慌意乱,脑子里已经开始回忆起方才的舒适了。 “四婶婶就这么怕我?”弥幺幺看都没看她一眼,冷不丁的就问道。 问话落在自己脸上,褚香秀身子都颤了一瞬,下意识站起来,两手交叠放得规规矩矩,从头到尾都体现着乖巧懂事。 “六姑娘能力出众,让人心生敬佩……不知道你要与我说些什么?”支吾完,她赶忙调整呼吸,因为刚才最后一句话说出口时,连她自己都听到了颤音。 “也没什么要紧事。”弥幺幺回答,顺手从空间取出一只匣子,不慌不忙的扬起手递向褚香秀。 褚香秀心里早就开始打鼓,颤颤巍巍的接过匣子,僵了好一阵才缓缓打开。 然而等她看清匣子里的东西,一声失声惊叫之后便将匣子丢在地上。 扫了眼从匣子里滚出来的草药,弥幺幺面无波澜道:“寒陀草原来还有吓人的功效?” 褚香秀连吞好几口唾沫,如今的她早已被冷汗爬满整个后背,惊恐使她呼吸都不够顺畅了。 见状弥幺幺只勾起一道轻笑:“四婶婶怕成这样,是如何想到用它杀人的呢?” 第一百六十六章 四婶婶被吓坏了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她的笑始终温婉,可在褚香秀眼里,她与鬼魅罗刹没什么两样。 “我、我何时杀人了……六姑娘可是在方才忙昏了头?我怎么可能杀人呢……况且寒陀草是一味良药……” 磕磕巴巴的话从满头虚汗的褚香秀嘴里跑出来,连她自己都越说越没了底气。 闻言,弥幺幺轻瞥她一眼,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裳,漫不经心道:“那你慌什么?寒陀草根茎花叶都是良药,你在害怕什么?” 此话一出褚香秀哑口无言,是啊,那可是良药,她为什么要有那么大的反应?这不就是不打自招? 滴滴冷汗好似小石头,一个一个滚进褚香秀心脏里,堵的她难受至极。 弥幺幺知道她这会子精神状态较为恍惚,索性也不吱声,就这样与她干耗着。时不时动一下头发丝,要么摆动一下指尖,每次动弹都能吓得她颤动。 不知过了多久,弥幺幺玩腻了这种小把戏,这才敛了敛悠缓,再度捏着冷声说道:“然而新鲜的寒陀草浸泡在水里,煮出来的汤汁便是剧毒。” 说完她便将目光移向褚香秀,眼前人的情况比刚才还要糟糕数十倍,现在压根就是一根泡了水的木头。 “或是涂抹在利刃上,或是投放在茶水饭食中,亦或者,淬在银针上头。不论如何,都是一把杀人的好手。四婶婶,你说是也不是?” 轻缓的话从弥幺幺口中一字一字吐出,每一个字砸在褚香秀脸上都像是巨雷,炸得她神形聚散。 腿一软,她便扑通瘫坐在地上了。 一边的茶被煮的咕咕响,热气顶着茶盖,发出的碰撞声在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聒噪。 “呵……”又是一道轻笑。 褚香秀早被吓得六神无主,现如今再抬起头看弥幺幺时,眼睛里已经没有半点光色了。 “认了?”弥幺幺道。 僵持半晌,褚香秀回过神,默默点头。 支在地上的那只手轻轻的放着,好像地上铺着的砖都能咬她一口。 “我要治你的罪,何须留你到这时?你倒也不必怕成这样。”弥幺幺又道,眼中轻蔑浓重。 这会子知道怕了,早干什么去了?草菅人命的时候可曾想过这个结局?又或者说,她在想着如何陷害别人的时候,那副嘴脸现在怎么就被压在屁股底下了? 到底是些只让人憎恨的垃圾。 一听弥幺幺说这话,褚香秀立马又打了个激灵,然而心间里头的侥幸还没生长出来就被她掐断了。 与其现在担惊受怕,倒不如被发落了好。 果然,弥幺幺再开口道:“从今往后你只管把内府各项管理妥帖,不准比二房管的差,也不准比三房管的好,其中究竟要如何,你自己慢慢思量去吧。” 说完她直接起身,半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彻底透过窗纱钻进来的阳光,嘴皮子紧合着就走了。 心目中的罗刹前脚才走,褚香秀下一秒就变了脸,她看向春月时面目狰狞,握紧拳头铆足了力气就扑过去,掐着对方的脖子就是一道低吼: “是你!你联合弥小幺害我!” 春月才不怕她,尽管被她掐的有些喘不上气,也只是皱皱眉头,而后一把推开她,随后不紧不慢的整理着自己的领口,没有太多表情道: “太太有什么证据说我害你?果然是用完了我就想方设法的除了我?您这招儿先前就使过了,一点意思都没有。” 说罢她也不管褚香秀因磕在桌角直冒血的手,抬脚便大步往外去了。 外头候着的婆子媳妇们后来也只听到她在屋子里好一通嗷嗷大叫。 “六小姐,总算找到您了。”弥幺幺和芷婵才出了四房院子,还没走出去多远就被身后不远处赶来的李嬷嬷叫住。 主仆二人一并回身,这才见她手里捧着一只又细又长的盒子,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李妈妈这么早找我有事?” “正是呢。”说罢,李嬷嬷凑上前来缓了一口气,将盒子递到弥幺幺手边才又说: “这是昨儿收礼的管账先生那会儿托人给我的,说此物是离氏送来的贺礼,因为离氏少主有交代,此物只有您能打开,所以他们没有看是什么东西。 不过小姐放心,咱们府上有专人检查过了,这个盒子没有机关或者毒物,里头装的是一把剑。” “剑?”弥幺幺疑惑,不过更让她好奇的,是离氏为什么送剑给自己。 “这天下还有人送剑当新婚贺礼的么……”芷婵惊讶道。 听她道出自己的茫然之处,李嬷嬷也接上话说:“老身也有些纳闷,他们这样大的一个家族,怎么偏偏选了一把剑?或者说……这是什么稀世宝剑?” 掂量着盒子重量,弥幺幺只嘀咕道,有什么稀世宝剑是她没见有的?也就御魂剑这样的千古神器是能惹她稀罕的玩意了。 不多做犹豫,她推开盒子就去查看,然而映入眼中的所谓臆想出来的宝剑,只是一把成色普通做工粗糙的东西。 “啊?这不就是普通的精铁剑吗?不过看着剑的情况,怕是连精铁剑都比不上……”芷婵蹙眉嘟囔道,这种东西连弥家的护院都看不上,别说是堂堂六小姐了。 “是有些普通,不过有些眼熟。”弥幺幺说道。 芷婵和李嬷嬷两脸茫然,再次看向这把不值钱的剑,可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花来。 与此同时,弥幺幺面色早已冷了下来。 剑柄上刻的字虽然有些模糊,但配上它身上的花纹和形状,越看越像多年前古书上记载的一把宝剑。 “回房。” “啊?小姐那会儿不还说要去烧了弥肆的房间吗?” “交给你了。” “好嘞!” 房门咣当一声关上,弥幺幺凝聚注意力就要进入空间,可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的一道嗡嗡声让她心烦意乱。 “蚊英俊,你差不多得了,昨晚就嗡嗡个不停,我没揍你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我何时乱叫了?我会说人话我为什么要嗡嗡叫?” 第一百六十七章 傅三姑娘也不是好惹的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胆肥了?敢顶嘴?挑着眉,弥幺幺心想道,然而心声未落又是一道嗡嗡声凭空冒出来。 闻此声蚊子当即飞至她眼前自证清白道:“看清楚了啊,我嘴都没张一下!” 话落嗡嗡声比方才还要大几分,不仅如此,听起来还有许多急躁之意。 和蚊子大眼瞪着小眼,弥幺幺微微侧过头,满面狐疑便低语道:“青天白日的见鬼了不成?” “是有些奇怪……” 随着嗡嗡声渐大,弥幺幺越发不能集中注意力,将这道莫名其妙的声音置之不理。 “啧,我总觉得我忘了什么,但就是想不起来……” 站在原地思量半晌,她缓缓看向蚊子,对上其呆滞的表情,她慌张的眨了眨眼睛。 “嬴、嬴双好像还在房间里。” 自从昨天婚宴结束回来之后,弥幺幺就用灵法将嬴双藏了起来,从据她的想法,说是眼不见心不烦。没曾想一藏就给忘得没了影儿…… 吸了一口气,她快速取消小结界,映入眼帘的是两眼泪汪汪的嬴双。 在这结界里,他所能看见的都是一片黑,以至于到后来他只能依靠自己的眼睛酸不酸涩来判定是睁着眼还是闭着眼。 外头总是有两道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可他叫破喉咙都无人应答。好在终于得以重见天日了。 吸了吸鼻子,嬴双哽咽道:“弥小幺,你简直丧心病狂……我抢婚都是为了你好,你却想把我关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活活饿死!” 听着他沙哑的声音,弥幺幺满脑子都是愧疚和尴尬。要怪就怪这么两日事太多,害得她一不留神就漏了一个 然而心里虽是这样想,嘴里吐出来的话却成了另一句:“我现在不是要大发慈悲放了你么?” 说罢,她先是解了嬴双的隐身,而后又断了捆着嬴双的绳子,表面上冷若冰山,实际上心里慌得都打起了鼓。 “那我是不是要对六小姐您感恩戴德了?”活动着酸痛到僵直无法动弹的胳膊,嬴双满口幽怨道。 “你要真谢谢我就回去给我供上,说不准我还能保佑你呢。”弥幺幺毫不留情回怼,语毕直接掐断嬴双张口要说的话,再说道:“我要休息了,你回去吧。” 见从小就怕自己的弥幺幺这么跟自己说话,嬴双嘴角一扯便笑:“弥小幺你真长本事了啊?” 然而现在的弥幺幺只一心研究那把剑,惯会聒噪的嬴双留在这里只能影响到她进空间的速度。索性动用外挂给的灵法,直接将他从窗户里丢了出去。 进了空间,弥幺幺打了个口哨就召来一只猪,动作麻溜娴熟的跨上去骑着,卷尘离去之前撂下一句:“蚊英俊,刷新一下我的仓库数据,我要找一本百科全书。” “火流光是从三品火系妖灵身上提炼出来的,现在我们所能接触到的,都是些沾染了魔气变得穷凶极恶的家伙。 稍许温顺些的,早就成了别人家的灵宠,咱们上哪儿去寻呢?”离霄鹄一脸惆怅的说,两只手拖着肉乎乎的小脸看得人直想掐一把。 离煜寒自然是没这个兴致的,他这会子坐在原位上,目不转睛的盯着瓶子里的东西沉思。 “看来这几日少主被这东西迷得不轻嘛。”坐在一边翘着腿的红衣女子说道,瞥过木头似的离煜寒,她又将宠溺眸光锁在离霄鹄身上。 小娃娃什么的最可爱了。 “煜寒哥哥原本只是想控制它,后来听萧沉星说这只蚊子威力不小,这才要红缨姐姐去找火流光呢。”离霄鹄突然扭头解释。 一闻此言红缨噗嗤就笑:“先前就有人说,只要鹄儿在,就不准任何人误解少主,如今看来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语毕她转向离煜寒,笑意顿止,由冷漠接替:“方才鹄儿也说了火流光不好找,若是找不着,少主大人可不要胡乱怪罪我。” “清屏堂有跟离氏合作过,那里头的人见多识广,你去找他们,自然能打听出些许眉目。”离煜寒淡淡开口。 昨夜的厚雪到了今日午后也没能收起那副傲慢姿态,它们全都蜷缩在房顶不愿下来,这会子傅家上下单是派来清扫的人就有五十多个呢。 傅卿安倚靠在榻上,对跪在屋中间的傅少容脸上没有半分待见之色,酝酿在他眉间的愤怒好像随时都能划破眉峰蹦出来。 傅太太坐在一边,余光夹着傅少容,对着身边人就是一道讥讽:“傅衡狄,看看你教出来的好闺女,才几天时间就成了别人家的哈巴狗了。” 如此难听的话,并没有被傅衡狄制止,就连他自己都保持着深深蔑意。他只吊着一张老脸道:“说罢,弥家六小姐给了你什么好处?” “她是弥家嫡出孙女,我是傅家庶出小姐。她有左监司教主撑腰,我有谁?即便是做了与计划相悖的事,真真儿就只是我情愿收了好处的么?” 傅少容不卑不亢的回答,冷漠无温的声音更能彰显她的放肆。 傅太太鼻尖一道轻哼之后捏着绸缎裙面,翘起脚往后靠去,扯了半只红唇扬起,开口就是讥诮: “三姑娘年纪大了,牙尖儿也越发利落了,瞧瞧这张嘴,生生的要把人放在里头嚼碎了才罢休呢。” “太太从来都不把儿女放在眼里,少容有岂敢将您放在嘴里?哪日真这般做了让您有个好歹,伤的可是您和小耳两个人的心呢。” 傅少容同样回以冷笑,从头到尾都没有正眼瞧过傅太太一眼。 此话才出傅太太就气的细眉冷竖,抬手指着那位骂道:“好你个吃里扒外不识好歹的死丫头!勾结外人害我们傅家也就罢了,现在还敢跟我顶嘴?! 来人!把这丫头给我架出去,重重打她二十棍!不然传出去都道是我傅家没了规矩!平白无故叫一个黄毛丫头欺负起主母来了!” “太太既然要罚,最好一次打死我再别叫我吱声喘气儿,否则日后可别怪我再有顶撞您的时候。”傅少容咻的一下起身,冲着傅太太就怼说。 第一百六十八章 苍月剑?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见状傅太太也急了,啪的一声拍案而起,头上正凤金钗坠着的宝石都一并剧烈晃动。 她道:“没王法的东西!我今日不叫你脱两层皮,我定咽不下这口恶气!” 轻笑一阵,傅少容带着讥讽摇头晃脑的就道:“太太心狠起来连自己亲生儿子都能牺牲,现在怎么就只叫我脱两层皮?怎么,您往日的威风都喂了狗不成?” “你!” “住口!”忍无可忍的傅衡狄总算活了过来,揉了揉太阳穴,他没好气的扫向傅太太,几秒之后指着她就是一顿责备: “你看看你,从头到脚哪里有半点主母的样子?总说孩子们不服你,你自己都不尊重,他们怎么服你?” “哟,您现在倒还跟我摆起老爷的款了?收收你那假惺惺的慈父面孔吧!前几日抽条子打你家三小姐的时候你忘了?” 说着,傅太太两手抱在怀里。方才的怒意现而今都转化成看好戏的姿态,尖酸刻薄的腔调在傅家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傅衡狄被噎的一时语塞,见状傅少容狠狠瞪了他一眼,一把抓过身后的小耳,重重将其推向傅太太,紧着便说: “你们也不必在我面前伴什么红白脸儿,我不吃这一套。你们不是喜欢小耳么?拿去便是,给老爷做小妾也好,给太太做解闷儿的也罢,总之我是不稀罕的!” “小姐!婢子从小跟着您,从来没有过二心!您如今这番举动是要将婢子置于死地吗!”小耳当得一下跪在地上,抓着傅少容的衣裳就是一通哭。 谁知傅少容笑意越发凛冽,扬手化出一道灵法不做半分犹豫就将小耳的手打落,盯着其手背上的鲜血,她道:“你是没有二心,但不是对我。” 痛感与心虚此刻一并包裹着小耳,使她不敢再有多一句的废话,傅衡狄夫妇神色也有些僵冷。 唯独傅卿安始终坐在那里不吱声。 “哥哥的伤只有我能治,我劝你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在仔细我连你们最后的筹码都毁之一炬。” 说罢傅少容再次使用灵法,直接将傅卿安捆住,抓着他就回了自己房间。 左监司最隐秘的牢房之中,关押着的都是犯了十恶不赦之罪的恶魔。 自昨日被押进来关着,赵仙儿就处于崩溃又癫狂的状态,直至此时也没能恢复多少,只是因为嗓子喊哑了说不了话,显得略微正常些。 每一个牢房都被不同的灵法形成的禁术覆盖,且不论是墙壁还是地面,都由石头做成的。就连牢门都是又重又厚的铁门,根本没有逃出去的半点可能。 弥肆就关在赵仙儿对面,比起不断用指甲挠墙的对方,他就显得正常许多。 只是一宿没合眼的他,眼睛里爬满了血丝。 这一夜过去,他好像憔悴不少。 淡淡的胡子长了一圈,头发又极其凌乱,在昏暗的环境之中除了邋遢再没什么好的形容词能用在他身上。 尽管眼睛干涩疲乏,弥肆也始终不愿闭眼。 因为每次合上眼睛的刹那间,千千万万个昨日都会涌上来,快速的挑选着重点给他重映。 然而现在即便是他不闭眼,那些场景也会凭空出现。 “幺幺永远喜欢师父。” “不管越君如何,幺幺只喜欢师父一人。” “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什么时候才能嫁给师父呢?” 弥肆嘴角微微上扬,挂在脸上的幸福将他的疲惫一扫而空。 “阿肃!阿肃,阿肃……” 刻在骨子里的声音突然喊起别的男人的名字,如此亲昵,如此欣喜。弥肆瞳孔猛缩,根骨分明的手指在此刻骤然握成拳头,眼底的杀意也抚平了嘴角的笑容。 躺在青青草地上,枕着一头熟睡的猪,弥幺幺翘起的小脚伴随着她哼出来的小调有节奏的晃动。 手里捧着的一本名为《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神器》的书,现在被她翻得哗哗作响。 突然,弥幺幺嚯的一下起身,原本趴在她鼻尖上打盹的蚊子仅此一举直接滚落,几秒后惊慌失措的叫道:“什么!天道崩塌了?!” “什么烂人写的破书?御魂剑居然在排行榜上位列第三十九名?!”弥幺幺怒冲冲骂道。 晃了晃脑袋,蚊子飞去书页上自习看了一眼里头的内容,转过来疑惑的文:“你不是在找离氏送来的剑?关注初代排行做什么?” “初代排行?谁写的我看看。”说着弥幺幺就将书本翻到第一页,才瞥见一个“涯”字就迎来蚊子一声怒吼:“你的重点在哪里?!我明明问的是离氏送来的剑!” 啪。 “凶什么凶?我要没找到会看这些乱七八糟的?”耷拉着脸说完,弥幺幺把书翻到折起来的一页,捏着蚊子的翅膀将它按在剑的插图上就道: “次昂苍,一跃月,苍月剑!看清楚了?看明白了?” 待她松手,蚊子立马支棱起来,站在书页上仔仔细细的把内容看了一遍,嘴里啧啧声不断。 几分钟后,它带着震惊缓缓坐下:“离氏为何会有苍月剑?他们到底是多有钱,才舍得把上古神器糟践成这样?” 耸耸肩,弥幺幺一脸无奈:“你现在该操心的是他们为什么要送苍月剑给我。” 沉默几秒,蚊子惊讶更甚:“难不成那小屁孩看上你了?” 啪! “后天之前查不出弥肆相关,小心我卸了你的机械蚊子腿。” 话音才落,系统播报便提示道:“检测到有群众靠近,目前距离您二十米。” “谁又给我派了巧宗?”嘀咕着,弥幺幺离开空间,才想上床躺着装样子,就听门外传来八叔的声音:“六小姐,教主大人派来的人都齐了,烦请您出来认认,日后方面使唤。” “呵,是你的好阿肃派来的。”蚊子酸不拉几的说着,弥幺幺已经一溜烟跑去开了门。 院子里齐齐整整的站着八个人,他们都穿着淡青色衣裳,两手全部背在身后,目不斜视的盯着正前方,一丝不苟的面容看得弥幺幺点头不止。 第一百六十九章 又有邀约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一看就是受过专业训练的,骨子里就透着一股令人望而生畏的气息! 弥幺幺心想道,谁知心声未落就有一人从天而降,由他掀起的微风直接扑在众人脸上。 “见了教主夫人为何不行礼?” 男人又温又冷的声音落下,原本一动不动的几人瞬时单膝跪下,一手扶着地面就道:“拜见教主夫人!” 洪亮的声音砸在弥幺幺脸上,现在她只觉尴尬无比。 “教主夫人,我们是秘辛院九斋的,领了教主大人的命令,前来保护您。我叫立宇,是九斋斋主,和我一起近距离保护您的,还有苏绍。” 说罢,立宇侧身看向从左数第三个人,那位便是苏绍了。 弥幺幺点头,站在一边的八叔见状忙忙开口道:“他们昨天下午就到了,那时听下人说小姐您在歇息,便由我领着他们去熟悉府内环境了。 今天一早再来见您时,您又正好往四房那边去交代事情了,所以这会子才把人给您送来,还望您不要生气的好。” “辛苦了,八叔去忙你的吧。”弥幺幺两手垂在身侧,待八叔离开,她才将打量这九人的目光收了回来,瞧向立宇,她问:“八叔有给你们安排住处么?” 微微弯腰点头,立宇轻声回道:“多谢教主夫人费心,这些小事贵府的管家早在昨天就安排好了。” “喔,没什么事的话你们先回去待着吧,我这里也没什么好守着的地方,不用担心我。”说罢弥幺幺转身就要进屋,谁知还没抬脚就被立宇叫住。 “教主夫人且慢,我还有些事情要禀报给您。”立宇说,语毕他转身对着除苏绍以外的人又道:“你们把各自要守着的地方守好,我和二斋主不在,你们可别胡来。” “是!” 待那七人散尽,弥幺幺揉了揉肚子,算算时间,也快到放饭的时候了。 立宇禀报:“六小姐,教主有吩咐,叫我们平时还是这样称呼您。现在整个弥家内外都是左监司的人,为了保障您的安全,凡是进出弥家的,我们都要仔细盘查。 方才我所说的,要禀报给您的事,便是今早拦下的一则小消息。” 一闻此言弥幺幺情不自禁的笑起,果真是舍不得让她受一点委屈的阿肃,这种操作一出手,安全感简直被拉满了好么? “和我有关的?”她问。 苏绍神色有些凝重,接过话便回:“传消息的是花家的人,经我们调查,花家大小姐和您结过梁子,所以我们担心她居心不轨。” 花眉?弥幺幺蹙蹙眉,很快又舒展开来,笑得更深:“传信的人不一定是她呢。” “这倒是真的。传信的人是花家小六爷,他约您明晚去逛夜市。”立宇点头应和,谁知听过这话弥幺幺不以为然道:“我猜也是他。” 闻此言立宇和苏绍对视一眼,很快又看向弥幺幺,神态也沉重的同步。 眼前这位可是自家教主大人的心尖宠,现下竟然还有别的男人敢出面邀约?如此也就罢了,怎么听着这女人的意思……她是要去赴约呢? 观察到这两人有些慌张,弥幺幺眼珠子轻转就有了一道坏点子,她问:“传消息的人还说什么了?” “说是要您千万赴约。” “没了?”弥幺幺有些不可思议。 见二人一并点头,她抬手就捏上下巴。花前月下这小子又要搞什么名堂?曹肃当众抢婚在前,他哪来的胆子约她的? 难道说真的是花眉? 上次和卜西洲比试时,花前月下可是差点跟花眉打起来的。 等等!卜西洲?! 弥幺幺心弦紧绷,不禁又是一道暗笑,明明一眼就能看穿的事情,怎么还费了这么半天的功夫思量呢? “差弥家的小厮去给花家小六爷回话,就说我允了明日的约。”她笑说着回了房。 立宇和苏绍站在院子里两眼发懵的盯着紧闭的房门,从一开始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到现在不敢相信这就是事实。 “这事儿要是让教主知道了,非得扒了咱们的皮不可……”苏绍缓缓说道。 立宇怎会不知其中道理? 抹了一把额上细汗,他道:“给教主递个信儿知会他一声吧。” “再有一刻就是正午了,一会儿见了他们可千万拿出你的涵养来,别叫人家笑话了你。”站在一座小宅子门口,祝宴语重心长的对着祝子书叮嘱。 望着小小的门匾上镌刻的“白宅”二字,他又接上一道轻叹,两手抱在一起放在腹前,转身就在门口踱起步来。 祝子书就不是这样了。 她负手而立,挺直的背纤细的腰,在本就出挑的身高里比例算是一绝。米白色的衣裳,不管是款式还是花纹,都是男子所穿的那样,只有裙摆比他们穿的大了些。 高高的马尾被一顶银白色的鸟纹观束在头顶,额前两边各有一绺垂到脸颊下面的头发,如此一来,使她本就有些尖的下巴看起来更为清瘦了。 “啧,这雾月郡气候怎么和金云城差了那么多呢?真是热死个人了。”扯着袖子扇着风,祝宴满眼都是浮躁。 那会儿才叮嘱祝子书的话,好像根本不是他说出来的一样。 “又有人来拜访白家那两口子了?” “是啊……这都是这个月第七波了。” “那两口子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他们怕是也要吃闭门羹了吧?” …… 路过的人们轻声交流,对着祝家父女俩好一阵怜悯,听得祝宴这会子更热了。 背过众人,他悄咪咪的从怀里掏出一封鎏金红贴,打开细细瞧了一阵,最后又心满意足的放了回去。 “嬴双这小子怎么这会儿还没回来?昨天到底发生什么了?”清屏堂里,吴秋现在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走走停停来来去去转了几十个圈。 吴冬儿翻了个白眼,换了一只手支着下巴,撇了撇嘴角就道:“昨天发生了什么,现在整个金云城都知道,大哥实在不愿意相信我所说的,就去大街上随便抓个人问上一问。” 第一百七十章 烧不干净的东西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一听这话吴秋连忙抬起手微微弯腰凑上来,一副哄小孩子的语调道:“妹妹说的这是哪里话?我这个做哥哥的还能不信你么?” 谁知早就烦的要死的吴冬儿别过头,看也不看他一眼:“那嬴双才是跟你一个娘胎里钻出来的,我算什么?人家要去抢婚,你第一个推我上去做帮手。 现在他失踪了你又一遍接着一遍的烦我,我又没拴在他腰带上,怎么知道他的下落?也不见你担心我会不会被弥家婚宴上的人打死。” 充满幽怨的控诉一口气从吴冬儿口中吐出,听得吴秋满面尴尬,缓了一会子才又开口:“那你有没有事儿?” 咣当一声,吴冬儿猛地推开桌子起身,什么也没说直接回了自己房间。 “……女孩子大了,脾气怎么也跟着大了呢。”吴秋不明所以道。 “谁是吴秋?” “谁是这儿的老板?” 一女一男两道声音一并从门外传来,吴秋当即回过身去,这才见门口站着互相凝视的两个人。 红缨眉头轻挑,上下打量一番眼前带着面具的萧弦,眼中火气越发大了:“从刚才进门之前你就挤撞我,现在又要跟学我,你要不要抬头看一眼堂中那块红布遮着的地方?” 萧弦握了握拳头:“分明是你一个劲的往我前面窜,这会子倒成了我的不是?”说完他还真往红缨说的地方看了一眼,见也没什么特别,一时更加火大:“那儿有什么好看的?” “当然好看,因为欠匾啊。”语毕红缨再次上下扫了一眼萧弦,只不过这回她的眼睛里只有轻蔑。 欠匾,欠扁? 萧弦怒,正要跟她再争执个什么,吴秋连忙冲上来说道:“我是吴秋,清屏堂的老板。不知二位找我有何贵干?” “不方便明说。” “须得私下说。” 又是同时出口的两句话。 红缨似利刃一样的目光投在萧弦身上,萧弦也不带怕,瞪大眼睛便道:“这回可是我先开口的,还请姑娘你一边儿呆着去。” “找死?” 见两人都是一点就着的火爆脾气,吴秋立马又说:“二位二位,莫要伤了和气,一个一个来,我时间充足,不管谁先都可以!” “哪来那么多废话?我是离氏的人,若没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谁稀罕抢着来说话?”红缨冷着脸说,话落抬脚就往清屏堂内院去,使得吴秋尴尬不已。 “这位公子……您刚才也瞧见了,我……”他不好意思的说。 自打红缨说出离氏时,萧弦心间所有火气都消退了。于他而言,没什么事情是比大事更值得耗费精力的。 “无妨,吴老板先去忙她的事,我坐在这里等就好。” 弥家外府一道浓烟冒了很久,到了傍晚时分才彻底消散了。弥幺幺站在废墟前头,手里捏着一只被烟熏黑的金铃铛,脸色复杂。 “不止这个,还有一堆烧不干净的东西,都被我和李嬷嬷收起来在这里头了。”看着她脸上似有似无的恍然,芷婵轻声说,语毕还不忘把竹篮子提到弥幺幺手边。 指尖压着金铃铛上刻着的字,不知不觉间,她的指甲已经因为受力太重压得变了形。 “难不成弥小幺和弥肆之间真的有一段过往?这段记忆我没给你匹配到?”蚊子紧张的趴在弥幺幺头顶低声说道。 要真是那样,弥幺幺便是移情别恋始乱终弃的家伙了。 然而弥幺幺一声不吭,推指将铃铛送入掌心,之后又把视线挪移在竹篮子里,随手抓起一只木拐子,包裹在上头的灵法产生反应,呈现出一圈淡淡的水波纹。 再在里头随便翻翻,弥幺幺心神逐渐慌乱。 上至梳子、瓷娃娃、泥人儿、各类坏了的法器,下至手表、卡通指南针、玩具小提琴。 这些东西几乎都被灵法裹着。 起初蚊子还能胡乱猜测一通,到现在它愣是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因为那里头的太多东西,都不是这个时代该有的。 “小姐怎么了?”李嬷嬷凑上前来问向芷婵,芷婵着急的直摇头,侧过身去就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她看了这些东西之后就不对劲儿了……” “这、这些可都是肆先生的东西啊……”李嬷嬷瞳孔震惊道。 耳边的窸窸窣窣弥幺幺听得一清二楚,笼着心脏的那抹阴寒在此刻更为浓厚。 摊开手掌,金铃铛微微滚动,停下时恰好露着刻了字的那一面——硕大的一个“幺”字,硌的弥幺幺眼睛疼。 “弥肆就是四哥。”蚊子震愕呢喃,弥幺幺不言语,握紧铃铛抬脚离开。 “小姐?” 芷婵和李嬷嬷的一声轻唤使她脚步顿住,沉默几秒,她又回来了。 只见弥幺幺掌心一团火光闪过,芷婵手里的竹篮子就起了火,惊得她快速松手往后跳去,哄的一声巨火燃烧,几秒功夫就成了一团灰烬。 李嬷嬷不可思议的去看,那些原本烧不坏的东西,现在已经彻底和灰烬融为一体了。 芷婵呆呆地盯着一脸漠然的弥幺幺,半晌不知说些什么,却见弥幺幺眸中没有半分流连,只听她道:“找人把这里清除干净,修复好院子,日后再作他用。” “知道了……” 凝视着弥幺幺真正离开的背影,芷婵心跳漏了拍:“李嬷嬷,咱们小姐和弥肆之间……当真有什么过往么?” 闻此言李嬷嬷当即起身:“别胡说,就是真有过往也都该像这些灰一样了。现在到处都是左监司的人,可千万记得给嘴上留门儿!” “这铃铛你怎么不烧了?”一路走来,感受着弥幺幺的异常安静,蚊子总算憋不住好奇心问出口。 “这是我的东西。”她道。 以及那些被烧成灰的,都是她的东西。 “过去的就让它一起过去吧……”蚊子挠着肚皮,有些语塞的说。现在的弥幺幺可太不正常了,它很不习惯。 谁知心里才嘟囔,弥幺幺冷不丁又开口:“不必调查弥肆了,我现在对刘三很感兴趣。” 第一百七十一章 疑惑再疑惑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那金铃铛,是弥幺幺在某年跨年夜送给四哥的礼物,上头所刻的字,是她亲手镌上去的。 弥肆身为这个时代的人,纵然和四哥有再多相似之处,也不可能有这个铃铛,以及那些过于现代化的东西。 仔细回想一番,这个时代里似乎有太多的奇怪之处。 萧酒意的面具,刘三的装束,御魂剑的存在…… 看似毫不相干,可冥冥之中又有无限关联,这些人里尤其刘三最为神秘,从他身上开始调查兴许会有很大收获。 弥幺幺思绪凌乱,脚下步子时而匆匆时而缓慢,蚊子悄悄窥测着她的想法,却不敢说一个字。 “弥将军,小的都说过很多次了,我们教主真的不在啊!”范古弓着腰一脸生无可恋的说,身后还站着一排战战兢兢的小喽啰。 在这里,除了范古没人敢跟弥远山说一句话。 “我也说过很多次了,我就站在这里等着,他什么时候回来,我什么时候走。”弥远山冷笑着说。 闻言范古心里又是一阵狂躁,不耐烦的脸色才显露出来,就对上弥远山攥紧黑缨长枪的手,打了个退堂鼓又顿顿的说: “教主他来左监司的时间从来就没个固定,这几天他又忙着哄他的小娇妻,昨儿他还把大小事务都安顿好了……这下什么时候再来,真的全凭您的运气了,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好好歇歇。” “那又如何?虽然我只有三天时间,但我常年驻守在生死营中没有松懈过一次,我大可以向陛下请奏多准我几天假。再不济……哼!” 怒哼一声,弥远山将长枪直指在范古眉心外的几毫之处,厉声又道:“曹肃一日不来,我就杀一个,两日不来我就杀十个,三日不来,那就一百个!我就不信他能放置不理!” 范古本就是个胆小的,平日里被曹肃各种恐吓早就吓破胆,这会子又被眼前人这般威胁,一个胆子哪里够使唤?两腿一软便瘫坐在地上了。 “将军冷静!小的这就想办法联系教主!” “你们最好把我母亲招待好,倘若她有什么闪失,我定血洗你们左监司!”中气十足的话从弥远山牙关里磨出来,听得众人背上又激起一层冷汗。 稍稍回过神,范古连忙扭头对着其中一人说道:“快用灵鸽给玄大人传信,从他那儿兴许能联系上教主……” “是……” 空间铸器谷里,弥幺幺坐在打造台台边,一手拿着嗜血灵铁,一手拿着锤子,紧锁着眉头凝视着台子上放着的书籍。 这是蚊子头回见她因焦躁生出这么多汗,又想着不久之前才获悉了弥肆的真实身份,它始终不敢多言。 书籍上的指引很详细,可偏偏没有如何修复的话。弥幺幺盯着上头的内容看了又看,时不时还要打量一阵苍月剑,每次也只落得一个无果的结局。 其中些许破绽是很明显的,然而纠结着弥幺幺心里状况的问题,蚊子几番欲言又止。 又过一阵,弥幺幺忽的将手中灵铁拍在台上,转过来就道:“你到底能不能说了?到底哪里有问题你直接告诉我啊!” 蚊子愕然:“你怎么知道的?” 闻言弥幺幺气极反笑:“只许你窥探我,就不能我窥探你了?” 蚊子语塞。 弥幺幺和它是绑定在一起的,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她们是心灵相通的,隐不隐私,完全看她们各自的心情。 “为什么不能用灵铁修复,你跟我说道说道其中缘故。我现在真的一点头绪都没有,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下手。”弥幺幺沮丧又恼火的说。 要说世上法器,除非灵感未涉及,要么没接触过,没有什么是她造不出来或者复刻不了的,更别说修复这种小事。可如今这苍月剑,她既没接触过,又毫不了解。 加上它自身的独特,不管她灵感怎么发挥都找不到合适的修复方法,纵然有大把神品材料,也是无处可使。 “苍月剑是上古神器,最早是由佛家铸造出来的,虽然所用材料都不是世间最罕有的,但其中裹含的灵气可净化世间一切邪祟。上能开天道,下能破五行……这样一柄举世无双的神器,怎会沦落到如此地步呢?” 蚊子所说的都是真的,并且那书籍上也有相关记载,然而弥幺幺一心修复它,将这些都抛之脑后,现在细细思量起来,当下就是好一通后悔。 “既是佛家的东西,怎么会落在离氏手里?且不说他们有什么神通,就是和魔种勾结这一件事,就算是佛家的死对头了。按照平常逻辑来想,他们得了苍月剑就等于得了天下,还费尽心思养魔种做什么?” 自语着,弥幺幺接着又推翻自己的逻辑:“又或者是这剑到他们手里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子了?他们如今把剑送给我,难道是想接着我的手方便行事?” “这是最大的可能性。”蚊子轻轻说。 闻言弥幺幺捏紧拳头,本就兴致不高的她这会子更来气了。 敢拿她当工具人?嫌活得太长了? 然而愤怒只存在十几秒,过后,她又拎出一道思绪单独说:“我还是觉得佛家的东西能落在离氏手里不是能被一笔带过的事,说不准他们离氏自祖辈起就想霸占天下呢? 不管他们是不是想利用我,这把剑我是一定要修复好的。” “苍月剑的存在,就是让世人不得安生的。”蚊子接过话说,在它看来,这样一柄象征着灾难的剑,根本就不该存在。 “那苍月剑坏了,有阻止离氏作恶的野心吗?”弥幺幺毫不犹豫再开口,顿时叫蚊子陷入迷茫之中。 这把剑的存在到底重不重要,它一时半会儿还真说不上来。 见它沉思不语,弥幺幺抓起书籍一把火就烧了它,转而拍拍手便道:“你还没告诉我,要怎么修复它呢。” “弥老幺!那是我的藏书!你居然!” “不过是介绍些片面的东西罢了,内容都是人人知道的东西,有存在的必要么?” 第一百七十二章 志同道合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经此一击,蚊子再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它在原地沉默良久,最终在弥幺幺的眼神威胁之下才不情不愿的说道:“苍月剑里的灵力是至纯的,你用嗜血灵铁做什么?这东西和它本身的灵力是相克的。” 听过这话弥幺幺突然失语。 这么简单的问题为什么完全没想到?看来情绪波动太大真的会影响智力。 “嗜血灵铁不行,那就换琼华铁,此物是世上最纯的材料了……”她胸有成竹的说,不曾想话音未落就被蚊子打断: “又错了。琼华铁虽然吸纳了天地间最纯的灵气,可它如果沾染上邪力,那便是蔓延病毒一样的结果了。” “那我要用什么材料修复?”弥幺幺茫然道,很快又想起蚊子之前的话,连忙改口:“那我换些比较普通的灵铁,把它们合在一起,堆满属性值也是一样的作用。” “大错特错。”蚊子再度否认,彻底让弥幺幺陷入蒙圈状态,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要怎样? 正要问,蚊子却嘻嘻一笑道:“具体怎么修复我也不知道,你是全能天才都搞不定的事,我一个系统有什么办法呢?”说罢它抢在弥幺幺动手之前又急忙补充: “不过我有大致的推荐方向!你要不要听?” “快说!” “一,找到天祖道人,向他求助。二,前往佛门,求助如来佛祖。三,放在一边,等待天时地利人和。” 弥幺幺无语。 虽然她是天祖道人的徒弟,可自始至终她也就见过师父一回,现在上哪儿找他老人家去?再说如来,佛祖怎么见?乐善好施皈依佛门死了就能见。 活着想见到也不难,大闹凌霄宝殿就好了。 至于最后一条,那是催动弥幺幺打蚊子的主力军。 啪! “想挨打何必拐弯抹角。” 白宅房门忽然打开一条缝,在众目睽睽之下从中探出一颗小脑袋,对上祝宴和祝子书的脸,他咯咯轻笑着便说:“我爹娘让我叫你们进去。” 早围在外头等着看门口那俩人是如何吃闭门羹的人,听过这话之后瞬时沸腾。祝宴洋洋得意的背过手去,冲着小男孩点头示意:“有劳了。” “姐姐,你就是名震整个封川的祝子书吗?”小孩关好门快步跑到祝子书面前问道,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满是羡慕。 祝子书只温笑回答:“是被大家认可的祝子书。” “姐姐可以教我本领吗?我爹娘总说我太小了什么都不让我学,我也想像你一样成为被大家认可的人!”小孩停下步子说,话间委屈和期待共存。 祝子书只笑不语,身边祝宴则稍稍弯下腰哄逗他道:“何苦无法成才?你爹娘可比她厉害的多,这次我们就是来拜访他们的呢。” “可我不想长大后当守护一方的神仙,我只想做个被人爱戴称赞的小霸王!” 听着小孩天真又无忌的话,祝子书笑意更深:“你叫什么名字?” “白齐!与天齐寿的齐!” “小霸王可是被人人喊打的,如何受人爱戴称赞呢?”从袖子里摸出一把小匕首,祝子书将它擦了擦递给白齐。 白齐欣喜若狂,当即就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说完还要跪下行礼,祝子书却一把抓住他,对上他清澈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她笑: “你若能在三日之内想清楚人与天之间的联系,我就启明你的父母收你为徒。若不能,那便是有缘无分了。” 谁知白齐毫不犹豫就回道:“人受天惠,天受人供,二者之间是互惠的关系。” 祝子书愣了一瞬,接着微微蹙眉,再问:“从古至今都是天佑人命,人戴天恩不过是为了祈愿和报答,如此天便比人大,难道不该是馈赠和受领的关系吗?” “细细追究起来,天受到的恩惠可比人受到的多得多,如果没有各路天神,那人是一定大过天的,可事实上那些天神里多半都是由人化成的,真正应天而生的神有几个呢?” “齐儿,你又在胡言乱语了。”责备声扑来,白齐和祝宴一并看去,一同对她作了个揖。 “鄙人祝宴,见过白鹤夫人。小女不知天高地厚,引得小公子说了些童言无忌的话,还请您不要放在心上。”说完祝宴立即对祝子书咳了一声,然而身边人没有半点回应。 看去之时才见她站在原地呆住了。 “子书?快给夫人行礼。” “右相大人无须多礼,是齐儿太磨人了。他从小就是这样不听管教,见了人总要这么无礼一番才肯罢休……” 白鹤夫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语毕见祝子书还是没反应,赶忙又往前几步,慌张道:“祝小姐?可是方才齐儿还说了什么冲撞你的话?” “娘亲胡说,我不过是想要拜师而已。那些人自作聪明想考我,却都说的是些没理的话,满口是非结果他们自己都分辨不清,知道没法反驳我的说辞才羞愧离开了,怎么就是我无礼了呢?” 白齐气鼓鼓的说,过后又不甘心的看了一眼祝子书,噘着小嘴补充:“我刚才真的没有冲撞祝姐姐,她可能是在想怎么回答我的话……” “你这孩子……” “子书拜见夫人。”从思绪中剥离,祝子书笑了笑,接着又看向满脸紧张的白齐,道:“实不相瞒,齐儿所言,正是子书所想。” 此话一出余下三人瞬时震住,祝宴最快反应过来,急切切的就道:“你胡说八道什么?这话要被旁人知道了你还活不活了?” “方才我沉思半刻,只是在想,齐儿这样小的年纪便能有如此觉悟,而我等常人还在想着如何顺承天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与此同时我又在庆幸,我竟然遇到了志同道合的小友。一时沉在窃喜之中,平白无故让夫人操心,到底是我失礼了。” 笑吟吟的大逆不道的话从她这样一个高冷惯了的英才嘴里出来,对祝宴和白鹤夫人来说都是暴击,唯独白齐听得乐开花。 第一百七十三章 将军洗洗睡吧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在双方长辈还沉在愕然之际,白齐轻悄悄的冲着祝子书做出搞怪的表情,回应他的是祝子书的点头轻笑。 “人活在这世上,若没有自己的所思所想,与白来并无两样。祝小姐的的想法,在下是佩服的。”浑厚的中年男音从白鹤夫人身后袭来,随着白鹤夫人往一边退去,祝子书这才将说话的人看了个详细。 “多谢白鹤先生,适才冒犯到的地方,还望您海涵。”弯腰作揖,她浅浅的说。 白鹤先生只哈哈大笑,摸着自己的下巴看了一眼白齐,待祝子书挺直腰板,他这才悠悠的回礼:“其实这回我发出请帖,为的就是让祝小姐你收下我们齐儿为徒,不曾想却叫这小子抢在前头了。” 此话一出,白齐顿时两眼放光:“爹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 “哼,臭小子。还不快给你师父行礼?” 待耳边响起那新晋的师徒二人之间的对话,白鹤先生遥遥的就对祝宴拱手,稍后做出相邀的手势,迎了祝宴上前来,这才携上夫人的手,说说笑笑的往里去了。 “这么多年了您还跟个孩子似的,这种事儿也敢胡来?”祝宴乐呵呵的说道。 闻言白鹤先生只笑不语,白鹤夫人替他回答道:“右相大人不知道,子书那孩子打小就是被我夫君看中的,听说她拜了别人为师,他还消沉了好一阵,后来听人说她师父是寒江子,他这才罢休了。” “哼,那人要不是寒江子,我一定要与他会上一会。现在子书年少成名,我这心里呀,是更喜欢了!”白鹤先生喜滋滋的说。 祝宴面上高兴,但心里还是有几分担忧,他道:“可仔细算起来,齐儿是比子书年长的,加上她阅历浅薄,如何能够做齐儿的师父呢?” “那寒江子可是岁无涯的好友,你还担心子书不配教齐儿不成?明明是我们齐儿高攀了她才是!哈哈哈!” “寒江子是……?” “这我就要好好与你说道说道了。仙人鬼妖神魔灵七界各有自己的主儿,那统管七界的主儿又是谁呢?便是那岁无涯咯!哈哈哈……” 吴秋跟在红缨身后出来时,外堂早没了萧弦身影,见状红缨只冷哼骂道:“没种的东西。”语毕侧过身子看向吴秋,又道: “方才我所说的事情,你最好放在头等要事里处理,若是耽误了少主的事情,那就别怪我们离氏动粗手了。” “是是是,沈姑娘放心,我们一定准时找到您们要的东西。” “大哥平白无故对着空气唯唯诺诺的做什么?” 熟悉又牵心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吴秋猛地抬头看去,果真是嬴双。 见他没有缺胳膊少腿的回来,他一改方才点头哈腰的样子,抬脚就冲了过来:“好小子!你还知道回来!这么长时间做什么去了?!” “路上捧着一桩抢劫杀人的案子,我就跑去做义工了。”说完随口胡诌出来的话,嬴双迅速躲开眼前人的凝视,两手叉腰来到桌前赶紧了一口水,这才故作镇定道: “不然大哥以为我能去做什么呢?” 早就看穿他撒谎的吴秋跟上来便是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接着又说起别的话:“刚才是离氏的人来找我了。” “可是为了三个月前的那件事情来的?”嬴双紧张道,难不成他们要来杀人灭口? “要真是为那事儿你就见不到我了。”吴秋轻笑,而后拍拍身边人的肩膀:“走,到里头细说。” 左监司里,这会子的气氛格外吓人。 范古擦着从额上躺下来的汗珠子,顺手给自己扇了扇风,昨晚小动作很快又藏到侍卫身后,抬眼看向剑拔弩张的萧弦和弥远山,他又往后面躲了几步。 “将军已经败了两个回合了,要不就算了吧?”萧弦扛着罗生剑,嘴角勾起的嘲讽生生的刺痛弥远山。 他虽未上过战场,可能坐到统领生死营的这个位置上,是从封川千万个竞争者中亲手厮杀出来的,如今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败给了一个筑基修为的人?传出去丢的兴许不知是脸面! “狗胆鼠辈,有什么可嚣张的?”咬着牙,弥远山再次握紧长枪,将其狠狠震在地面,下一秒黑缨上就激起一道光,从头直冲至尾,最后扑向地下,又使地上尘土高高抛起,连围观的侍卫都击飞不少。 幸好躲得早,范古连连轻抚着胸口感慨着,然而目光投射出去的瞬间他便呆在原地。 萧弦还站在那儿,不动丝毫。 见状弥远山怒从中来,另一手张开便举过头顶,此刻全身灵法汇聚在这里,接着又形成光柱,直冲云霄! 萧弦双眉紧蹙,嘴角也跟着扯了几下,弥远山这是要引雷借力! 原本他也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将弥远山从左监司赶走,谁曾想这家伙较了真?真要赢了他那岂不是要气的他就地自裁?事情再一发酵,整个左监司又立于何地?自家主子曹肃岂不是被推入水深火热之中? 正这样想着,天上就传来一道冷笑:“堂堂生死营的将军,竟然这么自负又没气量?真是可悲。” 众人闻声看去,这才瞧见天上原本密布的乌云和即将落世的雷霆,在此刻都消散的无迹可寻,与其同时,一团烟雾当空现形,缓缓的降在地面,便成了曹肃。 “教主!”众人齐呼。 “曹肃?你终于舍得来了?”弥远山怒道,然而曹肃并未搭理他,抬手给他下了个禁术便对众人道:“把弥将军送回弥家,别叫他浪费了这来之不易的省亲机会。” “你这个懦夫!为何不敢与我一战!” “你消停会儿吧,连我都打不过还想打我们教主?回家好好洗洗歇了吧。”打断弥远山的叫嚣,萧弦无语的白了他一眼,转而跟上已经走去大殿的曹肃,轻声就问:“师尊大人可好?” “一切都好。” “教主!您总算回来了!您是不知道这弥将军有多过分!” 第一百七十四章 长老又被diss了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范古一溜烟的跑上来,跟在曹肃身边就是一通嚷嚷,说完他还不忘抹抹不存在的眼泪,委屈巴巴又道:“他差点杀了小人呢!真的是太放肆了!您怎么就这么轻易的饶了他呢?” “弥远山是朝廷重臣,教主大人也是,若是出手,毁坏的声誉你来赔么?”萧弦没好气的说,他从来都和范古处于对立。 吃了瘪的范古还没想好再说什么,曹肃紧接着就问:“花家小六爷是什么人?和阿弥是什么交情?为什么要在晚上约阿弥?实在查不清楚的话就随便找个理由拦着他,再要不然……抓了吧。” 范古愣住,萧弦也僵住了脚步:“您这么快回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儿?” 闻言曹肃转身,眼中多有不解:“难道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吗?” 范古:“……” 萧弦:“……” “长老,沈芒师兄求见。” 正打坐的杜无量一听门外传来禀报声,怒目圆睁对着门外身影就是一道骂:“滚!不见!说了我在休息听不见吗!” 门外小子被骂的委屈,扭头看向院子里的沈芒,瘪着嘴巴又支支吾吾说道:“沈芒师兄铁了心见您……弟子实在是拦不住啊。” 杜无量此时正火大,一听弟子这么说当下火气更浓,扯着嗓子又吗道:“废物!让他滚!他不滚你滚!” “……沈师兄,你也听见了,我是真的没办法帮你,你自己想办法吧,不然一会儿连我也要受罚了。” 见小师弟灰溜溜离开,沈芒脸上神色更为焦急,心一横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抬脚就冲放房门口去,一把推开房门之后,在杜无量的怒视之下扑通一声跪着,两手握着半拳便道:“风渐长老!求您您饶了琅七师妹吧!” 此举一出,院中其余弟子都惊得眼睛睁大不少,一同悄咪咪的凑上来就观望起来。 只见杜无量气的双目猩红:“沈芒!你身为天司局才能最出众的弟子,如今竟为儿女之情所困!你还要不要你的大道了!” “若像长老这般无情,空有大道又有什么意思?今日您若执意不救琅七,我便带着她离开天司局!” 众人大愕,这沈芒居然敢当众忤逆杜无量?如此也就罢了竟还威胁他? “沈师兄是咱们天司局最被看好的弟子,风渐长老肯定舍不得放他走。” “可不就是?看来琅七师姐这回有救了。” “依我看,根本不能助长这种风气,琅七师姐本就肆意妄为,若是这般被默允了难免大家不会效仿,以后天司局岂不是要翻了天?” “是啊是啊!” …… 外头议论声逐渐变大,有怕事情闹大的人先行去请了其他长老,然而不等他们到场,杜无量便冷笑一声,打坐的姿势都没变:“你以为天司局少了你沈芒就要轰然崩塌了吗? 天司局成立至今,比你祖辈都大!你一个黄口小儿竟敢视这里的规矩为浮云!简直放肆!你不是要滚吗?带着琅七一起滚!我倒要看看你们离了天司局能混出个什么名堂!” 随着杜无量的话出口,外头众人又是一阵喧嚣,见威胁无果,沈芒气急直接起身,怒视着屋里端坐的人就道:“风渐长老也不要太高看天司局,天下之大,确实不独有我一个沈芒,但也不只有一个天司局! 今日您这般措辞沈芒记下了!来日若学得真本领,定不忘了天司局的旧情!” 杜无量再不说话,直接闭目继续打坐,众弟子哗然过后也逐渐散开,事情没一会儿就传进了江上酉耳朵里。 “风渐长老总是仗着跟您关系好就这样为所欲为!如今竟然连沈芒都逐出师门了!来日岂不是要将我们也一并赶出去?” 某位长老嚷嚷着,其他人听过也跟着应和,谁知江上酉始终坐在那儿品茶,看也不看他们一眼。 坐在他身边的寒江子和卜西洲只笑不语。 “让你们两个见笑了。”江上酉笑呵呵道。 “你们天司局的人讨伐杜无量不是家常便饭么?”嬉笑过后,寒江子冲跟着笑的卜西洲就道:“你还跟着笑什么呢?花家受你委托那小子要摊上事儿了,还不回去看看?” “你算到什么了?”卜西洲凝眉。 “你这老家伙果然是上了年纪。你让一个年轻小子去约左监司教主的夫人夜游,你就没觉得哪里不妥吗?” “哎呀!遭了!江宗主我先走一步!” 坐在堂屋里,弥幺幺两腿搭在椅子扶手上,手里捧着一只墨玉杯子左转右转看得津津有味,余下众人面色沉重,视线分了两拨。 一拨分给她,一拨分给堂中站着的弥远山。 弥长丰坐在位子上接连喝了两盅茶用作解渴,自打弥远山被左监司的人送回来,他悬起来的那颗心就没放下来过。 “成色真好,一定很值钱吧?”芷婵没忍住轻声问道。 弥幺幺嘿嘿一笑,弹了一下杯子,表情上全是享受:“听这声音就不是便宜货。” “教主对您可真好,我要是能找这么个相公,就是做梦都能笑醒!”说罢,芷婵又打开怀里的匣子,从中取出一只蝴蝶钗对着弥幺幺比划几下,满眼惊喜就道:“这支钗跟小姐今日的发型正好相配呢!” “当真?” “嗯!” “快给我戴上,然后取来镜子给我瞧瞧……” “六妹妹这般攀权附势,当真叫人恶心。”打断那边两个小姑娘的对话,弥远山两手背后,在收到弥幺幺的轻笑,他又扬了扬头,冷瞥着那边就道:“弥家家规里,是不允许这样的,六妹妹可是忘了?” 见弥远山存心跟弥幺幺找茬,芷婵抬头看过来,蹙蹙眉头就道:“回三爷的话,我们姑娘和曹教主两情相悦,从何来的攀权附势一说?” “一个小小婢女,何时轮到你说话?” “三哥好不容易回家一趟,怎的火气这么大?莫不是在左监司被我的阿肃驳了面子?这有什么大碍呢?都是一家人嘛。” 第一百七十五章 突然成了团宠?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说完,弥幺幺侧眼看过来,本就背对阳光的她在这时候更叫弥远山看不清脸上神色,随着她眸光轻闪,在他眼里便都成了鄙夷。 “曹肃一没下聘二没娶你过门,你这就开始帮他说话了?张口闭口的亲昵言辞,生怕外人觉得我们弥家女儿生来轻贱? 再者说,昔日大娘做出那等丑事我们弥家是不认她的,自然也不会认六妹妹你。要不是爷爷心胸宽广念你年纪小,你这会儿都不知道重新托生在谁家了。” 冷言冷语之间,弥远山脸上尽是怒意。不穿盔甲换了常服的他,身上早没了军人气质,从头到脚乍一看活像个恶霸。 听过他这些话弥幺幺鼻尖只发出一道轻哼,而后又在芷婵捧着的匣子里翻找自己喜欢的东西去了,不过一会儿欢声笑语又显现出来。 弥长丰心脏突突的跳,看着堂屋外头站着的立宇和苏绍,一时半刻只觉得头脑发胀,不经意间又是一杯茶送入肚中。 堂上众人大气不敢出,弥远山握紧拳头,沉默了好一会儿又不死心的说道:“六妹妹这般狂妄,俨然是没有把祖宗放在眼里的。” 这弥远山真的是大将军?婆婆妈妈的好不啰嗦,真是烦死个人。 心想着,弥幺幺蹙蹙眉,把玩着手里的七层琉璃小佛塔就问:“那依照三哥你的意思,是要我怎么呢?” 说罢她一条腿从扶手上下来,脚尖点着地面,搭了一条胳膊在后,侧身看去,深深的打量一番弥远山,最终目光停留在他的断眉上,略略有些不耐烦道:“你想做什么直说便是,不必磨磨唧唧的浪费时间。” 难得无事可以闲耍一天,坐在空间里吃吃肉泡泡澡赶赶猪不比坐在这里好玩儿? “你品行不端,从头到脚哪里有半点闺中女子的样子?又目无尊长满口谎言,实在该打!”弥远山的语气很冲,完全吃了火-药的那种。 自他被左监司之人送回来,弥幺幺就知道他所图为何,没想到拐了这么大个弯才说到重点,真是叫人烦躁。 “三哥说教的是。”应承着,弥幺幺故作惊慌调整好自己的坐姿,乖巧的样子看得弥长丰心底又是一凉,只听她又道: “你说我品行不端,是怎么个不端法?说我目无尊长,请问尊长何在?满口谎言又指的是哪条?你且跟我捋上一捋,我还是比较好奇你要组织些什么新奇的说辞的。” “呵,你不要以为左监司的人在这里守着,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弥远山冷笑道,而后侧身狠狠瞪了一眼立宇,再看向弥幺幺时眼里又多几分杀意,谁知话到嘴边,出声的是赵姨娘。 “三爷,近来家中大小事务不断,老太公身体抱恙,这屋里穿堂风吹的也久了,等日头彻底落下去寒气又上来,难免叫他老人家病情反复。依我看,这些事儿还是留着明日再说吧。” 一听赵姨娘这话是为了规避什么,弥远山心底怒火燃烧的更旺,想也不想就说:“那便让爷爷先回去养着身子,俗话说长兄如父,我留在这里也能处置六妹妹。” 此话一出弥长丰顿时慌了神,弥远山可是他弥家孙辈里最有出息的了,若是因为此等小事毁了前程,那不是亏大了? 见此他连忙咳嗽一阵,做出虚弱至极的模样道:“山儿,你这么多年没回过家,爷爷还是有很多话想跟你说的。至于你六妹妹,她生性调皮,加上她年纪小不懂事,你也别往心里去。” “年纪小就可以胡说八道血口喷人?依我看还是打得少了!” “住嘴,你身为哥哥,要多让着她才是。况且你娘的事情还在调查当中,你六妹妹也是受害者啊……咳咳咳,送我回去吧。” 语毕弥长丰直接冲着弥远山招手,气的他只得凑上去扶着,最后在赵姨娘和老爷子及八叔的三重劝阻之下,在众人的簇拥之中,堂屋空的只剩弥幺幺和芷婵了。 “大家现在都好护着小姐你啊。”盯着门,芷婵呆呆的说。 弥幺幺眼中冷蔑藏的很好,最后冲着立宇和苏绍笑了笑,带着芷婵慢悠悠回了房间。 “我现在越来越觉得权势和能力是个好东西了。” “再过不久,您就要突破第八阶了,师尊大人近日来传召您的次数也比往日多得多,他老人家就没跟您说些什么吗?哪怕是建议也没有?”递上去一本册子,萧弦满心不悦的说道。 萧酒意淡笑,审视着册子里的内容好半刻才不紧不慢的回道:“修炼本就是自己的事,能受师尊教导已是我之大幸。倘若突破不了,重来便是。实在有我解决不了的难题,再去寻他也无妨。” 闻此语萧弦更为不满,撇撇嘴便说:“眼下您身上一堆事儿,他既不帮您也不吩咐什么好歹,白白耗着您的时间是为何故?” “你也不必多扰,师尊此次传我,说他要去见一位故人,短时间内是不会再找我的。”说罢萧酒意扬了扬手中册子,对着露出些许欣喜的萧弦又说: “前两日城中干尸案出现的最为频繁,死者里已经开始出现孩童,可见背后那人是坐不住了。除此之外,昨天陛下召我入宫,说离氏在朝中已有内党,要我们务必小心。” 一闻此言萧弦顿时严肃起来:“怪不得您突然让我调查离氏,原来是因为这个?对了,我今日在清屏堂,还见到离氏的人了,除此之外还有一则消息,由霍家主持的商贸会降在明晚举办,您看……” “明天是老太太的寿辰。” 镂空的龙纹香盒放在壁龛里,萧沉星懒懒的坐在榻上,怀里窝着两个极致美人,一个伏在他胸口,手指在袒露出来的肌肤上轻轻画圈,另一个依着他的肩头,捻了他一股头发,这会子正用鱼骨梳子梳理呢。 酥香春光在这里展现的毫不隐晦,隔了三层珠帘的歌伎和琴娘猫在里头,婉转之间也是一番好光景。 第一百七十六章 这姑娘不像好人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地上跪坐着一人,对于时不时就溜进耳朵里的莺啼软喘声,他是没有什么波澜的。 “再过一盏茶的功夫,你到本王这儿就满一整日了。还不走?是舍不得我,还是舍不得这些女人?”萧沉星浑笑着,话落迎上怀中人贴过来的唇,狠狠的就含了下去。 又是一阵低沉轻喃。 霍行面不改色,女人一条纤细白嫩的腿翘起,稍稍用力勾住萧沉星,下一秒就被他抓着柳腰送了上去。 至此霍行再不看他们,挪移目光后不久,余光的模糊之中开始了此起彼伏的动作。 “现在曹肃的人满城搜捕我,除了这里,我没地方去了。” “当真无处可去了吗?”萧沉星轻笑,反手又按住身上人的双肩往下压了压。 闻言霍行眉头轻挑,眉宇之间怒意一目了然,他道:“王爷此话何意?难道我被人围捕是假?” “我何时这样说了?师父向来最喜欢你,出了事你不去找她,找我作甚?回头查出来我私藏你,我这小王的位子还坐不坐了?”萧沉星笑容依旧,说罢捏住身边人的下巴就撇头吻上去。 一时之间整个屋子里暧昧的野草横生,桃色的空气也四处纷飞,恼得霍行握紧拳头直接起身,大步流星的出门去了。 星夜当空,处处都是一片安然静谧。 花家长廊底下坐着一人,两条腿在空中优哉游哉的荡着,不管从哪个角度看去都很惬意。 侧门吱呀一声响,紧着就从外头溜进来一抹影子,她轻笑着就扬声道:“哟,这不是小六爷么?这会子鬼鬼祟祟的是做什么去?” 熟悉的声音不知道从哪个方向传来,花前月下惊出一声冷汗,稍稍定神寻着音源看去,这才见到那边廊下的人。 刺啦一声,火星子冒过之后,火折子就照亮那一小片地方,看清对方的容貌,花前月下心里又是咯噔一声:“小、小姨?!” “哼。”轻哼着,花眉从坐的地方跳下来,一边逼近花前月下一边从腰间取出一根炮仗,动作麻溜的点燃它直接就扔向对方。 那火捻子烧的是极快的,炮仗尚在空中就嘭的一声巨响炸裂开来,惊得园子里上夜的小厮们都从瞌睡里抽出精神探究,更别说花前月下了。 只见他两手捂着耳朵往一侧躲,脚底下却不小心踩上一块石头,哎呦一声叫唤便摔了个狗啃泥,接着就是花眉的放声嘲骂:“怎么没摔死你个猴崽子呢?呸!” “嘶……我说小姨,你大晚上不睡觉躲在园子里做什么?也不怕冻着你自个儿?这会子家里人都睡下了,你这一声炮仗响不知道要惊醒多少人呢。” 吃痛的揉着脸,花前月下委屈道,语毕又从地上爬起,锤了锤腿嘀咕着:“成日里不干正经事……” 谁知花眉耳朵尖的很,听过这话几步冲上来,一把揪住他的耳朵面目略微狰狞,咬着后槽牙就问:“你再给我说一遍试试?” “疼疼疼!疼死了!”低声叫嚷着,花前月下一把挣脱,往后跳了一大步,保持着安全距离方说:“我说的字字属实,你别不承认!” “好小子,有能耐了?现在连我都开始不尊重了?说!这么晚打算上哪儿去?你要不如实交代,我就把你不谋功名的事告诉你娘,看她打不打得死你!” 一听花眉威胁自己,花前月下也恼了,正要反驳什么,花眉又补充道:“不仅如此,我还要把你写话本的事一并说出去,我看你到时候怎么办。” 什么?话本?! 万万不可! 花前月下秒慌,那可都是他的命。 “小姨我错了,我不该冲撞您的……我、我是觉得今晚的月亮好看,所以出来赏月的!不信您瞧!”说着,他抬手指向天空。 花眉跟着看去后空有一道讥讽:“月亮在哪儿呢?” “……这叫乌云闭月,只有用心感受,才看得到月亮的美丽之处。”抹了一把冷汗,花前月下强行解释道。 然而早就知道他要做什么的花眉,见状又从腰间取出一根炮仗,拿着火折子在火捻子周围开始有一下没一下的晃悠:“我师父为什么要你去约弥幺幺?” 前有话本危机,后有炮仗威胁,花前月下往后退了两步,吞了一口唾沫便扯起谎:“卜太爷何时叫我约弥六小姐了?她现在可是左监司的教主夫人,我就是有一百个胆子都不敢约她的。” 撇撇嘴角,花眉二话不说点燃炮仗就扔进他怀中,在他疯狂跳动之际捂上耳朵,最后又在他一脸怒意之下笑道: “休要诓骗我,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你要不说出其中缘由,我可不会把弥家的答复交到你手里。” “你简直不可理喻!”怒骂着,花前月下握紧拳头转身就往回走:“你越用这种卑劣小手段,我越不会告诉你!” “小屁孩,不说就不说呗,我办法多得是。”嘟哝着,花眉又点燃一根炮仗,朝着远去之人的背影就狠狠的抛了出去。 素手拂过傅卿安的脸颊,傅少容笑吟吟的给他盖好被子:“哥哥笑起来最好看,莫要再摆着那副坏脸色了。” 语毕又从指尖里勾出一缕灵法落在他身上,满眼痴意盯着他,道:“小时候哥哥总陪我睡觉,后来哥哥大了就被那些坏女人勾走了,现在哥哥终于又能陪着我了,我真的好开心。” “呃……”傅卿安被施了法,不仅动弹不得,连话都说不了。 见他面容上又多了怒意,傅少容蹙眉:“哥哥为什么不开心?” “……贱。”这是傅卿安用尽全身力气才得以吐出来的一个口齿不清的字。 然而话音刚落就迎上傅少容的一巴掌,清脆又利落。 扼住他的手腕,她俯身贴下来,凑近凝视着他那双充满愤恨的眼睛,勾唇便是一道冷骂:“不识好歹的东西,在这世上真心为你好的永远只有我!你竟然敢骂我?” “呃……” 第一百七十七章 眼皮子底下作案?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茶案前,弥长丰轻轻的用书卷将新添的茶推至弥远山面前,案上一角放置着的盒子里,装着的是一只倦懒的冬蝈蝈,在炭火滋滋的燃烧之中,它更懒得叫上一嘴了。 “孙儿无法理解。”握着茶杯送至嘴边之前,弥远山抬头看向对面之人,见其神色复杂,一时心中怅然更甚,也不管茶水烫不烫便一口吞下,后又踌躇好半刻,缓缓放下才又开口: “为什么全家人都要护着她?你们到底在怕什么?我弥家在金云立足这么多年,是多少权臣富贵想攀附的?为何要忌惮一个区区的曹肃?说到底,他也只是是朝廷的鹰犬……” “远儿休要胡言,仔细祸从口出。”弥长丰打断他的抱怨,语毕看了一眼窗户,弥远山不由得更来气:“爷爷,您何时变得这样怕死了?” 此话一出八叔脸色瞬变,当即便说:“三爷您无礼了。” 扫了他一眼,弥远山强压着心中不满,一转方才的激烈言辞,语重心长的就道:“今日我们整个弥家都被曹肃捏在手里,日后还有谁会尊重我们?这般下去,怕是要不了多久,金云就没有我们的立足之地了。” “弥家上下一千余口,难道真要为了所谓的尊严不顾大家的性命了吗?”弥长丰凝眉,说完便从案下取出一方盒子,递给弥远山道:“收好此物,兴许会有用处。已经三更了,回去歇着吧。” “可是爷爷——” “三爷,老太公要休息了,请回吧。” 凝视着弥远山的不甘,八叔心底格外忧愁,在对方拿了盒子退出去后,他立马看向弥远山,谁知话到嘴边尚未开口,就迎上他的逐客令:“你也退下。” “……是。” 悠闲的时光过的总是飞快,弥幺幺尚在空间做美梦,系统的警报声便一声接着一声的响,即便困意催人,在这种环境之下她也是一秒都睡不下去的。 “又怎么了?” 听她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蚊子赶忙凑上来解释:“估计是出大事了,立宇和苏绍在外头叫了好半刻了。” 闻言弥幺幺两手在脸上一通暴躁乱揉,带着百分百的恼意离开空间,果然回到房间的瞬间,外头的喧闹声就一股脑灌入耳中,一时半会儿吵得她脑瓜子里一片乱鸣。 “睡个安稳觉简直是奢求。”嘟哝着,弥幺幺拉开房门,还没来得及开口,芷婵便冲上来挤过立宇和苏绍说道:“不好了小姐!出大事了!” “看的出来,说吧,谁又死了?”弥幺幺没好气的说,放在以往,她的起床气就够杀几万号土匪了。 谁知听弥幺幺这么一说,芷婵惊得眼睛都瞪圆了好几分,被噎了一会儿她才想起正事,连忙又开口:“是绿儿!” 此话一出正在打哈欠的弥幺幺整个人都静止了。 还真死人了?该不会又是冲着自个儿来的? 凝固着,她指了指自己,见芷婵连连摇头她这才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冲着自己来的爱怎么就怎么,成日里处理这些乱七八糟的破事害得她一点正事都做不得。 正思忖,苏绍和立宇一并上前行礼,后者道:“是干尸案,就发生在此院后房的角落里,现在西锦卫已经来了。” “什么案?”弥幺幺惊愕,这个消息简直是当头一棒! “干尸案!近日城里越来越严重的那起案件!小姐不知道吗?已经死了很多人了,没想到居然发生在咱们院子里,真的好可怕……”芷婵悚然的说道。 比这个消息更让人惊悚的,莫过于由芷婵亲口说出来。 怔怔的盯着她,弥幺幺心里好一阵惊涛骇浪,一大早就迎来这么大的一个暴击真的好吗? “六小姐莫怕,此案本就由左监司调查,我们的人已经通知了上面的人,要不了多久就会来处理了。”苏绍淡淡安慰道。 弥幺幺只挤出极其生硬的笑,弥家现在有几百号左监司的人,没想到却在九斋两个斋主的眼皮子底下出了这么大的事,追究起来到底是他们两个失责。 如此一来,他二人受罚是铁板钉钉的事了。 以及,单姑娘怎么会选在这种时候出动?难道她的修炼已经急迫到这种程度了? 想着,弥幺幺瞧瞧看向一脸担心的芷婵,心里堵得半晌都缓不过来。摇了摇头,她抓上对方的手,冲着立宇和苏绍便道:“一般都是谁来处理这件事?” “是一个叫做‘玄’的人,他常年跟在教主身边,此案接连发生之后就由他做主要工作了。”立宇轻声回道。 玄? 曹肃的肃是拆了“萧”字出来的,常年跟在他身边的除了萧弦再无旁人…… 这样一想便也对得上了。 “等你们玄大人来了把他请来,就说我有要事相告。”语毕弥幺幺又想了想,道:“昨晚你们可有听见什么声音?或是见到什么东西?又或者,身体感到不适?” 闻此言,立宇苏绍二人满脸羞愧,双双抱拳鞠躬道:“不曾,是我们大意了……” “我也没有听到什么,因为我昨晚老-毛病又发作了,然后吃了药便睡下了。”芷婵严肃的回答。 弥幺幺心里一梗,还真是她? “没关系的,那凶手能进弥家,想必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二位斋主也不要太过自责。”安慰着,弥幺幺握紧芷婵,将她拉入房间便笑:“你呢?身体好些没有?现在还难受吗?” “不难受啦,其实每次发作及时吃了药就不会有问题了,谢谢小姐关心。” 望着她天真无邪的笑,弥幺幺越发语塞,面上的强颜欢笑让她在此刻觉得沉重极了。 苏绍蹙蹙眉,和立宇对视一眼,才又一道行了礼:“六小姐,我们现在要去召集府上所有左监司的人,先行告退了。” “好,辛苦了。” 端着一碗香甜清粥,安太妃如何都咽不下去,这会子她只坐在那儿发呆。 帘子掀开一道缝,她瞬时抬头去看,见进来的是个小丫头,脸上忧色又更浓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偏心之始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太妃千岁!咱们这一支的宗亲们现在都到了府上,说是要给您拜寿呢!”小丫头喜盈盈的说。 看了一眼她头上腰上的红色,安太妃又轻叹一口气,摆摆手便说:“先叫管事招待着吧,我现在不想见客。” 闻言小丫头立即看向小花,小花轻轻一笑便对她使了眼色,她这便领了信儿走了。 夹起一块青菜包馅儿的煎豆腐放在安太妃碟子里,小花自然而然的说起话:“咱们这一支宗亲是整个萧氏最团结的了,平日里虽不大走动,但逢年过节或是什么大事的时候,他们总第一个冒出来帮咱们。” “老太爷死的早,他们见我们孤儿寡母所以帮扶,没曾想我儿子也没了,可不得加把劲儿帮我们吗?要不是他们和陛下怜悯,加上意儿这根葱从小有头脑会做生意,我早饿死了。” 听着她抱怨和欣慰混在一起的诉说,小花一时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顿了顿,她又想到话茬转移老太太的注意力:“今天晚上不知道陛下又会想到什么花样哄您开心呢,听说侯爷预备的贺礼今年也会在宴会上送给您呢。” 谁知本就恼火的安太妃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夹起豆腐放在嘴里就是一顿乱嚼,完全吞下才气鼓鼓道:“要不是他自作主张拒绝陛下赐婚,今年我的寿礼就是他和小弥姑娘大婚了!真是气死我了!” “噗……侯爷他大了,也是有自己的打算的,况且他和弥六小姐两情相悦,成婚是早晚的事,您不必太担心。”笑着,小花又夹了一块玉米皮包的枣泥馅小食。 “前些日子他还回家,这些天总是彻夜不归,纵然是回来也待不了多久,我那一百零八将都告诉我了,不管是曹肃还是萧酒意,都没有去照过小弥姑娘! 我真的担心死了,你说他那么上道,又是什么封川最受欢迎的男人,该不会在外面乱搞吧?他身边要真的还有其他女人怎么办?这简直是糟蹋了小弥姑娘嘛!” 说着,安太妃哽咽了,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吃着小食又道:“还是刚才那个好吃,最近甜的吃多了有些腻了。你说他那么奋力拒绝陛下赐婚,兴许就是想脚踩几条船?” “……侯爷可是您的亲孙子,您这样想他,真的不怕他伤心吗?”小花尴尬的说着又夹来煎豆腐。 “我们老萧家断然不能出了这种朝三暮四的孩子,我坚决不同意……” 话音未落,外头传来小厮的禀告:“小花姐姐,送给太妃的寿礼到了,管家让我问你,现在要不要给太妃送进来过目?” 闻言不等小花开口,安太妃便气冲冲说道:“不看不看,每年都是些铺张浪费的东西,看了只叫人心疼!” “老太太,您又耍小脾气了。人家既然送来来,您哪怕是随便瞧上一眼,也算是不打人家的脸面。”听着小花劝诫,安太妃嘴巴撇了撇,一脸傲娇就道:“我才不看,叫外头人报上一遍就好。” “是。” “回禀太妃,除了一封天寿金贴和三支人参,就只有三盒甜食和献上来的五斤精糖。” 小厮话落,安太妃猛然看向小花,小花眼睛里都闪着光,看着身边人喜上眉梢,连忙就问:“是谁家送来的寿礼?” “是弥家,听说是弥六小姐亲自吩咐的。” “小弥姑娘?快!把那三盒甜食呈上来,我要尝尝!” 一听老太太高兴,小厮连忙又说:“还有呢!弥六小姐还以您的名义开仓派粮,今早已经捐献了一座药堂了!” 话出口小花毫不犹豫便跪地道喜:“恭喜老太太!贺喜老太太!您这个准孙媳妇儿一定是老天爷见您心善赏赐给您的!” 安太妃喜极泪下,揉了两把眼睛,又夹了一块枣泥馅的小食放入口中,激动的吃下去便说:“快扶我去祠堂,我要把这件事告诉给列祖列宗!” 昏暗之中,天上星阵缭乱纷杂,底下是看不到底的深渊。 萧酒意站在星台边缘,盯着星阵里隐约显现的旋涡,面具挂在腰间,他的脸色略微凝重。 咕噜咕噜的古怪声音从四面八方袭来,却又在不近不远处消匿无踪,除此之外,周围还时不时的就冒出一条游龙似的生物。 他在这里已经站了整整一夜了。 终于,旋涡变得明显,从里头迸射出的金光散在星阵上,瞬间便将它们全数击散。 望着满天闪烁的星光,萧酒意微微蹙眉:“师尊大人不是要去见故人吗?” “忽而想起一事,需要你代本座去办。”粗狂又低沉的充满混沌的声音响起的刹那间,所有星星的颜色都暗淡下来。 稍稍对比,那旋涡上的光晕便显得很耀眼了。 不祥的预感从心底油然而生,微顿一瞬,萧酒意缓缓道:“师尊请讲。” “本座占卜到一个孩子很是特殊,来日必成你修炼路上的恶敌,现在我将那孩子的相关信息传与你,你一定要多加防备,必要时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闻言萧酒意眉头皱的更深:“被他打败,只能证明是我不如他,潜心修炼便是,为何要杀了他?” “本座自有本座的道理,你无需多问。” 说罢一道金光刺入萧酒意眉心,一堆七零八散的碎片当即涌入他的脑海,同时他还头痛欲裂。 “你生来便是成大事之人,万万不可因旁人动了自己的根。本座在你体内下了禁术,但凡你生出妇人之仁,便会遭到十倍反噬。” “可是师尊——” “如果你原意承受妇人之仁带来的痛苦,本座自然无话。你也不必多言,去吧。” 旋涡里的声音说没就没,被打散的星阵也迅速归位,这里的一切又恢复如常,好像刚才那人根本没出现过一样。 活跃在萧酒意脑子里的碎片在禁术作用下让他头脑发胀,很快又是一阵晕眩,在他还没来得及散形离开的时候,他便往后仰了下去。 第一百七十九章 三爷是个大聪明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三爷,五-姑娘来了,说是有要事找您。”小厮在外头一声禀报,弥远山顿时停下手中动作,抬眼望向紧闭的门窗,道:“没说是为什么来的?” “没有,只说有一件要紧事,旁的什么都没说。” “让她进来。”才吩咐着,门外便是一道轻轻的说话声,接着帘子被拉开,从细小的缝里就挤进来一人。 弥舞月扫了扫肩上的灰,顺着昏暗的光线往屋里瞧了瞧,最后还是在弥远山一声咳下看见他的。 “三哥哥多年不曾回家,突然回来我们也没个准备,这房间也没有来得及打扫,你怎么就歇在这儿了?” 弥舞月笑说着福了福身,语毕又搓搓手往里走来,才抬脚就踩着一只瓶子,一个踉跄过去险些趴在地上,见弥远山没有看这边,她这才松了一口气,稍稍整理一瞬,捡了瓶子放好便走过去了。 随着弥远山添酒的动静响起来,醇香的酒味便飘得满屋子都是,花了一晚才盖下去的味道现在又活了过来。 “住习惯了。”他说。 见其人还是那样冷傲,弥舞月笑了笑,从斗篷里取出一壶酒放在他面前,自顾自坐下,对着眼前一亮的人便说:“我就知道三哥哥一个人喝闷酒呢,所以热了一壶来陪你一起喝。” “谢谢。” 握上酒壶,感受着掌中温热,弥远山不敢动是假的。在这人人都护着弥幺幺的家里,他不过是想罚她一顿,便连一口热饭都没人送了。 与之强烈对比下的弥舞月,简直是这家中最好的人了。 喉间滚动一阵,弥远山忍着发酸的鼻子带来的不适说道:“难为五妹妹还惦念着我,我这回是真知道什么叫做人情冷暖了。” “三哥哥说的哪里的话?惦念你的人可多了去了,哪里就多出一个我了?你是封川威风凛凛的大将军,麾下将士比牛毛还多,怎么突然这样感慨了?”弥舞月温笑着说。 闻此言本就心里难受的弥远山更为郁结,缓了好半晌方才开口:“五妹妹天性纯良,是不知道人心险恶的。” “难道……哥哥真的是为了六妹妹的事才这样说的?”故作犹豫着,弥舞月拿过对方手边的酒杯,将理由的酒一饮而尽,过后又接过酒壶,添了一杯热酒递上去,笑吟吟道: “喝冷酒对身子不好,外头又下大雪了,还是喝些热的暖暖吧。” 此言此行一出,弥远山心里又是好一阵感动。垂下头敛了敛情绪他才恢复,只是一想到弥幺幺,他心底的郁闷又转变成怒意,搓着拳头即道: “人人都说她在婚宴上自证清白威风的很,可又有几个人知道我娘是被冤枉的?若不是曹肃在她背后撑腰,大家又怎会如此颠倒黑白?现在连爷爷都被迫成了那等人,我实在是难以平复!” “六妹妹确实是清白,只是这件事情太过蹊跷,当时又有曹教主在场,大家都没能反应过来……” 话间弥舞月一副欲言又止的忧愁模样,成功将弥远山的心绪勾起。只见他猛地往前一顷,开口便道:“妹妹可是知道些什么内情?” 一闻此言弥舞月当即摇头,满脸都挂着紧张和害怕:“不不不,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只是见哥哥和六妹妹之间关系太过僵硬,想、想让你们互相理解,然后和好……” 果然,听过这话弥远山火气顿生:“她都那样待我了,我还要和她重归于好?况且往日也没什么交情,到底是没必要相亲相爱的!你只管告诉我,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哥哥若是执意要将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何故不从六妹妹那边下手呢?她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要多了解她才好……”弥舞月一脸难为情的说。 “我对她再好,她能把害了我娘的事说出来吗?” “哥哥你误会了,其实婚宴那天,六妹妹有说此事还要调查的,从此可见,她真的不是坏人,也是真的想给三婶婶一个公道。你又何必在什么都没查清楚的时候这样大动干戈呢?” “那你说我要怎么做才好?” “六妹妹生性活泼,她还是个小孩子,你只要对她好,她自然能真心待你。我听说今晚她要跟好朋友出去逛夜市,哥哥不妨暗中跟上? 等找到合适的机会当着大家的面跟她把话说清楚,一来她不会当众给你难堪,二来也权当是你们兄妹俩散心了。” 外头的雪越下越大,屋里的兄妹俩对话声音越来越小,没多久便被这苍茫大雪盖得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空洞又沉重的嘶鸣划破天空,唤醒仍在昏迷之中的零星意识。 眼前是一片朦胧,萧酒意游离在夹杂在其中的碎片里,时不时就要被它们狠狠拉扯一把神识,从而在现实与虚境之中反复,致使他很久都是半梦半醒的状态。 猛地,一张熟悉的脸以碎片形状冲他飞来,一个惊吓之后他当即从昏梦中抽离。 环视着四周,萧酒意额上细汗密布,剧烈的心跳加深方才的恐惧,无意识之间他便轻唤了句:“阿弥……” 等他再回过神来细细回忆梦里所见的碎片时,能看见的除了模糊便什么都没有了。 “师父,我大概要开了春才能去金云城找你,你千万不能在这段时间里忘了我。”顶着红扑扑又挂满担忧的脸,白齐紧张的抓着祝子书说。 此话一出逗得三个大人都没忍住笑出声,白鹤先生则摸了一把他的脑瓜道:“你这段时间里要是不认真温习功课,我可不会准许你去找你师父学艺的。” “不是吧爹,您真的一点都不心疼我吗?”说完白齐趁着大人们捧腹大笑之时,拉过祝子书就去了一边,满面凝重道:“师父知道人与魔之间的差别吗?” “有正义与邪恶之分。”祝子书笑答,对于眼前这小家伙,她是打心眼里喜欢。 “对,也不对。” 第一百八十章 小六爷有点毛病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察觉白齐不是在开玩笑,祝子书也变得严肃起来,她微微侧脑,眼睛里有些疑惑。 不等她问什么,白齐便说:“善与恶只是一念之差,人可以选择做恶,魔就可以选择行善,既然能选择善恶,那还分什么人魔?” 闻此言祝子书再沉默,她凝视着眼前只是自己二分之一个头高的小孩儿,心头早就颤了不止一遍。 顿了顿,白齐两手背在身后,捣鼓了一会儿便拿出一把小刺刀做成的长簪,送到祝子书面前,扬笑道: “师父送了我礼物,我便回师父一样,这可是我亲手做的,你一定要保管好,闲来无事多看看它,哪怕只是借它想想我也是好的。” 祝子书愣,白齐平白无故跟她说那些话是为什么?摩挲着手中长簪,她点头,顺手便将其插入发间,随后笑说道:“有个词,叫‘睹物思人’,它便是用来形容齐儿方才之意的。” “谢谢师父,我记住了,你也要记住我说的话喔。”白齐乖巧回答,说罢往父母那边看去,见他们还在和祝宴说话,不由的撅了噘嘴:“听说金云城气候寒冷,到底有多冷呢?” 闻言祝子书浅笑,金云城气候正常,对比起它,雾月郡的气候就显得很不正常了。明明是隆冬腊月的时节,这儿却热得堪比初夏,简直奇怪。 想了想,她轻轻抚过白齐的小脸,勾笑道:“等你来了就知道了。” “官爷,我平日里虽然除了正事什么事都做,但我绝不是那种害人性命谋人钱财的人啊!”花前月下两手抓着门口的柱子,死活不肯走。 花家大门口现在围了一群人,议论声使得两个钳住他肩膀的衙役满脸心虚。 “别说那么多废话!你先跟我们走!”张三硬着头皮作出凶神恶煞的模样和口气说。 李四见状也跟上他的节奏,再度使劲儿去扯抱住柱子的人,谁曾想此举惊得他犹如疯了的驴子,一记后脚踹过来就让李四觉得要断子绝孙。 “你、你没事吧?”张三额上巨汗狂生,在围观群众的嬉笑之下,只能贴近花前月下,小声说道:“我们也是奉命行事,您别难为我们啊……” “呸!我明明什么错都没有你们就要抓我!难道我要配合你们抓我去吃牢饭吗!”花前月下气的嗷嗷直叫,说话间两手又把柱子抱得更紧。 闻言,人群中当即跳出正义人士,他道:“光天化日之下一点王法都没有了吗!哪有官差无缘无故抓人的!” “就是!你们要抓他,他到底犯了什么罪?” 随着众人吆喝声渐大,张三和李四急的眼泪都快飚出来,两人对视一眼,心中苦涩实在难言。 “他写的话本涉嫌损害孩童健康,所以要被官差带回去调查。” 花眉幽幽从门里出来,她的话对两个衙役来说简直是天降神兵,而对于花前月下,这简直是世界末日。 “花眉!你这个毒妇!我要告诉我娘让她打死你这个坏女人!” 盯着咬牙切齿恨不能手撕自己的花前月下,花眉弯弯一笑,拂过耳边青丝,低语道:“谁叫你背着我去约弥幺幺的?那可是有夫之妇,你要怪就怪我师父吧,毕竟是他给你出的馊主意。” 此话一出花前月下和两个衙役一并僵住。 “你说什么?” “动动你的榆木脑袋好好想想吧。不过与其想这个还不如告诉我,我师父叫你约弥幺幺是要做什么。 反正依着这架势,你今天是出不来了,为了不影响师父的大事,我替你去跑腿也不是不行。” 说完花眉还不忘掩嘴轻笑,所有的言行举止都气的花前月下心口疼,憋了好半晌,他忽而冷笑:“你不救我反倒害我,如此也就罢了竟然还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 哼,你就等着吧,我要是能告诉你一个字,小爷我就不姓花!”语毕他松手冲着两个衙役就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带我去坐牢?” 衙役愕然。 待众人散尽,花眉气的一脚就踹在柱子上,疼痛立马席卷全身,她只握紧拳头就自语道:“好个猴崽子!我还能叫你个哑巴憋死了不成?” “哎呀小六爷您别哭了,我们不是真的抓您去坐牢,只是请您去奉天司歇上一日,等过了今晚,我们一定把您送回家。” 走了一路,花前月下边走边哭,单是路上行人的异样目光都快把张三和李四给压死了。 谁知听过这话花前月下一秒收了声,抬脚往一个巷子走去,张望四下确定无人,方才凝重问道:“让你们抓我的,果真是左监司教主?” “……除了他还有谁。” “他真是为了弥六小姐抓我的?”花前月下激动道。 “那不然呢?你说你约什么时候不好,非要约在晚上,还是曹教主不在的晚上,他不生气才有鬼呢。” 然而花前月下当即就是一道惊呼:“太好了!这简直就是我话本里最想描绘的情人模样!” 衙役再愣。 “快带我去奉天司,跟我细说一下曹教主当时是怎么个语气神态吩咐你们的!” “传闻花家小六爷最爱去烟花柳巷之地,却从不沾花惹草,爱和纨绔厮混,却从不作恶害人……他该不会脑子不对劲吧?”盯着前头兴冲冲走出去一大截的人,李四狐疑的说。 张三倒吸一口气:“……我也怀疑他真的有病。” 萧弦到弥家查案时已经是正午了,现在他坐在院子里,盯着对面只顾吃饭的弥幺幺显得非常不自在。 良久,弥幺幺擦擦嘴,故作惊讶道:“玄大人怎么不吃?可是我们弥家的膳食不合您的胃口?” “咳,没有没有,我不饿。话说……弥六小姐叫我有什么事?”萧弦尴尬的抓紧双腿,受着对方的注视,他现在更不敢看眼前人了。 打量着他的面具,弥幺幺暗笑不止,这主仆俩人活的也太累了些,这明明是施法易容就能解决的小事…… 第一百八十一章 澄清了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接过芷婵递来的茶漱了漱口,擦过嘴角,她不紧不慢的说:“噢,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您,那凶手可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那人能在眼皮子底下作案,想必是道行高深,我们弥家要不要做些什么防备措施?” 听弥幺幺这样讲,萧弦立马摇头,两手一拱便道:“在左监司守卫的眼皮子底下出了这种事,我们一定会给贵府一个交代。 以及这件事……六小姐可以放心,但也不能绝对的掉以轻心。” 心里一惊,弥幺幺连忙再问:“此话怎讲?” 莫不是芷婵被发现了? “这桩案件虽然也归干尸案,但与以往的作案手法不同,显然不是同一个凶手所为。现场和尸体都没有被凶手处理干净,所以留了一堆可供查究的线索。 此为好消息。坏消息是凶手既没有那样深厚的道行,又能在贵府来去自如,想必出身何处……六小姐您心里已经有底了。” 说罢萧弦看了一眼站在一边默不作声的苏绍和立宇,面具之下眉头微微蹙起,起身就对着弥幺幺行礼道:“在下还要带这些人回去调查,稍晚些会重新调一批人来保护您,所以先行告退了。” “他们要真是凶手,何必在初来乍到时动手呢?生怕别人查不到他们头上吗?”笑着,弥幺幺也跟着起身,稍稍抚顺袖子,见袖口有一根线头,索性挑指捏着它,稍一用力便将其扯断。 过后她轻浅微笑道:“至于九斋的这二位斋主,他们二人奉命保我,断然不会做出如此愚蠢的行动。如果玄大人要调查失职,那更没必要了。 凶手既是我弥家之人,肯定比左监司来的任何一位都熟悉弥家构造,案发现场离这儿也有好长一段距离,怪罪他们只会浪费您的精力。 您也说了可供查究的线索有很多,何不从那些线索上行动呢?那将是你们最得力的帮手。” 澄清才从她嘴里出来,立宇苏绍二人便猛然抬头看来,他们眼中目光倍显感激,然而弥幺幺并未看他们一眼。 不利用谁的时候,她从来不多浪费自己一秒精力。 见萧弦也有些震惊,她抬脚往前一步走,两手叠于腹前则说:“此事不宜张扬,别告诉其他人这桩案件和之前的不同之处,否则凶手起了防范之心就不好往下查了。” “多谢六小姐提醒,在下知道该怎么做了。”再度拱手,萧弦满面笑意看向苏、立二人,道:“保护好六小姐的安全,不论如何也不能叫她有什么差池。” “是!” “小姐!花家小厮来消息说,他家小六爷被奉天司的人抓走了!”李嬷嬷风风火火的从院外进来,一通话吆喝完才看见萧弦的存在,一时慌得路都不会走,直接僵在原地像个木头。 得此消息弥幺幺第一时间看向萧弦,见他尴尬的半握拳放在嘴边轻咳,眼神也飘忽不定,心里暗喜便故意作出紧张之态问道: “发生什么事了?花公子明明是个很温顺的人,怎么突然就被抓了?其中可是有什么误会?” 一闻此言萧弦果真满眼惊悚看过来,毫不犹豫开口就道:“六小姐何时与那厮有交情了?” “这个啊,不算是什么太深的交情,也就是萍水相逢比较欣赏他的才能罢了。”弥幺幺自然地说。 萧弦被噎,只听李嬷嬷道:“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来传消息的人急急忙忙的,只说了他家小六爷被抓的事儿,根据他们小姐的意思,小六爷今晚是回不来了,所以您今晚还去不去赴约了?” “今天是安太妃的寿辰,晚上一定很热闹,我当然要去。”回着,弥幺幺侧过身拍了拍芷婵的肩头,另一手轻抚着挽在后脑勺的头发,慵懒的说道: “今晚给芷婵丫头和您一起放个假,你们两个想娶哪就去哪,多逛逛是极好的。” 闻此言芷婵立马就说:“小姐难道不打算带我们一起吗?” “我想一个人散散心,不要乱想。”说完她看向萧弦,意味深长的笑道:“玄大人既有公事缠身,我便不多留您了,慢走。” 瞧着弥幺幺自行回房,几人面面相觑,尤其李嬷嬷和芷婵,两人面上情绪复杂极了。 站在窗口悄悄观察着他们的状态,弥幺幺轻叹一口气转身就进了空间: “有单姑娘这个先例在,如今的干尸案再出现,怕是都和三元绛圣丹脱不了干系,为防供不应求那日到来,现在还是多炼点三清混泰丹吧。” 某结界之中,霍丞现在气的两手叉腰疯狂踱步,脖子上暴起的青筋在他涨红的肤色衬托下,显得更像个暴徒。 “你真的要气死我吗!”猛地,他转身对着坐在一边的霍行就骂,“不管曹肃再怎么样,你是他的下属,私自接旨本就不对!你这叫僭越!这叫欺主! 原本捱些罚也就罢了,你竟然敢越狱私逃?!你把国法当摆设吗?你把曹肃当街上卖的面人吗!那是什么人你不比我清楚?你脑子里究竟装的是什么?” 听着飘荡在耳边的咆哮,本就一肚子怨气的霍行一时更恼,开口便回怼道: “可张内侍亲自把圣旨传到我跟前,我难道要抗旨不从吗!试问如果传旨的人命令你立即将旨意传到几十里外的地方,不得有半分耽误,你会去请示一个连影都找不见的人吗?” 此话一出霍丞怒意更甚,他恨不能上去打死霍行那个没脑子的东西,缓了缓,他握紧拳头再骂道: “那你跑什么?曹肃调查你时你又顶什么嘴?你实话实说会怎样?你非要用把他惹怒了再逃掉的把戏来羞辱他证明他的不对吗?” 感受着兄长的暴怒,霍行总算压住自己的小脾气,别过头去便问:“事情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那你说该怎么办?” “哼,我要是你就待在他秦王府不走了!有能耐劫狱没能耐罩着你?你就跟着他好好混着吧!” 第一百八十二章 跟踪?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霍行无语,却又不知如何再反驳,回想着自己先前为萧沉星鞍前马后的做了那么多事,结果到最后那厮不仅将他推入火坑,还让他自生自灭,此等作为,可是人做的? 越想霍行越觉得自己没理,一时心底的懊恼又涌上来,直击着他的胸腔。 半晌,霍丞火气消了大半,仰头看着结界,他道:“我早说了你那什么狗屁玩意儿的师父不靠谱了,算了,现在骂死她也没什么用。 这样,这次的商会大典是咱们家主持的,前些日子开始左监司的人开始控制人流,但今晚是无论如何都控制不住的。 届时我想办法送你出城,你且回老家去避上一段时日,等这阵子风头过了再来,以咱们霍家的人脉势力,想给你另谋好的出路还是很简单的。” “知道了,谢谢大哥……”霍行别扭的说道,语毕又看了一眼霍丞,很快便收走了目光。 “近些时日离氏一直窝在城里,什么作为都没有。我在秦王那儿偶然得知我师……姓单的那个女人和离氏不和,必要时你可以将此事用作自保。” “嗯,你去徽仙洲后也要多多留意,那边势力两极分化,一边是离氏一边是安清候,可别惹上他们。 前两日我去找安清候谈生意,偶然发现,那家伙也不是什么善茬儿,总之记住,三思而后行。” 自弥家婚宴结束至今,巴婉到现在都没能缓过神来,每每想到名震封川的左监司教主曹肃名花有主,她便哽的连水都喝不下一口。 身边小丫头捧着开胃的饭菜已经站了一个多时辰,她偏偏坐在高台上动也不动。迎着微风,她擦了擦眼角:“苍天无眼,命运不公……呜呜,为什么曹教主会喜欢弥幺幺,为什么啊……” 这些话她已经重复了N多遍了。 听得耳朵快起茧子的小丫头无奈轻叹,远处的一朵云里貌似闪着淡淡的金光,微微眯了一下眼睛看看清楚,下一秒那东西就蹦出来化作一只灵鸽,惊得她当即便道:“表小姐快看!那好像是大小姐的鸽子!” 闻此一言巴婉两把擦过眼泪,猛地抬头看去,见那鸽子脸上有两团黑色的点缀,顿时喜得满心冒泡,抬手就将鸽子接来,敲着它的脑袋喜滋滋自语: “表姐人还没回来就先递了话给我?可见这一路上多有惦念我呢!快给我瞧瞧都说了什么……” 随着鸽子张嘴,文字一个一个摆在空中,小丫头越往下看脸上越没了笑意。 信上内容如下: 父亲受不了马车颠簸之苦,故而该走水路,归时会快很多。 上次未能与幺幺相约共用晚膳,走得匆忙,请表妹在三日内准备好接风宴事宜,约好幺幺,三日后我回来与她同庆。 “呜哇——祝子书你个王八蛋!连你也被弥幺幺勾走了!”巴婉痛哭大喊,小丫头被吓得再不敢大口呼吸,生怕一个不留神,她就从高台上跳下去了。 弥幺幺从空间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刻了,趁着立宇和苏绍换班的功夫,开着隐身挂便一溜烟的离开了弥家。 有了夜间出行的肯定,曹肃必然会来找她,但在这之间,她一定要先去拜访刘三。这回是去查他老底的,带不得旁人,否则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只会徒添烦恼。 “三爷真是时空旅者?我到现在还有些不敢相信。”蚊子诧异的说。 看着已经开始出摊的商贩,弥幺幺轻笑:“我还不敢相信弥肆就是四哥呢,这两桩子事儿放一起当真叫人活活的噎死了,说出去谁信啊?” 说完她拉了拉裙角,小心翼翼的踩过一片冰,这才又说:“我这两天一直在想,这个所谓的云泽大陆,会不会是咱们超新星纪元大陆里的某个历史阶段?只是恰好没有被记录到?” “鬼晓得……超新星纪元里的历史文明多得背都背不过来,曾经一台声称整个纪元最厉害的AI,因为下载那些历史文明,都直接卡的系统瘫痪了。你刚说的这个逻辑,也不是不可能。” 说罢蚊子两手抱在脑后,长吁短叹好一阵,凝视着天边的那抹残阳又说: “依我看还是把重心都放在修炼上比较好,毕竟弥小幺原身的身体素质等一切都不是最好的,别说完成我们的目标,就是延年益寿的活下去都比登天还难。” “事业当然是第一位,虽然现在眼前事情一大堆,但我总觉得每件事都有互相的关联,想要成大事怎么能弃细节于不顾?” 说罢弥幺幺活动了几下胳膊,突然就加快步子:“当然,事业要有,阿肃也要有。二者缺一不可。” “爱情是成功路上的绊脚石!尤其是萧酒意那样有两面性的男人!喂!弥老幺你等等我啊!” 轻捻着手中一根丝线,弥远山站在不远处,盯着已经走出去几十步远的弥幺幺,嘴角逐渐勾上一抹邪笑。 三个时辰前,在萧弦带人去三房院子里做调查的时候,他便偷偷的在弥幺幺房门上下了灵法,只要她开门那法术就会附在她身上,一旦离开这个院子就会变成只有他能看见的丝线。 那是火都少不断的东西。 “将军,咱们的人已经跟上去了,需要做什么吗?”常服士兵装作路人走来,轻声问道。 “别跟丢了,让兄弟们随时放信号。”弥远山说道,语毕抬脚走进旁边巷子之中,下个路人再经过时,已然没了他的踪影。 花家房顶,花眉坐在一群小虫子之间,两手施展着法术,对着它们吩咐:“记住弥幺幺的样子,只要她出现,立刻来报!” 待小虫子迅速往四面八方不同的方向飞去,花眉嚯的一下起身,拍拍手之后两手叉腰,一脸傲气就道:“蠢材,你以为做哑巴我就找不到弥幺幺了么?哼,普天之下就没有我花眉搜不到的人!” “你个呆子!做什么都毛手毛脚的,快!快把牌子挂出去!一会儿来不及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询问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不是啊三爷,您不是说今晚要等一个朋友吗?怎么突然这么急的腰打烊了啊?”小王八手忙脚乱的翻动着柜台,怎奈越急越找不到牌子的踪影。 刘三见状抓起手边的小算盘直接就丢了过去:“问那么多做什么?让你打烊就打烊!” “我这不是找不着牌子,又见您焦躁不堪,想随便说点什么转移您的注意力吗?”小王八委屈道,正嘟哝着眼睛一斜便瞧见牌子,二话不说抓起它就去了门口。 谁曾想才出门,一转身迎面就撞上弥幺幺,吓得二人一道叫出声。 “老天爷,真是吓死人不偿命呢……”小王八抚着心口说,语毕又悻悻的给眼前人打了个招呼:“弥六小姐好啊,是出来逛夜市的吗?” 强行将突突狂跳的心脏安慰下来,弥幺幺这才皮笑肉不笑的回答:“也不全是,先来找你们三爷说上几句话。” 小王八点头,猛地回过神来一把又抓住要钻进去的人阻拦道:“弥六小姐来的不凑巧了,我们三爷才说了要打烊呢。” “我不是来求药的,只是闲来无事想跟他随便聊一聊。”说着弥幺幺客气的拨开锁在胳膊上的手,怎料自己还未来得及再往进走半步,小王八又横在眼前: “放作以往是没什么问题的,但这回我们三爷的命令很突然,刚才还急的上蹿下跳的,您还是别进去吃他的冷脸才好。” 眼瞧着天色越来越暗,弥幺幺自知时间有限,如今被人这么拦着不由得也急躁起来,两手按住眼前人的双肩,一面将其挪去旁处一面说道: “就算是你们三爷想多跟我说几句我也没那个闲时间呢!”说罢再不给小王八丝毫阻拦自己的机会,抬脚直接就钻了进去,没曾想一脚踩在小算盘上,当下就打了个趔趄。 “臭小子你到底挂好牌子了没有!弥小姐?你、你怎么来了?” 见刘三态度转变巨大,弥幺幺皱着眉头,捡起算盘在手里就是一阵掂量:“纯金做的算盘,三爷怎么狠得下心?” 那可是传个话都要坑自己血香丸的人。 闻言刘三只尴尬笑着,从腰间取下烟斗就是一道猛吸,擦了把虚汗才强做镇定道:“俗话说的好,钱财乃是身外之物……若桩桩件件都小心爱护,那我还不如直接供着它们呢。” “此话有理。”应承着,弥幺幺忽而轻笑:“所以三爷为什么不想见我?难不成是你做了什么亏心事?” 此话一出刘三整个人都僵在原地,顿了好半晌他才磕磕巴巴道:“哪、哪有?弥小姐可是我的大主顾,我怎么会不想见您?” 说完,他又嘿嘿一笑,开口就是一句调侃:“要说起亏心事,嘿,我做过的可多着呢,改日您要有空儿我好好给您说道说道。” “改日?您就这么着急打烊?”弥幺幺轻笑道。 上下扫一眼刘三,他从头到脚覆盖着的惊慌显而易见,如果不是在看见自己的瞬间变成这幅样子,她才不会发动自己的疑心呢。 “咳,突然有点儿急事儿,所以弥小姐您还是回去吧,啊?”用着一股哄小孩似的语调,刘三半问半说,眉宇之间的紧迫感让弥幺幺更为怀疑。 “究竟是急事惹人心慌,还是身份害人意乱?”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听着两人令人焦灼的对话,小王八挠挠耳朵就说:“弥六小姐……该不会是我们三爷被人告去左监司了吧? 虽然以往他也有被人告是江湖骗子的前例,但他的药都是货真价实的!” 此话一出刘三被气得脸色涨红,却又碍于弥幺幺在此不敢发作,只狠狠的瞪过他一眼,这才又好声好气的道:“我现在真的有事儿,您别为难我呀,或者您要什么药,我都可以给您!” 轻笑一声,弥幺幺反手开了个结界罩在自己和刘三身上,似笑非笑的看向连连后退的刘三,一点都不委婉的问:“云泽大陆和超新星纪元之间有什么联系?” 回应她的,是来自刘三瞳孔的震惊。 见他面上笼着几分恍然,弥幺幺又问:“你是如何穿梭时空的?” 想必之前那个问题,刚刚的话更一针见血。 只要问出如何穿梭时空,得到穿梭的办法,那还用得着成为云泽大陆第一强么?这么多的破事根本就不需要去处理了。 “用交换东西来作为交易筹码,是为了什么呢?穿梭时空的方法是要收集什么东西吗?”弥幺幺再问,话落她又立马接上一句: “收集什么才可以?血香丸?需要集齐多少颗?还是说把那些血香丸和其它东西融合在一起,最后再催动什么?” 一句又一句似利刃的话接连刺在刘三心窝子上,不过多久他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一个恍然便重重的倒到后面,好在有柜台拦着他。 “你既然算到我要来找你说这些,便是知道我的来路的。为什么不敢说?我会吃了你么?大家都来自异时空,说出来只会多一个帮手,这样不好吗?” 弥幺幺再往前一步,盛气凌人的样子现在活像个坏蛋。 “再有一刻天就黑了,弥老幺,你恐怕没时间问得再详细些了。”蚊子紧张提示道。 咬咬牙,弥幺幺缓了口气:“你现在不愿意说也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时间。放心好了,这件事关系重大,我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邪笑一道,她打了个响指撤了结界,状况之外的小王八一头雾水就道:“刚才发生什么了?我突然看不见你们了,现在又好了……” “天机不可泄露。看好你们三爷,别叫他跑的没影儿了,不过就算跑去天涯海角,我也有办法找到你们的。”笑毕,弥幺幺抬脚就出门去,然而在掀开门帘的瞬间,她僵住了。 满天的虫子齐整又有纪律的往不同的方向飞去,在这即将暗下来的夜幕之中异常明显。 “居然是念奴娇!” 第一百八十四章 烟花柳巷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听着蚊子的惊呼,弥幺幺放下门帘,站在原地陷入沉思。 念奴娇是用来跟踪和侦查用的特殊小飞虫,属于一阶驭兽师必学的基础操作。这种小虫子在白天都不能看见,更别说是晚上,怎么她就一眼瞧见了? “弥六小姐怎么了?是落下什么东西了吗?”在刘三的疯狂暗示之下,小王八开口询问,气的刘三转身就进了后屋。 弥幺幺摇头,突然又看向身边人就道:“适才被一只大马蜂扑了一下,有些惊讶,这大冬天的从哪儿来的马蜂呢。” 一听这话小王八被吓得魂不附体,二话不说就拿起扫帚冲出门外,如今弥幺哟可是曹肃的人,若是在这里受了伤,那岂不是要完? 然而顺着外头的石灯看了好半晌,他什么都没看见。 “没有马蜂啊,您可是看错了?” “那便是我分神错乱了。”笑说着,弥幺幺往自己身上套了个结界要走,谁知结界边缘骤然变红,惊得她又是满面诧异。 好端端的结界搭错筋了不成? “你身上有别的东西。”蚊子凝重说道,接着便现形,在弥幺幺的注视下,它飞去了她的袖口。 在它手搭上袖口的瞬间,一条格外刺目的丝线便显现在眼前了。 “追魂线?”一把拉过丝线细瞧,见那上头还隐约冒着光,弥幺幺顿时冷汗直冒。 又是念奴娇,又是追魂线,到底是什么人这么迫切的想知道自己的行踪? 好在刚才和刘三说话时设了结界,即便有人跟上来也是什么都听不去的。 “外头的念奴娇目测还没有发现你的行踪,估计和放追魂线的不是同一个人。而且能放这东西在你身上的,除了弥家的人再无旁人了。” 听过蚊子的话弥幺幺只点点头,转身就用灵法传递自己的心声给刘三:“如有人登门向你打听什么,只说我在这里换一味求子良方。” 说完她又取消结界,大摇大摆的离开此处,一路直奔春香楼,路上闲逛之余还派人往弥家传了消息。 “秘辛院之人去不得那等烟花柳巷,这是院规!” “六小姐是教主夫人,她一个姑娘家独身去那儿万一遇到坏人,咱们怎么向教主交代?” “她为什么去那儿?还不是你没看好?” “你又看好了?总之必须去春香楼!稍有差池,整个九斋都要掉脑袋!” 立宇和苏绍两人接到消息后站在院子里争执不休,看得芷婵和李嬷嬷两脸尴尬,见他俩都快打起来,芷婵无奈低声道:“嬷嬷,我看咱们还是先去找-小姐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走吧。” 坐在春香楼上好的雅间里,弥幺幺半趴在桌子上,手里捧着一杯茶,目光不断扫着坐在自己周围的年轻姑娘们,气氛不是一般的尴尬。 这种地方原是不招待女客的,但那老-鸨认出弥幺幺后,什么废话也没说直接就给她安排了一条龙服务,现在房门外头挤了一堆人,都屏息凝神的听着屋子里头的动静呢。 “这弥六小姐还真是风流啊,前有弥肆后有曹教主,左有祝大小姐,右边儿还有个清屏堂二当家的护着,现在竟然还光明正大逛春香楼……真是令人唏嘘。” “唏嘘个屁,我要是能活的像她那样滋润,我做梦都要笑醒了。” “咳。”外头极小的对话声,对于弥幺幺来说并不难听清,那些八卦绯闻什么的对她而言也不是什么痛点。 只是……只是被这么多袒胸露乳的姑娘围着,被她们身上各不相同的脂粉香气笼着,她实在是如坐针毡。 美女虽好,但不论正眼还是余光,只要睁眼就能看见的一片白花花,未免太羞耻了些! “教主夫人,您、您想听什么曲儿?奴家唱给您听……”紫衣姑娘轻声询问,她们在这里坐了这么久,门外的影子越来越多,与其尴尬下去,不如主动打破沉寂。 “呃……你们当我不存在就好,不用管我。”偏过脑袋挠了挠后脑勺,弥幺幺浑身僵硬的说道。 谁知听了她这话姑娘们才不依,另一个粉衣服的就说:“您大驾光临,若是不把您伺候好了,别说是曹教主,就是柳妈妈,她也不会饶了我们的……” 一闻此言弥幺幺顿感羞愧,她只是想扰乱跟踪自己的那两人的思路,脑子一热就来了本条街客流量最大的春香楼,谁曾想落到此等地步…… “依我看,你就把她们每个人都临幸一把,也不枉你来这里一趟,平常女孩想进还进不了呢。”蚊子幸灾乐祸在空间说道。 握握拳头,弥幺幺笑吟吟看向众位姑娘:“或许我可以给你们卜上一卦?” 众人愣。 “太妃千岁千千岁!” “臣等恭祝太妃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受着百来个人的礼拜,安太妃两手踹在袖子里,叹了一口长气,点点头便对着身边萧池暝道:“让他们起来吧,雪还没化干净,地上凉。” “众卿家平身!” “谢陛下、谢太后!” 扶上安太妃胳膊,送她走向自己座位,萧池暝低声问道:“意儿那根葱跑哪儿去了?” 闻言安太妃顿步,盯着萧池暝看了半晌,嘴角压低就是一句反问:“曹肃跑哪儿去了?” 萧池暝惊,很快回过神后迅速看了一圈周围,方又将声音压得更低:“您都知道了?” “哼,一个两个都拿我当小孩儿哄,我掐掐指头随便一算就知道你们的小把戏。” 傲娇着,安太妃自顾自坐下,顺手拿来放在盘子里的小甜橘子,萧池暝见状蹲在她身边,接过橘子亲手剥开,悄悄的说道: “朕是打算一会儿随便找个理由,说曹肃被派去执行任务了,您呢?准备了什么说辞?” 被喂了一口橘子,安太妃面无波澜回道:“反正他在外人眼里永远都是活不久的短命鬼,随便扯一句他病了也就糊弄过去了。” 萧池暝再惊:“意儿那根葱可是您的亲孙子。” 第一百八十五章 阿弥可有受伤?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顿了一下,安太妃一脸茫然:“所以呢?” “……没事了,您吃橘子,多吃点儿。”说着萧池暝起身,临走之际又回身看向安太妃身边的小花:“也别让她吃太多,吃多了上火。” 安清侯府,萧酒意手里攥着一张小纸条,现在正满面愁色的在房间里走动,但凡外头有一丝的动静,他都要开门看上一看。 又过半盏茶时间,他忍无可忍走去案前,取来画卷轻轻铺开,抚着画上人便道:“阿弥千万保护好自己,我一会儿就到。” 话因未了萧弦急匆匆推门进来,从盒子里取出一只新的面具递向萧酒意,开口即是一道吐槽:“侯爷,您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女儿态了?” 新面具是银白色的,半镂空的精雕刻花纹格外好看,那是他准备给弥幺幺的礼物。 “你要再晚些出现,我就要急死在这里了。”说罢萧酒意擦了擦面具上的指纹,将它放回盒子里,后又小心翼翼收起画卷,正要散形离去却被萧弦拦住: “弥家出现的那宗干尸案您不调查了?师尊大人又叫您去做什么了?” “阿弥现在在春香楼,我要去找她,干尸案的事情先放一放,今晚霍家主持的商会必然能引起金云城大波动,你带上左监司的人去好好调查一番,说不定就能找到霍行的踪迹。” 说完萧酒意瞬间撤离,使得还楞在原地的萧弦像个呆子。 良久,他终于反应过来,只幽幽的道:“所以师尊大人叫他做什么?” “我管你找谁,我们这里可从不招待女客,二位最好识趣些,别叫我们动粗手才好。”柳妈妈握着暖壶冷冷的说。 她年龄和李嬷嬷差不多大,虽然从头到脚都有珠宝傍身,但头上艳俗的花和脸上倍显轻薄的妆容,让她心里逐渐不满:“不接待女客你放我们家六小姐进去做什么?” 一旁的芷婵闻到火-药味连忙挡在她面前,尽量用着委婉的语调再说道:“这位妈妈还请给我们一个机会,就算不叫我们进去,也帮我们给我家小姐传个消息,酬劳自然少不了您的。” “我堂堂春香楼,乃是金云城第一大青楼,一天收进我的囊袋里的钱抵你们十辈子的月钱,你们拿什么给我做报酬?夸海口也该有个度才对。 况且我方才也就说了,我们春香楼从不招待女客,什么时候就放你们家五六七八的小姐进来了?” 说完柳妈妈不耐烦的狠狠瞪了一眼芷婵,气的李嬷嬷当下拉过芷婵在自己身后,怒气冲冲就指着对方鼻子骂道: “你个见才眼开的东西,把人放进去了立马就不记得放进去的人是谁了!从一开始我们就说了要找弥六小姐,你可听见了? 我们弥家虽不是封川首富,但在这金云城里也不是你小小的一个春香楼比得了的!再者说,我们六小姐是左监司的教主夫人,当朝陛下都要客气三分,你算什么东西?” “我还不知道你家主子是谁呢?她一来,我整个春香楼最能赚钱的姑娘都去陪她了,现在人还没完事儿钱也没到手,我为什么要让你们进去带走她?” 一闻此言李嬷嬷气得差点要动手打人,好在芷婵反应敏捷一把抓住她,好脾气虽然退了下去但也没什么好脸色,在这人来人往的闹市门口,她才不想丢了自家主子的脸。 “不进就不进,我家小姐要在你这地方受到什么不好的影响,到那时候可别怪我们没提醒过你!”芷婵冷声骂道。 话才出口就众人便是一阵惊呼,还不等她回头去看,身后就冲来一团烟雾,飞速冲上了弥幺幺所在的房间—— “啊!” 是一阵惨叫。 房门从里头打开,姑娘们一涌而出,蛮力大到门外挤着的人站都站不稳。 “阿弥可有受伤?!” “阿、阿肃?” 保持着原有的姿势,弥幺幺尴尬的看着惊慌失措蹲在自己面前的人,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十来秒之前她手里还是姑娘的柔荑素手,现在她的手已经被握在曹肃掌心了。 “是何人带你来这种地方的?保护你的人呢?刚才那些人有没有欺负你?”曹肃满眼都是担心,语气里除了隐隐的怒意,更多的是自责之调。 “我……我原是想离了近身保护的人自己出来,但是突然发现被跟踪了,然后脑子一热就进了这里,刚才那些姑娘待我很好,我还给她们卜卦来着。” 弥幺幺轻轻的解释,话间见曹肃的担心不减反增,说完又连忙抽手捧上他的脸,语气柔柔的哄道:“阿肃只管放心,我真的没事。” 盯着她的眼睛片刻,曹肃另一手揽上她的后背,将她拥在怀里,抚了抚她的后脑勺说:“都怪我太刻意的保护,才叫阿弥有了不自在的感觉,险些酿成大祸……” 一听曹肃开始道歉,弥幺幺先是楞了一下,接着又带着几分茫然安慰他:“阿肃是在乎我才会想保护我,我怎么会觉得不自在呢? 况且那些保护我的人也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我只是想去和朋友单独说说话,所以没有带他们。” 此话一出,曹肃的动作僵停,重新看向弥幺幺的脸,满眼都是忧虑:“阿弥和那人……是朋友吗?” “嗯……真要细说的话也不算是,只是因为一些缘故所以有了些羁绊。”与他对视着,弥幺幺坦诚相告。 小纸条上的消息历历在目,九斋传来的消息也在耳边回旋。 挣扎良久,曹肃心一横,握紧弥幺幺的手道:“对不起阿弥,我以为我会去宫里给祖母贺寿,又担心他对你有非分之想,所以……我现在就通知奉天司的人放了他。” 弥幺幺愣住。 “阿肃说的是花前月下?” “阿弥说的难道不是他?” 原来是跨服聊天。 弥幺幺噗嗤一声笑起,在曹肃尚未回过神之际一口就啄在他唇上,曹肃喜笑颜开:“我还是放了他吧。” “倒也不必,关着去吧。” 第一百八十六章 阿肃の蠢萌体质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柳妈妈,回头麻烦您告诉那位叫做玉藻的姑娘,我为她卜的卦显大吉之照,近期去道观兴许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说完弥幺幺和曹肃十指相扣离开,柳妈妈一边掂量着手里的金条一边春风满面的目送二人离去。 和弥幺幺说过话,带她走远,芷婵与李嬷嬷相视一眼,冲到柳妈妈面前便一把夺过金条骂道:“我们六小姐身份尊贵,给你们春香楼的姑娘卜卦那么多回,这金条你该还给我们才对!” “放肆!你们还有没有王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劫?!”柳妈妈怒吼。 谁知听过此言芷婵只冷笑一声:“王法?我们六姑爷就是王法!李嬷嬷,我们走!” “我的金条!” 街市上人来人往,曹肃红着耳尖,握着弥幺幺的手站在一处墙角,盯着她的嘴巴喉部滚动异常频繁。 “阿弥,我有一件礼物送给你。”说着摊开手掌,化出盒子,亲手打开将里头的东西呈给弥幺幺,满心欢喜就道: “上次送你的面具你好像不太喜欢,所以这次让人做了比较适合你的面具,你戴上看看合不合适。” 一闻此言弥幺幺差点笑出声,眼前这呆人又糊涂了。送面具给自己的明明是他萧酒意的身份,现在他用的可是曹肃的身份。 坏点子突然涌入脑中,弥幺幺嘻嘻一笑便说:“好啊,不过我想让萧萧先看见我戴这张面具,我有好几日没见到他了,突然还有些想他呢。” 曹肃愣:“什么萧萧?” “安清候呀,他长得可好看了。唔,一提到他我就迫不及待的想去见他了。” “今天是安太妃的生辰,他肯定去宫里参加晚宴了,阿弥改日再去找他,好不好?” 听曹肃极其温柔的哄自己,弥幺幺一时又气又想笑。 他竟然能容忍自己去找别的男人? 他竟然能把这两个身份混淆到如此地步? 简直把呆萌属性拉满了好吗! “万一他就没去呢?毕竟大家都说他身体不好,这几日又总是晚上下雪,着凉在家躺着也说不准呢。”弥幺幺故作认真思量的模样说。 一听这话曹肃暗暗的吸了一口凉气,抬起她的下巴重重吻了一会子,这才说着才组织起来的小谎话道:“那阿弥一路小心,正好我左监司里还有些许事要处理,先走一步。” 说完他瞬间散形消失,憋笑快憋出内伤的弥幺幺终于不用再忍,哈哈大笑着就对冒出来的蚊子道:“你看他那傻乎乎的样子,像是会算计我的人吗?” “……我暂且称他为恋爱脑。”说罢蚊子仍觉不够,两手捂着自己的脑袋就说:“你的笑声真聒噪,不过我告诉你,比起有心机的人,这种恋爱脑更可怕,因为根本靠不住。” 无视了蚊子酸到极致的话,弥幺幺敛了敛笑意,抽出御魂剑便斩断了身上的追魂线,同时再度开启小结界,以此避免念奴娇的追踪。 断然不能让那些居心叵测的人知道她的阿肃的身份。 做完一切她牵着追魂线在附近瞎溜达一圈,随手绑在一条狗身上,戴了面具便往前面走去:“走吧,我们去偶遇萧萧。” “你跟曹肃说要去找萧酒意,现在还往前走?安清侯府在那边!不过也没什么所谓,反正地球是圆的嘛,迟早还会再遇上,这样也算是偶遇了。” 蚊子没好气的说,弥幺幺再次选择无视。 不管她在哪里,不管是阿肃还是萧萧,他都一定能精准无误的找到自己的位置,这便是她和他之间的偶遇。 “再有两刻钟,本次商会便正式开始了,各位都往会场里去坐着,里头有上好的酒食招待大家,千万不要拘束!” 管事的一声话开口,众人惊呼口哨声不断。立于高楼上俯视乌泱泱一片涌进会场的人,离霄鹄眉头轻蹙,转身就看向霍丞道: “霍老板是东家,召开这么一次盛大的商会本就要耗费不少银两,现在又这么阔气,怕又是一大笔开销。你们霍家大院里是堆着金山银山吗?” 他的话虽是指责浪费,但说的又让霍丞备受恭维,瞧着对方脸上喜忧参半,离霄鹄暗暗看了一眼坐在一边饮茶的离煜寒,索性又说: “我要是在你这个年纪有这样的作为,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您说笑了。”霍丞轻笑着回应,话落笑意便立即收了大半,顿了顿转向离煜寒,犹豫不决的问道:“离少主,徽仙洲这些年的生意好做吗?” “霍老板这样财大气粗的人,也会把目光放在徽仙洲那种小地方吗?”离煜寒反问,说完淡淡的扬了扬嘴角,补充道: “你要是想把霍家生意发展到徽仙洲,我们离氏自然是欢迎的。” “霍老板不必和我哥哥绕弯子,你们中原不是有句话,叫什么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什么乎吗?能和霍家做同盟,对我们离氏来说也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 离霄鹄接过话说道,软软萌萌的声调配着他所说的话,显得极其违和。 霍丞强忍着不适,背过手去搓了搓手心的汗,脸上挂着挤出来的笑道:“有您二位的这番话就够了,日后霍家要发展过去,还是要靠离氏帮扶的。” “那是自然。”离霄鹄小脸上尽是得意,说完对上离煜寒冷冽的眸光,瞬间就蔫了下来,乖乖的走去他身边坐下再不吭声。 只听离煜寒开口:“令弟的事情,我们兴许可以帮你。” “什么?” “你们金云城的左监司教主曹肃,可不是什么一般人物。你能想到的办法,他怎么会想不到应对的计策来对付? 你弟弟要落在他手里,降下来的罪责可不止现在这么简单。”离煜寒幽幽的说,语毕又喝了一口茶。 霍丞冷汗直流,眼前这两个小小的娃娃,怎么一个比一个让人感到害怕? “此话怎样?”他试探着问。 离煜寒哼笑:“他有个叫做单姑娘的师父,霍老板不会不知道的。” 第一百八十七章 阿弥今天好冷漠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自霍行拜入单姑娘门下起,霍丞就极力反对。现在金云城里干尸案一桩接着一桩发生,是谁做的他心里清楚的很。 何况霍行又是通缉犯,倘若单姑娘的事情败露,难免不受连坐之罪。原本和离煜寒谈话是想给他铺条后路,没想到反被拿捏一条把柄,这下可该如何是好? 杂乱的思绪在霍丞脑子里翩翩起飞,天上还时不时炸开一团烟花,嘭嘭声恼得他一时只觉腹中火气四窜。 “霍老板不用担心我们把这件事说出去,那个所谓的单姑娘,我们也是认识的。”看穿他的所思所想,离霄鹄直言不讳道。 一听这话霍丞猛然看来,见离煜寒少年的脸上充斥着满满的沉稳气,心里是说不出的感觉。顿了一会儿,他才温吞吞问:“您们是打算如何?” 放下茶杯,离煜寒不紧不慢的起身,走至栏杆前,端量着天上的烟花尾巴,道:“你太多疑了,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令弟需要帮助,我可以提供帮助。” 随着他的目光看去,霍丞沉思良久,后什么话也没说,只对着他的后背拱了拱手。 “不愧是花了大价钱买来的烟花班子,这花样和场面简直让人眼前一亮嘛。”两手背在身后,弥幺幺仰着脑袋边走边说。 只是再好看的场面,都有煞风景的东西。 天上四处盘旋的念奴娇数量过于庞大,这密密麻麻的存在很难让人忽视。 “你说到底是谁这么闲用这东西搜寻我?”顿住脚步,弥幺幺捏着下巴,一脸沉思状,语气里多有无奈。 蚊子疲惫的坐在她头顶,生无可恋道:“你难道不该先关心一下是谁用追魂线跟踪你的吗?毕竟那东西可是要放在你身上才有用的。” 谁知话才出口弥幺幺想都不想直接回道:“除了弥远山还有谁?” 蚊子怔住:“虽然他看不惯你,但你这么一口咬定是不是有点太果断了?明明最有可能的就是芷婵。” “就凭你这么怀疑芷婵的份上,真要是她动的手脚,你能不第一时间就发现?”反驳着,弥幺幺又摸了一把脸上面具,轻轻一笑便说: “是不是弥远山到时候自然知道。我猜萧萧会在下个人少的拐角处出现,你觉得呢?” “……那你慢慢跟他谈情说爱去吧,告辞。”说完蚊子一秒没了影儿。 没走出去几步,一只手从暗处伸过来,一把抓住弥幺幺的胳膊,稍一用力便将她揽入怀中,熟悉的清香伴着她感受这抹温暖,久久不能离开。 “阿弥。”萧酒意轻唤。 身份都换了怎么还这么称呼?果然是个呆人。 暗暗笑着,弥幺幺两手抱住他的腰,脑袋蹭了蹭他胸口,软软的道了句:“阿肃怎么在这里?” 感受到萧酒意身体颤了一下,她又抬头看去,之后故意做出惊慌,猛地从他怀里弹出来,捂着嘴巴就道:“侯、侯爷?怎么是你?” 前有弥幺幺的假意揭穿,后有她的小小惊呼,萧酒意慌忙拉过她到一边,四下环顾确认无人方才低声说:“阿弥你听我解释——” “对不起啊侯爷,我、我刚才没看清楚还以为是曹教主……不过你放心,街上这么吵肯定没有人听到我刚才对你的称呼!” 弥幺幺此话一出萧酒意彻底茫然,她到底是发现了还是没发现? 愣着神,只听眼前人笑嘻嘻的又说:“今晚这样热闹祥和,侯爷为了不让百姓感到惊慌特意不戴面具,真是个细心的人。” 认定弥幺幺没有看穿自己,萧酒意这才忍着后怕回道:“谢谢阿弥夸奖。” 话出口又惹弥幺幺偷笑一阵,她故意娇嗔,说:“侯爷不可以这样叫我,这个称呼是我和曹教主之间的专属叫法,除了他谁都不可以叫的。” 萧酒意恍然,盯着眼前人,心脏莫名的疼了一下:“阿弥为何突然变得如此冷漠疏远了?” 她居然称呼自己为“曹教主”?不久前她还一口一个阿肃的! “有吗?”说着,弥幺幺环上他的脖子,踮起脚尖便送了一抹香吻在他唇上,过后又咯咯笑道:“萧萧现在还觉得我冷漠疏远你吗?” 一团烟花在夜幕上炸开,明亮的光照在弥幺幺脸上,映得她的眼睛里也各有一朵小花。 蓦然间,萧酒意心跳加速。 她的笑容好像溜进了他的心脏里。 握紧她的腰,浓情蜜意之间,他忽觉嘴唇有些干,低头便覆了下去。 “达咩。” “嗯?” 挡在他唇前的食指动了动,弥幺幺笑得更甜:“你还没说我戴这张面具好不好看呢。” “好看,阿弥戴什么都好看。”萧酒意迫不及待的说,语毕一手握住她的手顺势就要拿开,怎料弥幺幺取下面具便对他扬了扬:“这是曹教主送我的,我看更配萧萧你,戴上与我瞧瞧。” “啊?”萧酒意再愣,每每有了零星思绪便被弥幺幺的笑容打乱,呆了约莫两分钟,他才彻底放下思绪,应了一声:“既是送给你的,你就好生收着,不过你想看,我便戴给你看一看。” 言毕他快速戴上面具,只是这面具是按照弥幺幺的脸型打造的,他戴上略微有些小了。 “萧萧戴上这个反倒更像个倾城的美人儿了,那今晚你我就以姐妹相称。走,妹妹带你去游玩。” 又是一道极具突然的话,萧酒意尚未反应过来就被弥幺幺拉着往热闹的地方去,一边组织语言还要一边听着她的絮叨。 “再过半个时辰烟花班子就会放出最好看的烟花了,我们现在逛逛停停的过去正好能赶上。”弥幺幺说。 “阿弥,阿弥?” 任凭萧酒意如何叫,弥幺幺都当做没听见。 只是忽然之间她一步都走不动了。 回头看去,原是萧酒意停在原地。 “萧萧怎么——” 话未说完,萧酒意一步上前直接把她捆在怀里,一声不吭直接吻上去,惊得来往众人瞬间沸腾。 几秒后,弥幺幺额上一疼…… 第一百八十八章 是浓情弥意啦笨蛋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萧酒意的面具掉了。 弥幺幺两手扶着面具,这场面好像似曾相识? 萧酒意还是像之前那样,慌乱间立刻揉上她被砸的地方道:“对不起阿弥——” “与其说对不起,不如给我一个亲亲来得实在。” 打断他的话,弥幺幺将面具拿下捧在怀里,小表情尽显期待,使得萧酒意心底当下窜出一股暖意与悸动,腼腆笑了一瞬,紧接着就吻了下去。 围观众人又是一阵唏嘘。 “这弥幺幺也太放肆了些……都有曹教主了还敢这么……这么放荡。” “这事儿要让曹教主知道保不齐要死多少人呢,还是别乱说的好……” “那也不能遮掩她是水性杨花的女人的事实。” “没错!” …… 在七嘴八舌的议论里行走早就成为弥幺幺的标配,对于这些她是丝毫不在乎的。 可萧酒意不一样,他见不得任何人伤害她。 在那些乱七八糟的话递进耳朵里时,他的眉头瞬间皱起,然而才离开弥幺幺的唇不过几秒,她又很主动的贴上来。 呼吸相融之间,弥幺幺只低声笑道:“面具掉了我接着,天塌下来你顶着。” 说罢她捏了捏他的耳垂,眼中柔情更甚:“但不是现在。” 抿了抿唇,萧酒意随着她笑,之后又在她甜甜的嘴巴上点了两下,牵起手就道:“都依阿弥的,我陪你去逛街。” “好。” “爷,今晚来参加商会的人有些多,咱们的会场现在挤得水泄不通,左监司的人已经带着东锦卫和衙役来维持会场内外的秩序了。”一侍从禀报道。 闻言正和离煜寒商议什么的霍丞眼中怒意都快杀出来,拳头一秒握紧就道:“左监司的人来凑什么热闹?维持秩序这种事情用得着东锦卫?” “带头的是左监司的玄大人,看样子此番前来不单是为了维持秩序……”侍从又道。 “呵,一群鹰犬,都是朝廷教养出来的好狗!传我的话,把会场前后左右三条街全部包下来!扩大我们的会场范围!我倒要看看他们这下用什么理由接近我!” “前面那条街是金云城最繁华的街,那儿可是给安太妃贺寿的烟花班子,霍老板包不下来的。” 霍丞才嚷嚷,离霄鹄就泼了一盆冷水给他。 本就火气大的霍丞听了这话更气,起身之后叉腰在原地晃悠了好一会儿,强压着怒意,指着侍从便说: “此次商会最终目标是选出皇商,你去告诉他们,最好在两刻钟之内把地方腾出来,否则耽误皇商竞选大家都得掉脑袋。 顺便告诉已经到场的人这次的变动,把开始的时间往后推两刻钟。” “知道了。” 望着侍从离开,离霄鹄撇撇嘴又坐回去,在霍丞急切的瞎晃悠之中,他不由得又看向离煜寒。 一时没绷住,小声就问:“煜寒哥哥,他身为一介商贾,怎敢和皇族对抗的?” “我也好奇。” “所以受到诅咒的,只是你安清候的身份,对吗?”弥幺幺问。 “是的,只要我不以那个身份出现,就不会有人遭到厄运。” 回答着,萧酒意对一边卖糖葫芦的人招招手,待那人走来,他挑了一支又红又大的递给身边人。 盯着糖葫芦半晌,在他的注视之下,弥幺幺一口就咬下一颗糖球,裹在嘴里嘎叽嘎叽嚼动。 酸味远比甜味更有攻击力。 她喜欢吃甜,但者不妨碍她拒绝糖葫芦这种东西。 “好吃吗?”萧酒意满怀期待问道。 弥幺幺疯狂点头,笑的眼睛都变弯:“超级好吃!萧萧买的比我以前吃过的甜的多,要不要尝一口?” 闻言,生平最不爱吃甜的萧酒意没有丝毫犹豫,凑到她递过来的糖葫芦上头同样咬下一大口,酸甜感冲的他眼泪都快冒出来。 好在咽下去之后什么感觉都没了。 “好甜,不过阿弥吃了它的嘴巴应该会更甜。”笑着,萧酒意亲了亲弥幺幺,果然是甜腻腻的味道,好吃极了。 耐着脸红,弥幺幺又咬了一口糖葫芦,道:“下诅咒的那个人是不想让你用那个身份吧。” “此话怎讲?” “哈哈哈我随口胡说的。” 下诅咒的人要是真想害他,那为什么他曹肃的身份就不会有事?又或者说,那人根本是觉得萧酒意安清候的身份有碍于他。 安清候之上是皇室,但曹肃之上,只是朝堂。 只是这些现在还不能跟他说,否则拆穿了他的身份岂不是很伤他自尊? 弥幺幺心想着,不经意间又咬了一口糖葫芦,很快,酸味卷过她的味蕾,一瞬就将她拉回现实之中。 “萧萧怎么突然想到给我买糖葫芦了?” “因为祖母喜欢吃,平时我出门也总能见到哭着闹着要吃糖葫芦的小姑娘……所以就买给你了。”说着,萧酒意笑容顿收:“阿弥可是不喜欢吃这个?” “怎么会呢?我很喜欢吃这个的!还有喔,照顾我的一个妈妈做的雪花饼超级香,不过比起我五姐做的稍微有些腻,回头我带给你吃!” 见弥幺幺满面喜气,萧酒意也连连答应,早将他不爱吃甜的事忘到了九霄云外。 “对了,我之前说要送你血香丸结果一直耽误。”掏出一只瓶子,弥幺幺将它放入对方手中,接着又扬笑道:“我可没有食言喔。” 握紧小瓶子,萧酒意心间又是一阵荡漾,温笑便道:“阿弥真乖。” 不曾想话音才落脑海中猛地就闪过一人模糊至极的脸,过后即是一阵头晕目眩。 “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弥幺幺紧张问道,下一秒连如何复活萧酒意的步骤都想好了。 毕竟小蚊子曾经说过,他是个病秧子活不久的。 见他半晌紧闭双目说不出话,弥幺幺一时心里更慌,开口就是一句:“萧萧你放心死就是,我一定会为你逆天改命的!” 萧酒意睁眼,满目深沉,道:“阿弥,我死是必然的,但如果你能亲我一下,我现在就不会死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霍家的有些嚣张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憋笑,弥幺幺抓住他的两只耳朵,用力亲了两下便笑:“亲两下萧萧就会长命百岁的了。” 听着她的话,萧酒意瞬时弯腰,再次凑上去之前还留了句:“那多亲几下就可以与天同寿了。” 纵然不适感席卷全身,他还是想先在这份甜蜜中沉沦。 “将军,现在我们截获了两条消息……一条是咱们的人跟上了六小姐的行踪,还有一条……是六小姐,她现在和一名陌生男子当街亲热……” 士兵大气都不敢出一口,话落半晌见弥远山没有回声,硬着头皮看去却发现眼前人满眼阴鸷,嘴里低骂一句:“该死!” 而后攥紧手中纸条消息直接动身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咕咕声从房顶传来,随着一捧雪落下砸在窗口,接着窗纱外就闪动一道轻巧的身影。 弥舞月开窗,动作麻利的将外头的鸽子抓进来,一手操纵灵法落在它脑袋上,见鸽子的爪子变红,她这才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自从弥远山出门起,她就派出一只带了她提示的鸽子跟在弥远山身后。 等追魂线被弥幺幺发现,鸽子便会主动找上他。只要弥远山重新追上弥幺幺,到那时候一切都会如她所愿,并且不管是谁都怀疑不到她身上来。 看着鸽子因灵粉被沾上手印痕迹而变红的爪子,弥舞月笑的越发开心,果然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玄大人,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们会扩大这次的场地,您与其待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去和民众好好沟通一下,以免发生更大的事故。”霍丞两手抱在腹前,脸上笑容感受不到半分客气。 萧弦是见识过他的嘴脸的,就在前几天,以安清侯府小侍卫的身份。 冷扫了霍丞一眼,他一手自然而然的握住佩在腰间的罗生剑上,道:“如何保护民众安全,这一点我们左监司的人比霍老板你更会做,那奉天司派来的衙役也不是吃白饭的。” “玄大人说教的是,是霍某浅薄无知。但今晚整个金云城里都是极其热闹的,您还是去别的地方转悠吧。 我们霍家既然能主持商会,必然是有手段维护秩序的。倘若到时候真出了什么事端,您再来找我便是。” 霍丞不紧不慢的说,对于萧弦和他身后的一群左监司之人,他是没有半点害怕的。 于他而言,都是鹰犬。 “霍老板今晚难道是打算在商会上交易一些不方便让我看见的吗?要不然怎么这么着急下逐客令?”萧弦冷笑继续说道。 附近众人鸦雀无声,他们早被他自带的气场给震慑住了。 “煜寒哥哥,底下那个人……是不是那日在酩雪居和你动手的?”离霄鹄趴在栏杆上,盯着萧弦目不转睛,语气里带着许多紧张。 那离煜寒可是骄傲到死的人,酩雪居那天的打斗,可谓是让他颜面尽失,虽然他离氏之人一句闲话都没有,但那也是埋在他心底的一根刺。 见身边人没有回应,离霄鹄偷偷看去,这才发现离煜寒瞳孔中转着旋涡,顿时冷汗直冒。 谁知不过片刻,离煜寒只道:“所以他那日是为曹肃来的。” “玄大人执意不走,我还能强赶您走不成?里面请,给您上座!”霍丞叉着腰没好气的说,语毕自己先行进入大堂,狠狠的给了萧弦一个下马威。 萧弦才不理会他这些没营养的东西,侧脸对身边人吩咐了什么之后默不作声跟在他身后便进去了。 “欸?你们做什么去?”弥幺幺拉住一个正在收东西的小厮问道。 她才和萧酒意抵达烟花班子场地,尚未站稳就瞧见这些人在收摊,围观的群人脸上都显露着意犹未尽的表情,而那烟花班子里还混着一群“异物”。 “快点!别耽误时间!”那些人吆喝道。 本要和弥幺幺说些什么的小厮闻言又立即去做事,见状萧酒意当即拦住那人,道:“到底怎么回事?” “你谁啊!闪一边儿去!别挡着我们的路!”其中一个又气势汹汹的吆喝。 此话一出弥幺幺顿时来了火气,这烟花班子可是她弥家花钱买来送给安清侯府的,这人现在居然在自己的地盘上撒野?如此也就罢了竟还敢骂萧酒意?! “你哪位?谁叫你在这儿来的胡作非为的?”弥幺幺怒问,谁知话音才落那人冲上来便要推搡她,萧酒意一步上前扼住他的手腕便道:“你想做什么?” “啊啊啊疼!松手!” “道歉。” “啊啊啊对不起!松手啊!我的手要断了!” 有人保护就是好,弥幺幺心想,瞬时将脑瓜抵在萧酒意肩头,笑嘻嘻的抓住他的手,再次问向那个小厮:“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他们家的丞大爷说会场不够大,所以要占用我们的地方,让我们搬到别处去表演……”小厮小声回答,说完还悻悻的看了一眼霍家那些人。 一闻此言弥幺幺更气,让她的人换地方?有没有搞错? 然而还不等她发作,萧酒意便抢在她前头开口:“霍丞占用最大的路口做商会还不够么?” “要你管?!我们霍家有的是钱,就算是把商会开到皇宫里去也只需要多交些钱而已!”霍家人格外嚣张的说。 弥幺幺暗笑不语,那厮吼的不仅仅是萧酒意,还是曹肃。不管是哪个身份,那厮都是要倒大霉的。 “如果你们霍家给皇宫交的钱,是用掺假的玄凤毛所得的收益,我想还是不必了。毕竟国库不是粪堆,不是什么脏东西都进的去的。” 萧酒意回怼,使得弥幺幺笑的低下头尽量不显得那么张扬,察觉到她的可爱之处,他也跟着浅笑,另一手抚上她的脑袋便继续说道: “这个地方是给安太妃贺寿用的,如果你们不想被陛下怪罪,以此查出来你们霍家的那些烂账,还是趁早换个地方撒野的好。” “呵,只会耍嘴炮的小白脸儿,你有什么能耐,敢这么不要命的跟我们霍家作对?” 第一百九十章 丞大爷的款最大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对付霍家还需要作对吗?连作对都用不上,又怎么用得着能耐呢?”笑着,萧酒意对看蒙了的小厮招招手:“继续你们的表演,我夫人喜欢看。” “好!” “你!”霍家人说话就要冲上来动粗手,谁知其中一个认出弥幺幺,一把拽停她就道:“那是弥幺幺,跟在她身边的人估计都不是什么简单人物,还是先回把这事回给爷的好。” 瞧着他们气急败坏的离开,弥幺幺终于抬头,指着他们的背影哈哈大笑道:“看他们这副鬼样子,真是丢死人了!没想到萧萧的嘴皮子这么厉害!” “明明我的嘴皮子有更厉害的地方。” “什么?”弥幺幺嬉笑着回头,却在没有丝毫准备之下迎上萧酒意贴下来的吻。 众人因他二人成功守住今晚的烟花表演心生感激,这会子见他们这样当众腻歪也只跟着笑,半点闲言碎语都没有。 几秒后,萧酒意猛地心口巨疼,头晕目眩的感觉比先前更甚,强忍不适,他轻轻捧着弥幺幺的脸,离开她的唇满眼都是不舍: “阿弥对不起,我有些事要回去处理,不能陪你看烟花了……你就在这附近待着,稍后我就会让人来保护你。” 将他额上密汗尽收眼底,弥幺幺快速点头,再亲他一下又紧张的说:“我会努力的,你放心去吧!” “乖。”言毕萧酒意快速冲进人群,以众人看不清的速度消失不见。 “蚊英俊,快帮我查一下重铸魂体肉体和灵体的最佳方案,我要以备不时之需!” “……当人满足不了你了是吗?你不该查查是谁给你的宝贝萧萧下了咒术?”蚊子冷声回答道。 她想调查褚清月,又想帮芷婵清除单姑娘这个存在,要调查刘三,还要思考念奴娇是谁放的,现在又多了一件萧酒意的相关。 一想到这些,蚊子一个头八个大,心里烦躁更是无法言说之苦。 别人的破事桩桩件件,什么时候才能安心修炼? 正想着,弥幺幺就低声笑道:“好嘛,我是只顾着刷支线想碰见奇遇,但我能给你保证,一旦有机会可以修炼或者增加修为,我一定竭尽全力!保证不做咸鱼!” “弥老幺你又偷听我的心声?!” “你不是经常这么干?” “……” 说笑互怼之间,弥幺幺丝毫没注意到跟上来的弥远山。 霍家会场大堂里,萧弦端坐在主位上,手里把玩着一只装满茶水的杯子,任凭他怎么晃,水面都没有一丝波动。 霍丞虽坐在下座,但一身的不羁和纨绔之气直接将这里众人的视线都吸引在他身上。 “玄大人,您跟在曹教主身边多少年了?”霍丞吹了口自己杯里的茶,一脸冷蔑问道。 他这是在讥讽萧弦没有眼力见呢。 萧弦怎会不知? 不过是大事当头他懒得计较小的得失罢了。 “过了年令弟在秘辛院就整整三年了,本该是可以成为秘辛院掌院的,可惜剑走偏锋自毁前程。”又晃了晃茶杯,萧弦轻声回道。 霍行此次出事本就是霍丞的心头刺,现在萧弦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重提一次,是为何意大家都明白。 霍丞被气的不轻,抓紧扶手磨动牙关就道: “不要这朝廷的官爵俸禄也没什么,我们霍家世代行商,从祖上开始便有‘朝廷与狗不进族谱’的训诫,说到底也算是一桩好事儿。” 现在的人都兴这种方式来挽尊了?萧弦无语转笑,才摇了摇头的功夫就冲进来一人,他们跪在地上看都没看就说:“爷!弥幺幺带了个男人闹事,不准烟花班子撤离!” 萧弦和霍丞同时惊住。 几秒后前者笑而不语,后者怒发冲冠。 “一群狗眼睛的奴才!跪谁呢?我在这儿!”霍丞大骂。 那些人猛抬头,见上座的萧弦嘴角疯狂上扬,一时心里直打鼓,快速转向霍丞便是一阵求饶。 霍丞知道丢了脸,再大张旗鼓的发怒只会叫萧弦笑话,故而装的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摆摆手便道:“罢了!你且说说,弥幺幺和谁在那儿闹事?” 是不是曹肃可得问清楚,这事关他要不要发作负不负后果。 领会他的意思,其中一个连忙回答:“回爷的话,小的也不认识。不过看那人的穿着打扮,不像是左监司教主。” “长得什么样?”保险起见,霍丞又问。 另一个赶忙又回:“个头比寻常人高一些,但身形看起来比较纤弱,皮肤比较白,长得像个女人,但他手劲儿很大,看上去没那么简单。” “对,谈吐也有些啰嗦,穿着较为素净,应该是普通人家出身,多半是个穷酸秀才。” 听着他们的话,萧弦面具之下的脸早就黑得像抹了锅底灰。 自家主子分明是修长有型的身材,居然被说成纤弱?他明明生的俊朗至极,却被说像个女人?还有他那一身孔雀白线织出来的软罗袍子,居然被说是普通人家出身? 萧酒意要是普通人家的,那整个封川都找不出富贵人家的了。 思及此萧弦翻了个白眼,只听霍丞喜笑颜开道:“本次商会不允许被任何人阻止或者破坏耽搁!去!把他们通通轰走!” “霍老板为了商会还真是煞费苦心啊,玄某失敬。”萧弦阴阳怪气的说着,端着茶杯起身走向对方,俯视着他又道: “只可惜那个弥六小姐是我们教主的夫人,她要看中什么,我们教主是一定给的。 别说是那个烟花班子的位置,就是整个金云城的商铺,都能跟我们教主夫人姓。” 一听萧弦开口,霍丞才缓缓记起弥幺幺和曹肃之间的关系,顿了一会儿他抬手胡乱摆弄着,不屑的说: “那又怎样?我就不信堂堂左监司教主能容忍自己的夫人和别的男人你侬我侬,他那一世英名要还是不要了?可笑。” 谁知萧弦嘴角轻扯,将茶杯放在他手里,微微弯腰便回:“霍老板真要看不惯,大可以拎着教主夫人去我们教主跟前告状。” 第一百九十一章 又有事了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茶水一秒溢出,滚溅在霍丞手上瞬间就烫得他打了个哆嗦,紧接着啪嗒一声茶杯落地摔了个粉碎。 盯着他袍子上的茶渍,萧弦又勾笑,握住剑柄道:“前几日正好有个人去左监司告状,说教主夫人当街杀人又将其变成狗。 那桩案子到现在都没审呢,霍老板要是想告状也不必着急,届时和那桩案子归为一类即可。 我们教主夫人就在不远处,我觉得我得先去打个招呼。希望在我回来之前,这个会场不再是现在这样拥挤了。 不过有奉天司的衙役帮忙,我想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你说是不是啊,霍老板?” 说罢萧弦冲着霍丞拍了拍剑鞘,抬脚就从方才溅射在自己脚前的碎片上踩了过去。 几乎没人听到声响,那碎片已然细成面粉般。 “岂有此理!”霍丞一脚踹翻桌子,吓得一边候着的小厮脸都青了几层颜色,参加商会的宾客见状也纷纷撤离大堂往外面站着去了。 没人原意待在这儿遭受波及。 “爷……您消消气儿,左监司和奉天司的人都还在咱们会场里头呢,万一被他们抓住什么由头报上去了,对咱霍家又是大不利的事儿啊!” 霍掌事凑上来轻声劝解道,大冷天里他热汗直流,鬼晓得是怎么回事。 一闻此言霍丞更气,转过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满面紫胀道:“我霍家占据整个封川商行三分之一,我还怕他小小的左监司和奉天司不成?!” “爷息怒啊!现在人这么多您可千万不能乱说话!”说着,霍掌事也不管霍丞有多大的脾气,两手按住对方的肩膀便是一道低吼: “且不说咱们霍家势力如何大,眼下您要考虑的还是二爷!您难道真的要因为这一朝一夕的气性儿毁了二爷的前途吗?咱们霍家就只剩您二位了!” 说话间霍掌事双目通红,情绪激动非常,一番话出口震得霍丞两眼发直,怒意也在不经意间已然褪去。 愣了片刻,霍掌事晃了晃他的身子,待他回过神,霍掌事只轻言细语的道:“爷,收收性子吧,好好做咱们的生意,把霍家生意做的更大更好,啊?” 迟疑着,霍丞点头,顿了顿,他说:“把这条街所有酒楼都包下来,扩成咱们的会场。” “好。” 左监司里,曹肃坐在位子上调整自己状态,手边放着七八本摊开的册子和竹简,淡淡的光圈聚集在他身侧,始终昏暗的烛光也藏匿不住他额上的细汗。 脑中碎片的脸越来越来越模糊,但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和弥幺幺待在一起的时候接连两次出现不适,这指向性真的太明显了。 连陌生人都不会想去伤害的他,又怎么可能去伤害弥幺幺? 门外守着随叫随到的范古,房间里传来的一句又一句的轻唤,他听得清清楚楚。 “阿弥……” “阿弥。” 萧酒意走后,弥幺幺当真乖乖站在烟花班子附近哪也没去。她原本想在这儿等保护她的人到之前看烟花班子的重头戏,没想到两边都没等来不说,迎接她的是烟花班子的歇场。 “这可是为安太妃贺寿的重磅烟花,怎么能推到那么晚呢?”弥幺幺疑惑的问向负责人王麻子。 王麻子一脸慌张,僵了一会儿才回: “原本我们定的时辰是两刻前,但不久前弥家传消息说推迟一刻,但途中被霍家闹了一通,现在我们也琢磨不明白时辰,就派人去弥家问情况了…… 不过小姐您放心,只要问明白了我们立马开场!” 此话一出弥幺幺整个人都呆在那儿了。 烟花班子从表演场地到表演时间,都是云贵媳妇定好拿来给她过目了的,所以是来传消息推迟的是谁? 弥远山现在可忙着跟踪自己呢,整个弥家现在还敢明着跟她作对的除了他也就只剩两个了。 “方便告诉我是弥家哪位传消息给你们的吗?”弥幺幺问道。 王麻子又愣,想了一下回道:“是弥家六小姐。” ? 活腻了? 弥幺幺咬了一下嘴角,稍稍侧身看向外头等待烟花班子开场的群众,对身边人说道:“你要不要向他们打听一下我是谁?” 接连几道问话出口王麻子逐渐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当下往后退了一步便道: “我们收到的消息确实是从弥家传来的,除了一并传来的令牌,我们病没有见到那个人……” “你倒是个机灵的。”笑说着,弥幺幺两手抱在怀里,瞬时靠在架子上又说: “那就按照传话之人的要求来,不过到时候万一出什么祸端我可保不住你,因为我也是被陷害的那个。” 王麻子连连点头,面色凝重间叫来小厮便说:“去检查一下附近有没有可疑之人,或者班子里有没有出现什么可疑之处。” 话罢一侧就响起萧弦的笑声:“六小姐身为左监司教主夫人,断然不会做这些有损体面的事情。倘若真出了问题,左监司也会彻查到底。” 闻声弥幺幺看去,见萧弦以“玄”的身份出现,不由得又想起在两个身份里来回切换的萧酒意,一时没忍住掩嘴轻笑,之后则问:“玄大人也是出来逛夜市的么?” 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是不可能的。 心想着,她主动抬脚离开烟花班子往稍许空旷的地方去,最后停在一座小桥上,这边路灯少,来的人也少,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六小姐有什么事吗?”萧弦靠在弥幺幺对面的桥栏上轻问。 又是个聪明人。 笑了笑,弥幺幺两手撑在栏杆上跳起,在上头坐稳后,毫不拐弯抹角就道:“你是来查霍家的吗?” 萧弦迟疑一瞬,点点头:“六小姐怎么知道?我们教主告诉您了?” “那倒没有,只是这次的商会主要目的是为了选出皇商,来参加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家族。 霍家在封川横行霸道不少年了,货物真假混卖是其一,漏税逃税是其二,藐视国法皇权是其三。 趁着这个时机查他们肯定能查出什么端倪来,更何况离氏也是参加本次商会的一员。” 第一百九十二章 小桥对话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慢条斯理的说道让萧弦颇为惊愕,他怎么也想不到眼前此人会知道这么多。 观察着他的眼神,弥幺幺在暗中只笑。 在萧酒意离开后的那段时间里她实在闲得无聊,抓着小蚊子给她科普了霍家近百年来的大部分资料,连并参加本次商会的各大势力都摸得极为清楚。 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这波叫天时地利与人和。 “六小姐为何要强调离氏?难道您觉得离氏有什么问题吗?”缓了缓,萧弦试探着问,即便是弥幺幺,他也不能在这种大事上放松警惕。 理解他的用意,弥幺幺也不含糊,抬手落下一个结界就道:“离氏豢养魔种有意培养魔君,这件事你和阿肃知道吗?” 怔了一下,萧弦当即站直身子道:“这一点不止我们和陛下,就连天司局和祝家也在暗中观察。六小姐单枪匹马的,是如何笃定的?” 听过这话弥幺幺一时间竟不知对方是夸是贬,又笑一瞬,她道:“说来话长不如不讲,你们既然知道,那我的重点便不是这个。 关于干尸案,你们现在查的怎么样了?” 摇头,萧弦又靠在栏杆上,两手环抱稍稍低下头,叹气:“没有半点头绪。苟观至今也没能描绘出那个所谓的单姑娘的画像。 且我们已经最大程度的控制了金云城的人口进出,虽然情况稍有缓解,但案发频率还是很高。 不仅如此还出现了模仿作案,正如今早我跟您说的那样,现在我们真的被搞迷糊了。” 说罢他又突然抬头,满眼期待的看向弥幺幺道:“六小姐突然问及此事,难不成是和离氏有关系?” 闻言弥幺幺赶忙摇头:“离氏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这事还真不是他们干的。” 为防萧弦过度激动,她立马又补充:“单姑娘是我贴身丫鬟体内的恶的魂体,我也是最近才发现的,目前还没来得及告诉阿肃。 但是昨晚发生在弥家的那桩案子绝不是她干的,因为她的魂体已经一分为二了,同一时间里只能有一个存在。 每次单姑娘出动,芷婵都会发病昏迷,但昨晚芷婵没有发病,以及根据尸体情况,足以证明弥家还有其他人是她的教徒。” 萧弦原本听她分析听的连连点头,然而最后一句让他思绪又断开,蒙了一会儿,他道: “有六小姐做担保,我们肯定不会再怀疑芷婵姑娘,这件事我会回禀给教主,到时候大家一起想办法帮她除掉恶的魂体便诸事大吉了。 只是我有点不明白,您怎么这么肯定作案的人是她的教徒而不是普通人?” “有一个用三元绛圣丹来提升功法的主子,底下定然有一群效仿的奴才。 先前苟观也说她有一群教徒,而且她的主体现在还在弥家,弥家有她的教徒并不让我感到意外。” 说着弥幺幺又从系统取出苍月剑,将其扔向萧弦,待他接住又悠悠道:“离氏的手段远比我们现在所知的厉害的多。 这柄剑名为苍月,乃是佛门所铸的神器,之所以能落在我手中……”话说一半弥幺幺轻哼,之后又接上:“是因为这是离氏少主送给我的新婚贺礼。” “什么?!”萧弦眼睛都快惊得跌出来。 前有神器苍月剑,后有新婚贺礼,他居然不知道先惊讶哪一条。 “这剑破损程度很大,我目前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能修复它。劳烦你把它带给阿肃,兴许他会有好的思路。”弥幺幺又说。 收了苍月剑,萧弦尬笑着道:“六小姐思路活泼,实不相瞒我有些跟不上……您最终是想表达什么呢?” 闻此言弥幺幺脸上也挂了几分尴尬,轻咳一声她才温吞吞道:“没什么要总结的,你只管将咱们的对话都告诉阿肃便好,他能理解的。” 这话好像怪怪的?萧弦心想的同时应着,挠挠头,他又说:“可我总觉得您每一件事都是说了一半,您真的没有什么表达的吗?” 扶额,弥幺幺无言。 为什么大多时候她觉得聪明的人到最后都会打她的脸? 或许聪明和机灵是互不相干的。 正暗中嘀咕,天上砰的一声炸开一团烟花,吓得弥幺幺和萧弦一并打了个颤,两人慌张抬头看去,原是天上呈着一副看巨大无比的百鸟朝凤图。 “天啊,把烟花做成这样未免太奢侈了些。”萧弦震惊。 弥幺幺同样惊得合不上嘴。 这么美的画面,竟然是烟花这种转瞬即逝的东西呈现出来的? 这么美的画面,竟然是由烟花这种转瞬即逝的东西做出来的! 好看是真好看,奢侈也是真奢侈! 这么浩大的工程就为了这十来秒的璀璨?!怪不得安太妃以往不待见弥家呢,连萧弦都觉得奢侈,勤俭的老太太能不这么觉得?! 白费心思讨她老人家开心了。 暗忖着,弥幺幺捂着心头梗了好一会儿。 “一级警报!有大量毒物出现!快点做防护!”蚊子突然一声大吼吓得弥幺幺又是一梗。 感受着心脏砰砰狂跳的节奏,她颤颤巍巍的开了结界护体,顺手还个萧弦套了一个。 还不等他发懵,她便耸肩笑道:“该出的事永远不会落下,走吧,去烟花班子等着入戏了。” “啊?哦……” “你为了入戏你情愿被念奴娇发现行踪?”蚊子无语的问。 弥幺幺心声回道:“不然怎么引羊入套?” “是引狼入套,谈情说爱谈傻了?” “我说是羊就是羊,别顶嘴,小心你的蚊子腿。”说完弥幺幺还顿了一下。 居然押韵了? “Sk ~” “六小姐说什么?” “你听错了。” 烟花盛开后落下的短短的几十秒里,毒粉便随着风洒了大半个金云城,等弥幺幺和萧弦回到烟花班子时,毒效早已在群人之间发作。 “弥幺幺!果然是你干的好事!”弥远山一声怒喝转瞬就闪现到弥幺幺面前,等众人回过神,他的黑缨长枪都指在她脖子上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紧急处理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放肆!”萧弦一个箭步上前,噌的一声罗生剑出鞘直指弥远山,侧着的半个身子对向弥幺幺,俨然一副要保护她的模样。 早在弥远山出现的瞬间,弥幺幺就要召出御魂剑,不过现在看来好像用不上了。 “弥将军昨日受的羞辱还不够,所以专程挑了个人多的地方想再体会一次吗?”萧弦冷声质问道,话间剑刃已经逼向对方脖颈,离划破他的皮肉只差分毫。 闻言弥远山怒哼一声,别过头去只盯着弥幺幺道:“他又是你养的哪条好狗?” “三哥哥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此等粗鄙之语,不仅仅是对左监司不尊重,更是对自己的不负责。敢问哥哥现在怒气冲冠的找上我,是为何故?” 轻轻对萧弦做了个手势,弥幺幺站在他前面,脸上颜色不温不火,配着她的话,听得弥远山更来气,眉毛一横便说: “你还有脸问我?你我之间恩怨私仇暂放一边。我且问你,金云城之内的干尸案可是你做的?如果不是你,那为什么要给百姓下毒!” 一听这话弥幺幺一时竟然有些想笑,所以搞这毒来陷害自己的人是想拿弥远山当刀使? 只是弥远山性子火爆耿直,这么开门见山的方式,幕后之人怕是做梦都想不到。 “三哥哥能这么直白的问我,就证明在你心里我不一定就是凶手,对吗?”弥幺幺缓声问着,抬手压下萧弦的剑,碰上它的瞬间她便感受到特殊。 扫了它一眼,在弥远山又要发怒之前,弥幺幺继续道:“我要是想给百姓下毒,为什么要挑在我出门的日子里?生怕我没有嫌疑吗? 就算我缺心眼在这种时候动手,那我图什么?让百姓中毒除了造成恐慌和不必要的伤亡,除此之外我能得到什么? 我的阿肃是左监司教主,我身为他即将过门的夫人,做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置他于何地?我是弥家嫡孙,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又置家门清誉于何地?” 说着,弥幺幺又压低声音对眼前已经动摇的人说:“是什么人不想让我和阿肃在一起,又是什么人想借此机会让我被陛下降罪,好让最后让我成为整个弥家和皇族以及左监司的罪人。 三哥哥之所以能找上我,恐怕好好思量一番之后就能想明白其中道理了。” 听过她的长篇大论,弥远山脸上的怒意已经转成疑惑:“你的意思是有人陷害你?” 强忍着翻白眼的想法,弥幺幺点头。 见弥远山还沉浸在方才的对话中,她一边给对方套结界一边又道:“毒是在短时间内大规模降下来的,眼下给百姓解毒才是要紧事。” 说罢她不管弥远山有没有跟上她的思维,径自走向已经浑身瘙痒难忍倒地不起的一人,一手施展灵法控制他体内毒素蔓延,一手划破他手指抽取血液交给蚊子化验。 不出几秒蚊子便回:“是流烟散。” “真是恶毒。”弥幺幺道。 那可是能让人活生生挠穿骨肉自剖五脏六腑的奇毒,通常都是失血过多而亡。 “先炼制三千颗回春丸。”吩咐着,弥幺幺抬手就击向眼前人眉心,迅速将毒素从他体内抽离给了结界,道:“去告诉那边的弥将军,让他的人全部集合。” “是!” 见状萧弦二话不说从怀中取出一样东西,对着天空便发出信号。不过片刻,原本守在会场的东锦卫和衙役就集合了大半。 “玄大人,弟兄们被毒粉攻击,我们做出防护时已经晚了。现在霍家那边的会场有很多人都中招了!” “我已经知道了。你们两个分别去左监司和奉天司,让他们发布告示并迅速支援,分划区域召集中毒的百姓。你去秘辛院,传各斋成员给百姓清毒。 再派五人分别前往城中五大医馆,通知他们给百姓派发回春丸。剩下的人分为两拨,一拨去组织较远的百姓集合,一拨留在这里听从教主夫人调遣。” 说罢萧弦看向弥幺幺,见她点头应允,余下人立即按照吩咐行动起来。 弥幺幺顺手又抓来一个人清毒,过后在附近设下一个大结界,挑出五个东锦卫,道: “被我治疗过的都会被人带进去,你们就负责守在结界周围,不准有未清除毒素的人混入其中。” “遵命!” “玄大人,你给我打下手。”弥幺幺又说,萧弦欣然答应。 在一群士兵急匆匆赶来之后弥远山终于缓过来,这会子见弥幺幺这里已经乱的不可开交,心里一紧便凑上去问道:“那我呢?我做什么?” “让你的人维持这里的秩序,避免造成不必要的恐慌,你先去暗中调度烟花班子里的嘴巴。 不管用什么手段,让他们从此刻起全心全意为我做事,不准他们再碰烟花班子里的任何东西。 若是叫我查出有人暗中有小动作,哼,我有的是办法让他们活不成也死不了。” 弥幺幺头也不抬,此刻她眼里只有不远处那几个已经挠破皮肤的中毒者。 玩的这么阴,除了弥舞月还能是谁?弥柒铃向来是个没脑子的暴躁户儿,如今尚在禁足期间,既做不到扇动弥远山,也构思不到不到这么阴毒。 “费尽心思想要搞我?也不看看自己还有几天活。”弥幺幺心里暗骂道。 “想不到六小姐到如此紧要关头居然能这么飒,真是叫我又惊喜了一番。”萧弦一边帮忙一边笑说。 弥幺幺只笑不语。 “呀,这不是幺幺吗?发生什么事儿了?”花眉尖尖细细的语调从不远处传开,弥幺幺暗笑更浓,拍了拍萧弦示意让他先忙,起身就看向对方道: “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毒扩散的这么快,眨眼功夫就撂倒这么多无辜百姓。我看花小姐也是做了防护的样子,难道这一路过来你没注意吗?” 花眉蹙眉,叉在腰间的手和甩穗子的动作根本没停:“什么防护?什么毒?我还真没注意到。” 第一百九十四章 没落的职业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弥幺幺笑。 几秒后,在萧弦满眼狐疑之下,花眉脊背一凉:“弥幺幺!你又做了什么坏事?休想陷害我!我来这里可是为了你!” “休要胡言!事到如今你还敢污蔑我们教主夫人?”萧弦怒喝着起身。 闻言弥幺幺偷笑一瞬,凝眉便问:“所以满天的小虫子是你放的?” 生怕自己被当做投毒凶手的花眉一听这话想都不带想一秒,斩钉截铁的就回:“对啊!谁让你们都鬼鬼祟祟的不肯告诉我? 而且我跟踪你也只是想知道你跟我师父之间有什么小秘密,除此之外什么都没做!” 嚯的,萧弦拔出罗生剑,待剑气围绕剑身一圈,他攒满力气冲着天空就是一挥。 刹那间,天上铺开一层卷着红光的云流,在这夜空中甚是好看。 但不大一会儿出现在天空的密密麻麻的小虫子军队,就引起众人强烈的心理不适。 萧弦的举动委实把花眉吓了一大跳。 那些念奴娇可是她含辛茹苦培育出来的小家伙,但凡萧弦刚才一个失手,它们可都要被斩成灰了。 摩擦着生出冷汗的手心,花眉一脸不情愿道:“你们想怎样?” “今晚的毒自从出现到扩散再到让人中招,所用时间都是极短的,如果不是你利用这些虫子投毒,那还会是谁用的什么办法? 退一万步来说,你就算要跟踪教主夫人,哪里又用得到这么多念奴娇?”萧弦冷声说道,语毕连花眉辩解开口的机会都不给,直接招呼人捆了她往左监司押去了。 这一套操作下来惊得弥幺幺笑容都半僵在脸上。 “左监司办事这么雷厉风行的吗?”她继续清毒。 萧弦只笑:“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而且她的出现本来就很可疑,多调查一下也没什么不好。” 弥幺幺点头,小蚊子无语道:“怪不得是引羊入套,原来是只替罪羊。” “回春丸炼好了没有?”弥幺幺心声问。 “简简单单三千丸,有什么好炼的?拿去。” 蚊子才说完,弥远山就出现在弥幺幺身后:“都处置妥当了,接下来如何做?” “来的正好。”说罢弥幺幺抬手就从空间摸出一只小瓶子,递到他手里,说: “这里面有三千颗回春丸,劳烦三哥哥给附近情况较为紧迫的百姓发放一下。” 盯着手中瓶子片刻,弥远山嘴唇微动却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就去忙活了。 “弥将军好像对您有所改观了。”萧弦一边忙一边说,谁知弥幺幺才投身忙碌之中,下一句就问:“玄大人是怎么认出念奴娇的?” 现如今云泽大陆虽处于修仙热潮之中,但大部分国家兴起的都是天魂师一职,炼金师也好炼丹师也罢,想看到这些冷门职业的踪影可谓是难如登天。 更别提以驭兽师为首的其它更冷门职业了。 想要学习这些方面的知识,除非自己扒古书,想要将这些融会贯通学到极致,那得配合百分之九十九的天赋,然后把古书扒到烂。 这是全能选手弥幺幺走过的必经之路。 不过先有个花眉,后有个萧弦,看来这驭兽师一职在这个时代还没有完全绝种嘛。 弥幺幺心想道。 “说来可太话长了。”萧弦笑着便长叹了一口气,抓来下一个人清毒的同时又低声说道: “我师父前几日给我派了一宗活儿,让我给他寻来八只灵兽,不仅如此还要驯化好交给他。 这年头灵兽稀缺的要命,我上哪儿给他寻去?而且我也不会驭兽,这几天才抱着古书自学呢。 那书上写的真是看得我一个头九个大,我吃饭睡觉都没落下看,可偏偏就是学不明白。 方才看见那念奴娇,我才算是找到些许安慰了,因为我好歹记住了半点学识……” 闻言弥幺幺笑答:“驭兽简单,你只当它是家门口的野猫野狗,先混个脸熟再琢磨喜好,接着培养感情,纳入囊中后当自家猪圈里的猪养便好了。” 萧弦惊呆:“驭兽还能这么玩儿?” 弥幺幺尬住,缓缓抬头:“你都不问我一下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吗?” “六小姐说的肯定是真的啊,我觉得您形容的很合理。” 见萧弦满脸认真的说,弥幺幺梗了一下,怔怔的望着他几秒,她说:“回头有空了我教你,你先按照古书上的学学基础。” 说完她当即投入清毒事业,再不管像个傻子一样狂喜的萧弦。 “煜寒哥哥,我们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啊?”离霄鹄仰着一张可怜巴巴的脸问向静静打坐的人。 离煜寒轻轻抬眼,顺着栏杆的缝隙看向底下已经被召集成一堆的人,微微压下嘴角:“快了。” “唉,今晚的事情还真不少,真是枯燥又繁忙,叫人又烦又急。” 目光从外头收进结界里,离煜寒又垂了眸:“红缨那边有消息了吗。” 想了想,离霄鹄认真回道:“没有。不过她昨天有跟我提起一个人,是她在清屏堂碰到的。现在回想起她的描述,此人正是左监司的玄。” “看来这个左监司和我们走的路是平行的。”离煜寒冷笑,“把曹肃查的越仔细越好。” “知道啦。” 刘三铺子门口,蹲着捂紧口鼻的芷婵和李嬷嬷。 看一看挠的自己的满身是血的百姓,瞧一瞧忙着召集众人的衙役和奔走在街上救援百姓的东、西锦卫,她俩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吱呀一声,身后房门打开,接着帘子被一把掀开,又伸出一双手抓着她二人直接就拽进屋里了。 芷婵被这一举动吓得尖叫不止,李嬷嬷快速回过神挡在她面前,小王八关紧房门连连摆手就道:“别叫别叫,我们不是坏人!” 刘三嘴角轻抽:“你们没中毒为什么不找个安全的地方待着?存心想死在我门口儿?” “谢谢您的收留之恩。”李嬷嬷冷静下来轻抚着芷婵后背,又道: “我们原是着急忙慌的想家去,不曾想街上出现的情况越来越吓人,一时心里害怕所以只能缩在您门口了,还请您不要往心里去。” 第一百九十五章 刘三的半分心思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说完她又给刘三行了一礼,温和的态度使其面色也好看了不少。 猛吸了一口烟嘴,刘三看向缩在李嬷嬷身后还有些后怕的芷婵,在打量她的几秒里,烟雾从他鼻孔缓缓散出,活像一只吞云吐雾的瑞兽。 “你就是前几日托人给我递消息,让我给弥六小姐传话的那位?”刘三冷不丁的问。 芷婵心里一惊,下意识看向墙角的高腰纸灯,烛光平稳并没有受到屋内诡异气氛的影响。 顿了顿,芷婵回:“是。” 得此答复刘三也没说什么,只点点头招呼小王八备好茶水款待一老一小,随即就往后屋去了。 李嬷嬷四下观察,紧盯着药堂里的一块金匾,手心里还攥着芷婵因受惊过度致使冰凉的手。 小王八送上茶水见状挠了挠鬓角,把托盘抱在怀里便笑道:“我家三爷便是这金云城中赫赫有名的刘三儿,老妈妈久居深院,怕是头回见他吧?” 点点头,李嬷嬷客客气气的回笑:“是了。久闻三爷大名,今日总算见着了,我们芷婵丫头多亏了他,否则小小年纪便要折了命了。” 一闻此言小王八乐的直摆手:“三爷和弥六小姐是做过交易的,一来二去的便也熟络起来了,您二位都是六小姐人,不必这般拘谨。” “好。”应着,李嬷嬷看向芷婵,跟她眼神示意一番,才要再说什么,后屋里就传来了刘三的一阵吆喝:“小王八!进来一下!” 此话一出李嬷嬷和芷婵迅速看向身边人,小王八尴尬的浑身都僵麻了,咬着牙关回道:“来了!” “三爷……您怎么总在别人面前这么叫我啊,时间久了都没人跟我玩儿了,再过几年我怕是连媳妇儿都讨不着了。”小王八委屈。 刘三哼笑起,顺手按下架子上的小机关,道:“有功夫想那些事儿不如抓紧给我帮忙,等我走了你想做什么都没人管着。” “啊?您真的要走啊?”抓了一把丹药的小王八惊讶之中还带着不少失落,待门打开,跟上刘三的步子,他们这就到了一个密室之中。 密室最中间放着一个通电又加了灵法的牢笼,里头关着一团不规则的混沌气体。 四面墙壁上钉着的全是书架,底下既有炼丹炉也有炼金器,堆积的杂物之中还有不少陈旧玩具。 破破烂烂的蹴鞠、抽线抽到乱成麻的毛球、布满咬痕的铃铛……还有几颗长了毛的小糖球。 “您不是说它有一半可能会释放出不好的东西吗?这么危险的事情干嘛还要做?再等等兴许会有别的方法呢?” 小王八疑惑道,话间目光一直锁在牢笼之中的东西上头。 刘三一手背后一手扶着烟斗,笑呵呵表情耐人寻味,连着嘬了好几口烟嘴,心满意足的吐着长长的烟,良久后他才依依不舍的说: “人到了这把年纪,总是讲究个落叶归根呐。死不死的不重要,只要有回去的可能,到底还是要试试的。” 小王八沉默,半晌,他自语着走向牢笼:“但愿喂了这么久的东西是个好东西。” 牢笼里的气体本一动不动,谁知等小王八放下丹药在里头的瞬间它便狂躁起来,一番剧烈动静吵的刘三嘴角疯狂下撇,忍无可忍就道: “回回投食整的像打架,你就不能温柔点?” 闻言小王八扭头看回来,顶着脸上的一道淤青拖着哭腔,回:“明明是它先动手揍的我。” “……行了,你去拿一颗化清丹给外面那姑娘,就说是她家六小姐要给她的,盯着她吃了,晚些城里的毒清完了再让她们回去。” “得嘞。” 因有奉天司配合左监司,再有生死营士兵联动,扩散出去的毒在一个时辰内便全数清理干净,街道上虽不比先前盛景,但中毒一事造成的狼藉早已无际可查。 此时弥幺幺正在烟花班子里和萧弦进行对话。 “搜出来的流烟散先拿去备案,明日差人送到立宇或苏绍手里,我之后用得到。” 嗅了嗅油皮纸包着的东西,弥幺幺眉头紧皱,这东西还是一如既往的刺鼻。 “好,那这些人您打算怎么办?”盯着站成一排的烟花班子成员,萧弦轻问道。 “为防有人杀人灭口,还是请他们去牢里歇上几天吧。”弥幺幺云淡风轻的说,语毕又笑:“既然现在下毒的方式已经知道了,花眉姑娘是否可以释放了呢?” “那是自然。不过她莫名其妙跟踪您,还是需要留一份备案的,万一日后出了什么差池,我们也好找她对账。” “就按照你们左监司的规章流程走,不过我想借着这件事给我做个人情买卖。” 闻言萧弦思虑片刻,后回:“一切都按您所想的来,需要我做什么?” 耸肩,弥幺幺道:“你先让人回去吓唬吓唬她,我随后就到。” “也好,那您路上小心些,我还要去霍家那边盯着情况。经过刚才那场事故,会场肯定乱成一锅粥了。” 弥幺幺点头回应之后目送萧弦离开,才要走出烟花班子,迎面就钻进来一个人,只听他道:“小人魏光,奉安清候之命率领手下保护六小姐,怎奈途中受毒物袭击耽搁至此,还请六小姐降罪!” 探看此人一遍,只见他手持一把柳叶弯刀,两只手掌都缠着黑色布条,一身鸦青锦袍又宽又大,与他棱角严明且略为瘦小的脸显得格外不搭。 高高冠起的马尾又黑又长,看得弥幺幺下意识捏上一缕自己的头发暗自做起比较。 “你和你的手下们体内之毒可清除干净了?”她问。 魏光楞了一下,过后将头埋得更低:“回六小姐的话,上头的官人们行动的很快,大家现在都没事了。” “那就好,我正好要去左监司,你带一下路吧。”弥幺幺说。 “是。” “弥幺幺。” 才走出去没几步,弥远山又在一侧叫停她。 闻声看去,弥幺幺一眼就认出他身后的一人,那不是被曹肃从生死营调去弥家保护她的士兵么? 第一百九十六章 都是不简单的人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这些人明面上是受曹肃差遣的,实际上还是对弥远山唯命是从,一旦今晚的事情被成功发酵,到那时面临麻烦的就不只是她自己了。 思及此,弥幺幺心里又是好一阵恶心。弥舞月这波骚操作简直就是挑灯寻阎王,生怕死得晚。 不过都到了这个地步,还急什么呢?之后有的是她受的。 抹去嘴角蠢蠢欲动的冷笑,弥幺幺轻出一口气道:“三哥哥还有什么事?” “不要以为今晚的事情跟你没关系我就可以原谅你,你我之间的账总会有算清楚的那日。”弥远山冷冰冰的说。 闻言弥幺幺丝毫不留情面的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一声不吭抬脚就要走,没想到背后又飘来一句:“今晚你辛苦了。” 弥幺幺愕然,那厮方才说了什么? 猛地回头,弥远山那张冰块脸上并没有什么温意,什么话也没说带着自己的士兵掉头离去,多一秒的眼神都没有停留在弥幺幺身上。 原来是个傲娇的家伙。 正暗忖着,蚊子吃了枪药似的就直怼道:“你到底能不能行了?为什么总在正事上打岔?秦王是单姑娘徒弟一事你为什么不告诉萧弦?怕他跟你抢饭碗?” 此话一出弥幺幺迅速用咳声缓解自己的尴尬,幸而蚊子是传音给自己的,否则要出大事情了。 缓了缓,她笑嘻嘻用心声回应:“我自有打算,放心便是。” “六小姐,左监司距离此处有很长一段距离,要不要我们先去给您租一辆马车来?”魏光轻声询问。 “不必了。说起来……你是萧萧的什么人呢?”话间弥幺幺将手背在身后往前走去。 萧酒意虽然是安清候,但他只空有这么一个侯爵之位,手上是没有半分实权的。按照封川律法,非朝廷官员不得豢养军队,有爵位在身的皇亲限制更多,连成立商队都时必须经过陛下同意的。 这魏光手里的柳叶弯刀刀鞘上,刻着的图案里,镶入的可是九品灵血,单从这一点,便足以看出他不是寻常门客那样简单了。 听过眼前人的问话,魏光也不做隐瞒,稍稍停下步子对着她的后背拱了拱手,跟上去才说:“回六小姐,侯爷是小人的救命恩人。 我来自娄若国,几年前我的家族里发生动荡,我被追杀身负重伤,濒死之际遇上了侯爷亲自带领的商队,由此得以活命。 侯爷知道我的事情之后将我纳入麾下,从那之后我就成为他的暗士,为他获取情报搜集消息。是侯爷给了我活下去的机会,六小姐只管放心,小人绝不是那等忘恩负义之人。” 一番话出口使得弥幺幺所感颇多,敬佩萧酒意为人至善又深不可测的同时,对魏光的好奇心也加重不少。 能让用九品灵血做装饰的人死心塌地的做自己的暗士,这两人都不简单。 “幸好我已经知道他的马甲了。”弥幺幺暗暗笑道。 天司局承虚宫里,杜无量手里攥着一块冰感十足的石头,抵着脑门儿半趴在案上一言不发,憔悴的脸色看上去像是病了很久。 在他对面坐着的卜西洲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同桌的寒江子与江上酉长笑不止,只因那二人保持着如此颓丧之态已经整整半日了。 “此次城中被投毒一事得以妥善解决,还多亏了岁无涯那两个徒弟,由此看来他眼光还是不错的。”把玩过手中盒子递回给江上酉,寒江子笑呵呵的说。 话才说罢卜西洲就一巴掌拍在岸上怒骂道: “我实在是想不明白,那左监司教主究竟是吃了哪门子的迷药,竟被勾的像个女儿家似的,整日里尽做一些拈酸吃醋的事情!真是气死我了!” 闻言寒江子哈哈大笑:“本就是你顾虑不周才害的花家那小子被抓去了,你现在反倒怪起人家曹肃来了?” 卜西洲自知是自己的不是,却又不知从何发泄,良久舒出一口叹息,道:“我那徒儿和弥姑娘有些恩怨,她生来任性,我又怕她不能担起今晚的委托,所以才找了花家那小子……不曾想却成了这种局面。” “罢罢罢,事情都发生了还有什么可纠结的?空想倒不如思量新试炼该如何设置开展,上了年纪反倒分不明轻重了?”杜无量气急怼骂道,话落换了一只手按着小石头,头也没抬又撇去一边。 见状江上酉则道:“天司局痛失两位高徒,他正恼着呢。” 几人大笑。 “话说回来确实奇怪,曹肃身为左监司教主,这些年来虽出入神秘,但做事从来都是个一丝不苟的人。近来为了弥姑娘,变化真的不小。”卜西洲不甘心又补了一句。 “依照这个情况看,弥姑娘是他的劫难也未可知。”笑罢,寒江子掐指算起,引得卜西洲目光紧锁,连杜无量的好奇之心都有些莫名的骚动。 然而随着时间推移,寒江子脸上神情逐渐凝重,察觉不对,江上酉当即运作起灵法,等待他们的,同样是一张严肃的脸。 “怎么了?”杜无量与卜西洲同问道。 寒江子只看着江上酉摇头,久久才回:“我什么都算不出来,你那边怎么样?” 半刻过的极其煎熬。 拭去额上细汗,江上酉紧抿唇角,翻手就幻化出一道灵光展现在几人面前,又用灵法打向其中一点,在那点疯狂跳动的红色之中,他道: “曹肃突破元婴第九境界的第八阶在即,但他命格之中的天劫是在天魔星正宫方位……” 观察着曹肃的命格星图,杜无量放下手中石头,垮着脸就道:“原来是个纸老虎?我从未见过这么荒芜的命格星图。” 此话之后迎来的是江上酉缓重的摇头:“这不是荒芜,是浩瀚无垠。” 余下三人惊愕,重新审视星图半晌,却也是除了那个红点什么都看不出来。 许久,江上酉平稳住自己的呼吸,道:“他的命格星图……大到我除了天劫方位,什么都推敲不出来……” 第一百九十七章 六小姐有点抢手啊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怎会如此?”强忍着质疑心理,杜无量尽自己所能保持着较为平稳的状态。 要知道当年他和江上酉师祖的命格星图也没达到这种境地。 昔日那张广阔又遍布璀璨的星图还历历在目,那是他们迄今为止见过的最好的,没曾想今日曹肃的一张星图,竟然刷新了他们的认知…… 这要是传出去那可不仅仅是丢人的事了。 沉默间,江上酉仿佛定格了一样,好在不过多久他又缓过神来,收了命格星图便说:“此事切莫张扬,等岁无涯什么时候有空了请他过来瞧瞧再做定论。” 几人点头。 没得到答案的杜无量闻言也只得转移注意力,开口即说:“赶紧商量一下新试炼的事情吧,我还等着用我的璇玑盒子呢。” “教主夫人?您这会儿怎么大驾至此呀?教主他现在在打坐调息呢,您先往会客室去歇着,小的这就为您清扫房间准备热水!” 得知弥幺幺到来,范古也不守曹肃了,拔腿直奔过去时就已经成了个狗腿子。 闻言魏光眉头轻挑,握紧弯刀挡在弥幺幺面前,冷声冷调的道:“不必,六小姐是来释放花眉的。” “花家小姐的事儿玄大人递过消息回来了,六小姐放心便去会客室歇着便是,一会儿我把人连晚膳一并给您带来。”范古搓了搓手心,谄媚笑道。 谁知听过这话魏光面上直接生出怒意,厉色十分道:“我说过了,六小姐只是来释放花眉的,何须去你们左监司的会客室?夜已深了,还请你们曹教主自重些。” 此话一出范古脸上喜色顿收,挺直了脊背就回:“你这话是何意?你身后这位可是我们的教主夫人!我们教主何须自重?! 倒是你,你是打哪儿冒出来的?说!你对我们夫人有何企图?要是不说实话我立马叫人把你押进牢里!” “左监司就是这般胡作非为的?今日我倒是见识了。”魏光没有丝毫让步的意思。 在他看来,弥幺幺是萧池暝赐婚给萧酒意的未婚妻,曹肃不过是个没名没分的野男人罢了。 憋了好久的笑,月夜下弥幺幺脸都涨的通红,见二人都快打起来,她这才敛了看戏的心思,轻咳一道缓缓开口: “近来府上事情一堆,我一会儿还要回去的。二位不必因为这些起争执,还是快些带我去见花小姐吧。” 闻此一言那二人暗中又是一顿眼神较量,过后范古立马又恢复谄媚模样:“小的范古,是左监司的掌事,这就带您去见花家小姐。” “有劳了。” 窗外枯瘦的枝条做了一片细影,映照在明瓦窗上晃成了模糊。 室内人形轻动,便使暗风摧折了香灰。 张内侍轻悄悄的拿起扁舟香插,用小勺子拨了灰进一只盒子里,后又握起刷子清扫一番,末了换上一支新香放回原位。 递上一杯新茶,他对着还在看奏折的人道:“陛下,今夜城里突发的变故是由弥幺幺和萧弦摆平的,要不要嘉奖一番?” “准,不过赏的时候别搞错了萧弦当时所用的身份,否则会引来旁人怀疑,由此坏了大事。”说罢萧池暝吹了吹茶,很快又抬头看向身边人:“安太妃可平安回去了?” “她说许久不在宫里住,想借着今日这个由头在宫里歇一宿,张太妃知道后就邀请她同住了,说是明儿用过午膳出宫。” 点点头,萧池暝只道:“意儿那根葱平日里本就事务繁忙,如今又有了心上人,难免会冷落老人家。 明早传朕的话,就说宫内有一片腊梅开的极好,让她留在宫中和张太妃作伴,过上几日再回去。” “遵旨。” 滚烫的茶入口,也只被萧池暝含了一会儿,吞入肚中,他匆匆的在折子上批注后又翻开下一本,道:“秘辛院一斋的斋主还是没有下落吗?” “没有,不过霍家今晚主持商会,他应该会顺着这个时机离开金云城。”说着,张内侍蹲下给萧池暝捶腿。 今夜陪同安太妃用宴,与诸位皇亲大臣在宫中游玩,他的腿都肿了不少。 “命右监司合力追踪,不可打草惊蛇。” “陛下英明,有左监司在明,又有右监司在暗,只等时机一到,不愁我封川出不了昔日那口恶气。” 随即萧池暝轻哼一声,将茶水一饮而尽,笑道: “朕上承祖宗苍天鸿恩,下受黎民百姓崇明,岂能放纵几个邪祟让整个封川蒙羞?若真是那样,不如剃了头发再自戕,好以此谢罪啊。” 左监司大牢的规模是出乎弥幺幺意料的,这里的结界设在大牢之外的一百米处,四周都是如此,就连大牢上方的天空都有法阵封印。 不仅如此,在这里还有十队一品护卫交叉巡逻,光是站在这片地方守卫的就有小一百人。 强烈的压迫感让弥幺幺还没走进去几步就感到极度不适,越往里走,她的心跳就越快。 沉闷的氛围使她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早知道我就在会客室等着了……”弥幺幺想着,脚上步子逐渐变快。 “到了。”范古停下。 望着高大又宽的铁门,压抑之感又从弥幺幺心底涌上来,不知道是不是这里环境所致,她总觉得十分不安,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那般。 观察到她有所不适,范古很识趣的就说:“夫人,牢房里下的禁术颇多,本身环境也是阴暗潮湿的,要不小的让人送您去会客室等着,我提了花小姐随后就到。” 闻言弥幺幺连连摇头,调整几遍呼吸才回笑道:“不用了,我进去也待不了多久的。” 说完她稍稍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魏光,见他面色没有半点变化,身上也看不出丝毫不适,一时没忍住又看向范古。 他二人的状态是一样的。 那为什么偏偏自己这么难受? 闷重的声音响起,异常刺耳。 跟在范古身后进入大牢,弥幺幺又是一阵紧迫。 这里的牢房比奉天司的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可虽然没有什么恶心之处,但空气中漂浮的死亡气息也让她够受。 第一百九十八章 原来是个软包子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没走几步弥幺幺就要怀疑一遍,这里面真的有氧气吗?明明自己都快憋死了! “范掌事怎么亲自来了?”两个守卫正说笑,瞥见先过来的范古便问,话才落又瞧见弥幺幺,脸上笑意秒收,一齐抱拳,低头就道:“参见教主夫人!” 魏光蹙眉:“六小姐没有跟你们教主成婚,甚至没有婚约,请不要随便称呼她是什么夫人。” 本还有些难受的弥幺幺听了这话险些笑出声,摸了摸鼻尖便问:“花眉姑娘在哪里?” “回夫人的话,花眉就在这间牢房之内,只是那会儿被审问了一遭吓晕了。”守卫一号说,言毕指向花眉所在的牢房,还不忘冷眼瞥过魏光。 守卫二号的眼神也不大和善,瞪着魏光对弥幺幺道:“小人这就去唤醒她,夫人稍等。” 感受着这两人明摆着的敌意,魏光恼的握紧手中弯刀,薄唇轻抿再不说话。 弥幺幺不安分的好像脚底心钻了蚂蚁,站在那儿时不时的就要小动一下,范古见状只嘿嘿笑道: “您不必忧虑,我们教主是真心待您的,断然不会放手让那些不着调的人有机可乘。相信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将您迎娶过门了。” 闻言弥幺幺再兜不住笑,索性借这个机会说起话:“范掌事应该是很了解阿肃的人吧?那依照你的了解,阿肃会给我一个什么样的婚礼呢?” 此话一出魏光猛地就盯向她,见她满面笑意心里五味陈杂,还没想好如何开口,只听范古又道: “教主他年轻有为,以他的实力,整个封川都找不出几个能和他一决高下的人。 不仅如此,他还很有钱!当今陛下那儿的宝贝有几件不是他贡上去的呢?您别看他平时那么吓人,其实他满心都是您啊! 小的跟了他这么多年,从未见过他身边有女人,而且也从没有教主花天酒地的闲话,他简直是您的真命天子啊!” 弥幺幺笑容灿烂,两手一合放在左脸之下,歪歪脑袋就嘻嘻的道:“原本我还想再考量考量,经过范掌事这么一说,我想嫁给阿肃的决心又坚定了几分!” 魏光震惊。 自家侯爷的终生幸福就这样没了? “夫人,花眉醒了。”守卫二号说。 “好。”应着,弥幺幺心里又是一喜,该办正事了。 花眉才醒过来,神智还有些不清,扶着脑袋看向门口,朦胧间只见一曼妙女子逼近,揉揉眼睛正要重新看去,就先听到了熟悉的问候:“花小姐感觉可好些了?” 愣了一瞬,她猛地定睛看去,果真见是弥幺幺,气的直接起身,脚底下却软乎乎的,一时没站稳打了个趔趄又扑在墙上,恼得她直言道:“你这个坏女人!到底想怎样!” 话才出口魏光和两个守卫一并按向刀柄,齐齐的咔哒声清脆的很,惊得弥幺幺当即抬手示意,过后立马又对被吓得两手抱着脑袋的花眉进行安慰: “别怕,我是来带你出去的。” 花眉身子颤了一下,拖着哭腔就说:“你要想杀我灭口还是趁早的吧,我不想再这么担惊受怕的了。” 弥幺幺汗颜,这丫头看起来傲的不可一世,没想到实质上是个软包子? 那不得好好拿捏一下?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好啊,不过今天我实在没兴致杀人,你先回家去洗干净,尤其是脖子那块儿重点清洗,说不准我什么时候就突然有兴致了呢。” 轻笑着,弥幺幺转身看向守卫和范古:“什么流程都做好了吗?” “做好了。” “那你们先下去吧,我想单独和她谈谈。” “是。” 待三人出了牢门走远,弥幺幺正要给花眉卖人情,谁知话到嘴边魏光就道说道:“小人去门口等您。”说完没有丝毫停留这就出去了。 弥幺幺呆住,此人人品是极佳的,看来萧酒意眼光很不错。 “弥幺幺。”花眉轻唤,吸了一下鼻涕,等弥幺幺闻声看来,又吓得一哆嗦,“我有遗言,能不能等我说完了再杀我……” “我说了今天没兴致杀你。”弥幺幺憋笑,面上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闻此语花眉眼泪咻的一下滚出两行,鼻下也有一丁点亮亮的液体,她紧攥着袖口就道: “你没兴致万一你夫君有兴致呢?如果我死了……呜,你不准接近我师父,呜呜……实在不行你也只能做他老人家的外门弟子,呜呜呜……” 笑意在弥幺幺心里僵停。 一个花季少女,遗言就是这个? “天呐好蠢,你确定你卖给她的人情有用?”蚊子忍不住吐槽道。 咧了咧嘴角,弥幺幺眼神复杂的看着哭个不停的花眉,过了一会子才慢悠悠说:“我要是能保证不杀你,也不让阿肃以及左监司任何人杀你,你以后还会针对我吗?” 哭声好像被花眉一口吃掉,她憋着蠢蠢欲动的哭意,咬着嘴唇疯狂点头:“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以后就再也不针对你了……不过你最多还是只能做我师父的外门弟子。” 弥幺幺无语凝噎。 卜西洲对她怕是比命还重要的存在…… “我可不会抢朋友的任何东西。”弥幺幺说。 一听她这样讲,花眉呜哇一声又哭:“只要你不跟我抢师父,我是可以把祝子书让给你的。” 弥幺幺再僵。 什么跟什么?又关祝子书什么事? 这丫头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她心想道。 蚊子冷笑。 “别哭了,我送你回家。”揉着被吵疼的耳朵,弥幺幺抓着花眉就往出走,经过魏光的时候冲他微微点头,而后对花眉道: “念奴娇不是那么玩的,明日你到我家来,我教你怎么使唤它。” “呜呜呜……” “再哭立刻打死。” “没哭了。” 送弥幺幺三人到左监司正门门口,范古一脸不舍的问:“夫人您真不打算去看看教主了吗?他今晚回来之后一直叫您呢……” “那就等他打坐结束告诉他一句话。”说着弥幺幺凑到范古耳边悄咪咪的说了什么,魏光和花眉只瞧见他老脸通红,之后二人又随便说了两句,他就连连称是的跑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困?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弥姐姐对那厮说了什么?”花眉好奇道。 闻言弥幺幺面容稍疑,顺着月光将视线移到身边人脸上。对方眼眶还微微发红,眼角的湿润与她填满委屈的小鹿眼看上去格外可怜。 只是这话从她嘴里出来怎么就那么怪呢? 顿了顿,弥幺幺问:“你哪年哪月的?” “癸卯年五月十二的。” 听过这话弥幺幺连忙开扒记忆,那弥小幺竟也是癸卯年的,不过是八月初一的生辰。 至此她勾笑就道:“你比我大三个月,再叫我姐姐我就揍你,也别想着我这么叫你,门都没有。” “喔……所以你跟那厮到底说了什么?”乖巧跟上弥幺幺的步调,花眉巴巴的问道。 一路走来弥幺幺硬是被她吵得耳朵疼,心里也对她和祝子书之间的不和做出了判断。 这么吵的丫头换谁都顶不住好吗? 窃听着她的内心活动,蚊子又是一道冷笑。 “明天记得到我家来。”临走前弥幺幺再三叮嘱,在花眉一口一个答应之中,她甚至已经想好上哪儿去捉临阵反悔的家伙了。 魏光的手下在十几米之外远远的跟着二位主子,魏光本人距离弥幺幺也有两米之远。 没了花眉的聒噪,这一路竟还有些冷清。 整理着今日发生过的所有事情,筛选着重要信息,时间就这么被弥幺幺打发了。 弥家大门口站着的小厮们老远瞧见弥幺幺回来,身后却跟着一群陌生男人,二话不说抄起家伙就冲了过来,急促和莽撞之中还夹着害怕。 “六小姐!” 众人惊呼。 弥幺幺被迫离开满篇思绪,抬头看去,瞧着他们的架势愣是往后退了一大步,要不是李嬷嬷及时钻出来,她一定以为这些人要造反了。 “六小姐可算回来了,您有没有事儿?”李嬷嬷说话间慌乱的检查着弥幺幺的情况,见她衣裳上沾着许多脏污,立马拉过她护在身后,冲着魏光就道:“你是什么人?” 魏光不语。 “李妈妈别担心,他是我一个朋友在江湖上的朋友,身后那些是他的弟兄,见天色晚了专程送我回来的。” 弥幺幺急忙解释,只因家中小厮个个面露凶恶,随时都要跟魏光他们拼命似的。 只不过……被家人护着的待遇可真是久违。 意识到自己失了礼节,李嬷嬷惭愧道歉,谁知话还没出口,魏光便道:“六小姐,小人能单独和您说几句话吗?” 楞了一下,弥幺幺应允。 在众人的凝视之下,二人去往一边。才站定,魏光面上沉稳就消匿无踪,转而代之的是惊慌错然。 他道:“六小姐,请您一定相信侯爷,他是个温润如玉的儒雅公子,知天文地理,懂人情世故,含有超然之礼节教养,从来都是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 他并不是传闻中那样面貌丑陋身患恶疾,只要您多跟他相处,就一定能体会到小人方才所说。” 弥幺幺呆住,这位小哥是在向她推销自家主子么? 还是在范古推销过曹肃之后……难不成他替萧酒意有了危机感? 憋笑间,魏光有些着急,又忙忙的说:“六小姐请相信小人所言,侯爷对您一定是真心的,况且那左监司教主能做到的,侯爷也可以! 单凭财力这方面根本不会输给他,您千万把想嫁给他的几分决心都收起来,最后十分肯定的留给侯爷,他真的值得您托付!” “噗……咳咳,放心吧,我记住了。”弥幺幺咬着口腔内壁强行镇定下来回道。 随着弥幺幺往回走,蚊子嗤笑:“好一个披着曹肃的皮的萧酒意啊,把这么多人都耍得团团转。不过根据大伙儿的表现,他身边之人都是些可靠的。” “范古明显就是为了讨好阿肃,从哪里看的出来可靠?魏光虽然身份隐秘,但对萧萧一定是忠心的。” 听过弥幺幺的心声回答,蚊子变得更加不屑:“你才跟他们说了几句话就这么笃定了?” “首先我弥幺幺看人从来没看走眼过,其次,他们各自的用意都摆明在脸上,你瞎不代表我看不见。” “你!” “李妈妈今晚和芷婵出去玩可有遇到危险?话说那小丫头人呢?” 问话出口,弥幺幺心间就感到一阵不适,脚下步子也渐渐放快,然而还没走出去几步,就听李嬷嬷回道: “我们被城里的刘神医收留了,事情平息之后就回来了。原本芷婵是要和老身一起出来等您的,但她困得站都站不稳,我就让她去睡了。” “困?”弥幺幺疑惑,是得困成什么样才能站都站不稳? 回想着先前芷婵发病的情形,她又试探着问:“芷婵没说哪里不舒服吗?她是有老-毛病在身上的,发病频率也很高来着。” “我一开始也以为她是哪里不舒服,结果才问呢,话都没说完她就睡过去了。为了以防万一,我还请了大夫来瞧,那大夫也说是睡着了。” 说完李嬷嬷又想起什么,立即说道:“六小姐放心,老身请的是外头的大夫。那杨怀山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前几日因为不好好给芷婵诊断还被春月姑娘骂了一顿呢。” 这就奇了怪了,出了趟门回来就成那样,其中必有几分缘由。不过好在与单姑娘无关,是好是歹,明日等她睡醒一问便知了。 思及此,弥幺幺只拍拍李嬷嬷的手,笑道:“李妈妈有心了,想是她伤体初愈略有劳乏,就让她睡去吧。话说回来,三哥哥呢?” “三爷啊,他半个时辰前就回来了,只是脸色看起来不大好,严词厉色的命令他带回来的士兵在府上好生巡逻,之后拎了两坛子酒进屋就没出来过了。” “府上本就有从左监司调来的人,他这么一来岂不是煞了人家的面子?” “就是说啊,只是三爷从来都是个脾气火爆的人,知道是立宇和苏绍没有看护好您,这才动了怒。到如今那两个出去找您的还没回来呢。” 第二百章 操碎心的热心群众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快让九斋其他人通知他们的二位斋主回来,再劳烦您亲自给三哥哥温几坛酒,做一份小火锅,连并生的鹿肉一并给他送去,想怎么吃都随他。 跟前就不必有人伺候了,只告诉他若是缺酒肉果蔬了,就让门口候着的人去厨房取便是。” “是。” 高挂苍空的月将屋檐的影子照在地上,深浅各分两边,渐渐地变长变短,又偷偷摸摸的换了光色。 曹肃一夜亢奋未眠,天亮时忽然想起忘了祖母的生辰,一大早就切回小号回了安清侯府,谁知一脚才踏进家门就迎上一群家仆亲切问候。 “侯爷您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啊!” “您听说了吗?昨晚弥六小姐和一个陌生男人街上接吻呢!” “这不是重点!后来六小姐带着魏光去了左监司,结果今天左监司的人就传出消息,说她发誓一定要嫁给曹教主!” “这可怎么办才好啊侯爷,六小姐可是您的未婚妻!您快想想办法啊!” 听着大家激动乱叫,萧酒意心底又是一阵雀跃,昨晚弥幺幺托范古带给他的话再次回荡在耳边: “今晚的阿弥也很喜欢阿肃,所以明晚要和我一起入梦吗?同意的话可以领取一个亲亲喔。” 虽然这话从范古嘴里冒出来很惊悚,但抵不过曹肃心目中特有的一层十级滤镜,即便传话的人是一只脏兮兮的小猪,在他眼里那都是弥幺幺本人,听起来自然也是她的声音。 难道今晚要和阿弥一起入眠了吗?想想就很激动! 想着,萧酒意嘴角又是一阵疯狂上扬。 本还叽叽喳喳不停的众人,见此景纷纷对视,过后只悄咪咪的交流道:“莫非咱们侯爷有特殊癖好?” “八成是这样……不然怎么媳妇儿跟别人跑了还这么开心呢……” 绿帽癖? 沉浸在欢喜中无法自拔的萧酒意才没听到这些乱七八糟的话。 “侯爷,小人有话想说。” 一道轻轻的传音声飘进他脑子里,使他迅速抬头看去,见魏光站在人群之外,他这才重新起步,离开人群稍稍使了眼色,直奔自己住处去了。 取下画像看了看,萧酒意提笔往画中人脸上补了些许颜色,这才问:“发生什么事了?” 魏光站在桌前盯着他的动作,眉头越发紧蹙:“昨晚金云城遭遇恶人投毒,小人与六小姐会面的时候这件事已经被她解决了。 但和她一起解决的,还有左监司的玄……那人和六小姐关系看来比较熟络,眼下又有个曹教主挡在前头,要不要小人帮您除了他们以绝后患?” 细细描绘的动作在萧酒意手上顿止,几秒后,他缓缓抬头看向桌前之人,对上他那抹坚定的眼神,他嘴角轻动一瞬,笑道:“只要阿弥心里有我便好。” 魏光神情复杂,僵了几秒之后索性垂下眼,拱拱手又道: “还有一事。 近日我们发现侯府之内总有灵鸽往来,几经调查,费了好些手段才捕捉到一只,然而还没得到丝毫进展,那灵鸽便爆体而亡了。 所以依照小人推测,是侯府之中存在生了二心之人,现下这件事要怎么处理只听您的一句吩咐了。” “多年来侯府太平无事,好不容易出了一宗,定然不是什么小事。你且和弟兄们暗中观察,搜集好证据,到时候好发落那厮。” 萧酒意始终笑呵呵的,魏光听了这话立即应下来,临走前又看了他一眼,见他脸上没有半分急躁,甚至不曾因为那些事有过丝毫动容,一时心里更肯定他是个值得效忠的主子了。 “纵然他们再能胡说八道,每每想起昨夜,他们也能记得是小姐带头解决了这场危机,有这件事在保着底儿,除非他们没有良心,否则是不会掀起什么浪花的。” 说话间芷婵给弥幺幺点上最后一层口脂,轻轻摆正她的脸瞧了瞧,满眼喜欢的又对她说道:“小姐这张脸怎么看都让人喜欢的不行,我要是个男子真要叫你迷死了。” 闻言弥幺幺矫揉做作的抚了抚下巴,掐着嗓子便道:“如今封川好女风,你要真心爱我,就不会拘泥于是男是女的事儿了。可见你并不是真心对我的。” 一听这话芷婵被逗得哈哈大笑,揉着弥幺幺的肩头装作谄媚模样,贴上她耳边就说:“不若你拒了曹教主,今儿晚上我们就私奔去?” 撇撇嘴,弥幺幺侧过身子捏起身边人的下巴就道:“那可不行,今晚我约了阿肃一起入梦呢,一来二去的再不济都得后天晚上。” 芷婵像触了电猛地就站直身子,扬着通红的脸,半笑着开口就是一顿说教:“好不害臊的人,也不知是谁家的姑娘,这话要被三爷知道了,定要追着你杀。” “嘁,天底下的三爷多了去了,光我认识的就有两个,不知你这小丫头说的是哪个?”说罢弥幺幺就翘起二郎腿,一副桀骜不羁的坐姿活像个街溜子。 “自然是拿黑缨长枪的那位爷,金云城里现在也找不出第二个敢追着你杀的三爷了吧?”芷婵嬉笑着走去桌边,拿来一张折叠整齐的皮草又说: “说来也是奇了,前天还闹着要打你的三爷今天一早却让人送来这个,说是你从小身子不好,今年又格外的冷,要你看看喜不喜欢,喜欢的话就用同样的料子给你做成大氅。” 摸了一把,弥幺幺笑意渐浓,直接拿来摊开盖在膝上,道:“前几日顾家不是才送来十张皮革吗?拿去做两副护腕,与剩下的一并送给他。” 芷婵笑容凝固:“小姐何时与三爷关系这样好了?” “见外一点的话,这叫做礼尚往来。但他是我三哥哥,平日里本就见不着面,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还惦记着我,我肯定不能伤了他的心。” 说罢弥幺幺也不管芷婵如何惊悚,抬眼又道:“昨晚你和李妈妈被三爷收留之后,都发生什么了?” “我想想看……那位三爷好像不怎么喜欢打交道,倒是他的小伙计跟我们聊了许久。诶不对,小姐是问那枚丹药的事吧?” 第二百零一章 刘家来人了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丹药?”弥幺幺心里一紧,正要思忖什么,只见芷婵弯腰将皮草没铺展的地方拉了拉,笑嘻嘻道:“就是六小姐要给我的那枚呀。” 奇奇怪怪,刘三好端端的用她的名头给芷婵丹药做什么?想着,弥幺幺又笑:“喔对,瞧我这记性,那丹叫什么来着?我突然就想不起来了。” “说是叫化清丹,这名字听起来就是很厉害的丹药呢。”说罢芷婵蹲在她腿边,抓着她的手轻声说: “小姐待我这么好,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报答你了……可惜我要钱没钱要本事没本事,否则一定能做一个对小姐有用的人。” 话间弥漫的惭愧气息叫弥幺幺立即抛下旁的思绪,揉了揉芷婵脑袋就安慰道:“什么才叫有用呢?你陪我度过的每一刻都是真实存在的。” 言毕她也不给芷婵再多想的机会,直接就问:“那丹药你吃了可有什么不适?” 芷婵摇头:“只觉得浑身都酥酥凉凉的,只是舒服了没一会儿我就困了,然后一觉起来什么感觉都没了。到底是叫我糟蹋了那么好的东西……” 化清丹是专用来祛除体内浑浊之气的,刘三能给芷婵这东西,准是看出她的魂体一分为二的事了。 如此看来,芷婵昨晚异常的困意的就能说得通了。 想着,弥幺幺悬着的心总算放下,反抓着芷婵起身就笑:“倒也不是什么灵丹妙药,是我见你整日忙前忙后的照顾我,又念及你才受过重伤,所以叫三爷给你留了一丸解乏助眠的。 那老家伙见财眼开,我怕他难为你,故意给你不好的,所以才问了你那话。如今看来,他还是有些良知的。” “原来如此,不过小姐放心,那位三爷看起来不像是看人下菜碟的主儿,言行举止之间并不像生的面貌那般刻薄。” 说话间,李嬷嬷掀开帘子往里头探了探脑袋,见主仆二人有说有笑的闲聊,她只搓搓手,露出两排整齐又白的牙笑说: “小姐,刘家的人来了。听外头的爷们说八成是来和咱们结盟的,四房那边来人请您去堂屋议事呢。” “哪个刘家?” “靠制作法器在封川发了家的那个刘家,追究起来跟咱们家还是亲戚呢。” 弥幺幺原本是没兴趣的,但一听李妈妈的介绍,脑子里顿时就蹦出一个人——小试炼上高傲且怂的刘晋。 不过根据前些日子帮管家时获得的数据来看,刘家跟弥家这么多年来鲜少有来往,就是接连的两次喜事弥家也没有邀请他们,怎么突然就来结盟了? 忽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 昨晚可是霍家主持的商会,旨在竞选皇商。这刘家作为封川第一法器制作商,能屈尊来弥家拉拢势力,定然是落了选。 他们都能落选,那成功夺得魁首的有是谁家? “去看看。” 刘家掌事刘璋端坐在位子上,时不时的就要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裳,不管衣服哪一处起了皱,他都要立刻抚平,否则脸上表情就显得焦躁至极。 弥幺幺坐在他对面,一手捧着茶杯一手捏着茶盖,虽没有抬起眼皮子细瞧,但对方不管做什么动作她都看的一清二楚。 半刻,刘璋盯着已经折下来大半支的香灰开口:“你们老太公身子越发不行了。” 他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不温不燥的活像个机器人。 放了放茶杯,弥幺幺又敛上从肩头滑下去的毯子,浅笑道:“老人家上了年纪总是这样的,不过都是些小毛病,多歇息几天养一养就好了。” 刘璋不做理会,几秒后又一次整理自己衣裳,动作间有丫鬟递上热茶,谁知他三指捏过茶杯放下,接着就从怀里掏出一方帕子狠狠地擦了擦指尖。 此举一出在场的人都面露尴尬之色,刘璋视若无睹继续着他的动作,弥幺幺只笑不语。 这年头还真有人敢在别人家里这样摆脸子?刘家虽是法器制作商里的大户,但和弥家并不是什么同行,根本不存在竞争关系,所以他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是做给谁看? “老太公近来总被琐事烦扰,身子略微不好的时候就会念叨起一些远房亲戚,现下离过年的日子近了,他念叨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今日你来他定然欢喜,毕竟老人家跟小辈见面,是见一面少一面了。”弥幺幺慵懒的说,语毕借打小哈欠的功夫瞥了一眼刘璋,果真见他暗暗的握紧拳头,嘴角都耷拉下来好几分。 根据蚊子给的数据,刘家是柳娘氏族里的分支,因为当年分家闹得不大愉快,所以改姓为刘,但后世们各自壮大后为了利益,他们又重新联络上来。 刘璋虽然已经四十多岁,但按照辈分来看,他是刘晋的堂兄,也就和弥小幺是一辈的,理应叫弥长丰一声爷爷。 可弥小幺的生父今年也才四十出头,他管弥长丰叫爹,刘璋却要管他叫爷爷。 这谁原意? 察觉他的怒气渐渐升起,弥幺幺勾唇就是一道轻浅的冷笑:“不知璋哥哥这回来,是为了跟爷爷谈什么生意的呢?” 璋哥哥? 于谁听着都是极其别扭的,更别说满身傲气的刘璋。 “弥小姐还请自重。我们璋五爷手握刘氏整个商行的大权,不管是资历还是能力,都在你望尘莫及的位置,你还是不要胡乱称呼的好。” 刘璋身边的小厮两手抱在怀里嚷嚷道,轻蔑的眼神和嚣张的语气让弥幺幺想当下就剁了他的下肢。 挑挑眉,她笑:“这位小哥回头还是去城中刘神医的药堂看看吧,这整个金云,估计也就只有他才能看的出来你的狗腿是几品的了。” 小厮怒,一步跨上前来就要与她理论,忍无可忍的刘璋拉住他,横着脸就道:“六小姐现在本事大着呢,有曹教主在背后撑腰,自然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璋哥知道就好。” 弥幺幺如此回复让刘璋更气,稍稍别过脸不知看向何处,开口即说:“弥老太公究竟何时能来?” 第二百零二章 联盟?必须联!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急躁的话才出口,后堂里就传来一道微微的咳嗽声,众人齐齐的看去,不过一会儿就见弥长丰一手拄着拐杖,一手被八叔搀扶着出来。 他面色红润看上去并不像生病的人,如今配上这几步一咳嗽的姿态显得极为诡异。 弥幺幺才不稀罕看他,想也知道他又要演什么无趣的戏码,索性吃了一口点心静待他发话。 然而先开腔的是刘璋。 他道:“老太公身体可还齐全?” 充满挑衅意味的话从他嘴里跑出来并不让人感到意外,弥幺幺则是一副看戏的状态。 看向弥长丰,只见他慈笑着压压手,颤颤巍巍坐下才道:“还好还好,还能苟活几年。” 早跟弥幺幺在这里进行过不大友好的交流的刘璋,此时也再不愿跟他多废话,开门见山式的说: “本次会选的皇商是陆家,他们向来喜欢仗势欺人,如果这回不做出手段对付,日后怕是骑虎难下,对谁都不好。 所以我们决定跟弥家结盟,借用你们的势力配合我们的生意,如此既能赚钱又能扩大两家的底,不管对谁来说都是赢家,你觉得怎么样?” 奔着吃瓜而来的弥幺幺,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在这种事情上接连遇到自己人是的人。 刘璋口中的陆家不是别家,正是那个游手好闲的爱八卦的是非精陆天家! 没想到他们的小辈在试炼里斗也就算了,长辈还要在生意上斗?这不是宿敌是什么? “不管皇商是谁家,老夫都是打心底里高兴。你们能做出这般策略,想必也不是等闲之辈。只是结盟的事……我弥家自祖宗起就做的是普通的小本生意,如何能担任刘家空缺的位子呢?” 弥长丰故作疑惑。 虚假的语气和话无一不让弥幺幺犯恶心。 打心底里高兴,意思是随便你们怎么争,反正跟弥家没关系。 不是等闲之辈?这么幼稚的想法能出现在刘氏之中,简直可笑。 普通小本生意?弥家手下握着的是整个封川的粮食,有着封川最大的盔甲生产厂,除此之外更是控制着封川百分之八十的药材。 各大洲里的百姓,每十户人家里就有一户是弥家的佃户,剩下九户里又有两户是弥家的工人。 这简直就是封川的地主,从哪里冒出来的普通? 每每想到这么庞大的家业,弥幺幺总能感慨一遍,幸好萧酒意不是同行,否则如何发展成最般配的样子? “老太公只要答应,我们刘家可以将名下商行转让一半给弥家,你们只需要按照我们的要求提供就行了。” 刘璋淡淡的说,语气虽然没先前那么傲,但浑身散发着的自信都在证明他刘家的底气。 “璋哥这是铁了心要和弥家联手啊,我这个做妹妹的,还是很欣赏你们的勇气的。”接过话,弥幺幺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过后又笑吟吟道: “针对陆家并不是为了你我两家的利益,而是为了保护百姓不受他们的欺凌,这是一件很棒的事,我们弥家自然原意加入你们惩恶扬善的队伍里。” 弥长丰面色骤冷,握着拐杖的手都下意识攥紧不少。 陆家如今是皇商,跟刘家联手,那不是明摆着跟皇室过不去?此点暂且不论,就是生意上的损失,那都是无法计算的存在。 因为就算刘家商行全部转让给弥家,那也是只亏不挣的买卖。 刘璋从来都不愿意搭理弥幺幺,听了她的话权当做耳边风,凝眉看向弥长丰又说:“倘若此计划成功,明年我们刘家会鼎力支持弥家成为皇商。 若是不成,刘家会揽下所有责任,绝不牵连到弥家一丝一毫。我们不着急要答复,弥老太公仔细思量才是要紧。 话已至此,我也不多叨扰,还请你早些给答复的好,告辞。” 说完他起身又整理好半晌的衣裳,之后拿过随从手里的袍子披上抬脚就走,一丁点礼节过场都没。 扫着他们离去后片刻才恢复如常的帘子,弥幺幺讥笑着望向弥长丰:“弥家手里掌握着的算是封川一大命脉,不是皇商却比皇商地位还要高许多。 刘氏这般猖獗和陆家又有什么两样?帮了他们,以后还不知道要捅出什么篓子来。” 弥长丰呆滞,方才还要答应下来的人怎么转眼间就改了口? 闻此言弥家几个能说上话的宗亲也有些迷糊,其中一个就道:“那依着六姑娘的意思,咱们该如何拒绝他们?” “以弥家的地位和势力,想拒绝他们还不简单?”嗤笑着,弥幺幺将他们满意的神色收入眼底,下一秒又补一句:“而且我何时说过要拒绝他们了?” 众人大惊。 以她现在在弥家的地位,就是要把所有产业都拱手让人也没人敢吱声。可一旦答应刘家,产业和泼出去的水有什么两样?不止如此还多了一个势利恶毒的名号挂着,图什么? 弥长丰面色如灰,闷气让真正咳嗽出来,瞧着他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弥幺幺翻了个白眼起身,道: “弥家跟刘家合作定了,不过这个消息且先缓上几日再传给他们,否则叫他们真觉得弥家轻贱了。 语毕她在众人的恍然之中离开,出门的瞬间就召出蚊子,低语了句:“盯着他。” “收到!” 败家多没意思?财产转移才有趣。 唇角的不屑疯狂跃动,在满园的枯枝之中更显春意。 “小姐,花家小姐已经到了,现在在暖阁里等着,你看是叫她来你房里,还是咱们一道去暖阁见她?”在三房院子门口迎上弥幺幺,芷婵顺手就牵起她的手,用微微湿润的帕子轻拭。 感受着温热,弥幺幺只笑:“整日里窝在房间怪闷的,去暖阁吧,正好快到午膳时间了,今天就在那儿吃吧。” “好,那小姐你先自己擦手,我去跟李嬷嬷说一声就回来。” “我手不脏呀。”弥幺幺才说,芷婵又指着她手背上的一道划痕道:“冬天干燥,你的手都冻裂了,多用温温的帕子擦一擦会好很多的。” 第二百零三章 循循善诱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那原是弥幺幺无意间用指甲划过所致的。 一句谢谢才到嘴边,芷婵笑盈盈的小跑着走了。 雀儿在枝头跳跃,时不时的就要歪一下脑袋,小小的眼睛里,是无人能洞悉的想法。 弥幺幺站在原地观望许久,只觉今天中午暖和极了。 弥长丰血管凸起的手捏着笔,急匆匆的往一封信纸上写着什么,小蚊子趴在他头上将书信内容看的一清二楚。 片刻后,他将纸拿起来吹了吹上头的墨迹,等稍许干了一些又快速折起,递向八叔道:“迅速给离三爷送去,千万别叫旁人知道了,尤其是那些左监司的人。” “好。” 闻言蚊子只翻了个白眼。 这一波叫做事与愿违。 暖阁。 弥幺幺掀帘进来时手里还捧着一枝红梅,花眉见了立即从座位上起来,两手放在身前满脸都是乖巧,语调软软的问候道:“幺幺这么快就来了,可有用过午膳?” “还没,稍晚些会有人送来,坐吧。”回答着,弥幺幺在暖阁里四下张望,没一会儿就将视线锁定在一只细颈瓶上。 “这梅花开的可真好。”花眉有些拘谨,为防尴尬索性主动找起话题。 闻此语弥幺幺直点头,一面整理红梅一面走去瓶子前,取下手帕擦了擦瓶口,小心翼翼的插进红梅,这才转身笑道: “是啊,我也是在过来的路上才发现它,你若喜欢,回去时折上一枝,摆在那儿观赏也好,研磨成胭脂也罢,都是极好的。” 听过她的话花眉只抿嘴笑,以前怎么没发现弥幺幺这么好相处? 正想着,弥幺幺轻嗅红梅便问:“你的驭兽术学到第几阶了?” 楞了一下花眉才结巴道:“第、第一阶。” 第一阶?好像也不奇怪,不然怎么会连念奴娇都玩不明白? 笑了笑,弥幺幺解开斗篷放在一边,手动从系统开了灵法加成挂,随手一挥就召出一只念奴娇,而后又念了一句咒,念奴娇就从一只变成十只。 接着就听她道:“花家大小姐花眉,去。” 话音落下的瞬间,十只念奴娇便在花眉视线里消失,等她再次看见小虫子的时候,它们已经围成一团在她身边了。 望着它们身上轻轻闪烁着的白光凝结成细丝直奔着弥幺幺去,花眉惊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你也会驭兽术?” 何止是会?根本就是一品驭兽师证书持有者好吗? 藏起小得意,弥幺幺收了念奴娇走过去,坐下就笑:“会一点,正好对念奴娇比较精通。” “可是你看起来不像是只会一点的人。”说着,花眉尴尬的笑了笑,抓了抓袖子又道:“祝子书花了整整七年才学到第五阶,即便如此,她操控念奴娇也不像你这样灵活……” “或许她更适合做天魂师呢?你看她现在的实力也该明白的。”安慰着,弥幺幺抬手在空中写了几个字,最后用灵法递入花眉脑海,道: “这是控制念奴娇数量的口诀,如果太多你可以倒着念一便,它们就会变少。至于具体变化多少只,只要你念口诀的时候集中注意力想着那个数字就好。” 此话一出花眉整个人都静止了,顿了好半晌,她不可置信的问:“就这么简单?” 意识到自己给了这只软包子降维打击,弥幺幺尴尬笑答:“……其实也不简单,毕竟每次都要念口诀,就很麻烦。” 见花眉还满眼恍然的盯着自己,她摸摸鼻尖又说:“正常情况下,释放出念奴娇后只有主人才看得到,但你昨晚放出来的念奴娇……作为目标本人,我看的一清二楚。” 猛咽一口唾沫,花眉紧张道:“我真的没有要对你做什么的意思……”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感受着氛围逐渐变得诡异,弥幺幺尽自己所能拉扯着话题,嘴角又抹开一分笑意:“我是想提醒你,下次再用念奴娇时,一定要按照我方才的步骤来。” “喔……”花眉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呢喃自语之间又悄咪咪的试了试新学到的办法,果真一切都变得简单很多。 “……”看着手心里的细丝,她心情极为复杂。 为了操纵念奴娇,她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没想到真正学会操控方法只用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 见她陷入沉思,弥幺幺也没闲着。掐着时间等了等,毫无预兆的就问:“为什么卜太爷对你来说那么重要?”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父亲和家里的几个叔伯兄长都在清除魔气的时候死了。 那时候我们花家只是小门小户,家里的顶梁柱接连离开,母亲本就身体不好,后来顶不住打击病逝了。 是卜太爷念我们年幼无辜,在最忙的时候抽身教我姐姐做生意,同时又收我为徒。他在我们家生意最不好的时候费尽心思帮扶,在我最烂泥扶不上墙的时候又总是耐心教导。 后来生意好了,他买了大宅子给我们。姐姐忙不过来,他就关掉卜家十来间商行,将他最得力的帮手都送到花家。 从小到大他从未凶过我,旁人都说我被他惯坏了,他也只说我总有许多别人看不见的好,也是他教我读书写字和本事……在我心里,他就是我爹。” 听着花眉说话声越来越小,弥幺幺莫名感到异常难过。 也有拜蚊子所赐的共情能力的一大原因,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弥小幺可怜又不幸的潦草一生。 摆掉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弥幺幺回归正事,轻轻说道:“没想到卜太爷居然是这样有侠义情怀的人。” 花眉偷偷擦拭眼角,抬头笑问:“此话怎讲?” “从血缘关系上来说,他是我舅爷,这个你是知道的。但你一定不知道,上次在你家见他,是我长这么大头一回跟他打交道。 加上我娘的事情,我一直以为他是个冷血无情的人,现在想来,是我误会他了。”弥幺幺故作惭愧又吞吐的样子说,话落还不忘冲眼前人笑了笑。 第二百零四章 新消息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一闻此言花眉连忙摆手解释:“师父他真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娘的事情我是知道一些的!” 听了这话弥幺幺嘴角的狂喜险些抑制不住,总算找对人了,不枉自己从昨晚就开始做铺垫,不知道这次会有什么新线索? 压了压兴奋之色,她又佯装恍惚:“你真的知道我娘的事情吗……” “当年魔气泄漏之后,你娘被当做罪魁祸首,各国和各方势力都在发威,要求封川处死她。 她身为封川最好的人才,也是卜家最大的骄傲,出了这事大家都在尽自己所能保着她,连天司局的江宗主都想尽一切办法搜寻离氏自导自演的证据。 原本事情都有了几分转机,可就在这个时候,有人传出你娘和一个神秘组织有联系的消息……接着就有人借此消息胡说八道,说这是她和魔族勾结的铁证…… 之后的结果,你也知道……这也是我后来才听说的。” 花眉紧张兮兮的说,话落又抓了抓袖口。见弥幺幺神色肃穆,她又赶忙安慰:“你不要太伤心,我师父其实一直在调查当年的事情,总有一天你娘会沉冤得雪的!” 回应她的是弥幺幺的摇头浅笑:“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打听,可他们总是瞒着我。今天总算知道些许线索,我很开心,谢谢你花眉。” “左监司掌握着整个封川最多的机密情报,你现在和曹教主两情相悦,想调查离氏轻而易举。 或者你和你爹联手,离氏老巢就在徽仙洲,你爹又是那儿的州府,不管是政治还是经济,他们总有打交道的机会!” 花眉低声又说,瞧着她真挚的面容,弥幺幺突然起了一身汗毛。 这么傻兮兮的丫头都能想到这两点,怎么她就没想到? 只是第二个方案可以直接作废了。 弥永泰这么多年都不曾写过一封家书给弥小幺这个亲生女儿,怎么可能和她联手为褚清月洗白冤屈? 或许他有他的苦衷?在离氏的地盘上卧薪尝胆伺机出动?不和女儿联络是为了迷惑敌人,或者不牵连家人? 得了吧。 依照弥家老太爷的劣性基因来看,弥永泰这个嫡长子也好不到哪儿去。 好的是第一个方案很实际,毕竟能帮她的可是全天下最好的阿肃。 弥幺幺思绪连篇,思考间无形的忽略了花眉的存在,自然也没听见她语重心长的安慰。 “重磅消息!弥长丰跟离三爷有私情!”蚊子的声音突然从脑中传来,惊得弥幺幺凭空打了个颤,就连对面坐着的花眉都被吓了一跳。 回过神后,弥幺幺冲她尴尬一笑:“突然饿了。” 言毕她立马就用心声回问:“什么叫有私情?” “弥长丰写信给离三爷,说了你一意孤行要和刘家联手的事,除此之外还说你性格变化太大,根本不像灵根慧根尽毁的人,要他帮忙查证你的底细呢!” 蚊子语气激烈,好像又鬼在后面赶着它似的。 弥幺幺眉头瞬间蹙起,听弥长丰这意思,弥小幺灵根和慧根被毁的事,他貌似并不只是知道这么简单? 以及…… 褚清月是离氏害死的,弥长丰作为她的公爹,竟然和离氏暗中有交情?单从之前离氏有意来让两家联姻一事,就能看出他心思叵测。 “难为我还怀疑卜西洲没安好心,原来真正不安好心的从来都是弥家这老东西。”心里骂着,弥幺幺换了口气,断不能让这些事扰乱自己的方寸才是。 轻哼一声,她转而又笑:“一会儿留下一并吃了午膳再走罢,我也好让丫头们去给你挑几枝好的红梅,届时你再挑你喜欢的。” “谢谢幺幺。” “不必这样客气。” 弥远山从赵仙儿房里出来正好碰上回来取东西的芷婵,他那从骨子里散出来的死气,无论是多英俊的脸,都不能减轻旁人对他的畏惧。 “三爷……”芷婵僵在自己房门口不敢动弹。 见状弥远山面上蕴了一层少许的怒意,喉结轻动便道:“我是鬼不成?” 芷婵更怕,疯狂摇头就要解释,然而他是不屑于跟小丫头浪费口舌的,立马又问:“你家六小姐人呢?” “回三爷的话,小姐、小姐在暖阁,和花家小姐叙话……”芷婵磕磕巴巴的说,心跳得都快蹦出来。 谁知弥远山抬脚就走,同时撂了一句:“代我向六妹妹说声谢谢。” “……啊?” 亲自送花眉到弥家大门口,望着她怀里抱着的两支红梅,弥幺幺没忍住笑道:“确定不用我叫人送你回家吗?” “真的不用那么麻烦,前面那条街就有我们家的商行。”花眉笑嘻嘻回答,说完情不自禁嗅了嗅怀中花,脸上尽是满足,几秒后又说: “我还要顺道去给花前月下那小子买些吃食,昨天为了知道你被我师父叫去干嘛,我可是极度配合你家曹教主的指令,直接来了一出大义灭亲! 没想到你那会儿才告诉我你根本没见着我师父,想也知道他老人家被气的不轻呢!” 此话一出弥幺幺笑得嘴都合不拢,抬指往红梅上落了一层灵法用作保护花枝,道:“所以我才一定要你拿两枝,一枝好用来讨卜太爷高兴。” “哼,难为你这么体贴,以往到底是我的不对,日后我再一点一点给你报恩还情,再晚些回去的话,还不知道那小子要在自己的话本里怎么编排我了呢。” 说罢花眉一蹦一跳下了台阶,没走出去几步又回头晃晃脑袋,最后留下一抹嬉笑迈着小步子走了。 弥幺幺盯着她的背影,嘴角的笑意久久未消。 午膳桌上,在花眉的重重安慰之下,她很难不将昨夜决定的小计谋实话实说。 谁知那丫头不气也不恼,竟没有丝毫防备,敞开话匣子和她天南地北的畅聊起来。 这种极度融洽的氛围,比起和傅少容之间的相互做戏,简直是云泥之别。 “啧,我算是看出来了,那丫头是真缺心眼儿。” 第二百零五章 巴婉委屈屈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蚊子嫌弃开嗓,接着又抖了抖翅膀,道:“我要是她,知道你从一开始在利用我,铁定要离你远远的,还推心置腹……想都别想。” “看来我们蚊英俊先生很嫌弃它的主人嘛。”弥幺幺一手扶着腰冷笑,蚊子暗叫不好,下一秒就被捏进掌心,“想换绑又不是不行,下辈子一定。” “弥老幺,你太无耻了……” “你不喜欢吗?”充满诱惑的语调被弥幺幺拿捏的死死的,才要进门,一侧就驶来了祝家的马车。 望着它缓缓停在自家门口,弥幺幺还没勾起什么想法,就见车窗里探出一颗脑袋。 巴婉一眼对上她的视线,极为不满的撇撇嘴角,回身拿了一封帖子从车窗递向迎上来的小厮,故意扬高音调就道: “这是祝家大小姐对送你们六姑娘发出的邀请函,拿好了给她呈上去过过目,趁早给我回信儿,耽误了接风宴我可不饶你。” 闻言弥幺幺微微眯眼,从巴婉露脸的时候她就觉得眼熟,细细想了想,原是婚宴那日在席上和傅少容说过话的。 再因对方刚才的言语,加上蚊子提供的小百科,现今她的身份信息已经了解。 “巴婉可不是什么善茬,比起花眉,她可任性的很呢。”蚊子不满的说,话间对马车上那人已经厌恶到极致。 弥幺幺也不吭声,静静地看着她作妖。 小厮慌忙回头看了她一眼,很快又对巴婉回道:“巴小姐,门口站着的那位就是我们家六小姐……” “呀,瞧我这双没水的眼睛,六姑娘这么大个人杵在这儿我硬是没瞧见。”巴婉轻笑,满眼的轻蔑就着她那份小心思,在场的人都不难看出来。 “她这是明摆着给我下马威。”弥幺幺低笑。 早在蚊子提供资料的时候她就搜查过了弥小幺的记忆,可不管在哪里她都找不到和巴婉接触过的点。 怎么就这么冲呢? 细想一番,这些除过弥家人之外的女儿家都是莫名其妙的主儿。 先是花眉无缘无故针对自己,现在又冒出来个巴婉,到底要闹哪样? 思至此,弥幺幺只将扶着腰的手垂下,侧过去的身子从来都没摆正,只斜看着巴婉便笑道: “巴小姐为子书送帖,也不顾车马颠簸,着实辛苦了。不如早些回去歇着解解乏什么的?” 巴婉愣住,她可是连怎么拒绝弥幺幺邀请入府喝茶的言辞都想好了,来的路上还在心里演练了十来遍,结果羞辱她的计划就这么胎死腹中了? 扫着她脸上的茫然,弥幺幺又笑。 这种小把戏也太古早了些,究竟有什么好玩的? “还不赶紧收下巴小姐送来的帖子?究竟要劳累她到什么时候?整日里站在门口做牌面,怎么这点眼力见都没有?” 弥幺幺不喜不怒的说,话落又将身子侧过几分,对着一边候着的几个小厮又道:“一会儿巴小姐走了千万给门口多洒些水,顺道再盖上新土。 这样的话等下次她来就不会卷起太多尘土,弄脏咱们家门口的石狮子了。” 此话一出巴婉顿时火冒三丈高,半个身子都探出车窗,指着弥幺幺便是一道破口大骂:“弥幺幺!你竟敢轻视我们祝家?先把你们家门口的路都换成砖石的吧!” 话音才落一把大刀就迎面而来,刀鞘抵着她的脑袋直接将她逼回车内,道:“你祝家家大业大,何不出资让这条街都换成砖石铺的路?” “大胆!竟敢对本小姐无礼?!”巴婉气的直嗷嗷,谁知定睛一看顿时悔得肠子发青。 是嬴双。 他可是她最佳夫婿团的其中之一! 然而嬴双并没有多看她一眼,转身用大刀支着地面,望向弥幺幺就笑:“小幺今天怎么这么弱气了?前几日你可不是这副任人欺负的姿态。” “我难道就不能柔弱了吗?说的好像巴小姐真把我怎么样了似的。”弥幺幺两手抱怀,说话间一直盯着巴婉的脸。 她的表情里全是花痴之态。 然而作为被喜欢的对象,嬴双并没有发觉半分不对,两手扛着大刀,吊儿郎当的继续调侃:“怎么?你的教主大人嫌弃你野蛮了?可你柔弱的时候他也不在啊。 他怎么忍心让自己的女人被别人欺负啊?换做是我,哼,我十二个时辰里随叫随到,你再粗暴我都不嫌弃。” 听过这些话弥幺幺脸上笑容不由得有些僵硬。 这是什么绿茶发言……原来真有直男会说出这种茶里茶气的话吗? “所以你今天来又是做什么的?” 见弥幺幺这样直白,嬴双也不说那些有的没的,咧嘴一笑就说:“进去细说,这儿不安全。” 说完他回头看了眼巴婉,在对方满眼委屈的目光下从小厮手里拿过帖子,与弥幺幺一并进了门。 “还愣着做什么?回家!”巴婉冲着车夫怒吼道。 “火流光不是起控制作用的吗?离氏要这东西做什么?” 随着话出口,喝出去的气使得飘到面前的薄烟一秒飞散而尽。 在嬴双无奈摇头之下,弥幺幺眉毛蹙得更紧。 为什么事情永远都是一件接着一件来?依照这个速度下去,她的脑仁迟早要爆炸。 “先前他们就用魔气魔化动物,早在三个月前,徽仙洲一带就有了几千只四爪魔兔,它们的爪子比鹰爪还厉害,一下落在人身上,定要被抓的见了骨头。” 回想着吴秋身上的伤口,嬴双还有些心有余悸的感觉。 闻此一言弥幺幺更为惆怅,所有事情不论大的小的,桩桩件件都与离氏有关,他们简直是毒瘤一样的存在。 杂乱无章的思绪扰的她头疼,无聊之间,她只笑道:“这种事你难道不该上报到天司局吗?我既不为官做宰,又无权无势,你告诉我也没用啊,我可拿离氏没办法。” 谁知嬴双听了一瞬拧巴起脸,极不情愿的说:“天司局里有奸细,你现在有曹肃这层关系,直接将此事转告给他便是,他身为左监司教主,调查此等奸佞恶贼,是分内之事。” 第二百零六章 你会怎么做?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你说的奸细是风池长老吗。”弥幺幺自顾自倒了一杯茶,才吞下去一小口就苦的她小脸直摆嫌弃。 喝惯了李嬷嬷煮的绿萝,不曾想把嘴巴养的这么刁。 见她对于自己说的话不仅没有半分疑惑,还直言不讳的说出口,嬴双惊得半握起拳头,身子往前一顷,连声音都压低不少:“你怎么知道是他?” “上次小试炼里意外发现的。”弥幺幺漫不经心回道,说完拿来一只空杯子,将自己的茶往里头倒了一半,后又添了水,晃匀了喝下去,结果那味道更一言难尽。 “哪有你这么喝茶的?一点都不像个大家闺秀,烹茶可是封川女子必学的技巧。” 听着嬴双吐槽自己,弥幺幺眉峰一挑就道:“是不是又想被关在结界里了?” 言毕她翻了个白眼继续说:“我那时候只知道他是跟弥家之人有联系的。” 一听这话嬴双顿时打起十二分精神:“是谁?” “我灵根和慧根的事是二房母女做的,但在试炼里要我性命的,他不敢说。”弥幺幺淡淡回答,现在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要幕后指使者是谁了。 弥长丰本就和离氏有联络,又有风池一事在前,现在联合嬴双给出的信息,拼凑起来的故事连贯性简直顺滑无比。 “这离氏还真是嚣张。” 嬴双突然冒出来的一句逗笑弥幺幺,她道:“嚣张的是暗地里支持他们,与他们狼狈为奸的人,没有他们,离氏又哪里来的底气?” “话虽如此,可咱们在明他们在暗,短短十来年的功夫就已经把魔气扩散到这种地步,时间久了那还得了? 真到那时,受难的就不止是封川了。我实在是无法接受那些丧尽天良的人所做的恶事。” 话间嬴双额上青筋都凸起小部分,捏的咯吱响的拳头更是无法被弥幺幺忽视。 也不知怎的,她这会子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卜西洲前几日试图委托给她的大事。 恍惚着,她笑问:“有朝一日魔族若是壮大,在人界肆意妄为,你会怎么做?” “必杀之!”嬴双激动道。 短短三字像是烧红乐得铁,狠狠的烙在她心头。 他明明知道自己没那个能力,为什么会这样斩钉截铁? 没有察觉到她失神,只见她不言语,嬴双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笑嘻嘻道: “不论如何,我都会贡献我的绵薄之力。而且像我这样的小人物多了,才能堆砌出更大的力量,这样天下重担就不会落在所谓的救世主身上了。” 一言出口弥幺幺心头又是一记暴击。 在七扇门幻境之中,她的决定和想法,与现在的嬴双相比,中间简直隔了一条银河系。 沉默良久,她端起先前被分出去的半杯苦茶一饮而尽,抬眼就回:“世上从来没有什么指定的救世主,无非是分作能力强弱的人罢了。 如果有一百个人拼尽全力,那这一百个人,就担得起救世主这个名号。” 闻言嬴双两眼放光:“那我也算救世主了?” 弥幺幺淡笑点头。 早在几分钟之前,她的思想就开始打架了。 一边是质问自己为什么那么自私,一边是质问自己为什么要怀疑自己的决定。 做不做救世主的其中一员,她现在很难决定。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除了离氏才好。等祝子书从雾月郡回来,你可以从她那儿打听打听,多多少少都会获取到一些线索的。” 说罢嬴双顺手摸来一边放置的大刀,背好之后才从蒲团上起来,俯视着坐在那儿发呆的人:“你千万记着我给你提的醒,曹肃和祝子书这两边一定要多多打听。” “知道了。” 见她面无表情的回答,嬴双微微皱眉,走上前去蹲在她身边,扬手揉了一把她的脑袋便是一顿嬉笑。 弥幺幺本就心烦意乱,现在又被这样亲昵的逗了逗,顿时火从心来,侧脸就要骂他,谁知话到嘴边又被嬴双的话堵了回去。 “过一半日我就要去寻找火流光了,估计开了春才回得来……你千万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再跟你细说外头的风光。” 说着嬴双又严肃起来:“如果曹肃那家伙欺负你,你一定不要莽撞,先去找祝子书,她肯定能保护好你!” 呆呆看着眼前人,弥幺幺一时有些错愕。 这家伙怎么突然这么细心了? “你个呆子,怎么老是在关键时刻发呆?我跟你说的话你可都记下了?”嬴双着急道。 弥幺幺连忙点头,还没想好说什么,他又喜笑颜开的说:“可别等我回来你都有喜了,我可不想帮曹肃养孩子。” 说罢他又拍拍她脑袋道:“救世主小分队队长先走一步,告辞!” 在他出门的那一刻,弥幺幺立即往他体内注入一道灵法,起来跟上去时,嬴双已经走出院子了。 “你又不喜欢他,干嘛还要保护他?”蚊子冷声问道。 “这跟感情没关系好吗?你难道不知道火系灵兽有多恐怖?何况现在受了魔气侵害的遍地都是,他这一去稍不留神小命就没了。” 弥幺幺怒。 一切的一切都是离氏!等到时机成熟,她非要把这个万恶之源的家族挫骨扬灰! 几分钟后,弥幺幺怒意平息,回到屋中直接问道:“如果用火流光对付你,你会不会被控制?” 蚊子懵了一下,挠着头回:“这个很难说,虽然我现在的形态是远高于智能系统之上的,但我的本体还是外挂系统。 如果我受火流光控制,你是可以通过系统进行第二波控制,这样一来火流光就没用了。” 说完蚊子又回想一遍自己所说的话,确定无误后补充道:“理论上来说确实是这么个解决方案,但实际情况可能会更糟糕,所以我也说不准。” 弥幺幺沉默。 “你好端端的问这个做什么?”蚊子狐疑,正要憋上几句贱兮兮的话逗她,猛地就打了个激灵:“婚宴那日,离氏是来参加了的……” 第二百零七章 再会面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见蚊子也渐渐跟上自己的思路,弥幺幺没有半分高兴,更多的只有惆怅。 因为这意味着自己的推测是正确的。 “你在那天感知到了分身的存在,第二天离氏人就去了清屏堂要他们寻找火流光……看来你的分身十有八九都在离煜寒手里了。” “我之前就说过只有出故障或者与被抓起来与外界隔离的可能,现在看来一定是离煜寒!不过更糟糕的还有一则,他有百分之九十的概率,是知道我的存在了。” 随着对话,弥幺幺不经意间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这离氏究竟还有多少秘密? “我说今天怎么来找我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呢,原来是我不配拥有闲暇时光。”弥幺幺轻笑着浏览巴婉送来的帖子,确定了明天赴宴的时间,随手将其烧得连渣都不剩。 “走,准备几样礼物串门子去。” “你疯了不成?” “他离氏敢拿我怎么样?” 花眉蹑手蹑脚的回到堂屋,放好红梅后招呼小厮将买来的吃食摆好,这才轻声说道:“去叫花前月下过来吃饭,就说我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给他赔罪。” 话音才落,花前月下从后屋走出来就道:“闻着还挺香。” 与他一同出来的还有卜西洲。 花眉傻眼,望着并肩而立的两人,她慌得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支支吾吾半天没话说,却见花前月下走来,夹起一块鱼肉放入口中,接着就道: “向来只会烧糊饭菜的小姨,一夜之间竟然和醉欢楼的大厨做的一个味道。真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一学就会的本领?” 明揭穿,暗讥讽,花眉体会得到。 她现在只觉两脸滚烫,抓了一把耳垂便埋下头去:“小姨知道错了嘛。” “小姨何错之有?”花前月下笑道,待花眉抬眼看他,他又贴过来补了句:“小姨大义灭亲时的威风,外甥永生难忘。” “我……” “你要给他道歉还这么没诚意?换做是我,我也不依。”卜西洲笑,说罢走过来直接坐下, 拿起筷子观望一阵,又问: “你是怎么做到避开醉欢楼所有的招牌菜的?” “……我这不是害怕被看穿特意没点吗?鬼晓得被他看出来了。”委屈着,花眉坐下,谁知屁股还没坐稳,花前月下就是一道咳嗽,吓得她立即弹起来询问: “可是昨晚在牢里受凉了?” 花前月下闻言就顺着她这话回道:“我可比不上小姨,跟踪人家还被人家当做朋友从牢里捞了出来。” 此话一出花眉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瞧着她那副模样,卜西洲哈哈大笑道:“以后行事再这样任性莽撞,我们可都不饶你。” 花眉顿住,下意识看向花前月下。只见他脸上虽还端着一分傲气,但嘴角的笑容说明了一切。 “我真的知道错了,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这样了!” “罚你改日将醉欢楼的所有招牌菜都给我们点一遍!” “好!” 酩雪居门口,弥幺幺胳膊底下夹着一直又细又长的盒子,满眼笑意盯着眼前人。 离管家虽然客气,但始终拦着她不准进去,为此,二人在这里已经周旋了一炷香之久。 “你们家少主费尽心思送我新婚礼物,我岂有不回礼的道理?快些放我进去,别叫我成了不体面的人。”弥幺幺说,脸上笑容依旧,但话里已经充满凌厉。 离管家慌忙的搓搓手,之后又缓笑道:“我说了,我家少主不在。” 闻言弥幺幺扯扯唇角轻吐一句:“这样啊,让你们离三爷先接待我也是一样的,我可以在这里慢慢等你们少主回来。” 较为无赖的话让离管家有些不知所措,正思量怎么打发了这个闹腾的丫头,身后就传来离霄鹄的声音:“煜寒哥哥允了,放她进来吧。” 离管家愣,弥幺幺也不再理会他,绕过他直接往里走去,冲着离霄鹄微笑一瞬,取下盒子就递给他:“谢谢。” “漂亮姐姐怎么突然找上我哥哥了呢?难道是左监司教主不合你口味了?我哥哥可厉害了,不仅年轻长得还好看,你可以多考虑一下哦。” 听着身边小人儿热情推销,弥幺幺愣是不知做什么回复才好。 怎么这么多人都不看好她和曹肃? 呵,一群酸鸡。 “姐姐,我说的是真的。我哥哥他年轻有为并且有着远大的理想,你跟着他肯定不会亏损什么的。”见她不说话,离霄鹄又补道。 忍无可忍之下弥幺幺顿步,看向满脸稚气却又显得无比老成的人,微笑道:“不必,我的阿肃就是全天下最好的。” 说完她看向前面那间窗户大开着的屋子,离煜寒就坐在其中。 瞧弥幺幺抬脚先走,离霄鹄撇撇小嘴嘟哝起来:“明明煜寒哥哥才是全天下最好的人。” 才到门口,房门就自动打开,见此弥幺幺也没有什么客气的话,径自走进去,来到离煜寒面前坐下,从气势上来看她是稳赢的。 “弥六小姐向来都是这样豪爽的么。”离煜寒先开口,说话也没抬眼,只顾玩弄掌间小物。 弥幺幺早受惯了形形色色的人给的各种下马威,对此她是不屑一顾的。 她笑:“离氏向来生活在边境,奔走在各国之间,不管是穿着打扮还是性情都与中原人大不相同,想必是放浪惯了,受不了我们的各种礼节拘泥。 我来迁就你们也不是不可以。” 离霄鹄僵住,世上竟有人敢这么跟离煜寒讲话? 夹枪带棒的嘲弄并没有让离煜寒有所动,他只缓缓抬头,停下手里动作,道:“弥六小姐今日前来,应该不是为了说教我的吧。” “也不必一口一个‘弥六小姐’,听着倒显得生分了。”弥幺幺悠悠说道,语毕又在对方阴鸷锐冷的凝视之中说:“我爷爷和你父辈交好,你我这些做小辈的,岂能坏了他们的友谊?” 话落蚊子在脑中就是一道疯狂传音:“就是他!我的感知格外强烈!我的分身绝对在他手里!” 离煜寒面容上总是没什么太大的表情,却在听过弥幺幺的话后勾笑道:“那幺幺的意思是,要和我喜结连理吗?” “我从来不喜欢和坏女人一起玩的男孩子。”弥幺幺冷笑。 小屁孩不学好还想撩她?何况还是离氏的人?撅了他的狗头才对! “你这话我就不懂是什么意思了。”说笑着,离煜寒重新玩弄起手中东西,再次垂下眸子的同时,脸上所有笑意骤然消逝。 还是个变脸比翻书快的小子,暗忖着,弥幺幺稍稍往椅背上靠去:“离氏野心勃勃,世代共存的意愿不管谁知道了都会觉得可诛。你身为离氏少主,对此是怎么看的呢?” 肉眼可见的,离煜寒眼皮子动了一瞬。 见状弥幺幺扬手一挥就使四处都大敞的窗户关上,拇指摩擦着食指指腹,笑意盎然:“若在野心尚未实现之时传出什么铁证,怕是再无翻身之时了吧?” “你真觉得你能活着离开这里吗。”离煜寒说。 阴冷低沉的语调里满是可怖,倘或不看着他的脸,弥幺幺一定不会相信,这竟是一个十几岁少年的声音。 稍稍触动几秒,她微微努了一下嘴,眼珠子轻转便扬了扬手,笑:“你真觉得你能杀了我吗?” 虽然她灵根尽毁还没开启修炼,但她有外挂啊!有了外挂战斗力分分钟拉满好吗! “你可以试试看。”说罢离煜寒瞳孔中的紫光旋涡就开始飞转,谁知弥幺幺白眼之后竖起剑指,稍稍一弹就使出去一道灵法打入他的眼睛。 刹那间离煜寒视线里只剩白茫茫一片,除此之外什么都看不见了。 一手支着脑袋,弥幺幺浅笑:“趁着你现在年纪小,还是多学些其他高端法术的好。以后再有人掌握准了你的软肋,可不会只混淆你的视线。” “你是在羞辱我吗?”离煜寒怒,语毕当即化出云仙扇,对着眼前人就是一道攻击。 然而弥幺幺一点挪动的欲望都没有。 因为蚊子开了时间凝固。 “羞辱的不明显吗?小朋友。”打了个哈欠,弥幺幺掩嘴的功夫就摸到嘴角起了个痘,皱皱眉又道:“把你拿了我的东西交出来。” “你威风凛凛的来,就为这个?”离煜寒更气,对方这样羞辱自己一番,竟然只是为了讨回自己的东西!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然而不管他怎么施法,他的云仙扇都没有反应。 “再不交出来,我立刻将你离氏和单姑娘勾结的事情散播出去。你应该知道现在金云城里严查干尸案,如果此事传扬出去,影响的可是你离氏百年来的宏图大梦。” 弥幺幺又说,恼得离煜寒拳头紧攥,下一秒就化出一只瓶子丢向对方:“最好别让我知道你的把柄。” “是它!就是它了!”蚊子激动大喊,吵的弥幺幺脑子疼。 扫了一眼离煜寒便起身离去:“有时间吹牛不如先学学什么叫做障眼法。” 第二百零八章 少主不傻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从离煜寒房里出来走至院中,弥幺幺关了时间凝固,盯着手中瓶子,瞧着里头不大活泼的蚊子分身,心里是说不出的古怪。 离煜寒身为离氏少主,真就蠢到引狼入室然后被羞辱一遍再要挟一回吗? 想着,弥幺幺对趴在瓶子上头的蚊子说:“总算是把你的分身找回来了,兜了这么大个圈子可累死我了,以后再管不好分身就打死你。” 蚊子楞了一下连连点头,待她离开酩雪居范围,它立即就问:“你刚才精分?” “你看他那张面瘫脸,再看看他的姿态,配上他那副与年龄不搭的语气,哪里像真正被人拿捏的小屁孩?” 弥幺幺心声回道。 越觉得离煜寒可疑,越要小心谨慎些才对。 “回去之后把这只假分身放在炼妖壶里验一验,就知道我推测是真是假了。” 听着弥幺幺接连两句心声传递,蚊子也逐渐意识到事情不对,盯着瓶子里的蚊子看了片刻,嬉笑一声就道:“失而复得的感觉太棒了!谢谢主人!” “……演戏也不必这样恶心人。” 弥幺幺走后离煜寒立即解了拢在眼前的障眼法,轻笑一声取出真正的蚊子分身在掌心观摩,看得离霄鹄目瞪口呆:“我就说哥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柔弱了,原来是另有打算。” “女人往往都是自作聪明的。”离煜寒道,语毕又接:“火流光抓紧找,让红缨联系单姑娘。” “好。” “三哥哥。”弥舞月轻唤。 正温习武术的弥远山闻声停下动作,看了她一眼便回:“你来做什么?” “昨夜城里发生那么大的事情,你可有受伤?都怪我,我若不给你出主意让你跟着六妹妹,兴许就不会……” “我好得很。” 话未说完弥远山就打断,转而继续着刚才的进度。 微笑仍旧挂在弥舞月脸上,对于弥远山摆在脸上的不愿搭理,她也没当一回事,自顾自的又说:“也多亏了六妹妹及时出手,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呢。” “我在军营里惯了,几日不舞刀弄枪的就难受,你要没什么事的话就回去吧,待在这里仔细被我误伤。” 毫无温度的提示再出口,语毕他一个腾空翻就持着黑缨长枪对向弥舞月,阳光落在枪头上显得锃亮,甚至有些刺目。 在弥舞月的温笑之中,他道:“毕竟刀剑无眼。” 说罢再不理会杵在那儿像个木头的人,耍着花枪往院子正中央去了。 望着他的潇洒身姿,弥舞月眼中渐渐流露出些许嫌弃。不知过了多久,弥远山再回身时已经没了她的身影。 当的一声,他将长枪支在地上,握紧的拳头上有些红,额上汗如雨下。盯着方才弥舞月站立的地方,他脑子里尽是昨晚和弥幺幺的对话。 他知道自己被利用了。 从酩雪居回来后弥幺幺便进了空间,从此再没出来。 晃了晃炼妖壶,听着里头鬼叫连天,弥幺幺冲着蚊子耸耸肩,摊手就道:“我说的怎样?” 蚊子气的满天乱窜:“离煜寒那小混球居然敢耍我!” “他胆子可大着呢。身为离氏少主,要是没有继承他们家祖上传下来的阴险,我就要怀疑他是不是他爹亲生的了。” 弥幺幺吐槽,很多时候先天基因真的能决定很多,再加上他们离氏一族整个的熏陶,这孩子能根正苗红才有鬼了。 “那现在怎么办?这个假分身说不准就是离煜寒弄出来监视咱们的,难道从今往后咱们说话都要靠心声交流了?” 听着蚊子欲哭无泪的话腔,弥幺幺只笑:“他能监视我们,我们就不能监视他?别啊忘了,这可是他亲手送给我们的。” 蚊子呆道:“你的意思是利用这东西反向对付他?” “目前我也只能想到这个办法了。”弥幺幺说道。 兴许能通过这一点更快的掌握离氏的相关线索呢? 想着,她又轻叹一口:“只是现在有个弊端。他将假的给了我们,肯定会加快寻找火流光的速度,这样一来嬴双那边压力就会更大,情况也会更为凶险。 而且真的分身在他手里,一旦让他拿到火流光,后果不堪设想。” “确实,分身的功能跟我大部分重叠……到那时候我就不是唯一的小宝贝了。” 闻此一言弥幺幺充满杀意的目光投向蚊子,见它一手捏着下巴,满面认真的思考,当下就是一巴掌拍了过去。 “话说回来,为什么我在左监司大牢里会感到不适?如果是针对修行之人,那魏光为什么看起来很正常?花眉也生龙活虎的?” “……因为你修为太低。” “……所以这就是我明明可以开挂走上巅峰,却必须要修炼是吗?” “重在参与嘛,你需要的是那个过程,而且我也不是什么挂都能随心所欲给你开的。” “闭嘴,你只是不愿意给我开。我从来没有什么时候这么讨厌形式主义,真的。” 左监司,曹肃观察着面前的苍月剑,眼中满是惊奇:“原来阿弥眼力这么好?要不是你提前告知,我真看不出来这是什么宝贝。” 萧弦盘腿坐在对面,眼角的羡慕堆满:“我什么时候才能遇上一个属于我的这么厉害的女孩子呢?” “祝子书就不错。”曹肃脱口而出,眼睛却始终放在苍月剑上。 闻此语萧弦嘴角轻抽:“您还真把祝大小姐当情敌啊?那些传言传的再凶,说的不都是她对六小姐吗?” 毕竟各大传闻里的弥幺幺身边从来排不上祝子书的号。 就比方说今天传爆在金云城里的那则,弥幺幺和陌生男子当街拥吻…… 又看了看剑,曹肃回道:“她不过是个女儿家,我为什么要拿她当情敌?”说完他指着剑柄一处:“你看这里,是不是写了个字?” 嘴里胡乱嘟囔着的萧弦凑上去细瞧,可半晌也没看出个什么名堂,撇嘴便说:“兴许是什么刮痕呢。” 说罢他扭过脖子看向一边,扫过剑身的时候脸色突然就变了。 第二百零九章 再获新信息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从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出来方才观察的字。 是个“楚”字。 察觉到萧弦的神色变化,曹肃立即将苍月剑换了个角度,定睛看过之后便是一道疑惑。 苍月剑是佛门所铸,怎么会有个姓氏刻在上头? “佛门子弟里,难道还有没出家的?”萧弦同样疑惑,说着又伸手去摸了摸那个字。 即便屋子里敞亮,这字也模糊不堪,除了这字之外再看不出任何东西。 “回头查查看。” 立宇和苏绍自昨夜回来之后就没怎么敢接近弥幺幺,只要她出现在院子里,那二人都是直接跳上房顶默默保护的。 弥幺幺早就察觉到二人不对劲,故意进进出出的逗他们玩了七八遍,最后失了寻乐子的心思,索性直接站在院子里吆喝道:“二位斋主一整日躲着我是为何故?” 房顶上两人互看一眼,立宇当即就道:“都说了小点动静,每次都不听我的。” 见他说完就跳下去,苏绍无语嘟囔:“分明就是你太大声了些。” 瞧着两人一先一后上演空中飞人,弥幺幺兴致勃勃坐下,勾笑就问:“可是我哪里亏待你们了?” 闻言二人立刻抱拳,立宇只道:“回六小姐,您待我们很好,何来亏待一说?” “既然没有亏待你们,那为什么一直躲着我?”弥幺幺又问。 苏绍一时有些尴尬,顿了顿才缓缓说道:“我们昨日发现您不见了之后,本该第一时间去寻找您的……但我们却因为互相推卸责任,将您的安危置于不顾…… 后来听说您和玄大人平息了昨夜风波,回来之后也没有怪罪我们,所以有些没脸,这才躲着您了。” “就因为这个吗?”弥幺幺憋笑,这两人脾气性格都是一卦的,居然能一起做同一个斋的斋主,平日里被他们掌管的成员估计是痛并快乐着的。 见弥幺幺满面笑意,立宇和苏绍更为尴尬,顿了好半天,立宇才支吾道: “六小姐昨日还为我们说话,免了被玄大人责罚。我们却对您这样不上心,实在是愧对于您……” 这二人可是秘辛院出来的,虽然隶属左监司,到底是不被曹肃直接管的一支小势力。 思量着花眉和嬴双的建议,她便笑道:“那有什么所谓?你们能做到反思自己已经很好了。如果实在觉得内疚,兴许可以为我解答几个问题。” “六小姐请说,只要是我们知道的,一定如实相告!” “当年魔族之井崩坏后,响应离氏发起封魔行动的家族和势力,都有哪些?” “封川之内的,除了祝家、卜家、云家,就是弥家了。那时候左监司还没有成立,所以一同参加的势力只有天司局和万仙楼。”立宇回道。 点点头,弥幺幺又问:“那现今封川之内还有什么没有驯服的灵兽或者妖灵吗?” 想了想,苏绍道:“云泽大陆分为四极,封川锁在的地脉里生长的是龙族。 不过多年来因驭兽师一职没落,本就桀骜不驯的龙族更为放肆,隔三差五的为非作歹,扰的生活在龙族领地周围的百姓苦不堪言……” 龙族?龙族好啊,正好缺个小灵宠呢。 弥幺幺心里一喜,摆摆手笑说:“我要问的暂时就这些,你们不要自责了啊,我先回去了。” “谢六小姐。” 时间一晃就到了晚上,弥幺幺正与芷婵和李嬷嬷坐在一起吃饭,外头突然就挂了一阵狂风,吹的几扇窗子尽数敞开,拍在墙上发出的巨响吓得弥幺幺差点从坐处跳起。 芷婵连忙抚上她后背安慰:“别怕,我这就去关窗。” 说话间李嬷嬷也已经起身,谁知二人还没离开座位,芷婵顿觉心口绞痛,几个趔趄出去咚的一下就趴在地上再不动弹。 接连两道惊吓让弥幺幺梗的难受,在李嬷嬷的惊慌之中她连忙冲上去扶起芷婵,同时吩咐道:“许是她老-毛病又犯了,李妈妈不必惊慌,先撤了饭菜,我送她回房歇息。” “好!” 大风没一会儿就停,弥幺幺安置好芷婵后自觉离开,却又在自己房间里召出念奴娇,几分钟后,丝线从外头飘来落入她掌心。 “跟上。”说罢她开了隐身挂顺着丝线的牵引便出了门。 原本已经做好离开弥家的准备,丝线的牵引一路直奔二房,弥幺幺暗叫不好步子追的更紧,然而当她来到后院,眼前的一幕直接叫她傻了眼。 弥舞月跪在单姑娘脚边一个劲的磕头求饶,月色下满脸的血看上去格外惊悚。 她原以为单姑娘要对二房的人动手了。 万万没想到是这幅局面。 “看来弥舞月就是她的教徒。”蚊子传音道。 不知怎么的,弥幺幺现在心里堵得难受至极。 “姑姑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弥舞月哭道,说着就要伸手去抓眼前人的裙摆,不曾想单姑娘冷哼一声抬手就化出一道灵法重重打在她身上。 她道:“也不看看你是什么东西?胆敢背地里胡作非为?依本座看来,你这条贱命还是别要了的好,省的以后给本座招来祸端!” 说罢单姑娘手中灵法突然化作黑气,对准弥舞月的脑袋就使了下去。 弥幺幺双拳紧握,迈出去的一步最终还是收了回来。 如果这个时候现身必定会打草惊蛇,到那时唯一能辖制离氏的筹码也会成为过眼云烟。为了救一个从始至终都害自己性命的人,不值得。 感受着弥幺幺内心活动,蚊子默不作声。 二人观望片刻,忽的又听弥舞月大叫道:“姑姑!曹肃的存在只会让您更危险啊!我做的这些都是为了您!只要您肯放了我,我一定会想办法帮您除掉他!” 此话一出弥幺幺杀心顿起,当着她的面大声密谋如何害她的心上人?还是死了算了吧。 心想着她抬脚就走,忽的又是一道大风刮来,只听单姑娘道:“今日暂且饶你一名,再有下次可别怪本座没给你机会!” 说完她便消失在风中,紧接着风也停息了。 第二百一十章 住嘴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望着跪趴在地上的弥舞月大口喘着粗气,弥幺幺轻笑,心声说道:“看来单姑娘也要倒霉了。” “过了今晚教主夫人给你做的保护可就没了。你到底能不能行了?” 范古两手叉腰俯视着案上的画像,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嘴巴画的也还不错,单拎出来怎么看都像个人,可放在一起看怎么瞧都不是人。 苟观一脸疲惫的盘腿坐着,连着几日都被关在这间黑黢黢的小屋子里,他胡子都乱成一团麻了。 与他一并坐着的,还有请来代笔的画师。 他脸上的只有怒意:“他根本就不想好好配合,每次让他描述,他各种毛病都能发作,实在搪塞不过去了,他就开始胡说八道,您现在看到的这张已经是小人画过的几千张里最像人的一张了。” 闻言范古没好气的又看了一眼画上那不人不鬼的东西,无可忍耐之下捏起纸稿砸在苟观脸上便骂:“瞧你那个样子,你到底是被那个姓单的勾走了几条魂儿? 性命都保不住了还不认真配合?你真以为教主夫人是吃素的?我跟你说啊,你要把她惹生气了,教主是不会放过你的!” 苟观无动于衷,甚至打了个饱嗝。 “你真是死一百次都不够!”骂着,范古摸了一下鼻子,冲着门口的守卫就道:“来人!把这厮押到牢里去!关上他七八日的,让他知道什么叫害怕!” 话落守卫立即进门,架起苟观这便离开,看的范古是目瞪口呆,扭头望向画师就道:“他这些日子一直都是这副鬼样子?” 画师无奈点头:“都快把小人急死了,整日就这么呆坐着,开始那几天还有说有笑的,结果突然之间就成了个哑巴,不管你给他说什么他都不理你。 送来的饭也不怎么吃,最近两天的饭还是小人强行塞进他嘴里的。 您说他到底是中了什么邪?只要配合咱们左监司,过后不仅能领到教主的赏,还能回去继续做他的奉天司府尹。 从此再没有性命之忧,还能不愁吃喝,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听过他的话,范古整张脸都拧巴起来,回身盯着门口呆站了几秒,后又说道:“其实今早玄大人已经吩咐了,单姑娘的事情先放到一边,画像也用不着了。 我刚才只是气他不知好歹,他该不会在牢里自尽吧?” “依小人看,您还是去瞧瞧的好,那好歹是朝廷命官,要真出了什么差池,陛下怕是连教主都要责备一番了。” “说得有道理!” 酩雪居,离煜寒倚在座上,敞开的红袍子一直到了胸口,肌肤在这映衬之下显得雪白。 有些微卷的头发随意披散着,全数垂在他的肩头,远远地看去倒像是谁家的姑娘。 红缨进来一眼就瞧见他的胸口,嘴巴张成一个圆就色眯眯的跑去他面前坐下,两手叠在桌上开口就是一道调戏:“这位公子可是从西域来?生的这样好看可有钟意谁家姑娘?” 手里捧着书卷的离煜寒闻言抬眼,较深的眼窝在此刻更能凸显他的异域容颜。 然而他脸上只有怒意:“沈红缨,休要对我无礼。” 无视他的怒,红缨撇撇嘴,仰了仰下巴就道:“少主大人还真是无情,也不知道是谁小时候总跟在我身后一口一个缨儿的叫。” “住嘴。” “我偏不,你奈我何?”红缨故意与眼前人唱起反调,话落瞧着他蹙起的眉头,满脸得意的晃了晃脑袋,接着用着极度做作的表情模仿道: “缨儿,等我长大一定娶你为妻!缨儿,你千万要等我!缨儿!我要你做离氏的主母!缨——” 红缨话未说完,离煜寒扑上来一把钳住她的下巴就吻了上去。 几秒之后,红缨往后缩了缩,顶着滚烫的脸呆呆问道:“你这就恼羞成怒了吗?” 盯着她嘴巴上稍稍晕开的口脂,离煜寒对上她的眼睛:“我让你住嘴了。” “这次可是你先无礼的……” “那又怎样?” 说罢离煜寒再次吻上去,舌尖与舌尖的触碰,势必要将她的口脂晕花。 良久,离霄鹄领着单姑娘来了。 “煜寒哥哥,她来了……红缨姐姐?你们!” 听到离霄鹄的声音,红缨一秒挣脱离煜寒的唇,正要起身却被他一把扯在桌上,接着离煜寒将她抱入怀中,依然斜倚在那儿,低头看着她花的不像话的口脂,道:“去哪?” 红缨两手捂着羞红的脸半晌憋不出一个字,见状离煜寒抬手抚上她脑袋,使她的脸别过去贴在自己胸膛上,暗笑一瞬才看向门口二人。 离霄鹄紧张的小手藏在袖子里打架,咽了一口唾沫,怂怂的说:“我们可以先在外面等着……” “我可没那多时间。”单姑娘冷声说,语毕又道:“离少主这么急的叫本座来是为何事?” “在我面前,最好不要自称本座。”离煜寒冷厉无温的声音出口,让离霄鹄到现在都在怀疑他刚才所看到的情形是真是假。 单姑娘轻哼:“所以呢?您到底要说什么?” “如果你还想要魔种之心,最好不要再在金云城内胡作非为,再有下次,我便亲自动手助你渡劫。” 言毕离煜寒又低头看了看怀中人,轻嗅她的发香后顺手捏了捏她的耳朵,接着又说:“不要对我用什么歪心思,再让我发现你监视我,我要了你的命。” 连着被怼两句的单姑娘咬了咬牙,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门口就剩离霄鹄一人,谁知他才要拉上门离开,一张大手从头顶越过按住房门就道:“我有事回少主。” “云简哥哥?你怎么这会儿回来了?”离霄鹄懵了一瞬,等他再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你不能进去!” “天呐,我看见了什么?” 叫嚷间云简已经退了出来,主动关上房门弯下腰就问:“少主什么时候和沈红缨那个野蛮姑娘在一起了?这也太惊悚了吧!” “……我也是刚刚知道。” 第二百一十一章 阴司主神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恐怖如斯,认识少主这几年我头回见他那么奔放……”云简一边说一边怀疑人生,他现在觉得自己认识了一个假的离煜寒。 已经默默接受现实的离霄鹄拍拍他的胳膊,摇头轻叹就道:“其实也不是很意外,哥哥和红缨姐姐从小一起长大,是青梅竹马,相爱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行,这个打击太大了,我不能接受。” 听着门口两人大声叭叭,红缨脸更红,贴在离煜寒胸膛上,她能听到他的每一次心跳。 离煜寒既不动弹也不说话,沉寂的氛围让她很好奇他在做什么,索性偷偷摸摸的看了一眼,这才发现离煜寒一直盯着她。 唰的一下红缨又捂上脸,这下她再也不动了。 见状离煜寒又捏了捏她的耳朵,低头凑下来就道:“拿出你平常的强悍来。” “……不要。” “果然小时候我说的没错,长大后要保护柔弱不能自理的缨儿。” “我才不柔弱。”说着红缨撒开手,环上离煜寒的脖子主动就贴了上去,狠狠一阵吻之后便道:“这就是我的强悍!” “我觉得不算。”说完他又还了一吻。 原本在门外纠结好半天的云简,好不容易被离霄鹄劝解推门回禀,谁知才推开一条缝又立马缩回来,摇头摆手的就说:“里头那两个简直没眼看,我还是在这里跟少主说罢。” “……” “少主,苟观那边我已经处理好了,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会死。我在左监司里的那张脸已经不能用了,您忙完了回头记得给我画一张新的脸。 越快越好,我可不想让我家里人认出来,不然要被打断腿的。” 见里头没声,云简撇撇嘴便对着离霄鹄道:“瞧见了吗,你哥就是重色轻友的家伙。” “哥哥才不是那样的人,在他那里云简哥哥也是很重要的。” 离霄鹄才在辩解,云简弯下腰来嘿嘿一笑:“回头你看看他会不会因为沈红缨把你抛在一边就知道了。” 离霄鹄瞳孔地震,什么?最重要的哥哥不要他了? “呜哇——” 左监司大牢里,范古拉着狗官的胡子用小梳子耐心的梳理着,一边道歉一边劝慰:“你也真是的,好端端的怎么就这样了? 也不想想你的老母夫人孩子?我知道你不愿意出卖你师父,又或者是担心她报复你们,但只要你配合左监司,教主和夫人一定会保你全家平安的啊! 怎么这么倔呢?还是个当官的,真要在朝廷离碰上什么事情了那还得了呀?这叫通敌叛国,我的老哥哥哟……” 念叨着,他又对一边的侍卫道:“你去打盆水来,我亲自给他洗洗脸,顺带取一身我的衣裳给他,让他明儿一早干干净净的回家里去。” “是。” 望着侍卫走了,范古坐下来整理梳子上的脏东西,连连叹气道:“放心吧,明天一早我会在教主那边给你说几句好话的。 你的官阶比我高,这几日你一口一个下官,确实是我的不对,你别因为这些想不开啊,往后我多在教主面前给你美言几句嘛!” “他快死了。” 轻浅又温柔的生意不知从哪里来,范古抬头看了看,见苟观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只以为自己幻听,也没多理会,只继续忙活着自己手上的动作。 谁知几秒后那声音又响起:“他快死了。” 这回范古可是听得真真切切,这间牢房里除了他和苟观再没别人,吓得他立马站起,正要往牢房外头去一看就近,那声音继续说:“他死了你就是凶手。” 一身汗毛说起就起,不过那声音好像真的在外面! 范古也不犹豫,快步走出牢门,只见整个大牢之内都飘荡着幽幽鬼火,站在各处的守卫也都瘫坐在地上睡了过去,就连所有蜡烛都熄灭。 紧接着便迎面扑来一阵阴风,充满死亡的气味让他心里直呕,还没回过神,声音的主人又道:“放我出来,我能救他。” 此话一出范古顿时缩回牢房,他知道这大牢里关着的通常都不是一般人,能引导他放人的,一定不是什么好货! 然而心里才这样想,阴风就在牢房里刮起,窒息的腐尸气味让他险些连昨天的晚饭都吐出来,捂住口鼻的功夫就凭空窜出来一群鬼火。 那声音又道:“为什么不信我?你看这儿。” 说罢那群鬼火就扑向苟观,几秒之后再散开,狗官五官模糊浑身是血,头骨都漏出来大半个,可谓是死相凄惨。 气味攻击之下再配上这个场面暴击,范古再兜不住从心底里爬出来的恶心,呕的一声扶着墙角就吐了一口秽物。 声音只笑:“这便是他死后的样子,他还有一盏茶的时间,你在这期间里放了我,我来救他。” “谁晓得你是是什么东西?少拿这些障眼法糊弄我!我是不会上你的当的!”说罢范古抬脚离开牢房,凭借着自己的记忆就往外走。 然而没走出去两步,地下就爬出一群鬼差,个个手里都拿着武器冲着他来,也不给他逃跑时间,捆了他直接飘向一间牢房。 等范古回过神,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身形修长,穿着一身玄黑风袍的男人。 那人墨发如瀑,头上两只黑色牛角一样的东西,半个额头都是罗刹图案,两只眼睛里一片红,还不断的往外涌着光,袖口的手又瘦又长,黑色的长指甲看上去很是诡异。 然而范古眼中除了震惊,根本没有半点恐惧。 因为这个形象的主人,正是让他平日里买一堆罗刹瓷娃娃的信念——阴司主神。 “聿【yù】王殿下……” “放我走。” “不、不行,我不能藐视国法……”范古紧张的咽了口唾沫。 聿王一秒消散,再次出现已经在他身后:“国法有教你忽视人的性命吗。” 范古打了个哆嗦,回头再看,却一眼看见对面牢房里的赵仙儿。 等等,赵仙儿的牢房是他安排的,那自己现在所站的牢房,关着的是…… 第二百一十二章 聿王殿下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是弥肆! 猛地,范古往后退了一大步,颤抖的看着眼前这位阴司主神,惊得已经说不出半个字。 弥肆是阴司主神聿王! “你知道我是谁,我两个身份你都知道。”聿王说着又散了形,再次出现在范古身后,道:“放我出去自有你的好处,若不放,今日这牢里的所有人都得死。 我想你应该能做出决断。” 范古心里咯噔一声,对于身后这个过去的崇拜偶像,他现在只有恐惧。 “聿王殿下……我……” “一盏茶的时间很短的。” 咬咬牙,范古硬着头皮道:“我答应放您离开,但是您得先让我离开这间牢房,我要去取钥匙。” “再晚些可就救不了人了。”说罢聿王直接化作一团冥火冲入范古眉心,由此俯身在他身上,牵引着他穿过牢门直奔苟观所在的牢房之中。 果然,现在的苟观身上已经出现大量黑色纹路,一条又一条的高高鼓起,随时都要爆开似的。 聿王控制范古施展灵法,当即召出数十个鬼差围在苟观身边,只听他们叽里呱啦的念了一通咒,苟观身下紧接着就出现一朵金色莲花。 十来秒的时间,苟观身上所有异样都消退下去,最后从他身上起来一道人形金光,空洞的道了句:“聿王殿下总算回来了。” 聿王不语,控制范古收手,而后便往牢房外头去了。 “范掌事怎么出来了?” “突然想起有些事,你代我给苟大人清洗吧。” 范古垂着头说,他知道额上的冥火印记不能被人瞧见。 一路出了左监司行至弥家附近,范古只觉身体里被抽离了一股强大的力量,再回过神时聿王已经站在他眼前。 盯着前头的大宅子,范古暗叫不好,却又不敢开口,只能轻轻的问:“殿下,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聿王依旧不语。 就在范古打算悄咪咪溜走的时候,他突然张手化出一张虚影,之后又将那影子变作卷轴,使其飞到范古手边。 “这是……” 侧过脸,聿王冷笑:“拿回去给曹肃看,顺带告诉他,幺幺永生永世,都是我的。” 说罢他便散形直冲弥家大宅去,吓得范古腿一软就跌坐下来。 聿王是阴司主神,是惹不起的主儿,曹肃就惹得起了? 这到底还要不要人活? 兴许是梦,弥幺幺身处一片黑暗之中,在死亡气息弥漫的地方,她没有半分不适,甚至觉得很安然。 行走在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地方,她脑中是一片混沌。 细微的哀嚎声总伴在耳边,虽然听不太清楚哀嚎的内容,但每走几步就能听见一声新的哀嚎。 那些不适同一个人发出来的。 “恭迎聿王殿下回归!” 空灵又低沉的一声齐喊,吓得弥幺幺颤了一瞬。 分辨过声音递来的方向,她转身看去,这才见得不远处亮堂堂的。 似乎是个王座,又好像是一片荒芜野地。 待她走近才发现,这里“人”满为患。 大家身体透明,挤在一起即便靠的很近也不能准确说出这是几个“人”。 “聿王妃来了,快让道儿!”窸窸窣窣的声音说着。 弥幺幺下意识抬手指了指自己,也不知道要问谁,道:“我?” “还跟以前一样,傻乎乎的,嘻嘻……” “可怜他们已经这么久没见过面了……看样子她已经不认得殿下了。” 又是几道轻轻的话。 弥幺幺彻底迷糊,正疑惑着,就见前头的王座上突然出现一人,还没看得清楚,那人一秒就挪移到自己面前,牵上她的手就将她揽入怀中。 “幺幺,好久不见。” 弥幺幺再愣:“阴司主神?我们很熟吗?” 说完她就推开聿王,同时心中默念道:“虽然我很受欢迎,但我已经有阿肃了。” 然而听过她那句话后在场所有“人”都懵了圈儿,她既知道眼前人是阴司主神,怎么又是一副不熟的样子? “幺幺到底记不记得我?”聿王急切问道。 弥幺幺蹙眉:“您很需要被我记得吗?” 谁知话音才落,聿王抓起她的手又一次扯进怀里:“我知道过去很久了,幺幺不记得我很正常,现在呢?” 弥幺幺始终挣扎,几次无果之后却突然被松开,抬手就要一巴掌抽过去,然而面前这张脸让她僵成化石。 “弥肆?!” 惊呼一道,她再不管三七二十一,召出御魂剑便劈了过去:“受死吧!” 一道刺目蓝光闪过之后,弥幺幺猛地醒来,望着床顶的帷幔,她似乎还能闻到一股死尸的味道。 “弥老幺你去哪里了!”蚊子大声嚷嚷,说话就跳上她的鼻尖狠狠吸了一口,结果下一秒就趴在一边全部吐出。 弥幺幺摸了摸自己冰凉的手,起身拉过被子将自己包的严严实实,又看了看外头大亮的天,嘟囔道:“昨晚炭火又灭了吗?冷死我了。” 见蚊子狂呕不止,她又赶忙分享起自己新鲜出炉的懵:“你猜我刚才梦到谁了?阴司主神!对我又搂又抱的,还好我意志坚定,梦里都记得我是有阿肃的人!” 说完她又一脸八卦狂笑道:“还有,我发现弥小幺真的是桃花收割机!梦里都很抢手!刚才我说有阴司主神,然后还有一群小鬼叫我聿王妃呢! 你说弥小幺要是能坚持到现在的话,她的人生会不会比现在还精彩?” 话落见蚊子还在呕吐,弥幺幺眉头一挑就骂:“你个死蚊子,吸了我的血还要吐出来!以后休想喝我的血!” “我发誓喝了刚才那一口之后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喝了……呕……” “你别逼着一大早我拍你!” 撅着屁股的蚊子连连摆手,几秒之后才稍稍缓过来些许,它道:“你昨晚到底干什么去了? 我翻了身突然就发现你人没了,想秒回空间都回不去,动用分身找遍了整个金云城都没找到你的踪迹!吓得我已经在思考人类在什么样的条件下才会突然蒸发这个问题了。” “不应该啊,我明明刚才才醒过来。” 第二百一十三章 范掌事:差点被吓死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等会儿。”蚊子突然严肃。 弥幺幺一脸茫然,刚睡醒的她并不想动脑子思考任何问题。 半刻后,蚊子缓缓问道:“你那会儿说你梦到谁了?” “你这话题转的也太快了吧?是阴司主神!”翻了个白眼,弥幺幺又把被子裹得更紧:“看来以后睡觉也得开着暖身挂了……” “你连阴司主神都能认出来,为什么不知道他就是聿王?”蚊子又问,语气比方才还凝重的多,但弥幺幺没有感受到丝毫。 她沾沾自喜的挑眉笑道:“我说吧?弥小幺的桃花很多的。”话落她又一改方才的喜气,稍有怒意的说:“可惜梦里最后他变成弥肆了,直接从美梦便噩梦……吓人得很。” 蚊子一言不发,嘴里还弥漫着那口血带来的腐烂恶臭之味。 “所以昨晚我找遍金云都找不到你,是因为你去了阴司。” 早饭间,蚊子一句话突然杀出来杀的弥幺幺措手不及:“你说什么?” “你所遇到的,并不是做梦,而是真实发生过的。也就是说……弥肆就是阴司主神。”蚊子沉重说罢又喝了一口茶漱口。 弥幺幺握在手里的勺子当啷一下落在碗里,恍然间,她记忆里弹出的是弥肆在婚宴前一晚说的话。 “幺幺,明天就是我们的大喜之日,等礼成之后我就带你回家,好不好?” “或者你先耐心等等,等我找到办法,我们就一起回去……不对,还是要回家,哪儿都不如家好。” 原来他口中的家,是阴司。 “我好像大概似乎兴许可能接受不了这个事实……”重新握起勺子,弥幺幺颤着手送了一口粥在嘴里。 阴司主神与天同寿,想要他死,除非毁灭这个世界。 这就意味着,她这辈子都摆脱不了弥肆了。 “……要不你跟曹肃好聚好散,和弥肆重续前缘?满足了他对你的爱,你下辈子再跟曹肃双宿双飞?”蚊子长叹一口气说,语毕立即闪回空间,前脚才进去后脚就听见弥幺幺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其中还伴着她噗溜噗溜喝粥的声音。 “桃花太多也是罪啊~”蚊子轻笑。 范古自昨晚回来一直到现在都心神不宁,这会子正和萧弦给曹肃汇报一些事情,只见一个侍卫急匆匆进来就道:“教主!弥肆不见了!” 此话一出萧弦反应最大,一个猛回头就道:“怎么会?左监司的大牢上了重重封印和阵法,他如何消失的?!” 看了一眼曹肃不为所动的神色,范古强行镇定下来,结结巴巴就说:“是啊,就算他变成苍蝇都飞不出去,怎么就不见了?” 闻言侍卫紧张回道:“昨天送晚饭的时候他还在的,但刚才我们去送早饭,就不见了的身影……” “都有谁进出过牢房?看来咱们左监司是有奸细了!”萧弦怒喝,侍卫倒还没怎么慌张,范古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屏息凝神间,只听侍卫又说: “昨晚到今早,去过牢房的只有苟大人和范掌事。” 一听这话范古心提到了嗓子眼儿,那侍卫接着继续说:“不过苟大人是被人送进去关起来的,范掌事进去也只是看望他。” 见萧弦看向自己,范古立即承认道:“没错,昨晚确实有这么个事儿。我是见苟大人萎靡不振,所以想吓唬吓唬他。 后来又怕他恼了所以去接他出来,但是后来小的内急,就把给他清洗的活儿交给侍卫了。” “这件事小人已经查证过了,范掌事所说属实。而且关押弥肆的牢房门上的锁子并没有被打开过,这才是最奇怪的一处。” 侍卫接过他的话说,这下才让范古放了心。 悄悄擦了一把冷汗,他又立马看向曹肃:“教主大人觉得这件事该怎么处理的好?” 在他的注视下,曹肃头都没抬,只顾着擦拭手中苍月剑:“他有手段离开,或许是左监司真的出了奸细,此事须得从奸细身上下手。玄,你去秘辛院,把这件事交给七斋的人处理。” “教主,还有一事,赵仙儿疯了。”侍卫又禀。 范古心梗一瞬,那个女人昨晚明明是靠着墙睡过去的,怎么一大早就疯了?而且早不疯晚不疯,偏偏在他放走弥肆之后? “疯了就送回弥家去吧,正好弥将军这几日在家休息,也好让她们母子见一见。”曹肃依旧没抬头。 经过反复的擦拭,苍月剑上的污垢已经被清除的干干净净,现下除了有些破损之处需要修复之外根本没什么问题。 “教主,苟大人的事原本要报给您的,刚才已经说了,您看怎么办?要不要把他放回去?”范古搓着手问。 拿来小刀照着模糊的字小心翼翼的刻下去,曹肃轻笑道:“差人去问阿弥,她说放就放,顺带悄悄告诉她赵仙儿的情况,给她编个理由,别让弥将军为难她。” “好,小的这就去办!”说完范古一溜烟就离开屋子。 萧弦眉头一紧,转向曹肃便道:“弥肆能离开牢房,要么是他有通天修为,要么,就是他来自地下。” “要么,二者合一。”曹肃抬头,嘴角笑意更深。 萧弦惊了一瞬:“您知道他的身份?” “不知道,只是觉得他不仅仅是‘弥肆’这么简单。”笑过之后他又重新将精力投在苍月剑上,道:“今天晚上没什么事,我要去见阿弥,你呢?” “……我可以跟您一起去吗?” “不可以。” “我师父交代下来的我还没有半点进展,而且前天晚上六小姐说要教我驭兽术的!” “我帮你问。” 时至日中,外头来了一匹快马,还没停下,马背上的人就跳了下来,从腰间取下令牌对左监司之人和门口小厮展示过后急匆匆的就冲了进去。 找到巡逻的士兵又就说了几句话,然后就被那人带领着一路到了弥远山跟前。 “将军!出事了。” 弥远山光着膀子,浑身湿漉漉的,汗腥味儿几米之处就闻得见。 第二百一十四章 弥三爷遇到的暴击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停下手中动作,接过小厮递上来的布巾擦了擦脸,他问:“何事?” 怎料话音刚落,前来禀报的人抱拳跪下就道:“昨夜死营里的将士像往常一样魂归,但……今早再回来时,全部成了没有记忆的游魂……” 弥远山眼睛顿时瞪大:“什么?” “营中方士推测,这种情况很可能是阴司里出了事才造成的。”那人颤着音说。 死营里的将士远比生营里的可贵,因为那些都是从封川立国起就开始存在的士兵,战场经验相当丰富,每一个都是无价之宝。 多年来,凡是进到生营里的兵,没有哪个不是被死营里的老前辈教导过的。 弥远山作为生死营的大将军,更是对这二营付出了所有心血。如今就这样毁了?他怎能接受? 望着自家杀伐果断的将军眼眶渐红,传信的人心里也难受的像被刀子捅了,一时低下头去泣不成声。 弥幺幺看着手中从左监司送来的信,站在院门口心如乱麻。 传信之人口中的,阴司里出了事,是她一手造成的。 因为误以为是梦,在那儿划过去的一剑,是没有方寸的。 换作寻常的剑倒也无妨,可那是御魂剑。 感受到弥幺幺陷入自责,蚊子赶忙安慰:“有阴司主神在,那一剑不会造成太严重的后果的,何况又不是你主动去的,你去了一趟回来都以为是在做梦,跟你没关系的。” “可从客观角度来说,我确实是毁了死营的人。”哽咽一瞬,弥幺幺别过头去擦了擦眼睛,不曾想弥远山不经意的一个侧身瞧见了她。 当即收了悲痛情绪,从一边拿来衣裳穿上便走了过来:“六妹妹怎么来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埋下头整了整自己的心态,舔舔嘴唇,弥幺幺仰头笑道:“是三婶婶回来了,我特意来找哥哥去接她。” 弥远山楞了一下,脸上欣喜仅有一瞬却又收起:“母亲涉嫌杀人与雇凶诽谤……左监司怎么突然放她回来了?” 快速摇头,弥幺幺笑的更为治愈:“阿肃已经将案子查过了,虽然还没有找到凶手,但可以确定的是三婶婶是无辜的。 现在城里已经贴了澄清三婶婶嫌疑的告示,阿肃说会尽最大可能为她洗清冤屈的!” 闻言弥远山轻出了一口气,含笑便道:“那就好,只要查清了就好,走,我们去接她。” 傅家花园,傅卿安坐在一张躺椅上,傅少容温柔的给他盖着毯子,之后还不忘整理一下垫在他身后的鹅毛软垫。 做完一切她才端过亲手煲的汤,搅动汤匙舀了一勺试了试温度,笑吟吟的送到他嘴边就道:“哥哥,这是你最爱喝的乌鸡汤,我吹过了,不烫的,快喝吧。” 然而傅卿安唇齿紧闭根本没有要张嘴的意思。 “喝呀,你不是最喜欢喝了吗?”汤匙抵在他唇上,并没有要挪开的意思。 几番费劲,傅少容将汤匙扔在一边,扬手就甩了一巴掌落在傅卿安脸上,面目狰狞怒骂道:“给我喝!” 说罢用力掰开他的嘴直接一整碗灌了进去。 那汤本在碗里冒着热气,现在在傅卿安嘴里冒热气。 汤汁洒的到处都是,傅少容怒不可遏的盯着自己被弄脏的袖子,又是一巴掌甩给他:“不识好歹的东西!” 傅衡狄和傅太太远远地猫在树后,观望着傅少容那边的一举一动,两口子看的呲牙咧嘴,没一会儿傅太太就推搡着小耳说: “你快去拉一拉呀!再这么下去我儿子要被虐待死了!到那时候还怎么跟弥家交代?” “太太……少爷是您的亲生骨肉,小姐也是您养大的,但凡您平日里对他们好些,现在又怎会变成这幅样子?”小耳嘟哝道,满眼都是不屑。 话才出口傅太太扬起指尖就点在她太阳穴上,咬牙切齿的骂道:“你个挨千刀的死丫头,还说教起我来了?我让你去就去!” “哎呀行了行了,你让她去能起什么作用?无非是跟着一起挨打罢了。安儿是男孩儿,多挨几下就挨几下吧,让少容发些一通也好,只要她能消气,怎么着都行。” 傅衡狄阻拦道,说完还笑眯眯的拉过小耳到自己身边,摸了摸她的脸安慰起来:“不怕,老爷在呢。” “哼。” 瞧着他们眉来眼去好不腻歪,傅太太总算反应过来,一口啐在小耳脸上就骂: “好啊,怪不得傅少容能说出把小耳给你做小老婆的话,原来你们早就勾搭到一起去了!我打死你们这对狗男女!” 这边动静越来越大,引来一群丫鬟小厮劝架,傅少容闻声只往过斜了一眼,随即又转向傅卿安,拍了拍他早被打肿的脸就笑:“瞧瞧,傅家从来都没个正常人。” 在一群媳妇丫鬟的汇报工作里忙的焦头烂额的褚香秀,听人说起赵仙儿带着清白名声回来了,当下放了手上所有活计,抬脚就急切切的赶去了三房。 到那儿候了半会儿,才见弥幺幺和弥远山一并搀扶着赵仙儿进来,对上弥幺幺的眼睛,她慌的立即在身上擦擦手,迈着小碎步上来就道:“六姑娘辛苦了,我来吧。” 弥远山只以为她是顾忌弥幺幺背后的曹肃才这样奉承,也没说什么话,继续搀着赵仙儿往里走。 经过面带笑意的弥幺幺时,褚香秀眼睛里全是乞求。 “四太太这么忙还赶过来了,什么时候来看不是看呢?大家生活在一处,相处的日子多得很。”赵仙儿反过来挽着褚香秀,温笑着说道。 一番话出口瞬间就把褚香秀给搞糊涂了。 这人怎么突然这么好了?难不成已经知道自己才是凶手了?思忖着,她有些心不在焉的陪笑:“说这话就见外了,你素日里身体就不大好,现在觉得怎么样?” “我从来不知道坐牢这么好玩儿呢,六姑爷这几天虽然明面上说我是嫌犯,但私底下从没亏待我,顿顿好吃好喝的招待着不说,还总叫人陪我聊天解闷呢。” 第二百一十五章 小作精自食其果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听着赵仙儿这些话,褚香秀没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弥幺幺,见她看自己瞧过去立马摆出笑容,心里顿时有了底。 赶过来的途中,褚香秀是有从下人口中听到赵仙儿疯了的话的,现在看来她确实是疯了。 收到左监司的信后,弥幺幺当即就想到了对策,于是在见到赵仙儿的那一刻起就让蚊子控制了她,在不需要自己开口说话的时候,便用心声给蚊子传递要让赵仙儿说的内容。 若是需要两人同时开口,那就由蚊子自由发挥。 以至于从弥幺幺遇上赵仙儿的那刻起,她二人的笑声就同了步。 好在弥远山自带憨傻buff,根本发现不了这些异常之处。 与她们坐在一处,引导了话题之后弥幺幺就轻松下来,这才得以抽空思考赵仙儿为什么会疯的问题。 虽然左监司的来信上并没有说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但弥幺幺还是认为此事和昨晚弥肆的事脱不了干系。 果然棘手的事情越来越多了。 “果然棘手的事情越来越多了。”赵仙儿说。 几人愣,包括弥幺幺在内。 “母亲指的是什么?”弥远山担心问道。 蚊子当即操控她回道:“这不是快过年了嘛,咱们弥家这么一个大户,在这种大日子里又要忙得脚不着地了。” “三婶婶担心的事也是我发愁的呢。”弥幺幺接过话茬,顺手抓上褚香秀的手继续说: “这一半日的就是小年,过了又要储备年货,之后就是正月,一直到了十五之后,又要忙着准备二月的龙头了。 往年这些事情都是二婶婶和五姐姐累死累活的操办,今年这担子全落在四婶婶身上了,她从没当过家,七妹妹被禁足至今没有解除禁闭。 三婶婶身体不好断然不能劳累,二婶婶伤体未愈,五姐姐已经成家,我也不好再麻烦她,可偏偏我又没管过这种大事……所以说真是愁死人了。” 闻言褚香秀立即附和:“是呀,想想都叫人头疼。” 看了看弥幺幺略微惆怅的脸,弥远山蹙眉,想了想就说:“不若今年请短工来操办,一应承包给他们,你们娘们也好舒舒服服过个年?” “三哥哥当真英明!我怎么就没想到这点呢!”自知亏欠他的弥幺幺现在活脱脱就是他的马屁精。 望着她的甜笑,弥远山也不自主的跟着笑了起来。 阳光落在这各有心事的几人身上,在旁人眼里看来,是弥家久违的温馨画面。 “表小姐……您这样做真的好吗?”小丫头宁儿一路小跑跟在脚下踩了风似的巴婉身后,她从巴婉房里一路追着她到了演武场,这一路下来她都觉得自己要瘦个三四两了。 被念叨烦了的巴婉猛地顿步,回头就道:“有什么不好的?你能不能别烦我了?” 面对突然转过来的人,宁儿并没有反应过来,急刹未遂直接扑在对方硬巴巴的胸口上,一手揉着被撞疼的地方一手拉住巴婉道歉:“对不起表小姐……” “知道对不起就好。”嘟囔着巴婉转身又走,宁儿当即跑到她面前拦住:“婢子说对不起是为撞到了您!” 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巴婉强忍着暴脾气:“你到底想怎么样?” “……大小姐明天才回来,您却约弥小姐今天来,您这不是戏耍人家吗?若是被大小姐知道了,您恐怕又要挨打了。”宁儿委屈的说,话间已经拖起哭腔。 见状巴婉无奈,歪着脖子就捏了一把宁儿的脸:“她只说三日内准备好接风宴,约好弥幺幺,但她又没说把人约在具体哪一日,我哪里就是戏耍弥幺幺了?” 宁儿闻言哭腔渐重:“可大小姐当时说的是,三日之后回来与弥小姐同庆啊!” “啊?你刚才说什么?” “大小姐说——” “当时吹来了一阵好大风,我还没看完信的内容它就随风而散了,你忘了吗?”巴婉一本正经的说。 语毕见宁儿都快哭出来,她得意洋洋的又扭了扭腰,正要再逗她,却见宁儿表情巨变。 方才是委屈,现在是惊慌。 扭动的腰肢突然僵住,原是巴婉感觉到身后袭来一股热流…… 不好。 “魂魄出体七日游,你忘了吗?”祝子书的声音轻响在耳边,惊得巴婉呜哇一声鬼叫撒丫子就跑,然而没跑出去多远就被她用灵法捆了回来。 站在她身侧,祝子书两手背在身后,面带微笑侧头盯着眼前人生无可恋的表情,她道:“几日不见,你又调皮不少。” “祝、祝大天魂师……其实我刚才是和宁儿开玩笑的。”巴婉结巴道。 祝子书笑意扩开几分:“没关系,反正我也是因为等不及了才用灵法加速赶回来的。” 一听这话巴婉顿时回魂:“这叫什么?这叫天时地利与人和!表姐你这不得谢谢我?我可是有未卜先知的本事的!” “嗯,谢谢你。”将头发给她别到耳后,祝子书转身就走。 巴婉惶然大喊:“祝子书!你先放开我啊!你有本事别定我身!跟我打一架啊!” “表小姐……您别说了。”宁儿担心道,话才落下祝子书就顿步,惊得二人一同倒吸凉气,只见她转过身:“宁儿,今天给你休息半日,除了这里,你哪儿都可以去。” “……是。” “祝子书你好狠啊!你让我一个弱女子站在演武场里看一群光膀子的男人?!你安的什么豹子心!” 聊了大半日,始终神经紧绷的弥幺幺总算找了个借口让赵仙儿去睡下了,本以为可以好好歇歇,谁知立宇忙忙的赶来,冲着她就行礼:“六小姐。” “这会儿不是苏绍当值吗?你怎么不去休息?”弥幺幺拖着沙哑的嗓子问。 立宇拱拱手,道:“玄大人传来一样东西,要我亲手交给您,还说昨日事务繁忙耽搁了,让您不要生气,得空他会亲自来赔罪。” 原本乏得要命的弥幺幺一听这话顿时精神抖擞,定是流烟散被送来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 彻底破冰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期待着,只见立宇手一挥,凭空化出一只盒子,谨慎递向她就嘱咐:“玄大人说了,里面装的东西很危险,要六小姐小心些,同时也要仔细保管,别叫有心之人取了去。” 点头如捣蒜的弥幺幺接过盒子便撂下一句谢:“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说罢转过身就要打开盒子确认,谁知弥远山一个箭步跨上来,一手按住盒子就道:“还是我来吧。” 侧眼看着身边人满脸的紧张,弥幺幺不禁笑得露出小虎牙:“我算是看出来了,三哥哥现在是打心眼里疼我。” 弥远山脸颊一瞬绯红,咳了一声自顾自拿过盒子,小心翼翼打开,弥幺幺立即凑过去,这才见里头被油皮纸包着流烟散外头还罩了一层灵法。 “没想到玄大人这么细心。”弥幺幺有些惊喜。 怎料话才出口,弥远山示意立宇离开,之后压低声音说:“六妹妹既然已经有了曹教主,还是一心一意的好。眼下坊间处处都是对你不利的流言蜚语,你身为女儿家,理应更为自重。” 听了这话弥幺幺尴尬的眨了眨眼睛,她明明很专一,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让大家都觉得她是个水性杨花的人? “我记住啦。”她笑回,收了盒子放在空间,理了理自己的思绪,又看了看天空,想到晚上还要赴祝子书的宴,又开口道: “三婶婶才回家,哥哥还是多陪陪她吧,明日就要离家了,下次再见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点头,弥远山两手背在身后,轻叹了一口气:“六妹妹说的是,不过离家之前,我还有话想跟你说。” “我会帮你照顾好三婶婶的。” 优秀的人是要学会抢答的,弥幺幺笑嘻嘻的盯着眼前人,然而他脸色凝重,听过她的话后也只连连摇头。 就在她要询问时,弥远山语重心长地开口:“弥家立族这么久,难免会生出些心术不正的人。 我得知母亲被抓入大牢时很生气,但后来仔细想了想,如果她真的做了错事,受到惩罚是应该的。 军营是最赏罚分明的地方,生死营更不例外。我身为生死营的将军,却因为私人情感要藐视国法,实在是可恶。 身为你的兄长,我从来没有尽到过责任,却想借着个人恩怨责罚你……对不起,六妹妹。” 听着弥远山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弥幺幺惊得半天嘴巴都没合上,她确实在通过一些小恩小惠的小心机在获取对方的信任,可没想到他对自己的诚意是真的。 愣着,只听弥远山又说:“过去都是我的不是,请六妹妹尽量放下因我而生的怨气,我会尽最大可能尽到做哥哥的责任。” 弥幺幺被感动的一塌糊涂,连忙安慰道:“哥哥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明白,你不必自责。你能把话说开是我从没想过的事,所以现在我很开心。” 现在她挂在脸上的笑容,加上她的温柔声音,在弥远山心里简直就是人间小暖壶。 一想到自己有这么一个妹妹,他就高兴的不得了。 兄妹二人互相安慰好一阵,弥远山又拉过弥幺幺到一边,说:“六妹妹打算把流烟散用在什么地方上?” “其实我现在还没想好,但迟早用得上的。”弥幺幺如实回答。 弥舞月造作出那么大一场事故,总不能就这样不清不楚的平息了,这样也太便宜她了些! “那我兴许就帮不上你什么忙了,到那时候你可千万小心,如果家里出了什么事一定让人带信给我。”弥远山满怀担忧的说,言毕想到什么又补充: “那会儿说到今年雇工的事情,你还得多加防备。家中尚有恶贼,何况外人?谁也不能保证他们的心是红的还是黑的。 不要让二房的任何人插手,各种事情无论大小也别用她们,他们不会真心对你的,记住了吗?” 弥幺幺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弥远山这样一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竟然会对她说出这种婆婆妈妈的啰嗦话。 尤其看着他长着的那张俊脸,更让弥幺幺觉得可喜。 “保证记住!”她笑。 至此,弥远山满意的点点头,随即又化出一样东西送到她眼前,还没开口弥幺幺脸上笑容就收了。 这盒子……甚是眼熟。 见她脸色骤变,弥远山心头一紧,慌忙便问:“怎么了?六妹妹认得这东西?” 缓缓接过盒子在手里观察一番,弥幺幺只觉自己心跳都变慢了不少。 盒子背面刻着的符号,她熟的不能再熟。 “此物名为玉玑,是专门用来炼魂的神品法器……”弥幺幺呢喃。 神品法器可不是空有这么一个名号而已,那是上古时代的诸天众神一起造出来的宝贝。在超新星纪元里,是放在星系博物馆供着的东西。 弥远山惊得过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声音压得更低:“可这是爷爷给我的……” 他这句话对弥幺幺来说无疑又是一个暴击。 弥长丰手里竟然能有这种玩意? 然而震惊不过几秒她又想起一个前提,那老东西和离氏是一伙的。离氏连苍月剑都有,区区一个玉玑又岂是什么稀罕物件? 望着她翘翘的睫毛下那双眸光,弥远山恍然间只觉得眼前此人遥不可及,与小时候那个缩在角落里对谁都谨慎小心的人完全不同。 那份憨傻的气质,在眼前人身上根本寻不着。 “六妹妹。”弥远山轻唤。 弥幺幺应声抬眼,脸上一秒就荡开笑容:“怎么了?” 弥远山语塞,同时心底又涌上来如潮的自责。 这些年到底都发生了什么,才让她变成现在这样的? 观察到他情绪有些低落,弥幺幺第一时间就认为他是为死营将士们的事忧心,毫不犹豫就转移他的注意力道:“想不到爷爷还有这种宝贝,我一直以为这辈子只能在书上瞧见了。” “比它更可贵的,是六妹妹的渊博学识。我拿着它已有三日,却从不知是做什么的,你竟能在观摩之间就认出来,我很佩服你。” 第二百一十七章 这样才是最温馨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弥远山笑道。 挂在他嘴角的笑意是究极牵强的。 两人各有各的心思,气氛很快就冷了下来。 弥幺幺将玉玑攥在手心里不断摩擦,脑子里积极踊跃着对弥长丰用意的猜想,却在不久后听弥远山道:“如果曹教主能早些娶你,你就今早离开弥家吧。” 闻此言弥幺幺思绪暂停,新的思量尚未组织起来,眼前人眉头皱得更紧:“天高海阔,总有你的容身之处。 这里的人对你不好,自有对你好的人,只千万记着一句,遇事三思而后行。” 听到这里弥幺幺总算摸着门,稍稍考虑一阵才回:“哥哥说的话我都知道的,谢谢你。” 瞧她就这样答应下来,弥远山反倒更不安心,接连三道叹息却见弥幺幺笑容始终如此,无奈之中也只能说:“作为兄长,如有用的到我的地方,我会尽一切所能保护你。” “三哥哥把所有保护都给了我的话,以后拿什么保护你的妻儿?”弥幺幺嬉笑,“为了不让未来的三嫂和小侄子怨恨我,我会保护好我自己的。” 时间推移,弥幺幺再和弥远山说话已是傍晚时分。 兄妹二人站在弥家大门口,一人身后跟着九斋全员,一人身后候着面圣时带回来的二百精兵,两方势力面对面,在这条街上成了最亮眼的存在。 弥幺幺手里捧着红梅,盯着一身盔甲的弥远山,小嘴瘪了瘪就道:“有机会面圣的话尽量多向陛下请求回家看看,且不说如何与家人团聚,总得找机会相一门亲事不是?” 闻言弥远山只笑,抬手从她手里的红梅上拈下一朵,别在甲衣领子,毫不留情回道:“军务总是繁忙,不一定能得空。你别等我回来后都有两个胖娃娃傍身了。” “哥哥现在倒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真要到了那个时候你还不知道要追着我杀几条街呢。”弥幺幺娇嗔一句。 话落看了看因被摘掉一朵花而露出一个大空隙的地方,她又从另一边摘下一朵,往前一步走,还没垫脚去够他的脑袋,他这就摘下头盔,弯了腰凑过来:“别在耳朵上好还是头顶好?” 弥幺幺噗嗤笑出声:“要不是我这枝红梅要送人,真要全部摘下来给你头上插满了。” 弥远山听了直点头:“看不到红梅娘子军,是他们没福气。” 说罢二人哈哈大笑,看的生死营精兵和芷婵与李嬷嬷满是错愕之色。 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在军营里几乎没笑过,如今居然同一个姑娘家笑作一团? 目光直锁在被弥幺幺别在弥远山发冠之中的花朵上,芷婵悚然道:“怎么这兄妹俩和睦了我还觉着比先前更吓人了呢?” 见过那么多大场面的李嬷嬷一时也迷了:“确实好的有些太快了。” “注意安全。”弥远山叮嘱道。 弥幺幺笑回:“路上小心。” 而后两人带着笑分别往前走去,夕阳下两条队伍擦肩而过,于伫足观望的看客来说是极美的。 “有什么办法可以让那些死营的将士恢复如初?” 走在路上,弥幺幺轻声问向蚊子,来来往往的人见了她都要使目光在她身上停留十来秒,万众瞩目的感觉让她倍感压抑,九斋众人见她兴致不高都很有眼力见保持着一定距离。 蚊子两手端平,掌心之中还施展着不如芝麻粒大的一团灵法,精疲力尽的它有些不在状态,但还是认真分析道: “他们这种情况就等于是被洗了一波牌,造成洗牌的原因是你那一剑。从一定的角度上来看,如果能修复那一剑带来的损失,他们的记忆就有可能恢复。 但从事实上说,你能修复的只有那一剑的损失……因为你修复的话,就必须前往阴司。” 说着蚊子沉默,阴司里可是有弥肆存在的,若是去了,那不就是羊入虎口? 何况现在弥肆的身份已经大白,那家伙是阴司主神,纵然是开挂,弥幺幺也不一定斗得过他…… “其实弥肆他身为阴司主神,阴司出了事他肯定是要亲自维护的,那些损失根本用不着你冒险……”蚊子又说,话间没忍住又看向弥幺幺。 怎奈它现在坐在她肩头,根本看不见她的表情。 如今它连她的心理活动都窥测不到。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彻底下山,弥幺幺快步走在晚风吹送来的暮色之中,忽的听到蚊子说:“或许你可以问问祝子书?反正你是应了她的邀约去的,顺口一提兴许就有办法解决了呢?” 这是个好办法。 “谢谢你。”她笑。 自己心绪再烦乱,也不必牵连到旁人一起品尝这份苦涩的果实。 不曾想才放松下来,被她禁锢的心声又被蚊子听见,蚊子只冷哼:“作为你的绑定系统,有没有必要不是你说了算的。” 言毕又是一阵鬼哭狼嚎:“有那个冒牌货在我体内,我必须要时时刻刻控制着,你倒是帮帮我啊!” “咳,忘记了,不好意思哈。” 弥家门口做守卫的东锦卫们突然跪了一地,小厮们站在原地动都不敢动一下,原是曹肃来了。 “恭迎教主!”东锦卫们齐喊,原本要路过的人见状都选择原路返回,总之是没人有胆子从这里大大方方的走过去的。 “阿弥可还好?”曹肃温笑问道。 才一开口几个小厮连忙跟着跪下,憨样惹得萧弦差点笑出声。 只听其中一个东锦卫回道:“回教主的话,教主夫人两刻钟之前出门赴约去了。约她的是祝家大小姐,跟她一起去的是九斋全员,这会子估计已经到了。” 然而听过这话萧弦比曹肃还要失望:“我马不停蹄的忙完跟过来,结果她不在?” 收起眼中轻微的落寞,曹肃只说:“平时多上些心,莫要让阿弥受伤。马上就要过年了,她要是缺人手你们就去帮忙。” “是!” “我突然想起来今年左监司的总折还没报给陛下,玄,此事便交由你去做罢。” 第二百一十八章 送你簪花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曹肃来去无影,门口众人只在他撂下的余音之中说道着闲话。 “玄大人真受曹教主重用啊。” “我要是能跟在教主大人身边就好了。” 风中凌乱的萧弦只冷蔑轻笑,这种受用不要也罢…… 弥幺幺到祝家的时候,祝子书早在门口等着了,随同她一起的还有一边放置的一顶超大的步撵。 远远地瞧见她来,祝子书快步走下台阶就冲着她去,二人还没面对面站着,她就问道:“你家离这里也有好一段路程,你怎么徒步走过来了?” “多走走权当是锻炼身体了。”弥幺幺笑,侧身看了看身后正对祝子书微微行礼的九斋成员,扭头对祝子书介绍道:“他们是秘辛院九斋,受阿肃之命保护我的。” “阿肃?”祝子书凝眉,诧异之色很快收起,望向九斋成员便说:“看来我不在的日子里错过了很多。” 弥幺幺嘻嘻一笑,送上怀里的红梅:“此行雾月郡可有什么奇遇新闻?” “奇遇倒是没有,不过收了一个徒弟。”祝子书回答,眼角欢喜难以遮掩,说罢牵上弥幺幺就往里走去,“这梅花开的真好,我很喜欢。” “我思来想去也不知道送你什么,又见你素日里从不戴什么首饰花朵,还担心送你这个不对你胃口呢。” 被祝子书扶上步撵,弥幺幺又伸手去拉她,两人有说有笑的一同坐下,祝子书这才对家仆吩咐道: “给幺幺带来的人也准备一桌酒食款待,设在沁芳斋就好。” 闻言弥幺幺只觉心底一暖,连忙道谢:“谢谢子书,让你破费了。” “破费谈不上,不过是一桌家宴而已,他们奉命保护你本就辛苦,我若是连一桌饭都舍不得给,岂不是叫人笑话?” 言毕祝子书从袖子里取出一支簪花,在弥幺幺眼前晃了晃,道:“瞧,喜欢吗?” 那是一支花头用丝线缠起来的簪子,乍一看不怎么显眼,多看一会儿就能觉出其中妙处。 只要有光,簪花就会变颜色,不过都是在原有的色调基础上产生变化,所以才不俗气。每一片花瓣都的弧度都很自然,缠过去的线也薄如蝉翼,捏上去软软的,竟跟真的花一样。 “喜欢!”弥幺幺兴致澎湃,凑了脑袋过去就道:“你帮我挑个好位置戴上!” “好。” 祝子书答应的干脆,上手的时候却犹豫不决,连咽了几口唾沫才轻轻地把簪花插进弥幺幺发间,修长的手指抵在她脑袋上许久才拿开。 “好看吗?”弥幺幺期待问道。 祝子书快速点头,只听身边人又说:“早知道我就听芷婵的,穿一套更好看的衣裳了。” 闻言她只陪笑,僵硬的身子往后稍稍靠了些,步撵上的帷幔正好遮住外头的光线,昏暗之下没人能看见她通红的耳朵。 一路上弥幺幺像个好奇宝宝,将步撵经过的地方都看了个遍,同时心里也感慨万千。 若想将弥家发展成这个规模,不知道还要花几辈子时间? “到了。”祝子书轻声说,言毕很是自觉的抓起身边人的胳膊,拉着她起身一并下去。 望着眼前灯火通明的水榭,弥幺幺又饱了眼福。 这水榭外头的可是一大片湖,站在小拱桥上也不能看见湖的尽头,稍远些的两边是对立而坐的青山,两座山上都明晃晃的。 从山脚看到山头,能瞧见的房屋就有二十多座,大小各不相同,风格倒是一致。 “这湖是通往哪里的?”跟在祝子书身后进了水榭坐下,弥幺幺到底没忍住问出口。 接过对方递来的毯子披上,她的目光又情不自禁挪到左边那座山头,湖水被微风吹得轻响,隐隐的,她还能听到一阵诵经声。 定睛一瞧,原来那是个庙。 “此地叫做飞云渡,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算是渡口,飞云渡需要乘船才能到,那儿也就是你所问的了。” 一面往暖炉里添炭,祝子书一面回答,说完时也忙活好了,却在丫鬟伸手来接的时候顿住。 弥幺幺满门心思都放在这片风景上,指着那座山头上的庙又问:“那是什么庙?看起来离你家不是很远欸。” “是祝家的家庙。”祝子书又回,说罢终于想起什么,跟丫鬟要了三张帕子将暖炉包好,心满意足递给她方才恢复兴致,淡笑道: “是不远,但也只有逢年过节才上去一趟。” 早在听她说第一句话时弥幺幺就呆住了。 家庙修在一座山的顶部?那也就是说,它对面的那座山也是祝家的?回想起方才祝子书所说,这湖之外的飞云渡也该是她家的地界儿…… 震惊着,她缓缓扭头,看向一直盯着她的人,问:“你们家……到底多大?” 然而祝子书听过这话脸上并没有多少自豪,更多的倒是愧疚: “不过是祖上依山傍水选了块好地方,历代皇帝又总惦念我们家。从这渡口之外的地方,都是皇家赏的,所以这渡口之内的地方自然而然就成了祝家的家私。” 怪不得她准备了步撵,这么大个宅子能让家仆记住路线不迷路也是难为他们了。 “幺幺有空之时我可以带你去飞云渡玩耍几日,让你看看那边的风景。”祝子书笑。 弥幺幺如鲠在喉,看样子那地方也不小…… 忙忙的喝了一口水,正要应允下来却猛地发现少了什么,左顾右盼好一会儿,愣道:“不是接风宴吗?怎么就我们两个?” “噢,我爹跟宗亲们坐在一处,我嫌他们吵闹,所以选了一处安静的地方。” “我就说呢。话说你不是去拜访一对白鹤夫妻了吗?怎么收了个徒弟?” “他正是白鹤夫妻所生的,名为白齐,不管是所思所想,还是行为举止,都与常人不一。我观测过了,是个灵根极深的孩子,只要好好教导,日后必成大器。” 说话间祝子书眸光灵动,看的出来她对收了白齐为徒一事很开心。 见状弥幺幺两手托着下巴就笑:“我什么时候才能像你一样收徒弟呢?依照我现在这种资质,这辈子怕都不能够了。” 1 第二百一十九章 弥幺幺:危!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闻此言祝子书笑意骤收,满眼认真道:“资质并不能决定什么,悟性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一个人悟性太低,就算修炼到巅峰,也一样是没用的。” “子书是在夸我悟性高吗?”弥幺幺贼笑,什么悟性高不高的,明明是她开了挂又正好在修炼这件事上很有经验罢了。 只是面对祝子书紧张兮兮的状态,她觉得有些呆萌。 “为了不让我受到打击,她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抚慰我,可见她是真心待我好,真心拿我当朋友的。”弥幺幺心想道。 却不想空间里的蚊子白眼都快翻上天:“她当然是真心待你好的了。” 至于是不是真心拿你当朋友,呵…… 后半句话被蚊子硬生生掐断,它知道,总有一天弥幺幺这个反射弧能绕星系一圈的笨蛋会反应过来。 见弥幺幺笑容诡异,祝子书急了:“你才见我施展两次万圣莲就能看出问题所在,试炼中你的思维举止也非同一般,这便是悟性极高的人才有的天赋。” 闻言弥幺幺手指在自己脸上胡乱捏了几把,做着鬼脸回道:“那是因为我的天赋全加持在好运气上了。” 小酒过三巡,弥幺幺和祝子书披着同一张毯子趴在栏杆上闲聊,前者盯着夜幕里高挂的洁白,脖子伸的好像一只仰头的鹅。 后者望着水中朦胧影,垂着头并不怎么看得清脸,只一双灵巧眸子在这时显得像鹰。 “再过两天就见不着月亮了。”弥幺幺始终笑嘻嘻,“你一直盯着水里做什么?你快瞧天上那抹残月,瘦的很。” 说着她推了推身边人,待祝子书抬头,她又指着月亮,笑得脸都发酸:“你瞧它是不是比花眉笑起来时的眼睛还要瘦?” 祝子书不看月亮,视线落在笑得两眼都弯成月牙的人脸上,不自主的跟着轻笑起,不知过了多久,弥幺幺揉了揉脑袋,她道:“喝了那么多,可是醉了?” 因头晕已经趴扶着栏杆坐下的弥幺幺直摇头:“我酒量还是不错的,可能是吹了些风……” 本就有些醉意的她,在这几下晃头之间更觉天旋地转,半边身子顿时没了知觉。祝子书眼疾手快一把拦住她,语调里多有调笑:“还说没醉?” 摆摆手,弥幺幺猛地打了个嗝儿,慌忙之中她两手捂着嘴巴,过后又扇了扇酒气儿,抿着嘴巴笑道:“兴许是太高兴了,所以喝得有点多……嘻嘻,确实有些醉了,但不碍事儿。” 说完她还不忘推开祝子书,故作正常转过身,却又在几秒之后倚在栏上支着脑袋,颤着手指向眼前人说:“你不要以为我醉了,其实我没醉。我还有话要问你呢。” 被她这副憨态逗笑,祝子书拉好毯子给她盖好,又招呼丫头:“煮一碗绿萝,给幺幺醒酒。” 丫头先是一愣,紧着暗暗掩嘴偷笑,应了一声这便走了。 弥幺幺嬉笑声不减,揪过祝子书耳朵就道:“我最喜欢喝绿萝了,卜西洲煮的更好喝。” “你既这么说,有机会了我也要去尝尝。”抓住她的手塞回毯子里,祝子书又笑:“方才你说有话问我,是什么呢?” “离氏,你们查的怎么样了?”打了个哈欠,弥幺幺问。 这么直白的直接问出口真的好吗?空间里蚊子惊得直接坐起。 祝子书也带着几分惊讶低头看来,细瞧着她好一会儿,她才说:“这件事我们也是拜托白鹤夫妇帮忙查的,据他们所说,离氏已经在封川境外培养了一大批势力。 这批势力来自云泽大陆各国,主力军是娄若国,这点真的让我很意外,他们付出倾国之力竟只是为了一个魔种。 可恶又可怕之余,不难联想到更为黑暗的一面。堂堂一个国邦尚且如此,其它势力又岂会罢休? 同时他们还用魔气为魔种驯化了一个神秘组织,但这个神秘组织目前查不到半点行踪。不过好的是白鹤夫妇有意外发现。” 说到这里,祝子书停下,拉过毯子从弥幺幺背后勾过去按着,又将另一头裹紧塞在怀里,顺势抱着她继续说: “生活在封川的龙族多年来从未消停过,但却在半年前安静下来,不仅如此,这半年间更是音讯全无,好像这世上从未有过它们的存在。 所以我们推测龙族的异常和离氏有关联,只是目前还没有想明白具体是因为什么,自然也无法确定猜想。” 话落祝子书一直等待弥幺幺回复,良久未果,她低头再看,这才发现怀里人已经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笑了笑,她一手召出万圣莲,却在法阵启动之际,弥幺幺猛地惊醒,道: “有什么办法能让死魂的记忆恢复吗?我不小心把死营将士们的记忆弄丢了……如果不能恢复,哥哥会伤心死的。” 凝视着在清醒与迷糊里来回切换的人,祝子书愣住。 “小姐,茶来了,已经不烫了。”丫头疾步走来笑说。 闻言祝子书微微点头,接过茶杯送到弥幺幺嘴边就道:“或许我师父知道解决办法,先喝醒酒茶。” 咕咚咕咚…… 没一会儿,万圣莲阵法启动了,丫头望着空无一人的水榭,高兴地哼起了小曲儿。 此时的沁芳斋,九斋成员在这里躺的横七竖八,苏绍和立宇也被灌的酩酊大醉,几个小厮丫鬟相视一笑,出了门上了锁乐呵呵的就走了。 “要不要去给大小姐报一声?” “报个屁,专程过去打扰她?赶紧回去睡觉等着明早领赏才是要紧。” 宁儿匆匆的将两边消息都传给巴婉,巴婉冷哼一声,啪的拍案而起:“舅舅!表姐她把弥幺幺灌醉带回房了!” 桌上众人大惊,喝酒划拳等一切声音骤然消逝。 祝宴早被灌的神志不清,哈哈大笑着就道:“我闺女出息了!连曹肃的女人都敢抢!哈哈哈哈!” 巴婉呆滞:“您不去拦着点?” “为什么要拦?我闺女又没带把儿!能把她怎么样啊?哈哈哈!” 第二百二十章 是清晨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众人起先愣了一下,后又捧腹大笑:“说得有理!” 巴婉凌乱。 一夜很快过去,昨夜下了雪,薄薄的一层堆在圆窗外盛开的红梅上。 一只素手从里头探出来,瞬时就冒出三四只雀儿,毫不怕生的落在掌心上撅着小屁股,眨眼功夫便将几块食物碎屑瓜分了。 轻扇着窗口燃着的香升起的薄烟,祝子书回身摸来一卷册子,往窗上一倚,这便入了迷,连丫头进来送早膳都不知道。 “小姐?饭菜已经准备好了,要叫弥小姐起床吗?”丫头问。 祝子书不理会,她整个都快钻到书里去了。 早就习惯了的丫头轻轻一笑,歪着脖子又道:“昨夜睡得好吗?” 然而祝子书还是不理会。 见状丫头自觉没趣鼓了鼓嘴便悄悄离去,房门才开就立刻挤进来一道冷风,好死不死的直冲着弥幺幺那边去了。 弥幺幺只觉脑袋昏昏沉沉,勉强睁开朦胧眼爬起来,两手揉着太阳穴回忆着昨晚,怎奈她脑子里现下只有那抹残月,旁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不用担心,我都给你记着呢。”蚊子两手抱怀坐在被子上说,语调冷漠至极,却还夹带着几分看笑话的感觉。 只顾揉脑袋的弥幺幺也懒得跟它计较,开口就道:“我酒量明明很不错的,怎么才喝了一点就断片了?” 说罢她打了一个又长又深的哈欠,余光里当下就探出来一颗脑袋:“幺幺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见祝子书歪着头看自己,弥幺幺顿了一下又笑:“睡够了,话说昨晚咱们一起睡的吗?” “对的。”祝子书笑着起身,一袭墨蓝色长衫配着她披散的头发看上去很是慵懒。 说话间弥幺幺掀被下床,却在看见自己衣裳时停住。 她穿的和祝子书一模一样。 还不等她说话,祝子书就走过来:“昨晚你醉过去后我担心吃了冷酒又吹了冷风会着凉,又怕丫头们笨手笨脚,所以便亲自给你洗了澡换了衣服。 你会不会觉得很冒犯?” 闻言弥幺幺迅速摇头,甚至满心愧疚,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不起子书,我居然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 蚊子气到快晕厥,一怒之下又回了空间。 祝子书笑得很是温和,顺手抚上她的脑袋就道:“不必自责,这是我应做的。走吧,梳洗之后我带你去见我师父。” “好!” 镜台前,弥幺幺斜眼盯着案上玉瓶子里的红梅,又看了看窗外盛开的那一大株梅花,尴尬之情在心底里疯狂流窜。 一想到祝子书给自己送了那么好的簪子,而自己却送了她天天都能近距离观赏的红梅,弥幺幺心底就越发羞愧难当,更是恨不得将回到昨天重新来过。 见她脑袋止不住的往下埋,托着她下巴的祝子书又往上抬了抬,浅笑道:“再乱动可就要画成毛毛虫了。” 弥幺幺讪讪一笑,坐端正后盯着眼前人,心里又想,平日并不见她上胭脂,谁曾想她还会化妆?昨日那般斩钉截铁的当着人家的面说人家不喜欢这些,未免也太打脸了…… 繁乱的思绪扰的她心里又气又恼,半晌才得以回道:“你都喜欢什么?书画墨宝?还是什么琴棋茶道的器具?又或者什么宝物?” “即便是什么特别喜欢的,也都得来了兴致才能喜欢的起来。”祝子书没多想直接回答。 弥幺幺彻底郁闷,憋了好半天又问:“你用的什么武器?” “剑,名为玉阙。”说罢祝子书往后靠了靠,端量一阵弥幺幺脸上的新妆,用指尖揩了揩于红艳的颜色,复又观察,确定满意之后将镜台往这边拉了拉,笑:“你看这妆可还喜欢?” 瞧着镜中人,形象气质与之前都大不相同,弥幺幺眼睛都睁大了几分,抬手抚了抚脸,呆呆的说:“喜欢极了,没想到你上的妆这么好看。” “你若喜欢以后多来,反正家里空房多,你来长住都可以,那时我就可以天天给你上妆了。” 闻言弥幺幺扭头便笑:“你不嫌麻烦吗?” “给你画不麻烦。” “嘿嘿。” 左监司,曹肃端立在房中,把玩在手中的小物件都被他暖热了。 萧弦嘴角的笑意好似紧绷在弓弦上的箭,稍微不注意就会被发射出去似的。瞧着眼前人双唇紧抿,他两手抱在怀中就道:“您说祝大小姐留教主夫人在家中一整夜都会做些什么呢? 一般女子怕是会促夜长谈,或是讨论未来夫君,或是研究什么书籍功法,又或是闲聊一些七七八八的话。 可惜那祝大小姐不是一般女子,教主夫人跟她若是同床共枕,那问题可就大了呀……” 此话一出曹肃如鹰见到猎物似的双眸瞬间就投了过来,几秒之后,他牙关轻动:“让人乔装打扮一番,告诉左相,说右相祝宴和教女无方。” “啊?您这主意怕是不大好吧?柏相向来喜欢跟祝相作对,平时又喜欢多管闲事,门口的猫儿狗儿打起来他都要上去劝架。 前些日子刚把一只追着他马车乱吠的狗告去奉天司了,您忘了?要把这件事告诉他,他指不定要闹出什么荒唐事呢……” 萧弦凝眉说,话音未落就被曹肃打断:“祝相纵容祝子书抢我的女人,柏芯去管怎么就是多管闲事了?这叫为民伸张正义。” “……行呗。”萧弦无语,正要离开又被曹肃叫住:“告诉范古,让他看着拟定一条律法,怎么写都可以,只要表达出不准祝子书对阿弥有所企图的就行。” “范古昨天就告假了,说是回乡办点什么事。至于祝大小姐,依我看,您还是直接杀了她来的安全。”萧弦一本正经的说。 迎来的是曹肃杀气满满的视线。 阴司修罗殿。 一段指诀之后聿王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修复工作。 他身后坐着几排一同施法的,正后方那位便是那夜在左监司大牢搭救苟观的,他叫佛罗。 是在场除了聿王以外修为最高的。 第二百二十一章 聿王的父亲大人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殿内操控的法术直奔殿外那道巨大的破口,然而在破口产生的强烈吸力之中,这些法术可以说是毫不起眼,甚至没有半点作用。 外头满天都是乱窜的鬼魂,它们发了疯似的想逃,却总是难逃那道破口的呼唤。 最终都接二连三的被吸进去,搅得灰飞烟灭了。 而那破口对面,是不断开裂生成吞噬空间的一道更大的破口,它不吃鬼,但整个阴司现在被它吃的只剩修罗殿这一块地方了。 “这样下去根本不行,我们就算修复好第一道破口,也会被第二道吞噬到万劫不复的地方。 殿下,现在回禀界主还来得及……再晚些真的要出大事了。”佛罗严肃道,光秃秃的脑袋后面只有一圈淡淡的金光。 灵法消耗太多,他座下的金莲都不怎么亮了。 聿王咬了咬牙,将所有灵力都注入在一手,奋力推出去便道:“传我之令,借调界主十万冥军!” “十万冥军岂是你说借就借的?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货色!”一声怒喝从修罗殿外传来,众人齐齐看去。 只见大殿门口飞速聚拢一团黑红的气体,下一秒就从中飞出一道攻击,重重的打在聿王心口,致使他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然而他也没有因此放开手。 随着气体涌进来,几步之余便成了一个人,众人当即就喊:“恭迎界主!” 宫都【dū】一边走来一边甩动手掌,一团接着一团的攻击全数落在聿王身上,不过七八下就打得他手都发颤了。 佛罗见状急的大呼:“界主!此时正是需要您和聿王的时候,还请您息怒!救救阴司吧!” “救?当初他信誓旦旦我手里要走掌管阴司之权的时候是怎么说的?”说到这里宫都更怒,反手对着聿王又是重重一击,此刻他整张下巴都被鲜血染的通红。 “是我顾虑不周,还请界主暂且放下恩怨,救救阴司……”聿王眼中红光早便暗下来,此刻双目已经逐渐清晰,再抬头时瞳孔已经成了墨绿色。 宫都冷笑,负在身后的手里还在凝结法术,为下一次重击他做足了准备。 他道:“区区阴司在我冥界可算不上什么,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就凭你叫我什么?一句界主?” 说罢当即使出凝结的法术,这一回打的聿王再也支撑不住,胸口一缩便往前扑去,手上力量也就此终结。 失去他的助力,才修复的有了小小起色的破口猛地就张裂到最大,反噬使得他身后众人也被击倒在地,一时修罗殿外鬼哭狼嚎声更大。 宫都大手一翻,化出两块灵石,再一挥手便用灵法将其各自送到两道破口之中,刹那间两道红光亮起,破口这就开始飞速了修补。 “阿聿,自从你决心拿走阴司大权起,你就再没叫过我一声父亲。我将这阴司交予你,可不是让你空顶着阴司主神的名头的。 你怎敢因为一个女人,弃整个阴司整整七百年?这里的人好不容易等到你回来,却在一夜之间被那女人毁成这般模样,你难道就不痛心吗?” 外头的红光照得殿内一片猩红,无人敢看宫都的脸,只有宫聿与他对视。 如此一番苦口婆心,倒显得方才那些冷嘲和重击不是出自他一样。 宫聿不语。 宫都深吸一口气:“你连一个小小阴司都管不好,我又怎么放心把整个冥界交由你。” “孩儿不想管理冥界,至于阴司……是孩儿错了。”说罢宫聿猛咳一道又喷出一口血。 宫都瞳孔骤缩:“又是为了那个女人?” “孩儿一生只为幺幺,还望父亲成全。” 本以为能劝阻他的宫都闻此一言彻底怒了,眼中红光顿起:“什么叫一生只为那个女人?你从何来的一生? 你的一生是整个冥界给的!注定要将一生奉献给冥界!你有着与天同长的寿命,竟然要将其送给一个女人? 你知不知道魔界这些年来有多嚣张吗?魔君问世在即,你竟还满脑子情欲?!你简直就是个窝囊废! 你休想摆脱冥界,因为这些都是你生来该承担的责任!佛罗!给我看住他!从今往后不准踏出阴司一步,否则我要你灰飞烟灭!” 咆哮着,宫都背后呼的一下生出一双黑色大翅,转身就冲出了修罗殿。 “快传伏生给殿下诊断!” 与祝子书坐在马车里,弥幺幺时不时的就要探头出去瞧一瞧,只是她的手始终都放在怀中小垫子上。 那垫子里装的满满的都是蚕丝。 “我们真的不用给你师父买些什么东西吗?”弥幺幺再次缩头回来问道,说完还不忘捏一捏垫子。 马车里热烘烘的,唯有这冰蚕丝的垫子是凉的,摸起来舒服的很。 “他只喜欢喝酒,而且喝的都是他自己酿出来的,所以不需要买东西给他。”看着弥幺幺热的红扑扑的脸蛋,祝子书一边说一边推开自己那边的车窗。 凉风吹进来的瞬间弥幺幺整个人都安逸下来,嘻嘻一笑:“子书真的好细心,不过你不用顾及我,别把自己吹的着凉了。” “不会,我也觉得有些闷热。”祝子书笑。 瞧着马车一路奔向眼熟的路线,弥幺幺心里越发疑惑,直到车子停在古月玄观外头,她这才来的及发僵。 “你师父是寒江子前辈?”她问。 闻此言祝子书反倒显得惊奇:“幺幺认得他?” “嗯……而且说来话长了。” “无妨,认得他也是好事,我还担心你会拘谨呢。” 说笑着,祝子书率先下车,才站好转身就对弥幺幺伸出手,弥幺幺从来不对她多想,当即递上手扶着就下来了。 下一秒耳边唏嘘声就牵住了她的注意力。 “看来传闻是真的呀……” “这弥幺幺真是好本事,以前我还看不惯她呢,从现在起我是真是打心眼儿里服了她了。” 弥幺幺蹙眉,她又怎么了? 祝子书只笑不语。 “教主夫……弥六小姐?”身后一道迅速改口的女声响起。 第二百二十二章 幺幺震惊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称呼了一半还带中途改口的? 弥幺幺无语,忽又觉得这道声音略为耳熟,扭头一看原是那夜在春香楼里向她求卦的姑娘,玉藻。 看见她弥幺幺先是一愣,很快又看向古月玄观,反应过来之后方才笑道:“你今日才来吗?” 玉藻腼腆笑起,很快又换上担忧之色:“莫非是奴家来迟,已经错过了卦象所指的时日?” 闻言弥幺幺迅速摇头:“没有的事,那卦象所指的是你命中该有的,不论你什么时候来,也不管去什么道观,都会碰上的,我让你早些来是怕你忘了这茬儿。” 那可是上天安排的姻缘,躲都躲不过,早些来便能早些脱离天香楼那个眼睛里只有钱的老-鸨了。 她向来是心疼那些失足少女的。 听二人在这里絮叨半天,祝子书一时来了兴致:“幺幺还会算卦?不知师承何处?” 此话一出弥幺幺顿时噎的笑不出来,那些不过是她依靠系统开挂偷看了人家的命格罢了…… “我师父不让我说,因为天机不可泄露。”她打哈哈道,说罢又看向玉藻:“都到门口了还不快些进去?” “教、弥六小姐说的是,奴家先去了,您二位后面来罢。”又是一道突然改口,听得弥幺幺浑身不适却又来不及多想,只因这里的人看她的眼神都很奇怪。 就连先往道观走的玉藻都一步三回头的看这边,此等怪异行为当真让她迷惑至极。 “平时这些人说什么闲话或者对我指指点点的,我也没觉着哪里不对劲,怎么今天他们什么也没说,我就觉得哪里都有问题呢?是我的错觉吗?” 弥幺幺心想。 早就无语三千遍的蚊子忍不住道:“但凡你把整治弥家人那些脑子分出来十分之一,你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想挨打?” “走吧,趁着师父还醒着的时间,早些解决我们的问题。” 祝子书的话和她的心声一并发出,话落祝子书便拉着她的手往道观去,围观的群人顿时一阵轻嚷。 “你看她们,显得倒还般配。” “是呀,可惜那位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主儿,要不然也算是一段佳话呢。” …… 闲言碎语形成的力量让弥幺幺感到当头一棒,脑子嗡嗡作响之际,她只想到一则。 封川好女风,祝子书是诸多少女的心头好。 与此同时,蚊子邪魅狂笑着,将昨夜弥幺幺神志不清时的所有场面,都上传到她的脑子里。以第三人称视角进行回忆的弥幺幺,现在除了惶然还是惶然。 绿萝是助眠安神的茶,祝子书竟然要用它给自己醒酒?最关键的是,自己知道绿萝却只想到了卜西洲煮的好喝?! 等等!为什么自己在比划月亮,祝子书却在看自己? 还有!为什么洗澡的时候祝子书也在浴桶里?! 为什么睡着了祝子书会对着自己笑? …… 感受着弥幺幺满腔的震惊,蚊子幸灾乐祸:“到底是弥小幺桃花好还是你弥幺幺桃花好啊?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都羡慕死了。 或许你现在真的可以考虑一下我前段时间就说过的话——统统纳入后宫,谁的心都不会受伤,且人人都能拥有一个温馨的家。 所以事到如今,你打算让谁做大?可以公开投票制吗?我斗胆投弥肆一票,因为目前来说他后台最大!” 强压心头所有愕然,忍着蚊子贱兮兮的挑衅,弥幺幺咬牙切齿送上一番亲切问候:“Fu y mad pee!还有,你知不知道有句‘直女撩姬,天打雷劈’的话?! 回头奶奶我赏你一个天打五雷轰,让你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后台!” “幺幺说什么?”祝子书突然问道,“今天道观人有些多,我没听清楚你刚才说什么,不好意思。” 弥幺幺慌忙摇头,下意识抽离被她握着的手就笑:“我没有说话呀。” 说着她三两步蹦到观门口,做作的说道:“哇!这里的花真是见一次就惊艳一次!我真是太喜欢了!”言毕提起裙摆一口气就冲进人群。 祝子书急忙追来时早不见了她身影。 规模本就不大的道观里挤满了人,弥幺幺猫着腰穿梭在人群之中,她现在急切的需要一个好的环境让自己静下心来想想对策。 与此同时,人群中另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在穿行。 另一边,正要买香的玉藻焦头烂额:“我的荷包呢……” 也不知是谁往后推了一下,膀大腰圆的身材撞在弥幺幺身上,一度让她觉得自己被偷了肾。 一个趔趄过去她又撞上另一人,扭头看去时与那人一并呆住。 那厮也猫着腰,手上动作都和她保持一致。 只是对比起他的紧张,弥幺幺更显幽默:“同路人?” 那厮点头又快速摇头,她嘿嘿一笑:“虽然不愿意被人发现,但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不要怕。” 见那厮愣住,她又张望着道:“这儿虽是好地方,但我一时半会儿还真美寻着下手的地儿,你有什么推荐——” “就是他刚才在我旁边鬼鬼祟祟好久!”玉藻一声大喊,众人便齐刷刷的看过来。 弥幺幺两眼发直,盯着那些望着自己满脸匪夷所思的人,疑惑开腔:“我又怎么了吗?” “快!那小子跑了!抓住他!”众人吆喝之间弥幺幺身边一片乱,还没等她把上一条事件摸清楚,下一秒祝子书就冲进来抓住她往没人的地方去了。 “幺幺,你没受伤吧?”祝子书问。 弥幺幺条件反射往后弹出一米远:“没有……发生什么了?” 说罢她看向已经乱成一锅粥的大院,却见一道灵法从天而降,直接落在人群之中,紧接着又是一道惨叫。 待到众人往后散去腾开一个空地,弥幺幺尴尬的头顶直冒汗。 受灵法捆着的正是刚才她遇见的“同路人”,那居然是一个小毛贼!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这里行偷?直接送去官府关起来的好!” “就是!也不怕三清怪罪!简直活腻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 解答,已死的灵魂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群众大声嚷嚷,弥幺幺实在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扰的烦躁,索性捂住耳朵看向别处,却见围墙处翻过去一抹深蓝色身影。 阳光照射之下,一道刺眼的银光闪的她眼睛疼。 “雾月郡一行可还顺利?”寒江子的声音从一侧传来,弥幺幺揉着眼睛和祝子书一同转身,见身边人规规矩矩的行了礼,她也跟着行礼。 “多谢师父惦念,一切都好。”祝子书淡淡道。 弥幺幺只盯着他发笑。 这个世界还真是小,兜兜转转的竟全是熟人。 寒江子捋了一把胡子,笑眯眯的看着她便说:“卜西洲可有给你煮酒吃?” “谢前辈赏的酒,味道好极了。”弥幺幺回答。 三人说笑着便进了屋,一刻钟后则围着一只茶香四溢的烹锅,对着院子里的群人谈笑风生。 有人煮酒叙话惬意至极,就有人两手扶额暴跳如雷。 在祝子书和弥幺幺离开祝家一盏茶之后,柏芯的马车就停在了祝家大门口,连上来询问情况的人看也不看一眼,只两手抓着碍事的长袍往长阶上冲。 这时候他已经在祝家闹了小半个时辰了。 祝宴气的瘫坐在椅子上,一手扶着脑袋一手颤颤巍巍的端过茶杯喝茶,耳边还彻响着柏芯的骂骂咧咧: “你去一趟雾月郡去傻了?消息这么不灵通?左监司教主当众抢婚,那弥幺幺是他夫人的事情现在整个金云都知道! 你个老不死的居然纵容你闺女跟他抢女人?这事情现在传的沸沸扬扬,现在左监司那位肯定也知道了,只是还没发落下来罢了! 陛下原本就有意赐婚弥幺幺给安清候,左监司教主抢婚之后群臣商议了整整两日,最后勉强才决定顺水推舟,这才不让整个封川的生育大计胎死腹中! 你们爷俩现在整这么一出是要闹哪样?你最好求上天保佑弥幺幺不会移情别恋你闺女!否则你们就等着死吧!” 这些话柏芯已经重复了不下十遍,意思是这么个意思,但每次所用的言辞都不一样,这让祝宴恼得实在受不住。 一口茶半天送不到嘴里,他又气的一阵猛咳,索性放下茶杯抚着心口就回:“我昨晚上喝多了,一早知道这事儿也后悔的很! 这不是才想办法吗?鬼晓得哪门子邪风就把你这尊活菩萨给吹过来了? 你现在说这么多有什么用?事情已经发生了,难道不该想想怎么平息这件事?” 闻言柏芯两手叉腰,气冲冲便道:“干脆把你闺女抓起来给左监司那位送去,让他看到你的诚意,说不准就没事了呢?” “柏芯!你不要得寸进尺!我闺女又没犯罪凭什么被抓?” “没犯罪?强抢民女还叫没犯罪?” “你!我闺女是个姑娘家怎么就强抢了?就算是强抢,她能对人家做什么?难道两个女孩儿在一个被窝睡一宿就能怀娃娃?就算能怀,你怎么知道怀的那个不是我闺女?” 柏芯愣住。 他从未见过这样强词夺理的人。 “你要真闲得没事干,就去给被你告去奉天司的那只狗道个歉!它可是因你坐过七天大牢的!”祝宴大骂。 柏芯气急:“你怎的这般无理取闹?明明就是那只狗的不对!它追着我的车乱叫,我告它扰民和影响街道秩序何错之有?!” “……滚。” “滚就滚!我要上奉天司告你去!告你辱骂当朝左相!给你们祝家这对父慈女孝的罪加一等!” 时至晌午,道观的人相对来说少了很多,弥幺幺只觉得自己耳根子清净不少。适才端起茶碗,祝子书就舀了一勺热茶添在里头,惊得弥幺幺心里一梗,却也只能对她讪笑。 “已死的人想要留下魂体,是需要跟阴司签订契约的。这种人除了比活人少一口气儿,和活人是没什么两样的,非要找出不同,也只有他们身上定时出现的尸斑了。” 寒江子笑呵呵的看着眼前两个小姑娘说,语毕不忘将自己手里的茶杯送到祝子书面前,等她为自己添上新茶,他才又道: “这种定时出现的尸斑,是提醒他们魂归阴司,更换自己在阳间生活的许可印记。如果在尸斑完全覆盖肉体之后还没有更换这个印记,就会失去在阳间生活的资格。 从而魂体归阴司所管,被安排投胎转生。” 听过这些话弥幺幺惊得两眼全是异光。 她自认为自己已经掌握了世上绝大多数东西,不曾想却在这个异世大陆频频刷新认知,同时又在不断感慨自己以往的浅薄无知有多么可笑。 “那您方才说的契约,是指的什么?而且这样的话岂不是人人都可以培养死营那样的军队了?”她急不可耐问道。 寒江子哈哈大笑:“当然不是了,死营可是封川最引以为傲的军队,也是让别国最忌惮的势力,真要人人都能培养,那封川早就没了,哈哈哈!” 闻言弥幺幺也反应过来,一时尴尬的直摸鼻尖,祝子书则轻顺过她耳边的碎发到耳后,笑看向寒江子:“徒弟也很好奇,还望师父告知。” “契约一事……说来话长啊,那是创立生死营的第一位将军立下的。 封川立国之初,百姓尚未安置妥善,别国见封川势小故而屡屡来犯。与娄若等国交战三年,兵马粮草全成了大问题。 在同年六月的一场战争之后,以神威营为首的军队所剩之人不过二三百。 眼看着才建立的家园即将遭受灭亡之灾,神威营的将军便趁着七月鬼节,鬼门关大开之时闯进阴司,与阴司签订了一份生死灵书,换得了所有已死的将士在阳间生活的权利。 从那之后便形成了生死营,再后来,凡是进入生死营的人,在进来的那刻起,就会自动与阴司签订生死灵书了。” “那位将军是如何做到与阴司谈条件的?”祝子书惊讶,阴司可是归冥界所管的。 “他不是凡人,是云泽大陆千年难遇的修炼奇才,他叫云溯之。” 第二百二十四章 聚星石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早便听闻云氏一族为封川奉献诸多,可史册上从未记录过他们半字。 若不是云氏后人尚在,那些关于他们不曾存在过的谣言怕都要成真的了。” 祝子书淡淡说,言毕看向弥幺幺,见她已有半晌不言语,连忙低声问道:“怎么了幺幺?” 她不知道的是,早在她为弥幺幺抚顺头发的时候,对方就僵住了。 愣了几秒弥幺幺缓缓挤出笑容,生硬的说: “没有,只是听到云将军的故事有些震撼。像他那样的人,原本是可以有更好的未来吧。” 比起祝子书的亲密举止带来的惊悚,云溯之的事迹才是真正的暴击。 千年难遇的修炼奇才,意味着什么? 那代表着他有百分之百的天赋,甚至只需要走个流程就能直接飞升。 到了位列仙班之时,也是上神级别。 他却偏偏选择了拯救家园。 或许这种事情并不值得感叹,可对弥幺幺来说并非如此。 她从来都是先分析利弊,更多的时候是为保全自己。 在超新星纪元那个唯修仙是第一目的的世界,像她这样的人比比皆是。 可自从来了云泽大陆她才发现,原来书里所说的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人,真的存在。 “是啊,永生永世都被困在阴司,真的很可惜。可如果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封川,对他而言,这也是最好的结局了。” 寒江子又笑呵呵的说,语毕抿了一茶,本要细品却又很快吞下,急忙说道: “怎么扯的那么远了……接着死人定时换新印记的事来说吧。 换新印记时,他们的记忆就会被储存在阴司百鬼阁中。 再由百鬼阁阁主将记忆转换成碎片,一片镶入魂体,一片留在阁里。 二者相互印证对方存在,以此保证这些人能拥有新的记忆。 所以他们现在失忆,多半是因为你毁了百鬼阁,想要找回它们,只能用灵石修复。” 一闻此言弥幺幺当即脱离情绪,两眼放光道:“是什么灵石?” 要知道铸器谷遍地都是灵石!什么稀缺材料在这里都不稀缺! 然而寒江子的回答一秒就让弥幺幺的激动之心猝死了。 他道:“名为聚星石,你年纪尚小,兴许还没有听说过这个东西。” 弥幺幺僵笑。 她可太知道这东西了,那玩意放超新星纪元是能把玉玑买下来的存在……多少人为争夺它杀的你死我活,要不是她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早不知什么时候就加入这场争夺了。 以她的资历想拿到聚星石也不过简简单单。 只是……以前的她看不起,现在的她高攀不上。 现在她只想哭,因为如果当时拿到聚星石,现在就能有方法进行复刻,更能掌握它的更多相关资料。 然而后悔从来没用。 “那要怎么才能得到它?”缓了半晌,她终于问。 寒江子又捋了捋胡子,嘴角往下一压,咋舌便说:“这个我也说不准,因为聚星石通常都是从与人共生的。 想要得到它,除非杀了那个拥有者。” 此话一出弥幺幺脑瓜子又是嗡的一声炸开,当真要为了一群死人的记忆去杀一个无辜的人? 可生死营背后牵连的是整个国家,国家之下庇护着的又是万千黎民,小数的牺牲换来的是大数的安然,这样好像也没错? 同时她心中还在呐喊,为什么又是选择题?! “还请师父为幺幺卜上一卦,算算金云之内谁有聚星石。”打断弥幺幺正挣扎的内心,祝子书满眼都是坚定之色。 好像下一秒就要代替弥幺幺拿到聚星石似的。 点点头,寒江子只道:“用不着算,聚星石从来都是抢手货,即便我给你们算出来,那也可能只是上柱香的下落,下炷香过后谁知道又在谁手里捏着呢。 与其绞尽脑汁去想它在哪儿,不如想想怎么收购它,钱永远比一切来的实际。” 听着他这话弥幺幺不由得失落,倘或无缘得到聚星石,死营的将士们岂不是真要毁之一旦了? 思忖着,寒江子又道:“近来我占卜时总能获悉些许诡异动静,直到今早,我终于有了进一步的线索。” 闻言弥幺幺与祝子书相视一眼,一并看过去,只听他接着说:“金云城,有龙族出现的征兆。 得到这个消息后我观察了星象,发现龙族的灵力忽强忽弱,但又稳定生长着,所以我怀疑,金云之内有人饲养龙族。” “龙族?”祝子书失惊:“白鹤夫妇正推测龙族和离氏有关!倘若金云之内真的有龙族,那便有极大可能证实这个猜想了!” 毕竟在离氏抵达金云之前,寒江子是从来没有占卜到这一则的。 弥幺幺也陷入无奈,果然离氏是万恶之源? 自己才从立宇苏绍那边获得一些新线索,没想到还不等她去查,这些就已经和离氏干上了? “不一定,如果龙族是被离氏饲养,就不会生长的如此缓慢。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可以看出饲养龙族之人道行极浅,甚至可能是不会修炼之人。” 寒江子说。 祝子书再疑惑:“可龙族生来桀骜,如果不是道行高深,怎会乖乖被圈养?” “兴许那人会驭兽术。”寒江子笑,他知道自己这句话有些胡扯了。 现金世上哪来的驭兽师?即便真有,又哪来的资历收服龙族? “不,还有一种方法,也能控制龙族。” 沉默良久,弥幺幺接上师徒二人的话说,待二人看来之时,她眸中寒光凛冽。 炼丹师也可以,并且这一职业的人控制灵兽妖宠任意一类都比驭兽师简单的多,因为只需要摸准要控制的家伙的命脉,给它服用丹药即可。 “我好像猜到你猜到谁了。”蚊子说了一句绕口的话。 弥幺幺不搭理,只向寒江子拱拱手:“多谢前辈指点,晚辈幺幺还有一事要处理,先行告辞。” “且慢,我要给你看个东西。”寒江子叫停她,说罢就化出一道灵法使其飘在空中,指着它笑道:“这叫命格星图,是每一个修炼者都有的东西。” 第二百二十五章 叮咚,又有宝贝到账了!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那种东西有什么好看的?”弥幺幺毫不犹豫就问。 修行者的命格星图和普通人的命格册子并没什么区别,后者不过是灵法稍高一些就能随便看到的东西,前者又能高贵到哪里去? 不都是被创世神丢下的玩意? 谁知寒江子见她这般不屑一顾只慈笑道:“你现在修为低,若是能看到命格星图,在修行道路上还是有很大的作用的。” 弥幺幺蹙眉,却又在几秒之后收起不耐烦的情绪,细细思量一番,才知是自己一门心思奔着聚星石和龙族之事去,连声谢谢都没跟对方说,竟还这般不耐,实在可恶。 自愧一阵,她放稳心态,重新坐得端正道:“是晚辈浅薄了,还请前辈告知详情。” 点点头,寒江子接着说:“命格星图上会有修行者即将遭遇的各种劫难,仔细看就会发现它连劫难发生的时辰方位都提示的一清二楚。 不过通常情况下,修行者即便知道了这一点也无法妥善解决劫难。我看你悟性极高,又与普通人不大一样,故而送你一物,届时你自会清楚。” 说罢他也不管弥幺幺能不能反应过来,抬手使出一段指诀,掌心立刻聚拢一团灵法,其中还裹含着一颗翠绿浑圆的珠子,下一秒直接将其拍入对方眉心。 片刻后,祝子书盯着弥幺幺眉心散着幽光的印记,顿了半晌才开口:“盘古心脏……有了它,不管什么劫难都可以巧妙化解了……” 弥幺幺愣。 盘古?那不是东方创世神? 等等……寒江子居然舍得把盘古心脏给自己?! “弥老幺,你到底多大脸啊……”蚊子酸里酸气的说。 又是一阵愧疚过后,弥幺幺不好意思的摸着眉心那抹亮亮的印记,道:“前辈怎的给了我这么贵重得东西?我何德何能……” 寒江子轻笑着摇头,抬手指了指她:“我们可从不会看走眼。” 此话一出弥幺幺再愣,这话里头还有一层意思。 卜西洲一心让她选择大道,寒江子是他的好友,如今连盘古之心都舍得给她,这还能说明什么? 良久,弥幺幺心绪依旧繁杂。 “这人的星图好奇怪啊,作为一个修行者,星图上怎么会没有劫难呢?即便是神仙也需要下凡历劫的……”蚊子一声嘟哝,引得寒江子和祝子书一并看来,两人面上颜色都不大好。 闻言弥幺幺暂且脱离思量,往星图上瞥了几眼,很快就压下嘴角道:“一看就是在星图上动过手脚了,否则根本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或许是害怕有心之人利用劫难做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蚊子挠肚皮,说完还捏了一把肚子上的肉,“你去了阴司一趟,血液里的气味最少得一个月才消得下去,等到那时候我这一身的膘就饿没了。” “闭嘴。”弥幺幺骂,话落突觉哪里不对,猛地一看才发现蚊子就在自己身边是,啪的一下拍过去便低语道:“你怎么出来了!” “反正他们都知道我的存在,我干嘛还要避讳?” 听着蚊子理直气壮的话,弥幺幺索性将手掌合的更紧些。 寒江子忽而笑起:“那会儿你还火急火燎的要走,现在怎么不着急了?” “那晚辈先行告退,来日思量清楚定会给您答复。”弥幺幺温笑,过后起身,还没想好怎么跟祝子书开腔,就听寒江子又道:“子书留下,给我帮忙做些活儿。” “是,师父。”说完她又笑看向身边人:“让马夫送你回去吧,路上小心。” “不用啦,我正想散散心。” 前脚才出来,房门后脚就被关上,弥幺幺也没多想便要走,余光里却又一物闪的她眼睛痛,扭头看去,那东西就在围墙之下。 回想起先前看到的那抹身影,她鬼使神差的就走了过去:“想是那人落下的什么东西。” 拨开被细雪压得弯了腰的草,弥幺幺盯着手边两颗石头一脸无语。 “我还以为是什么好宝贝呢,鬼晓得就是两块反光的石头。”蚊子两手叉腰一副轻蔑的口气说。 弥幺幺翻了个白眼:“干嘛抢我台词?” “六小姐……您能帮我一个忙吗?” 熟悉的女声从身后不远处传来,弥幺幺顺手抓起两颗石头在掌间盘玩起来,回身就问:“玉藻姑娘只管说便是,如果我能帮得上一定尽量帮。” 闻言玉藻两团柳叶吊梢眉微微蹙起,本就淡色的唇被她咬的又少了许多血色。 见她如此纠结扭捏,弥幺幺起身,将石头换了一只手玩耍着:“说罢。” “我……我的荷包没被偷,我刚才在道观一个角落捡着了……您能不能下令放了那个因我被抓起来的人?对不起,我当时真的以为是他偷的……” 玉藻支支吾吾的说,底气不足的她看起来很是怯懦。 弥幺幺微微点头,忽又想到那厮当时的神态举止,以及手里的一只与他穿着并不匹配的钱袋,随即便笑:“即便你的荷包是意外丢失,那厮多半也是个贼,你不必为此事自责。 如果他是清白的,奉天司自会放人。” 说罢她又本着安慰玉藻的心态问:“你找到荷包之后,可有清点财物?有没有丢什么东西?” 连着两番安慰出口,玉藻吊着的心总算放下,扬开一抹浅笑便回:“确实丢了一样,但钱财都在,而且那东西也不是什么要紧物件,丢了便丢了罢,能一文不损的找回荷包已经是很幸运的事了。” 听着眼前人口中嚼着的“幸运”二字,弥幺幺心里一时有些无奈。 玉藻来道观可是听了她的话的,看她这样子如意郎君是没遇上的,不仅如此还破了财,从哪里都看不出幸运所在。 想着,弥幺幺只道:“你丢的是什么东西?兴许是不小心落在哪里了,我可以帮你找。平白无故的少样东西总归是不好受的。” 闻此言玉藻又惊又喜:“多谢教主夫人!您真的太好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 阴谋?反骨?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激动褪去之后,玉藻又变得有些羞涩:“我丢的是一块石头,虽然没什么作用也不及珠宝值钱,但那是小时候一个大姐姐送给我的…… 那个时候我爹娘接连离世,我寄住在姑母家中,但寄人篱下的日子并不好过,是那个大姐姐总暗中相护,也给了我许多从未感受过的温暖。 只是她后来搬走了,我不知道她的下落,从此便断了联系,我们之间也只剩那块小石头了。” 听着玉藻说的话,弥幺幺眉头一蹙:“既是因她才有的石头,怎会不值钱呢?那是你们之间千金难买的无价之宝啊。” 谁知玉藻闻言只垂首轻笑,两手抓在一起,少女的姿态尽显。 她道:“千金难买的,是姐姐。若说世上真有无价之宝,那一定是姐姐。” 温馨感人的话出口,使得弥幺幺心弦一动,却又不知怎的想起祝子书,打了个寒颤便笑:“那块石头长什么样子?” “嗯……我也形容不上来,就和普通的石头没什么两样,只不过它会发光。”玉藻回想道。 弥幺幺当即倒吸一口凉气。 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 想着,她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石头,狐疑着便摊开手掌,对着眼前人道:“我刚捡到两块,你瞧瞧,哪个是你的?” 弥幺幺是本着试探的想法去问的,然而万万没想到,玉藻那双丹凤眼愣是睁的滴流圆,一手捂住嘴巴,惊讶大叫:“天啊!这也太巧了些!” 弥幺幺石化。 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 愣着,她心头很快爬上几分质疑,上下打量一番凑上来的人便是一道暗忖。 此事过于古怪,莫不是玉藻这姑娘别有所图?倘若真是那样,动机是什么? 听着她丰富的内心活动,蚊子无语:“这俩石头长得一模一样,你看她要拿哪个,趁势换成另一个,若是被她发现,那就证明她说的都是真的,若是没有,你再怀疑也不迟。” 一听这话弥幺幺心里直叫好,在玉藻伸手去拿的瞬间,她便假装手抖,使石头掉在地上又快速捡起,拿了另一个塞在对方掌心,笑嘻嘻道:“可是这块?” “是了!我能感觉到姐姐的存在!现在我就觉得她在我身边那样亲切!”说着玉藻就将石头握紧,贴在心口几秒,抬眼时已是两眼湿润:“谢谢教主夫人!奴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您了……” 弥幺幺牙关轻动,怎么报答?这是个好问题。不如直接让她说出背后指使之人吧? 思忖片刻,她又不甘心的扬起手里石头,问:“你可看仔细了?确定没拿错吗?” “当初姐姐给我石头的时候,是往里面注入了灵气的,正如奴家方才所说,我能感觉到这块石头带来的亲切感,所以我一定没拿错。”玉藻又激动的说。 米弥幺幺无奈,心塞之中又透着几分疲惫。 好运buff加的真不错,什么事儿都能叫她给遇上,简直是金云一绝。 “……那好吧,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希望下次见面不会是很久之后。”弥幺幺说,因为她不想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她宁愿琐事一堆罩在头上。 房中,寒江子两手抬着,在火堆不远的地方烤着手。 火光照在他脸上,时不时地还晃一下身子,好像在他脸上跳舞似的。 祝子书一言不发跪在他面前,身板挺直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身上都没有半分女孩儿气。 “为什么隐藏星图上的劫难。”寒江子开口。 压抑的氛围一秒被催化的更加诡异,刹那间房里安静的只剩火堆燃烧的声音。 “不想被人知道我的劫难。”祝子书回。 她音色平淡,听不出情绪,脸上也没有多少颜色,两只眼睛里空有一潭死水,整个人看上去活像个死人。 回应她的,是寒江子的一道冷笑。 此后又是长达半个时辰的死寂。 “你以为你将劫难隐藏起来,就真的不会有人知道了吗?” 祝子书不语,寒江子只将手一挥,命格星图就展现在二人之间。他目光凌厉的凝视着星图上某个方位,猛地扬起剑指施法点过去,星图上顿时炸开一圈似水上涟漪般的光波。 待它消逝,被点的那处便显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红色印记,边缘还隐约散着黑光。 祝子书眉头紧锁,两手不自觉的抓紧衣裳,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煎熬。 “这是你命中的死劫!你不想着如何破解,居然先决定隐藏?你生怕你逃得过万劫不复的下场?!”寒江子暴怒。 怒吼声惊得门口的雀儿迅速散去,一会儿之后,又听祝子书开口:“师父息怒,是徒弟做事不够严谨。不过还请师父放心,我一定会尽最大可能度过这场劫难的。” 怎料此话一出寒江子又是一道冷笑:“度过?你拿什么度过?死劫要是那么容易度过为什么要叫死劫? 你知道你的死劫是什么时候,也知道是因为什么人什么事,所以我劝你最好早做打算,别到了万劫不复之地时后悔。” “世上并没有什么被安排好的东西,师父请相信我,我心里有底。”祝子书回,语调强硬的很。 “你这副反骨,终究会成为你度不过死劫的绊脚石!” “什么叫做反骨?在师父眼里,什么又是正骨?难道我不觉得所谓的命运一定是注定好的,就是错的了?师父,如果世事真的都被安排好了,那么根本就不会有您所认为的‘反骨’出现了。” 说罢祝子书起身,恭恭敬敬的对寒江子作揖,之后便开门离去了。 穿过大敞开的门,寒江子呆呆的盯着院子里停在桃花树下仰视花枝的人,心里五味陈杂。 这是这么多年来祝子书头一次忤逆他。 以至于他现在满眼都是震愕。 轻嗅着阵阵扑进鼻尖的花香,祝子书眉头蹙得更紧,握了握拳头抬脚走得更匆匆。 站在刘三药铺门口,弥幺幺两手抱怀,稍稍歪着脑袋直瞧着紧闭的门,嘴上只有玩味笑意。 第二百二十七章 再会刘三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依我说直接一脚踹开这扇破门,顺带给他一顿暴揍,看他还敢不敢躲着你装死了。”蚊子同样两手抱怀,只是对比起弥幺幺,它脸上全是真挚的嚣张。 “慌什么呢,他迟早要来开门。”弥幺幺轻笑。 她来到刘三药铺门口已经整整一个时辰了,起初她只以为刘三不在,后来通过蚊子侦查,得知刘三躲在铺子里装死,一时玩性大发,索性跟他杠到底。 中途还到对面摊子上吃了碗面。 “那万一刘三是属王八的,那我们岂不是白白浪费一下午时间?有这功夫你回去治治弥舞月不好?话说我好久都没看你整过弥柒铃了,突然还有些空虚寂寞冷。” 蚊子打了个哈欠说。 话音才落弥幺幺扬手就将它抓在手心里碾了碾:“明天就是小年,我回去帮褚香秀处理家事?想都不要想。弥舞月的事又何须我浪费时间精力提前去准备? 至于弥柒铃,呵,白长了四条较为发达的腿儿,脑子里空荡荡的有什么好玩弄的?难道我要对着她的脑袋喊一声然后听里面的回音吗?” “说的也是,所以刘三什么时候出来?你真的不打算踹门?” “要不了几分钟了。” 望着弥幺幺胸有成竹的自信笑容,蚊子无奈,耸耸肩:“你开心就好。” 然而话才说完,铺子大门就被拉开,紧接着就钻出来小王八,在蚊子震惊之余,小王八故作惊讶道:“咦?弥六小姐怎么在这儿?好巧啊!” 拙劣的演技简直让人没眼看。 弥幺幺却依旧保持笑容:“是啊,好巧。我是来找三爷的,就是不知道他这会儿在不在。”说罢她又不等小王八接什么,抬脚进了铺子又道: “不过我既然这么巧的来了,三爷应该正巧就在吧?” 小王八尴尬,正要追上去却又想起什么,搓搓手将门帘拉下来,这才跟在弥幺幺身后笑道:“三爷确实在,您先等着,我这就去叫他。” “不必,我知道他他在哪儿。”弥幺幺笑回,话间直奔后屋去,惊得小王八当下起了一身的汗:“后头是杂物间,乱糟糟的,您身份娇贵还是在外头等着吧——” 只是等他话说完,弥幺幺已经到了密室门口,现在正含笑盯着他呢。 咽了一口唾沫,小王八支支吾吾起来,只听弥幺幺说:“他先躲着我,又让你开门,自是知道我为什么而来。为了显得矜持一些,这门还是你来开的好。你觉得呢?” 听她这么一说,小王八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却又不敢多言,只得乖乖的去开门。 临近开门之前,他没忍住叮嘱道:“您还是小心些吧,里头那家伙凶得很……您若是在这里出了什么差池,曹教主不会放过我们的…… 对了,您千万好好和我家三爷说,他半条命都靠着那东西支着,若是强取了去,他就真的活不成了……” 弥幺幺点头:“我可从不是什么强取豪夺之人,把你的心好好的放在肚子里吧。” 言毕她便进了密室。 刘三就在这里。 见她进来,刘三通了电似的从一侧座位上起来,两只手不知所措的往后背去,没挂好的烟斗还啪嗒一下落在地上。 待他捡起,弥幺幺只笑:“三爷何须这样怕我,你早就想通了不是?你既想得通,那我们就是盟友,自然不必怕我。否则这段关系就不健康了。” 听过这话刘三连连点头,开口就要说话,却先从嘴里冒出来一股浓烟,呛得他好一阵咳嗽,还没缓好就连忙说:“您说的在理儿……” 话未了,弥幺幺直言相问:“听你那小伙计的意思,你圈养龙族,是想穿梭时空回到原来的时代?” 刘三惊了一瞬,很快又点头,哈腰道:“您是聪明人儿,我什么都瞒不过您,但还是想斗胆跟您商量商量,这东西能共用么?” “我说了,你不必怕我,叫我名字就好,说话也不必带着什么尊称。至于这龙族,我也没有要独占的意思,今日前来只是为了却定一下我猜想。” 弥幺幺笑,说着便大步走向牢笼,酥手一抬就揭了盖在上头的布。 引入眼的那团气体在见着光的瞬间就变得暴躁,像是发动了浑身力气,狠狠地撞在笼子上,哪怕笼子上又是通电又是灵法,也没能阻止它将笼子的铁柱撞歪。 “养了多久了?”弥幺幺问。 “快三十年了……”刘三弱弱的回答。 弥幺幺茫然回头,眼睛里全是不解。 养了近三十年,竟然还没养出形态?即便不是修炼之人,这么多年来他从各处搜刮来的丹药,都够这只龙化形了! 原本听寒江子说此龙生长缓慢时,她还以为这家伙尚未化成人形…… 察觉到弥幺幺的眼神充满疑惑,刘三有些尴尬,擦了擦烟嘴又猛吸一口,吐出烟雾才缓缓说:“我不是炼丹师,真要追溯起来,其实我就一制药的。 而且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没有摸清楚这龙的命脉,所以什么丹都给它喂。 这不是前阵子意外发现它喜欢吃血香丸吗?所以跟你讨了那么多,谁知道这家伙吃了几顿后就再不碰血香丸了……” “……饲养它的方法一会儿我给你写下来,你先说它对穿梭时空有什么帮助,我现在只想知道这个。”弥幺幺急切道。 闻此一言刘三顿时来了劲儿,兴致勃勃介绍道:“此龙可吞天换地,能释放出穿梭时空的秘境,只要喂养到它化形再驯服,就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打开时空隧道,回到属于我们的时代!” 只是听他介绍之后,弥幺幺只感觉到头疼。 缓了缓,她笑问:“你知道这龙的来历吗?” “这我还真不知道,因为这是我意外捡来的。” 弥幺幺扑哧一声又笑:“这只龙名为尐【jié】箩,是龙族九公主。我竟不知你是运气好还是不好了。” 尐箩可是古书上花了大笔墨记载的灵兽,尤其她还是各个时代针对暴力教育的反面教材。 第二百二十八章 严谨?不存在的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刘三能捡到它,也不知是倒了几辈子的大霉。方才不过是揭开罩布它都凶成那样,以后化了形不得分分钟吃了他? 想到这里弥幺幺敛起笑意清了清嗓子,稍稍拨开明目张胆的嘲笑,她这才说:“你现在抓紧机会学着如何操纵她才是重中之重,一旦她化了形,你再想控制她可就来不及了。” “我这实在是一窍不通啊……要怎么做呢?还求您与我细说。”说着刘三作了作揖,动作之后还不忘擦一把鬓角的几层虚汗,就连眼眶里也生过汗似的。 “喂养灵兽不一定非要名贵的药物,尤其龙族这种级别的,你所选的投喂食材更得严谨。”弥幺幺两手抱怀,言毕又用食指戳了戳自己的下巴,几秒之后补充道: “朱果就不错。” 刘三傻眼,错愕感笼罩在他心头久久挥之不去,弥幺幺的话好像是句玩笑。 朱果对然不是普通果实,但其作用不大,也就是仙果里喂猪的存在。 “说好的严谨呢?你就这么个严谨法儿?”蚊子一脸悚然道。 谁知弥幺幺勾起冷笑,扬手使出一道灵法,在刘三和蚊子的双重震惊之下,她毫不犹豫的解了笼子上的电流和所有封印。 始终处于狂暴状态的尐箩似乎也有些反应不过来,一时连自己不规则的形状也变得圆润。 只听弥幺幺道:“驯服灵兽,第一则就是尊重。” 耸了耸肩,她稍微转过身看向一脸怂态的刘三,笑吟吟将手放在笼子上头,紧着便倚了上去。瞧着她衣裳从缝隙里溜进去不少,刘三惊得两手出袖往前一伸就道:“使不得啊!” 弥幺幺笑意不减,手指探进笼子对着尐箩晃了晃,嘴里啧啧轻唤了好一阵,吓得尐箩连连往后退去,这才回头道:“为何使不得?” 一连串的举止言行如同夏日烈雷,早把刘三轰的外焦里嫩,这会子他盯着突然乖巧起来的尐箩更是两眼发直。 这么多年以来,尐箩可没少欺负他,只要能逮着机会跟他接触,总能给他留下各种各样的伤,后来有了小王八帮忙打手,尐箩更是没什么好气性对待他,平日里只要靠近些都会张牙舞爪。 然而以弥幺幺对尐箩的了解,她就是一个玩心极大的熊孩子,即便书上有记载着她的各种伟绩,但细细一想都是有原因的,追究起来倒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家伙。 所以,对待她哪还需要那么多的防备? 思及此,弥幺幺又对尐箩晃晃指尖:“如果你拿她当奴隶,你这样的对待方式是没什么问题的,并且还有些太过松弛,以至于她到现在都不服你。” 闻言刘三还没反应过来,尐箩顿时暴怒,才圆润没多久的气体刹那间就换了形状,活像一只刺猬。 眼瞧她要扑过来撕咬,弥幺幺不但没有半分退缩,反倒张开手掌将她按住。 果不其然,看上去是一团乱七八糟的气体,摸起来还是毛茸茸的玩意。 “但你是要把她当灵宠,这样的话你就必须给足她尊重,让她感受到你对她的爱,这样不仅能让她信任你,也会收获她对你的爱。” 弥幺幺说,语毕又揉捏了一把尐箩,身子往下俯了俯,又是一阵咋舌,“万物有灵的道理,你怎么就忘了?亏你还是从比较先进发达的时代而来的人,竟连这点都不知了。” 闻此语刘三瞬间尴尬的无地自容,摸了一把烫到极致的耳垂,口中好似塞了裹脚布,乌拉好一会儿才说:“您教训的是……是我浅薄了。” 弥幺幺不做理会,感受着逐渐温顺的尐箩,又道:“做到这一步,你才有机会与她发展下一步。这一点跟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方式是一致的,所以我说第一则即是尊重。” “那之后呢?”听得津津有味的蚊子连忙往下问,在这一刻它连自己就是小百科的事都忘了。 “之后?不管是对人还是灵兽或者什么事,都不能太有目的性。就比方这位小公主,如果你是为了让她服从你才对她好,那还不如直接打着让她做奴隶的旗号来得容易。 因为这种好本身就是变质的存在,一点价值都没有。你要对她好,并且长期的对她好,她才会知道你的真心,才有可能信任你。 灵兽从来都是选择主人,而非主人选择灵兽。何况龙族何等尊贵?你想与她同好,怎么能连最基本的诚意都没有?” 说罢弥幺幺用手指形成一颗爆栗子,扣在尐箩脑瓜上便道:“尊重是相互的,如果她不尊重你,你就没必要再巴巴地对她好,不然好心都成驴肝肺。” “那你打我做什么?我何时招惹你了?”尐箩突然开口。 从来云淡风轻的弥幺幺这会子也不淡定了,在她声音发出来的瞬间便往后退去一大步,整个人都保持着一副随时要动手的模样,同时尐箩的开口也把刘三吓得不轻。 “她……她怎么会说话?”刘三道。 谁知话落瞬间尐箩便化作一个小女孩的模样,两只小胖手用力的摸向自己裂开的龙角,怎奈手短,半天都没够着。 感受到三道目光的凝视,尐箩小嘴一噘,两条胳膊抱在怀中挺着小肚皮便气鼓鼓的道:“本公主又不是哑巴,当然会说话!” 凌乱了一会儿,弥幺幺第一个反应过来。 原来寒江子算出来的生长缓慢指的不是尐箩的化形相关,而是伤体愈合那方面的! “你为什么受了伤?看上去似乎挺严重?不然也不会到现在都没养好。”弥幺幺毫不避讳的问。 没想到尐箩两条雾蒙蒙的小眉毛当即竖起,挤着下巴做出一副凶狠模样便回:“与你何干?满口仁义道德的小女子!前嘴还教训别人要尊重,下一刻便打嘴了!我不喜欢你!” 听着她对自己的吼骂,弥幺幺眉头轻挑,召出御魂剑二话不说就劈开笼子,一个箭步上前揪住她的龙角道:“不是你先冲我凶的?!” 第二百二十九章 叫姑奶奶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呜哇哇疼!我的角才愈合了一点点!不准碰它!”尐箩两只小手在空中一阵乱挥,浑身上下都使着力气,导致她已经腾空。 弥幺幺冷笑,握紧她的龙角使劲将她往上提了提,达到一定高度后还不忘重重掂量她几下,另一手握着御魂剑倚着就道: “坏了我包赔,但你最好给我放尊重一点,不要对我大呼小叫,小孩就要有小孩的样子,懂了?” “呜呜呜我记住了……你快放手……” 看着尐箩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道歉,却还被弥幺幺吊在空中变本加厉的玩,蚊子心里咯噔一声。 这个时候的尐箩还是个小屁孩,所以她是如何变成书上记载的那样的? 怕是只有弥幺幺才知道答案了。 一刻钟后,尐箩两手交互着放在小肚子上头,站得端端正正的仰视着弥幺幺,两只水汪汪的眼睛里尽是无辜。 弥幺幺满脸得意,一手叉在腰间,歪着脖子就笑:“以后叫我什么?” 鼻涕顺着尐箩的人中躺下来,挂在她半只唇上,泪痕还留在她粉扑扑的脸蛋上。听过眼前人的话,她猛吸了一下鼻涕,呆呆的就回:“姑奶奶。” 闻言弥幺幺心里一喜,蹲下身子抬手就揩掉她的鼻涕,反手又擦在她高高挺起的小肚肚上,笑嘻嘻的捏了一把她的脸:“乖,以后姑奶奶天天给你好吃的。” 尐箩点头,看着眼前人的目光里还带着不少后怕。 见状刘三灵机一动,也不知从哪儿摸来一块湿的布巾,凑上来递给弥幺幺就说:“您对养灵宠的事儿是有经验的,正巧她又是个女孩儿,不如就让她跟了您吧?也好给您做个伴儿什么的。” “你就不怕我带着她自己回去不要你了?”弥幺幺扭笑问。 刘三双肩都跟着她的话颤了一瞬:“您、您不是那样的人。” 鼻尖轻哼一道,弥幺幺又看向尐箩,摸摸她的龙角,道:“要跟着我吗?” 尐箩呆滞,心底已经泛起一阵犹豫。 弥幺幺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手又不安分的刮了刮她的小鼻子:“我会给你套上结界的,并且我也有个好地方可以让你待着,绝对不会被你的族人发现。” 此话一出尐箩两眼放光,磕磕巴巴就回:“我、我愿意跟着姑奶奶!” “这才乖。”说罢弥幺幺履行承诺给她套上结界,牵上她的小手没忍住又揉了半晌,这才起身要走:“跟着姑奶奶混,三天就封神。” 蚊子无语扶额。 跟着弥幺幺混确实能封神,至于是《山海奇闻》还是《天地异事》,又或者是什么《凶兽二三事》,这就没人能保证了。 “六小姐,你不拿些丹药回去吗?”刘三捧着一堆丹药站在正堂说,眉眼里尽是喜气。 弥幺幺现在满门子心思都在尐箩身上,听过这话头也没抬,只拉着她在屋子里转圈圈:“不用了,从今往后你多跟人换些奇珍异果,用来喂养我们的小箩儿。” “姑奶奶我不小了,都三百多岁啦。”尐箩被转的两眼冒金星。 “按照你这个体型,我看就算作四岁吧。” “唔,都听姑奶奶的。” “走,姑奶奶带你买新衣裳去!” 瞧着弥幺幺满心欢喜离开,刘三笑的嘴都合不拢,不断拍着小王八的后背,推搡着他就往后屋里去,激动道:“从今往后再不用喂那个小夜叉了!这些东西都可以高价售出!发财了!” “三爷,我是不是可以娶媳妇儿了?” “娶!娶她一百八十个!” 自打弥幺幺进了制衣店,外头围观的人就只多不少,新版本的流言也在他们之中传的飞起,半条街都被吃瓜群众占领,堵得对面的店家门口都水泄不通。 嬴双带着清屏堂的十几个弟兄,手里大包小包的拎着,满是怒意的盯着这群人,个个牙关都磨得发响。 “二当家的!这些人一直堵在这儿,咱们的车队根本过不来,只能拎着这些家伙事儿走到街口了。”一个小兄弟一溜烟跑来,气喘呼呼的说。 “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儿啊堵成这个样子?对面那家店十几年来生意都冷冷清清的,怎么突然这样火爆?难不成是掌柜的开不下去自尽了?” “还别说,真有这可能。” 听着弟兄们的窃窃私语,嬴双怒意更甚,仰头活动几下脖子,一脚踢起脚边的超大包袱扛在肩上,阴沉着脸就道: “不过是车队过不来而已,有什么好嚼舌的?一群大男人难道连几件包袱都拿不动了?” 说着他这便抬脚要走,谁知脚底下突然甩过来一条鞭子,绊的他险些栽了大跟头。 “吴冬儿!你干什么?”嬴双扭头怒喝。 弟兄们顺着他的目光往过看去,果真见得吴冬儿将鞭子挂在脖子上,一脸嘲笑盯着嬴双。 “你的小师妹在对面店里给小奶娃买衣裳,你就一点都不着急?”吴冬儿嬉笑道。 此话一出嬴双怒意全消,紧张兮兮的就问:“什么小奶娃?谁家的?男娃还是女娃?叫什么?长什么样?” 一连串的疑问让吴冬儿大笑不止,抬手往门楣上一扯,稍稍用力直接翻了个跟头上了房顶,吊儿郎当坐在上头俯视着底下快急死的人道: “听说是个女娃,从做的衣裳大小来看,约莫三四五六岁的样子?我也说不准,不过你放心就是了,这么大个孩子肯定不是你的,你这么多年都没回来过。 祝子书昨晚才跟她睡在一起,又是个女人,绝不是她的。你小师妹那么讨厌弥肆,更不可能是他的,不过根据曹肃的那些反常行为来说,十有八九就是这个可能了。” 说罢她又撇撇嘴角,故作忧愁道:“没想到他们之间连孩子都有了,不知道又有多少少男少女要心碎了。你觉得呢?二哥哥?” “吴冬儿!休要胡说八道!”嬴双气急大吼,扔下手里所有东西就要往制衣店去,却又很快折回来指着房顶上的人骂道:“等我回来再跟你算账!” 第二百三十章 跨服聊天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吴冬儿只笑:“如果你回来还有心思恼我,那我就等着你跟我算账。” 此话一出嬴双更气,却也什么都没说掉头直奔对面制衣店去,望着他的背影,吴冬儿笑味更浓。 口中胡吣了几句骂的话,手支在瓦片上稍一用力便起了身,后又架起轻功到了对面房顶,随便翻过一个窗口就钻了进去。 尐箩两手互相抠着,站在弥幺幺脚边眼巴巴瞧着她手上动作。 只见她一会儿拿起一张版图看看,一会儿又摸来一匹料子摸摸,脸上神色满是欢喜,身后跟着的店家伙计怀里都抱的满满当当早塞不下了。 “按照这个样式,做几件颜色活泼点的,每一件最好再做些改动,不然都是一个款,穿久了也就腻了。” 弥幺幺说,在店家连连应下之后便将手里东西递交给另一个伙计,之后又打量一圈店里情况,确定都是自己挑剩下的方才罢休。 “做得好另有报酬。”她笑。 “是!小的们先谢过教主夫人了!”掌柜的怀里塞着的东西早把他脸挡住了,这会子即便看不见他的表情,也不难听出他言语间的激动。 弥幺幺今日这一单,抵得上他家五年的生意了,再论料子、样式,个个都是上好的,百两银子更是能让他这店里十多张嘴在未来五年吃喝不愁! 外头围着凑热闹的人见了也是谈论不断,尤其隔壁几家店,眼红的都快疯了,就连躲在二楼偷看的吴冬儿都面露惊色。 百余两的钱就只为一个小奶娃做了三十来件衣裳?她竟然花了那么多钱做了那么多衣裳?! “小幺。”嬴双挤过人群几步走到弥幺幺身边,吴冬儿心里一喜,捏着小碎步快速挪移位置,只为离二人更近。 弥幺幺闻声看去,一脸诧异:“你不是说一半日就要走了么?怎么在这里?” 嬴双眉头轻挑:“你就这么希望我走?” 闻言弥幺幺眼珠子快速转动,打探着周边人的表情,有些狐疑的问:“你要做什么?” 嬴双喉结微动,也看了一眼周围人,抓住她手腕就拉到一旁,低声便问:“那小奶娃是谁的孩子?” 弥幺幺眨眨眼睛,看了一眼身边结界里乖巧的尐箩,道:“你怎么知道?” “弥幺幺!你!”嬴双气急,正要发飙又立马想到此处人多之事,强压下怒气,咬着后槽牙又问:“可与曹肃有关?” “干嘛什么都扯上我家阿肃?这孩子的事情我劝你不要说给别人,传扬出去了我要你好看!”弥幺幺狠狠瞪了一眼面前人,顿了顿仍觉不够,又道: “此事极为要紧,背后牵连重大,收收你那二愣子脾性,千万别叫人知道了,尤其离氏。你是知道他们的,总之不准说出去就是了。” 从头就在跟她跨服聊天的嬴双,听了这话更为惊愕,一时半刻脑子里又乱哄哄的,只轻声问道: “那这件事你不打算告诉曹肃吗?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你别看他对你好,人人都道他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倘若这事先由别人传给他,他一定会大发雷霆的。” 弥幺幺愣。 再次看向尐箩,对上尐箩盯着自己的无辜眼神,心里的诡异之感越发浓重,猛地又想起什么来,只得先说: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况且八字还没一撇,等时机成熟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阿肃,你也无需多虑。 不过眼下确有一事要告诉你,你得听仔细了。”说罢她看向站的远远的店老板,心里暗笑他有眼色,随即使了个眼神,这就带着嬴双往里头去了。 将二人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的吴冬儿,见状唇角微微上扬,轻手轻脚的回到窗边这就撤了。 她才不想偷听别人说什么要紧事。 “你得快点儿说了,等一会儿我还要赶往街口和车队会合,我们原定的今晚就要到草凉驿呢。”嬴双看了一眼窗外天色,愁绪更浓。 弥幺幺点头:“是因为火流光的事。” 嬴双惊:“离氏又作出什么幺蛾子了?” “此时说来话长,你只需记着,你此番出行寻找火流光是假,活捉三品火系妖灵才是主要目的。” 一听弥幺幺这样说,嬴双眉头瞬凝,略微思考几秒,握了握拳头道:“离氏要用火流光做什么事?” “他们那种丧尽天良的家族能做什么好事?”弥幺幺笑,随后又转手召出一只法术软团,送到他面前: “这个东西可以无限使用,找到火系妖灵后,将此物放在它身上,这样就能让它乖乖跟你走了。 至于怎么寻找火系妖灵,这个我暂时没办法帮你,只得你自己努力。此行必定凶险,切记小心为上。” 说罢她又从空间掏出一堆丹药,分别递交给嬴双:“捉到火系妖灵之后尽量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我会派出灵鸽跟随你,有问题的话我会尽我所能帮你。这些丹药分发给你的队伍成员,给你多留一些,必要时千万自保。” 望着手里占据大比例的魂元丹,嬴双心里感动和惊讶互相参半:“我记住了,你哪来这么多丹药的?好像这次我回来之后你就变了很多……” “这是天机,不可泄露,去吧。”弥幺幺又笑,话落拍拍手喜滋滋的出去,临走前还不忘留下腰上小坠子给店家,说:“随时来弥家支钱。” “好嘞!” “小箩儿,你怎么不讲话?”走在路上,实在无聊的弥幺幺没忍住给尐箩传音道。 从未逛过街的尐箩迅速从那些摊位上收回注意力,紧张的回道:“姑奶奶没有讲话,我不敢乱说……” “笨蛋。” “小箩儿是龙族,龙族不会下蛋……我们的祖先是天地孕育出的妖灵,所以后代便是一团妖灵气。”尐箩又道。 弥幺幺憋笑。 从前怎么就没觉得幼崽这么可爱呢? 此时弥家堂屋内外,站着一群面色铁青的人,里头是弥家各房的,外头是左监司东西锦卫和九斋成员…… 第二百三十一章 阿肃生气了?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曹肃坐在高座左手位,弥长丰坐在右手位,二人都在品茶,前者从容,后者满身都透着惶悚。 萧弦两手抱怀,撇着嘴角盯着里里外外这么些人,眼中神色多是无奈。 听到弥幺幺带了个奶娃娃的传言之后,曹肃可是直接放了手上所有事情,直奔着弥家来了。 只是在场最慌的,还数九斋全员。 曹肃可不会听他们解释祝子书的阴谋诡计。 “曹教主……幺幺她、她其实从小都是安分守己的孩子,这些年来也就这个月性情变化的比较大,往日都是待在家里,很少出去的。” 弥长丰有些坐不住,开口结结巴巴的解释,站在他身边的八叔紧张的是满头大汗,哪还有平时稳如老狗的模样? 听他开腔,弥家各房的也坐不住,褚香秀首当其冲:“公爹说的对,曹教主,幺幺她真的不是那种人……您一定要相信她啊!” “是呀,虽然她平时身边形形色色的人多了些,但她真不是那种尚在闺中就与人暗结珠胎的姑娘……”赵姨娘接着说。 谁知话才出口就迎来曹肃一道冷声:“我何时不信阿弥?” 闻声萧弦也冷下脸:“休要再在这里胡搅蛮缠,教主从来只相信夫人!倒是你们在这里叽叽歪歪的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究竟是何居心?” 众人哑口无言。 弥长丰尴尬不已,放下茶杯暗暗的用帕子擦了一把手心冷汗,想了想又说:“等幺幺回来,一切都水落石出了。” 曹肃不语。 弥幺幺回到弥家之时就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一路上所获颇丰,要不是总有人管不住说闲话的嘴,她还不知道嬴双跟自己是在跨服聊天呢。 “小姐可算回来了!姑爷在堂屋等您等了许久了,您快些去吧!” 脚还没伸进院子里,芷婵就冲出来,身后还跟着小跑过来的李嬷嬷:“是呀!快些去跟教主说清楚吧!晚了还不知道那些人要跟他说什么鬼话呢!” 弥幺幺叹气,苦笑一番只道:“你们怎么不问我,传闻中的小奶娃是谁的孩子?” 闻言芷婵和李嬷嬷没有一丝犹豫,异口同声回道:“总之不会是你亲生的!快去!” “……看在你们这么相信我的份上,我就不让你们干着急了。” 嘴上是这样说,实际上弥幺幺临走前还回房间喝了一口水,顺带将尐箩安置在空间里,照照镜子补了口脂才不慌不忙的走了,急的芷婵和李嬷嬷恨不得拖着她飞过去。 适才到了堂屋外的院子,就听柳娘的声音传来:“如今四太太和六姑娘关系好了,恨不能将她认作亲闺女,一口一个幺幺的叫着,生怕别人想起来你还有个铃儿?” 萧弦惊愕别头去看,瞧着她脸上无所谓的模样,又看了看曹肃,心中暗忖,这女人不要命了?竟然敢在这种情况下挑事? 褚香秀被怼的不知将拳头握紧多少回,柳娘怼她,原是因她那会子在赵姨娘那话之后说了一句扯皮的胡话: “幺幺身边人虽多,但个个都是清白的,因为她心里只有曹教主,怎么会有珠胎暗结那种丑事发生?” 自弥舞月名声尽毁之后,柳娘更不待见她,平时吃饭都不叫她上桌。 不曾想前头才有个赵姨娘不分场合说这些没脸的话,紧接着又被褚香秀这么一戳,一向要强的她怎么可能咽的下这口气? 这不,一连几句都是怼,在场之人本就忌惮曹肃,加上她们扯得有是有一些搬不上台面的话,哪还有人原意掺和进来? 在外头听了柳娘的话,弥幺幺不用多想也知道里头有掀起了什么妖风,轻笑一阵才不紧不慢的进来。 院中众人见她出现,掉在嗓子眼的心这才放下,只九斋众人将头埋得更低。 堂屋门帘可是挂起来的,里头众人冻得瑟瑟发抖之间,见弥幺幺来,心里是说不出的慌乱。 “教主夫人回来了。”萧弦说,话间却看向曹肃,因为他到现在还坐在那儿一动不动,换做平日早在弥幺幺回来的时候就飞奔过去了。 见曹肃神态冷漠,弥幺幺暗笑。 莫不是生气了? 想着,她两手背在身后慢悠悠的往里走去,一言不发到了他面前,却对着弥长丰道:“今天家里这么热闹,爷爷身子可还撑得住?” 话间,她勾着手指摸向曹肃喉结,反复轻挠过后,小爪子又不安分的爬上他的后颈:“八叔,给我拿张凳子来,走了这么远的路,我的脚都酸了。” 话音才落,曹肃伸出大手抓住她的手就牵进自己怀中,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另一手自觉扶上她的柳腰,之后仍旧一声不吭。 盯着他的面具,弥幺幺总忍不住想到它之下的那张脸,笑着凑近他的耳朵,低语问道:“可是那些风言风语让我的阿肃生气了?” 本想作出高冷之态的曹肃一听怀里人跟自己讲话瞬时破功,抱紧她转过脸盯着她的眼睛就回:“我生气为什么总有人想从我身边抢走阿弥。” 此话一出,弥幺幺心弦猛动。 他竟然没有因为那些传言来质问自己。 摸摸他的唇角,她甜笑:“阿弥早就被阿肃藏进心里了,谁都抢不走。”说罢附上去就是一吻,惊得众人倒吸凉气。 弥长丰气的连连猛咳,喝茶都不管用。 萧弦无语,翻了个白眼就转过身不看那二人,抬脚往院子里去训话了。 一阵之后,曹肃捧着弥幺幺的脸,满目柔情,又用着带有几分委屈的话说:“说好与我入梦,怎么和祝子书同床共枕了?” 祝子书? 原来阿肃吃醋了?可怎么解释才好?如果自己不知道她性取向的话,其实很好解释的…… 不知所措之中,弥幺幺轻咳一声缓解尴尬,谁知曹肃按着她的脑袋推过来,主动吻上去,道: “真想现在就娶你回家,今晚就让你赔我一个一起入梦的邀约,再补我一个同床共枕的机会。” 说罢他又补道:“前天晚上我是同意了的,你须得现在就给我兑换那个亲亲。” 第二百三十二章 如果没有信任…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弥幺幺笑:“好。” 见二人越发沉入旁若无人的境地,堂屋里的弥家人逐渐坐不住,个个屁股上都好像长了脓包,其中又有人抓耳挠腮的,好似心上长了癞疙瘩,总之没有哪个面色是正经的。 一二分钟后,弥长丰到底是受不住了,一面猛咳着一面被八叔搀扶起来,半闭上眼睛对着曹肃拱拱手便说:“曹教主,老夫身体不适,暂回房中歇息去了,如有需要,只管叫下人伺候着便是。” 曹肃不予理会。 有弥长丰带头离开,各房的人也跟着撤,赵姨娘混在人群里一溜烟的没了踪影,褚香秀也憋了一肚子的火要走,没曾想才踏出院门就听得柳娘在身后笑道:“四太太走的这么匆忙是要做什么去?” 捏紧帕子,褚香秀深呼吸一口迅速转身,冷眼瞧着小步撵上坐着的人,怒哼一声便回:“自然是为明日小年做准备,那样重要的日子,总不能像二太太你一样悠闲。” 说着她又顿了两秒:“你若腿脚方便,这宗忙死人不偿命的苦差我才不稀得接呢,事到如今我也只恨我们铃儿不如五-姑娘争气了。” 言毕她扬了扬挂满挑衅笑意的嘴角,头也不回摆着小腰就走,气的柳娘一巴掌拍在扶手上咬牙怒骂:“好一个能说会道的贱蹄子!我倒要看看明天你能弄出什么新鲜样子!” “都看见了?教主让你们去保护夫人,你们三番两次出差错,好在夫人没什么事,要出了什么事情,你们九斋的脑袋加起来都不够赔。” 萧弦两手抱怀冷声说道,前阵子的训话放走东西锦卫与府上的生死营精兵后,他就将重点放在了九斋全员身上。 立宇和苏绍二人站在正中间,与萧弦正好面对面,经过他的一番训斥,回想起昨夜之事,他们只觉得羞愧难当,故而许久都没能接上一句话。 “说罢,以后打算怎么办?是受罚之后回秘辛院,还是受罚之后好好保护夫人?”萧弦又道,语间无奈也就他自己听得出来了。 “我们想继续保护夫人……还请玄大人给我们这个机会。”苏绍轻声回复。 闻声立宇也接话道:“我们保证再不会让夫人出一点差池了。” “再出现那些乱七八糟的情况,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曹肃的吻永远温柔。 弥幺幺有些不舍的离开他的唇,指尖在上头轻抚一阵,方才说道:“霍家选出的皇商是陆家,所以今天早上刘家来和我们提出结盟。” 感受着她柔然的抚摸,曹肃挪动唇瓣在上头蹭了蹭:“阿弥是怎么打算的?” “弥家和离氏有染,覆灭是早晚的事,与其祖业被一扫而空,不如全数归入我的囊中,如此一来,弥家既不会衰败,也不会再有除我之外的弥姓之人,这便是万全之策。” 闻此一言曹肃惊得眸光轻闪,满眼期待道:“阿弥真是这么想的?” “嗯。”弥幺幺点头。 “阿弥能有这样的野心,是我从未想到过的惊喜。”曹肃笑意更深,将怀中人揽紧,又道:“需要帮助的话随时找我,我随时都在。” 弥家产业极大,想要靠自己暗中吞并的话,实际上是需要很长时间的。对此弥幺幺甚至已经规划出最少十年的时间来做这件事了。 没想到,她的阿肃仅凭她短短几句话就成为她的坚实后盾…… “阿肃就那样信任我吗?”她温笑道。 曹肃只揉了揉她的小手:“如果没有信任,还谈什么喜欢?” 此话一出弥幺幺瞬时鼻酸,什么也没说就扑上去狠狠亲了一口他的嘴角,之后又小鸟依人的窝在他怀里,轻扫着他的胸口:“谢谢阿肃,不过我有另外一件事情想让你帮我。” “只管说来。” “我想知道十二年前封魔行动失败之后,传说中与我娘有联系的神秘组织的底细。” “好,待我回到左监司,立刻展开调查。” 听着头顶上方令人安心的话语,弥幺幺心中又是一暖。 她的阿肃从不会质疑或阻拦自己的想法与说辞。 想着,她又啄了一下曹肃的脸颊,脑袋在他脖子上蹭了蹭道:“实在查不到的话也没关系,眼下最要紧的,还是离氏那伙丧尽天良的杂碎。” “好。” 噔噔瞪的铁蹄声从生死营外一路冲进大营之中,众人闻声看去却只见一匹红棕色的马飞驰而来,马背上除了一柄黑缨长枪和一顶头盔再无别物。 忽又听得天空上好像有空气被撕裂的声响,待到众人瞧去,原是弥远山驾着灵法腾空而来。 方士一叶落早在营中等候多时。 弥远山才落地,他便拔起法台上的灵幡向其投掷过去,而后两手往后一背,平地而起就飞去他面前落下,满面笑意道:“恭喜将军,一个时辰前我借月占卜,得知阴司所受劫难已经平息了!” 众人闻此好消息顿时喜笑颜开,先前那些愁色在他们脸上已经挂了一整个日夜了。 然而弥远山听到这个消息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只问:“死营将士的记忆可恢复了?” 才还喜滋滋的一叶落,脸上笑意遁逝,背在身后的手也不经意间滑下来:“没……” 弥远山眉头微微一簇,抬手摸了一把发间红梅:“有什么办法?” 一叶落闻言更为失落:“鄙人才学疏浅……实在是,无能为力……” “没事。” 话未了,弥远山随口道了句,抬脚便往自己营帐里去了。 见此,众人面上喜色再不敢显出半分。 他们知道自家将军不高兴。 半个时辰后,一个士兵在弥远山营帐外头来回走动,始终不敢迈进去一步,手里捏着的信封都沾了他不少汗。 只听账内走动声音毕竟,不等他反应过来,弥远山一把掀开帐子,死盯着他便问:“何事?” 士兵被吓得屁滚尿流,噗溜一下跪在地上就回:“回将军的话,是徽仙洲大老爷来信了!” 情绪本就不怎么高涨的人一听这话顿时冷下脸,盯着那厮手里的东西,久久未能动弹。 第二百三十三章 找个借口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萧池暝才说了徽仙洲的二三事,弥永泰怎么就在这种时候来信了?要知道他往日里是从不与他有什么往来的。 思量片刻,弥远山细细瞧过士兵面貌,抬手又拨开他的衣领,检查过他脖颈上生死营的专属标志,确定了他的身份,这才问道:“送信之人是谁?” 士兵立即回答:“是弥家大老爷的亲信,出示的是大老爷的侧印,外营的将士已经轮番检查过了,确定他的身份属实,又检查了信封,没有什么问题才给您递进来的。” 弥远山眼睛微眯,再次盯着士兵手里的信封看了一阵,忽而轻笑:“把这信原封不动的给陛下传去,再休书一封给大老爷,只写我问他好的话,用灵法封了递回给送信之人。” 士兵愣,很快又应下,安置好拿来给弥远山过目,得到应允便立刻动身,前脚才走,弥远山就召过来一人,道:“前些日子假借左监司身份混进来的奸细,查的如何了?” 那人面容僵硬,行动也迟缓的很,过了好半天才回:“此人来历不明,但体内查出了一只蛊虫,那蛊虫自西域传来,应该和离氏脱不了干系。” 弥远山握拳,侧过脸,望着鸠宵,眸光深邃至极:“即刻前往左监司将此事报给曹肃,不得有误。” 有过半晌,鸠宵回:“是。” 雪早在下午就化了个干净,这会子地上都干的透彻。 弥幺幺坐在院中牵着芷婵的手把脉,桌上还望着一本脉象书,星河与暮色洒下的暗光铺满整个院子,与庭灯映出的橘黄色光团相融合,显得很是温馨。 要不是花园里的枯枝太过显眼,无人会反应过来这是隆冬的夜。 立宇和苏绍分别站在弥幺幺和芷婵身后,互相观察着对方背后的情况,自从曹肃与萧弦离开,他二人便对弥幺幺形影不离了,除非她进屋,否则礼仪都是虚妄。 “小姐……我该不会得了什么治不好的病了吧?”芷婵慌乱的问。 弥幺幺原是借着给她把脉的理由,想为她催动体内的化清丹,用作清除恶的魂体的开端。 只是这表面功夫做的实在太久,以至于她自己都忘了所用的借口。 听芷婵这么一问,她猛地才想起这茬事,故作支吾就回:“怎么会呢?我这不是才在学如何把脉吗?且耐心等等。” “喔……”芷婵放下心,笑了笑又说:“现在都很晚了,要不咱们到房间里去?小心别着凉了。” “现在正是惬意的好时候,回去待在房间里怪闷的。”说着弥幺幺就加快了灵力的注入速度,她知道这样强行拖延的时间管不了太久。 为防芷婵起疑,还是做好铺垫工作计量着来日方长的事最好。 几分钟后,她结束手上动作,随即又一边抚摸芷婵的手腕一边笑道:“你气血稍微有些虚弱,除此之外是没什么问题的。怎么样?我还是有做郎中的天赋的吧?” 芷婵噗嗤笑起,抬手将弥幺幺拥上小臂的袖子拉好,帮她搓了搓冰凉的胳膊才说:“天赋是有的,但手艺好像不太行的样子。” 说罢她又凑过来,低声道:“府外头的小巷子里,就有一家开了六十多年的医馆,府上姑娘爷们病了都去那里诊病。 那个坐堂郎中把起脉来就是小姐这般,不过他不仅慢还手抖,小姐比起他来,也算是后生可畏。以后咱们家若是和姑爷同时落寞了,小姐也是可以靠做郎中赚钱的。 毕竟那个老郎中生意好是因为便宜,小姐有这么一张漂亮脸蛋,要价贵些也是不过分的。” 此话一出立宇和苏绍同时笑出声,弥幺幺嘴角轻抽,抬手就掐了一把芷婵的脸,故作生气道:“枉我费尽心思帮你,你竟然敢调笑我? 把你的心放肚子里吧,就算弥家和阿肃同时破产,我还有安清候呢!哼。” 说罢弥幺幺哈哈大笑,芷婵与苏绍立宇脸上笑容僵硬,尤其后两人,那脸绿的像冬日庄稼地里灌了肥水的菠菜似的。 “小姐,你这话要是被姑爷知道了,他肯定会生气的……”说完芷婵下意识看了一眼立宇。 谁知弥幺幺不以为然:“他才不会生气,因为他不敢。” 曹肃怎么敢?萧酒意可是他自己。 然而不知情的另外三人听过这话只觉当头一棒…… “弥老幺,有人偷看你。”蚊子突然一句提醒,当即打断弥幺幺的笑声。 她也不含糊,收了笑的下一秒就转向赵仙儿房间,果真见得她窗口闪过一抹黑影,之后再看不见任何。 “芷婵,你先回去歇着,我去陪陪三婶婶。” “好。” 临进赵仙儿房间之前,弥幺幺又对立宇苏绍低语道:“盯着赵姨娘,给那边房子做一个结界。” “是。” 赵姨娘的房间和芷婵的房间是并排的,只要设下结界,单姑娘就没办法离开芷婵身体半步了。 弥幺幺心想着,推开赵仙儿房间,不慌不忙的进了二套门,到了她卧室门口又掀开帘子,却也不着急进去,只倚在门口静静的盯着坐在床角啃被子的人。 赵仙儿头发散乱,两团黑眼圈挂在眼下,两只面颊上的枯黄颜色配上这副神态活像一个长期受虐的活死人。 “啧。”弥幺幺咋舌,身子往进一抬就进去,自顾自的坐在榻上,抓起针线篓子里的半成品绣帕,嘴角轻扬,道:“现在只有你我二人,婶婶也不必这样作态。” 赵仙儿依旧啃食被子,口水吣的嚼动之间还滋溜滋溜的响,听起来怪恶心。 弥幺幺冷扫了她一眼,这女人铁了心要跟她装疯卖傻? “三哥哥临走前我是答应他要招呼好你的,所以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但如果你再这样下去,我可不会保证对三哥哥的承诺还作不作数。” 话落半分钟,赵仙儿仍然那副模样。 弥幺幺怒意直飙,咻的一下起身几步冲上前去,一把钳住她的下颚,扯下床幔便在她脸上狠狠糊了几把,再抬手时,她脸上已然脏兮兮一片。 第二百三十四章 维护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婶婶脸上的憔悴真不少啊。”瞥了她一眼,弥幺幺又用幔子另一端擦手,满口的无语配着脸上的冷漠,好像随时都要让赵仙儿付出什么代价似的。 知道自己漏了馅,赵仙儿现在也不敢说话,只呆呆的坐在那儿,呼吸时而轻缓时而急促,总之浑身上下看不出半点聪明的样子。 见她不吱声,弥幺幺唇角扯开一抹蔑笑,抬起眼皮子将目光挂在她的大花脸上,道:“是你自己不听话的,这事儿怨不得我。” 语毕她又瞪了一眼赵仙儿,把手中幔子揉成一团扔向一边,往床上坐下去又道:“干嘛非要闹成这个样子?敞开天窗说亮话不好吗?” 早在弥幺幺冲过来的时候,赵仙儿就已经被吓破了胆,这会子脑子里懵懵的,一时半会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 只在片刻后嘟哝了句:“你到底要怎么样?” 闻言弥幺幺又笑,这回她笑里的嘲讽都化作豁然,眼睛里却满是不轨邪意:“你在左监司看到什么了?” 此话一出赵仙儿瞬时打了个寒颤,脑海当即涌现当夜对面牢房里的所有情景,不过十来秒的功夫就吓得眼圈都发了红。 吞了几口口水,她牙关打着哆嗦,说:“弥肆是鬼,我亲眼看见他的身体里冒出来一个怪物!还有从地底下爬出来的群鬼!” “你为了保命都装疯卖傻了,怎么现在又全部告诉我?你就不怕我对你做什么?”弥幺幺嬉笑问道。 赵仙儿果真被她这话吓到,身子先是一僵,很快又从枕头底下摸出来一把小匕首,抵着自己的脖子就回: “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反正我都难逃一死,不如自行了断来的痛快!” 见状弥幺幺迅速夺过匕首,另一手将她按在床头,挑着眉开口: “你是真蠢还是假蠢?我不过是逗逗你,你就要寻死了?我若真要拿你怎么样,何必留你到现在?” 说罢她压低声音又道:“左监司送你回来的时候说的是你突然疯了,但昨天你被我控制了神智,并且我已经洗清了你的嫌疑。 从今往后你不准再装疯卖傻,平时怎么样以后就怎么样。因为突然疯癫真的很容易让人怀疑。 如果这件事被弥肆知道,谁也不能保证他会不会灭你的口,这些你都记住了没有?” 赵仙儿愣,她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弥幺幺会跟她叮嘱这么多的。 “知道了……谢谢——” “你要真想谢我,明天就早点起来去帮四房置办小年的事。”弥幺幺打断她的道谢冷声说。 弥肆之事要是传出去了,最能受到影响的一定是左监司。 左监司的大牢她是去过的,弥肆能在重重封印召集群鬼,又能从之中脱身,只能证明两则。 左监司有叛徒,以及他们的封印不够完善。 关于后则,弥幺幺知道这确实是左监司的问题,但比起左监司失职给曹肃带来的名誉影响,她更愿意选择隐瞒这个事实。 毕竟左监司是整个封川唯一一个直属皇帝的组织机构,它的权威是封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你不如直接杀了我,我是不会去帮四房的任何人的。”赵仙儿冷语说。 弥幺幺蹙眉,却又很快想到原由,面不改色的开口就道:“你只需要明天放出一则消息,等到晚宴的时候,自然知道真正害你的人是谁了。” 赵仙儿半信半疑:“什么消息?” 勾勾笑,弥幺幺附上她的耳朵…… “可恶!”杜无量一把扫过案上所有陈设,茶杯碎了一地,巨大的动静惊得一边对弈的江上酉和寒江子一同看来。 只听他道:“两个孽障!最好这辈子都躲起来别叫我找出来!否则我非要亲手杀了他们才好!” 闻此语,寒江子掐了掐指,转向江上酉,道:“沈芒和琅七就在金云城,风渐为何暴怒至此?” 江上酉只笑着捋捋胡子,落下一子才回:“因为他在等那两个孩子主动回来道歉。” “琅七临走时可是偷了他七星魂石的,这摆在脸上的叛门,怎么可能主动回来?又从何来的道歉?”话间,寒江子有些怒意。 待他也落了一子,江上酉又笑:“琅七是他一手带大的孩子,他早就当她是自己亲生的了。至于沈芒,那是天司局的好苗子,他肯定是舍不得的。” “不管如何,他们也是叛门的东西,万万不可心慈手软,否则后患无穷。” 寒江子回,语毕长叹一口气,抓了两颗子丢在棋盘上,端起茶杯豪饮一口,道:“怎么现在的孩子都这样不听话,唉。” 江上酉只盯着棋局看,意犹未尽的拨开刚才的两颗天外来宾,自顾自的落下棋子,忽而大笑:“哎呀,原来我这局早就输了嘛!” 而后他又快速拿起才落下的棋,随意乱一颗寒江子的,几步变动,使棋局成为自己的赢面,这才心满意足的说道: “这种话也能从你嘴里冒出来?子书怎么了?” 闻言寒江子又是一道长叹:“说来话长。” 雕花的灯罩里,烛光懒懒的摆了一下腰,抬头看去才见此处早没了杜无量的身影,寒江子和江上酉的茶也不知喝过了几盅。 “既如此,就继续请她来当新试炼的监察官吧,平日里咱们也没什么机会能长时间接触她。”江上酉说。 寒江子点点头:“提前把曲千秋那老家伙约来吧,我想让他帮忙改改子书的命格。” “子书是修行之人,命格如何全看星图,曲千秋怕是没这个能耐啊。”说着江上酉就是一道大笑,气的寒江子又说: “不试试怎么知道?若是世人都去修行,那他这个司命神君还做不做了?” “说的在理,看来得把他的权利往上提一提了。” 早是深夜。 因弥幺幺一句话,曹肃回到左监司至今一口水都没顾上喝,带着萧弦一同将收录在左监司的密报翻阅了大半,恼得萧弦叫苦连天。 “您和六小姐谈个情说个爱,现在八字没一撇,倒是快把我累死了!你们要不百年好合都对不起我这些日子掉的头发!” 第二百三十五章 左监司夜话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萧弦怒冲冲的说,话音才落门外就进来一个侍卫: “教主、玄大人,秘辛院五斋的和诛魔教温护法,以及生死营的鸠宵来了,是一同传来还是分别会见?” 忙得没空说话的曹肃闻言与萧弦一并看去,眸光骤冷:“生死营之人夜访左监司是为何事?” 五斋的是受他吩咐,来送秘辛院收录的密报的。 诛魔教的是受他传令,来听从调遣的。 这半路杀出来个生死营的,还是弥远山的心腹,叫他如何不起疑心? 侍卫顿了顿又回:“鸠宵只说是弥将军让他来找您禀报什么的,再具体的什么都没说了。” 见曹肃疑心未减,萧弦连忙就问:“要不要我亲自去审查一番?” 这可是溜出去透透气的好机会。 然而片刻后曹肃又投身于翻阅密报的事务中:“不必了,先请他去别处稍作歇息,传五斋的和温尘来见。” “是!” 萧弦无语,很快又想到另一个点子,故作不悦道:“温尘那小子从来和我过不去,我还是去帮您问鸠宵的话吧,省的一会儿我俩打起来。” “你若敢偷溜,诛魔教护法的位子就别想要了。” 此话一出萧弦放出去的野心瞬时全收,抓来两本册子就翻阅起来。 瞥了一眼干劲十足的人,曹肃暗笑。 萧弦作为与萧酒意从小一起长大的人,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他的第一心腹。 然而安清侯府多了个魏光,诛魔教又多了个温尘,现在也就只有左监司才有他独霸的心腹之位。 若是诛魔教的护法之位丢了,那就意味着萧酒意在诛魔教的的心腹里只有温尘,再无他萧弦。 日子久了魏光说不定也会顶替他这个贴身侍卫的位置,到那时萧酒意身边哪还有他的一席之地? 想着,萧弦手上动作更快。 决不能让人取代自己! “教主。”两道声音从门口传来,萧弦宛若惊弓之鸟,猛地抬头,立即对上盯着他的温尘。 温尘随意捆扎在后脑勺的长发从来都是乱糟糟的,额前一帘厚厚的杂毛刘海挡着他半只眼睛,颧骨上的刺青格外醒目。 平日里萧弦最是看不上他这般邋遢的样子,可今夜不知怎的,他竟觉得对方酷毙了。 那超然的不羁,是令人无比羡慕的洒脱。 然而就是他的这双真情流露的眸光,让温尘上来就是一顿怼:“玄护法今晚可是吃错药了?盯着我一个大男人看什么?” 因忧虑产生的滤镜在对方开口的瞬间轰然破碎,萧弦嘴角轻撇,满口轻蔑: “温护法有时间孤芳自赏,不如多洗几遍澡,一把年纪了还这样流里流气的,以后绵延子嗣都是问题。” 谁知温尘听了这话只冷哼:“又不叫你给我生孩子,你管我那么多呢?” “温尘,你别仗着教主重用你就对我大不敬,你——” “你比我小五岁三个月,我跟你同是大护法,但我替教主掌管诛魔教事务多年,到底是谁大不敬?” 温尘打断萧弦的话又怼,语毕也不给他继续絮叨的功夫,拱手对向始终不参与进来的曹肃就道: “让教主见笑了,不知您今夜急召我来是为何事?” “彻查褚清月生平,我要知道她生前都与何人来往。”曹肃回,说罢放下手里东西,揉了揉太阳穴,又说: “当年全天下都在传她与魔族勾结,但到最后也只是因为一个神秘组织才坐实罪名,此事背后牵扯重大,务必查得仔细。” “是。”温尘应下,见曹肃没有再说什么的意思,这才说起其他事: “我们近期查到万仙楼的些许端倪,发现他们正在大力寻找聚星石,除此之外他们还和封川很多名门贵族有很大往来。 依您看,要不要彻查?” 原本一肚子火的萧弦听了这话当即就掐灭火气,开口就是一道担忧:“可有牵扯到离氏?” 温尘摇头:“万仙楼的掌门人和离氏是有血海深仇的,不过那些名门贵族之中,与他们来往最频繁的当属云氏。 对此你可有什么疑点?” “云氏大少爷是万仙楼最得力的弟子,云氏与他们往来密切貌似也不是多么可疑的事。 总之没有牵扯到离氏就好,你先把教主吩咐的事情放在第一位吧。”萧弦淡淡说道。 在正事上头他和温尘从不会像刚才那样互怼。 待温尘离去,五斋斋主吕吟这才开口:“教主,您要的东西我们已经运来了,需要我们帮忙吗?” “掌院有说什么吗。”曹肃没抬头。 吕吟知道他的意思,立即回禀:“我们行动的时候设了结界,此番运来的密报都是抄录来的。 密报也是属下一一对过,确定没有纰漏才送来的。整个秘辛院除了五斋成员,并没有人知道今晚的行动。” “甚好,回去盯紧掌院,有事立刻来报。” “是!” “您就那么怀疑陆成君?他可是秘辛院成立之初,您亲自从左监司里选出来的掌院啊……” 等待鸠宵到来之间,萧弦百思不得其解。 曹肃只笑:“人是会变的。” “……您都没有证据,这事儿要是被他知道了,就算没有背叛您,之后都难再给您效忠了。” 听过此言曹肃只得再次放下手头事,耐心解释道:“陆成君是陆家嫡系之人,陆家又是霍家世交。 本次更是在霍家主持的商会上拿下了皇商一职,那霍家又偏偏与离氏有所牵连。 秘辛院是封川最大的情报机构,陆成君是那儿的掌事。如果他有异心,要承担后果的就不止是左监司了。” 闻此一番话,萧弦如梦初醒,拍了一把自己脑袋,惭愧道:“终究是我疏漏了……” “教主,鸠宵来了。” …… 弥幺幺在空间里又是一夜未眠。 前半夜她守着尐箩满心欢喜的畅聊,后半夜她捧着白天在古月玄观里的捡的石头恼得心烦意乱。 好不容易捱到天亮,头也没梳,只用清水洗了一把脸,就急匆匆的叫上立宇往春香楼去了。 第二百三十六章 疑惑惹人忧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六小姐这么急可是出什么大事了?”立宇跟在弥幺幺身后,步子迈得极大,却无论如何也不会追上她。 瞥了一眼天边的朝霞,弥幺幺紧皱的眉头又锁的更深,步子也变得更快:“我好像忘了让你收起罩在赵姨娘房外的结界。” 闻言立宇楞了一下,很快发现她是在转移话题,也没有多问,只回:“晚些苏绍当值,会解了结界的。” 弥幺幺再不开口,脑中疯狂闪现着昨天捡到的两块石头,耳边也隐隐约约响着寒江子说的那些话,一时之间更为烦躁,脚下动作又快几分。 后半夜时,她和蚊子无意间发现自己带回来的那块石头是残品,调取记忆得知,它和被玉藻带走的石头完全贴合,根本就是同一块石头一分为二的。 仔细推测一番,她越发觉得昨日从古月玄观院墙上翻走的人可疑,以至于现在脚下踩了风似的往春香楼跑。 直觉告诉她,玉藻那边要出大问题。 “你别想那么多,说不定这石头就是玉藻口中的姐姐当年故意为之的呢,一半送人一半自己留着,是完全说得通的。” 感受着她的焦灼,蚊子开口安慰。 但具体情况怎么样,它自己心里也没谱。毕竟谁会放着一袋子钱不偷,偏偏偷一块石头?而且还巧到临走时连自己的那块也落下了? 听着它聒噪的心声,弥幺幺只用心声回道:“现在能说得通的只有一条,偷石头的人就是玉藻所说的姐姐。” 闻此一言蚊子更为疑惑:“但动机是什么?她为什么要偷石头?” 此话一出,弥幺幺猛地顿步。 为什么偷一块信物?难道是加入某种神秘组织,想要毁掉能暴露自己身份的所有契机? 那她既知道多年后玉藻的身份和踪迹,为什么不在春香楼动手?如果不是自己告诉玉藻要来道观,她又怎么能得手? 还是说……她不想让除她之外的人知道玉藻的身份和所踪?那么,依照这个思维来看,她要偷的石头果然有问题! 听着弥幺幺心中想法,蚊子吓得都打了个寒颤:“你这脑回路也太恐怖了,我给你开了个加速挂,你跑快点。” 如果一切真如她所想,那玉藻的处境可就很危险了。 毕竟她拿走的那块石头是旁人的。 一团又一团的白色气体从梅花之间飘起,枝头上的寒霜盖在红堂堂的花瓣上,像是敷了一层珍珠粉,映着中间的黄色花钿,成了这片园子里最美的红娘子。 一双略显沧桑的探进花间,拈下一朵目光之中最红的梅花,凑在鼻下嗅了嗅,又缓缓别在自己满头的银发里,别过脸喜滋滋的对身边人道: “你看我如今可比当年少了几分姿色?” 安太妃闻此言哈哈大笑,抬手将张太妃没别好的花弄了弄紧,一脸和蔼:“依我看啊,比当年还要美上三分!” 闻言张太妃掩嘴就笑:“这么多年了你还是那么喜欢给我留情面。” “哼,一般人我可不会赏识。”安太妃故作傲娇,说罢两人又笑作一团,哈出去的雾气萦绕在花枝里,一两秒又消失不见。 身后宫人们瞧着她们这般和谐,眼中满是羡慕,活到这个年纪还有知心好友,实在是人生一大幸事。 “你也戴一朵,我许多年没见过你戴什么花儿啊首饰了。”说着张太妃又摘下一朵,正要送去安太妃面前就被她阻拦:“习惯了,现在让我戴,我反倒不喜欢。” 张太妃轻笑,撇嘴道: “到底是个痴心人,当年我们一起进宫当秀女,说好姐妹齐心将陛下私吞,结果你倒好。 我前脚才得宠,还没来得及给陛下吹耳边风,你后脚就来请我指婚你和侯爷,害得我在宫里那么些年如履薄冰。 要不是我长得好看又聪明,你现在就一个人当孤独鬼了。”说着她又顿了顿,满眼的无奈: “你家侯爷到底有什么好的?竟让你这么爱钱如命的好色女人为他守了一辈子的寡?” 张太妃话间,安太妃泪光闪烁,喉中一哽却也什么都没说,只拿过眼前人手里的梅花别在耳后:“他是喜欢梅花的。” 知道自己戳中了她的伤心事,张太妃一时满心愧疚,却也不知说些什么好,口中胡乱说过两句,又说: “陛下先前不是要给意儿赐婚吗,怎么没动静了?我听说左监司教主已经先下手为强了,你们怎么还不抓紧? 那个曹肃年纪轻轻就是人中龙凤,封川喜欢他的姑娘多了去,他却突然勾引上咱们萧家的媳妇,该不会是为了挑衅皇权? 总之意儿媳妇年纪还小,正是懵懂的时候,万一着了曹肃的套吃了亏可怎么好?我看这事儿不能再拖,不如一会儿等陛下下了早朝,咱们一起去给他说道说道?” 听着张太妃的话,安太妃更不知从何开口,只连连点头,缓笑道:“不用着急,小弥姑娘是个聪明孩子,曹肃也不是坏人,放心吧。” 此话一出张太妃眼睛都直了:“你这心也太大了,我前两天听说你偷偷摸摸去弥家看曹肃抢婚,这事儿该不会是真的?” 安太妃尴尬:“你怎么知道?” “秦王也在宴席上,他又不是不认识你,这事儿早在咱们萧家传遍了,就你还蒙在鼓里呢。 不过话说回来,以你的身份怎么还要偷偷摸摸的去?弥家就没给安清侯府发请帖?” “……我收到请帖太生气,两把撕了。” 春香楼,弥幺幺一把推开大门气势汹汹直冲进去,惊得春香楼众人两眼发懵。 柳妈妈得知此事更是衣裳都来不及穿好,一步三踉跄的就扑到她面前,拢了拢乱糟糟的头发,担心又害怕的问: “教、教主夫人一大早大驾至此,有、有何贵干呐?” “玉藻呢?”弥幺幺反问,不等柳妈妈回答就自顾自往楼上去,同时召出蚊子自动检测,然而才走到半路蚊子就叫道:“二楼左边第五个房间!出事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 玉藻失踪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短短两句话对弥幺幺来说简直是天炸五雷轰。 一切都跟自己推测的一样?! 意识到事情不对,立宇当即从腰间摘下腰牌,转身对着着急忙慌想跟上弥幺幺一探究竟的柳妈妈道:“秘辛院九斋办事!闲杂人等不得扰乱!”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瞬时炸开锅。 见状立宇凝眉又道:“封上春香楼所有进出通道,各自回各自房间,发现可疑人或事立刻来报,若有不从,一律报给左监司调查!” “官爷息怒!奴家这就吩咐她们乖乖照做!您快去保护教主夫人吧……”柳妈妈颤颤巍巍回道。 闻声立宇这才几步跨上楼梯,却又抢在弥幺幺之前驾着轻功到了二楼,施展灵法进行彻查,确定没有异常之后这才对着已经上来的弥幺幺说: “六小姐,这里没有问题,您可以放心做自己想做的,我先去给九斋成员放个信号召集他们过来,以防万一。” 点点头,弥幺幺直奔玉藻房间:“辛苦了。” 玉藻房门开着一条缝,站在门口便能感觉到一股子透过骨头的凉意。 弥幺幺毫不犹豫推开房门,迎面就撞上从窗子里挤进来乱窜的寒风,一口灌入肚中,是凉爽又激人的感觉。 “该死。”她低骂道。 毫不意外的,弥幺幺又摊上事儿了。 来不及多想,她快速做出指诀,召出念奴娇便道:“玉藻!去!” 话落瞬间,成千上万只念奴娇冲出窗户,窗外的半只天黑压压一片,宛如长夜。 啪的一声,外头炸开一团信号烟花,弥幺幺两手叉腰,仰头就是一阵深呼吸,从昨晚就积攒起来的烦躁在这会儿全数发作。 它们就像一根银针,一下又一下的精准刺入她的脑仁,烦的她连自己的脑袋都想拧下来。 为什么破事永远一箩筐?! “是昨天那抹影子!” 心中才狂怒喊起,蚊子立马就在耳边嚷嚷了这么一句。 闻此一言弥幺幺想都不想,开了灵力暴增挂就直接从窗口一跃而出,盯着那人匆忙离开的背影紧追着去了。 “这女人脚底下踩了风火轮?怎么跑的这么快!”蚊子抓着弥幺幺的衣裳大叫,她的衣带随着行动与风摩擦,飘扬在身后形成的移速,让蚊子气都喘不过来。 “风火轮?看姑奶奶开个筋斗云的挂!且让她先跑个十万八千里!”弥幺幺怒回道。 当她的烦躁克化之后,就只剩无穷尽的怒气和杀意。 “我支持你!”蚊子说,才张嘴就吞了一口空气,激的它半晌都呼吸困难。 缓了好一阵,它才想起发动心声,道:“但是念奴娇的引导好像和那个女人不是同一个方向……” 弥幺幺骤然停下:“念奴娇这么快就找到玉藻了?” 呼吸得以顺畅的蚊子连忙大喘几口,指着身后飘来的细丝就道:“或许玉藻只是出去买早饭了?” 弥幺幺挑眉:“你见谁的房间一大早跟打了仗似的?” “那你还愣着干嘛?人都找到了还不赶紧回去看看情况?” 说罢蚊子一秒闪回空间,然而弥幺幺根本没有揍它的意思。 “万一是那女人的调虎离山计呢?”她不甘心,但再多的不甘心在人的生命安全面前都是浮云。 顿了几秒,她掉头又直奔着念奴娇所指引的方向去了。 “弥幺幺。” 一道轻唤从身后的风中传来,弥幺幺凝眉,脑中闪过蚊子调取的画面,步子又快不少。 因为她身后跟着一个人,正是自己连着两次看见的那抹身影的主人。 那是个男人。 “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谁么?怎么跑了?你怕了?”男人两手背在身后云淡风轻的继续追道。 弥幺幺腔中恼意更甚,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再次开启筋斗云的挂,一声不吭往自己的目的地去,惊得蚊子只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这暴脾气居然不跟他计较?” “你什么时候把你的机械脑子换一换?这家伙突然掉头回来用激将法激我,明摆着是想调虎离山,我有那么蠢上他的当?” 弥幺幺无语,说完握紧手中细丝,沉默几秒又说:“那人兴许都不是真的。” “此话怎讲?” “我刚用系统看过地图,按照念奴娇给的方向来看,玉藻所在之处是万仙楼的地界。你还记不记得,前两日咱们调查过的万仙楼相关?” 听她这样说,蚊子立刻回忆起来,猛地一拍脑袋就说:“傀影术!” 那是万仙楼才有的灵法,可以化出一个与本体实力完全一致的傀儡,普天之下没有任何灵法可以照破傀儡,那是货真价实的以假乱真。 不过多久,来自念奴娇的指引突然变向相反方向。 蚊子只咬牙道:“果然是傀影术!那厮若是一直这样拉扯,咱们怕是要被溜死!简直太狡猾了!” 弥幺幺只停下行动,驾着灵法去了一处高楼楼顶,设下结界在身边后又化出自己的分身,牵着指间灵线,操纵它在金云城内四处奔走。 之后念出一道口诀抬手打向天空,望着铺展的逐渐盖住整张天的阵法,她盘腿而坐,一手支着下巴,勾起一抹冷笑: “不过是多一个敌人而已。” 有了这张阵法,那人和自己傀儡的行动轨迹便能清楚的展现在其中,他们每跑一个地方,阵法所对应的方位上就会分别亮起两个不同的颜色。 “你猜……到底谁先溜死谁呢?” 蚊子愕然,这波叫出乎意料。 “子书?你昨晚去哪儿了!” 祝宴才下早朝回来,见祝子书不知从哪个方向飞回落在自家门口,二话不说直接从马车上跳下,提着长袍几步冲上台阶,抓着她的胳膊又道: “天才亮那会儿天司局就传来消息,说是新一轮试炼在即,还请你去做监察官呢。” “知道了。”祝子书淡淡回,应着声满眼敷衍的往里走,抽回手后在不经意间揉了揉胳膊,眉头也紧了一瞬。 察觉女儿异样,祝宴又快速上前,扯来她的胳膊撸起袖子看去,脸上瞬时没了血色。 第二百三十八章 书书的死敌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那是一大片掺了紫的乌青,皮表之下还藏着一道一搾长的口子,如今它已结了一层薄薄的痂,鲜红好似描上去的油彩。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祝宴大惊,嘴巴张得极大,好像下一秒就要让下巴落在地上。 祝子书并没什么反应,再次抽回自己的手,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将袖子拉好,抬脚往前继续走去:“不用担心。” 见状祝宴再不多问,只站在原地盯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发呆。 一红一绿的两道光点在阵法上疯狂挪移,根据它们的行动轨迹,并不难看出万仙楼那位已经走向下风。 从一开始的主动溜人,到现在被弥幺幺的傀儡溜得移动速度都减缓下来。蚊子盯着阵法看得满心激动,这样打脸简直不要太爽! 对比起它的狂喜,弥幺幺就显得安然许多。 自她坐下,她便自然而然的进入冥想状态,斗法已经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她早就从冥想之中睡过去了。 “弥老幺,那厮好像认输了。”蚊子突然叫道。 只是全程挂机的人根本听不见这话。 见弥幺幺没反应,蚊子扭头一看,气的一口咬在她鼻尖上就叫: “他东南方向去了!那边是祝家的地盘,你的阵法会被祝家的守护结界给屏蔽的,快跟上去看看!” 蹙蹙眉头,弥幺幺看向阵法里逐渐定格的两点,懒懒一笑:“我追他做什么?他的傀影已经有我的傀儡追着了。难道我们要做的不是救玉藻吗?” 蚊子愣住,细细想来确实如此,喉间一僵又说:“那不抓住他,咱们上哪儿找玉藻?” “万仙楼。” “为什么?” “因为刚才做梦梦到了。” 说罢弥幺幺起身,瞥了眼手中握着的细丝,她又勾起冷笑。重新驾着灵法就往万仙楼方向去。 傀影术最大的弊端,即傀影与本体永远呈对立面,而与祝家对立的的方向正是万仙楼。 那厮与她玩了这么久,绞尽脑汁却也只想到这么个办法,殊不知弥幺幺作为站在上帝视角的玩家,怎么可能被他摆布? 又细又长的银针扎入薄痂,立得端端正正,只是捏着它脑袋的手指并没有松开的意思。 只见因使力而变白的指尖顺着伤口从头到尾划过去,血液瞬时四溢。 不过多久,黄白色的药粉被洒在伤口上,几滴不安分的与血珠子融为一体,顺着手臂就淌了下来。 纤白的胳膊没有因为痛楚颤动一分,铜镜里只露着她半张脸。 巴婉悄咪咪的趴在门缝上瞧着里头人的一举一动,只是放在祝子书身边的那盆血水格外醒目,使得她后背汗毛直竖。 “表小姐看什么呢?大小姐回来了吗?”宁儿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吓得巴婉猛地打了个哆嗦。 转过身瞧去,见她歪着脑袋笑看自己,惊慌又转成微微的怒意,低声道:“你干嘛走路都没声的?吓死我了。” 说罢她又迅速回身,重新贴在门缝上就往里看去,怎奈祝子书原先坐着的地方早没了她的身影。 一时她恼意只多不少,再次看向宁儿开口就是一道抱怨:“祝子书刚才还在呢,肯定是因为你刚才那一声嚷嚷把她给惊着了。” 宁儿闻言只笑嘻嘻道:“是婢子不好,表小姐不要生气。” 听过这话巴婉气性立即烟消云散,只问:“你找她做什么?又有人给你安排活计了?你明明是祝子书派给我的人,我都没使唤你,她们怎么老使唤你?” 宁儿主动上前挽上她的胳膊,笑答:“自打被派在表小姐您身边做事的那天起,您就是婢子心中的第一主子。 这回是大小姐先前派给外院之人的一件事儿,他们没有大小姐的调令是不能随便进来的,正巧又碰上了我,所以就由我帮他们递个话儿。” 见身边人这样柔柔的解释,巴婉小脑瓜微微往上一仰,说:“什么话,说来我先听听合不合适。” 宁儿掩嘴轻笑:“那些人原是跟着大小姐的护卫,奉她之命盯着一个人。现在那人到了咱们祝家的地盘儿,所以得告诉大小姐。” 此话一出巴婉当即就问:“万仙楼的云修?” 随着宁儿点头,她也逐渐反应过来。 云修是万仙楼最得力的弟子,万仙楼又是天司局的死对头。祝子书作为天司局的半个徒弟,从阵营上就和云修是敌对关系。 然而他们之间的敌对关系可不只是阵营问题造就的。 祝子书作为封川一品天魂师,从出生就挂上了天之骄女的标签。但……云修的头衔和职位与她是在同等位置的。 他们谁都看不上谁的实力。 啪嗒一声,房门打开,巴婉和宁儿一并看去,只见祝子书一脸阴沉,嘴角轻动就吐出一句:“云修在哪。” “……据说是往祁云观方向去了。” 宁儿话音未落,祝子书当即乘风而去,望着一秒之前还有她身影的空地,巴婉无语更甚。 “两个天选都是疯子。” 春香楼,立宇两手叉腰,埋着头在玉藻房间里踱步。 苏绍双手环着抱在怀中,不悦拌着无奈像一锅乱烩的黑暗料理,站在他身侧的九斋成员面面相觑,一声都不敢吭。 “所以六小姐人呢?”苏绍忍无可忍问道。 立宇咬咬唇,抬头顶着一张囧瑟的脸,顿了半晌才回:“我要是知道就不会在这里看你脸色了。” 谁知听过这话苏绍忽而冷笑,端起架子就说:“反正你总在看我脸色,不如把这正斋主的位子交由我,如此一来你往后看我脸色只会心安理得。” 立宇脸色更差:“你想造反了?” “这叫为民除害。九斋的弟兄姐妹跟着你这么久,睡过几回安心觉?”苏绍故作高傲的说,语毕又补:“跟着我混保准吃香的喝辣的。” “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六小姐不见了啊大哥。”立宇握着拳头又气又好笑的说。 “找到六小姐后把你斋主的位子给我坐两天。” 第二百三十九章 吊打不是简简单单?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凭什么?说的好像找人是你一个人的事一样。”立宇翻白眼,不曾想白眼才翻了一半,苏绍就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吊着绳子晃了晃: “让我看看上面写的什么?哦,是万仙楼啊。” 立宇呆滞:“你从何处得来万仙楼的令牌的?” “捡的啊,就在这间房的窗口。”说完苏绍奸笑一阵,收起令牌抖了抖肩膀,痞气十足的再开口: “下次有时间在那儿急的转圈,不如多搜搜附近。这就是斋主这个活儿我能做的比你好的证据。” “……” 此时的万仙楼,七八个二十出头的弟子个个躺姿妖娆,只是脸上挂了不少彩,雪白的衣裳上开了一朵又一朵的红牡丹,映着他们惶悚的神色,显出了一种别致美。 弥幺幺一手叉腰一手扛着御魂剑,歪着脑袋挂着邪笑,坏坏的目光在他们身上好一阵乱跳,对他们来说,她的目光无疑又是一通鄙视。 “弥幺幺!你竟敢在我万仙楼撒野?!是不是活腻了!”一道怒喝声在急匆匆的阵阵脚步声之后袭来,待弥幺幺抬眼看去,原是一群白嫩似剥了皮的蒜似的年轻男子。 “腻?那确实有点。”作为一个战力天花板,多年来从未有过对手,要不是因缘巧合穿越到异世大陆,她还真不知道这样活着的意义在哪里。 见弥幺幺诡笑中挑衅更甚,万仙楼众人更为震怒,齐齐的召出长剑对着她,其中一个只大喝道: “你最好趁着我们掌门没有发怒之前离开这里!否则到时候别说是左监司教主,就是天祖道人来了都保不住你!” 此话一出弥幺幺嗤笑出声,万仙楼是有多大的后台和底气,竟然连天祖道人都不放在眼里? “不过是群狗彘【zhì】鼠虫之辈,何须劳烦我家阿肃和天祖道人出手?”说着,她握紧剑柄,抬手将指尖抵在锋刃之上,轻轻划过便生出一股子鲜血。 血液浸在剑身上的瞬间就被吸收,众人只见她缓缓合眼,竖起剑指在唇下,念了一段口诀。 顷刻间,御魂剑浑身都散发出一道耀眼蓝光,下一秒便形成一道气墙,同时掀起巨大风感,吹的在场众人眼睛都睁不开。 “妖女!她是妖女!”一人大喊,另一人接上话也叫起来:“她怎么可能有这等修为!一定是妖女!快去请掌门!” 弥幺幺唇角微扬,忽的素手一转就将御魂剑一分为三,三道剑形成的剑气又汇成一股,直冲着那些只会打嘴炮的人去了。 惨叫呜呼声四起不过是眨眼的功夫。 御魂剑从来都是以主人之血为食,以主人精气为灵力,借它十分力气,它便能还九十分。 那一分为三的效果并不会削弱它原有的强度,而是在原由的基础上形成三倍。 如果弥幺幺再加一分力度,这些人就会经脉全断爆体而亡。 “咳……妖女……” 众人哼哼唧唧的还在叫嚷,却在一边叫的同时一边往后爬,生怕弥幺幺一个不满意就要了他们的命似的。 低头轻笑,弥幺幺满眼都是不屑:“连天祖道人都不放在眼里的万仙楼,教出来的弟子就是这种水平吗? 还是说真正厉害的只有你们掌门?那可更不值得炫耀了。” 说罢她将御魂剑直接插入地面,剑身上大部分灵气侵入地面,很快就将这个空间变成冰窖。 望着四面八方窜出来的冰刺,众人惊慌失措,脸上哪还有半分一开始的神气?倒是个个面无血色,像冰窟里存放了不知道多少年头的尸体。 “掌门那样厉害,天祖道人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可他门下的弟子却没有一个得到他的真传,这不就代表着你们万仙楼后继无人? 作为一个掌门,能混到这种地步,简直丢死人了。这一点你们可得好好向天司局学习,因为那里面的长老个个都尽职尽责,对徒弟从来都不会吝啬。” 转了转剑柄,从天而降的冰针像下雨一样落下来,感受着耳朵里令人身心愉悦的哀嚎声,弥幺幺嘴角不断上扬。 装?继续装? 没有点真本事怎么敢装的这样二五八万的? 什么狗屁万仙楼?什么狗屁名字?万仙楼?这种腌臜也配用这么好的名字? 弥幺幺心里狂骂一阵,翻了个白眼便道:“把玉藻交出来,如果不能好好的带走她,我也不能保证到时候万仙楼会变成什么惨绝人寰的模样。” 众人大惊,互相看过几眼之后,立刻就有人连滚带爬的往回跑。 “显然,这些孬种去找万仙楼的掌门了。”蚊子两手抱怀,口气里尽是轻蔑。 弥幺幺只冷哼:“万一人家真有打得过我师父的能力,那我们该怎么办?毕竟这回是咱们先挑事儿的。” “呵,就是来一百个天祖道人那样的高手,我也能一键开挂让你吊打他们。”蚊子洋洋得意的说,话落又觉不对,连忙问道:“所以你刚才是在质疑我的能力吗?” 见弥幺幺只笑不语,蚊子气的站在她脸上就是一通乱踩:“你也太不把我宇宙无敌超级第一外挂系统放在眼里了!我是外挂!外挂!” “知道了知道了。”弥幺幺笑道。 “不要不识好歹,要不是看在你受了伤的份上我绝不会让你,而且现在我没有任何心情跟你打架,请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冷眼盯着眼前人,云修面上颜色极为不悦。 话才出口架在他脖子上的剑又逼近几分,祝子书微微蹙眉,同样冷言冷语: “你让我?如果不是这个地界受祝家守护神庇护,我的灵力会更强,我早一剑杀了你了。” 闻言云修嘴角漾开一抹嘲讽:“所以你的意思是,因为这里有增强你功法的效果,你不想胜之不武,所以才成现在这幅局面?” “不然呢?你到底哪来底气说是你在让我?” “那我要谢谢你饶我一命吗?” “谢啊,最好跪着磕个头,这样才有诚意。” 第二百四十章 你真不怕死啊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祝子书此话一出口,云修额上青筋骤然暴起,扬手夹住她的玉阙剑,同时又用力往一侧掰去。 借着往后一仰,松开手平地跃起,转身就飞上树梢,回过头来怒视着她道:“你这女人如今为何这般无耻了?我说了现在没有时间,休要再纠缠!” 说罢他迅速使出傀影术,催起一卷狂风围绕在身边,与傀影换了好几个方位这才破开风墙往反方向跑了。 祝子书只握紧拳头,站在原地片刻,满心不甘的离开了。 “你说万仙楼的掌门会不会是一觉睡过去醒不来了?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来?按道理说,有人打上门来应该第一时间冲出来的。” 蚊子捏着才吃饱的小肚子说,语毕还打了一个又长又解乏的哈欠。 弥幺幺行走在大殿之中,时不时的就要用系统将这里头的建筑风格记录一下,这会子更是站在一根柱子前头挪不开脚。 那是一根晶莹剔透的玉所雕成的柱子,表面上雕着繁华又不琐乱的神兽图案,里层是上下游动的鱼儿及各式各样的海中植物。 隔着外层摸了摸里头不断上涌的泡泡,弥幺幺羡慕的眼睛都不愿意眨动。 “记下来记下来,以后我也要搞这么一种柱子!” 见弥幺幺又自动忽略自己,蚊子只无奈叹息道:“就怕你舍不得钱。” 闻言弥幺幺迅速扭头看来:“此话怎讲?” 蚊子翻了个白眼:“这是西海龙宫特有的玉,名为琼。能做成这么大的柱子,肯定都是把玉熔了重铸的。你知道像鸽子蛋大的琼值多少吗?” “我好像在哪看到过这个玉的介绍,但是我想不起来了……”弥幺幺陷入回忆。 又一次被忽略的蚊子已经坦然,索性自顾自的说下去:“值三万玉髓石,三万玉髓石若是兑换成银票,那就是三百万两! 普天之下能买的起的除了玉帝怕是没人了。所以这个万仙楼掌门肯定和西海龙王有奸情!” “我想起来了!我在《奢侈时代》的杂志里看到过!”弥幺幺激动大喊。 蚊子气的差点冒烟:“我现在超级讨厌你。” “万仙楼掌门怎么可能和西海龙王有交情?后者可是入了仙籍的,前者再厉害目前也只是凡人。神仙从来不屑于和凡人做朋友的好不好?” “你这话就很绝对,并且毫不影响我现在讨厌你。” “区区西海,老夫还不曾放在眼里过。” 蚊子才说完,一道稚嫩的声音就从头顶传来。 弥幺幺与它一同看去,只见那些冰刺之中有一团淡紫色的气体穿梭着,随着气体逐渐逼近,她越发感觉到一股子强烈的压迫感从正面袭来—— 扬起御魂剑挡在面前的瞬间,那团气体就降来一道凶猛至极的攻击,震得她不禁往后退了一步。 “反应真快,完全不像传闻中的废物。”稚声又起,这回是在弥幺幺身后。 轻笑着,弥幺幺吹了吹御魂剑上不存在的灰尘,道:“您老人家也比我想象的年轻不少。” 话间,她不紧不慢的转过身,目光自然的投给眼前这个一米高低的白发小孩,嘴角又展开一抹嘲弄笑意: “怪不得万仙楼后继无人,想来是您老人家的返老还童术起了副作用。莫不是练的走火入魔记不得镇派绝活了?” 此话一出万仙楼众人脸色猛然大变,才挂去的得意在此刻荡然无存,来去匆匆的神色也好像从未出现过。 “弥幺幺,你是真不怕死啊。”须稷冷笑,语毕张开两手就聚集灵法,等光盖过他的小个子之后,一只比他还高过一大截儿的灵幡早呈在面前。 策魂幡?弥幺幺微微勾笑,往御魂剑里注入精气,却在这时开了空间凝固术。 须稷毫无反应,只满脸挂着胜利者的笑容,盯着她道:“让曹肃归顺万仙楼,我就饶你不死。” “嗤。” “看样子你是真的不见棺材不落泪。”须稷又说,话落弓着手指使其紧绷,十道淡紫色灵法立即从他指尖流出,全数归入策魂幡之中—— 策魂幡迅速转动,上头的银铃当啷巨响,吵的弥幺幺微微蹙眉,心里即刻就是一道吐槽。 法器倒是绝品的好东西,就是局限性大了些,毕竟这么聒噪的玩意,在夜深人静或是需要屏息凝神的时候,是不能发动的。 忍了十多秒,她终究被吵的没了耐心,抬起手中物一剑就横劈了策魂幡,之后又面无波澜的说: “这策魂幡看着威风凛凛的,没想到竟是这样不中用?须掌门可有从其中悟出什么道理?” 那可是策魂幡,可策天下一切魂体为己所用!竟然就这样坏掉了? 须稷被气得面色惨白,只是再多的怒气在他这张脸上,都看不出什么所以然。 “我堂堂万仙楼掌门,难道手里就这么一件法器不成?今日若要叫你踩在我头上,来日我还做不做人了?” 说罢须稷又开始运作灵法,弥幺幺见了只面色不耐道:“你手里究竟多少好宝贝我一点兴趣都没有,你做不做人我也不稀得去探个明白。 今日我来是要人的,你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速度交了玉藻给我,否则休怪我今日屠了你小小万仙楼。” 这样的话从她一个初阶修炼者的嘴里冒出来,听起来很是可笑。 但须稷神色之间的愁绪极深,根本看不出丁点笑意。 “玉藻不是我抓的,你也休要在此纠缠我。”他说。 谁知话才出口就迎上弥幺幺的反驳:“我早就知道是你们万仙楼的人动的手。 不管这件事是不是你教唆的,但玉藻这个人,我是一定要从你手里带走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须稷咬牙,很快又说:“你要的人我自然可以给你,但我可不保证之后还会发生什么,所以……呵,你最好还是小心些为上。” “你要打算派人跟踪我伺机杀我,倒也用不上这么扫人兴致的话,毕竟我也不傻。” 弥幺幺又笑说道。 第二百四十一章 崩乱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向来都只有她拿别人当傻子玩的份,若有人想侮辱她的智商,她是断然不能允许的。 须稷愣了一瞬,几秒后快速调整自己的情绪,强压着怒火客客气气的再开口:“不过是个小女子罢了,你要喜欢就拿去。” 说完他立马变出一只灵鸽,指着它轻笑一阵才说:“抓那小女子的人如今还没回来,你就先找上门了,待我寻他回来。” “急什么?我现在更想知道,你们万仙楼要的那块石头是做什么用的。”弥幺幺用剑敲了敲地面。 须稷又是一愣。 顿了半晌,他才带着八分警惕,问:“你怎么知道我们要那块石头?” “好奇而已,又不会对手头做什么。”弥幺幺懒懒的说,站在这里许久了,她有些脚疼。 “恕老夫无可奉告!你还是等那小女子回来后带着她一并游山玩水的去吧。” 听着他这意思,弥幺幺知道他多半是恼了,心里嘀咕几句也没说什么,只打了个响指解了空间凝固,待灵鸽顺利飞出,她又重新设下结界。 望着她接连的两套行动,须稷有些缓不过来:“你做了什么?” 小手一动就能开挂的弥幺幺造成了开挂界的老油条,见对方对自己的态度明显有了改观,她也不藏着掖着什么,只回: “时间凝固法,以及与外界隔绝的小结界。” 这波叫无形装X最为致命。 须稷无语凝噎,时间凝固法那样的只在传说里存在的东西,居然是真的?还有这被灵气充满了的结界,他越发缓不过来。 居然还是人人传扬废到不能自理的弥幺幺施展出来的?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须稷愕然问道。 关于自己是平平无奇的美少女这件事,弥幺幺早就说腻了。这种话也该让别人主动记着才好。 胡乱想着,她淡淡回道:“今天发生的事情除了你我没人知道,所以你大可以在结界消失之后告诉所有人,是你大人有大量放我走的。” 说完她也不给须稷回话的机会,全程盯着的只有结界外的那群人,道:“如果你想通了,就主动把石头的秘密告诉我。 飞鸽传书也好,亲自托人送信也罢,总之我是一定要知道的。” “你……事关我万仙楼未来大事,我为什么一定要告诉你?你再这样胡闹当心我报上仙盟会!” 须稷的话里满是愤怒,他的表情却只显可爱,气红了的脸看起来就像是和谁家熊孩子打了一架没打过似的。 “仙盟会?你的弟子们可都认为,天祖道人在你面前也不过小菜一碟,你怎么要因为我闹上仙盟会呢?难道我比天祖道人还厉害?” 弥幺幺阴阳怪气的话听得须稷恨不得立刻将她挫骨扬灰! 无奈自己身受重伤,又赶上闭关修炼,所有状态都处在最差的阶段,却偏偏迎上眼前这么个天魔星! 弥幺幺也能感受到他的心里状况,心中只一道爽快漫过,忍不住笑道:“我又没有逼着你现在就告诉我,慌什么? 抓玉藻的那厮叫什么名字?” 突然转变的话锋打的须稷又是一个措手不及,他现在彻底搞不明白她想要什么了。 顿了半晌才没好气的回:“云修。”说罢他又突然想到什么,立即警惕起来: “你打听他做什么?我警告你,你有什么新仇旧怨冲着我来,休要对我徒儿下手!” 此话一出弥幺幺脸上笑意瞬间僵住,原来自己在外人眼里已经沦落到沉迷男色无法自拔的地步了? 简直是奇耻大辱! “你那徒弟是什么宝贝香饽饽?又蠢又不懂变通,长得又不如我家阿肃俊朗,你从哪里觉得我会看得上他?”弥幺幺瞪着须稷如是说。 她并不知道云修是须稷放在心尖尖上的宝贝徒弟,看得比命还重。 以至于听了她这话,须稷气的脸都快紫了,张口就是一顿反驳:“我徒儿身为封川一等一的青年才俊,追他的姑娘都排了几条街!他稀罕你看得上吗?” “呵,您老人家还真是走火入魔了不成?返老还童术害人不浅啊,明明我家阿肃更受封川的姑娘喜欢才对!” 望着弥幺幺白眼一个接一个,须稷又在心里把她杀了几千遍,却又咽不下这口恶气,张嘴又是一通骂: “突然就走到这个地位的曹肃,谁知道他是不是陛下的男宠呢?抛开这一点,就他目前的身份地位,你到底能得意几日?” 闻此一言弥幺幺脸色骤然变冷,那须稷还不知死活的继续胡咧咧: “封川比你有姿色的姑娘海了去,他那样的人能真心待你几日?我倒要看看他什么时候把你丢在街角当叫花子使!” 话音犹存,弥幺幺一手破掉结界,另一手抄起御魂剑,凝结起十道剑气毫不犹豫就挥向须稷。 须稷来不及反应,眨眼功夫就被击飞二十多米,连同地上那些早就爬不起来的人一并掀起又各自落在不同的地方。 这一举动连蚊子都没跟得上。 它满眼惊愕的从空间出来,盯着那些落在冰刺上被穿透的人,半晌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须稷虽功法大大削弱,但好在内力浑厚,被击飞后撞在柱子上也只吐了几口血,如今扶着地面满目愤恨看着弥幺幺,磨动牙关就吼道: “弥幺幺!你怎敢如此大开杀戒!你就不怕阴司报应吗!” “阴司算什么东西?不过是我一剑就能搅得天翻地覆的无用之地。你又算什么东西?怎敢口出妄言污蔑阿肃声誉!” 说罢弥幺幺轻跃而起,化形为烟雾,短短三秒便飞速冲向须稷,等他定睛看来的时候,御魂剑已经抵在他眼珠子几毫米之外。 “我乃万仙楼掌门……你若杀我,整个弥家都会遭到仙盟会的讨伐!”须稷冷笑,口边的血像水一样往下淌,他却越发猖獗。 谁知弥幺幺忽而笑起:“你该知道,普天之下凡是我弥幺幺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你的狗命更不会是例外。” 第二百四十二章 思量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说罢她便毫不犹豫的将剑刺入须稷眼中,血液迸射,应该要不了一秒时间就能溅的她满脸都是。 然而并没有。 望着僵停在空中的血液,弥幺幺眉头皱起。 蚊子开了空间凝固。 “须稷是万仙楼掌门,在仙盟会里的地位很高,你可以杀他,因为我们可以有这个实力,但是,你真的想清楚承担后果了吗?” 蚊子轻声说,语气平淡至极。 弥幺幺不语,存在她心里的怒气早在血液溅出来的瞬间就消退了。 见状蚊子缓缓飞到她面前,微微一笑就说:“修炼的路多了去,不一定要修正道成正果。 你杀了他自然会进入魔道,到那时你面临的远比现在的困难更可怕。 你不想让曹肃声誉受损,可如果你入了魔道,你觉得他的声誉还能好吗? 即便他愿意与你同行,你们将来遭受的磨难,你又真的承受得住吗?” 蚊子语重心长的话一点一点渗入弥幺幺脑海,她脑子里只有阿肃,旁的什么都顾虑不上。 “你慢慢思量,跟着你的心走即可。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追随,你的阿肃也不会离开。 如果你实在决定不了,我可以让时间永远凝固在此刻。” 此话一出弥幺幺眼眶里蓦地滚出一滴豆大的泪珠子,鼻尖也一瞬变红。 她知道自己又被欲望支配了。 也知道一则更重要的——如果没有小蚊子来做自己的后悔药,这一步迈出去可就再也收不回来了。 “我竟然是个恋爱脑吗。”弥幺幺声音有些哑,自嘲一番取出塑生石就要启动,谁知蚊子却笑道: “人家谈恋爱是强强联手,你和曹肃是双双降智,不愧是你们。” 说罢蚊子搓了搓手,四下瞬时显出一圈代码墙,弥幺幺惊得上下左右张望,诧色满脸挂,道:“这是什么操作?” 蚊子哼哼笑起,两手叉腰一脸神气:“本宇宙无敌超级第一外挂系统是吃素的?反手就带你回到过去!” “那还要这塑生石做什么?用来搓脚吗?”弥幺幺茫然。 闻言蚊子又无情嘲笑:“我说你降智了吧?卜西洲给你塑生石的时候,明明是让你用来清除先前积攒下来的业障的。 你都已经对须稷动手了,就算回头去清除了这业障,你们之间的恩怨也还在,回头他肯定不会放过你。 哪有在新手村就招惹上八十级大怪的玩家?话不多说,走吧, 跟随本蚊回去拯救失足少女弥幺幺!” 话落瞬间围绕在周边的代码就开始飞速变化,弥幺幺只觉一股子强劲牵扯着她,那些僵在空中的血液也全都倒退回去…… 再回神时,她已经用剑指着须稷的眼珠子了。 等了几秒,弥幺幺发觉周围不再变化,疑惑上头就问:“不是拯救失足少女?怎么不动了?” “让你进入魔道的只是因为你杀须稷而已,只要你在这里收手就行了。”蚊子说。 听过这话弥幺幺撇撇嘴角:“那我杀了万仙楼那么多人,不回到杀人之前岂不是还要再用塑生石清除业障?” “塑生石也不过是让你进入幻境重新选择一次而已,如果你重来一回,你打算怎么选?” 顿了顿,弥幺幺轻咳一声:“杀穿他们。” “我就知道,幸好我在你进万仙楼之前就开了作弊挂……咳咳,扯远了。 你先把须稷的事情处理好,回头我再跟你细说其他事。” “谢谢英俊哥哥,小女子愿回去给你吸一口血。” “……大可不必。” 咔哒一声,蚊子关了空间凝固,须稷嘴角的血继续往下淌,脸上扬着的是奶娃娃绝不会有的阴毒容色: “我乃万仙楼掌门……你若杀我,整个弥家都会遭到仙盟会的讨伐!” 弥幺幺眉头一紧,这厮是在激自己。 多么明显?竟然上了当! 恼火两秒,她脑子里忽的闪过一个想法,接着用将御魂剑收回,稍稍一转抛在空中,使其保持悬浮状态。 很快又六指交叉,捏出指诀就施展出灵法注入御魂剑中,随着御魂剑的转动,灵力在整个空间里穿梭。 那些冰刺以及笼罩在这里的所有冰霜都褪去。 连那些已死的人身上的伤口都被治愈,地上的血水也不剩一滴。 做到这里,须稷有些慌了,直觉告诉他要出大事了。 弥幺幺从不会让人失望。 在须稷的认知里,她是突然消失,又在不到一盏茶时间里回来的。 望着眼前人手上的策魂幡,他再不能有什么阴险的笑意。 “妖女……你、你趁早收起你的想法!咳咳……世人皆有一双明目,断然不会被你的伎俩蒙骗!” 须稷慌乱叫嚷道。 弥幺幺只眨眨那双无辜大眼,笑容温润,抓着策魂幡晃了晃,感受着吵耳的闹腾,她只道: “当年我娘被世人冤枉误解之时,怎么不见他们有一双明目?他们怎么就被背后之人的伎俩蒙骗了?” 须稷只感整颗心脏都像被吊在油锅上头,心底烧的厉害,身上却又冷汗涔涔,一时入了此等水深火热,半刻也出不来。 轻笑声在弥幺幺口中嚼着,忽深忽浅,催动着策魂幡上的银铃阵阵吟唱,在这空荡荡的大殿里,倒显得空灵动听。 蚊子时时刻刻都在关注着弥幺幺的内心活动,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对方就做出什么惊掉下巴的事。 然而弥幺幺心思跳跃飞快,它根本跟不上她的半点想法。 噗呲—— 蚊子原地石化。 弥幺幺用策魂幡上的利刃刺进了自己小腹! 血溅了须稷一脸,愕然间他只觉得血液滚烫非常。 谁知弥幺幺下一刻又用另一手握上利刃,咔哒一下就将其掰断使它与策魂幡分离。 扔了策魂幡,她捻了捻手心里的血,忍着疼缓缓蹲下身子,在下巴上抹了一把,笑: “你以为弥家在我眼里有多值钱? 你侮辱我的阿肃,原该死在这里,但你的狗命目前对我来说没有半点用处。 希望你能永远记得今天,因为你此生所有尊荣,都将在今日灰飞烟灭。 不过……你的永远,又能有多远呢?” 第二百四十三章 像个坏蛋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说罢弥幺幺冷笑着拿一把三清混泰丹塞入须稷口中,逼迫他吞下去才起身。 望着须稷猩红的双目,她只勾笑:“你的爱徒云修,我记住了。” 居高临下的姿态,就着她被鲜血染红的唇,怎么看都像是从厮杀里大获全胜的赢家。 只是腹上的那块伤口,一秒就能把她的状态拉回受害人的模样。 “妖女,你不得好死……”须稷说着就咳出一口黑血,气急攻心之下眼耳鼻也开始冒血,看上去像个走火入魔的可怜虫。 “堂堂万仙楼掌门,修炼邪功走火入魔,靠吃三清混泰丹掩人耳目,却不料被人发现,为防泄露,竟要杀人灭口。” 弥幺幺津津有味地说,话落又将插在腹上的利刃往里推了一把,血顿时又溢出来不少。 倒吸一口凉气,她拧着眉继续说:“这么个消息传出去,你就会知道,你在仙盟会真正的地位如何了。” 早吓傻的蚊子经念奴娇归来回了神,立即给弥幺幺开了个缓痛挂,提醒道:“云修回来了。” 听过后弥幺幺嗤笑一道,瞬时用灵法收了须稷原本已经坏掉的策魂幡。 稍后又在云修推门而入的同时装作被击飞,重重的就摔到万仙楼门外。 咣当一声吓得众人惊声尖叫,她自己也被摔得吐了一口血,蚊子急的眼泪都快飚出来,却又不敢打乱她的计划,只默默的加强了 缓痛挂。 “这、这不是弥六小姐吗?!” “完了,这下要出大事了……” 众人炸锅。 几个妇人见弥幺幺身受重伤,冲上来七手八脚的扶着她稍稍坐起,异口同声问道:“教主夫人,您怎么样?!” “万仙楼好大的胆子啊,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对一弱女子下此毒手!还有没有王法了!” 正义之人才在发声,不知是谁探着脑袋往万仙楼里看了一眼,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大声嚷嚷道: “不对……万仙楼掌门杀人了!地上躺了好些人呐!” 此话一出,人群之中当即就是一阵暴乱。 云修握着拳头紧盯着脸色发白的弥幺幺,下意识捂着腰间别着的小囊袋,转头往里去:“掌门!” “六小姐!” 九斋全员赶来正好碰上这一幕,见立宇和苏绍冲上来,几个妇人当即散开。 他们一人封住弥幺幺的穴位,又一人往她体内注入灵法,其余人也都脸色铁青。 “六小姐,我们先带您去疗伤!” “好。”弥幺幺应着,目光扫过须稷身边的云修,笑意嫣然。 从回来就没搞清楚状况的云修剑眉冷竖,看回须稷就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一切都不是众人所看见的那样,对不对?” 须稷闻言又是一口血吐出,一手支着地面,一手抓着他的手,深吸一口气才道: “那弥幺幺并非常人,修儿……咳咳咳!你千万小心她……” 说着他好像又想起什么,打了个激灵,情绪更为激动: “对,她跟祝子书是一伙儿的,一定是因为祝子书与你之间的关系,她今日才杀上门的!” 听过这话云修心里一惊,却又很快平息:“掌门所忧,弟子明白。但她今日上门并不是因为祝子书。” 说罢他从腰间取下小囊袋,递到须稷手上,凝重道:“她是来抢聚星石的。” “咳咳!聚星石关乎万仙楼大业,如今、如今被这个妖女盯上……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怕是凶多吉少啊!” 须稷又气又急,言语之间竟淌下几股子清泪,稚童之声也变得苍老,与他的容貌格格不入。 哭着,他又轻轻的捏了几下小囊袋,颤着手擦了一把眼泪,问:“玉藻姑娘可救下了?” 云修快速点头:“多亏掌门事先料到那伙人要对玉藻下手,我赶去之时正好碰上他们……” “那伙人和弥幺幺可是一起的?”须稷紧张又问。 云修只拍拍他的后背,挪到他身前将他背起: “我也不知道,但弥幺幺是后来的,我打跑那伙人之后见她直奔着玉藻来,也因不知来意,所以就按照您的吩咐带着玉藻跑了。” “你跟她正面交手了?” “没有。” “我还以为你跟她交手暴露了身份,她上来就打了门人,见了我又跟我讨要玉藻。 我原本打算等你回来再做商议,谁知她又向我打听起聚星石,之后我们拌了几句嘴就打起来了。 此等暴脾气的烈货,曹肃怎么就看上了?不过她辱我声名,来日我定要她血债血偿!” 听着背上的人骂骂咧咧,云修目光划过地上同门的尸体,心里一寒,脚下步子也加快。 一口气上了七楼,推开大门进去,穿过一团虚冥结界,由此才进了万仙楼真正的据地。 演武场上众弟子见须稷伤成这幅模样,惊得一窝蜂都涌上来,在他们围着他与云修之际,云修悄无声息的又将小囊袋取了回来。 “教主夫人您撑住啊!已经有人去找教主了!等他来了您就不会有事了!” 众人惊呼声在弥幺幺耳畔萦绕,窄窄的一张榻前挤着少说十三四个人。 不管弥幺幺睁开多大的缝,都能看见几张挂满殷勤的脸。对此她已经烦到有些麻木了。 受伤的情况已经被多人知晓,目的达到的那一刻起蚊子就给她开了挂,一方面保证感受不到痛楚,一方面止血保护伤口不感染。 然而这些人为了等曹肃来了方便邀功,都使了好大力气挤在这儿,硬生生堵得弥幺幺心慌意乱。 连口水都没得喝,还得接受他们的吵嚷。 “这九斋的人也太不靠谱了些,回去复命找人用得着那么多人一起去吗?真不怕你被人补刀啊?”蚊子吐槽。 弥幺幺空有叹气。 为了能将自己和万仙楼的恩怨放在明面上,不给他们暗中出手的机会,她也是下了真血本…… 眼下事情那么多,她还真没时间一边处理一边躲避追杀。 “你知道玉藻在云修手里,为什么不跟他要?” “他们的目标不是玉藻,而且云修用来装她的小囊袋,是天福锦囊,对人百利无一害的。” 第二百四十四章 离三爷的牢骚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弥幺幺心声回道,语毕合紧眸子便抬起胳膊挡在额上睡去了。 周遭这些人的嘴脸实在叫人讨厌。 “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回头找到云修把玉藻抢回来?”蚊子揉着心口问道。 一阵刺痛感让它脸色很不好看。 “他们既不会伤害玉藻,我干嘛还要揽这个活?现在我只对那块石头感兴趣。” 谁会为了一块不起眼的小石头费这么多心思? 寒江子那日的话,言下之意便是金云城内有人拥有聚星石,但他用别的借口搪塞过去之后又调侃考虑如何收购。 回想起来,那万仙楼简直就是金山银山堆起来的门派,加上提及那块小石头时须稷那样警惕,不难想到他们和聚星石是有直接关联的。 “实不相瞒,我看上云修的天福锦囊了。”弥幺幺忽的又说。 早听过她心中所想的蚊子在这话之后只笑,强忍着不适说道: “空闲下来了做一个便是,咱们的铸器谷什么宝物做不出来?” 说罢它又暗暗的深呼吸一口,随即又说:“我回空间看看小箩儿。” “少主,这是收服须稷的绝好时机,可千万不能错过!”离三爷气得脸红脖子粗的说,话罢抓起大酒杯仰头就吞了一口酒。 后又拍在桌上,怒不可遏道:“那须稷要向江上酉那般清白也就罢了,可他这么多年黑心事也没少干!装什么清高? 他率领万仙楼迟迟不愿与我离氏合作,甚至教唆弟子对离氏之人下毒手,实在是该死! 倘若这回他再不依,我就亲自率领魔种灭了他整万仙楼!” 见他如此暴躁,桌上离氏其余人也只得连连应和。离煜寒坐在上位,身边坐着闷闷不乐的离霄鹄。 他见不得离三爷这幅嚣张样子,小眉毛皱了皱便说: “三伯这话就没理,今日须稷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我们即便不求回报伸出援手他也不会领情。 一人的身败名裂怎抵得过家族的血海深仇?他虽不是什么好人,但多年来与咱们离氏为敌的态度从未变过。 您现在要因为人家不跟咱们在同一个阵营就要灭口,置离氏一族声誉于何地?又置离氏大业于何地?” 一番话出口使得离三爷怒意爆棚,他咣的一拳就砸在桌上,愤然起身,带着充满杀意的眼神看向离霄鹄就骂: “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死孩子知道什么?何时轮到你来教训我!什么狗屁声誉?什么狗屁大业!正如老子所言,通通都是狗屁! 野心勃勃的从来都是你们!离氏一族何时有过声誉?你们以为百年来离氏做过的破事没人知道吗? 要不是老子挡在前面给你们拼了命的去封口,哪里轮得到你们这些黄口小儿掌权!早死在你寡妇娘的肚子里了!” 出口的脏话落在离霄鹄脸上,他也只冷着脸,因为他知道离三爷这话明着是骂自己,暗着是在骂离煜寒。 “三伯这样夹枪带棒的说话真没意思,自从来了中原,您就学的跟这些中原人一样,肠子彻底弯了。” 离霄鹄嗓音有些低沉,眸光里也没几分好气。 众人这会子如坐针毡,一个个头上的汗像水一样的流,明明这间房里的窗子都是大敞着的。 “呸!你现在去外头打听打听,也不叫你远的地儿,就在封川,也不叫你打听多早之前,你只管打探当年那场封魔行动! 看看封川谁不知道那是离氏做的手脚! 你们只知道封川之内再无褚清月半点踪迹!可曾了解过当年老子花了多大的代价才平息这件事的?!” 离三爷继续骂嚷,离霄鹄心里一惊。 封魔行动他是知道些许的,但他一直以为褚清月的踪迹是被封川主动抹平的。 “三叔为离氏付出的一切,离氏感恩不尽。 但现在不是邀功的时候。 古往今来为离氏做贡献的族人数不胜数,他们的功绩不比您少。 霄鹄说的没错,万仙楼须稷是不可能为我们所用的人,就算逼迫他成为我们的党羽,谁又能保证他会真的效忠离氏? 还有一点,魔种是离氏的心血,不准任何人利用。三叔如果想借魔种做什么,还是趁早收了想法,否则别怪离氏不容你。” 离煜寒突然开口,长篇的话对离三爷来说刺耳非常。 他竟然又一次被这小儿给杀了威风,该死! “那你最好提前斟酌,看谁能给你冲在最前面拼命。”离三爷冷笑,瞥了一眼离霄鹄,又道:“总不能是还在换牙的小东西。” 说罢他便扬长而去,追随他的那些人也都悻悻的对离煜寒行礼,过后才匆匆的跟走了。 望着很快就空下来的房间,离霄鹄轻叹一口气,转向身边人就道: “煜寒哥哥,三伯那样的性子,迟早会对你不利,要不要提前向大伯禀明?也好做个提防。” 闻言离煜寒抬手揉了一把他的脑袋,抄起面前的两本册子起身往榻上去:“霍行走到哪里了?” 知道他在故意转移话题,离霄鹄无奈,跟上去搬了个小凳子坐在他跟前,道: “今早有人来报,说是昨晚就过了固寿山,这会子应该走到双兴镇了,咱们的人在长平郡接他。” “清屏堂的人呢?” “他们昨天才整顿好出发,路线不明,但大抵是从草凉驿过去的。” “草凉驿过去有三条路,一通鸣蛟洲,二通沧澜洲,三通癸云洲,你觉得他们会走哪条路?” 离霄鹄愣住,才掉在凳子前头摆动的小脚丫子当即就僵了,后背暴汗,他说:“我这就让人兵分三路去跟着……” 离煜寒应允,却又突然再问:“近期在金云城频繁出现的神秘组织查的怎样?” “从功法上来看,像是万仙楼的人。但他们行踪隐秘,具体我也说不准。” “继续查。” “夫人,您那会子才上了药,还是躺着休息吧,别乱动了!” 弥幺幺躲在外头,看着几个拉着自己傀儡的胳膊不放的女人,噗嗤就笑出声。 那些人生怕她走了拿不到奖赏,一个个谄媚又不上心的模样着实可笑。 第二百四十五章 吉祥物?才不是!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你说等她们发现那只是傀儡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弥幺幺笑的合不拢嘴,幸灾乐祸的小心思早就压不住了。 见蚊子半天没有理会自己,她也只自顾自的继续笑说:“想让我留在这里当她们讨赏的工具,哼,门都没有!” 说罢她掉头就要走,却在期间对上药堂女郎中的笑容。 确定她是对自己笑,弥幺幺心头一颤,又是摇头又是摆手,好一通比划过去,郎中只掩嘴点头。 “竟然忘了易容……幸好没有被发现。” 一路捂着脸避开行人,进了巷子易容成弥家某个小丫鬟的脸,弥幺幺这才放心出来。 摸了一把袖子,弥幺幺心情更好:“那位女郎中的衣裳还挺好看的,料子摸起来也很舒服,以后我也要做这么一款。” 几秒后她停下脚步,轻咳几声,过了一会儿又哼了几句小调,发现蚊子从来不吭声,满腹狐疑就道: “蚊英俊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吗?为什么一直不讲话?听不到你说话怪无聊的。” 几分钟过去,仍是毫无回应。 短短几分钟对弥幺幺来说漫长无比,从一开始的疑惑到最后全部变成担心,因为她根本探测不到蚊子半点心声。 难不成放傀儡的时候将其与本体互换了?所以自己现在是傀儡,但有的是本体的意识? 随着脑洞疯狂扩张,弥幺幺心绪又乱了不少。 胡思乱想总归是要被上线的理智给终结的。 后知后觉的她终于想起进入空间查看。 然而空间里的情形,看上去好像是刚经历了星系大战。 尐箩一脸无辜的盯着已经看傻眼的弥幺幺,忍着哭腔小跑过来就道: “姑奶奶……英俊哥哥死了……我把它埋了之后这里就开始剧烈晃动,东边的天空也出现了好大的一个洞……呜……” 此话一出弥幺幺瞬觉五雷轰顶,扭头一看,果真见得东边天空像尐箩所说的那样。 只是……蚊子是系统的一种形体,怎么会死?不过根据目前这个状况来看,系统出了bug是没跑了。 思及此,弥幺幺立即问向尐箩:“你把小蚊子埋在哪了?” “树底下。” 说着,尐箩跑去一棵树下,两手飞速扒开才翻新的土,从里头掏出一样东西又一溜烟跑回来,递给弥幺幺就道: “喏,这是它的棺椁。” 望着手里的东西,弥幺幺石化。 炼妖壶? 金刚不坏之身装在里头都能炼成水的炼妖壶?! 来不及多想,弥幺幺打开炼妖壶一把将蚊子抓出来,之后又快速操作系统启动自动修复,同时还不忘用灵法催醒蚊子。 忙活了整整半个小时,空间才恢复如常,蚊子也渐渐苏醒。 意识到自己好心做了坏事,尐箩立即变回一团气体,小心翼翼的碰了碰弥幺幺的腿,示意她坐在自己身上。 不等弥幺幺坐下,蚊子就气得破口大骂:“你现在该讨好的人是我!如果我不是一个形体早就化成水了!” 弥幺幺憋笑,坐在一边抓过尐箩放在自己腿上,当做抱枕抱在怀里,又抓来张牙舞爪的蚊子按在尐箩身上躺着,道: “所以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就‘死’了?” 感受着背下毛茸茸软乎乎的美妙触感,蚊子火气立即消失,撇撇嘴就道:“是那个假分身,它在我体内一点都不安分。” “这么快就开始了?”弥幺幺有些好笑的问。 蚊子只翻着白眼接着回道:“离氏是什么样的存在你我心知肚明。只是我没想到这只假分身有这么猛……” 揉了揉尐箩,弥幺幺笑意不减:“定是我们封印它的时间太长了,这样长期以往也不是什么好办法。” 离煜寒精着呢,倘若长时间收不到假分身提供的线索,一定会察觉到什么,到那时候再想找机会拿回真分身可就难了。 听过她这话蚊子也连连点头,很快又打了个哈欠:“可咱们整天待在一起,最近发生的事又多了不少。 如果解除封印,很难保证安全性,但继续封印的话,我估计会吃不消。 因为它在我的体内,与系统又相连,我没那个能力做到同时控制两个相反的奔走的数据。” “话是这样说,可现在我也不知道什么办法管用……真是叫人头大啊。” 说着,弥幺幺爬下来,将脸埋在尐箩身上,柔软带来的安逸让她不想多动几下。 “姑奶奶……虽然我不是很能听懂您和英俊哥哥在说什么,但我觉得可以设个幻境给那个坏蛋……” 尐箩突然开口,弥幺幺一瞬就从她身上弹起,蚊子也坐直了身子,她问:“此话怎讲?” “你们担心那个坏蛋窃听秘密,但是英俊哥哥自己又难以控制封印。 所以只需要设下一个幻境,把坏蛋丢在那里面,用的时候再去说一些你们想透露的东西,它自己又不会发觉,这样的话岂不是两全其美?” 此话一出,弥幺幺和蚊子四目相对,心底同时流露出讶然之感。 见她们没说什么,尐箩一时又发了怂,忙忙改口道:“我就随口一说……姑奶奶别往心里去……” 谁知弥幺幺大喜,抓着她就是一顿揉捏:“小箩儿说到我心坎上了,快告诉姑奶奶,设个什么样的幻境最合适?” 突如其来的一波看重,让尐箩有些受宠若过境,她又紧张又开心的说道:“秘云幻境!这是我最拿手的!” 闻此一言弥幺幺更为惊讶,秘云幻境可是十大幻境里排名第三的存在! 很快她又恨自己马虎。 龙族九公主尐箩那可是幻境高手!怎么就把她当成吉祥物了?! “那设定幻境的事情就交给你了,需要帮助的话随时叫我。”弥幺幺兴奋道。 许是太高兴,尐箩一不留神就现了形,龙角正好顶飞蚊子,她却毫无反应,只冲弥幺幺嘻嘻笑着:“小箩儿一定不辜负姑奶奶的期望!” “好,事成之后奖你好吃的。” “嗯!” 听着二人说说笑笑,蚊子满脸黑线:“我这就失宠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 傀儡不太聪明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药堂,九斋成员赶回来时,围在这里的人只多不少,要不是他们手拿秘辛院令牌,根本进不来。 那些人见了令牌倒有了几分眼力见儿,吵嚷的环境一瞬安静异常,就连站位都变得究极整齐。 然而九斋之人看也没看他们一眼。 立宇和苏绍并排走去弥幺幺的傀儡身前,毕恭毕敬的行了礼,立宇先开口: “六小姐,今日发生之事我们已经全部报给左监司了,但教主和玄大人都不在,不能来接您。” 说罢苏绍又接上补充:“范掌事也不在,所以按照规矩,我们得按照流程来,一层一层报上去耗费了不少时间,让您久等了。” 傀儡只摇头:“无妨,我们先走,之后我还有事要告知你们。” 闻言立宇和苏绍对视一瞬,见眼前人笑得格外亲切,一瞬竟有了不少生疏之感,却也没什么太大的想法。 只应了一声,招呼九斋里的女成员上前来搀扶着她,苏绍这才问道:“六小姐现在是打算回弥家还是去左监司?” “先出去再说。”傀儡笑吟吟的,一门心思往外走。 见状苏绍冲立宇使了使眼色,两人来到一边,他道:“我怎么总觉得六小姐怪怪的?” “我也有这种感觉……会不会是被万仙楼掌门的策魂幡伤的过头了?传闻策魂幡能影响人的心智……现在的六小姐看上去,好像不太灵光……” 立宇声音小小的,说一句就要看一眼不停往药堂外面挪动的傀儡。 苏绍连连点头,一手扶着下巴便说:“我看还是带她去左监司吧,等教主和玄大人回来也能立马为她进行治疗……” “嗯。” 商议过后九斋全员正要离开,药堂里那些人急了,冲上来就叫道:“哎?你们就这么把教主夫人带走了?” 其余人害怕暴露自己的小心思,也跟上来嚷嚷起来:“教主夫人伤体未愈,你们却要带着她步行?真是不把教主大人放在眼里啊!” “就是!就这还在秘辛院当差呢,真是一点变通都不会!” …… “是我自己要走的,说他们做什么?要讨赏怎么不把我照顾好?”傀儡突然开口回怼,众人瞬时鸦雀无声。 立宇和苏绍还在状况外,就听傀儡又说:“按你们这样的照顾,我还不如走路呢!躺了那么久也不给我一口水喝,只会站在我旁边吵嚷。 来的时候也是九斋之人送我来的,要赏也是赏他们,跟你们有多少关系?” 毫不留情的怼骂让众人脸上都挂不住,知道自己圈钱的小计划落空,他们一个接一个的都散了。 立宇和苏绍只在她背后连连点头低语: “这才是六小姐。” “对,看来策魂幡没伤着她的神智。” “六小姐身体真的好了?用不用我为你准备马车?” 正说着,一道女声从药堂传来,几人一并看去,原是药堂的女郎中。 “多谢大夫的妙手,如今我已经感觉大好了,至于其他的就不劳烦您费心了,谢谢。立宇,给这位大夫付钱。” 傀儡端庄的说,语调平稳随和,但脸上的笑容或多或少还是有些憨傻。 这些话都是弥幺幺告诉它的,但作为一个替身傀儡,是没有用来追云修的傀儡那样高级的功能的。 女郎中含笑屈膝,福了福身笑道:“谢过六小姐,您慢走。” 应付完这一茬,傀儡步子匆忙的带着九斋全员往隔壁巷子里去,来来往往的人盯着废弃巷子口钻着的鬼鬼祟祟的一伙人,满脸都是狐疑。 谁也不晓得他们在做什么。 九斋全员面上表情倍显尴尬,傀儡只一边原地转圈一边说:“我是弥幺幺的傀儡,她要我告诉你们回弥家等她。 至于为什么要你们回弥家等她,我也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是弥幺幺的傀儡,她要我告诉你们……” 啪。 傀儡晕死过去。 众人望向扶住傀儡的苏绍,他另一手还扬在空中。 “看着我做什么?你们不觉得这个傀儡很呆?废话连篇的没有六小姐半点英姿……实在让人不喜欢。” 苏绍嘟哝着,说罢就看向立宇:“反正人人都知道六小姐受了伤,你背着她也很正常,来吧。” 立宇眉头轻挑:“虽然你刚才的观点我也认可,但你没有权利让我帮你做事,因为我才是正斋主。” “今天我功劳是最大的好吗?我才配当正的!” “想当正的去找陆掌院啊,跟我说什么?” 每天听他们吵八百遍的其他成员集体无语,小声商议一阵之后便由其中一个开口: “……二位斋主别吵了,我们一致决定去找那个郎中帮忙准备一辆马车,您二位觉得如何?” “那还不快去?”苏绍立宇同时说道。 众人再无语。 安清侯府,入梦堂。 一座热气弥漫的温泉池子里,坐着萧酒意。 池子边缘八个方位各有一只龙头,水从它们口中流通,注入池中却又变成一圈又一圈的淡淡的金光。 金光一道道相继爬上萧酒意后背,以脊椎为重心铺展开来,盖过浑身所有经脉穴道,最后又相继消失在他的手足头部。 萧弦端立在一张水晶幻影前,目不转睛的观察着萧酒意的情况。 魏光与他并肩而立,他所要盯着的,是萧酒意星图里的变化。 两人默不作声,只听着入梦堂里隐隐约约传递的空灵之声,脸上神色越发凝重。 约莫过了一炷香时间,派出去的人终于回来,见了立宇和苏绍,他立马回复道: “回禀二位斋主,那药堂打烊了,不过我已经租赁好了马车,就在巷子外头拐角之处,咱们可以走了。” “这会子打烊?真是稀奇了。”立宇轻笑,之后又白了一眼苏绍:“我说那郎中就是客套一下,你还不信,这下信了?” “说不准人家是有什么急事呢?瞧你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和当初当选斋主的时候没两样。”苏绍回怼。 弥家一大早就忙得热火朝天,不过一切都井井有条,只是赵仙儿主动来帮褚香秀一事,让她始终都提心吊胆。 第二百四十七章 四太太担心的事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弥柒铃总算被解了禁足,一大早的起来又是描眉又是上胭脂水粉,光是在镜子前头耗费的时间就有足足两个时辰。 眼瞧着到了午膳时间,褚香秀坐卧难安,转出转进的满脸都是忧愁。 赵仙儿就坐在一边瞧着她,脑子里还飘着昨晚弥幺幺说与自己的那些话。 虽然自己心里对褚香秀还是有所怀疑,但前头有了弥幺幺打的包票,她也不敢再多想,以至于今日过来之后表情变化多端。 那是她在跟自己的心思做斗争呢。 瞧见春月进了屋,褚香秀连忙迎上去,双手牵上她,客客气气的问道:“怎么样了?” 春月向来不喜欢她有事用到自己时才好言好语相待的样子,原本还存在脸上的几分笑意这会子尽数抛开,抽手往一边去站着才回: “听八叔的意思,说是老太公之前就想借着今晚的时机和曹教主促进一下关系。 正好左监司又在那会儿送来了消息。所以请太太和三太太多多费心,把今晚的宴席办得好看些,别丢了弥家的脸面。” 此话一出褚香秀如获晴天霹雳,血压猛飙,一手扶着脑袋一手扶着墙,坐在椅子上歇了好一阵子,方才开口: “这左监司教主就没个家人么?他和六姑娘也没成婚,怎么就要来咱们家里过小年?” 闻言赵仙儿翻了个白眼,从桌子上的小盒子里取出两颗珠子扔进炭火盆子里,看着里头的火势轰的变强,轻蔑笑道: “过个小年算什么?人家小两口子感情好,再过几日估摸着还要来家里过年呢。” 说罢她也不管褚香秀脸色有多差,冷哼一声又说:“六姑娘身边有这么个贵婿,对咱们弥家来说可是天大的好事。 曹教主没有家人岂不是更好?等他们婚后便能常回弥家来看望,一来二去的和咱们关系便是最亲近的。 多多少少总能在许多事上帮衬弥家,你怎么反倒怕起来了?还是说你根本就不希望他们两个在一起?” 褚香秀哪儿敢这么胡想?一听赵仙儿说了一些有的没的,又暗戳戳的给自己挖坑,一时只更急: “你少在这里给我扣帽子。我只是担心曹教主今晚大驾光临会招待不周罢了。” 赵仙儿才不信,但她说的是实话。 褚香秀从来都对弥家的管治大权没有半分欲望,弥幺幺突然把这个权利交到她手里,她原本都想好了怎样才能做一个讨弥幺幺欢心的傀儡。 谁知道那个魔头只管了芝麻大点的小事儿,剩下的全部推给她,这叫从未管过事的她来说简直要了命了。 见褚香秀的脸一会儿白一会儿红,春月鼻尖轻哼,看向赵仙儿就道: “我们太太从未亲手管过这些大场面,即便是在娘家,也都是个闲人。三太太就不同了。 您见多识广心思灵巧,定能帮我们太太处理好今天的晚宴。 一来是给六小姐面子,二来是为整个弥家的荣誉。倘若怠慢了曹教主,且不说老太公那边如何,就是六小姐,也不会轻易绕过我们的。” “现在的小丫头嘴巴都这么厉害了?”赵仙儿瞥了一眼春月,目光挪移到满是慌张的褚香秀身上,一时只觉得好笑。 “堂堂一个太太,居然会被个小丫头挟制,真是丢人。” “您和我们太太能差到哪里去呢?我们太太再不好,七姑娘还是在她身边的。 我虽对她少些礼节尊重,好歹她身边还是有个人伺候的。三太太您又如何呢?不是照样被六小姐捏在掌心里吗?” 春月一番话怼的赵仙儿呼吸都变得短了许多,却又不知用什么话反驳,只得转移话题对着褚香秀说: “早些传了午膳吧,吃完还要忙活晚宴的事呢。” “好好好……铃儿呢?”褚香秀揉了揉额头问向春月。 春月只道:“我才进院子的时候见她收拾好出去了,应该是往五-姑娘那儿去了。” “……随她去吧。” 掐算着弥家人忙活的时间,弥幺幺出了空间优哉游哉的在街上乱逛。 等到计划实施怎么着也要晚上了,来之不易的闲暇时光里可不得多放松放松? 这条街她还没来过呢。 兴许是忙惯了,没多久她的脑子就开始运作,里面装的满是最近新发生的事情。 “得尽快拿到聚星石才对,否则三哥哥要难受死了。”她心想道。 走了不过几米,她又嘟哝起来:“新试炼什么时候开始?来到封川即将一个月了,修为没涨多少遇到的杂事倒有一大堆……” 哒哒哒—— 一阵踩着瓦片的狂奔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弥幺幺思绪骤收,抬头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从房顶上跳下来的、一伙蒙面人! 什么情况!才说道事多又来一堆事?! 弥幺幺愕然,因蚊子正被尐箩设置幻境,系统暂停服务,御魂剑都取不出来! 眼瞧着那些人直奔自己来,她再不敢多想,慌不择路直接冲进一条巷子,这回要是逃不掉真得见阎王了! 杀手少说也有二十个,弥幺幺一边使出吃奶的劲儿逃命,一边看着地上投射下来的杀手的影子,每一秒她都觉得自己的心脏要蹦出来。 救命!大白天的为什么会没有人!为什么就这么巧!偏偏在自己什么都干不了的时候来! 弥幺幺狂奔之间眼泪狂飙。 在生死之前,她从来都这么没出息。 然而,顺着这条巷子跑出去,她才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绝望。 那是一片树林。 “蚊英俊救命啊!”弥幺幺心中咆哮,但事实证明没有一点用。 感受着身后杀手贴近的气息,她握紧拳头拼尽全力又将脚下步子放快了几分。 “说好的幸运buff呢!在这种时候难道不该天降神兵吗!” 崩溃至极,弥幺幺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 下一秒,背后袭来一道气波,落在她身上瞬时将她击飞,重重的落在地上那一刻,她已经连遗言都留在系统备忘录里了。 狂风大起,她被吹的有些睁不开眼,依稀间却瞧见一人用傀影术以最快的速度拉扯自己本体逼了过来…… 第二百四十八章 天降神兵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眼瞧着那人手里的灵法要重击过来,弥幺幺心头猛颤,她这会子趴在这里动都动不了。 她想凝聚注意力尝试回到空间,但焦灼的情绪疯狂扰乱她的心态,原本就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现在彻底不复存在! 死吧!只要蚊子活着照样有办法复活自己! 思及此弥幺幺略有不甘的闭上眼睛,谁知一道剑光闪烁,刺的她隔着眼皮子都觉着眼睛疼。 “大胆狂徒!竟敢在此行凶!” 是祝子书! 弥幺幺迅速睁眼,见祝子书手握玉阙站在自己面前,狂风掀得她的白袍与墨发在风中飞扬,这一刻她简直帅惨了。 也不知怎的,弥幺幺鼻子一酸当场哭出声:“呜……子书!” 祝子书闻声立即蹲下,一手抚过她乱糟糟的头发,紧着放出一只坚不可摧的结界护住她,道:“别怕,我在。” 话间杀手们又向这边发出攻击,祝子书头都没扬起玉阙就将那些攻击物击散。 安抚过弥幺幺一瞬冷了脸,握紧手中剑便凝聚灵力,两秒之后玉阙全身都被灵力产生的光圈围绕。 见状那些杀手索性一同使出傀影术,与他们的傀影形成一个大圈,将祝子书与弥幺幺围在其中。 瞧着他们的本体和傀影飞速换位,弥幺幺心头猛颤,她这会儿才回过神,那不是万仙楼独有的功法? 这些人难道是万仙楼的? 谁知祝子书轻哼一声便道:“雕虫小技。” 话音才落挥动玉阙腾空而起,一个灵活的转身就使剑上的光圈落在这些人身上。 连着砰砰几声,七八个分不出是傀影还是本体的杀手直接被打的灰飞烟灭。 弥幺幺看的是瞠目结舌。 又过一两秒,灰飞烟灭的又多了几个。 剩下的杀手见情况不妙只得加快傀影挪移速度,眨眼的功夫就逃匿无踪了。 “幺幺,你可有受伤?”解了保护结界,祝子书再次蹲下,询问的语调里多有担忧,说罢见她不回复,还主动拉过她的手把脉。 逐渐回过神的弥幺幺表情还是有些呆滞,她只摇头:“还好你来了,不然我真的会死在这里……” 闻言祝子书微微一笑,拉着她从地上起来,细心的为她拍拍身上的灰尘,这才回道: “我听说你受了伤在万兴药堂,想着从这里经过会快一些,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上此等恶事。回想起来,还真是后怕。” 弥幺幺只觉得冷汗贴的她后背悍寒毛一次又一次的竖起,心有余悸的笑道:“是啊,我估计得好久才能缓过来呢。” 笑了笑,祝子书盯着她的脸,微微凝眉:“话说回来你怎么乔装成这个样子了?看起来不但让人不习惯的,还招来了杀身之祸。” 此话一出弥幺幺猛地怔住,脸上才有的笑容也在这一刻凝固。 对啊,她明明乔装易容了的,为什么那些人会找上自己? 见她神色不对,祝子书连忙收笑:“发生什么了?” “那杀身之祸……本就是冲着我来的。”弥幺幺沉重说道。 谁会派出一群杀手去杀一个从小在大宅院里长大的小丫鬟? “万仙楼之人也太放肆了些,早便听闻他们草菅人命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如今须稷才出手重伤你,这么快就派人来灭口了?” 祝子书愤然说道,提到万仙楼,她脑子里第一个闪过的就是云修。 听过这话弥幺幺却连连摇头:“不,这些人绝不是须稷派来的,准确的说,他们根本就不是万仙楼的人。” 祝子书怒意忽然消退,转作一头雾水:“这话怎么说?” “须稷没有重伤我,反倒是我伤了他……”说着,弥幺幺看向眼前人。 林子里突然吹过一阵风,冻得弥幺幺打了个喷嚏。 祝子书面色凝重:“依你所说,这些人早有想法,只是抓住了这次机会,想借你对万仙楼不利?” “没错。万仙楼多年来只和云氏有密切往来,同时又与西海龙王有牵连。 他们在仙盟会里虽然有一定地位,但从不加入任何门派的友好席,并且须稷与离氏还有血海深仇。 相对来说,他们是一只没有阵营的肉包子,有人想拉拢,就有人想除掉。”说罢弥幺幺抱着胳膊搓了搓。 见状祝子书只道:“先离开这里吧,山林间冷风太强,容易着凉的。” 到了一处茶馆,二人坐在雅间里,弥幺幺一边烤火一边,祝子书笑意不减: “那些人的身份多半和仙盟会脱离不了干系,具体是谁冒充万仙楼之人行凶的事,我会禀明我爹着重调查的。 至于云修……回去后我也会联系,赴不赴约我现在还不能保证,毕竟我们之间的关系,你现在也是知道的。” 弥幺幺只笑嘻嘻点头:“不要紧,即便他不来,须稷也会逼着他来的,他们总不会放着我手里这半块聚星石不管的。” “就看明日如何了。”祝子书笑道,说罢给她倒了一杯热茶递过去,才又问道:“幺幺究竟是如何做到痊愈那么快的?” 嘘了一声,弥幺幺故作神秘,稍稍凑近祝子书才说: “托我那只小灵宠的福,有它在我才能为所欲为。不然就像那会儿一样,险些丢了小命呢。” 语毕她忽的想起什么,泛起几层疑惑就道:“话说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我明明乔装易容了呀。” 祝子书只笑,目光往弥幺幺脑袋上使了使,待她伸手一摸什么都明白了。 原是头上别着对方送的小簪花。 “对了,新的试炼开始在即,时间虽然还没定下,但大致能知道是在下月月初。 时间比较仓促,而且试炼规模也比上次大很多,你得抓紧时间准备了。” “天司局的试炼是一个月一回么?”弥幺幺调笑,随即就说:“我会好好准备的,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 祝子书摇头,正要送弥幺幺回家,却听她又问:“我有一件很冒昧的事情想要问你。” “何事?” 弥幺幺尴尬的笑了笑,深呼吸一口气语速极快:“你喜欢女人吗?” 第二百四十九章 喜欢的人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祝子书身形明显一愣,弥幺幺瞬时羞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别过头去,她嘴里无声的嚼了几句话,很快又转过来,腆着脸秘密笑道: “我没有什么特殊的意思,就随口一问……像你这么优秀的姑娘应该有很多女孩儿喜欢吧?” 说完弥幺幺又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在心里就是一同狂骂。 为什么会问出这么降智的问题?! 见她如此,祝子书温和的笑容变得越发放肆,她只贴近眼前这个慌乱至极的人,轻声问道:“要很多女孩儿喜欢做什么?” 弥幺幺心里又是一惊,难道祝子书不是传闻中的那样?要真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更尴尬! “我……呃……因为子书很优秀……所以、所以喜欢你的……不对,你喜欢的……” 结巴半晌,弥幺幺心一横,睁眼就道:“你有喜欢的人吗?” “曹肃。”祝子书脱口而出,弥幺幺僵住,谁知祝子书又抬手捏了一把她的鼻尖:“身边的玄。” 至此,弥幺幺长出一口气,冲对方讪讪一笑,自然而然挽上她的胳膊就道了句:“那便好了。” 望着身边人笑吟吟的脸,祝子书也跟着笑。 她知道弥幺幺什么意思,也知道她方才那一僵究竟是因为什么。 “别人都说你很难接触,我怎么不这样觉着呢?” “许是小时候就见过了。” “真的吗?” “真的吧。” 等待午膳完全撤走,又等着弥舞月向柳娘服务完毕,弥柒铃总算等到她出来。 还不等弥舞月站稳,她便冲上来拉过对方到了一边:“姐姐,近来这段时日你可还好?” 弥舞月对待旁人永远都挂着和善微笑,见弥柒铃着了浓妆的脸上还显着许多愁色,她便柔柔的笑回: “一切安好,倒是你,被关了大半个月才得以出世,是不是憋坏了?我看你脸色不大好,难道才出来就有人招惹到你了?” 噘噘嘴,弥柒铃眼中落寞难收:“正如姐姐所说,我今天才得以出门,哪里会有什么人招惹上我啊。” 说着她顿了顿,牵着弥舞月的手坐下:“只一件事,还请姐姐如实相告。” 她们从小一起长大,弥舞月是很了解她的心思的。 弥柒铃能这样讲,问的必然不是对自己有利的事。 想到这里,弥舞月面不改色笑着应允:“妹妹只管说罢,你我身为姐妹,究竟有什么是不能如实相告的?” 得了她的肯定,弥柒铃竟也没有多虑,只扬着一张忧心忡忡的面貌说下去: “其实前几日某一夜我有偷偷跑出来过,我原是怕你伤心所以想来看看你,但无意间撞到你在引灵…… 你只告诉我,这事可有旁人知晓?若是有,我立刻想办法帮你除了他!” 弥柒铃越说越激动,话落之时愤然之感已经涌上眉梢,见弥舞月半晌不语,她还以为对方陷入了两难之地。 殊不知早在她第一句话出口的时候,弥舞月心里已经在盘算着如何铲除眼前人了。 “姐姐?可是弥幺幺那个妖女害你如此的?”弥柒铃有些急躁。 闻言弥舞月只顺着她的意思低下头,态度模棱两可的说:“如今要追究谁去呢?是我自己不小心罢了。” 此话一出弥柒铃哪还坐得住?她向来觉得弥幺幺才是最坏的那个。 只见她唰的一下起身,压低声音就道:“我今天早上无意听到三婶婶说,弥幺幺打算要在今天晚宴里下毒呢。 具体是什么目的我也不清楚,但我很担心她是冲着姐姐你来的,你千万要小心才是,弥幺幺狡猾的很!” 弥舞月听过后浅浅一笑,同样起身,抱住弥柒铃便说:“幸而有你提醒我,我会小心的。” “那我先回去了,我娘今天很忙,我还要去帮她一把,姐姐千万记得我提的醒!” “好。” 目送弥柒铃那个脑袋里只有半分浆水的离开,弥舞月背过身往自己房间走去,进了房门一瞬就黑了脸。 只见她轻步来到妆奁前头,从里面取了一只小瓶子,打开看了一眼里面解药的数量,取出两颗放入怀中。 最后又从柜子地下摸出装着流烟散的药包,与剩余解药一并和在水里端出去倒在花园里了。 九斋全员老早的就在弥家门口候着了,见弥幺幺和祝子书并肩归来是又喜又忧。 喜的是她平安回家,忧的是她身边之人是祝子书。 立宇和苏绍更是第一时间冲上来,上下打量她一番才罢休。 “六小姐总算回来了,可有遇到什么事情?”立宇问。 苏绍则对祝子书拱了拱手:“多谢祝小姐送我们教主夫人回来,您一路辛苦了。 夫人若是对您造成了什么小麻烦,还请您多多海涵,我们教主会重谢您的。” 奇怪的氛围里人人都带着些许火药味,唯独弥幺幺像个傻子乐呵呵的没当回事。 她扭过头对祝子书嬉笑道:“辛苦啦,要不是我非要走回来,你这会儿都到家了。” 九斋全员呆滞,自家夫人这是不知道祝子书的情况? 祝子书摇头缓笑,拍拍她的肩头:“无妨,我还从没有逛过这么久的街,也是今天才发现逛街这么有趣。” “嘻嘻,那我们改天见!” “好。” 望着祝子书起身飞走,弥幺幺方才动身进门,立宇和苏绍脸上颜色并不怎么好看。 吩咐了九斋其他成员回到自己职位,跟上她的步伐,立宇吞吐不决道:“六小姐,今天左监司来消息,说教主今晚会在弥家过小年。” “当真?!”弥幺幺欣喜若狂。 苏绍连连点头:“当真。不过我们想求您一件事,还请您答应。” 已经迫不及待回去浓妆艳抹喜迎阿肃到来的弥幺幺听过这话反倒更急:“快说。” “我们……”支吾着,立宇和苏绍相视一眼,双双抱拳跪地便道:“还请六小姐以后行动之时告知九斋成员!” 弥幺幺愣。 立宇又道:“您的安危是我们必须放在第一位的,每次您不打招呼就行动都会出事……再这样下去我们就算是有十条命也不够抵的……” 第二百五十章 道歉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确实……我们会改掉马虎的习惯,但请您一定答应我们的请求,从今往后再不可一个人说走就走了……”苏绍接过话说。 当立宇先开口时弥幺幺起先是想笑的,可在苏绍说话期间她瞧见了他手上的淤青,缠绕在心尖上的乐呵瞬时烟消云散。 他们因为自己受罚了。 秘辛院隶属左监司,九斋全员又是奉了曹肃的命令来保护自己,按理说,自己受了那么重的伤,左监司的人该是最着急的才对,又怎么会难为九斋全员一层一层的走流程? 不要命了? 仔细思量着这些东西,弥幺幺一时羞愧难当。倘若不是看见苏绍受的伤,她定然还要当做什么都没发生那样为所欲为。 见她半晌不吭声,立宇有些着急,却在几秒之后开口又说:“六小姐是自由惯了的,不喜欢这种被束缚的感觉,我们能理解的。 或者我们可以尝试在您身上放个什么东西,如此一来我们既不会打扰到您,还能获悉到您的位置。 您看怎么样?” 愧疚让弥幺幺半天都憋不出一个字。沉默良久,她才扬了扬笑容:“好呀,就依你说的来。” 一听这话立宇和苏绍高兴的眼睛都亮了,将抱着的拳头举过头顶谢道:“多谢六小姐!” 见此举,弥幺幺心里更不舒畅,怪异的情绪憋在心里总归不适。索性在二人起身之时温温的说: “我散漫的久了,是个没有组织纪律的人。今日害你们受罚,实在是对不起,以后我不会这样了,至少去哪里都会告诉你们。” 眼前二人愣住。 他们从来没想过弥幺幺是一个会道歉的人。 感受着氛围格外僵硬,压迫的人喘不过气,弥幺幺咬了咬唇又笑:“今天过小年,原该是给你们放个假的。 只是你们才说阿肃今晚要来,各处守卫巡查怕是松懈不得的。 故而就准许你们现在带着九斋其他人好好聚聚,喝酒吃肉出去玩都可以,只要在天黑之前回来就好。” 说完担心他们不依,弥幺幺又故意打了个哈欠:“我打算回去睡一觉,今天不打算再出门了,你们放心去就好,阿肃那边我会说明的。” 闻此一言立宇苏绍二人喜的脸上都挂不住笑,又齐齐的跪下给她行了一礼,说了好几句谢话才肯起来。 弥幺幺行至院外时,只听天空炸开一团烟花响声,抬头看去只瞧见硝烟消散的痕迹,会心一笑这便进去了。 “小姐!你怎么样?” 见她来,芷婵嗖的一下从台阶上起来,几步就冲到弥幺幺面前,拉住她仔细打量一圈,确定无事才道: “有人说你今日被万仙楼掌门重伤,又有人说你活蹦乱跳的跟着祝大小姐一起回来,到底怎么回事?” “嗬,说起这个,那话可就长了。” …… 经冥界界主宫都出手挽救之后的阴司,现如今已和往常没什么两样,只是被卷入破口灰飞烟灭的,再也回不来了。 故而这里倍显冷清。 修罗殿最高层,佛罗扶栏而立,眉心间的朱砂痣受周遭黯淡颜色衬托,显得很是红艳。 “从这里能看到阴司整个阴司,你都看了几百年了,可有看出什么来?” 低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佛罗没有回头,眉毛却皱了一瞬。 目光在底下那些小的还没指甲盖大的屋舍之间飘动,背后的光圈更为明显。 他道:“蓬莱无门,苦海无涯。” “地狱有门,世人不管愿不愿意,都得来这儿。”伏生笑说。 “世上苦厄万般,若能全数渡之,苦海便有涯了。” 听过佛罗的话,伏生笑得更深,身子往前一顷就散了形,化作一团混浊气体漂浮在空中,道: “世上悲欢是相成的,没有苦厄又何来欢喜?” 谁知佛罗抿唇淡笑,竖起手掌在胸间:“自有极乐世界。” 说罢他也跟着笑起:“殿下怎么样了?” 见他终于放过刚才的话题,伏生一瞬又变回人形—— 是个身着一袭白灰相间的斜领长袍的人,腰间只用柳条捆着,肩上是一条墨黑的蛇,蛇头垫着他的脑袋,蛇尾在他脖子上。 苍白的两条腿探在袍子外头,双脚套着的银环之间还有法术牵连。 看起来阴森森的,和佛罗形成鲜明对比。 “殿下虽然受了界主重击,但都是些不会伤及性命的伤,静养些时日就能恢复。 只有一件,他脑子里全是小幺,根本无心养伤,甚至几次都想冲破结界逃离阴司。” 伏生打了个哈欠,话落黑蛇动了动身子,挪移脑袋找到合适的姿势睡过去,他只笑嘻嘻说: “他迟早要溜走的,你说这回他跑了之后还会回来吗?” 佛罗抬手,掌心化出一团金光落在黑蛇三寸之处,黑蛇当即扭动,冲着他便张开血盆大口,蛇信子吐的极长。 伏生则一巴掌拍在它脑袋上:“乖一点。” 佛罗只笑:“你还是想想怎么重获真身吧。” 见幻影上人出了池子,萧弦和魏光对视一眼,收起幻影和星图便开了石门往出走。 绕过弯弯绕绕的密道,最终在一座大楼门口与萧酒意会和。 “情况怎么样?”萧酒意一边敛衣衫一边问道。 “不大妙。”萧弦说着走去桌边,凭空化出一只卷轴,推开铺平在桌上,指着上头的一列文字就道: “上头分明说了,只要在龙涎池里泡过,吸收灵气就能有所改观。 可我在幻影上看您的经络时,明显发现这些灵气在您体内郁结,根本没有吸收多少。” 等他说完,魏光也接上话,道:“您的星图仍旧处在一片混浊之中,所有方位的守护星宿都比先前要暗淡许多。” 听过二人的回话,萧酒意并没有多大触动,只倒了三杯热茶,递了两盏送到二人面前。 淡淡的品了一口,笑道:“看来冠在我身上的这道邪祟是去不掉了。” 望着他明眸中沾染上的半分寒意,魏光几秒后开口:“假如使用逆星术呢?” 第二百五十一章 萧萧的动机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逆星术?”萧弦震愕,眼睛里的惊悚很快就遍布全身,上下打量一番魏光,鸡皮疙瘩都起了好几层。 眼前这人平日里可从来都是寡淡又温和的脾性,怎么开口就这样让人错愕? 要知道逆星术可是多少仙家名门一并列入邪道的禁术! “这风险也太大了些。 虽然它能逆天改命,但稍有不慎就会遭到千倍的反噬。 佛门道家的人六根至净欲念皆平,练它都是在自寻死路,何况我们这些红尘里生长的人?” 萧弦两手抱怀反驳道,说完还下意识看了一眼萧酒意,心里只想,反正这个身份活不成还有别的身份,有什么可担心的? 根本没有必要冒这个险。 谁知萧酒意沉默片刻却说:“逆星术失传已近千年,从何处才能学得?” 萧弦愣。 魏光蹙蹙眉,将已经展开的星图呈现在萧酒意面前,微微弯腰回道:“娄若国藏经阁里,有逆星术相关记载。” 此话一出萧弦刹那间就冲到对方脸上,攥着他的衣领直接用蛮力顶去墙上按着,怒目圆睁道: “侯爷救你一条性命,你不知感恩,竟在这种时候让他去送死?” 面对他的暴怒和质问,魏光没有恼,只眉间愁色更重,语调平淡: “侯爷已经身处绝境,何不试上一试?他有极强的灵根,又正好没有修炼,使用逆星术再合适不过了。” “满口胡言!”萧弦气得青筋粗暴,却又不能再接着往下怼。 他明白魏光是真心为萧酒意考虑,但对方并不知道萧酒意还有个曹肃的身份。 所以让他恼火的,也只是知道一切却又要去尝试的那位。 松开魏光,萧弦气的连着深呼吸好几口都没缓过来。转过身看向盯着星图陷入沉思的萧酒意,他满脑子都是疑惑。 到底图什么? 良久,萧弦还是不甘心,两手叉在腰间耐着性子说道:“侯爷,这件事不妥,您是知道的。” “此事暂放一边不做处置,魏光,你先退下。” 待魏光离开,萧弦憋了许久的怒气总算得以爆发。 见萧酒意还在不紧不慢的喝茶,他快步冲上前去便问:“您受哪门子刺激了?曹肃的身份已经满足不了您了?为什么突然就要搭理现在这个身份了?” 萧酒意抬眼,目光里尽是霜寒:“师尊算到了我的天劫。” 对此毫不知情的萧弦有些不以为然:“以您的实力,难道还怕渡不过天劫不成?” 闻言萧酒意神色更加沉重,又喝了一口茶:“我的天劫,是阿弥。” 这话一出口就震得萧弦七魂丢了一半,僵了好半天他才嘟哝了一句:“怎会如此?” 摇头,萧酒意脸上多了几分恍惚:“师尊一心要我杀了阿弥,为防我心慈手软,他还给我体内下了禁术。” 说着他又缓缓笑起:“我从不怕什么反噬,但我怕有朝一日做不得自己的主。” 看着他笑容里的苦涩,萧弦心情复杂。 沉寂又过很久,他轻叹一口气道:“所以您想逆天改命,是为了放弃曹肃这个身份,保护六小姐?” “作为在天塌下来时给阿弥顶着的人,绝不能伤害她。” “那您有没有想过,如果改命失败了呢?您的两个身份一个都保不住,到那时六小姐怎么办?” 萧酒意沉默。 他心里也没个准确答案。 时间推动蜡烛,使它的落泪坨成一块又一块。 在这件事上,萧弦并不知道如何安慰萧酒意,只看了看墙上石头的颜色,微笑道: “时间好像也不早了,咱们也该去左监司里查查鸠宵说的那个奸细,等处理完差不多就可以去弥家了。” 时过黄昏,巴婉带着宁儿鬼鬼祟祟的又贴在一间房外偷看。 透过两个洞看去,祝宴父女俩端坐在案前,对面还坐着个面生的人,他们之间的对话并不能听清,只能通过那个生人的表情来推测一二。 “表小姐你都听到什么啦?”见巴婉看到津津有味,宁儿低声问道。 早被宁儿坏过事的巴婉一听她说话立马捂住她的嘴,又连着做了好几个手势,这才回: “我又没长顺风耳,哪里听得到他们说什么?总之没什么好事就对了。” 闻言宁儿掩嘴偷笑。 忽的,房间里响起几道推椅子的声音,惊得巴婉拉起身边人就冲去走廊尽头,很快房门便被拉开。 只听那生人说:“您交代的事情我会如实回禀,多谢款待,不必远送了。” “辛苦使者跑一趟,等空下来了祝某一定亲自拜访。烦请您代我向他老人家问个好。”祝宴说。 听过他们的寒暄,巴婉暗中撇嘴以表不满,扭头对宁儿做了个鬼脸,又探出脑袋悄咪咪去看,不曾想正好对上祝子书的目光,瞬时惊得起了一身冷汗。 “对了,听说天司局的新试炼即将开始,我们掌门已经向江宗主发出邀请,选取本次试炼的前二十名来参加仙盟会。 不知祝小姐有没有意向来呢?”使者笑吟吟的问,祝子书闻言收回投给巴婉的犀利目光,对使者稍稍行礼,接着婉拒: “多谢您与掌门赏识,但我总有要事缠身。这回要担当天司局试炼的监察官,多半是去不了的。” 使者也不是第一回被祝子书拒绝,听过这话也只笑笑,两手叠在腹前无奈调侃: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仙盟会的得罪了您呢。不过您既然要忙,那就多注意身体,来日有空再来也无妨,仙盟会的大门永远为您敞着!” “多谢抬爱,您慢走。”祝子书淡笑。 见祝宴拉着使者往出走,她的目光再次投向拐角处,巴婉反应急速,在她看来的瞬间便藏了起来。 屏息凝神之间只觉心脏跳的极快。 几分钟后…… 宁儿没忍住往外看了一眼,回过头就噗嗤笑起:“大小姐早走了!” 巴婉不愿相信:“放在往常她一定会过来揍我的啊,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你知道她会揍你为什么还一直待在这里?” “说了你也不懂。” 第二百五十二章 到底是什么东西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巴婉口中期待良久的祝子书,不过是往那边看了一瞬,便抬脚回了房间,施展灵法对灵鸽写下信的内容,操纵它往弥家去了。 弥幺幺才睡不着,躲在屋里试了七八回,每次进入空间都以失败告终之后,她便开始回忆今天发生的事情。 左思右想好一阵,她自发的研了墨,认真写下一封遗嘱。 “天上地下宇宙最强弥幺幺、绝……笔。” 自语着,她再三确定遗嘱里没有需要补充的内容,这才小心翼翼的折叠起来,塞进一只信封里拿去放在妆奁盒子底部。 望着镜子里满脸都挂着美貌的自己,弥幺幺轻叹一口气,两手碰上小脸便道: “真要哪天因为意外死了,可真是浪费这份美貌。” “我正担心你因为那事儿被吓得丢了魂儿呢,现在看来,不仅魂儿还齐全,脸皮也是厚了几层。” 蚊子突然从空间闪出来,张嘴就是一顿吐槽,语毕还不忘伸个懒腰。 弥幺幺满眼鄙夷的从镜子里看了它一眼,很快又将视线挪回镜中人身上: “要不是我现在忙着珍惜我的美貌,早一巴掌扇死你了,你在得意什么?小箩儿的秘云幻境布置妥当了吗?感觉如何?” 蚊子嘻嘻笑起,一脸殷勤凑上来抱住她的三根头发,又飞坐在她面前,心灵手巧的编起辫子来: “有小箩儿出手自然一切妥当,感觉也非常不错。就是……就是委屈你了,差点丢了小命。” 闻言弥幺幺眼睛半眯:“有话就说,有屁憋着别放。” 见自己的小伎俩被看穿,蚊子立即丢开那三根头发,坐的端端正正满脸都写着乖巧,道: “众所周知,我只是系统的一种形态,并不是生物体,通俗的说,我属于科学产物。 而秘云幻境属于玄学范畴,从某种角度来说,我们两者其实是相融不了的。但现在幻境已经植入我的体内,想要稳定它,需要很多东西。” 眼瞧着天快黑下来,自己还没有精心打扮,蚊子却不说重点,弥幺幺心情也跟着烦躁起来:“需要什么?” “咳咳,要么模仿秘云幻境的格式编写代码植入我体内,要么就得想办法给我制作一个肉身,用来承载我的记忆和功能。” 蚊子说完呲牙咧嘴的就笑起,看的弥幺幺好一阵无语。 想做出一只多出一个长了牙的嘴巴的蚊子,哪还真有点难度。 “我听得见你吐槽我。”蚊子瞪着弥幺幺说,“你又不会编写代码,就算会,这个时代也没那个技术环境。 我体内本来就压制着一个假分身,如果你不快点想到给我制作肉身的办法,秘云幻境只会成为我的累赘。” 听着它带有几分急切的絮叨,弥幺幺心情复杂。 叹息间,她捏起蚊子晃了晃:“我记得我好像在什么时候说话,不准你再自称最强外挂系统的话?” 蚊子不服气,两手抱怀:“玩不起?我在跟你认真沟通,你跟我翻旧账?” “你哪来的底气说你是科学产物?超新星纪元提倡修炼和科技共同发展,这点没问题。 但!绑定的系统,是属于修炼人士与科研人士共同研发的成果,所有系统既拥有电子功能,也拥有法术功能。 你作为外挂系统,按照正常设定,你的法术功能是大于电子功能的。可你是超强外挂系统,你的设定在你诞生的时候就已经不正常了。” 弥幺幺漫不经心的说,语毕自顾自拆起发髻。 蚊子被她这一番话说的迷糊,又急又害怕的再问:“所以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你是个好东西。” “我知道我是好东西!不对!我不是东西!烦死了!你快说啊!”蚊子抓狂。 弥幺幺毫不留情的笑回:“你的电子功能只占你所有能力的百分之一,抛开这百分之一,你就是彻彻底底的玄学产物。 也就是说,你只需要克隆一只跟你一样的分身,再把你的数据挪移到分身上头,就不用担心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蚊子傻眼:“就这么简单?” “不然呢?让你历过十方生死?度过九九八十一难?”弥幺幺挑眉,语毕起身就往门口去。 见状蚊子立即拦下她:“不行不行,我要真转化成肉身,那我岂不是很容易就死了? 况且我现在这个形体是独一无二的,如果只是将我的数据转移,那我不就等于死了?” 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拍死它的冲动,弥幺幺笑道: “你的本体是系统,除非我突然暴毙没给你时间寻找新的宿主,否则你不会死。 至于你的身体……或许你可以认为只是换了一件新衣服?” 说罢她快速拉开房门,探出半个脑袋对着芷婵房间的方向就叫:“小芷婵,我要沐浴更衣好好打扮,你帮我准备一下。” “好嘞!” 见芷婵领了命兴高采烈跑出院子,弥幺幺不禁又想起曹肃即将要来的事,心里才欢喜就迎了一股子冷风钻进怀里,当下就打了个哆嗦。 “封川这天气也太不懂事了,这几天都没怎么下雪,反倒比下大雪那几日冷了不少。”嘟哝着,她这就要自行取下帘子。 只听耳边一道轻轻的鸽子叫,扭头瞧去,见是一只灵鸽,才在想是谁派来的,灵鸽便主动将要传递的内容展现在她面前: 本次仙盟会大典仍在十方宴举行,司空掌门决定从天司局试炼中邀请前二十名参加。 我们已经与水三清前辈禀明歹人冒充万仙楼行凶一事,幺幺不必多虑,安心准备试炼便好。 只待司空掌门查明,一切都可水落石出。 “原来是书书传的信。”弥幺幺勾笑,抬手就击散灵鸽给出的文字,随即写下二字:已阅。 后又催动灵鸽原路返回,才兴冲冲回了屋。 “你怎么那么喜欢给别人起小名?才有个‘萧萧’,现在又冒出来个‘书书’,改天遇见嬴双该不会要叫他‘双双’吧?” 针对先前对弥幺幺产生的不满,蚊子两手抱怀无情怼道。 第二百五十三章 是他是他又是他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弥幺幺才不火大,兴致反倒更好:“起小名那是因为他们对我而言宝贝着呢。 阿肃和萧萧就不用说了,书书可是我命里的救星!” 蚊子不服气:“你且跟我说道说道?” “仙盟会大典接连由十方宴举办,十方宴的掌门又和祝家交好,现在他们帮着调查万仙楼一事,省去了我们多少力气? 不再孤军奋战难道不是大喜事? 从之前调查弥肆时书书就给我提供了帮助,现在她又给了我新的目标,我高兴所以给她取小名,你有什么意见?” 弥幺幺两手叉腰神气十足的说,笑颜明媚看着都舒心,至此蚊子也不再多说什么,只陪着她笑。 “范掌事可有说过何时回来?”萧弦问向常与范古打交道的一名侍卫,眼神有些焦灼。 侍卫见了再不敢抬头看他,连连摇头便回:“他走的匆忙,只粗略的交代了一些小事,剩下的什么都没说。” 早猜到问不出什么的萧弦,闻过此言心里最后一道侥幸也被浇灭。 无奈之下只得吩咐:“若想起什么立刻报给我,如果我不在,就去弥家找到秘辛院五斋斋主吕吟向其禀明,她知道怎么做。” “是。” 屋门被推开,长长的身影投进来,夹着几团不成调的风,直扑曹肃手中册子上头,掀得书页动了懒懒的身。 指尖将它们按压回原位,曹肃凝眉,却又在对上萧弦眼神的那刻舒展开来,浅浅一笑,再投身于册子内容: “查不到就罢了,他回乡办事,不算途中歇息和事情耽搁的时间,一来一回就得一个月。” 闻此一言萧弦垂头丧气的往前走去:“您什么都知道,就是什么都由着去。” 范古告假时说的是媳妇前夜生了个大胖小子,可从他们乡到金云城,即便是快马加鞭也得十天。 那送信之人是如何在见到范古的时候得知他媳妇生了?推算时间推得再准,也不能准确到孩子是男是女都知道吧? 放在平日里也就罢了,范古告假的时间偏偏是弥肆失踪的第二天,不叫人怀疑他才有鬼呢。 越想这些萧弦越气,一时忍不住便说: “您这样下去不行的啊,前有霍行,现有弥肆,这两人现在都逍遥法外,传出去了叫人怎么想咱们左监司?” “依你看来,是何人指使奸细冒充左监司之人,潜伏在生死营里?” 曹肃所答并不是萧弦所要的答案,所以话出口的瞬间他又气的绷断了几根拴着理智的弦。 强忍着怒意,他道:“此事尚在调查之中,尸体也被弥将军处理掉了,没有查证之处,自然无法空口推断下定论。” “那你觉得他们的目的是什么?”问着,曹肃翻动册子,对好了账目,提起蘸了朱砂的笔在上头勾过。 在对方始终淡然的氛围里,萧弦的怒意逐渐散去,只是心里仍有不快,别过头去嘟囔着:“嫁祸左监司呗,还用想吗?” 曹肃淡笑。 萧弦猛地回过神,再转过来时眼中惊愕已经填满:“左监司是陛下专设机构,掌握封川绝大多数秘辛。 生死营是封川必不可少的军队,倘若左监司和生死营之间有了矛盾,受到最大伤害的,是整个封川!” “少了一则。”曹肃接上他的话补充,放下手中东西,抬眼继续道:“还有个诛魔教。” 此话一出萧弦头皮都麻了一半,很快又一拳砸在桌面上:“离氏!” 微微一笑,曹肃起身:“弥肆本来也没什么罪,只要他不缠着阿弥,随他做什么去。” “你真要参加那个什么仙盟会大典?”蚊子追在弥幺幺脑后,想接近她又不太敢。 只因她发饰上的流苏晃来晃去总能打着自己,稍有不慎,碰上就会被击飞。 然而弥幺幺满心都是曹肃,才没把它的话听进去,只疾步匆匆的往弥家大门口去:“天都彻底黑下来了,我的阿肃怎么还没来?” “……你属狗的吗?主人还没回来就去门口等着,呸。” 弥家大堂早就摆了三张大桌子,如今所有人都围桌而坐,对着空无一物的桌面各说各话。 大家面色都不大好看,唯独柳娘捧了一把瓜子津津有味的吃着。 赵仙儿面含微笑扫着桌上众人,最终将目光落在惴惴不安的褚香秀身上,见她眉头都皱成堆在一处的小山棱那般,赵仙儿轻笑道: “如今一切置备妥当,只等曹教主来了,你还慌什么呢?” 一天相处下来,褚香秀对赵仙儿的感觉明显好了很多,听她跟自己说话,也不辨认是真嘲讽还是假劝慰,不经思索就回: “我想的是你今早跟我说的那事儿,你说万一出了什么差池该怎么办啊?” “天塌下来有个儿高的人顶,事情是我说给你的,我又是受六小姐吩咐的,八竿子打不着你身上,你哪来那么多心思去思量这些有的没的?” 被怼了一顿,褚香秀心里更乱,一时半刻也不知说什么只好闭了嘴。 同桌对面的两人也在说道着什么。 弥柒铃不断往外头探看,每每回过头就要询问身边人一句:“姐姐,你可有对策了?” 早就吃过解药的弥舞月现而今坦然极了,勾勾嘴角便道:“今夜左监司教主会来,她不敢乱来的。” “早便听闻左监司教主被她勾的魂不守舍,他既能为了她做出抢婚的事,怕是也能纵容她行凶害人……姐姐还是小心些好。” “嗯。” 夜间寒风呼啦啦的吹,弥幺幺站在门口哪怕是开了暖身挂也是冻得瑟瑟发抖。 九斋全员早在半个时辰前就回来了,怕她受了风寒愣是自发的形成一道人肉围墙,为她挡去了大半的风。 猛地,一股暖流扑面而来,弥幺幺心里一喜,轻轻眨眼,下一秒就见曹肃出现在身前。 嬉笑还没出声,曹肃便一把将她拥入怀中,下巴轻抵着她的额头扫了扫,温声道: “辛苦阿弥站在风口等我了,以后不必如此,若是着了凉,我会心疼。” 第二百五十四章 宴席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两手探进他的大氅搂住他的腰,弥幺幺仰起小脸咧嘴笑起:“可是这样的话,阿肃一来我就能抱着你了。” 曹肃心头猛颤,一时不忍,低头就吻了下去。 身后萧弦嘴角轻抽。 只轻轻的一下,他脱下大氅盖在弥幺幺后背,牵着她的小手就往里走: “他们定然等我来了才肯开席,怪我有事耽搁来晚了。阿弥饿坏了吧?” “没有,见到你就不饿了。” 跟在二人身后,九斋全员小表情丰富,女成员更是激动的讨论了一路。萧弦就不一样了,他这一路白眼差点翻上天。 “对了阿肃,我今晚打算抓了在金云城投放流烟散的人,必要时可能需要你帮忙,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就不用啦。” “好。” …… 弥长丰被吊着的心总算在小厮掀开帘子通报的时候放下了:“老太公,曹教主带着六小姐来了!” 弥长丰大喜,起身就要出门相迎,耳边却响起柳娘的轻笑: “我说六姑娘怎么到这会儿没来呢,原来是跟着曹教主快活去了,留下我们在这里挨冷受饿的。” “自二婶婶管治大权被剥夺之日起,您就越发放飞自我了。往日看起来还有几分模样,如今倒成了个口不择言的泼皮,真是叫人大开眼界。” 柳娘话音才落,弥幺幺的声音就飘了进来。 紧接着帘子被高高扬起,众人见她牵着曹肃的手笑吟吟进来,瞬时全部起身,气氛一下子就僵到了极致。 原本也没打算出口呵斥柳娘的弥长丰,这会子反倒装起来:“你柳氏就是这般教育子女的?枉我弥家养你这么多年,你倒半点脸面都不要了?” 听过这老东西的话,弥幺幺面上颜色并没什么变化,只拉着曹肃在桌上看了一眼。 赵仙儿和褚香秀说迟迟那时快,双双让位对着她说:“六小姐、曹教主,你们请坐这里!” “这桌上空隙大着呢,让人再添两把椅子就是了。二位婶婶今日劳累一天着实辛苦,坐下吧。”弥幺幺温笑回道。 与此同时曹肃对弥长丰的礼也行完。 “快传宴席上来!” 弥长丰乐呵呵的冲着小厮丫鬟们吩咐,转头要给曹肃让位,就见弥幺幺拉着他坐在了自己身边,一时气的坐回原位半晌没能开口。 “三婶婶坐我左手边吧,我有事想问您。” 经过弥幺幺的一轮安排,褚香秀的位子最终只能加在弥柒铃右手边。 “曹教主在这样的大好日子里光临,是我弥家的福气啊!”弥长丰寒暄道。 “不敢当。”曹肃淡笑回之。 听着两人聊天,弥幺幺低声问向身边另一人:“安排的怎么样了?” “六小姐放心便是。”赵仙儿回。 闻言,弥幺幺面带几分春色,漾开浅笑瞧着正对面的弥舞月,再不挪移目光。 弥舞月笑意从不缺失,许是吃了解药的缘故,她这会子更有底,连笑容都大气不少。 倒是弥柒铃,她一心担忧身边这只毒蝎子,连自己亲娘的害怕都感觉不到半点。 热腾腾的宴席很快就上桌,勾得人垂涎三尺的佳肴馋的蚊子飘飘然,就连屋子外头守着的萧弦都被这些香味击散了不少怨气。 然而就是这样的美食,也不能让弥家人欢腾起来。 放眼望去,屋中所有人都是一副死气沉沉的状态,眼中的生无可恋仿佛刻在了骨头里,活像只有空壳的死尸。 “这些虽比不上您左监司的膳食,倒也不是什么糟糠,您就当野菜尝尝鲜罢!”弥长丰敬了曹肃一杯酒哈哈大笑道。 此话一出弥幺幺差点笑喷。 刻意讨好也不带这样的,堂堂一个大家族,竟然连这份底气都没有?传出去岂不坐实高攀左监司的闲话了? 曹肃向来是个知道礼数的人,见对方先给自己敬酒,当即起身两手端着酒杯弓了一腰。 一饮而尽回过礼后,又亲手给弥长丰斟了酒,这才坐下说道:“老太公不必如此,今日我是以阿弥未婚夫的身份而来,您是前辈,还请随意些。” 此话一出弥幺幺噌的一下脸就羞得红了半边,这呆人挂在嘴边的想娶自己回家,竟始终都放在心上的? 弥家众人闻言也被唬得不轻。 当日他抢婚时,众人都当他是被弥幺幺蛊惑了心智才来的。他们从来都只听外人说道些闲话,没想到曹肃会用言行举止来证明自己的心意…… 这可不像传闻中杀伐果断的他。 人人都这样思量,弥长丰也不例外。 气氛就此一沉再沉,弥幺幺也逐渐不耐烦:“都是自己人就不必那么拘束了,快些开动吧,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闻言弥长丰连连称是,抄起筷子临动之前又对着曹肃说:“教主请用。” 微微点头,曹肃脸上漾开一抹淡雅的笑:“大家一起用吧。” “好,动筷动筷!”弥长丰张罗道,说罢就夹了一片薄如蝉翼的鱼肉,递进曹肃碗中:“尝尝这个!保准又鲜又嫩!” “多谢。” 在弥幺幺的视线里,那片鱼肉几乎是万众瞩目——所有人都盯着它,直到它被送进曹肃口中吞下。 刹那间众人脸上颜色都像刷了一层白漆,连呼吸都凝固了。 在场的人在晚宴开始之前,几乎都陆陆续续的收到消息,说是有人在晚宴里投了毒。 “果真可口,阿弥你也尝一口。”说着,曹肃夹了一片鱼肉,亲手扶着弥幺幺的下巴喂给她。 弥幺幺吃过之后故作惊喜,连连点头,一边叫嚷着一边撕来一只鸡腿塞给曹肃:“我要阿肃替我尝尝好不好吃。” 曹肃宠溺一笑,也不管鸡腿上有多少油,一口衔过,从怀里取出帕子,拉着她的小手就擦。 擦干净方才用筷子夹过鸡腿咬了一口,极度配合的就说:“好吃极了。” 语毕他看向众人,缓缓笑道:“可是因为我来,大家才没心思吃饭的?” 一听这话众人当即慌神,这下好了,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万一他们刚才吃过的都是碰巧没毒的呢? 第二百五十五章 暴乱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弥长丰是不知道这桩事的,故此,在曹肃开口询问之后他立即严声对众人发出一道半怒的呵责: “平日里就教导你们多见些世面,如今和自家人一起吃饭,你们就这般拘谨,一来二去不仅显得小家子气又丢了礼数。 说出去丢了弥家列祖列宗的脸面事小,损害曹教主声誉事大,到那时候看你们有几张嘴去跟世人解释清楚的。” 一听这话众人急的好似屁股底下生了疮,老爷子这分明是把自己人往刀尖儿上推呢! 只不过他们什么话都不敢多说,毕竟在场的那三位没有一个是好惹的。 “老太公说的是,大家往日里也是和睦惯了的,怎么到了今日就这般拘束了? 将来曹教主若是和咱们六姑娘结了亲,你们还要这般拘着吗?一辈子可这样的话还是别活了,多累人。” 见无人应声,柳娘只当弥家宗亲是在给曹肃下马威,一时心中直叫这是狗咬狗的把戏,脸上笑容愈发得意。 “是啊,今天本是个好日子,何故这么僵?这可不像大家的性子。”见还是没人动筷子,赵仙儿有些急了。 莫不是弥幺幺的计谋被人发现了? 见多方都在助力,弥幺幺投射给弥舞月的眼神也逐渐变得充满挑衅,几秒后,她故意开口激人: “五姐姐怎么还是这样沉默寡言?这种阖家欢乐的日子,你看起来也不是很开心呢。” 弥舞月回以淡笑,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口眼前的菜,同时说道:“不过是惊叹六妹妹的手段罢了。” 手段?这是要当众撕破脸的节奏?弥幺幺暗想。 “不知姐姐说的是什么手段?” 尝了一口,弥舞月笑意更浓:“你的手段多了去了,我若是单拎,又哪里拎的完呢?” 见她这般肆无忌惮的吃,赵仙儿脸色瞬时大变,好在弥幺幺放在桌下的手按住了她,同样深笑: “姐姐谬赞了,好吃吗?” “味道不错,不过看起来都是就着你的口味做的。如果不是这么多人在,我还以为这是给单独做的呢。” 弥舞月冷笑回之,说罢埋头就吃起来。 弥家宗亲和弥柒铃心境一样忐忑,他们生怕她一不小心就吃到有毒的饭菜。 见女儿总算牙尖嘴利一回,柳娘心情大好,夹过眼前的东西就吃起来,旁若无人的样子粗野至极,看不出半点大家风范。 “姐姐喜欢就多吃点。”弥幺幺说,语毕松开赵仙儿,稍稍拧过身子附在曹肃肩上,曹肃自觉抬手揽住她。 低语便道:“阿弥从小在这种环境之下生长着实委屈,等你什么时候想搬出去了,我一定第一时间来接你。” “阿肃果真是天下最好的郎君,嘻嘻。” 闻此一言曹肃面具之下的脸瞬红。 甜腻的氛围下一秒就被打破。 只见赵仙儿猛地起身,指着弥舞月和柳娘就是一顿骂:“好啊!原来是你们害我!” 此话一出褚香秀呼吸都停了,原来弥幺幺下毒是为了给赵仙儿报仇?她明明可以直接说,为什么要费这么大力气? 为了让自己身败名裂?可为什么赵仙儿冲着二房的人去了? 柳娘则是满脸嫌弃:“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何时害你了?” “你还有狡辩?看我不撕烂你的嘴!”骂着,赵仙儿就一发不可收拾的扑过去,以无人能挡的架势便和柳娘撕打在一起。 柳娘行动不便被推翻在地,却还是凭借自己的先天力量扭转了局势,骑在赵仙儿身上便是啪啪几个大嘴巴子: “给你两天掌权的时间你就真以为自己是个主子了!看谁撕烂谁的嘴!” 众人哗然,弥长丰气的直跺脚:“反了反了!给我上家法!我要打死你们两个没有家法的东西!” “老太公息怒啊!你们还不赶紧拉开!”八叔急的上跳下窜。 “哎!铃儿你上去做什么!快回来!” “放开二婶婶!” 整个大堂顷刻间就乱成一团。 弥幺幺内心毫无波动,仍旧盯着弥舞月发笑,只见她唇齿翕动,说出的话却淹没在喧闹之中。 弥舞月脸上早没了一开始的得意。 从赵仙儿拍桌而起的那刻起,她便反应过来自己上钩了。 可惜为时已晚。 听着里头动静渐大,萧弦第一时间冲进大堂,对着弥家众人便吼道:“都住手!教主在此何故暴乱!” 九斋全员紧随其后,进来立即来到弥幺幺和曹肃身边,纷纷拔出长剑做出要护驾的姿态。 暴乱在此刻消逝。 “教主,发生什么了?”萧弦几步奔来紧张问道。 待曹肃牵着弥幺幺缓缓起身,弥家众人这会子才慌了,一个个似霜打的茄子呆在那儿,弥长丰早便气得缓不过气儿了。 “弥家五小姐,涉嫌在腊月廿十夜间,借给太妃祝寿的烟花班子投放流烟散。 毒害百姓,扰乱民心,嫁祸弥六小姐未遂。三罪并发,现令玄亲自押送,交由奉天司,依律处置。” 见曹肃抢在自己前头开了口,弥幺幺满眼惊喜。居然什么都不用自己做,简直爽歪歪! 被挠成大花脸的赵仙儿听过这话满心疑惑,又因为柳娘才打了自己,如今只觉得爽快非常,故而没有细究。 褚香秀得知今日下毒揪凶与自己无关,也不由得放宽了心。 只弥家宗亲和弥柒铃脸色差到极致。 “不可能!我五姐姐绝不会做出这种事!”弥柒铃咬牙大叫,吓得褚香秀赶忙阻止,却抵不过她再一句: “肯定是弥幺幺给曹教主灌了迷魂汤,所以他才这样是非不分的!” “住口!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弥长丰喝止,他现在两眼猩红,脸都涨得通紫。 弥柒铃委屈回嘴:“爷爷!明明是他们莫名其妙的抓人!您怎么反倒帮起他们来了!” 说罢她又晃了晃始终像个木头的弥舞月:“姐姐你说句话啊!你怎能容忍他们这样欺辱!” 谁知话音才落柳娘就挣脱丫鬟的搀扶,一瘸一拐冲上来一巴掌落在弥舞月脸上:“你哑巴了?你还要叫那毒妇羞辱你到几时!” 第二百五十六章 大白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是呀五-姑娘,你快说句话别叫大家担心了!这件事情肯定不是他们说的那样!” 随着亲近二房的几个人接连跳脚,弥柒铃底气倍增,昂首挺胸指着弥幺幺,嘴里又开始不干不净的骂: “听见了吗?大家都清醒着呢!收起你勾引男人那一套!我们弥家人不吃你这招儿! 趁着这件事情还没闹大,我劝你早些道歉!一旦这件事情传出去,就是你的迷魂汤再管用,曹教主也保不住你这样的恶毒女人!” 弥幺幺只笑,她原本还想看看这些小丑能跳的多高,只是握着自己的那只手上力度逐渐变大…… 曹肃生气了。 为防他为了自己做出什么来,弥幺幺当即开口: “我事先让三婶婶告诉四婶婶,说我要给今晚的宴席下毒。 又在宴席开始之前托三婶婶以保密的身份给在场绝大多数人暗中传信,说,已经有人下了毒。 他们不知道是谁下毒,更不知道目的是什么,在性命安危之际,他们才不会擅自动筷。 但有人是知道这些前提的。消息经四房传出,自然溜进凶手耳中。 凶手知道我下毒,料定我会想尽一切办法让她吃东西,所以提前吃了解药,至此才会吃的如此坦然。” 说完,弥幺幺看向赵仙儿,只笑:“三婶婶今天分别都给谁传了什么信?” 发觉这是个立功的好机会,赵仙儿趾高气扬神气兮兮的就说:“您要下毒的消息只传给了四太太和七姑娘。 晚宴有人下了毒的消息传给了弥家宗亲,以及各房各院的妾室。没有收到任何消息的,除了老太公、八叔,只有二房的柳娘。” 众人再哗然。 弥长丰腔中血脉澎湃,强压着怒意,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弥柒铃势必要给弥舞月洗清“冤屈”,死鸭子嘴硬的就道:“你们故意给我们单独传这则消息,无非就是为了害五姐姐! 你这些胡话还是说给喜欢听这些的人去吧!” 见她这样拼,连自己亲娘花式阻挠都不顾,弥幺幺一时没忍住被逗笑。 这到底是没脑子,还是传说中的只帮亲不帮理? “如果你的五姐姐不是凶手,那她为什么在明知道我要下毒之后还云淡风轻的吃? 一个当众说我手段多的人,难道会相信我没有下毒吗? 还有,说我手段多也好,骂我毒妇也罢,我从来不介意。 但从今往后弥家之人若再敢说阿肃是受了我的蛊惑,怎么死可由不得你们。” 话间弥幺幺笑意渐渐转成杀意,看的众人再不敢多说。 纵然弥柒铃再蒙着眼睛耳朵一味的为弥舞月辩解,其余人也心如明镜了。 “七小姐还请自重,你五姐是不是凶手一查便知。苏绍,传五斋的吕吟来,就在此处查验弥舞月是否吃过流烟散的解药。 立宇,你带九斋其余成员前往弥舞月住处搜查,一根草都不许放过。” 萧弦厉声吩咐,之后对曹肃拱了拱手,满眼无奈:“如您所愿,可以和夫人单独相处了。” 曹宿勾笑,不等弥幺幺从迷糊中抽身,他便横抱起她散形而去。 前脚刚走,柳娘一手揪住弥舞月的发髻就是一顿疯狂掌掴,众人大惊,奋力将她拉扯开来,她却觉得不够解气。 抬手又指着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的人破口大骂: “贱人!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从来都是胳膊肘向外拐的小贱人!你究竟要害我害到什么时候!” “闭嘴吧!还嫌丢人丢的不够大吗!”弥长丰怒吼,一道话出口也没给自己留下继续发作的时间,眼前一黑就晕死了。 众人慌乱间又是一阵骚动。 萧弦始终冷眼盯着他们,见他们想要借着弥长丰晕死一事离开此处,抬手就往门上下了禁术,两手抱怀挂着厉色道: “你们五小姐究竟有没有吃解药,还得调查她清白的人来查验过,你们才可离开。” “凭什么呀?我们又不是凶手,为什么不让我们走?” “让你留下无非是让你们亲眼见证事情的结果,省的日后胡说八道。”萧弦冷冷地说。 像弥家这种人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假如不把事实摆在他们眼前,保不准以后金云城就会传出左监司仗势欺人、无故抓捕良家女子之类的闲话了。 “浮春湖?阿肃带我来这里做什么?”站在树前,弥幺幺探着脖子往里头瞅,穿过这片规整的小树林,就是上次与曹肃见到的地方了。 曹肃只笑,大手一挥这里就变了模样。 树上挂着大小正好的红灯笼,枝头飘着红绸小带,放眼望去整个浮春湖都是一片亮堂。 空气中似乎还跳跃着诱人的香气。 “哇……”弥幺幺惊呆,不禁往前走了几步,才摸上红绸小带,天空突然就炸开几团烟花,引得她没忍住又往前挪移。 在一片较为空旷的站处,她能完整的看到烟花绽开的每一处。 渐渐飘起的孔明灯,好似一片缓慢的浪潮,高低不一的推上夜幕,最后又悄悄的挪移,各奔东西。 弥幺幺不知道曹肃是什么时候走到自己身后的。 只等到他两手环住自己的腰,感受到耳边的温热气息,她才从恍然之间回神。 “这些都是为我准备的吗?”弥幺幺轻轻的吸了一下鼻子,稍侧过脸来看着身后人。 眸光闪烁,就着微红的鼻尖,伴着唇间微微呵出的白团。 曹肃温温一笑,扬手抚了抚她的小耳朵,轻轻推动她的下颚。 唇与唇之间不过十毫。 “阿弥可还喜欢?” 盯着这个满眼温情的男人,她回:“比特别还特别的喜欢。” 语毕主动凑上去—— 还是熟悉的那抹柔软。 咕—— 肚子里一声响雷传出,弥幺幺迅速从贴在一起的唇上离开,羞得脸都红了半圈:“我好像有点饿。” 曹肃只觉不够,附下来又贴了二三秒,这才起开,牵上她的手就往里走:“我有提前为阿弥准备晚宴。” 听着他略为得意的语气,弥幺幺心里的小鹿又是一通乱撞:“阿肃对我,从来都是体贴入微。” 第二百五十七章 甜腻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成功得到心上人的夸奖,曹肃面具之下的笑意险些遮盖不住,轻舔了一下唇,收收小激动。 他决定说些想了几日的情话给他的阿弥听。 谁知话到嘴边,弥幺幺突然问道:“阿肃提前准备了这么多,却又告诉弥家人今晚在弥家过小年。 如果不是我把晚宴闹得乱七八糟,你的心血不就白费了吗?” 硬生生将话咽回肚中,曹肃尴尬笑起:“不管今晚弥家的晚宴成不成,我都会带你来这里的。” “原来如此,总之谢谢阿肃!”弥幺幺嬉笑,说罢就一股劲儿往前冲去。 见状曹肃第一反应给她身上套了一层小小的气墙,以防她摔倒时受伤。 而后他才舒心一笑。 前几日萧弦有向他提起过弥幺幺要流烟散的事,经过他一阵盘查,才从烟花班子里的某个小伙计那儿证实。 投毒的是弥舞月,目的是为嫁祸弥幺幺。 至此他便料定弥幺幺会在小年晚宴动手,又怕她一人所言难以让众人信服。 所以早早的准备好一切,以参加晚宴为由来到她身边,在适当的时候出手,既不抢她的风头,又能做她的后盾帮手。 “你们两个不结婚很难收场啊。”蚊子两手抱在脑后,看着躲在树后偷看的弥幺幺,继续调侃:“你跑的比野猪都快,他不会那么快追上来的。” 话落当即迎来弥幺幺一道怒瞪:“想挨打?” 蚊子撇嘴:“你宁愿自己被骂只会勾引男人,都不愿意让人觉得曹肃是心志不坚为了女人什么都不顾的人。 曹肃又是一边保护你一边维护你的自尊心,对你可是给够了相当多的尊重。 你们从认识到在一起,至今连一个月都不到好吗?短时间内就发展成这种程度,我实在是想不到还有谁比他更适合你了。” 被蚊子一通话说的脸颊烧烫的弥幺幺,一时半刻也只顾着窃喜,丝毫没注意到蚊子说完就用几只爪子拼凑出来的竖中指的动作。 半个时辰后,弥幺幺挺着浑圆的肚皮靠在曹肃怀里,由他给自己擦嘴。 “唔……好饱,阿肃准备的东西都好好吃喔。”眨着一双大眼睛,她又吧唧两下嘴。 闻言曹肃蓦地勾起一道坏笑,凑到她耳边就说:“嫁给我,天天都有好吃的。” 谁知弥幺幺扭头就在他脸上啄了一下,笑嘻嘻回:“下次一定!” “上次阿弥说这句话时,是用作敷衍我关于没有时间限制的吻的请求的。” “嗯……所以呢?” “补上。”说罢曹肃就贴上去,几秒过后他又抬起,眼睛里充满认真: “如果现在补上没有时间限制的吻,那我们就没办法成亲了,还是以后吧。” 弥幺幺噗嗤笑出声。 “不能笑这么大声,我认真的。”曹肃故意逗她,果然才说这话她就笑的更为开心。 至此他心满意足。 天上银河繁盛,投影在才化开一些冰面的浮春湖之上,像一只白玉碗里舀了几点星光。 那一定是给天上的神仙喝的清粥。 烛光之间,是两个忙碌的人。 “前些日子,古月玄观的那位前辈给了我一枚四季春的种子,说是要和心意相通之人一起种下,如此一来,花开再不凋零。” “寒江子前辈?我初次去他的观里就觉着那些桃花树好看极了,他竟给了你种子?怎么不给我呢。” “我的便是阿弥的。” “冬天种进去真的不会冻死吗?” “它能在四季开花,多半是不怕冷的。” “好嘛,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见它长得和道观里的那样繁盛。” …… 两手支着铁锹,弥幺幺盯着地面上那块小小的土包,曹肃贴心的给她擦着额上细汗,后又拿来大氅披在她身上。 只见她沉思良久,忽的抬眼:“等开了春,这里风景就会渐渐的好起来了,到那时人来人往的,万一踩坏了我们的种子怎么办?” 闻言曹肃眉头一紧,这个问题确实是他没有考虑过的。 顿了一会儿,他忽的又笑:“明日我就让玄把浮春湖买下来,从此我们的种子就会被保护起来。” “我觉得这个办法很可行!不如我们给这里改个名字?浮春听起来怪不吉利的。” 弥幺幺激动,时不时就要扬高的音调吵的蚊子在空间里翻来覆去睡不着,这会子恼得趴在尐箩身上写着什么。 尐箩则拿着笔在猪身上涂涂画画,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与嘴里骂骂咧咧的蚊子形成鲜明对比。 “我不大会取名字,这件事就辛苦阿肃啦!嘻嘻。” “不辛苦,等我想到名字就说与你,供你一一挑选。”曹肃温柔回道,话落帮她拉紧快掉下去的大氅,又说: “今日你和须稷结了仇,来日他定会加倍报复,九斋的人如果办事不尽心,我就换别人跟着你。 五斋的吕吟是个年轻姑娘,或许她更适合保护你。不知你是如何想的呢?” “九斋的每一位成员都对我很用心,只是我太随性没什么纪律,所以才出了那么多差池。 不过这些今天我们已经讨论过了,从今往后我定会改了这个毛病,阿肃只管放心吧。” 弥幺幺乖巧的回,说完又觉哪里不对,几秒后脸色都僵了不少,支吾便说:“阿肃怎么知道是我和须稷结了仇……” 明明大家都知道是须稷重伤了她才对。 曹肃只借势将她抱在怀里,把脸藏在她身后方才露出憋了许久的笑,语调倒还似之前那样平缓: “是须稷不长眼冒犯了阿弥,阿弥出手教训理所当然,只不过他天生小气,不比你大度,势必会结下仇的。” 察觉拥着自己的人话里话外都在哄自己开心,弥幺幺只觉得自己掉进了某只小熊心爱的蜂蜜罐子里。 甜腻又幸福。 “还有一事,天司局递上来的新试炼申请册子到了,上面有交代本次试炼前二十名可参加仙盟会大典,试炼之日定在下月初三,阿弥要参加吗?” “要的,书书已经跟我说过啦,不过她说的时候还不知道具体定在什么时候呢。” 第二百五十八章 对话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此话一出,曹肃神色微凝。 什么书书? 扭头看向身边人,见她仰头望着天空,满眼欣喜之情无法藏匿,曹肃不不禁有些着急了。 “阿弥口中的‘书书’,指的是谁?” 星光闪烁,漾在弥幺幺的眼中,自然就纳成一片银河。 “祝天魂师,祝子书呀。” 毫不犹豫的回复,在此等良辰美景之中,竟让一人心神恍惚。 看够了星光,弥幺幺又依偎在曹肃怀中,奔波一整日又经历了一大堆事,困乏之感瞬时于涌入脑中。 打了个哈欠,她终于腾出空隙说正事:“玄可有跟你提起单姑娘的事?” 曹肃还沉在事事都有祝子书的暴击之中,轻轻的应了一声:“我已经让人在查清除恶的魂体的最佳办法了。 必要时我会亲自出手,绝不让这件事给阿弥带来伤害。” “我倒不怕对自己造成什么影响,只是有些担心芷婵。 上次小试炼的第二场,早上出门之前被困在了房间里,凶手不惜动用九机阵也要烧死我。 得以破阵脱离危机时,所造成的伤害是反噬回凶手身上的。 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芷婵体内有个单姑娘,只因一桩陈年旧事怀疑她想杀我报仇。” 说着,弥幺幺脑中闪现出当日事后,芷婵为自己擦手之时,所看见对方手上的大滩血迹。 “当时我为了赶时间去参加试炼,并没有细细追究。只是后来对她多有防备。 再往后我知道了城中干尸案的事情,有在跟她对话时旁敲侧击过,但她总能巧妙做出答复。 那段时间的她和现在的她还是有不小的差别的。” 话间弥幺幺眉头越发紧蹙,不难想到,处在自己防备期的芷婵,是被单姑娘主导着身体的。 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身体的主导权回到了芷婵手中? 听过弥幺幺的话,曹肃越发觉得事情严重,再也顾不得自己吃醋的小心思,凝重开口,道: “她既占据过芷婵身体,就意味着以后还有这种可能的出现。阿弥还是小心些好。 万一哪日她又成功占据身体,处在你身边……将是一个很危险的存在。” 点点头,弥幺幺笑:“我会多多注意的。关于单姑娘的,其实还有一事,她的七个徒弟,除了苟观,还有一个是秦王。 剩下的五个从未现过身,连半点消息都没透出来过。 弥舞月身为弥家五小姐,若非我亲眼看见她祭拜单姑娘,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是她的教徒的。 而她的教徒,正好是为离氏培养。想将她的势力连根拔掉,就得除了离氏,否则还会出现张姑娘李姑娘。 这离氏简直是个毒瘤……” “秦王?他竟是单姑娘的徒弟?”曹肃眸中划过几分诧色。 “没错,他的身份是寒江子前辈为我占卜出来的。”弥幺幺无奈回之。 寒江子是极不情愿透露这些东西的,但就算是他无奈之下透露的一人,都是封川有名有姓的人物。 那些他没有透露的,又会是以什么身份坐在什么高位? “此次霍家主持的商会离氏也在,他们两家若是联手,利益只多不少。 自那夜之后,霍行在金云城就彻底消失,多半是被离氏带走了。具体左监司尚在侦查。 但在这之前东、西锦卫在城内并没有发现他多少踪迹。根据阿弥方才所说,他应该是躲在秦王府了,这样一来,他便也是单姑娘的徒弟。” 曹肃缓缓说道。 蚊子躲在空间里聚精会神的听,见这二人互相交流起信息,急的它连忙用心声提醒道: “让他帮忙查证须稷和西海龙王的关系!快!” 突然被催起下一个话题的进度,弥幺幺思绪被打断一阵,发觉一时半会也想不到什么好的说辞,打了个哈欠,索性说起蚊子所期待的: “龙族向来放肆,但我听书书说起,半年前它们的突然安静兴许和离氏有关。 今天我发现须稷似乎和西海龙宫有什么关系,但他和离氏有血海深仇,背后会不会还牵连着什么更大的东西?” 闻言曹肃忽而一笑,揉了揉弥幺幺的脑瓜:“四方龙王位列仙班,虽属龙族,但和如今的龙族并非一脉。 他们这一脉生来就有仙根仙骨,而现在的龙族是属于妖界的。 千年前他们残害生灵祸乱人间,罪大恶极。后被镇压在封川这片土地,生活在不见天日的泥沼之中。 随着时间推移,封印的威力大不如前,它们又重现于世。好在多年来它们自身的力量也流逝了不少。 早年还有驭兽师驯服龙族成为灵宠,但现在驭兽师几乎绝迹,它们才又嚣张了起来。” 说话间曹肃声音越来越小,话落之时他还不忘把怀中人抱紧。 他知道她睡着了。 蚊子暴怒。 “弥老幺你个恋爱脑!一点救都没了!让打听须稷和西海龙王的奸情!你打听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谁要听龙族的叛逆史!” “西海的老龙王是仙,断不会和须稷那种人成为朋友的。 但他们能有利益往来,只能说明两件,要么是须稷很有钱,要么是老龙王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 见蚊子气得撕咬空气,尐箩伸出肥呼呼的小手将它拢在手心,奶声奶气的说完就咯咯笑道: “英俊哥哥能变大一些吗?小箩儿想跟你玩家家酒。” “休想!” 弥家大堂的吵嚷声时不时就要响一会儿,像极了壶里在煮的水,到达沸点总是憋不出声的。 只是在吕吟掌间灵法催动的变化之下,他们渐渐地冷却了。 弥舞月被几个东锦卫钳着胳膊,眼中犹存的几分不服之色,随着吕吟缓缓从她体内提出的一粒丹药出现,变得黯淡无光。 在场之人身形皆愣。 真情实感的除了气的像个母狒狒的柳娘,就剩哭的不成样的弥柒铃了。 “玄大人,此物是属下从弥舞月体内已经溶解的残渣之中提炼复原的,是不是解药,还需进一步的验证。” 吕吟说道。 第二百五十九章 带走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扬起胳膊,萧弦张开手掌,使出一道灵法包裹在那粒丹药上头,后又下了一道小符印,才对吕吟说道: “妥善收好此物,待到九斋成员取证归来,届时对比一番自然水落石出。” 吕吟领命,当即又将丹药纳入一个透明的小四方盒子里,在众人凝视之下,呈在已经下了保护结界的桌子上。 她知道玄此举是为了向弥家之人证明左监司的清白。 “启禀玄大人!我们在弥舞月房间附近的花园里,找到了一株状态异常的万寿菊!” 立宇进门抱拳禀报道。 弥家众人闻言全数屏息凝神,尤其在弥舞月小脸一瞬变得苍白如纸后,他们越发心慌。 窃窃私语声一时又压制不住。 萧弦鼻尖轻哼,对立宇做了个手势,立宇这就说道起来: “经属下查验,那株万寿菊的根茎里残存大量流烟散!对比过周遭几块的土壤,从冰冻和湿润程度来看,应该是白天才浇过水。 察觉异常,属下又亲自提取突然其中的成分,发现了不少药物残渣。为方便查验,又进行一番复原,将其集成了半颗丹药。” 说着,立宇招呼九斋另一人递上被法术包裹的丹药。 见萧弦点头,他又接着往下说:“除此之外,我们还从弥舞月住处附近俘获了几只灵鸽。 在法术催眠之下,它们已经重新飞过之前的路线! 在九斋其余成员的跟踪之下得知,其中一只灵鸽,曾多次飞往涉事的烟花班子和他们的驻扎客栈!” “很好。”萧弦冷眼扫着弥家众人,扭头就道:“吕吟,将你提炼出来的丹药与立宇送来的互换,查证丹药配方。” 说罢他当即将目光投射在犹如一捧死灰的弥舞月身上,嘴角扬起冷笑便问:“五小姐是打算让他们查明交代给众人,还是亲自认罪呢?” 弥舞月不吭声。 弥柒铃的轻浅哭声还漾在她的耳畔:“姐姐……” 纵使她现在有一堆说辞,却也拿不出一句证明对方清白的话。 良久,弥舞月毫无血色却又紫青的唇勾了勾,眼神里挂着几层冷蔑和讥讽,她道: “是我做的不错,所以呢?你们现在打算给我判个什么刑罚?我无所谓的。” 张嘴吐出的话牵着她无温的笑,吹动嘴角缠着的几根头发丝,狼狈间又有几分可怜劲儿。 可惜在场之人除了弥柒铃,没有哪个敢同情她。 “识时务者为俊杰,五小姐知错能认便是好事。至于你要面临什么刑罚,得奉天司的那位说了才算。” 萧弦冷语回答,他听得出弥舞月在骂左监司。 谁知豁出去的弥舞月突然哈哈大笑,几道之后又轻出一口气,满嘴的挑衅: “奉天司不过是顺从贵司的一条乖狗罢了,我犯到了你们教主夫人手里,该受什么刑罚,不还是她或教主的一句话?” “左监司乃当今圣上专设,上管陛下,下管整个封川。五小姐何以见得你所犯之事配让左监司出手? 是封川的律法无法管治你,还是我们教主和夫人闲的无事可做? 你也只配在下亲自押送至奉天司了。” 萧弦哼笑,说完就转向立宇和吕吟:“查验完毕交代给在场所有人,再一同呈给奉天司,我先带此女去交差了。” “是!” 自打苟观被左监司释放至今,苟观始终保持沉默,除了吃饭喝水,他连嘴都不会张开一秒。 被关起来的这些日子所堆积的各类案件,早就堆成一座小山,谁知他回来后花了一日一夜将这些全部处理完了。 放在往常,案件册子就是堆满了整个衙门他都不会多看一眼,整日里痴迷修炼玩乐,一点正事都不会去做。 直到萧弦押着弥舞月来,衙役禀报过的刹那间,苟观两行眼泪直往下滚,踉踉跄跄的就跑出去迎了。 “玄大人!玄大人!” 听到有人呼唤自己,萧弦回身。不多几秒,只见拐角处闪出来一只疯癫的人影,嘴里还叫着他。 才走进堂中,苟观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许是地面太光,他又因惯性往前滑了一大截儿。 “玄大人!救命啊!”苟观哭嚎道。 萧弦眉头一紧,往后退了一小步,仔细打量起面前之人,灵法在眼前施展,并没有查出他身上有什么脏东西。 至此萧弦有些茫然:“发生什么事了?” 苟观猛吸着鼻子,重重的几道响头磕在地上,双肩耸动道:“下官自离开左监司后一直提心吊胆,随时都做好了死的准备! 怕的是单姑娘在哪日突然找上门来取我性命!可、可下官实在不想死啊玄大人!” 他原以为单姑娘会很快落网的,没想到他离开左监司那天,正好碰上东、西锦卫从紧张巡逻中卸职。 仔细一打听,原来是上头的人吩咐下来不用搜捕单姑娘了。 这样一来他脖子上的脑袋可就不牢靠了。 耳边充斥着苟观的鬼哭狼嚎,萧弦只皱皱眉,他知道苟观为何如此,也没有多想便说: “我可以调东锦卫保护你,但单姑娘一事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简单,如果你真的不想死,那就在她落网之前好好待在奉天司哪都别去。 左监司的东锦卫虽不是什么武林高手,但一条藤保护你对付单姑娘还是绰绰有余的。” 说罢他又很快接上自己下一句:“弥家五小姐弥舞月,你给我看好了,她身上挂着的罪名可多着呢。 除了不准任何人探视之外,一切按照国法处置。若有人来行贿,你若是允了,你的命可就留不到单姑娘来取的时候了。” 苟观大惊,才到嗓子眼的话又狠狠的咽了回去,他原本还想告诉玄,自己所念时日不多,所以这几日过来都是兢兢业业的为民着想。 谁知人家根本没有和他说话的心思,嘴皮子翻得极快,没一会儿就交代清楚,转身又撤了。 盯着被法术禁锢的弥舞月,苟观面色复杂:“得罪了。” 堂内的烛光落在她肿胀的脸上,各种淤青之下是她的冷淡笑意:“姑姑不会容忍背叛自己的人活着的。” 第二百六十章 曹教主他…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左监司,曹肃抱着睡熟的弥幺幺回来之时惊得众人眼睛比平时打了好几倍,虽然怪异,但仔细想想似乎也很正常。 毕竟之前已经有过一回这样的事了。 “传我之命,吩咐天司局,取消祝子书的试炼监察官资格。” 临进门之前,曹肃对门口的一名侍卫说。 侍卫愣住,几秒后连忙拱手。 得此消息,天司局众人摸不着头脑。 江上酉:“曹教主白天才批了申请册子,怎么晚上就改口了?” 杜无量:“定是那弥幺幺撺掇的好事!要不然曹肃好端端的撤了祝子书的监察官之位做什么!” “不应该啊,子书和弥姑娘关系挺不错的……” 对比起天司局的疑惑和愤然,祝家就显得欢乐很多。 巴婉四仰八叉的挂在椅子上,捧着一只玲珑玉环,透过中间的洞盯着祝子书,脸上铺满了幸灾乐祸。 祝子书则端坐在她对面,垂眸凝视着茶盅里的光景,微微上扬的嘴角里夹带着的除了少数轻蔑再看不出其它。 宁儿的目光在这姐妹二人之间反复挪动,祝宴坐在她们正中间,一手扶着额头愣是没有半分喜色。 “流言蜚语那么多,也没有把你和弥幺幺之间的距离劝开多少。现在好了,人家的正房夫君亲自出面杀到你头上了。” 巴婉不可一世的说,语间侃意比挖苦更胜一筹。 见祝子书不搭理自己,她小嘴一撅,索性把玲珑玉环丢给宁儿,挤着眼角的高傲又道: “现在好了,堂堂祝天魂师居然因为一个得不到的女人,被人家的夫君革了职,丢死人了。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咱们祝家可斗不过左监司教主,要不你还是早点退出?” 祝宴一个头似八个大,无奈叹气:“婉儿,你就别说风凉话啦,你姐姐她现在心情不好……” 话音未落,祝子书饮干茶水起身,瞥了一眼巴婉便对着祝宴略略行礼:“时辰不早了,我要回房歇息了。” “我劝你还是珍惜当下的好。”巴婉傲娇道,见祝子书真的抬脚走了,她又怒冲冲望向祝宴:“您从哪里看出来她心情不好?” 祝子书心情不好时才不会是现在这样平淡。 “修儿,那半块聚星石你一定要找回来啊!咱们万仙楼所有的底都押在这上头了,决不能失败!” 床上瘦骨嶙峋的老头抓着云修的手,一面猛咳一面叮嘱,话罢他只觉胸腔里好一阵翻涌直冲喉间。 张嘴即吐出一团带着几点金光的气体。 脱离人体,它很快就凝结起来,等云修拿出小瓶子去收集之时,它已经成了悬浮在空中的一颗金光闪烁的水珠。 “徒弟明白。掌门今日受弥幺幺重创,还是好好养伤,若不尽快恢复,您多年来练的返老还童术就功亏一篑了。” 云修淡淡回答,收好小瓶子又拉过被子给须稷盖上,朱唇轻启:“经此一战,您可有试出她师承何人?” 须稷倒也不嫌丢人,强忍着不适嘿嘿一笑,没有牙的嘴看起来都瘪了不少,他道: “哪里轮得到我试她?那妖女出手我连半点招架都没有,仅一招就让我没有还手之力了。” “当今世上竟还有在这种阶段就有如此修为之人?究竟是如何做到的?”云修不解。 须稷只拍拍他的手背:“这种人,普天之下找不出两个来。不过任凭他们再厉害,境界也还是那么低下,不值一提。 修儿不必放在心里,你只记我将带给你的事情便好。” 说罢他对云修摆摆手,云修行礼退下。 站在门口,仰望着天边的星星,云修心底滋味杂然。 那种人能跳出境界的分划就拥有这般实力,真的需要境界加持吗? 脑中回想着祝子书两个时辰前传来的内容,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放在了怀里的天福锦囊上。 雪都藏在云端,经不得碰。 昨夜不过是风路过时打了个盹,今早金云内外都白了头。 弥幺幺只觉到脚腕上暖了一把,一个激灵猛地就坐起身,突如其来的举动连曹肃都被吓了一跳。 两人四目相对半晌,又一同笑起。 “我见你的脚露在外面,怕冻着了,正想把它塞回被子里,不曾想竟扰了你的好梦。” “我正觉着冷想起来拉被子,竟被阿肃抢先一步。” 曹肃心底一暖,俯下身拿来放在床尾的衣裳给她披上,坐在她身边摸摸她的小脸,笑:“睡好了吗?没有睡醒的话再睡一会儿吧,现在还早。” “你一直都在我身边守着吗?”打了个哈欠,弥幺幺问。 为她擦擦眼角,曹肃才回:“原是这样打算,但顾虑到阿弥的名节,所以天亮了才来。” 闻言弥幺幺低笑,看着窗子外头的光景,天亮到现在最多半个小时,可床边堆着两三摞册子,还有一支快燃尽的烛台。 具体究竟是如何? 她心里明白就好。 扑进对方怀里蹭了蹭,她道:“怎么办,越来越喜欢阿肃了……” 曹肃猛然心动,娶她的念头在这一刻又深了不少。 然而心动的不过几秒,门外的一道传话声就让他心梗: “教主,祝大小姐来了。” 拥在一起的两人迅速分开,异口同声不同调道:“她怎么来了?” 听着弥幺幺的惊喜口吻,曹肃满眼都是诧然。 门外人立即回答:“说是来接夫人去天司局报名。” “什么?” “好耶!” 身边人的欣喜若狂,让曹肃更加迷惑,眼瞧着她迅速下床穿衣,他来不及多想直接按住她的双肩压在床上,目光坚定语气强硬:“不许去。” 床咚! 弥某人猛女羞涩,两手捂着脸又漏着两条缝,娇滴滴的笑道:“人家还没有嫁给你呢!” 意识到自己行为举止过了火,曹肃本想起身,却又想到外头还有祝子书等着,一时怒意上头索性俯身压着她半边身子,脸埋在她肩上就说: “为了阿弥的名节着想,还是不要和祝子书去了,我陪你去也是可以的,队都不用排……” 第二百六十一章 明争暗斗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娇羞一瞬烟消云散,被手盖着的脸上先是一怔,下一秒却又挂上挥不去的笑,兜着差点憋不住的声音,弥幺幺轻轻问: “阿肃这样亲近我,原是吃了书书的醋?” 闻此一言曹肃当即将脸埋得更深:“祝子书虽是女儿身,但城中关于他她的传言极多。 阿弥还是少和她待在一处的好,以免被人嚼舌根。” 料定曹肃担心的正是如此,弥幺幺抬手抱住他的脑袋就是一顿柔柔的嘲笑:“原来我们阿肃也会听信流言,真是稀奇。” 曹肃顿住:“什么流言?” “书书可是有心上人的,正是左监司的玄大人。”弥幺幺得意洋洋的说,语毕从曹肃胳膊之下溜走,一边跑去门口一边继续嘚瑟: “傻眼了吧?哼。” “这件事我倒从未听过,阿弥是从何得知的?”曹肃警惕,坐起身子默默地为她整理被子。 “女孩儿家的心事怎么可能传到大家耳朵里呢?自然是书书亲口告诉我的呀。 不过阿肃你可要保密,这事连玄大人自己都不知道,而且我觉得他们等到时机成熟亲口说出来会更好。” 弥幺幺站在门口轻声回答,说罢拉开房门就对着外头的侍卫吩咐:“麻烦你让书书在会客厅等我,我洗把脸来。” “是,夫人。” “要不是书书来找我,我还没想起来今天就可以报名这档子事。” 弥幺幺自语,丝毫没注意到坐在床边快气晕过去的曹肃。 曹肃虽两眼盯着她,脑子里却想的是无处不在的祝子书,恼火至极又无法发作。 整个早膳吃得也很是憋屈,原本坚持着要跟弥幺幺一起去,却在早膳过后被她的一个吻贿赂。 如今盯着空荡荡的房间,他只有无奈。 “不好意思啊书书,阿肃非要我吃了早饭再走,让你久等啦。”弥幺幺一路小跑到了祝子书面前,头上的簪花和发髻同命相连,一样的摇摇欲坠。 祝子书听过这话眼里只闪过一道弧光,温笑着替她整理起发型:“你这样急匆匆的就来,可有吃饱? 你若因我饿了肚子,我也是于心不忍的。不如我带你去吃王记的包子?那是我最爱的一家,味道极好。” “我们不是要去报名吗?”弥幺幺乖乖坐在那儿,心里只想着有人帮忙梳头真好。 “不急,这次报名期限要到腊月三十,有的是时间。正巧我还没吃早饭,你要是不喜欢包子的话,我还可以带你去吃别的。” 祝子书笑回。 弥幺幺只觉得背后之人温柔,却不知她投给左监司之人的目光里填了多少挑衅。 从底下的人嘴里听过这些小情报,曹肃手里的笔一秒就碎成渣,萧弦也不禁由心底生出惊叹:“这祝子书……是铁了心要和您作对?” 话音刚落,随即就迎来曹肃要杀人的目光。 萧弦乖乖认怂:“您息怒,小的有要事禀报。” “说。” “温尘昨夜递来消息,说离氏的人马兵分三路,分别过了百岁村、褚山和扶灵山,经调查是为了追踪一支清屏堂的队伍。” 说完萧弦快速化出一只十层小妖塔,指着第顶层闪烁着幽幽红光的一颗小珠子又道: “仍是昨夜,途流塔生异……有人拿到了十品妖血。” 闻此语,萦绕在曹肃心头的怒火骤然退散,他缓缓抬眼,落在途流塔第三层,久久未能挪移。 “当今世上存活的十品妖兽,封川境内只有一只……究竟是何方高人杀了它……简直太令人悚然了。”萧弦怔怔地说。 凡是七品以上的妖兽,修炼到九品时便能自行选择修什么道。 若是正道,十品便能飞升成仙,若是邪道,十品即有资格竞争万妖之王。 从古至今想杀了这只妖兽的人,骨头都烂成了渣。却偏偏有人在昨夜杀了这家伙,还是个从未高调宣扬过的。 “若能招募此人为我所用,离氏掌下的那些魔种,便再无出世害人的可能。” 曹肃缓缓说,锁在途流塔顶层的目光里不知不觉多了几分欣然。 多半是名人效应惹的祸。 祝子书和弥幺幺一同抵达天司局不出两分钟,原本排的整齐有序的报名队伍离开散乱。 众人一股脑的围过来,嘴一张就是七八十道不重复的话语,嗡嗡嗡吵得路过此处的路人都要捂着耳朵走。 两位当事人并不放在心上,有说有笑的继续往天司局大门走。 弥幺幺正兴冲冲和祝子书说道以往在古书上的所见所闻,才抬脚要上台阶,却不知是从哪里伸出来的一条腿,愣是绊的弥幺幺打了个踉跄。 若不是祝子书反应迅速拉住她,她定要在这台阶上磕掉几颗牙了! 耳边响着那些人的嗤笑,弥幺幺怒火顿起。 尚未站稳,她便携着杀意恶狠狠回头。眸光凛冽,所扫过的每一个人都感觉自己被抽了一巴掌,笑容也一个接一个的从脸上抹去了。 不过片刻,在场之人鸦雀无声。 没有带头的借势,他们哪敢招惹弥幺幺?她可不仅是弥六小姐,也不止是曹肃心尖宠。 她是从须稷手里活下来的、能搅得弥家天翻地覆的祖宗。 “呵。”瞧着众人都闭了嘴,弥幺幺冷笑,“人群之中若没有笑声,岂不是过于冷清?我见方才就挺热闹,怎么我一回头……你们就不笑了呢?” 谁敢?吃了熊心豹子胆都不敢。 话音才落,弥幺幺就瞥见混在人堆里的某张熟悉面孔,随即又在这些人中环视几遍,俶尔轻笑: “我当是什么不曾碰过面的生人,原来与我有交情的今日也是在的。” 众人茫然,不由得各自看向身边人,腹中疑惑甚多,又不敢出声询问,只得大眼瞪着小眼如此尬着。 忽的,他们只见弥幺幺掌心多了一团不知是什么的灵法团子,还没反应过来,弥幺幺抬手就将其投给自己熟悉的几个面孔。 之后又轻轻用力拉扯,提溜着他们就跳出人群。 那几人自是惶悚,却不知有趣的才在后头。 第二百六十二章 跟幺幺成为一家人吧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小试炼报名那日,你们对我说了许多不体面的话,我原也没打算放过你们,毕竟我记仇。 谁知今天又在这个地方碰到你们,上天赐予的缘分太过美好,真是令人感慨万千。”弥幺幺婉笑。 那几人闻此一言立马慌张,扑通跪地便开始求饶:“六小姐!啊不!教主夫人!您饶了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对您说那些胡话了!” “什么胡话?你对我说了什么吗?我怎么记不得了,不如你重复给我再听一遍?” 此话一出几人脸都僵了,望着弥幺幺那张人畜无害的笑脸,心里已经盘算好下辈子怎么投胎了。 其余人也是心悬一线,他们知道弥幺幺是故意的。 她连那几人的样貌都记得,怎么可能不记得说了什么话? 瞥了一眼太阳,弥幺幺懒得再跟他们浪费时间,只说: “罢了,看在今日我心情好的份上,我就饶了你们。不过你们要是想获得我的原谅,须得在此处说上三日我指定的话。” “请您吩咐!” “我们弥家的老太公认不认我,我也说不上来。但如果有人想认我做姑奶奶,我是一定认的。” 说完她玩味一笑,眼角划过一抹狡黠:“我们今日再相见,也算是旧相识,我就不占你们的便宜。 你们只管说是我弥幺幺的好大儿便是,从此往后我们便是一家人了。” 此话出口众人脸色大变,连她身边的祝子书都没忍住低头勾了笑,更别说那几个跪着的了。 瞧他们跟过了水的老黄瓜似的,弥幺幺故作疑惑:“怎么了?莫非你们不想跟我成为一家人?” 几人咬牙,为保命只得照做:“我是弥幺幺的好大儿……” “算了,既然你们这么生硬,那我也不好强迫你们,否则叫人觉着我欺负你们了。” 说罢弥幺幺转身就走,那几个人一听吓得立马抬高音调,其中一句便是:“我娘弥幺幺要报名参加试炼!预祝我娘夺得魁首!” 弥幺幺不予搭理,几人见状吆喝的更大声,却不知对方脸上奸笑都快摆不下。 祝子书跟上她,笑意藏也藏不住:“没想到幺幺会通过这种方式整治他们,实乃一绝。” “你喜欢?那以后他们也是你的儿子了!” 祝子书猛然脸红,某女却还沉浸在战胜的喜悦之中,得意的尾巴都快翘上天。 听闻祝子书带着弥幺幺进了天司局,杜无量乘风而来,一声怒喝就喝止了正在填写报名信息的弟子: “报名还有半刻才开始!你这会子写什么?谁准你做这些走后门的小动作的!” 知道他是在给自己亮耳朵,弥幺幺憋笑,清了清嗓子便使出毕生最大的敬意,对着眼前人行了一礼,温顺笑道: “晚辈弥幺幺拜见风渐长老,少了礼数规矩冒犯了您,还请您息怒。” 自认为清楚弥幺幺是什么性子的杜无量,经她此举一时半会儿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嘴巴张了片刻才没好气的吐出一句:“你这又是打的什么歪心眼?甭跟我来这套,我可不吃你的招数。” 说罢他原本还想再说什么,却不料被祝子书急切反驳: “风渐长老,是晚辈不想排队带着幺幺使用特权进来的报名的,您若要怪罪还请不要让幺幺受到牵连,子书愿一人承担罪责。” 听过这话杜无量被噎的早茶都差点消化不了,缓了两口粗气,他抬手指着弥幺幺,对祝子书说道: “你怎能跟着这种丫头鬼混?她是什么人现在整个金云谁不知道?人品不好是一方面,背后势力复杂又是一方面,你的前途才是最重要的!” 什么什么? 怎么就牵扯到自个儿的人品了? 弥幺幺小脾气上头,微微扬起下巴不服气就问:“风渐长老这么了解我,倒是说说看,我是什么人?” “你不服?我杜无量专治不服!你、你目无尊长!刁蛮无礼!还……还不干正事!” 杜无量气急胡说一气,一瞬又惹得弥幺幺发笑。 索性两手叉腰故意挑衅道:“就这些吗?我还以为您多了解我呢,不过如此!” “你!你敢跟我顶嘴!” 杜无量怒,却又因她是岁无涯看重之人,以及实在挑不出她什么毛病,没有发落她的理由,遂抓过报名登记册,高高举着就是一道威胁: “你再顶嘴我就撕了你的报名登记!让你参加不了试炼!” 弥幺幺憋笑憋得面色绯红,原来这个暴脾气的老头子是个小孩子心态?突然觉得他有点可爱是怎么回事! 一旁观战的祝子书心路历程也是非一般的大。从一开始满心担忧,后来变成暗暗发笑,心中只想这二人若是成了师徒,必然要疯一个的。 弟子终于忍不住笑出声,谁知下一秒就迎来杜无量一记大巴掌在后脑勺:“有你什么事儿?还不出去给那些饭桶报名?” 语毕他又冷眼瞪着弥幺幺:“名都报了你还赖在这里做什么?” “是我有事相告。”祝子书接话,随后看了看弥幺幺,继续说:“昨夜师父传信告知我,说长老您的七星魂石失窃,让我帮您找回。 经过占察,我推测贼人是进了结界,故而无法确定魂石所在的方位。但我对结界研究甚少,所以想要借天司局密宗阁一用,还望长老成全。” 七星魂石?那是修炼者天劫未过之前的命根子,这也能丢? 疑惑间她不禁的出了声:“贼人偷这东西,明摆着是要你性命……” 杜无量不语,眼中落寞格外明显,顿了几秒只说:“去吧。”言毕离去。 察觉不对弥幺幺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投了求救目光给祝子书,祝子书缓笑,拍拍她的肩头: “风渐长老的亲传弟子与天司局一位比较有前途的师兄叛门私奔了,临走前偷走了他的七星魂石,如今就藏匿在金云之内。 师父劝诫风渐长老早日夺回魂石未果,担心那两个叛徒对长老做出什么事,所以差我出手寻找。” 弥幺幺吃惊,回看向方才杜无量所站之地,诧色-久久不能平复。 第二百六十三章 密宗阁所见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按照杜无量的性子,出了这档子事他不得提着刀杀过去?” 祝子书被逗笑:“琅七是从小被风渐长老养大的,说是徒弟,在他心里更像女儿,至今他还在等着琅七能回来道歉。” “……是我无法理解的情感。”弥幺幺嘟哝。 换作是她,发生这种事情一定会带着八百米大刀亲手剁了对方的脑袋! 蚊子无语:“敢情我给你超强的共情能力,也只能让你共情到弥小幺?” “已经带来很大困扰和很多的麻烦了好吗?”弥幺幺心声回答。 情感障碍这事儿怪不得她,即便是在超新星纪元,她也是孤身一人长大,生命中除了突然出现又仓促消失的四哥再无别人。 漫长又无敌的岁月成就了她的孤傲与狂妄,却从未拥有过半分温情,因为她根本没有体验过。 以至于再厉害的共情能力落在她身上,也无非是个催化剂而已。 密宗阁里原先是有很多人的,不过弥幺幺和祝子书出现后他们都一窝蜂的涌出去了,至此未归。 祝子书专心致志的翻阅着资料书籍,弥幺幺则在其中胡乱溜达,这会子无聊的都不知道干什么才好。 “有在这里等的时间,你干嘛不直接跟她分析一下?看看有可能是什么结界……你知道那么多,难道还害怕被人偷师不成?” 蚊子打着哈欠坐在弥幺幺肩膀上说。 轻叹一口气,弥幺幺扶着一排书架坐下,年久失修的书架稍稍一碰就晃个不停,她也懒得管。 困意涌来,她只歪着脑袋轻抵着书架眯眼休息: “书书自己都说了她对结界没什么研究,要学的东西多着呢,哪里就是我三言两语的分析就教的完的? 这种必备的知识点,还是得全面学习的,单个讲解的话效率低下,实用性也不能发挥到最大化,而且还浪费时间……” 一样的年纪,祝子书要做的事情不比自己少,且每件都是重中之重,自然是没有多少闲暇时间的。 同样要好费时间,与其学得笼统,不如学个精细。 想到这里,弥幺幺放心睡去。 谁知还没睡稳十秒,书架上突然掉下来一本书嗙的一下砸在她脑袋上…… 那书又厚又重,还带着一层陈年老灰,弥幺幺经此暴击,一面揉着脑瓜子还要一面咳嗽,眼泪都呛的夺眶而出。 “幸好没有砸在我脸上,否则我的美貌就要烟消云散了。”自语着,她心里又嘀咕着究竟是什么书差点砸死自己的话。 一时好奇,身子一顷就去捡。 擦擦封面上的灰,借着不大明亮的灯仔细辨认上头所写,她照读道:“骇——世……惊闻的传记?有多骇世惊闻?” 屏息翻开书页,静待灰尘落定,弥幺幺这才继续呼吸,只是上头的字体实在模糊,想要看清楚着实费眼力。 但坚定的好奇心催使在前,她根本放不下。 “师尊递来了一碗药,抚过我倾国倾城的容颜,指尖揩过我的烈焰红唇,眸光深邃的对我说……喝了它,本尊便与你长相厮守。” 照读完这么一段,弥幺幺不禁蹙眉:“蚊英俊,我怎么觉得这个师尊不像个好人呐?” 说完她又继续往下看,读道:“我娇弱又残碎的心,再次碎成一片又一片,想不到师尊他竟如此薄凉……那可是他的骨肉?!” 最后半句弥幺幺语调突变,猛地就盘起腿,也不管灰有多呛鼻,直接捧起书继续往下看,几分钟后气的破口大骂: “这个师尊也太不是人了吧!把这个女孩儿当成什么了!玩物吗?!这个女孩儿也真是笨!人家都这么对待她了,她还要义无反顾的对人家好!” 听到不知哪一排书架后面传出的骂声,祝子书手上动作停了一下,蓦然间只觉得好笑,无奈摇头叹了一口气,又陷入自己的事务中。 “气死我了,什么破书!”弥幺幺继续骂,语毕将手中书放入空间。 事后她才忽然发觉蚊子已有半天没吭声,没忍住又吐槽起来:“蚊英俊?你上哪去了?我跟你说我刚看了一本特别气人的书——” “你看这个。”蚊子出声打断她的话。 闻声望去,弥幺幺这才发现蚊子停在书架最底层,怎奈自己低头也看不着,只得跪趴下顺着蚊子所指的看去。 这一看,差点让她心脏蹦出来。 是一本叫做《金云弥氏录》的书。 弥幺幺看到后几乎一秒就将其拿出,毫不犹豫的翻开,见第一页就写着弥家的先祖之名,也不知怎的,一种不好的预感强压心头,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怀着忐忑的心情,她不放过书上每一处细节每一个字,神经高度紧绷之下,她像个疯魔了的痴人。 小半个时辰过去,她的动作停在某一页再也不动了。 蚊子顺着看去,瞬觉一股窒息感扑面而来。 上头记载着的不过寥寥几句,让弥幺幺脑子里紧绷的弦骤然绷断的内容如下: 弥家家主弥长丰,率领弥家众人,为罪妇褚清月进行堕魔胎、清魔种,以保家国苍生安宁。 此等大义灭亲之魄,受陛下臣民赏识,赏田八十万亩,奉为封川皇粮专户。 啪嗒一滴泪滚在“大义灭亲”这四字之上,溅起的小花里卷了不少灰,不过几秒,书页上接二连三的开了七八朵花,或者更多。 “弥长丰……果然是他!”低吼从紧咬的牙间吐出,伴着薄弱的双肩轻耸,弥幺幺心间又是一道恶寒。 原来她想独吞的弥家家资里,埋着褚清月的一条命。 什么魔胎?什么魔种?好一个大义灭亲。 和离氏狼狈为奸?很好,那就让你们一起共赴黄泉! 感受着弥幺幺心底漫上来的滔天怒意,蚊子忙忙的开口:“之前我们获悉的所有线索里,从未有过褚清月怀了什么魔胎的事。 这一点或许是个给她洗清冤屈的绝佳好机会!你可要把握住了!” 啪,书被弥幺幺合起,上头的积灰被震得乱飞,只听她淡淡回道:“那是自然。” 第二百六十四章 会当凌绝顶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话音尚在空气中飘荡,也不知道打哪儿来的一阵奇香,不知绕过多少里路,直直的冲着弥幺幺来了。 不过她第一反应是闭气。 万一有毒呢?万一被迷晕了呢? 然而下一秒就响起一道慈祥笑声:“弥姑娘莫怕,我是天司局的宗主。” 话罢,在弥幺幺的视角里,四下里卷起波涛似的的尘雾,行动极缓的向她而来,最后竟托着她的脚底飘起。 软绵绵的触感,带她直入尘雾,等她再睁眼时又是一阵奇香。 只是周围环境看的她有些恍惚。 万丈高的的顶峰少说有八九个,在一片白又厚的云层之中巍然耸立,飞鸟翱翔于空,时而坠入云间,时而冲破云海。 本就在挪移的云朵因它们有意或无意的撞击生出一条又一条的缝隙,若在地上看,定能认为是有人往白云里灌了几股子海水。 弥幺幺站在原地不敢轻易动弹。 她就在不到五平米的顶端。 也不知怎的,那些云层似乎给了她一种这是实地的错觉,勾得她哪怕害怕,也总忍不住想迈出去走几步。 “喜欢这里吗?” 风吹来,人形逐渐显现。 盯着江上酉,弥幺幺总算回过半条魂,她有些不可思议的笑了笑,侧过脸看向与自己近在咫尺的云,毫不见外的就说: “这里是真实存在的地方,还是江宗主给我制造的幻境?” 谁知江上酉呵呵笑道:“你是在问我,这些东西是真是假吗?” 歪歪脑袋,弥幺幺带着试探:“好像也差不多?” “这地方确实存在,不过目前只存在我的脑海中,于是我把幻境变得跟我想的相差不多。你觉得这是假的吗? 可万一哪天我真找到了这么一个地方,那这就不是假的了吗?因为这里只是我的幻境啊。” 江上酉一通话出口听得弥幺幺脑子差点没拐过弯,细细回想三四遍才大致跟上他的思维,迟缓开口: “您是想说……真亦是假,假亦是真?” 捋捋胡子,江上酉一手背在身后,侧过身子将目光投在天之尽头的那抹光晕上。 弥幺幺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映入眼帘的是刺目的橘色。 飞鸟从不歇息,忽高忽低的、成群结队的、自在放肆的处处飞着。 又是恍惚—— “我想……我可能分不清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她说。 “时间重要吗?”江上酉回。 或许是这里太过惬意,弥幺幺整颗心都放空了。她不想自己去思考什么,索性坐在地上,鼓足一口气将两腿荡在悬崖边上。 望着被云藏起来的双腿,她瞬觉治愈,晃了晃自己看不见的脚丫子便说: “时间可以推动日升月落,可以复苏山川,又可以让今日的金云城银装素裹,自然是重要的。” 笑着,江上酉也坐下来,学着她的动作荡起腿,整个人看上去像个老顽童。 只听他又问:“那我们是见证时间,还是时间记载我们?” 弥幺幺愣住。 半晌,江上酉扭头来看,瞧她满面呆气,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世上万物自初开之时到毁灭之际,从来都是我们用时间印证万物,故而……是我们认知了时间。” 此话出口弥幺幺心底惬意终于散去,蒙上一层疑惑,她温温的说: “江宗主今日所言,晚辈听得云里雾里。每每觉得听懂了,却又不明白您的言下之意,说起来真的很惭愧。” “不过是我想随便说些什么跟你拉近距离罢了。”江上酉如此回答,弥幺幺自然不信。 但她知道适可而止,一笑而过便问:“所以江宗主邀请我来如此仙境,是为了什么要紧的事? 您但说无妨,晚辈不是那种难以接触又耍泼皮无赖的人。” 闻言江上酉被逗得哈哈大笑:“你是个聪明的孩子!” 说罢他暂且将笑意滤过放在一边,开门见山的就问:“有朝一日你所爱之人陷入困境的话,你会如何?” “既是我之所爱,必当拼死相救。” 弥幺幺的回答,可以说是没有半点停顿思量过的。 “若是你陷入困境,爱你的人拼死相救,你会是何感受?”江上酉再问。 “那我可能会爱上那人。”说罢弥幺幺不由得笑起,在这世上能为自己拼命的,只能是朋友和爱人了。 见她打诨,江上酉无奈又笑:“不管是你爱的,还是你自己,想要不连累别人又不牺牲自己,唯有变得强大。” 强大?弥幺幺心里一惊,原来这位老前辈饶了这么大的圈子,只是为了劝自己承担最大的责任吗…… 沉默良久,飞鸟的叫声划破天空,弥幺幺抬头看去,天边那抹光景还是那样,一点变化都没有。 先是卜西洲,后是寒江子,现在又是江上酉。 这三位前辈,不管是身份地位,还是实力天资,都是强者中的超群绝伦的存在。 可满口满心念叨着世间万物的他们,却先后找上自己,若说心里不平衡,那是一定的。 这和碰瓷有什么区别吗? 心里翻江倒海好一阵,弥幺幺无奈之下又叹了口气,看来自己是逃不过的。 虽然已经在尝试着接受,但主动些总比到最后被迫上阵来的舒坦甘心。 想着,弥幺幺便说:“江宗主,我有个问题想问您,如果您能回答得让我满意,我就答应您。” “且问。” “按部就班的活着,到最后能拥有属于自己的自由吗?” 江上酉沉默,他现在也不大明白身边人具体是什么意思了。 互相打哑谜的感觉很不好,弥幺幺这样想,兀的又是一笑:“您要给我什么报酬呢?” 顿了一瞬,江上酉忽的反应过来,立即就回:“只要你潜心修炼,不管本次试炼结果如何,我都准你进入天司局学习!” 咧咧嘴,弥幺幺无声笑着应下。 这才不是她想要的。 “以后我还能来这里吗?”她问。 江上酉因得到了她的确切答复,这会子高兴不已。听她这么问,想也不想便化出一块菱形小石头,塞给弥幺幺就说: “这是打开这个幻境的钥匙,你且收好,随时都可以来。这儿也是个修心的绝好之地。” 第二百六十五章 小道消息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谢谢江宗主,今天受您邀请来到这里,看了从未见过的风景,听了从未听过的话,对我来说很意义。 不过我该回去了,晚些被书书发现我不在的话,她兴许会着急。” 弥幺幺说,语毕也不容江上酉送自己离开,只握紧石头从悬崖上跳了下去。 并没有她所想象的那种失重感。 下落速度缓慢,她甚至为了看更好的风景在空中翻了个身。 仰躺着,盯着被动上升的云,望着被动变小的鸟,她觉的自己像一片落叶,从那崖上落下,不知要飘去何方。 “幺幺?你醒了?” 才睁眼,弥幺幺就对上祝子书的脸,见对方面上愁色还没褪去就换上了笑颜,她有些慌乱:“我睡着了吗?” 一边起身,祝子书一边笑说:“我差点以为你晕过去了,正打算用灵法唤醒你,你就醒了。” “咳……害书书担心了,对不起啊……”弥幺幺说,稍稍坐起舒展了一下筋骨。 这一觉睡得也太乏备了些。 看了眼自己所在之处,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祝子书学习的地方待着,忙忙起身问道:“我怎么在这里?” “我学完发现你久久没有出声,便在密宗阁里找你,后来发现你在一排书架前头睡着了,担心那里昏暗会有鼠虫,所以把你挪到了这儿。” “谢谢书书……”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给身边人添麻烦了?弥幺幺百思不得其解,话落又觉哪里不对。 回味几番,她大吃一惊:“你这么快就学完了?” 祝子书闻言只笑着摇头:“没有,只是突然收到了云修的回信,所以才找的你。” “云修怎么说?” “他约我们在雪满楼见面。” “雪满楼是做什么的?” “茶楼,听说那里的茶都很香,一直没有机会去一趟,我们现在就出发吧,趁着还没见着他,我能多喝几盅。” 一听祝子书这么说,弥幺幺噗嗤就笑起:“你就讨厌云修讨厌到这种地步了吗?” 祝子书笑。 “幺幺?你怎么从天司局里面出来了?” 才出了天司局大门,排在长队第二位的花眉心里一喜就冲了过来,只话音未落之际,祝子书抬手就挡在弥幺幺面前,淡漠睨着她道: “做什么?” 花眉秀眉轻挑,嘴巴一鼓叉着腰就回:“反正不是找你的,你拦着我做什么?” 见两人气氛不算融洽,弥幺幺笑嘻嘻抓住祝子书的手放下,而后才对花眉做出回复:“书书进去有事要处理,顺便带我报了个名。” 说完她又快速转移话题:“新试炼你也来吗?” 花眉点头:“对呀,虽然我不比某位天魂师厉害,但天司局组织的每一场试炼我都会去。 不过时间久了就会发现,来来去去都是这些人,因为一来二去熟络了,反倒不好在试炼里的动手了。” “大家一起成长也算是不错的经历。”回着,弥幺幺看了看天司局台阶底下还在吆喝的几个“亲儿子”,不禁笑道: “我今天也见着了好几个老熟人。” 花眉知道她所指是何,噗嗤大笑:“真有你的!”说着她冲着一边扬了扬脑袋,头都没回就指着那个方向鬼鬼祟祟的几个人说: “离他们远点儿,没有一个省油的灯,每回试炼我都能碰见他们在那儿叽叽歪歪的说一些屁话。” 追着她所指的方向,弥幺幺和祝子书一并看去,见不远处蹲着几个交头接耳的男的,定睛一看,原是以陆天和董弱为首的八卦小分队。 “他们待在一起能有什么好事?先前陆天还当街嘲讽我呢。” 弥幺幺嘴角挂着讥笑,忽的又想起本次夺得皇商一职的也是他们,心底瞬时泛上一阵恶心。 “陆天从小到大都不是什么好货色。”花眉骂道,“董弱出身书香门第,竟然也跟他厮混在一起,真是丢人。” “臭味相投罢了。”从未插嘴的祝子书突然接话,说罢往前走了一小步,正好卡在花眉和弥幺幺之间。 花眉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顺口就说: “不过这次人家目标远大着呢。听说他们要拿到前二十名投身到安清候麾下。 要我说他们也真是不把安清候放在眼里,人家虽然没什么实权,却也不是什么货色都收的,你说是不是,幺幺?” 弥幺幺只盯着那边发呆。 “怎么了幺幺?”祝子书轻问。 弥幺幺迟缓回神:“我在想怎么没瞧见刘晋跟他们待在一处。” “刘晋虽然是个纨绔,但从不喜欢背后嚼舌根颠三倒四的人,自然不会跟他们待在一起了。 不过今天他没来应该是在处理他们家的生意,听说这个月来他们生意不大好。你怎么关心起他来了?按道理你不该跟傅少容更亲近些吗?” 花眉吊着嘴角坏笑,弥幺幺只跟她随便打了个哈哈,绕开话题又聊了些旁的,总算得以离开。 刘家可是她接下来少说也有一年时间的合作伙伴,刘晋作为先前就被弥幺幺压了一头的人,从他身上下手再合适不过了。 至于傅少容,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如今的傅家是什么局面了。 和她亲近?还是算了。 “方才花眉说陆天他们要投身在安清候那里,可是安清候在招募什么人?此事书书知道吗?” “听说了,是安清候为他的商队招人,据说他们这次回来的商队收成极差,伤亡却不少,所以他想从天司局里挑几个有资质的为他所用。” “喔,收成不好啊。”萧酒意会担心收成好或不好?弥幺幺暗笑。 与祝子书到了雪满楼时,里面宾客欢呼大笑声震耳欲聋。 两手扒着栏杆,透过缝隙往下看去,只见大家都津津有味的盯着堂上那位先生。 他这会子在喝茶。 茶碗轻轻放下,他两手捏着合起来的扇子,一脸玩味的扫着堂上众人,忽的胡子一直,抓起惊堂木啪的一声就拍在桌上,吓得弥幺幺打了个哆嗦。 只听他道:“都道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那弥家五小姐看似温柔贤惠,把她那皮剖开一看。 呀呵!居然是个黑了心烂了肺的毒虫! 第二百六十六章 幺幺惯会演戏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哎呀我这身上怎么这么痒呐?了不得!我原是中了她下的流烟散啦! 哎呦喂我可不想死,我有娇妻尚未进门儿!我得找万仙楼掌门学学他的长生不死术! 您可别笑话我这一把年纪哪儿来的娇妻,嘿,我先前从不老人一族学了个巧宗儿! 什么?您也要去学?那可不成! 这娇妻啊,还得跟着一位大人物的眼光物色,不过您可得小心点儿,别光提眼界儿,还要有自己的本事,否则美娇娘凭什么跟您走啊? 哎呦我今儿个说的可有些太多了,该小心的是我才对!各位姑娘各位爷,千万记着把赏钱放在这柄扇子上头,躲过了风头我就回来取!” 说罢那先生摊开扇子在桌上,两手一拍咻的就没了踪影,众人欢呼声似破锣儿敲的那样响亮。 惊得弥幺幺豁然起来,探了半个身子在栏杆外头想要看个仔细。 祝子书被她这一举动吓得都出了冷汗,抓住她胳膊慌忙就说:“幺幺小心别摔下去了。” “书书你看见了吗?他这样一下那样一下突然就不见了!”弥幺幺惊奇叫道。 语毕她又意犹未尽的看向底下,果真见得看客们排着队的往扇子上放赏钱,一时心里又是一顿佩服。 望着被江湖小把戏唬的一愣一愣的人,祝子书低笑,拿了手边的酥饼递到弥幺幺嘴边:“天下竟有那样厉害的把戏,真是精彩绝伦。” “是吧是吧是吧?!”弥幺幺激动,蚊子挂在她耳边只觉得丢人,一转就回了空间。 尐箩见它回来立马迎上来:“英俊哥哥!我已经给每一只小猪都画过脸谱了!就差你啦!” 蚊子嘴角轻抽:“你几个意思?” “英俊哥哥变大一点嘛,小箩儿想画画!” “你做梦。” “这酥饼竟然是绿豆馅儿的!甜而不腻!超级好吃!书书你快尝一口!”弥幺幺惊喜叫道。 从那位江湖先生离开到现在,她一直处在一个亢奋的阶段。 祝子书不但没觉得她吵,反倒跟着她一起笑,时不时还要递上帕子给她擦擦嘴角,亲的宛如一对爹妈生的。 “想不到祝天魂师还有这样一面?真是叫人意外。”云修的声音从一侧传来,弥幺幺与祝子书同时转头看去。 虽然祝子书一秒冷了脸,但不知为何,这一刻云修心里并没有之前对她的那种厌恶感。 一楼的场子散了,茶客们的注意力也开始云游,几个眼尖的认出云修,目光便跟着他到了现在所站的地方,顿时茶馆里又是一阵哗然。 “这三个人是怎么聚到一起的?!” “弥幺幺和祝子书都能走到一路,云修又算哪门子意外?” “太刺激了……” 动动小耳朵,弥幺幺微微用力,她试图闭上耳朵不听那些聒噪的声音,不过现在看来好像有点做不到。 祝子书并不像云修那样有什么波动,只从案下掏出一只蒲团,扔在桌子一侧,冷冷地道了句:“坐。” 作为宿敌,几秒的客气足以。 云修很快也冷了脸,一面坐下一面就问:“聚星石呢?” 感觉到气氛不大美妙,又加上一群人竖长了耳朵想要偷听,弥幺幺低下头尴尬笑起,抬手就施了个结界,松了半口气便笑看向云修: “云天魂师既这么直接,那我也就不兜圈子了。不过你想要拿到聚星石,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再帮我一个忙。” “弥姑娘请说。”云修客气点头,说完下意识看向祝子书,见她含笑盯着弥幺幺,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就收回视线。 只听弥幺幺道:“我想知道你们万仙楼要聚星石是做什么用的。” 云修沉默,片刻后即说:“我只能告诉弥姑娘,我们要聚星石只是为了修复一样东西,具体是什么……此事涉及众多,恕在下无法相告。” 得此答复弥幺幺快速摇头:“这个回答就够了。” 说罢她从空间取出那半块聚星石放在桌上,却在云修伸手去拿的瞬间将其按在掌下。 在对方疑惑的眼神审视之下,弥幺幺咬咬下唇,片刻之后终于说出口:“我想要云天魂师借我一块聚星石用用。” 云修神色微凝,他明明是来跟弥幺幺拿回这半块聚星石的,怎么东西没拿到,反倒还要搭进去半块? 这是什么道理? 见他神色发生变化,弥幺幺当即就将掌下那半块石头顺回自己面前,一转刚才的清冷面貌,委屈巴巴的就说: “幺幺知道云天魂师是需要这半块聚星石的,可若不是牵扯到家国安宁、黎民百姓,我也不会来为难你……” 说罢她低头掩上眼角,佯装拭泪,云修闻言心都空了一瞬。 究竟发生了什么,才能牵扯这么严重? 心想着,他连忙问:“怎么回事?” 见对方半只脚已经上了自己的贼船,弥幺幺沉默几秒才又开口: “我哥哥麾下的死营将士们,前两日魂归阴司,却不料碰上阴司百鬼阁被毁,他们的记忆全数清空…… 这对生死营来说简直是一场浩劫,我哥哥身为生死营的将军,不但没有将其发扬到更好,反倒毁在了自己手上…… 呜,哥哥伤心事小,生死营的损失直接影响到了整个封川,若是被敌国知道,边境便不得安宁,百姓又要惶惶度日。 故而今日来求云公子,借聚星石修复死营将士们的记忆……” 语毕弥幺幺快速擦干从未出现的眼泪,借势把两眼揉的通红,抬头便用她充满真挚又无辜的双眸,紧盯着云修大概三四分钟,兀的笑道: “思来想去,我也知道云公子是受须稷掌门所托,身后是整个万仙楼的大业,做不得自己的主。 所以就不为难你啦,我回去好好想想,一定还有其他的办法可以补救这个残局。 我哥哥他是天下最勇猛最识人的将军,他不会怪云公子不帮的。封川民风淳朴,百姓们也会知道你的难处。 喏,这半块石头还给你。” 云修呆滞。 道德绑架什么的,对这样的年轻人还是很有用的,弥幺幺暗笑。 第二百六十七章 激出来的真心话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只不过她不怎么提倡这种行为。 因为死营将士们记忆被清除一事泄露出去的话,后果并不会比她用来恐吓云修的好多少。 凝视着弥幺幺重新递到自己面前的聚星石,云修莫名觉得自己胳膊重的抬不起来。 上头好像绑了几百斤的沙袋似的。 弥幺幺知道他心理负担会逐渐增重,也不急着再说什么,脸上倒始终挂着明媚笑意,俨然一副懂事惹人怜的娇软小姑娘。 “家国安宁和修炼者本身就没有什么太大的关联,反正以后都要位列仙班的,管这档子事情只会拖累自己。 你帮了她也不过是积攒福报,可福报这种东西在你修炼的时候是没有丁点作用的。 与其在这里磨磨唧唧的浪费时间,不如出去与我决战。”祝子书突然开口。 弥幺幺心里惊了一下,不过刹那间又平复下来。 观察着云修脸上微微激起的怒色,她有些想笑。 喝了一小口茶,祝子书随即化出自己的玉阙剑,啪嗒一声重重拍在桌上,身子往前一顷,眉梢都挂着嘲讽: “究竟出了什么变故才会如此犹豫不决?云修,别让我看不起你。” 此话一出云修双拳顿握,扭头怒视着她便是一道怼:“你有什么资格看不起我?” 说罢他略微平复心绪,对向弥幺幺就拱了拱手:“弥姑娘,你可能不知道,如今的生死营,乃昔云某先祖所立。 要说家国安宁和修炼者没什么关系,那便是大错特错!” 后面几字被云修咬的死死的,又见他坐端了一些,弥幺幺冲他点头:“云公子有何见解?” “先祖本是天选之人,出生便自带天命,全身二百零六根骨头个个都是仙骨,如此天资岂能不走修炼之路? 他明明可以一举飞升成上神,可那时正值乱世,封川动荡不安,先祖义无反顾的投入军营,成了万千将士中的一员! 时运却从未照顾过他……为了保住家国百姓,他选择跟阴司签订契约,从此封川才得以安宁。 如今世人只知封川历朝历代都是繁荣盛世,又有几人知道,换来家国安宁的云家先祖,在冥界承受着什么样的痛苦。” 说到这里云修哽咽,望着他微红的眼眶,弥幺幺 微微转头看向祝子书,见其眼中神色也较为凝重,心里那些小得意当即散的一干二净。 云溯之的故事她们是知道的。 可云溯之在冥界受什么苦难的事,是她们没有想到过的。 仔细思量一番,似乎也不难想到,像他那样出生就打通所有仙骨的人,定然是神冥二界所争抢的对象。 至于云修所提到的受苦…… 蓦然间弥幺幺只觉得脊背发凉。 从客观角度来说,云溯之自带的二百零六根仙骨只有一个可能——他是从下凡历劫的仙。 如此一来,神冥二界的人便都是知道他的真实来历的。 所以当他去阴司请求援助的时候……阴司那么爽快是为了让他为冥界所用! 再加上云修方才说的,时运从未照顾过云溯之,那在他身上发生的一切会不会都是冥界暗箱操作? 脑洞越开越大,事实究竟如何不能得知,倒是把弥幺幺自个儿吓得不轻。 蚊子无语:“冥界插手人间的事情那是违背天规的,堂堂冥界界主,何苦为了一个大佬去换一个万劫不复的下场? 大佬换到了他也该下岗了,阴谋论的话是真不至于,你有那怀疑别人的心思不如想想怎么摆脱自己的恋爱脑吧。” 果然,蚊子一出手就将弥幺幺的思绪拉回正轨。 “我云氏先祖,正是愿意为了家国天下百姓安宁放弃自己修成正果的英雄。” 说着云修端起茶杯,借着敬弥幺幺的动作把杯子推到她手上。 之后微微使力,直到她拿着聚星石的手缩回去些,才举杯一饮而尽,道: “弥姑娘,云某资质虽远不及先祖分毫,心智虽不如先祖坚定果断,但我的心绝对和先祖一样! 那百姓家中供奉的神,正是我等修炼者要成为的!如果没有以救天下苍生为己任的心,还修什么正道、成什么正果? 今日云某若弃家国百姓于不顾,那便是愧对先祖枉为人了!” 言毕云修狠狠睨了一眼祝子书,放下茶杯取出自己的天福锦囊,放在掌心里摩挲好一阵,说: “这里面装的,是我的一位妹妹。我们幼时相识,她的家人对她不好。 起初我还能帮扶她一把,后来我搬走,接着又入了万仙楼,从此就与她断了联系。 多年来我一直担心她过得不好,后来终于找到她,可她已经被家人卖进了春香楼。 但我还没来得及给她赎身,我们掌门便要我取回我的聚星石……之后的事情弥姑娘已经知道了。” 盯着天福锦囊,对于眼前人说的话,弥幺幺心里已经有了底。 只听云修继续说:“我已经有了七星魂石,聚星石对我而言其实没有多大作用,将它送给弥将军是完全可以的。 但它对玉藻非常重要,以及我的身份原因,只能弥姑娘亲自向她讨要了。” “好,不过我个人认为,你或许该以那位邻家姐姐的身份,给玉藻写一封信。”弥幺幺笑说。 云修与祝子书一并愣住。 就连能时时刻刻窃听她心思的蚊子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你怎么答应的这么干脆?” “弥姑娘……”话才开口又被云修咽下去,他不太清楚自己想问什么。 “既然云公子有自己的大业要完成,玉藻姑娘心念的又是她的邻家姐姐,这封信就算是对你们之间的交代了。” 弥幺幺又笑,捧起茶杯对着眼前人稍稍举起,盈盈的笑容好似春风,温温的。 简简单单的一段话,却听的祝子书云里雾里,她有些不明白。 兴许是猜到了她想不通,已经理解其中意的云修别过脸就是一顿嘲讽: “祝天魂师可得把握好时机,莫要等人家什么时候也给你这么一封信。拿出你平日里的高傲来,别叫我看不起你。” 第二百六十八章 三无少女罢了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此话一出祝子书一把抓上玉阙,等弥幺幺反应过来时剑已经架在云修脖子上了。 “你有什么资格看不起我?”冷厉无温的话从她嘴里蹦出来,充满杀气的氛围再现江湖,也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只是这段对话怎么那么耳熟呢? 云修只冷哼一声,抬指压下脖子上的剑,一脸看戏的表情又说:“看样子你这下是听懂了?” “休要多言,明日与我决一死战。”漠然又阴鸷的目光由祝子书投射出来,弥幺幺手心里都捏了一把汗。 谁知劝阻的言辞还么组织好,就听云修笑道:“老时间老地方,老规矩,等着俯首称臣吧。” 弥幺幺汗颜,这两人到底是真对头还是假冤家…… “那什么,云公子,天福锦囊我就收下了,你回去写好信传给我,明天之前给我即可。 我得先找个合适的地方和说辞把玉藻姑娘安抚好。聚星石的事情谢谢你了,我还有事先回去了,再会。” 说着弥幺幺就拿过天福锦囊想要带着祝子书走,谁知打断那二人僵硬氛围的并不是她自以为的切开话题。 “弥姑娘怎么认得这个东西?”云修惊讶问道。 弥幺幺还沉在他们刚才的斗气之中,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只身形迟疑了一阵:“什么?” “这天福锦囊只有高阶修炼者才拥有,一般人并不会看出它和普通囊袋的不同之处,弥姑娘怎么会认得它?” 云修直说起自己的好奇之处,却又在话出口的瞬间明白自己措辞不当,连忙起身对着眼前人行了一礼: “对不起弥姑娘,是云某说话不过脑子。我想表达的并不是看低你的意思……还请你不要生气。” 闻言弥幺幺目光呆滞的摇头,表情里却有一丝尴尬,看了眼也已起身的祝子书,她才缓缓开口: “我没有往心里去,云公子也不必这样小心翼翼的,我知道你没有坏心思。 至于这个天福锦囊,是我小时候在我娘哪里看到过的。咳,她教了我蛮多的。” “原来如此……”云修满面歉意的回笑,看到祝子书眼中鄙夷更甚: “云天魂师还有什么不知道的,最好趁着这个时候好好问问我们幺幺,错过了可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听过这话云修狠狠斜了她一眼,很快又恭敬温顺的对弥幺幺开了口: “云某确有一事想要请教弥姑娘,还请弥姑娘为我解惑。” “连你都不知道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呀……”弥幺幺脸上尬色更上一层,不自在的挠挠鬓角又示意二人坐下,才笑: “不过阿肃见多识广,我可以带回去向他请教,云公子不必这样为难,只管说罢。” 蚊子闻此语又惊,这还是它认识的那个弥幺幺吗?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谦虚客气了? “闭嘴我听得到。”弥幺幺心声骂道。 话落抬眼瞧向云修,见他羞愧的耳朵都红了大半只,心里瞬时敲响警钟。 “不能狂妄”这四个字现在已经刻在了她心头。 “云某想知道……弥姑娘是如何在当前境界就有那般惊人的修为的?”说完云修突觉不对劲,又连忙改口:“又或者是实力?” 昨晚他在封川修为榜上查了大半夜,重复几次排查,是确定没有出现弥幺幺这个名字的。 所以她究竟是怎么做到,既没有境界又没有修为,却有吊打自家掌门的实力的? 当然是开外挂啦。 弥幺幺心想,不过她才不会就这样说出来,毕竟就算自己说了他也不会明白,到底什么是外挂。 “这个嘛……”可如果不如实招来,连她自己都想不到扯一个什么样的谎来圆这件事。 现在的她离了外挂的话半点实力都没有,这一点从昨天被人追杀差点丢了小命就能看出来。 没有修为,没有境界,更没有实力。 妥妥的三无少女。 拿什么理由,才能让云修这个与祝子书并肩的男人信服? 做梦吗? “其实是我娘临死之前往我体内转移了灵力,修补了我的灵根,我是继承了她的一部分能力的。 但因为我多年来生存幻境很艰险没有办法修炼,所以我的境界才这么低,修为也没有提上去多少。 而且因为我不太能驾驭的了我娘的灵力,所以很多时候我都只有挨打的份儿。” 照读着蚊子编好上传到大脑的话,弥幺幺还不忘在说话间加上一些小表情。 看起来又为难又尴尬,同时又云淡风轻的笑一笑。 云修听得极为认真,等她说完还没来得及感慨什么,祝子书一道冷话就刺入他的耳朵里: “从今往后你便能知道,什么叫做不该问的别问。” “祝子书,今日我再三对你忍让是为了给弥姑娘面子,我劝你不要得寸进尺。”云修怒道。 “哦?没想到我们幺幺的面子竟然这么大,能让万仙楼下一任掌门对我客气,也算是我们幺幺的造化了。” 祝子书冷蔑笑答。 弥幺幺道喜一口冷气,抬手一挥破了结界,笑呵呵的对云修说道:“云公子别忘了我们说好的事情,我们先走一步,告辞。” 说罢牵上祝子书就撤,却不料祝子书两步迈开比她小跑还快几分,不过几步她就成了被牵着的那位。 “书书怎么了?可是我方才对云修太和善了?”跟着祝子书身后,弥幺幺灰溜溜的问。 祝子书不语。 出了茶楼,弥幺幺被牵着一路直走,最终她们在一条小巷子里停下。 望着前面对堵死的路,回头又看了看城中河,再看看一脸严肃的祝子书,弥幺幺莫名起了鸡皮疙瘩。 这里路人是比较少的,她要做什么?不会要杀人灭口吧?! 依旧丰富的内心戏才冒头,下一秒祝子书就按上她的肩头,开口即说: “幺幺,今日你告诉云修的事情,往后再不可告诉其他人了。” “啊?”弥幺幺呆住。 看了一眼巷子口,祝子书的神色显然比刚才还要凝重几分,只听她压低声音就说:“此事关乎你的性命……” 第二百六十九章 对书书の感谢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恕我冒犯,关于你母亲的事情,想必你是知道的。” “如果让奸人知道了你的特殊之处,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的伤害你。 世上坏人很多,在你遇到危险的时候,我无法保证每一回都及时出现。” 说着,按在弥幺幺肩上的手又多了几分力。 呆呆的凝视着眼前人,她有些不知所措。 拧了拧眉,祝子书思量一阵又说:“幸而云修不是那等奸佞小人,他知道了也不会对你做什么。 但你一定要答应我,从今往后再不说给任何人了,好吗?” “……好,谢谢书书提醒,我记住了。”弥幺幺轻轻的说,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她明白祝子书是真关心,但架不住自己说的不过是随口胡扯的。 现在对方这么担心她,她反倒不敢说实话了。 云修之所以能成为祝子书的死对头,不仅仅是他们是实力差不多,更多的是思想上的一致,从而才导致了同“性”排斥。 所以如果实话相告,祝子书一定会像他一样问自己,到了那个时候又该如何解释? 这是个恶性死循环。 弥幺幺心想道。 缓了缓心绪,她两手叠放在身前,往墙上一靠就笑:“看在你总帮我的份上,我决定送你一件礼物。” 闻此一言祝子书果真被转移了注意力,脸上神色也柔和不少:“帮助幺幺,是我的天经地义。不知幺幺要送我什么礼物?” “嘻,是我娘给我留下的一本关于结界的书,回头等我找出来擦擦干净再给你。”弥幺幺笑答。 谁知听过这话,祝子书才舒展开来不过半分钟的眉毛又拧成一团: “既是你母亲留给你的东西,我怎么能收呢?幺幺还是自己留着吧。” 语毕她顿了一下,怕弥幺幺不开心,又缓了缓笑,说:“那是你们母女之间在这世上的牵连之物,留着也算是个念想。” 见她这般小心回答,弥幺幺的笑不禁从嘴角溢出:“那书是我娘当初用来教我和我师兄的。 一共有三份,除了我师兄,咱们一人一份,没关系的。” “竟是如此吗……”祝子书略微疑惑,却在弥幺幺的笑容之间放下多余的想法,一面点头一面应下: “如此的话,那我就先口头收下了。我现在已经开始期待幺幺亲手送给我的那天到来了。” 哪有什么褚清月留下的结界的书,就算真有那还能落在弥小幺手里了? 想到这里弥幺幺心里慌张一瞬,又面不改色的说: “咳,主要是我比较邋遢,很多东西都不记得放在哪里了……书书耐心等待即可,我会尽快找到的!” “我不着急。”祝子书陪笑,而后抬手念咒,不过眨眼功夫就召唤出自己的万圣莲阵法。 盯着阵法上很多地方错乱流通的真气,祝子书尴尬的抿了一下唇: “幺幺教的办法很是牢靠,是我愚笨,至今还未将其中奥妙参透,让你见笑了。” 摇头摇得似拨浪鼓,弥幺幺连连摆手:“没有,你原本修炼的是正通之法,我教你的又是逆通。 这二者之间本就相克,短时间内达到这种程度已经很厉害了。况且书书是怎样的姿势我是知道的…… 你不用太顾及我的感受,处处都照顾我的话,我才会觉得你看不起我呢。” 一听她这么说,祝子书当即往后退了一步拱手就回:“抱歉幺幺,是我思虑不周了。” 弥幺幺憋笑,抬手压下她拱起来的拳头:“都是姑娘家不必行这种礼节,况且我们是朋友,还这样拘谨的话多半是见外了。” 说罢她又晃了晃脑袋,将垂在自己脸旁的头发晃去一边,继续说:“书书突然召唤万圣莲,是要带我去哪里呀?” “噢,没有。是我突然想起还有要事处理,无法抽空送你回家,又担心你在路上再遇歹徒,所以才打算用阵法把你传送回去。” “书书总是这样贴心,谢谢你!”弥幺幺激动,话间自觉来到阵法中间站好。 祝子书会心一笑,素手轻动就用灵法催动法阵,不过几秒弥幺幺就在逐渐缩小只至一颗巴掌大的法球里,随着光流被传送走了。 目送她离开,祝子书脸上笑意顿收,眼中颜色也肃冷许多,起身运着灵法便往一个方向飞去了。 “所以你打算从哪给祝子书搞一本书来?事先说明,空间里的藏书楼是不会收集这种小儿科的书的。” 斜视着比自己体型没大多少的弥幺幺,蚊子幽幽的说。 就算藏书楼里有,它也绝不会同意让她带给祝子书的。 因为空间里的所有设施,按道理来说都该是开通vip才能使用的,可偏偏摊上了弥幺幺这么个宿主…… 至此它不仅没能与宿主签订霸王条款不说,还在对方的各种威胁压榨之下损失了不知道多少个亿。 要是再放任她带东西出去随便送人,那以后还得了? 心想到这里,蚊子又悄悄的看了一眼弥幺幺,见她面上倍显失落,它这才对锁定心声不被窃听的功能放了心。 “那你能帮我速记一本吗?结界我精通的很,我说你记的话很快就能做一本书出来了……” “不能,因为小箩儿的无知差点搞崩系统,所以现在有很多功能都是无法正常使用的。” 不等弥幺幺说完,蚊子斩钉截铁的就拒绝了她,还顺势把锅扣在了尐箩头上。 “……看来我得找个借口让立宇他们给我帮忙了。” 说罢弥幺幺往后一躺,见蚊子不吭声,扭头看去,眉头突皱:“蚊英俊。” “嗯?” “变小。” “为什么?” “因为我的体型现在跟你差不多大,我看见你非常膈应。”弥幺幺认真脸。 蚊子嘴角轻抽:“还有不到三十秒就到弥家了,这三十秒能膈应死你?” 语毕它迅速躲入空间,仓皇而逃的样子惹得弥幺幺笑出声。 每次怼完弥幺幺它都会第一时间藏起来,但这次它似乎没反应过来一点。 在阵法里它和她的体型相差不多,弥幺幺根本没办法拍它。 第二百七十章 狗狗队再添一员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缓了一口气,蚊子心里嘟哝着不知道什么的话,忽觉背后有人靠近,条件反射蹦出去好远,再回头才发现是尐箩。 “做什么?知不知道龙吓蚊会死蚊的?”蚊子没好气的抚着自己的心口说。 尐箩只歪歪脑袋,眼神里多的是不解。 只见她嘴角往后勾勾,蹙着眉头,两只小胖手放在小肚子前头抠着就说: “英俊哥哥不是早就把我们的家修好了么?为什么要告诉姑奶奶是……” “闭嘴。”蚊子惊悚叫停,下一秒冲到尐箩眼睛前面就压低声音说道: “看在我这两天被你画成大花脸的份上,不准告诉弥幺幺!” “唔……骗姑奶奶是不好的,她知道了的话一定会非常生气的,上次她揪我的角揪的我特别疼……” 尐箩委屈的说,语毕下意识抬起小手捂上自己的脑瓜子。 听着她这副奶生生的口吻,蚊子恼得好一阵抓狂。 几秒后—— 尐箩跪坐在石头上,手里拿着一堆油彩往眼前这只惊天巨蚊脸上抹,一边嬉笑一边哼哼唧唧: “只要我们一起保密,姑奶奶就不会知道啦。” 蚊子:“……你最好保密。” 法球抵达弥家,落在弥家大门进去的院子里,才逐渐变回法阵模样。 在一众人的观望之中,弥幺幺也恢复原来的体型。 众人恍然。 那不是祝大小姐的阵法么?怎么会带着自己家的祖宗回来?这位祖宗昨儿不是被左监司那位大人物带走了? 疑惑和好奇虽多,但无一人敢不要命的胡说。 “小姐!小姐你终于回来了!出大事了!” 还是熟悉的院门口,还是熟悉的不好了。 弥幺幺深吸一口气,在心态爆-炸的边缘疯狂徘徊。 忽的,院子里窜出一道身影直奔她而来,在其之后,还跟着一个瘸子——柳娘。 “六小姐救命啊!弥柳氏疯掉了!”赵仙儿哇哇大叫。 柳娘手里拎着一把粗斧头,一瘸一拐但行动极快,不过十几步就要冲到弥幺幺脸上,吓得赵仙儿放声大叫。 芷婵反应迅速,往前两步挡在弥幺幺身前,还没站稳就被她护着的人一把拉开。 下一秒弥幺幺便一脚踹开了柳娘,同时召出御魂剑放出一道剑气。 就在柳娘想捡起斧头的瞬间使其碎成残渣:“二婶婶这是作的什么妖?莫不是你也想进奉天司的大牢里转一转?” “弥幺幺!你这个贱人!你害我害的好惨!” 柳娘咬死牙关铆足了劲儿就扑来,谁知弥幺幺往过一闪,反手擒拿住她,手上力气使出去九分,冷声就道: “你最好不要用骂弥舞月的话来骂我,我这人生来耳根子浅又爱干净听不得这些混账话。 你若是执意想要用此等污言秽语来脏我的耳朵,我可是有不少办法来管治你的!” “呸!老娘今天就是丢了这条性命,也定要你个狗娘养的和你的这群狗杂碎们付出代价! 你们害我在弥家抬不起头!那我就拉着你们一起给我陪葬!” 柳娘仍旧满嘴喷粪的叫嚣着。 闻此一言弥幺幺原先还没有的怒气瞬时冒出,手上力度又加大一分,眼中的杀意喷薄而出: “你或是不知死字怎么写?”说罢,手里握着的御魂剑被她狠狠刺入柳娘那只有伤的脚。 在被惨叫声划破耳膜的众人的凝望之中,破体而出的剑身被血染得通红。 紧接着又生出幽幽蓝光——它与血和在一起,二者搭配所成的紫色在这种氛围之中更显诡异。 “不愧是褚清月那个贱人所生!你既有如此本事,何不直接杀了我…… 呵哈哈哈哈!你怕了?你怕的该是自己身为魔种余孽……迟早会被剿杀的困境!” 柳娘还是那样的不知死活。 “杀了她!”赵仙儿大叫,此时她正躲在芷婵身后。 “你别以为你认了个好主子就可以高枕无忧!就算你能苟活下去,你三房这一脉……哈哈哈!还不是要靠一个庶子支撑?!” “你——”赵仙儿本想回怼什么的,可柳娘话音才落,弥幺幺那道锐冷的眸光便如飞箭一样投射过来。 任凭那眼神落在谁身上都是无法承受的。 原来那书上看到的什么魔胎魔种的事,弥家人真的知道。 所以先前不管自己怎么问,这些人都闭口不提的原因,是这个? 弥幺幺心想。 大义灭亲这四个字莫名又在脑中闪过,怒气一时被推上最高处—— 咔哒。 插在柳娘脚踝里的御魂剑轻转,疼的她又是一道惨叫,这回的痛击让她连叫声都绵弱了不少。 咔。 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紧随其后的还有柳娘的一道沉闷痛喘,以及芷婵与赵仙儿的惊呼。 …… 松开手上力气,弥幺幺狠狠将昏死过去的柳娘扔在地上。 随即用御魂剑刺挑起她被砍下的、血淋淋的脚,嗤笑一声丢在她嘴边。 小手打出的响指很是清脆。 一团灵法在地面上卷过,消失殆尽之时众人再定睛看去,哪还有柳娘的身影? 取而代之的是一只三条腿的狗。 用灵法清除着剑上的污秽,弥幺幺直勾勾盯着狗嘴边的骨头,音色倦懒: “通知大房里的王姨娘过来将这只狗领走。顺带告诉她,从今往后,这只狗就由她好生照看着了。 日后我是要让它看院的,若有照顾不周的地方,我可不依。” “……是。”芷婵声色颤抖的应着,话落当即要走,却被弥幺幺叫住: “芷婵帮我准备热水沐浴,晚些我是要去见爷爷的,他年纪大了,我沾一身污臭的血腥味儿总归是不好的。” 芷婵连忙再应:“知道了……那我叫小厮去给王姨娘传话……” 弥幺幺只笑。 芷婵仍觉后怕,却又不知她何故发笑,颤着声儿就抬头,这才发现自家小姐直勾勾盯着自己身边的赵仙儿。 “除了芷婵,独三婶婶将这些看得最清楚,不若就劳烦婶婶亲自跑上一趟吧。” 听到这个命令,赵仙儿心里咯噔一声,咽了几口唾沫,道:“多谢六小姐救命之恩……我、我这就去。” 第二百七十一章 掌院有点不可理喻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说罢一刻不敢停留,踉踉跄跄慌慌张张的就跑的没了影。 见状芷婵也要告退,不料再次被弥幺幺叫下:“立宇和苏绍人呢?” 楞了一会儿,芷婵缓缓回身:“听廊上的人来传报,说是带着九斋的人回了秘辛院。 好像是什么掌院传召……我也没听太清楚。 不过他们临走前有跟我交代过,说是若小姐回来了他们还未归,就去调一队东锦卫来保护你。” 说到这里芷婵忽然才反应过来,拍了一把脑袋就急切切的自语道:“对啊!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小姐!我得先去调东锦卫来保护你! 给你准备热水的事情可能会耽搁一会儿,不如我就托人为你准备,如何?” 看着她一副又急又怂的样子,弥幺幺心情好了不少,微微一笑: “那就等你忙完回来为我准备一身干净的衣裳吧,沐浴的事情先放一放。” “好!” 泡在空间的小河里,弥幺幺只漏了一颗脑袋在水面。 望着岸上和尐箩一般高甚至高出一个头的蚊子,她心里直犯恶心。 蚊子这种生物本就不可爱,即便蚊英俊现在是机械外观,可这么大一号硬生生杵在那儿,怎么看都让人觉着膈应。 “弥老幺,安心洗你的澡能行吗?我听得到你在心里编排我!”蚊子怒气冲冲的叫起来。 平日里它说话时的小动作很多,生气时张牙舞爪的样子最是可爱。 可…… 现在的它高高举起胳膊…… 怎么看都像个傻子…… 特别丑的那种傻子。 “弥幺幺!” 在它的怒吼之下,弥幺幺一脸嫌弃的眯上眼,憋了一口气潜入水中再不去想岸上那只惊悚的鬼东西。 祁云观后面的山脉上,某一片树林里,此刻狂风大作。 一抹青光白影穿梭在十八个呼啸的狂风风眼之中,即便是有结界罩在这片区域,也不能阻止枯枝们被卷的疯狂拍打同伴。 时不时就被暴风摧断的树枝满天乱飞,每一次从树上脱离,它们都铆足了劲儿想要刺穿风眼里那人的血肉。 但一百次里也只有一次命中。 “我已经有了七星魂石,聚星石对我而言其实没有多大作用。” 脑中重复的话一遍又一遍出现,稍微一个走神,风眼里藏匿的利刃就划破了祝子书的腿。 那利刃上是淬了剧毒的。 刺痛与冰冻感迅速蔓延开来,不等祝子书离开这个风眼,一支枯枝便从她身后飞速冲来,瞬时刺穿了她的手臂。 两处重伤鲜血四溢,待到她施展灵法撤掉这里的试炼,半边身子都没了知觉。 尽管心中躁郁难以平息,她还是得将这些东西暂时抛在脑后。 凭着剩下半边身子能使出的力度,她缓缓坐下,旋即单手运法,召出魂石,使其缓缓深空,挪移到自己头顶正上方…… “掌院,您这个要求,不论是对九斋,还是一斋,都很不公平。”立宇两手垂在身侧,微微弯腰说。 上了新漆的地板光泽度饱满,在满阁大面积摆放的烛台照耀下,人影投在地板上也不难。 不过是有些模糊。 “立斋主说的在理。”一斋的某人吭声,随即又说:“从秘辛院成立以来,每个斋的成员都是固定的。 即便是后来又成立的十一斋到十三斋,他们的每一个人都是教主和玄大人亲自选来分配在一起的。 我们霍斋主确实犯了事,您大可以再向上头申请换一个人来加入我们,之后不管谁做新的斋主也都不是问题。 可您现在叫我们一斋和九斋合并,这算是怎么一回事?” 一长串话出口,好似石沉大海。 背对着他们的陆成君始终不言语,寂静的阁中空有一斋各位无奈又恼火的叹息声。 九斋成员也是面面相觑,这件事若是成了,一斋那群暴脾气往后还不得掀了自己斋里的房顶? 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苏绍也有些站不住,微微弯下身子,说: “掌院,不是我们两斋的人要跟你作对。各个斋从建立的时候就有了明确的分工,大家负责的和擅长的各不相同。 如今您要我们两斋合并,首先要考虑的便是我们往后该如何分工或是行动的问题。 一斋在霍斋主的带领之下,给其它各斋充当了无数次的先行者,他们的魂早就拴在一起了……” “连点变通都做不到,要你们又有何用?倘若哪天秘辛院里某个斋的人突然死绝了,你们是不是连饭都不会吃了?” 沉稳又带有些许磁性的声音从陆成君那儿传来,生生的切断了苏绍的话。 闻言苏绍迅速将头埋的更低,就连一斋那边窸窸窣窣的声音都消失了。 冷哼一道,陆成君缓缓转身,乜斜着众人,脸上颜色很不和善。 只见他微微低下左边肩头,抓来一本册子翻了几页,随即又合上,动作缓慢的将其卷起,握在手心里便在原地踱步。 气氛莫名变得压抑。 忽的,陆成君抬手,用手中物指着苏绍,很快又挪向立宇,立宇瞬时低头拱手。 只听他道:“万仙楼,乃是封川之内唯一一个可以和天司局相提并论的门派。 其门下弟子个个出色,从来都是四海八荒内受人追捧的对象。封川所出的天魂道人也有多半来自万仙楼。 可就是这样的名门正派,也有被人诋毁的时候。” 听过这话立宇抬头,面色凝重:“掌院所言,立宇不能理解,还请您解说一番。” 陆成君这话的意思,明摆着是在映射弥幺幺。 在场众人不傻,大家都听得出来。 见有人对自己提出质疑,陆成君眸光一凌,将自己手中之物直接抛向立宇,没好气的就说: “正中间夹着下午才送来的一封信,你自己看。” 什么信?莫不是有人状告六小姐的? 立宇和苏绍对视一眼,心中同时有了这个想法。 很快,他们一起翻开书页,从中取出一封信,在涌过来的一斋全体和九斋全员注视中,所有人的神色都凝固了。 第二百七十二章 又是一波母女翻脸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褚清月从被抓到行刑之前,从来都被关押在大牢里,教主夫人彼时年幼,如何能够进入大牢接受她的灵力传输?” 立宇怒道。 “况且褚清月行刑当日请的是八荒火雷,若不是她那强大的灵力护体,她早该在第一道火雷降落时死了!” 苏绍接话补充,两人一前一后的回怼让陆成君面上阴郁更甚,他只怒喝道: “你怎知她不是因为魔气护体呢!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勾结魔种,怎么到了你们这里,她就一定是灵力护体?” 钻钻拳头,立宇本还要再说什么,苏绍一把按住他的肩膀,暗暗摇头示意,他这才得以作罢。 陆成君倒是气的不轻,原地踱步的速度更快: “要真是那样,弥幺幺体内的也该是魔气才对!此事必须上报给教主!不能让这女人对左监司和诛魔教不利!” 等众人听够了他的嘟哝,一刻后他将大家全部轰了出去。 站在廊上望着有夜幕里撒下的飘雪,九斋全员脚都抬不起来,心情也极为复杂。 谁知一斋的人见了反倒笑话起来:“你们这么忧心的做什么?教主对夫人宠着呢。 这种闲言碎语能影响他们分毫吗?就算是真事儿,咱们教主保不齐还能跟着夫人跑呢。” 九斋众人:“……” 或许这个局面正是陆成君担心的? “算了,掌院喜欢怎么就怎么吧,咱们还是早点回去,保护夫人要紧。”无奈叹息,苏绍耸肩说。 弹了弹指甲盖上才沾来的茶渍,弥幺幺翘翘指尖凑到烛台底下看去,确定手上什么东西都没了,方才又往后缩了缩靠下。 弥长丰手里捧着两颗雕琢的究极精致的玉石,时不时的转上几下,摩擦碰撞之间嘎达嘎达的总要响几声。 在这沉寂的氛围之中显得稍许有些刺耳。 眼角余光扫了眼他桌边的汤药,弥幺幺哂笑道:“看来爷爷身子已是大好了?” 闻言弥长丰吊着的眼角微动,飞瞥一眼已经放在那儿半个时辰的药,轻哼过后便回: “若事事都能顺心,自然可大好。” “所以爷爷今天是知道了什么让你顺心的事?”弥幺幺忽然问道。 话语犀利,杀的弥长丰措手不及。 很快他又调整过来,自顾自的整理了一下衣裳,说:“哪有什么顺心的事?弥家内外从未有让我省心的地方。” 坐山观虎斗,自然省心。 弥幺幺冷笑,起身端过药碗凑到嘴边喝了一大口,复又重重放回原位,瞪着满眼诧色的人就回: “弥舞月一事给弥家蒙羞,如今在这金云城内传得是沸沸扬扬。 爷爷忧心并不奇怪,不过还是请你多多保重身体,别到时候丢下一堆烂摊子撒手人寰了。” 一听这话,一口火气瞬时凝结在弥长丰喉间,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恼得他短短三秒时间就涨红了脸。 见状弥幺幺两手抱怀,对着他目光往药碗上瞥了一瞬:“八叔被我支去办事了,所以今晚没有茶水,你老人家将就着些吧。” 说完她头一别转身就往弥长丰的书案边去,豪爽不拘小节之气,此刻在她身上挥洒的淋漓尽致。 一身黑色的衣裳,配着束在脑后的马尾,除了发间那支小簪花,浑身上下再无半点坠饰。 与劫匪就差一张蒙面布。 弥长丰还沉在方才的怒气之中,哪还管的上弥幺幺在他书案上造作? 不过一盏茶功夫,原本干净整洁的桌面已然不复存在。 “开个空间暂定,我要开始找东西了。” “你都弄得这么乱了开暂定有什么用……生怕那老东西不知道你翻了他的桌子?” 打开暂定后,蚊子一边吐槽一边动用系统在房间里开始扫描。 “就是要让他知道我翻了他的东西才对。” 弥幺幺轻笑,手上动作越来越快:“给我找他的书信,我要知道他都和离氏说了什么。” “收到!” “弥柒铃!你给我站住!”褚香秀手里拿着一根棍子站在院子里大叫。 才偷偷摸摸准备溜出去的弥柒铃,见被抓了个先行一时恼羞成怒,回头就是一顿怼: “你愿意当弥幺幺的腿子我可不愿意!我向来不喜欢她!昨天她先是把五姐姐弄进了大牢,今天又是把二婶婶变成了狗。 三婶婶那样一个寡淡的人都成了她的好帮手,你要是也想分一杯羹就去吧!只千万别带上我!” 说完弥柒铃就怒冲冲往院子外头走,褚香秀气的又是一道歇斯底里的骂: “你要敢踏出这个院子一步!我就让打断你的腿!” “到底谁才是你女儿?你要为了弥幺幺打断我的腿?”弥柒铃怒极又回身质问。 见褚香秀眉毛冷竖面色恶寒,心里顿时又生了一股子莫名火: “你要打断我的腿也得问我哥同不同意!当年我爹可是说过了,不能让我跟着你受半点委屈! 如若不然就让姑妈接我去沧澜洲!你今日要是打断我的腿,我明天就去认姑妈做娘!” 此话一出褚香秀彻底被激怒,抬手弓着爪子便飞射出三枚毒针,根本不给弥柒铃反应的机会。 等她觉到刺痛之时,毒针早已刺入心脉。 捂着心口,弥柒铃眼睛珠子都快从眼眶里跌出来,一旁的春月也被褚香秀此举惊得捂上嘴。 那可是淬了寒陀之毒的针! “褚香秀!你疯了吗!你居然对我下如此毒手?!”弥柒铃惊呼,话音才落嗓子里就是一阵撕扯的疼。 好似有一把大剪子横在里头,要把她的喉咙剪碎那样。 “你既不听我的劝诫,眼里又没我这个娘,我还留你作甚?等着以后因你起祸牵连我么?” 褚香秀厉声冷问。 弥柒铃嘴里一直在呜啦啦的说什么一些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话,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减轻毒素蔓延带来的痛苦。 猛地,她想到了什么。 “那个婆子是你杀的!弥幺幺定是抓住了你的把柄才使你这般帮她!” “还不快闭嘴!一天到晚只知道闯祸的东西!” 第二百七十三章 褚山危机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弥柒铃的话才出口不过两秒,褚香秀就如此回击道。 “枉我多年来对你百般疼爱!现在看来究竟是我太娇纵你了!” “勾结弥幺幺陷害五姐姐,欺负二婶婶,如今又要毒害我,这就会你对我的疼爱?!” 听着弥柒铃还在满口胡言,褚香秀气的眼眶都红了一半,谁知弥柒铃又继续骂嚷: “若不是你做了那么多亏心事,又哪里来的这么多把柄!堂堂弥家四太太何等风光?把柄却是见者有份!你不配做我娘!” “该死的东西。”褚香秀终于忍不了,低骂一句转身就回了房里,临走前对春月吩咐: “把这个小杂碎关起来,只取少许解药,保住她的小命便可!” “嗯。”应着,春月目送身边人离开,下一秒目光就落在疼的在地上打滚的弥柒铃身上。 冷笑着上前,一把将她拽起,冷眼观望着她就道:“看来七姑娘知道的不少。” “你们狼狈为奸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弥柒铃叫骂。 “狼狈为奸?你在自命清高什么?你以为你比我们高贵清白多少?”春月笑意深邃,黑黑的眼珠子里尽显沉肃。 “你——” 啪。 没给弥柒铃再说什么的机会,春月一道重击落在她脖子上便将她劈晕了过去。 “弥老幺……你没事吧?”望着半晌不吭声的弥幺幺,蚊子怂怂的说。 此时它两手放在腹前,眼睛里多有愁绪。 见弥幺幺仍不应答吭声,它顿了顿,又飞去一边将已经被看过的信件整理好放回原位。 才收拾了一两个,弥幺幺忽的别过头来,音调极为平淡:“收录弥长丰的字迹和他所用的信纸及格式,再把所有内容都上传。” 话间弥幺幺将手里的东西按照原由的痕迹折叠,才放下,手里就立刻多了一封一模一样的。 蚊子默默点头,很快就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弥幺幺则站在原位,轻吮着半只唇,若有所思的盯着被暂定住的弥长丰。 表面平淡又如何?她心底里一层又一层浪花早就将她拍打到了悬崖之上。 在搜查弥长丰信件的途中,她和蚊子得知,其中大多都是与离氏来往,而剩下的,全数来自于徽仙洲州府,弥永泰。 且不说当年褚清月一事发生时他是如何作为的,就说这么多年来他从未和弥小幺联系过一回,他就是个活生生的畜生。 难为弥幺幺先前还做过假设,兴许他是不方便与弥家人联络。 原来人家只是不愿意和弥小幺这个亲生闺女联络罢了。 尽管这个假设弥幺幺也不太认为立得住脚就是了。 将翻出来的信件都放回原位,弥幺幺打量了一下桌上情况,确定是自己想要的状态,这才解了暂定。 “爷爷,天色不早了,你还是早些休息吧,八叔要回来最起码也得等到明天中午了。” 弥幺幺说。 闻声弥长丰暂时从恼火汇总抽出空,却不料看过来的第一眼就惊得豁然起身。 “你!” 只不过话到嘴边他不敢说出来罢了。 毕竟现在自己的心腹不在,而弥家处处又都是左监司的人,他才不会这样贸然冲撞。 见他两手臂后故作镇定,弥幺幺突然又笑:“我想告诉耶爷爷的就是这些了。 实在口渴的话,你只能自己捱着了。” 话至此,弥幺幺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开,走后甚至连房门都没关。 “冻死你个老东西。” “六小姐。”九斋的人突然从院门口冒出来,吓得弥幺幺险些魂飞魄散。 “立宇?你们怎么在这儿?”抚着心口,弥幺幺有些后怕的问。 却不等九斋全员为自己没有随时随地保护她的情况请罪,她又忙忙的说:“正好我有一件事要交给你们办。” 已经到嘴边话被立宇噎回去:“六小姐请吩咐。” “这是天福锦囊,里面有一位姑娘名为玉藻。 你们带着这个锦囊找一处落脚之地,再将玉藻安置好,派人守着她,别叫歹人有可趁之机,也别叫她醒过来。” 弥幺幺边走边吩咐,跟在她身边的立宇和苏绍两脸茫然。 这是什么操作?又要保护又不让苏醒,究竟是为哪般? 才想着,弥幺幺又补充:“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我明天安置好了再去找她,到时候需要做什么你们随机应变就好。” “是。” 深夜,褚山。 鹅毛大雪下了大半夜,寒风瑟瑟吹鼓,穿过林间绕过山洞,狠狠地就灌进一处被雪掩埋的地窖之中。 以嬴双为首的清屏堂全队,现在都躲在这里头。 他们个个紧贴着土壁,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有七八个人的伤口里的往出翻涌着血,他们脸上的五官都快拧成一团,却没有吭出一声。 雪地被踩的嘎吱嘎吱响,嬴双快速对众人抬手示意,众人又一齐往土壁山贴了贴紧。 呼啦几声伴着火红的光亮从地窖口闪过去,不过片刻就响起咚咚咚的跑声。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山间的回音落下,地窖里的人才松了一口气。 “二当家的,要不然你就别管我们了! 反正这里离金云城也不算多远,你现在回去找大当家的搬救兵是来得及的!” 贴近嬴双的那位低声说,伤口里滚出来的血沾在嬴双手里,滚烫滚烫的。 “住嘴,我嬴双带队从来都是带出来多少就带回去多少!”嬴双怒道。 语毕迅速从怀里掏出一只瓶子,二话不说就将其塞进身边人手里,道: “我这里还有十五颗魂元丹,你们自行分配。 我现在要去外面查探情况,如果天亮之前我没有回来,你们就找到合适时机撤离褚山!” 一闻此言众人大惊,慌忙就说:“现在外头那伙人疯了似的要找到我们,二当家的这样出去简直太冒险了!” “是啊!让我去吧!” “我去!” 见他们声音渐大,嬴双一时又急又恼,直接起身俯视着他们没好气的就骂:“声音这么大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躲在这里?” 说完他很快又消了怒意,低声便说:“身为清屏堂的二当家,我不能辜负大哥和你们任何一人。 此事无需再议,我心里自有把握。” 第二百七十四章 这招叫转移注意力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让我跟您一起去吧!昨晚您为了放哨就没有合过眼,今天又带着大家逃命逃了一天…… 如此下去就是铁打的人也扛不住啊……” 听过这话嬴双本想拒绝,可拒绝的话到了嘴边,他愣住了。 昨晚确实是他去放哨的,怎么……怎么没有半点印象了? 沉默。 众人相视几眼,其中一个不死心的又说:“我绝不拖您后腿,只是实在不忍让您承受这么多。” 方才的思绪在脑中盘旋,嬴双无力抽身再去思量其他,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就这般应允了。 叽叽乱叫的鸟儿一大清早就让弥幺幺没了睡意,望着房间里放着的炭火笼子,她的眼神发了直。 蚊子打着哈欠伸着懒腰出来时,只见她两眼黯淡无光,一动不动的好似个木头。 “大早上起来就开始冥想修炼了?你这个方法可行,但这个环境不可行。 要我说,你以后每天早上起来都往江上酉赠你的幻境里去。 那儿虽然是一处幻境,但天地灵气充沛,对你现在这种修为境界,简直是天堂一样的存在。” 蚊子握着自己圆润的下巴说道。 “我突然想起来,派去跟随嬴双的灵鸽半点动静都没有。”弥幺幺说。 炭火笼子里的炭出了奇的没有燃尽,所以今早并不比往日的清晨那样冻人。 “没有动静不是很正常吗?嬴双是去寻找灵兽的又不是出去玩的。 况且那些玩意说好听点是灵兽,实际上没有被驯化的一律算作妖兽。 它们久居深山险境,自然凝结而出的结界多了去,在那些魔障之气里,你的灵鸽信号中断也是可以理解的现象。” 蚊子不慌不忙的解答,话落半晌只觉哪里不对,待弥幺幺起身往镜台前走去,心里顿时一震: “你昨天走的时候明明跟曹诉说去去就回,结果回来到现在想起来的第一个人是嬴双?!” 弥幺幺顿步,几秒后转过身。 接着就是一道清脆的巴掌声:“那我昨天下午传出去的灵鸽是给谁的?” “……”蚊子语塞。 显然,这件事被它忘得死死的。 “侯爷,陆家的人来了,已经在卯时厅等着了。”萧弦打着哈欠从门外走来,抬手支在门框上说。 见萧酒意不理会自己,他只定睛看去,这才发现他正捧着一只盒子细看。 “您得了什么新奇玩意儿?”萧弦好奇,几步走近萧酒意身边,惊得一个虎扑就趴在桌上:“血香丸?!” “认得?” “自然!我在师父那里见到过,侯爷这东西是从何处得来的?” “阿弥给的。”萧酒意突然笑起,说罢盖上盖子将其放在手心,下一秒就用灵法藏匿。 萧弦黑脸:“您现在张口闭口都是弥六小姐…… 不是我说,您既然已经生米煮成了熟饭,就早点娶回来吧。省的以后被人勾搭走了的话,连儿子都管别人叫爹。” 此话一出萧酒意眉宇间的喜气立马消失,语调也略为凌厉:“谁告诉你这些混账话的?” “我说的是事实啊…… 不过目前看来也就祝大小姐对您构成的威胁最大,毕竟她是个女人,从这一点就更好接触六小姐了。 也正因如此,以后您和六小姐的孩子,得管她叫一声娘。” “萧弦。”萧酒意轻唤。 说得津津有味的萧弦嬉笑着回应,此刻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首先,我没有对阿弥做什么。其次,关于祝子书……据说她已经有了心仪之人。” 萧酒意话锋突转,萧弦还是笑呵呵的模样:“不就是六小姐么?” “她接近阿弥是为了你。”萧酒意毫不犹豫说道,语毕他直勾勾的盯着眼前人。 见其面上笑容凝固,他又道: “阿弥原是不让我告诉你的,但念在你真心实意的为我和阿弥之间的进展关心,我也不好再隐瞒什么了。” “我……我刚才仔细过了一遍我的脑子,确实没和祝大小姐有什么牵连……她、她找我做什么?” 萧弦慌张。 比较起实力,他是不输祝子书的,但他有个原则,那就是从不打女人。 发觉萧酒意笑中带着讽刺,萧弦急得团团转: “侯爷,我保证绝我和祝大小姐之间绝对没有什么牵连!这就是个误会!” “祝子书亲口告诉阿弥,她中意的人是你。” 晴天霹雳,诸世巨雷。 萧弦愕然:“祝大小姐疯了?” “陆家什么人来了?去看看。”含笑起身,萧酒意拍拍身前人的肩头径自走了。 出了门的那一刻,原先堆在他脸上的笑意转瞬即逝,心中对于那位叫做祝子书的女人,已经厌烦到了恨不得亲手杀了她的地步。 天塌下来萧酒意都不会什么反应,但天底下要是压着弥幺幺,那他一定亲手把天掀成和大地一样的存在。 “六小姐,听说你爱吃雪花饼,喏,这是我今早下厨亲手做的,你快尝尝味道如何?” 饭桌上,赵仙儿殷勤的像个狗腿子,又是端茶又是夹菜,恨不能亲手给她喂着吃。 弥幺幺淡笑,一口咬下雪花饼,随即看向身边闷闷不乐的弥长丰,瞥了眼他干裂的嘴唇子,轻笑就道: “看来八叔不在家,爷爷连水都不会喝了。” 说罢她便将赵仙儿才倒给自己的水递到弥长丰跟前,见他半晌不动,翻了个白眼即说: “三婶子才倒的,没毒。就是不知道爷爷防我还是防谁呢?” 弥长丰不语,端过水杯一口就吞了下去,过后又暗暗的舔了舔嘴唇,没有尽兴的样子被众人看在眼中。 “味道不错,以往吃惯了甜腻腻的雪花饼,今日吃一回淡口的,不仅清爽,还让人欲罢不能。” 弥幺幺勾笑说,旋即亲手舀了一碗冬瓜鲫鱼汤,放在弥长丰手边,又看向褚香秀: “四婶婶今天看起来不大高兴,怎么了?昨晚没睡好?” 原本在愣神的褚香秀一听自己被点到名,立即回笑道:“没有,只是在想府中该添置什么东西,这不是快过年了嘛……” 被夸了一波的赵仙儿更是殷勤,见弥幺幺要去夹菜,当即就把盘子端来给她:“多夹些,吃饱。” “谢谢三婶婶。” 第二百七十五章 提议改革被碰瓷了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这或许是蚊子见过的最惊悚的氛围。 披着和睦友善的皮,私下里各怀鬼胎,还都是有撕破过脸的经历在前的。 不过蚊子并不怎么关心。 它只在思量着,什么时候能偷偷摸摸去喝一口冬瓜鲫鱼汤。 “腊月眼瞧着要到头了,新年再过不久就到了,咱们弥家这一年的收成如何?” 喝了一口鲫鱼汤,弥幺幺拿着汤匙用手背抵着自己的半边脸。 望见勺子底部还有一口汤,蚊子激动的两眼放光,一溜烟冲去勺子里就开始豪饮。 吸溜吸溜的声音响在弥幺幺耳朵里,使她浅浅发笑。 突然被问到收成,弥长丰有些不明所以。 张口要说话却被一口沙哑堵住嗓子,咳了两声发觉还不能恢复,只得端起手边的鲫鱼汤喝了一口。 润过嗓子,他顿觉浑身舒畅。 “弥家田地很多,祖上积攒下来的就有六十万亩,前些年承蒙皇家恩赐,又多得了八十万亩。 封川之内的三十六洲,除了以沧澜洲徽仙洲为要的几大洲,处处都是弥家的田。 因各地时节不大一致,所以具体收成还得看正月里从各大洲递上来的综报,有了这些东西,才能获悉上一年的收成究竟如何。” 好个皇家恩赐。 弥幺幺心里又骂一遍,强忍着怒意便接着他的话又问:“那金云内外呢?这些地方的收成总能看见吧?” 听出对方是在质问自己,弥长丰又是一阵不悦,却又只能气到自己,故而缓了半刻,回: “除去本月收成账目还没有递来,其余十一个月的都比去年的要高出一截儿。 具体是多少,还得等到本月的账目到手才能细算。” “现在是太平盛世又用不着打仗,存储在各地粮仓的粮食加起来,少说也有九千万石。 弥家统共一百四十万亩良田,爷爷可有想过换个法子好好利用它们?兴许又能大赚一笔。” 弥幺幺淡淡说,在听到蚊子弹了个舌的声音后,收回汤匙,端起汤碗,待蚊子钻入其中,她才又说: “积攒的粮食已经够多了,我们又在不断的种植,长此以往粮食就会变得不值钱,要不了多久弥家的生意就会有一个大滑坡。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将这些良田合理利用。加上弥家手里这么多佃农,生产起其它方面的东西根本就是轻而易举。” 弥长丰从始至终都黑着一张脸,方才被问起收成的时候,他便故意说出一堆听着都让人觉得麻烦的话,试图以此打消弥幺幺夺权的那份心。 没曾想这死丫头不仅没带怕,还提议要改革? 休想! “那可是皇家赏的田,若不种粮食报回皇室,那我们哪来的脸享受这些田带给我们的优越和殷实的日子?” 弥长丰张嘴是一道阻拦,话里话外全是承蒙皇恩,听得弥幺幺恨不能掘了他的天灵盖,看看里面装得究竟是什么烂到发臭的恶心玩意。 “皇家赏赐时可有说了必须种粮的话?难道不是因为弥家从立族之时就开始购买田地发展粮食了吗?” 弥幺幺回怼,语毕转向赵仙儿和褚香秀,又笑:“反正这么多年来,弥家对皇室报上去的粮也超了标准很多倍了。 我们何不划分出一些田地,去种种棉花或者果蔬? 之后再把这些东西贡给陛下,顺便告诉他,这是为了不浪费粮食才进行的改革,他肯定不会反对。 等到效益大好之时,弥家可就不单单是垄断粮食的商户了。” 那两个本来就是附和她的存在,听过她这话想也不想就捧起场:“六小姐说的是。” 弥幺幺轻笑。 她也没指望那两个对自己的想法有什么建议,毕竟她说这些主要还是给弥长丰听的。 要不然她也犯不着跑来跟这些各怀鬼胎的人共用早膳了。 “这件事我也只是随口说说,具体怎么安排,还得正月综报递上来看过才能知道,吃饭吧。” 又夹了一块雪花饼,弥幺幺优哉游哉吃着,目光始终锁在弥长丰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他很是不爽。 不过片刻他便受不了:“我吃饱了,你们吃吧,我要回房歇息去了。” “爷爷近来身体不好,胃口也大不如从前。既吃不下东西,那就多喝几口汤吧。 毕竟八叔不在家,那些年轻的小子们总是粗心大意的,一时想不起来给你添茶倒水的也是常有的事。” 小手支着下巴,弥幺幺说,纯良的表情里没有一丝杂质。 要不是先前闹过,还真像是为了弥长丰考虑的乖孙女。 听她又劝自己喝汤,弥长丰的疑心又像春草一样疯长,垂眸飞瞥汤碗,果见碗底有残留物,乍然间心跳都快了不少。 众人只见他一把抓过汤碗,动作幅度极大的把碗摔在地上,霎时间整张桌上的人都站了起来。 弥幺幺无动于衷,不经意间唇角弧度又勾深了几分。 怒视着她,弥长丰泄不了气,一巴掌拍在桌面,怒不可遏咆哮道:“你敢对我下毒?!” 此话出口在场之人无一不倒吸凉气,就连心不在焉的褚香秀心里都震了一下。 这会子就轮到了老爷子,下一个不就是自己了? “发生何事?!”立宇冲进来问,转瞬就将目光锁定在弥长丰身上。 瞧他气得青筋粗暴,立宇当即走向弥幺幺,站在她身侧行了一礼便问:“六小姐,你没事吧?” 弥幺幺浅笑摇头,一手盖在汤碗上头,蚊子立即藏回空间。 仰视着身边这只苍老又狼狈的雄狮,她道:“可是前天晚上爷爷被气晕了头?哪里来的毒呢? 即便是那晚为了让弥舞月认罪,我也不曾给饭菜里下毒。 你若是不信,大可以问三婶婶和四婶婶。她们虽然与我交好,却不是包庇我的人。 如此你也不信的话,那就请人来验吧。反正弥家丢人丢了也不止一两回了,就看你是打算请什么人? 弥家现在有左监司的,也有秘辛院和生死营的,都不行的话,那就请你的心腹来验吧。” 第二百七十六章 人和人是不能比的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弥幺幺一番话出口,弥长丰顿觉不对,往后退了一步往地上看去,见残渣就在自己脚边,二话不说拾起来,却在将其捏在手心的那一刻慌了。 那哪是什么毒药?不过是一小团粘连在一起的葱姜碎沫罢了。 不过三言两语,立宇已然将这里的情况捋明白。看弥长丰楞在原地半天不动,他即冷声问起: “弥老太公可看清楚了?您所说的究竟是不是毒?” 弥长丰瓷了。 他该如何圆场子?这个局面可不是说说笑笑就能圆过去的。 “罢了,必然是爷爷因为那晚的事情气过了头,近来他身子情况也不大好,让人送他回去歇着吧。”弥幺幺说。 立宇意会,一手抓着弥长丰胳膊,随口道了句:“请吧老太公。”之后就强行拽着他出去了。 凝视着他落寞如丧家之犬的背影,弥幺幺舒心一笑,眸光跳跃至丫鬟手里正收拾的碎片上,又吃了一块雪花饼。 “回头三婶婶有空了多做些,我喜欢吃。” “好!六小姐要多少有多少!” 才说着,外头一个丫头进来,依次给众人行了礼,才对着褚香秀说: “四太太,鸣蛟洲的人递话儿回来,说是二爷有批加急的货物要做,等回来估摸着要到正月十五左右了。” 褚香秀本就不好的脸色在这话出口后变得更为阴郁:“到底是多大的生意,过年都不回来了?” 丫鬟一听立即跪下,低眉顺眼的又道:“回太太,二爷让您不要动气,以免伤了身子。 还说等他回来好好陪您一段时日再走。来递话儿的人这回还带了个姑娘回来,据说是新二奶奶,让您暂且帮忙照顾着,等他回来就成亲。” “什么?”褚香秀带刺的目光瞬时投来,丫鬟吓得直接磕头:“这会子新二奶奶已经在外头候着了,看样子已经、已经有身孕了……” 话音未落褚香秀气的直接起身,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就冲出门去,叫骂的声音在屋里都听得一清二楚。 丫鬟颤颤巍巍爬起来正要跟上,立马又被弥幺幺叫住:“哪个二爷?” 丫鬟愣:“四房的江二爷啊……是六小姐的堂兄,您不记得他了么……” “……”摆手示意丫鬟退下,弥幺幺扶了一把额。 什么江二爷?还真没印象。 弥小幺的记忆里头压根就没有这号人。 “六小姐年幼时,远江那孩子就跟随四老爷去鸣蛟洲做生意了。 也就前些年四老爷还在的时候他能抽身回来几次,不过也都是待不了几个月就走了。 后来四老爷殁了,鸣蛟洲那边的生意没人打理,他就被绊住脚走不脱了。” 看出弥幺幺正为方才的事恼,赵仙儿立即贴上去解释道。 瞧着身边人细心又柔和样子,弥幺幺不知怎的想到了弥远山。 兴许是对三哥哥的好感加持,现在她觉得赵仙儿看上去并没那么讨人厌。 甚至心里还做起了对比。 就目前所知的情况之中,赵仙儿是没有对弥小幺做过什么坏事的,褚清月一事牵扯的人很多,但始终也没有她参与的相关线索。 这样一来,她就是这群恶人里最好的那位了。 “喂喂弥老幺,折中的想法虽然好,但不能胡闹。你忘了赵仙儿之前还要找人污蔑你清白的事情了? 还有,她对褚清月的黑玉簪子看起来可是很感兴趣的,她们要真是好朋友就不会跟你立刻翻脸了。” 蚊子火急火燎的提醒道。 弥幺幺心里一暖,却问向赵仙儿:“三哥哥进生死营多少年了?” “他自小进去的……时间一长,我也记不清了。”赵仙儿苦涩笑答,听到弥幺幺心里怪别扭。 索性又转移话题:“话说回来……阿川在做什么呢?我和你们同住了也有一段时日了,怎么从不见阿川回来?” “远川啊,他是个小大人,忙得很。每年上半年在天司局学习修炼,下半年在学里读书。 一个月回来一回,所以你见不着他。不过也快了,毕竟过了年又要立马准备着回天司局,每回我见他都能发现他又长了一截儿。” 赵仙儿说,眼睛里的光好像又亮了几分。 听过这些话弥幺幺只觉得奇怪:“封川的孩子,不是都在年龄合格后,自行选择修炼或读书的吗?阿川怎么既修炼又读书了? 又都各读半年,这样真的有效率吗……再说了,封川是不准朝廷文官修炼的……” 赵仙儿只得尴尬回道:“都是老太公的意思,那孩子虽然天资不错,但更想读书,说是以后想做个大夫。” “愚昧。”低骂,弥幺幺起身,出了门对着被立宇临走前调来的九斋之人说:“暗中监视弥长丰的举动。” “是。” 走远,蚊子第一时间冒出来,伸展着筋骨就说:“你什么时候会关心这么多人了?看来封川这一趟你没白来啊。” “以前我觉着弥长丰不是个东西,现在看来,是弥家人基因有问题啊。 前面才有弥舞月和弥柒铃,昨晚又来个弥永泰,今天新添个弥远江,啧,都不是东西。” 弥幺幺骂着又顿了一会儿:“不对,不能一杆子打死。三哥哥和阿川就很棒。” 突然,她停下步子。 第一场小试炼那日,弥远山是在弥家的。 当时他还说了等着她的好消息之类的话。 “……弥小幺的记忆里,阿川也没有出现几回啊,况且他又那么个娘,怎么对我这么好。” 越说弥幺幺心里越没底,听着她的心声蚊子都快烦死了,一时没忍住开口道:“你要真想谢谢他,就等他这次回来了好好促进一下感情。” “也不是不行,赵仙儿不是说他想做郎中么?回头我送他个礼物,保准他喜欢。”两手叉腰,弥某人一脸喜气。 蚊子嘴角轻抽:“别指望我,我帮不了你。而且你现在还欠着祝子书一个礼物呢,累不死你。” “瞧不起谁?我今天中午就开动!” “……那你得抓紧时间,把玉藻的事情处理完,差不多也就中午了。” 第二百七十七章 鸟都不敢拉屎的地方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沙沙沙…… 咚咚咚…… 杂碎的声音不知道从哪个方向传来,似鼓点震耳。以及直戳戳照在眼皮子外头的光,使人只觉天旋地转。 头疼欲裂。 强烈的不适感促使嬴双醒来。 眼睛尚未聚焦,一头兽就直冲过来,一口咬在了他的脖颈上—— 唰的一声,一滩血直接飙射在地,雪瞬时融了大片。 剧痛让嬴双彻底清醒,只是这道同感也麻痹了半边神经。 来不及犹豫,他一把扼住对自己撕咬不断的兽的脖子,奋力坐起身,大手探向身后抓过大刀咔嚓挥过,晶蓝色的血溅了他一脸。 捧着才点进自己怀里的兽头,嬴双到现在都没回过神。 这是一只水系素晶狼,属五品妖兽。 “咕咕——” 头顶响起一道鸽子叫声,余惊未了的嬴双迅猛抬头,见是弥幺幺的灵鸽,他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不对! 两把摸上自己的脖子,再三确定自己没有受伤,他惊得眼睛都不带眨了。 抛开刚才那素晶狼的品级,就是被一头普通的狼咬上一口,多半都会血流而死! 怎么自己不但没死,甚至连伤都没有?难不成刚才素晶狼的那一口是幻觉? “咕咕——”灵鸽又叫。 嬴双愣了一下,再回头时灵鸽已经飞旋在半空,冲着某个方向狂拍翅膀。 “你要我带去哪?”他问,话出口又觉得自己蠢。一只灵鸽能告诉自己什么?跟着走便是了。 临走前,他掏出了素晶狼的心脏,待它化成一颗蓝色珠子,这才揣进怀里走了。 只是一刻钟后嬴双心间再也无法产生愉悦。 这不是昨晚他驻守放哨的地方!不管是周围环境还是路线,就是见都没见过! 所以这是哪里?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醒来?跟自己一起放哨的人呢?为什么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 疑虑存于心间无论如何也切不断,就这样鬼使神差的,他出了这片林子。 望着脚边的一群死老鼠,嬴双陷入双重疑惑,一脸不解的盯着灵鸽。 见它在原地转了个圈,他迟疑的指着地上那些东西,问:“你该不会是要我吃了这一堆死老鼠吧?” 灵鸽闻言转的更快。 嬴双眉头轻挑,两手插在腰间,缓步往前走了走,眺望着悬崖之下的风景,忽的转身一把抓住灵鸽,咬着后槽牙就说: “你要不认路就别带着我瞎走,我不追究就算了,你居然让我吃死老鼠?要不是看在小幺的份上,我第一个吃的就是你!” “咕咕咕!” “还敢顶嘴?我劝你最好在半个时辰内找到离开这里的办法,否则我真吃了你!” 嘴上是这样说,松开灵鸽之际嬴双还不忘替它整了整羽毛,毕竟那是因他才乱的。 只是望着这道百丈悬崖,他的心绪更为郁闷烦躁了。 身后那片林子里能突然窜出五品妖兽,那就意味着这里不止一只五品的家伙,甚至更凶残的也极有可能杀出来。 在这种鸟都不敢拉屎的地方,并不是随时随地都能立刻获得朋友的帮助的。 现下已是隅中,按照清屏堂那些弟兄们的性子,他们铁定还在等自己回去,可要命的是连他自个儿都不知道身处何处。 同时他脑中又在不断猜测,那个和自己一起放哨的能去哪? 嬴双忧思剧增。 “多一个伙伴多一条路,侯爷总不能一辈子依傍着陛下过生活才是。”陆令舟笑呵呵的说。 整了整理自己前襟上勾起的一根丝线,他又抬头打量起卯时厅里的布置陈设,目光落在一只玉龙印上,他的嘴角往下压了不少。 道:“陛下疼爱您,自然对您百般维护帮扶,待到日后新皇登基,就凭您的财力,恐怕都不会被容得下。” 说完他又不怀好意的笑着瞥了一眼萧酒意,见他满眼只有手边的棋盘,一时不悦的心情又更甚几分: “不过世事无常,谁知道会不会有那么个时候呢,侯爷莫要把我的玩笑话往心里去才是。” “我觉得下在这儿比较好,如此一来能吃您三个子。”萧弦手指挠着下巴,说完自顾自捏来一颗子落在自己方才所说的地方。 萧酒意轻笑,手中白子落在黑子斜上方,随即将棋盘往萧弦那边转去,萧弦瞬时惊得张目结舌。 明明是自己稳赢的局,怎么输的这样彻底? “您居然反着跟我下?”他这会子才看出来,棋盘换个方向就是另一个局面。 “人生如棋,自要眼观八方,稍有不慎,便输了。”萧酒意缓声说,旋即端起一直在小铜炉上温着的茶,饮了一口,回味半晌,才幽幽再说: “陆先生,不知您是要和我安清侯府做哪方面的生意?且细细说来与我一听。” 一直冷嘲热讽说个不停的陆令舟,直到这会子才反应过来,原来自个儿是被这位安清候摆了一道下马威! 回过头来想想方才的所言所行,这不就是在唱独角戏? 恼了一阵,他有些坐不住,两手握着膝盖坐直了身子,拧巴着两条阔气的粗眉,说: “陆家这些年来什么生意都有做,侯爷大可以放心与我们合作。 我大哥知道你今年派出去的队伍收成不好,故而特意让我来告诉你,我们陆家正好在鸣蛟洲组织了一支商队。 我们的队员全部出自四海八荒有名有姓的门派,就是诛魔教的人温尘,也曾亲自出面和我们谈过合作。 只要你开口,我们可以将这支队伍拱手送上,也好解了你的燃眉之急。” 闻此一言萧弦故作输了棋局懊悔不已,别过头去用手抵着嘴角就是一阵无声的笑。 萧酒意看他一眼,同样勾起笑意,抬眼直视着陆令舟就问:“既是如此厉害的队伍,贵府是如何舍得送与我的? 还是说你们有什么更好的想法?只管说与我罢。” 自以为抛出的橄榄枝钓上了眼前人,陆令舟眉眼里那是藏不住的得意,往后一靠就答: “安清侯府能和陆家合作,对我们两家来说都是双赢的选择。” 第二百七十八章 蠢坏不自知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除去被弥家垄断的粮食生意,现如今整个封川各大生意都捏在我们陆家手里。 兽皮灵丹药材是一类,布匹首饰胭脂是一类,以及各类法器武器宝物又是一类,只要是在封川有的东西,一定是我们陆家名下的。 不仅如此我们还有一个商会,与我们最大的合作商便是霍家,之下的商户更是数以万计。 不管有名的还是新开的,只要加入我们商会,就能在我们每年分出去的两千万两红利里取得一杯羹。 安清侯府作为封川的小国库,你有钱,我们有资源,这样合作起来的话,别说是封川之内,就是整个云泽大陆的生意到最后都是我们的! 怎么样?要不要合作?” 陆令舟越说越来劲,听得萧弦笑得都快憋不住声音。 到底是有多蠢,才会在皇室之人耳朵跟前说要做垄断的话?好好活着很难吗? 见萧酒意淡笑从未变动,陆令舟一时有些不明所以,怎么这样诱人的条件都能无动于衷? 想着,他便试探道:“若不趁早加入商会合作,日后单枪匹马的难免会吃不消,与其拿着小国库冒险,不如求个稳妥。” “陆先生说的在理,只不过小侯我眼眶子浅,看不长远也活不久,还是不愿去给你们添麻烦的。” 萧酒意笑说,语毕起身,萧弦立即拿来一张斗篷披给他,顿时就听得他一阵猛咳。 陆令舟呆滞,眼瞧着萧酒意要走,他又立即从榻上爬起来,却不曾想一脚踩着了自己的衣裳,绊的差点摔个狗吃屎。 来不及多想,他忙忙问道:“侯爷,我们不怕你添麻烦啊!只要你答应合作,以后安清侯府就由我们帮你打理!根本不用你操半点心!” “我们侯爷该吃药了,陆先生请回,等他养好身子再好好思量吧。”萧弦接话,随即在身边人的咳嗽中一同离开。 望着空荡荡的卯时厅,陆令舟彻底呆了。 他原本就是冲着安清侯府的资产来的,只要萧酒意答应合作,到那时资产就是他们陆家的。 可万万没想到这家伙听了这么久,就这样走了? 茫然过后,临走前陆令舟顺走了桌上的玉龙印。 “真是想不到啊,现在这些商贾之流都是不长脑子的玩意。前一回来了个霍丞就算了,这回的陆令舟当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萧弦两手抱在怀里边走边吐槽,萧酒意只笑:“看来是时候撤掉皇商这一职了。” “早该撤了,您一句话就能撤的事儿,怎么到了今天才想起来?让那些杂碎把您的钱摸来摸去怪脏的。 说到底还是那些狗东西不长眼,整个封川能流动的资金都是从您手上出去的,他们居然还敢舞到您脸上来作死。 等到撤掉皇商一职,再停止资金供给,看他们还拿什么装阔气!再到六小姐掌控弥家大权之时,你们两口子一联手,他们连饭都没得吃了。” 萧弦继续嘟哝,叽叽歪歪的碎话说个不停,活像个娇俏的小丫鬟。 忽的却见萧酒意停下步子,嘴角笑容也消失不见。 “怎么了侯爷?”问着,萧弦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原是不远处停着一只巴掌大的暗红色的光影凤凰。 “温尘怎么传了炽凰……” “诛魔教出事了。” 言毕萧酒意散形而去,萧弦紧随其后。 浮春湖不远处的一座二进式宅院,从外头走进来步履匆忙的人直接往一间房去,轻轻的声音响起: “六小姐,前后两条街全是我们的人,我已经安置好了。” 坐在床边的弥幺幺点点头,看着还在沉睡中的玉藻半晌,又问向立宇:“云修的信检查了吗?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专门让九斋的女成员研讨了一下,改了两句语气比较生硬的地方,除此之外再没有什么不妥了。” 说着,立宇从怀里取出信件和一只盒子递给眼前人,随即又说:“修改过的地方是用的灵法,所以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六小姐放心。 这个盒子里的东西我们也检查过了,是一块石头,上面什么都没有。” “好,你们的说辞都统一了吗?”将盒子和信一起放在玉藻枕边,弥幺幺又问:“对了,这个宅子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立宇拱拱手,一一回道: “回六小姐的话,我们的说辞全都是按照您吩咐的记忆的。 宅子的地契苏绍已经去取了,还有两个斋员去添置家仆,剩下的去添置东西了,未时之前就能回来。” “极好,辛苦了。”说罢,弥幺幺抬手施展灵法在玉藻眉心,不过片刻她便醒了。 睁开朦胧的眼,玉藻第一时间就抬手捂上了太阳穴。 睡得太久的缘故,她现在觉得自己脑袋要炸开了。 “嘶……” “玉藻姑娘总算醒了,你可有哪里不舒服?”弥幺幺明知故问,声音轻轻浅浅,温柔的很。 只是这样绵柔的声音还是将玉藻吓了一大跳。 她猛地定睛,等到看清眼前人时已经出了一身冷汗。快速坐起身子,她拉过被子遮着自己的脖子往下,盯着立宇就道: “教主夫人……您怎么在这里?还有这、这位……是何人啊?” 听得出她因害怕牙关都在打颤,弥幺幺连忙往前凑了凑,拥住她的双肩在她后背轻轻拂过,含笑安慰: “说来话长了,不过这位是秘辛院九斋的斋主,立宇。专程保护我的,你不必害怕。” 迟疑点点头,玉藻忽的又抖了一瞬:“这是哪里?究竟发生什么了?夫人能告诉我吗…… 我只记得突然闯进来一群黑衣人,然后又冒出来个男人,再后来就没印象了…… 我现在头特别疼,我肯定不是只睡了一会儿对吗?” 听她这样说,弥幺幺不禁欣喜一笑,望着她坚定的目光,满眼都是赏识:“玉藻姑娘思路清晰,是个聪明人,中间确实是发生了一些事情的。” 言毕她又继续说:“那日闯进你房间的人,其实是为了你手里的那块石头来的。” 第二百七十九章 帮助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闻言玉藻倒吸一口凉气,脑子转的飞快,不过几秒抓住弥幺幺的手就道: “那石头是小时候的姐姐给我的!歹人若是奔着它而来,定然也要对姐姐不利! 夫人!那伙歹人抓住了吗?姐姐会不会已经遭了他们的毒手?” 弥幺幺呆住,这姑娘的脑子转的也太快了些,不过怎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迟疑两秒,她赶紧摇头: “没有没有,那伙歹人之所以找上你,是因为你那位姐姐很厉害,他们只能先从你下手。而且这次救下你的,正是你姐姐,你不必为她担心。” 闻言玉藻愣了一瞬:“可救我的是个男人啊……” “……那人是你姐姐的朋友,因为她抽不开身,所以让朋友赶来了。” 弥幺幺故作镇定圆话,原本组织好的说辞明明很丝滑,可在这时候就显得很像开了2G网。 见玉藻眼中多有困惑之色,立宇连忙接上她的话说:“你姐姐事先算到了你有危险,所以让人来搭救。 我们夫人自那日在道观与姑娘相别之后,回去辗转难眠,原是她听过姑娘的那些话想起了一桩子旧事。 第二日与我大早赶去春香楼找你,却发现你被人劫持,一番乌龙,才得知那人是你姐姐派来保护你的。 只是你中了那伙歹人下的毒昏迷不醒,那人又有要事在身不便多留,遂将你交给我们夫人照顾。” 听着立宇的话,弥幺幺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很快又拿来信和盒子在玉藻面前故意晃一晃,道: “搞了半天大家都是旧相识,险些因为冲动伤了和气。” 果然,玉藻直勾勾盯着她手里的东西,沉默几秒有些不好意思的问:“不知夫人想起的是什么旧事?可否方便说与我? 您方才提到的旧相识,可是我姐姐?” “确实是她。那日我听你说过小时候的事,回去后忽的想起很久之前她拜托给我的一件事。 但是又不能完全确定,所以就打算第二日找你问问清楚。谁知道正巧碰上她派来保护你的那人。 从那之后我才确定你就是她拜托给我的人了。” 说罢,弥幺幺将手中东西塞到玉藻怀里,又笑:“多年来你姐姐一直放心不下你,机缘巧合之下得知你现如今的境遇。 后来她查到你就在金云之内,但又因为时间不充足,所以将这两样东西给我,让我帮忙转交给你。 可金云城这么大,想要找人简直太难了。谁又想得到我要找的人已经见过两回了呢?” 话间玉藻早就忍不住拆开信件查看,弥幺幺话说到此处便打住了。 不过片刻,眼前人哭得成了泪人,一手还咬在嘴里始终不愿发出声响,看的弥幺幺心中疑惑更多。 恩人到底有多重要才能有这样的情感? 她不明白。 “夫人……谢谢你……”玉藻哽咽。 弥幺幺愣:“谢我做什么?” “奴家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姐姐了……”说着,她深吸了一口气,又微微的吐出,强行挤出一抹笑,捧着信捂在心口,道: “虽然现在也没见到她,但……见字如面,奴家已经知足了。”又是一阵低声抽泣,她说: “如果夫人以后还能见到姐姐,还请为奴家给她带一句话。” 逐渐意识到事情不对劲的弥幺幺,这会子已经在神游的边缘徘徊了,她呆呆的问:“什么话?” “不管姐姐走的多远,奴家都在这里。” “啊?”疑惑,看了眼立宇,弥幺幺眼睛里除了疑惑还是疑惑,云修那家伙在信上到底写了什么? “呃……如果还能见到她的话,我会帮你转达的。 你才醒过来还是好好休息吧。 这个宅子是你姐姐过去在金云住时置办的,如今也用不着了,所以就送给了你,并且她已为你赎了身,家仆什么的已经有人去准备了。 还封了一百两银子,做些小买卖也好,开个茶坊也罢,总之够你未来的生活了。 你若是有了中意的人,也只管告诉我,婚事我会代你姐姐帮你安排的。”弥幺幺边想边说,确定自己要说的都交代清楚了才闭嘴。 谁知玉藻听过这话只苦笑摇头,转眼看了看屋子里的环境,含笑道:“多谢夫人,也谢过姐姐。 奴家什么都可以收,唯独这钱不能收下的,还请夫人代我还给姐姐,她既已成家,若是再从夫家拿这么大一笔钱给我,定会被夫家人看不起的。” “夫、夫家?”弥幺幺愕然,想拿过信件亲眼瞧又怕冒犯玉藻,强忍着恼火的情绪,又说: “你姐姐给了你钱,但不是这一百两,她给的五两用作买家仆了。 这一百两是我给你的,你放心拿着吧,你一个姑娘家孤身一人,还有十来个家仆要养着,没有钱拿什么生活? 断不可再陷入那风月场了!记住了吗?你推辞也不行,因为我已经给你找了一宗差事做了。” “夫人……” 玉藻惶恐,弥幺幺并不给她哭哭啼啼的机会,只道: “你住宅不远处就是浮春湖,浮春湖已经被左监司买下了,那里面种着我和阿肃的一株四季春。 从今往后你就负责帮我们灌溉施肥,倒也不是什么难做的活计,你还可以每天做做其他生意。” 说罢她便要起身离开,玉藻连忙拉住她胳膊,轻声细语的说:“夫人且慢。” 弥幺幺顺势回身。 只见玉藻动作麻利的下床,跪在地上就说:“多谢夫人帮奴家这么多,您的恩情奴家永生不忘,来日若有机会一定报答您!” 说完她就磕了一头,不过被弥幺幺拦住了。 “那我可记住你这句话了。”她笑说。 玉藻当即又从脖子上取下璎珞圈子,将上头的石头摘下来放在弥幺幺手里,道: “姐姐信里说,夫人需要这块石头,奴家愿意给您,但还请夫人千万小心。 正如您所说,那伙歹人是冲着这东西来的,现在它在您手里,难免又冲着您来……您千万保重,日后若有用得到奴家的地方,还请告知奴家!” 第二百八十章 要出大事的节奏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握紧来之不易的半块聚星石,弥幺幺凝重点头:“好,你也要答应我好好过生活,照顾好自己。” “嗯!” 沿着浮春湖湖堤走过,站在当初与曹肃一同站着的地方,弥幺幺心中好像被倒了一盆苦瓜汁那样难受。 手中捏着立宇复制出来的信件,她有些凌乱。 云修在信上所说的很简单,无非是让玉藻好好生活,自己已经成婚了的什么话。 看起来是没什么别的意思,可经过玉藻的那些回答,弥幺幺只恨自己无能。 因为即便自己过目了那封信的内容,她也不能自作主张改变云修原本要传达的意思。 “六小姐,这里风大,我们还是回去吧。”看穿她心思的立宇轻声说,语毕又道:“玉藻姑娘是个聪明人,她知道该如何放下的。” “嗯。”应着,一股子火苗从手心里窜出来,噌的一下就点燃信纸,不过两秒就使其烧的灰都不剩。 诛魔教,万神池。 曹肃负手而立,目光紧锁在池中央隐隐泛红的那片区域,以及红光旁边快速移动的人—— 温尘驾着轻功在池面飞了几个来回,每次想要伸手进去却都被红光击退二三米,如此盘旋了已有两盏茶时间。 “那玄天珠平日里温顺的很,怎么今日这般暴躁了?”萧弦紧张道。 “去帮他。”曹肃淡淡开口,面具之下的神态很是凝重。 只见萧弦散形成一团暗黄色的光影,风速就冲至区域之中。见此,温尘飞至区域正上空,张开手便打通一道灵法直注其中。 萧弦则趁着这个时候一举拿下玄天石,最后在区域进行反噬之际,冲上空中拽着温尘一并回到岸上。 还没站稳,万神池里就炸开一道震耳欲聋的声音,水花溅的满岸都是。 好在曹肃反应神速开了屏障,三人这才没有被浇成落汤鸡。 “糟糕!玄天珠居然裂了一条缝!”摊开手掌检查过玄天珠后,萧弦震得半晌收不回惊愕。 闻此一言曹肃瞬时动用灵法,催动玄天珠升起,与自己视线保持水平,又让其自动旋转,以此方便检查。 然而检查结果比刚才萧弦看到的还要严重很多。 玄天珠外部较为明显的裂痕有一道,细微的有七道,而珠子内部在曹肃的灵法照射之下,能清楚的看到,已经碎的不像话了。 “怎么会这样……”温尘愕然。 “玄天珠乃是昆仑山后仙池里培育出来的东西,为天地日月之精华所成,又有凝结万神之灵力的万神池供养……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才会这样不堪一击……”萧弦惶悚说道。 “魔族觉醒了。” 曹肃这话一出口,余下二人顿时身形一怔:“什么?” 收了灵法,曹肃将玄天珠握在手中,感受着其中薄弱的力量,他深出一口气,缓缓合上眸子,转身离去: “玄天珠里的灵力,殆尽了。” 寇音音被婆子领着,站在四房院子里已经不知道多久了。 来向褚香秀请示下的婆子姑娘们来来往往,无一不盯着她看上几眼。不过是十眼里有九眼都在她的肚子上。 褚香秀就斜倚在窗口的榻上,一边管着众人报上来的杂七杂八的琐事儿,一边从窗户里瞥出去一道目光打量院中人。 也不知是不是太过乏闷了些,她现在火气异常的大。 弥柒铃被关在房间里至今没有放出来,因为毒性发作,这会子嗷嗷大叫的像是被鬼掐住了脖子,恼得褚香秀越发没了好心情。 “还有就是给新二奶奶拨钱收拾住处,添置衣物收拾,分派丫头小厮及月银的事儿,这些都得四太太您放了牌子才得好……” 程三笑家的硬着头皮说,手里捏着的条子都皱得不像话。 早在听说新二奶奶进了家门的时候,她就知道要出事了。果不其然,褚香秀摆了一上午的臭脸,到现在都没半点好脸色给她们瞧。 那院子里站着的,怎么说也是有孕在身的,她竟让人家在雪都没消的冬日里站这么久…… 心里才这样想,褚香秀忽的就扭过头来,冷声便道:“新二奶奶?旧的二奶奶在哪里!” 一声怒喝出口,两道门内外的人全部跪下,唯春月淡淡瞥着她们。 “是老奴说错了话!还请四太太息怒!”程三笑家的欲哭无泪的求饶,同时又在心里庆幸。 幸而是四太太,而不是二房那边的烈货,否则今天非得掉八层皮不可。 “你不知道?你们都不知道?呵,旧的二奶奶在棺材里呢!这个月上旬才埋了!哪里来的新二奶奶?!” 褚香秀大声嚷嚷,生怕自己的叫骂声不能让寇音音听见。 跟在她身边一起受罪的婆子听到动静没忍住看了她几眼,见她面无波澜甚至嘴角还挂着笑,一时没忍住就说: “您有所不知,我们家二奶奶上旬才死了,平日里最是孝敬太太,虽然没有所出,但太太喜欢她的很。 今日您就这般来了,太太一时不能接受也是正常的事儿,您别往心里去。” 闻言寇音音转过身,对着婆子温顺一笑,随即福身行礼:“多谢妈妈安慰,音音心里明白,也能理解。” 婆子愣。 房里的褚香秀瞥见外头这一幕更来气,握着拳头继续骂道:“弥家从来都是大门大户!如今却屡屡做出让人笑话的事!真是不知羞耻!” “太太息怒啊!” “传我的话!给弥远江那个王八崽子说,从今往后别回来了!我四房就是断子绝孙也容不下他这等薄凉无心之人!” “太太!使不得啊!” “……” “上梁不正下梁歪!你现在做出这样给谁看!弥家就高贵的很呢!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比死人窝还要恶臭!” 弥柒铃突然大喊,而后就是一道丧心病狂的大笑。 “春月姑娘!给我撕了她的嘴!”褚香秀叫道。 看着春月从屋子里走出来,直奔着另一个屋子去,寇音音连忙问向身边人:“妈妈,那房间里关着的是什么人?” 第二百八十一章 新二奶奶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回二奶奶的话,是七小姐,二爷的亲妹妹。”婆子规规矩矩的回道。 闻言寇音音眉头轻蹙,满是疑惑:“我在鸣蛟洲时听二爷提起过七姑娘不止一次,说她不打听话,意思是太太惯坏了她…… 怎么看着这架势,像是……” 像是仇人两个才对。 寇音音没有说完,反倒给身边人再福了福身子,乖巧笑道:“多谢妈妈告知,以后还要靠你多多帮扶我才是。” 早就对她改观的婆子见她这么客气,一时心里直高兴,连忙也跟着回礼:“二奶奶见外了,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还是多仰仗您才对。” 啪啪! 婆子话音才落,弥柒铃的房间里就传出两道清脆巴掌声,惊得她肩膀都抖了两下,随即又拉过寇音音轻声说道: “适才进了七小姐屋里的,是太太身边的大丫鬟春月。她从小在太太身边长大,年纪和七小姐相差不多,却是个狠角色…… 就连太太平日都得看她脸色,别说我们了……您初来乍到还是谨慎些的好,万一招惹到了这个疯丫头,啧,可没有人能给您伸冤呐。” “偌大个弥家,难道就没有个当家的不成?竟然让一个丫头爬到了主子的头上?”寇音音诧异的说。 听过这话婆子一时竟不知该哭该笑,只将声音压得更低:“要说以前的弥家不好,那倒也不至于是现在这样。 您是不知道,自从我们六小姐这脑子转了个弯儿之后啊,先是对付了二房太太,又拿捏了三房太太。 如今即便是我们四太太管事,那实际上真正掌权的还是她自个儿,就是我们老太公,都要忌惮她七八分哩…… 您进来时可有看见满府的带刀侍卫和士兵?那些可都是六小姐的人……她昨儿才把我们二太太变成一只狗,狠得很呐!” 说话间婆子是眉飞色舞,恨不能四只脚齐上阵的比划,惹得寇音音轻笑连连,却急的她自己上了头: “老奴说的都是真的,您别笑啊,她真的不是善与之辈。” “那你倒是说说看,我何时有对你做过什么吗?” 对婆子而言鬼厉一般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她当即腿软,转身看都没看清直接跪在地上就磕头大喊道:“六小姐饶命啊!老奴再也不敢了!” 弥幺幺早就到了四房院子里了,在院门口她就听见这婆子在说道春月的坏话,结果没一会儿就嚼舌起自己,当真叫人恶习。 对于婆子的苦苦哀求,弥幺幺并不做什么理会,只笑吟吟的盯着寇音音。 端详着她的漂亮脸蛋,脑子里是蚊子的吐槽: “这女人看上去似乎不像善茬儿啊,那老家伙都说了半天你的厉害之处了,她却一点都不带怕的。” 弥幺幺只笑。 打从她出现在院门口时,寇音音的目光就挪移到她身上来了。 婆子说了这么半天的闲话,她完全是有时间阻止的。然而她不仅没有,还纵容着婆子往下说,同时温笑盯着弥幺幺那边。 就这种人能是善茬? 是好人才有鬼。 “起来吧,你一没投毒二没杀人,我要你的命做什么?”垂眸盯着婆子,弥幺幺故作无奈的缓声说,随即又弹了一道气: “说我把人变成狗,那是因为他们犯了大事了好吗?做什么一直这样怕我。 我才想着怎么拯救自己在你们心里的印象,结果一眨眼就从废物变成魔头了,做你们的六小姐还真是不容易。” 说罢弥幺幺并不管婆子神情有多震愕,只看向眼前人,问道:“我方才好像听你说这位姑娘是什么奶奶? 是谁家的客人?四婶婶的么?既是客人怎么让人家站在冰天雪地里?看不见她还怀着身孕的么?” 闻此一言婆子迅速起身,对着弥幺幺就要解释,结果话才到嘴边就被寇音音抢了去。 她笑的温柔得很:“六妹妹好,我是江二爷的妻子,寇音音。” 六妹妹?你可真勇。 弥幺幺面上神色间非但没有怒意,反而满眼都是惊喜:“你便是我的新嫂嫂?” 说着她一把扶上寇音音,搀着她就往褚香秀屋里去: “早上吃饭的时候我才听丫头说你来了,结果吃完饭有事儿出去了一趟,一回家就迫不及待的赶来了!不知嫂嫂今年多大了?” “十七了。” “这么年轻?真是看不出来呢。”弥幺幺笑眯眯的说,不出任何意外的,身边人的笑容一秒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挤都挤不出来的假笑: “六妹妹真会说笑。” “嫂嫂喜欢就好。” 隔着窗户看着两人的情况的褚香秀,脸上表情和外头的婆子一般惊悚 只不过婆子是没想到弥幺幺有这么好说话的时候,褚香秀是知道她又有了鬼点子。 “我们的春月姑娘真是威风,怎么这么会狗仗人势?以前我竟然没有发觉?”捂着被扇肿的半边脸,弥柒铃眼眶通红冷笑道。 春月居高临下,嘴角的讥笑好似一块摇摇欲坠的巨石,掉下来就能砸死地上那位。 忽的,她蹲下身子,一把揪过弥柒铃的衣领,强行将其拉到自己眼前,眸光凛冽:“狗仗人势?我这样是狗仗人势的话,你算什么? 你连狗都不如,懂吗?”、 说着,她轻抚上对方嫩滑的脸庞,眼中神色更为阴寒:“如果不是我的灵根,前面这十几年来被整个封川耻笑的就是你。 你拿了我的东西,却仗着自己学到的那些搬不上台面的功法去欺负六小姐,你这叫什么? 你那么能为五-小姐辩解,我倒是很想听听你是如何为自己辩解的。 又或者……你可以跟我说道说道,你是如何在有神灵根的情况下,修炼成现在这么废物的模样的?” 眼泪瞬时从弥柒铃眼眶子滚出,她这会子再不说话了。 “为什么不说话?你是觉得对我的神灵根产生愧疚了吗?还是说……你根本就是在担心,自始至终你才是弥家最废之人的事暴露?” 春月冷厉的话像刀子,每一个字都直捅弥柒铃的心窝。 第二百八十二章 专治各种坏茬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我没有……我没有!”捂上耳朵大叫着,惨厉的声音好像要盖过她的无用。 春月一把抓开她的手,使出浑身力气将弥柒铃推倒在地,扼住她的手腕腾出一只手来又是几个洪亮的巴掌声。 掌间麻嗖嗖的感觉,在十根指尖里疯狂传递,弥柒铃被打的嘴角血流不止,半边的耳朵里尽是嗡嗡声,就连眼睛也看不清楚了。 “早知你会这般作践神灵根,我说什么也不会让给你!你有什么资格拥有它!你为什么不说话!” 咆哮之间巴掌声从不间断。 那边房间里传出来的哭嚎声,听得弥幺幺身心愉悦。 像弥柒铃这种没脑子还任性的小姑娘,理应接受一波毒打长长记性。 只是她比较好奇,褚香秀那样一个爱女如命的人,是如何做到纵容春月下此重手的? 到底是怎样的把柄才能到了这种地步?有趣。 暗忖着,弥幺幺拿过手边的一只梨子递给寇音音,弯弯一笑便说:“冬天的梨子水分大,吃起来很是可口,嫂嫂快尝尝。” 接过梨子,寇音音放在手里打量了一阵,头也没抬就笑:“听闻六妹妹才设计让五-小姐进了府衙,用的是什么流烟散,可有此事?” 闻此言蚊子气的在空间里骂骂咧咧:“关她屁事?一看就是欠打的玩意!” 弥幺幺则轻笑回之:“确有此事,又不全是如此。 说到底,不过是因为一只上不得台面的狗罢了。 我早说了那狗耳朵不灵光了老掉牙了吃不得,她非是不听,又怕说出去被人笑话,加上以往我们之间的怨气未消,所以玩的过了火。 嫂嫂兴许还不知道,要不是因为我随便开了个玩笑想要戏耍她,还不能抓住在金云城里投毒想要害我的人呢。” 说罢弥幺幺立即抬手去盘子里拿水果,故意在几个梨子里挑了好一通,最后撇撇嘴就嘟囔起来: “啧,这些梨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说不准吃到最后还是个烂透的呢。” 话至此,她忽作想起什么来,扭头就看向寇音音,一把从她手里夺过梨子咔擦一口就咬下去,继而笑嘻嘻的说: “果然还是嫂嫂手里的嘴甜,而且这颗梨子看起来是好的,嫂嫂要不要吃上一口尝尝鲜?这可是从溯荒洲那边买回来的。” 在褚香秀的凝视下,寇音音早在弥幺幺回击第一道话的时候就捏紧了帕子,话间她的嘴角越发用力,眼睛里的火随时都要兜不住的那般。 见此,褚香秀豁然开心。 原先她还因寇音音的出现恼着呢。 毕竟那是怀着孕又没过门的女人,什么礼都没有成就要住在自己家里,很难不被认为是在给自己下马威。 不曾想弥幺幺竟然掺和了进来。 打从她出现的那一刻起,褚香秀就知道自己可以放下心了。 整个弥家都没有人是弥幺幺的对手,何况一个出身州城的员外之女? 到底弥幺幺也没叫她失望。 “六妹妹喜欢就吃吧,反正我现在怀着孕,也吃不了太凉的东西。”故作平稳,寇音音如是说。 余光瞥着她在暗自调整呼吸,弥幺幺鼻尖哼笑一道,即说: “嫂嫂这肚子挺大,一路从鸣蛟洲奔赴金云,怕是吃了不少苦头,怀了几个月了?” “四月了。” “嫂嫂还真是个妙人,不仅年龄看不出来,就是这肚子,也出人意料。”弥幺幺漫不经心道。 这肚子看上去说是七个月都难以让人信服,坐下来的时候尤其引人注目,难不成坏了个三胞胎? 又因她怼击吃了一口闷气,寇音音端起茶杯就喝了一口,之后气的前胸快速起伏,整个人看上去像一只河豚。 “早就听闻六妹妹并非常人,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倒也没有,跟嫂嫂一样,是个普普通通的人罢了。” “……” “六小姐还没用过午膳吧?厨房里的人也快来了,一会子留下一起吃?”褚香秀含笑问道。 弥幺幺知道她安的什么心,但在寇音音面前,她还是保全了对方的颜面,温和说道:“谢婶婶美意,只是我还事要做,不能留下陪您了。” 说着她这便起了身,褚香秀随即站起,二人一同看向坐在那里稳如泰山的寇音音,见其神色涣然,弥幺幺扯起嘴角就是一口浅笑: “嫂嫂初来乍到,对家里的规矩和人都是陌生极了的,辛苦婶婶闲暇之余好好带她认识一下。 晚些时候叫人给我那边送去八钱党参,再有十二钱的龙须花蕊更好,我这就走了,婶婶不必相送。” “好,一会儿我就叫人去取了来给六小姐送过去,您慢走。” 站在二道门口,望着帘子恢复平静,褚香秀这才优哉游哉回到屋里,瞥了眼还瓷在那儿的寇音音,没好气的就说: “忙了一上午,我也乏了。趁着午膳还没传下来,我先休息一会儿,你也让婆子带你下去歇着吧。” “嗯。”应着,寇音音起身离开,从始至终都没有给褚香秀行过一次礼,恼得她在背后白眼都快翻到后脑勺。 连弥幺幺都会知道做做体面事儿,这野女人竟半点不知?还是说她根本就是没有把自己和弥幺幺放在眼里? 褚香秀心中暗道,随即便低骂:“不长眼的东西,迟早也叫你死在我手里。” 听着弥幺幺一口一块梨子咬得极为清脆可口,蚊子馋的口水都快淌下来,飞绕在梨子周遭一脸痴样就说: “党参和龙须花都是药王山里遍地有的东西,你干嘛还要让弥家的人给你送来?他们送来的不见得就是最好的。 不是我吹牛,就算是最好的,比起我药王山的那也差了千八百倍,因为品级就不一样。” 听过此话弥幺幺快速啃过梨子,剩下一小块才往蚊子跟前凑了凑,等它欣喜若狂的趴上去,她这才回: “谁让寇音音在我的地盘使下马威?” 敢在她弥幺幺的地盘上撒野,也得掂量清楚自己几斤几两才行。 第二百八十三章 必然会发生的事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自己的狗不听话?关起门来自己打!什么时候轮得到别人来吐唾沫了? 自己的狗自己喂,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来丢骨头了? 找死。 “吧唧吧唧……这寇音音入住弥家看来是铁板钉钉的事了,你打算怎么办?那女人以后指不定要作什么妖呢,吧唧吧唧。” “作妖?借她一百对翅膀慢慢作,作一回让她折一回。”轻蔑的话从弥幺幺口中蹦出,听的蚊子顿觉心中爽快不少。 从玉藻那儿回来,弥幺幺原本只是打算过来瞧瞧这位新二奶奶的。 毕竟上个二奶奶死了一个月都不到,弥远江那个混球就让这位新人挺着孕肚孤身一人回来了。 说到底是个弱小女人,在弥家这样的幻境之中难免吃亏受苦。 没曾想好心还没使出去就被那女人拦在肚子里了。 现在好好想想,好像也不稀奇。 能和弥远江那样常年不回家看望老母妻子的人混在一处,又会是多么纯良的好人呢? “六小姐。”出了院门,苏绍迎面走来,行过礼后便说:“有消息了。” “什么消息?”弥幺幺顿步。 只见他在四下环顾一遭,确定无人才压低声音:“弥长丰派出灵鸽送信了,灵鸽现已被我们截获,我想还是回去再看比较好,这里不安全。” 闻此一言弥幺幺瞬时点头,两人表面云淡风轻,脚下步子却比谁都快。 坐在悬崖边上,嬴双心中怅然更甚。 这一上午里,他已经想过无数个离开这里的方法,可想到最后一步发现都是不可行的。 灵鸽则在他身边咕咕叫了整整一上午,吵的他心烦意乱又无从发泄,这会子他已经在默默勘测,从这里跳下去生还的可能性有几分了。 “咕咕咕咕!” “你帮不上忙就别叫了好不好?我要是再想不到离开这里的办法,晚上没东西吃就要拿你垫肚子了。” 嬴双无奈的说,话罢往后一仰,躺在地上感受着阳光直射下来的温暖,一时竟犯了困。 鸽子啪嗒一下跳在他嘴上,又是一道咕咕叫。 抬手抓住它使劲晃了晃,几秒后再松手灵鸽已经晕的趴在那儿起不来,惨兮兮之间又带着些可爱,逗得嬴双嘿嘿笑起。 不过多久他又举着灵鸽问:“小幺不是说有事的时候可以尽她所能帮我吗?你快给她传递信号,让她帮我找到离开这里的办法呀!” “咕……” “……就知道你靠不住事儿,不过看在你是小幺的灵鸽的份上,姑且原谅你了。” “教主,想要修复玄天珠……恐怕难啊。”望着被置放在一座光塔上的的珠子,萧弦不安的说。 温尘立于一侧,肃穆之色并不比曹肃少几分,只他眼中还多了几层愧疚。 曹肃始终不说话,两手之间施展的灵法也越来越强,好像要将自己全身的灵力都要注入似的。 然而一早上过去,玄天珠的情况并没有改善。 眼瞧着曹肃的心血付之一炬,温尘心里越发难受,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就道: “是属下无能,没有及时发现玄天珠的异常,导致玄天珠毁于一旦,还请教主责罚!” 闻言萧弦目光立即追随他而去,很快又看了一眼曹肃,挪回视线吃惊的说道:“你这是做什么?赶快起来,不要影响教主做事。” “一切都是我的过错,若我能早点理解万神池里频频生出的异常,事情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是我该死,教主,我愿意接受惩罚!” 温尘执意不起,跪在那儿好像一座山,连萧弦都拉不动他。 现在只有受到惩罚心里才会好受些,温尘这样认为。 曹肃的声音从来都是温温的,面对心腹的这道请求,他只回: “魔族觉醒是必然的,多年来离氏为了唤醒魔族不惜一切代价,为的就是让魔族重现于世之时能捞到好处。 玄天珠的存在,无非是为了感应魔界里的赤月珠罢了。若想修复也不过是时间问题,不必如此自责。” 闻此言温尘心脏一沉,对于眼前人的敬佩又全部藏匿于臣服之心了。 接过曹肃的话,萧弦也做出宽慰:“是啊,与其在这里自责,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调查离氏,看看究竟是什么魔觉醒了。 若是魔君,那麻烦可就大了。” 话间,这里的气氛逐渐沉重。 顿了好一会儿,温尘拱手:“属下这就去查,先行告退。” “看样子,那个拿了十品妖血的人,是非找不可了。” “去查辩他的方位,带上人将其找回来。” “是。” 生死营里现在一片死寂,冷风萧瑟之间更显凄凉。 死营的将士们成了彻底的行尸走肉,尽管有生营调过来的人帮忙管辖,可他们从来都记不住自己要做什么。 以至于散漫成一盘沙。 生营的人一个两个也都垂头丧气的,从他们的脸上根本看不出多少生气。 要不是嘴角鼻下呼出来的那一团团白气,立宇一定分不清他们到底是哪个营的。 鸠宵带着他一路直入军营内部,平时行动缓慢的他,在今天走的也是格外的快。 “教主夫人已经找到了挽救办法,如此一来生死营的将士们再不必这样惆怅了。”立宇说道。 鸠宵没有回应,脚下步子却在话后迈得更大。 他不想搭理自己,立宇知道。 从进了生死营的那一刻起,鸠宵统共就说过一句话,之后不管立宇怎么问,他都选择沉默。 不知走了多久,鸠宵突然停下。立宇定睛往前一看,原是不远处的营帐上扎着一只旗子,营帐本身的规模也比其它的大了不少。 “多谢宵大人带路。”立宇站定拱手道谢。 闻言鸠宵缓缓回身,冷眼盯着他半晌才开口:“将军不喜欢‘教主夫人’这个称呼,你最好不要当着他的面这么讲。” 此话一出立宇毫不犹豫就回:“多谢宵大人提醒,我记住了。” “你不是保护六妹妹的人么?为何出现在这里?莫不是六妹妹出了什么事?”弥远山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第二百八十四章 山洞里的境遇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立宇赶忙回头,看都没来得及看对方一眼,又低下头拱手,回:“回弥将军的话,六小姐一切安好,也让我问您好。” 也不知怎的,听了这话弥远山下意识的摸了一把束在头顶的头发,恍惚一刻才又问道:“六妹妹差你来所为何事?” “关于恢复死营将士们记忆的事。”说罢立宇抬头,果见弥远山眼睛都在发亮,随即又补: “六小姐找到了聚星石,只要在子时将其放入阵法,就能重铸阴司百鬼阁,从而修复将士们的记忆。” 闻言弥远山大喜,扬手就化出黑缨长枪,对着天空划过一道,立即就出现一只黑鹰,他道:“去把一叶落请出来!我们一起商议晚上布阵之事!” 只待他话落,黑鹰张嘴就是一道嘶鸣,刺耳的声音险些划破立宇耳膜。 往后退了退,他又一次行拱手礼:“恭喜弥将军失而复得,既然聚星石已经送到,立某这便告辞了!” “且慢,现在天已经快黑了,你就留下歇歇脚,等施法结束再走也好。”弥远山阻拦道。 “六小姐说您是可以做到的,而且我还要回去保护她,实在不便久留……” “留在这里与我说道说道六妹妹这些天的遭遇。” “……好的。” 生死营最后面的山上,一座茅草屋里,七十二张灵牌漂浮在其中,每一张都在散发着幽幽暗光。 外头已是麻黑,屋里半根蜡烛都没有点。 一叶落坐在屋子正中间,身下压着一个不大不小的阵法,身子正前方的地板上,燃着一只烧的通红的鱼苗。 他两只手一上一下的平放在胸前,左手握拳,拇指被竖着剑指的右手捏在掌心。 轻微的真气在指尖流动,丝丝牵连又脱离指尖,最后飞往灵牌,随机注入一张,使其散发的暗光变得更暗一点。 随着咒法从他口中呼出,那只鱼苗缓缓升起,与他的眉心达到同样高度后,鱼苗身上的火星子渐渐地暗了下去。 十多秒过去,满屋子的灵牌都开始剧烈晃动,撞的噼里啪啦好一阵响。 一叶落嘴皮子里仍旧翻着咒,只待一张灵牌飞来,他立刻睁眼。 金色的眼睛好像能摄定灵牌的动与静——在灵牌飞到他眼前的那一刻便停下了。 微微弹指,半股子灵法注入灵牌,使其散出一阵吸力,整只鱼苗就此被吸入灵牌之中,通体闪过红光,牌子上出现了一行天文。 一叶落怔住。 暮色渐垂,嬴双坐在林间某个山洞里,脚边生着一堆火,手里握着的是一块烤糊的肉。 寻找出口无果的他,终于在下午又回到了最开始醒过来的地方,这会子烤的肉正是那只素晶狼。 只是妖兽的肉一般都让人难以下咽,以至于他宁愿烤糊了也不愿意吃上一口。 灵鸽的叫唤声总算在天黑之前听了下来,现如今趴在嬴双脑袋上睡觉,一人一鸽显得很是平和。 要不是山洞外头时不时就窜过去一只不知底细的妖兽,嬴双真觉着自己在郊游。 “鬼地方,哪哪儿都长得一样,根本走不出去。”嘟哝着,小脾气上来,他抓着手中东西就往火堆里戳了几下。 火势一瞬变旺不少。 火苗照射出来的光映在他脸上,看不透藏匿在他心底的种种愁绪,摸不清他窝在脑子里的道道憋屈。 “等出去要猴年马月了?我该不会要成野人了?大冬天的怪冷的……” 话音犹在,洞口突然扑进来一股子邪风,硬生生的吹灭火堆。 霎时间整个山洞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了。 就连灵鸽也惊醒过来,咕咕声卡在嗓子眼里不敢叫出去一丝。 血腥味儿从这道吹不停的妖风里递进来,飘入嬴双鼻尖,铁锈一般的臭味熏得他脸色都不大好了。 除此之外,里头还夹杂着一阵熟悉的味道。 “好重的魔气……”嬴双低声自语。 这味道他再熟悉不过了。 当年褚清月被处死之前,身上一直都是这种味道。尽管那只是在封魔行动之中不小心沾染上的,却一举被当做魔族,无论如何都洗不清。 如今这么强的魔气从哪里来?该不会要吃了自己?嬴双又想道。 “你还不出来等什么?那儿是我的地盘。” 清冷的女音响起,嬴双愣住。 这种地方哪里来的女人? 犹豫上心头,他不吭声。 谁知外头那人冷哼一声又道:“装死?我劝你最好趁我没有生气的时候离开这里,否则任凭你是谁,我都不会饶了你!” 仍是清冷的女声。 难不成真的是人? “这山洞大的很,况且这里没写你的名字,我也不会对你做什么。 你要进来的话就趁早进来,外面妖兽横行,我才不会出去呢,”想了半天,嬴双回。 只听外头的人轻蔑一笑:“你当真要我进来?” “进来就进来呗。”一个女人家,难不成我怕你? 他心想道。 “不知死活。”外头之人说。 话才落下,山洞洞口立即涌进来一团烟雾,熏得嬴双半天都睁不开眼,待到能睁眼时,他只觉自己身边略过了一丝凉气。 忽远忽近的,并不能判断的太真切。 “何不睁开眼睛看我?” 声音就在眼前! 闻言嬴双想也不想就睁眼,不曾想这一眼便是万年。 万年都难以磨灭的阴影——眼前人长着一张血盆大口,嘴里密密麻麻的尖牙之间还挂着血和肉。 眼睛没有瞳仁,头皮也被剥落了大半块,耳朵里还不断地往出爬着一群小虫子。 长长的舌头又细又尖,上面遍布倒刺,乌拉拉的颜色与她衣襟上的血相配。 只是裙裳底下生着一双森白的腿,仔细一看,那不过是爬了一层的小白蚁罢了。 “妖物!”嬴双被吓得心脏骤停一瞬,好在反应迅速,摸来大刀直接劈去,谁知那东西躲得飞快,一秒就躲闪在他身后: “圣主的血肉吃了一定会与天同寿!哈哈哈哈!” 刺耳的笑声滚进嬴双耳蜗,愤怒之间他转身又是一刀…… 第二百八十五章 事业恋爱两不误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什么狗屁圣主!要装成人样就给小爷我说人话!” “尽情愤怒吧,只要你足够愤怒,你的血肉就会更美味!哈哈哈哈!” 听着那东西一边躲闪一边狂笑嘲讽,嬴双怒意直飙,却又不知怎么才能抓住她。 到底怎么回事?白天明明能吊打五品妖兽,怎么到了现在,一只被魔气附体的三品小妖就打不过了? 别说打了,就是碰也碰不到一下! “恶心!” “你能拿我怎么样呢?还是快让你的愤怒流到血液所达的每一处吧!这样我就能立马享用你了!”小妖又笑。 嬴双彻底恼了。 不过片刻,他的脑袋里鸣声不断,同时一股血冲上头,当即使他晕的站都站不稳。 眼前一花,他的刀滚落在地,临近失去意识之前,他的眼前是一片猩红。 一行人从一处小山崖上接连跳下,跟斗和轻功并用,一齐奔向某个地方。 最终他们在树林之中被迫停下。 震动的地壳和满天卷起的黄沙同时而来,为首的人快速召出结界,其余人纷纷助力。 可即便如此,他们也根本不是自然现象的对手。 “老大!接连三夜出现异象,魔族气息频频逼近!看来这件事必须禀报给少主了!” “是啊!再这样下去咱们恐怕会死在魔罗山那位手里!” 为首的听到兄弟几个都附和提议要原路返回,心有不甘却别无他法,只咬着牙坚持抵抗着眼下危机,道: “侦查魔罗山那位的具体方位,回去好方便给少主回话!” 有离煜寒在的屋子,好像从不分春夏秋冬,窗子一天到晚都开着,哪怕外头下了暴雪能挤进屋里来。 除非他在房中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商议,或者有什么要紧的人要相处。 沈红缨被他放在腿上,一手揽着她的脖子,一手捏着一封信,合紧的嘴角似乎被浆糊黏上了,别说张开几丝,就是半点弧度也不会出现。 盖在身上的毯子使得沈红缨鼻子痒了很久,一个喷嚏憋了整整两刻才得以释放。 才打出去不过两秒,离煜寒的身子便往下压了压,放在她脖子后面的手抬起来摸了摸她的脸蛋,低声就问:“冷吗?” 快速摇头,沈红缨不好意思的说:“就是鼻子有点痒痒而已,家主的信上说了什么吗?我看你脸色不是很好……” 闻言离煜寒低头看来,眸光紧锁在她那双像藏了小兔子一样的眼睛里,忽而勾笑,俯身在她嘴角就落下一抹吻: “现在我的脸色可好些了?” 沈红缨羞得连忙别过头去,贴着他的胸口又回:“霄鹄还在呢……” 自打那夜离煜寒向沈红缨表明自己的态度,这二人便天天黏在一起,旁若无人的亲亲抱抱已经成了家常。 离霄鹄小脸上尽显生无可恋,在离煜寒闻言看来后他更是两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心不甘情不愿的说:“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 “父亲拒绝了我调动组织的请求。”离煜寒说。 闻此一言离霄鹄还没放安稳的手一秒又撤了下来,眼睛里满是诧异:“大伯不是说过,组织里的人由哥哥你随意调配的吗?怎么突然反悔了?” 离煜寒摇头,将手中信件递向对面小人,垂下头又轻弄起怀中人的头发来:“许是徽仙洲不太平。” 三两下阅览过信件,离霄鹄诧异更重几层,挠着鬓角就说:“弥永泰身为徽仙洲州府,竟然与娄若国的丞相结为好友?他这是要叛国?” “即便是叛国,又有什么可意外的?”离煜寒笑着反问。 “可弥家跟咱们离氏合作了这么多年,他若是叛国,那就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到那时候咱们离氏必然遭受牵连……” 听着兄弟二人的对话,沈红缨总算忍不住,从离煜寒怀里起来就道: “萧池暝那个狗皇帝一直都想除了离氏,倘若弥永泰被抓,他一定会想办法让离氏受连坐之罪!” 离煜寒不语,只将脸埋在她的胸口。 离霄鹄语塞,再次捂上自己的眼睛才又说:“这件事还得看大伯的意思,煜寒哥哥做不了主的。” “此话怎讲?” “弥家和离氏开始合作,是爷爷主动找上弥长丰的。 弥永泰在徽仙洲担任州府之后,没少给离氏开后门……并且这些年负责跟弥家联系的一直都是三伯。 想跟他们终止合作,现在看来简直比登天还难。”离霄鹄轻声回答,话间还不忘透过手指的缝隙看一眼对面二人。 见沈红缨在一本正经的思考,而离煜寒藏在她胸前一动不动,一时让他这个小大人忧愁不已。 “哥哥莫要变成第二个曹肃才好。”说罢,离霄鹄起身,恭顺的给眼前二人行了礼,道: “弥长丰今天下午传来信,说要咱们帮忙调查弥幺幺的身份,这件事哥哥打算如何处理?” “他们那档子家事着实热闹,把须稷传来的消息回禀给他即可。” “好。”应着,离霄鹄伺机离开,不曾想脚都没迈出去又被离煜寒问道:“霍行那边为什么没有消息了?” “……听说是长平郡那边出了什么事,所以他们一行人都停在那儿了,估摸着还得一两日才能再出发。” “知道了,你走吧。” “……好嘞。” 某间小黑屋,略微油腻的被子里躺着一个病恹恹的人。 她嘴皮子上的浮白起了两层,干巴巴的早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壳,脸上汗遍布,使得她整张脸也显得油不拉几。 兴许是光线太暗的缘故,她的脸看上去面如金纸,似是纸扎店里卖的纸人,看上去怪吓人。 几块模板钉成的房门被推开,吱呀一声,那是她的救星。 “水……水……” 放下手中长剑,沈芒快步跑去灶台前,拿过被油烟熏得又黑又油的碗,倒了一口冰凉的水,又几步跑回床前,扶着琅七起来: “你先将就着喝一口润润,我这就去烧水。” 谁知话音未落琅七一把抓上碗,咕咚咕咚几口就将碗中水喝干了。 第二百八十六章 白眼琅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那可是隔着碗摸起来都瘆的慌的凉水!沈芒倒出来的时候里头还有一两块冰渣子呢! “师妹!你的病情还没好,怎能如此!”沈芒大惊,话间放下碗立即拉过被子将琅七卷好,抚了抚她的后背,才听她道: “我觉得又热又渴,喝这冰冰的水正好。如今我整个人都舒爽了一整圈,师兄不必为了我担心……” 说着,她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往沈芒怀里缩了缩紧,“咱们修炼之人,体内修的是仙骨,哪里就娇弱到不能喝凉水了呢……” “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若不是我冲动,你怎会沦落至此。”自责着,沈芒眼眶都红了一圈。 如果当日他不冲动,以琅七在杜无量心里的地位,他又怎会看着她身受重伤见死不救? 这下好了,带着她叛离师门,彻底没了回头路了。 琅七只轻笑:“莫要胡说,我要是不愿意跟你走,你如何拿得到风渐的七星魂石?咳咳!其实我早就想离开天司局了……” “师妹何出此言?” “风渐太迂腐了,脾气又差劲,任谁都不稀罕搭理他。”琅七说,随即又想起一事,忙忙的问:“我拜托给师兄办的事,师兄可办妥了?” 听身边人这样安慰自己,沈芒心底涟漪起了一层又一层。 顿了顿,他有些恍然:“要不我们还是回天司局吧?你不喜欢风渐长老,大不了咱们换个师父。 即便是从外门弟子继续做起,也比投靠十方宴好。” 谁知琅七听过这话使出浑身力气就将他推开,怒目圆睁的瞪着他,张口就是一顿骂:“你以为叛门是闹着玩的? 风渐是什么人这么多年了你还不了解?试炼监察官的位子我苦苦请求他那么多遍,他宁愿拱手送给祝子书都不愿意给我! 他甚至能为了我去找弥幺幺的麻烦想要了我的命!我是他的亲传弟子都是如此下场,更何况你?! 他若真的器重你我,又怎会让你我踏出天司局?即便他不罚我们,天司局的门规也不是放在那儿供人欣赏的! 叛门者,修为尽废,仙骨尽除! 从外门弟子做起?这么多年来的心血,你甘心我也不甘心!” 琅七情绪逐渐失控,从一开始的骂变成自己的哭诉,听的沈芒很不是滋味,同时又心疼万分。 不顾她的拳打脚踢,上前去将她拥在怀里,稳稳的安慰道:“我已经按照你的指示,找过了十方宴的水三清前辈。 他同意收留我们,但坚持不要风渐长老的七星魂石。还说如果我们不将七星魂石奉还回去,就不会让我们进入仙盟会的任何一个门派。” “水三清和风渐不是死对头?他为什么不收风渐的魂石?”琅七凝眉,很快又一次推开沈芒,抬手颤颤巍巍的指着他又说: “是不是你当着别人的面跟他说的?你为什么这么蠢?” 握住她的手,沈芒深叹一口气:“师妹,你现在真的需要好好养伤养病休息了。” 语毕抬手就将其打晕,安置好后转身去了锅台上烧水,脑子里乱的比手边的柴火还乱。 子时。 生死营里准时召唤出复归阵法,一叶落站在台子上念咒,弥远山则在阵法正中间,一手握着自己的黑缨长枪,一手高举着一卷布袋。 立宇呆呆的站在不远处围观,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大场面。 “诸天星命听我调遣!冥道百鬼退避!”一叶落大喝,语毕捏起桌上十二颗玉石抛向天空,口诀从不间断。 天上突然前炸开一道响雷,送着三道要占满整张天空的闪电。 刹那间,云间万里是风起云涌,云海之上是二十八个星宿依次出现。 在那围着阵法形成一圈的十二颗玉石之上,分别连接着两个星宿。 淡淡的紫蓝色的光在那些连接光线上疯狂跳动,在弥远山头顶也形成一个法阵,与地上那道形成相反的旋转方向,之间很快就产生了十多道强光。 只听弥远山大声喊道:“吾乃阴司百鬼阁契人!为重铸百鬼阁而来!请求阴司主神开道!” 轰隆一声,地上出现一道门。 立宇大为诧异,看的连眨眼都觉得会错过什么。 是光。 从门内直射出来,伴着阴冷与死亡的气息,卷着沙土,送着漫天纸钱,一列队伍齐齐整整的来了。 “立大人,还请闭上眼睛。阴司来的那些,活人可是不能看的。少则折寿,多则殒命。”一叶落提醒。 尽管立宇很好奇,但还是照着做了。 沙土过于浓厚,根本不能看清来者的面庞。弥远山只将手中文书送到身前,在对方靠近的瞬间,忍受着刺骨的寒意,道: “重铸百鬼阁的聚星石就在布袋之中,与文书一起,还请您接纳。” 伸出苍白又带点僵色的手,一团雾气过后,布袋被鬼差吸走。 在他的视角里,弥远山的脸完全可以看得清楚。 “百鬼阁的契人从来只有死时才能与阴司之人见面,今日念在你修筑百鬼阁有功,就免去你原本要减掉的一纪阳寿。 来日你归入百鬼阁时,还请不要忘了阴司对你的好。” 鬼差说罢便带着身后队伍往后飞退,一切从门中出来的东西都随着狂风卷回去了大半。 电闪雷鸣仍未消停。 二十八个星宿和十二道灵石之间形成的阵法,转的也是越来越快。 弥远山有些反应不过来。 作为操纵阵法的人,一叶落同样茫然。 “这、这是为何?” “发生何事?”立宇问。 一叶落两眼直盯着阵法,掐算的手指翻动的速度根本停不下来。 半刻后,他顶着发麻的头皮,冲着阵法之间的弥远山吆喝道:“将军!天有异象!是魔族觉醒了!” “什么?!”立宇和弥远山同时震惊。 “此等异象,只能是魔族啊!” 狂风吹乱一叶落的胡须,他惶恐的声音似乎也要被吹散了。 “天下浩劫将至……” 听着他莫名其妙的话,弥远山有了些许恼意,离开阵法冲到台子上就问:“魔族为何会突然觉醒?” 第二百八十七章 戏耍大师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阴司大门打开是偶然,可这异象绝非偶然!”一叶落说,言毕抬手往十二颗灵石上又注入灵法,看着法阵逐渐变成血红色,弥远山终是不淡定了。 “魔族若在此刻觉醒,对其余六界来说都是灭顶之灾!这件事你可是算准了?若真是这样,就得立刻联络各方势力商议封魔之事了!” “魔族觉醒一定是真的,并且此番异象足以看出,觉醒的那位非同小可,不过今晚这道天象能看见的人绝非你我。” “什么意思?” 察觉弥远山有想法,一叶落连连解释: “将军不必为此事多虑,这些事情自有仙盟会以及诛魔教行动,若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陛下是一定会下旨的。 您统管生死营,实在不可轻举妄动,还是将重点放在将士们身上比较好。” 说罢生怕弥远山不依,他又接着补充:“天亮之前,死营的将士们就会恢复过来了……” “知道了。”应着,弥远山心中又起了一股子好奇:“我听黑鹰说你今天又占卜灵牌了,可有占卜出什么结果?” 闻此一言一叶落身形一怔,眼神都变得苍然许多,低下头拱手回道:“不过是平时闲来无事随便玩玩解闷的罢了,都是不能当真的。” “你何时解闷还会请朱砂鱼了?那不是你的宝贝?”弥远山半信半疑的问,却也不等一叶落再说什么,转向立宇就道: “夜已深了,立大人还请去士兵们准备的营帐中歇息,等到明日一早再出发吧。” 揣摩着一叶落的话,立宇笑起:“多谢弥将军美意,立某心领。只不过保护六小姐更要紧些,立某就不打扰了。弥将军保重,立某去了!” 远视立宇的背影,弥远山心头一暖:“想不到我妹妹还有这般厉害之处,以往究竟是我错怪了她。” 空间里,弥幺幺手边堆了一小摞纸团,那都是她写废了的纸。 尐箩屏息凝神的站在一边为她研墨,蚊子则在她二人之间悠哉悠哉的打太极:“我现在终于明白,你为什么说离氏是万恶之源了。” 弥幺幺不吱声,提着毛笔一笔一划写的格外认真。 “不过我觉得用‘阴魂不散’形容他们更妥帖些,不管什么事什么时候总有他们掺和,比苍蝇还招人烦。”蚊子继续说。 言毕做了一个收势,偷偷瞅了一眼弥幺幺稳如老狗般的笔力,强兜着笑又道:“你说须稷和离氏之间又是什么奸情?” 终于,弥幺幺动作极缓的将笔放在一处,小心翼翼的起身,等到自己离幺幺牌独家墨宝有了一定距离,啪的一巴掌就将蚊子拍扁。 忍了一宿,耳根子总算清净了。 见状尐箩吓得连忙端来一杯水递上:“姑奶奶辛苦了,姑奶奶请喝水!” 捏捏她的小肉脸,弥幺幺喜欢得很:“我们小箩儿最乖了。” “你什么时候才能把你那万千宠爱集我一身?”蚊子不服气道。 弥幺幺有了尐箩才懒得和它皮,直接说起正事:“我昨天才随口编了个谎,结果今天离氏就告诉弥长丰了。 须稷这老东西果然还是打挨得少了,怎么偏生就让云修做了他的弟子?若云修也是天司局的,书书兴许就能少很多烦恼了。” 蚊子哑然,良久之后一脸纠结小表情:“所以你对于这件事就只有这么一个看法?” “那不然呢?我倒是想去揍须稷,但理智告诉我不能。”弥幺幺耸肩。 要不是身后还有一堆要紧事和要紧的人,前两日在万仙楼里她直接就要了须稷的狗命了好么? “那弥长丰和离氏之人传信的事情你不管了?” “反正有九斋的人盯着他们,来往的书信我只要看到就好,暗暗拆招不比正面硬怼好玩儿?”说笑着,弥幺幺又回到原位坐下。 因为这些累死人不偿命的墨宝,她在坐下的那刻起就成了个娴静端庄的女子。 她声音都柔和不少:“那老家伙心思还真是细腻,知道我没安好心,故而始终防范着我,让他慢慢猜忌着去吧,日子还长着呢。” 弥长丰传给离氏的书信上,写了大概弥幺幺要害他的话,请求对方帮忙调查她的身份。 一想到这件事弥幺幺就不由得发笑。 她确实想给弥长丰下毒,但她也知道那老东西狡猾得很,所以不管是那晚药还是白天的汤,她都没有动手。 为的就是让他自己猜来猜去自我折磨,等到最后精疲力尽之时,便是弥幺幺出手之际。 这样简单的小计俩都看不出来,弥长丰这家主之位也是做到头了。 想到这里,弥幺幺没忍住又笑了笑,随即收起这些小九九,深呼吸一口再次握上笔,紧张压迫的感觉立即就到。 这份要送出去的礼物,在这世上绝对找不出第二样。 因为她今晚写下的每一笔,都在提醒着她以后不要即兴送礼。 “啧,看来从今晚开始,某人要和自己软软香香的床被说再见了。”蚊子两手抱怀一脸幸灾乐祸的说。 尐箩被它这话逗笑,却又不敢在脸上表露出来,只能悄悄的看一眼全神贯注的弥幺幺,之后才压低声音对着蚊子道: “英俊哥哥,你要记着每天给幻境里的东西传输信息,不然时间久了坏人会起疑心的。” 得此提醒蚊子如临大敌,一秒就拍上自己的脑瓜:“小箩儿立大功!我差点忘了这茬子事儿!你在这里帮我陪着她,我去去就来!” …… 嬴双睁开眼时,仍是熟悉的头疼和晕眩。 灵鸽跳跃在他脸上,时不时还要啄一下,等他彻底回过神才得以罢休。 环顾着四周情形,嬴双心中逐渐产生不安。 天已大亮了,阳光就落在山洞洞口,从他这里往出看去,空气中还漂浮着不少灰尘。 昨天晚上好像有个妖物?难道是在做梦? “嘶……”又一道头疼之感递来,这回像是什么东西在撕扯着他的脑仁。 臭烘烘的味道熏得他更为难受,一手支在地上要起来,却按上了什么软乎乎的东西…… 第二百八十八章 我死了?我没死!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扭头看去,嬴双瞬时惊出一身冷汗。 那是一块肉! 这可不是他昨天拖回来的水系素晶狼!因为肉的颜色是他昨天近距离接触过的! 舌头!那妖物的舌头! 原来一切不是梦! 也不知道是不是山洞里太冷,几秒的时间嬴双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按在肉上的手也立刻弹开,整个人都是直接跳起来的。 待他看个清楚,脊背上的汗毛已经起了不止一层—— 遍地都是肉块,残碎的牙齿和不明组织更是散落的到处都是。 尤其是他才起来的地方,那块巴掌大的地方好像是被上了红漆,鲜色醒目,甚至到现在都没有凝固。 望着这些东西,嬴双彻底傻了。 昨晚那个妖物找上门的时候,他是清楚的记着,自己突然没了知觉的! 怎么一觉醒来……那东西爆体而亡了? 可从这些肉块的残碎程度上来看,这分明是被什么利器分割的! “小幺?”嬴双呢喃,可心底里对于这件事却有了更深的恐惧。 连着几天晚上都没了意识……能简简单单的解决五品妖兽……这些真的是弥幺幺暗中帮助吗? 如果她能在自己受到危险的时候帮助自己,那为什么不能直接指引自己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思及此,嬴双渐觉事情不对。 如果不是有人帮助,那自己解决这些东西的实力是从哪里来的? “咕咕咕!”灵鸽突然叫起。 嬴双看去,只见灵鸽在空中转了两圈,顺势就要往山洞外头飞,没有多想,他抬脚就跟了上去。 是熟悉的路线,但心情是忐忑不安的。 果然,在灵鸽的带领下,他又回到了昨天待了一整日的悬崖之上。 怔怔的看着灵鸽,嬴双情绪有些激动:“所以从一开始你就知道什么了?” 灵鸽不理他,只落在昨天那堆死老鼠尸体边跳动。 “……吃了这些东西就能离开?吃死老鼠和离开这里有什么关联之处?”嬴双有些语塞,他宁愿从这里跳下去也不愿意吃这些死老鼠。 谁知听过他这话灵鸽直接飞扑过来,一口就啄在他的脑门上,同时大叫:“咕咕咕咕!” 之后又着急忙慌的往悬崖边上飞去,在空中连转三圈,翅膀扑腾的都掉了两根羽毛。 一堆谜题堵在心口,嬴双根本不能明白它的意思,但还是往前走去,有些急躁的说:“你到底要做什么?” “咕咕咕!”叫着,灵鸽往上飞去,很快调整身姿就俯冲了下来,演示过一遍之后再次对着嬴双叫起。 嬴双愣住:“你要我从这里跳下去?” “咕!” 往下看去,这悬崖深不见底,目光所及最深之处,也是一片黑乎乎的深渊。 这并没有生还的可能性。 “咕咕咕!”灵鸽继续叫,只是这次好像比刚才的还要急促。 哐! 一道巨响从山间传来,整片大地都为之颤抖,嬴双更是被震得站不稳差点从悬崖上坠下去。 蹲下身子调整重心,他回头看去,却见满天都是奇形怪状的妖物,好似能盖过天那般的多。 它们直冲着他来了! “咕咕咕咕!”灵鸽叫的更急。 强烈的魔气随着妖物们靠近也越来越重,大地颤抖的波动也是越来越大。 这么多沾着魔气的妖物,就是天神下凡也要费上一番功夫,何况自己? 心想着,嬴双咬着牙关起身,从悬崖上一跃而下—— 他宁愿摔得渣都不剩,也不愿成为那些东西的盘中餐,更不愿灵魂就此污浊,与它们同流合污! 下坠的速度很快,空气扑得他几近缺氧。 但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些妖物全数停在悬崖边,没有一个下来追的。 “咕咕咕。” 嬴双稍稍看去,却见灵鸽很是轻松欢快,拍动的翅膀像是在鼓掌。 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说的在理,就是没有办法跟大家告别。 嬴双这样想,随即闭上眼睛等死。 悬崖高了也有高了的好处,往下掉这么长时间都没到底,甚至还能想一想后事。 强大的风不知何时停了,下坠过程好像也变慢了。 到现在嬴双已经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了。 “这个死法也太痛快了些,居然一点都没感觉到疼。”他嘟囔。 “咕。” 猛地睁开眼看去,灵鸽还在! 但更让他震惊的,是罩在自己身上的这一团小结界,以及周遭的一片鸟语花香。 他就悬浮在距离地面不到一搾的地方。 “我这到底是死了还是没死?!” 嬴双愕然大叫,快速起身往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却不想被天上掉下来的大刀砸破结界,下一秒一人一刀就摔在地上。 猛咳着,他翻身,仰望着蓝天白云,咧嘴就是一阵憨笑:“诶嘿,没死。” “咕……” “我感应到嬴双了!”才吃了一口饭的弥幺幺突然大叫,惊得李嬷嬷一秒看来,却又不知是什么情况,只茫然问道:“嬴双是何人?” 一边忙着收拾屋子的芷婵只掩嘴浅笑:“是小姐的朋友,据说是太太以往的徒弟,现在在清屏堂做事。” 一听这话李嬷嬷顿时慌了,放下手上的活计就凑过来坐下,轻言细语的说:“小姐,您已经有曹教主了,可不敢和其他男人有什么的呀。” 才从喜悦中抽离的弥幺幺听的又笑:“我知道的,我喜欢阿肃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和其他男人有什么?” 得到这个答复李嬷嬷才放下心:“那便好。” 芷婵笑的合不拢嘴,一边折衣服一边就道:“小姐满心眼里都是曹教主,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答应嫁给他呢? 咱们金云喜欢教主的姑娘多得很,小姐可得仔细看着。” “哼,我们阿肃乖着呢,绝不会让别人有可趁之机的!有担心我的功夫,倒不如想想你自己的婚姻大事。 别说是谁家公子,就是谁家的千金,只要你喜欢只管跟我开口,我立刻叫人去给你求亲!” 弥幺幺佯装生气如此说,原本的玩笑话却使得芷婵尴尬浅笑,嘴里胡吣了一句低下头再不言语了。 第二百八十九章 好机会将临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见此,弥幺幺顿觉不对,悄悄看向李嬷嬷,两人眼神交流,却也只得到李嬷嬷的摇头。 “难不成芷婵有心上人了?不过我看着她这表情,像是受了情伤?” 蚊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出来,突然在弥幺幺耳朵里的一句话吓得她心脏都咯噔了一下。 忍着打它的冲动,弥幺幺只用心声回道:“以往我们调查她的时候,没发现她有什么情史啊。 而且她从小就性子孤僻不大与人交往,一直在四房那边,根本就没有认识什么男人的机会,怎么可能受了情伤?” 此道心声出口,弥幺幺僵住,蚊子也石化。 “春月?”她们一道想着。 之前弥幺幺是好奇过芷婵和春月之间的恩怨的,但芷婵一直不愿意开口,她也就收起了那份好奇心。 不曾想还没过多久,这份心又重新拾了起来。 不过其中原因不止是这一件事。 她最好奇的还数春月。 “帮我查查春月和褚香秀之间发生了什么,我现在很好奇,弥柒铃那样的人的是如何做到被春月暴揍的,褚香秀又是为什么这样纵容她。” “好的,不过我还有个事情要告诉你。” “什么?” “系统昨晚检测到魔族觉醒了,估计要不了多大时候这件事就会闹起来,你最好抓紧时间想一个新的措辞,来证明你能力是怎么来的。 你的仇家一定会逮着这个机会疯狂针对你,你不会希望曹肃卷进来的。 还有,此次魔族觉醒导致天降异象,今晚丑时过半是个修炼的好时机,你可以借助这个机会提升一下修为。 你帮助阴司重铸百鬼阁是立下功劳的,但百鬼阁也是被你毁掉的。 将功折罪的话,系统还是能给你匀出来一部分修为值,今晚你就可以直接进阶到下一个境界了。” 蚊子轻飘飘的说,从它的语气上听不出什么情绪,倒是听得弥幺幺体内热血沸腾! 来到封川眼瞧着一个月了,总算有了点小进步!这简直是天大的喜事! 望着她抑制不住的欣喜,李嬷嬷有些不明所以:“小姐可是想到什么喜事了?怎么这么开心?” “咳,是突然想到昨天春月打了七妹妹的事,她从小娇蛮无理,如今吃了苦头,就看以后能不能改过来了。” 弥幺幺鬼扯道。 俗话说,狗改不了吃屎。 弥柒铃能改过来,她弥幺幺名字倒着写。 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对话之间,芷婵神色落寞,她只觉得自己心里空落落的,好像丢了什么东西一样。 “六小姐,廊上的人来报,说是刘家的人邀请您去指点法器制作,他们的马车就在大门口,是由他家少爷亲自来接的。” 小厮在外头轻声禀报道。 闻言弥幺幺看了眼李嬷嬷,狐疑顿起。 刘家是最大的法器制作商,跑来请教她一个小姑娘?就算自己会铸器,可在别人眼里她还是弥小幺。 他们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小姐,试炼在即,您可要小心呐。”李嬷嬷似乎和她怀疑的不差多少。 如此安慰一出,弥幺幺反倒放了心:“不怕,我有九斋的人保护呢。” “李妈妈,你帮我收拾一下,芷婵,你代我去四房一趟,跟四婶婶从库房里拿一柄玉如意来,我要送给刘家。” 弥幺幺说,言毕不等二人应声就去了镜台前,自顾自的收拾起来。 顺着镜子不难看到芷婵犹豫又纠结的表情,顿了顿,她只得动身去了。 “你怎么这么会刁难人?明知道人家两个小姑娘之间有别扭还让芷婵去。”蚊子笑嘻嘻吐槽。 “我看你比谁都乐意看见人家掐起来。” 弥幺幺心声回道。 之后在桌上簪花里看了一眼,顺手拔下头上的大绢花,换了祝子书送的小簪花代替,舒心一笑抿了抿口脂,照了五分钟镜子,起身就走了。 “小姐?你怎么就走了?不等芷婵取玉如意回来吗?”李嬷嬷问。 “突然觉得不大妥当,明明是他们请我,我带礼物做什么?等芷婵取回来了就搁我屋里吧,正好我屋里缺些金银玉器的做点缀。” 弥幺幺头也没回的回答道。 “陛下,天司局的江宗主已经在调查了,请您不要忧虑。”祝宴轻声安慰,说罢撇过头去冲着柏芯就使起眼色。 柏芯则狠狠瞪他一眼,微微弯腰就道:“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徽仙洲之事,陛下是如何决策的?” 萧池暝揉了揉太阳穴,叹了一口长气,抬手从一摞批阅过的折子里翻了翻,取来一本过目,这才交由张内侍给他们送下去: “离氏是一个大难题,想要处理他们恐怕是难啊。” 折子才递来,不等祝宴抬手,柏芯两步冲来就一把夺了去,摊开看过里头内容顿时火气四冒: “就算是除不了离氏,您也能从处理掉徽仙洲州府这件事上挫挫他们的锐气!怎么不见您罚,反倒还赏起来了?!” 闻言祝宴连忙抢回折子细看一遍,脑子里灵光闪过,忽的就跪下作揖道:“陛下圣明啊!” 柏芯正在气头上,见他这样,两手叉腰一脸狐疑的看了看萧池暝,抬脚就轻轻踢在祝宴屁股上,歪着头满是不解: “你干嘛呢?今早睡迷了不成?” 祝宴没好气的瞪着他:“像徽仙洲那种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就是你我去了都不见得能摆脱离氏带来的威逼利诱! 与其换人不如让他们更加沉醉,待到时机成熟时便能一网打尽!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明白了?到底是谁睡迷了?” 柏芯楞了一下,紧接着蹲下又拿过折子重新看了一遭,恍然大笑着拍了一把祝宴后脑勺就道: “陛下果然英明!可以啊右相大人,越来越像陛下的狗腿子了。” 此话一出萧池暝当即咳了两声,低着头继续批奏折,道:“老师越发口无遮拦了,倘若叫别人听见你骂他是狗,早砍了你的脑袋了。” “陛下是世上最仁慈的人,臣知错了。不过咱仨年龄又差不了几岁,私下里就甭老师老师的叫了,听着怪别扭!” 第二百九十章 生意不好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那不行,万一被有心人听去了,保不齐要怎么针对你们呢。” “嚯,你还真为我们着想啊!” “那是自然!小时候可是说好的,你们拥立我,我保护你们!我还能反悔了不成?”萧池暝哈哈大笑。 闻此一言祝宴则坐在地上,摘下官帽放在一边,调笑道:“你既如此说了,那还不快下来让我们两个也坐坐龙椅?我可是连帽子都摘了。” “就是啊!反正现在就咱们几个在!”柏芯附和。 萧池暝听过他们这话佯装发怒,捧起自己的传国玉玺掂量着就说:“好哇,看来今日我这皇位坐不稳了!” 言毕他就起身小跑到二人前头,做起内侍样子道:“不知二位新皇谁先登基啊?” 见状柏芯立即挺起胸脯:“小暝子,照看好另一位,本太上皇先登基了!” 祝宴一听只觉不对,脱了鞋子就丢过去:“好你个柏芯!你敢占我便宜!” “哪有你这上赶着认别人做爹的?谁说太上皇一定就是皇上的爹了?我可是一直拿你当兄弟的!” “小暝子!把他拖下去乱棍打死!现在这个江山姓祝了!” “得嘞!” 看着三个四十好几的人在殿内你追我赶的玩闹,张内侍情不自禁擦了一把热泪,随即默默去关了殿门在外头候着,里头的打闹声从不间断。 长平郡昨夜暴雪,到现在也没停下来,地上的雪只要踩上去就是两个洞,行动起来尤其费力。 霍行站在炭火盆子跟前,顺着窗子往外瞧。 这一望无际的茫茫白雪,像是堵在了他心里,埋得他气都不顺。 他是腊月廿五抵达的长平郡,今日已是廿七。带他来的人不知所踪,临走前只叫他在此等候,至此再未归来。 不着急是假的。 长平郡离徽仙洲已经很近了,而这一路更是直向西去,越到这边中原人就越少。 言语不通的他,除了乖乖待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 可他落脚的地方,是一片人烟稀少之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离氏的人留下的物资也即将耗尽。 来的路上是有一家客栈的,但今早他出去看了一眼,东边的路已经被大雪封死了。 一想到联络不上那些人,霍行就急的坐不住。 几经犹豫,他还是决定先走一步。遂留下一封信,独身一人往徽仙洲方向去了。 坐在马车里,弥幺幺盯着刘晋看了一路。 刘晋面色略显憔悴,但面容上更多的是尴尬和些许僵硬。 兴许是苏绍就坐在他身边的缘故。 弥家距离刘家远着呢,凝固的氛围让人呼吸都不大顺畅。明明马车很大,能坐下八九个人的程度。 可在刘晋心里,这就像一副棺材,躺进来就等死那般。 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弥幺幺掀开帘子往外看去,瞧着街道上摆满的各类摊子,恍然才想起弥家的年货还没准备齐当,不免又增添几分烦恼。 里里外外都是不顺,让她越发不自在。 再盯着刘晋看看,见他两手紧抓着膝盖,下巴长着一圈灰茸茸的胡子,整个人看起来颓丧极了,没有一点初见他时,从他骨子里透出来的傲气。 回想着那日天司局门口花眉所说,再配着他这幅神色,看来刘家生意上是出了大问题了。 思至此,她道:“今年冬天可真是冷的让人难受,人都扛不住,别说是农作物了。” 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只让余下二人觉得莫名其妙,为了不让她感到被冷落,苏绍捧场接上话茬:“六小姐何出此言?” 弥幺幺则故意叹息,搓了搓手就道:“前两日才听驻守在雾月郡的弥家人来报,说是今年冬天太冷,种什么都活不了。 本地生产的口粮不够,就花了好大的功夫从外地的粮仓调取物资,一来二去的哪还能赚到什么钱? 粗略统计了一下, 亏损了少说也有三十万两。” 听此一眼苏绍惊得嘴都合不上。 雾月郡可是封川境内四季如夏的地方,怎么可能冷?就他所知的历史上,这三百年来,雾月郡从未出现过冬天。 又察觉到弥幺幺这话出口,刘晋精气神都不大一样了,他这才不反应过来,原来她的话是说给刘晋听。 但又此话被抓包,顿了顿便说:“前两日这消息传来的时候我也听到了,不过那人说的好像是雾华山那一带吧?” 弥幺幺愣,蚊子连忙将搜到的信息传递:“雾月郡是个很热的地方,不会有冬天,而且刘家在雾月郡一带也有分店,他这是在提醒你。” “喔对对……瞧我这记性……”改口说着,弥幺幺讪笑一阵,接着才步入一开始就要抵达的话境: “我看你兴致也不似往日的好,难不成你也有什么烦恼事?” 刘晋悻悻笑过,看了一眼苏绍立马摇头:“多谢教主夫人惦念,我没有……” 意识到是自己吓着了他,苏绍赶忙就说:“刘公子不必这样拘谨,说出来也好,正好我们也能为你排忧解难。” 至此,刘晋坐着时的腰板都挺直了许多。 他道:“这个月我们家的生意也不好做,亏损的数目少说也有一千五百万两……就连在鸣蛟洲的宅子和铺子都抵押出去了。” 一千五百……万两?!还是少说?! 弥幺幺瞳孔地震。 刚才她胡诌说出口的三十万两都觉得不能再多了! “你们家不是制作法器的吗?怎么会亏损这么多?”莫非是大客户跑路了? 刘晋直摇头:“是我们看上了一批用作制造法器的材料,花大价钱从鸣蛟洲购入,结果实用性并不高。 原本要买这批货的人也没瞧上,就要我们赔了违约金。加上那批法器很冷门,就这样砸在手里了……” 一听这话弥幺幺心里咯噔一声,还真是大客户跑了…… 想着,她又问:“那你们有没有试过改进一下?大不了重铸,也能达到客人的要求,只不过是多费一些时间,亏损也不至于这样大。” 谁知刘晋苦涩一笑,往后仰去靠在车壁上就说:“我们一开始也是这样想的,客人也答应了…… 第二百九十一章 真有那么巧的事?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不曾想他们失信,在和我们商议好的情况下,转头买了另一家的货。 至此我们手里的大部分货都成了破铜烂铁,彻底回本无望了。” 一番话出口弥幺幺只觉得自己血压都飙升了不少,要说那些人第一次选择退款,完全是可以理解的。 可他们怎么能在答应别人之后又出尔反尔! 简直可恶! “人家万一是急用呢?这样的话不就是正常行为了?你急什么?”蚊子没好气的怼道。 “……说的也对?”弥幺幺自我怀疑。 呆了一会儿,她干脆再问向刘晋:“跟你们订货的人是老客户吗?要是他们实在急用的话,苦的也只有你们了……” “是啊,他们还是从鸣蛟洲远道而来的,以往并没有交易过的新客呢,我们原本打算和他们以后长期交易的,结果出了这档子事,怕是不能够了。” 刘晋苦笑中带着几分疲惫,眼眶子底下的黑眼圈很是明显。 怪不得没来报名天司局新试炼,家里出这么大的事情,休息都成问题了。 弥幺幺心想,脑子里的弦突然绷紧。 鸣蛟洲? “你刚才是不是说,制作那批货的材料是从鸣蛟洲购入的?”她问。 刘晋才点头,忽的察觉到什么,猛地就坐直了身子说: “那伙人是从鸣蛟洲来的,既然他们鸣蛟洲就有那种材料,为什么不远千里来到金云找我们刘家?” 弥幺幺凝眉,果然又有问题? 只见刘晋一边回想一边补充:“而且制造那批法器的材料也是他们特指的! 我们刘家虽为封川第一法器制作商,可我们出名是因为所用材料名贵、造价高,并没有什么过硬的制造技术…… 据说他们后来买的那批货,制造商就在鸣蛟洲!我爹他们到现在还以为他们是货比三家!” 弥幺幺原本只是觉得蹊跷,可听到最后她越发觉得怪异。 直到她又想起在鸣蛟洲的一人——弥远江。 昨天送寇音音回来的人说过,弥远江有一批加急的货物要做…… “不会吧……”弥幺幺呢喃自语,一双水眸都发了直。 不会真有这么巧的事情吧?跟刘家订货的人,现在可以敲定是故意为之,如果真牵扯上了弥远江,那整个弥家都难辞其咎! “不会什么?”刘晋和苏绍一齐问道。 喉部滚动,弥幺幺有些紧张,小心翼翼问:“你可知他们新选择的商户是谁家?” “不知,我们这段时间为了处理掉这批货物,忙得焦头烂额,哪里有时间去追究那些有的没的。”刘晋沮丧的说道。 弥幺幺一时无地自容,又不敢直接挑明,毕竟弥远江那边的事自己也不清楚。 几经思量,她道:“我前阵子新得了一批材料,兴许能对你们剩余的法器起到作用,至于已经熔炼了的,我可以帮你们想办法。” “当真?”刘晋欣喜。 弥幺幺快速点头,随即又想起什么,道:“话说你们是怎么想到来找我的?” “是我爹,他老人家不知道听谁说,你给卜家太爷送了一把复刻的红鸾剑,又想起你随身用的是御魂剑。 所以觉得你对法器会有些许造诣,请你过去帮看一下,没想到你竟能直接说出方才那些话!当真让我佩服!” 瞧着他欣喜若狂的表情,弥幺幺莫名想笑。 也不知是哪个混小子在天司局扬言御魂剑是破剑呢? “听说了吗?那日重伤咱们掌门的弥幺幺,是魔族之后!” “不是说她体内的是魔气吗?怎么又成魔族之后了?” “她体内的力量是她娘给的,她娘当年是什么人你们不清楚吗?要不是被堕掉了魔胎,弥幺幺现在兴许还有个兄弟或者妹妹呢。” 三个结伴的万仙楼弟子激动讨论。 路过他们的云修僵在原地,瞳仁里都是震愕。 赫然回身就道:“这话你们是从哪里听来的?” 三人快速回身,齐齐的给他行礼:“参见大师兄。” 过后才由其中一个说:“外头都在传这话,大师兄还不知道吗?” “外头?” “是啊,从昨天下午传起来的,大概今早的时候就已经传遍金云了吧。” 闻言云修脸色骤冷,握着拳头直接飞往须稷住处。 门虚掩着,云修一把推开房门就冲了进去,左右环顾发现没人,退出来又往后山去,果然,须稷坐在林间调养。 “修儿怎的来了?”须稷没有睁眼,已经变回小孩模样的他,盘腿坐着怪不正经。 “弥幺幺身世的事情,掌门再三答应,为何还要食言?!”云修怒道。 听过此言须稷缓缓抬手,将掌间灵法慢慢吸纳,深深的吐了一口气,方才睁眼,脸上没有先前半分喜色。 “这里是我清修的地方,你一大早闯进来,就为了细数我的罪责?” 握紧的拳头没有松开一丝,云修只回:“弟子不敢,掌门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您为何食言?” 最后几字被他咬的格外重。 须稷嘴角轻动,怒意使然:“你不过是和那妖女见了一面,就学得如此不尊师重道了?” “掌门,弟子只问您为,为何食言!”云修更怒。 须稷这样的不直面问题而选择逃避的做法,对他而言根本没有半点掌门的样子。 “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说罢须稷起身,两手背在身后就道:“当年褚清月与魔族勾结,险些对人界造成灭顶之灾! 十几年来魔气不但没有清除干净,反倒越来越严重!近日更是有魔族觉醒的征兆,就在昨晚,不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你说!弥幺幺作为褚清月的亲生女儿,我如何能放过她?!” 此话一出云修气得脸都发红:“倘若弥幺幺是魔族中人,您大可以将此事并报给仙盟会,这件事情自有他们处理! 可为什么先知道此事的是百姓?!您是存心让人心惶恐吗?” “云修!你放肆!休要仗着你背后的云氏就为所欲为!弥幺幺不是你该担心的人,你最好离她远一点!”须稷大骂。 第二百九十二章 爱生气的璋哥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闻此言,云修喉间一痛,声音都有些哑:“自从掌门和西海重新联络上之后,您的性子就越发怪异了。您已经不是那个和蔼慈祥心善的掌门了。” 说罢云修掉头离开,林子里突然吹来一阵山风。 须稷缓缓变回老者状态,白花花的头发被风吹动,浑浊的眼睛里尽显沧桑。 轻轻握了握拳,也不等合拢,他又回到原先的位子上坐下,两眼空洞无神的盯着某个方向,自此双唇紧闭,静的像个蜡像。 自从打开话匣子,弥幺幺这一路上没跟刘晋少聊,聊天之中也获得了不少新的线索。 比如,刘家和卜家关系密切,又或是,刘璋以往追求过褚清月。 “怪不得刘璋看我不顺眼,原来是因为这么一坛陈年酸菜。”弥幺幺暗暗想道。 “那城里关于你的身世问题,你可有办法解决了?事情闹大了的话总归对你不利。”刘晋隐隐有些担心。 弥幺幺只咧嘴笑起:“不妨事,闹得越大越好。” 刘晋愣:“万一被有心人利用了,你或许性命不保……怎么还这样坦然但呃?” “或许是因为我八字硬。” 自然是因为那些东西当不了真啊,什么身世血脉?不过是她胡说八道的罢了,即便是有人要借着这件事发作,那也掀不起什么浪花。 毕竟她体内确实是没有魔族血脉的。 除非那些人本事大到可以给她“重装”一遍。 “到了。”车夫说。 马车尚未停稳,车子外面就传来刘璋的骂声:“怎么去了这么久才回来?就是请尊佛像也该请回来了!没用的家伙!” 闻此言弥幺幺唰的一把掀开车帘,冲着被吓得打了个激灵的人就笑:“璋哥这话说的就不妥,难不成我比佛像还金贵了?” 强行镇定下来,刘璋两手往后一背,斜眼瞧着她就说:“这可不好说,我们刘家不像弥家那样财大气粗又有人罩着。 比不比佛像金贵我不知道,反正是比我们这些粗人金贵的。” 说完他见刘晋下车,又借题发挥延伸骂道:“一点规矩都没有!为何不让教主夫人先下车?” “我这不是想着方便伺候她么?”刘晋委屈,顺手挪来小凳子,放置好又将袖子往下拉了拉,直到盖住自己的整只手,方才对着车内人说: “六小姐,请下车。” 掀帘的是苏绍,见他已经摆好姿势,苏绍嘿嘿一笑,故作娇羞搭上刘晋,惊得刘晋人都傻在原地。 弥幺幺噗嗤一笑,出了车子一跃而下,经过刘晋时还不忘说一句:“谢谢。” 对于弥幺幺,刘璋从来没有好脾气。见她对自己堂弟嘻嘻哈哈,火气往上直窜: “六小姐虽然和我们晋儿年纪相差不多,但身份到底比他尊贵些,还是不要这样不得体的好。” 知道刘璋是因为过去对褚清月的那段情才疯狂针对自己,弥幺幺只觉得好笑,咧嘴就道: “都是自家人,论起辈分我与晋儿也是平辈,论起年龄,我原比他大上几个虚岁,所以他得管我叫姐姐。 都到这种份上了还管什么尊不尊贵的虚名?璋哥快别纠结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以免坏了咱们的和气。” 说罢她自顾自往前走上两步,见刘璋、刘晋一并楞在那儿,她便故意问道:“怎么了?你们不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情找我帮忙吗?” “……咳,确实是十万火急的要紧事,咱们还是快进去吧,我爹肯定快急死了,六小姐请跟我来。” 尴尬着,刘晋硬着头皮走上去带路,经过刘璋时疯狂摇头,眼中神色里多半都是劝诫。 至此,刘璋只得憋着不乐意,甩袖大步就冲了进去,一点待客的礼节风度都没有。 “六小姐……我堂兄的脾气就是这样,大多时候说话也很过分……就看在小弟的一分薄面上,您别与他计较。 等到此事解决,我一定带厚礼登门拜谢!” 弥幺幺两手背在身后,一副老成又俏皮的样子,上下打量一番眼前人,往他跟前凑了几厘米,道: “说实话,你难道不觉得璋哥的性子很像一个人吗?” 刘晋有些茫然。 见状弥幺幺露出一抹坏笑:“给你提醒一下,天司局。” 闻此一言刘晋恍然大悟:“风渐长老!”语毕他又立即捂上嘴,左顾右盼一阵,低语道: “风渐长老虽然脾气爆说话不好听,但他的人品还是比堂兄好些的。 咳咳,我这样在背后说他坏话,我的人品也好不到哪里去……” 弥幺幺憋笑:“很多时候人品也不能衡量一切。” “是,六小姐。” “别这么客气,以后还叫我姑奶奶就行。” “……” 琅七一觉醒来已是辰时了。 呛鼻的烟味和不知什么烧糊了的焦味,熏得她呼吸困难。 睁眼瞧去,只见灶台旁边站着沈芒,现在他正手忙脚乱的捣鼓着什么。即便是隔着浓浓大烟,也不难看见他脸上的锅底灰。 咯哒一声,沈芒猛地侧身看去,见琅七正艰难的下床,放下手里东西抬脚就冲了过去。 “师妹醒了?可是要喝水?还是如厕?只管叫我一声就是了,怎么自己下床了?” 关心的问候并没有收到对方温情的回应。 琅七只一把推开沈芒,看也不看他一眼就继续下床,冷声冷气的道:“师兄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婆婆妈妈? 我若是你,一大早起来就去找新的归宿了。还有心情在这里鼓弄灶台上的作为,真是丢死人。” 说罢她只觉脊背上一疼,接着便是一股子热流从里头溢出来,之后直冲腰间,甚至让她有些痒痒。 只不过痛感是最强烈的罢了。 见她突然僵在原地不动,才有的几分血色也瞬时消退,惨白的小脸上冷汗直滚,心头一颤就道:“师妹!怎么了?” 话出口迎来是琅七再一道推开。 “不用你管。” “师妹,能不能不要这样?我知道你心里憋着一口气,但别在这种时候发作好不好?你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等你好了,我们再慢慢商议其他事情可以吗?” 第二百九十三章 又发现了一堆…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沈芒有些疲惫,琅七从小就是被娇惯坏了的,性子执拗的很,越是有人劝着她,她越觉得自己是对的。 不论大事小事或是对错,从来如此刁蛮又任性。 不出所料,他的劝慰才出口不过几秒,琅七抬手就是一巴掌呼过来,重重的落在他嘴角:“如果不早点找到收留我们的地方,等风渐找到我们那时候,你就知道下场了!” “就连和风渐长老有恩怨的水三清都不愿意接受你那无理的要求,你总该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如果你真的要另寻去处,我劝你最好放弃用七星魂石来对付风渐长老的想法! 没有哪个名门正派会收你这样的欺师灭祖的弟子的!倘若你偏要寻一个既收七星魂石又收你的门派,那么从今往后我不会再管着你了,你随意。” 言毕沈芒走向桌边抓起自己的剑就走,又在出门之前楞了一下,微微回过头道: “药都是现成的,就在柜子上头,钱都在你的枕头下面。 知道错了的话就来老地方找我,我会在那里等你,三天之内不来的话,从此往后你我再无半点瓜葛。” 说完他开门离去,整个过程没有一丝犹豫,看得琅七傻了眼。 “沈芒!你给我回来!”她大叫道。 站在房子外面的沈芒眼眶通红,没有往前一步,却也从未退回一分。 不过多久房间里就传出一道歇斯底里的尖叫,再之后就是一阵铜板洒在地上的声音。 再过半刻,里头什么动静都没了。 深吸一口气,沈芒开启小结界罩住自己原地坐下,长空无云,他亦无话。 “爹,这位就是弥六小姐了。”刘晋介绍刘顺兴与弥幺幺认识。 不等弥幺幺对长辈行什么大礼,刘顺兴反倒直接从位子上起身,一边走来一边作揖,满口激动道:“教主夫人肯屈尊大驾寒舍,刘某实在感激不尽啊!” “刘伯伯不必如此,弥家到刘家很远,让您久等了。事情经过和请我来的原意,我已经听晋儿说过了,现在我想看看那批货,可以吗?” 弥幺幺浅笑,说话的腔调也是温温的,整个人从内而外都透着一股子知书达理,看得刘璋很是恼火。 明明在外面时她还不是这样,怎么到了刘顺兴跟前就端起了大家小姐的模样,在场的人又有谁不知道她究竟是什么性子呢? “当然可以!教主夫人快随我来!”刘顺兴两眼放光的说,话还没落下就要带着弥幺幺往出走。 见弥幺幺应了一声跟在其后,刘璋的小情绪更多,不免在心里又是好一阵嘟哝。 一百多平的房间里,不管是墙壁还是屋顶,处处都摆着法器。它们形状和品类各不相同,看得弥幺幺眼花缭乱。 中间摆着十多个铸器台,奇珍异料更是数不胜数,不管单拎出来哪一个,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这里便是刘家的铸器室了。 打量着这里的情况,弥幺幺不禁有些欣慰。 能有这么大一个铸器室,那是多少炼器师的梦想? 反正年少时的她,是有过这个梦想的。 长方形的嵌地式火坑里,熊熊大火燃烧不止,里头插着少说十把宝剑,它们屹立在其中,不会因为大火变色或融化。 即便是走近,那火也不会让人感到强烈的灼热。 “冥界九离火。”站在火坑前头,弥幺幺目不转睛的盯着里面其中一把宝剑。 瞳仁里除了火和剑再无其他。 刘家三个男人听了这话惊得是合不上嘴,互看一眼,刘顺兴快步上前就问:“教主夫人是如何得知的?这火,就算是刘家人,也只有嫡出的才能知道来历。” “能供养霜华阑月剑的,也只有冥界的九离火了。”弥幺幺浅笑,随即迈步往一边的铸器台去,只留刘家三个男人傻眼。 冥界九离火,是四哥送给弥幺幺的礼物之一。 为了查究此火为何不伤人,又为何能熔炼一切神品法宝,她可是费了很大力气的。 要放在往常,见到这东西弥幺幺一定要惊掉下巴,但现在不必了。 她知道弥肆就是冥界的人。 至于那柄霜华阑月剑,不过是她仓库里众多吃灰法宝的其中一个罢了。 “等等,真品在你的仓库里,那九离火里烧着的是什么?难不成赝品也这么厉害?”蚊子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该好奇的,是云泽大陆这个从未在超新星纪元历史上出现过的异世,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才彻底被历史抹得不复存在的。” 蚊子还是不太能明白:“它们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从一开始就和我有同一张面具的萧萧,到后来在弥肆那里发现的关于我的那么多东西,最后是同为时空穿梭者的刘三。 你觉得……它们之间没有什么联系吗?”弥幺幺勾唇,心声落下抬手就顺来铸器台上的一支柳角灭神箭,瞧着箭头还隐隐散发的银光,她的笑忽然有些凝重。 这东西一旦刺入修炼者体内,不管修为多高,不管仙骨多少,一旦进入体内,修为尽散,仙骨尽碎,再摄走四魂三魄,彻底使其成为废人。 不论是从哪个角度来说,这个法器都是究极变态的。 “……帮我查查弥远江在鸣蛟洲做的是什么生意。”弥幺幺用心声交代。 蚊子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应了声立即开工,刘家三个男人这会子也追了过来,他们盯着弥幺幺手里的东西,心头苦辣和惆怅一瞬即发。 “六小姐可是看出了什么?”刘晋紧张的问。 弥幺幺同等惆怅,但她不敢表露出来,只笑了笑,说:“这是柳角灭神箭吧?它可不是什么能让人放心的东西喔。” 此话一出,刘晋等三人僵住:“什么柳角灭神箭?” 弥幺幺笑容再度消失。 他们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也就是说,让他们做这东西的人,不仅仅是为了让刘家亏钱来的。 “让你们定做这些东西的人,付钱用的银子或者银票,还在不在?” 第二百九十四章 动机?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见弥幺幺回身问了这么一句,一直对她持有意见的刘璋终于忍无可忍,开口就道: “您要知道什么就直说,大可不必在这里兜兜绕绕。我们现在根本耗不起一丁点时间,关于这个,您是知道的。” 在正事上也能被怼是弥幺幺没想到的。 冷瞥他一瞬,她便使目光投向刘晋,刘晋也是相当聪明给力,迈出一步上前就答: “那伙贼人狡诈的很,定是想到会有今日之危! 所以在跟我们要赔偿的时候,把他们从前带来的银子和银票全部都要了回去!” 刘顺兴这半会子还想不通究竟是怎么回事,见儿子情绪激动,又瞧弥幺幺也神色凝重,暗暗思量一阵,才说: “教主夫人,您要是发现了什么端倪,还请一定为我们做主!那一千五百万两,可是能养活整个刘家后半生的啊!” 迟缓缓点头,弥幺幺很快又沉入另一道思忖之中。 先是不远千里跑来跟刘家做生意,又是特指制作法器所用的材料,再在途中借势毁约,诈取赔偿金。 最后再把这么一个烂摊子丢给刚亏损不止一千五百万两的刘家。 要不是这支柳角灭神箭,弥幺幺还真的以为,这些下三滥的伎俩不过是恶性竞争。 如今细细一想,原来是那伙人从一开始就下了盘大棋。 “此事,原不与我相干。但念在亲戚朋友一场,我实在不忍你们栽这么大个跟头。”弥幺幺浅声缓笑着说。 把玩着手中东西,悠悠的挪去一边堆放着材料的筐子前,垂眸轻撇着里头的玩意,眼底当即划过几分嘲意。 那伙人做戏还真会做全套。 “六小姐,您……您刚才说的什么灭神箭,可是我们这次造出来的货的名字?”刘晋早就觉得心被蚂蚁啃食了那般难受了。 此番见弥幺幺又在材料前头停下,当下就猜到她是知道什么的,所以连忙跟上来,缓了缓又说: “这些材料,即是那伙贼人钦点的了。此物名唤竹角司雷珠,价格昂贵又脆弱,是中看不中用的东西。 您方才说的什么柳角,可是柳角司云石?” 见对方不论是智商还是思维都转的这么快,弥幺幺不由得有些欣喜,再不犹豫直言就道: “不错,柳角灭神箭威力极强,我相信不管在什么时候,这个法器都会是禁品。 连你们世代做法器为生的刘家都不知道自己做的是什么,能让你们制造这个东西的人,究竟是什么来历?又是何居心? 以及,柳角灭神箭只能用柳角司云石制作,竹角司雷珠虽然好,但灭神箭不是刀枪剑弩。 不管从造价上看还是从实用性上来说,它都不会起到什么好作用。 现在我得出两个结论,你想听听看吗?” 话才出口,第一个吭腔的并没轮上刘晋。 刘璋情绪激动,胡子都要气得竖起来那样,他道:“这伙人是故意的!他们一定是刘家的对头!否则怎么会费尽心思让我们亏损这么多钱财!” 弥幺幺低笑,眼中神色也比那会子柔和了一些。 顺手摸来一颗竹角司雷珠在手里把着,她侧身往铸器台上一倚,又用另一手里捏着的灭神箭戳着珠子表面,不紧不慢的说: “璋哥说的是其中一则,并且这一则带来的后果,远比我要说的第二则可怕的多。 灭神箭是为禁品,按照仙盟会的条约,私自铸造禁器或是修炼禁术,修炼者会剔除所有仙骨,普通人会按照律法,处以诛九族之刑罚。 那伙人若真的只是刘家的对头,想让你们亏损钱财的话,反倒是好事。” 说到这里,弥幺幺抬起眼皮子看向刘晋,与其眼神交流几秒,复又低眼凝聚注意力在手中物上。 刘晋知道她是把说话的主场交到自己手里了,但一想到她刚才说的那些话,他就情不自禁的起了一身鸡皮。 过了好一阵子,他才根据自己的推测轻声补充:“如果他们为的不止是让我们亏损钱财,那就有大麻烦了。 刘家是封川境内法器制作商里名声最大的一家,不管灭神箭做没做成,只要出现在刘家,就意味着我们会有杀身之祸……” 说完他顿住,盯着弥幺幺似乎是想得到她的指点或看法,怎料她半晌没有吱声。 短时间内获得如此之多的劲爆消息,这可让投了半辈子进刘家祖业的刘顺兴吃不消。 他声音沙哑低沉,两手抓上儿子的胳膊,可怜巴巴的就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至此刘晋再不好拖延,只得硬着头皮把自己推测到的东西都说出来:“首先,柳角灭神箭是禁品,不管什么人制造都会性命难保。 其次,那些人心思缜密,即便是我们的对家,就算是要搞垮我们也不会想到用这样法器来。 所以……他们实际上是为了让我们当他们的替罪羔羊。 从我们应下这个单子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上了他们的当。 有我们刘家挡在前面,哪怕制作禁品的事情被抖露出去,他们也可以安安心心的做他们要的真正的灭神箭……” “啊?”刘顺兴心跳骤然漏了两拍,腿一软险些就跌在地上,幸而有刘璋在跟前扶着。 刘晋知道自己给夫妻带来了恐慌,但脑中存有的阴谋论不论如何都挥之不去。 “不仅如此,最可怕的是,他们制作灭神箭是为了什么。”弥幺幺淡声说。 现在就自己所知道的人里,除了离氏能干出这种勾当,她想不出第二个人来。 弥远江。 他要这么做的话,动机是什么? 难不成他也和离氏牵扯上关系了? 那他属实该死。 “不过你们不必担心,我会让柳角灭神箭在你们刘家彻底消失,届时不管是谁来,都不敢把你们推入刀山火海里。” 说罢弥幺幺笑了笑,放下手里的竹角司雷珠,又抬手从空间里摸出两块石头,用其指着灭神箭的箭头就道: “只要你们将此石制作成箭头,替换了原先的这东西,再改个名字,这箭便再不是灭神箭。” 第二百九十五章 指点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如此一来,你们所耗费的精力和财力,远比熔炼这批货物来的更实惠。 至于那些已经熔炼了的,可以提取其中材料,再进行分类,虽然提炼出的东西不比以前的纯,但只需要加入其他材料,照样能做出绝品好物。 比起当做一堆废料扔掉要好很多。粗略统计,你们不仅可以省下即将亏损的一千万两,还能把已经亏了的那些钱连本带利捞回来。” 弥幺幺这话说的刘家三人眼睛都直了,他们哪里敢这样想? 这些日子以来,梦里都在求着老天爷别让刘家再亏钱了。 “……你这话说的容易,要不是这档子事儿发生在我们家头上,我能说的比你唱的好听。”刘璋弱弱的说。 这样的好事,刘家上下都想发生,但事实摆在眼前,根本不允许好吗? “教主夫人的想法是好想法,但……但做起来实在是太难啦……我们也试过换材料改善,可这东西实在是叫人无从下手…… 连改善现成的我们都做不来,更别说让我们把那些材料再提炼出来了……不是我们反驳您的意见,实在是我们无能啊…… 现在我们只求着不亏钱,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话间刘顺兴眼泪簌簌而落,宽厚的肩膀抖个不停,大手抹过眼角就是一片通红。 能把一个商业大亨逼成这个样子,可见那些人做的究竟有多过分。 “教主夫人,今日请您来实在是我冒犯了,我这就叫人送您回去。万一有朝一日东窗事发,牵连到了您,我真是死一万次都不够啊!” 刘顺兴情绪崩溃,哭哭啼啼的说着就要给弥幺幺下跪:“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还请您多费些力气保他一条性命!” 弥幺幺傻眼,但肢体还是本能的做出了搀扶他的动作的,刘晋也被他爹这几句话说的心情低落,一手扶着他爹一手悄悄抹泪…… 闹哪样……明明她的话都还没有说完……这爷仨儿就这么经不住打击的? “那个……刘伯伯,提炼材料的事情我很拿手,交给我就好。改善箭头的话,你们只需要按照我一会儿吩咐的步骤来做就是了。” 弥幺幺轻声细语的开口,生怕声音大一点都能让刘顺兴更难过。 听过她这话爷仨儿都是一僵,刘晋满眼都是不可思议:“莫非六小姐就是传说中的炼器师?” “咳,从一些书上正巧学会了这些皮毛,算不上炼器师……” “可您连红鸾剑都复刻的出来啊!这怎么可能只是皮毛之学?”刘顺兴惊愕。 弥幺幺尴尬。 她难得才勉强学会收敛起自己的傲气和高调,怎么这些人反倒不吃这一套了? 谦卑有礼过时了? “我觉得这不是重点,看到这两块石头了么?”晃了晃手里的东西,弥幺幺又道: “此乃无上石,价格可比竹角司雷珠贵得多。 但它实用性非常大,可塑性也是极高的,一会儿我给你们演示一遍如何用它替代原先的箭头,你们学会了就可以教给匠人们去做了。 然后晋儿你晚一点跟着我学习如何提炼,学会这个技巧,以后就再不会出现浪费钱财的事情了。” 言毕弥幺幺将其中一块无上石递给刘晋,带领三人绕到铸器台正面,拿来家伙事儿就开始制作。 从切割石头的力度,到切割的材料薄厚,再到冶炼时用多大的火,注入什么灵法,一口气全教了出去。 巴婉吊儿郎当的坐在栏杆上的,嘴里嚼着粘牙的麦芽糖,手里还用灵法操控着一对儿糖人互殴。 走廊上咚咚咚的跑步声传来,她立马抬头去看,见来者正是等了许久的宁儿,不容她走到自己面前,便跳下来主动迎上去了。 “怎么样?表姐可好些了?”巴婉急切问道。 宁儿这一路可是一口气都不带歇的往回跑,这会子气喘如牛,一面摆手一面摇头,道:“回表小姐的话…… 听说大小姐是今早天还没亮的时候回来的。 丫头们去收拾房间的时候拿出来了一套血淋淋的衣裳,还瞧见桌子上放着一堆药,盆子里也全是血水……” 一听这话巴婉整张小脸都耷拉下来:“这个祝子书到底搞什么名堂?难不成云修又跟她约架了?走!去看看!” 说完她将手里的糖人分了一个塞进宁儿嘴里,气冲冲的就走了:“我今天一定要问清楚不可!” 尝着嘴里甜甜的东西,宁儿惊得眼睛都瞪大不少,回身看着巴婉的背影,嘻嘻一笑便跟了上去,谁知还没追上,巴婉猛地又回头: “你刚从那边回来,何必再跑一趟?回去歇着吧,我自己去就好了。” 言毕彻底走了。 宁儿笑意更浓:“谢谢婉儿姑娘。” 经过一夜不间断的修复,玄天珠的情况看上去已经好了很多。 曹肃和萧弦坐了个对面,两人这一夜盯着玄天珠的眼睛都没合过一回。 “它的灵力虽不比以前半点,但总归是救下了。”萧弦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说,“昨天那架势看起来就像是要碎成渣一样,真是叫我捏了一把冷汗。” 曹肃淡笑却未言语。 从昨晚后半夜开始,他的脑袋就隐隐的泛起痛了,清晨那会子,他的五感都在衰弱,到现在他已经什么都看不清楚了。 是反噬。 若非他尽力克制着,反噬带来的痛苦会更可怕。 “话说您打算什么时候带我去见六小姐啊?我师父给我布置下来的任务,我到现在都没有完成…… 他老人家您是知道的,来去无影,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来了。 我真的不想挨打,您得空了还是早点带我去向六小姐请教驭兽术吧,实在不行的话我自己去也行……” 说完萧弦没人住看了眼曹肃,见他没什么反应,又用极小的声音说:“反正你们都生米煮成了熟饭了,我还能把她怎么着啊?” 阿弥? 脑中弥幺幺的笑脸和声音一闪而过,曹肃体内禁术彻底发作,胸腔里好一阵波动,最后腥甜只涌口边—— 第二百九十六章 小公主生气了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在他拼命地压制之下,想要喷薄而出的血终究是换了个方式出口。 那边的萧弦还在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话。 “祝子书怎么可能喜欢我呢?” “祝子书可是天之骄女……” “会不会是我太优秀了?要不然怎么会先喜欢上六小姐,后又被六小姐的好朋友喜欢上?” “嘶……到底选谁好呢。” 念叨着,萧弦又担心被自己主子听见,赶忙抽空往对面看了一眼,谁知这一眼过去吓得他差点丢了魂儿。 “教主!您怎么了?!” 曹肃半个下巴都被血浸湿,眉宇之间竟还笼着一团黑色的雾气,似乎是在汲取着什么。 见此萧弦二话不说,将手中施展的灵法全部注入到另一手,起身一个腾空翻就到了曹肃身边,指出剑指落在对方眉心,咬牙就道: “师尊到底安的什么心?动不动就给您体内设下禁术,谁家师父对徒弟这么苛刻?这样下去您迟早要走火入魔的!” 此刻曹肃还沉在和反噬之力的斗争之中,耳边虽有萧弦的话,但他根本无力作出回应。 脑袋昏沉沉的,头顶又好像扣了一只千斤大锅盖,压得他难受至极。 见状萧弦怒意更重,反手给玄天珠设下一个充满灵力的结界,腾出手后立即给曹肃运法疗伤。 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那团黑色的雾气不但没有消失,反倒越来越浓重了。 正如他方才所说,哪个当师父的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徒弟?还是自己唯一一个不论天资还是根骨俱佳的好徒弟。 “教主,师尊真的是为了您好吗?”萧弦不解问道。 曹肃自然没有回答。 房门被巴婉一把推开,桌前坐着的祝子书迅速用灵法收起桌上物品,同时起身使袖子垂下,彻底盖着胳膊上的伤口,她这才缓缓回身。 “为何又像个土匪一样疯疯癫癫?可是近几日受的罚太多,把你的脑子罚糊涂了?”说着,她故作镇定走去圆窗窗口坐下。 盯着地板,巴婉冷冷的瞪了一眼窗口之人,扬手打了个响指就关上房门,语气极度恶劣: “你到底为什么非要和云修一决高下?你已经这么厉害了干嘛还要跟他打来打去?这样有什么意思?你不嫌贬低自己的身份吗?” 原本手上已经落了雀儿的祝子书脸上还浮着一抹微笑,只是在听过这几句话后,她的脸一瞬就冷了下来。 雀儿很识趣的飞回枝头,却又不舍的俯着小身板、歪着脑袋往窗户里头看。 只见祝子书缓缓别过头去,墨发被威风掀起好几层,衣角也跟着张扬。 对上巴婉充满怒意的冷眸,祝子书唇角轻动:“我为什么非要和云修一决高下?我有多厉害?我有什么高贵的身份?” 迎来她的反问,是巴婉意料之中的事。 瞥向地板上的那行血,巴婉觉得有些好笑,抬脚顺着血迹走,径直到了祝子书身前,后又蹲下抹了一把血,起身之前一直在指间里捻磨。 “你要跟那样的人决斗我也奈何不了你,可这就是你一决高下得出的结果?”扬着血红的指尖,巴婉厉声质问。 因握紧了拳头,胳膊上的伤口又裂开几分,血不过多久就染红了她雪白的寝衣。 巴婉全都看在眼里,眉头轻皱一瞬,伸手就去拉对方的手,怎料祝子书突然起身,眸光淡漠: “那样的人是哪样的?你没有亲眼看到,又怎知我一定败给云修了?” “你昨天一夜未归,舅舅哭了大半夜,他老人家前两日见你受了伤,一直惦念至今!生怕你是和那些人斗出什么好歹! 今天一大早,左相大人又亲自登门,说什么陛下近日兴致不高,要找时间好好逗陛下开心,临走前再三叮嘱我加派人手寻你。 你倒好,回来一上午了屁都不放一个,你知道整个祝家有多少人为了你耽误了事儿吗?你能不能顾及一下我们的感受!” 巴婉忍无可忍大吼道,这些话倒没让祝子书怎样,反是她被气得哇哇大哭。 瞪了她一眼,祝子书张腿就走,她不想搭理眼前这个情绪崩溃的人。 “祝子书!收起你的傲慢!你拥有的这一切难道还不够吗?为什么要一而再的让自己受伤让我们担心?” 此话出口,祝子书离开的动作僵停。 迟缓回头,她怔怔的盯着眼前人,问:“我拥有什么?” “你还想要什么?堂堂祝家大小姐,封川一品天魂师,未来的祝家家主!只要你祝子书一句话,朝廷和天司局的职位随你挑! 你到底还想要什么?!”巴婉彻底怒了,歇斯底里的样子很是不理智。 听过这些话祝子书蓦地笑起,泪花极快的聚在眼眶之中,她道:“连你也这样看我,是吗?” 巴婉却突然归于平静:“是你逼我这样看你的。” 哂笑一道,祝子书抬手为她擦掉半边眼泪,声音绵绵又薄弱: “我那么努力的修炼,那么拼命的想要证明我自己,为的就是别人不看我的姓就知道我的名。 你哭什么?我被最亲的人误解到这个地步都没有哭,你有什么好苦的呢?只是因为我不听劝阻吗?” 说罢她深吸了一口气,再出口的声音似乎都有些颤:“听到你的真实想法,我其实一点都不伤心,因为你让我明白了一件事。 这普天之下能正视我的人是有的,那个人从不会对我产生和你们一样的认知,能在这么多条误解里找到一个正视我的人,是我最值得开心和珍重的。” 闻此语巴婉哭的更凶,却一巴掌打落祝子书的手,吸着鼻子又是一道质问:“又是弥幺幺?你才认识她多久? 她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你不觉得和你从小一起长大的我是为你好,居然觉得她是真心待你?可笑。” 或许是因为失望,祝子书无奈轻笑:“幺幺是不是真心待我,我心里最清楚,你和我从小一起长大又怎样呢? 还不是没有一个小时候只见过一面的姑娘了解我?” 第二百九十七章 好姬的情谊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巴婉僵住。 祝子书这段话对她来说无疑是暴击。 “你……你和弥幺幺……你们,你们小时候就认识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却在问出口后,亲眼从对方脸上确认。 拍拍她的肩膀,祝子书笑:“去吧,我想休息了。” 言毕不等巴婉回神,她便催动灵法将眼前人送出房间,关上房门后回到自己的桌边,重新拿出药物涂抹。 啪嗒一滴泪落下,好巧不巧的就滴在伤口之中。 疼的很。 站在门口的巴婉木愣愣的,不知过了多久,她只觉肩上一热,回头看去,原是宁儿。 “我就一会儿不在,表小姐竟然都被冻哭了,到底是个怕冷的人,走吧,我给你煮汤喝,要不了多久午膳也就到了。” 宁儿笑说着搀着巴婉的胳膊带她离开,背在身后的手上还捏着脑袋掉了色的糖人。 “姑娘可否自重些?究竟是有什么大不了的情分,生生世世都放不下了?如今我已经到了我们院儿里,你还撵着我作甚? 难不成我死了过个奈何桥你也要撵着?还是赶快回去伺候你们太太的要紧!” 三房院门口,芷婵恼得牙痒痒,来来往往的人渐多,九斋的、左监司的、生死营的,还有丫鬟小厮婆子们。 如今都慢下步子围在一边观望她呢。 春月听过她的话也不往心里去,伸手抓上对方就道:“我说过你只需要跟我去个地方便好,你推脱什么? 你今日若执意不去,我还真就生生世世都放不下了!即便是做了鬼,也是你走到哪儿我跟到哪儿! 哪怕你投个猪胎下辈子跟着唐僧取经去,我也要托生到高老庄高员外府里做个小姐,让你难修成正果!” 此话一出,弥家围观的男人们瞬时沸腾,就连那些派来守在弥家的人都有些不好意思,更别说剩下的一群姑娘们了。 芷婵也是被她这话羞得要死,怒气冲冲的甩开她的手,一面往回退一面抽出手帕擦自己的手就说: “呸!把你个满嘴长泡说些浓汤胡话的死人打烂了才好!挂在二房门口还能给那只狗长长膘呢! 你听听你说的都是些什么疯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给你下了什么药,才让你今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发疯!” 谁知那春月也是个厚脸皮,嬉笑着往前一步就陪起不是: “姑娘骂的好,原是我失了礼节险些毁了姑娘清誉,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计较这些没由来的气了,好不好? 从前我就想给姑娘赔个不是,没想到弄巧成拙反倒让姑娘更生气了。 这样吧,我新学了一种画眉的方法,走,我们去屋里,我一边给姑娘赔罪一边画眉!” 说完春月自然而然的拉上芷婵,再不给她逃脱的机会,反客为主的拽着她进了屋里,待到房门关上,外头的看客们哄然大笑。 听到外头的笑声,芷婵更是臊得慌,挣脱春月快步跑去一边躲着,满心警惕就道: “我去跟四太太讨要东西的时候你就缠着我,害我没有及时拿回来交给我们小姐,你现在又缠着我不放,究竟是要做什么?” “芷婵,从前你我关系并不是现在这样生疏的,你怎么突然就变了性子?你这让我情何以堪啊?” 春月反问,明显,她只想搞清楚困惑自己许多日的事情。 芷婵眉头一紧:“我与姑娘以往在一个院里待着,自然要亲密些。 现在我跟着六小姐,你跟着四太太,伺候的又不是同一个人,没了一同说的话儿,生疏了也是正常。” “胡说!你决定来伺候六小姐还是经我劝解的!临告知四太太之前,你还熬了一整夜为我绣了一方帕子! 你要真打算与我生疏,为何送我帕子?” 春月自然是不死心,说着她就在袖子里好一阵翻,总算摸到要找的东西,掏出来展开包裹的布块,原是一支铜簪子。 “这是你娘的东西,乞巧节那天你可是当做礼物送给我的!”她气愤叫道。 芷婵一瞬红了脸:“那又怎样?我是念在过往你总护着我的份儿上才送你的,反正这种簪子又不值钱,我娘留了好几支呢,有什么好纠结的?” “哦?我纠结?”春月嗤笑,将簪子插在发间又掏出一块帕子,一边走向躲在帘子后面的人,一边展开。 等走到对方面前,春月才将手中帕子贴在她眼角:“那这帕子上的并蒂莲你怎么解释?” “你……你休要在此咄咄逼人!”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的芷婵恼羞成怒,一把夺过帕子攥在手心里,埋下脑袋再不看眼前人。 “你否认也没用,每年都在乞巧节送我礼物,很难不让我多想。”嘟哝着,春月抱起胳膊往墙上一靠,撇着嘴角又说: “今日我来可不是跟你讨什么风月债的,你只需把话说清楚,到底是为什么才变得如此疏远我。 我的性子你是知道的,即便是死,我也绝不做冤死鬼。 你要说不出个什么话,等六小姐一回来我就请求她调我过来当差,看你到时候往哪里躲。” “秦春月!你简直太过分了!” “我从来都这么过分,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莫芷婵?” …… “哎呀你这事儿做不得!一把老骨头了不注重保养,怎么还是这样冲动?!”曲千秋一脸无语的说,手里还抓着岁无涯的胡子。 岁无涯一手持着拐杖,一手捏着颗巴掌大的紫色水晶球,气得指着水晶球里的黑气就说: “你长那么大两眼睛是瞎的?你看不见混沌之地里的魔气越来越重了吗?我跟你说!这次魔族觉醒肯定和步虚词那个老混蛋脱不了干系! 你撒手!我要趁着现在把他斩草除根!” “一把年纪了折腾什么啊到底?我都跟你说了,魔族觉醒是人界的人,这事儿自然有人界去处理! 你明明就是担心那个老魔头有朝一日冲破封印危害七界!扯那么多做什么?步虚词他再厉害,也不可能凭他一己之力离开混沌之地的!” 第二百九十八章 又被咕咕救了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曲千秋是说什么也不会让岁无涯走的。 “当年你为了封印步虚词,身受重伤,险些坠入天道裂痕化作虚无…… 你也该把你的衣钵责任传下去了,若有个意外,天道后继无人,那才是七界大难降临之时。” 说着,曲千秋又将手里的胡子拽紧了些。见岁无涯被气的不轻,索性拽着他往下一坐,立即凭空出现的两团云充当了他们的座椅。 往前一顷,他又语重心长的说:“我可以向你担保,这次魔族觉醒真的和步虚词没有半点关系。 你有精力去一趟荒芜之地,倒不如抽空去给你那徒儿指点一下迷津。 她再厉害也还是个没有修为的,趁着现在魔族还未问世,你好好给她教导指点,日后大难降临之时你也有个得力帮手,这就是最好的了。” 听过他的话,岁无涯心中愤懑仍是未消,但脸上气色明显比先前好了很多。 重叹一口气,他扭过头瞥了眼曲千秋,随即又指着西南方向,道:“你说的倒是轻巧,这段时间以来,天下变故诸多。 很多看似平常的事情都堆在一起,你还觉得很平常吗? 鬼王归位,魔族觉醒,混沌之地魔气渐重,神王至今下落不明,你觉得这些是小事吗? 若不一一解决,都等着撞在一起的时候爆发,那时候又岂是一两个人的力量和牺牲能解决得了的?” 问过此言曲千秋半晌无言,他知道这些带来的后果都有多严重。 思量良久,他松开手,笑:“临走之前怎么说也得看看你徒弟吧?你收了人家到现在就见过一面。 就这么放养人家,还想人家以后担上你的责任,你怕是想得太美了。” 将胡子捋顺,岁无涯也跟着笑:“那孩子根本用不着我管,她什么东西都知道,我根本不知道教她什么才好呢。” “要不然你怎么是天道亲选的人呢?收了两个徒弟,一个无视境界自带仙胚,一个不受命格所困来历不明。 什么好事儿都叫占去了。”曲千秋如此说着起身,伸了个懒腰又说: “前几日寒江子邀我一叙,我要去喝酒了。你千万记着看了你的徒弟再去混沌之地,要不然老马失蹄死在那里头,损失可就大了。” “你跟步虚词那老东西比起来更讨人厌。”岁无涯没好气的骂道。 嬴双来这个鸟语花香的地方已经整整一上午了,在这段时间之内,他的心态也发生了不止一次的转变。 从一开始的新奇,到后来的无聊,再转变成现在的急躁,他的脸上早没了笑容。 尽管他才从死亡边缘回来。 “咕咕咕……” 听到熟悉的声音,嬴双抬头,望着一直伴在自己身边的灵鸽,他只觉心中滋味苦涩。 这里虽然很安全,也闻不到半点魔气,但他同样找不到离开这里的路,甚至走了一早上,连这片谷底都没有走出去。 唯一能想到安慰自己的,就是在这里不会饿死。 兔子、野猪、鱼、山鸡。 待在这里也绝不会感到冷。 因为这里的季节看上去正是初夏。 只是……这里越安宁,嬴双越觉得不自在。 褚山上还有一群被杀手追杀的兄弟,距离自己跟他们失去联络,这已经是第二日了。 那群汉子是绝不会抛下自己就走的,明明他们的情况更危险。 想到这里,嬴双更恼,一脚就踢飞脚边石头,待它砸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上,惊得鸟群迅速飞散,他嘴里又嘟哝起什么。 几秒后,他缓缓抬头看向太空。 为什么自己跳下来,那群沾了魔气的妖物没有跟着?它们难道还怕被摔死不成? 怎么可能! 还有,从悬崖上跳下来……是灵鸽指使的! 在那些妖物没来的时候灵鸽就有反应了! 想到这些,嬴双一把抓过围着他咕咕叫的灵鸽,锁着眉头就问:“你怎么知道从悬崖上跳下来不会死? 从昨天开始你就带我来悬崖边上,莫非你是知道离开这里的办法? 快告诉我!接下来怎么走!” “咕咕咕!”灵鸽在他掌间挣扎。 “快告诉我啊!给我带路!”嬴双着急,说罢撒手放开灵鸽,本以为它会带路,谁知它掉头就往身后飞,气得他连忙跟上去再次抓住: “你别闹了!我真的很着急离开这里,我的兄弟们肯定还等着我回去呢! 不仅如此我们还要趁早找到三品火系妖灵,晚了怕是整个清屏堂都会遭殃!” “咕咕咕!”灵鸽暴动,叫了一嗓子之后直接啄在嬴双手上,不过眨眼功夫他手背便鲜血直流。 “你!”怒气到了头上,只是嬴双没有来得及发作。 原是身后不远处突然炸响。 那声音震耳欲聋。 猛回身,出现在他视线里的,是躲在尘土之后的一道几十丈高的山门。 地面被坍塌的山体砸了一个大坑,在它倒下来之时,没来得及离开的动物尽数死在之下。 而嬴双离这坍塌的山体,就差了几尺。那正是他方才所站立的地方。 如果不是去追灵鸽,这会儿他已经成肉饼了。 感到后怕的嬴双不由得又往后退了几步,咽了一口唾沫,他怔怔的看向灵鸽,说话都在打颤:“你、你又救了我……” “咕咕……”叫罢,灵鸽冲着前方几十丈高的山门前进,嬴双这回再也不犹豫,跟上它的路线便去了。 铸器台上的箭崭新,刘晋激动的站在铸器台前,两手放在台面上,不敢伸手碰一下。 “妙啊……教主夫人果真是个奇女子!”刘顺兴的情绪是在场几人里最高昂的。 他一边抹泪一边又说:“炼器师很久之前就在封川绝迹了,想不到今日刘某能亲眼一睹炼器师的本领…… 此乃刘某的荣幸!更是整个刘家的造化!” 被人夸的感觉很不错,只是被人崇拜的感觉,让弥幺幺觉得有些不适应。 以往所臣服于她的人,服的不过是天魂老祖的威名罢了,有几个是真心崇拜自己的实力呢? 要不然也不会在朝夕之间,就成为被众人讨伐的对象了。 第二百九十九章 聚宝盆到账一个徒弟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刘伯伯快别这样说,说起荣幸的话,还是我来讲比较好。 若不是您赏识我,又怎会让晋儿亲自接我过来?我又从何来的发展之地?” 弥幺幺温笑着说,言毕就取下帕子亲手给刘顺兴擦了眼泪,之后又将帕子放在他手里,柔柔的再开口: “我看晋儿就有做炼器师的天赋,不如从今往后跟着我学,正好刘家做的又是法器的生意,家里有个炼器师,想来是极好的。” 此话一出刘顺兴惊得身子都震了一下,快速看向刘晋,才发现儿子已经呆在原地了。 “快,晋儿!快拜教主夫人为师!” 刘顺兴急切叫道,话罢更是没忍住走上前去拍了拍儿子的后背,推搡着他就到了弥幺幺身前,强压着哭腔,道: “快谢过夫人,给她磕头!” 刘晋仍旧发愣。 瞧着他这副神游的模样,弥幺幺故意开口打趣:“怎么?看晋儿这样子,似乎不是很想学习铸器术? 你若不愿意学我也不会逼迫你,毕竟每个人都是有自己的理想抱负的,我能理解。” 扑通,刘晋跪下了。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说罢刘晋重重磕头,伏在地上半晌也不起来。 弥幺幺连连点头,笑容里尽是欣喜,开口即问:“你是真心想学铸器术吗?你若不是真心,也不必因为你们家的生意需求强迫自己。 于情于理,我是一定会把铸器术教给你们刘家人的,你只需要顾虑自己的想法就好。” “说出来兴许会让师父笑话,您别看我是一个富家子弟,实际上我并不是纨绔之人。 从小我便酷爱制造法器,不管心情好与坏,我都喜欢来铸器室里待着。 我想过无数次,如果我能制作出全天下最好的法器,那么我是不是就可以成为封川第一个炼器师。 方才我的迟疑,只是因为我从来没有想过,我居然真的接触到了这个职业,真的见到了只有话本上才出现过的炼器师……” 说到这里,刘晋抬头,通红的眼眶里含着滚滚热泪,目光坚定至极。 哽了一阵,他终于拱手行礼:“师父,弟子真心实意想拜入您的门下学艺,还请您收我为徒!” 也不知怎的,弥幺幺只觉得喉咙里干咧咧的疼了几下。 吸吸鼻子,她快速点头:“从今往后跟着我混,保准吃香的喝辣的!” 话出口在场几人一并笑起,笑得最开心的还数刘璋,他满心欣慰,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谁。 “师父真的不打算吃了饭再走吗?您忙了这么久,一口水都没喝就要走……我们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被苏绍护着上了马车,弥幺幺又从窗口里探出来,两手支在窗口上就笑:“马上过年了,家里还有一堆事情要做。 我那四婶婶新官上任,很多事情都没有搞明白,我要回去帮着她才好。饭什么时候都能吃,不过我觉得还是留在新试炼结束之后一起吧。 那是个庆祝的好时间,你可别忘了去天司局报名的事。” “是,等这一半日稍微腾出空子了,我立马去报名!” “教主夫人,您路上小心,等这批货我们改进完了就来请您一起参加开售仪式!” 刘顺兴说着就快步走到马车窗口,从怀里掏出一只塞得满满的荷包,要不是弥幺幺拦得快,他就已经将荷包塞进马车里了。 “刘伯伯,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那些无上石是我为了跟您合作才带来的礼。 您要再给我塞钱,我不仅要收回无上石,还要取消和您合作。 您是知道我这人的性子的,我也知道您是好心,但为了您和刘家,也为了我,快把这些钱收回去。”弥幺幺轻声说。 语毕她还不忘对刘晋和刘璋招招手,待他们凑上来,她才又说:“你们只需要记住我说的话。 如今贼人身份和目的尚未明确,刘家的危机解决了,他们一定还会想方设法的再接近你们,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也是有很大可能的。 这件事我也会帮你们查,不管幕后之人是谁,或是牵扯到的有谁,我都不会放过他们。 从今天开始,弥家和刘家就正式结为合作伙伴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你们也是明白的。 以及,不管什么时候你们都要记住,和你们的合作的,只是弥家六小姐。” 说罢她冲着刘晋轻轻一笑,转向马车跟前的苏绍就道:“苏斋主,我们可以走了。” 马车卷尘而去,对于弥幺幺的话,刘顺兴不是很明白,他看了看身边面带笑容的两人,一时更为困惑: “教主夫人方才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是要我以后叫她弥六小姐吗?” “现如今的弥家有多乱,二叔难道还没听说吗?”刘璋笑起,勾上刘晋肩膀就道: “你小子真不错啊,我说怎么先前风池要收你为徒都被你拒绝了,原来你立志不是做天魂师。” 刘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随即又对着刘顺兴解释道:“我原先听人说,师父过去在弥家受过不少苦,所以跟弥家人的关系并不怎么好。 方才她说那话,应该是想让我们记着,她才是弥家要跟我们合作的人。总之以后有了好处我们只管给师父一人就是了。” “有道理,出了事儿就挂在弥老太爷头上去。” “堂兄这个想法虽然有趣,但不怎么适用。依着我师父的性子,估计要不了多久整个弥家都是她的囊中之物了。 所以天塌下来也是落在她头上……不过她也不会让那么大的事情有机会发生,要真有了什么问题,及时报给我师父才是正确的做法。” 刘晋认真分析道。 “你怎么了?不是去调查了吗?出来了一句话也不讲。”戳着两手抱怀坐在自己手指上的蚊子,弥幺幺轻声询问。 言毕还不忘看一眼车帘,生怕自己说话被外头的苏绍听见。 蚊子并不理她,只牙关磨得嘎吱嘎吱响。 “怎么了啊?有什么事你跟我说嘛。” 第三百章 伤心の蚊英俊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见蚊子对自己还是爱答不理,弥幺幺当即窥测起它的内心活动,不曾想蚊子早早的就开了锁定心声防止窃听的功能。 什么都没听着的弥幺幺,心里不由得泛起嘀咕。 好端端的怎么就这样了?瞧这气鼓鼓的样子,该不会是它在忙的时候,被小箩儿捣乱气到了? 小箩儿也不是那种调皮捣蛋的孩子…… 一天没见小箩儿,还有些想她肉乎乎的小脸。 小箩儿在干什么呢?一个人待在空间里会不会很无聊? “弥幺幺。”蚊子突然开口。 弥幺幺被吓了一跳:“干嘛?” “干嘛?”蚊子反问,说完起身,站在她的手指上,两手叉腰,咧嘴就是一道冷笑:“你还有脸问我干嘛?” 莫名被凶了一句的弥幺幺眉头一紧,抬手就要给它一巴掌:“你皮痒——” “这就是你关心我的态度?” 话和动作都在一半时,蚊子再开口,生生的截停了她的后半部分言行。 一想到自己原本是在关心蚊子,后来又跑偏想了半会儿尐箩,弥幺幺尴尬,摸摸它的小脑瓜,方才组织语言试图安慰: “我这不是在剖析你到底为什么会不开心嘛……” “你的小箩儿才不是那么调皮捣蛋的孩子,她那肉乎乎的小脸多可爱啊?不过是在空间牧场里偷吃了几百只鸡和鹅罢了。 她只是个孩子,她能有什么错呢?她还小,不懂事,有什么可计较的呢?” 蚊子冷言冷语的说着阴阳怪气的话,听得弥幺幺半点火气都不敢有。 然而这还没完,只听蚊子继续说:“反正你有曹肃祝子书芷婵李妈妈尐箩,反正你身边新人永远都有,我区区一个蚊英俊算得了什么? 长得不伦不类,谁家蚊子除了口器还长了一张嘴?没有钱也没能力,谁要靠一只芝麻大点的蚊子保护? 反正我蚊英俊活该被人抛弃被人冷落,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对不对?” 一大段话出口,弥幺幺震得人都傻了。 “我真的不是那样想的,我承认我刚才想法跑偏,但我的初心真的是担心你……” “要不怎么才有一句,初心易得,始终难守呢?” “我……” “好了你不要再狡辩了,反正你是一个做什么都不会告知我的人,我还指望你能把我放在心尖上吗? 算了,看在过去的情分上我也懒得和你再费口舌。从今往后你对空间里所有东西的使用权都将被我没收。 想用除非掏钱,否则门都没有。你什么都不必说,我们之间就这样吧。” 说罢蚊子一闪就回了空间,独留弥幺幺陷在自责中凌乱。 她现在觉得自己呼吸都是错。 任凭她说多少笑话,蚊子也始终一声不吭。 是夜,弥幺幺辗转反侧,躺在床上哪哪儿都不安逸。 自从蚊子回了空间就再没出来过,她也听不到对方半点心声。不仅如此,她进都进不去。 李嬷嬷又去给后厨帮忙了,芷婵也被春月带走了。 冷锅冷灶冷炕头,这就是孤家寡人的滋味吗? 弥幺幺心想。 听说萧酒意活不长的,那以后要是连阿肃也死掉了,自己不就彻底成个没人要的了? 想到这里,弥幺幺委屈到心态炸裂,猛地掀了被子,披上外衣就出了门。 立宇和苏绍在房顶,两人本在说笑,见她出来当即就回到地面,一同问道:“六小姐可是要什么东西?” “不,躲在屋子里太闷了,出来透透气。”弥幺幺心如死灰,她现在看见天上成群的星星,都觉得它们是在含沙射影的针对她。 “六小姐看上去好像不开心,可是遇见什么事?说出来我们兴许能帮到您。”立宇轻声询问。 “我也不知道。”摇头,弥幺幺盯上对方腰间别的剑,突发奇想,召出御魂剑就道:“咱们三个切磋切磋?” 那两人怎么敢? 双双抱拳跪地:“属下慌恐!六小姐直说便好!” “……不用法术,点到即可,权当活动筋骨了。” “这……” “不必多言,看剑!” 一时院子里武器碰撞的声音响起,吓得赵仙儿从睡梦中起身,来到窗户前看了一眼,见三人在比试,这才放了心,又爬回床上歇下了。 然而空间里的蚊子这会子嘴角疯狂上扬,要不是尐箩委屈巴巴的蹲在一边抠手手,它就要放声大笑了。 没错,这一切都是它的计谋。 自从弥幺幺在刘家铸器室掏出两块无上石后,它就开始酝酿这一场大戏了。 掐准了弥幺幺会给刘家大量的无上石,它先是假装说漏嘴,让尐箩对牧场里的鸡鸭下嘴,又趁着这个时候看了几十集电视剧。 最后只等弥幺幺离开刘家,它便可以伺机出动了! “本蚊这么多损失总归是要捞回一些本的,哼。” 嬴双行走在一片黑暗之中,手里只有一支火折子照明,灵鸽的咕咕声越来越弱,他没有发现丝毫端倪。 因为早在一个时辰前,他的脑袋就变得昏昏沉沉,要不是强大的意志力支撑,他早就倒下去了。 连着几天晚上都没有意识和记忆,今晚再不能那样了! 嬴双心想,沉重的步子不免又快了几分。 越往里走,就越是死气沉沉,他不能在这种地方停留太久,也不敢。 因为这个地方魔气很重,重到每呼吸一口,那些吸入体内的东西都在疯狂挑动他的神经。 它们像极了寻到新世界的野兽,在新鲜的血液里放肆嚣张的流窜,仿佛在狂欢。 “圣主啊——” 一道鬼厉般的嚎叫不知从何而来,嬴双明显感觉到起了鸡皮疙瘩,头皮都在发麻,可他的脑子还是昏沉沉的! “该死……” 似乎是被魔气控制了。 “圣主!圣主啊!圣主!” 又是一道嚎叫,比起刚才那声,这道声音可吓人的多。 像是一个被鬼掐着脖子的女人,嗓子被烧热的油泼了那样。 恐惧感一阵接着一阵在嬴双心头泛起,那些声音越发得意。 “圣主——” 第三百零一章 圣主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圣主!” 不过是刹那间,成千上万道声音铺天盖地的来,整个山谷间都在彻响它们的回音。 嬴双被这些声音灌的头疼欲裂,入体的魔气侵扰之下,他再不能正常行动,下肢失去知觉的瞬间,他便跪趴在地上。 周遭林子里又多了方才没有的诸多声音。 呲啦呲啦…… 沙沙沙…… 咕…… “该死、该死!”嬴双两手捂着耳朵,可在这种环境之下,根本没有一点作用。 “圣主?你在害怕什么?”一道清脆的男童声从身前传来。 霎然间,嬴双冷汗直流,心跳都漏了一拍。 这种地方,怎么会有小孩子? 等等……圣主? 这个称呼……是在叫自己? 昨天闯进山洞里的那个妖物,好像也是这样叫自己的! 什么圣主?什么圣主! 那些成群追赶自己的妖物难道也是因为这个称呼? “圣主,你怎么变得这样胆小?”男童又开口。 嬴双现在只觉得自己脑仁都在发麻。 到底什么情况?! “凡人的血肉终究是个拖累。”男童再开口,说罢抬手抚上嬴双头顶,一股子光渗入他体内,使他眼前立即生出一片猩红之色。 又来了! 昨晚失去意识之前也是这样! “你这魔物!”嬴双怒吼,鼓足勇气拔出大刀,抬头就冲眼前人砍去,然而力到一半,他收了。 那男童和他小时候一模一样。 “看来圣主被凡人影响的很严重。” 男童微微勾笑,话落就腾空,抬起双手缓缓聚拢,手中充斥着魔气的光照在他脸上,不人不鬼的看上去格外吓人。 至此嬴双再不犹豫,重新卯足力气一刀就砍了眼前人,望着砰的一声炸开的气体,他又晃了晃昏沉沉的脑袋。 “休要变成我的样子迷惑我……小爷我杀魔物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条道儿上混……” “圣主,欢迎回家。”男童的声音又从背后响起。 嬴双猛地回头,见那孩子漂浮在空中,神态和刚才一模一样,身后更是不断的冒出“人”来,他的最后一分勇气也就此殆尽了。 往后大退两步,他呼吸都在颤抖:“要杀要剐随你们来,少在这里跟小爷耍花招!” “恭迎圣主回归!”那些“人”全像男童一样漂浮着,他们脸上的轮廓并不怎么清晰,五官也随着身体里的魔气流动不断产生变化。 “圣主,接受我们的礼物,重新回归魔界。”男童又说。 他的生意始终寡淡,嬴双哪里搞得明白这些突发情况?他只知道,一旦有被魔气入侵的征兆,就要立刻自裁,如此才能保证不被操控为祸人间! 至此他不再多想,抓紧刀柄便要抹脖自尽。 谁知那男童反应迅速,在刀还碰上肌肤之前就将手中聚拢的魔气全部注入嬴双体内。 不过弹指一挥间,嬴双瞳仁血红,两只眼睛很快被漆黑铺满,幽幽透出来的红光让在场众“人”两手抱在胸前,俯首闭目。 男童手中注入的魔气还在持续输出,盯着嬴双脸上出现的暗红色血纹,他笑得很是欣慰。 “六小姐看上去是个娇弱的女孩儿家,没想到功夫居然这么厉害,立某佩服!” 盯着指在自己喉间的剑,立宇双目里全是欣赏。 苏绍也是抱着剑拱手:“原来我只以为六小姐修为厉害是惊喜,现在看来,您身上的惊喜多得很,不知下次再见识到又是什么时候呢?” 弥幺幺不语。 立宇和苏绍说笑半晌才发现不对,见她盯着天上看,一同转身看去,瞬时惊得声音都大了不少:“血月?!” “血月,是血月。”弥幺幺凝眉自语。 好端端的,怎么就生出血月来了? “今天可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她问。 “不,封川上次出现血月……是十二年前的事情了。”苏绍声音沉沉的回应。 此话一出,原本还抱着是自然现象的侥幸心理的弥幺幺,彻底怔住了。 十二年前?魔气泄漏那一年! “不好,是魔族!”弥幺幺反应迅速,说罢连忙冲着立宇说: “立斋主,你现在速速去往弥家东南方向,叫上人一起使用勘星术,只要星阵上出现紫色异象,记下方位迅速报向左监司!” “是!” 见立宇应声迅速离开,苏绍也急了:“六小姐,我能做些什么?” “你去立斋主的对立方位,与人一道施法,牵引立斋主那边的星象群,避免被魔气冲散!” 说完弥幺幺转身回了自己房间,闭上双目就凝聚起注意力,试图再次进入空间,仍是失败,她急的哭腔都冒了出来: “蚊英俊!出大事了!我现在急需前往前往藏书阁!你快让我进去!” 无人回应。 “怎么回事?不是只说魔族觉醒了吗?为什么会显示魔种降临?!”杜无量端着一方星盘急得在原地转圈。 江上酉的神色难看的很,手上也在不断的掐算,身边还坐着寒江子与曲千秋。 在场四人没有哪个不是眉头紧皱。 “到底是出什么事了啊,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连着两晚天降异象,看样子好日子真是要到头了!”杜无量还在嚷嚷,呼说道 “别这样说!” “哎呀你这事儿做不得!一把老骨头了不注重保养,怎么还是这样冲动?!”曲千秋一脸无语的说,手里还抓着岁无涯的胡子。 岁无涯一手持着拐杖,一手捏着颗巴掌大的紫色水晶球,气得指着水晶球里的黑气就说: “你长那么大两眼睛是瞎的?你看不见混沌之地里的魔气越来越重了吗?我跟你说!这次魔族觉醒肯定和步虚词那个老混蛋脱不了干系! 你撒手!我要趁着现在把他斩草除根!” “一把年纪了折腾什么啊到底?我都跟你说了,魔族觉醒是人界的人,这事儿自然有人界去处理! 你明明就是担心那个老魔头有朝一日冲破封印危害七界!扯那么多做什么?步虚词他再厉害,也不可能凭他一己之力离开混沌之地的!” 第三百零二章 新的教导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三人对视一眼,很快将目光挪移在寒江子手中的占卜玉牌上。 灵法一圈又一圈绕过,却久久勘测不出结果,每一秒都过的无比煎熬。 杜无量是个暴脾气的人,眼瞧着他们三个得出的结果都是一致,一时也等不及,只扬手指着外头那轮血月道: “依我看现在就加派人手前往魔罗山,趁着那东西还没有完全变成魔物围剿了它!过了今晚它要是藏匿起来,往后可就是大海捞针了!” “魔罗山镇压着魔界多年,山底即是通往魔界的入口。这些年来,魔罗山上的灵兽妖兽都没能逃过被魔气入侵,别说是人了。” 曲千秋皱着眉毛说,手上不知从什么时候多了一支笔,这会子满头大汗的在往方才那张书页上写着什么。 “沾了魔气的东西可是没有人性的,它们数量庞大根本对付不过来。 修炼之人除非修的是魔道,否则一旦涉足其中就会立刻遭到千倍的魔气反噬。 放眼整个封川,无人能去。不止如此,那魔种已经逃窜至魔罗山,它体内的魔族血脉初醒,力量肯定是不受控制的,任谁去都只有一死。” 寒江子缓声说道,言毕轻叹一口气,在玉牌上头挥过手,玉牌纷纷换面,出现在上头的七零八碎的字也快速拼凑在一起。 余下三人凑来看,瞬时惊得没了声。 “此事须得迅速报给诛魔教才好……” “蚊英俊!你快放我进去!就算是分道扬镳也得等今晚的事情过了!现在不是耍小脾气的时候!让我进去!” 弥幺幺又急又气,盘腿坐着一边用灵法强行感应蚊子,一边对着空气大吼。 然而早就开了感应屏蔽挂的蚊子根本听不见外头一丝一毫的动静。 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弥幺幺冷静下来想道。 只是现在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离了外挂要死人的感觉简直太窝囊了! “没有你我还不活了?”低骂一句,她打开房门坐下。 努力让自己静下心来,脑子里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引星心诀,同时运转起弥小幺原来就有的丁点灵法…… 现在正是血月降临之时,洪荒之境星门大开,只要成功引出命格星图,就有概率进入其中。 由此便有机会窃取到上古灵法,从而摧毁红曜星,收走魔种之力! 只是此举要冒的风险很大,洪荒之境里存在的生物都是上古时期遗留下来的恶物。 不仅如此,那里头存有数不尽的异境,稍有不慎落入其中,可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能做出这个决定,为师很欣慰啊。” 风卷着声音来,停在弥幺幺身前。 见她没反应,手中凝聚的薄弱灵法却不断变强,岁无涯笑呵呵的捋了一把胡子,扬起拐杖就落在她头顶。 一道强烈白光闪过之后,弥幺幺的魂体几近与肉体分离。 感受着体内生出千万道倒刺般的痛,弥幺幺再也不能凝聚注意力,再睁眼时脸上都没了血色。 “师父!你在干什么?”她牙关都在打颤,现在疼的呼吸都成了难事。 “好孩子,为师知道你有心为了苍生付出,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岁无涯继续笑说,言毕立马就是一股灵力从左臂窜出,顺着拐杖直接递入弥幺幺的脑袋。 进入洪荒之境的成功率本就没有多大,这会子被这么一搅和彻底没戏,又面临师父的迷惑言行,弥幺幺有些恼: “师父身为天祖道人,守护天下苍生是您的职责,如今魔族觉醒,您怎么反倒说起现在不是时候的话了? 幺幺实在难以理解,如此这般的话,何故还要特定之人来做什么救世主呢?” 闻言岁无涯只点头,笑容在他脸上从未消失,他说:“你该将你的能力放在最重要的时候展现。 哪有什么特定之人呢?天下从来都是众生的天下。有能力的人要做的,只是在别人做不到的时候发挥自己的作用。 这并不是虚荣。如果什么事情都要你我出手,使众生坐享其成,那这天下,不要也罢。 你既然已经知道为师选你的目的,那么更该知道这些俗气的道理。今日我为什么不让你出手,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一大篇的话缓声出口,使得弥幺幺心中情绪杂然。 难道肩上承担苍生的人,不该在任何时候都无私奉献的吗? 从前自己喜欢自私自利,好不容易学会一些奉献精神,怎么身为天祖道人的师父又是这样的教导? 好奇怪。 “你感到困惑是正常的反应,这件事你也不必放在心上。为师此次前来是有要紧事要说与你,你且听好。” 岁无涯说,言毕手上灵法注入更多,魂体肉体分离的感觉让弥幺幺险些疼死过去,只是无形之间她又觉到体内多了什么东西。 “魔族觉醒的事为师一直在思量,我怀疑此事和混沌之地里封印的一个魔头有关,所以我打算前往其中一探究竟。 天司局新试炼开始在即,你必须拿下试炼第一,成为天司局弟子,此为一。 先前我赠与你的御魂剑,如今你用的也称手,但它不比寻常的法器,你须得给它铸灵,才能将其的作用发挥到最大,此为二。 你招惹上仇家,又有身世掀起的风波,天司局试炼里难免会被人暗算,早些做好准备,莫要引出不必要的伤害,此为三。 因此三则,我特在临行前来助你一臂之力。”说罢岁无涯又将手中物往前推了一把。 强大的推力让弥幺幺的小身板根本承受不住,一阵剧痛刺激着大脑,不过几秒她便没了意识。 在岁无涯灵法的支撑下,她仍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血月散发出的光笼罩在地面,使得整个人间都处在猩红之间。 弥幺幺的骨头碎了三根,不过全由岁无涯的灵法补上,等他离开之时,她的魂体才归位。 静躺在床上的样子看上去像是还在梦中。 “教主的情况可好些了?”温尘急切切的问,萧弦直摇头,往出走了几步才回身对跟上来的人说: “目前很不稳定,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好端端的会反噬的这样厉害……不过以他的实力来说是伤不了性命的,这点可以放心,别让大家乱了套。” 第三百零三章 魔族的关系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听过这话,温尘回头看了眼还在打坐疗伤的曹肃,心中怅然都爬在了脸上,他道:“魔族觉醒的事情现在闹得很大,我们现在该怎么处理?” 摇头,萧弦叹了口气:“天司局前脚才报了魔种的方位,夫人让人算好魔种的行踪后脚就递了过来。 就连监视离氏的人也传了消息,说是那边现在也不大安好。 看来此事牵扯的很大,要等教主出面的话怕是等不到了。 这样,你带着人先去魔罗山一带查看,若是发现魔种行踪,尽最大可能将它封印在魔罗山。 千万不要贸然进入魔罗山内,那里的魔气并不是凡人之躯能承受得住的。” “好,那你就留在这里照看教主,不过你最好做些其他防备,万一魔种带着魔族来诛魔教报仇,那可就遭了!” 说罢温尘也不犹豫,冲萧弦抱了一下拳转身就走,萧弦随即回到曹肃身边,为其施法加速疗伤。 不出半刻,他只觉心中不安。 前两日途流塔生异时,显示的方位……也在魔罗山! 思及此,萧弦抬手化出途流塔,本想查探觉醒的魔族和斩杀十品大妖的人有何关联,却不料出现在掌心里的途流塔让他心头一惊—— 十层途流塔,每一层、每一个方位,都闪着耀目红光。 “魔罗山……” 酩雪居的晚宴上,离氏众人喝得都快不省人事,离三爷还抱着酒坛子往他们跟前凑着劝酒:“喝啊?快喝啊!” 只是一连三四个爬都爬不起来,口中还胡乱说着醉话,瞧的他蔑气十足,一脚踹在个不相干的醉鬼身上,咧开嘴哈哈笑骂道: “没用的东西,喝这么点儿就不行了,要你们有什么用啊?” “呃……三爷威武……咳咳!三爷……呕……”一个醉鬼断断续续的说,话到一半扭过脖子就吐了一地。 离三爷不恼,反倒半蹲下来,握着酒坛子拉过他又灌了几口酒进去,随后搂上他的肩膀,贼笑道: “看在你醉成这样儿还恭维老子的份上,从今往后跟着老子混,谁敢对你不敬,就是对我离三爷不敬!看我不打死他!” “多谢三爷……咕咚咕咚……好酒!呕……” “哎哎哎别往老子酒里吐啊!”离三爷伸手去夺,怎奈那人劲儿大得很,见此他只得撒手,起身又踹了对方一脚,嬉笑骂起一句: “去你娘的!” 始终盯着行走在席间之人的离霄鹄,满脸嫌弃捂着嘴巴又缩了缩脖子,万般不解的道:“三伯怎么每次喝酒就变得这样……” 坐在他身边的离霄鹄手里把着一只杯子,微微扬起的唇角里夹着几分冷意,藏匿在眼中的霜寒好像在下一刻就要漫出来。 “三叔究竟是遇上了什么喜事,才会这样高兴?”离煜寒突然开口。 听到有人跟自己说话,离三爷打一边的席上捡来半坛酒水,端起来就是一阵豪饮,结束丢了酒坛子,才不可一世的笑答: “我遇上的喜事多了去,少主您是想听哪一个?” 狂? 离煜寒眼睛微眯几瞬,忽的就轻笑道:“我倒是想听三叔说说看,你是从何处借来的胆子,敢私自将魔种放出去的。” 离三爷冷笑,一手扣着酒坛子内壁,抬起食指指着离煜寒就道:“你小子可别仗着酒劲儿上来就在这里跟老子鬼扯。 老子喝了酒从来都是收敛不住脾气的人,你别等着让老子打你!你说!老子什么时候把魔种放出去了?” “三伯在这里兜着好没意思!魔族觉醒之兆已显现好几日,今夜更是趁着血月彻底觉醒,普天之下除了我们离氏哪里还有魔种? 如今魔种下落不明是一则,为祸人间不受我们控制是二则,此事被人抓住把柄问罪离氏是三则! 三伯,您该当何罪!”离霄鹄气的拍桌而起,怒冲冲的样子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个小孩。 此话一出离三爷只愣,缓了好一会子才回过神:“此次离开徽仙洲,魔种就交给家主了,我只带了一些沾了魔气的东西出来,从哪里释放魔种?” 话间,他的酒意都退散不少。 闻此一言离霄鹄瞳孔骤缩,离煜寒放在桌面上的手也在一瞬握成拳头。 不是离三爷搞的鬼?! “大伯总该知道在此刻释放魔种意味着什么……所以……所以这世上除了我们离氏,居然还有别人掌握着魔种?!” “霄鹄,送信给徽仙洲,问问到底怎么回事。让红缨好好查查,出世的魔种是什么底细。”离煜寒强做镇定吩咐。 离霄鹄领了命立刻就要离开,谁知离三爷冷哼一声,丢了手中酒坛子,往一边去坐下,没好气的就说: “枉你是离氏少主,我们离氏这些年来一心为了培养魔种出世,你竟连魔种的底细都不知道?” 说罢他也不给离煜寒兄弟两反驳自己机会,扬手在盘子里抓了一大把肉塞进嘴里,嚼了一阵又狠狠吐在地上,道: “七界当中最特殊的除了人界就是魔界。人界里的人各自为王,却没有界主,受仙界管辖。 魔界就不一样,魔界除了界主,还有王室。我们离氏所扶持的魔种,便是魔界王室血脉,俗称魔君。 上千年前仙魔大战,魔族王室一脉全数被镇压在魔族之井,由离氏守护,而界主一脉则被封印在魔界之中,连并他们的大祭司东辛一起。 剩下的魔族之人逃窜在外,却也在被剿杀之中渐渐销声匿迹。 所以这次觉醒的一定是魔界界主一脉,他们可不是什么善茬,当年的魔君也要忌惮他们几分。” 说完离三爷又狠狠瞪了一眼离霄鹄,脸上的厌恶之色毫不遮掩。 “有什么办法可以找到他?”离煜寒凝眉问道。 谁知离三爷听了这话笑的好生轻蔑: “找?就算找到他又能怎样?那可是魔族圣主,我们离氏培育魔种这么多年,他不来找我们斩草除根都是好的了,你还想将他纳入麾下?” 到底是小屁孩,什么都不明白只知道摆架子。 离三爷心想道。 第三百零四章 引星开图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此刻魔罗山山底,男童率领一群魔族之人,仰望着魔罗山上四处满眼的浓厚魔气。 巨石不断的往下滚,砸在地上就是一个几十丈的大坑。 如果有魔气从上面跟随血液落下来,那么沾染上这些东西的地方,就会立马发生巨变。 如今这片地方哪还有鸟语花香的样子? 不过是满目疮痍,一片枯寂。 “东辛大人,圣主此次一去,杀的都是我们魔族同伴……他还能回来吗?”一个被风吹的几经散形的人说。 两手抄在袖子里,东辛面带几分微笑:“那些所谓的同伴,不过是沾染上了我们的力量罢了。 如今全数还给圣主,也好让圣主恢复些实力。” “知道了。” “东辛大人,我闻到了修仙者的味道!”另一个激动的叫道。 “撤离。” “那圣主怎么办?” “他会回来的。” …… 弥幺幺一觉醒来的时候也不过是子时左右,蚊子一脸怂样飞在她跟前,自始至终不敢说话。 要不是尐箩感应到弥幺幺身体之中有了变化,它这会子还在空间里潇洒快活呢。 “蚊英俊?”弥幺幺蹙眉,轻唤了一句便起身,两手不断的握紧,盯着自己的胸口好半晌,她才又说: “快给我检查看看我怎么了,我师父来好像给我注入了灵法,那会子真是疼死我了,不过现在我只觉得轻松非常。” “咳……我已经检查过了,这是个好消息,要认真听。”蚊子挠了挠脑袋,心里有鬼的样子还好没被对方发现。 “什么?” “你师父给你打通了三根仙骨,经过今晚的修炼,你最起码能进阶到七品。也就是说,你的境界最低也能突破到虚丹。” 蚊子一字一句的说,每一个出口的字都说的格外小心,情绪和声调也被它拿捏的死死的,生怕被弥幺幺看出异常。 然而弥幺幺知道这个好消息之后并没什么反应,随口应了一声便将手放在胸口,一声不吭甚至有些失落。 “你怎么了?这可是三根仙骨!平常人可能一辈子也修炼不到一根,你这波挂开的我都佩服的要五体投地了!” 蚊子激动大笑,弥幺幺也只淡淡一笑,下了床便往门外走,惊得蚊子赶忙跟在后面又问:“你不开心吗?发生什么事了?” 为什么窃听不到她的心声了? 该不会是自己今天演的戏太过头了? 蚊子心想。 彼时弥幺幺已经出了门。 “你做什么去?” “透气。” 嘶……好冷漠! 蚊子倒吸凉气。 “对不起。” 突然冒出来的一句道歉让弥幺幺停下步子,不容她回头,蚊子就蔫不拉几的飞来,耷拉着脑袋说道: “我不该骗你的,你别难过了……今天白天在马车里说的那些话都是我提前想好的。 我只是很不爽你总是挥霍空间里的东西,而我又不收钱,就显得这里的东西很廉价…… 我不该演戏忽悠你的,我真的知道错了……” “真的错了也没见你求着我原谅。”弥幺幺微微笑起。 闻言蚊子毫不犹豫就道:“对不起,求你原谅我!” 啪! 巴掌声清脆又利落。 弥幺幺冷着脸摊开手掌,眼中尽是杀气:“吃了熊心豹子胆,连我都敢骗?想要钱?下辈子吧。” 被拍扁的蚊子眼泪直流,肠子都快悔青:“你这个臭女人!早该让你伤心死才对!” “伤心?早在你一脸做了亏心事的时候我就反应过来了好吗?”弥幺幺毫不客气的嘲讽道。 某些蚊子真是又菜又爱玩,啧。 “你!气死我了!但是我要告诉你!尐箩那臭丫头真的吃了我几百只鸡鸭!她一点都不乖!” 说罢蚊子一闪就要回空间,不曾想被弥幺幺揪住翅膀,拎着就到了眼前:“趁着现在血月正好,帮我布阵,我要引星开图。” “什么引星开图……” “……命格星图啊,没有这个东西怎么修炼啊?是不是蠢?” “还不是被你打的……” 温尘率领诛魔教一行人到了魔罗山外二十里的地方时,就被浓厚的魔气逼得没有办法前进。 想要在这里将魔种封印在魔罗山,简直异想天开! 眼瞧着魔罗山方向的魔气漫上天空,众人急的都没了性子。 “温大人,不如我们先派人手冲进去,占领魔罗山附近的四个方位,再由您待人进来,先后布阵便能封印魔种了!” “不可。”温尘拒绝的速度很快,使得方才提议的人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 “为、为何?这是唯一的办法了,如果让魔种离开了魔罗山,日后再藏匿起来,那就要出大事了!” “现在距离魔罗山还有二十里,魔气就已经如此逼人,魔罗山山脚又会是怎样过的局面? 等你们拼死过去,那魔种早就匿逃了!”温尘怒骂,语毕之后看了眼魔罗山上更浓厚的魔气,咬了咬牙道: “就地布阵,使用大衍勘星术,盯着那魔种的位置!” “是!” 盯着浮现在空中的命格星图,弥幺幺和蚊子双双傻眼。 “怎么会这样……” “……” 弥幺幺不吱声,聚集灵法击散星图,旋即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引星开图。 只是两刻钟过去后,呈现在她眼前的,分分钟让她暴走。 星图上一片暗淡,别说以后的天劫所在方位,就是命门之星都看不出来。 整个星图上没有半点光,这根本就不是正常的星图模样。 “难不成这个星图是弥小幺的?”弥幺幺低声自语。 按理说只有死人的命格星图才会是这个样子,否则怎么会这样灰蒙蒙的? 对啊!真正的弥小幺已经死了!那这个星图现在的样子就完全可以说得过去! 阴郁扫空不过是一瞬之间。 只是高兴不过三秒,弥幺幺脸上的笑又僵了。 这个星图是弥小幺的,那就意味着她弥幺幺是没有命格星图的。 “咳……你想开一点,没有命格星图的话,这个世上就没有人能捏住你的天劫和命门了。 星图都没有的话,命格簿子上多半也没有你了,按照常理来看,你现在是真正一个将命掌握在自己手里的人。” 第三百零五章 换个方式引星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蚊子的劝导听起来还挺不错,只是怎么那么诡异呢? 几秒后,弥幺幺强行将到了嘴边的脏话又咽了回去:“命格星图就是修炼之人的户口,没有户口我就是个黑户…… 你知道什么是黑户吗?就算我修炼到我师父那个水平,我也是个没名没姓的存在。” 说罢她顿了顿,随即就是一道自嘲:“我还想多了,没有命格星图,我根本修炼不到那个水平。” 那可不单单是户口一样的存在。 修炼之人不管是提升修为还是巩固能力,都需要命格星图才能完成,如果没有这个东西,引星术就无从发挥。 那就像是人体的经络图,每一颗星都有自己的方位,修炼者想提升自己,必须用引星术使星群分别归位激活。 除非是不需要境界就可以无限提升修为的人,但很明显,弥小幺这个体质并不是。 “你有本外挂系统,怕什么?没了我还有你师父,他老人家动动手指头就能给你换上三根仙骨,让你修为大涨还不是简简单单?” 蚊子的变相安慰总是让弥幺幺难受到无法呼吸。 人言否? “你说的那么轻松,干嘛非要我走流程修炼?开个外挂暴涨修为不是轻轻松松?”弥幺幺带着几分嘲弄的意思反问。 蚊子被怼的一时半会儿还都不知道说什么,只无奈讪笑道:“系统随即给的任务,我这不是没办法吗?我也只能按照流程来……” 白了它一眼,弥幺幺两手抱在怀里往后靠去,盯着身下还在运转的法阵看了半晌,又望向空无一物的星图,除了无语倒也无话。 成为天魂神祖? 洗洗睡吧。 “不要了不要了,我真的该回去了……”窗户里映着两只人影,传出来的是轻轻浅浅的细话。 “急什么?这会子六小姐也睡下了,我还想多跟你玩一会儿呢。” “呸,不害臊的死丫头,玩了一整日还没够?” “嘴巴都肿了还这么能骂人。” 微微的扑通一声,窗上的人影倒了。 仍是轻浅绵薄的低声呢喃。 “欸,你说我要是提升修为,有没有可能让星图产生变化?”一手操控灵法,一手摆弄指诀,弥幺幺突然问道。 “逻辑上来说是可行的,你试试?” “试试!” 许是体内多了三根仙骨的喜悦终于被挖掘,弥幺幺现在迫不及待的想找些事做。 她从来没有什么时候觉得时间过得这样慢。 丑时过半的修炼好时机怎么还不到? 现在修炼也不算太早。 蚊子端端的坐在法阵之间,直勾勾望着弥幺幺再次引星开图,嘴角扬起的笑倍显得意。 因为这次她没有借助外挂系统的半点力,怎么看都有一种家有小女初长成的感觉。 听得到它心声的弥幺幺嘴角轻抽:“蚊英俊,你今天欠下的打,等我空出手了一顿都少不了。” 倒吸一口凉气,蚊子悚然:“我什么时候把防窃听的功能关了的……” 瞧着弥幺幺没有再搭理自己,蚊子又偷偷摸摸的开启了防窃听功能,不过这回它是为了不打扰到她才开的。 灵法从她指尖缠绕着飞出去,落在星图上,不过多久就引来一颗星显现其中,只是不管她怎么尝试,那颗星都无从落脚。 看来星图不亮,贸然引来星星也是无济于事。 蚊子心想,同时又紧张的屏息凝神,因为弥幺幺在试着将星星从星图里拖出来! 放不到星图上,那就放在自己的意识里! 简直胆大妄为! 一旦失败,星辰自身的力量就足以让她灰飞烟灭! 一分钟过去,星星被牵引到了星图边缘。 两分钟过去,星星的身影已经在星图上彻底消失。 十分钟过去,星星仍旧没有踪迹…… 蚊子只觉得自己心跳如敲锣,这会子呼吸都彻底停下了。 实在不行……就放回去吧。 它这样想。 又过十分钟,还是没有半点反应。 攥紧爪子,蚊子直盯着弥幺幺的脸,她的嘴角都在用力,额上生出的汗已经流向鬓角—— 唰的一声,星星被拉扯出来,弥幺幺没有一丝停留,两手迅速翻转,用掌间微弱的灵法牵制着它,凝聚注意力,脑中是一片虚空之海。 蚊子嚯的起身,擦了一把脑袋快步往前挪动,直到星星被弥幺幺吸入眉心,它当即就是一道尖叫:“弥老幺!你吓死我了!” 强忍着庆祝的雀跃之心,弥幺幺稳着自己的心态,用意识牵引着星星来到虚空之海的一个方位。 将其放入其中,缓缓退出意识界,上了一层结界在体内,这才往前扑去伸出手和蚊子击了个掌。 “这就叫做艺高人胆大!”弥幺幺得意洋洋的说,蚊子比她还激动一万倍,跳上她的手指,被她接着起来。 一人一蚊盯着空荡荡的命格星图,对视一瞬,同时发出一阵奸笑。 “只要我在意识界里模拟出一张命格星图,等一切成型,我还能把它幻化出来。啧,不愧是我。” “类似于……别人的是纸质户口,你的是电子户口。不错,不愧是我蚊英俊选中的女人,有颜有胆有策略!绝!” “小样,姑奶奶我当天魂老祖那些年可不是吃白饭的好吗!” 互相吹着牛的感觉简直不要太爽。 正当一人一蚊在屋子里嘻嘻哈哈时,立宇和苏绍从天而降。 两人原是打算敲门,谁知一转身见房门大开,又瞧着弥幺幺坐在地上笑得合不拢嘴,惊得瞬时起了一身冷汗:“六小姐!您怎么了?” “哈哈哈……没有啊。”尬笑着,弥幺幺快速收了法阵,蚊子也一溜烟躲回空间。 扶着茶案起身,挪去蒲团上坐着,她故作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倒了杯水就问:“二位斋主今晚怎么一起当值?” 闻言立宇和苏绍对视一眼,前者茫然道:“回六小姐的话,今夜是苏绍当值,我才从教主那边回来……想跟您汇报一些事情。” 一听这话弥幺幺猛地才想起今晚发生的大事,小手放在腿上狠狠掐了一把,以作缓令人窒息的尴尬。 第三百零六章 有反应了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咳……那立斋主快说说看,是有什么新发现吗?” 脸上挤着假笑,她赶忙又拉了一把衣裳。 因是半夜,她只穿了薄薄的一层寝衣,原先披着的外衣早在狂喜之间跑的不知所踪。 苏绍也是有眼力见的,见弥幺幺穿的单薄,二人一并上前拉上房门关紧,立宇这才继续说: “属下去左监司的时候教主并不在,后来我又去了诛魔教,发现玄大人在给教主疗伤。 将魔种所在的方位报给他后,他命温护法率人往魔罗山去了。 临走之前,玄大人托属下向您问起一事……” 话未说完房门猛地被拉开,随即就传来弥幺幺的急切询问: “阿肃因何事受伤?是不是很严重?他现在怎么样了?” 门外二人迅速低头,双双抱起拳头往后退去,保持了一定距离,立宇做出答复: “回六小姐的话,听玄大人说,教主是损耗灵力过多所致,虽然伤势未愈,但并无大碍,修养几日就好了。” 损耗灵力过多确实只要休养几天便好。 可按照曹肃的实力,损耗点灵力怎么可能受伤?又如何用的上别人帮忙疗伤? 立宇这话疑点重重,但真正说出这话的是萧弦,他在隐瞒曹肃的伤势。 思及此,弥幺幺只能强忍着担心,勉强转移注意力,问:“如此便好。玄大人托你问我什么?” “他想问您,知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可以修补快碎掉的珠子,具体是什么也没有细说。 还说如果您也不知道,也不必放在心上,他就随口一问。噢对了,还有一物,他要我转交给您。” 说罢立宇连忙幻化出一道被灵法包裹的东西,操控它到了弥幺幺面前,又说: “玄大人说您认得这东西,里头有他注入的灵图,接下来怎么做您是知道的,日后他抽出空了一定登门拜谢。” 抬手接过眼前物,握在手里那东西才变成一把玉制令牌。 它通体剔透,前后首尾都刻着几个简单花纹,正中间是一只圆形的圈,再往里便是一个长得奇形怪状的文字。 是驭兽令。 这东西弥幺幺有一大堆,只是这种品质的驭兽令比较稀缺,她本人也没怎么见过。 “我知道了,还有什么事情吗?” “没了,时辰不早了,六小姐早些歇息吧,我们就不打扰了。” 回到房中,弥幺幺心绪一下子就变得沉重许多,一边是受伤又不方便透露的曹肃,一边是要靠自己玩命才能得到的星图。 如今还多了一件事。 帮萧弦写下驭兽术的诀窍。 一提到这茬儿,她又想到自己要为祝子书和弥远川准备的东西尚未准备妥当,顿时只有更颓丧了。 “我这辈子到底是个什么命,为什么事情永远都堆在一起找上门啊……”抱怨着,弥幺幺转身回了空间。 今晚也是个不眠夜,趁早躲在那里头是最明智的选择。毕竟在空间里不会感到累。 “姑奶奶,方才我看见它在发光,但是没过一会儿就光就消失了……”尐箩凑上来,将手里的东西递向弥幺幺。 待她看清时整个人都打了个激灵,是黑玉簪子! “具体是什么时候发光的?什么样子的光?持续了多久?还有没有其他反应?” 弥幺幺拿过簪子在手里仔细观察,每一毫都不愿意放过,生怕错过什么细节。 尐箩只摇头,满心紧张的回道:“是白色的光,很淡很淡……它总是断断续续的闪,大概是在两刻钟之前,具体什么时候我也不清楚…… 有一段时间它闪光的速度特别快,但是持续了一阵子之后就慢了下来,接着才渐渐消失…… 嗯……除了这些就没什么反应了。” “两刻钟之前……”弥幺幺念叨着,捏着簪子在手掌里敲动,眼底尽是狐疑。 怎么偏生是在两刻钟之前有反应了?以往试过那么多办法,这东西可是从未起过效的。 “弥老幺,两刻钟之前……不正是你引星进入意识界的时候吗?”蚊子忽的开口。 此话一出,弥幺幺猛回头看去,对上蚊子同样充满疑惑的目光,她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乱响。 这簪子是褚清月的,和自己引星开图有什么关系? “会不会是褚清月的灵力感应到了她女儿的存在?所以在产生了些许变化?”蚊子挠着下巴认真分析道。 弥幺幺摇头:“这个还真不好说,不过按照我的理解,多半是不可能的。 你想啊,如果是她的灵力感应到了弥小幺的存在,那它为什么不选择被弥长丰将它交予我的时候有反应? 就算是害怕被别人发现,它在我手里这么久了,为什么到现在才有反应?” 简直奇怪。 顿了一会儿,弥幺幺忽的又想到什么,转口就问向蚊子道:“难道这个簪子是感应到我有危险,所以产生了反应?” 尐箩才说了,簪子有一段时间闪光的速度非常快,但持续了一阵子就慢了下来,最后才逐渐消失。 按照这个时间推算,那段闪光最强烈的时候,正好是她将星星从星图里拖出来的期间。 “这就对上了?虽然说得通,但我怎么觉得哪里怪怪的?”蚊子面容神态苦涩,呲牙咧嘴的样子看上去对这个结论很不满意。 见状弥幺幺只笑:“快到修炼的绝佳时机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先放一边吧,我现在要去藏书阁一趟,你帮我看着点时间,别叫我错过了。” “……听小箩儿说,今晚血月降临的时候你就想来藏书阁,现在那件事你师父也不让你管了,你还去藏书阁做什么?” “当时我是想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办法降服魔种,后来发现来不及就放弃了。这次我是都想去找找有没有能改命的好法子。” 言毕她打了个口哨叫来一只猪,跳上猪背就策猪离开,蚊子语塞,心里的小情绪也不是一般的多。 弥幺幺嘴上说着不愿意肩负天下重任,可在关键时刻第一反应,是冒着牺牲自己的风险,要制止魔种祸乱人间…… 第三百零七章 意识界危机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英俊哥哥,你眼睛怎么红了?”尐箩小心翼翼的凑过来问。 蚊子当即抹了一把眼角,很快便勾起呲牙咧嘴的笑:“闺女懂事了,有点感动。” “欸?英俊哥哥已经有孩子了吗?” 尐箩挠挠头,问完转身就去了自己的小桌子边,提这笔一边写一边絮叨: “原来蚊子长得再奇怪也能讨到老婆……这个知识点要记下来。” “温大人快看!魔罗山上的魔气全被吸纳了!”诛魔教众人惊呼。 温尘目光紧锁在魔罗山山顶,紧抿的双唇之间好像还夹着一只恶鬼,微微颤抖的嘴角似乎是在用力。 他看上去很想咬死它。 原本笼罩飘散在魔罗山周围的魔气漫的满天都是,众人都做好了即刻起和再次泄露向人间的魔气斗争的准备。 没想到从一炷香时间前开始,那些魔气逐渐被吸入魔罗山之中,即便是先前已经逃出很远的,也没有一丝成为例外。 “那个魔种在做什么……他吸收这么多的魔气,是打算一举侵占整个人界吗……” 闲话才落,魔罗山上又发出一阵轰隆巨响,卷起来的尘土在众人目光之中,像是山体出现的幻影在移动。 “不好!魔罗山要塌了!”众人又是一通大叫,一边才落,另一边又起:“温大人!魔种失踪了!” 两道惊呼让温尘火气猛窜,握紧拳头,他掉头便走:“回诛魔教。” “大人不打算再观察一会儿了吗?”一个不怕死的追上去问。 温尘突然停下,缓缓转过身,瞥着这些脸上还浮现着惊喜笑意的人,牙关轻动:“对于此次任务,你们是什么感受?” “刺激!小的活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和魔族这么近的接触呢!” “是啊是啊!等回去后说给大伙听,他们一定羡慕死了!” 站在最前面的两个人嘻嘻哈哈的说,其余人也跟着笑,一时之间这里的氛围活跃极了。 盯着他们身后方向已经崩塌了一半的魔罗山,感受着大地传来的一波又一波震动,温尘被刘海挡住的半只眼睛里染上十多层霜寒。 忽的,他颧骨上的刺青暗暗显出光来。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光愈发强烈。 “温大人息怒!”其中几个人扑通跪地求饶,最前头那二三个说笑的还不能理解。 下一秒他们也用不着理解了。 寒夜过于冷,血溅在脸上让众人只觉得滚烫。 几道清脆的重物落地声之后,后头那群人磕头如捣蒜,嗓音都破了几个度:“温大人饶命啊!” 温尘一言不发,抬脚走了。 有多少人死在魔族手里?又有多少人挤破头想要进入诛魔教给家人报仇? 这个数量温尘没有统计过,但他知道,拿苍生来做功勋的人,一定该死。 丑时过半,弥幺幺坐在空间的某座山头,身体四个方位全是法阵,头顶悬着的是一颗星星的幻影。 蚊子带着尐箩守在不远处,一个负责查看诸天星象群位,一个负责法阵运作,分工明确又各自忙碌样子很是可爱。 弥幺幺两手放在膝上,本身自有的灵法在体内流转,每经过一个脉络,头上的星星幻影就会变亮一些。 早在修炼开始之前,她就放空自己成了意识体,进了意识界里的虚空之海,如今正在星星所在的方位正对面,试图用自己的意识体吸纳星力。 每颗星星都有自己的力量,并且属性也各不相同,一旦成功从它们当中汲取到力量,对修为的增长可是有很大帮助的。 只是这样的做法,需要承受的风险相当大。 只要能成功吸纳到星力,这点风险又算得了什么?弥幺幺心想。 等到那时再修炼与星星属性相同的法术,提升修为和境界根本就是坐电梯。 系统外挂?人工外挂? 不好意思,她弥幺幺就是个挂。 “英俊哥哥,我好像感觉到姑奶奶的法阵有些不稳……”尐箩紧张兮兮的说,言毕又用胖乎乎的小手使劲往法阵里注入灵力。 早在几分钟之前,蚊子被星象群上出现的异常波动打了个措手不及,现在它正忙着计算星象之间的方位,哪里有功夫顾得上尐箩说了什么? “还差最后一步。”弥幺幺咬紧牙关,浑身上下所有神经都紧绷在一条藤上,再稳的心境在此刻也难以抵挡剧烈的紧张感。 屏息凝神,她口中念着的引星心诀也一遍又一遍加快。 身体上不断往出冒的真气纷纷投入虚空之海,最后又化作元气注入星星,再由星星投射出灵气,缓慢的回到弥幺幺体内。 只是她体内原有的灵气与之不容,在虚空之海产生的波动之中,她逐渐确认了这颗星星的属性。 是火系。 太棒了!弥幺幺心中大喜。 嬴双正好去抓三品火系妖灵,等他回来不仅能提炼出火流光,还能得到火系妖灵的心脏用作炼丹! 又是一波意外收获! 只是……虚空之海的波动好像有点不对劲? 眼瞧着阵法开始崩坏,尐箩再也无法继续保持沉默,冲着蚊子就是一通叫:“英俊哥哥!姑奶奶的阵法快支撑不住了! 应该是她的意识界开始遭到反噬了!你快想想办法呀!” 对于往弥幺幺所持星星的方位疯狂涌动的星象群,蚊子急的是焦头烂额,却又没有丝毫办法,只能冲着弥幺幺大喊: “弥老幺!快离开意识界!星象群控制不住了!等到它们碰上你的星位你会死的!” 沉在意识界的弥幺幺根本听不到。 好在她也发现了问题所以在。 只是她不能走,星力如今已受她牵引正往星星之外流动了! 要是在它们进入下一个载体之前停止牵引,这道力量就会彻底炸开,轻则中星毒,重则爆体而亡! 这两个下场可不比在意识界遭到反噬好到哪里去。 “要死。”弥幺幺低骂一句,同时不断的调整自己心态,只要静下心,一切都不是问题! 静下心……静下心…… 不要着急……千万不能急! 第三百零八章 忍忍就成功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引星心诀在她嘴里念的越来越快,虚空之海掀起来的浪花重重拍在她身上,落下来的瞬间就是一道滚烫的感觉。 只是意识界的虚无意识而已,实际上一点都不疼! 弥幺幺心里默念,每一秒都在保证自己的神智足够清醒,因为她知道失去神智的严重性。 那比困在洪荒之境里还要可怕。 “小箩儿!准备好幻境,迫不得已之时把她送进幻境里!到那时她的意识界就会混乱,那是个营救她的好机会!” 蚊子冲着尐箩吩咐,语毕接手了尐箩原先负责维持的法阵,同时又给弥幺幺开了个免伤挂,心跳得巨快,小小的爪子都在发颤。 想要提升修为和境界,只能通过自身修为修炼,如果它这个时候给弥幺幺开个修为暴涨挂,反倒会让她死得更快。 深知这一点的蚊子越发害怕,毕竟现在的弥幺幺,本身修为低的可怜,却要凭借这点能耐与星力抗衡,说难听点就是自寻死路。 起初蚊子是不赞同她这样的做法的,奈何她以自身原有的经验之说让蚊子不得不松口。 现在意识界里大乱,蚊子恨不能抽死自己。 弥幺幺要是出了什么事,那跟它是有直接关联的。 毕竟同意冒险的是它,没有控制住星象群的也是它。 这样想着,蚊子越发内疚了。 滚烫的海水一次又一次从弥幺幺头顶灌下来,疼的她总有一种要被烫得掉了八百层皮的感觉。 随着意识界的波动越来越大,海水的烫已经不是唯一折磨她的东西了。 还有这里热到窒息的感觉。 那简直是在炼丹炉里找气,左右都是火。 不过多久,天上的云化成火球,一块又一块的砸在弥幺幺身上,烧的她浑身都是燃烧的火苗,灼烫感更是时时刻刻都在拉扯她的理智。 牙齿被咬得咯嘣咯嘣响,弥幺幺稳着呼吸,目不转睛的盯着即将碰到自己手指的星力。 再忍忍,最多不过就是几个眨眼的功夫。 再忍忍。 再忍忍…… 轰隆一声,整个意识界变得漆黑一片,紧接着弥幺幺就感觉到自己整个人都倒了过来。 头重脚轻似乎还有些脑充血? 怎么回事?意识界受到的反噬居然这么严重吗? 弥幺幺心中起疑,却又很快平静。 只是眼下黑的什么都看不见,方才的即将到手的星力也尽数回退至星星之中! 海潮和火球四面八方的往这边翻滚,烫得她彻底觉得自己身处在炼丹炉里,呼吸也比刚才困难了几十倍! “该死。”强压着怒意,弥幺幺闭上双目,毫不犹豫的用清心诀替代引星心诀。 在不断翻转的意识界里,靠着冥想将某个方向在脑中固定,以此分辨出东南西北。 最后将这道冥想逐渐潜化,直至最后闭着眼睛也和睁着眼睛没什么区别。 等这种感觉彻底适应,她便靠着这道冥想做出延伸,通过想象的方式成功看到了星星所在之处! 这回弥幺幺再不去做什么牵引星力的事。 她将自己的意识体与魂体分离,使魂体冲向星星,再用意识体控制二者相融合,最终将魂体一分为二,分别前往两个堆里方位落下。 只等它们归位,弥幺幺立即使出御魂术。 一边让一分为二的魂体进行内部转移,一边从它们交替的过程中,提取出星力再将它禁锢在意识体中…… 与弥幺幺肉体同处于幻境之中的蚊英俊,这会子看的是目瞪口呆。 它怎么都没想到弥幺幺面临如此绝境,竟然还能飞速提升自己的修为与境界,明明它都做好殉情的准备了。 “姑奶奶一口气成了五品修炼者……她究竟是怎么做到得?”尐箩同样不可思议。 “……我好像大概应该可能明白了,她为什么会那样嚣张了。” “什么呀?” “没……” 能成为战力天花板的人,怎么可能全靠天赋没有努力过? 还是在全民科技修仙的时代里,坚守古派修炼法的唯一一人。 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干去选择混吃等死? “知道反思自己的错误就是好孩子。”弥幺幺的声音突然响起,蚊子一秒看去,见她坐在原地伸了个懒腰,瞬时飙泪爆哭: “我差点以为你会死在里面!” “姑奶奶!您怎么样?星力有没有伤害到您?”尐箩也拖着哭腔问,随即抓住蚊子就跑到弥幺幺身边,抱住她的胳膊说道: “我们都好担心您……生怕您出事……刚才英俊哥哥都把遗嘱立好了……” “咳!别听她胡说八道,弥老幺,恭喜你啊,现在你可是金丹期的天魂师了。”蚊子偷偷抹过眼泪笑说。 弥幺幺心中一暖,拉过尐箩抱在怀里,将脑袋抵在她的小脑瓜上就道:“做天魂师有什么意思?要做就做天祖圣人。” “你这是要舍弃老本行的节奏?” “我都做了一回天魂老祖了,再做天魂这一职业难免有些乏味。”弥幺幺嬉笑。 反正自己什么都精通,干嘛不做个整个七界的天花板?当咸鱼怪没意思的。 “话说我怎么会在西海秘境?” 看了眼周遭环境,弥幺幺疑惑的看向尐箩,尐箩怂怂一笑又看向蚊子: “是英俊哥哥想到的办法,它怕姑奶奶不能及时从意识界抽身,让我准备一个幻境……想了半天,也只有西海秘境能在关键时刻救得了您了。” 闻此言弥幺幺摸了一把尐箩的脸,勾唇笑得欢喜:“西海秘境很不错,我正想什么时候抽空拜会一下西海龙王呢。” “西海老龙王犯了天条,被关在十八龙涧洲了,姑奶奶要是想拜会他,须得过了看守十八龙涧洲的神界将军那一关。 听说那位神界将军厉害的不得了,老龙王的儿子探看未果,如今他的龙筋就在那位将军腰上挂着……” 话间尐箩说话都不敢大声,好像生怕被那个什么将军听到了一样。 “那位将军叫什么?” “这个我也不知道,这些事情还是我从族人那里听来的。” 第三百零九章 哪个野门派?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喔……”那属实惹不起。 出身神界的个个都是疯子,仗着自己修为高深为所欲为。 在超新星纪元的时候,弥幺幺没少看过去的风云人物榜,凡是在那榜上的,十个里,八个都出自神界。 最让她印象深刻的,还是一个叫做越君的神。 他出名倒不是因为无人能攀上的身份,也不是令人望而生畏的实力,而是他生平最爱投胎,成为凡人再重新修炼,却每一世都英年早逝…… 然后继续投胎,继续修炼,继续英年早逝。 风云榜上关于他那一页,写了一句他的名言:无敌的日子太空虚,所以要多体验人生。 以及,他的英年早逝,是每次投胎之前,在阎王那儿随手写的下辈子活的时间。 他还说:作为七界第一美男,决不能容忍自己变老。 每次想到他,弥幺幺都会感慨一句:何为逼王?正是越君。 “嗯,通过你的回忆,我也觉得这个叫做越君的神是疯子。”蚊子一本正经的捏着下巴说道。 笑了一声,弥幺幺只道:“有的人光是想想就让人不得不骂一句神经病。” 言毕,她打了个响指出了西海秘境,坐在山头看着乱成一团的星象群,和崩到极致的阵法,一时接连感慨自己命大。 要不是命大,单凭着意志力哪里够她成功离开意识界? “不过这到底怎么回事啊?好端端怎么两个都崩了?魔族觉醒,天象再异常也不至于这样。” 弥幺幺凝眉,嘴里嘀咕几句,起身就将这里的狼藉收掉,毕竟看着怪让人心烦。 才要离开山头,她猛地又想起什么,反手化出黑玉簪子,对着它便施展了一道灵法,然而没有半点反应。 “奇奇怪怪……这簪子该不会也有毛病吧?”弥幺幺没好气的骂道,说完将簪子随手别在发间,转身就往山下去: “师父叫我给御魂剑铸灵,你们说,这种神品宝剑用什么材料才好? 哦对,我还要打造一副护心甲,用在天司局新试炼里,省的那群不省油的灯又造出什么破事来……” 一人一龙一蚊嘻嘻哈哈的往山下走,没有谁发现,有那么一瞬,弥幺幺头上的黑玉簪子有发出一道一闪而过的光。 天才蒙蒙亮,留香殿进了十几个素衣密探,他们有规有矩的站了一排,由最左边那个往前一步,冲着司空商汇报: “掌门,根据我们调查发现,此次冒充万仙楼之人行凶的,疑似一个叫做白羽宫的门派,但关于这个门派,我们根本没有找到他们存在的证据。” 司空商打了个哈欠,仰着脖子揉了揉天灵盖,长叹一口气才说:“那你们是从哪里得知他们的?” “回掌门,是昨夜我们在金云城内搜查时,发现了前天司局弟子与一个自称是白羽宫之人对话。 只可惜那人来去无踪,我们实在没能追上他。 不过好的是,我们的人已经盯上了那个天司局弟子,只要她联络白羽宫之人,我们定能收获线索。” 此话一出,司空商的困意都褪去不少,他怔怔的看着眼前人,满心警惕的问:“那个前天司局弟子,是何人?” “正是我前几日说与你的琅七,杜无量那老家伙的亲传弟子。”水三清突然从一边冒出来。 众人立即看向他,对着他行了一礼:“参见水长老。” 话罢为首的再次对向司空商,轻声回道:“正是水长老叮嘱过,所以我们才对琅七留了意,不曾想果真有收获。” 听过这话司空商连连点头,对着众人摆摆手:“继续盯着她,听说跟她一起叛门的还有沈芒。 那孩子我前些年见识过,是个细心妥帖的人,别让他发现端倪。琅七是现下我们知道的,唯一一个能联络白羽宫的人了。” “明白。” 看着众人退出去,司空商猛地坐直身子,转向缓步走来的水三清就道:“风渐这么多年来可就只收了那一个徒弟,结果还叛门了?” 闻言水三清只笑:“你那么诧异做什么?你难道不记得当年杜无量收那姑娘为徒时我说的话了? 我算过她的命格,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命里注定是个欺师灭祖的人。结果杜无量那个杂种还跟我打了一架,哼,活该。” “……事到如今你也莫要说那些风凉话了,那个琅七能和什么白羽宫联络上,定然是下定决定要对风渐做些什么的,这事儿还是早些告诉他吧。” 司空商才说,水三清想都不想就回绝:“要说也不该是咱们十方宴说,省的还叫那个死老头说是我挑拨离间。 那只小白眼狼的事情暂且放一放。白羽宫是个什么门派?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适才喝了一口热茶,司空商连连摇头:“凡是正规门派,都是加入仙盟会的,那白羽宫听着名字还像那么一回事儿。 但是他们连琅七那种人都能收进门,想来也不是什么正经地方。回头让朝廷的人查一查,兴许还能有意外收获。” “嗯,等天大亮了我就回信给祝家。”说着,水三清往窗户外头瞅了瞅,随即又舔舔唇,搓了几下手,着急忙慌的起身就说: “天司局这一半日为了魔族觉醒的事情怕是要忙疯了吧?江宗主先前也没少帮过咱们,我看我还是带着人去那边帮帮忙好了。” 说罢他毫不犹豫散形离开,看的司空商好一阵无语。 “给婆婆请安。”寇音音略微冲着褚香秀行了一礼,不等对方应答就坐下,自始至终没有正眼看她一眼。 褚香秀手里把着两张条子,脸上虽然挂着一层笑,但在场的媳妇婆子们都能看出来她有多恼火。 哪有还没过门就住在夫家的?哪有挺着大肚子没有三书六礼,住在夫家还给婆婆使脸色摆架子的? 门帘被掀开,众人望去,见是春月又纷纷低下头。 寇音音却用帕子遮着嘴,斜眼瞥着她脖子上的紫痕,阴阳怪气的笑说: “姑娘竟还是个小姐身子,不知道是看上了谁家的爷?有没有那个小姐命?” 第三百一十章 姑娘不好惹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此话一出众人大惊失色,就连褚香秀都没忍住抬起眼皮子偷看春月的脸色,唯有寇音音自始至终端着那副空架子。 春月是谁? 左手捏着弥四太太一大堆把柄,右手啪啪掌掴弥家七小姐,阖府上下内内外外,能被她正眼瞧的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就是八叔见了她也得客气几分。 寇音音不过是个新来的,谁借她的胆子敢这样和春月说话? 听过她这话春月只冷哼一道,在众人的凝视之下,她果然没给寇音音正眼。 只见她一边拉着衣领,一边走向褚香秀,拿过茶壶给对方添了杯茶。 又取来一块炭填在暖炉里,将其擦了擦干净,递给自家主子,方才不紧不慢的笑说道: “我不过是弥家的家生女儿,即便我们太太平日里最喜欢娇惯着我,我也清楚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不像寇小姐,天生就是好福气,择了个有情有义的江二爷。” 说完,春月眼角夹过寇音音,不屑的目光投过来,犹如一记巴掌狠狠的扇在脸上。 给褚香秀掖了掖小毯子,春月又笑:“我们二奶奶才死不到一个月,二爷就让寇小姐挺着个大肚子回来。 看他这架势,势必是要你在妊娠之前就拿下弥家二奶奶的位子呢。 我就没有这种福气,看来小姐就是小姐,我就算是皇宫里的丫头,也比不上出自州府城镇的你。 真是叫人羡慕生恨啊。” 闻此言众人嗤笑,怎奈春月在这里,她们并不敢笑得太大声。 只不过这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在寇音音这里是格外刺耳。 “姑娘倒也不必羡慕这些有的没的,横竖你我是一样的,不过就要看那家公子是个什么品性的了,品性不好的话,也只能是姑娘没福。” 听着寇音音在屋里叫嚣的话,弥幺幺下意识看了眼身旁还在打哈欠的芷婵,眸光停留在唇角的红肿之处半晌,她会心一笑,掀开帘子就往里去了。 “这一大早的,说道什么有福没福?嫂嫂能进弥家的门,成为给二哥生儿育女的人,自然是天大的福气。” 话间弥幺幺径直往褚香秀那边走去,期间众人全数后退三步跪下请安,就连褚香秀都起身让位。 可见气势牌面有多大。 连着被两个硬茬怼一遍,寇音音心里自是不畅快的,冷冷吸了一口气进肚子里,很快又说: “早在鸣蛟洲之时,二爷便已经和我完婚。我们寇家虽不比弥家这样名声远大,但不论生意还是人脉,都能和弥家并肩而行。 六妹妹这话说的,好像是我高攀了你二哥一样?” 闻言弥幺幺头都没抬一下,借着春月递茶的功夫,将其好好打量一遍,眼含笑意接过茶杯,暗暗点头,过后喝了一口,才不紧不慢的回: “嫂嫂家世显赫,自然是千金之躯,否则怎么愿意败坏名声呢?只是如今知道你身份家世的,也就这屋子里的几个人。 日后你的清誉必然会被那些嚼舌根的毁了,与其等到那时你和寇家弥家三方面的名声都不好了,不如就趁着初来乍到,将一切事情都说清楚?” 弥幺幺轻轻勾笑,话罢转向一边眉来眼去的两人,视若无睹道: “芷婵, 昨天我叫你问四婶婶要的那柄玉如意,你还是和春月一起取了送回库房吧。” 芷婵和春月都愣住,褚香秀还有些不明所以:“可是它的成色材质不好?六小姐若是都不喜欢,我让春月姑娘给你挑个更好的。” “原本是打算送人,后来又想着摆在我自个儿屋子里观赏。 怎奈我看惯了简单的布局,突然摆上这么一把精致的东西,半会儿还适应不了。 与其让它在我这里落灰,还不如送还库房,让人好好保护着的呢。” 话落弥幺幺立即对身旁二人摆手,示意她们离开之际又想到什么,吩咐: “送回库房后顺便把我的房间打理一下,我在这里同四婶婶坐一会儿就回来,可别等我回去了还是一片狼藉。” “知道了。” 等到春月芷婵离开,弥幺幺立即对着寇音音再开口: “嫂嫂既然已经和二哥成婚,如今又有了身孕,只要将三书六聘里的其中一样拿出来。 我们张贴在弥家,供众人阅览一遍,自然能摆脱被人误会的痛苦。如此一来也从更好的维护二哥。 毕竟他是个生意人,面子上过不去,生意上也是不大好做的。你觉得呢,嫂嫂?” 慵懒的话在弥幺幺嘴里伴着微微的哈欠吐出,整个人从内到外都透露着一股子傲气。 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精准无误的插在寇音音心头。 什么三书六聘?她从哪里拿得出来? 弥远江那种男人,怎么可能给她三书六聘? 那可是一个原配死了不足一月,却亲手送大肚子的新欢进家门的男人。 对于这点,弥幺幺知道,弥家众人知道,她寇音音更知道。 “嫂嫂怎么不讲话?许是怀有身孕过于疲惫了,从今往后你还是免了晨昏定省的事情吧,以免影响了孩子。 婚书的事也不必担心,我这就派人前往鸣蛟洲取,顺便探望一下寇伯父,告诉他老人家,嫂嫂在金云弥家,一切都好。” 简单几句话,话里话外却都是讥讽和威胁。 寇音音心态本就不稳,如今听了这些话愣是恨得牙痒痒,可就是借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当着弥幺幺的面造次。 “六妹妹真是体贴入微,傅公子退婚属实是他没福,你也不要太伤心的好。” 弥幺幺轻笑,缓缓起身望向褚香秀:“嫂嫂肚子里的孩子,算是咱们弥家曾孙之长,婶子还是要多多防备才对。 爷爷年纪大了,知道这事儿定会高兴昏了头的。只是临近过年,咱们府上人手又不大齐全,就让七妹妹去照顾嫂嫂吧。” 一闻此言褚香秀心里咯噔一声,这小祖宗又要准备做什么? 不过她也只愣了一两秒,随即就应了一声:“铃儿那孩子粗手粗脚的,要不要分春月姑娘过去帮着照顾?” 第三百一十一章 喜忧参半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笑了笑,弥幺幺只说:“如果忙不过来,就让三婶婶帮你一起打点家中事务吧。” “好,让六小姐费心了,我送你出去。” 点头哈腰恭恭顺顺的样子,在弥幺幺眼睛里有些刺疼。 她又在想,如果这副身躯里的人还是弥小幺,现在的弥家又是怎样的局面。 这种假如,在弥幺幺脑子里想了一遍又一遍。 每一次她都在加深认知弥小幺的悲剧。 那样一个弱小的孩子,活在这群恶魔的阴影之下,有多少个黑夜都是绝望至极的? 弥幺幺拥有那些完整的记忆,但她从来不敢主动回忆。 因为随随便便的一个痛楚,就能让她感受到致命暴击。 “嫂嫂对金云城的风闻该更替了,如今我放在心尖上的,只有左监司教主曹肃。 如果没有傅卿安退婚,我又怎么能和阿肃走到一起呢?嫂嫂也不必张口闭口就把什么福气挂在嘴上,这种东西并不值钱,没人稀罕听到炫耀。” 这是经过寇音音时,弥幺幺特地顿步说给她的一段话。 “弥老幺你是没看到,寇音音的小脸都快绿成菠菜了!”飞在弥幺幺左右,蚊子激动大叫。 “猜得到。” 嘲讽人也是要及时更新数据的好么? “这女人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你说她那么作死,是为了什么?弥远江能这样对待她,不是足以证明她没什么地位吗? 在自己爱人面前都卑微到这种地步,哪来的底气在婆家放肆?还是说她们寇家真的很厉害?” 蚊子上下乱蹦着问,可以看出来,它是真的开心。 笑了一阵,弥幺幺一把将它抓在手心: “起初我觉得她这么做,是为了吸引我对她的仇恨值,然后伺机作出什么幺蛾子,再和弥远江联手出动,然后对我产生不利。 可突然发现这个女人,针对的不仅仅是我,她对谁都是傲慢的。一般的卧底做到这个份上都是自爆玩法了。 所以现在我也不清楚她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弥远江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对对对,弥远江才是问题关键所在! 话说我查到他的相关了,他在鸣蛟洲做的也是法器生意,不过他们之前和刘家合作不止一次,按理说不该是他动的手……” 蚊子轻声回禀,说完又从弥幺幺指缝里溜出来,飞来飞去的满脸都写着高兴。 见状弥幺幺不禁笑出声:“你怎么回事?怎么高兴成这个样子?我听小箩儿说你有闺女了,你该不会是背着我娶了媳妇吧?” 此话一出蚊子瞬时僵住,一口气噎在嗓子里差点憋死,缓了好一阵子它才说道:“我天天都跟你待在一起,哪来的时间娶媳妇? 我这不是为了你成功提升境界和修为大涨开心吗?尐箩那死丫头怎么老是胡说八道?该打。” “为什么你比我还高兴?”弥幺幺有些不解,很快又将此事算作自己的问题,“会不会是因为,我已经经历过一次了,所以才没那么激动?” 蚊子疯狂点头,随即又快速转移话题:“寇音音的事情还有待观察,说说看,你昨晚去藏书阁找东西,可找到了?” 愉悦在弥幺幺脸上说走就走,她的眸光也在眨眼之间变暗不少。 她是为了给曹肃寻找改命的法子的,可昨晚翻遍整个藏书阁,也没找出第二个办法。 摇摇头,她无奈叹气:“除了我所知道的逆星术,根本找不到更好的了。” “……逆星术要冒的风险太大了,而且当今世上是没有完整的逆星术存在的,忽略风险,你也不一定找得到它。” 蚊子轻声说,言毕猛地想到什么,心里发毛的看向弥幺幺:“你别告诉我你会。” 弥幺幺:“……” “弥老幺,你是不是有毛病?你都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天赋了,你学什么逆星术?” “……无敌的日子太空虚,所以要多体验人生。” “神经病!” “蚊英俊,你给我放尊重点,这可是我偶像说的话。” “哦?就是那个被你当疯子的人?原来偶像在粉丝心里是疯子形象?”蚊子两手抱怀满脸轻蔑的质问道。 弥幺幺嘴角轻抽,默默合上手心,指关节再一用力,就传来蚊子一道惨叫。 天亮之前,萧弦总算将曹肃的伤势稳了下来,也多亏他自身的反噬没有继续,这才让曹肃有了喘息的机会。 回了左监司不过几句话的功夫,曹肃又投身进了大大小小的一堆事务之中。 “教主,秘辛院掌院求见。”捧着一堆册子进来,萧弦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爽。 不等曹肃吭声,他又嘟哝道:“这些人怎么等到您回来的?堆了这么多事情给您,也不知道要这些饭桶是做什么的。” “你觉得陆成君此次求见是为何事?”曹肃缓笑问道。 “谁知道他啊,总是报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上来。我记得上次他来,就找了一大堆理由,结果到最后只是为了和您说上几句话。” 放下手里东西,萧弦揉了揉酸疼的肩膀,随即便说:“要不我去问问他有什么要紧事?” “叫他过来吧,你也该回诛魔教管管底下的人了。” 望着始终不抬头的曹肃,萧弦又无声叹了口气:“好吧,那教主您要是忙不过来了记得叫我回来。” …… 一炷香时间过去,陆成君站在原地,两手垂放在身子两侧,时不时就要偷看一眼忙于事务的曹肃,半晌一句话都不敢说。 不知又过了多久,曹肃把着右手手腕轻轻活动,随即又蘸蘸墨汁,在册子上批注了什么,缓声问道: “陆掌院还有何事?一并报上来便好,不必拘束。” 闻此一言陆成君身形一怔,敢情自己先前报上去的话都成了耳旁风?要不然怎么一点答复都没有? 想到这里,他连忙拱拱手问道:“教主,小人此次前来,只为方才所说一事,还请您三思,给小人一个答复。” 闻言曹肃微微抬起眼皮子,瞧着眼前的几摞册子,手上动作变得更快:“阿弥不是魔族之人,昨晚天降异常,陆掌院可是没有看见?” 第三百一十二章 太太的罪行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见对方张嘴就是对弥幺幺的维护,陆成君不由得有些恼火:“魔族觉醒绝非偶然,教主还是小心为上。” 听过这话曹肃手上动作彻底停住,他微微抬头,紧盯着桌前站着的人,音色多有凌厉: “昨晚去诛魔教禀报魔种行踪与方位的,其中一个就是阿弥派来的。如果陆掌院不相信,大可以去问问五斋的立宇。 听听他是如何表述,当时阿弥是怎么吩咐他和苏绍行事的。” 五斋?! 五斋怎么牵扯进来了! 陆成君气的拳头紧握,往前一步就赶忙说:“教主,当日小人收到消息,晚上就传了五斋的人来商议了!立宇和苏绍肯定是被弥——” “秘辛院是陆掌院所管的,十几个斋的成员也都是听令于你,你若是觉得他们背叛了你,大可以下令查证。 我的阿弥从来都不是什么魔族之人,你要偏偏认她是魔族人,那就休怪我治你一个诽谤造谣之罪。” 曹肃打断他的话说,言毕手上动作又继续,“或许陆掌院可以前往天司局,买个放心药缓上一缓。 诛魔教的话你不信,天司局的话你总该要信的。” 听过这些话陆成君哪还敢再说什么?气急又无奈,只能拱手作揖:“小人不是那个意思,还请教主息怒……” “退下。” “是……” 伏在案边,弥幺幺两手捧着一杯温热的茶,满脸姨母笑盯着房间一角的两个小姑娘,蚊子则坐在茶杯边缘,晃荡着小脚丫,嘴角疯狂上扬。 “真好啊。” “确实。” 一张桌子被芷婵和春月擦了七八遍,两人借着浑水摸鱼的功夫又说了不知道多少悄悄话。 弥幺幺写一会儿手抄书,就要盯着她们看上一阵,权当缓解疲乏。 时间不经磨,一晃就到了午饭。 本着其他小心思,弥幺幺将春月留了下来,桌上气氛微妙。 “春月跟了四婶婶多久了?”一本正经的扒拉了几口饭,弥幺幺终于找到机会说道起正事。 趁着现在这个好机会,兴许能有大收获! “回六小姐的话,婢子自打记事起,就一直跟在四太太身边,到现在差不多有十五年了。”春月柔柔的说,语毕还不忘看一眼芷婵。 “喔,那是挺久的了。”夹了一口菜,弥幺幺又问:“四婶婶年轻时脾气不大好,你跟着她没少吃苦头吧?” 又看一眼芷婵,春月眉宇之间的犹豫显露于表,顿了顿,她放下筷子,正式转向弥幺幺就回: “婢子知道六小姐想问什么,这些事藏在我心里这么多年,我原本总在思量要如何才能告诉芷婵,却害怕牵扯她进来,险些害我失去她。 现在六小姐诚心想知道,婢子就再不隐瞒了。” 听此一言,李嬷嬷当即起身关了门窗,春月也毫不犹豫的就说:“其实四太太选中我做贴身侍女,是因为看上了我的灵根。 七小姐天生灵根不全,四老爷又与太太不和,太太害怕此时传扬出去会沦为别人笑柄,故而将手爪子伸到了我的头上。 她尚未出阁的时候,我娘就是她的好友,为了陪她,我娘做了她的陪伴丫头。后来我娘被我爹接走成婚,一年后我和七小姐先后出生。 太太是个要强的人,在七小姐生下来的时候就请了人来测试灵根,发现她灵根不全之后,接二连三的找上我娘寻求帮助。 我娘心软,便以此将我送来给太太做了丫头,灵根也在进府的时候就给了七小姐……” 说着,春月有些咬牙切齿,握紧拳头又继续往下说:“谁知道她为了不让此时泄露,竟然对我爹娘下了毒手! 可她万万没想到,我的灵根特殊,慧根也差不到哪里去,所以她所做的恶不仅成了我刻在命里的痛楚,同时也成了铁证。 这也是为什么我知道她那么多把柄,她却不能拿我怎么样的原因!” 从春月一开始的极速反应,到现在她所说的这么一大段话,弥幺幺竟然不知道先从哪件事上开始震惊。 明明她才开始做铺垫,这姑娘就已经知道她要做什么了。 以及,被抽走灵根还能有如此强大慧根的,只有一个可能。 “你是神灵根?”弥幺幺问。 春月顿了一下,连连点头笑道:“六小姐果然聪慧,什么事情都逃不过您的法眼。” “这件事和你手里掌握的把柄对比起来,恐怕还是最小的?” 望着对方明亮的眼眸,春月心中一惊。 她从未见过这样能洞彻人心的目光。 起身,春月慢慢跪下,对着弥幺幺都磕了一头,不过几秒时间,她的表情变得肃穆沉重,好似有几千斤的重物挂在心头,根本无力卸下。 她道:“六小姐,四太太做过的恶事很多,大大小小少说也有几百件,婢子一时也不知道从哪里说起的好…… 那就说一件最近的罢。” 语毕她又对着弥幺幺磕头,这次再没起来:“除了她毒杀一个婆子给您嫁祸,在月初的时候,她更是亲手杀了二奶奶!” 此话一出,芷婵猛地起身,一双棕色的灵眸之中瞬间就泛起泪花。 连李嬷嬷都为之大惊。 弥幺幺觉得诧异,可又莫名觉得很正常,毕竟褚香秀那样的人,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她为什么要杀二嫂?” “因为二奶奶嫁进弥家多年没有延绵子嗣,她说是二奶奶没用,勾不住二爷的心,没本事让二爷带着去鸣蛟洲。 又因二奶奶是裹了小脚的,平日里行动不大灵活,不能帮她打理关系,别家的太太夫人们都只找二太太,她觉得自己在弥家抬不起头。 于是就把所有的气都撒在了二奶奶身上,有天早上二奶奶去给太太请安,结果失手将太太的金凤钗打落。 太太气不顺,就罚她第二天去清扫池子边的雪,然后趁着芷婵不在的时候,将她推入水里溺死了。” “就为了这些?”弥幺幺愕然,这褚香秀是哪门子的魔鬼?未免太丧心病狂了些! 第三百一十三章 会报仇的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其实太太是知道二爷在鸣蛟洲有新欢的事的,某次二爷送家书回来,信里就夹带了一支发钗。 起初我以为是送给二奶奶的,但发现太太一直没有吭声提过这事,有一回没忍住拿来看,这才发现那发钗是有使用痕迹的…… 并且上头还刻了一个字,正是这位新二奶奶的小字。” 春月继续说,话间芷婵哽咽声渐大,说完这句她不得不停下,看向泪眼朦胧的人,她心里好一阵难受。 李嬷嬷面色苍然,站在芷婵身边不断轻抚着她的后背,隐隐约约之间,她的眼眶和鼻头也有些发红。 弥幺幺心里的滋味好不到哪里去。 她原以为褚香秀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人,没想到这女人狠毒到了这种地步! 既然知道寇音音的存在,那干嘛还装作一副真心喜欢原先那位二奶奶的样子? 思及此弥幺幺只觉心中一恶。 到底还是自己疏忽了这些恶人的下限。 “起来吧。”她轻轻说,同时起身走向春月,亲手将她扶起,又拍拍她腿上的灰,拉着她坐下,道: “这些事我记下了,你保护好自己,且先忍忍,等到时机成熟时,我自会让她付出代价。” 听过这话春月惭愧一笑:“有劳六小姐了……让您动手为我们报仇,实在是脏了您的手……” “说的哪里的话,就算不是看在你和芷婵的份上,我也不会轻饶了她的。过去那些年,弥柒铃和她对我做的事,我可一件都没忘。” 听着弥幺幺的安慰,春月心里更不好受,眼泪啪嗒一下滚出来,反向抓着对方的手,耸了耸鼻子就说: “我们这么多年来的忍辱负重,总有一天要让她血债血偿!” “没错,那些伤害过我们的人,一个都逃不了。”拍拍春月冰凉的小手,弥幺幺一边安慰一边开了暖身挂给她,随即望向芷婵,道: “二嫂的仇我也不会落下的,芷婵丫头莫要伤心,过两日就是大年了,咱们可以去给二嫂上柱香。” 擦了两把眼泪,芷婵快速点头:“嗯!谢谢六小姐!” “唉……要是一开始抽到的任务是报仇,你现在说不准都能回到超新星纪元了,可惜不是,真让蚊头大。” 蚊子传递心声感慨。 弥幺幺听得出它的意思,心中暖意持续上升,同样用心声,回道: “一边玩一边修炼的都是厉害人物,能边玩边飞速修炼的人可不是遍地都有的,你应该感谢,遇到的人是我弥幺幺。” “哼,看在你确实是飞速修炼的情况上,我就勉为其难的让你得瑟一会儿吧。” “大小姐,有、有个人要见你……” 祝子书正要动身前往树林修炼,谁知才绕过走廊就被一人拦下,听过家仆的话,她眉头一紧,想也不想就道了句:“不见。” 语毕抬脚就走,根本不给对方半点接话的活路。 不曾想才走出去几步,身后忽然袭来一阵风,祝子书反应神速,一秒之内召出玉阙剑回身就刺了过去。 云修躲得飞快,往后闪出去一大截才无语开口:“你这女人是疯了吗?动不动就要杀人。” 轻蔑扫过他,目光落在家仆身上,祝子书语调冷淡:“谁准你带外人进祝家的?” 家仆被吓得瑟瑟发抖,咣当跪下就回:“大、大小姐,这原本不是小人的意思,小人也是拼了命的拦……但架不住老爷他一句话啊……” 闻此一言祝子书心里起了一股子无名火,转身便走:“让护院赶出去。” “我此番前来是有要事相求,你先听我说完行不行?”云修街上话茬急迫叫道,然而祝子书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至此他只能快步跟上去,也不管祝子书手里是不是还拿着随时能刺过来的剑,直接抓上对方肩膀就道: “事关弥姑娘安危,你肯定是不愿意看到她受伤的,对不对?” 果然。 祝子书猛地看来,脸上急迫早就替代了原有的霜寒:“幺幺出了什么事?” “……弥姑娘的身世被我们掌门泄露出去了,昨晚魔族也彻底觉醒,我担心弥姑娘会被牵扯进去,你能不能代我去给弥姑娘道个歉?” 云修说道。 听过这些话祝子书二话不说,直接将玉阙架上他的脖子,几乎是咬着牙,问:“你为何要将此事告诉须稷?你明知道他和幺幺有仇!” “你冷静一点好吗?如果我能拗得过我们掌门,我干嘛道个歉还要找你帮忙? 我昨天脑子一热跑去质问掌门,结果立马就被他派人监视上了…… 这事儿确实怪我思虑不周,但眼下最要紧的还是通知弥姑娘,注意自身安全要紧!” 云修急的已经站不住脚,恨不得下一秒就冲去弥家亲自将来龙去脉给弥幺幺解释清楚。 然而祝子书听过这话跑的比他还快,收了玉阙下一秒就起身飞走,见状他只得紧随其后。 此时的天司局已经吵翻了天。 杜无量手持乾坤棍,气得面红耳赤,脖子都粗了三圈,如今被一群弟子拼了命的拉拽着,生怕一个不留神他就冲出去。 水三清则优哉游哉的坐在一侧,一手捧着茶杯,一手拨动面前的星盘,不紧不慢的自说自话: “哎呀,这星盘上的方位乱的很呐,我横看竖看上看下看,怎么看都觉着这是在显示大劫将至啊!” “王八蛋!你还敢咒我!你们这群小兔崽子胳膊肘往外拐?趁早松开我!我要打死这个王八蛋!” 杜无量破口大骂,话间因为挣扎用力太猛,一只鞋都踢了出去。 水三清却眼疾手快的施法接住鞋子,嘿嘿一笑,又给对方套回脚上:“老了吧?肉缩水了,鞋子都勾不上了。” 说完他又对着星盘胡乱拨动几下,指着上头乱七八糟的星象就说:“看,这明明显示的是你要死在你那孽徒手里嘛! 你还好意思说别人胳膊肘往外拐?你养的那只小白眼狼拐得才是最厉害的。” “放你娘的屁!水三清!你一会儿最好别跑!” 第三百一十四章 想到办法了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见杜无量彻底大怒,水三清乐得越发得意,随手又在星盘上拨了几下,起身就走向一旁和众长老商议什么的江上酉,道: “江宗主,此次白羽宫横空出世,必然是预谋已久,现在想要查到他们,除了从天司局离开那二位弟子身上开始,就只有主动引诱了。” 闻言江上酉看向他,一同投来目光的还有几个德高望重的长老,他们缓缓问道:“水长老可是有了什么主意?细细说来。” “别听他的!他从来都不安好心!谁不知道十方宴一直在跟天司局明争暗斗!他肯定带着阴谋来的!” 杜无量放声大骂,试图以此阻止水三清开口。 挠挠耳朵,水三清只回身瞥了眼他,随即咧嘴笑说:“风渐长老丢了七星魂石,现如今被那孽徒拿着到处献宝。 白羽宫能收了琅七,多半原因恐怕还是因为她手里有七星魂石。 只要我们算出魂石方位,以此推测对方的行动轨迹,让我们的人伺机混进去做卧底,等到仙盟会大典开始,他们必然会做出什么行动。 那可是抓他们的绝佳时机。” 江上酉听得连连点头,捋了几下胡子就扬起一道温笑:“水长老说的是,老夫也正有此意。” 谁知话音才落,杜无量气得又是一阵嚷嚷:“水三清!你竟然拿着我的性命去守株待兔?!江上酉!这个办法不可行!” 听着那边的胡咧咧,众人相视一笑,随即默契施法,不过片刻,杜无量身上包了一层结界,拉扯他的弟子们总算能喘口气了。 “那就按照这个方法行动吧。” “嗯,不过你们怎么知道白羽宫的人,会在仙盟会大典动手?” “他们冒充的万仙楼,是仙盟会里势力最大的其中一方,另一方便是我们天司局。 我们两方不和,处于敌对势力已经很多年了,这点世人皆知,只不过从未搬到台面上来过。 按照他们故意抹黑万仙楼的做法,如果风渐在大典上出了事,万仙楼就会成为替罪羔羊。 如此一来,万仙楼和天司局就会如他们所愿挑起战火,两个最大的势力彻底撕破脸,仙盟会就等于断了一双手。 获利的,还是他们白羽宫。” 江上酉温温的说,言毕施法操控星盘飞到自己手里,望着上头的星象轻轻一笑,而后便挥过一道紫光,使其转了一个方向。 众人看来一并变得更加沉重。 星盘上闪烁着星象,好巧不巧,正是杜无量的祸星…… “小姐,你看起来像是有心事的样子,发生什么了吗?”芷婵轻声问道。 弥幺幺轻微叹气,随即便笑:“突然有些犯困,你不必在跟前伺候着,我去睡会儿觉就好。” “好。” “六小姐,玄大人传了信给您,您请过目。” 立宇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 “立大人,六小姐才说有些困了,等她醒了再看吧。”芷婵快速回道。 笑了笑,弥幺幺拍拍芷婵的小手,对她点头应允,开口:“没事,玄大人能传信过来,必然是要紧事,辛苦你帮我取一下,我实在不想动弹。” “嗯!”应下,芷婵忙忙的跑去门口,掀了帘子从缝隙挤出去,对立宇行了一礼,接过信件才又从缝隙挤回来。 一路小跑着就回到弥幺幺身边,双手递上去之后还不忘倒一杯水送来。 弥幺幺笑意舒然,一边拆信一边就说:“回头让人把帘子上头夹着的板子取下来两块,冬天的帘子本就厚重,再上这么多板子,进出都费力。” 不仅如此,一大块帘子堵在门口,将屋子堵得黑实实的,外面有太阳倒还好,光能从窗子里透进来。 外头但凡是个阴天,整间屋子不点灯就能逼得人成了睁眼瞎。 听过她的吩咐,芷婵只觉得心头一热,轻轻应过便候在一边,眼睛始终盯在弥幺幺脸上。 只是她面容之上的疲惫,在无形间消散了大半。 究竟是什么内容,能让人了却困乏? “芷婵,研墨。” “是!” “你一直跟着我做什么?”停在某个巷子口,祝子书有些恼的瞪着云修。 云修尴尬,挠挠头就说:“此事因我而起,我要给弥姑娘亲口道歉才好。” 一听这话祝子书的玉阙再次出鞘,冷眸之间是无尽杀意:“你耍我?” “我什么时候耍你了?你怎么莫名其妙就冤枉人?”云修困惑,说完看了看周围环境,确定行人罕见,这才压低声说: “真要让你代我给弥姑娘道歉的话,那我成了什么人?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何况我除了道歉,还有其他事情想要说给弥姑娘呢。” 说完他将玉阙往一边拨去,悻悻一笑就往前走了几步:“快走吧,晚些被我们掌门的人发现了就麻烦了。” 倍感被戏耍了的祝子书现在只想砍死他,垂在身子一侧的拳头捏的是嘎嘎响。 强忍着随时能爆发出来的怒意,她问:“你既然有打算亲自找上幺幺,为何还要我出面?” “这不是被人跟踪了吗……只要有你在,就算我进了弥家大门被看见,那他们也只能认为但我是投靠给您的。” 云修说,言毕也不管祝子书意见,强行抓上她就要走:“晚些的就来不及了,谁知道接下来会不会有人借着这些事情发挥,走吧走吧!” 一巴掌落在云修脸上,祝子书用衣裳擦起自己的手,骨子里透出来的恶寒让云修僵住:“祝子书,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好端端的你打我做什么?” “我的手也是你能拉的?”没好气的回了一句,祝子书满目轻蔑,转身就大步走了。 站在空间铸器台前,弥幺幺口中哼哼着小调,听得尐箩也趴在一边哼哼唧唧,蚊子看不惯她俩关系这样融洽,小脾气上头,索性停在她们之间,嗡嗡嗡的就是一通乱叫。 不过几秒,弥幺幺和尐箩同时伸出一只手,借着击掌的动作将蚊子拍扁在掌心里。 “世界又变得美好了。” “嘻嘻。” 第三百一十五章 到底是该高兴的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弥老幺,你属实过分了。”蚊子冷声说,言毕努力变回原来的形态,晃着脖子又道:“你都知道魔种是谁了,怎么还开心的起来?” “那按照你的意思,我是不是该一哭二闹三上吊?”抓来一块晶石,在手里掂量一阵,确定这个品相和性质都不如方才的好,弥幺幺又将它放在一边,开始了新一轮的挑选。 蚊子撇撇嘴角,一副不满的样子飞去一边坐下,道:“嬴双怎么说也是你朋友,如今他成了魔族出身的坏东西,你就要这么眼睁睁看着他?” “如果这次觉醒的魔种另有其人,我虽然管不了太多,但也不至于高兴成现在这样。” 哒哒哒的声音在两块神品晶石之间响起,清脆又悦耳,听得蚊子肉疼。 不等它出口劝止,弥幺幺就继续说道:“嬴双是褚清月的亲传弟子,就算没有学到多强的本领,他这么多年在清屏堂做事,以清缴魔气和抓捕妖兽为生,你以为他是白干了的? 他怎么说也是个天魂猎人,你就这样小瞧他?况且这么多年来,他积攒下来力量和魔气抗衡是绰绰有余的。 不然你觉得天魂猎人为什么会让修炼者畏惧? 退一万步来说,魔种和我认识,跟我了解,难道不是好事?我能轻而易举的知道他的命脉,难道不该高兴?” “……好像是这么个理儿,但前面才有你的身世风波,现在魔种又是嬴双,这事儿要是让别人知道了,褚清月的身份就更洗不白了。” 蚊子满怀担忧的说,弥幺幺只笑不语。 萧弦传来的信里,只说了魔种血洗魔罗山后下落不明,以及陆成君向曹肃谏言的事情。 但在这封信到手之前,她所思量的,正是灵鸽失去联系感应一事。 通过她的推算,灵鸽失踪的位置正好是魔罗山附近。 所以嬴双就是魔种的事情,目前也就她和蚊子以及尐箩知道。 这种事情她怎么可能让被人知道?何况嬴双能血洗魔罗山,还不能证明他与魔气对抗的决心吗? “……你心里有数就行了,必要时,嬴双可能保不住的。”蚊子又说。 弥幺幺面无波澜,只笑意里闪过一瞬迟疑。 “阿肃到底是了解我的,他竟能猜到外头流传的身世,是我随口胡说的。我弥幺幺何德何能,居然遇上这么个细心体贴的人? 他还叫我不要担心外界流言,只管做我想做的就好。 啧,我简直喜欢死他了。” 看出来她是在转移话题,蚊子无奈叹息,随即就顺着她的话意怼了句:“只有喜欢吗?那样的男人再好有什么用?也不配被弥某人说一句爱,呵,不过如此。” 啪! “魔种嬴双,去!” 整整三万只念奴娇,从弥幺幺房里飞出去的时候,她只觉得眼前都亮堂不少。 “六小姐不再睡会儿了吗?芷婵姑娘那会子被春月姑娘叫走了,您有什么吩咐告诉我们也是一样的。” 听到弥幺幺在屋里说话,苏绍立即走向门口对着里头说道。 “不用了,我睡好了。”说着,弥幺幺出来,掀帘子的时候忘了它有多重,一手都没抬起来,险些被它砸着。 “我这里有一张图纸,苏斋主帮我送去刘家,交到晋儿手里吧,就说这是为新试炼准备的防具。” 吩咐完毕,弥幺幺回头盯着帘子许久,眉头忽的一紧:“立斋主,辛苦你跑一趟,叫些小厮来,把这张门帘换掉,弄一张薄一些轻巧些的。” “好。” 这么重的帘子,也没见御寒能力有多好,反倒是进进出出浪费人的体力…… “六小姐先待在房里吧,等我先去叫了其他人来守着您,之后再让立宇走。”苏绍说。 话落迎上弥幺幺的满目怀疑,他憋着一口笑意就说:“我们势必要保护好六小姐的。” “嗯……辛苦了。” 看来自己以往说走就走的毛病,没少给九斋的人留下阴影。 弥幺幺心想着,不禁又是一阵愧疚。 “怎么了?”见祝子书突然停下,云修疑惑问道。 只是眼前人并不吭声,无奈之下他只能往前一步,与她并肩,顺着她的视线,才能看到桥对面的堤坝下面躺着一个人。 远远的看着,那人浑身是血,染得冰面都变了色。 见此,云修二话不说,飞身就到了那人身边,才将他翻了个面,祝子书随后就到,下一秒就唤了句:“沈芒?” “沈芒?”云修诧异,抬头看了眼身边人,随即又再次看向地上那位。 只是对方脸上沾着的冻成冰渣子的血块,占据了大半张脸,能让人正眼看的地方,也是一道又一道的血痕。 根本很难认出来此人是什么身份,没曾想祝子书离得这么远,还是一眼就认出他来。 “他不是很厉害的吗?怎么会沦落至此?上次仙盟会大典的时候我们还过过几招,他的实力比绝大多数人都强。” 云修满心狐疑的说。 当时他可是因为轻敌,差点就败在沈芒手里的。 “欺师灭祖的人,能厉害到哪里去。”祝子书突然说道。 此话一出震得云修半晌都说不出一个字。 冰面被她踩得发响,眼瞧着她要上了岸,云修急切叫喊道:“你不打算救救他?!再怎么着也是一条人命啊!” “我不喜欢叛徒,带去天司局吧。” 望着祝子书渐渐远去的背影,云修恼得气不打一处来,天司局和万仙楼可是死对头!自己身为万仙楼首席大弟子,要是被须稷的人看见去了天司局,那还不是闹翻了天? 可这是一条人命。 挣扎着,云修咬牙,抓起都快冻硬了的沈芒扛在肩上,起身就往岸上飞,正要调整一下飞去天司局,身后就响起祝子书的声音: “再磨叽,他都要死透了。” 愕然回头,云修眼中惊诧不比刚才少:“你不是走了?” “我已经给幺幺传了信,让她乖乖待在家里哪也别去,在弥家有几百号的人保护她,暂时是出不了什么大事的。 动作快点, 去了天司局我还要赶去弥家。” 第三百一十六章 天司局共商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喔。” 左监司,曹肃站在高台之上,两手捧着扇子,眼睛盯着的是扇子上的字,眼前所看到的,是弥幺幺一张又一张的笑颜。 “哈!” 东锦卫练武的声音突然响起,惊得他一瞬回神。 瞧着底下动作整齐的卫兵们,曹肃有那么一瞬是跌进恍惚之中的。 怎么现在睁眼闭眼,都是阿弥? 下意识的,他抬手放在自己心口,轻轻往下一按,巨疼立马散布整副身躯。 这是昨天禁术反噬的最严重的地方。 “阿弥。”他轻唤。 脑中不知又思量了什么,很快,他散形离去,直奔向了安清侯府。 “宗主!宗主!大师兄回来了!”一群弟子你争我赶的往江上酉所在的大殿赶去。 随他们呼唤的杂言之间,还有一些对云修的非议。 “他不是万仙楼的人吗?怎么到咱们天司局来了?” “他背着大师兄……该不会就是他打伤了大师兄吧!” “祝天魂师怎么和他混在一处?他们两个不是水火不容的吗?” “所以一定是他动的手,不然怎么会乖乖跟在祝天魂师身后?” 杂七杂八的话听得云修的火气四冒。 他恨不能现在就将背上的人丢在路上。 咬了咬牙,他没好气的问向祝子书:“你们天司局的人,就是这样的人品?亏你们还是封川圣上亲封的组织,当真是腐败无趣!” “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若非是你们万仙楼总残杀无辜,今日又怎会背上这么一口锅?”祝子书头都没回,低声回应。 云修更气:“什么叫们残杀无辜?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我并不想和你计较这些没有价值的东西。”说罢,祝子书腾空而起,直接飞向大殿门口,此时江上酉和一众长老已经在此等候多时。 “拜见江宗主、诸位长老。”行礼,祝子书凝眉看了眼还被关在结界里的杜无量,顿了顿才回身,望着慢慢飞来的云修,道: “我们在路上发现了身受重伤的沈芒,因为不大会治疗,所以就带了回来,还请江宗主施救。” 话间,祝子书一直盯着杜无量,他眼睛都快掉出来了,可见他是迫切想知道自己的爱徒身在何处的。 “好孩子,有劳你了!”江上酉微笑着说,而后立马对着几个长老吩咐下去,一时大殿门口喧闹非凡。 云修才落下脚,背上的人就被天司局弟子抢了去,一句谢谢都没有,甚至看他一眼都嫌多。 这种待遇让他更不爽,索性问向祝子书:“人已经送回来了,什么时候走?” 闻言江上酉则轻步走上前来,抬手挥过,当下就清除了云修身上的脏污,接着对他弯了弯腰,和蔼又慈祥的说: “云天魂师此次救助我门下弟子辛苦了,请随老夫到里面一叙。” 此言,此行。 在一众谩骂云修的弟子眼里,无非是一颗引燃的炸弹。 顷刻间就把他们的骄傲炸的七零八碎了。 云修自己也是没想到的。顿了一会儿,他点点头:“多谢江宗主。” 一盏茶过后,外头的吵闹声才渐渐歇停下来,至此江上酉才解了杜无量的结界,笑呵呵的说道:“想必你们也是知道天司局出的这档子丑闻的。” “琅七呢?你们就没看见琅七?”杜无量抢过话茬急忙问道。 云修哪里知道什么琅七?就是沈芒,加上今天这么一遭,他也才见第二回。他所知道的,不过是天司局出了两个叛徒罢了。 突然被问的发懵,云修僵了将近十秒才回过神:“我也不知道。我原是和祝天魂师去往弥家的,途中偶然发现沈芒受了重伤,就将他带回天司局了。至于长老您问的那人,我并没有见到。” 明知道问不出什么下落,杜无量仍是不死心,一拳砸在桌上故作震怒模样,大声叫骂道:“要让我知道她的下落!我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清楚他心里究竟是什么状态的江上酉,心头也不禁泛起一层苦涩,笑了笑,他说:“二位日后若是见到琅七,还请告诉我们,现在我们非常需要知道她的下落。” “好。”云修答应。 见祝子书迟迟没有回应,他便扭头看去,谁知下一秒祝子书就抬手化出一段文字在空中,展示给众人看。 她道:“这是十方宴今早传来的消息里夹带的一则,说琅七拜入了白羽宫门下,只是我们也不太清楚白羽宫是什么门派,江宗主知道吗?” 摇头,江上酉毫不隐瞒的就说:“其实早上水三清来过了,他有跟我们提到这件事,至于白羽宫这个门派,我们只推测到了他们打的算盘。” 听到这里,云修有些云里雾里,什么白羽宫?他们都在说什么? 困惑牵引他最终问出口:“请问江宗主,你们所说的白羽宫是什么?他们做了什么吗?” 闻此言祝子书冷瞥他一眼,道:“白羽宫是冒充你们万仙楼,对幺幺行凶的暴徒,不过目前看来,他们真正的目标是仙盟会。” 此话一出,云修只觉当头一棒:“什么?” 居然敢有人冒充万仙楼?! “等等……他们什么时候冒充万仙楼之人对弥姑娘行凶的?” “就在幺幺和你们家掌门生出恩怨那天。” 云修再遇暴击。 有脑子的一听就知道,那群暴徒是想趁着那个机会除掉万仙楼的,毕竟弥幺幺是左监司教主的人…… “那为何后来我们见面时,你们没有提起这件事?”云修问。 祝子书对他永远是和善不起来的,只听她用着冷厉的口吻就道:“告诉你又怎样?那个时候谁知道行凶的是不是真的和你们没关系?” “你……江宗主,既然白羽宫的人有心与我们为敌,我们一定不能轻饶了他们,不知您可有对策了?” 吞下怒意,云修一秒正经。 江上酉始终含笑:“有了一则,且容老夫慢慢说与你们听。” …… “也就是说,想确定寇音音的来意,只需要知道弥远江有没有和离氏勾结?”蚊子说话极为缓慢,似乎是在担心语速过快,弥幺幺会听不清。 “不错,我们现在去秘云幻境,给那只假分身演一出戏,之后观察着离氏的举动,就能知道这群人安的什么心了。” 第三百一十七章 挖坑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说完弥幺幺摸了一把尐箩的小脑瓜,等待她施法结束,这便带着蚊子进入幻境,开始了影后级别的表演。 幻境里的布置和弥幺幺房间一样,在假分身眼里所见的,不过是弥幺幺从门外进来了而已。 “真是奇了个大怪,刘家身为第一法器制作商,怎么能被一批货亏成这个样子?”蚊子率先开口,说话的语气和表情动作都拿捏到了最好的状态。 弥幺幺也不甘示弱,叹着气往一边坐下,故意的沉思一阵,慌忙说道:“会不会是背后有人故意搞他们? 刘家法器做的又大又好,整个封川也就只听到他们这家的名字,老马失蹄到这个份上,肯定是被人暗算了!” “可封川制作法器的商户很少啊,谁有那么大的本事敢搞刘家?联起手来也不足以与之抗衡。” “万一人家背后有其他厉害人物撑着呢?”弥幺幺反驳,而后又作出恨到极致的样子,说:“没记错的话弥远江就是做这个生意的!” “你可有什么收获?” “没有,但弥远江的生意就在鸣蛟洲,这一些难道只是个巧合吗?我可不相信。 背后支持他的人一定是的,我觉得离氏就有很大的可能,他们名下产业都是这样赚来的。” “可是咱们没有证据啊。” “没有证据怎么了?我能做出来! 只要等到过年时各大州府的综报册子到手,我就拨出去三千万两,全部投给弥远江的生意里,用作购买绝品法器的钱。 然后给他们设下期限,如果他们不能按时交出那么多货物,就让他们翻倍的赔。 同时我再匿名让离氏的人采购稀缺材料,只要弥远江和离氏有交易,那就证明他们是一伙的。” “好办法!” “哼,也不看看是谁想的,走,我们先去看看其他账本儿。” 出了秘云幻境,弥幺幺和蚊子笑作一团。 尐箩却是满心担忧:“姑奶奶这个方法似乎不太可行……如果交易了就是一伙的,那和离氏交易的人也太多了……证据似乎不大能让人信服……” 听了这话蚊子噗嗤一声就道:“这么漏洞百出的计策,也就是你姑奶奶随手挖的坑罢了,为的就是那些自以为是的蠢材往里跳呢。” “啧,三千万两投给弥远江的铺子,实在是亏。”弥幺幺捏着下巴,仰望空间里的蓝天白云,忽的又勾笑: “我只用一百两就能收了弥远江的铺子,你们信吗?” “做个人吧弥老幺,你这么一搞,那负心汉还要不要活了?” “负心汉活着才没用呢,姑奶奶最好让他连自己的棺材本都捞不回来!”尐箩气鼓鼓的骂道。 弥幺幺和蚊子同时呆住:“你怎么突然这样凶了?” 尐箩忽的脸红,很快又埋下头,抠着手指就说:“我爹就是个负心汉,他抛下我和我娘,和别的女人走了。 后来我娘掌管在手里的东西都被族人抢走,我们受尽了委屈,好不容易等到我爹回来,他却提出让我母亲交出龙珠的话,我娘不给,他就强行让我和我娘分开,从那之后我娘就病了。 最后她杀了我爹的新欢,接着就因为犯了天条被斩首了……呜……就是因为负心汉,我才没有了娘……呜呜呜……” 见尐箩大哭,弥幺幺连忙将她抱住,拥在怀里就是好一通安抚:“乖啊,你娘一命换一命,也是为了让小箩儿能开心。 你想啊,如果她病死了,你就要被那个抢了你爹的女人养着。你爹能为了那个女人抛弃你们,肯定不会对你太上心…… 与其让小箩儿受欺负,不如杀了来的干净,以此也能震慑你爹再无娶妻之心,这是你娘对你的最后一道保护。 你也要天天开心,健健康康的长大,这样的话她才能安心呀。” “呜呜呜……我知道的姑奶奶……谢谢您……” 小人儿趴在怀里一把鼻涕一把泪,弥幺幺心疼的要死。 被人欺负活在阴影之下的感觉,她可太能体会得到了。 望着二人抱头哭唧唧,蚊子觉得气氛尴尬,挠着脑袋就说:“要不要……我给你们点一首《世上只有妈妈好》?” 啪啪! 是夜。 萧池暝难得空闲,这会子也没去别处,只裹着毯子坐在清心殿门口的台阶上,手里捧着一只烤红薯,吧唧吧唧的啃着。 张内侍坐在他下面的一阶,拨动着炭火盆子里的火苗,不过片刻就用火钳夹出来一块山芋,放在地上滚了滚,耐着热捡起来剥着。 “眼瞧着这一年就过去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啊。”萧池暝感慨,语毕又啃了一口红薯,“真甜,可惜下次再吃又要等上一年了。” 闻言张内侍浅浅一笑,将剥好皮的山芋掰了一半递给他,道:“陛下是天子,想什么时候吃、吃什么、吃多少,那都是随您心意的。” 呼呼烫手的玩意儿,萧池暝只叹气:“即便朕天天吃,顿顿吃,也只有此时此刻吃起来,才有过去的那个感觉。” “陛下又想先皇了。” 萧池暝不语,抬头望着空无一物的夜幕,只觉得鼻子发酸。 “当年父皇在这里,就是你我如今所坐的位置。他就是在这里将皇位传到朕手里的,每年这个时候他都会同朕追思祖父。 还会说起他小时候和祖父追思曾祖的事……太祖爷爷一定想不到,他的一个习惯,见证了萧家这么多代子孙的成长…… 唉,可悲我萧池暝不中用,到了这把年纪,政绩没有超越父皇也就罢了,连这个习惯都没有传给后代……” 听着萧池暝的话,张内侍眼泪瞬时崩落,擦了一把眼睛,他才缓缓说道:“当年陛下坐在咱家这里时,咱家还在陛下身边,听着先皇说话儿呢。” 深吸了一口气,萧池暝低头,啃了一大口红薯,还没嚼碎又把山芋往嘴里塞,谁知突然出现的一只手抓过山芋,吓得二人险些丢了魂儿。 “陛下张口闭口的疼我,看来都是假的。” 第三百一十八章 清心殿前的温情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是萧酒意的声音。 萧池暝仰头倒看着他,笑呵呵的抬手拍了一把他的腿就道:“我怎么不疼你了?普天之下除了你,还有谁敢在这种时候大摇大摆的进宫?” “陛下既然疼我,怎么还说没有把追思先祖的习惯传承下来的话?” 萧酒意笑说,随即走去坐在张内侍身边,拿来一个生红薯就放在炭火盆子里,随即才抬头看着眼前人,又道: “小时候您可没少拉着我追思先祖,怎么现在不记得了呢?枉我还有一段时间觉得自己是您看中的储君。” “哼,还不是因为你心思不在皇位上?你要真想做皇帝那才好呢!你以为我愿意把皇位传给你堂弟啊? 一天到晚就知道玩儿,一点正事都不干!每次想到封川要落在他手里,我就气得成宿成宿睡不着觉! 你要有心登基的话,我也不至于拼了老命给你堂弟铺路了,真是累死了!” 萧池暝故作生气的说,话落立马从萧酒意手里抢回山芋,又将自己啃剩下的塞给他,道: “你果然大胆!我还没吃到嘴里呢你就敢抢,你忘了以前你抢我吃的被我揍得有多惨了?” 谁知听了这话,萧酒意摘下面具,将其扣在萧池暝脸上,勾笑就回:“明明是您跟我抢的,休要耍赖。” “我不听。老张,你瞧我戴上这张面具比不比意儿那根葱帅气?” “陛下年轻时还是可以和侯爷平分秋色的,如今老了,一身的孩子气,倒比不过侯爷沉稳。” “还是大哥命好,得了这么个好儿子。不过我怎么觉着意儿像是我亲生的?该不会当年抱错了吧?” 见萧池暝故作吃惊,萧酒意咬了一口山芋,很快就将剩下的塞进对方嘴里,抓着他的手就说: “既然如此,父皇您就退位让贤吧,这皇位正好由我拿去聘妻使。” “如果你媳妇儿愿意让孩子姓萧,这皇帝给她做也不是不可以。而且就你媳妇儿那性子,只要她上位,整个云泽大陆迟早都是咱封川的!” 话落三人哈哈大笑,一个内侍来,站的远远地低着头就说:“启禀陛下,安太妃差人说明日要回安清侯府,让奴才来与您通报一声。” “知道了,张太妃睡了吗?没睡的话让她和安太妃多玩一会子吧。” “是。” 不知吃了多少红薯芋头,台阶上并排倚着三个撑得坐不直的人。 他们一并仰望夜幕,就是他们说话的时候,星星出来了不少。 “弥家人若是都像你媳妇儿那样聪明,像弥将军那样忠心……哪还有离氏什么事儿。”打了个饱嗝,萧池暝连忙喝了一口热水。 萧酒意笑容温和,廊灯就着新光映照之下,勾的他脸上棱角更为分明。 露着极少出现在他脸上的得意,他道:“我家阿弥是全天下最棒的女子,不仅聪明,还有计谋和不小的勇气。 岂是俗人浊物能比得了的?弥将军确实难得,只是比起阿弥,他要逊色很多。” 听着身旁人张口闭口的夸赏自己心上人,萧池暝嘴角扬起的笑容越发深沉。 忽的,他勾上萧酒意的肩头,凑近他就悄咪咪问道:“听说你和你媳妇儿已经在左监司圆房了,打算什么时候娶人家过门? 那么好的姑娘在这世上可是千金难求,你别坏了人家清誉,连累咱们老萧家背上一个不义的骂名。” 此话出口萧酒意整个人都僵住,他怔怔的扭头看向身边人,满脸都是写着不解,却又无法透过面具看见对方的神色。 半晌,他带着几分惊悚问道:“您从哪里听说我和阿弥圆房了?” “嘿嘿。” 听萧池暝这么一笑,萧酒意顿时又着急几分:“您被乱想,我真的没有对阿弥做什么!在娶她过门之前我是不会胡来的!” “真的什么都没做?”萧池暝奸笑。 “……就趁着她睡着亲了她一口,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做。” “真的就只亲了一口?” “……应该有五六七八九十口,我也不记得了。” 萧酒意脸红说道,怎料话音才落萧池暝一巴掌就拍在他后脑勺,摘下面具扬着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就骂: “你个没出息的家伙!都亲了那么多下了居然什么都没做!你要做点什么的话,开了春就能听到喜事儿了!” 萧酒意嘴角轻抽:“这样做,是对阿弥的不尊重。” “满朝文武闹得沸沸扬扬的,说是左监司教主曹肃对安清候萧酒意横刀夺爱!天天上早朝都吵的不可开交! 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是不是对我的不尊重!” “……”萧酒意装哑巴。 弥幺幺可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姑娘,每时每刻都在他的脑子里反复出现,他当然想立刻娶她回家,又或者发生些什么。 但他知道,弥幺幺不想成婚。 真正喜欢一个人,怎么忍心强迫她做不喜欢的事?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娶她回家啊?现在不仅老太妃想抱曾孙,我也想抱呢。”萧池暝又笑呵呵的问。 知道他不打破砂锅问到底不会死心,无奈,萧酒意只笑: “等阿弥什么时候原意嫁给我,我就带着三书六聘和八抬大轿娶她过门。不过可能会在很久之后。 因为阿弥有很多想做的事,等她做完,我们就能好好在一起了。” “胡说八道!”萧池暝突然大喊。 萧酒意愣,却见他一本正经的皱着眉头说道:“三书六聘和八抬大轿哪儿够啊? 最起码得加上我亲自盖印的圣旨,以及十八抬的大步辇,再带上我御赐的嫁妆,轰轰烈烈的迎她进萧家的门!” “那是自然。” 话罢三人又是一阵笑。 后半夜又下了一场暴雪,一觉醒来,整个金云都是叫苦连天。 因为暴雪掩埋了所有街道,出行不方便也就罢了,做生意的车队全部被拦在原地动弹不得。 光是往其他各个州地运输物资的就拦了七百多辆。 “昨晚看天象,今天分明是大晴天啊!怎么会突然下此等暴雪?!” 第三百一十九章 六小姐的新计谋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真是见了鬼了……最近几天天象异常的也太频繁了些!这叫咱们怎么做生意啊!耽搁了时间还不知道要亏损多少呢!” 一群商人在街道上气得大声叫嚷,他们的马车停歇在铺子门口已经一个多时辰了。 再不想办法清除掉这些积雪,他们的兴许要亏死。 “老爷!”一声大叫从街头传来,众人闻声看去,方才叫嚷的最欢的那个,迫不及待的就问:“怎么样了?奉天司给出答复了吗?” 房顶上的积雪似乎是被他的叫声吵醒,滑下来一大片,落在能盖过大腿的雪地上,没有发出多大声音,也没有产生多少反应。 静静的,好像它们原本就在那儿似的。 “苟大人近两日病了!衙门里管事儿的官爷并不愿意出手帮忙!说是各人自学门前雪,让咱们自己想办法呢!” 一听这话,胖胡子气得狠狠就骂:“放屁!老子要能靠自己走出这片雪地,还用得着他们?!” “这些天,奉天司的人做事确实懒散不少,昨儿我大娘的狗被偷了,跑去报案还被撵出来了……那可是海上来的狗,比我都值钱……” 一时,街道上众人的谈论内容,全部成了对奉天司的不满,哪还有因为暴雪带来的忧愁? 高台上,弥幺幺微微勾唇,俯视着底下之人,眸中光色让立宇捉摸不透。 “六小姐降下这场暴雪,是为何故?”他问。 转身,弥幺幺又看向后头那条街。 瞧着那边情况和这边相差不多,她笑得更浓,只是扬起的嘴角上挂了几分讥讽: “弥舞月被收监这么久了,奉天司却迟迟不宣案,可见苟观是在挑战我的耐心。” 苟观为什么不发落弥舞月,多半是因为单姑娘这层关系。但那天晚上弥幺幺是亲眼看见,单姑娘差点要了她的命的。 所以现在苟观拖着,无非是受了弥舞月的恐吓,保不齐以后还要偷偷摸摸放人离开。 弥幺幺怎么可能让他们事事如意? 想拖着时间伺机逃跑? 门都没有。 不大能知道弥幺幺真实想法的立宇也没有多问。往后退了小步,微微弯腰就道: “既然降雪的目的已经达到,您还是早些回去吧,小心着凉,也小心被有心之人发现利用。” “嗯,苏斋主给刘家传消息了吗?” “早上六小姐才吩咐下来的时候,苏绍就已经去往刘家了,现在估计已经回到弥家等着给您汇报了。” 拉上白色斗篷的帽子扣着,弥幺幺浅浅一笑,抬脚下了楼:“给刚才传话那小子行赏。 晚些观察众人口中风向,引导他们把所有矛头指在苟观身上。” “是。” 搓了搓手,安太妃将眼前人头上的素锦簪花扶正,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张太妃就一把拉住她的手道: “这雪把路都埋了,行走多不方便?还是等雪融了再走吧。” 看出她满目不舍,安太妃嘿嘿笑道:“过了新年,要不了多久就是上元节,我又不是不来了,这些时日你多多保重。” “肯定又是急着回去给你家那口擦牌子去,我还不知道你?算了,就看我这副身子骨还能跟你见上几面。 你路上小心,今天马车是行驶不了的,多注意脚底下,可别摔着磕着了。” 话才落,张内侍就忙忙的走来,对着二位行礼过后,才轻轻地说道:“安太妃,来接您的人已经在宫门外头候着了,您看什么时候出发?” “意儿那根葱没来吗?”二位太妃异口同声。 张内侍被逗笑:“来的人说侯爷偶感风寒,实在没有办法来,还请太妃见谅。” “罢了罢了,他那副身子还没我们两个结实,要真来了,怕是得生生的冻坏了。来的是谁?可靠吗?派了几个来?” 张太妃关切问道。 张内侍连连弯腰:“可靠,是拿着侯爷掌印的人,叫做魏光,带了五十个人一并来,四个抬轿子,剩下的铲雪开路使。” “一听就是意儿那根葱安排的,这么妥帖的也只有他了。”安太妃开心大笑,拍了拍张太妃的手,又是一阵依依不舍的告别,一刻钟后正式走了。 混沌之地,放眼望去,黄沙被风卷的满天飞,砂砾石块也不少,但凡经过人身边,总能让人挂个彩。 岁无涯行走在这片大地之上,手上拐杖每前挪一步,就能戳的沙土地面出现一个小窟窿,而后从里头涌出来的,是成群结队的小甲虫。 半个人高的矮墙随处可见,在那些地方总能看见几具白森森的骨架,有人的,也有各种动物的。 许是多年没有迎来活人,今天混沌之地里的风都变得格外嚣张。 它放肆的往岁无涯脸上扑,一遍又一遍,却每次都被他身上的结界弹开,任凭风力再大,他的头发胡子和衣裳,也都只因他的行走而摆动。 这里没有一丝生气,能闻到的气味里充斥着腥味。 不安的情绪徘徊在岁无涯心头,早在进入混沌之地前的一段日子里,他就总是陷入阵阵担忧里了。 回想着那夜在天司局睡着做的梦,梦里的星阵方位一片混乱,封印者步虚词的星宿也成了残骸。 如今这里魔气渐浓,与他的预知梦相差不多,可见步虚词真的要出世了。 心想着,岁无涯的步子又快了许多。 “哥哥,魔界界主一脉和魔界王室一脉,本就是两个对立方。现在王室的魔种在大伯手里,你要是收服了界主那一脉的,岂不是和大伯为敌?” 离霄鹄担心满满的说,见离煜寒往一走去,立即又跟上,补充道:“而且那个魔种已经血洗了魔罗山…… 看上去并不像是能服从我们家伙。就算哥哥成功收服他,三伯那边肯定会给你下绊子使,到那时候指不定又要掀起什么浪花。” 离煜寒思绪诸多,对于身旁小人说的话,他并不能抽出空子认真思量。 半晌,他伸手抓了一把窗沿上的雪,攥在手里捻了捻,将其揉成一块,沉甸甸的放在手心,忽的点燃一把火。 第三百二十章 小箩儿的伤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呲啦一声,雪块融化成水,啪嗒啪嗒落回窗沿,砸的雪上出现了七八个小洞。 “这雪下的蹊跷,可有查过?”离煜寒说。 “近日来异象频生,倒也不是什么值得关注的事情……昨晚收到一封灵书,是长平郡的人传来的。 说他们处理完事情回去,已经不见了霍行的踪影,问哥哥需不需要将此人追回来。 长平郡以东的路都被大雪拦了,霍行只可能去了徽仙洲,如果需要的话,我们可以立即传灵书给族人,让他们抓住他。” 离霄鹄轻声说,言毕盯着窗外行动极度缓慢的离氏之人,眉头紧了紧:“要不我现在就吩咐下去,让他们查查看这场雪的异常之处?” “不必了,帮霍行离开金云,不过是为了霍家的生意罢了,随他上哪去。雪的事情也不必管,今早我收到了分身传递的信息。” “是什么?”离霄鹄兴致不怎么高。 毕竟这些日子,蚊子假分身传回来的消息,都是他们先一步听说过的。 “弥幺幺要动手了。”淡淡说着,离煜寒回身:“修书一封递与弥远江,将我的一会儿说的,全部告知他。” “好。” 自打前天让芷婵和春月破冰,芷婵待在弥幺幺身边的时候就少了许多。 以往一回家,芷婵总是能准时出现,同时风风火火的叫嚷一句:“小姐,大事不好了。” 如今望着空落落的院子,弥幺幺心里居然也有点空。 “我说的怎么样?能永远陪着你的,只有我天上地下宇宙最强的蚊英俊。” 洞悉了弥幺幺的想法,蚊子洋洋得意的说。 弥幺幺牵起嘴角,只道:“还有我的阿肃。” “……哦。” “小箩儿长期被刘三圈养起来,吃的东西没什么营养,受的伤到现在都没好。走,去空间给她培养一下魂品。” 坐在一圈散发着微光的小法阵里,尐箩两只小手吃力的抱着盘在一起的双腿,不仅牙在用力,就是两只龙角都时不时颤一下。 蚊子两手抱怀坐在弥幺幺头上,一脸的幸灾乐祸:“你再不减肥,长大了可是连腰都弯不下去的。” 尐箩现在憋着一口气,根本不敢说话,生怕这口气泄出去,从而导致坐不稳,让弥幺幺的法术功亏一篑。 “小箩儿不要听它胡说八道,也不必这样拘谨,放松坐着就好了。”从体内又推了一波灵力出去,弥幺幺抓下蚊子就是一把捻磨。 蚊子气得直骂:“你就惯着她吧!我可是从来没见过谁营养不良还这么胖的!” 说完不等弥幺幺打它,它便一溜烟的跑。 谁知弥幺幺道:“小箩儿,你龙角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回姑奶奶的话,是当年离开龙族后,遇上的一个坏蛋……他想要我的龙角,但是我跑掉了。 就是那次我受了重伤,一度无法维持人形,时至今日受的伤也没能痊愈……” 尐箩乖巧回道。 弥幺幺沉默。 蚊子察觉不对连忙来问:“怎么了?她受的伤很严重吗?” “看来给小箩儿培养魂品的事情得缓一缓了。”说着,弥幺幺两手突然翻转,做出一道指诀,眨眼功夫法阵就变成了另外一个。 “这是……铸灵阵!” “嗯。” 尐箩的龙角里是有毒疮的,那毒疮存在时间太久,日积月累的已经渗入了她的灵体,以及,她根本不是胖。 是渗入骨髓的剧毒引起的浮肿! 能给尐箩下毒的人又怎么会让她逃走?只是这样的做法究竟是为了什么?弥幺幺猜不到。 但目前唯一能获悉的,便是此人阴险歹毒丧心病狂! “姑奶奶……我的灵体怎么了?”尐箩紧张的问。 她虽然年纪小,但还是知道铸灵阵是做什么用的。 “因为你营养不良,耽搁了灵体生长,所以我想帮你稳固一下。”弥幺幺柔笑,随即又说: “我只是在想,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忍心对我们小箩儿下手,简直太恶毒了。” 闻此一言尐箩咯咯笑起来: “其实我也没有看清楚,不过我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是一股很浓的妖气。 但我只顾着逃命,没来得及判断是什么妖……现在更没印象了。” “不妨事,我就随口问问。幸好小箩儿聪明逃掉了,要不然我就见不上现在的你了。”弥幺幺又笑。 她的笑容总是有一种很独特的治愈力,任谁看了都会跟着她一起开心。 “能遇上姑奶奶,是小箩儿最大的荣幸!” 欢声笑语的氛围不是处处都有的。 金云城某处秘密基地,里面聚集着一群人。 他们穿着一致的黑色衣裳,每个人的左眼球里都点了一滴墨一样的东西,眉骨上的小小刺青与那东西呈垂直。 在四处都放置着石佛的环境之下,这里显得压抑又难受。 琅七站在这些人对面,两手背在身后,满脸都是自豪,因为她即将加入这个新组织了。 在她身旁站着的,是一个比她高了一个脑袋的男人,那人身材魁梧,腰上挂着一根狼牙棒,却长着一张玉面公子的脸。 放在一起看很是别扭。 清冷的异香从天而降,众人没有看,只将头埋得更低。 琅七没忍住好奇看去,原是空中莫名出现了一个女子。 仔细闻闻,空气里好像还有一股淡淡药香味。 “恭迎玄素大人。” 众人唤道,同时还行了一个奇怪的手势。 玄素落下,轻撇着他们,什么也没说望向那个大个子男人:“含玉姑姑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这回来不了,让我同你们商议。” “知道了。”霜降说,随即从腰间取下一张令牌递给眼前人,又道:“这是含玉姑姑上次给我的,现在你来了,就由你保管吧。” 接下令牌,修长的手指在上头的字上抹了几下,玄虚的目光轻轻瞥向琅七,红唇微扬:“这位便是你带回来的人?” “正是,我叫琅七。”琅七轻笑,背在身后的手从未放下过。 玄素笑意更浓,收了令牌,雍容的声音略微有些懒,她道:“近日我的药堂实在忙得抽不开身,底下的这些人,你须得严加看管。” 第三百二十一章 玄素大人的威严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霜降点头间,一股子不安的感觉从心底油然而生。 果不出所料。 玄素那话刚落就将话锋转向琅七:“含玉姑姑不喜欢没规矩的人,琅七姑娘还是多学学规矩,别让姑姑不开心。” 说罢她再不看琅七,只是余光里也能瞧见对方那张迅速冷下来的脸。 “霜降,你掌管底下的人也有许多年了,总该知道教他们如何保命。” 一听这话霜降身子都颤了一瞬,下一秒就转向琅七说道:“玄素大人是含玉姑姑的女儿,也是咱们白羽宫的少宫主。 你怎么不给她行礼? 快快行过礼,回你的位置站着,玄素姑娘忙得很,吩咐完事情还急着走,别耽误她时间。” 琅七早傻眼了。 她根本没想到,玄素那样一个说话柔柔的女人,居然会让霜降怕成这样。 愣了一会儿,她才学着那阵子众人行礼的动作,对玄素说:“琅七初来乍到,失了礼节,还请姑娘莫要放在心上。” “此次前来我有两件事要说。”玄素没有搭理琅七。 琅七再愣,很快反应过来回了人群里站着,这才听玄素继续说:“仙盟会大典在即,我们要抓紧机会行动。 如果这次的计划失败,我们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上次我们的人在执行任务途中,遇到了祝子书,想来这事已经被她报给了仙盟会里的人。 所以我们得趁着大典开始之前,想好其他对策,万一到时候出了岔子,也好有个退路。 以及,这几日金云之内,对弥幺幺的身世传闻颇多,多半又和十二年前的事情扯上了关系。” 原本认真听讲的琅七,一听到“弥幺幺”这三个字,顿时像触了电似的,心里一惊,投给玄素诧异目光,嘴角却又透着几分激动。 玄素面无波澜,只是暗中将她的神色一收眼底。 顿了顿,她继续说:“弥幺幺不是个好对付的人,她身边有一群人保护,自身还有让人捉摸不透的能力。 如今已成了含玉姑姑的心头大患,你们要尽可能的找机会除了她。 听说弥家今年过年会请帮工来打点,这是一个好机会,别搞砸了。” “谨遵玄素大人教诲!” 众人突然开腔,琅七又没跟上节奏。 她现在也顾不上跟,因为她满心都在思量一件事。 弥幺幺怎么就被白羽宫的人盯上了? “过几日含玉姑姑会亲临,你们可别让她在当中选出倒霉蛋,大过年的,对谁都不好。” 玄素的声音突然在琅七面前响起,惊得她身子都抖了一下,抬眼看去,对方就站在自己跟前,盯着她笑呢。 “是……” “琅七姑娘初来白羽宫,对我们白羽宫可有什么见解?”玄素笑问道。 琅七不自主的咽了口唾沫,顿了好久才结结巴巴的说:“白羽宫一切都好,要不是霜降大人给的药,属下现在还不能站在这里一睹您的芳容。” 说完琅七毫不犹豫的又接上一句:“霜降大人给的药,想必是玄素大人您制作的吧?那药的药效简直妙极了!” 闻言玄素勾起的弧度更深:“话虽好,就是有些油嘴滑舌了。” 琅七愣。 玄虚转身:“倒也不必如此恭维我,学好你的规矩,做好你该做的事,我自不会为难你。” 言毕抬脚离开,途经霜降的时候说了句:“外头的探子来报,这两日祝子书和云修走的很近,多监察着他们,必要时能拉他们出来挡刀。” “是。” 霜降才应着,众人又是一道:“恭送玄素大人。” 琅七偷偷摸摸看去,只见玄素说完话就往石佛里去,身形一晃便没了踪影。 此等高阶法术,可是她在天司局也没能学会的! “霜降大人,玄素大人是什么境界呀?” 待到众人散开,琅七揣着自己的好奇心问道。 霜降只上下打量她一眼,带着几分嘲笑:“可不是人人修炼都修境界的。” “欸?那要靠什么修炼?” “以后你见识的多了自会明白。七星魂石呢?” “在我房间里,我一会儿拿给你。” 云修进了万仙楼,当即就吸引了一众目光。 平日里跟他亲近的几个,远远地瞧见他直接掉头走了,离他很近的人也都退出去几丈远,没有一个愿意从他身边经过。 搞得跟见了瘟神一样。 云修心里明白其中原因,不由得有些恼火,脚下步子也变得匆忙,直到在众人的议论之下,他起身飞去了须稷住处。 就因为昨天跟着祝子书进了一趟天司局,如今整个万仙楼都将他视作叛徒。 可在昨天和江上酉的交谈之中,他发现对方并不是须稷宣扬给弟子的那般模样。 那位可是真正的宗师,仙风道骨又慈祥和善,骨子里都透着一股清白劲儿,确实不是自家掌门比得了的。 “事关重大,我必须见你母亲,请让我见她一面!” 站在须稷门口,云修听到里面传出这么一句话。 顿住,不过三秒,他开了隐身术。 走入房间,只见须稷手里握着一只海蓝色的鲛珠,上头的龙纹精致非常,里头好像灌了海水,微微的还发着光。 并且里面还有一只人影。 绕到须稷背后仔细看去,原来是龙族之人。 那人双颊上生着一片又一片小小的逆鳞,眼睛呈现灰蓝色,头上两只庞大的龙角最为耀眼。 “西海太子……掌门找他母亲做什么?”云修心里迷惑道。 只听西海太子语气冰冷的道:“你还想怎样?我西海落难多年,也不差这一时半日,我劝你还是收了那份野心!” 面对他的厉声怼骂,须稷不但没有半分怒意,反倒变得更为和善:“求你了,让我见你母亲一眼,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她说。” “那不妨告诉我?我告诉我母亲也是一样的。”西海太子的话依旧冷厉,从他眼睛里不难看出来,他对须稷是有多么厌恶。 “……不可以,这件事必须跟她说。”须稷态度突然强硬,眸光也变得坚定起来。 第三百二十二章 管不了的人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说罢他没有犹豫迟疑,抬手就探入自己心口,等到再拿出来的时候,心脏已经在手心里握着了。 云修被眼前此景惊得倒吸一口凉气,无意识之间意外破了隐身术,虽然在一秒之内又重新开启,但还是惊到了须稷。 “什么人!”他猛地将心脏归于原位大喊道。 云修屏息凝神,在对方施法逼迫自己现身之前,他凝聚所有灵力,将自己化成意识体,靠着意念从此地逃离了。 “呵,堂堂万仙楼掌门,竟然连躲入你房中偷窥的人都抓不住……”西海太子冷声说道,话音落下,眸光一凛便道:“要你何用?” 须稷被怼的有些不知所措,方才被人偷窥险些坏事的盛怒还没完全退却,他又连忙用着温和的态度,对着他说: “今天是我疏忽大意了,你不要往心里去。我大概能猜到是什么人,放心好了,如果真是他的话,便不用这样担心了。 你回头还帮我向你母亲带句话,就说聚星石的事情我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只等仙盟会大典过后,我们随时都可以行动。” “没用的东西,也配让本太子帮你?你既有办法三番五次的从此处和西海通灵,那就自己慢慢琢磨,究竟怎样才能绕过我,联系到我母亲吧。” 冷笑着,西海太子的幻影从鲛珠上消失。 须稷急的要喊,话到嘴边却又生生的咽下去。 对方的脾性他是清楚的,看来从他那里是得不到什么了。 心想着,他翻手收了鲛珠,起身往门外走去,随机叫了个弟子过来就说:“去把你们大师兄叫来,我有话跟他说。” “大师兄那会儿是回来了的,不过他说您房门紧闭兴许是在休息,不便打扰,然后又走了。现在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此话出口,须稷整个人都惊了一跳。 难道刚才进入房间的不是云修?! 震愕之间,他丝毫没有注意到方才同他说话的弟子,额上生出的细汗。 难道掌门要杀自己灭口?! 古月玄观,寒江子坐在廊沿上,望着和廊沿一般高的雪,笑意从容。 手里抱着的一坛酒还冒着热气,飞入空中便与白茫茫的世界成了一体,任谁都抓不住。 曲千秋坐在他身边,脸上神色可没他这么好,愁眉苦脸的捧着命格簿子,好像里头有能吃人的洪水猛兽。 手里捏着的笔扬起来已经一早了,他始终不知如何下笔。 “嬴双是褚清月在魔罗山附近捡的,就代表着他本身即是魔族之人,体内流淌着的也没有人族血脉。 褚清月当年那样的资质,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是魔种? 当年她都没有对年幼的嬴双下手,难道还不足以证明,魔种不是非除不可的吗?” 寒江子笑呵呵的说,胡子跟随他说话的动作微微颤动,看起来像是冻得瑟瑟发抖那般。 听过这话曲千秋又是一道叹息:“褚清月给这魔种体内的血脉是下了封印的,她看起来似乎是想让他和人族一起生活。 但我不信她不可能不知道封印会被冲破,只要嬴双经过褚山,他的血脉就会被不远处的魔罗山唤醒。 她难道能管着嬴双一辈子不去那一带?显然她是没有这个能力的。 要不然也不会被当做和魔族勾结之人处置,沦落到那般下场了。” “凡尘俗事,终究不是你该管的。”寒江子说道,言毕捧着酒坛子就往嘴里灌,再不理会身边之人的唉声叹气。 不知过了多久,房檐上滚下来一堆积雪,曲千秋宛若惊弓之鸟,手中笔都被吓掉,就此落入雪堆里,再找不见。 “看见了吗?你虽为司命神君,但也不是人人都能管的了的。 魔种嬴双本就是魔界之人,褚清月也是修成仙根的,他们两个不是你动动笔就能掌控的人。 你该明白这个道理的,从十二年前她被当做魔族之人处死的时候,就该清醒了。” 寒江子轻声说,晃了晃已经空掉的酒坛子,嘿嘿一笑便将其丢进雪堆,随即往后倒去,躺在地上,望着房檐上已经空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鸟窝,又道: “你我做所以成为你我,不还是冥冥之中,天道自有的安排吗?要我说,你这司命神君不当也罢,繁忙之余也只能徒增烦恼罢了。” 闻言曲千秋长叹一口,也学着他那样倒下,笑:“说的在理,等岁无涯回来我就跟他商议,让他另选他人去,这么多年了,总因这些人事把我伤的体无完肤。” “这年头做神仙真难,还好我和江宗主他们几个明智。潇潇洒洒在这人间做个人间客,究竟是比你们这些神仙还快活。” “是啊,每次想起我那苦命的徒儿,我就难受的紧。” “话说褚清月也是个神人,每次出门都能捡回来几个人。头回出去就把阴司主神捡回去了,第二回又捡回个魔界界主之子…… 一般人还真没她这运气。不过你说,那阴司主神放着好端端的阴司不管,跑来人间做什么?” 听寒江子这样问,曲千秋不由得又叹了口气:“她闺女运气可比她好多了。你当阴司主神是来找谁的? 不过那边的事情更不归我管,我也只是偶然听说,阴司主神为了个心上人,对阴司不管不顾已有几百年了。 前阵子不是闹了一会儿弥肆和弥幺幺之间的风闻吗?我才大抵推断出一些事情。 不过这些事儿堆在一起,迟早又是轰动七界的大事,你就等着瞧吧。” “嘿,我还挺想看到岁无涯因为徒弟愁得睡不着觉呢。” “我也是。” 或许是在空间的缘故,铸灵阵里流动的灵法很强盛,不过半个时辰,尐箩体内就出现了新的灵体。 望着逐渐被排出体外灰飞烟灭的旧灵体,弥幺幺温温笑起:“小箩儿,换了新的灵体兴许会失去不少法力,你会不会很难过?” 尐箩快速摇头,像个小拨浪鼓,露着牙龈笑嘻嘻的回:“姑奶奶这么做是为了保我性命,我特别开心!” 第三百二十三章 奸细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笑意勾的更深,弥幺幺加快手上动作,宠溺开口:“有我在,不管丢了多少法力都能给你补回来,连并以前缺失的一起。” “谢谢姑奶奶!小箩儿最喜欢您了!”尐箩两眼放光大叫道,下意识的往后一靠,却不想靠了空,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愣了一会儿又是一通咯咯笑。 瞧着这么可爱的小家伙,弥幺幺心里更是喜欢,谁知一旁醋溜溜的蚊子感知到后,冷声就道:“真要喜欢,你自己也生一个呗。 或者你可以生四个,一个姓曹,一个姓萧,一个姓祝,一个姓弥。啧,真不错,多么和谐的一家七口啊。” 闻言弥幺幺并没有生气,反而轻笑着看向它,“好想法,我觉得非常可行。” 但……姓祝是什么鬼?难不成自己还能跟祝子书有什么? 定是那臭蚊子被嫉妒冲昏了头。 “弥老幺!你再骂!说了多少遍了我听得见!” “下次提醒我开屏蔽。” “当个人委屈你了?” 不得不承认,弥幺幺的人工降雪,在金云城的产生的反响很是强烈,如今满城百姓,没有哪个是不骂奉天司的。 吴秋带着清屏堂众人自发铲雪开路,他们所在的这条街已经被开出大半了。 民众也不断加入其中,称赞清屏堂的话说的有多好听,骂奉天司的话就有多狠。 吴冬儿力大如牛,一个姑娘家硬生生的抵过三四个汉子。远远地瞧着她对汉子们的满口嫌弃,心里不由得又是一阵担忧。 察觉到身上聚集了一道目光,吴冬儿扭头看去,见是自己哥哥,索性丢下铲子慢悠悠走来,顿了一会儿才问:“你又在担心嬴双那小子?” “……那小子确实也得担心,出去这些天,音讯全无,又听说魔罗山出了个魔种,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经过那边,唉。” 见他仍是满目愁色,吴冬儿撇撇嘴,抬手就搭上他的肩头:“嬴双别的本事没有,鼻子倒跟狗鼻子似的。 魔种身上的魔气肯定很重,兴许他千八百里之外都能闻见,然后躲得远远地了,不必担心这个。” 点点头,吴秋也道:“这点确实不用担心,与其担心他,我更担心你。” 吴冬儿狐疑:“我怎么了?” “……”吴秋沉默。 至此吴冬儿秒懂,“得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当我没问。” 说完她抬脚就回自己岗位,吴秋急的连忙问道:“你确定不跟陈家那小子试试?” “你也老大不小了,有时间担心我的归宿,不如拾掇拾掇你自个儿,早些讨个媳妇回来要紧。”吴冬儿无情怼道。 “侯爷!魏光在护送太妃回来的路上出事了!”萧弦风风火火跑回来,喘得上气不接下气,才推门,萧酒意就已经冲了出来: “老太太在哪儿?!” “经过隆裕河的时候突然刮了一阵大风,连轿子和人都吹翻到桥底下去了!” 闻此言萧酒意当即要走,不过三秒又顿步脚步,思量几寸便问:“隆裕河四面环街,从何处来的大风?” 萧弦怔住:“这……我是收到魏光传来的灵鸽知道的,信上旁的什么都没说。听您这么一点明,真的很可疑啊……” “传令左监司派人清扫积雪,再通知天象楼的人颁布一则公告,内容你随意吩咐,为的是不让百姓将昨夜暴雪之事,引到与魔种相关上。” 说罢萧酒意再不停留,散形直奔隆裕河。 萧弦脑子里还有些懵,过了许久,他才后知后觉:“难道昨晚的暴雪不是天象异常?” 到了隆裕河附近,萧酒意从人群中现身的瞬间,围观之人迅速离开,安太妃连忙从魏光身边赶来,两手抓着他,强忍激动之情,尽量平稳的说: “意儿,那孩子为了救我,从桥上滚下去被冰渣子刺伤了!那么大一顶轿子砸在他身上……身上的血像水一样淌!你快救救他! 祖母知道你可以救,只是这里人多眼杂……且容我引开他们,搭救魏光要紧!” 抚了抚祖母后背,萧酒意点头应允。 只见安太妃颤颤巍巍走去一边,咣当一下就倒在地上。 知道这只是演戏,但萧酒意还是被吓了一跳,好的是她倒在了没有清掉的雪上。 “劳烦诸位将我祖母送回安清侯府,事后每人赏银二两,务必照看好老人家。”他说。 二两银子可不少,穷苦人家一年生活一年也花不够一两的。 时下又是大年将至,他们哪还顾得上恳请他们的是哪门子的善面阎王? 听了萧酒意的话,一群人就朝着安太妃走去,由一人轻手轻脚的将她背着,剩下的跟在一边护驾,多半都在帮忙清雪开路。 等他们走远了,萧酒意才接近魏光,蹲下身子一手按在对方肩上,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魏光除了流的血比较多,并没什么大问题。早在萧酒意初到此地的时候,他的伤口就愈合了。 只是现在他还装着一副受了重伤的样子,虚弱开口:“属下护送太妃行至此处,忽的天将异常,将太妃连并轿子吹入隆裕河中。 好在河面上都是雪,太妃又在轿子里,并没有受什么大伤……咳咳……此次晕倒应该是受惊过度,不过回去之后还是请大夫瞧一瞧的好,总是磕着碰着了的。” 点头,萧酒意将魏光胳膊搭在自己肩上,以此将他扶起,临走前深深地看了眼河面,声音更低:“做得好,可有什么发现?” “太妃决定回府的消息是您亲自带回来的,今早才吩咐属下护送,这么快就被人盯上,可见那人便是咱们侯府里的奸细了。” “那人用的是什么法?” “像是十方宴的摧心蚀骨掌,但出招的方式和十方宴并不相同,而且那人还会御剑飞行,很难确定到底是什么来路。” “有了着这两则消息,离抓住奸细已经很近了。”萧酒意淡笑,扶着魏光走的很是缓慢。 凝视着地上坐化的尸体,岁无涯陷入一阵迷茫…… 第三百二十四章 原来是诈死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四根柱子上都盘着又长又粗的铁链,弯弯绕绕不知道多少圈,尽头都挂在尸体上头。 不仅如此,铁链上每隔几寸就贴着一张符,大多符纸颜色都变得黑红。 拐杖在地上敲了敲,岁无涯进入结界之中。 围绕着柱子行走几圈,他缓缓地将手搭在链子上头。 指尖才碰过一张符纸,那东西便在一瞬间灰飞烟灭了。 步虚词死了。 没人知道他死了有多久。 尸体耷拉着脑袋,乱糟糟的头发垂散下来,将它整张脸都盖住。 干枯的双臂还被铁链捆绑着,仔细看,不难发现,手臂和肩膀连接处已经断开了。要不是还有骨头牵连着,怕是早就散架了。 “……” 岁无涯有些恍惚。 昔日的死敌,怎么变成现在这幅模样了? 混沌之地真不是常人能承受得了的吗? 为什么明明他死了,自己会感到异常难过? 万年前,步虚词为了侵占整个七界,不惜将自己修为全数奉献给虚空,从此便坠入七界之外,以残害苍生为荣。 顺他者昌逆他者亡,长达一千天的统治,一举让妖、灵二族险些绝迹。 即便是魔族与神、仙二族联手,也不能让他受到制裁。 黑暗笼罩光明,阴寒统治一切,世上万物,但凡有灵,都被折磨的苦不堪言。 为了封印这个魔头,天道十三祖如今只剩岁无涯一人。 可他,竟就这样死了! 他犯下的罪尚未还清,怎么能就这样死了?! 陈年血色暗事如海如潮涌来,疯狂席卷岁无涯整片大脑。结界外头的风还在吹,砂石打在上头,击的上面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波纹。 故地重游,岁无涯心绪异常的乱。 尤其在这样静谧的氛围之中,他越发觉得自己心间的仇恨之潮掀起的浪花聒噪。 长叹一口气,他静下心来,思量着接下来要做什么。 只是盯着尸体良久,他总觉得哪里有点怪异。 似乎是这里太安静了? 迟钝着,一道回忆突然唤醒岁无涯的警惕—— 多年前设下的这道结界,是一个不管何时都能传递出被关在里头的人的消息的。 可为什么步虚词死了,结界却没有传递出半点消息? 以及,这道结界是能发出水波的声音的。 为什么那些砂石撞在上头没有发出声音? 思及此岁无涯迅速施展灵法,红色的灵法盖在蓝色的结界之上,却在某一个角落闪着强光…… 是裂痕! 结界破掉了! 心里一惊,岁无涯毫不犹豫靠近步虚词的尸体查看,却不想手才碰上,尸体立刻就化作紫色荆棘,狠狠刺入他的手背。 不出两秒,伤口附近已经变得乌黑,毒素也飞速爬向心脉! “可恶!”怒骂一声,岁无涯当即封了自己穴道,原地坐下便开始运功清毒。 尽管脑子里全是对步虚词的谩骂,但现如今他最该做的,是先保住自己的性命。 “祖母,您可有哪里感到不适?”从小花手里接过一碗补汤,萧酒意放在口边轻轻吹过,舀了一勺送到安太妃嘴边。 安太妃窝在榻上,笑嘻嘻就道:“有魏光护着,我能有多大的事儿?” 说罢她喝下一口汤,两只手揣起来放在身上,随即又找了个更舒服的坐姿,说: “我只是没想到,都这把老骨头了还能经历一回这么刺激的事情,等过段时间进了宫,我一定要好好跟张太妃说道一番。” 闻言萧酒意只无奈笑道:“张太妃可经不起您这么吓唬,您也该注意注意自己的身子了。” “哼,你分明嫌我老了,别说是从桥上翻下去,就是让我爬树我也在行!你若实在不相信,只看我打不打得动你就是了!” 安太妃撇嘴故作生气的说,话罢祖孙二人连带着小花,笑得不能自已。 “魏光那孩子本领高超,心思也是究极敏捷的,这回立了大功,你可不能亏待了人家。” “祖母提醒的是,孙儿会好好奖赏他的。” 一对红烛摆在床头,中间呈着两杯酒。傅少容一身火红的衣裳趴在床上之人身上,筋骨分明的手游走在对方小腹。 眸中光色迷离,唇角欲望中沾着嘲弄,好像身子底下的不是人,是个玩偶。 傅卿安衣裳往两边倒,中间袒露出来的肌肤光滑细腻,比傅少容上了脂粉的脸还要白净许多。 “哥哥这般磨牙凿齿的样子,究竟是为什么呢?”傅少容轻笑,话落往下贴了贴,紧盯着对方那双唇瓣,又道: “难道哥哥不喜欢这样?” 游走的手逐渐探入禁区,狠狠一把抓上去,傅卿安眼珠子都都抖了两下。 再贴近几分,彼此的呼吸都能感受到。 “还是说,哥哥不喜欢我反客为主的样子?” 手上动作加快加大,微微的颤息之间,是傅少容轻蔑笑意:“你到底是在享受,还是在害怕?” 说完她解了傅卿安不能说话的禁术,继续笑道:“我现在允许你回答我的问题。” “荡-妇。”傅卿安说。 傅少容眉毛微微挑起,手上动作再快几倍,捻磨着顶端的润物,她笑:“什么?” 颤息更强烈。 “你明明很喜欢,干嘛装作不喜欢的样子?” “荡、荡-妇……呃……” 辱骂似乎是唯一能彰显傅卿安的威严的东西,只是望着他脸上的两抹微红,傅少容觉得这是他被身体出卖的最有利的证据。 “几年前,哥哥就是这般对待我的。明明当时承受这些的是我,哥哥为什么还要那样骂我? 几年过去,你骂人的话好像从来没有变过,这是为什么呢?” 傅少容缓缓说,语气忽轻忽重,每每到了声音最小的时候,总是傅卿安颤息最浓的时刻。 啪—— 一巴掌落在他脸上。 傅少容慢慢起身,冷眼瞧着还在动作的手,随即瞥向挨了一巴掌还大口呼吸的人,冷嗤一声便道: “不要脸的东西,竟不知半点羞耻?究竟谁才是放荡的哪一个?” 话罢手上力度突然拉满,指间生出几把小刀,再度用力握下去,傅卿安便是一道惨绝人寰的叫。 第三百二十五章 谁丧心病狂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傅少容眉毛微微挑起,手上动作再快几倍,捻磨着顶端的润物,她笑:“什么?” 颤息更强烈。 “你明明很喜欢,干嘛装作不喜欢的样子?” “荡、荡-妇……呃……” 辱骂似乎是唯一能彰显傅卿安的威严的东西,只是望着他脸上的两抹微红,傅少容觉得这是他被身体出卖的最有利的证据。 “几年前,哥哥就是这般对待我的。明明当时承受这些的是我,哥哥为什么还要那样骂我? 几年过去,你骂人的话好像从来没有变过,这是为什么呢?” 傅少容缓缓说,语气忽轻忽重,每每到了声音最小的时候,总是傅卿安颤息最浓的时刻。 啪—— 一巴掌落在他脸上。 傅少容慢慢起身,冷眼瞧着还在动作的手,随即瞥向挨了一巴掌还大口呼吸的人,冷嗤一声便道: “不要脸的东西,竟不知半点羞耻?究竟谁才是放荡的哪一个?” 话罢手上力度突然拉满,指间生出几把小刀,再度用力握下去,傅卿安便是一道惨绝人寰的叫。 掌间黏糊糊的,血腥味儿在整张床榻上蔓延。 要命似的疼让傅卿安暴了满头的青筋,汗都来不及出,他就顶着一张涨红的脸晕死过去了。 沾满鲜血的手在原处又拨动几下,傅少容笑意凌然,拿着小刀就将藕断丝连的那一部分彻底切下。 房门咣当一声被踹开,她不紧不慢的回头看去,见傅衡狄两口子领着一群家丁站在房门口,还不等他们说什么,她便扬了扬手上的脏东西。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傅少容无声冷笑,后便当着所有人面,掰开傅卿安的嘴,将手中物塞了进去。 这还没完,她又端来事先准备好的酒灌进对方口中,推手一动,他嘴里的东西便全部吞入肚中。 “丧心病狂!来人!把傅少容押送去奉天司!”傅太太气的大喊大叫道。 “那就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傅少容满不在乎的说。 “傅少容!那是你哥哥!你怎嫩给对他下如此毒手?!” 见傅衡狄也插了进来,傅少容脸上的嘲意忽然加重不少:“哥哥怎么了?老爷还是我爹呢。” 此话一出,傅太太猛地明白什么,转过身去一巴掌就甩给身边人:“你又背着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气急败坏的傅衡狄转而冲着傅少容大骂:“贱人!你岂敢在此胡说八道!” “胡说八道什么?我怎么记得我什么都没有说呢?”又是一道冷声,过后她抓起傅卿安的衣领,直接将其甩到众人怀里。 明明像丢枕头那样轻松,却砸的众人差点没了半条命。 “既然你们不知道如何养女儿,那我今日就送你们一个女儿。老爷可别再对这个女儿做些什么,太太倒是可以考虑用她来攀附权贵。 毕竟傅家小二爷一夕变得女儿身,沦落风尘为奴为娼,在金云城的纨绔之间还是能掀起很大一股风潮的。” 说完傅少容一晃就没了身影,气的傅衡狄两口子愣是放不出一个屁,与他们一处的家丁们也早就震得没了魂儿。 在空间里待了整整一日,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怀疑,弥幺幺今晚选择乖乖待在房间里。 只是没了空间里的精神养料,她现在整个人都觉着萎靡不振。 “你不是说让立宇和苏绍他们帮忙写的吗?” 看着连打哈欠的弥幺幺,蚊子有些不能理解。 因为芷婵不在,它就沦为了给她磨墨压纸解闷的工具蚊。 “既然是送人的,肯定要用心做啊。况且一开始就是我动笔的,立宇他们也学不来我的字迹,他们每天提心吊胆的跟着我也够累了。” 弥幺幺轻声说,话落才重新抬笔书写。 对待手抄书的认真,是她自己都没有想过的一环。 “……也没见你对曹肃这样上心,倒是他,总处处为你着想,你对得起他吗?”蚊子吐槽。 闻言弥幺幺写完正在写那个字,再次放下笔,才挂上一脸的火气道:“我何时没有对我家阿肃上心? 书书对我那么好,我送她一本手抄书怎么了?她资质高家世好还长得好看,你觉得她会缺什么? 我送她手抄书,那是因为她用得到这东西,以及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一个对她有用的礼物!你干嘛一直纠结这个?我又没让你抄!” “那是因为我明确拒绝了你好吗?”蚊子停止磨墨,没好气的怼道。 很快又说:“做人还是专一一点的好,你要是辜负了曹肃,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闻此一言弥幺幺愣住,蚊子不是一直都很讨厌曹肃的吗?什么时候开始一直帮着他说话了? 难不成这只臭蚊子有什么阴谋? 又或者……它是想破坏自己和祝子书的感情?所以不惜一切代价想要打击到这段友谊? 心头疯狂传递着来自弥幺幺那边的心声,蚊子恨不能立刻马上掐死对方。 强压着要造反的心,它似是要嚼穿龈血那般,从口中硬生生的逼出几字:“骂我为什么不开屏蔽?你还真等着我提醒你?” 心头的怀疑瞬间停下,弥幺幺轻咳一声,尴尬的氛围在段时间内包裹整个房间,愣了半会儿,她嘿嘿尬笑道: “谢谢提醒,下次注意。” “弥老幺,你现在真是越来越不喜欢当人了。” “你不喜欢吗?不喜欢就憋着,我不会改的。” “你给我等着。” 自从弥幺幺一句吩咐的话下来,四房那边伺候的婆子丫头媳妇,终日里没有哪双眼睛是放松过对寇音音的监视的。 因为受到弥幺幺点名,褚香秀不得不给弥柒铃解了毒,好让她去伺候着寇音音。 万一寒陀之毒被人发现,对起当日那本旧账,那无疑是引火烧身。 毒虽然解了,但这几日过去,毒素没少在弥柒铃体内沉淀,余毒在她身体里稍稍流窜一下都能让她难受至极。 寇音音坐在灯下,手里捧着一本书瞧,弥柒铃就坐在她对面,每隔几秒就要翻一下白眼的那种。 因为那书已经发霉了,上头的字迹有一半都看不清楚,寇音音却看的是津津有味,好像根本不知道困似的。 第三百二十六章 温柔嫂嫂非人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缓缓的说着,寇音音抬起头来,一双圆圆的眼睛里却呈现着幽蓝色,看不到瞳孔,更别提眼珠。 那好像就是一对深不见底的冰渊,流窜在里面的,像一条又一条奔流不息的河溪,不用细瞧,第一眼便能沉浸其中。 弥柒铃僵住了。 正常人哪里会是这个样子? 她害怕,但她的身体根本无法动弹。早在盯上寇音音眼睛的那一瞬间,她就被摄住了。 “你……你到底是什么?”她惶悚的问。 寇音音笑容不减,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起身,拉过弥柒铃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再次盯向她,“给你看看我的孩子。” 话音落下,弥柒铃只觉掌下有一阵动弹,怔怔的看去,当即被吓得往后弹去,整个人似是触了电那般。 肚皮薄如蝉翼,里头的东西可以看的一清二楚,可真正吓到弥柒铃的,是肚子里不断游走的、人头蛇尾模样的怪物! “你……你是妖!”弥柒铃想要大喊,可一道话出口她并没有听到自己的声音。 被下禁术了! “妖?” 寇音音无声笑问,稍后抬脚渐渐逼近,两手放在肚皮上不断轻抚,使得肚子里的那些怪物变得更为活跃。 “我倒是很喜欢你这种小女孩。” 她说,抬眼盯着对方,她的笑容之下,是微微露在外面的小尖牙,“你们刁蛮任性为所欲为,却又在吃瘪的时候像一只无处可逃的小白兔…… 与先前的反差极大,倒让人觉着喜气满满,可爱非常。” 这是夸的话吗?弥柒铃脑子里一片空白,这话听起来又像是在训斥自己,可现在她除了害怕什么都来不及多想。 “你是二爷的亲妹妹,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既然你困乏了,就回去歇息吧。”寇音音又说,言毕拉起她的手又在自己肚子上摸了一把。 道:“妹妹是有福之人,不像我……可怜我的孩子跟着我一起受苦,以后你多来陪陪我,给我的孩子馈赠些福气就是了。” 说完她还不忘亲自开门,吟吟笑说:“去睡觉吧,时候也不早了。” 凉风扑在弥柒铃身上,所有禁术都消失,但她还是无法开口,行动也是格外僵硬。 迟疑着离开,跨出门之时,她又害怕的看了一眼寇音音,之后拔腿就跑,好像门口笑脸相送的人会吃了她那般。 “七星魂石想要重修,简直比登天还难。当年师祖遭遇大劫,魂石碎裂,险些让他魂飞魄散…… 可如果不尽快培养一块新的魂石出来,仙盟会大典那一劫,你怕是难过啊……” 江上酉叹息连连,听的本就心烦意乱的杜无量更加烦躁,紧锁的眉头从未松过。 实心的一拳轻轻击打在青玉案之上,愤懑无声。 归宿转动的星盘上不断提示着自己的劫难方位,杜无量一时更气,咬了咬牙,他说:“琅七那孩子究竟是怎么想的? 我待她不薄!我虽然脾气不好,但这么多年来也从未亏待过她!她怎可这样对我呢?竟然加入了白羽宫那个三流都不是门派!” 江上酉僵了一瞬,后来才缓声试探问道:“你气成这样,就只是为了琅七投身白羽宫?” “那不然呢?再怎么着,她也是我一手拉扯大的!以她的资质投去哪个门派不好?偏偏投给想对仙盟会下手的邪门歪道! 当真是不把前途放在眼里!”杜无量越说越气。 在江上酉的凝视之下,他那攥起的拳头早就握的更紧了。 “人各有命,世事不可强求,你总该知道这个的。”无奈轻叹,江上酉闭上眼,形体逐渐散去,最终这个大殿只剩杜无量一人。 “这么好的图纸,你干嘛烧了它?况且这上面的东西你也没有铸造出来,现在就烧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刘璋急的一面说,一面就伸手进了九离火之中去掏,刘晋见状立即将他拉过,嘿嘿一笑便回: “那图纸已经被我记在脑子里了,我的记性堂兄是知道的。至于为什么烧了图纸……” 说着,刘晋停顿几秒,转身坐在九离火坑边缘,无奈笑道:“那是师父给我,用来制作试炼里用的防具的。 我看过那张图纸,这个防具即便是用最劣质的材料铸造,做出来的也是绝品,更不用说使用最珍贵的材料能做出什么品质了。 师父帮咱们刘家解决了大危机,又交给我铸器术,现在直接送我图纸,我实在没理由将这份图纸留下来用作以后卖钱。 本来我是打算做个收藏的,但一想到咱们被身份不明的歹人盯上,万一让有心之人偷学去了,难免又生出祸端……” 听身边人将自己的想法全数说明,刘璋欣慰不已,陪着他一并坐下,拍上他的肩头揉了一把,笑:“阅后即焚,做得好。” 刘晋温笑,看着自己的双手,喜从心来,“说实话,成为六小姐的徒弟,是我做梦都梦不到的事情。” “嘿,你还别说,六小姐她变化真的不小。” “不知道她以后会成为什么样的人物呢?” “必然是你我遥望不及的人物。” 咣当一声巨响从院子里传来,弥幺幺猛地惊醒,抬头一看,窗外已经亮了。 才一个小转动,她便觉到脖子巨疼。 昨晚什么时候趴在桌子上睡着的? 这一觉睡的比没睡还乏。 听到动静蚊子才从墨汁里爬出来,睡眼惺忪的盯着弥幺幺,蹙眉就问:“你被谁打了?” 与此同时,弥幺幺问道:“你黑化了?” “……” 揉了一把压出的红印子,弥幺幺起身,舒展着筋骨就出了门,还没站稳迎面就冲过来个孩子,他激动大喊:“六姐姐!” 定睛一瞧,是弥远川。 “阿川?”惊讶着,弥幺幺又揉了一把脖子,轻步往前走了些许,迎上扑来的小人,抬手就抚上他的脑袋: “阿川今日怎么回家了?” 闻此语弥远川眼睛里都是诧色:“今日是除夕,阿川学里放了春假,等过了上元节才走呢。” 第三百二十七章 这就是大洲?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弥幺幺愣。 除夕? 今天是除夕?! 知道她在惊讶什么的蚊子在耳边无情嘲笑:“你该不会不知道,农历是没有三十一号的吧?” “……超新星纪元从来没有这么一说好吗?”弥幺幺咬牙切齿的回,还好除夕这天她还没安排什么重要事情。 要不然等她反应过来黄花菜都凉了! 见她脸色不大和悦,弥远川紧张兮兮的就说:“对不起六姐姐,我方才给我阿娘端水来着,滑了一跤不小心把盆子跌落在地上了…… 把你吵醒了……你不要生气……” 一听这话弥幺幺快速摇头,身子往后靠了些,仔细打量一番,见他身上一大块湿漉漉的,拉着他就进了自己房间: “可有摔疼?冬天地滑,以后小心些。” 说罢她便对着门外换班的立宇说道:“立斋主,烦请你去帮阿川取一身安静衣裳来。” “是,对了六小姐,四房那边传了消息来,说这次请的帮工已经到了,问您要不要过目。” “不必了,又不是什么贵重物品,让她自己斟酌着办就好,只有一件,若有底子不干净的或者身世不清白来历不明的,通通不要。 但也别当着人家的面这样大咧咧的说出去,辞退的一人封上五百文钱。大家都是体面人,不过是为了做个工罢了,别伤了他们的面子。” “知道了。” 等立宇走了,弥幺幺又亲自倒了一杯水,在递给弥远川之前开挂使其加热,随即快速收了案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招呼他坐下才说: “前几日我才和三婶婶说道起你,没想到这么快就见着你了,果然比月初见到的时候高了一些。” “谢过姐姐。”行了一礼,等弥幺幺入座,弥远川方才坐下,嘿嘿一笑就说:“多谢六姐姐挂念我,我原本明天才回得来。 但昨天收到了你让家人送去学里的东西,一时心急难耐,早早的央求了夫子回家,他原是不愿放我走的,但架不住我一直烦他才允了。” 现在这时辰,天亮才不多久,阿川这么早就到了家,想必央求夫子的时候是昨夜。 再加上他微微发黑的眼圈,不难证明,为了回家,他这一宿都是没睡觉的。 心头一热,弥幺幺温笑着又抚了抚他的脑袋:“因为阿川一直惦念我,所以我也要惦念阿川。你饿不饿?” “不饿,六姐姐饿了吗?我这就去后厨传早膳。”弥远川说话就要起身,弥幺幺连忙叫住他: “这些事叫小厮们去做就好了,怎么还要亲自跑一趟?” 说罢她立马反应过来。 阿川那会儿还亲自给赵姨娘倒水呢,摔了一个跟头也没人帮扶一把,如今更是要亲自去传膳…… “跟着你的小厮婆子丫头们呢?”她问。 弥远山尴尬一笑,小脸涨的通红:“府上人手稀缺,八叔没有给我配……” 八叔?分配家仆这种事情,不是内府要管的吗?什么时候让八叔管过?看阿川这幅已经习惯了的样子,这种情况少说也持续了五六年。 时间也不必往前回推,因为自打褚清月死后,内府管治大权就一直捏在柳娘手里,连续变动也不过是这个月才发生的事情罢了。 想做当家主母,结果见谁都要克扣一顿,就这种格局,做了看门狗也要追着主人狂吠的。 “等我洗漱一下,我们去找四婶婶吃饭。”弥幺幺笑说。 “好。” 自打昨天晚上傅少容闹了那么一出,傅卿安被阉割的事情就在整个傅家传遍,一早便悄悄的在金云城内流传起来了。 傅太太更是气得一宿没睡,顶着一双死鱼眼睛直冲奉天司去了。 就在刚刚,她气势汹汹的进了衙门,却又在顿时间内被吓得屁滚尿流。 在苟观不作为的这些日子里,民怨攒了一堆,昨天开始他们就堵在奉天司门口叫骂了。 见傅太太面色铁青的冲出来,众人一窝蜂涌上去就问:“发生什么事了的?” “苟、苟、苟大人死了!”傅太太眼眶里全是眼泪,在说完话后疯了似的往出涌。 众人闻言大惊,却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纷纷再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人怎么就死了?” “就是啊,他人死了怎么会让你发现啊!奉天司的活人那么多,都死绝了也轮不到你啊!” “该不会是你收了那狗官的好处,才编出这么离谱的话来哄我们?” “放你娘的臭屁!我要是骗你们,就往我嘴里灌红油!烫死我再罢休!”傅太太气得大骂。 见状众人总算有了正常反应,几个胆大的直接冲进衙门里头,剩下的人也跟进去一大半。 原先阻拦他们的衙役再不阻拦,只是脸上神色多为恍惚,想来他们是知道什么的。 霍行抵达徽仙洲,已经是昨晚的事了。 只是徽仙洲城门大关,到了天亮他才得以进城,这一进来就听说了件大事。 离氏养的奴隶偷了东西潜逃了。 盯着手上的入城许可文书,霍行眉头微微蹙起,身边来往的大部分都是异族人。 不管是穿着打扮还是交谈做生意,处处都彰显着浓浓的西域气息,根本没有金云城三分之一繁华。 放眼望去的,这里所有建筑都是土质的,不管高楼还是低舍,根本没有一座看上去像样的。 就连地面都是土做的,街道上马匹奔腾,卷起来的尘土扩散的有一个人那么高,眼前全是一片土黄,几丈之外就看不清什么东西了。 这就是徽仙洲?封川最繁华的几大洲之一? 繁华在哪里?连秩序都没有! 霍行有些恼火,握了握紧拳头,他怒视过附近一圈,扯下脖子上的狐裘围脖,气冲冲往一家酒楼去了。 “大师兄醒了!”一个弟子惊喜叫道。 杜无量是第一个冲到沈芒身边的。 睁开眼,沈芒只见眼前有一层血色笼着,脑袋还是昏沉沉的,意识并没有跟上太多。 “沈芒,琅七呢?”杜无量急切问道。 熟悉的声音从眼前人口中说出,沈芒的精神猛然苏醒。 第三百二十八章 又整好活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风渐长老……”他轻唤,言毕迅速起身,也不管自己身上的伤有多重,下一秒便翻下床,跪地就道: “沈芒冲动幼稚,做出冲撞师长又叛门的恶事,还请长老责罚!咳……” 猛咳让他嗓间一甜,无意识之间就涌出来一口血,惊得众人慌乱。 杜无量一手施展灵法为他稳住伤况,一手扶他起来,眼眶通红道:“有人说是琅七伤了你,此事当真?” 沈芒身子一怔,很快低下头,道:“千错万错都是沈芒的错,还请风渐长老重罚。” “我罚你有什么用!事已至此!你快将你知道的通通说出来!”杜无量气急大吼。 众人见状也纷纷劝慰:“长老担心琅七多日,大师兄你还是说罢……” “是啊,听说琅七带着长老的七星魂石,加入了白羽宫……此事关乎重大,你断不可再包庇她了。” 双唇紧抿,沈芒缓缓抬头,道:“长老,此事我还想一并告诉宗主,请您带我前往。” 闻此一言杜无量几乎没有给他换气的机会,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下一秒就散形没了踪影。 “六小姐吃这个,这个味道好。”褚香秀夹了一块酥肉放在弥幺幺碗里,殷勤的劲儿看得弥远川有些傻眼。 弥幺幺也没正眼看她,夹了松肉烙饼递给弥远川,满眼亲切道:“多吃点,吃饱了回去睡个回笼觉,等到了晚上就可以好好玩儿了。” “谢谢六姐姐。” 摸摸头,弥幺幺自顾自的吃着东西,几口过后瞥了眼脸色惨白的弥柒铃,又看了看仍旧目中无人的寇音音,面无表情问响褚香秀道: “阿川虽然不常在家中住,但分配给他的人不能少了。一会儿挑几个聪明机灵的小厮,挑两个老实本分的丫头,再配一个稳重的嬷嬷。 连并每月的月例银子一并给阿川送去。 还有少了的什么东西,你多上点心操办一下,反正近日帮工到了,家里也没什么事情可忙的。 晚些时候让三婶婶帮你打点除夕夜宴就是了。” “好,都听六小姐的。”褚香秀笑回。 自从听春月说过褚香秀的恶行,弥幺幺就再也不想正眼看她。因为她怕自己一时暴脾气上头忍不住,要了那恶妇的狗命。 “六小姐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弥幺幺不理,再次瞥向弥柒铃,抬手盛了碗汤放在弥远川跟前,不紧不慢的说:“大过年的七妹妹怎么吊着张脸?你看上去似乎不舒服?” 弥柒铃原是在害怕寇音音,但现在听到弥幺幺这么问候自己,藏在内心的恐惧感更是直线飙升,仓皇开口就道: “没……多谢六小姐关心……” 六小姐? 弥幺幺手上动作停了一秒,再次将目光锁定在对方身上,一时腹中狐疑到处飞。 弥柒铃可是弥家头号看不惯自己的存在,在弥长丰都不敢正面对峙的时候,是她冒着死的风险力保弥舞月的。 就算是弥舞月人设崩塌,给弥柒铃带来了不小的冲压,她也没理由这么快就对自己改口,这并不像她的作风。 定是又出了什么事。 弥幺幺心想。 “若有事就想办法解决,若真无事,就不要哭丧着脸了,大好的日子如此这般,到底是不好看的。” 说完,弥幺幺放下筷子,一边端着茶水的婆子立即迎上来,待到她漱过口才又退了下去。 “除夕夜宴要准备的东西很多,等午饭结束就着手准备吧。” “是。” 目光始终放置在弥柒铃身上,弥幺幺轻轻一笑:“今晚是要给老祖宗们烧香请灵的吧?” 褚香秀连连点头,“是这样不错,按照规矩是年三十请,正月十五再送走的。 六小姐不必担心这件事,你还是姑娘家,自有我们去办的,今天就开开心心的玩一玩吧。” “四婶婶做事我一向放心,不过临走前还要再拜托您一件事。” 见弥远川喜欢烙饼,弥幺幺又给他拿了一块塞在手里,之后补充:“二嫂子头七二七那些都没办,今年过年把她也请回来吧。 她生前也是个得不到二哥宠爱的可怜女人,没有留下一儿半女。日子久了难免遭人遗忘。 咱们弥家也没给她多少好处,如今人已经死了,该给的都给上吧,弥家还能掏不起个死人的钱?” 此话出口的瞬间,褚香秀母女两一并怔住,弥幺幺余光里观察着褚香秀的表情,见她脸上神色恍惚又悚然,心头瞬时泛起一阵恶心。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的话,这些作恶的人从来不记得。 “话是这么说……可她没儿没女的,下葬的时候连弥家祖坟都进不了,家里也没个灵位……如何请灵祭拜呀?” 褚香秀发怂。 二奶奶是她害死的,她怎么敢请灵祭拜? 轻笑一声,弥幺幺冲着弥柒铃就道:“没有儿女,就认个义子义女,专程为二嫂子守灵。 进不了祖坟,就请个先生,挑个黄道吉日迁坟。 弥家又没出个皇亲国戚,祖坟里埋的也不是九五之尊,如何就不能进?祖坟和乱葬岗之间的差别,不过是有名或无名罢了。” 褚香秀愕然,弥幺幺这一举,岂止是反了弥家的规矩,就是整个封川,也没有将这种妻室葬入祖坟的规矩! 她这是要做什么?挑战千年来的规则? “婶婶不必顾忌太多,出了什么事有我担着。趁着有空的时候你早些处理这些,晚些我要带着阿川这些年幼的去祭拜。” 弥幺幺声音越发懒散,听得褚香秀却是头皮发麻。 无奈,她也只能应允。 “弥柒铃有问题。”走在路上,弥幺幺用心声和蚊子交流。 眼睛盯着来去匆匆的一群生面孔,耳朵听着他们一遍又一遍的问好,她莫名觉得有些心乱。 “确实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该不会二奶奶的死也有她一份吧?”蚊子狐疑道。 “不,是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弥幺幺反驳,“从她进来的时候,就一直盯着寇音音看,可每次在寇音音抬头的时候她就飞快躲过了。 那是个没头脑的女人,像弥柒铃这种性子,你觉得她会害怕她? 第三百二十九章 思量再思量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提出照顾寇音音的话,是我昨天才说的,她就照顾了这么半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才害怕成那样?” 一听弥幺幺这么说,回想着弥柒铃在餐桌上的种种怪异神色,蚊子才后知后觉: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不过按照寇音音这两日的表现,也不像是能制服得了弥柒铃的人啊! 而且从寇音音的性格角度出发,如果她能捏住弥柒铃的‘命脉’,尾巴早就翘上天了…… 那会儿她唯一一次有明显变化,还是听到你说要给二嫂子请灵的话,之后许是反应过来说的不是她,又像个没事人一样了。” 弥幺幺沉默。 弥柒铃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可她是发现了什么,才会怕成这样? “难不成寇音音是鬼?除了这个理由我是想不出来更好的了。 毕竟小年夜那晚,铁证砸在她脸上,她还不要命了似的在给弥舞月狡辩,当时还真给我看蒙了……” 蚊子一边说一边吐槽,口中嚼着的话也逐渐偏离最开始讨论的话题,丝毫没有注意到停在原地的弥幺幺。 对啊,寇音音万一不是人类呢? 寇音音初到弥家那天,她在四房院子是见识过到她的。 那个时候的寇音音温和沉稳,不论内外都透着一股子城府极深的危险气息。 可在那之后,她就像是被下了降头,几次谈吐之间再无先前气势,倒真像个小门小户出身的丫头。 ……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有趣了。”弥幺幺忽的冷笑。 寇音音早就出现在弥远江身边了。 他早不送回来晚不送回来,偏偏在这个月才送,并且寇音音一开口就提到了傅卿安。 呵。 司马昭之心。 “看来这弥远江,是想给我送经验。” “六小姐!” 才回到三房院子,芷婵突然就冲出来。 是久违又熟悉的感觉。 “又发生什么事了?”弥幺幺有些好笑的问。 芷婵先是一愣,很快就转身看向急匆匆走来的立宇,道:“五小姐不见了!” 立宇神色凝重,对弥幺幺行了一礼,随即就说:“刚收到的消息,奉天司苟大人死了…… 发现的人是傅太太,这件事传出来以后,我们的人立马去奉天司查看,弥舞月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 点头,弥幺幺两手捂住弥远川的耳朵,拉着他转去一边,将声音压到最低才问: “傅太太跑去奉天司做什么?外面现在是不是又流传着关于我的传言?” 闻言立宇连忙否认:“傅太太作为第一个发现死者的人,已经被带去调查了。 奉天司属于左监司下属机构,府尹大人死了,案子会直接交由左监司彻查。 这件事结果出来了玄大人会给您传信的。 不过弥舞月越狱这件事实在蹊跷,因为押送她去奉天司的时候,玄大人给她下了禁术,她根本没有逃脱能力的。” “她逃走这事我并不觉得意外,只是没想到苟观会这样死了。”说着,弥幺幺又问:“他的死因现在有结果了吗?” “……和单姑娘的案子一样。”立宇回答,稍后又想起刚才的问题,回道: “外面确实有流传什么闲话,不过流言里这件事和您没什么关系。 因为您的血脉风波,加上这几日的异象,外面的人都在猜测是您导致的…… 但也有渠道放出魔种觉醒是在魔罗山一带,至此,他们吵嚷的闲话才没有掀起什么浪花。” “所以除了血脉风波,还有什么事情跟我有关系?”弥幺幺蹙眉。 除了这件事似乎也没什么好被人谈论的了,怎么听立宇这话的意思,还有自己的另一件事儿藏在里头? 迟疑了一会儿,立宇吞吞吐吐的说:“昨天隆裕河突显异象,从宫里回来的安太妃被大风掀翻到了桥下。 后来就有人说,金云城异象频生,是因为有您这个魔族之人在,所以才会接二连三的生出祸端……” “安太妃可有大碍?!”弥幺幺震愕问道。 立宇又愣,“听说只是受惊过度,倒是护送她的一名侍卫受的伤不轻,不过后来被安清侯接走了。” 前几日的异象是魔族觉醒所致不假,可前天夜里的大雪是弥幺幺亲手造的假! 隆裕河那边又好巧不巧的伤到了安太妃,此事必是人为!其中又不知是在酝酿着什么阴谋! 紧咬下唇,弥幺幺强忍着怒意,道:“弥舞月的事情不必管,她本就是戴罪之身,如今越狱足以证明她的罪行。 安清候府和弥家交好,芷婵,你去带几个可靠的人来,我这里有些探望的礼物,你让他们帮我送去安清候府。 不要张扬,记得找自小在弥家长大的。” 芷婵连连应下,抬脚便匆匆的去了。 思量片刻,弥幺幺又对立宇吩咐:“苟观的案件有些可疑之处。 奉天司那么多人。前面是府衙后面是苟观的私宅,他能被傅太太发现死了,肯定是死在府衙里的。 可昨天去衙门声讨的百姓那么多,衙役们早该把他的门槛踏平了才对,即便是晚上,他身边也不可能没人伺候。 况且弥舞月修为不高,尚未学会飞行术,能在众目睽睽下离开奉天司本身就是有问题的。 那些衙役一定知道些什么,你让玄大人从他们身上切入,兴许就会有意外收获。” 惊叹弥幺幺的思维,立宇眼睛里闪过一道光,随即抱拳便答:“属下知道了!” 待他走远,弥幺幺这才舍得放开弥远川,揉了揉他被捂红的耳朵,她笑吟吟问: “阿川要不要在六姐姐这里歇息?你长时间不在家,连个伺候你的人都没有,想必床褥都是潮湿有霉味的。” “谢谢六姐姐,不过我想还是不要啦。我是男孩子,姐姐是尚未出阁的姑娘,睡在姐姐房里传出去了多少影响姐姐声誉。” “你六姐姐的声誉还怕被影响吗?你还是个小孩子,哪里就能影响到我了? 不必多想,姐姐那儿有一张睡起来很舒服的榻,走吧,正好我那儿暖和。” 第三百三十章 小道消息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离氏近几年来实在是胆大妄为,居然敢明目张胆的将外邦货物运送到咱们封川高价售卖,从中抽取税收!这么僭越也真是不怕死!” “谁说不是呢?可恶的是,人家根本不属于任何一国,不会受到任何辖制,想怎么就怎么。 说难听点儿,封川混不下去又如何?云泽大陆那么多朝邦,人家还缺没地儿待?就是苦了咱们这些底层的臭鱼烂虾喽! 给封川上了税,还要给离氏上税,到手的钱连本儿都捞不回来!简直可恶!” 两个操着中原口音的商人坐在邻桌,他们尽可能的压下自己的怒意,可话间语调总能跟随燃烧的愤怒往上跑。 霍行手里端着一只瓦窑的酒碗,余光盯着那二人偷偷打量。 在徽仙洲说中原话的中原人并不多,常年在此驻扎的都选择了入乡随俗。观望这二人。 挽起来束在头顶的发冠、长衫长袍,就是单看骨相,也能看出来他们是地地道道的中原人。 “离氏对商人要税收,这件事州府大人难道不管,就这样放任他们去做吗?”这样损害的可是封川的利益。 听这两人说的意思,离氏做这种事应该也不是一两日了,州府怎么还没想出法子? 谁知听了这话,那二人脸上愁色更多,其中一个甚至有了笑意,道:“州府要是有作为,离氏哪能猖狂至此? 他可是费尽心思讨好人家呢!抛开他们之间苟且的利益,就是州府在徽仙洲生存,也要给离氏纳税!你说可笑不可笑?” 此话一出,霍行推酒入口的动作一秒僵止。 徽仙洲州府,可是弥永泰,他侄子是生死营大将军,他还能容忍自己受离氏的打压? “莫非其中是有什么隐情?”霍行又问。 即便他侄子是陛下,那也有个山高皇帝远的说法,毕竟从来都有一句,远水救不了近火的话。 不曾想话音未落,那二人似笑非笑的互看一眼,拿了自己的酒菜碗筷就一起倒了霍行桌上坐下。 随后他们压低声音,左手边的就说:“能有什么隐情啊?你别看弥家家大业大,那弥永泰其实早就把弥家的一半家资做空了。 听说是拿去资助别的朝邦了,就等着有朝一日封川大破,他好去做人家的丞相呢……” “就是,这话你别不信,我们听说的都是有依据的。他私下通敌是一回事,和离氏交好是一回事,还有一事打死你你都想不到。 你猜怎么着?弥永泰他在准备兵马粮草铸造兵器!人家看上的可不止一个丞相之位!”右手边的人接过话说。 轮番冲进霍行耳中的话,让他整片大脑里的弦都绷断。 通敌卖国,意图谋反。 这是死罪!理应诛灭九族! “恕在下冒昧问一句,这么重要的事情,二位兄台是从何处知道的?按理说弥永泰该十分的小心谨慎才对。” “知道这件事的人是少数,我们两个的父亲其实是堂叔伯关系,我们家的人在弥永泰身边做事,或多或少都是知道的。” “这件事关乎性命,二位兄台以后莫要再提起,害了自己不说,也会连累家人。”霍行轻声说,随即敬了二人一碗酒,一饮而尽,道: “不瞒二位说,在下是左监司附属机构,秘辛院一斋斋主。因犯了事沦为逃犯,但霍某一日为封川臣民,就会一日为封川效忠。 此事霍某记下了,待到时机成熟之时,一定会将这些回禀给陛下!二位兄台千万保重!” 说罢霍行从腰里掏出一块碎银,起身拱手再说:“今日的酒,霍某请了,我们有缘再会,告辞!” 望着他快速离开,二人对视无言。 “老太太,您是哪里不舒服吗?怎么这一觉睡醒,您的脸色越显疲乏了?”随身坐下,小花抬手抚上安太妃额头。 确定她体温正常,小花又端来一杯水递给老人家。 安太妃接连摇头,手不断的在胳膊上摩擦,双眉微微蹙起,轻叹了口气方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觉得哪哪儿都疼。” 说罢她又顿了一会儿,笑:“想来是在轿子里磕到了,到底也不是什么大事,无需担心。意儿今天在不在家?” “侯爷今天在的,今天是年三十,他不会出去的,您是有什么话要我带给他吗?” “没有,他时不时的就要去左监司处理事物,我怕家里事情太多绊住了他。” “晚些他忙完了会来看望您的。” 萧酒意立于龙涎池边缘,盯着池子里的水源流动,眉宇间愁色略甚。 魏光就在他身后,紧抿的唇时不时张开,却总是说不出什么话,最终都将那些零碎文字咽回肚中。 “从动机和契机上来看,那人……应该不会是别人。” 不知过了多久,魏光突然开口。 萧酒意眸光暗了一瞬,背在身后的手也暗中握紧。 抱拳,魏光跪地:“侯爷下不去手,属下可以。” “原因查到了吗?”萧酒意轻声问,他的口吻听起来似乎带着不少对侥幸的期待。 魏光沉默。 龙涎池的池水流动之声越发大,唰唰唰的声音听起来甚至有些聒噪。 “已经在调查了,不过初步判断,其人背后牵扯的是极大的。侯爷还是做好心理准备,避免过于伤心。” 魏光回道,握着柳叶弯刀的手捏得更紧。 “将军饶命啊将军!这件事是从外面听来的,并不是小人说的啊!”士兵被弥远山揪着衣领,吓得冷汗直流。 弥远山额上青筋暴动,怒视着手中这个干猴一样的家伙,磨穿牙槽似的骂:“给我查!此事必须彻查! 若是查不出宣扬此事的人,休怪我拿你祭器!” “将军您饶了小人吧!这事儿现在整个金云都在传,您这要小人从何查起啊!” 望着士兵头上暴汗,弥远山气得一把将他摔在地上,愤懑不平道: “左监司是干什么吃的?!此等毁人清誉害人性命的的事,为何能让流言传的这样凶猛!” 第三百三十一章 灵牌何解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将军息怒。”熟悉的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弥远山火气顿时消了一半。 “先生。”轻唤,弥远山狠狠瞪了眼士兵,随即回身,神色一瞬缓和许多。 “事已至此,将军再气也是没有用的。”一叶落笑说,随即从怀里取出一张灵牌,递到对方面前。 置放在空中,他道:“有些事情并不是想阻止就能阻止的,多数时候你越想隐瞒,越会被人挖掘。 将军不必因为贵府六小姐的事情忧心,她是个特殊的姑娘,您该相信她能处理好所有,也有足够多的手段保护自己。” 闻此言弥远山有些不大明白,顿了一下,招手示意士兵和周边之人退下,疑惑立即从嘴里跳出来: “先生此番话中的意思,我似乎不大能理解。听你的口吻,难道你认识我妹妹?” 一叶落只笑,伸出食指轻轻点在灵牌之上,灵牌立马扩出一圈炸开的光晕,四个大字渐渐显现。 “异世魂师?”弥远山读道,“什么异世魂师?灵牌上怎么会出现这样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先生可还卜到其它了?” “只这四字,就足够我们这些凡世之人喝上几盅了。” 见一叶落笑容又扩大几分,说的话也是自己听不懂的,弥远山一时有些急了,忙忙的又问:“是我愚笨了,还请先生赠予解言。” “我自诩为学者,思量几日,却也不知何为异世。又或者说,我根本琢磨不透,到底什么是异世。”摸着下巴,一叶落说。 不过眨眼功夫他又开口:“若是将军能思量到何为异世,便能知道贵府六小姐的真实来历了。” “真实来历?妹妹当年出生时正是我参加试炼之际,我是亲眼见她出世的,难不成她的身份还有假?” 弥远山彻底被绕懵了。 一叶落轻轻摇头,弹指便拨出一颗小法球落在灵牌上,噗的一声灵牌便散的无影无踪了。 “灵牌只卜灵与魂。”他说,言毕拔下拇指化作一只坐骑,轻盈跃上,刹那间,云雾四起。 “好事将至,将军还是不要思量那些烦恼事了。我那山上的果子也该熟了,待到来年夏至之时,我还会来的。保重!” “先生!异世魂师究竟是什么意思?!”弥远山急切叫喊,话都没说完,一叶落便卷着云不知去了哪里。 只留他一人楞在原地沉思。 “六姐姐,你在写什么呀?”弥远川问。 趁着他睡觉继续赶制手抄书的弥幺幺被吓了一激灵,仓皇用手遮住内容,结巴道:“没、没什么,闲来无事练练字……” “姐姐的字写得这么漂亮还在用功,阿川受教了。”说着,弥远川叠好小被子放整齐,抬脚就到了弥幺幺面前。 跪坐下又道:“姐姐能借我纸笔吗?我也想练练了。” “这……我就随便写写,哪里就是用功了呢?”快速用法术收了桌上东西,松了口气,她又笑: “是前两日看了一本国学名著,有了些许感慨,故而随便写上几句罢了。” “姐姐也喜欢国学名著吗?”弥远川激动,“闲暇时间里我也喜欢看,一看就停不下来了!不知姐姐看的是哪本?兴许我也看过呢!” “呃……名字我不记得了,大概是这本……”语调放缓,弥幺幺快速在空间摸书,蚊子奸笑一声,取出一本递上。 等到弥幺幺将其拿出放在弥远川面前,整个人都石化了。 是在天司局密宗阁里顺回来的那本狗血伤痛文学! “这是什么书?”弥远川惊奇,不容弥幺幺把书拿回去就已经翻开看了。 “这本书内容属实新奇……我竟从未看过这类的书。姐姐是从何处得来的宝贝?” 尴尬来的总是如此突然。 一时,抓耳挠腮也不过是双手齐上罢了。 “这本书的内容你应该不喜欢,姐姐这里还有别的书,或者你想看什么只管告诉我,我都能给你找出来——” “这个师尊也太好了吧。”弥远川嘀咕。 此话一出弥幺幺立马掐断自己的话,身子往前扑去,歪着脑袋就往书上瞅,见状弥远川索性侧过身,将书页正对身边人。 往下看了寥寥几句,弥幺幺恼得一把拿过书又往前翻去,眉宇之间的神色很是不好。 “六姐姐怎么了?”弥远川讶然。 “这个师尊才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前几天看的时候,他简直就是个人渣啊!”弥幺幺嘟哝。 一面说一面翻到前几日看到的地方,确定自己没有记错,仿佛是出了一口恶气,指着上面的内容就说:“看吧,他的罪行多着呢!” “世上还有这种两面三刀的人吗?”弥远川更为惊讶,小小的脑袋里装着都快溢出来的困惑。 弥幺幺一听更为得意:“世上这样的人多着呢,你年纪还小,兴许没有遇到过。等以后见得人多了,就知道十全十美的人有多难得了。” “那姐姐见过十全十美的人吗?” 当这句话飘进弥幺幺耳朵的刹那间,她的脑子里就蹦出了一个人。 压了压抑制不住的笑意,她抬眼看向窗外,见暮色将至,根本没有思量,拿出墨宝纸笔便写了一封信。 遮遮掩掩的生怕弥远川看到。 “阿川,你帮我把这封信拿去给门外的二位斋主,让他们送给阿肃。” “阿肃是何人?” “小呆子,阿肃只能我叫,快去吧,回来了咱们一起去给二嫂子上香。” “嗯!” 天色缓缓垂临之时,整个封川就化作了一片金红色的海。 满大街没有大街小巷之分,处处都彻响着炮竹的惊人之嗓,老妪孩童也没有年龄之界,欢笑祥和其乐融融,还都穿着花红色的衣裳。 万仙楼门前的人站了许久,最终在里头出来的人接引之下,缓步跟了进去。 “你为何要执意拜入我万仙楼?”孩童模样的须稷站在大殿前头,凝视着底下长跪不起的傅少容,他眼底的光色略显排斥。 他知道上次天司局小试炼第一是她。 第三百三十二章 灵位入祠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我们万仙楼可不会举办什么试炼,更没有什么新鲜花样,你放着好好的天司局不去,跑来这里做什么?” 须稷冷声说道。 但凡是和天司局有半点关联的,他都极度厌恶。 “须稷掌门既能放我进来,就绝不会拒绝我拜入你的门下。”傅少容音色平缓,面色也很从容,丝毫没有被须稷的阴阳怪气影响到。 “你就这么肯定?你该知道,我从来不喜欢狂妄自大的人。” 须稷的话听起来还是那样刺耳,但相比先前的话,已经算是很缓和了。 “我不狂妄也不是自大,掌门若是想考验我,尽管出题便是。倒也不必如此这般说话,万一今日我投门失败,传扬出去了,您的面子往哪儿搁?” 傅少容幽幽回答,她知道须稷把天司局视作死敌,对方这样针对她的原因,她再清楚不过了。 嘴角往下压了几分,须稷冷笑:“今天一早就听说傅姑娘是个心狠手辣之人,如此一瞧,到底不是个什么正面角色。” 闻言,傅少容只拱手:“多谢掌门夸赏。” 轻哼,须稷转身离去:“去找云修帮你安排住处吧。” 浓重的檀香味飘荡在整个祠堂,弥家宗亲全部靠边站,弥长丰也不例外。 正中间站着的,没有任何意外,是所有人眼里的肉中刺、心里的大魔头弥幺幺。 褚香秀亲自给她点香,赵仙儿在一侧像个护法,见给弥幺幺搭手无望,索性帮起了以弥柒铃与弥远川为首的几个小辈。 祠堂里鸦雀无声,大家面面相觑,总是忍不住将贼眉鼠眼的目光投放在新刻出来的那张灵位上。 弥幺幺的视线锁在上头很久了。 弥杨氏三字在她眼里有些刺疼。 到底是个名门望族,只拿出一个弥远山,就不知有多少姑娘想嫁进来。 可偏偏这个家族,从弥长丰那一辈就开始发烂,到了这一辈,已经是烂透了。 简简单单的“弥杨氏”三字,刻在这灵位上可难得很。 要不是春月说出这桩冤案,这三字又要飘零去何处? 一起插上香,弥幺幺双手合十,闭目就道:“带二嫂子的义女来上香。” 门帘被掀开,进来的是芷婵和春月。 不过片刻,哭声充斥在祠堂的每一个角落。 望着二人腰上的素白带子,再看看她们头上的白花,弥长丰终于忍不住,开口便是怒斥:“大过年的穿成这样是做什么? 谁准你们在祠堂里哭灵?惊了列祖列宗的英灵,你们该当何罪!” “芷婵和春月是二嫂子的义女,哭一哭自己的娘也是应该的,老太公还是不要太生气了……”赵仙儿笑吟吟做起气氛活跃。 谁知话音才落就迎上弥长丰一通劈头盖脸的骂:“哭灵什么时候不能哭?偏生要在大过年的时候哭? 此女没有为弥家绵延子孙也没做出什么贡献,凭什么进弥家祠堂?不嫌晦气!” 此话一出众人大惊,这是弥幺幺为王的日子里,弥长丰第一次和她正面撕。 “所以,只要为弥家绵延子孙,有做出贡献,就能进弥家祠堂了?”弥幺幺忽的开口。 大家一并看向她,只见她抬手抚了抚弥杨氏的灵位,缓缓扭头,道:“我娘生了我,同时又是封川一品天魂师,掌管内府也有几年。 怎么说也是可以进入弥家祠堂的吧?” 瞥着她的微笑,弥长丰怒哼一道,两手背在身后便说:“平日里大家都不提起你娘,你也总能猜到其中缘由。 今日我不妨就说与你听,让你好好知道一下,你娘究竟是犯了什么事!” 眯眯眼,弥幺幺笑意浓郁。 这老东西是被自己吓得失了智?怎么突然就没了分寸? “爷爷若是想说,我不介意做个聆听者。只不过……”抬脚走向他,弥幺幺轻轻扫过他的肩头,眸光飘忽不定: “你真的敢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十二年前的事,一字不落的说出来吗?” 话落之时,正是对上他那双浊目之际。 弥长丰心里一惊,面上故作镇定,脑子里却传来弥幺幺的声音: “我娘的灵位,终有一天会由你亲自捧进来。如果你不想让自己的骨灰成为填补我娘碑文的墨,就最好不要反抗我。”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弥长丰同样心声回应,他不敢思量,弥幺幺这种修为,是如何做到传递心声的? “我的名字说过很多次,你该仔细回忆一下的。” 说完弥幺幺冲弥长丰露出灵动笑容,收回小手,转身便对着春月和芷婵说:“你们是二嫂子的义女,理应由你们伺候大家给二嫂子上香。” 言毕她牵起弥远川的手,漫不经心的对赵仙儿吩咐:“三婶婶等四婶婶上完香后,就去监管除夕夜宴吧,现在时辰也差不多了。” “好。” 家家都是夜宴。 要说皇宫里的是最宏大的,那祝家的就是最热闹的。 族人、门客、家仆、友人,光是摆宴就摆满了大半个祝家,人声鼎沸,像是同时开了二十个集市那样吵闹。 祝子书坐在正堂的酒席上,目不转睛的盯着面前酒杯,嘴角平坦没有任何弧度。 耳边是诸位长辈之间的各种酒令,脑中是对魂石的再三思量。 每每想到云修已经有了七星魂石,压力就像能摧断支天柱那般的来,她不能接受云修已经比自己强这么多的事实。 “小书,没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儿是喝酒不能解决的!来,伯伯给你满上!”一位长辈笑呵呵凑上来。 酒气熏天,祝子书下意识屏息,抬手将空空的酒杯彻底翻过来扣在桌面,起身拱手笑答:“多谢美意,我没有不开心的事,酒就不必喝了。” “瞧这孩子,还是这么不近人情哈哈哈……” 众人闻言大笑。 也不知是从哪个角落,突然就蹦出一句:“咱们的大小姐怕是嫁人无望了!不过我看咱们的婉儿差不多到时候了!”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无不沸腾。 “婉儿喜欢什么样的?尽管说出来!叔叔伯伯们给你好好挑!” 第三百三十三章 气场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坐在祝子书正对面的巴婉闻言只抬头看向对方,却见她也盯着自己,忽的就从心底窜出来一股恼羞之意,嚯的起身便说: “到时候是到什么时候?我偏生不想嫁人,你们给我挑个皇帝来当夫婿我都不稀罕。” 说完正要离席,谁知又有一人嬉笑,“你又没个正经事做,再过几年成了老姑娘,就是来个皇帝给你提亲你也得羞死了!” 一闻此言巴婉彻底被激怒,回身抓过酒杯,穿过人席,冲着方才那人,精准无误且不伤害无辜的泼在他脸上。 “本大小姐说了不想嫁人就是不嫁!何时轮到你来指指点点?皇帝就一定是好的了?不嫁人我还活不成了? 从今往后你若再敢说起这事儿,休怪我打烂你的狗嘴!” 听着巴婉怒话直飙,亲友中有人便坐不住了。 “婉儿这话是在给大家伙儿亮耳朵呢,今晚这事传出去的话,以后谁还敢给你说媒提亲?怕是都说我们祝家的女儿是没人敢要的烈货。” “哟,你这话说的都不体面,还指望以后有人对你体面?趁早收了你的虚伪!本小姐姓巴不姓祝!少拿你们家的这些狗屁规矩狭隘我!” 怒骂过后,巴婉狠狠的瞪了一眼那人,转身便气冲冲出去了。 一时宴上拍案叫骂声四起。 “诸位莫恼,莫恼!小孩子吃多了酒胡说几句顽话罢了,有什么可计较的?即便她真的不想嫁人,大不了我这个做舅舅的养她一辈子! 莫要再去纠结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吃酒!大过年的何必气成这样?”祝宴哈哈大笑着站起来控场。 说完便端着酒杯对在场众人环敬一遍,怎料还没送到嘴里去,方才那伙人里的恶茬儿因为咽不下这口气,又开始跳脚叫嚷: “你就可劲儿惯着她!等你死了看她怎么办!丑话说在前头!我可不会养这么一个小祖宗放在家里白吃白喝的供着!” “叔伯这话无理,我爹去了也有我,只要婉儿一句话,我自然允她力所能及的所有。既有我在,又何时轮得到叔伯破费?” 祝子书一秒接上他的话茬说,言毕拱手,看了眼祝宴,轻轻点头,旋即退场。 她原本是想去安抚巴婉的。 不曾想才出了门怀里就扑来一个人,不用看,光闻对方身上的脂粉香气,也知道她就是巴婉。 “我以为你再也不会跟我好了。”她委屈的说,话间拖着哭腔,眼泪随时要蹦出来那样。 沉默一阵,祝子书拍拍她后背,道:“是我说话太重,向来我行我素没有考虑过关心我的人的感受,对不起。” 巴婉怔住,恍惚抬头:“你居然向我道歉了?” 祝子书眉毛微挑,双唇也轻抿了一瞬:“我现在决定收回我的道歉。” “不准!”从她怀里跳出来,巴婉挽上她的胳膊,拉着她就往一边去:“我有话跟你讲,这可是我想了好几天才想明白的!一会儿你给我好好听!” 气氛同样不好的,还有弥家夜宴。 弥长丰坐在侧位,弥幺幺在主位,二人的落座位置让所有人都惊得缓不过神。 这位置一换,可就意味着弥家家主要人了。 在祠堂的时候老爷子不是还怼了弥幺幺?怎么入座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就将主位拱手让给她了? 这是所有人都在疑惑的事情。 “这场宴席可没人下毒,也不等着请凶入瓮,更没有散播出什么不好消息,怎么大家都这样警惕小心?” 说着,弥幺幺对坐在最下位的弥远川招招手,身边坐着褚香秀立即起身让位。 待到弥远川坐下,她才继续说:“这样死气沉沉的,难道是因为我在这里?” 众人惶悚。 赵仙儿连忙接话:“六小姐就莫要说笑了,我们还能不欢迎你不成?今天曹教主又没来,大家还这样拘谨着作甚? 快别做作了,趁着今天好好说上些话!” 见大家还是没有什么动静,弥幺幺轻撇着弥长丰,一瞬便想明白了。 原来那伙人还是听这老东西的话的。 思及此,弥幺幺成了一碗汤,递到弥长丰面前,笑吟吟便道:“爷爷身为家主,您都没有动筷,我们这些小的又怎敢动呢?” 放在桌下的手死抓着衣裳,弥长丰只觉自己腹腔内气流涌动,好似下一秒就要化作吃人的东西喷出来。 “开席吧。”他说。 不难听出来,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这老东西气得不轻啊。”蚊子幸灾乐祸的说。 到底是弥幺幺失策。 她原以为弥家众人是听服弥长丰的话才迟迟不动的。 可在弥长丰明确开口之后,他们还是一副提心吊胆的模样。 至此弥幺幺才后知后觉,他们真正怕的还是自己。 暗笑,她故意说道:“往年我没有机会跟你们同桌吃席,逢年过节的时候也只配待在阴暗的角落里挨饿受冻。 今年好不容易有资格和你们共享珍馐美味,却不想……坏了你们的兴致?说实话,对此我还是有那么一点伤心的。” 众人暴汗。 最怕的还数几房的太太和小妾。 她们可是往日里打压欺凌弥小幺最厉害的角色。 听过这话她们再也关不上别的,纷纷开口说话。 “六小姐这话说出来倒是让我们没脸了,如今您和曹教主在一起,究竟是我们高攀不了的……” “是呀……给我们一百个胆子,也是不敢冷落您的!” “对对对!我方才还思量着再等等,兴许曹教主会来呢!毕竟小年那晚他也是来了的!” 你一言我一语,不是专业的角儿,却唱着正经八百的专业戏,听得弥幺幺心底恶心犯了一起又一起。 他们怕的从来都是权贵。 “看在大家积极热闹的份上,我也有一件喜事分享。”弥幺幺轻笑,“我已经飞升至金丹期了,虽然不是什么大乘境界,倒也不是什么丢人的”“我们万仙楼可不会举办什么试炼,更没有什么新鲜花样,你放着好好的天司局不去,跑来这里做什么?” 第三百三十四章 意会交流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众人皆愣。 金丹期? 弥幺幺?这个灵根尽毁的废人? 上次试炼时她分明还没有到达炼气期呢! 扫视他们充满震愕的臭脸,弥幺幺轻笑,缓缓的将视线锁定在弥柒铃身上,她道: “话说回来七妹妹也是修炼之人,怎么不见你去参加试炼?以你的资质,修到六七品便可以在仙盟会之中任意挑选门派了。” 弥柒铃心里咯噔一下,小脸瞬时没了血色。看了眼同样慌张的褚香秀,她这才缓声开口: “我哥常年在外,我担心做修炼者后没人照顾我娘,所以就留在她身边了……以后招个赘婿在家里,帮着我一起照顾她也就罢了。” 有神灵根却要为了血亲放弃修炼,这个故事听起来很感人。 但主角是褚香秀母女的话,那还是算了吧,怪恶心人的。 弥幺幺心想,随即又笑:“也好,你若是相中了谁家公子,只管给家里人说就是。 你也大了,要学会和我们交流,否则我们怎么知道你要说什么呢?” 最后一句话飘进弥柒铃耳朵,听得她好一阵恍惚。 对上弥幺幺悠悠漾开的嘴角,她逐渐明白了什么。 “恭喜六姐姐!想不到一月不见,姐姐已经变得这样厉害了!当初你没拿到小试炼第一时可给我难过坏了。” 弥远川喜滋滋的说,眉眼里打满的高兴牵动弥幺幺心扉。 她从来没有什么时候因为小事这样自豪过。 弥家的氛围不管怎么活跃,始终都是死气沉沉。 弥幺幺算是看明白了,只要自己在这里一秒,他们就会做一秒的行尸走肉。 既然夜宴上没有什么要惩治的人,也没有特别想交代的话,那还留在这里作甚?做正经事去。 起身,弥幺幺揉了一把弥远川,眼皮子也没抬就对众人说道:“我还有些事要去处理,你们慢慢吃吧,晚些放灯和炮仗的时候我再来。” 说着她迈步走了几步,停在弥柒铃身后顺手搭上她的肩膀,扭头对弥远川笑说: “阿川多吃些,吃饱喝足了咱们一起玩乐,难得今夜好时节,莫要饿肚子辜负了。” “知道了六姐姐!” 笑,弥幺幺暗暗抓了一把弥柒铃,随即抽手离去。 褚香秀始终注意着她的动作,在她走后就目不转睛的盯上了弥柒铃。 弥柒铃到底还是有些脑子的,她选择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吃吃喝喝,在这一刻她连装都不用费功夫,毕竟是本色演出。 只等所有人放下警惕,她才找了个借口离了席。 门外并没有弥幺幺身影,倒是廊上游着一只萤火虫。 无需多想,她直接跟了上去。 果然在出了长廊之际,弥幺幺的声音从假山上冒出来。 “几日不见你倒是学聪明了?” “六小姐……” 俯视弥柒铃几秒,弥幺幺手一挥就用灵法将她带上假山,两手撑在石头上,荡着双腿,她笑: “你心心念念的五姐姐越狱逃了,你可知道这事?” 接连两道骑脸嘲讽,放在往常弥柒铃早气炸了,可现在她根本怒不起来。 见她仍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弥幺幺嘴角呵出一口气,那是她的冷蔑不屑,“说罢,你看见什么了?” 突然被问了这么一句,弥柒铃有些反应不过来,她想去看弥幺幺,却因对方坐在那儿背对着自己无法看到表情。 “我不喜欢被人俯视,坐下。”弥幺幺音调平淡道。 这可是弥柒铃长这么大头一回上假山,在这凹凸不平的表面上,想要站稳是很难的,更别说是大晚上的在此挪移了。 “六小姐方才那话指的是什么?”她问。 等她坐好,弥幺幺才扭头看来,“大小姐,寇音音啊。你都被吓成那样了还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你都不知道我找你是为什么,你就敢跟着我出来?你就不怕我找你报仇?” 闻此一言弥柒铃出了一身冷汗,恰巧背后吹了一阵冷风,好不温柔的拍在身上能冻死个人。 “我……我以为六小姐叫我出来是为了吩咐什么事……”她尴尬说道。 “寇音音什么来历?你看仔细了么?” 见弥幺幺这样直白,弥柒铃一手搓上自己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牙关打着颤便回:“她是妖,我亲眼看见她肚子里的是怪物模样。 而且这些都是她主动给我看的……”说到这里弥柒铃顿了一下,很快又说:“六小姐,你这么问,是不是也发现了? 既如此,你还是早些收了她吧!她肚子里的东西要是生出来了就要了命了!简直太可怕了!” 确定寇音音真实身份,弥幺幺大喜,脑子里也早早的就响起了蚊子的惊呼,“她居然真的不是人!我太牛了!我猜到了!” “不愧是我二哥,这么为我着想。”弥幺幺想道,旋即回向可怜巴巴等着做答复的弥柒铃,“这件事先不要张扬出去,我有我的打算。” “好!你一定要收拾了她!” “她主动给你表明身份,可是威胁你了?”弥幺幺问。 只见身边人快速摇头:“没有,她还说因为我是我哥的妹妹,所以不会对我怎么样……但我真的不能接受家里有这么一个怪物!” 闻此言弥幺幺再不应答。 她想知道的已经全明白了。 寇音音真实身份有了证实,那就可以解释她为什么性子会发生变化了。 “六小姐……以前都是我不好,求求你除了寇音音吧!我哥肯定还不知道她的真实面孔!等过段时间他回来了就更没机会了! 我哥是个很重礼节名誉的人,如果不是特别喜欢寇音音,一定不会让她挺着肚子直接住进弥家的!” 弥柒铃聒噪的解释强行打断弥幺幺思路,听完身边人的话,她只觉得好笑: “你要真心和我好不是不行,倒也不必在我才吃过饭不久就说笑话给我听,一会儿我要笑的肚子疼了可不饶你。” 弥柒铃迟钝。 “六小姐!还有一刻就子时了,可以去放烟花爆竹玩了。”一直守在附近的苏绍掐着时间前来提醒道。 第三百三十五章 阿弥岁岁欢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好啊!就来!立斋主把东西准备好了吗?”弥幺幺欣喜,翻身就从假山一跃而下。 因境界提升,她现在不用半点外挂也能将法术操作起来。 “下午六小姐吩咐的时候,立宇就已经着手准备了。东西都在九斋全员手里,大家在您定的地方汇合。” 苏绍轻声回答,在弥幺幺跳下来的时候,自觉站去了池子边缘当起活体围栏。 “甚好,辛苦你们了。” 望着弥幺幺和苏绍自顾自的走了,弥柒铃才后知后觉:“六小姐!我还在上面呢!” 弥幺幺步子只放得更快,“刚才我似乎幻听了,苏斋主你呢?” “属下什么都没听见,兴许真是您出错觉了。” “六姐姐来了!”远远地看见弥幺幺来,弥远川从小厮怀里拿了一只孔明灯就挤过人群到了弥幺幺面前。 递了手中物给她,笑嘻嘻就道:“六姐姐!这是你的灯!快写上想写的话在上头,马上就是子时了,大家都要一起放灯的!” “嗯……写什么好呢?让我想想。” “不能再想了!快!笔在这儿!快写几句吉祥话!” 一路赶来,弥幺幺脑子里想的都是如何惩治弥远江的东西,现在被弥远川这么一催,她一时半刻还真想不到写什么! “弥老幺!要十秒倒计时了!随便写个字上去吧就当讨个喜气了!”蚊子也催。 “八、七、六……” “别催别催——” “阿弥岁岁欢。”话音和金光字体同时出现,一个在耳后,一个在灯上。 同时嘭的一声,天上烟花炸开,弥幺幺回头,迎上的是挂着温柔笑意的曹肃。 “阿肃?” 喜庆热闹的声音伴随着烟花爆竹变得愈加沸腾,两秒之前还充斥在耳朵里的喧闹,在对上曹肃目光的那刻悄然逝去。 “阿肃怎的到这儿来了?”弥幺幺有些惊讶。 抬手抚上她的侧脸,曹肃微微弯腰,笑道:“我的阿弥想在新年里第一个见到的人是我,我怎能不如她的愿?” 说罢他将孔明点亮,又设下一道结界保护,弥幺幺嬉笑: “谁会给孔明灯设下保护呀?阿肃这样做,这灯就算是灭了也会飘在天上,算不算是作弊?” “因为我要守着阿弥岁岁欢。”曹肃说,随即抓上弥幺幺小手将其放出去。 还不等他去抱,弥幺幺主动扑进他怀中,带着有些浓重的鼻音就道: “阿肃是这世上唯一一个十全十美的人,我到底是有多厉害才能遇见你……呜……” 听过这话曹肃不由得被逗笑,轻抚着她的脑袋,用脸蹭了蹭,他才轻声开口: “既然知道我难得,就早些完成心愿,然后心安理得的嫁给我。” “那你得好好为我守身如玉才可以,不然我嫁给谁都不嫁给你。” “一定为阿弥洁身自好。” 周遭的人是什么时候安静下来的,没人知道。 他们只知道曹肃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是有多吓人。 “阿娘,那位是六姐夫吗?”早被赵姨娘拉去一边的弥远川轻声问道。 赵姨娘点快速点头,莫名的还有些得意:“不错,那位就是赫赫有名的左监司教主,曹肃。” “像六姐姐这样优秀的姑娘,也只有他配的上了。”弥远川幽幽说道。 “时间也不早了,阿肃早些回去吧。”在曹肃胸膛上蹭了一会儿,弥幺幺仰头甜笑。 轻轻捏上她的下巴,吻在她嘴角,曹肃仍旧温柔:“恭喜阿弥境界飞升,有时间了好好为你庆祝一番。” “哼哼,看来什么都瞒不住阿肃嘛。”说着,弥幺幺将他的斗篷带子系紧,回了一抹吻,“新年快乐,路上小心。” “遵命。” 待曹肃散形离去,弥幺幺两手搓了搓自己热乎乎的脸,嘿嘿暗笑着便对九斋之人说道: “把准备的压岁钱都分给大家吧,按照我事先吩咐的那样。”说罢她转向弥远川,对他招招手即说:“阿川第一个去。” “谢谢六姐姐!” 原本被突然到来的曹肃弄僵的气氛,一时又这些沾满喜气的压岁钱活跃起来。 不管是少爷小姐还是小厮丫鬟婆子,但凡是在场的,都能分得一杯羹。 暗处站着一人,眸中红光暗暗流转,附近一片黑,并不能看清他的的容貌,只微微透出的死亡气息,在这片祥和之中显得很是不搭。 紧盯着弥幺幺的笑颜,宫聿嘴角淡淡上扬。 她的一颦一笑,都是令他心动的符号。 只是,一想到她满心都装着曹肃,他的笑意便在此刻凋零。 一阵风过,方才站着人的地方,庭灯重新燃起,却再无宫聿半点身影。 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弥幺幺下意识回身看去,每个人都带着幸福面容,根本看不出来丝毫异样。 “察觉到什么了吗?”蚊子轻声问。 弥幺幺沉默。 不知怎么的,这种不安之感今天笼罩了她一整日。 明明今天是最轻松的一天了。 “我刚才……感应到弥肆的气息了。”蚊子说,话间小心翼翼,生怕惹恼了她。 弥幺幺愣了愣,再次看向方才张望的方向,很快又摇头否认:“我倒不觉得他会做什么,源于我心底的不安,也绝不会是因为他。” “我会做好监测的,大过年的还是别担心这些东西了吧,过了今晚你须得抓紧时间再为新试炼准备一把。 以你现在的实力,进入前二十之名是完全够的。但你师父是明确要求你拿下新试炼第一名的,你得加油。” 蚊子一面让弥幺幺安心,一面说着指导她的话,等她点头,它才又笑嘻嘻的说:“所以咱们什么时候可以继续看那本书?” “伤痛文学有什么好看的?一点意思都没有。” 天盛九年正月初一,寅时二刻。 弥幺幺手边放着抄了一半的手抄书,手里捧着所谓的伤痛文学,看得痛哭流涕,蚊子一脸愤恨,今天也是想造反的一天! “师尊又被误会了……呜呜,这到底是什么绝世好男人啊!” “弥老幺!不准剧透!” 第三百三十六章 三爷送你上路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天快亮的时候,金云又降了一场大雪。 旧雪添新雪,天地间尽是白茫茫一片。 都说瑞雪兆丰年,可面对这些清扫不完的雪,金云城百姓怨气渐重。 一大早便流传起了一则风向标似的话,兜兜转转的扩散至每一户,没有哪家能例外。 金云城郊,厚雪无人清扫,雪地上印着一行错乱又慌张的脚印。随着步子加快,脚踢起来的雪块溅的到处都是。 弥舞月拼了命似的狂奔,却怎么也甩不掉身后紧随着的怪风。 那风是能追上她的,但速度一直保持在她摆脱不了的距离之间。 它在戏耍她。 终于,在天边泛起金光时候,弥舞月跑不动了。 她气喘吁吁地停下,回身望着步步紧逼的风,大口大口的白气从口中呵出,两团脸颊经过一夜的霜冻早变得通红。 咽了一口唾沫,干的已经起了皮的嘴唇轻动,她道:“姑姑这样好没意思。” 风声里只传出冷笑,“那你倒是与我好好说道一番,究竟什么才有意思。” “我不过是不想死,我何错之有?你也犯不着一直对我穷追猛打。你若真想要了我的命,也得我报完仇才好。” 听着弥舞月好无逻辑且三观炸裂的话,单姑娘当即现形,一巴掌抽在她脸上就道:“你冒充本座杀人,本座还追不得你了?” 谁知听了这话弥舞月哈哈大笑:“你杀得人那么多,还在乎这一两条人命?我不过是在为你排忧解难罢了,你急什么?” 又是一巴掌,“没看出来你还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疯子?”说完她便一把锁住对方喉部,将她拎到半空中,手上力度逐渐加大。 “只会浪费本座丹药的废物——” 咻的一声,一支箭不知从何处窜出来,等单姑娘看去之时,箭已经插在树干上了。 白色雾气从箭头和树干连接处不断泄出,看上去像是树干被捅破漏气那样。 弥舞月怔怔的盯着箭羽,顿时又有了生机。 黑金色的烧尾箭羽!那是生死营专属!并且箭身上还套着一只银环,这便是生死营大将军独有的装备! “三哥哥……三哥哥!救我!”弥舞月用掉最后一口气呼救,话音才落就被憋得眼前发昏。 见状单姑娘手上力度更大,她才不会容忍有人从自己手里救走猎物! 与此同时,树林之外的弥远山,踩着马背,拉满了手上的弓,瞄准、放箭—— 噗呲。 窒息之间,弥舞月只觉喉部一疼,一口血从嘴角溢出,下秒就断了气。 望着手中人脖子上穿透的箭支,单姑娘手上所有力气遁逝。 箭的速度再快一点,连她的脖子也要被刺穿了。 略略歪头看去,瞧着树林外头那支队伍,单姑娘怔住,随即再不犹豫,一掌穿过弥舞月胸腔,掏了心脏消失的无影无踪。 重新坐在马背上,弥远山将弓丢给士兵,擦了擦手,握紧缰绳便策马往金云城方向去了。 跟在他身后的士兵没有一个往林子里多看一眼。 他们知道自家将军射杀的人是谁。 “咳!”反噬激的花眉猛咳,守在她身边的花前月下立即端了杯水递来,紧张兮兮的就问:“怎么回事?” 顾不上喝水,花眉神色凝重,声音极缓的道:“念奴娇追踪失败了,按照这个情况来看,多半是因为目标出了事…… 我追踪弥舞月一天一夜,用神识感应到了她的方位在不断移动,好像是……在被什么人追杀……” “那念奴娇突然追踪失败,不就是弥舞月……”死了吗? 花前月下没有说下去,他不敢妄下结论。 “虽然我的驭兽术不高,但我能肯定……弥舞月一定是凶多吉少了。” “那这件事我们得赶紧告诉弥六小姐!” “大过年的何必让这事给人家触霉头?先缓上几日再说吧,新试炼开始在即,想来幺幺也是没这个功夫管这茬子事的。” 坐在窗口,弥幺幺静静观望着后院的积雪,雀儿在上面跳来跳去,留下一行小脚印又很快飞起,挑个喜欢的地方再次落脚。 如此往复几多次,雪面上就都是它们留下的专属印记了。 只可惜这雪松得很,经不起碰触,风一吹都能散架。 “弥舞月的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吗?”蚊子轻声问道。 低头看去,见它盘腿坐在窗沿上,弥幺幺用指尖沾来几片雪,抹在它头顶便笑:“恶人自有恶人磨,我只是有些担心芷婵。 单姑娘虽然不是她,到底也是她的魂体分裂出来的。 单姑娘造就的杀孽太重,迟早要让芷婵受到牵连。” 睡到半夜时,弥幺幺被蚊子唤醒。 原是它检测到了单姑娘出动。 自那之后弥幺幺到现在都没合眼,她用念奴娇追踪了单姑娘,意外得知其人在追杀弥舞月,等了一晚上,单姑娘终于动手了。 “其实我不太能明白,为什么人类会这样贪得无厌。”蚊子忽的又说。 问过此言弥幺幺又伸手摸了摸它脑袋,趴在窗台上,乌黑的头发全数垂下来,与雪一并映得她皮肤更加白皙。 “有大公无私的人,自然就会有贪得无厌的人。劣性本身就是一个隐藏属性,克制住了是好人,克制不住就是坏人。 但贪得无厌的不一定只有人,好人也不一定就是好人。世上很多东西都是两面性甚至多面性的。 不必因为个别就发动连坐之罪,这太绝对了。”弥幺幺轻缓说道,言毕闭上眼睛,听着微微拂过的风声,笑意绵绵。 “我喜欢这个多彩缤纷的世界。” “一看就是没挨过人性的毒打,若干年后你要还能说出这些话,我才是真服你。” 啪。 “‘绝对’不一定就是好的,但有些蚊子绝对要打,就一定是对的。” “……” “教主,我们清理隆裕河上冰渣子时,在冰层底下发现了一具尸体……经过身份验证,是……是范掌事。 仵作查验的结果也应出来了,死因是溺亡,为何死在隆裕河,原因目前尚未推出。” 第三百三十七章 教主做的错事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一名西锦卫轻声禀报。 曹肃只微微抬眼,萧弦就已经震得从原位跳起:“范古?他这是!”话说一半,他赶忙对那西锦卫摆手,在对方离开之后,他直接问向曹肃: “范古这是被人灭口了?” 曹肃只思量几秒,温润轻笑:“看来这个弥肆还是有些本领的,传下去,让温尘调查吧。” 楞了一下,萧弦迟疑:“这种事情交给诛魔教做什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多大的案子呢……我去吧,正好温尘最近忙着——” “你还要调查奉天司府尹身死一事,趁着闲暇之余多看看驭兽术方面的书,莫要累到我的阿弥了。” 打断他的话,曹肃说。 萧弦原是为了不被轻视才想要揽活儿的,没曾想,活儿没揽着,反倒吃了一嘴的狗粮,一时恼从中来,撇嘴就道: “教主您也太不含蓄了些,我若是您,才不会张口闭口把心上人挂嘴边。万一让别人算计到她身上那该如何是好? 再者,大丈夫志在四方,始终念叨着女人作甚?往日您并不是现在这样的。” “所以你不是真的喜欢阿弥。 我时刻牵挂她,是因为我心里有她。把心上人挂在嘴上并不是丢人的事情,不敢将自己心爱之人公之于众,才不是大丈夫所谓。 你我又不是陛下的暗卫,也没有什么特殊身份,何必将心爱之人遮遮掩掩? 有人喜欢阿弥,只能证明阿弥有很多过人之处,我该为她开心。但如果有人觊觎她,我也是有那个实力护住她的,又怎会让人算计她呢?” 曹肃缓声说。 一段话出口使得萧弦恨不能就地自裁。 到底是吃饱了撑的,闲着没事儿指点别人的情情爱爱做什么?明明自己都还没有着落来着…… 可一想到曹肃的某些作为,他就不得不硬着头皮说: “我可不敢喜欢六小姐,虽然一开始是对她有好感不错,但观察久了就会发现,六小姐那样聪明又样样都通的女孩儿,根本不是我能高攀的。” 嘟哝着,萧弦很快又说:“我可不是为了拍您的马屁才这样说的。这些都是我的真心话。 我只是觉得您将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在六小姐身上有些不妥。 就拿昨天晚上来说,左监司都乱成一锅粥了,您还能在那种时候抽身去赴六小姐的约。 幸好那件事不严重,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知道了。” “……那我下去忙了,有事您叫我。” 房间里安静了很久。 曹肃捧着折子的手也很久没动过了。 他在反省。 昨晚左监司大牢的封印莫名被一股力量震碎,关押在里面的罪犯险些钻了空子。 可他偏偏在最忙的时候选择去见弥幺幺。 好在萧弦不比常人,他的实力和自己相差不多。 若不是他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新年伊始,金云就要大祸临头了。 “……” “六小姐!三爷回来了!”外头一个小厮激动叫道,弥幺幺才上了一半的妆也不管了,起身便冲出房门,与一道出来的弥远川撞了个正着。 姐弟俩相视一笑便跟着小厮跑了。 一口气到了大花园,身着铁甲的弥远山正巧出现。 “三哥哥!”姐弟俩一同唤道。 见弥幺幺冲自己飞奔而来,弥远山驻足原地,摘下头盔便冲她指了指自己束起的头发,随即弯腰对着弥远川张手,一把将这小子扣在胳膊弯。 等弥幺幺摘了朵万寿菊看来,弥远川已经被撂倒在地了。 “一年不见,阿川又长高不少。” “三哥在军营可还好?” 听着兄弟俩亲切问候,弥幺幺忽觉这种温馨比登天还难,同时又在感慨,和睦其实很简单。 等她走到面前,弥远山自觉弯腰,弥幺幺嘻嘻一笑,将手上的花插在他发间,还不忘抬手拍拍发揪,牵起弥远川的手才问: “可是圣上下了诏,放三哥哥春假了?” 望着她有些发白的唇,弥远山只将自己的头盔套在她头上,夹过弥远川横放在腋下,“不错。我看妹妹你脸色不大好看,可是病了?” “啊?有吗?”弥幺幺疑惑,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脸颊,明明才上了腮红……莫不是这次新买胭脂不好? 才多大会儿功夫妆就掉了? “你嘴巴都没有多少血色,定是这样风风火火的跑出来受了冻,穿的这样单薄……来人!把妹妹送回去,准备些姜汤给她喝。” 说完弥远山又冲弥幺幺扬笑:“妹妹先回去暖着,我稍稍安顿一下就来看你。” “我……”弥幺幺原想说什么的。 猛地想到什么,抹了一把嘴唇,一时差点笑出声。 刚才走的急,口脂没来的及上嘴。若是不上妆,不涂口脂便没什么违和感,可钥匙上了妆又不涂,整张妆容就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于是这就成了弥远山嘴里的,没有血色。 “凭嘴巴颜色观察人是不是病了,这个切入点就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恭喜你多了个宝藏哥哥。”蚊子冷嘲热讽的说。 这两天弥幺幺打它的频率极高,这让它十分不满。 “谢谢三哥哥关心,那你先去休整一下,正好快到早饭时候,等下我们一起吃。” “好,快回去吧。” “老太太,您胳膊上的红肿……看起来不像是磕着碰着导致的啊……”抓着安太妃的胳膊,小花满脸担忧的说。 “瞧着倒像是被什么东西咬的,您这几天可有看到什么虫子之类的吗?” 安太妃摇头,见小花眉头都挤成一堆,索性将袖子拉下来,拍拍她的手,乐呵呵道: “房间每天都被你打扫的干干净净,如今又正值冬日,哪里来的虫子呀?不用担心,这人老了呀,皮儿就薄咯,你看,我手上的血条子都看的一清二楚呢。” 闻言小花心里更是没底,反过来捧着她的手,“一两个倒还好,这浑身上下处处都是红肿的包,我实在是放心不了。 偏生您又不准请大夫,也不让给侯爷说,就这样耗着终究不是事儿啊!” 第三百三十八章 小蛇才露尖尖角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听过这话安太妃连连安抚:“我真没觉着有多大问题,你不必那样挂怀。兴许是被子发潮,棉芯里生了小虫子也是常事。 晾晒一番也就好了,真要有不舒服的时候,我一定告诉你,你看这样好不好呀?” 知道自己拗不过自家这位老太太,无奈叹息,小花只道:“那等一会子寒气下去些了,我就把被褥都拿去晒晒。 正好今天出了太阳,晚些时候我叫人给您换一床新的被褥来,顺便给您取点儿凉油来抹一抹,消了肿总归舒坦一些。” “好孩子,你辛苦了。” “瞧您说的这话,伺候您本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何来辛苦一说呢?” 饭桌上但凡有弥幺幺的身影出现,气氛都一回赛过一回的僵硬。 弥远山和弥远川分别坐在弥幺幺手边,活像她的两个护法。 因为添了个人,弥长丰的位子又往下位挪了些。 “军营里能有多好玩?你要真感兴趣,得开了春就别去天司局学习了,直接跟着我去生死营,以后不管混没混出名堂,好歹也能落得个副将过过瘾。” 听弥远山这样说,弥远川隔着弥幺幺都感到害怕,“还是不要了,阿川对军营不是很感兴趣……” 那可是生死营,并不是一般军营比得上的。 “那你总是问东问西的做什么?再这样聒噪仔细我揍你。” “不敢了……” 听着兄弟俩的互动,弥幺幺笑意更深,照旧舀了碗汤,递给弥远川便道:“阿川,帮我给爷爷递过去。” 突然被点到的弥长丰并没有多大反应,只抬起眼皮子瞧了她一眼,很快就即将目光挪移在了弥远山身上。 弥远山并不理他。 回来到现在也没说去给他请个安拜一拜,就是进了大堂与一家人一起吃饭,也从未给他行过礼或是问候一句。 弥长丰当初就认定弥远山会针对弥幺幺,所以将专门炼魂用的神器玉玑给了他。没想到那二人破冰破的如此之快。 这下好了,宝贝没了,人心也丢了。可谓是真的折了夫人又赔兵。 “爷爷看上去不大开心?多喝几碗汤吧,味道好极了。” 对于一切都不知情的弥远川天真的对弥长丰说道。 此话一出,无疑是照着他的心脏捅了一刀。 “……” “阿川,快吃饭,用过早膳还要去城北道观给咱们弥家太祖上香呢。”知道他踩了雷,赵仙儿担忧的说。 这孩子怎么说也是三房所出,弥幺幺也总归是要嫁出去的,万一弥长丰以后报复,那可就要吃大亏了。 “昨天不是已经请了灵回来?怎的还要去道观上香?”弥幺幺冷声问。 倒是把这些人记得仔细清楚。 “即便是请灵,也要到了地方才能请回来。太祖的终生供奉在道观,并不比其余灵魂那样平常,自然要在每年的第一天将他请回来的。” 弥远山音色平缓的说,话罢将剥了很久的蟹肉一分为二,分别放在弥幺幺和弥远川碗里,从伺候的婆子手里接来帕子擦了手,又夹了些小菜给他们,才继续说: “妹妹是女孩子,尚在闺中不方便去那里,就在家里等我们回来,有什么想吃的可以告诉我,我进城时街道还似往日的热闹,摊贩们都在的。” “你这位宝藏哥哥是怎么做到直中有细的?要不是亲眼所见,我是不太能想象得到,一个靠嘴巴颜色分析别人病没病的人,会把螃蟹剥的这么细致,还这么体贴入微!” 见证了这两个名场面的蚊子忍不住吐槽道。 弥远山这波操作属实有些厉害。 弥幺幺憋笑,“等到以后我嫁了人,你们又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怕是连弥家的祠堂都没得进,别说去给太祖上香了。” “你若真的想去,我这做哥哥的岂有拦着你的道理?”弥远山笑。 “我说的本来就是真话,要不然姑姑怎么从未回来过?” “姑母远在沧澜洲,自然无暇抽身了。放心,以后你就算嫁到海上去,每年过年之前我都派人来接你。” “这样的话六姐姐就要在路上生活了。从咱们封川到海上,光是单程的揍就要一年,姐姐若是嫁过去,恐怕才落脚又要准备着往回赶,这样才能在第二年过年的时候到家。” 弥远川认真分析道。 一言出口逗得在场众人哈哈大笑,氛围也总算没有先前那样尴尬了。 人间新年的氛围并没有递入阴司,这里还是平常那样阴森森的。 佛罗静静坐在一池忘川水边,闭目养神之间,里头的花叶被他金色莲花上的灵法影响,生的一朵比一朵好看。 一条黑色小蛇在其中惬意游动,慵懒的声音从它口中传来:“等到界主杀过来时,你最好还能这么淡然。” 佛罗并未睁眼:“留不住的人,何必强留。” “即便留不住,也不该是由你亲手放走,你这样已经算是死罪了。” 唇角微扬,佛罗没有太大反应,“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不必自扰。” 他向来都是这样坦然。 伏生只觉着没意思,随口嘟哝了一句,掉头就藏进的叶子里,不过片刻,水面上只剩它的尾巴尖尖露在外面。 “小蛇才露尖尖角,早有佛罗立上头~” 佛罗不理会。 伏生本就觉得无聊透顶,现在确定没什么新鲜劲儿,只回身冲着池边人骂道:“你最好瞒着界主别叫他知道,否则他活剐了你我都不会求情。” 话音才落,佛罗身后出现一人,惊得伏生一秒窜出水面,化身成人形,温顺行礼:“聿王殿下……您回来了?” 宫聿不语。 佛罗仍旧没有反应。 “……您昨晚为何摧毁左监司的封印?这样的行为可是犯了阴司条令的。”伏生问道,语毕本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宫聿身后出现一只鬼魂,瞬时被吓得往后退了几米。 “这么丑的鬼你是打哪儿找来的?” “带她下去洗漱干净,今晚送到我房里来。”宫聿淡淡的说,眸光里看不出多余情绪。 第三百三十九章 城北道观交谈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此话出口,别说是伏生,就是一直稳如老狗的佛罗都没忍住睁眼看来,却在见到女鬼的那一刻脸色大变,“弥舞月?殿下带她回来,又是那样吩咐,究竟何意?” 不难听出,他的话里有几分恼意。 “照做便是。”说完宫聿消失,只剩弥舞月站在原地和飞佛罗、伏生二人对视。 弥幺幺和弥远山等人到了道观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望着道观崭新的大门,她心里突然有些嫌弃。 先前道观的人为了翻新道观,缠着米家要了好久的钱,没想到就修成了这么个寒酸样子? 钱财多半是到了那些老道自己的口袋里了! “这不是弥六小姐吗!快快请进!” 老道一早听了弥家的人来宣,见弥幺幺下了马车,马不停蹄的就从台阶上冲下来,满脸都挂着殷勤,对她身边二人,那是赤-裸裸的选择性眼瞎。 如今弥幺幺是整个金云城的风云人物,上至八十老翁下至三岁孩童,没有哪个是没听过她的名讳的。 上一个达到这种程度的,还是曹肃祝子书他们那一茬里的人。 因老道狗眼看人低,忽视了自己身边的两个大活人,弥幺幺没好气的冲着他便是一道质问:“老道长今年贵庚?看起来年纪不大,方才跑起来腿脚夜麻利的很。 怎么偏偏是耳盲眼瞎?连生死营大将军和弥家小九爷都不认得了?还是说来报的人根本就没说起这事儿,让我错怪你了?” 老道愣住,再回过神时已是满头暴汗,一时对着弥远山和弥远川又是作揖又是鞠躬,像个蹩脚虾,怎么看都怎么不顺眼。 “二位爷海涵,还望教主夫人不要往心里去,到底是我老糊涂了,您不是要给先祖上香吗?快快请进!” 才踩了弥幺幺的雷,老道好巧不巧的又踩上弥远山的。 听了他这道恭维话,弥远山冷瞥着他就道:“我妹妹尚未与左监司教主成婚,谁准你这么称呼她?她是个女儿家,清誉这样被你们嚼在嘴里成何体统?!” 弥幺幺笑,与弥远川互看一眼,最后和他一起挽上身边这个易燃易爆炸的哥哥,方才嘻嘻哈哈的走了。 道观里的陈设看上去倒还不错,不过仔细看看,全新和九成新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确定那些钱是被老道私吞,弥幺幺心中的火等一匣子就蹿了上来。 钟被敲响,弥幺幺几个人并排跪在一张灵位底下,本该是肃穆的时候,他们却偏偏笑得很大声。 原因是老道跟着磕头时不小心放了个屁,熏得他背后的小道士面目狰狞,却又不敢说出一字。 等老道反映过来带着弟子们离开,弥幺幺直接盘腿坐下,喜滋滋的就说:“那个老道一看就是个面子功夫都做不全的东西,要不然怎么连这灵牌上的灰都不知道擦擦?” 弥远川哈哈大笑。 弥远山神色骤冷。 灵牌?他突然想起了昨天一叶落占卜出的灵牌了。 上头的内容他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 “哥哥有什么心事吗?”弥幺幺突然凑过来问。 弥远山被吓了一跳,很快摇头,“没有。” “三哥骗人,你的美貌刚才都堵成一块了。”弥远川毫不留情戳穿道。 微微一笑,弥远山也盘腿坐下,只是他的坐姿端正,和身边的弥幺幺比起来,对方仍要仰着脑袋看着他。 瞧着满脸挂着好奇心的弥幺幺,他忽的看向那张灵牌,思忖再三,重新能对上她的的眼睛,“明明可知道,什么是异世?” “异世?”弥幺幺有些惊讶,不过还是没有丝毫隐瞒的道:“异世自然是和我们平常看到的不一样的世界罢了。哥哥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弥远山沉默。 意识到对方确有心事,弥幺幺稍稍施展法术,从供桌上取来三只苹果,给剩下两人分了,才啃了一口,咔嚓咔嚓的嚼碎,“哥哥有什么话不妨直说,这里就咱们三个,没必要隐瞒。” 说完她心里一惊,连忙又问:“莫不是死营的将士们记忆还没有恢复?” 闻过此言,弥远山笑得合不拢嘴:“多亏有了妹妹帮忙,这才没叫生死营死在我手里。” 言毕他叹了一口气,咬下一口苹果,过了好一阵子才说:“昨天我营中的一个方士先生给我看了一样东西,上面写着‘异世魂师’四个字,我百思不得其解,不知妹妹如何看待这四字?” 此话一出弥幺幺秒懂,可比起身份被人占卜出的惊讶,她更好奇到底是何方高人,仅凭占卜就算出自己的真实来历了。 见她脸上浮现笑意,弥远山只以为是自己误会,悄悄的闭了嘴。 谁知弥幺幺主动问道:“不知哥哥营中的方士是什么来历?竟能卜出如此厉害的卦,幺幺实在佩服。” 弥远山愣。 终于,在对方满怀期待的凝视之下,他带着几分错愕回答:“那位先生是我偶然遇上的,他从未说过自己从哪里来。 但每年新年之际,他都会离开军营,说是他的果子熟了,因为他真心待我,我也就没有打探过究竟。 只知道他的名讳,叫做一叶落。” 现在轮到弥幺幺愣了。 到底是什么神仙运气,来到异世大陆居然碰上一群神仙?! 这一叶落可不是普通方士那样简单! 多年前她曾在古书上看到,博古通今,上天入地是他所有本领里最为基础的。 睡上一觉便能长达几万年,而在这万年之间,他的身体和魂体灵体,都会化作滋养世间万物的东西!比上神盘古还要厉害几分。 不过能让弥幺幺彻底记住他的,还是他的一桩糗事。 据说这个一叶落……酷爱睡觉,有回睡得太久导致不记得时间,也分不清虚实,然后就将自己的灵力尽数散了出去,导致自己就此从神坛陨落…… “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国服辅助一觉睡醒变成废铁。啧,这个剧情怎么那么熟悉呢?似乎是不论古今都存在的喔。” 第三百四十章 交代身份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弥幺幺眉头轻挑,要不是蚊子藏在空间里,她能立刻马上将它还原成零件! 早就察觉弥幺幺神色产生变化的弥远山,不禁出声问道:“妹妹突然问起一叶落先生,可是认识他?” 慌忙摇头,她尴尬笑起,“我哪里能够认识他,不过是听说过这位先生罢了。” 这种大佬,就算是陨落了,那能是她弥幺幺可以轻易认识的? 毕竟在超新星纪元那会儿,这些大佬都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她又从哪里认识人家呢? 不过现在好了,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认识巨佬指日可待! “妹妹虽然一直在家,但不论见识还是学识,都远在我之上,如果你认识一叶落先生我也不觉得奇怪。”弥远山笑说,扬起的嘴角里掺杂着几分疲惫。 一叶落的灵牌很准,他给出的四个字指的正是弥幺幺。 可在刚才之前,他都不知道“异世魂师”是为何意。 直到弥幺幺在听过一叶落的名字之后,表现出来的神色,让他恍然间有了答案。 常年待在家里的妹妹,即便是一直蛰伏隐忍,又上哪里去知道这么多的东西? 再加上一叶落昨天说的那句话,他更加笃定了。 “妹妹,你来自哪里?”弥远山突然问。 弥远川自觉捂上耳朵转过身去,弥幺幺闻此问话,勾起一道甜甜的笑,没有半点隐瞒的意思,她道:“我来自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究竟有多远,我自己也不知道。 哥哥方才问起的‘异世’,说的就是我的故乡。并且在我初来乍到之时,云泽大陆对我来说,就是异世。因为我们生活的地方很不一样。 在那边……大家修炼的方式不一样,吃穿用住行更不一样。” 说着,她嘿嘿笑了一会儿,变化出纸笔,趴在地上就将脑子里的东西原模原样、亲手复制了下来。 不过多久,弥远川只觉到自己的脑袋被揉了一把,回头还没看清楚,就被弥幺幺搂在怀里,和弥远山头挤着头看起了画上内容。 “回头等我做个幻境,还原这些东西,带你们进去看个真切,你们就能真正理解了。” “天上飞的这是什么呀?” “这是机械云,照着孙大圣的筋斗云做的,可贵了,放在咱们封川,可是要花几十万个玉髓石才能买到的。” 倒吸一口凉气,弥远川又指着画上比别人高了几十倍不止的人,问:“那这个是什么厉害的东西?” “这个啊,这就有的说了。”弥幺幺故作神秘,话间连坐姿都端正了不少,清了清嗓子,组织好的语言正要出口,却被早早暗笑的弥远山打断: “这便是你的六姐姐了。” 姐弟俩呆住,异口同声道:“哥哥如何知道?” 宠溺一笑,弥远山抬手捏了一把弥幺幺的脸,笑:“除了你,还有谁会在画像上标注,宇宙无敌超级第一强?” “咳……这个、这个嘛……”弥幺幺有些囧。 吞吐半天,她底气不足的再开口:“不是我吹牛,在那个世界里,我可是最强的人,没有之一……那个时候我的尊号还是天魂老祖呢……” “怪不得姐姐这么厉害!原来是有经验的!”弥远川激动道。 弥幺幺有些尴尬,“你就不怕这是我胡诌出来的?” “若非是真的,姐姐又怎会发生巨变呢?” “那你是喜欢现在的我还是以前的我?” “欸?谢谢王妃……”芷婵忽的傻笑一阵,惹得弥幺幺心中烦躁消退许多,她继而望着药膏笑道:“用了不会留疤喔,小家伙用了觉着好的话记得五星好评!” 面对又一个不同时代的词汇,芷婵茫然:“啊嘞?什么是五星好评?” 弥幺幺毫不掩饰的笑得不能自己,捏了一把芷婵脸蛋:“不告诉你。不过你可以将这个东西推荐给别人,带着你的名号来可以给他们优惠一点,哎呀呀,这样我就发财了!” “嘿嘿,王妃嫁给王爷就已经衣食无忧啦,居然还悄咪咪想着赚钱发财,原来您是个财迷喔!”芷婵压低声音打趣,弥幺幺一手搂过芷婵肩膀,一副兄弟腔调:“放心好了,到时候分红少不了你的!” 院中二人一阵笑声,引得院外仆从好奇不已,都悄悄探头进来看,见二人勾肩搭背,不由得感慨道:“王妃也太接地气了。” 晚上,萧酒意倚在书房榻上看书,弥幺幺一脸坏笑溜进来,刚走到他身边就被一手勾进怀里,看书的眼睛也没挪开书本片刻。 “嚯,你这假正经。”弥幺幺吐槽,随后伸出两根手指叉在萧酒意的嘴角往上推了推,又用另一只手推起他的鼻尖,滑稽模样逗得弥幺幺扑哧一声哈哈笑起。 萧酒意眉头轻佻,低眼看去,放下书本两手都抱着她,满脸的肃穆:“夫人又在胡闹。” 一听这话弥幺幺噘着嘴就要起身:“明明是你先不理我的。” 萧酒意忽的一笑,顺势搂着她起来,一手捏着弥幺幺的腿跨过自己,让她骑坐在自己腿上,而后两手抱紧她,道:“为夫分明在认真读书,是夫人先胡闹的。” 弥幺幺此时脸红的彻底,心中思忖,这姿势也太羞耻了些! 只听她清了清嗓,狡辩道:“你今天一天都腻在书房,是你没有好好陪我。” “如此说来,确实是为夫不对。”说完萧酒意抬头亲了一下弥幺幺的嘴巴,笑眯眯道:“这个道歉夫人还满意吗?” “烦人……”弥幺幺口嫌体正直,嘴上说着烦早就笑得别过脸不给萧酒意看, 小小娇羞使得萧酒意更喜欢,抱紧弥幺幺便将脸埋进她身上:“夫人,为夫眼睛有一点难受。” 一听这话弥幺幺如梦方醒,这才记起自己来找萧酒意的正事,当下拿出消了毒的布巾擦了擦手,开口就道:“我险些忘了这茬,快抬头,我帮你把镜片取出来。” 本还温柔的萧酒意闻言就想起昨晚弥幺幺从眼睛里抠出来的东西,当即抬头将弥幺幺从自己腿上往下推:“我眼睛不难受了。” 第三百四十一章 七小姐疯了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此时已是辰时过半。 萧酒意像个怨妇一样坐在椅子上任由弥幺幺拨弄。芷婵端着染发膏站在一侧,萧弦则两手交叠放在腹前观望。 只见弥幺幺将干净的布巾拿来给萧酒意围在身上,用梳子将头发梳顺方才掏出平时给病人绑手的皮管子当做皮筋,除了一小部分头发以外其余的都被捆了起来。 好一个高马尾,帅呆了! 弥幺幺暗笑一阵伸手就抠了一坨染发膏堆在手中一缕头发上,随后动作娴熟的将染发膏涂匀还不忘用梳子再梳一梳,一缕头发反复涂抹三次,弥幺幺才对着萧弦道:“现在该萧弦也上手了。” 向来端庄严肃的萧弦一听弥幺幺发话,乐得也不遮掩些笑就上前来,按照弥幺幺的吩咐伸手就捏住了那缕染好的头发。 紧接着弥幺幺便从扎起来的头发里又挑出一部分,重复着刚才的步骤,芷婵哈欠不断:“原来染发和染布一样麻烦。” “对呀,都是手艺活儿哈哈。”笑着,弥幺幺将话锋递给从未开口的萧酒意:“王爷打算给我多少辛苦费?” 魂魄早就离家出走的萧酒意只听到弥幺幺在说话,却也没有仔细听着,见他不搭理自己,弥幺幺忙对着院外偷看的小厮们吩咐:“去书房拿王爷最爱的书来给他解解烦闷。” 一听这话萧酒意当即喜出望外扭头来道:“夫人当真是蕙质兰心!” “呸,刚才跟你说话都不理我。”弥幺幺佯装生气嘟囔起来,都得芷婵和萧弦笑起,下一句她便给萧弦吩咐道:“再去传几个小厮来替你们两个吧。” “让萧弦休息就好啦,我只用捧着这东西,并不累的。”芷婵笑嘻嘻道。 萧弦也连忙拒绝:“是啊,最辛苦的还是王妃您了,若我们会了这手艺,王妃就可以歇着了。” “很简单的,想学的话看看就会啦。”弥幺幺笑答,芷婵鼓鼓腮帮子,一副看天书的模样:“可能我得看个四五回才看得明白呢。”话落她又问起:“只是这般法子王妃是如何发现的?您看起来轻车熟路,应该不是第一次做这个吧。” 弥幺幺点点头,回答随着思绪飘向了很远的地方。 24世纪的弥幺幺,从小是个孤儿。 她在福利院长大,有个阿婆一生无儿无女,索性来了福利院当看护,那时候的弥幺幺总是被小朋友欺负,阿婆便留心多次在关键时候出手相助,从那以后她们两个的关系变得越来越好。 福利院是不允许看护和个别孩子关系好的,所以她们两个每隔一天就有一个小约会。 约会那天中午,弥幺幺会趁着大家午休偷偷和阿婆来到花园,拿着阿婆的纯天然染发膏替她染发。这种小约会持续了七年,弥幺幺到了初中毕业的年纪。 因为品学兼优获得了爱心人士资助,考上了M市第一高中,三年住校奋发图强,毕业礼物是第一个国家颁发的研究报告。 然而当她带着这份礼物回到福利院时才被告知阿婆早就在她高二的时候去世了。 自此往后那七年的小约会成了温暖弥幺幺小半生的心灵慰藉。 阳光照在身上,弥幺幺只觉有些热,思绪也戛然而止。她抬头看了看天,天上云卷云舒变化多端,一瞬间她好像看到了阿婆的身影。 自然也只是一瞬间,眨眼的功夫除了蓝天云朵变什么都没了。 发现弥幺幺望着天空出神,萧弦和芷婵对视一瞬,芷婵开口询问:“王妃怎么了?” “要不要喝口茶休息一会儿?”萧弦也问。 弥幺幺彻底收回神智,平复一阵子心情方才笑答:“方才觉着有些热,突然又好了,三两下弄完大家都可以歇着了。” 萧酒意捧着书卷看似凝神专注,却感受着弥幺幺的一举一动,听完弥幺幺的话语调缓和道:“夫人辛苦了。” 弥幺幺微微一笑,加快了手上动作。 一阵清风卷来,弥幺幺抬眸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梨树,耳边猛然出现阿婆声音:“妮妮——” 尽管弥幺幺知道是自己幻觉,仍旧小声应了一句:“阿婆。” 声音极小,但另外三人都听得到。 大家权当做没听到一样,萧酒意已然猜到大概。 又是半个小时过去,弥幺幺终于将所有头发都染成黑色,她成就感满满的半举着双手扭动腰肢:“大功告成!” 说罢弥幺幺将萧酒意头发盘在头顶就掏出一定手术帽给他戴上,造型实在好笑,惹得几人笑出声。 沉浸在书本中的萧酒意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感觉自己在移动。 抬眼看去,这才发现自己坐着的一字被挪去了院中间——太阳最大的地方。 “夫人……好热的。”萧酒意回头看向弥幺幺,口气中带着撒娇成分。 弥幺幺俏皮吐舌:“人家也觉得热嘛,夫君忍着,晒半个时辰就好啦。” “人家见不得阳光嘛……”萧酒意无下限的学弥幺幺又撒起娇来,听得萧弦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芷婵憋笑,弥幺幺只觉得这个男人疯了。 “夫君是忘了前几日我给你打的那一针了吗?那针药剂的作用就是让你不怕阳光哦。”说罢弥幺幺晃动脖子,由于太僵硬都发出了咯嘣声。 她转身走向水盆,三两下就将手洗干净:“芷婵,我饿了。” “得令!我这就去催厨房!” “不必了,咱们去厨房吃。” 萧酒意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夫人去厨房吃,那我怎么办?” “多晒太阳对身体好,除非渴了或者出恭,否则不能离开那个地方喔。”弥幺幺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搂着芷婵就走,顺带还招呼上了萧弦,临走前又转身捧着自己小脸买了个萌:“多喝热水,保持水嘟嘟喔~” “车云航?连你也不听我的话了?” “是王爷瞒着我喝酒在先。” “你……夫人,为夫也好饿啊,急的带点吃的回来——”萧酒意大喊,然而只能看着弥幺幺等人越走越远。 第三百四十二章 二奶奶怪得很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寇音音没死。 准确的说,是她毫发无损的,从地上起来了。 如今她就站在那儿,除了身上的血和脸上的破痕,再没有什么东西能印证她方才的经历了。 弥柒铃疯了似的扑向她,猩红的双目比寇音音身上的血色还浓。 “去死!” 寇音音只笑,伸手张开一只手掌,对着她的瞬间,掌心里就钻出来一群密密麻麻的、透着蓝色灵光的小蛇。 它们扭打在一起,直冲着弥柒铃去了。 还似那天晚上一样,她站在原地根本动弹不得,被下了蛊那样,四肢没有一处听使唤的。 猛地,春月一把将她拽开,小蛇们没有了目标,一下子冲散,在空中群龙无首似的乱游。 惊慌失措的目光从它们身上挪移到弥柒铃脸上,见对方一副被抽了魂儿的模样,一时气不打一处来,下意识看向寇音音,冲着身边那个呆子就骂: “还不走愣在这里做什么?想死也不挑挑日子和地方?休要再害我了! 弥柒铃才不想死,但现在不是她想跑就能跑得了的。 沉重感遍布她身上每一个细胞,扰的她连眨眼都极为困难。 很快,这种感觉蔓延到春月体内,眨眼的功夫啊,她连脚都抬不起来,再过几秒,她便觉得自己双腿发软,站也站不稳了那样。 跌倒是意料之中的事。 明明窗子外头就是大太阳,春月现在却赶不到半点暖意。 整个房间阴森森的被血腥味填满,恐惧之感拢在她全身上每一处。 “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要是你敢做什么,等六小姐回来你就死定了!你知道六小姐是什么性子的,她有的是手段对付你!” 谁知话音才落,寇音音就缓缓笑起,抬手清理了自己身上的脏污,抬脚走到弥柒铃面前,又含笑俯视着春月,笑意只浓不少。 拉上弥柒铃的手放在自己肚皮上,她声音柔柔的说:“借点儿妹妹的福气给我的宝宝。” 话间,淡蓝色的一丝一缕的光线顺着她的手往弥柒铃手上爬去,很快便游过对方的身躯和脸颊。 仍是白白净净的脸蛋,身上一点血都没了。 只是弥柒铃眼中的惊恐,无论如何也消散不了。 “不要说出去,为了我的宝宝,也为了二爷,好不好?”寇音音轻轻的说,温热从掌间不断递进弥柒铃体内,暖着她森凉的手。 弥柒铃的眼泪就没断过。 任凭眼前此人再温柔,她都不能收了心中惶悚。 察觉她的神色,寇音音又是一道笑,“都是我不好,不该贸然显露身份给你的,瞧瞧,把你吓坏了。” 摸摸对方光滑的脸,揩走眼泪,她继续说:“大过年的,姑娘莫要再哭了,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你且收着,权当是讨个彩头了。” 说完她牵引小蛇进了弥柒铃的身体,随即补充:“答应我,千万不要张扬出去。” 弥柒铃眼泪掉的更厉害。 见此寇音音也懂了,轻浅勾笑,“已经说出去了的也没关系,迟早是要知道的,我损耗了太多精气,需要休息一下,好姑娘回去洗把脸,好好玩乐去吧。” 春月只觉自己身上舒畅不少,深深的看了一眼寇音音,随即麻利的起身,拉着浑浑噩噩的弥柒铃就出了门。 一直注意着里头动静的人见状快速散开,春月睨着身边人便是一顿讥讽:“伤人的是你,你不仅没挨打反倒被人家安慰一通,你有什么好哭的?你哪里来的脸哭?” 一闻此言弥柒铃反倒哭得更凶,只见她疯狂摇头,抽噎不止,抬脚就冲回了自己房间,看得春月是满眼鄙夷。 的早早的听见外头动静,褚香秀和赵仙儿坐在房间里并没有要理会的意思。 外头的人不敢进来冲撞,里头的人也不敢出去询问,新二奶奶是不是真的被七小姐捅死了,这事儿一时在底下传得是沸沸扬扬。 “今年的上元节华灯大典,我们什么都没有准备,看样子只能选择旁观了。”褚香秀捧着正月的安排册子说。 赵仙儿听了只哼笑一声,“说的好像弥家哪年参加了似的,去不去参加,那首席的侧位上总是我们弥家的坐场。” “那今年还是照旧,封上三千两当做赏银?”褚香秀又问。 因她什么事情都拿不定个主意,二人对比起来,倒活生生的将赵仙儿衬托的很有才干,赵仙儿是真心实意想做掌权人的。 如今逮着这个机会哪能不好好表现一番?可巧现在弥幺幺和她三房的两个孩子关系是最亲切的,兴许以后内府的管治大权又会落在自己手里呢? 小算盘打的当当响,赵仙儿收了手脸上得意之色,翘着腿就说:“弥家今年收成好,只封三千两未免太小家子气了些,再加二千两,凑个吉利的数目。” 褚香秀连连点头,将对方说的一字一句记下,生怕漏了什么。 “二位太太万安,小的这儿有一事禀报。”云贵媳妇匆匆的进来说。 赵仙儿忙着得意,褚香秀忙着照抄作业,两人都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说。” “咱们府上的对牌丢了七八十个,今早管事的门槛儿都快被踩平了,管事的托我来问太太们,这件事要如何处理,没有对牌,大家做起事来就乱了套。 管事的还问要不要彻查,兴许家里有贼。” 略略听过她的话,褚香秀头也没抬,“哪有专门偷对牌的贼?想必是事情太多太忙,他们又偏巧没有交接晚膳,掉了也是有可能的。 再说了,府上又是东西锦卫又是生死营的兵,个个武艺超绝,哪个不长眼的蠢贼会来偷弥家?” 都说完褚香秀忙忙摆手,云贵媳妇见状只得退下。 弥远川睡着很久了,瞧着他微红的脸蛋,弥幺幺悄悄的将暖身挂温度调低了些。 “兄弟姐妹和睦,看上去简单,做起来难。”弥远山忽的轻笑。 闻言弥幺幺转头看去,笑吟吟道:“还是分人,和性格相投的人相处起来就很舒服,也不会有多难。” 第三百四十三章 三哥哥最好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说的在理。” “哥哥怎么突然有所感慨了?可是想到了什么事?”弥幺幺问。 弥远山可不像是好端端就感慨这些东西的人。 听到这句问话,他神色一僵,下意识抬头看向弥家太祖的灵牌,盯了好半晌,他的脸色没有变缓,反倒更凝重了。 见此,弥幺幺心里越发确定什么,抬手就对这里设下空间暂定,笑:“哥哥今天回金云城的时候,可是碰见了弥舞月。” 此话一出弥远山厚实的肩膀顿时发颤,满脸惊愕的转过来,双瞳里似乎都在发生惊变。 他的表情说明了一切,也披露了更多。 弥幺幺淡笑。 她用念奴娇追踪单姑娘那么久,单姑娘都只是在玩弄弥舞月,好不容易等到单姑娘要动手,可念奴娇们传递回来的,是单姑娘仓皇离开的消息。 并且,她们当时所在的方位,正好在生死营回金云城的必经之路上。 弥幺幺原本就在疑惑弥舞月是怎么死的,现在见弥远山这样的神情举止,自然什么都懂了。 “你会报官吗?”弥远山忽然也笑,端正的坐姿终于变得放松。 闻此言弥幺幺凭空变出一朵花,照旧在他低头凑来的时候插在他发间,耸耸肩膀便道: “弥舞月身犯死罪,又是越狱逃跑的,弥将军大义灭亲,本就是在履行自己的职责,是该报官,让圣上好好赏你一番。 可惜圣上也忙着过年,就由本宇宙无敌超级第一强的平平无奇小女孩奖赏你吧。” 弥远山哈哈大笑,拍了一把自己的双膝,笑容之间脸上浮现的青春活力感爆棚。 他也就比弥幺幺大了几岁而已。 “谢谢哥哥。” 一句话,弥远山笑容僵住。 “哥哥为什么杀她,幺幺心里明白的。”弥幺幺又说,随即伸手戳了戳他尚未消失的弧度,又道:“以后多笑笑,整天吊着一张脸看上去凶巴巴的,哪家姑娘敢看你呀?” 羞红了脸,弥远山嘿嘿一笑,“我是投身在生死营里的,生生世世都是生死营的人,还娶什么媳妇?辜负了人家可真是我该死了。” 听着他的话,弥幺幺一时竟有些懊悔,怎么没早点来云泽大陆呢?这样的话就能更早的遇见这群珍贵的人了。 “果然弥家还是有好男儿的。弥远江要是有哥哥一半好,弥家也不至于是现在这般乌烟瘴气了。” “他怎的了?”弥远山有些惊讶,“可是他欺负你了?” 但凡是被弥幺幺直呼其名的,一定都是跟她有很大的过节的人,这点弥远山很清楚。 摇头,弥幺幺又施法从供桌上拿来两根香蕉,剥好递给身边人一根,这才自顾自的剥起自己的,“弥远江新娶了个二奶奶回来,哥哥想必还不知道这事呢。” “岂有此理?二嫂去世才多久,他就续了弦?!”弥远山颇为震怒。 他可是很守规矩的人。 嘻嘻一笑,弥幺幺又神神秘秘的说:“不过那位新的二奶奶不是凡人,这个消息我昨晚才听弥柒铃说了。” “还有此事?” “对呀,我还没有亲眼见识过呢。不过她来的时候就挺着大肚子,据弥柒铃的描述,弥远江是知道她的身份的。” “他突然弄这样一个人回来,莫不是为了针对妹妹你的?” 弥远山脑子转的很快,话出口委实惊了弥幺幺一跳,“我也是这样认为,但她现在还没什么动静,即便有了动静我也能对付,不必放在心上。” 说完她又想起一事,连忙补充:“前几天因为刘家生意的事情,我偶然发现一件,不过现在还没有证据。我怀疑弥远江和离氏勾结,以及…… 他们知道柳角灭神箭,我担心他们会用这种东西做出什么恶事。哥哥对弥远江了解吗?他人远在鸣蛟洲,单靠我查的话定然还会有其他疏漏之处。” “我常年待在生死营里,对他的了解,也只是停留在孩童时期。”弥远山说道,言毕接上继续补充:“当年我和他是同在天司局学习的。 但有一次试炼,他为了赢,偷偷带了法宝进入试炼场地,对同场的竞争伙伴造成重大伤亡,从那之后便被天司局废了灵根打出宗门。 因为那件事造成的轰动很大,各大书院也坚决不收他,就是请来的教书先生也对他万般抵触。 后来听说他偷了大太太的东西被发现,被大太太上了家法,发落去了鸣蛟洲跟随四老爷学习经商,再之后就没有消息了。” 说完还不等弥幺幺捋清楚,弥远山连忙又说:“这件事都是大太太出事后才在府上流传起来的,真实性不高,多半是为了贬低她的,不可轻信。” 弥幺幺心头一暖,随即从空间摸出黑玉簪子,递给眼前人,“说起我娘,我正好有个东西。这是老爷子上个月给我的东西,我一直觉着其中有什么玄机。 直到前两天夜里,我在修炼的时候意外发现簪子有了反应,但后来摸索半天,至今也没有想明白它到底是依靠什么和我产生联系的。” 接过簪子小心翼翼的捧着,弥远山皱着眉头打量一阵,道:“会不会是里面有大太太的灵力,在你修炼到一定境界的时候就激发了?” “若真是那样的话,它也该在那之后常有联系,我只见它产生过一次反应,之后就再没动静了。”弥幺幺困惑。 “不是灵力的话,那只有精魄了。天魂师普遍会将精魄藏于自己随身携带的物品之中,为的就是出现意外时,还能留下一缕精魄。 休养一段时间便能借助外力产生变化……就是不是道大太太那么厉害的人,会不会存一手精魄以防万一……” 一听弥远山这样说,弥幺幺瞬时打了个激灵,重新拿过黑玉簪子在手里晃了晃,“这样的话,等下次簪子再有反应,我就给它把精魄引出来了!” 只要能引出精魄,再重铸灵体,培养一个肉体,那不就是克隆出来的翻版褚清月吗?! 第三百四十四章 邀约的目的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想到这里弥幺幺异常激动,知道她又有了小心思,弥远山只笑不语。 “我发现我们掌门的和西海太子的关系很僵硬,他那样的人,居然会用恳求的语气,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云修没头没尾的跟祝子书说道着自己的所见所闻,听得祝子书一脸不耐,“所以呢?” “此事涉及到了西海龙母,我觉得有必要重视。” 冷瞥了眼对方,祝子书两手背后,张口就是一道嘲讽:“云大公子十万火急的叫我出来,就为了说这个?你再急点,我还以为封川要灭国了。” 两句话噎的云修哑口无言,顿了顿,他满怀尴尬强行解释,“早就听说我们掌门出身西海,他是不是凡人,还有待考究……” “我对你所关心的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打断他的话,祝子书语气更为冷漠,“你们掌门看上去眼力确实不好,首席大弟子带头造反,呵,你是想加入天司局吗?” 说完她转身就走,云修手足无措之下只得大喊:“你们天司局也配?有本事跟我打一架!” 话音未了,祝子书玉阙出鞘,腾空而起回身就挥过去三层接连递进的紫光,好在云修反应够快,横转在空中躲避的同时也召出长剑。 长剑在手中转动间,一面水墙迅速包围祝子书,在这之后他又在平地上召出带着雷电的海潮,直冲对方那边去。 祝子书凤眸微眯,扬起玉阙就化出一道刀尖形状的风,一秒不到的功夫就破了水墙,风力强大,斩得浪花飞溅向两边,生生的从中间开了一条路。 雷电和浪潮一瞬扑回云修,躲避之间,眼瞧着疾风入怀,云修使出傀影术上演了一波极限挪移,下一秒几十米后的山体便轰然崩塌。 心里一惊,云修脊背都出了冷汗。 这女人疯了?动真格的? “轻贱天司局,就你也配?” 说罢,祝子书一手将玉阙置放在空中,两手张开就汇聚了十层血灵之气注入其中,顷刻间狂风大作,云修将剑插入地面,开了结界保护都挡不住被风吹得挪位。 血灵之气即将与玉阙融合,云修心跳莫名快了不少。 她这是要和玉阙合体?! 能和自己的武器合体,那意味着她是有剑灵的! 果然,悬浮在空中的祝子书,身形上突然扩散出一个轮廓,轮廓快速放大,紧接着她背后就出现一个身着白紫相间的广袖束腰花瓣边短裙的半透明女子。 此女气质非凡,一眼便能看出她灵力极盛,她的气质和祝子书是一挂的。 “你居然都有剑灵了?早知道七星魂石这么没用,我也去培养剑灵了……”云修故意说。 见祝子书眼睛里全是杀气,他连忙又说:“我居然从来不知道血灵之气还可以培养剑灵?!这东西培养七星魂石简直太鸡肋了。” 此话出口祝子书抬起剑指点在剑身,剑灵回剑中之前冲着云修微微一笑,不过片刻祝子书就收了一切攻击。 至此云修才长出一口气。 他是知道祝子书一直想炼出七星魂石的,也知道那天自己无意说出七星魂石的话给对方带来不小打击,故而…… 今天他是特地来告诉她,七星魂石怎么炼的。 “血灵之气如何培养七星魂石?”祝子书冷声问。 云修轻笑,踩着湿乎乎的地面走到对方眼前,开口就是一道调侃:“亏你还是我放在第一位的对手,连这个都不知道。” 说完他抬手就从心口引出一滴心头血,往里注入一股灵力,闭上双目便道:“不管修炼什么,都讲究个心静。 像我刚才这样照做,调整心境,然后引出你的魂石,最好用你的神识牵引,等到你感觉神识和魂石融为一体,就可以引着它进入意识界修炼了。” 悄悄睁眼看去,祝子书果然照做。 勾笑,他在对方毫无觉察之间,偷偷的助了一臂之力…… 马车摇摇晃晃,街上小贩叫卖声仍旧热闹,不过是比平常多了些鞭炮和孩子们嬉闹更甚的声音。 弥远川和弥幺幺两只脑袋抵在窗口,四眼羡慕的盯着外头你追我赶的孩子,看得弥远山暗笑不已。 “三爷、六小姐、九爷,前面路上有积雪,咱们的人已经去清了,须得稍等片刻才能启程。”驱车的小厮轻声说。 此话一出弥幺幺和弥远川同时惊呼:“好耶!” 而后两人毫不犹豫下车,对着车内一脸无奈的弥远山做起可怜巴巴的表情:“好哥哥,我们就在在附近玩,绝不跑远!” “你们都不打算带我,我断然不会准许的。” “噗……” “那不是弥六小姐吗?她身边的那个男人和小孩是谁?” 一行窸窸窣窣的话从不远处传来,三人一并看去,说话的婆子瞬时别过头,惹得弥幺幺笑个不停,“你们一个常年在军营,一个常年两边跑,她肯定好奇。” “看来我们得多回来了。”弥远山说,弥远川则接过话道:“是啊,阿川才不想被人当做六姐姐的儿子呢,个字不如姐姐高就算了,辈分还要整整低一辈,实在愁人。” 可可爱爱的模样,加上萌萌的正太音,正好戳在弥幺幺的萌点上,两手捂着他的耳朵就揉了一通,“当姐姐的儿子委屈你了吗?” “重来一世的话,阿川倒是不介意做姐姐的儿子,这辈子是坚决不能够的。” 闻此一言兄妹二人相视大笑。 “大过年的看见她真是晦气死了……” “就是说……要不是她后面有人撑腰,我一定要冲她脸上去骂死她,跟她娘一样都是祸害!” “也不知道曹教主到底怎么想的,他掌管着诛魔教,结果心上人就是魔族余孽!陛下怎么还不革他的职?” 几句话打断了这边三人的欢声笑语。 弥远山的笑意是第一个收了的。 阴鸷狠厉的目光投过去的瞬间,那几个说闲话的人当即散开,就连弥远川也皱了眉头,“为何他们那样讨人厌?” 第三百四十五章 不必理会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一手挽上弥远山的胳膊弯,一手抚上弥远川的脑袋,弥幺幺轻轻一笑就道:“不必理会,此事我自有妙计。走吧,那边的雪也清的差不多了,回去之后咱们烤着肉慢慢玩。” 两句安慰,让兄弟俩瞬时收心,两人同时笑着应答:“好。” 只要弥幺幺说不必理会,那就不必理会,她有自己的打算,她本事大着呢。 这便是知道她真实来历的兄弟俩的定心丸。 “现今的娄若国皇室腐败糜烂,是无法长久的。侯爷不必担忧,逆星术的相关记载迟早拿得到。” 魏光轻声说,话间口吻轻描淡写,对于这个故国,他似乎并没什么感情。 但萧酒意看的到,他的眼底流露着的,是对娄若的痛惜。 “他们追随离氏,是不会有好下场的,如果你想,兴许我可以想办法助你光复家族。”萧酒意说。 魏光一怔,定定的看向眼前人,见对方笑容温和,一时心中汹涌澎湃,扑通跪地抱拳就道:“侯爷对魏光有救命与赏识之恩,魏光无以为报,此生势必追随到底!绝不辜负!” “大丈夫能屈能伸,家国大仇不报,何以为人?请起。”说着,萧酒意抬手将其扶起,随即走去一边坐下,“子高的事情调查的怎么样了?” “目前只查出他的真实身份,是祝家二少爷,不过是外房生的,曾被右相收养,但后来不知道怎么被革了姓,赶出了祝家。” 魏光说道,见萧酒意点点头,随即又道:“剩下的还在调查之中,不过还有一件事需要请您的示下。” “讲。” “……似乎有人在引导风向,借着魔种的事情,把奉天司府尹的案子引导去了六小姐身上,现在城里都在疯传这件事。 之所以没有爆发,是因为左监司那位的身份压着……不过能流传成这个样子,想必那位也是压不住了,这件事您有何打算?” “阿弥那边可有什么作为?” “侯府暗卫下午来报,说是六小姐没有理会。” 闻此言,萧酒意了然于心,“那就不必理会了,着重调查子高,切莫打草惊蛇。” “是。” 在徽仙洲待了两日,霍行收集了不少情报。 这会子他身着异族服饰,躲在离氏大宅外头不远处。 弥永泰今晚会宴请离氏家主和一众富豪,经过霍行观察,那些富豪大多都是封川境外人士,想要混入其中实在不易。 相对比之下,离氏人数庞大,又在本地驻守,不管从哪个角度上来说,都比别的势力好混入。 所以早早的,霍行就来离家外头守着了。 天色刚黑,离家出来一群乌泱泱的人,最前头并排走着五个彪莽大汉,一身的腱子肉光是看着都吓人。 黝黑的皮肤在灯笼光照之下竟然还发亮! 在他们之后的步撵上,坐着的就是离氏家主了。 只可惜距离太远并不能看的真切。 一路悄悄跟着,终于,在一个拐弯处,霍行杀了队伍中的某人,以极快的速度易容成那人的模样,成功混入其中,神不知鬼不觉的,根本无人发现。 “听说今天刚抓回来两个,不过偷了东西的都不是他们。” “那就奇了……活生生的人还能人间蒸发了不成?” 两个说着中原话的人说,听得霍行连连生疑,很快就对上了昨天进城时听到风闻。 “你怎么不说话?你今天跟着家主的,都听到什么了?”一人突然问向霍行。 霍行心里一惊,随即就摇头摆手的指了指自己的嗓子,装出沙哑的声音:“疼……咳咳……” “最近天气干燥,少吃些辣的吧。” “他一顿不吃辣就要死要活的,疼死他得了。” 众人大笑,霍行只得配合装作又气又无奈的表情。 这一路上,混的是没有半点蛛丝马迹。 祝子书站在河边,盯着被冰冻得严严实实的河面,脑子里回想着的,是云修白天的的作为。 沉思了许久的她,现在只觉得那厮或多或少有些刻意了。 刻意的在羞辱自己。 他一定是来显摆自己有七星魂石的。 她心想道。 弥幺幺盘腿坐在屋子里,前后左右四个方位全是人。 立宇苏绍分别在左右,前后是弥远山和弥远川。 原是下午弥幺幺说了一句要稳固自己魂品的事,这四个热心市民就自发的想要助她一力。 蚊子落在弥幺幺头顶,一手支着脑袋,侧躺着晃动自己的小腿,嘴里还哼哼唧唧的胡乱叫着。 对于这些人做出的帮助,它是极其看不上的。 区区凡人,怎可和它宇宙超级无敌第一强的外挂系统相比? 呵,不自量力。“” 要不是被沈望山告知,要有一个得体的姿态才能给心上人长脸,所以不管面对什么都要优雅从容,否则眼前这个小变态早被她打死了好吗! “孽障!娇儿还是个女孩家,你怎可如此轻薄!还不快给我滚!”周之槐忍无可忍,一把抓上周也的发啾大骂。 “哎哎哎!爹!你扯疼我了!”周也嗷嗷大叫,谁知听过这话周之槐更气,手上又加了一把劲儿,扯着他就到了一边:“你还知道疼?!你怎么不问问娇儿被你抓没抓疼!孽子!” 这点打骂哪够解了鬼娇心头之愤?她恨不能一巴掌拍烂周也的脑壳,看看里头到底装了多少浆糊! “咳咳。”沈望山轻咳。 火气一瞬就被鬼娇压下,转头望着他,她只笑:“我才不会对这种人发脾气,沈先生放心好了。” “那便好。” 茶厅里,鬼娇坐在沈望山身边,周之槐坐在二人对面,满面愧疚的说:“对不起娇儿,犬子从小到大脑子就不太好使,让你受惊了……” 斜眼瞧着被五花大绑在柱子上的周也,鬼娇心底顿生一阵爽意。 “没关系的周伯伯。”她说,言毕又找了个话茬:“话说周伯伯,是如何在昨晚就提前做好准备邀请我与沈先生的?我们今早才到。” 听鬼娇直言相问,周之槐哈哈大笑:“那是因为你们来的这一路上,有周家的人在州府和各个关口当差。 第三百四十六章 无痕蛊书?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阿川是从如何认得这果子的?”弥幺幺没忍住问道。 自果子到了弥远川手里,他的视线就被定在果子上头了,任凭心里再喜欢六姐姐,目光也无法挪移开来。 他只道:“赤魂竹果是绝好的药引子,这是我在医书上看见的。上头说,这果子早遍绝迹,不曾想今夜我竟见着真的了!” 说罢他不禁将果子凑在鼻子下面轻嗅,满脸挂着满足的喜色,后才小心翼翼的将它捧着放入怀中,对着弥幺幺说: “姐姐给的礼物真的好棒,阿川特别喜欢,谢谢姐姐!” 闻此言弥幺幺除了自豪,更多的是尴尬。 想她身为天魂老祖那么多年,自诩是个样样精通的厉害角色,却连赤魂竹果可做药都不知,竟从一个小娃娃那里受教了。 实在惭愧。 “看来阿川真的很喜欢药理,以后你若是缺什么药材,只管告诉姐姐便是。 姐姐这里有很多珍贵的药物,只要你说,总有能在我这儿找到的。” 待她笑吟吟说完,余下几人也纷纷表示吃惊和感谢,谈论良久,弥远山只起身对着弥远川道: “那天也不早了,你六姐姐多半是要休息了,咱们回去吧,明天再来寻她玩。” 一时,房里只剩弥幺幺一人。 打了个哈欠,蚊子一副满不在乎的说:“现在去空间修炼,还是能蹭到日月精华的屁股的。”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徽仙洲里大部分都是外族人,他们可不过中原年。 霍行跟随离氏的队伍到了弥永泰府上,一路被沿途的风景震得眼睛都不带眨的。 这里不比徽仙洲原来的样貌寒碜,房屋建筑的款式和园景装饰,那都是和金云城名门大户相差不多的。 唯一不同的,不过是这里头掺杂着不少异域风情。 不仅侍女打扮的开放,就是府上的主客大部分都很暴露。 “还发什么呆?家主叫你过去伺候呢。”身边的人突然开口,霍行楞了一下,随即顺着那人的目光方向看去,这才见得离氏家主离昭的真容。 那是一个模样苍老,却从内而外散发着雄气的男人。 “就去。”霍行说,随即抬脚快步凑近,对着盯了自己半晌的离昭乖乖行礼,这才拖着沙哑的声音,说: “拜见家主……” 离昭并没有放多少注意力在对方身上,只匆匆的留下一句,“一会儿将准备给弥州府的礼物呈上去,之后就没有什么事了。” 说完抬脚要走,很快又顿住,“无痕蛊书的事情查的如何了?” 无痕蛊书?那是什么东西? 霍行有些难以理解,但为防被看穿,只点头又是摇头,继续用着沙哑的声音说:“事态严重……须得慢慢查证……” “嗯,切莫惊到了弥永泰。” “知道。” 望着离昭离开的背影,霍行心中已然有了新的盘算。 “姑奶奶,这是什么东西呀?看上去好好吃的样子……” 尐箩蹲在正挖坑的弥幺幺脚边,两只手飞快的刨着另一个坑,目光却始终挂在对方腰上的小囊袋上。 放下锄头,弥幺幺伸手进囊袋里抓了两颗种子,对其施了灵法包裹着,轻轻放入坑中,这才慢慢掩埋起来。 “这是雪灵果的种子,专门培养魂品吃的果子,吃了它,只要是魂品方面的,都能有很大提升。” “那它要什么时候才可以成熟呀?” “嗯……按照正常的生长速度,从发芽到结果,每个阶段的蜕变,最少要消耗五百年,有时候被虫蛀了,或者种子心情不好发育缓慢,都会消耗更长的时间。” 弥幺幺有耐心的说。 “那第一个种雪灵果的人是如何知道后面这些事的呢?难道他是个老神仙?” 面对尐箩可可爱爱的问题,弥幺幺不忍笑出声。 用袖子帮她擦过脸上的泥巴,道:“雪灵果是天地间自有的东西,并不是什么老神仙种出来的。 或许它是老神仙发现的,要不然这么多年还活着的人,不就是老妖精了?” 听过这话尐箩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弥幺幺被逗得满心欢喜。 明明自己说的话都经不起仔细推敲,偏偏这小家伙就信了。 笑,她说:“不过在这里就不需要等那么久啦,不出半个时辰,保证全部结果。” “真的吗!那我得快点了!”说完尐箩便更卖力的刨坑去了。 像只急于掩埋什么在土里的小狗。 “对了姑奶奶,我今天修炼幻境之术的时候,感应到浮星秘境里出现了波动……” 忙活完静等着雪灵果长出来的时间里,是闲暇又无聊的。 尐箩突然开口,弥幺幺放下看得入迷的书,疑惑问道:“什么是浮星秘境?” “就是刘三说的,能通往别处的秘境。”尐箩一面回一面挠了挠额头,小手放下来时,她额上已经显出一块鳞片。 听过这话弥幺幺还没反应过来,蚊子倒是第一个从书缝里钻出来,“出现了什么波动?能回去了?” 它的神色倍显慌张,额头上的汗顺着光滑的脑袋直接流入眼中,蛰的它快速揉眼,忙忙的又问: “不是说浮星秘境只有一半的几率打开时空隧道吗?怎么这么突然?” 如果弥幺幺能回到超新星纪元,那在这里的任务不就白费了? 任务失败不要紧,她可是甲方爸爸的看中的客户,一点钱都没坑到的话,甲方爸爸不得撕了它? 想到这里,蚊子只觉得自己心跳都快了不少,回身就盯着弥幺幺,用极为婉转的语调说道: “要是你现在就走,这里的人怎么办?虽然咱们才来了一个月,但我还是很舍不得这里的说……” 别走!别走! 千万不能走! 听着蚊子内心如海如潮的狂吼,弥幺幺无语翻了个白眼,敲了它的脑袋一把,道: “以后想在背地里组织什么小阴谋,麻烦你也开个屏蔽挂,再让我听见你算计我的钱,看我怎么拆了你。” 说完她立即看向乖巧坐在一旁的尐箩,轻声细语的就问:“具体是什么样的?” 第三百四十七章 进入浮星秘境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回姑奶奶的话,小箩儿也形容不出来……不过您要是真的想知道,小箩儿可以带您进入秘境一看究竟。” 尐箩抠着小手说,话间神色有些不安,没过一会儿就接着说: “不过我的法力才恢复不久,贸然打开浮星秘境话的话,我担心秘境情况不稳定出什么事……” 闻此言弥幺幺只笑: “不妨事,我就进去看看情况,浮星秘境通往的地方太多了,我得好好了解一下,说不定就有大作用呢。 而且我现在只是比较好奇,里面产生波动的究竟是什么。” 确定对方是铁了心的想进去,尐箩轻叹一口气,从地上爬起来,小手一挥就开了进入秘境的大门,临进去之前还不忘嘱咐道: “浮星秘境里向来险象环生,运气不好的话,前脚才进去,后脚就会被卷入灵一个秘境,姑奶奶千万小心。 小箩儿要留在这里控制秘境正常维持,不能陪您进去了,您和英俊哥哥一定要小心啊!” 揉揉她的小脑瓜,弥幺幺温温一笑,信誓旦旦就回:“放心好了,姑奶奶绝不会出事,乖乖等我回来。” 话落她没有一秒停留,抬脚就进了秘境之中,蚊子只觉得莫名不安,临进去之前放了一只分身交给尐箩,嘱咐道: “如果我们真的落入别的秘境有了危险,你就通过我的分身和我们取得联系,内外一起沟通的话,兴许就不会有多大的事了。” “好!” 浮星秘境里的样子,对于弥幺幺这个肤浅的建筑痴迷患者来说,简直是天堂。 放眼望去,满天的星星悬浮在四处,它们各自都微微的散发着五彩缤纷的颜色。 银白色的星星在这里竟成了奢侈品。 弥幺幺只觉得通体轻盈,稍稍往前一顷,整个人就能飘出去两米远,飞起来竟是毫不费力。 “这就是浮星秘境吗?也太好看了些!快帮我记下来,回头把这些元素搬去空间里,做个宇宙主题的素材!你不是想收钱吗?把这个弄成vip专属!” 弥幺幺激动的说,狂喜之间她已经不记得自己进来的目的是什么了。 “……还是别了吧,你突然做回人,我还怪不习惯的。”蚊子两手抱怀嘟哝道。 “我这会儿高兴,根本不屑于揍你,你最好把你对我的不满在现在好好发泄,等出去之后你要再被我听见什么,你就死定了。” “说得好像你骂我的时候开屏蔽了似的。” 自从弥柒铃回了房间,至今都没有出来过,一整日了什么都没吃,到这会子还趴在床上发呆呢。 回想着寇音音白日里和自己说的话,以及对待自己的态度,弥柒铃除了心里憋得慌,还隐隐的有几分愧疚。 她对自己那么好,自己竟然还一心要除了她,是不是太过火了? 弥柒铃心想。 只不过这个想法才冒出来就被她另一个持对立意见的想法打断。 心中挣扎许久,她猛地起身。 “烦死了。”低骂,弥柒铃一时想起什么,低眼看看摊开的手心,见手心里什么都没有,她又有些茫然。 钻进身体里的蓝色小蛇……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些玩意若真是坏东西,为什么自己现在还没点感觉?不但没有不适,甚至这一天下来,她觉得身体异常轻松。 是那些丑东西的作用吗? 噗通,她又倒在床上,伸手拉来被子蒙着头就睡去了。 她知道自己的脑袋是思量不出什么结果的。 弥幺幺和蚊子在浮星秘境里一边斗嘴一边穿游,凡是经过的每一颗星星,她们都会伸手摸上一把。 所有星星的手感都不一样,有温温的,就有烫得要死的,有凉凉的,就有瘆的人骨头疼的。 总之,体验颇丰。 “这些星星,和诸天星象群里的星星,有什么关联呢?我们修炼之人引星开图,引的星星是从诸天来的,那这些星星又从哪儿来?” 弥幺幺疑惑自问。 难道星星也是需要修炼的?只有佼佼者才可以拥有星力进入诸天,然后和修炼者们匹配? “你这脑子还挺会开洞的。”蚊子嗤笑,“众所周知,诸天是一个天,有星力的星星,是一颗星。 那么浮星秘境里的星星是怎么来的呢?它们为什么在这里呢?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接下来就由我来向你介绍一番。 诸天,字面意思,就是一个天——” 啪。 “我为一开始想认真听你鬼扯然后浪费的三秒道歉。”弥幺幺冷声说道。 蚊子嘴角轻撇,满眼不屑,一边恢复原样一边吐槽:“谁让你老关注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是谁给小箩儿一本正经的说,想知道波动从何而来? 现在这副旅游参观的姿态是怎么回事?呢?” 弥幺幺装聋。 “刚才已经过了子时了,现在是正月初二,明天就是试炼的日子,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的? 还是说你刚刚进入金丹期就飘了?这次的试炼可是天司局正规模的试炼。 来参加的人一定比上次小试炼的还要多上几倍,人家的实力也一定比你强,你再这么咸鱼下去,怕是连第一名的面都见不着了。” 劝诫的话由蚊子说的语重心长,背对着它的弥幺幺只偷偷狂笑,表面上仍然装作置之不理的样子,果然气得蚊子抓狂: “你不愿意修炼我才懒得管你!但是你不能不尊重我!我跟你说话的时候你不准装聋装哑巴!” “哦。” 皮这一下非常开心。 然而……下一秒她就开心不起来了。 正前方大约三四百米的地方,闪着火红的光色,其中还夹带着连成一片的闪电。 风形成一个强力漩涡,以可怖的动作,吸纳着周遭的星星,造就了一片旋转的银河。 “不准急刹车!你想撞死本蚊仙君吗!”蚊子气的胡嚷嚷。 “……天道裂痕。”弥幺幺呆滞道。 蚊子狠狠地翻了个白眼,“狗屁裂痕,什么裂痕能在秘境里出现?忽悠蚊也不找个好的理由……什么?什么裂痕?!” 第三百四十八章 秘境危机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蚊子话说一半猛地意识到不对劲,说完就从弥幺幺身后冲出来。 待它定睛一看,顿时汗毛都起了一身,随即也不做犹豫,抓上身边人的头发就大喊道:“快跑啊!掉进天道裂痕的话就死得连渣都不剩了!” 弥幺幺迟疑。 早在看见裂痕的时候,她就意识到了和蚊子一样的问题。 浮星秘境里,怎么会出现天道裂痕?! 但对于这个疑问,她已经有了答案。 很简单,因为浮星秘境是可以通向任何异境的。 抬手化出一个结界,弥幺幺盘腿坐下,双手翻转当即就运转起灵法,没有一秒给蚊子反应的时间,她就已经操作起了引星术。 “你干嘛?天道裂痕里面的力量可不能帮到你修炼啊!你疯了?照着它这样发展下去,要不了一会儿咱们也会被吸进去的!快走!” 蚊子急的大叫。 弥幺幺手上动作变得更快,“我师父去了混沌之地,天道裂痕能在这里扩张,必然是混沌之地里有什么东西跑出来了! 我担心师父被困在其中,所以我现在要去看看!” 因为已经到了金丹期,体内的灵力和法术都比之前强盛的多,操作起引星术是轻而易举。 蚊子听了她这话恼得不是一点半点,却又别无他法,只能问道:“如果你去了混沌之地发现你师父不在那里呢? 你知不知道你进去就有可能出不来了?天道裂痕原本就在混沌之地里,不管你师父在不在那儿,你如何保证进去之后在短时间内离开?” 弥幺幺再不说话。 正是因为裂痕自始至终都存在于混沌之地,她才更要进去亲自看上一遭。 师父安危是其一,裂痕现在已经从混沌之地扩散出来,如果再从这个秘境的任何一个出入口扩出去…… 那后果可比什么魔族觉醒严重的多。 吞噬洪荒宇宙之时,便是宇宙化为虚无之日。 冷静下来的蚊子听到了弥幺幺心里所想的东西,一时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这些日子过来,她的心境变化很大。 来不及再感慨什么,它只盯着逐渐扩大的裂痕,计算好扩张规律,它凝重的说: “如果你能在一分钟之内进入混沌之地,再在十五分钟的时间段内出来,你就不会有危险。” “谢谢你,我知道了。”弥幺幺说罢便用法术逼出自己的神识,硬逼出来的感觉并不好。 她只觉所有血管都膨胀起来,像是被爆火烤着似的疼。 强忍疼痛,她操控着神识带着意识体前往了混沌之地。 蚊子是跟不进去的,它只能尽可能的守着弥幺幺的肉身,以免出意外的时候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这是弥幺幺第一次进入真正的混沌之地,以往她在超新星纪元进入的时候,也都是用的科技产品进了还原世界。 时间紧迫,弥幺幺没工夫感慨当初还原的混沌之地有多逼真。 保持头脑清晰,她镇定自若的召出念奴娇在结界里以防被风吹散,跟着它们的引导,不过片刻就找到了岁无涯。 果然在这里。 “师父!”冲到他身边,弥幺幺反手又开了一层结界罩在自己身上,这才去碰触对方,“师父,我是幺幺,您怎么样了?” 那张脸的皮表之下,是一个又一个凹陷下去的小坑。 望着他发青的嘴唇,以及手背脖子上还在游动的圆体活物,弥幺幺心里一沉,很快便用法术封了岁无涯的血脉。 对方脸色越发不好看。 封印血脉没用。 弥幺幺有些懊恼,这么简单的做法,堂堂天祖道人怎会不知?本就稀缺的时间居然还被浪费了十来秒! 思及此,她再不多想,抓上岁无涯就将其融进自己的意识体。 她要用意识体把师父带回意识界,这样的话一会儿逃命时就没可能出岔子了。 “还有十分钟……弥老幺你快出来啊!”蚊子急的在弥幺幺肉身周围上蹿下跳,忧心之际却见天道裂痕的旋涡吸入速度变缓不少。 “什么情况!”蚊子大喜,“难道弥老幺这么快就找到办法对付裂痕了?!” 弥幺幺才没有办法。 观察着裂痕那边逐渐变小的动静,她仍旧手足无措。 古有女娲补天,今有幺幺补裂痕? 女娲有补天石,她有什么? “……试试看。”咬着牙,弥幺幺冲向裂痕方向,同时操控着意识界里的意识体,开始汲取星力。 星力无穷,即便是补不上裂痕,也能将其重新封印在混沌之地里,不管怎样,它都不会威胁到世间万物。 尤其这会子它的威力在不断变小,成功的可能性是极大的。 只是她现在觉得头疼欲裂。 因为一边使用神识在充满魔气的混沌之地前行,一边还在操控意识体与星力作斗争的缘故。 还有五分钟。 此时的弥幺幺已经行动困难了。 好的是天道裂痕距离自己不过是二十多米的样子。 若非自己因为消耗灵气太多,神识变得薄弱又恰好在结界之中,这么近的距离,她早被吸进裂痕里去了。 裂痕里的力量又变得弱了许多。 好机会。 只等星力汲取完毕了。 没有任何意外,百分之八十的星力都被弥幺幺的意识体汲取,正要将其和神识合二为一之时,她眼前突然一花。 神识维持不住了! 一定是星力太过强大,没有任何准备的肉体根本没有办法承载了! “救命,弥老幺你千万挺住啊!你要在这里爆体而亡了,神仙和外挂一起使唤都救不了你了!” 蚊子急得都拖起了哭腔。 短短几天时间,弥幺幺不是在寻死,就是在寻死的路上。 别人修炼是为了长生不老,她修炼首先是为了玩命。 “天道保佑!千万别让我家弥老幺出什么事!” 祈祷的话才从蚊子嘴里冒出来,天道裂痕嘭的一声巨响,等它看去之时,什么红光闪电旋涡? 只有一片和秘境星空融为一体的漆黑。 蚊子呆住。 这是……同归于尽了? “噗……”身边的弥幺幺突然吐了一口血,等蚊子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昏死过去了。 第三百四十九章 总有好运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弥老幺!”蚊子惊慌失措大喊,还没来得及再探查什么情况,身后突然冒出一团云状物体,下一秒就传来尐箩的声音: “英俊哥哥,快解了结界,我要把姑奶奶驮出去了!秘境现在的状况很不稳定,再晚些咱们就都被困在里面了!” “好!” 出了秘境已经是一分钟之后。 蚊子只觉自己心跳狂乱,回头看向通往浮星秘境的大门,却见那东西冒了一股子烟之后连渣都不剩了。 “咳咳……”尐箩咳嗽,待到蚊子再回身,伏在弥幺幺身上的,只有一条小龙。 “小箩儿?”蚊子愣住,快速上前查看,使用系统优先给尐箩做起检查,半分钟后,望着检查报告,它陷入了沉思。 往炼丹炉里丢了一大把药材进去,蚊子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弥幺幺和尐箩一并丢进河水之中。 为防她们溺死,它还贴心的砍了两块木头让她们挂在上头。 做完一切,它两手支着自己的下巴,满眼无奈的盯着昏迷不醒的弥幺幺,道:“你究竟是什么好运气,不管什么时候都有人帮着化险为夷。” 这就是主角光环?蚊子心想,“出生就注定不平凡的女人啊……不过这一定是受了我的好运挂加点的影响。” 一个时辰后。 “败家女人,用我的东西用的理所应当!本蚊仙君跟你要点钱怎么了?怎么了! 要不是我三番两次的给你开这么多功能,就凭你现在的资质,别说修成金丹了,就是惩治弥家人都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了!给我道歉!” 蚊子两手叉腰骂骂咧咧的说。 “呜呜呜,对不起,都是小女子有眼无珠,总是惹您生气,还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小女子计较……” 是弥幺幺的声音。 蚊子的表情更为得意:“知道错了就好,以后还敢不敢白嫖空间的东西了?” “再也不敢了,以后小女子做什么都给您付钱。” 还是弥幺幺的声音。 一道奸笑,蚊子抱着一堆丹药来到弥幺幺嘴边,一颗接着一颗的给她塞进嘴里,嘴里又在哼唧着能吓死人的调调。 “这调调不是我经常哼哼的吗?你喜欢?” 是弥幺幺本人的声音。 面对突然开口的人,蚊子吓得差点魂飞魄散,条件反射弹出去足足一米,愕然盯着醒过来的弥幺幺就道:“你都听见什么了!” “听见你跑调了,跑到天上去的调,难听死了。”弥幺幺笑说,随即捂着心口从地上起来,胳膊一软险些又躺回去。 蚊子嘴巴里不知道在念叨什么,不过片刻才凑上来,看上去略微有些底气不足,“那个天道裂痕,你是怎么做的?我差点以为你效仿女娲补天了。” 勾笑,弥幺幺将蚊子捏过来放在自己的手指上,“我见裂痕里的力量在变弱,就汲取了星力想要将其封印在混沌之地。 不曾想星力的力量实在强大,直接将裂痕修复了。虽然不知道用作修复的星力足够稳住裂痕多久,但好歹是知道了克制它的办法。 在找到彻底修复它的办法之前,我们就再也不用担心裂痕会威胁到什么了。” 说完弥幺幺另一手捧起化作小龙尚未恢复的尐箩,满眼心疼的将她放在怀里摸了摸,“是小箩儿救了我吧? 如果不是她控制秘境里的力量,用作压迫裂痕,想必今日就是我不自量力寻来的死期了。” 蚊子点点头,坐下来晃荡着腿,“小箩儿本身就受了伤没有恢复,现在这样一损耗,伤情更重了。 不过我已经给她吃了一大堆药,虽然不能让她痊愈,但好歹不会有太大的遗留问题。” “好,回头我修炼的时候带着她一起,不仅能铸魂,还能让她修为有所增幅,等拥有了一定强的灵力,她的这些伤就不是问题了。” “嗯,你师父怎么样了?”蚊子问。 弥幺幺因为肉体负荷太多,现在整个人都是飘着的感觉,尽管已经吃了蚊子炼的丹药,仍旧没什么太大的功效。 缓缓的,她盘起腿,稳着自己的呼吸,抬手就运转起灵法,“师父中毒了,看上去很严重。 我把他放在我的意识界里了,汲取星力的时候多多少少给他分了些,想来现在情况也是有所好转的。” 语毕,弥幺幺亲自进入意识界,带了岁无涯出来,使其坐在自己对面,一手传功一手排毒,脸上颜色越发难看了。 蚊子察觉不对连忙问道:“你可是哪里不舒服?” 按道理说,她吃了那么多丹药,气色会越来越好才对,怎么不见好转反倒差成这样了? 弥幺幺不语。 只因她体内毒素疯狂窜动,现在正不断的攻击着她的五脏六腑! 噗呲—— 又是一口血喷薄而出。 血色黑红,像是往血里掺了墨汁。 “娇儿姑娘!我听说我爹要邀请你来作客,激动的觉都没睡好,等了一天也不见你来,我还以为消息是假的呢!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周也继续叫嚷,话间抓着鬼娇不放,手上力度也越发大了。 “……周公子,这么多人呢,我看你还是矜持一点的好,别丢了彼此的颜面。”看了一眼沈望山,收到对方温温一笑,鬼娇只能把脾气压下去。 要不是被沈望山告知,要有一个得体的姿态才能给心上人长脸,所以不管面对什么都要优雅从容,否则眼前这个小变态早被她打死了好吗! “孽障!娇儿还是个女孩家,你怎可如此轻薄!还不快给我滚!”周之槐忍无可忍,一把抓上周也的发啾大骂。 “哎哎哎!爹!你扯疼我了!”周也嗷嗷大叫,谁知听过这话周之槐更气,手上又加了一把劲儿,扯着他就到了一边:“你还知道疼?!你怎么不问问娇儿被你抓没抓疼!孽子!” 这点打骂哪够解了鬼娇心头之愤?她恨不能一巴掌拍烂周也的脑壳,看看里头到底装了多少浆糊! “咳咳。”沈望山轻咳。 火气一瞬就被鬼娇压下,转头望着他,她只笑:“我才不会对这种人发脾气,沈先生放心好了。” “那便好。” 第三百五十章 去找师父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蚊子轻声安慰,旋即从岁无涯身上吸了一口血,转而就递给了系统进行检测,同时悄无声息的给弥幺幺开了一堆挂。 保护的、增长法力的、减缓痛苦的……凡是有用的,没有一个被它落下。 今晚注定是个见血之夜。 “教主!”萧弦一声惊呼,扑上去之时曹肃已经动用灵法护住了心脉。 “又是反噬!师尊他到底想做什么?!”萧弦又急又气,咬牙切齿的样子看上去凶煞极了。 曹肃没有时间和精力向萧弦做出答复,他现在体内血液通胀,全身所有经脉都像是被巨石顶开。 不仅如此,他的神识也在被动的往出分离,那种感觉简直生不如死! 握紧拳头一瞬,萧弦抬手便为对方施展灵法减缓痛苦,眼中愤恨多到快溢出来。 自从师尊给自家主子下了禁术,他便认为师尊不是什么好货了。 有哪个真心疼自己徒弟的师父的会如此这般?为了徒弟变强甚至教唆徒弟斩草除根?为防徒弟不听话居然给徒弟下此等禁术? 恶毒至极! 再看看曹肃面具都难掩的痛苦,萧弦心头又是一恨。 再无话。 在弥幺幺的帮助和系统的分析之下,蚊子果然很快就制作出了阴冥火毒的解药,投喂过后长出了一口气,道: “可是吓死我了,幸而没事……我连怎么克隆你再把你的意识转接过去都想好了。” 弥幺幺微微一笑,体内毒素虽然被已经清除干净,但阴冥火毒本身就是很刚猛的毒药,入体便能造成巨大损伤。 不养个一年半载,这身体是恢复不了的。 吃一百颗神品丹药都没用。 “幸而我引来的星是火系属性,要不然我体内本就有阴冥火毒,再加上别的什么属性的星力,两两相克……怕也是凶多吉少。” 她轻声说,现在的身体虚弱极了,这是她觉得自己最弱不禁风的一回。 “按道理说,你师父也沾上了星力,不该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啊,怎么回事?”蚊子困惑的说,随即飞到岁无涯面前又进行了一次查看,无果。 “他老人家身为天祖道人,这种毒对他来说不是小儿科?老马失了蹄?不应该啊……” 闻此言弥幺幺面容也变得严肃起来。 确实如蚊子说的那样。 且不说师父的身份如何,就是他体内的力量,那都是积攒了不知道多少万年的精华,怎么就栽在这种毒上了? “危及性命的毒就算入体,也不会存活两天时间以上吧? 因为就算他自己不屑于清毒,他体内的灵力也不会纵容毒素蔓延至这个情况……现在居然还昏迷不醒,就离谱。” 蚊子小声吐槽,每一个字都精准无误的飘进弥幺幺的耳朵,递进大脑瞬时激活了她的脑力运转。 昏迷不醒兴许不是因为阴冥火毒呢?! 意识体被被困住了也是说不准的事! 想到这里,弥幺幺收了传功的手,一声不吭施展灵法,几秒之后便借着体内共同拥有的星力,引出意识体由此进入了师父的意识界。 整个过程蚊子压根没来得及反应。 “喂!你行动之前能不能跟我商量一下!”磨着后槽牙说,蚊子随即又开了一堆挂在弥幺幺肉体上,生怕她又有什么危险。 毕竟……这回再出了事情,可就真的没人能救她了。 岁无涯灵力充沛,完全是可以通过自己就能供养世间万物的存在,比起一叶落只有更强之处。 也正是因为他的灵力太过强大,整个意识界浩瀚无垠,弥幺幺才进来就迷失了方向。 “帮我找到师父,去。”放出念奴娇,弥幺幺心里有些忐忑。 不知道小虫子们在意识界有没有用,如果没用的话,要靠什么才能在这片虚空里找到师父? 一路上,弥幺幺不断地碰上迷失方向在原地打转的念奴娇,不安的情绪也在心间疯长,再这样下去,师父会出大事的。 突然,她脑子里闪过一道灵光,随即凭借意识召唤出御魂剑,将星力转移在上面以此获取力量,之后又将念奴娇绑定在剑上,一个新的导航就做好了。 御魂剑是师父给的,它跟随师父多年,或多或少是沾了师父的灵力的。 汲取到星力的正是师父的意识体,只要将自己的星力转移一部分过去,三方形成牵引,再加上念奴娇的力量,找到师父就能轻而易举! 不出任何意外,这个新作的导航真的冲着一个方向去了! 弥幺幺欣喜若狂,脑子里一瞬闪过不知道多少个发财大计,下一秒就坐上御魂剑跟着它出发了。 而这位被徒弟心心念念的师父,现在正和梦魇里的魔物拼死活。 岁无涯手持碧痕剑,浑身是血。 身后是十二个已经惨死的同伴,他们血肉模糊,尸身上还不断冒着浓浓魔气,魔气在吸食他们的血肉和残存的精气。 “步虚词!你如此作恶必遭天谴!”岁无涯咆哮,说罢就用碧痕剑刺入自己心口,剃了一块心头肉挥向天空。 肉块离开碧痕剑的瞬间就化作一道血红色的光,落在魔物步虚词身上,当即烧的他发出一阵惨叫。 只是这并没有给他造成什么大规模的伤害。 岁无涯震愕,施展出来的灵法更为强盛,可不管他怎么攻击,对方都毫发无损! “师父!”弥幺幺赶来之时一眼就看出问题所在。 师父被困在梦魇里了! 只是这梦魇围起来的结界,隔绝了一切声音和法术,任凭她如何攻击,结界都是纹丝不动。 不仅如此,她所落在结界上面的力量,都被转化成更强盛的梦魇之力汇入结界之中! 为什么困难总比办法多?! 弥幺幺内心狂怒。 到底怎么可能把师父唤醒? “你是杀不了我的,你是废物,你们天道十三人全是废物,想离开这里吗?你们一个都逃不了。” “逃?我岁无涯岂是你这等龌龊之辈?!今日我就是死!也要和你同归于尽!” “就你也配?” 话罢二人同时使出招数对对方发出致命攻击,炫目的两道光闪烁之后,都在等弥幺幺看去,才见它们冲着这边来了…… 第三百五十一章 梦境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兴许是有自认为无论如何也不会破裂的结界挡在眼前的缘故,面对急速冲到自己面前的范围攻击,弥幺幺根本没有躲开的意思。 五秒之后,她后悔了。 眼前先是漆黑,紧接着就变得白茫茫一片了。 “……” 离谱。 梦魇之力居然把她卷入了一个东南西北都分辨不来的地方! 四下望去,入眼的全是白,稍稍转动一丁点方向,就立刻分不清原来自己是什么方位。 “这是什么鬼地方……”弥幺幺莫名感到有些心慌。 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尚未仔细观察,手上忽的一热,紧随其后的是一道熟悉的声音:“幺幺。” 条件反射,弥幺幺一秒抽手,猛地回头看去,周围所有都不再像刚才那样。 花红柳绿的,倒像是个仙境。 只是眼前人实在可怖,她没什么心情赏景。 那人面容模糊,不管弥幺幺怎么看,都始终看不清对方的脸,明明对方比她高了一个头,在她的视线和认知里,对方的身形却和自己相差不多。 在这里,对外物,她是没有分辨能力的。 心底爬出来的慌乱逐渐变成恐惧,弥幺幺往后退了几大步,下意识召出御魂剑。 谁晓得这里是什么幻境?眼前这人究竟是好是坏也无从知道。还是保命要紧。 心里才想,那人轻轻的笑一声,弥幺幺心头一颤,手中剑抓得更紧了。 鸟儿轻鸣,微风轻起—— 她仍是看不见那人的面容,只在对方的轻浅笑声之中,隐约间感受到了莫名的悸动。 那好像是个很温柔的人。 “幺幺。”又是轻唤。 凝眉,弥幺幺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几乎是没有一丝犹豫,在肢体驱使之下,她一剑刺向对方,可那人却在一瞬之间消失。 不容震愕,周遭环境已然发生巨变。 忐忑、惶然、害怕。 种种情绪汇聚在弥幺幺心头,笼着她所有情绪。 终于,在这片鸟语花香的环境转变成十殿阎罗凝视的氛围之中,她所有的情绪都凝聚成杀意,眨眼的功夫就汇向了自己手中的剑。 可一切都是不等人的。 她还没来得及去发泄,身后就传来一句冷冰冰的质问:“为什么背叛我。” 还是刚才那道声音。 弥幺幺愣。 这环境,这口气……此人莫不是弥肆?! “说!为什么背叛我!”那人怒吼道。 哪还有什么温柔,单是这道声音,听起来就夹杂着无限暴戾。 仍是没有犹豫,弥幺幺嚼着牙关就骂:“为何阴魂不散?休要纠缠!” 话间她的剑已经穿透那人身体,热血溅射的满脸都是,却闻不到丁点的血腥味。 恍然间,她在思考。 这里会不会和七扇门幻境一样,都是在考验自己的心境?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刚才连续两次的暴虐来的有多果断,她心里知道。 只不过这次的暴虐缘由是她害怕,可这真是冲动杀人的理由吗? “想什么呢?”祝子书问,话罢摸了摸她的头,两手捧着她的脸笑道: “他们舍得让幺幺身负重任,我不舍得。待我前去破了这场生死局,你就不必受难了。” 弥幺幺本就沉在方才的两场幻境里有些回不过神,这会子听祝子书这样讲,她越发不能理解了。 “书书要去哪里?”她问。 这里不是幻境吗?为什么刚才那人的模样就看不清,反倒是祝子书,她脸上的伤口都看的一清二楚。 不祥的预感风速蔓延,不等祝子书回答,她下意识抓上对方的手,嗫嚅道:“别去。” “乖乖待在这里,等我回来。”冰凉的指尖摩挲在她脸上,祝子书眼角微红,顿了顿,她牵牵唇角,转身便拔出玉阙冲向身后模糊到什么都看不清的地方。 强烈的失心感催动着弥幺幺的悲痛情绪,她奋力往前扑去,却只抓了满怀的热浪—— 嘭的一声,地壳震动,是什么东西爆炸的声音。 “书书!”弥幺幺猛然惊醒,蚊子第一个凑上来,掉在嗓子眼的心总算放下,长出一口气才问: “你不是去你师父的意识界了吗?怎么连你师父都没找到你在哪里?可有受伤?” “书书……书书呢?”弥幺幺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眼泪疯了似的往出涌,脖子上青筋忽上忽下,整个人的情绪看上去异常崩溃。 蚊子茫然:“什、什么书书?” “祝子书!祝子书呢!”几乎是从床上弹起来,她冲着蚊子大吼。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蚊子被吼得满脸懵,回头看了眼早就醒过来的岁无涯,眼睛里尽是求救信号。 “你在我的梦里,都看到了什么?”岁无涯轻笑着问。 弥幺幺恍惚。 只见对方缓缓起身,来到床前,用拐杖在她头上点了点,灵光从身体里流过,她的情绪即刻退散。 “师父……”冷静下来,弥幺幺脑子里虽然还浮现着幻境里见着的情景,但对此更多的还是困惑。 揉了揉脑袋,她下意识看向窗户,外头已经蒙蒙亮了。 “……师父现在已经好了吗?”她问。 明明感觉才进幻境没多久,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天都亮了? “幸亏有你,否则今日我怕是要遭大劫。”岁无涯捋捋胡子,脸上多是得意。 这个徒弟可是自己不顾众人反对收的,没想到她现在变化这么大,说出去定能打烂那群糟老头子的嘴。 心想着,岁无涯又笑:“你是如何学会将星星引入意识界的?星力无穷大,你又是怎么做到将其汲取到体内为自己所用的?” 这些他是知道的,但他从未尝试过。 因为肩上责任大的缘故,他不敢轻易玩命。 “这个……我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无非是玩命罢了…… 想着,弥幺幺连忙转移话题,“师父梦魇里的人,是什么来历?” 闻此言岁无涯神色微凝,意识到自己似乎说了不该说的话,又急急地说:“我只是担心师父你长时间困在意识界出不来会对肉身有什么影响……” 第三百五十二章 一滩烂肉罢了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你当真入了我的梦了?”岁无涯问。 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让弥幺幺有些错愕,僵了半晌,她看看蚊子,最终才将目光投回师父,“没有。” 做出这样的回答,弥幺幺自己也没想到。 岁无涯眸光一凛,很快又被爬至眼底的怅然挤占。 师徒二人就此对视不语,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使得蚊子一连好几次觉自己的存在很没必要。 为什么一口否认?是因为真的没去师父的梦境吗? 当然不是。 岁无涯接连两次提起“梦境”,可见她去的所谓的意识界,就是能通往他梦境的地方。 是害怕梦境里的东西对师父来说有什么威胁吗? 那更不是了。 无非就是看见了弥肆和祝子书而已,为何要怕? 弥幺幺不明白。 不过既然现在已经说出去了,那还有什么可纠结的呢? 岁无涯所想的,不过还是梦境里的步虚词罢了。 宿命的纠缠,和滔天的罪仇,是他永生永世都无法放过步虚词的原因。 “孩子,今日你不仅救了我,还补好了天道裂痕,这两桩事可是立了大功。 想必你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气运会很好,在合适的时间段里修炼能有更好的收获,千万不要错过这个机会啊。” 不知过了多久,岁无涯这样说道。 “知道了师父,我不会让您失望的。”弥幺幺回答,脸上虽还挂着笑,心早不知道跑去了什么地方。 “好,明天就是天司局试炼了,等过了仙盟会大典之后,你就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 岁无涯又补充,随即抬起拐杖,再次在她头上点了点,在她满眼的疑惑目光之下,弯下腰笑眯眯就说:“借了你的星力,现在还给你。” “师父给我点化了三根仙骨,这点星力您还要还给我,我……” “三根仙骨是为师送给你的礼物,收你为徒这么久,咱们师徒二人统共才见了三回。 什么都没教给你也就罢了,反倒让你替我做了这么多,现在想来,这些本就是你应得的。” 打断她的话,岁无涯笑得更浓,之后又作出一个“嘘”的手势,喜滋滋道: “回头空闲下来,咱们师徒二人坐下来好好交谈一番,就当是互相讨教了。” “多谢师父赏识。”弥幺幺说,话音未落眼前人就散形消失,害得她愣了足足一刻。 只等房门被敲响,她才回过神。 “是谁?” “六姐姐,是我,阿川……”弥远川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怂。 闻声弥幺幺一面下床一面整理衣裳上的血迹,问:“发生什么事了?” “……我在想那个师尊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说出自己的苦衷,然后想得睡不着,想找姐姐借那本书看。” 弥幺幺的动作僵住。 蚊子更是一脸黑线,强压着火气就问:“你们到底背着我看了多少?!” 弥舞月被伏生亲自牵引着去了宫聿房中,临进去之前,他没好气的看了眼对方,“你最好有些眼力见,不要试图勾搭你不该勾搭的人。” 弥舞月同样冷眼,“这就是你不听吩咐,特意拖到这会子才带我来这里的理由?” “弥舞月,你可知这阴司的往生权在我手上?你胆敢对我大不敬?” “往生权?你或许该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想往生的。”说完弥舞月抬脚就进了门。 门并未被她关上,她身上本就只穿了两件,却在进门后的瞬间,当着伏生的面脱了一件。 白皙的皮肤裸露在外,凹凸有致的身材看上去很是美好,可惜伏生只骂她一句:“下贱。” 言毕挥手关上门,转身就化作蛇形攀附在门口柱子上,他要等着里头完事,好冲进去揍宫聿一顿。 宫聿端坐在床上,主神形态的他看上去是有些吓人的。 弥舞月不怕。 她勾勾笑意轻步前去,在距离宫聿还有三步的地方就将身上最后一层也脱了下来。 光溜溜的靠近蹲下,趴在他的腿上,拉来他的手,对着手背就是一顿轻舐。 转眼便是她一人的低吟。 “殿下,要了我吧……殿下。” “你还有什么招数?”宫聿低声问道。 闻此言,弥舞月勾唇一笑,手爪子不自觉的在他腿上摸了几下,扬着诱人又充满欲望的脸,胸口上下起伏,颤起的余动不断摩擦着宫聿膝盖。 是两团柔软,她试图倾身去尝尝不一样的东西。 “五小姐当初就是这样抢走幺幺夫婿的吗。”清冷之声仿若醍醐灌顶。 弥舞月身子一颤,猛地抬头看去,对上已经化作人形的弥肆,浑身上下所有色欲之心都在此刻烟消云散! 两手捂着身子往后退去,她愕然盯着对方:“怎么会是你!” 弥肆眸光阴寒,稍稍俯下身,胳膊支着膝盖就道:“只要你欠幺幺的东西还不了,你的宿命最终程,就必定是我。” “弥幺幺?又是弥幺幺?!”弥舞月咬着牙质问,不过片刻她忽的又笑:“所以你们师徒二人果真苟且于世?!哈哈哈!借着师徒的名义,你们没少做吧?” 弥肆微微眯眼,却听她继续说:“你半天不为所动,可是因为她太厉害了?可惜你再喜欢她,她终究也会躺在曹肃身下!” 话音刚落,弥肆大手一挥,灵法穿过她的身体,顿时击散了她一股魂,惨叫声也随后就到。 殿外的黑蛇听了,瞳孔只发生微微变化,之后便顺着柱子爬上房顶,不知从上头去了什么地方。 它知道宫聿在给小幺报仇了。 “你脏的就像一滩烂肉,有什么资格诋毁我的幺幺?幺幺与我相识之时,比我还要大上几岁,趁早收了你那令人作呕的脏心。” 骂毕,宫聿又恢复主神形态,扬手抽了弥舞月的所有魂魄,又重新进行编织,“不是所有人都想往生,你不一样,你休想往生。” 太阳初照之时,祝子书又坐在窗口看书,她的头发还似往常那样披散着。 在冬日清晨寒咧咧的风中,青丝微微起舞,远窗外的红梅显得很是般配。 第三百五十三章 不可理喻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余光里落下来一片鹅毛大的雪花,祝子书楞了一下,盯着书本上懒懒的光,她迟缓看向窗外—— 果然是鹅毛大的,但不是雪花,是白乎乎的鹤羽。 勾笑间,白鹤落在枝头,压得梅花给她折了腰。 “师父,您怎么才起啊,我都在外面等了很久了。”白鹤化作人形,语气里多有无奈。 望着悬浮坐在树枝上的白齐,祝子书笑意更深,“就这般迫不及待了?” “对呀,自从师父离开雾月郡的那天起,我就每时每刻都在盼着了。 这段时间我就是睡觉都要在梦里温习功课,生怕我爹不让我来,提心吊胆的日子可真是太难捱了。” 白齐轻叹,说话间脸上还隐隐地泛着窃喜,“好在我的功课完成的很好,我爹提前放我走了。嘻嘻……” “我可是根据你说的时间来安排行程的,说好开春就开春,早一天都不行。”祝子书深笑道。 此话一出白齐整个人都静止了。 好一阵子,他才怔怔的问:“师父您是认真的吗?” “从你打扰我看书的这一点来说,应该是非常认真的。” “……我有一件事,兴许可以将功补过。” 见窗口之人没有吭声,白齐连忙就说: “剑灵本质上是灵体,也是需要铸灵的。 师父的剑灵成型已久,还是早些铸灵比较好,等到以后剑灵跟随您一起幻化之时,她的灵品就提不上去了。” 说完白齐冲着祝子书眨眨眼睛,萌萌的样子可爱的很。 但,祝子书不吃这一套。 “知道了,谢谢,有什么事找巴婉吧。” 冷漠使然。 “……” 笤帚刷过空无一物的地面,卷起谁也看不见的灰尘,十个人里八个都在打哈欠,剩下两个在打盹。 云修站在这里已经很久了。 望着这些干什么都浑水摸鱼的人,他莫名的心生厌恶的,可到了最后他也没说什么,紧闭双唇匆匆的走了。 跟在他身后的傅少容看出了他的恼意,嘴角轻扬即说:“无规矩不成方圆,若是想彻底根除了他们的劣性,只能强制要求。” 闻言云修步子都没停一下,语调不冷不热,“我又不是万仙楼掌门,这种事情须得说给掌门听。” 说罢他步子又快几分,“万仙楼修的主要是技法,上乘法术需要成为内门弟子才能修习。 你现在是外门弟子,先去虚乙宫,拜入虚乙长老门下,他自会教你本事,若遇上其它什么要紧事,可直接找他,不必寻我。” 才说了一句话,云修就说了这么多,足以见得他并不是很想带新人。 思及此,傅少容轻声应道:“谢谢师兄,我知道了。” “大师兄,可算找到你了,掌门叫你呢,这会子就在前面那个广场里等着。” 一个弟子匆匆的说,语气冷淡,言毕又匆匆的走,始终都没对云修露出和悦之色。 云修凝眉,不多犹豫,他还是赴约去了。 傅少容紧随其后。 “掌门。”云修微微行礼。 一听他来了,须稷没有半分迟缓,回身看去就道:“修儿,聚星石收集的如何了?” 云修不语,他知道须稷是想像自己询问为何前往天司局。 沉默良久,盯着须稷花白的胡子,他恍然有些心疼,顿了顿,他终是选择坦然相见。 可坦然相见换来的结果,是一刻钟后,广场上二人的争执。 “江上酉哪有这样好心?沈芒是他们天司局最有造化的弟子之一,怎么就被小门派的人重伤? 又怎么偏偏就遇上你搭救?小门派的人怎么可能学会傀影术?他们定是想通过这个计谋来乱了万仙楼的军心! 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他们都是奸诈小人!” 须稷火气冲天的大骂,引来了不少弟子围观,傅少容见此也大大方方站出来混在人群中,试图听得更清楚。 “江宗主并不是你说的那样,他的正气和道义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我不知道你和他之间究竟有什么恩怨才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 但请你好自为之,不要再给弟子门人灌输乱七八糟的念头,挑拨双方的仇恨对我们没有半点好处。” 云修握着拳头,用仅剩的理智说道。 谁知话音才落须稷就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放肆!你身为万仙楼首席大弟子,竟然胳膊肘往外拐,公然对我大不敬!” 忍着脸上火辣辣的疼的,耳边响起的是弟子们的大声叫嚣:“叛徒!滚出万仙楼!” 拳头被捏的咯哒咯哒响。 他缓缓看回须稷,眼眶都红了几圈,“我从未想过掌门会这样冥顽不灵。 若非是你一心抱着敌意,带着整个万仙楼都效仿你的作为,那所谓的小门派为何会挑着万仙楼下手?! 所有的后果都是你自己造成的,终有一日万仙楼毁在你手里也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说罢云修甩袖飞离,在场众人骂声逐渐刚烈。 须稷气的更是直接昏厥,不过多久广场上就没什么人了。 昨天弥永泰的晚宴,霍行并没有混进内厅,故而什么消息都没有收到。 为防在离氏大宅里露馅,他起了个大早,准备从熟悉路线开始,却不想才出了二门,迎面就碰上一群人。 那些不是别人,正是在长平郡接引他的离氏之人。 见他们冲自己行礼,霍行第一时间就看向他们的腰牌,确定他们的等级和自己假冒的等级一样高,方才不紧不慢的回礼。 “阿虎,你这么早做什么去?”其中一人笑问。 霍行镇定自如,依旧用着沙哑的声音,指了指自己喉咙,道:“疼,睡不着……走走。” “上火了吧?近来徽仙洲又干又热,多注意这些。” 霍行点头,笑回:“知道,你们也多注意。” “话说无痕蛊书的事情你们这边有消息了吗?我们把长平郡都快翻过来了,哪里有消息啊?肯定是从徽仙洲西门出去跑到外邦了!” “难说,家主也在等消息呢。”霍行回,而后指指自己要去的方向,轻松一笑:“我去走走,你们快回去吧。” 第三百五十四章 哪里冒出来的?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目送几人离开,霍行下秒就抬起步子,匆匆的往离氏大门的方向去。 离氏这么多人都在找偷走无痕蛊书的奴隶,徽仙洲往东的地带是刚才那伙人才找了回来的,再往西,可就出了封川境域了。 因为是边关要地,正常人出行都查的很严,别说是奴隶。偷偷摸摸混出去的可能性就更没有了。 他们一定还在徽仙洲之内,得想个办法找到他们才好。毕竟无痕蛊书是离氏兴师动众寻找,却又不让弥永泰知道的东西,谁知道里面藏有什么玄机? 霍行心想,脚下步子不禁变得更快。 一阵风刮来,紧接着就吹来一股子浓烈的酒气,眨眼功夫霍行就和来者撞了个满怀。 “谁走路这么不长眼?居然敢惊了小爷的驾?”醉醺醺的人伸手指着霍行,摇摇晃晃的,随时一副要倒下去的样子。 扶着他的人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稍后客客气气的对着霍行就说:“阿虎这么早的上哪儿去啊?” 霍行先是一愣,随即笑着指了指被对方扶着的人,道:“睡不着,出去走走。” 那人只以为“阿虎”是无奈,推搡了一把醉的像一滩烂泥的家伙,无语吐槽: “这厮仗着家主器重,成日里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什么荒唐事都做,才有人送回来的时候胡搜,他昨夜里又打死了个乞丐!” 霍行怔住,上下打量一番嘴里还说着胡话的人,眼中神色尽是鄙夷,只听扶着他的又说: “现在整个离氏有几人能看的过他?咱们的少主都没被人称作‘爷’,他倒自觉。 一个义子过的比少主还尊贵,跟着他的人更是一口一个‘鹤爷’的叫着,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底气。 要不是咱们家主和弥永泰有利益往来,他弥远鹤算那根葱?还叫咱们给他擦屁股,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大骂着,小厮收了收戾气,冲着霍行嘿嘿一笑,“你去转吧,这几日家主忙着处理别的事,估计是用不上你的,你也趁着这会子好好休息吧。” 说完,小厮又没好气的推搡几下弥远鹤,连拖带拽的就带着他往里去了。 霍行早就僵在原地陷入困惑之中了。 义子?弥永泰?弥远鹤? 回头望着那二人的去向,霍行腹中狐疑更甚。 在金云生活那么多年,怎么从未听说过弥家大老爷还有个这么大的儿子养在身边?弥远鹤看上去可比弥幺幺大。 当年弥远山远赴徽仙洲上任之前,一直都是生活在金云的,他离开金云还是褚清月出事之后。 所以弥远鹤是从哪儿来的? 要是外生子,怎么还能用弥家家谱里的“远”字? 疑虑一丝又一丝从霍行心底爬出来,很快便凝成股,待到聚入脑中之时,他只得到一个结论。 弥家这一辈的人,没有一个正常的。 云修和须稷争执过后,一怒之下飞出了万仙楼。在外头游荡了好一阵,不知怎么的,等他再抬头时,已经到了祝家门口。 “云天魂师?又来找我们大小姐比试?”祝家家仆问,等云修对上他的目光,他才又笑呵呵的说:“真是不巧了,我家大小姐那会儿出去了。” “喔。” “您要是有空儿,可以在这里等着,她回来之后你们就可以约上了。”家仆贴心的说。 “不必了,我就随便走动走动。”说完云修正要走,天上掉下来一根羽毛,鬼使神差的,他伸手去接。 然而在碰上羽毛的瞬间,觉得是千斤巨石压在手上也不夸张。 一个重心不稳,他便当着家谱的面狠狠的摔了个狗啃泥,随即头顶上空就传来一句:“明知道我就在这里,为何不来找我只找我师父?” 是白齐。 恶狠狠抬头,云修有些恼怒,盯着不远处缓步走来的白齐就道:“你属狗的?耳朵这么灵光?” 闻言白齐只淡淡的倪了眼他,两手背后满脸都挂着成熟,走来捡了地上的羽毛,对面前之人毫不在意。 “我让你告诉你师父的事情,你可说了?”云修揉着肩膀和手腕问。 心里一梗,白齐故作镇定转过身去,“那是自然。” 只不过是以自己的名义告知的罢了。 云修莫名激动,“那她怎么说?” 此话一出白齐眉头瞬皱,缓缓回了半个身子,斜眼扫着身后之人,带着质疑拉满的语气反问:“你怎么这么关心我师父?” 见云修脸上明显出现尴尬之色,白齐慌忙就冲到他身边,一脚踢在对方小腿弯上骂骂咧咧就道: “你最好别对我师父有所企图!我警告你,你小子可是跟我拜过把子的!你要敢对我师父下手,我就有一千种法子弄死你!” 决不能让云修对师父做什么! 论年龄,他比云修大了几百岁,论辈分,云修小时候去雾月郡的时候和他拜过把子。 都道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云修若和师父有什么,那不就成了自己的师娘? 好兄弟一朝飞上枝头做师娘,这感觉可不好。 思绪越来越多,谁知云修很快就回怼道:“你为了拜师疯魔了不成?我对祝子书有企图?我的心里只有大道好吗?少在这里羞辱我了。” 两手抱怀,云修表现的很是傲娇。 然而听过他这话,白齐只漠然的“哦”了一声,随即补道:“那你以后就别找我师父了。 你们万仙楼不是和天司局对立吗?传出去了对师父的名声不好。” 嗤笑,云修操着极度轻蔑的口吻便回:“你也太看得起你师父了些,我喜欢女人,她也喜欢女人,她跟我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那怎么是我师父以一己之力改变了封川风潮,而不是你呢?”白齐无情怼道。 接连吃瘪的,云修恼得狠狠瞪了眼对方,转身便气冲冲的走了。 因领了祝子书命令,要时刻保护白齐的巴婉,将那二人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幸灾乐祸的小表情在脸上挂得满满当当。 只才回身就遇上宁儿。 “婉儿小姐。”宁儿温笑着轻唤。 第三百五十五章 三观要正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也不知怎的,巴婉只觉得自己耳根子发烫,舌头似是在嘴里打了结,半天也没蹦出来一个字,最终以落荒而逃告终。 “这位师尊真的好惨……为了喜欢的人原意与天下为敌,可惜到最后他们也没有在一起。” 捧着已经看完的书,弥远川满眼都是不舍。 听他的语气,是带着几分委屈和落寞的。 但和弥幺幺比起来,他就显得正常很多。 蚊子一脸幽怨的瞪着不断抹眼泪的她,现在只觉得自己快被气炸了。 “到最后我也没能看上他们是怎么和好的情节对吗?”它磨着后槽牙说。 深吸了一口气,弥幺幺又用绢子擦了一把眼泪,拖着厚重的鼻音回道:“一本破书看得我把这辈子没流的眼泪都要流干了。” 闻此言蚊子又翻了一个白眼,“就你现在这个性质,你以后哭的次数还多着呢。 绝不是我咒你,你这泪点太低了,说不准以后就要哭瞎眼睛。” “谢谢关心。”弥幺幺握拳,话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 “姐姐,你说世上真的会有容溪师尊那样的人吗?他身为大陆第一强的门派掌门人,居然能为了一个姑娘放弃这么多……” 弥远川痴痴地问。 不出任何意外的,弥幺幺第一个想到的仍是她的阿肃,勾勾唇角,带着几分羞涩便道:“有的。” “若能在有生之年见证一回这样的情爱,想来也是余生几十年对子孙的谈资。” 笑了笑,弥远川很快又补充:“不过作为普通人,作为这种惊天地泣鬼神的情爱见证人,兴许要付出不少。” 见他说的话有趣,弥幺幺则问:“阿川此话怎讲啊?” “容溪师尊和这个姑娘的情爱,虽然震撼七界,但对七界也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明明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爱恨情仇,却要连累其他无辜为他们的感情做点缀……虽然我也为这段感情所动容,但……但我无法接受这种观念。” 弥远川轻声回答,底气不足的样子里带着不少小心翼翼,看上去比科考还要严谨。 欣慰笑着,弥幺幺取来一块点心放在他手里,柔柔的安慰:“阿川的思想是正确的,不必为了大众世俗有所影响。 容溪师尊虽好,但他身为守护人界的人,享受着至尊的待遇,非但没有保护人界,还想拉着人界为自己的爱情陪葬。 这种观念不可取。 再者,他美名其曰是为了心爱的人好,实际上却做了不少伤害对方的事,这样的爱情,不要也罢。 我们感动只是因为这个故事而已,不必当真,也不必苟同。” 耐心的解释完,她又摸了一把身边人的小脑袋,随即合上书本将其置放在一边,又笑:“这个故事到此结束啦,尽快走出来,去写你自己的故事。” 弥远川只觉自己眼眶有些发热,一时无话,只冲着弥幺幺狂点头。 “六小姐,三爷来了。”李嬷嬷在门口通报。 亲自开了门迎了弥远山进来,对方却站在门槛前面一步的地方不往里挪了,还没问缘由,他便将手中拎着的食盒递给弥幺幺: “这是我在军营里常喝的的汤,膳食方子是从别国来的,一时兴起做了些,妹妹趁热尝尝鲜。” 是惊喜。 双手接过,弥幺幺伸手就去拉他:“谢谢哥哥!走,进去坐着,正好阿川也在呢。” “不了,我就是来接阿川出去的。”弥远山笑说,抬手将她的鬓边丝抚好,接着又道:“明天就是试炼的日子了,你要多多准备才好。 陛下准我过了上元佳节再走,咱们日子还长,等你试炼结束,哥哥带你们去看戏。” “好呀,那就这么说定了。” “哼,你们都会肤浅之人!就我眼光是最好的!” 坐在悬于半空中的拐杖上,岁无涯捧着一杯茶乐呵呵的说,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彰显着他的得意。 在场的人除了他和曲千秋,没有哪个还笑得出来。 寒江子因为前一阵祝子书的叛逆头疼至今,杜无量因为琅七叛门已经很久没有笑过了。 江上酉忙着检查试炼法器,一方面又因为杜无量的事有些怅然,整个大殿死气沉沉的。 至此,那二人的欢笑声在这时候就显得格外聒噪了。 “你那徒弟是真厉害啊!当年差点要了你命的天道裂痕,竟然被她轻而易举的补上了。 还有,诸天星象群里的星,星力强盛到无人敢觊觎它的力量,你那徒弟不但觊觎,还将星力吃干抹净,她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曲千秋比岁无涯还要激动。 他迫切的想知道,能从命格簿子上消失的人,究竟是什么来历。 岁无涯嘿嘿笑,眼中喜色更甚,“我还自作多情的要给她送仙骨呢,人家这是凭实力拿仙骨的!我是真没想到,能收到这么省心的徒弟啊!” “你也别只念着幺幺的好,你还有个徒弟你忘了?” “哎呀,你不说我还真忘了。以前只觉得那小子资质极佳,却也是没想过将我的衣钵传给他的。 如今细细回想,一切都是注定。” “你们差不多得了,真是你家欢喜,不知我家忧愁!”寒江子忍无可忍的骂道,随即很快就隔空展出一张星图。 为防那边二人老眼昏花看不清,他特地将星图放大了几十倍,填的整个大殿都是。 “这是什么旷世废材?竟还有这样虚无的星图?确定不是才死的修炼者?”杜无量没好气的瞥着星图说。 寒江子只将目光投给岁无涯,见对方掐指一算之后一秒黑下脸,轻笑一阵,道: “弥姑娘确实是个厉害的孩子,没有星图就能有如此作为,这种情况若是发生在咱们身上,怕是早没有今日的你我了。” 说完他又很快补充道:“只是随着以后境界的突破,她要用到星图的地方很多,没有星图……她的前途一片渺茫啊……” 早就有了不悦之色的岁无涯傲娇轻哼,随即便说:“没有星图照样将诸天之星引去了意识界,她冒这么大的凤县就是在给自己布置星图,你们看不出来?” 第三百五十六章 沉重的爱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布置星图?在意识界?”杜无量狐疑,这个做法可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诸天之星只有在星图里能落脚,她是如何将星引去意识界的?这二者根本不在一个界点啊!”曲千秋也是一脸惊悚,仿佛听到了什么鬼故事一样。 岁无涯又是一道得意轻笑,“亏你们活了这么久,竟然什么都不知道了。” “很简单,用引星术将其从星图挪移出来。”江上酉淡笑。 “简单?那是玩命。”岁无涯嗤笑。 他自然知道这个方法,但他从未有过勇气尝试。 在今天早上询问弥幺幺的时候,他是试图从她那儿听出些别的方法的。 只是她不愿意讲,具体是怎样,他了然于心。 “弥姑娘来历不凡,魄力也是你我不能及的。看来这正是天道为你亲选的传人。”寒江子笑呵呵的说,言毕看向江上酉,“咱们这群老头,也该活够了。” 江上酉淡笑,收了试炼场地的法器,将其交给杜无量,慢悠悠的才对着岁无涯说: “上次试炼,我见她将御魂剑驾驭的轻松,就知道她并非常人了。” “哼,若非她有这个实力,我可不会纵容她一而再的撒野。”杜无量气呼呼的说。 “你还是歇着去吧,我徒弟能一夜之间飞升至金丹,这速度连我都比不上,你哪有选择的余地? 等她这次拿下试炼第一进了天司局,你可给我好好教,否则我不会轻饶了你!”岁无涯嘴角大咧,说罢又很快转了话锋: “至于步虚词,他一定是有了新的领地。我们不知道他掏出混沌之地有多少年,但决不能再姑息他藏于世间。 等到他的力量回来了,咱们可就有大麻烦饿了。” 才活跃了些许的氛围就在此刻再度僵硬,愁绪很快就爬上了这几人的脸,半晌,大殿再无他言。 浮云绵展万里,飞鸟又在天空盘旋。 弥幺幺坐在当日江上酉带她来的幻境里,抛开了所有杂念,一遍又一遍的参透清心诀。 这里确实是个好地方,只是坐在这儿,就能感受到无边的灵气入体,再配上修炼的心法,简直是修炼者的天堂。 好的是这里的时间永恒不变,不好的是,这里的时间永恒不变。 在蚊子盯着时间之下,弥幺幺起了个早,也不知是不是上次试炼接连留下阴影的缘故。 她将尐箩放在空间的小河里泡足了半个小时,最后又摘下雪灵果给她全部喂下去,这才匆匆的出门准备往天司局去了。 “六小姐。” 拉开门的瞬间,九斋全员以及驻守在弥家所有生死营的将士,与所有东西锦卫,一并轻唤行礼。 弥幺幺怔住。 这架势……是要带兵打仗了? “我不记得昨晚有人来给你宣过旨让你当什么将军。”蚊子同样呆滞。 “六姐姐!”弥远川凑上来,从怀里取出一张由牛皮纸包着的热腾腾的牛肉饼,递向弥幺幺就道:“姐姐没有吃早饭,这个你拿着饿了的时候吃!” 接过牛肉饼,弥幺幺仍旧没能缓过神。 弥远山知道她在为什么震惊,抬手对众人示意起身,方才说道:“外面危机四伏,让这些人保护你的安危。 这是哥哥的意思,也是你放在心窝子里头的曹教主的意思。” 弥幺幺一瞬脸红,轻咳一声便道:“谢谢你们,这么冷的天这么早就等着我……我能保护好自己,你们放心好了,不必跟着我。” “不可以。”弥远山拒绝的很温柔。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弥家出来了一条又长又庞大的队伍,夹着弥幺幺在中间,浩浩荡荡的往天司局去了。 “朝廷要出兵了?”不重要的摊贩甲问。 “大过年的……不会吧?而且你见谁家打仗没有将军和骑兵在前头领队的?”不重要的摊贩乙说。 “那不是东西锦卫吗?” “那不是生死营的标志吗?” “那不是秘辛院的服饰吗?” “……原来是弥幺幺啊,那没事了。” 窸窸窣窣的话跨过人肉围墙飘进耳朵里,蚊子不怀好意的笑道:“这算不算社死?” 弥幺幺:“……” 从弥家一路走到天司局的的这段路上,这个专门保护她的队伍没少引来注视,除了惊愕,就只剩惊愕,旁的什么都没有。 偶尔冒出来个小孩,会拉着他娘叫嚷:“阿娘,他们这么多人是要去打狼吗?” 天司局门口原本人声鼎沸,可自从弥幺幺来了之后,这里就鸦雀无声了。 他们甚至还很自觉的给她腾出了一大片地儿。 “……这令人窒息的关爱,这就是做团宠的滋味吗?”弥幺幺声音有些颤。 蚊子憋笑都快憋成内伤:“土匪头子就土匪头子,别说的那么委婉,你从来都不是个委婉的人。” 额筋轻动,弥幺幺握拳。 “幺幺。”祝子书从一侧走来,围着她的人瞬时开了一条道。 “书书?”弥幺幺是惊讶的,因为她前两日从立宇那里听说,因为某些不明原因,祝子书不会担任本次试炼监察官了。 “你怎么在这里呀?”弥幺幺的眼神里表达着这个意思,嘴巴开口就是一道宽慰: “没关系的书书,这种差事又累又麻烦,一点意思都没有,还不如在家里歇着舒爽……” “我报名了本次试炼,一会儿和你一起参加。” 祝子书温笑说道。 话出口,在场众人脸上神色并不耐人寻味。 因为见了鬼似的表情就赤-裸裸的摆在他们脸上,根本不需要细看。 全场也只有弥幺幺欣喜若狂,“真的吗!我居然可以和你竞争第一名了?!” 祝子书对她的笑永远温柔,抬手捂了捂她冰冰的耳朵,“第一归你。” “欸?那你参加试炼是为了什么呀?”弥幺幺疑惑。 以祝子书的实力,在这场试炼里她一定是自己最强的对手,她却对第一没兴趣? “你不能放水,虽然我确实要拿到第一,但如果你防水的话,这个第一就不是真正的第一了。” 第三百五十七章 又是明争暗斗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见弥幺幺一脸认真的说,祝子书笑意更柔,抬手牵上她的手腕就往大门处去,“我虽然对第一不感兴趣,但不代表我会放水。” 闻此言弥幺幺只觉得迷茫,“我的脑子好像没转过来?书书不屑于拿第一,可如果我技不如人,无法从你手里夺走第一,你就要勉为其难的接下第一了吗?” 说着自己也捋不顺的思路,弥幺幺疑惑更深。 祝子书闻言终是不忍,笑出声道:“我此行来的目的,只是为了玩玩。我已经跟江宗主说过了,我是不记名次的参与者。” 望着再次愣神的弥幺幺,她又暗暗的扬起舒心笑意。 她对第一确实没有什么兴趣,但也确实不会对想跟弥幺幺抢第一的人放水。 有她在,就绝不会让弥幺幺出现技不如人的情况,更不会存在第一被她谁夺走的事。 因为这个第一,将是祝子书亲自为弥幺幺保驾护航得来的。 瞧着自家六小姐被祝子书带走,众人愣了一会儿才忙忙的跟上去,谁知还没走出去几步,祝子书扭头就道:“幺幺有我保护,让你家教主和将军放心便是。” “是!” 生死营的人答应的那叫一个豪爽,声音那叫一个洪亮。 左监司众人呆若木鸡。 谁不知道祝子书要是曹肃唯一一个想杀了的人? “关于祝天魂师要保护夫人的这件事,确定要告诉教主吗?”苏绍硬着头皮问。 立宇与他对视一眼,一同看向东西锦卫,却在下一秒对上齐刷刷看向九斋的目光…… “秘辛院不过是左监司的附属机构!平常想要去左监司办事都是要经过层层流程的!还是你们去比较好!” “你们是教主大人亲自安排的近身保护夫人的人!如今有人抢了你们的本职,原该由你们去禀报!” 九斋众人和一众东西锦卫同时说道。 “不行!必须你们去!” 这回是所有人的异口同声。 场面一度焦灼。 围着他们的生死营将士们个个都是一脸懵。 发生什么了? 左监司的这些人疯了? 真不错,以后生死营就是封川第一大机构了。 “师父!”刘晋挤过人群直奔向弥幺幺。 和祝子书闻声看去,只见他上身膨胀臃肿,看上去像是将棉花填充满了的人形玩偶。 “晋儿……你这是……”什么造型?还挺别致。 嘿嘿一笑,刘晋闹着后脑勺的便说:“我穿了师父送的护心甲,我爹怕我冷,让我多传了几件御寒的衣物。” 说完他又看了看身材依旧苗条的弥幺幺,一时有些恍然:“师父您没穿护心甲吗?还是您不怕冷……” 憨憨的样子惹得弥幺幺笑个不停,“保命的东西,自然要穿的,不过我确实不怕冷。你将你御寒的衣物都脱了吧,我给你变个戏法,你就不会冷了。” 说罢她又对蚊子在心间吩咐了什么。 待刘晋去一边脱下衣物回来,她便从空间拿出已经打造好的护心甲递给祝子书,“虽然你不一定需要,但我觉得有个防装总比没有强。” 祝子书自是欣然接受,“谢谢幺幺。” 笑罢,她手上生出一道光的,护心甲便这样穿在她衣裳里,看的手里还抱着一堆衣物的刘晋是目瞪口呆,“这种法术要如何才能学会?” “嚯,我以前怎么没发现我们晋儿这样会丢人现眼?”弥幺幺调侃,随即手一挥就将他的衣物收进系统,反手又给他开了暖身挂,道: “等你成为封川第一炼器师,你会的自然比我们会的还要厉害。” “多谢师父!晋儿不会让您失望的!” “幺幺何时收了刘公子为徒?你方才所说的炼器师,可是绝迹已久的炼器师一职?” 祝子书轻声问道。 弥幺幺点点头,挽着她的胳膊就贴在她耳边,将这事的来龙去脉以最简的方式为其复述,说罢才喜滋滋的说:“我也没想到居然会收个徒弟。” 说笑间,她丝毫没注意到祝子书微微泛红的耳朵。 “咦……几日不见,你们两个的关系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花眉一脸嫌弃的表情,说完硬生生挤进刘晋和弥幺幺中间,挽着她便抬高了声调道: “幺幺可是金云城老少皆知的有主的名花,偏生就有人带不自量力,居然妄想跟曹教主抢人,啧,还是没死够。” 附近几人,唯一能听懂她说的是谁的,也只有祝子书了。 弥幺幺则将脑袋地在花眉肩上蹭了蹭,“天下姑娘那么多,又不单是我一个,哪里就我是个人见人爱的香饽饽了呢。” 话音才落,祝子书另一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毫无违和的将她的脑袋扳到自己肩上,声音较为冷漠,“从何来的不自量力,不过是各凭本事罢了。” “嘁。”花眉翻了个白眼,两人的交锋至此终结,她才不想跟祝子书有过多的交涉。 “话说这次试炼比的是什么啊?还是像上次那样分成几波吗?”见天司局门口人越来越多,刘晋有些好奇的问。 无人应答。 “祝大小姐耳朵这么差?你不是前监察官么?难道不知道比试内容?”花眉阴阳怪气的说。 祝子书眉头轻挑,抓上弥幺幺的手腕就往一边去,“不能透露,这次是个人战,花大小姐最好找个可靠的合作伙伴,多往前几名混混还是可以的。” 此话一出花眉小脾气瞬间窜上来,几步跟上祝子书的步子,磨磨牙关一把抓上弥幺幺就道:“那自然是和幺幺一队!我们本来就认识,关系也比旁人密切的多,合作起来不是问题!” “你——” “好呀!加上你和晋儿,咱们四个刚好一队!”弥幺幺激动道。 挨揍的、输出的、负责后勤的,再加上她这个浑水摸鱼的!想拿到第一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余光里塞满花眉得意的挑衅,祝子书气到险些自闭。 刘晋也是满心高兴,凑上来就道:“这个办法好!话说咱们要不要再扩大一下队伍?” 第三百五十八章 试炼内容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闻言花眉嘴角一撇就道:“难道还有什么人比咱们几个更厉害更可靠?” 刘晋讪讪一笑,“厉害可靠的话自然还是二位姑娘和我师父第一,我只是有些好奇,怎么傅姑娘没来,要是她来,和咱们一起正好。” 瞧着他一脸天真的模样,弥幺幺轻笑不语。 傅少容可不是能放心合作的伙伴,有双方利益共进步的条件下倒是可以选择。 但这场试炼是个人赛,从本质上说,她这人就已经被排除出去了。 心声才落,花眉两手抱怀开口就是一顿怼:“有我们三个大美女陪你你还不知足? 论实力,你师父和祝大天魂师动动手指头就能打服了她!” 刘晋尴尬挠头,面色涨得绯红,“我不是那个意思,这不是想着人多力量大吗……” “傅少容已经投入万仙楼门下了,这你们都不知道?”董弱从一侧出现,声音虽轻,可说出的话却像棒槌砸出来。 万仙楼可是和天司局对立的门派,怎么就加入那里头了? 花眉一脸震惊。 不紧不慢走来的陆天两手抱着头,吊儿郎当的就冲董弱笑道:“你理他做什么?他家现在忙着赔本,哪有时间关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这话无疑是在戳刘晋的心窝子。 “确实赔了不少,不过也就一千五百万两而已,这点小钱放在贵府这样白白的流失出去,怕是已经在街上讨要了吧?” 弥幺幺毫不犹豫接上话茬子说,言毕抬手拍拍刘晋肩头,一脸宠溺就道:“晋儿,你可千万别跟着那些烂泥扶不上墙的纨绔学。 在他们挥霍祖辈心血啃老本的时候,你已经在帮家里分担了。任凭他们再嘲讽你,你也是有皮有脸的人,根本不会被他们的唾沫星子熏死。” 此话一出陆天气的当即就要动手,天司局大门却在此刻打开。冷蔑瞥过他,弥幺幺带着自己的小队伍便扬长而去。 董弱见状悻悻的笑起:“咱们还是快进去吧,兴许一会儿也能找到合适的队伍呢。” 啪啪两巴掌贝落在他后脑勺,脑瓜子一时半刻都嗡嗡的叫,只听陆天骂骂咧咧道:“小爷我是需要队伍的人?” 天司局擂台。 以江上酉和杜无量为首的一众长老站在最前头,与参加试炼的人成对立面。 “本次试炼人数一共为一千八百五十人,试炼场地为薄云翘组成的沧瀚海,你们要集体进入沧瀚之境,任务如下。” “一,斩杀三只妖兽,取得妖血和妖丹;二,驯服两只灵兽;三,炼制五品以上的丹药; 四,铸造最低三品的法器;五,没有魂石的炼出一星魂石,有魂石的需要在原等级上提升一星。 还和上次一样,前一百名用时最短且做的好的,进入第二场试炼,从其中晋级二十名,进入最终试炼。” 两个长老分别说道。 在场众人听到第一场试炼的要求便已经开始叫苦连天。 唯独弥幺幺这一队满脸笑意。 “师父,这回试炼样样都是您的强项。”刘晋忍不住说,喜滋滋的样子看上去像是已经拿到了第一。 花眉也是两眼羡慕:“唉,我现在总算知道我师父为什么让我多看书多用功了,看来这回只能抱你的大腿了。” 祝子书只笑不语。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比试内容,也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次的第一,必然是弥幺幺的。 “你们再这么夸我我就要上天了。” 弥幺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虽然我精通这些不错,但试炼里一定会有对法术的禁制,简单与否,还得试过才知道。” 不可大意,不可轻视,更不可自负! 弥幺幺心想。 “哎呦喂,我们老幺就是变了,才一个月时间就变得这样谦虚了。”蚊子笑嘻嘻的说。 观察着众人的表情,杜无量没好气的低骂:“放眼望去还真就只有弥幺幺那几个不带怕的,也不知道要剩下这些蠢材做什么!” 江上酉只对众人慈笑道:“此次幻境要完成的看上去不难,但沧瀚之境中有很多异境,你们要千万小心,切莫被情绪影响困在其中。” 最后一句,他是盯着弥幺幺说的。 弥幺幺一瞬心梗,说话就说话,盯着她看做什么…… 蚊子幸灾乐祸,“你这来一次就给人留一次心理阴影,人家当然要着重关照着你。” “我这次要再情绪化,我名字倒着念。” 闻此言,又看上她坚定的神态,祝子书欣慰一笑。 在天司局长老们的再三吩咐结束之后,杜无量拿出装着薄云翘的小方盒子,将里头的东西直接放出。 刹那间,整个天空霞光万里,降落下来的光照在众人身上,江上酉一手施法,一道结界落在他与诸位长老身上,使他们就此与试炼弟子们隔离开来。 在霞光普照的十几秒后,众人被神秘力量吸走。 祝子书眼前一花,再定神时,已经身处一片大雾。 小队成员全都不见,她知道这是被上了障眼法。 熟知试炼流程的她,只将玉阙插在地面,原地坐下便开始打坐休息。 “幺幺。”祝子书轻唤。 已经知道进入试炼当中的弥幺幺,心里立马涌上一种不祥的预感。 抬头,祝子书脸上灰扑扑的,还沾着不少血与血痂,她摸了一把弥幺幺的脑袋,随后捧着她的小脸就道:“待我去破了这场生死局,这样就不用你受难了。” 此话一出,弥幺幺整个人都怔在原处。 来不及反应,她快速抓住对方的双手就道:“危险!你不能去!” 然而不管她抓的有多用力,祝子书还是能轻轻松松的抽离,“乖乖待在这里,等我回来。” 说罢她便冲向身后一片红堂堂又冒着黑气的火海,几乎是一秒之间,弥幺幺捂上耳朵,那边同时发生剧烈爆炸。 扑通一下,她双腿发软直接跌坐在地上。 这是试炼? 为什么试炼里会出现自己曾经见到东西? “想什么呢?” 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弥幺幺松了一口气,笑着抬头:“刚才应该是被幻境给……” 第三百五十九章 幻境破防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话到一半,她僵住了。 是方才看到的祝子书。 她还是一身被血和灰沾满的衣裳,脸上的伤疤位置也没有变动分毫。 鸡皮疙瘩迅速爬满弥幺幺浑身,她震愕的看着忍痛蹲下的祝子书,也不知道怎么的,眼泪瞬时在眼眶里涌了一堆。 “怎么了?”祝子书恍然问,将手擦了擦干净方才小心翼翼的去揩对方眼角溢出来的泪,布满血丝的眼睛看上去很是疲乏,她却还是露着微笑: “可是受伤了?伤到哪里了给我看看。” 弥幺幺不断调整自己心态,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深呼吸一口,她哽咽几秒,却在握上祝子书那双冰凉的手时,勇气彻底被击散。 一切都是熟悉的那样。 “书书,我不用你帮我破什么生死局,即便是受难,我也相信我可以做到……”说着,弥幺幺再度哽咽。 闻此言祝子书只笑,张手抱了抱她,轻声安慰:“我从来都相信你可以,但如果是生还可能性为零的情况,我不相信我能无动于衷的放你去送死。” 说罢她捏捏弥幺幺的耳朵,又一次为她擦掉眼泪,与她对视着低声笑道:“乖乖待在这里,等我回来。” 果然一切都是熟悉的那样! “不行!你不准去!”弥幺幺崩溃,正要阻止祝子书,却被对方设下结界囚禁其中,而后留下一抹柔笑,转身冲进了身后那只魔气极甚的的火山口—— “书书!” 嘭! 弥幺幺只觉心脏巨疼,眼泪成双成股的往下滚,看不出一点节制。 跪坐在地上,她从没什么时候觉得自己这样无能过。 “书书……” 弥幺幺抽泣声渐大。 “我在。” 哭声止在突然之间。 她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也不敢贸然去看,她知道自己还在这里,只要去看,祝子书必死无疑。 “怎么了幺幺?”祝子书轻问,随即蹲下查看。 “可是伤到哪里了……” 眼前人的关切问候让弥幺幺哭得更狠,抽噎着,她无意间看向祝子书不断身死的地方,现在那里是不断往出跑的魔物。 恍然,她明白了什么。 这里什么都不会变,比如祝子书的死。 同样的,这里一直在发生变化。 比如,祝子书身死的地方。 这是在提醒自己,那里才是幻境的命门吗?弥幺幺心想,强行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握住依旧冰凉的手,她什么话也没说,猛地起身的就往那边冲去。 下一秒,她便出现在了一片林子里。 蚊子一秒冒出来:“你刚才去哪了?我怎么一直联系不上你?祝子书她们呢?” 弥幺幺一声不吭。 那是真的是幻境吗?为何自己既会在师父的梦境里看到,又会在这里接连看到? 反复出现的梦,难不成是在预示着什么? “幺幺。” 一声轻缓从背后传来,弥幺幺身子都颤了一下。 要不要回头?要不要应答?会不会这里还是幻境? “幺幺看见什么可怕的东西了吗?别怕,那只是梦魇幻境而已,你能出来,就证明你已经破了那个梦魇,如此一来就没理由再怕了。” 祝子书轻声说着走到弥幺幺身边,等目光挪移在她脸上,才发现在哭。 突然,祝子书被一把抱住,紧接着就是带着颤音的话:“我最讨厌牺牲自己拯救世界的什么大英雄了,所以以后不准你做这种人,不管因为什么都不可以。” 于祝子书和蚊子而言,这话是究极莫名其妙的。 但祝子书还是答应:“好,都依你,别哭了,试炼里的情况,外头的人都看着呢,你应该不想你哭成这样被传出去吧?” “呜呜……只要我没跟你绝交,你就不准离开我……” “怎么会呢,话说你梦魇该不会是我吧?”祝子书有些惊奇,一边安慰弥幺幺一边转移话题,那股子温柔劲儿,可是花眉从没见过的。 “啧。”花眉才出梦魇里出来就迎上这一幕,顿时好大一个无语。 见弥幺幺不说话,祝子书想了想,索性施下法术将二人连在一起,随即才笑:“设下千千结,以后不管你在到哪里我都能找到你,这样的话就不会离开你了。” 见刘晋睡眼惺忪的从梦魇中出来,花眉连忙走过去就道:“晋晋,你怎么样?” 刘晋懵逼。 花眉这时又抓上他的胳膊,一把将他拽起来,随即又学着祝子书的口吻道:“设下千千结,千年永不离,生生世世在一起。” 闻此一言刘晋的脸一秒变红,“花、花、花大小姐……你这是……” 阴阳怪气结束,花眉放开手,冷冷看向祝子书就道:“某人快收收自己的狼子野心吧,真是没死够。” 现在悲伤中出不来的弥幺幺只顾着将千千结绑定,对余下三人说的话那是一句都没听见。 “即便是死,也时为了幺幺死。”祝子书冷声。 “呸,是不是没人要了?非要赖着人家有夫之妇?”花眉骂。 “你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说完祝子书牵上的弥幺幺的千千结就往树林某个方向去。 听了这话刘晋嘿嘿一笑就凑上花眉:“花小姐,你看我怎么样?” “猪样熊样人模狗样。” “……” 行走小半个时候,弥幺幺才回过神,愣愣的问向祝子书:“话说书书在梦魇里都看到什么了?是怎么出来的?” “我没有梦魇,所以就在原地打坐等你出来再离开。” 弥幺幺有些愧疚,随即问:“花眉呢?” “在里面多看了我爹娘几眼,然后用剑破掉了。” 这么简单?弥幺幺又看向刘晋,刘晋一脸难色,顿了半晌才摸着脑袋说:“我……起初我还能看见什么,但后来实在太困就睡着了,一觉醒来就和师父你们汇合了……” 回应他的,是余下三人的三脸呆滞。 “我还是头次听说靠做梦就能过关的,难道你和祝子书一样没有梦魇?” “……按照晋儿的说法,他是有梦魇的,但架不住太困,睡得又正好太沉,梦魇之灵无从下手,所以就……把他放走了。” 弥幺幺扶额说。 第三百六十章 教主他很气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嘿嘿……还是师父懂得多。”刘晋傻笑。 围在幻影前观望的老年F4见弥幺幺一行人安然无恙出了梦魇幻境,这会子一齐的长出了一口气。 杜无量忙着维持试炼场地的平衡无力抽身,见他们这样放松起来,不由得也放下了一直吊着的心。 “这孩子情绪看上去很差,但还是成功克服了,就是不知道她的梦魇是什么?”江上酉两手背在身后笑说。 曲千秋与寒江子闻言自觉掐算起来,可到最后也都是以摇头告终。 岁无涯一声不吭,静望着幻影里的人走动,心头思绪烦乱不堪。 “教主……这件事发生的实在突然,是咱们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您请息怒。”萧弦憋笑,话罢还不忘偷看一眼守在门口的立宇和一名东西锦卫总督。 曹肃眉头轻挑,拳头又握紧几分,“祝家可有犯下什么罪?” 为了缓解笑意,萧弦轻咳两声,方说:“人家家世清白,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 有气无处使的感觉可真不好受,曹肃心想,不管找个什么借口,都必须把祝子书从阿弥身边弄走。这样长期以往下去,阿弥迟早要吃亏! 噗呲一声,萧弦的笑没绷住。 曹肃两眼幽怨看去,萧弦却笑得更大声,捧腹就说:“要不要颁个什么律法?您前阵子不就想颁了吗?” 笑着,却见曹肃嘴角微微上扬,眼中眸光是有几分薄凉的。 完了。 “随便颁布律法倒叫人同情她了。不如我即刻进宫,让陛下给你和祝子书赐婚,既能成全我,又能照顾你,还不会伤了谁的体面,你说是吗?” 曹肃笑道,话间嘴角弧度拉得更深。 “……您过分了,虽然祝子书似乎是喜欢我,但我心里是没有她的,我觉得您这样乱点鸳鸯谱实在不对。” “能成全我和阿弥,倒也算是好事一桩,去吧,亲自写一道请婚书,我帮你递进宫里去。” “……教主大人,属下知错了。” “你何错之有?” “我不该笑出声。” “算了,这请婚书还是我替你写。” “……非要这样的话,您能给我置办一套宅院吗?我不想当祝家的上门女婿。” 门口本还感到焦灼的两人闻此言直接石化。 曹肃那样好脾气的人,也愣是让萧弦气得哑口无言,放下手里东西散形就没了踪迹。 “我就知道是诓我的。”萧弦嘟哝道。 林子里遍地都是各式各样的奇草仙葩,刘晋走了一路是看了一路,呆傻的样子看上去根本不像是富家公子哥,就连花眉都没忍住吐槽:“你怎么这么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我要有机会认识这些,还会在这种试炼里待着吗?”因为反应过来花眉之前对自己那样暧昧,是在讥讽祝子书,刘晋这会对她一点好印象都没。 “说你没见识你还真是没见识,喏,祝子书不就在这儿?”花眉撇嘴道。 刘晋只看祝子书和弥幺幺一眼,随即就笑:“祝天魂师来这里明显不是为了试炼的,这么简单的事情难道花小姐看不明白吗?” 怼完,刘晋快步去一边摘下一株绛紫色的草,小跑去弥幺幺跟前就问:“师父,这是不是神香草?” 接过草在手里,弥幺幺顿下步子,将草尖上结出的穗子轻轻剥开,又有取出它黑色的籽在手心里,道:“你看啊,这个黑色的东西,就是它的果实。 它不会有什么成熟期,因为它的果实从来都是这么小。而且这株草真正能入药的,只有草尖。 根部是输送营养和毒素的地方,它们的毒素最终都会输向这些果实。 因为它们实在很小又不易被发现,所以很容易误食中毒。可千万别小瞧它的毒,这么一小粒,就能要了一个壮汉的命。 通常最容易中招的,还是一些动物,这株草有个很诙谐的名字,叫做鬼来乐,记住了吗?” 听弥幺幺如此认真解说,余下三人对她的敬佩又上了一个度。 刘晋激动道:“我以前只在书上见到过神香草,要不是师父有见识,我今天兴许就要拿这株草回去了呢!恐怖如斯!” “神香草是绛紫色不错,但它的根茎是有软刺的,通体上下都是良药,尤其三年才结一次的芽,那是极为珍贵的东西。 这里草药这么多,说不定你真的能找到神香草呢?别离队伍太远,即便找不到,回去了我也可以送你一些,管够。” “谢谢师父!” 瞧着刘晋喜滋滋离开跑去采药,花眉一脸嫌弃:“幺幺,以你的本事收不下什么徒弟啊?怎么偏偏收了这么个呆子?那家伙看上去也不像是做大夫的料啊。” “这只是他的小兴趣罢了,我收他为徒,自然知道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弥幺幺婉笑,只听脑子里叮的一声,她这便从空间取出一件护心甲递给对方: “这是防具吗,书书和晋儿都有了,你也穿上吧。这林子有些太安宁了,说不准就有什么古怪,还是小心些的好。” “这件防具看起来就不简单……谢谢幺幺。”花眉感动道。 弥幺幺只嘿嘿笑,不过几秒又带着几分担忧: “也不知道其他人进行到哪里了,我感觉我在幻境里浪费了很长时间……等过了这片林子,咱们就去找妖兽吧。” 祝子书闻言两手背后,浅浅说道:“不必担心,距离试炼开始至今,不过半个时辰罢了。 大家进的试炼场地是一样的,如果有人先过了幻境,必然会经过这片林子。但我在等待你的过程中并没有感应到什么人经过,所以咱们还是第一。” “嘿嘿,有书书在就是放心,什么都不用我操心了。”弥幺幺嘴上虽是这样嬉笑,实际上还是加快步子。 她不想给任何人添麻烦,尤其祝子书。 或许是那场幻境过于逼真,以至于她每次对上祝子书的脸,都能被一秒拉扯进恐怖又无力的回忆之中。 亲眼看着朋友为救自己去死,一次又一次,这种感觉真的残忍。 第三百六十一章 妖兽出击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幺幺若是有什么心事,可以告诉我。” 才想着,祝子书的声音就递进脑海。 弥幺幺骤然顿步,回过半个身子看去,只见祝子书缓步走来,脸上还扶着笑意。 不知道为什么催使,等祝子书走到跟前,她当即将她抱在怀里,手爪子在她后背上胡乱搓动,眼泪又没绷住,“你对我简直太好了呜呜呜……” 祝子书心跳飞快。 虽然不知道她是为什么这样扑进自己怀里,但心头的悸动让她恨不得将时间就此留住。 除了曹肃,祝子书是弥幺幺心里,第一个神仙一样的存在。 性命危机时是她出现救了自己,初次见面时是她各种关心照顾自己,就连在莫名其妙的梦里,她都是义无反顾的保护自己。 这样的情意比血还浓,不是任何一种情感能概括的了的。 弥幺幺心中如此想。 蚊子只觉心酸,回头又代替她照顾起尐箩。 “……我好像闻到了什么恶臭的气息。”花眉盯着那二人,嘴角轻抽道。 闻此一言弥幺幺和祝子书几乎同时凝聚注意力,两人撒开手冲着不同的方向看去,几秒后又一同做出反应: “妖兽来了!” 弥幺幺开结界的速度根本不是常人能想象得到的。 就在她开好结界的瞬间,一头碧眼獠牙三瓣嘴的妖兽就从林子一侧冲了出来,张开的血盆大口一举咬在结界之上,震得它和弥幺幺一行人都往后飞了出去。 刘晋和花眉没有任何反应空间,等他们回过神,已经是身上剧烈的疼蔓延之时了。 祝子书就在弥幺幺身后,好在她战斗经验多,腾空翻了个身站住了脚。 “五品妖兽?!”弥幺幺惊呼。 这回可是赚大发了! “幺幺小心,这里魔气很重,想必不止一个妖兽在这里。” “真不错,想不到这试炼场地里的宝贝还不少嘛。”弥幺幺嬉笑,话罢往结界里又注入一股法术,下一秒就召出御魂剑: “品极高的正好够我练练手。” 给御魂剑铸了灵之后,这还是第一次用呢。 与此同时祝子书也召出玉阙,两人背靠背各自盯着前方,一人脸上挂着清冷,一人脸上生着邪笑。 花眉和刘晋两人倒不比她们这样有底气,吓得瑟瑟发抖之下,一起躲去了结界角落。 嗷呜一声,祝子书对面的林子里生扑出来一头没毛的爆皮黑熊,身上皮肤裂开一块又一块,血肉之间还流淌着伴着紫光的血液,看上去很是吓人。 “四品妖兽。”祝子书轻笑。 “比比看谁先拿到妖丹和妖血吗?”弥幺幺口中轻哼道。 “好啊,这一次可是和幺幺的比试,我不会放水的。” 说罢,二人一并扬剑划向结界,待到结界缩小到只包住花眉与刘晋的范围,她俩又回头相视一笑,随即就扑向自己的猎物。 五品的那只四不像这会子也缓冲过来了,见活生生的人冲着自己来,只当是送到嘴里的餐饭,张开嘴时混着血的口水哗啦一下就淌了一地。 恶臭也是扑鼻的来,熏得弥幺幺眉头紧皱。 谁知那四不像操着狂野的粗狂的笑声就道:“我已经很久没吃过你这种细皮嫩肉的小女娃了!快让我好好尝尝你的血肉有多新鲜!” “先刷刷你的牙,我可不会让吃过屎的东西碰我一下,想想就恶心。” 弥幺幺冷声说,言毕握紧御魂剑便划破自己的手,使血淌在剑身上滋养神器,很快便积攒起十层剑气。 晃了晃手里沉甸甸的家伙,弥幺幺小虎牙露的更为明显。 虽然试炼里对法术和修为有禁制,但铸灵之后的御魂剑在这种禁制之下,和平常的样子并没什么区别。 非要说出一点,那便是积攒的剑气比往常强盛了些。 “不知死活的东西,纳命来!”四不像吼完就将所有力气汇集在后脚上,最后以巨大的撞击力就扑向弥幺幺。 弥幺幺轻蔑一笑,横着剑就是一档,然而在眼底即将纳入的黑暗之中,她眉头一紧—— “师父!” “幺幺!” 刘晋和花眉一同惊呼。 黑熊吼出来的一道啸力本被祝子书轻松抵挡,在听到哪儿人的惊呼之后,她猛然回身看去,那边只有不断擦嘴的四不像在嘿嘿偷笑。 弥幺幺被吞了。 “该死!”祝子书大怒,随即往玉阙上汇聚大量灵力,一剑劈了黑熊妖兽,转身就奔向四不像。 谁知剑力还没挥出去,四不像突然面色大变,紧接着就从肚子之处别 素问嗤笑,冷眸里裹挟的霜寒落在许问荆脸上,瞳仁里的不屑好像要将他绞杀。 “这就是你们最善变的一面吗?真是虚伪。”她说,言毕又满眼狠恶的看了一瞬榻上已经恢复了血色得那位,忽的又笑: “你也用不着谢我,我只不过是帮你们王爷取出蛊虫,保住了他的性命而已。但他体内的毒素还有不少,若不根除,日后必成大患。” 许问荆愣,激动的情绪还在脑中萦绕,一时半刻有些转不过弯,木讷讷的就说:“您既有法子保住我家王爷的命,为何不彻底清除了他体内的毒素呢?” 素问唇角勾着的嘲讽更深:“你究竟是真蠢还是假蠢?自己慢慢思量去吧,我可没功夫跟你絮叨这些有的没的。” 说罢她一挥手就化作一道光,在许问荆眨眼的间隙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杵在原地好一阵子,许问荆都没有明白素问此举是为何意。 只待卿莫离睁眼时,他又忙忙的凑上去问候:“王爷?您总算醒了,现在感觉可好些了?” 虽已睁眼,但眼前还是一片模糊。 要不是记得许问荆的声音,卿莫离一定要拔出苍月剑斩了眼前这个看不清容貌的人。 “无事。”他说。 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好像是嗓子有些干,又好像是死而复生。 “王爷喝水。”端来一杯已经凉却的水,许问荆小心翼翼的说。 卿莫离只轻微应了一声,伸手去接时却完美与之错过,惊得眼前人心里咯噔一声,就连他自己也僵在那儿了。 第三百六十二章 新发现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师父教训的是……晋儿知错了。刚才那两只妖兽出来的太突然了,我实在没能反应过来,一会儿再遇着的话,我一定不会这样了。” 刘晋揉着脑瓜子惭愧的说,言毕主动离开结界,走去祝子书刚才一剑开出来的那条路,抬手就施展起灵法: “祝天魂师,你快去把属于你的妖血和妖丹取出来,我要封了这里,不能让别人捡我们的便宜。” “直接封了就好,我用不着。”祝子书淡笑。 “别啊,就是试炼里用不着,也可以带回去用啊,白白丢了怪可惜的。”弥幺幺起身,随即又道: “看在书书刚才为我担心的份上,我去帮你拿。” 言毕也不等祝子书到嘴边的话说出来便径自往林子里去了。 见状祝子书温声一笑紧随其后,“那我陪你一起去。” 这一条道被祝子书开的不小,越往里走弥幺幺越发觉得祝子书手里拿的不是剑,而是开山斧。 这路上并排走两辆马车根本不是问题。 一道血迹拉长了足足十米,见不远处躺着一只被砍成两半的妖兽,弥幺幺心里一惊,随即又对着身边人调侃道: “书书若是去做开山户,也是能成为封川一等一的高手的。” “倒也比不上幺幺。我们幺幺是要成为天魂老祖的人,我一个开山户终究是高攀不起的。” 闻此一言弥幺幺当即顿步,扭过头去一脸狐疑的盯着祝子书,“我自言自语的时候居然被书书听到了?” 祝子书勾笑,抬手轻拍在她脑袋上,“聪明如幺幺。” “好丢人的说……” 究竟是如何做到,随时随地都在社死的? 弥幺幺自己也不知道。 “天司局的长老们也太心细了些,为了培养大家有对付沾了魔气妖兽的经验,居然能弄出这样的场景。” 一边收集妖血,弥幺幺一边说说笑道。 此话一出祝子书瞬时沉默,过了好半晌她才凝重的说:“试炼里的所有妖兽和灵兽…… 都是天司局风渐长老和江宗主,用自己的方式制作出来的假物。 它们只是和妖兽同品级的东西,有着和妖兽一样本事,但实际上并不是妖兽。” 弥幺幺手上动作僵止。 那这些妖兽身上真实存在的魔气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也是虚幻出来的? 真是自己看花眼了吗? 怎么可能。 收好东西弥幺幺缓缓起身,将手中物递给祝子书,再抬眼时已是满目严肃,“那些人已经在对我动手了。” 从一开始就意识到事情不大对劲的祝子书,这会子也点点头,手中玉阙攥紧就道: “一开始就是三品以上的妖兽,往后遇到的只会更凶险,我们得打起十分精神,千万别中了他们的圈套。 等试炼结束后,我们就将这件事并报给江宗主和风渐长老,他们是天司局内最可信的人。” “我知道的,就是接下来可能要辛苦书书了。”弥幺幺带着几分惭色说。 有一个她,就足够祝子书头疼了,现在队伍里还有两个小呆瓜,不出意外都显得不正常。 “不辛苦,我们走吧。”祝子书笑道。 望着幻影里有说有笑的两人,曹肃面具之下的眸光暗到不能再暗。 自从他来,F4就自觉的去了侧殿,连同移动不便的杜无量一同带走的那种。 此时的侧殿里,一侧放着曹肃的幻影,一侧放着试炼场地里的幻影,曲千秋与岁无涯永远乐呵,江上酉和寒江子就不这样了。 “我这徒儿,危险的很啊……”寒江子喟叹,前面有个弥幺幺,后面有个曹肃,方方面面都是究极不安全的,这可如何是好? 闻言曲千秋只笑:“我到现在也很好奇曹肃是什么来历,话说当年你要收的徒弟是他,现在哪里还用担心那么多? 直接欢欢喜喜的和岁无涯做亲家就是了。” “尽胡说,我徒弟资质也不差,我干嘛要想那些有的没的?”寒江子怒怼,话落忽的又想到什么,嘿嘿一笑: “若是我那徒儿能有高明手段,我照样可以和岁无涯结亲家。” “想得美,我就是跟步虚词结亲家都不跟你结,一天到晚抠抠搜搜的要口酒跟要你命似的。” 岁无涯无情说道。 话出口惹得众人哈哈大笑,江上酉笑罢缓了缓,方才幽幽开口:“前段时日我们查看曹肃星图时,确见他是个厉害人物,你且与我们一并看看。” 挥袖,曹肃的星图就展现在几人眼前,尽管寒江子和杜无量已经看过,却还是忍不住投来目光。 “奇了……世上竟有如此浩瀚的星图……这还是我活这么久头一次见着!”曲千秋惊得合不上嘴。 江上酉只缓声笑:“即便是我天司局当年的师祖,星图也不似这般让人震撼啊。” “容溪那老东西也配叫人惦记?你快别提他,提起来我就上火。” 岁无涯没好气的说,言毕拍拍拐杖,使其施出一道法落在星图上。 见其半晌没有动静,白花花的眉毛一紧,骂道:“什么破图?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是没有反应,是星图太广阔,你的灵法落在上头没起到什么作用,所以才没有反应的。” “……胡扯,我堂堂天祖道人还奈何不了一个元婴都没突破的毛头小子了?” “别嘴硬了,属于咱们的岁月已经过去咯。”曲千秋哈哈大笑,忽的只听杜无量大叫: “你们能不能教会你们徒弟珍惜别人的劳动成果!我的试炼场地被祝子书砍了八里多出来的路!” 岁无涯和寒江子装死,气得杜无量又是一通狂骂。 “那曹肃怎么办?他是突然就冒出来的,我们谁都算不到来历,实在可疑的很。”江上酉问。 “……只要对我们幺幺好有实力,管他打哪儿来的呢。” “哟,冤家路窄四个字儿怎么写来着?” 弥幺幺和祝子书才从林子折返,迎面就撞上两手叉腰满脸傲慢走来的陆天,和看上去就猥琐的董弱。 二人没有正眼瞧他们一瞬,弥幺幺只帮刘晋对林子里那条路的障眼法加了几成法力,随即看向祝子书: “看样子咱们得快点了。” 第三百六十三章 你配?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六小姐别心急,带着两个拖油瓶行动不便也是正常,要不然的话祝天魂师怎么会一起留在这里呢?” 陆天贱兮兮的说,眉梢时不时就要冲花眉挑上几回,整个人由内而外的透着一股子流气,看上去让人恶心的很。 选择性忽视这个跳梁小丑的弥幺幺和祝子书,这会子在和剩下二人一起商议着接下来如何行动。 “炼丹的话,咱们兴许得在这里采集一些草药作为备用,万一出了这片林子没有草药就坏了。” 刘晋低声说着自己担心的,弥幺幺只笑:“这里的草药放眼望去没有一个有用,不是剧毒就是鸡肋,不必考虑这块地。” “这片林子的妖兽方才经过我们这么一打,肯定都逃窜走了,咱们就顺着这条路往里走。 等出了林子,地势应该也会有所变化,可根据情况采集物资。 晋儿家里做的是法器制作生意,本身也对这些很感兴趣,了解的会比较广泛,采集铸器材料的差事就交给你了。 书书负责寻找妖兽方位,我负责寻找灵兽方位,等我们确定无误,带着大家一起去完成各自的任务即可。 花眉就负责采集草药以供之后我们炼丹。”弥幺幺没有半点避讳,音调甚至比寻常还要高那么一些。 “师父就不怕被他们两个听去了吗?”刘晋紧张的问,话落见陆天一脸得意的显摆,顿时火冒三丈高。 却听祝子书笑:“本次试炼,考的除了猎杀妖兽这种基础能力,还有炼丹术、铸器术、驭兽术以及御魂术。 这四样,你觉得寻常人会多少?即便是幺幺亲口告诉他们操作方法,他们也不见得能参悟。 又不是所有人都像幺幺这般样样精通,何须担心?” 这一波,侮辱性极高。 “谢谢书书夸奖。”弥幺幺毫不腼腆的嬉笑道,余下二人也大笑不已,气得陆天冷笑一声又道: “那是自然,也不是什么人都像六小姐,能有各路神仙在背后撑腰,即便是没有那些本事,有人时刻保就按护航,拿下第一还不是简简单单?” 此话一出花眉二话不说冲上去照着他的嘴就是狠狠两巴掌,望着陆天嘴角冒出来的血和红印子,她两手抱怀嗤笑: “不好意思啊,我刚才手有些痒,你说什么?我好像没有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此番言行亮出来,弥幺幺几人一同笑起。 见自己受此屈辱,陆天粗喘着气就大声嚷嚷道:“你给我等着!等小爷进了安清侯府再跟你慢慢算账!” 安清侯府? 这四个字可算是弥幺幺的名门之一。 一秒冷脸,她只蔑笑:“就凭你,也配成为萧萧的手下?你给他提鞋都不配。” 言毕转身便大步流星的去了,小队伍紧随身后。 陆天脸上火辣辣的疼,这份疼痛不仅仅是花眉那两巴掌打的,还有刚才那伙人的接连嘲讽。 见他面色惨淡又夹着几分怒意,董弱怂怂的就道:“我刚才看见地上有妖兽的尸体,看样子她们已经拿到妖血和妖丹了。 咱们现在是在林子里找妖兽,还是跟上她们?她们刚才的计划咱们都听见了,跟上兴许有不小的收获呢。” 话音才落陆天转过来就冲着他一脚踹下来,滔天的无能狂怒在这一刻彰显的淋漓尽致。 “人家都那样羞辱老子,老子还跟上去做什么?!” “……可她们人多,分工又明确,咱们跟上去多少能省点功夫,否则就靠你我二人之力,想要寻找那些物资都是难事……” “好啊,要去你去,老子才不做这么没皮没脸的人!”说完陆天暴怒忍不住,扬手对着董弱又是一拳,而后转身往林子另一处去,头都没回。 董弱平白无故挨了两回打也没放心上,只四下环望一遍,一路小跑着往弥幺幺一行人离开的那边追去了。 “曹教主?你有何要事啊?”见曹肃嘴角微微上扬的进来,岁无涯故意问道。 刚才幻影里弥幺幺怒怼陆天的那一幕,他才和几个老伙计说呢,话音才落就见曹肃这般笑若春风的来,一时只觉得有趣。 “几位前辈好。”曹肃恭敬地给几人一一行礼,过后才说:“晚辈此番前来,一是担心家妻在试炼中有危险。 二是想问问,祝子书为何会出现在试炼之中。” 前面两句话倒还温和,可到了最后一句,曹肃眼中和嘴角的喜色都消失不见。 寒江子吓得连忙开口解释:“这次试炼没有规定参与之人的修为,所以把她放了进来,曹教主放心,她不会跟弥姑娘抢什么的。 因为弥姑娘的就是你的,所以她更不会和教主抢什么。” 话里弯弯绕绕绕,但听起来还是很明显的。 可在曹肃心里,就算是祝子书当着自己的亲口保证不会做什么,他都无法信任。 此番前来,他势必要做点什么来辖制那个打自己女人主意的女人。 可这里除了天司局的二位和寒江子,剩下两人都是自己从未见过的。 贸然要求对祝子书做什么的话,岂不是会伤到阿弥的体面? 想到这里,曹肃只拱拱手,“前辈说的在理,家妻既能倾心于我,必然是谁人都无可骗取的,是曹某唐突了。 可否将幻影借我拿回去看?我在这里的话,终究会对家妻名誉不利。” “好,拿去拿去!一个够不够?不够的话我再多给你几个,拿回去大家一起看才热闹!” 岁无涯嘿嘿笑道。 “多谢前辈。”曹肃再行礼。 待他离开,岁无涯憋了好久的得意又一次显露:“看看!这就是神仙眷侣最好的样子! 互相理解互相包容互相考虑!看他们二人,老夫从来都只举得欢喜至极!” 闻言余下几人哈哈大笑,江上酉捋完胡子抬手指着他就对寒江子道:“他又在含沙射影的骂我们师祖了。” “骂得好。”杜无量毫不客气的说,“像咱们师祖那样的人,这普天之下怕是找不到第二个了。” 第三百六十四章 满房春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你这老东西,我怎么记得当年容溪是最疼你的?你就这么骂他?他虽然不在这里,到底也是仙界的人,你就不怕他被仙友嘲笑,哪天下凡来揍你?” 曲千秋大笑道,嘴上虽是在劝诫,可笑声比谁的都大。 “得了吧,拿整个七界当殉葬品,就这种人还能成仙,实在是笑话!这可不是我一人这么多年不屑飞升的原因。” 说罢杜无量就将目光投向江上酉,见他淡笑不语,随即又补了句:“我们潜心修炼匡扶正义,可不是为了和那种弃大道于不顾的人同列仙班的。” “唉,当年他那点破事,确实没少让我们头疼……”瞧着杜无量这样大的火气,曲千秋也渐渐的笑不出来。 岁无涯这会子心情好,并没有张口责骂什么,只望着幻影上的弥幺幺背影,笑道:“我的徒儿,一定不会成为容溪那样的人。” “哼,你现在可别夸口,像她那样没有纲常又反复不定的人,鬼晓得以后会闹出什么事情,仔细打你的嘴。” 杜无量没好气的说。 “我相信她。”江上酉笑,“曹肃也是个难得的孩子,他们一定不会叫人失望的。” “你怎么又起来了?”放下手里东西,春月快步走到床前,将芷婵推回床上就道:“你这病还没好,就别下床了。” 听她这么说芷婵更为心急:“我已经接连几日没有好好伺候小姐了,再这样下去还得了? 我是伺候她的,如今非但没做好要做的,还成了个金贵小姐似的人,这如何使得呢? 亏的是我家小姐气性好又真心待我,放在别处我要敢这么的,早被乱棍打死了……别拦着我,我得回去守着她。” 春月噗呲一声只笑:“蠢丫头,什么叫你家小姐?好像我就不是在弥家伺候的人了? 今天是六小姐参加试炼的日子,你回去伺候谁呢?乖乖在这里待着吧,等她过两日空下来了,给你看了病,你再回去伺候她也不迟。” “哎呀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芷婵慌张,说话就要下床,春月见状只将手上力气放大,将她按在床上就道: “你这丫头怎么越发的倔了?你现在回去有什么用?况且六小姐去的时候,驻守在府上的所有士兵和侍卫都跟着去了,是专程为了保护小姐的。” 芷婵被压得起不来,索性将脸别去一边:“还不是你这几日闹得我难受。” “真的难受?” “……嗯。” “嗯?” 一番动作下来,白净的手仍时不时的探索着某处润地。 娇颤之声也随着手指断断续续。 “莫芷婵,你什么时候开始学的这样口是心非了?”、 话罢手指又是一阵快慢不均的动。 芷婵两手被她抓着动弹不得,只不断轻叹,期间还夹着几句骂,“秦春月……你太过分了……啊……” “过分?” 动作更快。 芷婵被这种温热又痒入骨肉的感觉强压,半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有剪不断的沉喘。 “春月姑娘,我有事想跟你说。”弥柒铃说着的同时推门而入—— 软喘声戛然而止,在芷婵惊呼出来之前,春月快速拉过被子盖在她身上,没好气的瞪着已经看傻了的弥柒铃就道: “小姐还请出去,等完事了再来。” 言毕低头,一阵轻浅的唇舌相交之声渐渐洪亮。 目光落在耷拉在床边的裙子上,望着上头沾着的透亮水渍,闻着整个房间都充斥着让人血脉膨胀的淡香…… 弥柒铃仓皇逃离。 才走至院子就见到了扶着肚子出来的寇音音。 “妹妹这样慌张,可是见着了什么东西?” 见对方冲自己温柔笑,弥柒铃一秒就想到那天自己将其捅得满身是血的事,慌张只变得更甚。 转身又是一次落荒而逃。 盯着她的背影,寇音音笑的更是温柔,轻拍着肚皮就道:“看样子阿娘真的把小姑吓得不轻。” “师父……您对试炼也太了解了吧?地势还真的发生了变化!”刘晋呆傻的环顾四周,惊得嘴巴都合不拢。 “没见过世面,尽给你师父丢人。”花眉又是一句吐槽。 可嘴上是这样说,身体和表情还是很诚实的。 这种试炼弥幺幺参加了几百回不止,这点经验还是有的。 只不过她嘿嘿一笑,什么都没说,继而观察起附近情势。 经过上次试炼的事情,她已经将自己的狂妄收了大半。 “需要本蚊仙君为你提供帮助吗,弥老幺女士。”蚊子突然窜出来飞在弥幺幺面前,两手叉腰满脸神气的说。 弥幺幺只冲它浅浅一笑,随即一手拨开它,幽幽的道:“我现在已经有了法力,也不是什么小菜鸡,用不着你了,你另觅良缘吧。” “好你个弥幺幺,拔X无情?本蚊仙君可是赖定你了!今天这个外挂你不用也得用!” 说着蚊子就给她套了一个暖身挂。 不等弥幺幺诧异,它两手抱怀撇着嘴角就道:“系统监测到有一股寒流马上降临,为防冻死你,这个外挂你给我好好收着。” 说罢蚊子一闪就进了空间,只留弥幺幺在原地凌乱。 这是什么神仙小蚊子? 好像自从认识它,它就一直口嫌体正直? “看在你夸我的份上,我勉强再告诉你一件很重要的事。”蚊子的声音从脑海里传来,弥幺幺突然期待感爆棚。 几秒后,蚊子只道:“弥幺幺是宇宙无敌超级第一强的美少女,希望你弥小幺不要不识好歹,加油。” 是心脏猛跳的感觉。 她做梦都没想到这辈子会有机会对一只蚊子心动。 总的来说,她现在只有一个感觉。 做团宠简直太爽了! “晋儿,花眉,书书,你们过来一下,我给你们点东西。”弥幺幺说。 刘晋第一个窜到她身边:“师父又要给我们什么宝贝啦?” “小工具。”弥幺幺笑,随即在将工具递给刘晋的同时开了暖身挂给他: “铸器的材料又多又杂,一会儿你收集的时候,只要见到东西就收起来,这些工具你用的时候就知道有多宝贝了,哼哼。” 第三百六十五章 她不高兴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说完她又从空间取出两样工具,同样在递给花眉的时候给她开了暖身挂, 笑吟吟叮嘱道:“你也和晋儿一样,看见什么采什么。 遇到工具发红光的话,那就说明草药有毒,千万小心别伤着自己。” “哇塞,幺幺你也太好了吧!刚才走了一路,我一直在想怎么才能收集草药,同时还纳闷你怎么放心将这个任务交给我的。 原来你有妙招和法宝!”花眉激动的说,随即打开手中的袋子一探究竟,见里面是一把药锄,不禁更为吃惊: “看上去和普通药锄没两样啊,想不到居然有这种功效……”言毕她又连忙问起手中袋子:“那这个袋子是不是也有意想不到的作用?” 弥幺幺得意一笑,两手叉腰,“那是自然!这袋子看起来小,像是装药锄的,但实际上能装几千斤不止的东西进去。 并且不管你装多少,都感觉不到重量,袋子也不会变大。” “我赶紧看看我的是什么!”刘晋听着她们说了半天,澎湃的心早已蠢蠢欲动,说话就打开袋子一瞧,待他掏出里面的东西,一时激动的话都说不利索: “这是专门采集绝品材料的镐!我小时候在书上看见过!遇到神品材料会发出金色的光!遇到绝品是紫色!普通的是蓝色!” “看到了吗,这就是我收晋儿为徒的理由。”弥幺幺欣喜一笑,冲着花眉眨眼,花眉虽是看不起刘晋呆傻的样子,但还是被他的博学见是震撼到。 “自是幺幺你眼光毒辣,不与他本人有什么相干。”花眉笑嘻嘻的说,言毕将手里的宝贝抱紧在怀里,转身就要走: “我现在就去采集草药,一个时辰之后在这里会合吗?” “半个时辰吧,我和书书那边应该很快就好了,你们到时候按时回来,查看过情况后可以一起去,这样也安全些。” 说完弥幺幺又想起一事,忙忙的吩咐:“你们小心着歹人,若是有人来抢夺,量力而为,实在斗不过就给他们。 到时候我和书书替你们教训,只保护好自己别受伤就好。” “知道了师父,那我也去了!”刘晋笑说,而后与花眉分别去了两个不同的方向,活像写完作业得到准许出去玩的小孩。 猛地,弥幺幺看向祝子书,见她一直站在不远处,想到她这一路上似乎都是沉默寡言的样子,自己却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赶紧凑过去就问: “书书怎么了?” 祝子书缓笑摇头,随即召出玉阙,对其施展灵法。 只见剑身上出现两道颜色不一的光,分别奔流至相反方向,最终又在末端溅射出来,形成了两道小小的光翼。 “书书已经培养出剑灵了吗?”弥幺幺欣喜。 不愧是封川第一天才少女,从这把剑的品相来看,她的剑灵等级很高。 “看样子最少是能幻化出人形的剑灵了吧?”她笑。 不知怎的,她现在莫名很高兴。 “嗯。”祝子书轻声应道。 “你在做什么呀?”弥幺幺又问。 她知道她在用剑灵之气判断妖兽方位,但对方看上去明显兴致不高,多跟她说说话兴许能缓解过来呢? “没什么。” “啊?” 祝子书略冷 “欸?谢谢王妃……”芷婵忽的傻笑一阵,惹得弥幺幺心中烦躁消退许多,她继而望着药膏笑道:“用了不会留疤喔,小家伙用了觉着好的话记得五星好评!” 面对又一个不同时代的词汇,芷婵茫然:“啊嘞?什么是五星好评?” 弥幺幺毫不掩饰的笑得不能自己,捏了一把芷婵脸蛋:“不告诉你。不过你可以将这个东西推荐给别人,带着你的名号来可以给他们优惠一点,哎呀呀,这样我就发财了!” “嘿嘿,王妃嫁给王爷就已经衣食无忧啦,居然还悄咪咪想着赚钱发财,原来您是个财迷喔!”芷婵压低声音打趣,弥幺幺一手搂过芷婵肩膀,一副兄弟腔调:“放心好了,到时候分红少不了你的!” 院中二人一阵笑声,引得院外仆从好奇不已,都悄悄探头进来看,见二人勾肩搭背,不由得感慨道:“王妃也太接地气了。” 晚上,萧酒意倚在书房榻上看书,弥幺幺一脸坏笑溜进来,刚走到他身边就被一手勾进怀里,看书的眼睛也没挪开书本片刻。 “嚯,你这假正经。”弥幺幺吐槽,随后伸出两根手指叉在萧酒意的嘴角往上推了推,又用另一只手推起他的鼻尖,滑稽模样逗得弥幺幺扑哧一声哈哈笑起。 萧酒意眉头轻佻,低眼看去,放下书本两手都抱着她,满脸的肃穆:“夫人又在胡闹。” 一听这话弥幺幺噘着嘴就要起身:“明明是你先不理我的。” 萧酒意忽的一笑,顺势搂着她起来,一手捏着弥幺幺的腿跨过自己,让她骑坐在自己腿上,而后两手抱紧她,道:“为夫分明在认真读书,是夫人先胡闹的。” 弥幺幺此时脸红的彻底,心中思忖,这姿势也太羞耻了些! 只听她清了清嗓,狡辩道:“你今天一天都腻在书房,是你没有好好陪我。” “如此说来,确实是为夫不对。”说完萧酒意抬头亲了一下弥幺幺的嘴巴,笑眯眯道:“这个道歉夫人还满意吗?” “烦人……”弥幺幺口嫌体正直,嘴上说着烦早就笑得别过脸不给萧酒意看, 小小娇羞使得萧酒意更喜欢,抱紧弥幺幺便将脸埋进她身上:“夫人,为夫眼睛有一点难受。” 一听这话弥幺幺如梦方醒,这才记起自己来找萧酒意的正事,当下拿出消了毒的布巾擦了擦手,开口就道:“我险些忘了这茬,快抬头,我帮你把镜片取出来。” 本还温柔的萧酒意闻言就想起昨晚弥幺幺从眼睛里抠出来的东西,当即抬头将弥幺幺从自己腿上往下推:“我眼睛不难受了。” “不行!戴的时间太久会损伤眼睛!”弥幺幺不由分说的按住萧酒意,抬手就伸向他的眼睛,萧酒意迅速闭眼:“为夫宁愿瞎了!” 第三百六十六章 跟在她身边的是?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看上去温柔的要死,居然能在闹情绪的时候下这么重的手?蚊子气得在心里狂骂,骂完立刻确认一遍自己的屏蔽有没有开。 而后又悄咪咪看了一眼弥幺幺的神色,莫名之间又是一道庆幸。 幸好那个人是曹肃。 内心戏持续了好一阵才结束,缓了缓,蚊子郑重其事的对着弥幺幺道:“她兴许是警惕心太高误伤了你的小精灵。 咱们现在还是先别管她了,她本事那么高根本用不着咱们操心的,你先调整一下被冲击到的脉络,我来帮你计算灵兽方位。” 缓缓摇头,弥幺幺快速坐好,屏息凝神调整过自己的呼吸就引发了清心诀。 心中同时回绝蚊子的好意,“江宗主和师父先后为我下达指令,必然是为了考验我。 所以这次你就不用帮我了,正好我也想试试以目前的实力,究竟能做到哪一步去。” 听她这样说蚊子只得应允,毕竟这是目前来看意义最为重大的一件事。 万一自己出手帮,反倒让她这个第一来的不真实了。 金色的光圈从弥幺幺体内不断散发出来,一层又一层的,看上去倒还有那么几分端正之气。 远处的一座山在十来秒之前还是郁郁葱葱的颜色,随着一片云经过,那儿已经成了一座白发皑皑的老山了。 “一直跟在弥姑娘身边的,那是什么东西?”江上酉疑惑道,话罢手指轻动,已然开始掐算起什么来。 寒江子见状只笑不语,曲千秋闻言只凑近幻影,盯着上头看了半晌也没能看到什么,“在哪儿?我怎么没看见?” “那东西太小了,若非是我感觉到弥姑娘身边有一股子一样的东西存在,也是无法发现的。 你得用你的灵力去照亮神识,才能看见这个它。”掐算无果,江上酉带着几分无奈笑说道。 “应该是弥姑娘的灵宠。前阵子我在道观里亲眼见过,那是一只和寻常蚊子不大一样的蚊子,鬼灵精怪的看上去倒还喜人。” 往众人杯子里填了一杯茶,寒江子解释道。 闻言,岁无涯只轻叹一口气,夹着几分疲惫,缓缓说:“确实不是什么寻常东西,它能打开一个异境。 且那异境,根本不是在座的你我能制作出来的地方。 昨天我被救下醒来的时候,就在那个异境之中,那里看上去像是个无限之地,什么东西都不缺。 我原是想进行一番推算的,但意外在那儿发现了龙龙族之人,思量许久还是放弃了。” 此话一出寒江子惊得手上动作都停下,“龙族?” 前阵子他才告诉弥幺幺有个龙族在封川的事,怎么就在她那儿了? “你也不必感到惊慌,此事说来话长。”知道他为什么惊讶的岁无涯轻声说,言毕叹息,随即又对众人说: “你们不是想借着这个试炼好好试探她么?错过这次机会,以后想试探就难了。 以她的飞升速度,咱们的决策根本追不上。” 众人沉默。 良久,又心照不宣的一起看向幻影。 一阵风霜呼啸,再到定睛之时,幻影里已经迎来了一场暴雪。 此时的弥幺幺早已算出灵兽方位了。 侧过身,望着这些冻得瑟瑟发抖的后来之人,里头多一半都是十五六岁的小孩。 沉思片刻,她抬手往众人所在的区域放置了一个供暖的小结界,同时还化出几十个火堆分布在人群之中,做完这些她才放心走了。 “这叫什么,这叫人美心善。”蚊子得意洋洋的说。 弥幺幺只笑不语。 “她做什么去了?”几个人交头接耳的说。 “兴许是有了方向?不如咱们跟上去看看?” “她知道灵兽在哪,快跟上!”董弱说,话出口瞬时站起来一二十个人,说话就追在弥幺幺身后去了。 其余人见状面上多有怠懒之态,其中一个就说:“就算她真的找到了灵兽,咱们跟过去,她还能分给咱们不成? 即便是分给咱们,咱们这些人里谁会驭兽术?在座的各位道友怕是连一只狗都驯服不住,别说是灵兽了……” 众人哈哈大笑,另一人顺势往地上一躺:“人家就是知道咱们没这个本事,所以才在临走之前设下结界慰问咱的。 这么暖和,还不能证明人家是在劝咱们别不自量力吗?” 话罢又是众人哄笑声。 弥幺幺行走在风雪之间,匆匆留下的胶印是后面跟来的那群人最明显的路标。 蚊子坐在弥幺幺耳道口,望着漫天大雪,心中怅然至极。 因为对它来说,这些雪就像是天上落下来的巨石,接连砸在它身上,能不停的将它砸飞。 “讨厌死了,亏我那么喜欢雪。”蚊子抱怨道。 见弥幺幺不语,它连窥探对方心思的力气都不用白费,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 一时无奈只得选择沉默。 女孩子要怎么哄才能哄好?弥幺幺心想。 倘若祝子书还未炼出剑灵,倒是可以送她一把宝剑,怪就怪她太强了。 所以是送胭脂好,还是漂亮衣服好? 前阵子答应她的书还没做好,送什么礼物会显得有诚意? 想到这里她一时头疼得很。 “总共要多少只灵兽来着?”弥幺幺突然停下步子自问自话。 吓得不远处鬼鬼祟祟跟着的众人也猛地顿住。 “试炼要求是驯服两只,算上灵兽不听话实在驯服不成功的这个可能性,最起码得四只。 你们一共四个人,统共要十六只。”蚊子掰着手指头算道,算完的忽的怔住。 这么简单的数学题什么时候要用手指算数了?! “有我在,还怕有驯服不了的灵兽?”弥幺幺挑眉,看不起谁? 言毕召出御魂剑,施展出御剑术口诀,稍后往剑上一坐,嗖的一下就被载着直奔去了目的地。 追上来的众人傻眼。 “这该怎么办?” “还要往前走吗?” “万一走前面去回不来了怎么办?” “她是怎么做到用御剑术飞走的?” “……鬼晓得。” 同样呆滞的还有幻影前的众人。 第三百六十七章 剑灵的劝慰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天司局外有一个试炼全方位的幻影,但不管是打哪儿来的看客,目光都会锁定在弥幺幺身上。 “六小姐看起来……真的什么都会。” 准属于弥幺幺的护卫兵团说道。 一觉醒来,弥远鹤只觉得头疼欲裂,尚未睁眼看得清楚,就听一侧传来一道声音:“醒了?” 看去,原是离昭。 “义父?你怎么在这里?”问着,弥远鹤又晃晃脑袋的,现下脑子里昏沉沉的,除了闷还是闷,就好像是被人打了那样难说。 离昭冷哼一声,随即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吓得他当即清醒,离昭只骂:“没王法的畜牲,一天到晚只知道胡作非为!” 弥远鹤知道对方发了怒,连忙从床上滚下来,灰溜溜地跪在地上就道:“义父息怒,孩儿知错了。” 闻此言离昭更气。 平日里不管弥远鹤犯了什么错,只要他道歉够快认错及时,离昭就是再火大都不会拿他怎么样。 谁知这回他话才出口,离昭狠狠的一记窝心脚就踹了上来,这一脚下来,差点要了弥远鹤半条小命。 “义父……”他躺在地上捂着肚子抽搐,整张脸都拧巴在一起,五官更像是打乱了的东西,看上去狰狞的很。 “别叫我义父!我离昭没你这么下作的儿子!”离昭怒骂,话罢不解气,从腰间抽出鞭子对着地上之人就是狠狠一下。 先前落在身上的那一脚,本就疼的弥远鹤缓不过气,现在又是一道重重的鞭子下来,打在身上的瞬间就是一阵皮开肉绽的感觉。 从小养尊处优的他哪里承受的住? 等到听见动静赶来的家仆来看时,弥远鹤已经面如金纸,疼的气儿都没了。 “家主!莫要冲动!”家仆急乎乎的说,言毕一手按住离昭手里的鞭子,为防他在对弥远鹤下手,一面又压低声音说道: “此人再怎么样也是弥永泰的亲生儿子,您若是把他打死了,咱们断了弥永泰这条路事小,断了娄若的路事大啊!” 听家仆这样说离昭气不打一处来,无奈也只得丢了鞭子气冲冲往外去,家仆当即传人给弥远鹤疗伤。 不大时候,离昭只对着两个心腹问道:“那乞丐的同伙在哪里?找到了吗?” “回家主,他的同伙就是前天刚抓回来的那位,剩下的一点线索都没有。” 闻此语离昭怒意又上心头。 弥远鹤打死的乞丐,可是偷窃无痕蛊书的奴隶团伙之一!离氏的人好不容易找到这条线索,谁知道昨晚就去晚了一步! 一想到这件事,离昭的火气无论如何也止不住。 “传我的话,让弥永泰亲自来把他养的那个野种带回去,再不严加管教,就别怪我翻脸了!” “是!” 尽管有真气护体,白皙的手早还是冻得通红。 祝子书面无表情的施法,手中的法宝里已经装进去了八只妖兽,还差最后一只了。 若非脑子里始终有烦扰意志的杂绪,她早就完成任务了。 “不是说好保护她的吗,怎么食言了。”清冷的声音从身侧传来,祝子书迅速看去,正巧对上剑灵多厌的淡笑。 听过她这话,祝子书有些恍然。 不过多久,她脑子里就出现了自己曾在心中许下的承诺。 “她没有伤害你,她甚至不知道你对她的心意。”多厌又说,嘴角的笑意收了几分,扬手就帮身边人施法收纳已经被幻定在原地的妖兽。 “你又何必因此生气,若你真有勇气,就该亲口告诉她,即便她不选择你,你也无需气馁,感情之事向来不可强求。” 闻言祝子书却笑,“你看似一个冷不可及的人,没想到是个知心的。” 抬手扬起一团灵法打在她脸上,多厌微微低头,暗笑更深:“当谁都像你一个木头不成?” “我知道我错了,你说的我也有考虑,但……我不确定要不要说。” 祝子书笑,将最后一只妖兽收好,转身望着来时的路,雪花好像飘进了心里。 “她满心只有曹肃,甚至还有萧酒意,我实在无处可入,说出来怕是朋友都没得做。” “你既知道干嘛还要把自己的情绪发泄给她?你这不是无理取闹吗?”多厌轻笑,语毕也不稀得听祝子书说什么,转身又回了玉阙之中。 收了八只三品灵兽,弥幺幺没有一刻停留就往回走,不安的思绪又在心头不断跃动。 原是她闻到了强烈的魔气。 那些歹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这么强盛的魔气,会不会是想杀你?”蚊子这回躲在弥幺幺衣领里,逆风前行,对它这样娇小的蚊子来说实在太不友好了。 “想杀我的话,刚才就该动手了。” 方才自己孤身一人行走在雪山之中,身边又有一群暴烈的灵兽,想要下黑手的话,这里简直是最好的地方。 可他们偏偏没动手,以及此等强烈的魔气,也是刚才才有的。 难道他们另有目标? 弥幺幺心想,猛地,她只觉心跳漏拍。 这是试炼之中,冒出那么多魔气却不对自己下手,定然是要对同为试炼的其他人下手! 为的就是证实她所谓的魔族血统身份属实! “好一出大戏……小蚊子,帮我加快一些御魂剑的移动速度!那些人现在一定出事了!”弥幺幺咬牙说。 蚊子毫不犹豫,开了个爆速挂,迎面而来的飓风让弥幺幺差点憋死,好在不过几秒时间她就回到了离开之前的地方。 果不出所料,泄漏的魔气处处皆是,加上试炼里对法术有禁制,那些不受禁制所困的魔气更为猖獗! 参加试炼的弟子们被疯狂攻击,雪白的地面上挂着大面积红艳艳的血,恼得弥幺幺火气倍增。 到底是多下三滥的人才会想到这么阴损的法子! 不再停顿,弥幺幺从御魂剑上一跃而起,飞过来的同时剑也回到手中,再一挥剑,斩出去的剑气落在几团魔气身上,瞬时将其击散。 “放开我!啊——” 尖叫声此起彼伏,弥幺幺寻着最近的音源看去,见一个小姑娘被魔气钳住胳膊,当下冲过去一剑将其灭掉。 第三百六十八章 没良心的东西们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在这之后,她在另一团魔气扑向小女孩的时候,抬手就往对方身上下了保护结界。 冲撞上来的魔气在碰上结界的瞬间便成了灰,惊得小女孩望着弥幺幺半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弥老幺,魔气越来越多了,你一个人对付的过来吗?”蚊子担忧满满的问。 一不小心被魔气入体的话,以后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天司局的众人并不能给她作证。 因为在魔气泄漏的瞬间,所有能看到试炼情况的幻影都出了故障。 这会子天司局的人正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最急的当属杜无量,“你们快点修复啊!万一有人趁着这会子钻了空子就坏了!” “这故障来的突然,幻影是没有问题的……定是试炼里出了事。”寒江子掐指算说道。 闻言杜无量更为大惊:“我的试炼场地该不会又保不住了?” “不必多虑,这件事,是冲着幺幺去的。”岁无涯淡然轻笑,整个人看上去悠闲自若,就好像徒弟是别人的似的。 想要除掉这些魔气并不难,但这些魔气不断的侵扰弟子,时不时的还有窜入弟子体内的,只有极个别弟子没有被攻陷。 在这种环境之下,弥幺幺也只能见一个杀一个,救一个护一个,以此才能保证不误伤无辜。 见十几道魔气都缠着一人,弥幺幺只得抽出身先去救了那人,两剑快刀斩乱麻,她动作麻利的给那人套了结界。 谁知正要转身离开,那人便大声叫嚷:“弥幺幺?原来是你!” 是陆天的声音。 弥幺幺可没工夫搭理他。 “魔气一定是从弥幺幺放出求的!她孤身一人进入深山,说不准那里面就有她的同伙呢!”陆天又大声叫道。 此话一出弥幺幺恼得猛回头死盯着他,合着自己是救了一条白眼狼? “那就杀了她!只要杀了散播魔气的本体,咱们就不会再被魔气侵害了!”人群里又冒出一道声音。 这就等不及了? 弥幺幺咬牙,望着逐渐被煽动的众人,里面还混着不少她才救下来没多久的人,这种滋味简直比吃了苍蝇还难受。 “一群猪狗不如的东西,我何苦救你们?” 低骂,她抬手就收了设给众人的保护结界和御寒结界,随即腾空而起坐在御魂剑上俯视着喊打喊杀的众人。 “浪费我时间。”她冷声说。 底下的人没有飞行术更没有御剑术,这会子见她如此也只能逞起口舌之快。 “你这魔族余孽!还不快去死!”众人大声辱骂,生怕不能将弥幺幺惹恼了。 “把她打下来!这里可没人能给她撑腰!” 就凭你们? 弥幺幺翻了个白眼,那些魔气到底能不能行了?杀这么一群菜鸡到底要费多大力气?不能行就趁早滚好吗? 丢人现眼的玩意。 到底是谁放出来的?魔气那么强盛的东西落在他们手上居然成了废气? 废物,全是废物。 弥幺幺在心里狂骂,听的蚊子差点笑死。 能忍住不对那些人动手,已经是弥幺幺对他们最大的礼貌了。 “啊!救命啊!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一道惨烈呼救声响起,弥幺幺当即坐不住,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群人暴动之中有一个被魔气疯狂围攻的姑娘。 一时于心不忍,抓着御魂剑就从天上俯冲下来。 可就在砍杀完对方身上魔气,伸手去拉那个姑娘的时候,那姑娘突然拔出长剑一举刺过来。 弥幺幺虽是及时反应过来,但躲避不及还是受了伤。 来不及气愤,周遭的人已经快速围过来,上灵法的上灵法,动武器的动武器,直接打了弥幺幺个措手不及! 狂风突然从一侧卷来,众人尽数被掀翻在地,离风口最近的那几个更是当场殒命! 弥幺幺再来不及躲闪,眼看狂风冲自己来,正要用御魂剑去抵挡,祝子书一瞬闪到她眼前,下一秒就揽过她往天上去。 惨叫声不绝于耳。 “书书……” 听到轻唤,祝子书将目光从惨死的众人身上收回,望着气到眼眶发红的弥幺幺,一时心疼更甚。 凌空停顿在万圣莲之中,她让怀中人坐下,轻轻捏动她的耳垂就道:“我来晚了,让幺幺受委屈了。” 原本还能绷住,一听祝子书开口安慰,弥幺幺眼泪瞬时决堤,扑进她怀里就哭:“呜……他们真的太气人了!” “我真的好想把他们骨灰都扬了!呜呜呜……要不是前辈和小伙伴劝我不要暴虐,我哪能受得了这气!” 揉着她脑袋,祝子书另一手只将她拥得更紧,“没关系,以后你杀不了的人我来杀,绝不会让他们给你气受。” 说罢她眸光轻转,挪移至奄奄一息的陆天身上,扬手汇聚起灵法,没有半分迟疑就对其下了死手。 猛地弥幺幺回过神,低头看着满地的尸体,恍然只觉惊心。 祝子为了自己犯下如此重的杀孽,势必会被连累更深…… 回想起身边这个一口一句安慰的人,在梦境里一次又一次的不顾一切保护自己,弥幺幺越发良心不安。 思量良久,她抓着祝子书冰凉的手揣在怀里暖起来,声音轻轻的,道: “书书,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你能为我出了这口恶气,我真的很高兴。” 说罢她缓缓一笑,对上祝子书温和的眸光,抿抿唇又说:“可是这些人杀不得,他们确实该死,不过就算是死,也不能死在你手里。” 此话一出祝子书眸光骤冷,其中还夹着不少疑惑:“所以你现在是想把他们救活吗?” 望着对方眸中的凛冽,弥幺幺一瞬有些窒息。 是的。 那些人必须活着。 哪怕是死在自己手里,都不能死在祝子书手里。 她是封川的一品天魂师,是祝家的大小姐,更是半个天司局的弟子。 一旦负面新闻爆发,那她的下场…… 就会是第二个褚清月了。 “对不起书书,我必须救活他们……你先不要生气,你想,他们这样蠢笨,定然是过不了这个试炼的……” 第三百六十九章 竟是个疯批美人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而且试炼里凶险万分,他们能活下来的几率也不大……反正迟早都会死,又何必脏了你的手呢?” “如果这件事让曹肃知道,你觉得他们能活吗?”祝子书突然这样问,弥幺幺被当场问懵。 然而还不等她再说什么,祝子书反向抓住她的手,贴得更近,“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没有用的存在吗?” 弥幺幺再愣。 这是哪跟哪?刚才是自己组织语言的时候意识宕机了?错过了什么承上启下的重要对话? 为什么对话突然听不懂了? 也就是在这愣神的十秒左右时间,祝子书误会更深,猛地起身,支撑着弥幺幺的力气也被全数收走,使得她直接趴在万圣莲上。 伤口好巧不巧碰在万圣莲流窜的真气之流,疼的弥幺幺一瞬弹起来,一脸懵逼的盯着居高临下之人,道: “书书的实力是举国闻名的,我怎么可能觉得你没有用?我只是觉得这些人不该由你来杀,因为这样会脏了你的手……” “我有多高贵?杀几个狂妄无义之徒,就是我自诩轻贱了?”祝子书怒道。 高贵这两个字,是她的禁区。 被怼的满脑子发懵的弥幺幺早就搞不清状况,见她这样生气,又以为是先前的事情没有得到妥善解决所致。 至此连忙起身,重新握住对方的手就轻轻的说:“是我错了,我不该忽略你的。 我真的从来没有觉得你没用,早在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在我心里的印象就已经很特殊了。 书书你别生气好不好,这件事彻头彻尾都是我的问题,以后我一定会多多注意。 但让他们活过来这件事真的很重要,此事事关重大我不得不这么做——” “可以闭嘴了。” 打断她的话,祝子书厉声说道,言毕瞥了眼地上躲过一劫的几个人,她几乎是毫不犹豫,再一次扬手,直接对他们发出致命攻击。 “弥老幺快阻止她!”蚊子惊呼。 弥幺幺慌乱,抓起御魂剑就砍出一道剑气要去打断祝子书施出的攻击。 谁知祝子书杀心决然,早就料到会被阻止,所以在她出手的瞬间就挪了位置。 于她而言,该死的人逃不了的。 见阻挡来不及,弥幺幺气急之下选择对祝子书出手,竟她这么一扰乱,祝子书的攻击也歪了道。 落在地上愣是把地面砸出一个大坑,吓得那些人早就魂不附体,董弱就是其中一个。 “书书!你给我住手!”弥幺幺大喝道,与此同时对其施法下了禁术。 随即她再一次抓住祝子书的手,急得眼泪乱窜,“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我更想你考虑考虑自己和亲友…… 此次风波若是传扬出去,对你半点好处都没有的!” “我来原以为幺幺从来不会对我说出这种话,如今看来,究竟是我错了。”祝子书说。 话罢忽的一笑,身上逐渐传出光体,“在你心里,我果然是个没用的人。” “不行!戴的时间太久会损伤眼睛!”弥幺幺不由分说的按住萧酒意,抬手就伸向他的眼睛,萧酒意迅速闭眼:“为夫宁愿瞎了!” “由不得你!” 一阵挣扎后是僵持。 此时萧酒意是呆若木鸡.JPG——弥幺幺手里捏着注射器。 “打针和摘眼镜自己选一个?”弥幺幺奸笑。 足足一分钟过去,萧酒意放弃挣扎:“为夫,自己来。” “确定?那先把手擦干净。” 十分钟过去,弥幺幺举着镜子的手已经酸的不行,忍不住问:“要不还是我来吧?真的不疼的。” “不!为夫自己可以!”萧酒意抖着手在眼前迟迟不敢放进去。 一想着以后要经历这种时候的次数还多得多,弥幺幺心里就更加确定一定要治好萧酒意的所有病症! 又是十分钟过去,萧酒意仍旧没有一丝进展,弥幺幺脑中刻上一字——忍! 十分钟好像过的很快,已经过了四个十分钟,弥幺幺到底忍不住,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强行按住萧酒意,一手撑着他的眼皮一手就将镜片取了出来,整个过程不超过三十秒。 她将镜片放在药水中泡好,回头看了一眼萧酒意,明明一会子就能解决的事情非要拖这么久?想着她就来气,开口便冷冰冰问道:“你现在什么感觉?” 谁知萧酒意答:“夫人这般不注意细节,毁了为夫半条命……” 弥幺幺石化。 两天时间一晃而过,期间弥幺幺也没少研究自己的正事,怎奈面对夜生香的蛊虫竟毫无思绪。 “王妃,最后一道工序已经完成了,我们要着手开始准备了吗?”萧弦前来禀报,却见得弥幺幺在拖着萧酒意下床。 萧弦惊愕:“这是……” “萧弦?快来帮忙!你家赖皮王爷又赖在床上不肯下来!”弥幺幺使了吃奶的劲,愣是无法将萧酒意拉扯下来,萧弦走上前,这才见萧酒意一手扒拉着雕花床栏同样使了大力气不愿下来。 惊得萧弦又是一阵怀疑人生。 “愣着干嘛?帮忙呀!可不能纵着他的小性子!”弥幺幺气鼓鼓说道,芷婵也跟着起劲:“王爷不想戴王妃给的宝贝东西,昨儿也是这般赖着不起,萧弦忙着做事倒没看上。” 忍笑,萧弦往前一步,抬手就点了萧酒意的穴,萧酒意不可思议的眼光看向他,萧弦带着笑腔道:“王妃这下便可以给王爷戴了,戴好我在解穴。” 随着弥幺幺哈哈大笑,萧酒意的瞳色成了棕色:“啧,这个颜色好看是好看,但总觉得不太合适,算了还是换回来吧。” 话间弥幺幺手脚麻利,做完一切她才满意点头:“果然黑色最好看。” 说完她对萧弦示意,萧弦又解了穴,迎来的便是萧酒意一道杀意满满的目光:“车云航,你又放肆了。” “不敢,不敢。”萧弦笑说着又看向弥幺幺道:“王妃,成品有许多,我分了三罐装着,一罐已经在外头放着了,还有两罐我们路上带着,以防万一。” 听完弥幺幺只觉安心:“果然萧弦细心非常,做得好。准备一下座椅和布巾,着手准备给王爷染发咯!” 第三百七十章 拿错剧本了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灵法流窜在人与人之间,望着他们接连苏醒,弥幺幺心底莫名生出一股子厌恶之感。 这感觉不仅仅是对这群无义的狗豸鼠虫之辈,更是对自己产生的变化无能为力。 快乐什么时候变成履行沉重责任的后话了? 又或者说,她从来都不是一个负责的人。 “少在这里想一堆有的没的,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情还用我提醒你吗?拿出你过去说收就收的姿态来。” 蚊子厉声呵责,话说出口的瞬间就是一阵揪心的疼。 弥幺幺确实变化不少,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她的变化简直是飞速。 听着蚊子的责备,弥幺幺并没有生气,微微勾唇,手上动作又放快不少。 等将这些人全部复活,才能开始清除他们的记忆。 她不能允许有人带着今天所见之事出了这试炼场地,要不然祝子书的清誉就保不住了。 望着忙碌行动的弥幺幺背影,祝子书眼睛里闪过一丝恶寒。 她竟然真的去复活那些伤害她的人了。 等到被复活的所有人记忆都被清除,祝子书终究是忍无可忍,转身就要驾着万圣莲离开。 谁知御魂剑直接从地上飞来拦住她的去路,紧接着就出现弥幺幺身影。 “去哪?” 祝子书不言语,面对这只拦路虎,她选择绕路。 怎料弥幺幺心有不甘,再一次追上来挡住去路,道:“花眉和晋儿还没来,你要去哪?” 几乎是一秒凝眉,祝子书召出玉阙就将其指着弥幺幺,“我此番前来可不是为了他们,他们来没来与我何干? 休要拦我去路,反正你已经有人陪,也确实是用不到我的。” 一闻此言弥幺幺更觉得莫名其妙,“你在胡说什么?什么叫我用不到你?又是类似于我觉得你没用的话? 从那会儿开始你就总是说一堆奇奇怪怪的话,到底我要怎么解释你才能信我?” 话间言辞情绪逐渐暴躁,她现在只感到自己脑子里的弦在疯狂跳动。 她本身就不是个什么好脾气的主儿,加上再三的无效沟通,她已然没了耐心。 听了这话祝子书只笑,“我不愿信,你要如何说呢?” “你……” 祝子书轻哼再次离开,弥幺幺火大上前一步伸手就进万圣莲里拉她,“今日你必须给我交代清楚! 否则从此往后我们就再也不要以朋友相称了!” 猛地用力震开弥幺幺,祝子书扬起玉阙就对她挥出去一道法术,“幺幺是在威胁我吗?” 躲闪开来的弥幺幺怔怔的望着一侧被击垮一角的山体,愕然和诧异在心中并存。 居然下此毒手? “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回道,弥幺幺抓上御魂剑起身就对祝子书发起攻击。 一场战斗就这般来开序幕。 也就是在弥幺幺动手的同时,魔气全部散去,幻影前的所有人只看见她突然攻击住宅似乎,没有一个明白其中缘由,却是各有各的喜愁。 “夫人威猛!”左监司众人狂呼。 曹肃满面喜气,嘴角的笑意无论如何也不能平复。 “教主大人,您好歹收敛点儿,生怕别人不知道您对祝子书的杀心吗?”萧弦压低声音说。 “我不过是在为阿弥高兴罢了,从哪里看出来我的什么杀心?倒是你,如此这般维护祝子书,是何用意?” 曹肃轻笑,话出口急得萧弦当即又是一道解释,“您就是在冤枉我,我什么时候维护祝子书了?我分明是在维护您!” 闻此一言众人纷纷回头来看,他顿觉尴尬,过了好一会儿,满脸别扭的凑近曹肃,低声便说: “教主,我对您绝对没有非分之想,但这并不影响我维护您,您放心好了。” 曹肃眉头轻挑,反倒是扬手赏了他一记爆栗子,“别离我这么近就是对我最大的维护。” “……” 青白相间的光束一条条形成风剑直冲弥幺幺而来,幸而躲避及时,不然已经被扎成了筛子! 祝子书下手越来越狠,这让她心中愤懑更甚。 明明可以好好沟通,为什么一定要闹到这个局面?!到底怎么想的? 即便是在思量,弥幺幺也没有放松警惕,握着御魂剑便挥出去两道火毒寒霜。 它们呈两股交叉式的飞向祝子书,移动速度又快又稳,可偏偏在碰到对方之前,弥幺幺使其打在一边山丘之上。 生气归生气,威胁到别人性命安全就不好了。 “做什么?幺幺是觉得我打不过你吗?”祝子书缓笑着说,言毕没有一丝停留,一秒召出多厌便与其合为一体。 斩出来的风瞬时变成猛兽模样,张着长满獠牙的大嘴就是一顿咆哮。 又是那句话? 弥幺幺怒极,抓着御魂剑抵挡强劲风力之时,扬手就在剑身上抹了一把,鲜血浇灌在剑上,大部分都被剑吸收。 只小部分被风吹得溅在她脸上。 其中一滴血落在她眉心,像极了一点朱砂痣,在这漫天飘零的白雪之中,是十足的冷艳明媚。 因暴雪越来越大,花眉和刘晋的采集工作只能被迫中止,二人几乎是同时回来。 见了天空上斗法的二人,花眉当即一道惊呼,“祝子书你疯了吗!还不快住手!” 后面赶来看了情况的刘晋也急得大声叫道:“师父小心啊!” 血液已经被御魂剑吸收完了,只等弥幺幺发力,就能给祝子书制造出重击! 但她在这种紧要关头犹豫了。 真要用这种方式来结束这段莫名其妙的战斗吗? “喂喂喂弥老幺,你拿错剧本了?这不是你该圣母的时候!而且你怎么对祝子书就这样优柔寡断了?” 见情况不对,蚊子慌乱劝诫道,然而并没有起到什么关键性的作用。 眼瞧着祝子书那边的灵法更强,无从忍耐之下,它选择轻悄悄的给弥幺幺开挂。 斗法输了不丢人,也不是什么要紧事,但要是继续按照她这个状态沉沦下去,迟早要因为分神导致心智大乱,从而被对方重击。 “让你不识好歹欺负本蚊仙君的人,呸,臭女人。”蚊子低声骂骂咧咧的说道。 第三百七十一章 动手?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看见了吗?弥幺幺已经支撑不住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叫嚷道。 一声起,声声起。 陆天带头不厌其烦的煽动众人,道:“她的对手可是祝天魂师!敢跟一品天魂师打,也太自不量力了些!” “听说弥幺幺已经是金丹境界了,和祝天魂师抗衡的话,应该是有点儿实力的吧……”一人轻声辩解。 然而话才出口就迎来以陆天为首的势力凝视,吓得那人再不敢多说一字,只听又一人接上他的话道: “即便如此,那也是祝天魂师一直让着她。早就听闻天魂师倾心于她,如今看来,到底是不忍心下死手的。” 此言一出群人之中又是一阵沸腾。 不愿与他们同流合污的都站在一侧不说话,但他们顾忌的,也只是左监司教主罢了。 满场将近两千人,有几个真心在意弥幺幺的声名或安危? “你明明有能力对抗我,为何迟迟不动手?”祝子书轻笑,手上力度又加大几分。 弥幺幺咬着唇气得恨不能冲上去拧下她的头,这个女人到底发什么失心疯? “你明知道我不想对你动手,却还再而三的激怒我,你到底想做什么?”她冷声道。 祝子书只笑。 现在的她,实际上是多厌。 早在她们合体的那刻起,她就已经在占据祝子书的意识了,要不然依着对方那个倔驴性子,恶战早都开始不知道多久了。 “她们怎么不打啊……”躲在树后的一伙人交头接耳。 他们原是祝子书魔爪底下逃脱出来的,所发生的一切来龙去脉,除了那两个当事人和蚊子,只有他们最清楚。 “看样子都是不忍心对对方下手……打不起来最好,要真打起来了,咱们哪还有那么大的运气再逃脱一命? 听说祝天魂师一剑就能斩下来半座山……真真儿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我看咱们还是早点找个好地方躲躲是正经。” 听过这些话,和他们站在一处的董弱瞬时觉到心惊肉跳,下意识往人后缩了些就说: “弥幺幺手里拿的是御魂剑,她又有魔族血统,打起来的话肯定逃不脱,还不如早点找个坑埋了自个儿,好歹死得体面。” 私语声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迎着众人投来的目光,董弱心里又是咯噔一声,随即支支吾吾抱头蹲下,“我就随口一说……” “原来是出了名的胆小鬼,那没事儿了。”众人嬉笑。 董弱也不还嘴,只将蹲着的的姿势换的更端正。 余光里,一人的掌心里好像聚着一拢光。 待到他看去之时,却是什么都没有了。 多厌忽觉体内有所变化,不过几秒,占据这副身体的人就已经是祝子书了。 随着她加大力气,弥幺幺这才反应过来,眼前人是现在正式动了真格的! 性命攸关的时候,从来都不是仁慈的时候。 御魂剑上迅速激起十八层剑气,弥幺幺握上剑柄,抓着它便转了一圈,随即将最强的剑气斩向对方—— 刹那间,祝子书的风力被剑气斩得直接化作虚无,在剑气掀起的暴乱狂波之中,瞬时把方圆十里的山全部击成岁残碎粉末。 也是在威力散射的同时,整个试炼场地里的人和动物都设下了保护结界。 望着被弥幺幺以一己之力在转瞬间夷为平地的地方,在场众人无一不显露着如同石化一般的震愕。 祝子书也不例外。 “幺幺果然功力见长。”夸赞着,祝子书又将玉阙在手中抬了抬,“再纠缠下去,做朋友的机会都没有了。” 听过这话弥幺幺当下就是一道颤动,害怕被发现,她又连忙平息,顿了半晌才道: “原来在祝天魂师心里,还有这段友情?”话落,委屈涌上心头,“我只是不想让你的的名声因我有了污点,为何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你从来都不知道我想要什么。”祝子书淡笑着打断对方的话,泪花又占满了弥幺幺的眼眶。 两三把揉了揉眼睛,她收了御魂剑吸吸鼻子就道:“但我直到自己该做什么。” 说完她转身要离开,忽的又想起什么,调动系统和蚊子一起,在幻影内外的万众瞩目之下,又将试炼场地修复完整。 飞离之前,她望着祝子书缓笑道: “谢谢你陪我参加试炼,我会拿下第一的。” 祝子书只轻轻皱眉。 弥幺幺一系列操作下来,让试炼里的所有人都傻了眼,现在哪还敢有人再说三道四? 尤其是陆天,他躲在人群之中根本不敢多动几下。 “幺幺……你、你怎么这么厉害……” “师父……徒儿何德何能,能拜入您的门下……” 花眉和刘晋呆若木鸡的说。 弥幺幺面上只挂着一抹寡淡的笑,“辛苦你们了,你们可有受伤?” 二人火速摇头,随即一同拿出袋子就要递给她,她只自顾自取出装着灵兽的囊袋。 仍是众目睽睽之下,她将变化的只有巴掌大的灵兽,分别交给二人,道: “灵兽被我用灵法护着,不会伤害你们,也不会受到惊吓,你们收好,等找到安全的地方,我再教你们如何驭兽。” 二人又点头似捣蒜。 装好灵兽在他们自己的袋子里,再抬眼时,他们才见弥幺幺看着剩下四只灵兽发呆。 里面有两只是要给祝子书的。 呆了好半天,弥幺幺回头看向天上之人,却见其背过身去,一时心中波澜四起,陷入深深犹豫。 “你何苦如此?明明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弄成现在这样的局面,何必呢?” 多厌轻笑,话罢又使自己的灵体在祝子书身边转了一圈,吟吟又道: “我都已经给你铺好了路,你若是顺着我铺的路走了,更不会是现在这样了。” 她原本都为祝子书找好借口,是为了试探弥幺幺实力才如此的。 谁曾想祝子书并不领情,那是一门心思的想要搞崩二人关系,任凭天王老子来了都拉不住。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真的很莫名其妙。”捂着隐隐作痛的心口,祝子书说。 第三百七十二章 嘴巴不听使唤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祝天魂师,这是给你的灵兽。” 弥幺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使得她身形一怔。 快快回身,对上弥幺幺的淡然微笑和包含沉静的眼睛,她忽的慌神。 幺幺刚才……叫我什么? 她心想道。 然而下一秒,她本能的开口道:“我用不着这个东西,谢谢。” 多厌笑容僵硬,稍后扶额,一秒收了灵体回到玉阙之中。 这人她丢不起。 被斩钉截铁的拒绝,弥幺幺捧着灵兽的手有些不知所措,这是她从八只灵兽里选出来的最乖的两只。 她料定祝子书不会接受自己指点的驭兽术,故而花了半天的心思。 没想到对方连收都不愿意收。 “我……我这里还有草药和铸器材料,不仅仅是花眉和晋儿采回来的那些,你——” “不需要。” 弥幺幺再愣。 望着祝子书傲若冰霜的面容,她恍然点头。 这段友情或许真的就此终结了? 才要走,余光里突然出现一道雷电之光,直冲着祝子书而来,几乎没有犹豫,弥幺幺一把抓住对方就往一侧躲去。 等到雷电之光奔向别处的功夫,弥幺幺瞬时收了灵兽召出御魂剑,对着又一次发起攻击的东西就是一剑。 雷电之光被劈到地面,整个大地直接出现地裂,从开始就不小的缝隙,在几秒之间就成了一道几十米宽的鸿沟,吓得众人奔跑不停。 不仅如此,雷电之光的攻击比先前还要猛烈! “书书快走!那是冲着你来的!”弥幺幺大喊,扬剑再次击开前来攻击的恶物。 祝子书心头又是一震,谁知还没做出举动,地面上形成的那道深渊里就散出一股子的强烈吸力! 那些全都是冲着祝子书来的。 弥幺幺一边要抓着她,一边还要对付从四面八方而来的汹涌攻击。 在吸力的作用之下,她的体力耗费的巨快。 花眉和刘晋见情况不妙冲向她们正下方,一同施展起薄弱法术,道,“快下来!我们尽可能的拉住你们!” “你们先走!我能应付的过来!”弥幺幺费力回道。 实在不行,还有外挂可开! 怎料才这样想,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两股子雷电之光直奔着花眉刘晋前去,狠狠地就将他们击下悬崖! 至此弥幺幺再无心对抗,眼瞧着祝子书被吸力汲取走了大部分灵力,在昏厥的边缘不断徘徊,她越发慌了。 “弥老幺小心背后!”蚊子惊呼,但一切都为时太晚。 后背一阵暴烈之痛递入心肺,弥幺幺仅一晃眼的功夫就没了知觉。 原还是她拉扯着祝子书的,可现在她直接从空中跌下去,没了意识支撑,她就像突然死了那样。 反手抓住她的手腕,祝子书凭借着最后几分力量,使自己的身躯往下又坠了几分。 一把将她拥入怀中,翻身又让自己后背朝下。 短短几秒,幻影里再无二人身影。 萧弦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等他看向曹肃时,曹肃已经散形去了天司局。 “这到底是什么回事啊!”曲千秋急的在原地打转,话落几步冲去昏死过去还没醒过来的杜无量身边。 拉住他的手腕诊了诊脉,随即又两手叉腰转向面色惨淡的江上酉,一时急得是口干舌燥。 在祝子书和弥幺幺先后毁了半个试炼场地的时候,杜无量就被气到急火攻心。 直到刚才试炼里出现的那些外来力量,造成的反噬直接让他昏死。 因为试炼场地和他绑定,旁人无法操作,现在他又昏迷,试炼里的所有情况都变得就极不稳定。 江上酉意识到不对时已经在试图冲破试炼,可不管怎么做,都有一股强力在不断击退他的力量。 寒江子也是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这会子满头暴汗占卜,试图算出祝子书和弥幺幺一行人掉去了什么地方。 整个侧殿最高权利的几人都乱成一锅粥,更何况外头? 从一开始感叹天司局试炼场地做的绝妙,到意识到到试炼里出了危险众人群嘲。、 现在的天司局门口已经闹成了菜市场。 就连天司局的弟子们都不知道该如何维护自己的宗派。 要知道,这已经是天司局连着第三次出事的试炼了。 上次小试炼虽然不严重,但也是有人用神秘力量锁住了试练之门,好在那次没什么太大影响,所以没掀起什么水花。 曹肃突然出现在侧殿之中,吓得曲千秋差点叫出声。 看了眼躺在一边的杜无量,曹肃立马将视线锁定在始终不慌不忙的岁无涯身上,拱手弯腰就道: “前辈,还请您救救家妻!” “哎对,你徒弟都卷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你怎么一点儿都不着急?”曲千秋诧异道。 岁无涯只缓缓一笑,随即闭上眼睛,一个字都没说。 萧弦紧随曹肃而来,急乎乎的从门外进来,正要轻唤自家教主,猛地就将目光放在岁无涯身上。 师父怎么在这里? 虽然好奇,但他不敢问。 曹肃身份特殊,背后牵扯着诸多,最大的一方还是当今圣上萧池暝。 当初为了不被人查出底细,他们都服用了一种药,用来隔断和另一个身份的牵扯。 …… “教主大人。”萧弦故意将声音压得沉了许多,随即站在曹肃身后在不吭声。 岁无涯自始至终都没什么反应,急得寒江子也坐不住,“你又在想什么? 莫不是你已经知道,这是咱们这二位徒弟的劫数了?既是如此,你可有什么办法对付?” 闻此言在场所有人眼睛里都透出渴望目光,唯独萧弦眸中是惊愕。 他们的二位徒弟? 祝子书是寒江子的徒弟人尽皆知。 那自己师父岁无涯的徒弟……是…… 弥六小姐?!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她们经历的不是劫难,是别人的阴谋。若要破此难,只有先证心。” 岁无涯轻声说,话罢对着几人就施了法,尤其曹肃,他甚至不让他说话。 曹肃自然不愿意,但以他的实力,想要反抗天祖道人,还是远远不过的。 “莫急。” 第三百七十三章 身份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清透的感觉传进众人心间,迫使众人就此平静。 但在曹肃所感受到的,是无边黑暗的带来的焦灼之感。 不容他有时间反应,再看到光明的时候,他已经出现在一片幻境之中,这个幻境不是别的什么地方。 正是他平日和师尊见面之地! 是师尊传唤? 不可能! 是眼前这个前辈! 快速回过神,曹肃没有一刻迟缓,在心间默念起一道咒,紧接着就用神识在意识界里制作出另一个幻境,带着意识体出现在其中。 他知道岁无涯在看。 那个幻境,是师尊最重要的地方,决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这是从小到大,师尊每次见面都要嘱咐的话。 同样被带入幻境的,还有他身边的萧弦。 只不过他二人不在一个幻境罢了。 见岁无涯眉头紧皱从拐杖上跳下来,围着曹肃转了几圈,江上酉疑惑,“你让他入梦做什么?” “这小子,我总觉得他身上有一种特别熟悉的感觉。”岁无涯说道。 “现在不是认亲的时候!你能不能干点正事?困在那里头的难道只有我徒弟吗?”寒江子气急大骂。 闻言岁无涯只加快捋胡子的速度,稍稍猫着腰盯着那个暴跳如雷的老头,嘿嘿一笑,“看来清心诀对你没用啊。” 话罢他又缓缓竖起手来,“那我试试当年做佛教奸细时偷学来的大悲咒,兴许能渡了你的怨气呢。” “你个倒霉的死老头!你是不是欠打?!快点给我想办法救人!” 见寒江子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岁无涯笑得更为开心,两手背在身后就道:“我都说了,想要度过这次的险境,除非先证心。” “怎么个证法儿?证心向道还是……”曲千秋也疑惑问出口。 “没长眼睛吗?幻影上不是有?你会儿你们自己看不就是了。”岁无涯怼道,说完又自顾自的说起: “从第一眼见到他,我就总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但始终想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所以在你们说道的时候我随便糊弄过去了。 想了这么久,我总算是想明白了一点。 他能越过曲千秋的命格簿子凭空冒出,就证明他并非凡人,以及他体内留存的一丝魔气,让我怀疑他跟一个人有关系。” 本来还担心到要死的寒江子,一听这话当下起疑,“莫不是步虚词?!” 岁无涯默然。 其余几人神色骤冷,尤其江上酉,他的眼睛里满是惊色。 曹肃在封川的地位,可是和他平起平坐的,不仅如此,其人也是他心里最满意的一个英年才俊。 如今竟然和步虚词扯上了关联? 这可比与魔族勾结的后果严重多了。 “你当真认为他和步虚词有关?”江上酉有些不甘心的问。 其中定然有所误会。 岁无涯却是轻叹,良久,他停下步子,盯着曹肃眉心隐隐泛起的银光就道: “我方才引他入梦时,好像是看见了一瞬和现在不一样的幻境。如果是我怀疑错了,那就没什么事,如果我的怀疑是对的,那他的反应确实堪称一绝…… 日后对幺幺,怕是一个很不利恶物。” “由不得你!” 一阵挣扎后是僵持。 此时萧酒意是呆若木鸡.JPG——弥幺幺手里捏着注射器。 “打针和摘眼镜自己选一个?”弥幺幺奸笑。 足足一分钟过去,萧酒意放弃挣扎:“为夫,自己来。” “确定?那先把手擦干净。” 十分钟过去,弥幺幺举着镜子的手已经酸的不行,忍不住问:“要不还是我来吧?真的不疼的。” “不!为夫自己可以!”萧酒意抖着手在眼前迟迟不敢放进去。 一想着以后要经历这种时候的次数还多得多,弥幺幺心里就更加确定一定要治好萧酒意的所有病症! 又是十分钟过去,萧酒意仍旧没有一丝进展,弥幺幺脑中刻上一字——忍! 十分钟好像过的很快,已经过了四个十分钟,弥幺幺到底忍不住,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强行按住萧酒意,一手撑着他的眼皮一手就将镜片取了出来,整个过程不超过三十秒。 她将镜片放在药水中泡好,回头看了一眼萧酒意,明明一会子就能解决的事情非要拖这么久?想着她就来气,开口便冷冰冰问道:“你现在什么感觉?” 谁知萧酒意答:“夫人这般不注意细节,毁了为夫半条命……” 弥幺幺石化。 两天时间一晃而过,期间弥幺幺也没少研究自己的正事,怎奈面对夜生香的蛊虫竟毫无思绪。 “王妃,最后一道工序已经完成了,我们要着手开始准备了吗?”萧弦前来禀报,却见得弥幺幺在拖着萧酒意下床。 萧弦惊愕:“这是……” “萧弦?快来帮忙!你家赖皮王爷又赖在床上不肯下来!”弥幺幺使了吃奶的劲,愣是无法将萧酒意拉扯下来,萧弦走上前,这才见萧酒意一手扒拉着雕花床栏同样使了大力气不愿下来。 惊得萧弦又是一阵怀疑人生。 “愣着干嘛?帮忙呀!可不能纵着他的小性子!”弥幺幺气鼓鼓说道,芷婵也跟着起劲:“王爷不想戴王妃给的宝贝东西,昨儿也是这般赖着不起,萧弦忙着做事倒没看上。” 忍笑,萧弦往前一步,抬手就点了萧酒意的穴,萧酒意不可思议的眼光看向他,萧弦带着笑腔道:“王妃这下便可以给王爷戴了,戴好我在解穴。” 随着弥幺幺哈哈大笑,萧酒意的瞳色成了棕色:“啧,这个颜色好看是好看,但总觉得不太合适,算了还是换回来吧。” 话间弥幺幺手脚麻利,做完一切她才满意点头:“果然黑色最好看。” 说完她对萧弦示意,萧弦又解了穴,迎来的便是萧酒意一道杀意满满的目光:“车云航,你又放肆了。” “不敢,不敢。”萧弦笑说着又看向弥幺幺道:“王妃,成品有许多,我分了三罐装着,一罐已经在外头放着了,还有两罐我们路上带着,以防万一。” 听完弥幺幺只觉安心:“果然萧弦细心非常,做得好。准备一下座椅和布巾,着手准备给王爷染发咯!” 第三百七十四章 自古乞丐出宝物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他,还是个孩子。 岁无涯快被气到晕厥。 越君可是和他一般大的年纪,他怎么就是个孩子了? “撒手!我今天不打死他才有鬼呢!” “他现在还是个凡人,你就算跟他说了也没用啊!阳寿未尽之时他还归天帝管……生那么大气也只能气到自己不是?” 寒江子劝解道,话罢看向曲千秋,却见对方站在一边看热闹,“我说怎么后来没有他的消息了,现在想想,定是被他封锁了。” “哼!等他这一世结束,看我怎么扒了他的皮!”岁无涯怒道,随即甩开抓着自己不放的寒江子。 走去一边,积攒在腹中的火气一时难消,索性指着试炼幻影就道:“为何试炼里会出现这种情况?” 江上酉消化完方才他们所说的,这会子也不吱声,笑容从未消失。 “宗主,各位前辈,外面的事态已经压不住了,他们都在说天司局试炼场地不完善,吵嚷着明年让万仙楼办。 这该如何是好?”沈芒急急地走来,冲着在座几人轻声问道。 岁无涯听了气头瞬时转移,“该不会是杜无量的法器没有保管好,所以让人钻了空子?” 此话一出沈芒连忙笑道:“先前的试炼场地接连出事后,承装场地的法器就被风渐长老带在身边了。 趁虚而入是不可能的,长老是不会让人轻易近身的。” 话罢迎上其余几人质疑的目光,沈芒愣了一瞬随即僵住。 能让杜无量放下戒心的,只有琅七一人。 对于这件事,在场之人都了然于心。 曲千秋无语,两手揣进袖子里就道:“这种孽徒还不除了等什么?” “救命啊我不想死!” “救命啊我也是!” 花眉和刘晋吓得抱成一团,风沙卷着碎石和灰尘不断往下落,底下涌上来的寒流冻得他们瑟瑟发抖,眼泪不知道呼出去多少。 突然,二人只觉脚下踩着了什么东西,低头看去,竟是万圣莲。 那是祝子书仅凭几分薄力召唤出来的。 她和弥幺幺还在刘晋与花眉上头几十米的地方,即便到时候有万圣莲垫在底下,这么高也足以摔死人了。 抱紧怀中人,祝子书费力的贴在她耳边说了四个字,转而失去意识昏迷过去。 霍行出了离家就揭掉了易容面具,现在已是未时二刻,他在城中打探奴隶线索的事仍旧没什么头绪。 在封川是没有养奴隶这么一说的,所以奴隶只要离开了离氏,在封川境内是可以冒充成任何身份的。 而且经过昨夜的观察,霍行发现养在离氏的奴隶大部分都是中原人。 徽仙洲的中原人并不怎么多,若他们还在徽仙洲,为什么会没有什么线索嗯? 霍行疑惑。 “救命啊!救命啊!”不远处的一道操着不大流利的西域腔的中原话,立刻吸引了他的注意。 猛地抬头看去,原是一个乞丐被一只大型恶狗扑倒在地,现在正咬着他的脖子狂撕呢! 围观的众没有一个上去搭救也就罢了,居然都站在原地看乐子,甚至有人冲着那只恶狗打气。 踩着一侧的架子车,霍行轻身一跃,跳上房顶快速奔向乞丐所在之地,投出飞镖直接将恶狗瞬杀。 见一群人围上去查看狗的情况,霍行心中更恶,飞身前往抓过乞丐就要前往医馆,谁知却被一个彪莽大汉拦住去路。 “我说是谁敢对我的爱犬下如此毒手,原来是个小白脸儿!” 尖锐刺耳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霍行只扯下自己衣裳条子给乞丐捂住伤口,稍稍转过身,冷眼瞧着那只瘦猴儿,张口即道: “就是你当街纵狗行凶?” “怎样?听你这语气,好像很不服啊。”瘦猴冷声嘲道,话罢扬起拇指对着自己,抬高音调就是一道叫嚷: “你小子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就是州府大人都要给我七分面子,你算得了什么东西? 竟然敢杀了我的狗? 哼,看你像是个外地人,念在你不懂规矩的份儿上,只要你跪下来从我的裆底下钻过去,我就饶了你这一回!” 一番恶毒又低俗的话照样惹得众人哈哈大笑,霍行心底又是一恶。 果然山高皇帝远,州府无能又作乱,底下这群人更是猖獗!底层百姓究竟如何活下来? 现在还不是教训他的时候,霍行心想,随即冷哼一声带着乞丐飞离此地,空留瘦猴和他的狗腿子们叫骂。 “你可知道哪里有医馆?我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现在满大街的寻人定会暴露行踪。” 停在一只土巷子口,霍行问向乞丐道。 随身所带的也只有解毒丸,对这种咬伤是没有什么作用的。 谁知那乞丐却微微开口,道:“好心人,谢谢你救了我……听起来,你像是中原人……” “确实如此,小兄弟你先告诉我医馆在哪里,晚些真的来不及了!”霍行焦急说道。 “我不行了……谢谢你救我……我没有什么能报答你的……这个东西你收着吧,只有一句,若他日派上用场,莫要……误入、歧途……” 话音未落,乞丐撒手人寰。 霍行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小兄弟,小兄弟?”他轻唤,乞丐自然没有回应。 望着他手里紧攥的东西,霍行迟疑,将其放入自己怀中,背上乞丐尸体便顺着土巷子另外一个方向去了。 阳光直射之下,霍行坐在一个新立的坟包旁边,手里捏着一张图纸。 上面写满了奇奇怪怪的文字,在它们之上,又是一滩又一滩血迹。 “若他日派上用场,莫要误入歧途。” 这是乞丐临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什么意思? 这些文字里,难道藏着什么惊天秘籍? 可现在更多藏在他脑子里的,是他的疑惑。 为什么徽仙洲里会有那么多乞丐?这难道不是封川最富庶的大洲之一吗? 回想起初到此地那日,这里的情况给自己带来的震撼,霍行心中越发悲愤。 作为百姓的父母官,弥永泰的无用作为竟让徽仙洲底层人民生活在此等人间炼狱之中,简直该死! 望着他陷入悲痛,不远处观察的两人默默相笑。 第三百七十五章 复仇的诱惑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天司局试炼场地再出事的消息,在中午的时候就传进了云修耳朵里。 他原想着去天司局一看究竟的,怎奈出行未遂,至今还在须稷身边。 瞧着身上用来锁自己的灵法链子,云修恼得呼吸都不顺畅,这么长时间过去,他始终都在努力挣脱。 可须稷到底是万仙楼掌门人,不说他的修为有多高,就是他那深厚的内力,封川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有如此大能在身边亲自施法禁锢,他云修如何逃脱得了? 又是几番挣扎无果,云修气得做了好几遍深呼吸,稍后方才沉下性子问道; “掌门,您如此这般对我,究竟是想做什么?事到如今您还觉得我是万仙楼的叛徒? 我要真归顺了天司局,还会回来被您绑在这里?” “我们已有很久不曾叙过话了。”须稷悠然开口,说完缓缓睁开眼睛,抬手就往二人面前召唤出一颗水晶球。 往上面施了法术,待到它能够映照两人模样上去,他又继续说道: “想必你是听过一则传闻的。” 云修凝眉,“什么传闻?” “关于我的来历。”须稷笑说,而后又往水晶球上注入灵法,当即就见上头映照的人影发生变化。 等到云修半信半疑的看过去,自己的影子还在,但须稷的消失了。 心里一惊,他迅速往后退了些,“您的影子呢?” 早遍听闻自家掌门不是凡人,但听说的版本也都是掌门和西海相关,现在一瞧,原来他是只鬼?! 要不然怎么一点影子都没有! “我是半妖,所以没有影子。”须稷直言不讳的说,惊得云修一时半刻有些缓不过来。 半妖? “那日是你在我房里看见什么了吧?” 云修心里一震,这是要做什么?杀人灭口? 看穿了他的心思,须稷只笑,“修儿莫要害怕,只是这些事情埋在我心里太多年,我想找个人说说罢了。” “……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等回来了再跟您聊可以吗?” 谁知须稷一听这话火气猛生,“我知道你是为了祝子书!我告诉你!万仙楼的弟子绝不能和天司局之人有所牵连! 要么是我死了!要么,是你不做万仙楼的弟子!否则绝无可能!” 云修气恼,“你简直不可理喻!” “天司局今日之事,多亏了霜降大人想的好办法!如若不然,咱们绝无可能伤到杜无量的!” 说罢众人齐声大笑,纷纷举杯敬给霜降,酒桌上欢笑无数。 玄素坐在一边陪笑,目光却多次停留在琅七身上。 琅七自认为对方是在怀疑自己,主动敬酒便对上霜降道:“大人足智多谋实乃高人!只是这次伤到杜无量之后,就没有别的计划了吗?”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打探虚实? 玄素冷眸微眯,却听琅七继续说:“我们有七星魂石在手,何不趁此机会让杜无量重伤? 再之后我们将这个祸事推到万仙楼头上,仙盟会大典上岂不是容易很多?” 轻笑,玄素启齿,“你好狠的心,心中竟无半点往日的师徒情谊,你对恩师都是如此,以后我们白羽宫又岂能逃得过?” 闻此一言琅七只笑,从腰间掏出匕首迅速划破手心,将自己的血混入酒水之中,拌了灵法一饮而下,道: “琅七自愿加入白羽宫,当然不会选择背叛。若有一日背叛白羽宫,便叫我承受万雷之痛不得好死!” 霜降大惊,她这可不仅仅歃血敬酒,她下的那道法术,是引雷誓诀!如有违背,必然灵验! 玄素笑意更冷。 一时,望着庆功宴上仍欢的热闹劲儿,霜降问向湖边的玄素,“琅七对人对自己都这么狠毒,可见不是什么善茬,姑姑为何要收她?” 那不过是一潭死水。 “姑姑自有她的道理,问那么多做什么。” 沧澜洲秋月台。 自从血洗了魔罗山,嬴双逃到这里已经好几天了,可不管他跑到哪里,东辛都始终跟随。 这几日停留在此,完全是因为他克制不住体内奔腾的魔气,每时每刻都有一种要爆体而亡的感觉。 今夜,他浑身的血管尽数暴起,里头流窜的黑红色血液格外瞩目。 “我可以帮您,圣主。”东辛淡然开口,语气里似乎夹带着几分怒意。 嬴双本就躁怒,一听这阴魂不散的人还在说话,顿时抓起大刀冲着他砍过去,“滚开!我嬴双此生绝不与魔族狼狈为奸!” 东辛面无表情,扬手一回就召唤出所有臣民,冷厉无温的道: “离氏培养魔种拜年,意欲让魔君出世攻占七界,你身为圣主,怎能任由他们如此发展下去不管不顾? 你对得起当年拼死也要把你送去人界活命的界主大人吗? 魔界大仇未报,魔族逆种未除,你体内流淌着的是尊贵的魔界界主血液,你从哪里来的资格鄙夷魔族?!” 说罢东辛将一些记忆传入嬴双脑中,错乱的各种场面和暴动,让本就压制不住魔气的嬴双直接陷入崩溃。 “魔罗山已经被你血洗,那是整个魔界的福脉!我已经任由你胡闹至此,你究竟还要怎样?” 东辛的呵责声渐大,整个秋月台里都是他怒气激起来的回音。 “闭嘴!我不要做什么狗屁圣主!更不会和你们做对其他六界不好的事!死了这条心吧!” 怒吼着,嬴双再次对东辛动手,此举终是让东西彻怒。 忍无可忍之下,他施展出一道幻境,用魔气形成的禁制捆起嬴双,将他送入其中,同时还望幻境之门上下了一道符咒封印。 臣民见此于心不忍,其中一个凑上亲来便劝慰道:“复兴魔族一事,大祭司不要太着急。 圣主他才回归,什么都不明白,况且他在人间做了那么久的凡人,生存之道也都是依着凡人的方式来。 突然回到魔族有了这么个身份,想必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迂腐懦弱些也是常事,您莫要气坏了自己。” 闻言东辛只冷声回怼,“真要如此,不如等着魔君的孽种出世之后连我们一并屠杀干净了吧。” 群人语塞无言。 第三百七十六章 终于明白了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是冰河之境。 蚊子得以从错乱崩溃的系统之中离开时,已经到了深渊最底层。 四人小队几乎是全军覆没,同时也是两两成双。 花眉和刘晋抱在一起尚在昏迷之中,弥幺幺趴在祝子书身上,两人浑身是血,与周遭这些苍白对比起来,那简直就是雪域里的红梅。 挠着屁股,蚊子对弥幺幺进行外挂疗伤,仅仅一秒,她身上所受的所有伤,连同血迹都被蚊子清了个一干二净。 仍旧哼着小曲儿,蚊子不慌不忙的又对花眉和刘晋进行治疗。 因为他们本身就在万圣莲上,昏死过去不过是惊吓过度罢了。 趴在弥幺幺鼻子上,蚊子狠狠吸了一口血,随即对着头晕目眩的她又开了个提神醒脑挂。 翘着二郎腿,用着低沉性感的声音,它道:“女人,你醒了?” “……一看见你我就知道我没死。”晃晃头,弥幺幺打量了一圈周围环境,“这是哪儿?” “我哪儿知道,才落地我就来救你们了,哪里有时间分析那么多?”蚊子耸肩。 一闻此言弥幺幺当即想到祝子书,低头一看见自己趴在祝子书身上,且对方满身是血,吓得几乎直接弹起。 “书书!”探了一口对方鼻息,虽然薄弱,但起码还活着! “先救她!”弥幺幺着急叫道,她以为蚊子只救了自己,殊不知小蚊子是除了祝子书以外,谁都救了一遍。 又挠挠肚子,蚊子一脸不乐意,“她都要杀你,你还这么对她?以前那个傲慢狂拽的你去哪里了? 我跟你讲,你好好当个人的话咱们还是好朋友,你要执意做狗,可别怪我护不住你啊。” “都到这种时候了还计较那么多做什么?她救了我的命!”弥幺幺急得大叫。 那个像极了预知未来的梦,早就成为她心头挥之不去的阴影了。 不管如何,她都无法做到对祝子书记仇。 “……蓝星有句老话,舔狗即是空,你要是参悟不了的话,我可以给你翻译翻译。” “师父……您在和谁说话?”刘晋问。 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得蚊子虎躯一震,一秒躲去弥幺幺身后,谁知花眉接着就说:“我刚才好像看到了一只蚊子?” “这种地方哪里来的蚊子?” “也是……不对!我们没死?!” 早在蚊子说话的时候,弥幺幺就已经手动操作系统在给祝子书炼丹救命了。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又被自己压着,别说是骨头,五脏六腑怕是都摔碎了。 “……费的那劲儿。”蚊子没好气的低骂,随即对着祝子书就开了个挂,翻了白眼正要说什么,却见弥幺幺突然俯下身子。 “真的有蚊子……”花眉刘晋齐声道。 “你说什么?”贴在祝子书嘴边,弥幺幺静静听着她口中的呢喃。 “幺幺、幺幺……” 弥幺幺怔住,睫毛猛地颤动。 她……为何在唤自己? “书书?”弥幺幺有些茫然,抬头盯着祝子书的脸,才轻唤一声,对方又是接连好几道低语。 每一句都是她的名字。 话间花眉忽的轻叹,起身拉着刘晋往一边去,“走,咱们去探探路吧。” 看过花眉的神色,弥幺幺再次将目光投在祝子书脸上,脑子里已经乱的不像话。 为什么? 到底为什么? 随着蚊子开的挂起了作用,祝子书的情况也飞速好转,口中呢喃声也渐渐变大。 “幺幺……我不是废物,幺幺……我可以保护你的……” 蓦地,弥幺幺豆大的眼泪直接从眼眶子滚出来,啪嗒一下就砸在祝子书嘴角。 她慌乱擦过,一手捂上嘴巴,喘气都不敢了。 现下脑子里所想的,是那些人不断的将祝子书和一群男人放在一起,施加在对她的谣言里的话。 除了曹肃萧酒意,出现在她的绯闻里的,有弥肆,有嬴双,还有,祝子书。 心头又是一震,弥幺幺无力往后坐去。 “她……她对我,真是像传闻中的那样?” 蚊子沉默。 半晌,它只道:“一会儿等她醒了,好好和她说明白吧,现在已经对你们双方造成了困扰,再这样下去伤害只会更大。” 言毕它跟上花眉和刘晋离开的方向,“我去看着他们,顺便探探环境,等我们回来找你们。” 足足一刻过去,弥幺幺望着祝子书的脸,眼睛眨动的次数少之又少。 回想着过去相处的点点滴滴,周围人的异样目光,曹肃的满心排斥,她一时竟觉得有些好笑。 “怪道不得大家表现的都很奇怪,原来是我蠢笨不自知。 我说你怎么突然之间变得这样莫名其妙,不曾想竟……”自嘲着,弥幺幺哽咽。 “我怎么那么蠢,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一开始你说喜欢萧弦我信了,到今天你说那些过分的话我还是信了。 如果我不信,你就不会受伤了……” 委屈在她心间蔓延,她自己也不知道在委屈个什么劲儿。 但她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枉费多年来的自诩聪明,枉费多年来的叫嚣的平等。 若非蠢笨,又怎会察觉不到对方对自己的爱意? 若非愚昧,又怎会将对方对对自己的好当做理所当然? 耳边窸窸窣窣的哭声越发大,早就被落在嘴角的那滴泪催醒的她,听着身边人哭了很久了。 “幺幺。”她轻唤。 听到她说话,弥幺幺宛若惊弓之鸟。 睁开眼,祝子书两手支着地面缓缓起身,扬手想为对方擦掉眼泪,却见她下意识往后躲,一时只觉心脏刺痛。 双唇翕动,到底是说不出什么话。 弥幺幺知道自己无意间的一个动作又对她造成伤害,吸了吸鼻子,眼泪成双,紧攥着衣裳哭得更凶: “对不起,要是我早点反应过来你就不会因为我受到这么多伤害和委屈了……现在闹成这个样子,我真的好难过呜呜呜……” 闻言,祝子书忽的一笑,倾身向前去,将她抱在怀中,轻抚着后背,开口便安慰道: “幺幺乖,是我不好,你别哭,你哭的话我会更难过的。” 第三百七十七章 选择单方面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话间,祝子书也一度哽咽。 “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答应我别哭了好吗?”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她继续安慰。 “呜呜呜……对不起书书……” “幺幺。”祝子书轻唤,随即起身看着她的脸,心中思绪翩翩然,“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你如实回答我,好不好?” 弥幺幺点头。 笑了笑,祝子书轻抚过她的泪痕,“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没有曹肃,或者也没有萧酒意,你……你会接受我吗?” 此话一出,弥幺幺只觉自己深陷泥沼且急速下沉无法呼吸。 这种如果,她从未想过。 接受一个祝子书吗? 她不敢想。 见她沉默,眼中多有恍然,祝子书温温一笑,抬手抓着她的下巴便凑了上去。 弥幺幺身子轻颤。 祝子书没有做什么。 她停在了即将碰触到的地方。 如今她紧紧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盯上弥幺幺那双含着惊惶无措的眼睛,眼前突然起了雾。 灵法从她的指尖蔓延至眼前人肤表,经过眉梢,直至眉心正中央。 也是在她使用灵法的同时,弥幺幺被幻定了。 “你究竟在做什么?现在难道不是你俘获她的最好时机?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多厌从祝子书体内主动出现,口吻冷漠,其中还夹着不少抵触。 望着弥幺幺的脸,祝子书另一手摸了摸她的眉毛。 这双眉毛,是她曾经为她描过的。 惨淡一笑,她只道:“幺幺心里有我,她是喜欢我的。 虽然不是那种喜欢,但……能陪在她身边,我已经知足了。” 说罢她顿了顿,又瞧着弥幺幺发间的那支簪花,不禁轻抚过,又道:“你看,她不管什么时候都戴这支簪花。 这是我送给她的,她记着呢。 这样已经很好了,我该知足的。 我的情意已经对她造成了困扰,我又何苦为了自己彰显出来的情意,使她深陷烦恼之中?” 听了这话多厌只发出一道嗤笑:“曹肃什么好的东西给不了她?簪花店里什么新鲜的样式不会有? 她身边永远都是一群保护她的人,以你的实力,你能保护得了她多久? 这次拿下试炼第一,她就会名声大噪,看这样子,她很快就会是天司局的弟子了。 还没进入天司局就可以去参加仙盟会大典,她的前途究竟如何,你难道还想不到吗? 她能记得你多久?你现在放掉这个机会,她必然会忘了你!” 多厌言辞越发激烈,今日和祝子书所经历之事,着实将她恼得不轻。 祝子书只笑,轻轻揉捏着弥幺幺的耳垂,“不过是命中注定罢了。 我是众星捧月又如何?幺幺一定会是太阳,日升月落,动如参商,我们两个,本来就不可能。” “这就是你整整一日折磨带来的结果吗?”多厌怒意渐渐平息。 祝子再不言语。 不过多久,弥幺幺幻定解除,脑中关于眼前人对她的情意之所感,全部消失的彻底,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件事一样。 在她的记忆里,祝子书是醒来之后,突然抚上自己耳朵的。 是惊喜。 “书书你不生我的气了?” 祝子书连连摇头,“是我不好,钻了牛角尖,还说了那么多过分的话惹你伤心。” 弥幺幺毫不介意,现在她已经欣喜若狂,“没关系!总是要磨合的嘛!这件事也确实是我不对,嘿嘿,只要你不生气了就好!” 说完她又连忙用袖子擦了擦对方脸上的脏污,笑嘻嘻就道:“小蚊子和花眉刘晋去探路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 你饿不饿?饿了的话我可以带你去个地方!那里吃的管够!” 望着她重获的笑容,祝子书顿觉珍贵无比,也顾不上自己心头还在滴血的痛感,笑着应允: “好啊,我们幺幺总有许多让人意想不到的惊喜,这次让我看看你要用什么来给我大开眼界。” 又是十分钟过去,萧酒意仍旧没有一丝进展,弥幺幺脑中刻上一字——忍! 十分钟好像过的很快,已经过了四个十分钟,弥幺幺到底忍不住,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强行按住萧酒意,一手撑着他的眼皮一手就将镜片取了出来,整个过程不超过三十秒。 她将镜片放在药水中泡好,回头看了一眼萧酒意,明明一会子就能解决的事情非要拖这么久?想着她就来气,开口便冷冰冰问道:“你现在什么感觉?” 谁知萧酒意答:“夫人这般不注意细节,毁了为夫半条命……” 弥幺幺石化。 两天时间一晃而过,期间弥幺幺也没少研究自己的正事,怎奈面对夜生香的蛊虫竟毫无思绪。 “王妃,最后一道工序已经完成了,我们要着手开始准备了吗?”萧弦前来禀报,却见得弥幺幺在拖着萧酒意下床。 萧弦惊愕:“这是……” “萧弦?快来帮忙!你家赖皮王爷又赖在床上不肯下来!”弥幺幺使了吃奶的劲,愣是无法将萧酒意拉扯下来,萧弦走上前,这才见萧酒意一手扒拉着雕花床栏同样使了大力气不愿下来。 惊得萧弦又是一阵怀疑人生。 “愣着干嘛?帮忙呀!可不能纵着他的小性子!”弥幺幺气鼓鼓说道,芷婵也跟着起劲:“王爷不想戴王妃给的宝贝东西,昨儿也是这般赖着不起,萧弦忙着做事倒没看上。” 忍笑,萧弦往前一步,抬手就点了萧酒意的穴,萧酒意不可思议的眼光看向他,萧弦带着笑腔道:“王妃这下便可以给王爷戴了,戴好我在解穴。” 随着弥幺幺哈哈大笑,萧酒意的瞳色成了棕色:“啧,这个颜色好看是好看,但总觉得不太合适,算了还是换回来吧。” 话间弥幺幺手脚麻利,做完一切她才满意点头:“果然黑色最好看。” 说完她对萧弦示意,萧弦又解了穴,迎来的便是萧酒意一道杀意满满的目光:“车云航,你又放肆了。” “不敢,不敢。”萧弦笑说着又看向弥幺幺道:“王妃,成品有许多,我分了三罐装着,一罐已经在外头放着了,还有两罐我们路上带着,以防万一。” 第三百七十八章 纨绔倒也不是蠢猪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谁知尐箩听了这话反倒又往弥幺幺怀里躲了些,氛围一时尴尬又诡异。 弥幺幺轻抚着怀中小家伙的后背,轻声细语的说道着安慰的话,忽的却听祝子书问道: “她可是受过什么伤害?” 闻言她看向祝子书,见其目光直视着尐箩的龙角,猛地想起前两日尐箩对自己说的话来,施了一道灵法捂上她的耳朵,方说: “小箩儿初出龙族之时受人追杀,意外中了毒,此事对她伤害很大,多少是留下些阴影的。” 沉思,祝子书眉头轻凝,随即摘下自己的玉佩,将其变成一只玉铃,又往里注入些许灵法,拿在手里晃了晃。 轻轻拂过尐箩的小脑瓜,她柔柔笑说:“小箩儿,这只铃铛送与你,就当我给你赔不是了,别害怕了好不好?” 那玉佩单是拿在手里就能看出不凡,其中幽幽散发的光泽更是彰显着它的名贵。 如此贵重之物就要这般送人了? 弥幺幺连忙阻止,“不必了书书,小孩子哄哄就罢了,倘若她一会儿还不好,我也是有法子哄她开心的。 这么贵重的东西你好生收着,莫要这般随意送人了罢。” 祝子书平时身上是没有什么饰品做点缀的,可她却时刻都挂着这只玉佩,可见那东西有多受她喜欢了。 弥幺幺心想道。 “不过是一块死物罢了,谁拿着都是一样的。”祝子书笑道,言毕又往玉铃上变化出一根系带,轻轻的将它挂在尐箩手腕上,又道: “姨奶奶是姑奶奶的好朋友,不会伤害你的。你先缓上一缓,若是想到了什么就立刻告诉我们,我们也好对症下药。” “呜……”尐箩发出轻喃,“谢谢姨奶奶。” 见她情况比刚才好了很多,心率也变得正常起来。 随着动作行动,铃铛发出的清脆又缓的声音听上去很是悦耳,里头散出来的淡淡清香也叫人心旷神怡。 “你的伤还未大好,快去休息吧,有事随时找我,我在的。” 摸了摸尐箩的脸,弥幺幺温柔轻说。 尐箩从来乖巧,听了她的话点点头很快便离开了。 望着她离开,弥幺幺才带着祝子书往一边走去,浅浅一笑便道: “她的毒已经影响到灵体了,我原本是要为她重铸灵体的,没曾想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铸灵的事情只得就此作罢。”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可以告诉我,我会尽我所能帮你的。”祝子书回笑。 望着身边人的笑容,她又险些沦陷。 “牧场离这里还远呢,书书就在这里等我吧,我去多弄点吃的来,晚些晋儿他们回来了也不会饿肚子了。” “好。” 一个口哨吹响,弥幺幺跨上向她奔来的一只猪,策猪便奔去了牧场方向。 祝子书无奈轻笑。 眸光一瞥,忽见石案上陈着一册书,地上还落了两张纸。 向来喜爱文墨的她,自是不能仍由它们躺在地上的。 指尖轻碰纸张,却在拾起它的时候顿住了。 望着上头的内容,祝子书心里一惊,随即望向册子。 那本来就是铺开的。 上头的内容,讲述的正是结界相关。 捧上书,祝子书从第一页翻看,快速浏览过去,直到手指卡着的这一页,她有些错愕。 “原来她说的礼物并不是她娘留下来的。”多厌的声音从她脑子里冒出来。 “……幺幺心里,果然有我。”祝子书说,言毕嘴角抑制不住上扬的冲动,随即呵出一口气,笑声清雅悠然。 多厌语塞,过了好半晌方才说道:“要不你再争取一下?” “今日你的话格外多,以往你并不是这样的。” “……你再找不到道侣,你修炼的功法就无从突破了。” “住口,我祝子书绝不会通过双修的手段来突破,即便那个人是我心仪之人,我也不会因为这个毁了她的清白。” 裂开的地缝生生的将试炼场地一分为二,因为地壳运动,两边的山体都崩塌严重,远远地看去,这两块地倒像是两座大山。 眼瞧着入了夜,寒流加强,深渊底下冒上来的寒风吹在人身上,愣是给人骨头刮了一把似的疼。 参加试炼的群人如今挤成一团坐在一起,又困又饿又冷之下,他们叫苦连连。 只有鲜少的几个在认真商议,如何才能抵达对面。 董弱坐在角落,虽不是风吹的最大的地方,倒也不比人群之中暖和,他平日里和陆天厮混在一起,又是出了名的胆小怕事。 金云的年轻人里很少有睁眼瞧他的,因为对他们而言,董弱就是个没有骨气的家伙。 故而受到排挤也是常有的事。 “你不是追随堂堂弥家六小姐去了么?怎么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坐在这里?” 陆天的声音从头顶飘来。 董弱闻声看去,只见陆天哼哧哼哧的在搬移巨石,经他调整,三块巨石正好搭成一个内凹式的洞。 铺好衣裳在里头,他拍拍手上的土,乐呵呵的往里一窝,这里正好背对风口,躲在里头当下便没了那么冷的感觉。 “你此次出行还带了多余的衣物吗?”董弱问着便起身挪了一下身子,换了个方向之后视野开阔更多。 “小爷我是那种思虑周全的人吗?你要冷的话就去那些死人身上扒下来几件儿呗,都到这种时候了难不成还嫌晦气?” 闻此一言董弱怔了一下,很快又恢复正常。 这种事从陆天嘴里说出来倒也不奇怪了。 瞧他又望着悬崖那边发呆,陆天只觉无趣,捡起一块小石头就砸在董弱脑袋上,见对方吃痛捂头,他得意一笑: “冻死你都活该,现成的避寒方法在这里摆着你都不愿意照着做一个,懒死你得了。 话说你在看什么呢?我可不觉得弥幺幺有本事从那么高的地方爬上来。” 闻此语董弱也不计前嫌,继而揉着脑袋,说:“我总觉得这次出事很蹊跷。” 嗤笑,陆天满脸都是不屑:“你是指弥幺幺?她参加的试炼出事不是家常便饭?” 第三百七十九章 真关心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你干嘛总和她过不去?”董弱有些无语,说罢又一次盯向悬崖那边,道: “你说会不会是混进来了别的什么人?” 闻此言陆天当即又是一道放声嘲笑,哎呦连天的叫了几道才夸张的说:“闹出这么大动静的人,是有几条命敢这么玩儿? 这又不是什么没皮没脸的门派,这儿可是天司局,你别那么痴傻好不好?” 说完他又弓起腿往后一靠,满眼戏谑,“亏你还是个书香门第出来的人,满肚子的之乎者也都放去茅厕里了? 这种没头脑的事儿若是我说说也就罢了,怎的从你嘴里冒出来了?简直无趣。” 董弱从来不恼,听过这话尽管是锁眉,担心的也是深渊里的情况。 顿了半晌,他又痴痴地说:“或许他们就是想给天司局找麻烦呢? 弥幺幺身份不凡,若是在这里出事,左监司那位不得掀了天司局的房顶? 恰好天司局和左监司又是不同领域的两大机构,若能翻脸,对封川还是很不利的。” “傻啊你?对封川不利这事儿根本就站不住脚。”陆天反驳,随即坐直了身子,盘起腿来对着董弱招招手。 待对方到了自己跟前,他才幽幽说道:“天司局确定试炼时间,至今连半个月都没有。 他们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布出如此精细巧妙的局的,因为祝子书和弥幺幺大打出手根本就是不可控因素。 在她们动手之前,试问谁能想得到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说完他忽的一顿,明明冷风吹不到他,他还是打了个寒颤,“多疑他们是冲着弥幺幺来的?” 董弱凝眉,尚未思量什么,却听陆天哈哈大笑拍手叫好:“妙哉!简直大快人心!” “……” 董弱再沉默。 那些人真的是冲着弥幺幺去的?那为什么他看见的,明明是那些东西自始至终都在追击祝子书? 这又是怎么回事? 自从天司局试炼又出事的消息传进弥家,整个三房的情绪都跟着低沉下来。 饭桌上吃饭,众人轻微的说笑声和三房这几个人显得格格不入。 “没想到这次试炼这么久,也不知道六小姐怎么样了……”赵仙儿叹息阵阵,筷子就摆在眼前,她却一口都吃不下。 弥远川和弥远山亦是如此,兄弟二人平日本就不大喜欢交流,如今更为沉默,与对面吃喝两不误的褚香秀形成鲜明对比。 弥幺幺若是死了,手里捏着她把柄的和能轻易杀了她的就没有了。 更何况弥家内府管治大权又捏在自己手里,现下弥长丰身子骨越发不硬朗,头上还压着个曹肃。 那老东西顾前不顾后的,更是无法辖制自己,到那时候岂不是高枕无忧了? 褚香秀心里这样想,疯了往上扬的嘴角更是明显。 弥柒铃坐在她身边仍是那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寇音音和春月芷婵的事情,哪里还吃得下一口饭? “三爷,那边儿后廊上的二爷请您过去一趟,说是单单给您摆了一桌酒,想同您叙叙旧说说话儿。” 一个小丫头步子轻轻的上前来传话,才说完要走,弥远山抬起眸子便斜了眼角落那几桌乐呵呵的人。 起身,两手负在身后,在众人看来之时他只漠然开口:“妹妹现在凶多吉少生死难料,你们就是这样不把人命当一回事的?” 一听这话几个外廊养的毛头小子就笑,“三爷都说了她生死难料,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现在还没个准信儿您就不准我们吃喝了,她要是真死了,我们岂不是要陪葬?” “就是,三爷这话实在没理。何况就算我们拿她的命当一回事,也不见她厚待我们,我们跟她又不熟。 假惺惺的关心难道不虚伪?反正我觉着怪能恶心人的。” “住口,三哥说话的时候何时轮到你们插话顶嘴?”弥远川猛地起身怒斥,随即对着弥远山恭敬行礼,道: “三哥,咱们还是出去说罢。” 应了一声,弥远山投给众人凛冽目光,随即抬脚出门。 守在一旁来传话的小丫头有些不知所措,赵仙儿之摆摆手,“叫他有什么事直说就好,莫要叨扰阿山了。” “是。” 经过弥远川的一声斥责,在场众人的欢笑气氛被打僵,现下静悄悄一片,看上去诡异的很。 褚香秀只觉得不满,瞥了眼赵仙儿便笑:“三太太什么时候这样关心起六小姐了?” 轻笑,赵仙儿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就算往日我和六小姐多有纷争,如今她和阿山阿川交好,我这个做长辈的,总不能因为个人恩怨影响到小的们。 况且我也没个什么把柄在六小姐手里,她就算对我不满意,表面上也是原意给我留个体面的。 我关心她不是应该的?倒是四太太,你不仅仅是她婶子,又是她姨娘,按理说你们关系更亲密才对。 你不关心她就罢了,怎么还不准我关心了?真是奇怪。” “你……”褚香秀无言以对。 知道再说下去也没有意义,索性她也闭了嘴。 又在飘雪了。 弥远山站在院子里,伸出手去接,待雪花落在自己手背上,凉凉的感觉递进心间时,他的惆怅又深几分。 “三哥不必忧思多虑,姐姐她是弥幺幺,她可以化险为夷的。”弥远川轻笑着说道。 听过这话弥远山只觉心中所感陈杂无奈,长叹一口气,揉揉身边人小脑瓜,“但愿吧。” 曹肃和萧弦分别被困在幻境之中至今没有被放出来。 岁无涯每每看见曹肃,总能冒出一股子无名火,为防自己不失手送他早点结束这一世的旅程,他早早的就走了。 补上他F4之位的,是卜西洲。 “怎样?可有算出来什么?”他满面焦急的问向寒江子。 寒江子满头虚汗,摇头叹气一系列下来使得卜西洲更为难受,最终二人又将所有希望投给江上酉。 “只能看这些孩子的造化了……”江上酉回道。 “唉!这可如何是好啊!” 第三百八十章 准备好的退路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要不试试能不能通过施法的方式,把你们传进试炼里?哪怕只有神识也好。”曲千秋有些无措的说。 “不可。”江上酉打断他的建议,很快就做出解释,“本次试炼的名次尤为重要,坚决不能由我们出面解决。 否则名次排布一定会惹人非议,到那时弥姑娘进入天司局的事情就会落空。 再者,仙盟会大典,是她重获灵根的绝好时机,我们不能这么轻易的断了她的后路。” 闻此一言其余几人沉默。 江上酉说的不无道理,可里头的情况凶险万分,若是不能及时施救,万一出个什么意外,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江上酉只笑,“我这里正好有四株护心仙草,那四个孩子若是出事,我有把握救得回来。” “……护心仙草可是当年盘古大神的眼泪浇灌生长而出的,你就为了所谓的公平,舍得此等稀世珍宝?” 曲千秋有些诧异,“你们天司局的试炼几乎一个月一回,哪里就找不到好时机收弥幺幺进来? 想要重获灵根的话,凭借你们几个老头和司空商的交情,岂不是轻而易举? 何苦这样浪费珍宝去维护一个没必要的公平?” “你在乎的只是稀世珍宝吗?” “你在乎的难道是人命吗?” 江上酉才说,就被曲千秋接话。 被怼了这么一句,江上酉笑意更浓,随即捋捋胡子便说:“这四个孩子的命我能保住,该在意的,难道不是他们的前途吗?” “哼,你们凡人总是这样迂腐。” “前辈说笑了,您眼中所有的,只是护心仙草的珍贵与否,值不值得被使用。 如果它一直被供起来保存着,发挥不出它的作用,那它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宗主这样的做法,晚辈觉得没什么问题。”沈芒轻声回道,言毕还不忘对曲千秋行了一记大礼。 随即又对着笑而不语的江上酉道:“宗主,听闻护心仙草要用心头血一并使用,如果真有那个时候,就用我的心头血吧。” 听过这话寒江子眼中诧色更浓。 眼前这人可是带着琅七叛门的,怎么突然又这般忠义了? 心里才这样想,沈芒随即就说:“当日如果没有祝天魂师救我,我现在早就成了一缕孤魂。 弥姑娘等人是她的好友,我自然也会相救,还请宗主允我到那时报恩。” “你有这份心便是好的,此事有待观察,你不必担心。” “咳……”曹肃突然的一声咳嗽,惊得几人目光齐刷刷投过去,定睛一看,他嘴角竟又溢出了血! “好端端的怎么会受伤?快检查一下!”卜西洲惊愕道。 “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出得去,若是出不去死在这里,我师父他老人家该有多伤心啊。” 花眉愁眉苦脸的说,咕咕狂叫的肚子早就空了。 可惜这里是一片冰域,别说什么野草树皮,就是一滴水都没有。 听她抱怨了一路的刘晋只觉得自己耳根子都起茧了,没好气便说:“再叫唤只会浪费更多体力,这样死得更快。 到时候死在半路了可别怪我不救你。” “你花大奶奶是这么容易就能死了的?你要再这样咒我的话我可不客气了!”花眉气呼呼的嚷嚷道。 “什么花大奶奶?花小姐放尊重点,我刘晋的姑奶奶只能有我师父一个,你若是再这般胡说八道,可别怪我不行君子之道了!” 此话一出花眉瞬时捂住双胸,“你要对我做什么?” 冷瞥了她一眼,刘晋直咧咧略过她便是一顿吐槽,“要什么没什么的,我看得上你什么?” “刘晋!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你可以骂我但你不能侮辱我!什么叫我什么都没有?睁大你的狗眼看仔细!本小姐又的多着呢!” 早就挺烦了她像个鹦鹉似的吵嚷,刘晋烦的恨不能痛击队友,回过身去耐着最后一点好性子说: “跟我师父比起来你差远了好吗?为什么非要自取其辱?” “噗……” 喷笑从身后响起,二人猛地回头,怎奈夜色太黑,手里的火折子所能照亮的地方也有限,根本看不清什么。 “什么人?!”刘晋一秒收了方才的霸气,等花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躲在自己身后了。 “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 蚊子如今两手捂着嘴,憋笑都快憋出内伤。 跟着这两个活宝一路,他们叽叽歪歪的话差点笑死它。 但乐呵归乐呵,这两人探路探了这么久可是一点收获都没有。 早就用系统查出附近路况和局势的蚊子,趁着他俩还在斗嘴的时候,就已经把信息传达给了弥幺幺。 算算时间,她和祝子书这会子也快到了。 只见来时的路上突然亮起一盏幽蓝色的光,发觉其以飞速逼向自己,花眉吓得眼泪都快出来,惊叫一声抬腿就跑,身后的刘晋跑得比她还快。 “这两个人眼神这么好使的吗?这么黑的情况之下居然还能大步奔跑,神了。” 弥幺幺笑呵呵的说,言毕又拍了一把挂在剑身上的烤鸡,喜滋滋的转向身后坐着的祝子书,道: “我明明才吃过,居然又饿了,话说……书书觉得我的御剑术如何?” “极好,幺幺的手艺很不错,我也还惦念着那份味道呢。”祝子书笑说道。 “晚上御剑为什么不开灯?出了交通事故可是要被抓去坐牢的。”蚊子的声音突然从耳朵里冒出来,吓得弥幺幺直接打了个哆嗦。 下一秒便刹住了御魂剑,祝子书一个没反应过来直接扑在她身上,二人脸贴着脸,离唇就差几分。 是心跳狂乱的感觉。 “诶嘿嘿,差一点点喔。”弥幺幺奸笑,随即扬手,手心里窜出一股子火光,瞬时将这一小片照得通亮。 也正是因为橘红色的光照射之下,祝子书脸上的一样颜色她并没有看见。 “晋儿!花眉!你们上哪里去?快回来!”弥幺幺大喊。 尚在狂奔的花眉听到声音心里松了一口气,回身正要去看, 刘晋却是急刹未遂—— 第三百八十一章 急什么?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眼瞧着对方要扑到自己身上,花眉惊得瞳孔都放大一倍,随即,她抬脚往一边闪去,紧接着就听到嘭的一声巨响。 其中夹杂着的,还有刘晋吃痛的闷哼。 抚了抚自己心口,花眉这才回头看去。 望着刘晋摔了个狗啃泥的狼狈模样,她只惊叹,“幸好本小姐躲得快,要不然还被你小子压成人肉馅饼了呢。” 说罢她耸耸肩,喜滋滋的冲着弥幺幺那边去了。 …… 一处较为隐蔽的地方,生着一堆又大又旺的火,弥幺幺手里捏着一只鸡腿骨头和祝子书手里的翅膀骨头“打”的不可开交。 花眉一脸无语的推着下巴望着她们,心里早已将祝子书骂了成千上万遍。 蚊子则趴在弥幺幺为它留下的肉里大快朵颐。 “师父,咱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刘晋说话有些漏风。 “嗬!吃我无影腿!” “哼,看我乾坤臂!” “啊——我输了,呜呜呜,这就是传说中的江湖战圣祝大侠吗……” “旧闻弥盟主实力不凡,今日一会,果然如此,承让了。” “……师父?”刘晋再唤。 至此弥幺幺才回过头去看,见对方鼻青脸肿,一时大惊,“晋儿原来摔得这么严重?” 刘晋生无可恋脸,“师父,咱们要怎么才能上去啊?” “想上去的话,书书的万圣莲或者我的御魂剑都可以啊。”弥幺幺轻松笑道,随即又和祝子书一阵嬉闹。 “那我们为什么还要待在这里?”花眉疑惑,随即抓来一只鸡腿在刘晋眼前晃了晃,小声就是一道打击: “喔唷,好可怜喔,想吃吃不了,肚肚饿饿,嘴巴张不开开,惨兮兮。” 硬了,拳头硬了。 刘晋被气到鼻孔都大了些许,可还没来得及怼回去,就听弥幺幺说道: “着急忙慌的上去做什么呢?等着被那些歹人再害一遍吗?” 花眉愣,顿了顿方才缓声说:“可一直留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呀,你还要拿第一,并且拖得时间久了,我们连吃喝都成问题,这样如何得了?” “此事不必操心,幺幺自有她的打算。”祝子书轻笑着回答,而后看向弥幺幺,递上一方帕子,继续说: “那些人明摆着是来找我们的茬,如今落到这里也是好事。” “是啊,一来可以让他们觉得我们真的死了,放松掉警惕心,二来,咱们可以趁着这个时候完成一下试炼任务。” 擦过手,弥幺幺用灵法将帕子上的油渍清除,递回给祝子书时还不忘调侃,“现在这帕子可沾了我的味道,是我的了。” 祝子书则宠溺回:“想要多少都有你的。” 翻了个白眼,花眉强忍着不适又问:“我们虽然有采集到的东西,可没有工具,如何使得?” “这还不简单?”笑着,弥幺幺小手一挥,凹凸不平堆满石头的地面就变得平坦。 下一秒地面上又出现一只炼丹炉,惊得祝子书当即就问:“这可是紫金陨日炉?” 话间她更是直接起身走上前去细看,弥幺幺笑的得意,同样起身上前,拍拍炉子即说: “不错,有了它,就是再废的药材都能变废为宝。试炼任务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接下来我要说的你们可听仔细了喔。” “书书一会儿将你收集到的妖兽按品级分别放在我设下的不同的结界里,花眉你先去挑选斩杀。 我一会儿还会设下一张铸器台,晋儿有这个底子,想完成任务很简单。 所以在开始之前你先将你收集到的材料分化好,让书书自行摸索,然后你来炼丹,我去准备一些喂养灵兽的东西。 等你们各自摸索的差不多,有什么地方实在不精通的话我再来指点。 因为这是试炼考核,我不能帮着你们完成。” 说完,弥幺幺又施法清了一大片空地,设了一堆结界之后又安置好铸器台。 为防这个地势再生变故,她又往大家所能活动到的区域设下了一个超大范围的保护网络。 如此安置妥善,她才彻底放心。 “花眉不必害怕,保护网络会在你有生命危险的时候及时护住你。 晋儿你跟我去铸器台那边,我教你怎么用,它跟寻常见到的不大一样。” 再吩咐一些,临走前弥幺幺冲祝子书嘻嘻一笑,摆摆手才走了。 望着师徒二人远去的背影,花眉冷眼看着祝子书就道:“你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 祝子书双眸只盯着紫金陨日炉,“一切都好。” 这个答复可以说是很敷衍了。 “……真不是我看不起你,你要真的想和幺幺在一起就得考虑清楚,万一左监司那位因爱生恨。 对幺幺可不是什么好事,同时你也得顾念着自己和身后的人,在这世上从来没有什么比性命更重要。” 闻此言,祝子书终是看向她,见她抱着胳膊在怀里,脸上神色略微复杂,忽的扬笑,“我和幺幺,从来都是朋友。” 花眉一时诧异难收,“什、什么?” “这个回答难道还不够吗?”祝子书笑得更深,随即又一次将注意力投给炼丹炉: “还是快些去做你要做的吧,晚些大家还要一起提升魂石品级,切莫耽误时间。” 祝子书居然心甘情愿放弃了? 花眉心里还是好一阵恍惚,再愣一会儿,她只得随口应下一句再匆匆离开。 也就是她走的瞬间,祝子书眸光忽暗。 经过众人齐心努力,通往对面的,是他们架起来的一条剑组成的桥。 望着五十人一批上桥过悬崖的队伍,陆天打了个哈欠,“等他们过完了天都亮了,你还杵在那儿做什么?不睡一觉?” 董弱擦了一把额上大汗,心脏跳的突突突。 他才睡不着。 那剑桥窄的很,且剑与剑之间都是由法术连接起来的,踩在上面松松垮垮的看着就吓人,那面可是万丈深渊。 稍不留神或是出个什么意外掉下去的话那还得了? 他现在已经觉得呼吸困难双腿发软了。 “没出息的东西……要你有什么用啊。” 第三百八十二章 又是新坑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低骂,陆天又打了个哈欠,“喂,胆小鬼,要不要考虑跟小爷结盟?” 本就在恐惧的长河中当浮尸的董弱,一听有人这样讲顿时原地“复活”,扭头投以希望目光,“你打算怎么做?” “先过去呗,一边完成任务一边寻找凶手。”陆天一脸不在乎的说道。 董弱迟疑,“寻找凶手?那人是冲着祝子书和弥幺幺她们去的,你刚才不还在说弥幺幺坏话吗?怎么突然要找凶手了?” 一听他说话都利索不少,陆天暗笑,两手抱在脑后,晃了晃翘起来的脚就说: “弥幺幺的身世风波主要是从我小叔嘴里传出来的,他是秘辛院掌院,上头就是曹肃。 凶手在试炼里这样做,铁定是想利用身世风波对弥幺幺做些什么的,她要真出个什么事,我小叔难逃干系。” 闻此言董弱连连点头,满脸都是期许,“那你可有其他过桥的方法?” 咧嘴嘿嘿一笑,不过三秒陆天又将其收复,“没有。” 话出口的瞬间,董弱又是一阵头晕目眩。 看来今天这个桥不过不行了。 见状陆天故意说道:“怎么,你是在怀疑我抓不到凶手?连你都能意识到什么,小爷我出马定能俘获真凶!” 董弱不语,他现在面色惨淡,白如一张纸,惹得陆天别过头去就是一阵无声狂笑。 空间里,弥幺幺累得是满头大汗,耳边还伴着熟悉的蚊子专属跑调小曲,吵得她思绪一次又一次被打断,一时恼火至极。 然而还不等她开口,蚊子就先一步掐断她的话,道:“你总往自己心头放一堆的事情,长期以往哪里还有喘气的机会?” 弥幺幺手上动作停住,想了一二秒才又笑道:“确实挺多事,但都是很重要的事情,哪件都要处理。” 说完她又往新挖的坑里丢了两颗种子,一面掩土一面补充,“等这些事情都忙完我就轻松了,何必急于这一时?” “嚯,你就慢慢等着吧,时间可不会等你,每个时间段都有不一样的事情发生,这是无法避免的。 如果你学不会如何忙里偷闲,你迟早要累死。我说的是不是太夸张了?总之你的头发是保不住的,这点我保证。” 蚊子轻笑,言毕设置空间状态,在弥幺幺种过的地方开始了局部降雨。 待到局部阳光充足,它小爪子轻轻一拍,新芽破土而出,几秒功夫就结出果实。 “能无视时间的,只有外挂哦。”蚊子得意洋洋的说道。 弥幺幺被都逗笑,手上动作更快。 “你和祝子书怎么样了?”蚊子突然问。 “和好如初。”弥幺幺嬉笑,说完还不忘抽出手弹一下蚊子的小脑瓜,“没想到吧?女孩子的友谊就是这样奇奇怪怪。” 早在她将祝子书带回空间的时候,蚊子就已经起了疑。 她俩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到流露真情又无事发生的? “不懂了吧?这叫姐妹情深。”听到蚊子的内心话,弥幺幺笑嘻嘻说道,话罢惊得蚊子打了个寒颤。 “……所以在我走之后,你都是怎么跟祝子书说的?” “是书书主动向我示好的,嘿嘿,看来她很早之前就原谅我了。” 听过着话蚊子心里咯噔一下,偷瞥弥幺幺一眼,火速开了屏蔽,这才在心里开始了一阵阵暗想。 沉思良久,它只得出一个结论。 祝子书清了弥幺幺的记忆。 这样的做法,蚊子有些理解,但又有些困惑。 图什么呢? “第二场试炼比的是武艺和修为,你有信心夺魁吗?” 不知过了过久,蚊子才开口抛出这么一个话题。 话才出口弥幺幺便投来一道充满杀气的目光,她眉头轻挑,道:“看不起谁? 虽然我现在只是个金丹,但我是一个有星力的金丹,普天之下拥有星力的人有几个? 就算基数庞大,那也不可能都堆在这场试炼里。你难道不觉得这是我单方面的碾压吗?” 哼哼着,蚊子两手叉腰,“不愧是我选中的女人,不过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儿。 但你不能掉以轻心,那些人指不定还要作出什么幺蛾子来整你呢。” “呵,被他们整一次就够了,我还能被同一波人整两回?”话间弥幺幺眸中锐光又多几分。 见状蚊子心里当即有了底,“看样子你是想到了什么歪点子?说来与我听听。” 弥幺幺轻笑不语,抬手施法便弄出一只通体透明,只有边缘勾着银白色光晕的虫子。 滴了一滴血在它身上,虫子立即消失在弥幺幺肤表上,随即便能看见一朵银白色牡丹花图案,从虫子消失的地方闪过。 再次闪动之时,已经存于弥幺幺眉间。 “啧,你这一个多月变化是挺大,但对自己下手狠这块儿,真是一点都没变。”蚊子两手抱怀咋舌道。 望着已经空掉的两个结界,花眉握紧了手里沾满血的长剑,这会子站在另一个结界外头纠结。 最后一只妖兽,选个什么品级的好? 以她的修为,杀起三品妖兽很简单。 “大家都在努力突破,而我一直在原地踏步。 此番出事,师父、花前月下、姐姐,大家一定很担心。 若是能斩杀品极高的妖兽,回去之后不仅能给他们惊喜,让他们为我感到骄傲,还能探测出我的真实能力……” 花眉心里虽是这么想,但胆子里的气儿可没这么充足。 三品妖兽和四品妖兽虽然只差了一级,但在这之间差的实力可不止一倍。 且每只妖兽的天赋不同,运气好的话遇到个耐打但不会打的,运气不好的话,遇到个耐打又会打的还精通各种幻术的,那就只能怪自己不自量力了。 “本花大奶奶什么时候怕过……定不能叫刘晋那小崽子看不起!”花眉给自己打气。 因为这些妖兽里,统共就只有三只三品的妖兽,若是都被她杀了,已经结下绊子的刘晋必然会嘲笑她。 想着,花眉心一横就冲进关着四品妖兽的结界之中。 第三百八十三章 各有所获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怎料雄赳赳的进去不过十秒,迎面就飞来一条花蛇,一尾巴甩在她脸上打的她眼泪都差点飚出来。 顾不上疼,花眉挥动长剑将其斩成两截,嘭的一声,花蛇炸成粉末。 她僵住。 望着空荡荡的结界,一时有些无措。 这就结束了?就这么简单?可妖兽灰飞烟灭了,上哪儿去收集妖丹和妖血? 才想着,四下突然起了一阵浓厚的冰雾,其中夹带的味道闻起来很是刺鼻。 有毒! 花眉快速捂上鼻子,隐约的还听到了什么窸窸窣窣的声音。 不祥的预感快速涌上心头。 待到浓雾散去些许,花眉瞧着眼前情景头皮都在发麻。 “我就知道这么好的事轮不到我……”她颤着牙关哆嗦说道。 那是一群密密麻麻的蛇,和刚才见到的长得一模一样,它们堆在一起,花色杂然,看着甚至有些眼花。 有毒的冰雾忽浓忽淡,每一次变化时毒性都会更强。 花眉虽是用手捂着自己口鼻,但到底是会吸上些毒进入体内的,她自己也清楚,这样下去根本不是事。 难道要这样灰溜溜的出去吗?明明让家人夸赏的机会就在眼前,这样放弃掉也太不甘心了些。 忽然,头顶上方传来轻轻的声响,花眉像是触了电一瞬惊得往后大退一步,抬头看去,竟是一张发亮的网。 那东西罩在这个结界之上,在花眉的注视下,它逐渐逼近结界,最后停留在距离结界几毫米的地方,亮度比刚才还高几分。 是幺幺设下的保护网络! 花眉心中狂喜,没想到它防范意识这么高?自己还没动手就已经做好准备保护了! 又它在那还怕什么? 思及此,花眉握紧长剑便斩向早已向自己移动过来的花蛇,随即在剩下花蛇迅速出击之下使用破幻术,一秒锁定蛇妖本体。 暗黄色的灵法流入长剑之中,待花眉的用其砍出一道剑气,顷刻间地面上便生出无数道针芒般的土柱。 同时冒出一道屏障挡在她面前,顷刻间,所有花蛇都被打成灰,蛇妖本体更是被锋锐的土柱刺穿。 有毒的冰雾也逐渐消失。 整个过程没有浪费一丁点力气。 摸了摸下巴,花眉一边嘟哝着一边走过去,“所以我的运气还是很不错的嘛,遇到的是个战斗力不怎么样的小菜蛇。” 这边顺利使人喜,另一边的不顺便让人愁。 祝子书望着碗里的三颗丹药,沉默了好久了。 一颗炼糊了,一颗有毒,一颗总算有品级了,但只是个三品丹药,离试炼任务要求的五品还差得远。 炼丹炉里还有一堆残渣等着她清理,短短半个时辰,她已经炼废了不知道多少药材。 “想不到一品天魂师,对炼丹的事情并不精通。”多厌阴阳怪气的嘲讽道,这是她对祝子书今日表现的报复。 祝子书沉默,顿了一会儿又挑了一部分药材投入炼丹炉之中,静静的施法操作起来。 多厌见状再不吭声,只留下一抹无奈眸光,从她身体回到了玉阙之中。 “五品!我居然炼出了五品的法器!” 不远处刘晋的一声嚎叫,引得祝子书抬眸。 炼丹炉里的火很旺,两团火光映照在她脸上,更显她的郁色苍然。 “能不能走快一点?磨磨唧唧的做什么?你该不会是别人派来拖我们后腿的奸细吧?” 身后众人没耐心的催促,声音越发大,在空荡荡悬崖之间激起一层又一层回音。 董弱头上暴汗,他还没上剑桥的时候就已经吓到神志不清了,现在每走一步,都是将他的心放在油锅里炸一遍。 “胆小鬼就是胆小鬼,干什么都娘们唧唧的,就这也敢和金云的公子哥儿混一起?他们莫不是有龙阳之好?” 说罢众人一阵哄笑。 走在董弱身边的陆天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火气,谁知还没发作,董弱眼睛一闭就倒了下去。 众人惊笑,幸好陆天反应迅速将其一把抓住,在他差点翻下去的时候又被他拎了起来。 “身为大丈夫,居然这样软弱无能,真是给金云子弟丢脸!”一人叫骂道。 “就是!陆大少爷既然跟他是一伙的,干脆就跟着他一块儿滚到后面去吧!别挡着我们的道儿!” “直接从他们身上越过去便是了!” 那些人说话就要行动,陆天恼得牙关紧咬,冲着他们便是一顿骂:“我陆家大少爷在此,你们家里若是不做生意,就尽管从老子头上越!” 一言出口众人又是一阵叫嚷,但刚才说要行动的没有一个敢出头,只能继续打着嘴炮。 见此陆天狠狠瞪了他们一眼,抓着董弱背在身后,抬脚就大步往前去。 瞥了眼耷拉在自己胸前的胳膊,他张口又是一道低骂,“等出去之后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几道灵法萦绕在曹肃身边,淡绿色的尤其耀眼。 这已经是老年F4给他疗伤的一个时辰了,他的伤不但没有好转,反倒伤的更重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寒江子擦了一把头上的汗说,随即将眸光锁定在曹肃眉心的印记之上,顿了顿又问: “他体内的禁制,会不会是神王身份所致?” 摇摇头,曲千秋否认,“不可能,神王的身份对他来说是保护,不会让他反噬这么厉害。 更何况,神王是神界的人,他就算是下了禁制,又怎么会和我们的法术相克?” 听过这话在座几人或多或少都明白了什么。 能和神族法术相克的,除了魔族还有什么? 又是一片沉寂。 “魔族都被封印那么多年了,虽然觉醒了一个,但时间线是对不上的。 他体内的禁制要真是魔族的,那又是什么时候,由什么人下的?”卜西洲困惑非常。 “难道这世上早有人获悉他每一世轮回的身份?在魔族还没有被封印之前就给他的魂体下了禁制?” 江上酉也是满腹疑惑。 关于曹肃和他身份的事,今天可是给他带来了不小冲击。 “这个东西谁说得准呢?” 第三百八十四章 萧弦的幻境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罢了,还是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帮他冲破岁无涯设下的幻境吧。 再这样下去,他怕是要把小命都搭在里头。” “是啊,谁知道岁无涯那老家伙个他设下了什么幻境,他倒拍拍屁股走人了,又留下一摊烂事儿。” 本来还有些紧张的氛围,在曲千秋一句话后又轻松不少,众人只笑。 萧弦在幻境里走了很久,他知道自己身在幻境之中,也知道岁无涯不让自己出幻境的缘由,故而只把幻境当游玩。 但走的幻境多了,他就腻味了。 “走了这么久,我该不会把这辈子能见到的幻境都见识完了吧?”他自言自语道,随即找了一处地方坐下,思量起师父和江上酉等人的关系。 在萧弦的认知里,师父和他身边常常一起出现的前辈,只是某方游历的高人,法力无边行踪不定,却是闲云野鹤般的存在。 可今日,他怎么出现在天司局了?看起来和江上酉寒江子是老相识。 不仅如此,原来师父嘴里念叨的师妹,是弥幺幺,他时常说要去拜访的“老东西”,竟是江上酉? “简直奇了……这世界也太小了吧……”萧弦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说道。 忽闻一道哭声,他下意识回头,只见不远处有一座小木屋,在它附近,还立着一座坟。 坟边的蜡烛和供果看上去还是新的。 “这又是什么奇怪幻境?怎么和先前见到的不大一样……”萧弦疑惑自语。 正思量着这个幻境过于突兀,打算往另一个方向去,谁知下一秒出现在他视线里的人,生生的绊住了他的脚。 是弥幺幺。 眼瞧着她往坟包那里去,萧弦的好奇心一瞬被勾起,想也不想便跟了上去。 弥幺幺穿着打扮的朴素,头上只戴了一朵簪花,看上去已经很旧了。 她好像看不到自己?萧弦心想,于是又往前凑了凑。 只见弥幺幺将一束小野花整了整,轻轻放在墓前,随即坐在墓碑旁边,从小篮子里又取出一把花和柳条,动作娴熟的编起花环。 她微微上扬的唇角看不出一丝喜色,眉宇间沉寂更能彰显她的情绪。 “答应给你守的三年过的好快。”弥幺幺轻声说,言毕看了眼墓碑,随即将脑袋靠在上头,手上动作更缓更慢。 萧弦心被提到嗓子眼。 守墓?给谁? 可恶的是墓碑上的字一个都看不清,不管他将眼睛擦多少遍都是一片模糊。 “明天我就要出发啦,你一个人在这里会很孤单的吧……”弥幺幺又说,过了好一会儿,她将编好的花环请放在墓碑之上,又道: “可是对不起,我必须要走了……如果我还能回来,我一定会回来看你的。” 说罢她起身,依依不舍的扫了扫墓碑上的名字,忽的又笑:“你个骗子。” 后面的话萧弦再不能够听清,最终望着弥幺幺缓缓离去的背影,他急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该不会是教主……”思及此,萧弦再不能淡定,运转灵力不过片刻时间,岁无涯设下的结界便被他冲开了。 在座几人望着醒过来的萧弦大惊失色。 世上居然还有人拥有这般资质? 意识到自己能力显露引起怀疑,萧弦反应极快,打了个哈欠故意问道:“好奇怪……我居然睡着了?” 众人再愣,萧弦则看向曹肃,见他嘴角血痕还挂着,顿时明白了缘由,忙忙的又道:“教主大人怎么了?” 回应他的,自然是他们的摇头叹息。 萧弦心里门儿清,抬手便加入给曹肃治疗的大部队,随后不久便开始偷偷施法,意图将其唤醒。 大殿之外,沈芒拳头握得很是紧致。 他现在脑子里装的全是杜无量伤势越来越重的消息。 能让他突然伤势加重的,一定是有人对他的七星魂石下手了。 “师兄这会子表现的这么懊恼是给谁看?宗主和风渐长老都在里头呢。” 陈情的声音从一侧传来,沈芒头都没转一下。 “也不知道琅七这会子在做什么呢?她一定恨死你弃她而去了吧?”陈情说完又是一道怪里怪气的笑,听的人很是不适。 听过这话沈芒盯着大殿上的牌匾就道:“若不将琅七缉拿,沈某誓不为人!” “师兄如何舍得?当初闹出这事儿还不是你舍不得琅七受委屈?” 闻此言沈芒则冷眼盯着身边人,狠厉回之:“当初眼盲心瞎做出的情意之事,已是沈某毕生污点,若再继续下去,岂不是愧对祖先? 我离开天司局这段时间,你还是没有半点长进,正经能耐不学,反倒又翻新了嘴皮子。” 说罢沈芒转身离去,只留陈情一人在原地气得咬牙搓拳。 鬼鬼祟祟的身影从花园飘过,一个琉璃火球落在他脚边,同时响起一道慵笑,“去哪儿?” 看着将自己这一片照得通亮的琉璃火球,云简无语,两手叉腰转过身去,歪着脖子就道: “这不是过年了吗,我寻思回去看一眼。我私逃出来这么久音信全无,我爹娘估计早急死了。” 离煜寒闻言只往柱子上一靠,“听闻你大哥近日和祝子书关系密切,你又是许久没碰过易容术了,要不要不去做些什么玩一玩?” 一听这话云简当即拒绝,“少来,这事儿没得商量。” 怎料话音刚落就迎上离霄鹄的声音,“你大哥虽是云家庶子,但处处都比你强比你更受宠。 你难道就不怕你云家家主的位子日后成了别人的?” “谁家小屁孩现在还不睡觉?”云简冷声回怼,“日后我要再听见你说中原人喜欢勾心斗角,不如你们西域人豁朗,仔细我打烂你的嘴。” “你……” “小兔崽子净喜欢挑拨离间。依着我大哥的才能,当个家主我还觉着屈才了呢。 你要再敢挑拨我们的关系,等我大哥当了万仙楼掌门,我让他第一个杀你继承传统。”云简继续怼道。 离霄鹄闻此一言一秒黑脸,“你这是要跟离氏宣战?” 第三百八十五章 给答案的指引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打你还需要跟离氏宣战?”说罢云简更没好气,看向一边只笑不语的离煜寒就说: “我的少主大人,你要再不管管你家这个成天到晚只知道打嘴炮惹事的小屁孩,我可要替你出手整治他了。” 言毕他转身离开,这回可比刚才那会儿光明正大的多了。 “哼,仗着自己比我大就为所欲为,简直过分!”离霄鹄小手抱怀一脸不屑的说。 揉揉他脑袋,离煜寒笑,“仗着有我在就肆无忌惮,你才过分。” “煜寒哥哥果然不护着我了吗?”离霄鹄一脸委屈的看着他问道。 “此话怎讲?” “你现在有了红缨姐姐把我放在第二位也就罢了,居然还帮着云简哥哥,我到底还是不是你要保护的弟弟了?” 听过这话离煜寒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天上的小月牙,再看向离霄鹄时,满眼都是认真,他道: “男孩子长大了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何况哥哥现在已经有了更想保护的人,你就更要自强不息。” 话罢留下一抹邪笑扬长而去,惊得离霄鹄小手瞬时捂上心口,满面都是震愕。 哥哥果然不爱我了! 望着逐渐见底的草药袋子,花眉和刘晋已经感到了无限焦灼。 他们两个已经完成了斩杀妖兽和铸造法器的任务好半天了,弥幺幺还在培育喂养灵兽的东西。 而祝子书炼制的丹药屡屡呈现残品,现在不但没有进展,反倒比之前的还要差劲了。 被两双眼睛凝视之下,祝子书心中愧疚渐长。 剩下的药材已经不允许她再浪费,因为算起来,正好够剩下三人炼丹的,所以丹炉里现有的这颗半成品,是她最后的机会…… “小公子,对不起,我知道这样的要求很无理,但我家侯爷实在耗不起了,今天就算是死在这儿,我也要想尽办法将解药送回去。” 听萧弦这样说话,柳勾眠气的恨不能打烂他的头,两手插在腰间一瞬就变回大人模样,盯着眼前这个和自己差不多高的人,他没好气的说: “你想死在这儿也得问问小爷我同不同意好吗?你是我带进来的,你要死的话,你觉得我能逃得了?” “柳公子,我们侯爷为了封川付出了多少,您应该是知道的,药王他定然也知道这些。 他不是人人称道的庇护神吗?为什么到了生死关头,就没有人原意保护他了?此番他是在出征的路上,身前是近十万的大军,身后是封川的泱泱百姓! 如果他死了,又有谁能保护整个封川安宁?柳公子,车某不求别的,只求您救救他,就看在他过去为封川所做的一切的份上,好吗?” 话间,萧弦几度哽咽。 望着柳勾眠似是天生就有的那张淡漠的脸,他只觉心通如刀绞。 “身为医者,怎能对患者见死不救?身为臣民,怎能将国之安宁置之度外?柳公子,镇国王卿莫离肩上担负着的不止他一条命! 如果药王他一定要怪罪,那就将我车云航千刀万剐!我才是他最厌恶的朝廷之人!即便是天塌下来,我也绝不会牵连柳公子一分!” 说罢萧弦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拱手作揖之后顶着通红的眼眶,对着眼前这个年轻男人磕了一记响头。 柳勾眠心头猛颤。 “师父,这回你可输惨了……”他呢喃道。 伏在地上的萧弦有些不明所以,抬头看去,才见柳勾眠身后站着一人。 柳生玦两手背在身后,定定的瞧着地上那位,眼中神色复杂,又多着几分怅然,顿了几秒,他只问:“你要什么药。” 希望降临,萧弦当即就回:“金舌子、神香芽、鹤鲜脂和玄蒿草!” 此话一出柳勾眠眉头都拧巴成一团,柳生玦反而笑起:“你可知神香芽有多难得?” “车某知道,还请您施舍于我,救治好侯爷,我们一定会报答您的!” “哼,报答我就免了,我不过是个喜欢清静的糟老头子罢了,要你们报答什么呢?” 柳生玦语气很淡,话间不难听出他对萧弦的排斥,脸上却又找不到一点怒意。 闻言萧弦便挪了挪,正对着他才又磕了一头,道:“药王仁慈,还请您赐药!” “眠儿,去拿他要的药材,先让黑鹰送去,救命要紧。” 听过这话柳勾眠只笑,伸手抓过萧弦将他拽起,拍了拍他肩头上的灰才道:“放做旁人的话,求药的和等着救命的都得死在这儿了。” 萧弦茫然,才看了眼柳生玦立刻就被柳勾眠扯着离开,一路离开这座药园子,他方才找到机会问道: “柳公子和药王之间是发生了什么?我现在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昏死过去之后我师父他老人家就来了,他一眼认出你的身份,盛怒之下要将你丢出药王谷,三思之后又推测是镇国王出了大事。 但为了不违背当初他立下的誓,所以他就跟我打赌,堵你的意志力够不够坚定。 剩下的你都知道了。”柳勾眠嘴皮子翻得很快,说到中间时就已经没耐心再往下细说,只随便挑了几句重点,却也听得萧弦满心感慨。 “行了,你就别想那么多了。黑鹰是我师父亲手调养出来的家伙,飞的可快了,你只管告诉我,镇国王现在在哪儿,黑鹰自然找得到。” 柳勾眠步子也迈得越来越大,好像是脚底下踩了风,又或是萧弦身子还没恢复,总之他追在他身后很是费力。 “弥幺幺,你能不能坐好?”望着时不时就要扭动一下的弥幺幺,容三童没好气的说。 芷婵本来也是个正经的,如今被她带的坐在一起胡闹,恼得容三童恨不能打死她们。 “你那会儿不是就弄好了吗?”弥幺幺撇撇嘴角佯装不满。 谁知容三童扯着唇就是一道冷笑:“芷婵是好了,你呢?你打算用这种形态存在多久?” 低头看看透明的身子,弥幺幺嘻嘻一笑:“我这就回肉体。” 说罢她起身就走,芷婵紧随其后。 站在阵眼之上,弥幺幺闭上眼睛,凝聚注意力,不过几秒便感受到一股子强烈的拉扯力,再睁眼时她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肉体之中。 第三百八十六章 也是想阿肃的一天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什么?紫金陨日炉还会认主?!”花眉大吃一惊,随后冲入脑中的,便是接下来在哪里炼丹的麻烦事。 刘晋也是被震得目瞪口呆,半晌才吞吞吐吐说出一句,“这样的宝贝……师父也太阔气了些……” 闻言弥幺幺勾唇即是一道豁然无谓的笑,“这种东西我有一大堆,不过都是放在我手里吃灰很久的玩意,与其闲置,不如送给有缘人。” 听了这话花眉眉毛轻蹙便问:“我们长得不像你的有缘人吗?你剩下的宝贝打算送给什么人? 只要你愿意送,我们就是亲手操刀也要把自己刻成你要的有缘人模样。” 弥幺幺噗呲笑起,摆摆手又是一个哈欠,“我刚才好像说了让你们想想如何发挥剩下的药材? 认了主的紫金陨日炉可没那么好的脾性,稍有不慎它便能让你的丹药化成灰。” “……” 六根紫色的柱子支撑着一张琉璃顶,几面全部挂着青色薄纱帐子,它们被风吹得翩翩起舞。 外头暗黄色的光线打在白玉地面上,亭子里的所有物品都能投出影子。 祝子书站在正中间的一块方榻旁边,望着前面陈设的一把古琴半晌,又看向身后那张软床,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香炉里燃烧着的东西并不能分辨是何物,但不过多大会儿功夫,她便困得哈欠连天了。 这里确实是个放松的好地方,不管是外头的美景,还是里头的各种陈设,都让人觉着无比舒坦。 尤其里面连着摆成一圈的白色书架,上面的藏书满满当当,案上的笔墨纸砚,样样都是祝子书的心头好。 仿佛这里的一切都是为她量身定做的那般。 “传闻中说,高阶炼丹师会习得与普通炼丹师大不相同的炼丹技巧。 就连他们所拥有的炼丹炉,也会因为品级和属性,形成不一样的虚空界,但那些虚空界里的东西,都不会脱离主人的爱好。 这种东西在咱们口中叫做异境。”多厌突然开口解析。 听她说完,祝子书缓缓回身,“所以幺幺所说的虚空界、我现在所处的地方,就是高阶炼丹师才能进入的异境?” 凝视着她眼中的惊讶,多厌忽而一笑,“你该惊讶的,难道不该是弥幺幺将紫金陨日炉送给你了么?” 果然此话出口祝子书瞳孔都颤了一下。 紫金陨日炉,那可是传说中的神器,幺幺居然就这样送给自己了? “你要是不把炼丹术学个名堂,都对不起她的这份心。”多厌又笑,随即又消失,临走前只道: “睡会儿吧,丹药炼好之后你自会醒来。” 站在原地不知多久,祝子书心中什么感觉都体会了一遍。 诧异之外更多的,即是感动。 “也不知道阿肃现在在做什么呢?会不会担心我担心到睡不着觉?” 弥幺幺口中碎碎念,话罢不过片刻,她抬手化出一弯新月在天空,望着月亮,在嘴里嚼了嚼空气,现下只觉得凄凉。 再抬手,夜幕瞬时被繁星点缀,整个夜空都亮了不少。 花眉和刘晋眼巴巴的坐在一边看她施法变化,羡慕的眼珠子都快滚进醋缸。 太酸了。 “什么时候我能这么厉害就好了。”花眉一手推着腮帮,一手抓着根树枝在地上乱拍。 刘晋听了只发出一道轻哼,随即便回:“能变出星星月亮,这可不是普通法术,你要想变得这么厉害,除非拜我师父为师。” “嘁,我有师父好不好!虽然幺幺确实厉害,但在我心目中我师父是这个世界上最最最最厉害的人了。” “虽然我师父确实厉害,但她真的是世上最最最最最厉害的人。”刘晋接话又怼,气得花眉血压直飙。 正要抬手揍他,这便听弥幺幺在那边嘟哝起什么,竖起而耳朵听,原是她在说,“少了点什么。” 少了点什么? 二人一并看去,却见她扬手又是一挥,天上新月瞬时变为一轮圆月,惊得二人嘴巴都不自觉的张开。 但这些对弥幺幺来说,远远不够。 回想着大年初一凌晨那场孔明灯,她的耳边就能立刻响起曹肃的那句:“阿弥岁岁欢。” 这个男人也太温柔了! 小心脏狂跳着,弥幺幺立即又变出漫天的孔明灯,两手支着脑袋笑得脸都快僵了。 “人家都说被人想的时候耳朵会又红又烫,你说阿肃的耳朵现在是什么样?” 她喜滋滋的从心里问向蚊子,蚊子只觉得恋爱的酸臭味让它难顶,没好气的就回了句: “曹肃的耳朵红不红我不知道,反正你的绝对不红,所以说他根本就没想过你。” 啪! 突如其来的巴掌声吓得花眉一哆嗦,“怎么了幺幺?” “没事,一只死虫子罢了。” “喔。” 掌心重新摊开,蚊子一脸幽怨的盯着弥幺幺,“要不你看再布置点烟花?” “对诶!我怎么把烟花给忘了!”弥幺幺大喜,抬手就要布置,花眉一听连忙凑上来就道: “我想要炮仗!幺幺你最好了变出来给我玩玩儿嘛!今天才大年初三,原本就是正热闹的时候呢!” 弥幺幺自是欣然答应。 只是在变出来一堆东西之后,还变了一个傀儡替身。 顶着曹肃的皮的替身。 待它坐在自己身边,她还不犹豫的就将脑瓜子靠了上去。 傀儡顶多是个人形玩偶性质,哪里能代替真正的人呢?但在这种时候对于弥幺幺而言,只要能起到一丢丢的情感寄托作用,也不算是白搭。 花眉和刘晋在看过她这一系列骚操作之后愣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幺幺你不跟我们去放炮仗吗?”花眉狐疑问道。 弥幺幺缓缓摇头,满脸都是疲惫,“不要了,我忙着想阿肃,你们去玩吧。” 此话一出花眉愣是被羞得老脸通红,转头望着一脸痴汉笑的刘晋,一时更像从醋缸里泡了几千年的酸菜精,她道: “走吧走吧走吧刘大少爷,有情人的世界咱们不配融入,别杵在这儿当二愣子了。” 第三百八十七章 禁制解除了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为什么要融入有情人的世界?我就在这里看看不行么?”刘晋回道。 花眉气到无话可说。 “晋儿,她一个姑娘家,独自放炮仗很容易出事,你还是陪着她一起去吧,就当是给自己放松了。” 弥幺幺再打哈欠,眼角的泪花早已堆了许多。 “幺幺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就刘晋那种软胳膊软腿儿的家伙,他要真来了那不得是我照顾他?我还嫌拖我后腿呢。” “花眉你几个意思?小爷对你客气反倒成了你嘴里的娘们唧唧的人?你看不起谁? 论起放炮仗,从小到大小爷就没输过!今天不给你开开眼界你还真不知道什么叫做天高地厚了!走!” “走就走!本小姐还能输给你不成?” “好啊,输了的话你给小爷跪下磕头拜年!” “谁输还不一定呢,你要输了的话,不仅得跪下磕头拜年,还得叫本小姐祖宗奶奶!” “谁耍赖谁是癞皮狗!” 弥幺幺:“……” 这难道不是经典的欢喜冤家?若是以后打出感情来了,顺理成章的成个亲生个崽…… “嘶,我这辈分儿一下就上来了。”她说。 这句话那二人并没有听见,因为他们已经吵嚷着走了。 “好困……还是睡会儿吧。” 仍是幻境。 曹肃原本是为了躲避随无涯的审视才自己造了个幻境出来,不曾想在这里他却遭到了反噬。 岁无涯的禁制是一个,外头那些好心办坏事用灵法催动体内原有的禁制是一个。 如今被困在这里,不仅要忍受双重禁制带来的折磨,还要耐着反噬带来的痛苦。 种种强加身上,他早已吃不消了。 “你既然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为何还不下手?”步虚词的声音在脑中悠悠响起,却在一秒之间让曹肃混沌的意识清醒过来。 “不可以。”他说。 步虚词只笑,不过片刻又道:“你若实在舍不得也就罢了,但你要思量好一件事。” 曹肃出了一身虚汗,哪里还有力气再多跟他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步虚词再次开口:“你确定她是真的喜欢你吗?” “师尊此话何意?阿弥自是真心待我。”曹肃疼到呼吸都在颤抖,说话时已是咬着牙关。 呵呵轻笑围绕在他周围,不多时候又是步虚词的话。 “只是不知,她的真心有几个?她若心里只有你,又怎么会对别人牵肠挂肚?” 一闻此言曹肃恼得拳头都握成一个疙瘩,怎奈双重禁制之下,他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冲出幻境。 他甚至连睁开眼睛都很困难。 “阿弥的心里除了我从来不会有其他人,我相信阿弥,就像相信自己那样。 倒是师尊……我从未有过背叛您的想法,您为何要如此待我?今日此时您对我和阿弥的挑拨又是为何?” 空洞的波动声在曹肃身边又涌动了一会儿,片刻后,步虚词又是和善一笑,“不过是为了你能看清自己的心罢了。 你若能信得过她,那便是最好不过的事情,回去吧。” 话落瞬间,曹肃只觉身上痛感少了一多半,体内也变得轻畅不少。 禁制被解除了! 如此一来,外头那些前辈们施的法就不会再起什么相克的效果,痛楚也明显的变少了! 曹肃心中不由得一喜。 以后再也不用担心无法和阿弥长相厮守了。 他这样想道。 祝子书一觉睡醒,神识自然而然的离开了炼丹炉。 望着丹炉里熠熠发光的丹药,她高兴的何止一点半点? “幺幺,我好像成功饿了。”她强压着激动说道。 见身边人半晌没有回应,扭头一看,顿时惊得汗毛四起,却又在短时间内平息。 替代心中悚然的,是好一阵苦涩。 弥幺幺的脑袋靠在曹肃的傀儡肩上,这会子睡得很熟。 从面容上不难看出来,她睡得还很踏实。 沉默良久,祝子书从炼丹炉里取出丹药,重新回到弥幺幺身边坐下,轻轻将丹药凑到她鼻子前面晃了晃,默声说: “我炼出了七品丹药。” 旋即将其收起,她将目光投在一动不动的傀儡身上,又是一阵沉默。 不过片刻,祝子书揽过弥幺幺,使她靠在自己怀里,扬手便化出一道风,将傀儡催得粉身碎骨。 整个过程,她脸上只有得意微笑。 漫天烟花和孔明灯尽显浪漫,温柔又璀璨,正适合你侬我侬。 …… “英俊哥哥你怎么在瑟瑟发抖呀?是不是太冷了?” 见蚊子对着幻影发抖,变成团子的尐箩没忍住凑上前来问道。 刚才空间外头的一幕,蚊子可是看得真切。 它原本是在傀儡头上睡觉的,听祝子书有动静,睡眼惺忪之间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她便秒毁了傀儡…… 手法残忍又果断,这女人怎么这么毒? “哪里来的明月星辰和烟花孔明灯?”上头的众人惊讶道。 “兴许是试炼场地原本就设下的场景?” …… 因为天色实在太晚,所有人一致决定驻扎在原地过夜,等第二天一早再出发继续完成试炼任务。 陆天才不愿意。 无奈董弱昏迷至今未醒,累的他寸步难行不说,他们要观察的歹人还和大部队混在一起。 种种原因之下,他就是想走也走不了。 气不打一处来,他又看了眼身边歪着的董弱,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开口即骂,“没用的东西!现在老子骂你都想不到好词儿了。” “设计出这个场地的人也太体贴了吧,知道是过年时期,生怕咱们孤单呢。” 身边一群人叽叽歪歪的说道。 听了这话陆天嘴角又是一撇,“这些算什么?等到了上元节,那才叫个好看。” 说完他也不再看这伙人,转头把目光就挪向旁处。 “风渐长老能有这么细心就怪了……那是个什么烈货,这些人难道不清楚?” 嘟哝着,陆天又戳了戳董弱,眼珠子在附近滴溜溜乱转,声音更低,“好端端的这些烟花和孔明丁打哪儿冒出来的?” “幺幺,醒醒,他们回来了。”祝子书轻唤道。 第三百八十八章 一品魂石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弥幺幺睡得死,祝子书唤过一声见她没反应便不愿意再唤了。 “让她再睡会儿吧,你们先炼丹,稍后提升魂石等级,等她醒了再一起去驯服灵兽吧。” 撇撇嘴角,花眉猛地倒吸一口凉气,抬手就捂上嘴巴,狠狠瞪了眼刘晋,这才说: “那你最好让她早点醒,晚些错过了我虐杀她徒弟的好事可就坏了。” 一听这话,刘晋满脸都挂着不服,一手用冰块贴着已经肿起来的脸颊,道:“也不知是谁被我打的乱叫,现在倒装起款来了?” “刘晋你给我等着,看我出去之后不让我花家人剥了你的皮!” “好啊,尽管来,你以为我们刘家没人了?” 话音刚落,祝子书凝眉施出一道法术封了他们的嘴,冷冷就道:“要吵走远些吵。” 二人认怂,随后你推我搡的到了炼丹炉跟前,肢体上又是打的不可开交。 祝子书扶额,半晌后看向弥幺幺的睡样,嘴角笑容才缓缓扬起。 弥幺幺一觉睡醒,睁眼看到的不是小队任何人,是一片蔚蓝色海水。 她泡在水里。 “我泡在水里?!” 惊呼之后她又是一道惊呼,“我居然能在水里说话?!” 兴许是在水里泡过,弥幺幺现在觉得自己脑瓜子特别清醒。 转过身在四下环望一圈,往上游了游,她觉得些许有些使不上力,索性闭上眼又睡了过去。 “我铁定还没睡醒。” 不过怎么总觉得这里很熟悉呢?尤其是这个海水,熟悉到她觉得自己尝过似的。 “要命,睡不着了。”嘟哝着,她再次睁眼。 兴许是在水里泡过,弥幺幺现在觉得自己脑瓜子特别混乱。 转身在四下审视一圈,往上使劲游了游,她只觉得头皮发麻。 为什么一觉醒来会在水里?! 冰域发生坍塌了?这是遇难了?小伙伴们呢? “蚊英俊?”一边往上游,她一边叫唤着蚊子的名字。 可根本无蚊应答。 “……难道我已经死透了?” 此时此刻,天已蒙蒙亮,花眉和刘晋原本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却在看见弥幺幺眉心不断闪烁的神识之光后,半点困意都没了。 围观整整两刻钟,花眉终是开口:“幺幺的神识怎么和我们的不一样?” “红色的神识……就是天司局江宗主也不一定有……”刘晋紧张兮兮的说。 祝子书从不吭声,因为她的目光落在弥幺幺头顶那块魂石上。 这是她察觉异样后,用灵法窥探到的。 “一品魂石,两个七星魂石才能进阶至一品的东西,整个云泽大陆拥有的一品的,也只有两个。 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快就得到了。”多厌轻飘飘的说,语气的惊讶中还夹着几分欣慰。 要知道那两个有一品魂石的,已经是活了一千多年的老家伙了。 弥幺幺今年才多大?能有一品魂石,这就不仅仅是她一人的好事。 见祝子书半晌无言,多厌则缓声轻问,“你生气了?” 谁知听过几字祝子书满面笑意,将弥幺幺抱在怀中,泪花都在眼眶子里打转。 “我们幺幺竟是这样厉害的人物,她果然是太阳。”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花眉和刘晋有些懵,二人互看一眼,稍后又看向眼前已经哽咽起来的人,不知所措的再问: “她到底怎么了?” 还沉在意识界虚空之海里的弥幺幺,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些,她现在只想游上岸。 可就在快到水面之时,一道刺眼的光投下来,趁着她捂眼睛的功夫便携带着无上星力进入她的意识体。 弥幺幺只觉身体里很快又有什么东西蹦了出去,不过片刻,一股强烈的力量将她与之再次融合。 耳边即刻响过出水之声。 下意识睁眼,她这才知道自己一直身处何方。 但更吸引她注意力的,是不断发生变化的身体,以及围绕在身边的一圈粉紫色碎片。 “神识碎片?!”弥幺幺大惊。 这么多的碎片加起来,铸造的神识可谓是神品! “睡了一觉居然要炼出魂石了?”她有些不敢相信的自语。 在她的初步预测里,这个魂石最起码也有三星。 只是她没有亲眼看见结果。 所有碎片在眨眼间全部进入她体内,强光过后等她再次看清眼前,已经是花眉她们了。 “师父您终于醒了!” “幺幺你是不知道,刚才你睡觉的时候,你的神识一直在闪动,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嘿嘿,具体我也说不上来,不过根据我的猜测,我的魂石应该是在意识界里炼出来了。” 弥幺幺笑嘻嘻的回答,说着就往身边另一侧看,头还没转过去,祝子书便笑:“在你神识闪动的时候,傀儡消失了,别难过。” “欸?”弥幺幺诧异,不过很快又笑了笑,“不妨事,等试炼结束我就能见到真的阿肃啦。” 祝子书微笑,“快看看你的魂石炼了几星。” “嗯!” 应着,弥幺幺盘腿坐好,两手施展法术,不过多久就引出魂石,在花眉刘晋双重愕然的表情之下,她连忙抬头,却同样显露惶悚表情。 气氛一时沉寂的诡异。 “弥老幺!你出息了!居然炼出了一品魂石!” 蚊子在弥幺幺脑子里狂叫道。 下一秒弥幺幺便是一阵狂喜,“一品魂石!我出息了!我居然一下子就炼出了一品魂石!” 余下三人更是激动,惊呼和狂叫声在这深渊之中显得格外大。 “你不是一直都没有魂石吗?你是怎么做到的?”花眉急切切的问,双眼里的神色丝滑在表达,她觉得她又可以了。 “具体我也不太明白,那会儿我是真困了来着,一觉醒来就在我的意识界里了。 不过我推测,能一举获得一品魂石,主要还是我体内星力的作用。” 弥幺幺挠头说,话罢还不忘捏捏自己平坦的小肚子。 “星力?”三人异口同声的表达着自己的惊讶。 “对,我前两日刚刚汲取到的。按照正常逻辑说,我是承受不住这个力量的……” 第三百八十九章 友谊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所以星力为了能和我融合,就化作了魂石,魂石和修炼者之间有牵连性,力量存了一部分在我体内,一部分存在魂石之中…… 这样的解释似乎比较正常,其他的原因我目前也想不到……总之是星力对我的赏赐就是了。” 弥幺幺继续解释道,说完还不忘召唤出真正的魂石在手里近距离观察。 红通通的,好像一颗注入了荧光液体的小玻璃块儿,看上去并没什么特点。 “早遍听闻星力强大,但一直都无人敢尝试汲取。没想到幺幺会有如此胆识,实在让我敬佩。” 望着魂石片刻,祝子书抬眸看向弥幺幺,随即又为她抚了抚头发,笑意更温柔,“冒这么大的风险,辛苦你了。” 弥幺幺心里一暖,冲她回以甜笑,“辛苦一次,幸福一辈子,现在想来简直血赚。” 闻言祝子书故作嗔怒,手顺势挪向她的耳垂,捏了捏就道:“以后再要冒险时,先跟我写下保证书才准。” “遵命,祝大人。” 此言一出花眉满口困惑,“为什么是祝大人?” “因为我们书书前途无量,未来肯定不止是天魂师,但我也不知道她会担任什么大身份,所以就叫大人啦。” 说完弥幺幺又拍拍胸脯,“我知道我会是什么人,所以你们现在就可以叫我天祖圣人。” “噗……你就不怕天祖道人听到这话下凡来灭了你?” 花眉这话出口引得刘晋哈哈大笑,“没看出来师父您的野心居然这么大,以往晋儿确实不曾发现过。” 祝子书只哼笑,“我们幺幺有进步,得夸。 以前她只想做天魂的老大,现在要做的是天祖的老大,你们只管巴结好她,日后围在她身边的人更多的时候,你们连见她一面兴许都难。” “哟,祝天魂师这话说的,我们巴结幺幺,难道你就不用巴结了?” “我为何巴结?幺幺与我之间又岂是巴结和被巴结的关系?” “哼哼,俗话说的好,苟富贵,互相汪。我哪儿能排挤掉你们任何一个呢? 到时候我再给你们提拔提拔,天下四个方向,咱们就一人占一个!高兴不高兴都是混世魔王!” “好啊!少一个都不行!” “嘿嘿,师父让我怎么我就怎么。” “幺幺做什么我都陪着。” …… 天边泛起红晕时,四人小队冲着灵兽去那边去,经过弥幺幺专家的指点,大家成功驯服了灵兽,现在都守着自己的灵兽进行投喂呢。 弥幺幺和祝子书背对背靠着,她们的灵兽由灵法链子牵引着,现在玩的正欢脱。 “要不要给它们起个名字?”祝子书突然问。 弥幺幺楞了一下,很快便回,“它们不都是长老灵法幻化出来的吗?起了名字也带不走呀。” “也对。”祝子书神色有些失落。 不过多久,一道灵符突然贴在四只灵兽身上,余光里的灵法光束牵着最小的一只,她扭头去看,见是弥幺幺牵着,不禁有些茫然。 “幺幺要做什么?” “水榆,过来。”弥幺幺说,话罢那只灵兽便冲着她们过来,停在二人手边躺在地上就是一阵打滚。 祝子书有些反应不过来。 很快弥幺幺又对着另一只道:“金桃,来。” 金桃是个大块头,冲过来的时候地面都在微微震动。 搂着它的腿,她望向祝子书,笑得都能看见小舌头,“剩下两只由书书起名。” 不惊喜是假的。 祝子书一瞬只觉眼眶发烫,快速眨动几下,连忙对着那只毛茸茸的家伙就道:“悦书。” “好听!那另外一只呢?” 祝子书别过头,笑容放肆又明朗,她道:“喜幺。” “好诶!以后真有了灵兽的话,我们就给它们取这些名字!” “嗯。” 这边和和美美,那边就不了。 花眉和刘晋的灵兽原本只是比较活泼,可一遇到对方,分分钟就会打起来。 这会子他们头疼的要死,同时也被搞得狼狈不堪。 “要不你去问问你师父,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治治这四个小祖宗?”花眉累的上气不接下气。 刘晋也是狠狠擦了一把额上大汗,“师父已经帮我们指点过了,将灵兽-交到咱们手里的时候,特地还说吩咐过。 说是不管出了什么事情一律自己解决,再找她就算作弊了……” “……询问如何阻止灵兽打架互殴,应该不属于作弊的范畴吧?” 刘晋本来还在思考这个问题,下一秒就被自己的两只灵兽扯着飞走了。 花眉哈哈大笑,却是笑了一半,很快也被拖拽在地上以屁股擦地。 “救命啊师父!” “幺幺救我!” 两道惨叫声袭来,弥幺幺不但装了个没听见,还转身到另一边,揉了揉有些饿的肚子,将烤鸡翻了个面儿。 “书书你设一个结界别叫味道飘过去了,被他们发现的话咱们就白烤了。” 柳勾眠心头猛颤。 “师父,这回你可输惨了……”他呢喃道。 伏在地上的萧弦有些不明所以,抬头看去,才见柳勾眠身后站着一人。 柳生玦两手背在身后,定定的瞧着地上那位,眼中神色复杂,又多着几分怅然,顿了几秒,他只问:“你要什么药。” 希望降临,萧弦当即就回:“金舌子、神香芽、鹤鲜脂和玄蒿草!” 此话一出柳勾眠眉头都拧巴成一团,柳生玦反而笑起:“你可知神香芽有多难得?” “车某知道,还请您施舍于我,救治好侯爷,我们一定会报答您的!” “哼,报答我就免了,我不过是个喜欢清静的糟老头子罢了,要你们报答什么呢?” 柳生玦语气很淡,话间不难听出他对萧弦的排斥,脸上却又找不到一点怒意。 闻言萧弦便挪了挪,正对着他才又磕了一头,道:“药王仁慈,还请您赐药!” “眠儿,去拿他要的药材,先让黑鹰送去,救命要紧。” 听过这话柳勾眠只笑,伸手抓过萧弦将他拽起,拍了拍他肩头上的灰才道:“放做旁人的话,求药的和等着救命的都得死在这儿了。” 第三百九十章 如何回归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不错。”萧弦点头,苦笑便道:“刚知道的时候我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搞了半天,六小姐早就跟咱们是一伙儿的了。” “阿弥知道你和她是同门吗?”曹肃眼中有些担心。 萧弦顿了一下,摸摸鬓角才一边思量一边回道:“这个我还真不清楚,反正我是昨天才知道这事儿的。 不过按照我师父的性子,多半也是没告诉她。您突然问这个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曹肃听过这话担忧只更浓,开口就是急切切一句:“他莫不是想利用阿弥做些什么?” 一闻此言萧弦连连摆手否认,“不会不会!我师父虽然性情古怪来去不定,但他绝不是坑蒙拐骗之人! 看他昨天和天司局前辈们相处的样子,应该都是知根知底的。江宗主的为人您也是知道的,还是放宽心吧。” 曹肃没有回应,按在心口的手下意识用力许多。 “为什么不直接光明正大的杀回去?不仅能让担心咱们的人放心,还能气死那些只会搞小动作的坏东西。” 花眉望着镜子里那张陌生的脸,眉头紧了紧抬眼就瞪着刘晋,“你能不能拿好?” 刘晋撇着嘴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随便照照得了,小爷给你端着镜子那是看在你这张脸是我师父换的份上。 又不是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有什么好看的?我师父长那么好看都不见她这般自赏。” 啪的一声,花眉一拳击碎镜子,怒目圆睁道:“你有本事再给本小姐说一遍!” “你以为我——” “晋儿,道歉。” “喔……对不起。” 弥幺幺原本在和祝子书商议接下来一步怎么走更为妥当,耳朵一动就听那两个冤家又吵了起来,一时恼得恨不能将他们拍死。 只是刘晋的秒怂让她有些惊喜,就连蚊子也两手抱怀站在她头上不停咂舌: “对外是个纨绔暴性子的小爷,对你就是乖巧懂事又体贴的单纯小男孩。 啧,你这徒弟怎么这么能装呢?为什么在你身边的人都是两幅面孔? 跟那个曹什么肃似的。” “……闭上你的嘴。” 咬牙说完,弥幺幺看了眼含笑不语的祝子书,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旋即对向另外二人就道: “虽然我们的试炼任务已经完成,但目前我们所处的地方,还是试炼场地正中央。 想要完成这场试炼,就必须穿过整个场地抵达试炼出口。 如今对我们下死手的歹人还没有半点消息,若是大摇大摆的回去,打草惊蛇放走他们事小,防不胜防让他们暗中再次袭击事大。 所以晚些回去之后,我们四个先不要混在一处,悄无声息的在旁人那里混个脸熟,再伺机会合。 这样在别人看起来,我们就是刚结盟的新队伍,不会引起什么怀疑。” “参加试炼的人很多,咱们又都各自顶着一张陌生的脸,一时忘了同伴长什么样子也是常有的。 到时候咱们怎么会合呢?而且人潮涌动不断行走,剩下的场地我们也不清楚,要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见面呢?” 收了小脾气,花眉认真询问道。 闻此言祝子书只缓声回答:“不需要特定地点或者特定时间。 参加试炼的人里,有我们很熟悉的人,我们分散开半个时辰后,就各自去寻找陆天。 先后和他混在一起,既能成功会面,又不会引起旁人怀疑。” 毕竟在这场试炼里头,陆天对弥幺幺可是施暴者。 两刻之后,花眉和刘晋被安排在祝子书缩小的万圣莲里,先行飞离,弥幺幺则和祝子书坐上御魂剑,开着隐身术不紧不慢的跟了上去。 侧殿,老年F4个个都是两眼通红,布满褶皱的脸上挂着的尽是疲惫之色。 杜无量还是没醒。 长吁短叹接连蹦出来,每一口呼吸都彰显着他们的无奈。 “也不知道这试炼什么时候能结束,再拖延一阵子,就是护心仙草也救不下他了。” 江上酉急得惆怅又浓几分。 “谁把我的结界打开了?”岁无涯的声音在侧殿不知道具体哪一处传来。 几人连扭头的欲望都没有。 “他命里该有此劫,但后福无量,你们着什么急?就是撒手不管,也会凭空冒出来个能治他的人,一群凡夫俗子……” 岁无涯冷声骂道,言毕抬手往杜无量身上设下一层带有时间的结界,摸着胡子就说: “看着吧,这个结界消失之前,他的危机一定能解除。” “你就这么笃定?”曲千秋满眼狐疑,岁无涯可是个劣性很大的老顽童,不仅看上去不靠谱,实际上就是不靠谱。 眼睛一眯,他扬手就用拐杖敲在曲千秋脑袋上,骂:“你当我听不见你心里在嘀咕什么? 你们可以不信我,但不能不信我做的梦。”说罢他轻哼一声转去一边,盯着试炼幻影再不说话。 弥幺幺和祝子书到了悬崖之上时,入目的场景让她们有些不寒而栗。 遍地的尸体,少说也有三四百,多的都是残骸,完好无损的少之又少,两座大山巍然矗立在这里显得很是自然。 好像它们本来就在这儿似的。 “这是他们应得的。”祝子书轻声开口。 弥幺幺知道她是为了安慰自己,微微一笑便道:“他们确实该死,但我还是那句话,他们不该死在这里。” 说罢她忙忙说出自己的解释,“天司局的试炼是整个封川独一无二的,当初因为一个我,整个场地都被封了。 现在死了这么多人,这个场地必然保不住,甚至还有可能对天司局不利。 以及,这些人的死,是被歹人误伤,这种死法既憋屈又便宜他们。” 说到这里,她嘴角的笑又多了嘲意,“死了也不叫人安生的东西,之后还不知道那些歹人要借着他们的死怎么排揎天司局呢。” “这些事情幺幺不必多虑,天司局有明文规定,试炼之中若是出现伤亡一概不负责。 那些人就算想要借此机会发作,最多也只会指责场地负责人。” 第三百九十一章 加入队伍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场地负责人不是风渐长老吗?”弥幺幺轻笑,幸灾乐祸的小表情压都压不下去。 以往的试炼场地虽然也是杜无量所做,但最后巩固加强或是保管的都是别人。 可这次的试炼场地,从制作到巩固再到完工保存,都是他一人全权负责,出了事一定是被骂的最狠的那个。 “看来不抓住背后行凶之人,都对不起风渐长老要挨的那些骂。” 说罢弥幺幺无奈叹气,“幸好书书有远见,现在我已经想不起来那两个人长什么样子了。” “我也不记得了。”祝子书笑答。 “那你记得我吗?”一面说,弥幺幺一面冲着身边人摇头晃脑,可爱模样分分钟击垮祝子书的心弦。 “早就记住了。”祝子书道。 混入人群里已过一刻钟,弥幺幺只觉得所见到的每一个人,都长着一张写着“我是凶手”的脸。 他们都坐在原地,有的还在打盹,有的已经在整装准备离开了。 人力寻找陆天无果,弥幺幺径直走去树后,召出念奴娇便道:“帮我找到陆天。” “找老子做什么?”声音突然从树背后传来,她愣了一瞬吗,探头去看,却正好对上同样探头过来的陆天,一时惊得魂不附体。 这厮怎么在这里?! “变态!看上老子的钱就算了,现在连老子的美色都不放过?!禽兽!” 骂着,陆天提上裤子,整理好衣裳就从树后冲出来,吓得弥幺幺差点叫出声,下一秒便是一个巴掌呼在对方脸上。 陆天被打得发懵,良久才怔怔的看向眼前这个相貌平平且的女人,不由得眉头一皱,“你打我做什么?” 弥幺幺愣,“有……吗?” “你要是想对我动什么歪心思,我劝你还是死了那条心。”陆天揉着脸语气淡漠的说。 稍后又紧了紧自己的裤腰带,抬脚往出走去,“追我的姑娘海了去,你这样儿的,老子实在看不上。” “你哪来那么大的脸?”弥幺幺无语,谁知话音才落对方猛地又转身,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一把扇子,哗啦一声打开便道: “就凭我是陆家少爷,你要是因为爱而不得由爱生恨,那就是我的罪过了。 所以如果你识趣一点,说不定老子哪天兴致好摸着黑就委屈一下了。” 此话一出弥幺幺拳头都捏的咯嘣响,脸上却还是笑眯眯,“陆大少爷说的是,能被您看上是小女子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说着,她往前凑了凑,一脸殷勤继续说:“既然您考虑过给我机会,那不如接下来的试炼咱们结盟吧? 您放心!队长让您做!您让我干嘛我就干嘛!端茶跑腿代打我样样都行!” 笑嘻嘻的话从她嘴里出来,惊悚程度全看听众与她熟不熟。 不明真相的陆天听过这些话,自是乐得脚都快不着地,脸上得意也越发放肆。 蚊子就不这样了。 它现在趴在弥幺幺头上怕得要死。 这个女人说出这些话的时候,陆天的死法都被她想好一百多种了。 “你说的可是真的?”狂喜之后的陆天似乎有些不相信。 弥幺幺点头点的那叫一个快,“必须是真的!要不然小女子怎么会到处找您呢? 我对您的仰慕已经不是只言片语就能表达出来的了!” 要不是需要用到他这个人形路标,要不是有一大堆顾虑,陆天这种货色,她早吊起来鞭尸了好么! “哼,那还不快点跟上大哥的步子?”陆天合上扇子敲了敲自己的肩膀,歪头转身就走。 弥幺幺满怀杀意跟在他身后,听着他念叨了一路,“老子从现在开始也是有队伍的人了。” 老早找到董弱的刘晋和花眉就守在附近。 弥幺幺跟着陆天回来,蚊子立即提醒:“董弱左边隔了五个人的是刘晋,右后边那个贼眉鼠眼的是花眉。” “这两家伙挺聪明啊,知道守株待兔?”弥幺幺心声回道,下秒小想法上头,她便凑到陆天身边再次献殷勤: “老大你饿不饿?咱们的队伍还有谁呀?” “还有个胆小鬼。” 每次提到董弱,陆天都是一肚子火。但现在不一样了,因为有人叫他老大了。 他现在高兴着呢。 “那个人叫董弱,是金云——” “老大这么厉害,队伍才两个人怎么配得上您?不如我们多招募几个人,到时候样样事情都能分配仔细,岂不省了老大的事?” 弥幺幺打断他的话说,装出来的激动她自己都差点信了。 “好啊!你这么会说话,招人的事情就交给你做罢!” “得嘞!” “那你打算怎么招人啊?”陆天又问,眼中带着些许意味深长的光色。 弥幺幺只笑,“老大等我的喜讯就好。” 言毕她转过身去对着刘晋和花眉使使眼色,张口就扯着嗓子大喊道:“有人要加入我们老大的队伍吗?!” 陆天愣。 还以为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跟班是什么奸细,现在看来,不过是个呆瓜罢了。 他这样想道。 背对着他的弥幺幺嘴角笑意深深,“想试探我?门都没有。” “反侦察能力蛮不错的嘛弥老幺,本蚊仙君觉得很欣慰啊。” 早早意识到弥幺幺眼色的花眉和刘晋按兵不动,在她喊过之后微微的点头里,才逐渐确定了她的用意。 与此同时祝子书也趁势出现在附近。 “你老大是谁啊?”几个人一脸看笑话的样子看着弥幺幺。 弥幺幺毫不犹豫往后退了一步,扬手重重拍在陆天肩头,“就是金云城大名鼎鼎的陆天陆公子!” “不错,正在老子。”陆天两手叉腰乐乐呵呵的说。 一秒之中,哄堂大笑也不过如此。 “陆家虽是皇商,可我们这些里头能有多少生意人?又有几个能和你们扯得上关系? 你这种纨绔的队伍,我们还嫌拖自己后腿呢!” “趁早回家找你爹的姨娘去吧!” “你们!”陆天气急,弥幺幺赶忙抓紧机会阻拦他,“老大您有气量,不跟他们计较,他们不来还有别人呢。” 第三百九十二章 纨绔真的不是猪头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说完,弥幺幺迅速回头看向人群,对上花眉刘晋祝子书的位置,接着又是一嗓子: “就算你们的生意和陆家有往来,我老大也看不上你们。不忠于他的品格,要你们进队伍也没用! 老大究竟有多好只有我知道!我可把丑话撂在这儿了,此时此刻不加入我们队伍的,以后再想进来门都没有了!” 得此一言,在场众人鄙夷更甚,忍不住骂她的人都有。 “那个纨绔给了你多少钱?竟然能昧着良心吹他的品格?你这单生意结束了咱们商量商量下一单呗?” 一个人冷声冷气的说道。 “价格肯定不贵,长这么丑的还能被陆大爷看上,多半是便宜又好用,要不然怎么一张破嘴这么能叭叭?” 弥幺幺憋笑,陆天也是不恼。 因为刚才那波吹,他确实有被爽到。 “我来。”祝子书第一个站出来,不容众人投以不屑,她当即又说: “陆公子的为人是怎样与我无关,我单纯是喜欢陆公子这样不羁的性格。” 言毕她将眸光挪移到弥幺幺身上,暗暗冲她眨了个眼,适才又问:“敢问陆公子能否准我入队?” “那是自然!”得意的劲儿更浓几分,他索性自己开口吆喝:“还有谁要加入我们?” 寻到这个机会,花眉和刘晋同时举手,先后说道: “奴家垂涎公子美色许久,不知能不能入了公子的法眼?” “小人听闻公子无数风流事迹,想跟着您一起学习学习。” “来!俊男美女倚在老大身边看着都养眼!”弥幺幺助力道。 新的小队集结完毕,五个人里只有陆天是发自内心的狂喜。 余下众人见了此景,谁都要吐出一句“臭味相投狼狈为奸”来形容他们。 “老大什么任务没完成?” “炼丹、驭兽、铸器和提升魂石星级。”享受着被众星捧月的感觉,陆天这会子乐呵得嘴角都要咧到太阳穴。 听过这话,围在他身边的四人相视一眼,随即便由祝子书说:“我们正好四个人,可以用着您的名义分头行动。” “是呀,昨天晚上老大肯定没睡好,趁着这会子太阳出来了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吧。” 花眉娇滴滴的说,脸上那张皮勾得陆天心魂荡漾,张嘴即是连连应允。 “那我们去啦,老大千万保护好自己喔。”弥幺幺笑说,话罢故意用着很明显的小动作对余下几人做出指示。 不出片刻,四人小队各自往不同的方向去了,混入不显眼的地方,又悄咪咪的在没人的地方聚集。 弥幺幺和祝子书坐在最中间,四个人屏息凝神的望着巴掌大的幻影,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幻影上面,是一脸狐疑的陆天。 只见他在四人队离开后快速走向董弱,蹲下身子两巴掌不耐烦的将董弱拍醒,随即就对着一脸懵的人说: “那伙人已经找上我了,快醒来,咱们得赶紧前往试炼出口,出去之后通知天司局之人,一定要抓住他们!” 本来还不大清醒的董弱,听过这话秒打了个的激灵,从地上拾起来就道: “他们是如何盯上你的?既然如此,我们若不跟着大部队走,危险只会更大……” “都到这种时候了你还怕死?鬼晓得那群人是不是真的只冲弥幺幺她们去的? 万一是冲着天司局来,这次放跑了那些人,下次还能有命抓他们吗?” 陆天有些恼火,说完还不忘拍一巴掌董弱后脑勺。 待到董弱起身,二人环顾四周,抬脚就鬼鬼祟祟的走了。 幻影前面观望的四个人看的是一脸沉肃。 “他们说的那伙人,是咱们也要抓的人。”花眉轻声说。 话音未落幻影就消失,坐在弥幺幺头上的蚊子直接累趴。 “既然如此我们就是真正的一队人,他们现在要去寻找试炼出口,却没有带上咱们。 万一被人看出端倪,岂不是功亏一篑?”刘晋紧张兮兮的说,言毕还不忘回头看一眼。 “需要拦下他们吗?”祝子书同样轻声。 弥幺幺思量片刻,抬手又给大伙换了张脸,设下隐身术,又施展出念奴娇,这才抬脚率队离开。 “连陆天都能怀疑我们,那伙真正的凶手更会怀疑,跟上陆天就好,那伙人这会子一定也在跟踪他。” 弥幺幺如此说道。 “话说幺幺你还真是有两把刷子的……咱们聚头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想到了反侦察陆天,你的脑子怎么转的那么快……” 花眉惊叹。 “是啊师父,晋儿到现在都没能明白,您究竟是如何知道陆天在怀疑我们的?” “因为他是个纨绔。”弥幺幺轻笑,“陆天是金云城里出了名的好色。 花眉的脸那么好看,又是主动贴上来,按照他的性子,我们提出要集体行动的时候,他一定会留下花眉在身边。 但他没有,甚至没有一丝犹豫直接答应了。 原本我们的计划,是一刻钟找上来一个,但我在单独跟他往回走的时候,发现他始终走得很快。 有人吹捧他的话,他理应悠哉行动,听我如何将他吹得天花乱坠。 所以那个时候起我就开始怀疑他在防着我了。 突然改变计划以吆喝式的招人,是因为他在试探我,我迫不得已才如此做。 提出单独行动,便是为了证明他是不是真的怀疑我们。最后的情况你们现在也知道了。” 说完弥幺幺手中捏着的念奴娇的线被她绷紧了些,脚下步子也不由得更快。 刘晋听得云里雾里,“他不是个纨绔吗?这么会变得这么聪明?” “你也是个纨绔,不也这么聪明懂事有想法?”弥幺幺笑意更浓。 对于师父突如其来的夸奖,他一时有些不好意思。 “我怎么觉得这个陆天会未卜先知呢?要不然他怎么猜得这么准?”花眉仍旧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弥幺幺再笑,“不是所有的纨绔都是猪头,你记得陆天是纨绔的同时,怎么就忘了他还是陆家大少爷的事呢?” 第三百九十三章 追击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闻此一言,花眉再不吱声。 抛开陆天的纨绔性子来看,他的身份,还真不是一般富家子弟能比得上的。 小叔是秘辛院掌院,亲爹是陆家家主,自己是陆家少主,背靠朝廷,拥有自己的商会,霍家和离氏又是他们的好臂膀。 就是整个封川的学院,都是他们陆家的资产。 陆家儿子那么多,怎么就偏偏给了他陆天? 这还不能证明他的实力? 不过是大家都只记住了他纨绔的表面,忽略了太多罢了。 “有人来了。”弥幺幺突然顿步,小伙伴们跟着停下。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不远处一行鬼鬼祟祟轻手轻脚的人,在往陆天方向前进。 萦绕在他们身边的黑色雾气,单是看起来就凶神恶煞的,花眉惊得连忙问道:“那个东西该不会就是魔气吧?这伙人是魔族的?” 弥幺幺摇头,“魔气可不是这样没有规则的气体,你仔细看的话不难看出来,他们身边的气体内部很混乱,甚至还夹杂着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说完她抬手在余下三人眼前试了灵法,让他们能够看的更清楚,随即抬脚跟上那伙人的步子,一边行动一边解释: “正经门派出来的人,身上是不会有这种东西的,所以他们是小门小户,甚至可以根据这些气体分析出,他们是成立没多久的组织 你们看,他们看上去训练有素,实际上是没有什么技巧的。 这可是天司局的试炼,里面的人虽然不是什么绝对厉害的存在,却也都是修炼者。 他们跟踪别人就这样跟踪,一点防护措施都没有。若是身上的气体并非邪物,就不会有什么事情,可偏生这些东西是与正气相克的。 一旦靠近正气,就会立即让被跟踪的人有感应。这么简单的东西他们都不知道,还能是什么厉害的组织?” “多半是个野鸡门派。”蚊子没好气的从心里说道。 弥幺幺浅浅一笑,在对方那行人速度变化更快之下,她忙忙的给小伙伴们施了法术,“我们也得快一点了,到时候最好有时间观望,尽量生擒。” “嗯!” “师父,我好像看见他们眼睛里有一块什么东西,一开始我还当是看花眼了,刚才仔细一瞧,确实是他们都有的,那是什么啊?” 刘晋说完又将眼睛睁的更大。 方才弥幺幺给他们设下的法术,让他们的视力倍增,即便是很远的地方,也能看的一清二楚。 “兴许是他们的标志?先别管那个,前面那片是什么地方?我怎么看见那块儿在冒气儿?看上去就不怎么安全的样子。” 花眉笑声嘟哝道。 弥幺幺一心都放在那伙歹人身上,根本没有空闲时间再去观察其他什么,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把他们跟丢了似的。 祝子书知道她的难处,顺着花眉所说的方向看过去,不过几秒便震得瞳孔猛缩,“沼气森林!” “什么沼气森林?”听着她的语气不对,弥幺幺终于抽出一点注意力。 却见祝子书面色惨淡:“那里面的沼气有剧毒,底下更是藏着不少妖,最高品级的是七品大妖…… 而且森林里还会时不时的放出毒刺,一旦中招就会立即陷入迷境,没有一定的修为根本出不来……” 此话一出弥幺幺张口就骂了一句:“蠢东西!” “小蚊子开路,我要做些准备。” “什么小蚊子?”花眉和刘晋齐声问,在这种焦灼的环境之下,自然是得不到什么答案的。 “我来施展万圣莲,花眉到时候跟我去救陆天和董弱,刘晋,盯紧那伙歹人,别叫他们脱离你的视线。”祝子书说道。 只有她知道弥幺幺在担心什么。 陆天和董弱这样贸然闯进沼气森林的话,只有死路一条。 那伙歹人到现在还紧跟着他们的步子,若是因为他们使得这些人身死,那本次试炼里出的事情岂不是死无对证了? 如此一来正好如了幕后指使人的意。 想要高枕无忧?还是想想怎么死吧! 另一边,和董弱一路狂奔的陆天跑得是上气不接下气,也不知道是不是跑得太久了,他们现在觉得呼吸很是困难,窒息的感觉屡屡上头,叫人坐立难安。 “前面好像是一片森林,咱们真的要进去吗?那里看上去不太安全的样子啊……”董弱喘气的功夫,分析着地形和环境,心头不由得又是一阵害怕。 “你她娘的怎么一直这么胆小?我告诉你,那个女人聪明的很,一会儿她们要是发现咱们不在,一定会追过来,到那时候你要吓晕了,老子可不背你!” 陆天大口喘着气说。 此话一出柳勾眠瞬时无语,扭过头来盯着他就是一顿怼:“你自己不想活能不能别带上我? 有你这么报答救命恩人的吗?我再三救你性命,为的是跟你同归于尽的?你这人真是太过分了!” 萧弦自知是自己没理,但自家侯爷性命垂危,哪怕是死,这解药也必须带回去。 “小公子,对不起,我知道这样的要求很无理,但我家侯爷实在耗不起了,今天就算是死在这儿,我也要想尽办法将解药送回去。” 听萧弦这样说话,柳勾眠气的恨不能打烂他的头,两手插在腰间一瞬就变回大人模样,盯着眼前这个和自己差不多高的人,他没好气的说: “你想死在这儿也得问问小爷我同不同意好吗?你是我带进来的,你要死的话,你觉得我能逃得了?” “柳公子,我们侯爷为了封川付出了多少,您应该是知道的,药王他定然也知道这些。 他不是人人称道的庇护神吗?为什么到了生死关头,就没有人原意保护他了?此番他是在出征的路上,身前是近十万的大军,身后是封川的泱泱百姓! 如果他死了,又有谁能保护整个封川安宁?柳公子,车某不求别的,只求您救救他,就看在他过去为封川所做的一切的份上,好吗?” 话间,萧弦几度哽咽。 第三百九十四章 慈父?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听陆天口中略微带着委屈,花眉冲着他的背影就翻了个白眼,旋即接上之前正做的事。 “好姑娘?能饶了我吗?”见身后人半晌没吭声,陆天试探着问。 怎料话音刚落不过几秒,祝子书一掌将其击晕,单手扛着他便进了万圣莲之中,“那伙人追过来了。” “师父,他们马上到祝天魂师那边了,您准备好了吗?” 点头,弥幺幺从空间取出昨夜培育出来的花,稍稍施法便从其中抽取花魂,念了几句咒,花魂快速飞往那伙歹人身上,一一注入他们体内。 那原本是她培育出来想提升魂石星级的,尽管自己没用上,也是极其珍贵的东西,如今居然用在那些人身上,简直是暴殄天物。 “收!” 随着弥幺幺一道令下,那伙歹人瞬时消失,待到她张开手,掌心里的花朵图案都闪着淡淡的红光。 刘晋有些恍然,“师父这么快就收了他们?” “只是暂时困在我手心的封印里了而已,等到他们意识到自己身处幻境,谁知道会做出什么来。” 说着,弥幺幺加快移动速度,直奔祝子书就去了。 连祝子书都觉得沼气森林危险,想要尽快脱险将歹人带给天司局还是比较困难的。 “那些人怎么突然消失了?”一直关注着试炼出口那边幻影的人不由得有些惊奇。 沼气森林上方的毒雾渐浓,等到弥幺幺与刘晋赶到外头,花眉已经出现不适。 “沼气毒性太大了,若是不能想到妥善办法保证尽快离开,恐怕是凶多吉少。”给花眉治疗的祝子书说道。 她面色凝重语调沉肃,看上去并不像是夸大其词。 “毒气的话,我可以设下结界进行防护,但书书之前说还有毒刺和不少妖兽藏在其中,结界多半是起不到完善的防护作用的。” 弥幺幺轻声说,抬手往祝子书体内注入灵法,冰凉又舒适的感觉溜进心间,她一脸茫然。 “你体内也沾上毒了,你自己感觉不到吗?”弥幺幺浅笑,话罢立即设下双层结界,又在几人身上做起法术链子,道: “妖兽我能对付,你们只要负责别掉队别受伤,妖兽太多的话帮我打个下手,报个方位便好。” “好。”祝子书笑回,眼中看着对方的神色也变得更为温和。 徽仙洲州府府邸。 弥远鹤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像个死人,面上没有一丝血色也就罢了,呼吸都薄弱的很。 弥永泰就站在床前,两只眼睛里尽是血丝,忧虑的样子比往常老了十几岁那样。 “大人莫要担心,鹤爷死不了的。”霍行轻声说,话罢又趁守在一边的弥家家仆不注意打了个哈欠。 他在这儿可是守了整整一夜,和跟前儿这个慈父一起。 听过这话弥永泰眉毛一横就转过来,投给他满是怒意的目光,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霍行笑了笑,一手抚上自己的后腰,不紧不慢的回道:“鹤爷是我们家主的义子,难道我们家主会打死他? 大人您这道质问又是何意?还是说在您的心里,我离氏家主就是这样一个喜欢随便杀人的人?” 经此一怼,弥永泰慌忙又要解释,霍行却不给他解释的机会,“杀人可是触犯国法的死罪。 我们离氏虽然不属于任何一国,可在国法这方面还是有很大约束的。多少人恨不得我们杀人犯法好以此状告我们呢。 更何况鹤爷还是您州府的儿子,就是借我们家主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 阴阳怪气从不过时。 弥永泰受惠离昭,整个弥家又和离氏交好,如今身边人这话出口,他怎么可能受得起? 收了气性,他慌忙转身正对向霍行,拱拱手即说:“小兄弟莫恼,我没有那个意思。 是我这圈犬子不知天高地厚,给家主添了不少麻烦,从今往后我一定会好生教导他,还请您回去禀明家主。 若是以后犬子再这样,即便是打死了他,我也不会有半句怨言!” 闻言霍行嗤笑,一瞬又收,“大人如此教导当真有严父风范,可惜鹤爷没有学到半点,倒是不如您远在金云的女儿。” 此话一出弥永泰整个人都僵硬在原地,脸上才有的笑容也是秒没。 上下探看霍行一遍,他这才半信半疑的回道:“小兄弟在说什么?为何本官听不懂啊?” “您在金云祖宅家的女儿弥小幺,现如今可是整个金云的风云人物,您难道不知?” 霍行继续故意逼问,话罢很快又改口:“不对,是应该叫做弥幺幺,她在去岁腊月刚改了名字。” 话间他始终注视着弥永泰的表情,见其瞳孔猛缩,心头更是恶寒,毫不犹豫继续说道: “她现在可是跟左监司教主曹肃出双入对,不仅如此,更是和安清候与祝子书有不浅的交情。 这些事情我一个远在徽仙洲的外人都知道,大人难道不知?” 心里一紧,弥永泰往后退了一步。 这些事情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弥长丰是给他说过的。 “大人怎么了?看上去您神色不是很好,难道是怕别人知道你还有个女儿在金云城吗?” 霍行又补刀。 现在瞧着眼前此人,他只觉得有些好笑。 “怎、怎么会……只是知道这事的人很少,为了保护我家人的性命起见,您还是不要原样这件事的好。”弥永泰故作镇定道。 却不料霍行只笑:“您说的家人,是金云城的还是徽仙洲的?” 又是一句补刀的话。 “小兄弟说笑了,自然都是。”弥永泰缓笑道。 “好啊,那这件事我答应您不说出去,您自己也得好好保密。” “多谢。” 离开州府府邸,霍行快速绕过几个巷子就摘掉人皮面具,顺带还换了一身行头。 果然才出了巷子,巷子口就涌进来一堆人,外头骑着马的,便是弥永泰。 光明正大的与之经过眼神交流,霍行大摇大摆的消失在对方视线之中,等到了一定的安全地界,他才轻笑着进了歇脚的客栈。 第三百九十五章 手动开挂不香?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想跟我斗?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楼梯底下那张桌子上的二人,听过他这么碎碎念的一句话,嘿嘿一笑,冲着小二便吆喝道:“上菜!” 花眉坐在万圣莲正中间,身边分别躺着陆天和董弱,两人四仰八叉的歪着,活像两具挺尸。 弥幺幺、祝子书、刘晋,三人分别坐在剩下三个方向,各自侦查着森林里的异样之处。 这里一片寂静,寂静到让人神经越发绷紧。 “出了这林子,就是充满沼气的沼地了,大家要格外小心。”祝子书面色凝肃,言毕对着万圣莲施法,使其移动速度更快。 “怎么一直没有动静,难道开了隐身术,它就真的没反应了?”花眉轻声问。 弥幺幺不言语。 隐身术是不是真的管用还未可知,但这里充斥着的魔气,让她的思绪有些凌乱。 那伙歹人连最起码的跟踪都不会,又从何来的魔气?难不成这个试炼里还有别的势力派来的人? “该不会又是离氏吧?离煜寒那小子最能玩儿阴的了,而且除了他们,哪还有人那么容易就拿到这么重的魔气啊?” 蚊子心声说道,话罢不等弥幺幺再推测,它又自己推翻自己的说辞,“也不尽然,要真是离煜寒干的,他又是如何把魔气弄进来的呢?” 闻此言弥幺幺一时只觉有些好笑,“只需要他们的人携带魔气进入试炼,然后再将其释放,目的不就达到了?” “……话是这么说,可凡人想要携带魔气还不被发现,除非有专门装魔气的东西,直接放在自己体内的话,早被天司局的人发现了。” “还是想想怎么离开这里吧。”弥幺幺轻笑,稍后看了看自己盯着的位置,不知为何心底就爬上来一股不祥的预感。 “书书,林子里都有什么东西?”她问。 “具体我也不清楚,不过马上就要出林子了,不用担心这里的。”祝子书小声回答。 说完二人相视淡笑,彼此眉宇之间都存着不少愁色。 林子里可以放心,出了林子又是提心吊胆,还不知道到时候又会遇到些什么危机。 …… “我忽然有了一个办法。”弥幺幺心想,蚊子当即就回,“你这个办法怕是会把杜无量气死……” “可只有这样才能万无一失,真正遇上这种情况的时候,难道这不就是最简单又安全的方法吗?” “有道理。” 至此,弥幺幺握紧御魂剑,往上面积攒了十层剑气,最后滴入三滴血,在祝子书余光注视下,她缓缓起身,对准了即将离开的森林之口。 只等出去,瞬间她就能用剑气冰封这里所有。 然而就在出去的瞬间,一只触手突然从沼地里伸出来,冲着几人就狠狠甩出几十道毒刺,好在弥幺幺早早的就设下了双层结界。 花眉和刘晋被吓了一大跳,祝子书迅速召出玉阙,却没来得及出手,弥幺幺没收回来的剑气就全部激发出来。 整个沼地在刹那间被摧了个天翻地覆。 毒气四处蔓延,毒针满天飞,隐身术先是在这里自带的干扰下破掉,结界紧随其后。 也就在所有攻击扑过来的瞬间,弥幺幺又将御魂剑上的剑气积攒了十五层,使其凝成一股冲出去—— 整个沼地都平静了。 幻影外头众人沸腾,岁无涯更是惊得眼睛都瞪大一圈。 原本乌烟瘴气的沼地,现如今一片冰霜。 沼地之下的群妖尚在高空之中,现在都冻成了冰雕,与大地接连的泥浆成了冰柱,个个都有几十丈高。 俨然是个冰宫。 队伍小伙伴惊呆,蚊子都不由得从空间出来亲眼参观。 “……这、这是刚才的地方?”花眉愕然。 “所以我们的危机解除了?”刘晋懵逼。 “幺幺果然厉害。”祝子书望着周围的奇观开心的嘴都合不拢。 弥幺幺本人,现在正握着御魂剑上看下看。 连着挥出去一共二十五层剑气,怎么没有损伤,反而比刚才感觉更好了? 握在手里沉甸甸的,好像还能再挥出去几十道剑气似的。 “难不成是魂石得到提升,所以我的力量也比以前强盛了?”她低声自语道。 “这不是御魂剑吗……这个姑娘……是你徒弟啊!”寒江子大惊,话罢连忙贴上幻影又瞧了一遍,最后把目标锁定在万圣莲最右侧的人身上。 指着其人便道:“这就一定是我徒弟了!” “那这个女娃就是我徒弟!”卜西洲欣喜若狂,一时整个偏殿乐呵不少。 “她们居然活下来了……不过怎么都打扮成这个样子?”曲千秋凝眉说。 一闻此言,还在给杜无量治疗的江上酉不多思量,当下即说:“定是她们知道什么,快去守着试炼之门,等她们出来第一时间接应。” “话说回来,你徒弟把御魂剑玩的这么好,可是你指点过?” 岁无涯不说话,只默默地策动拐杖往幻影前挪移了些许,脸上得意笑容收都收不住。 当沼地变成冰宫,什么威胁都没有了的时候,想要抵达试炼出口简直易如反掌。 但万圣莲移动的还是那么慢,其余人都在观光,弥幺幺在这里不断洒下粉末,走了一路撒了一路,嘴上勾起的轻笑也逐渐诡异。 “我还以为你会心情好放过那些狗东西呢。”蚊子轻叹过后回到她耳朵上坐着,满口都夹着无奈。 “哼,放过?做他们的黄粱美梦去吧。”弥幺幺冷笑。 先是无端辱骂,接着是忘恩负义,这种人能从她手里活下来的话那才叫稀奇呢。 到了试练出口,弥幺幺又在这里洒下更多粉末,争取不漏掉一个人的她,自然是见者有份。 “等她们出来,风渐长老就能醒过来了,到那个时候给疗伤才有更大的效益。”曲千秋淡笑道。 出了结界的瞬间,天司局内一片狂笑,但在弥幺幺一行人去掉易容术的时候,狂叫声此起彼伏,一时给了弥幺幺一个感觉。 那便是…… 两岸猿声啼不住…… 第三百九十六章 说明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以及,弥幺幺多半能猜到他们为什么会狂叫。 毕竟拿她下注做赌局的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弥姑娘、祝天魂师、花小姐、刘公子,恭喜你们第一个离开试炼场地,请到这边来核对试炼任务完成情况。” 沈芒满面笑意迎上来,着重对祝子书行了一礼,随即走在前面就要带路。 “且慢。” 两道声音一并传来,引得众人纷纷看去。 一道是弥幺幺的,一道是天司局长老的。 “长老,您有何事吩咐?”沈芒轻声询问道。 话罢长老却对弥幺幺略施一礼,缓笑即说:“奉江宗主之意,来问弥姑娘,试炼之中都发生了什么事。” 闻此一言弥幺幺只觉心头一暖。 原本她就要在这里说的,现在天司局的人来准许她在这里说,那意义可大不相同。 笑了笑,弥幺幺张开手心将里头的人放出来,用专门保命的结界护着,这才开口回道: “这些人是试炼里对我们下死手的元凶,经过分析发现,这些人应该都是小门派出身的,因为他们没有什么太高阶的技巧。 具体如何,还需要天司局协助调查才能知道。” 说罢她顿了顿又补充:“我怀疑试炼里除了这些人,还有另一批其他势力的,但现在这个也只是我的猜测。 最主要的,是试炼里有很多魔气附在妖兽身上,关于这点,不仅仅是我,想必试炼里的人都能证明。” 两番话出口众人惊得是无话可说。 即便有不喜欢她的人,对于她说的话也是无从辩解。 毕竟天司局试炼幻影确实出了好半天的故障,其中发生了什么,也只有参加了试炼的人才知道。 “幺幺说的话句句属实,我可以作证。”祝子书开口担保,花眉见状也不落下,刘晋更是其中一员。 长老连连点头,笑呵呵就道:“此事我宗主已经知道了,你们不用担心,该说的也已经说明了,你们就随着沈芒师兄去核对试炼任务完成度吧。” 待长老离开,沉默良久的沈芒微微一笑,指着地上躺着的二人,问向弥幺幺:“这两位怎么办?” 闻言弥幺幺哼笑,“核对吧,出了试练之门就算是结束了。” “好。” “那目前弥姑娘是第一,等到大家都出来了,就可以敲定了。”递了一张单子给弥幺幺,沈芒仍旧微笑。 “魔气?打哪儿来的魔气?” 这是所有人都在热议的话题。 此话能从弥幺幺口中说出,就足以证明这事和她所谓的魔族身世没什么关系。 啪—— 巴掌落在霜降脸上,吓得众人屏息凝神,琅七也不在例外。 玄素冷眼盯着他,怒意滔天的大。 “弥幺幺没死就算了,我们的人还被抓了?杜无量也被救了,所以我们花费这么多力气,就养了一群废物?” 她的话咬牙切齿,恨不能直接把霜降嚼碎。 “大人息怒,现在当务之急,是除了那些知情之人。一旦哪个嘴松的畜生说出去了,咱们的大计划都完了。” 脸上火辣辣的疼,霜降却没有一丝异样表情。 “天司局是什么地方?是你想杀人就杀人的?”玄素握紧拳头说。 霜降沉默,一时又是死寂。 “玄素大人,兴许我可以。”琅七突然开口。 玄素冷瞥她一眼,不由的轻哼:“你?” 琅七点头,“杜无量是我过去的师父,并且他的七星魂石在我手里,沈芒也是可以为我所用的人,只要我开口,就一定能进去。” 听了这话玄素只觉得好笑,转身就去一边,“你对自己就这么自信?” “大人可以信我,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让我失望的,早就死了。”玄素冷嗤,话罢抬手往琅七身上下了一道咒,勾唇便道:“面子不管用的时候,就用你的身子。 沈芒待你真心实意,自会接纳你的。” 闻此言琅七身形皆愣,一股无名火噌的就窜出来,却是敢怒不敢言。 等试炼里的人全部出来,已经是傍晚了。 “本场试炼第一名,弥幺幺,第二名,刘晋,第三名,花眉,第四名,陈锐……第一百名,张扬。 这些人明天卯正二刻到天司局,开始第二场试炼。” 天司局的长老宣布道。 等了大半日的弥幺幺,等的是腰酸背疼肚子饿,现在她只想赶紧出了天司局。 “师父,你怎么走那么快?”刘晋跟在她身后一路小跑问道。 “是啊,你不打算去吃顿好的吗?话说祝子书去哪儿了?”花眉伸展着筋骨说。 “书书被江宗主请过去了,我要赶紧回家,我哥哥和弟弟还等着我呢,改天再去吃吧。”弥幺幺说完甚至跑起来,自始至终头也没回,只扬起手摆了摆,不过片刻就挤进人群没了踪影。 一口气跑出天司局,弥幺幺站在门口就是一通东张西望。 “姐姐!”弥远川惊叫,待到弥幺幺看去,他已经和弥远山到了自己面前。 “哥哥,阿川,你们怎么来了?”问着,她又在人群中一阵张望。 弥远山只笑:“我们听说你出来了,就特意来此等候,期间我们商量带你去吃看傀儡戏,顺便吃一顿好的。” “谢谢你们。”弥幺幺嘿嘿一笑,随即还是张望。 她在找曹肃。 “别找了,我刚监测过了,这里没有曹肃的身影。”蚊子无奈叹气。 弥幺幺一瞬失落,两只眼睛里的落寞都快滚出来了。 可没过多久她又好了。 “没准阿肃在忙呢。”她心声回给蚊子,转而拉着弥远川挽上弥远山,三人喜滋滋的走了。 “教主,试炼结束了,您怎么不去看看六小姐?”萧弦轻声问向还在修复玄天珠的曹肃,曹肃没有直面回答,“左监司大牢新的封印可做好了?” “做好了,这回万无一失了。” 寥寥几句话过后这里再无声响,萧弦也不再多嘴。 他知道自家教主心烦着呢。 弥幺幺回到弥家时,满院子的人都在吆喝着贺喜的话,既尴尬又羞耻,使得她老脸红的就没平复下来过。 第三百九十七章 和谐温馨的夜晚不多见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姐姐,这可是母亲亲自排练出来的,今天她在家里忙了一天,你喜欢吗?”弥远川仰着小脸笑问。 弥幺幺连连点头,随即心底就爬上来一股挥之不去的恐慌。 赵仙儿该不会还准备了土味大礼包吧? …… “恭喜六小姐!贺喜六小姐!欢迎六小姐归来!” 一只脚才踩进三房院子,一群热辣辣的声音就冒出来,可谓是震耳欲聋。 倒吸一口凉气,弥幺幺尬笑着望向众人,对上立宇和苏绍脸上红艳艳的腮红,一时惊得笑容都凝固。 “……辛、辛苦了各位。” “六小姐在外面没吃饱吧?我给你准备了一桌你最爱吃的菜!刚刚热好端上来,快来吃吧!”赵仙儿满脸喜色迎上来,抬手就握住弥幺幺双手。 弥远山笑看二人,拉过弥远川就轻声吩咐了什么,很快就听弥远川说:“母亲,姐姐知道您辛苦了,所以还是您先上座吧!” “多谢六小姐!”赵仙儿激动道。 见对方拉着自己往里走,话间不断介绍今天的菜品如何,弥幺幺对她的印象也改观些许,索性翻过来挽着她的胳膊,“婶婶到底是疼我的,今晚我一定不会辜负深深精心安排的饭菜。” “好好好!” 饭桌上其乐融融,温馨之感让弥幺幺几度认为弥家原本就是这样和谐。 盛了一碗汤给她,赵仙儿轻轻说道:“六小姐,芷婵那孩子和春月关系好,三天两头的往四房那边去待着,你这边也没了人伺候。 要不就把春月调过来,她俩一处做活既开心又能把你照顾好,你看如何?” 笑了笑弥幺幺连连摆手,“我才不要呢,那两个丫头黏在一起甜腻腻的,我搅和在里头算怎么回事儿,李妈妈照顾我照顾得挺好的。 她人心细做事我也放心,平日里又有秘辛院九斋的二位斋主护着我。 况且我又是个独来独往惯了的人,用不着那么多人伺候我,由着她们去吧。” 柳生玦两手背在身后,定定的瞧着地上那位,眼中神色复杂,又多着几分怅然,顿了几秒,他只问:“你要什么药。” 希望降临,萧弦当即就回:“金舌子、神香芽、鹤鲜脂和玄蒿草!” 此话一出柳勾眠眉头都拧巴成一团,柳生玦反而笑起:“你可知神香芽有多难得?” “车某知道,还请您施舍于我,救治好侯爷,我们一定会报答您的!” “哼,报答我就免了,我不过是个喜欢清静的糟老头子罢了,要你们报答什么呢?” 柳生玦语气很淡,话间不难听出他对萧弦的排斥,脸上却又找不到一点怒意。 闻言萧弦便挪了挪,正对着他才又磕了一头,道:“药王仁慈,还请您赐药!” “眠儿,去拿他要的药材,先让黑鹰送去,救命要紧。” 听过这话柳勾眠只笑,伸手抓过萧弦将他拽起,拍了拍他肩头上的灰才道:“放做旁人的话,求药的和等着救命的都得死在这儿了。” 萧弦茫然,才看了眼柳生玦立刻就被柳勾眠扯着离开,一路离开这座药园子,他方才找到机会问道: “柳公子和药王之间是发生了什么?我现在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昏死过去之后我师父他老人家就来了,他一眼认出你的身份,盛怒之下要将你丢出药王谷,三思之后又推测是镇国王出了大事。 但为了不违背当初他立下的誓,所以他就跟我打赌,堵你的意志力够不够坚定。 剩下的你都知道了。”柳勾眠嘴皮子翻得很快,说到中间时就已经没耐心再往下细说,只随便挑了几句重点,却也听得萧弦满心感慨。 “行了,你就别想那么多了。黑鹰是我师父亲手调养出来的家伙,飞的可快了,你只管告诉我,镇国王现在在哪儿,黑鹰自然找得到。” 柳勾眠步子也迈得越来越大,好像是脚底下踩了风,又或是萧弦身子还没恢复,总之他追在他身后很是费力。 “弥幺幺,你能不能坐好?”望着时不时就要扭动一下的弥幺幺,容三童没好气的说。 芷婵本来也是个正经的,如今被她带的坐在一起胡闹,恼得容三童恨不能打死她们。 “你那会儿不是就弄好了吗?”弥幺幺撇撇嘴角佯装不满。 谁知容三童扯着唇就是一道冷笑:“芷婵是好了,你呢?你打算用这种形态存在多久?” 低头看看透明的身子,弥幺幺嘻嘻一笑:“我这就回肉体。” 说罢她起身就走,芷婵紧随其后。 站在阵眼之上,弥幺幺闭上眼睛,凝聚注意力,不过几秒便感受到一股子强烈的拉扯力,再睁眼时她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肉体之中。 芷婵却没了踪迹。 “芷婵?咦……人呢?三童,你有看到芷婵么?”她惶然。 谁知下一秒芷婵的声音就递进她的脑子里:“我在。” 在哪?弥幺幺满头雾水。 忽闻芷婵清浅笑意在周边游荡,她又是抬头又是回身,可无论如何也看不见对方的身影。 难不成进了肉体就看不见对方了?可之前明明都是可以的。 心想着,弥幺幺也不多纠结,立马就要凝聚注意力再来一回灵魂出窍,不曾想眼睛才闭上就看见芷婵。 原来她就在自己的脑海里。 “芷婵?你这是……不对,我怎么了?我为什么只有这样子才能看见你?” 芷婵只笑:“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想还你一些东西。” 说罢她便做出一段指诀,指尖留存着一丝又一丝的真气,最后由她全部注入弥幺幺的身体,她道: “这是属于安儿的灵力,之前我想救你,试图将你我的灵力融合,谁知并没有起到多大作用。 现在你已经没事了,我也好了。你的东西我也该还给你了。” 弥幺幺同样轻笑。 如果没芷婵,她早就死了,这些她心里清楚的很。 “谢谢你,芷婵。” 话未出口,弥幺幺忽觉体内一阵强烈的灼烧之感袭来,还不等她思量,心脏猛地一疼,一股子血直接就从她鼻孔溢出。 第三百九十八章 又在作死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望着她仓皇离开的背影,寇音音婉婉一笑,抬手开盒子,见里头装着一支上好的人参,旁边还放着一只长命锁,一时笑意更浓。 抚上肚子,她轻声说道:“小姑给你们送了礼物,喜欢吗?” 喝了一口晚茶,褚香秀歪在椅子上又缩了缩脚,跟前还守着二三个婆子等着回话。 手边的菜早凉了,猪肉沁成一坨,看着叫人没有半点胃口。 一想到三房那边乐乐呵呵的吃喝玩乐,她这心底就是说不出火大。 捏了捏紧手上的条子,缓缓闭上眼睛调整呼吸,她这才慢慢说:“六小姐确实是平安回来了?” “是了,还是三爷和九爷一起接回来的。”一个离得最近的坡起轻声回道。 炭火笼子里的火势也不大好,屋子里的光暗暗的,总之整个环境看上去很是压抑。 磨磨牙关,褚香秀只哼笑:“三太太前些日子在六小姐的婚宴上还闹得不可开交,怎么现在两人关系这样好了?” 婆子闻言顿了一下,看看她的脸色,道:“三太太那边我们也不太知道,六小姐或多或少是看在三爷的面子上……她的脾气您是知道的。” “三爷往日对六小姐也不怎么抬爱关心,现在他们关系好的比亲兄妹还要好几分。”褚香秀说,随即抬起眼皮子嗤笑: “三爷的样貌人品和脾气,若是能配上六小姐那样的人,自然是一对儿佳偶。偏生他二人是兄妹,怪可惜的。” 此话一出婆子吓得汗毛都冒了起来,纷纷跪地就是劝阻,“四太太莫要胡说,这话就是咱们底下随口说道几句。 若是传到他们和曹教主的耳朵里,单是谁动怒都没咱们好果子吃啊!” “不过就是我们几个罢了,有谁会把这些胡话说出去?再者,自古以来多有表亲亲上加亲的,若是没有曹教主,他们难道不是极好的配偶?” “可大老爷和三老爷是亲兄弟啊……” “那又如何?三房太太她祖母那辈就是亲姐妹,不还是结成亲家了?” “你要对你儿媳妇不满意,只管找你儿子去,在这里乱点别人的鸳鸯谱做什么?你当谁家哥哥对妹妹都是不管不问的?也只有你儿子是这种腌臜货色了。” 弥柒铃的声音突然从窗外传来。 本还一脸有道理的褚香秀被她这话怼的半晌不知所措,这还没完,只听弥柒铃又道: “早些收收你那副见不得别人好的样子吧,连自己的贴身丫头都围不住,现在能保你性命的只有弥幺幺,你还不好好巴结着,居然在想这么些龌龊事情。 真真是不怕死,只求你到时候别连累我就是了,我可不会保一个能对亲生女儿下手的娘。 你有在这里说是非的功夫,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巴结着弥幺幺留你一命吧。 下场好了能像二房太太那样苟活,下场不好了,可就像舅舅那样了。” 说罢弥柒铃冷瞥一眼窗户抬脚离开,一长段话气得褚香秀只觉得自己脑仁疼,几个在场的婆子更是被吓到大气不敢出。 后房听见动静的春月和芷婵相视一笑,芷婵问道:“七小姐怎么和四太太闹成这样了?” 冷哼,春月只回:“四太太那样丧心病狂的人,落得如此下场也是意料之中。七小姐从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从小娇生惯养,偏偏性子又很怪,这么多年来真心待过的,怕也只有弥舞月了。” “那卜士人呢?不是最疼她了吗?之前卜士人被六小姐做成狗肉汤的时候,她都快恨死六小姐了。” “要不怎么说她不是好东西呢?她一贯没有良心的。” 小聚总算得散,弥幺幺这会子撑得在房间里疯狂走动,身边还浮着一本账本在被灵法快速翻动。 “所以单姑娘是知道谁杀了弥舞月的,这件事要是被她说出去了,对哥哥的声名怕是有很大的影响……” 踱步间,她低声嘟哝道。 蚊子坐在她头顶不断打着哈欠,“怕什么?知道她本体身份的除了你还有曹肃和萧弦。 她要敢说出去,你直接挑明就得了。 一个是生死营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一个是杀人无数手段残忍的魔头,大家肯定相信弥远山。” 闻此一言弥幺幺豁然开朗,扶着腰停在原地就道:“对诶,我怎么没想到这个……” 翻了个白眼,蚊子翻身躺着,翘起二郎腿即说:“您老人家把那么多人的声名都看得重要,哪里还能顾得上逻辑通不通? 先是曹肃,接着是祝子书,现在又是弥远山。 心里装着这么多人和事,你不累的吗?差不多可以了,让自己喘口气吧我的老baby。” 弥幺幺不言语。 “逃避没用的,我已经说过了,你要是不学着抽空放松一定会累死的。”蚊子继续吐槽。 谁知弥幺幺下秒就自语:“去岁的收成账本没什么问题,稍微整理一下就能开始帮刘家捞本了。” 说干就干,没有半分含糊。 蚊子一时恼得只想抽她两个大嘴巴子。 “不听蚊子言,吃亏在眼前,你可慢慢等着吧。” 天司局附近一座客栈里,进了一个男人,他直奔三楼,锁定天字七号房,推开半掩着的房门,轻身而入。 才进去,迎面就扑来一位穿着单薄又露骨的女人。 “师兄,我好想你。”琅七抱住沈芒,埋在他怀里娇声娇气的说。 沈芒眉头微紧,低眼瞧着怀中人,喉结微动,“你可知错?” “知错了……我再也不会做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师兄,你还好吗?那几日我出手伤你……是我混蛋,你的伤可好些了?” 琅七说着仰起脸看来,抬手探向沈芒的脸,指尖轻轻摩挲,最后游走到他的耳垂,眼中委屈和歉意十足,却也充斥着多道妩媚。 “多谢师妹挂怀。”沈芒说,随即握上琅七另一只不安分的手,“今夜约我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多年来师兄对我的情意我都记在心里,不过是这些日子辗转反侧夜不能寐,不忍辜负你对我的一片心……” 第三百九十九章 断欲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真的吗?”沈芒问,稍后使目光往对方胸口瞥了一眼,勾笑便抬手揽上她的腰肢贴近自己腹上: “所以师妹是为了心中难平的愧疚,今夜特地来弥补我的?” 琅七心中一恶,脸上笑意只更浓,抬腿勾住他的腰,两手抱住他的脑袋便凑了上去,“师兄不想吗?上次你彻夜照顾我后,我就想以身相许了。” “那今晚过后你还走吗。”沈芒没有躲避,反倒从她双唇挪去脖颈。 “看你表现。”将他的头按在自己胸口,琅七轻笑。 沈芒顿了一下,两手环过她,抱着就去了床边。 自是一夜缠绵。 天色初亮的时候,琅七趴在沈芒肩上轻轻说道:“师兄,我想回去看看师父,你觉得可以吗?” “风渐长老受了伤,此时还在静养,等他稍微好些了,我就带你去看。”沈芒温柔回到道,话罢还摸了摸琅七的头发。 琅七心里虽然恶心,但一听此事有了着落,欢喜之感顿时上头,嘻嘻一笑便送上一抹香吻,“师兄最好了,那我等着师兄的好消息。” 应了一声,沈芒再不说话。 昨夜的雪就没停过,现而今外头寒风萧瑟,疯狂拍打着窗户,好像是在发出什么警告。 然而这些警告对沈芒来说,多余的很。 “明明是我一个人的试炼,却害的你们都不得安生。”弥幺幺满脸愧疚的说,言毕依照旧例,给眼前兄弟二人都开了暖身挂。 弥远山温温一笑,抬手勾着弥远川的肩膀就回:“妹妹是咱们弥家这一辈最厉害的人,我们自然要保驾护航全心全意守着你了。” “是啊,弥家能有姐姐这么厉害的人,是整个家族的荣幸。”弥远川接过话茬同样笑道。 见二人嘴巴这么甜,弥幺幺抿唇一笑即说:“你们这样夸我,我若是辜负了你们,那就是我该死了。 走吧,现在已经卯时了,再晚些就来不及啦。” 宁儿匆匆的从一边来,还未走到跟前就冲巴婉快速摇头,开口便道:“婉儿小姐,大小姐她还是没回来,老爷也没说个什么所以然出来……” 一听这话巴婉瞬时更急,原本就吊在嗓子眼的心,这下变得更为动荡不安,“江宗主请她到底能有什么事啊? 整整一夜都没回来,该不会试炼出的事被赖在她头上了?” 自从初三那天起,巴婉就准备好了接风宴,谁知等来的是祝子书一行人生死不明的消息,好不容易等到昨天有了好事,结果接风宴又泡了汤。 放在以往,她的小公主脾气一定使她掀了房顶,可现在她只能干着急。 因为直觉告诉她,祝子书不回来一定是被什么人强行扣留下来了。 “她是个做事很有规章制度的人,若真是被江宗主留下,她一定会传信回来。可这么久过去音信全无…… 宁儿,准备车马,我要去天司局看看究竟。”巴婉说。 那位一直被巴婉小公主惦记的,现在确实不好过。 祝子书坐在正中间,身边围着的七个人脸上颜色各不相同,并且那些人和她长得一模一样。 那是她的喜怒哀乐贪嗔痴。 头顶的星海不断浮动,对应着她的魂石一点一点亮起。 身下的法阵始终在旋转,从这上头冒出的灵气和真气分别注入祝子书体内,点在她眉心的神识之上。 寒江子端坐在原处,望着盒子里的情况,面上没有半分波澜。 曲千秋挠挠鬓角,一脸无奈,“这些东西明明都是修炼者在修炼过程中,靠着自己的经历和心境慢慢拔除的。 况且现在时代不同了,咱们是成仙又不是成佛,何必断了俗根?你这样做根本没必要,反倒叫她恨你。” “若不如此,她必然殒命。”寒江子冷声回道,眸中多少还是有些不忍的。 曲千秋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一边的岁无涯用拐杖勾住摇头示意,至此方才闭了嘴。 一时,殿内沉寂无声。 “宗主,风渐长老醒了!”照顾杜无量的弟子欣喜大喊。 众人一同看去,只见他缓缓出了一口长气,再睁眼时,浑身都是疲惫之色。 “感觉如何?”江上酉忙忙问道。 杜无量动作仍旧慢吞吞,起身坐好,顿了好半晌,他才出声,“还好……还好。” 众人互看一眼,曲千秋则道:“你你要是还有哪里不舒服最好说出来,别到时候旧伤未平又添新。” 杜无量只摇头,“无事。” “无事个屁,你要再不炼出新的魂石,就等着被人用那颗七星魂石辖制吧!”岁无涯没好气的骂道,话罢又指了指窗口,补充: “人家才不会顾念什么旧情,你要没睡醒的话就洗洗睡,想死的话就挖个坑早些埋了自己。 别到时让人家借着你挑起什么事端!” 一番话经他骂出口,众人面面相觑,江上酉只笑不语。 告别了弥远山和弥远川,弥幺幺一口气登上天司局门口的台阶,站在最高处,两手背在身后便对着人还不怎么多的地方审视起来。 还没看够几眼,蚊子就打着哈欠回道:“别找了,你的心肝宝贝阿肃哥哥没来。” “……没来就没来,你这么阴阳怪气的做什么?” 要不是它现在还在空间里,弥幺幺绝对要拍死它! “咱们的心声和思维能互通,你但凡多注意一点我的感受,我也犯不着这么阴阳怪气你。”蚊子冷声回。 天天都要听着那个女人想那个男人,脑子里充斥着他们的浓情蜜意,这种事时间久了谁顶得住? “本蚊仙君有朝一日黑化的话,那都是你逼出来的。”蚊子说。 弥幺幺有些好笑,“怎么,你要主宰我的意志,然后开着你的外挂毁灭世界吗?” “毁灭世界就免了吧,本蚊是个和平爱好者,所以真的黑化了,也只会杀光天下有情人。” “为什么?别人谈恋爱碍着你呼吸了吗?” “不,但我深知被恋爱脑夹击的痛苦。愿天堂没有单身狗,愿人间没有有情人,阿门。” 第四百章 秒杀局里有谋杀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憋笑间,花眉和刘晋不约而同的从不同方向来,两人老远的看见对方,脸上笑意双双秒收,然后一路互瞪着上前来。 “你们两个冤家,能闹又能乐,还总是很有默契,要不你们俩凑合凑合?反正也都老大不小了。” 弥幺幺故意用着一股老成的调子说。 闻言二人几乎是一起反驳,“不可能!” 弥幺幺再度憋笑,正要再说什么,只听花眉扬声得意说道:“我未来夫婿可以没钱,但一定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可以不会舞刀弄枪,但必须厨艺了得!实在什么都一窍不通的话,那便要长得究极好看!比姑娘还好看!” 说完她一脸得瑟的对着刘晋,故意慢悠悠将他打量一番,哼笑,“他都有什么?什么都没有也配做本小姐的夫婿?做他的黄粱美梦去吧!” “花眉!你别得寸进尺!就是你跪着求小爷娶你,小爷都不会看你一眼!你有如意郎君我就没有如意娘子了? 你们花家的‘高门’,最好有人愿意高攀,不然嫁不出去可就坏了。” 刘晋两手抱在怀里,说到最后他都觉着好笑。 话罢两人又是一副要动手的样子,弥幺幺脸上笑容早就消失,现在更是翻着白眼。 嘴贱一时爽,惹来“战事”火葬场。 “这俩人,绝了。”蚊子吐槽。 “话说书书怎么还没来?” 卯正二刻。 江上酉带着一众长老现身,大手一挥,场上所有积雪都化为虚无,一百个人站在小型擂台之下,静静望着台前之人。 一名长老道:“今天的比试内容虽然是比较修为,但切记,不可伤人性命。 初试十轮,每轮十人,进行十人乱斗,优先击败其余八人且不‘死’的两位晋级。 二试四轮,每轮五人,优先击败其余四人且不‘死’的晋级。 三试两轮,决出两名胜者,进行终试,最终的胜者可直接拜入天司局,成为一名长老的亲传弟子。” 规则一出,底下众人抱怨连天。 甚至有一大批都将目光投给了弥幺幺,怨念至深,弥幺幺空有冷蔑。 “师父,看样子他们已经很忌惮您了。” 忌惮?这些人脸上明明是不服。 不服怎么办?打到他们服。 一次不够?没关系,他们没有那个命等到第二次。 看了眼胳膊上的银白色印记,弥幺幺笑意更深。 “幺幺,一会儿要是咱们成了敌对关系,你可千万收好你手上的劲儿啊,别一个不小心要了我的小命……” 花眉紧张兮兮的说,话罢还不忘嬉笑着拍拍对方的手,惹得弥幺幺大笑不已,“你们两个加油,只要能进入二试,前二十名就稳了。 到时候咱们便能一起去仙盟会大典啦。” “嗯!” 一刻之后,弥幺幺提溜着御魂剑上了擂台,台上另外九人心里咯噔一瞬,随即默默往后退去。 香已点燃,却无一人敢先动手。 见状弥幺幺则微微一笑,抬脚走去擂台中间,对着九人一一行礼,之后方说:“一起来吧。” 九人:“……” 半刻过去,弥幺幺盯着燃香,心里不由得焦躁起来。 她原是打算试炼结束后去找曹肃的,可这些人死活不动手,浪费时间是其一,让心人觉得自己的比赛灌了水是其二。 这样下去还得了? “我数到三之前,你们还有动手的机会,在那之后,你们就该下场了。”弥幺幺强压怒意说道。 “一。” 无人敢动。 “二。” 有人略微犹豫。 “三。” 与此同时,那人握紧法器冲上前来,弥幺幺冷笑一声扬起御魂剑,只轻微砍出一道剑气,除了那人,余下的全数被打下擂台。 一时狂吐鲜血也是正常。 “你叫什么名字?”弥幺幺的声音从身后飘来,被留下的那位瑟瑟发抖,回过神便着急忙慌的道:“陈、陈锐。” “好的。”应了一声,弥幺幺飞离擂台,手一挥就往记录簿子上添了她和陈锐的名字,场下众人哑口无言。 他们知道她能秀翻全场,但没想到她能直接秒杀,这种感觉,比见了鬼还吓人。 在等待二试上场的功夫里,弥幺幺坐在底下当起了评委。 “这个人运气方法不对。” “这个人居然会这一招,是个好苗子。” …… 不过多久,她便站在了二试擂台上。 这回的人不像上一轮那样胆小如鼠,在香被点燃的瞬间,他们便冲向弥幺幺,那架势像是组队来剿匪的一样。 能有这样的对手,对弥幺幺来说很欣慰。 摸了一把御魂剑,她扬笑间便做出回击,只是手上力度比平常小了不少。 “弥老幺你居然放水?!” “我只是拿出和他们对等的实力来进行比试,哪里就是放水?单方面碾压有什么意思?” ‘’话音才落,周围一切凝固,弥幺幺一时有些困惑,“空间暂停?你开这个做什么?” “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你将会被人暗算,并且被人暗算成功。”蚊子冷冰冰的说,话罢从空间出来,牵引着弥幺幺的目光就到了陈锐……身边那人身上。 “什么意思?” “你看他手里的法器底下,藏着的是什么?” 闻言弥幺幺不禁直接走向那人,抬手拨开法器,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柳角灭神箭! “这叫暗算?”她惊呼道。 这分明叫谋杀! “又是离煜寒搞的鬼?” “大概率是,而且这支箭还是改良过的,一般人也认不出来。”蚊子说,话罢往柳角灭神箭上注入灵法做了什么手脚,弥幺幺连忙又问: “做什么?” “敢给本蚊仙君的人玩阴的,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条命。” 闻言弥幺幺暗暗一笑,轻轻摸过蚊子的脑袋,“英俊哥哥知道护着我了,不错不错,值得夸奖。 不过我觉得他现在还不能死,死了的话岂不是无从对证了?” 说着,弥幺幺将柳角灭神箭上被动过的手脚又改了一下,这才笑道:“不如我们来个将计就计。 只要他动手,你立刻马上开挂护着他,万一自尽或者被灭口,那就不好玩了。” 第四百零一章 像开了后门似的第一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有道理,老道还是你老道。” 轻笑一阵,弥幺幺回了原位,与蚊子示意,空间锁定解除。 带着柳角灭神箭的那厮并没有立即出手,这倒是弥幺幺和蚊子的意料之外。 “你专心跟他们比试,我帮你盯着他。”蚊子说。 有次答复,弥幺幺瞬时心安。 准备好的护心甲到现在都没能派上用场,不过按照这个局势发展下去,多半是快了。 “侯爷呢?”萧弦问向魏光,魏光则轻声回道:“在里面,看上去情况不是很好。” 闻言萧弦眉头一紧,抬脚便往里去,谁知才进去半个身子,一道极强的波动就从里头发出,直接将他打了个措手不及。 等魏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半跪在地上了。 “怎么回事?”魏光问,却又在下秒暗叫不好,拔出弯刀挡在面前,用其形成一道保护结界挡着,几步便到了萧酒意身边。 萧酒意现在满头大汗,唇上没有半分血色,整个人看上去很是不对。 萧弦趁着魏光开启的结界冲进来,查看过情况之后气得是一拳砸在墙上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自家主子又被步虚词传唤去了。 “需要怎么做?”魏光问。 “……只能看侯爷自己了。” 幻境之中,步虚词的声音又一次围着萧酒意。 “你有曹肃那个身份还不够吗?那个身份究竟带给你什么麻烦了呢?何必还要拯救这个没什么用的侯爷身份。” “你不想伤害那个女人,本座能理解,所以本座才解了你的禁制。 可本座已经如此让步了,你怎的还是要抛弃曹肃那个身份?” 一句又一句话接连来,使得萧酒意心神又一次产生波动。 “这个身份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不仅仅是家人,还有阿弥。”萧酒意强忍着怒气说。 和弥幺幺初次见面时,用的就是这个身份,动心时同样是这个身份。 “那你慢慢思量,真正想明白的时候,或许就不会这样难受了。”步虚词轻笑,笑意之中带着不少蔑色,嚣张狂妄的很。 因为只用了一成不到的修为跟他们打,这场比试进行的格外漫长。 眼瞧着香快燃尽,那人还是没有动手的意思,弥幺幺终是没了耐心,动动手便将他们尽数击败,随即下场离开。 “这个人搞什么?”弥幺幺心声问向蚊子。 蚊子连连摇头,“我也不知道……该不会是咱们动过这个设定,他就不按原先的计划行动了?这叫什么来着?蝴蝶效应?” “怎么可能,除非他原本就是我的死劫,否则不可能有什么效应的。”弥幺幺淡淡回道。 “那是怎么回事?”蚊子挠着下巴满脸疑惑。 弥幺幺比它更好奇。 “师父小心!” “幺幺快闪开!” 刘晋和花眉同时惊叫,弥幺幺与蚊子第一反应:“来活儿了!” 在全场所有人的愕然惊视之下,一道蓝紫色的箭直射向弥幺幺,弥幺幺没有半点举动,硬生生的扛下了这一箭。 与此同时,下死手的那人意欲自尽,却被蚊子设下超强保护结界,一时根本无法动弹。 即便是他身上捆了炸药,也不能伤他分毫! “师父您没事吧?!”刘晋第一个冲到弥幺幺身边,一把拉过她进行检查,花眉紧随其后。 “想不到这里居然还会有歹徒!幺幺你怎么样?吓死我了!” “我穿了护心甲,这可是神品防具,没那么容易被刺穿的。”弥幺幺得意洋洋的说。 刘晋和花眉显然还在后怕,见状,她抬手勾住二人肩膀轻轻拥抱一瞬,安慰道:“早在擂台上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一直在等他出手。 现在这个局面正是我想要的,你们不用担心,乖。” “……你要出个什么三长两短,祝子书还不宰了我们,曹教主更是能把天司局夷平了。”花眉委屈的说,担心还是没能消退。 “我跟你们打包票,绝不出事,好吗?等我一会儿。” 安抚好两个十几岁的大宝宝,弥幺幺这才重回擂台之上,一脚将结界之中的人踢翻,之后有用御魂剑将其砍去江上酉那边。 扛着剑便笑:“江宗主,这位方才使用的暗器,您或许能认得。” 天司局一众长老面如死灰,就连江上酉方才都被惊到,这会子心跳还没平复。 抬手收了弥幺幺手里攥着的凶器,江上酉缓声开口:“弥姑娘受惊了,此事天司局一定会全力调查。不知你可有受伤?接下来的试炼还能继续吗?” “你看起来有那么身娇体软易推倒吗?”蚊子吐槽。 弥幺幺只一把将它捏在手心里用力摩擦过,继续笑回道:“多谢江宗主关心,晚辈毫发无损,试炼照常进行便好。” “明明是场公平试炼,怎么添上你徒弟后,处处都显着是为她转开后门的感觉。”曲千秋一脸狐疑的看着岁无涯。 岁无涯姿势满脸骄傲,得意都快从身上滚下来。 寒江子也被逗笑,抬手指着一侧快气死的杜无量就道:“你们两个差不多得了,稍微尊重一下人家的劳动成果。 做个试炼场地本来就不容易,这接连被毁也就罢了,如今还被说是开后门,你们存心要气死这个糟老头子了。” “我先把话撂这儿,弥幺幺进天司局我拗不过,但是要让她拜到我的门下,门都没有!”杜无量怒喝。 “还说没开后门?都给内定好师父了?”曲千秋调侃,气得杜无量又是一阵猛咳。 三试和终试没什么营养价值,不过是弥幺幺为了赶时间进行的两回秒杀罢了。 天司局众人原本预计着今天这场试炼会是恶战,索性将时间拉的很充足,没想到连正午时分都没到,试炼便彻头彻尾的结束了。 “本次试炼第一名!弥幺幺!”长老在台子上念道。 掌声稀薄,半晌也没有本尊上来。 “弥幺幺?上来受封!”长老冲着人群大喊。 众人见状左顾右盼,却没有看到弥幺幺身影。 花眉和刘晋推搡半晌,最终才由刘晋一脸尴尬的说:“我师父她有事先走了……” 第四百零二章 阿肃怎么了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弥幺幺早走了。 出了天司局和弥远山弥远川交代过后,驾着她的御魂剑,使用御剑术直接奔往了左监司。 这次试炼,自始至终曹肃都没有出现。 心中的不安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她,他出事了。 “你别担心……万一他真是被什么政务缠住了,你这样着急忙慌的过去,反倒叫人家笑话了。” 蚊子轻声安慰道。 弥幺幺心间填满的担心,使它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这次试炼对弥幺幺来说异常重要,依着曹肃的性子,怎么说也得托人带上几句话,可他偏偏从没露面。 这简直太诡异了。 “教主夫人?您怎么来了?”左监司一众守卫满目诧色,她这会子不该在天司局受封么? “我找阿肃,他在不在?”弥幺幺忐忑道。 几人闻言一并摇头,由其中一个轻声回答:“回夫人,教主他昨天回来过,但之后有人去的时候他已经走了,到现在也没回来。 您找他可是有什么要紧事?我们可以帮您报给上头的人,再由他们报给玄大人,等他回来了立刻禀明。” 一听这话弥幺幺更觉不对,连忙问:“他昨天都去哪里了?” “这个小人实在不知,教主的行踪……不是我们能够过问和获悉的,还请夫人恕罪。” 摇头,弥幺幺道了声谢,重新御剑,立即赶往安清侯府。 不在左监司的话,定然是在家里了。 她心想着,御剑速度又快不少。 “多半是在家里陪他祖母呢。”蚊子又一次轻声安慰。 它现在心里也乱七八糟的,随着弥幺幺心间的愁绪猛增,它的思绪也越发乱得不像话了。 “六小姐?!”安清侯府门口众人惊喜。 这位可是和左监司教主成双入对的人,安清侯府上下都觉着自家侯爷没戏了,没想到她居然会自己找上门? 这能让她跑了? “六小姐快请里面去!我家侯爷今天在的!小的们这就去叫他!” 话间,一群人拥簇着弥幺幺进门,听到中间那句话,她悬在嗓子眼的心方才放下。 “从早上就说让我等,等到这会儿了还不让我进,你是不是找打?”巴婉被天司局的弟子拦在外头已经大半日了。 从看见弥幺幺离开,到所有试炼弟子都散去,发觉其中没有祝子书的身影,她一下就来了火。 “巴姑娘莫要如此野蛮,祝天魂师在里面有要事处理,你这般放肆是为何故?难不成要祝天魂师颜面扫地才可罢休?” “呸!要不是你一直在这里溜着我,我至于发这么大脾气?”一把揪住弟子的衣领,巴婉怒目圆睁。 话罢指着他的鼻尖就是一顿臭骂,“反正我要找的人一时半刻也出不来,与其在这里受冻,不如揍你这个小混蛋一顿来得舒畅!” “你!这里是天司局!休要撒野!再不客气些仔细我将你关押起来!”弟子气得面红脖子粗。 闻言巴婉冷笑,一拳砸在对方鼻梁上,望着他鼻孔冒出来的血,她拍拍手丢开那人,冷声说: “奉天司当官儿的那位早死了,你把我关押到什么地方去?这一拳是警告你的,奉劝你以后见着我巴婉躲远点。 敢这么戏耍我的,你还是头一个。”说完她抬脚意欲离开,想了想又补:“你若是想告状就去告吧。 随你告给谁,我都无所谓。” 话罢冲入天司局大门,脚下步子又快又稳,根本不是那厮能拉得住的。 “嘘,她来了。”步虚词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原本还在勉强做到波澜不惊的萧酒意,在听到这话的瞬间便破了功。 体内充斥着禁制残存的灵法,与他自身的灵法相克更甚,不过是眨眼功夫,他就被乱窜的反噬力逼到一定绝境。 若不能及时压制住,多半会走火入魔。 “你不是很想见到她吗?怎么她来了你反倒着急了?”步虚词轻笑,话间挑衅意味十足。 “师尊,请你自重。”强行保持着理智,萧酒意回道。 倘若没有这几分长存于心的东西,他早跟一直挑拨自己内心的人翻脸了。 “真的好奇怪,她为什么会来安清侯府。难道是在左监司找不到曹肃,才想起了你的存在?” 此话一出萧酒意怒火瞬起,却在下秒,又迎上步虚词的另一道讥笑:“如果你两个身份都要娶她,你说她会优先选择谁? 必然不会是你安清候。 女孩子都喜欢能保护自己的,而非一个活不了多久的病秧子,你觉得呢?” “你……” “萧萧!” 弥幺幺的声音都外头传来,萧酒意一瞬惊心。 萧弦先是惊讶,随即看了一眼面色极差的萧酒意,紧张道:“六小姐,侯爷他出事了,你能帮帮忙吗?” 以弥幺幺现在的实力,想要解救自家侯爷还是简单的很。 “六小姐小心,别出了属下的结界,否则会很危险。”魏光轻声提醒,随即又将结界开大了不少。 “别过来……阿弥。”萧酒意心脏狂跳,耳边步虚词的轻笑让他倍感慌乱。 他不确定师尊会不会对弥幺幺做些什么。 可她几乎是飞奔到他身前的。 没有一丝停顿,弥幺幺抬手施法护住萧酒意心脉,另一手控制住他的神识,慌忙问向萧弦:“发生什么事?具体情况是怎样,快跟我说说。”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但侯爷应该是体内出现了相克的东西,然后又被困在幻境之中。 只要能将他带离幻境,多半就没事了。”避开师尊的存在,萧弦说道。 师尊的事情魏光是不知道的,并且萧酒意以安清候的身份在人前,是没怎么修炼的普通人。 若是被安清侯府的人知道了,曹肃的身份迟早会兜不住。 “我试试看。”弥幺幺回道。 她听得出身边人话中有难言之隐,故而不问。 “六小姐需要怎么做?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地方吗?” 摇头,弥幺幺扬手便转动指尖,用灵法捏着萧酒意的神识,以此希望能将其顺利抽离体内。 有星力加持之下,做起这种事对她而言,易如反掌。 第四百零三章 都是劫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感受到了吗?距离本座告知你此事半个月都不到,她就变得这样厉害了。 抽取别人的神识出体,本身就是难度极强的法术,如今她却轻轻松松做到了,你就不觉得害怕吗?” 步虚词再度开口。 他始终都在笑,说话的腔调并不能听出他的情绪,唯一能确定的,是他真的在攻心。 “阿弥变强,我该为她高兴,为何要怕?她是我变得更强的动力……”萧酒意强忍痛苦回道,话才出口,体内反噬力更强。 瞧着鲜血从他嘴角涌出,弥幺幺惊慌,一时只以为是自己太过着急伤着了他,立刻便将已经抽取出来的神识又放了回去。 “萧萧对不起是我太着急了,害得你又受了伤……”她自责道。 他现在一定很疼,可是除了这个办法,还有什么能将他从幻境拉出来呢? “她看上去很挂念你,这种行为举止,真的是一个真心待你的的女子能做出来的? 左监司教主虽然是你的身份,但你们本体还是同一个人,她如此反复无常,难道不是三心二意?” 话出口萧酒意被激的又是一口血。 “萧萧!”弥幺幺大惊失色,蹲在萧酒意身边捧着他的脸疯狂擦拭他嘴角的血,一时半刻想不到好办法,急得她眼泪都要滚出来了。 “你体内的反噬力,好像压制不住了。”步虚词笑说,随即离开。 带着邪的强盛的灵气从体内抽离,萧酒意脱离幻境,压制很久的力量在经此反差之后再也克制不住—— 不能伤害阿弥。 在弥幺幺和萧弦以及魏光的注视下,萧酒意凭空消失了。 “萧萧?!” “侯爷!” 三人惊呼。 下秒弥幺幺就召出念奴娇放出去,旋即对着余下二人吩咐: “有了消息立刻传信给我,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代我向老太太问好。” 话罢,她抬脚出门,召出御魂剑又一次飞离,又一次冲去了左监司。 他会不会跑到那里去了? “萧酒意好奇怪……刚才我感应到他体内的禁制最少有两个,多半是别人给下的。 不过他实力也不差,身份又摆在那儿,谁能给他下两个禁制在体内,还仍由禁制对自己造成这么重的伤害?” 蚊子一脸狐疑的说,坐在弥幺幺耳边一边摸着下巴一边分析,顿了顿,它忽的又说: “萧酒意这个身份是不是活不长?” “怎么了?”弥幺幺忙着赶路。 “如果有人故意给他下禁制,就是为了让他有一个全新且无人知晓的身份,那这样的话就完全合理了。” 蚊子此话出口惊得弥幺幺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不过现在还是找萧酒意为他疗伤是正经。 巴婉在天司局里一路走来斩获了不少称号,传播最为广泛的,还数“女土匪”了。 原是她不知祝子书身在何处,路上不管见了谁都要抓来逼问一番,问出有用的信息就客客气气的道谢,问不出什么的直接拳打脚踢。 她才没有半分害怕呢。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最后她的事情被告到沈芒那儿,现在被沈芒拎着去了侧店。直接叫到了寒江子手里。 “前辈,这位是祝天魂师的表妹,声称要来找人,兴许是来找祝天魂师的。” 一把推开沈芒,巴婉没好气的冲他呸了一口,骂骂咧咧就道:“什么臭男人也敢拿你的脏爪子碰我! 我也是你随随便便就能拎着的?!” 说罢她快速整理好自己的衣裳,狠狠白了一眼淡笑的沈芒,随即望向寒江子,略略行过一道微礼,语气仍是很冲: “寒前辈,听刚才这厮的意思,我表姐在您手里扣着了?” 岁无涯和曲千秋相视一眼,嘴角微微下压,却也是藏不住各自的笑意。 江上酉只笑着捋捋胡子,道:“他姓江,跟老夫同姓,只是叫做寒江子而已。” 此话出口巴婉瞬时恼得两颊通红,跺跺脚就道:“那又如何?这从来都不是重点! 我表姐是犯了什么错,居然被你扣下这么长时间,她难道不需要吃饭的?” 闻言,岁无涯索性将小盒子打开,让巴婉看了个仔细,“她需要断欲,什么时候断干净了,什么时候就能吃饭了。” “断欲?”巴婉狐疑,伸手就要去拿盒子,谁知寒江子迅速收起,嘿嘿一笑就点头,急得她又是一顿怼: “她都那样清心寡欲了,还断哪门子的欲?再断就该去尼姑庵做姑子了!” “喔唷,老夫我可没看出来她清心寡欲,你又是从哪里看出来的?”寒江子嬉笑着说,脸上笑容明朗。 余下几人一瞧便知道他在逗这位小姑娘。 “我不管!你们莫名其妙扣下她就是不对,快放人!不然我上报朝廷抓你们!” “你这么关心子书,一定不想看到她有朝一日死无葬身之地吧?”寒江子突然认真起来。 话锋转变的极快,连他的一众老伙计都没反应过来。 巴婉心里只觉不对,往后缩了一小步即说:“此话何意?” 笑了笑,寒江子缓声道:“如果不断了她的情欲,她一定会死,因为她的死劫,是情劫。” “弥幺幺?”巴婉几乎脱口而出。 惊得本还安然看戏的曲千秋连忙打断:“不可能,弥幺幺怎么会是别人的劫难?况且她已经有心上人了,不会干扰到祝子书的。” “若真是如此,那便最好。就怕做了这么多,最后还是没能拦住。”寒江子淡淡补充,顿了一会儿,他再次看向巴婉: “等到子书情欲彻底断掉之后,还请巴姑娘不要在她那里说起什么。” 本来气冲冲的巴婉,在听过他们的话后,脾气被尽数击散,眼中满是恍然。 临走前她又看了看盒子里的祝子书,只觉心头被人敲了一棒子。 向来云淡风轻的祝子书,除了修炼还是修炼,死劫却是情劫? 情劫竟然是弥幺幺? “天下所有事都说不准的,不是吗?” 送她出去,沈芒两手背后轻笑着说。 第四百零四章 找不到了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愣了小片刻,巴婉嘴皮子动了动,可到头也没说什么。 与身边人共望着天边卷云里藏着的太阳,她心里是说不出的难过。 “祝天魂师一定会平安无事的。”沈芒又道。 巴婉迟疑的点点头,临走之前看了眼身边人的脸色,忽而一笑,“你回心转意了?” 沈芒略带歉意,冲她拱拱手:“是我被猪油蒙了心,不知天高地厚,让巴姑娘见笑了。” 轻笑,巴婉两手抱怀,迈开步子便走,只留下一句:“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弥幺幺二访左监司,左监司的守卫们也不敢多说什么,放了她进去便是好吃好喝的招待,怎料满桌佳肴,她看都没看一眼。 曹肃不在这里。 眼瞧着暮色将至,弥幺幺站在他时常待着的房间门口像个木头,动都不带动的。 “夫人,教主兴许是去处理别的事情了,他每天都会来左监司一趟,您不要担心。” 立宇轻声安慰。 “苏斋主可有查到什么消息?”弥幺幺问。 回应她的,只有立宇默不作声的摇头。 “诛魔教那边可有打听过?” “诛魔教的温大人也没见教主去过,还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我们的人只回,是您想教主了,一时不知道他在哪儿,所以随便打发我们去问问。” 得此答复,弥幺幺眸中光色更暗。 念奴娇查不到曹肃半点消息,加上他身份特殊,又不能大张旗鼓的去找,能想到的地方她都带着人找过了。 可不管哪里,从来都没有他的影子。 “你们奔波半日也辛苦了,一会儿等苏斋主回来后,就继续去过年假吧。”弥幺幺轻声说。 “九斋全员奉命保护夫人,夫人如今身在弥家之外,我们怎能放您一人?”立宇拱手回道。 话罢见她神色落寞至极,连忙又说: “您对我们的关怀,我们都记在心上。比方这回,您能及时传信报备您的行踪,履行了之前的诺言,对我们来说,真的很欣慰。” 寡淡轻笑,弥幺幺只道:“本就是一家人团员的节日,过了今天都初六了,你们才回去半日不到,又被我找来。 接下来我会一直待在左监司等阿肃回来,他回来之前我哪儿也不去,若是去什么地方,会带上左监司的人。 再不济,也有哥哥生死营的兵,何况我也不是什么蠢材,现在有足够强的能力保护自己了。 你们都回去吧,上元节过后再回来也好。” “这……” 见立宇又要拒绝,弥幺幺放松一笑,“立斋主难道还信不过我么?” “属下不敢。”拱手再行礼,立宇这才道:“多谢夫人美意,有事的话随时传信,属下们一定第一时间赶来!” “嗯,去吧。” 只等立宇一走,弥幺幺神色一秒沉下,往门上软软的靠过去,轻叹一口气,“小蚊子,阿肃该不会出什么事了?我真的好担心他。” “我已经放出分身在找了,等到明天早上应该就有结果了。”蚊子轻声说。 一夜过去。 房门外轻浅的一道脚步声,使得弥幺幺猛地起身,几步就冲过去拉开门,门口的萧弦被吓了一大跳。 “六小姐?您果真在这里?”萧弦愕然,话罢挠挠鬓角,“我找了教主一天一夜,到刚才也没收到什么消息,索性回来看看。 才进门就听人说您在这……” 弥幺幺失落点点头,一夜未眠的她,现在又站在原地愣神了。 “六小姐为何找教主?听说您是想他了,随便来溜达溜达的?”萧弦问。 眼前人在发呆,他没看出来。 只是良久没得到答复,他有些慌。 六小姐是不知道教主和安清候是一个人的,所以她在侯爷出事之后,立马就投入教主怀抱之中了? 萧弦心里这样想,先前在幻境中看到的情景又一次上演,一时没忍住,鬼使神差的又问:“如果教主或者侯爷没了,您会为他守寡吗?” 在空间里的蚊子听到这么一句话顿时眉头挑起,这是什么奇葩问题? 然而弥幺幺一直陷在出神之中,根本没听到萧弦的话。 良久,萧弦心里咯噔一下,默默地有了自己臆想出来的答案。 又过半日。 弥幺幺仍是滴水未沾。 耳边响着蚊子底气不足的回禀,心也像是绑了石头一样,一点一点的下坠着。 “有没有改命的其他办法。” 突然的一道话,让蚊子一时半刻还有些回不过神,“什么?” “如果阿肃死了,我便能进阴司找到他的魂魄,以此收集起他的神识,重铸肉身,帮他还魂。 但这样的行为仍然改不了他的命,他还是会死。 若能有什么办法改命……就无需担心了。” “没有。”蚊子斩钉截铁的回答,“除了逆星术再没有办法了,但是你知道,逆星术只能本人修炼用来改命,你帮不了他的。” “可我不想让他死,他还那么年轻,怎么能就这样死了?”话间弥幺幺情绪有些激动,冷静了一会儿,她拖着几分哭腔,道: “他说了要守着我岁岁欢的。” 蚊子沉默。 幻境之中,萧酒意任然承受着万分痛苦,步虚词阴魂不散的折磨始终伴他左右。 “昨天你一走,她就去左监司了,现在仍然没有离开,声称是要等曹肃回去。 你确定要毁掉曹肃的身份吗?” 萧酒意咬牙,“有什么关系吗?萧酒意是我,曹肃也是我,陪在阿弥身边的从来都是我。” “呵……你知道这两个身份都是你,那她呢? 她要喜欢的是你萧酒意的身份,为什么会在明知道你受了重伤的情况下,还跑去左监司彻夜的等曹肃? 你真的确定,她心里有你吗,萧酒意?” 此话一出萧酒意只觉心口猛疼,一手捂上,反驳道:“阿弥亲口说过喜欢我,心里怎会没有我?” “真的吗?那为什么她找得最多的永远是曹肃?为什么不对你萧酒意那般亲近? 因为在她心里,最爱的只有曹肃一人。”步虚词轻笑。 第四百零五章 都要绝食了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话落他见萧酒意又吐一口血,道:“你真的要舍掉她真正喜欢的身份,用她不喜欢的面目去接近她吗? 你难道就不怕她转头和别人在一起? 阴司主神能追着她跑几百年,魔族圣主也是她身后人之一,祝子书,那个天赋极强的姑娘,也会拼命护着她。 你觉得一个她不真心喜欢的平凡人,有机会和这些人争夺什么吗?” “住口,我奉你为师尊,不是让你在这种时候挑拨离间的!”萧酒意震怒,可下一秒眼前一黑,整个人又跌入深一层的幻境。 “听说弥幺幺夜宿左监司,到现在都没出来?”折下一片红梅花瓣,卷了些细雪,含入口中轻轻嚼动,离煜寒笑意深沉。 离霄鹄点点头,“是的,这件事还是左监司的人说出来的。 不过近两日都没怎么听到曹肃的风闻,会不会是他出什么事情了?” 闻言,离煜寒微微回身,“查查看。” “嗯,对了煜寒哥哥,还有一事……清屏堂派出去寻找火流光的人,上次死在了魔种手里,现在咱们寻找火流光的事情也被耽搁了,你看怎么办? 是重新安排人去做这件事,还是放置不管? 徽仙洲那边传来口信,说是家主有意断开和弥永泰的联系,让我们在金云和弥家也不要再进行往来了。” 离霄鹄掰着手指一件一件的说,话罢确定自己该说的都说完了,这才收回手,等待着身前人回答。 “火流光一事不必管了,先寻魔种,只要能将魔种掌控在我们手里,还要这么一只破蚊子做什么? 弥家的联系早该断了,日子久了只会引火上身,那弥幺幺本就不是什么好拿捏的烈货。 晚上传三叔来商议一下具体即可。” 离煜寒淡淡说,脸上蔑意使然。 在离霄鹄即将离去之时,又笑:“弥幺幺夜宿左监司的事,还是传出去的好。 若是能传出什么风闻,也算是成全她和曹肃之间的这桩良缘了。” “是。” …… “当时,我先是一剑劈了那条一张嘴就能吞下十个人的巨蟒!救出刘晋那个倒霉蛋之后,又快刀斩乱麻的杀了成千上万条毒蛇! 幺幺和祝子书这才保住了性命!然后我一剑劈开一条生路,供我们在悬崖底下行走,又凿穿了一个山洞供我们歇息! 做完一切,幺幺和祝子书见我辛苦,这才用御剑术和万圣莲把我们带回了地面! 总之整个过程十分艰险!要是出一点点的差错,你们就再也见不到我了。”花眉手脚并用,一边声情并茂的说,一边张牙舞爪的比划。 花前月下拿着纸笔飞快的记录,满眼都是惊喜之色,卜西洲则坐在一边暗笑。 “那还真是辛苦你了。” “哼,师父居然不夸我,好敷衍!”花眉嘟哝,抬脚就走向花前月下,伸手便去拿他刚写的东西。 谁知还没碰上,对方快速收了纸,一脸防备就道:“做什么?” “什么做什么?你写的是本小姐的传记,本小姐还不能看了?”花眉狠狠瞪着他,说罢再次伸手。 这次花前月下动作更快,三两下收了所有东西,毫不留情笑道:“我写的是弥六小姐的传记,当然不能给你看了。 你自己什么水准自己心里没点斤两吗?弥六小姐和祝天魂师,一个在本次试炼大放光彩,一个年少成名,哪里就轮得到你来拯救了? 而且我怀疑从巨蟒嘴里救人的是刘公子,你才是那个被救的。依着你的大小姐脾气,肯定是四人队里最能拖后腿的那个了。” 一番话出口,花眉被气得当下扑到花前月下面前,两把扯住他的嘴就骂: “我辛辛苦苦的编故事给你听,你不信就算了居然敢诋毁我?!什么叫我是最能拖后腿的那个? 我明明也帮了不少忙的好不好?!” 两手护着自己话本宝贝,花前月下被打得嗷嗷叫唤,开口又是一顿回怼:“你帮他们造粪了是吗?” “小王八崽子!看我不撕了你的臭嘴!” “呸!你骂我娘是王八,我要告诉我娘去!” “你去啊!我是她唯一的妹妹,我看她帮你还是帮我!” 见两人很快就打成一片,卜西洲哈哈大笑,摇头起身,施法往桌上放下一样东西,抬脚缓步离开。 二人没有察觉半分。 时间过得飞快,马上就到了夜晚。 弥幺幺坐在门口,抱着双膝呆呆的望着空落落的院子,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上去楚楚可怜,像一只等待主人回家的小狗。 蚊子嘴皮子都快磨烂了,却始终想不到什么办法能安抚她,现在坐在她的肩上,保持着和她一样的姿势发呆。 “还是没吃?” “没有。夫人昨天来了之后到现在,一滴水都没碰过……小的们前去问,她也什么都不讲,只盯着院子发呆。 好不容易吱声了,等人问完话,她的神思又早早的跑去九霄云外了……”侍从忧虑的说。 见身边人盯着弥幺幺那边,想了想便问:“玄大人,连您也不知道教主去哪里了吗?” 萧弦缓缓摇头,侍从只有轻叹。 过了一阵子,他道:“外头现在有两句闲话。 一句是说夫人没有三媒六聘就上赶着贴进左监司,是铁了心的想要高攀咱们教主,现今二人已行周公之礼……就看教主是不是君子了。 还有一句,是说教主出了事,下落不明。不过这个风闻没有上个闹得大,说道的也只有寥寥几人。” 闻过此言,萧弦面具之下的眉头紧皱,拳头也不由得握紧。 半晌,他方才回:“教主是领了陛下突发的急诏,到外头办事去了。此事知道的人不多,不要乱说。” “知道了玄大人,那夫人那边怎么办?她一直眼巴巴的等着教主回来,兴许也是在担心教主呢? 要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她?再这么下去哪里顶得住呢?出了问题,教主怕是难饶咱们。” 听着侍从出主意,萧弦思量片刻,最终缓缓摇头,“不了,再观察一阵子吧。” 第四百零六章 四太太永远都在作死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你不饿吗?”蚊子两手托着腮问道。 弥幺幺饿不饿它不知道,但它现在只觉得自己快饿死了。 “他临走之前就被困在幻境之中,难道说,他现在也在幻境里,所以我们就是掀翻整个金云城,也找不到他的下落?!” 弥幺幺忽的打了个激灵说道。 闻此言蚊子心里一惊,猛地动手用系统开始搜寻,“别急,我查查金云城都有什么异常之处,兴许就能查到他在哪儿了!” 一听这话弥幺幺浑身都来了干劲。 在这种时代,只要能查到磁场不同,就能确定那是幻境或者异境,这样的话想找到曹肃还不是易如反掌? “你还是早些去吃点东西吧,不管怎么样不能把自己身体搞垮。”蚊子咽了一口唾沫说。 点头,弥幺幺满脸欢喜,起身就要去传膳,扭头一看,见萧弦和侍从站在不远处,抿唇轻笑: “我想吃些东西,可以吗?” 侍从听到着话只觉得是意外惊喜,连连允下:“那是自然!夫人且先在屋子里等着,饭菜一会儿就来!” 说完他一脸笑意离开,只剩萧弦在原地与对方对视。 “他一直盯着你做什么?该不会看上你了?天呐,曹肃身边居然出了这种人。” 蚊子一脸防备的呃说,开口时满嘴都是吐槽的意味。 弥幺幺嘴角轻抽,开口即对萧弦打了个招呼:“弦大人这么晚了还不休息么。” 萧弦心头充斥着早上询问弥幺幺的话,脑中浮现的是他自己臆想出来的答案。 如今再面对她,又不禁想起她与自己是同门的事情,一时竟不知如何相处,只微微点头回道: “就去了。”话罢冷然离开,整张脸看上去都很落寞。 “这是怎么了?他以前看见你了不是很热情的吗。”蚊子挠头一脸无解道。 弥幺幺不吭声。 萧弦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呢? 才这样想,蚊子又开口:“他要真知道些什么,也不会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了。” “……” 又是一夜过。 “师兄?你终于醒了,要喝一口水吗?” 云修才睁眼,有些耳熟的声音就传来,扭头一看,原是傅少容。 缓缓起身,云修揉着脑袋打量着周围环境,最终将视线锁定在盯着自己的人身上,眉头一紧便道: “你怎么在这里?” 傅少容轻缓一笑,拿来水壶倒上水,快步上前来递与他,“掌门下令让师兄即日起在外门学艺……什么时候把心境磨炼好了,什么时候才能回到披星殿。” 闻言云修并没什么太大反应,掀被子下场躲开对方递来的水杯就去穿鞋,只听身边人轻声回道: “师兄莫要动怒,掌门重用你,现在不过是在气头上,迟早还要将你传回披星殿的。” 顿步,云修轻笑,侧过脸低看傅少容二三秒,扬手就用法术击散了她束起来的头发,随即开口: “收起你的‘好意’提醒,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一心拜入万仙楼是图什么。 我不揭穿你,你最好就安分一点,若是再敢管我的事情,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说罢云修快速离开,出了门就直奔着祝家方向去。 须稷能舍得放了他,必然是天司局的试炼结束了。 只是不知祝子书情况如何。 “怎么样?可有消息了?” 这一夜弥幺幺辗转反侧,即便是中间睡着过几次,也都是因为睡不踏实又醒了。 醒来第一句话,便是询问,一直到现在,只要是开口,必然是这话。 蚊子被问得几经自闭。 知道它没查出什么消息,弥幺幺索性也不问了,这会子仍旧坐在门口,一守就是一上午。 “夫人,有您的信。”一个侍从急匆匆的来,弥幺幺立即弹起,打开信封看个仔细,原是刘晋送的。 看完上头内容,弥幺幺眉头紧了一瞬,随即转动手指,化出一张纸,用灵法在上头书写了一大段话,随即封好,让灵鸽带去刘家。 蚊子见状不禁有些疲乏之感,“你准备了那么多,怎么突然全部交给他们自己去做了? 万一哪个缓解出了问题,你亏的可就大了,退一万步来讲,这事要是被弥家人知道了,一定会借题发挥。 到时候难免又受气……依我看还是小心些的好。” 弥幺幺淡淡笑,面容憔悴的很,“相信晋儿吧,他可以做好这件事的。 不是你说的吗,要学会休息。 我已经把现成的答案告诉他们了,只需要他们乖乖照做,便能取得不错的反响。 晋儿从来都听我的话,你大可以相信这个孩子。” 说罢弥幺幺又长叹一口气,转身对着一边的侍从就道:“我出去一会儿,阿肃若是回来了记得传信给我。” “是。” “你要去哪?”蚊子不解问道。 安清侯府。 说不定萧酒意现在已经回到侯府了呢? “外头现在谣言满天飞,我看咱们还是早点想个办法的好。” 午膳桌上,褚香秀一脸笑意,得意都挂在她的眉梢。 弥柒铃不吭声,虽是坐在她身边,到底是没跟她说过一句话。 闻言赵仙儿轻看了眼弥长丰,见其咳嗽不止,思量了一会子才道:“那按照你的意思,要怎么处理才是比较好的呢?” “哼,曹教主既然心悦咱们六小姐,不如就早点结成亲事,也好阻止那些对六小姐还有幻想的人。 毕竟咱们六小姐人缘很好。万一有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想要借着对刘小姐好的名义对刘小姐做些什么?那也是难以防备的。” 此话一出,赵仙儿冷冷的撇了一眼褚香秀,鼻尖也发出一道轻哼,冷笑道: “现如今,能进得了弥小姐身边的人,还能有谁?四太太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看不上酒斋的人,还是觉得左监司的人保不住刘小姐,又或者是生死营的这些士兵不能保护刘小姐的安危?” “我可没有这个意思,三太太怎么说话还夹枪带棒的呢?我几时说过他们无用了?现在外面都在传六小姐和曹教主已经私定终身,我们若是不做出点什么举动?岂不是让人诟病?说我们弥家没有礼仪。”褚香秀言语间带着几分不屑说道。 谁知下秒接上她话的弥远山:“四婶婶这话说的倒时无理了。六妹妹是知道分寸的人,她若真心想那么早和曹教主做一些不该做的事,为何上次曹教主结婚时没有答应跟他一起走?” 听过这话,褚香秀嘴角的笑意微微上扬道:“你怎么知道她之前不想,现在就一定就不想跟着他一起走?” 发觉褚香秀是真心在这里挑刺,弥远山冷笑一声,看向弥长丰,盛了一碗汤递给他笑道:“四婶婶如此说了,那爷爷是如何看待这件事的?” 八叔原是要帮弥长丰接过那碗汤。谁知上前来接的却是李嬷嬷,只见她拿起的勺子搅了搅汤中肉骨,凑到嘴边吹了吹,方才说到: “六小姐吩咐过了,老太公身体不好,不管是什么时候,都要小心这些。尤其是吃饭的时候,样样东西都要注意,就比方说这汤,连喝起来都要小心翼翼,既保护了嗓子,也保护了胃。” 听过这话,弥远山笑了笑,他知道弥长丰和弥幺幺之间的事。顿了顿,他说: “那爷爷到底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呢?按理说,教主一定会三媒六聘来迎娶妹妹。我们弥家作为大门大户,在封川国也是有一定地位的,难道不准备准备六妹妹的嫁妆吗?” 闻此言,弥远川心里一惊,脸上颜色骤变。“六姐姐是怎样的性子,哥哥难道不知道?不应该。那他这样说话是为何意?” 思忖半晌,他轻轻拉了一下弥远山。吞吞吐吐就道:“哥哥,这件事情都是外面的谣言,怎么你也掺和进来了?” 弥远山只笑,反手摸了一把弥远川的头,“这是大人们的事情,你不必知道。” 说完,他又轻轻拍了一下身边小人的肩膀,目光柔和,好像在里面藏了什么东西似的。 弥远川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愣了好一会儿。放下筷子才轻声说。“那我们要不要去找找姐姐?” 赵仙儿立即同意:“快去!带上你哥哥的兵。” 说完,他又停了一下。看一下弥远山的脸色。缓了一会儿又到:“还是晚些再去吧,此时还得再商议一会儿,万一你姐姐跟曹教主在一起待着,我们坏了他们共处的时候,岂不是罪过?” “那就晚些再去吧。”弥远川一脸的无奈。 “我都说了我师父没回来,你到底还要怎么样?”白齐一脸冷漠的说。 “你师傅到底去哪了呀?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她难道一次都没回来过吗?”云修急不可耐的问。 要不是白齐在这里拦着,他现在早冲进去找人了。 瞧他满脸焦急,白齐心中嘟囔好一会儿;“明明都答应了,不再找师傅,怎么还来?竟然是个说话不算数的人。” “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但是你连你师傅在哪里都不知道,你就不觉得很可疑吗?” “谁说我不知道我师傅在哪里,我只是不想告诉你而已。”白齐故作高傲地说,两条胳膊抱在怀中。眼睛里充满轻蔑。 见云修眉头轻挑,咬了咬牙,拳头也握紧不少。他嘿嘿一笑。咧着嘴就道:“你该不会真的看上我师傅了吧。” 怒气瞬间消散。 嘴角轻抽,云修没好气的回道:“我还是上次那句话,天下的女人死绝了,我都不会看上她。你赶紧告诉我,你师傅在哪儿?要是她死了。我不就没有对手了吗?” 瞧着他死鸭子嘴硬,白齐笑意横生,“在这种事面前撒谎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你要知道,她似乎满心满眼都是弥幺幺,既然你真的不喜欢她,那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听过这话,云修又握了握紧拳头,强忍着揍他的心,耐着性子继续问道:“所以你师傅到底在哪儿?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要一直兜圈子?你该不会是不知道,然后在这里糊弄我吧。” “哼,明明当初都是拜过把子的兄弟,现在却要因为我师傅翻脸了,你们凡人这么可笑的吗? 你要真想知道我师傅在哪,就进去找八万小姐吧。八万小姐是我师傅的表妹,你知道的,她昨天出去找过师傅之后回来整个人神色落寞,多多少少是出了什么事。你还是去向她打听详细吧。” 说完,他又想到什么连忙补充道:“不过八万小姐脾气不好,我劝你到时候说话小心,一惹恼了她可就麻烦了。我昨天已经尝试过她的厉害了,不得不说,女人真的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 第四百零七章 似乎可以撮合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白齐摸着下巴吐槽。再抬眼时,眼前哪里还有云修的身影? “……还说不喜欢。跑的比他爹都快。” “六小姐?”安庆侯府的人面色还是像往常一样激动,只是眉宇之间多了几分惆怅。 弥幺幺点头向他们问好,很快就切入正题。“你家侯爷在吗?” 众人摇头,其中一个做出往里请的手势。对弥幺幺说:“我们侯爷昨天在您走了之后,就不知道去哪儿了。不过您可以先在里面坐着,因为萧弦大人一会儿就回来了,您可以问问他。” “算了。既然没有回来,我还是先走吧。不过他要是回来的话,还请告知我。” 弥幺幺脸上的神态并不怎么好,哪哪都没有萧酒意,他到底去了哪里? 好端端的一个人,难不成人间蒸发了? 看出他脸色不好,众人连忙问道。“弥小姐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我们侯爷现在真的不在,不过您可以告诉萧弦大人,他是侯爷贴身的人,比一般小子们的权限大,有什么事跟他说是一样的。” “不必了。”她摇摇缓缓一笑说道。 萧弦要知道他在哪儿就好了呢。 原本正要离开,忽的撇见几人脸上皱了皱眉,弥幺幺鬼使神差的问道:“你们怎么了?可是侯府也出了什么事端?” 闻言,众人面面相觑。顿了好一会子。才由几个小子缓缓说道: “老太太病了,但病得奇怪,请了好几个大夫,也没有查出什么东西。现在只能等到萧弦大人回来才能做个了断。” 听过这话,弥幺幺心头一紧,下意识就问:“可是什么症状?” 几人连连摇头,好一阵长吁短叹,急的弥幺幺心头只觉大事不好,抬脚就往里去,“带我去看看。” 蚊子一头雾水,“你不是要去找曹肃吗?怎么在这里了?你不担心他了吗?” “安太妃是潇潇的奶奶,如今病重,我岂有不管的道理?况且现在也找不到阿肃的下落,我干着急有什么用?” 弥幺幺心声回道。 脑子卡当机的蚊子有些尴尬,一时不知说些什么才好,过了好一会儿才连连道歉:“我的分身数据到现在还没上传好,所以现在有些卡,你别生气了。” 弥幺幺淡淡一笑。“不至于,我哪里就是这样小气的人了,一会儿你帮安太妃好好检查一下,毕竟我也不会医术。” 一听这话,蚊子笑的很是得意,“那是自然,萧酒意的奶奶是你奶奶,你奶奶就是我奶奶,我当然会好好治她,这件事就交给本蚊仙君吧。” “滚出去!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来问我。”巴婉没好气的说。 云修两手扒拉着门,尽管门已经被宁儿关上大半,但还是这样不知礼数的扒拉着。 他道:“你能不能先听我说完?我只是打听一下他在哪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此之外再无别意,你不要这么快拒绝我。” “你跟我姐姐打成那个样子,我还敢放你进来?你难不成是有什么新的图谋?” 巴婉冷冰冰的说。 云修和祝子书之间的关系可是出了名的,两个人见面二话不说就开打,一般人想拦都拦不住。现在他又这样急切切的找祝子书,难不成是想趁人之危。 “快告诉我吧,巴婉姑娘。我保证,我不会对祝子书做什么的。” 听过这话,宁儿上下打量一番他的表情。心头忽然一喜,拉过气冲冲的巴婉,就走到一边去,压低声音说道。“婉儿小姐。这个人该不会是喜欢咱们大小姐吧。你看他那样关心。那样急切的样子。似乎不太是,想要跟大小姐切磋比武的吧。” 闻言巴婉,满脸狐疑。转头就看了一眼云修,见他确实焦急万分,与平常约战祝子书时完全不一样,眼睛里面尽是不可思议。 “云修?喜欢祝子书?”语调里尽是怀疑,她又道:“你觉得他们两个有可能吗?” 宁儿掩嘴轻笑,“小姐还不知道吧?有一种姻缘,就叫做欢喜冤家,他和大小姐,是不打不相识。也是打出感情来了。” “你说他喜欢祝子书我勉强相信。但你要说他和祝子书有可能,我是绝对不信的。祝子书是什么人,我难道还不清楚吗? 她能喜欢云修,除非天塌下来。不对,天塌下来都没用,她心里只有弥幺幺那个臭女人。” 巴婉酸溜溜的说。随即又看了一眼云修,两手叉腰即说:“如果,我是说如果,他要是能和祝子书在一起。祝子书是不是就不用经历那些事情了?” “什么事情呀?”宁儿疑惑的问道。 摇了摇头,巴婉胸有成竹的笑了笑,抬脚就走向云修,倚着房门,再一次打量起眼前人。 “给你一个机会,好好表现一下。去天司局门口守着吧,祝子书就在里面,只要等到她出来,你就赶紧上去制造一场偶遇,最好带着她最喜欢的东西。” 云修一时有些懵逼。“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啊?” “……你就带着她最喜欢的东西制造偶遇就行了。问那么多做什么? 这是让她对你心动有最好时机。错过了可再就没有了。” 说完。巴婉看了看外头的天色。轻叹一口气。“想必现在也差不多了,你赶紧去吧。切记,别让她师傅发现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云修仍然一脸愣。 接连被问的恼了,巴婉黑着脸,语气更冷:“就这也是万仙楼最得力的弟子吗?连这点话都听不明白,要你有什么用?愣头青!” “宁儿,准备马车,我们一起去。” 弥幺幺跟着人到了安太妃房间,才一推开门,一阵扑鼻的恶臭就打在脸上。 “六小姐?”小花惊讶,随即起身相迎。“我家老太妃不知是怎的了,您快来瞧瞧。” 她知道弥幺幺有办法。 弥幺幺轻轻一笑,走到她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缓缓安慰:“放心,老太妃什么症状,多久了?” “起初只是身上出现红肿,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咬了。结果今天起来全身都溃烂了,看上去格外吓人。 来的大夫都瞧过了,都说治不了。弥小姐神通广大,快请救救我家太妃吧!” 说话间小花跪地,哭腔渐浓。 弥幺幺慌忙将她扶起,随口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就到了床边。摸了摸安太妃的头,你接着检查了她的皮肤,眉头一紧,用心声对蚊子说道: “看上去像是被蛊虫咬了。你先检查一下她体内有没有什么残存的东西。万一伤及心脉就坏了。” “知道的,不过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好像感应到什么灵法,但是不怎么强烈。你也检查一下这里是不是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吧。” 蚊子凝重地回道。 香炉里的香早就燃尽,众人紧张兮兮的盯着床边。一时心里直打鼓。 弥小姐虽然什么都会,可她真的能通药理吗? 这可不是什么修炼的东西。能随随便便就玩的。 “你们还是出去候着吧。不要打扰了刘小姐给老太太治病。”小花轻声说道。 话罢众人再看弥幺幺一眼,默默地行了礼便出去了。 “弥小姐。”小花轻唤,借着递茶的功夫,俯身在弥幺幺耳边,“方才,我在被子里发现了一样东西。 但是害怕打草惊蛇,一直没敢张扬,想着等萧弦大人回来再做商量。 现如今您来了,这事儿就交给您看看吧,我去取,您请稍等。” 被子里发现了东西?那必然是蛊虫没跑了。 可是堂堂安清侯府,有谁敢给太妃下蛊?有谁能接触到安太妃的被子? 第四百零八章 都不当人?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以离三爷为首的,面色凝重且沉肃,单是瞧着就让人感到害怕。 离煜寒一党坐在对面,除了他本人和离霄鹄之外,所有人脸上都挂着怂态。 离管家作为他的人,明面上又是离三爷的狗腿,这会子坐在两排人中间,额上暴汗连连。 距离上次席上有人说话,还是半个时辰之前的事了。 气氛焦灼难忍,离霄鹄越发觉得自己坐不住,悄悄挪了挪小屁股,谁知还没动弹超过两秒,离三爷一拳就砸在案上,扯着嗓子破口大骂: “一群畜生!到底有没有把我们放在离氏之中?!” 一言出口,其余人瞬时跟着叫骂。 “就是!家主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为了离氏付出了多少心血,死了多少兄弟!好不容易把弥家这条没良心的狗给压住了,他居然要放弃弥家?” “是啊!家主到底拿我们当什么了?!我们就是如此这般任人宰割的吗?!” “这件事你要是说不出个什么好结果,就算是你杀了我们,我们也不会从命!” …… 一道道吃了火药似的怒吼生猛的拍在离煜寒脸上,似是要把他活剐了那样。 可从始至终,他都没说一个字。 “说话!你哑巴了?平日里用你少主的身份来弹压老子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今日这幅面孔?! 你们爷俩真是够可以的!一点都没把老子和身后的这些弟兄当人!才多大时候你们就要卸磨了?明天是不是就要杀光我们!” 离三爷怒气滔天,恨不能现在立刻拧下离煜寒的脑袋泄愤。 “三伯,这件事是大伯一人决定的,您怪煜寒哥哥有什么用?煜寒哥哥始终和您在酩雪居,他如何能够参与到大伯做出的决策里?” 离霄鹄急乎乎护住身边人,怎奈身板太小,根本遮不住他。 话才出口,离三爷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提溜起来,举在空中就道:“放你娘的狗屁! 他是离氏少主,就算不能参与其中,也有法子对付!现在做出这副撂挑子的姿态给谁瞧? 整个离氏谁不知道他们爷俩想弄死老子?! 也亏得是老子缺心眼儿才在这里冒着死的风险给他们卖命!”说罢他狠狠撒开手将离霄鹄摔在地上,两眼猩红盯着离煜寒继续骂道: “今日你们若是执意要断我的活路,从此往后就别怪老子翻脸不认人!我倒要看看你们没了老子在前头拼命还怎么活!” 骂完,离三爷一脚踹翻长案,使上头的东西洒了一地,带着众人转头便扬长而出。 自始至终,离煜寒这边的人没敢说一个字。 “煜寒哥哥……三伯虽然和咱们不和,但平日里还是尽心尽力的为离氏做事,如今闹成这个样子……依着他的个性,一定会选择叛离…… 内战一旦爆发,伤的可是咱们整个离氏啊……” 离霄鹄弱弱的说,经身边人扶起之后揉了揉自己的胳膊,满眼都是焦急之色。 然而一直坐在那儿的离煜寒,现在稳如泰山,别说是回话,就是眼皮子都不带动一下的。 “哥哥?”离霄鹄轻声叫道。 “敢叛离,杀无赦。”离煜寒突然开口,吓得身边小人硬生生打了个寒颤,其余人也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少主,此事真的需要三思……咱们的人大多都在徽仙洲,金云和附近几大洲,从来都是三爷负责交涉的地盘。 现在咱们跟他闹起来,怕是危险得很啊……”一人颤音回道。 别说是离煜寒修为厉害与否,就是离三爷随便叫些人,都够他杀个几天几夜了。 况且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离三爷又对他十分了解,不管从哪个方面上来说,都是离煜寒吃大亏。 “哥哥……这场内仗,真的打不得……”离霄鹄惆怅道,话罢又坐在他身边。 正要语重心长的再劝些什么话,离煜寒忽而一笑,瞥来眸光就道:“我何时说过要跟他打了?” 众人茫然。 “那……” “父亲做出这道决定的时候从未想过我的处境,我为何要为了他一时的计划来做出牺牲?”冷笑间,他喝了一口酒,“三叔那边现在只想着如何拿我泄气,自然是想不到父亲那边的意思。 你们或许可以提醒一下,莫要弄出不必要的的误会,将伙伴变成敌人,那真的太愚蠢了。” 话罢离煜寒轻笑离开,在场众人那叫一个懵。 “平日里照顾太妃的人,除了你还有谁?”弥幺幺轻声问道,手上灵法除了在扫查屋中异样,还在为安太妃排毒。 小花听过这话微微屈膝行礼,满面郑重,看了眼窗户才回: “这件事发生之后婢子第一时间就调查了屋里的人。伺候老太太的算上屋外的和我,统共也就六个。 但这五个人是” 站在阵眼之上,弥幺幺闭上眼睛,凝聚注意力,不过几秒便感受到一股子强烈的拉扯力,再睁眼时她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肉体之中。 芷婵却没了踪迹。 “芷婵?咦……人呢?三童,你有看到芷婵么?”她惶然。 谁知下一秒芷婵的声音就递进她的脑子里:“我在。” 在哪?弥幺幺满头雾水。 忽闻芷婵清浅笑意在周边游荡,她又是抬头又是回身,可无论如何也看不见对方的身影。 难不成进了肉体就看不见对方了?可之前明明都是可以的。 心想着,弥幺幺也不多纠结,立马就要凝聚注意力再来一回灵魂出窍,不曾想眼睛才闭上就看见芷婵。 原来她就在自己的脑海里。 “芷婵?你这是……不对,我怎么了?我为什么只有这样子才能看见你?” 芷婵只笑:“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想还你一些东西。” 说罢她便做出一段指诀,指尖留存着一丝又一丝的真气,最后由她全部注入弥幺幺的身体,她道: “这是属于安儿的灵力,之前我想救你,试图将你我的灵力融合,谁知并没有起到多大作用。 现在你已经没事了,我也好了。你的东西我也该还给你了。” 弥幺幺同样轻笑。 如果没芷婵,她早就死了,这些她心里清楚的很。 第四百零九章 破阵救人和两边错过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说罢弥幺幺素手轻翻,手上灵法又变得强盛几倍,不出三秒,房间某个角落闪起一束紫色光辉。 小花惊的两眼发直,却是不敢说出一字,生怕打扰了弥幺幺的进展。 只听弥幺幺说道:“不管过去多久,那些人只要没死,总能查出来。 但最有可能下手的,一定是最后负责运送的人。 因为奸细出现在安清侯府,其目的一定是为了针对萧萧。 运送的人出入侯府是最方便的,所以他的嫌疑最大,小花姑娘可有什么印象?” 此话一出小花身形一怔,脸上颜色并不怎么好。 见状,弥幺幺心里已然有了数。 必然是如此了。 “姑娘若是认识那人,也不用担心,能对一个老太太下如此狠手的人,定然是黑心烂肺的。 此事就是我不查,也会有霄贤大任,或是萧萧来查。 早一日找出真凶,老太太就少受一日的罪。 你也不必害怕被报复,只要能查出真凶,我就一定会处置他。” 弥幺幺轻声说道,说完还不忘冲小花笑一笑。 随即又对着角落里的紫色光辉打出一团灵法,等到它逐渐散开,方才补充: “烦请小花姑娘帮我取得一碗鸡血,我要破了这个阵。” “阵?六小姐的意思是,这个房间里有人下了阵?”小花满脸悚然。 “是的,那人心肠歹毒,下的阵法是用来养蛊的,只要有它在,蛊虫不论如何都不会死。 除非……” 说到这里,弥幺幺没有再说下去。 此人心狠手辣,想必一定是想借此机会重创萧萧。 “检查的怎么样了?”弥幺幺心声问向小蚊子。 小蚊子顿了顿,语调充满忧愁,它说:“蛊虫虽然只是咬伤了了安太妃的皮肉,但毒素已经进入到他的血液之中。经过循环,现如今中毒情况很严重。想要清除毒素,只能进行换血。 可他的身体状况显然不允许,目前我也没有什么好的解决方案。你可有什么办法吗?” 闻此一言,弥幺幺瞳孔微震,望着床上那位安详的人,一时只觉呼吸不畅。 老人家上了年龄,可不是经得起折腾的。换血这种事情,年轻力壮的人都支撑不住。何况中毒至深的老人。 察觉情况不对,小花连忙问道:“六小姐。老太太还有救吗?” 弥幺幺沉默。 想救老太太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接下来的方法比换血还要冒险。 “你还是先去取鸡血吧,你交给我就好。”弥幺幺淡淡的说。 犹豫半晌,小花终是退了出去。 只等他一走,弥幺幺扬手点在安太妃的额头上。网中注入鲜血灵法,另一手按压在自己的没心之处。闭上眼睛就开始抽取自己的神识。 小蚊子见状大惊失色。一秒从空间之中冲了出来。“你疯了吗?神识出体,本就危险。你还要用你的神识进入一个普通人体内,他没有意识界。你的神识无处安放。灵力会随着神识不断流逝,你可记得你的灵力是用什么东西换来的?这可不是掉头发似的,平均流逝速度在每秒一百点以上,难道要等到流失完再引星入体吗?” “引星入体对我来说很难吗?只要我足够小心,多少星星不够我用的?安太妃对萧萧来说有多重要?况且这是一条人命。如今我有搭救他的办法,岂能见死不救?” “你果然是应了那句话。别人修炼靠努力。你修炼靠玩命,我也不是在阻止你,只要你能想明白其中轻重缓急。我也不会再多说什么。你心里有数就好。开始吧。” 蚊子话音平淡的说,语毕往弥幺幺身上加了一个外挂,接着补充: “我会尽量锁住你的灵力,减缓你的灵力流失速度,你最好快一点行动,毕竟每一点灵力都不是多余的。 仙盟会大典在即。那里应该是可以测试修炼者的灵根的,只要你的灵根是仙灵根以上,修为能够上榜。 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一半了,眼下当务之急,除了稳固修为,更重要的是提升自己的实力。你师父和天司局的江宗主,费尽千辛万苦,想要你成为他们的接班人。你可千万不能让他们失望。” 说到这里,蚊子笑了笑。“说大了。主要是他们现在都依靠着你。日后魔君问世。你若实力不允许。定然会出现更多的伤亡,所以你的实力必须保持在一定水准。 林立是稳定你修为最主要的东西。他不仅是你实力的象征。更是你用来自保和保护别人的工具。说这么多,你能明白吗?” 弥幺幺点头。手上速度更快。从现在起,他要保证自己在两分钟之内完成。这件挑战。否则不仅对自己不利。对安太分也会造成很大的伤害。 毕竟他是普通人。没有一世界,根本无法承受自己神识带来的力量。 只见他眉心闪烁着的红色光晕逐渐变亮,头顶上方也出现了魂石,一切准备就绪。挑战开始。 灵法从他眉心传递指尖。再由身体传递向安太妃。 不过片刻,他的眼前便是一片黑暗。 这就是安太妃的体内情况了。 一阵无力又眩晕的感觉扑面而来。神识找不到地方落脚。浑身都充满了疲惫之感。 浓重的失衡感让他有些难以承受,一时间灵法倒退,通身出现一种抽丝剥茧的之痛,肉体酥麻一阵。 他知道自己的灵力在流失。 没有一丝犹豫。弥幺幺在这处找不到任何方向的地方。稳定住自己的神识,闭上眼睛便使用引星术。 不过片刻。存放于自己意识界里的星星,直接被引出意识体。飘荡在中空旷的世界之中。 出体的瞬间。心性变不受控制。是奔向了看不见的虚无之处。 弥幺幺心里一震,快速追击上去。一把又把星星抓了回来,随后便画出一个空间。将其存放于内。 这是他人工制造的意识界,很快,他手上又开始操纵起灵法,将星星固定在此,他这才开始用灵法吸取血液,与自己的血液进行交换。 在两者血液进入对方体内的同时,还不忘加上一层保护。毕竟血型不匹配。随随便便就换血,很容易出现感染。 亲眼见证着弥幺幺做的这一切。小蚊子心中感觉十分不悦,因为他很难理解弥幺幺这样伤害自己。拯救别人的行为。 但一想到他有这么大的进步,又欣慰许多。 毕竟大半个月之前。他还是一个看上去很自私的人。 关于感慨这一点。小蚊子最近做的特别多。 “你确定他真的喜欢你吗?他如果真的喜欢你,为什么会一直在等曹肃回来?” 不管进入到哪一层幻境,步虚词在耳边说的胡话始终伴随在萧酒意身边。 他的挑拨离间和他的故意挑衅,对萧酒意来说。原本是造不成什么伤害的。 但随着时间流逝,心静一点一点崩溃。萧酒意也越发无法承受得住。 尽管他心里是相信弥幺幺的,但脑子里如疯草般狂生的质疑让他几度走火入魔。接着又坠入更深一层的幻境之中。 步虚词自然是达到了目的。 他原本就想让萧酒意保住自己曹肃的身份,毕竟对他来说,萧酒意的身份只会带给他无边的困扰。以及做不到绝对的保密。 曹肃是步虚词在萧酒意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决定养的。 在萧酒意想要放弃这个身份的时候,他就对其生了一种痛恨无边的杀意。 “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喜欢的人是曹肃。不是你萧酒意。 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相信。明明你对他的信任已经开始瓦解了。倒也不必如此坚持。为了一个女人,实在不值得。” 步虚词又轻飘飘的说道。 萧酒意被气到口吐鲜血。却又无法阻止他的耳边的聒噪。 一时心血通涨,体内力量也比之前大了不知多少倍。竟然在几秒之内就冲破了所有幻境,睁开眼不过片刻。他就立即冲向了左肩丝。 他要立刻马上见到弥幺幺。不管对方说什么。只要抱住他。就是抱住了所有。 曹肃的归来。对左监司所有人来说。都是喜事。毕竟弥幺幺在这里等了他这么久。外头谣言纷乱。里头担心不断。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现在看上去,他好像没什么事。 “教主大人!您可算回来了。夫人在这里等了你很久。你去哪儿了?玄大人好像也在找您,不过现在外头事情一堆,你还是先处理一下吧。” 曹肃不予理会,直接奔向房间。身后跟了一群人报备什么东西,却在曹肃站在房门口的时候闭了嘴。 “阿弥她现在人呢?”曹肃冷声问道。 众人愣神,他们怎么可能知道弥幺幺去了哪里? 然后他们再多犹豫一会儿。曹肃缓缓转身。盯着众人扫视一遍。嘴角压的更下。 众人迅速跪地,纷纷抱拳,回禀道:“夫人临走前并没有告诉属下,还请教主恕罪。” 握拳,曹肃眸中杀气凛然,却听一人回道:“夫人似乎是往安清候府去了……具体去做什么,属下实在不知。” “什么?”曹肃恍然失神。 “退下吧。”萧弦两手背后出现在一旁,遣散众人,他快步走向曹肃,顿了顿才说:“教主,夫人在这里等了您很久。 但,有件事我想提醒您。” 曹肃不语,萧弦只道:“昨天我是有跟她聊过什么的。但他给人的态度是模棱两可。让人有些想不明白。” 轻缓了一口气,他继续说:“夫人她并不知道您还有安清侯的身份。如此在您二者身份之间来回奔赴。只怕不是什么真心实意。” 话音才落,他就迎上曹肃一抹阴冷又充满杀气的眼神。 “阿弥不是那样的人,休要在此胡言乱语。” “我知道。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您还是好好测一测她,两个身份虽然都是您,但如果这两个身份是两个人,您该如何自处?” “住口!”曹肃厉声喝止,随即转身就往屋子里去,“外头又出了什么事情要等着我处理?” 萧弦一愣,放在往常,不管别人说什么。他一定会找到弥幺幺。亲自询问事情缘由。今日虽然口上在发狠。可实际行动并没有跟上他的性子。实在是令人深思。 缓了一阵子。萧弦跟进去回答道:“不知道是谁放出消息。说六小姐和您私定终身已有夫妻之实,都在猜测,你什么时候去迎娶六小姐。 那会儿还传来弥家的消息。说是他们已经在商量什么时候给六小姐准备聘礼了。 那件事影响重大。教主必须得妥善处理。因为陛下已经发旨来问了。” 曹肃没有直接回答,只抓起手边的册子看了起来。 见状萧弦也不再多说什么,默默转身退出去关好房门,看了一眼台阶,仿佛还能看见坐在这儿守了很久的弥幺幺是的。 “六小姐,鸡血已经带来了!”小花风风火火的跑回来说。 此时的弥幺幺已经给安太妃换血结束,正在施展灵法为其将血液转化成可用型。 轻轻放下鸡血在一边,小花不安心的看了看外头天色,一时更心急,“萧弦大人怎么还不回来……按理说早该到了才对。” “许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弥幺幺轻声回道。 心中早已猜明原因。 安清候府既然能出针对萧酒意的奸细,如今东窗事发,必然会阻拦霄贤回家。指不定在路上就使下什么绊子。下列拦截消息也是正常行为。根本不出乎任何饮料。 “小花姑娘。现在你可以告诉我。负责运送的人都是谁?他一定是真凶。相信大人现在还没回来,一定是受了他的阻拦。 那么长时间,他一定想好了办法来逃跑。我们不能让真凶就是逍遥法外。其中严重与否你是知道的。” “……是、是子高。他是侯业商队里的人。负责商队带头。料子都是他亲自选好进贡给侯业的。并且也是喉咽一口,吩咐他去织成被子。 除了他,再没有别人。六小姐。现在打算怎么做?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您尽管提。我跟在老太太身边伺候多年。活跃待我很好。所以在附上我还是有说话的地位的。” 点点头。弥幺幺轻轻一笑:“你只需要传扬出去,老太太已经治好了消息。他自然会送上门来。” 小花听过这话愣了一下,很快应声,想了想又说:“老太太有一百零八位亲友,这事儿只有我和侯爷知道。 不如在消息传出去之前,我先将消息传给那108位亲友,毕竟现在萧大人还没没来,如果他将来要做出什么事,咱们也好有个帮手。” “好,辛苦小花姑娘奔波了。你先去忙,待我解了这阵法,老太太就彻底无恙了。” 弥幺幺轻轻笑说,随即又对安太妃进行新一轮的稳固。 房门被轻轻关上,蚊子窜出来立即飞到阵法那边,不过片刻便找到了阵眼,对着弥幺幺就说: “这是金系法术,你修炼的火系正好能克制它,加上鸡血封住阵眼,只需要一丢丢力气就能破掉这个法阵。 不过你需要注意一点,这个法阵和蛊虫结连在一起,如果你破了法阵,蛊虫也会爆体而亡。 你要在破阵之前确定,看看安太妃体内和身边还有没有藏匿的蛊虫。 那东西狡猾的很,藏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也是常有的,并且一旦爆炸,它体内那些带有毒素的液体就会挥发成空气。 但凡被人吸入体内,毒性远比本身还要强几十倍。 根本没有生还的可能。” 听过蚊子语重心长的嘱咐,弥幺幺连连点头,很快就为安太妃设下三层保护结界,同时还在整个房间都布置好吸毒宝瓶。 在肉眼实在检查不出的情况之下,她最终小心翼翼的使用法术,攻击在蚊子所站立的阵眼之上。 瞬时间,阵法发出嘭的一声炸裂,随即,整个房间都蔓延出带着绿色大颗粒的气体。 弥幺幺没有半分迟疑,一秒拿出收毒宝瓶,不出十秒,整个房间又恢复如常。 “虽然设下这些的人,做的都是小把戏,但他心肠狠辣歹毒,心思又阴险,。 这种人留在安清侯府,日后必成大患,依我看,你还是直接把他处死的好。 萧酒意什么时候能回来谁都说不准,萧弦也不知道跑去哪儿了。 在他们回来之前,那个什么子高一定能想到办法脱身脱罪,与其让他伺机报复,不如直接断了他的活路,以防夜长梦多。” 蚊子捏着下巴,一脸正经的对弥幺幺说道。 弥幺幺眉宇之间的愁色浓厚,那可不是一般惆怅就能带来的。 察觉她不大高兴,蚊子连忙听起她的心声,最后才挠着头轻轻的改口说: “你要是害怕僭越,咱们也可以将他捆起来,关在结界里,像抓给你偷偷摸摸放冷箭的人那样,等着萧弦他们回来处理就好。 你要是担心他和祝子书有什么关系……这个我还真没辙,天下名字相似的人多了去了…… 况且之前我查祝子书资料的时候,也没查出她有什么哥哥弟弟的。 即便那人真是她的什么亲戚,做出这种事,她也不会保的。 要知道……安太妃可是皇族的人,连当今圣上见了都要礼让七分,祝家世代忠良,断然不会因为这么一个人坏了家风的。” 闻言弥幺幺只淡淡摇头,嘴角虽挂着笑意,但不管怎么看都像是变异的愁绪。 缓了好半天,她才开口:“我是在担心萧萧。” 蚊子尬住。 亏它听了那么些埋在她心里的忧思,亏它花了好半天时间安慰,敢情儿这个臭女人,脑子里从来都只有萧酒意?! 嘴角轻抽,蚊子接连翻了好几个白眼,“现在又找不到他人在哪,你干着急也没用啊。 你一会儿不会还要回左监司吧? 要我说,回到那里反正也是闲着,不如留在安清侯府,既可以照顾安太妃,还能提防着那个子高。 萧酒意若是脱险,肯定会找你。” 说完它很快又翻了一个白眼。 弥幺幺可是曹肃挂在心尖尖上的人,出了这么大的一回事,他回来后肯定会第一时间担心弥幺幺。 往日不管弥幺幺在哪里,他都能立刻找到她,所以她并不需要两边跑着来看他到底回来了没有。 脑中响着蚊子的心声,弥幺幺一时只觉愧疚。 如果当时动作能快一点再稳一点,就能立刻将萧酒意从幻境里拉出来,也不至于现在他失踪没有半点音信。 想到这里,弥幺幺心头一震,接下来身子都僵了半边。 原是她想到师父和江上酉的一些话。 保护自己所爱的人。 现在的自己,根本没有能力护住任何人。 悲伤像条恶狗,一旦咬住人的心脏,就不会清一松口,随着心脏的每一次跳动,疼只会更甚。 “弥老幺,你别乱想,你现在已经很厉害了……时间还长,日子还久,总有一天你会变得足够强大的……” 感受到她心中的难过,蚊子吓得连忙安慰,但事实告诉它,这是没什么用的。 恍然间,弥幺幺只觉自己在心口剧痛。 那是不管多少道安慰都不能平息的痛感。 曾经自己强大的时候,没有遇上一个想要保护的人,如今自己变得这样废物,却不知死活的想要护住一堆人。 褚清月的冤屈,芷婵恶的魂体,萧酒意的宿命,祝子书的预言,以及曹肃的清誉。 又或者是刘家的生意,更或是阿川的小小梦想……再是弥家诸人的罪恶,离氏一族的祸根,天下苍生的安宁。 一时半刻,弥幺幺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需要守护的,但她知道这些不过是刚刚开始。 “这样的人生虽然有趣,可真的好累。”蚊子轻声又说。 顿了许久,它嘿嘿一笑,飞到弥幺幺眼前,趴在她的鼻子上就说: “你要是不想做,我可以开挂联络我的朋友,让它为你开通权限,咱们去周游世界。” “成为云泽大陆的天魂老祖,才能回到超新星纪元,这个任务,你不记得了吗。” 弥幺幺轻轻笑起,抬手抚了抚它的小脑袋,随即叹了一口气,给安太妃用灵法换了一床被子。 靠在床架上才说:“是我要去守护大家的,除了什么拯救世界,都是我自愿的。 而且,人活在世,若不为了变强变得更好,一味地追求吃喝玩乐,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萧酒意啊,他就是你的人间最大理想,不是吗?”蚊子忽而一笑,两排整齐的大白牙格外晃眼。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在这儿等着他回来,然后说清楚要说的东西,就该去天司局了。 你拿下第一名,按理来说是要被当众收入天司局的,只是你为了萧酒意跑了,辜负了江宗主和你师父的一番好意。 他们肯定也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名正言顺的让你进入天司局不被人诟病。 到时候看看他们怎么说,想必是会给你安排仙盟会大典一行的相关事宜。 从那之后你就得潜心修炼,弥家的事情不管再大,都暂且放一放吧。” 听蚊子补充完,弥幺幺噗呲一笑,将它捏下来放在手心,笑眯眯就道:“那是自然,我弥幺幺可从来都是越挫越勇,绝不向现实低头的。 不过……这么久了,我还是看不惯你的这口大白牙。所以到底是哪个鬼才策划给你设计的外形? 你这个外形实在太让人惊悚了。” 此话一出蚊子瞬时翻脸:“弥老幺!你又不做人了?!本蚊仙君为了你的身心健康在这里说的口干舌燥! 你好了就好了,居然还要对我进行蚊身攻击!你简直没有心!” “哼,要怪就怪你选了我做宿主吧。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竟敢追问起我的麻烦。 我不过是因为太困,想好好睡一觉再对付那些酸鸡,谁知道一觉醒来就被你带到这个异世大陆了! 说不准现在我在超新星纪元的肉身已经死了,然后被吊起来天天鞭尸呢!我声名大受损失,你得赔我!” 弥幺幺故作娇嗔道,见状蚊子嘿嘿一笑,两手插在腰间,一脸的得意,“本蚊仙君整个蚊都是你的了,你还不满足?” 说罢它暗暗一笑,满心欢喜就是一阵暗想。 都说女人是最难哄的生物,可明明几句话就能逗弥幺幺开心,所以以后找媳妇是不是比这简单得多? 听着它内心想法,弥幺幺暗笑不语。 “师父还有其它什么事要吩咐吗?”祝子书轻声说。 她音调平淡,眸中没有多少波澜,脸上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漠。 见状寒江子又暗暗的掐指算了一阵,确定她没什么异样,才放下心幽幽笑道: “你的表妹巴婉姑娘很担心你,已经来天司局找过了,现在没什么事了,你还是赶紧回去和家人报备一下, 也免了大家担心。” “知道了。”拱拱手,祝子书又道:“多谢师父传授修为给我,徒弟感激不尽,回去之后一定严加修炼,绝不让师父的精力白费。” “好,甚好,去吧。” 扫过对方满脸欣喜的神色,祝子书微微行礼离开,却在踏出偏殿的瞬间,眉头拧了起来。 不知思忖着什么,走到大殿门口停留几秒,她起身直接飞走了。 “你这徒弟没有情欲的时候,看起来真像个冰块,我还是喜欢她脸上有笑容的样子。 小丫头本该如此释放天性才对,现如今满脸的沉肃,看上去一点都不开心。” 曲千秋有些不满的嘟囔,对于寒江子的做法和决定,他一直都不大满意。 “只要能活下去,哪还顾得上开心不开心?”寒江子缓笑,摸了摸胡子,如释重负的看向一边打盹的岁无涯。 观察几秒,只得重新挪起目光,锁定在江上酉身上,才又问道: “收弥姑娘进天司局的事情怎么样了?还是没有着落吗?” “听说弥姑娘一直在左监司,和曹教主待在一处。还是等她抽出空了再说罢。” 江上酉有些疲惫的说。 为了给杜无量治疗,他耗费了不少元气,同时还在给他重铸魂石,两件究极消耗精力的事情都给他一个做了,身体难免有些吃不消。 “现在外头对弥姑娘的针对性风闻又兴盛起来,收她进天司局是大事情,还是早些进行的好。 若是此事越演越烈,保不齐又有人说她是托着曹教主的名义进来的,如此一来,对她也很不公平。” 寒江子说,话音才落岁无涯猛的睁眼,张口就是一顿嚷嚷:“什么?!我徒弟被越君那个王八蛋拐了?!” 在场众人汗颜,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你又开始了。”曲千秋无语。 谁知岁无涯气得更厉害,一下从拐杖上跳起来,蹲在上头继续骂道:“我迟早要把越君剥了皮抽了筋,在七界各处吊起来打!” “……你现在的实力怕是不太能够和他抗衡啊。”寒江子不留情面的揭穿。 早年在和步虚词大战的时候,岁无涯身受重伤,养了千年也没能恢复,越君就不一样了。 他根本没参加,所以论起实力,他才是七界最强。 “打不过怎么了?他厉害也没见为天下苍生做些什么,一天到晚只知道谈情说爱,一点用都没有。 等我养好了看我不把他从神王的位子上踹下去! 而且他都轮回这么久了,实力肯定也不比从前,有什么可炫耀的?” 岁无涯嘴硬道。 众人噗嗤大笑,恼得他一时又想骂人。只不过这回他嘴皮子动了动,想了半天才说: “回头……把我徒弟的情根也去吧要不然?” 闻此言余下几人都投来一道鄙夷目光,曲千秋更是连连咂舌:“我怎么记得当初你徒弟有跟你说过,不想要姻缘。 是你自己不愿意掐断的?你要当时就联合月老一并毁了这桩亲事,哪能让你徒弟落到越君手里?” 此话一出岁无涯又是震怒:“我怎么知道她的情缘是越君那个王八蛋?!我当时算出来的卦只说她有一段纠缠了很多年的姻缘!这一世必成正果!” 要是早些知道,不用弥幺幺开口,他一定亲自毁了这门亲,可事到如今,就是八百头牛都拉不回来了。 “……简直离谱。” 天已经黑了好一阵子了,巴婉坐在马车里冻得瑟瑟发抖,宁儿坐在她身边不停的给她呼着手,试图让她暖和些。 从车窗里探出脑袋往天司局门口看了看,巴婉心里窝火的很,“祝子书怎么还没出来?” 明明自己看见盒子里情况的时候,她的情根都断的差不多饿了,怎么到现在还没被放出来? 心里不悦,才要放下帘子,守在一处的云修便凑了上来,抓住窗口就问:“祝子书该不会是被扣在天司局批斗了吧?” 巴婉只觉得又困又饿又冷,没好气的瞪着他,“你要真关心,你就自己进去看看情况。 我一直在这里陪着等,我哪儿知道她那边到底什么情况?再等半个时辰,她要是不出来我可就回去了,你继续在这儿等着吧。” “……我就问问。”莫名被怼了一顿的云修一时只觉得自己委屈,无奈说完又看了看天司局门口。 那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两盏灯照着那片空地,看上去静谧又无趣。 忽的,他手背一疼,扭头看去,才见巴婉手里捏着一根条子。 她满目戾气,磨磨牙关才说:“谁准你的臭爪子放在我的车上了?要不是你我能在这儿受罪?” 说罢正要落下帘子,望着手背上红了一道的伤痕,云修恼得差点想骂人。、 “不是你非要跟着来的?我到这里来等人,你自己带着丫头跟来,说道着是为了给我指挥,你都干了什么你心里没点底?” 言毕他一脸幽怨的看了看巴婉手腕子上的珠子,最终目光又锁定在宁儿身边那一堆盒子上,继续说道: “你自己算算你让我跑了多少趟腿? 要不是你拿着祝子书威胁我,我能受这气?嗯? 你还好意思说你受罪?两只烧鸡你吃了一只半,暖壶我给你灌了七回,光是我看见的你就睡了五次。 你哪来的脸跟我说你受罪了?明明一口没吃站在那边受冻的是我好吗?明天你必须给我报账,否则看我怎么揍你。” “哟哟哟,好威风的云大爷哟。身为云家大少爷,又是万仙楼未来掌门人,你还能少这几个钱? 而且我什么时候说过不给你的话了?你急什么? 我来不还是为了你的终身幸福着想?你这么冲的做什么?” 巴婉轻哼,说完就拉下帘子,本来还准备睡上一觉,面前突然出现一只灵鸽,是祝子书传来的。 阅读完信上内容,她奸笑一声,再不管外头云修再说什么,张口就对着宁儿道:“回府,让他在这里冻着吧。” 宁儿只笑:“婉儿小姐还是这样爱玩。” 弥幺幺什么时候睡着的自己也不清楚,只大抵在朦胧之中感觉到,门外有一行轻浅的脚步声。 还没来得及醒来,就听外头传来泼油扔柴的声音。 哄的一声,大火突然窜起,弥幺幺一瞬惊醒。 上次房子被烧留下的阴影在这会子又重新冒出来,一时畏惧化成恼意,她反手就对房子下了结界。 灭火的同时还不忘变出滔天大的火势假象,以此用来迷惑敌人。 蚊子睡意朦胧,这会子揉着眼睛打着哈欠,“看来不止一个人。” “幸好你让我留下了,否则还不知道要出什么祸端呢。” 说罢她开了隐身术,正准备穿墙而出去看个究竟,却听外头一阵惊呼:“不好了!老太太屋里走水了!快来人救火啊!” 随即,房门被推开,冲进来一个身形高大的人,掩着口鼻就冲安太妃去。 在弥幺幺的注视下,那人从袖子里摸出又尖又长的匕首,铆足了力气狠狠捅下来,正对着安太妃的心窝子。 蚊子被吓得瞌睡全无,弥幺幺却安然自若。 因为她早就设下结界,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还等什么,把这个畜生给我关起来。”她说。 蚊子立即行动,才做完,小花就带着一群人前仆后继的来,“抓住他!果然是他要对老太太下毒手!” 身后人一窝蜂涌进来,小花也跟着冲到安太妃床前,确定安太妃没事还睡得安然,她才反应到什么。 “这人怎么不动了……六小姐!快!快找找六小姐!我走的时候她还在的!千万不能让六小姐出事!快去!” 说罢她一把抓起安太妃就要背着走,却被一股神秘力量推开。 “怎么回事……” 围在她身边的人见搬不动安太妃也搬不动子高,一时急的上蹿下跳。 眼看着房子快烧“塌”了,众人急得越发没了主意。 忽的,外头闯进来一群手持大刀的黑衣人,直冲着床边众人而去。 弥幺幺不紧不慢的数着他们的人数,与刚才外面的脚步声进行对比清算,确定就是这个人数,她打了个响指,蚊子一瞬让他们定格。 小花和安太妃的部分一百零八将原本都做好了拼死的准备,见那群杀手定在原地不动,纷纷出了一口大气。 “一定是六小姐!”小花激动大喊,话音刚落,弥幺幺现身,同时取消了火场幻境。 众人见状大喜,眼泪都差点飚出来,小花更是扑通一声跪地磕头:“多谢六小姐救命之恩!多谢您接连救下我家老太太的性命!” 弥幺幺嘻嘻一笑,抬手就施法将她扶起,随即又用法术形成一条链子将歹徒们捆起绑在一处,缓步走到安太妃床前,挥手就关了结界。 “所有的歹徒都在这里了,老太太没有什么事,你们不必担心,唯一需要做的,可能就是房子外头被烧瑕疵需要补一补了。” 听她这么一说,小花对她的崇拜更上一层楼,两眼噙着泪抹了一把眼睛就道: “要不是您在这里,就我请救兵的速度,我家老太太怕是已经……六小姐,您真的太了不起了! 我家侯爷若是能娶您回来,定是整个安清侯府的造化!” 第四百一十章 想要砍死她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一听这话弥幺幺一时羞得两脸通红,很快又摇摇头,挂着少有的腼腆说道: “老太太没事就好了,小花姑娘已经很棒了。有你这样的人在老太太身边守着,是老人家最幸运的事。 不过老太太现在还要好好休息,不可吃辛辣甜腻的东西。 虽然她现在体内毒素已经被清除干净,但这次的意外给她带来了不少伤害,这是灵法也不能弥补的。” 说话间,她的羞赧渐渐退去,转而代之的,是她平日里最落落大方的温和笑容。 看了看还被定在那儿凶手们,她眉宇之间又添了几分杀意。 如此与笑容搭配着,竟能显现出最显眼的凌厉之色。 弥幺幺只道:“至于这些歹徒,他们现在都被我施了法困住了。 萧弦到现在还没回来一定是没收到你们传出去的消息,为防外头还有接应他们的人。 这些畜生便由小花姑娘先行处置了吧。 萧萧和萧弦是不会因为这事怪罪你的,若真出了什么事,我便亲自去解决。” 闻此言小花又哭又笑,连连摇头就道:“六小姐说得在理,我没有害怕,只是一时之间还没能从方才的震愕之中走出来。 您说的话我记下了,若真出了什么事情,我也会第一个挡在您前头。 您救了我家老太太,这个恩情比天赏还大,我绝不会让您受委屈的!” 说罢小花看向一边的众人,摸了一把眼泪就道:“对照一下这些人的身份,顺便搜查子高的房间和他平时常去的地方。 务必落实他的所有罪恶之证,剩下这些人,如果是咱们侯府里的,那就全部乱棍打死! 若不是,就等查明身份后关押起来,等着侯爷回来进行发落! 子高的罪证收集够了就写一份状书,签字画押后实行家法,打死吊起来示众!” 听着小花的一大堆安排,蚊子头皮都在发麻。窝在弥幺幺的耳朵里,它慌得一批:“这个女孩儿看起来文文弱弱的,怎么这么凶…… 不对,这已经不是凶了,这是凶残,恐怖如斯……幸好你不是那种人。” 几句话听得弥幺幺只觉得好笑,索性两手抱在怀里,她用心声问道:“那我是哪种人?你倒是跟我说说看?” “……你根本不当人。”说完蚊子一秒溜回空间,一顿骚操作属实惊得弥幺幺没话说。 巴婉回到祝家的时候,还没下车就远远地瞧见白齐在门口等着,一时心中起疑,拉着宁儿鬼鬼祟祟的从后门下来,绕去了一边,猫在他附近。 竖起了耳朵屏息凝神的观察。 “怎么还不见来……该不会在师父回来之前就被打死了?”白齐紧张兮兮的自言自语道。 他在等云修吗?巴婉心里想着。 转头看了一眼宁儿,她轻轻地说。“你说这个云修,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我表姐? 怎么连白齐都觉得他是真的呢? 这事儿简直太奇怪了。” 闻此言,宁儿笑了笑说。“婉儿小姐,不用担心那些有的没的。云修既然到现在还没回来,一定是真心喜欢大小姐。 咱们现在不是要去找大小姐吗?怎么还在这里呀?再晚些,大小姐要是睡了,您可就要等到明天才能见到她了。” 听过这话巴婉心里一震,立马抬脚离开。 等到二人匆匆离开,白齐才猛的反应过来,身边刚才有人来过。顿了顿,转身化成鹤形,扑腾着翅膀就飞走了。 祝子书一人坐在屋子里。手里捧着一卷书,脑子里乱糟糟的。 想着白天师父说的话,她现在有些迷茫。 寒江子想要断掉她的情根,这件事情她是反应过来了的,她是自己做了手脚才没如了师父的意。 可如果这件事情不做个了断,迟早会被发现。 一时,她心里除了乱,再无其他感受。 房门啪啪啪的被拍响。望着门外的人影,祝子书愣了一愣。回头吹掉了蜡烛,转身就上了床。 巴婉站在门口满脸震惊,紧接着又对着门拍了两下: “祝子书,你什么意思?有人来敲门你居然敢吹灯直接睡觉?你把门给我打开!我有话要问你。” 然而回应她的是房里的寂静。 见状,巴婉气到一脚踹在门上:“好你个祝子书有本事你这辈子都别开门!你要是敢开门,信不信我拿刀砍了你! 宁儿,去给我拿一床被子来,我今天晚上就守在这里了。 对了,顺便把我的刀我提来。 祝子书要是敢踏出房门一步,我就跟她拼了。” 说完巴婉一屁股坐在门口,两手抱在怀里,气冲冲地望着一点动静都没有的屋子。 火气只有更多。 宁儿见状哭笑不得:“婉儿小姐,现在虽然立了春,但还是冷的很呢。 这么坐在这里守着会生病的,还是跟我回去睡觉吧。 说不定大小姐她现在只是累了明天早上我们再来找她,好不好?” 原就是暴脾气的巴婉,哪里还受得了这种劝慰? 望着宁儿就道:“我就受不得这个委屈!我一定要让她祝子书知道我巴婉的厉害! 去给我拿被子来,如果可以的话,把枕头也给我带着。 最好再弄几个暖壶,还有……炭火盆子或者笼子一并准备着。 要不再做几点宵夜?” 突如其来的话锋转变,让宁儿有些错愕,尴尬的笑着,她有些无奈:“我们婉儿小姐怎么这样任性? 能受得了这样任性的人。怕也只有我了。” 说罢,宁儿又甜甜一笑转身就走,惹得巴婉一时不知自己是该先生气还是先高兴。 “六小姐,真的要走吗?”小花些难为情。 看看外面的天色。弥幺幺心里有些着急,她到现在还是不能放心曹肃。 外面马上就要下雪了,或许他现在已经回来了呢? “我还是想回去看看。你在这里照顾好老太太,等我回去看一眼,我就来。” 她说。 “六小姐。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跟您说……但外面现在谣言乱飞,你还是不要放在心里的好,曹教主他……” 第四百一十一章 侯爷的归宿让人操碎了心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六小姐,快去看看! 院子里有一处进来了一行鬼鬼祟祟的人。 我们的人现在已经去跟着了。不过保险起见,还是赶紧过去的好。” 两个个老头子跑进来满面焦急的说。 似乎是是刚才那一百零八位中的其中两个吧。 弥幺幺心想着。 眉头一紧,她道: “什么鬼鬼碎碎的人,从哪里进来的? 安清侯府虽然没有什么重兵把守,但守卫也是有许多的,怎么能随随便便进来一群人呢?” “我也不知道啊六小姐。 我们被小花姑娘带进来的时候。就各自有了各自的站位,负责歹徒逃跑的时候围堵。 刚才我们的人正准备离开,谁知道就冒出来了一群人。 现在情况危急,咱们还是先不说这个了的好。” 老头子急切切的说。 小花见状只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又一时说不上来,忽见安太妃嘴巴动了动,连忙端了一只杯子就凑到跟前去伺候了。 “什么人敢这样光明正大的混进来?一定是子高的那些帮手。 看来你今天注定是去不了左监司。咱们还是去看看情况,以免安太妃在出事。那个时候可后悔都来不及了。” 蚊子轻声的说。 至此,弥幺幺再无离开的想法。在小两个老头子的带领之下一并去了他们所说的地方。 哪里有什么人? “我们这样光明正大的来,难道不会暴露吗?”弥幺幺心想,下一秒脑子里猛地打了个激灵,不好,有埋伏。 然而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头上挨了一击很重的闷棍,很快就没了知觉。 小蚊子默默看着这一切在眼前发生,长叹了一口气,笑道:“这是爱情保卫战呀~” 躲进空间里他倒了一杯不知道多少年前的红酒,笑呵呵的看着外头发生后续。 只见两个老头子嘿嘿一笑。转而就由其中一个老头子背着弥幺幺,抬脚往萧酒意的房间去了。 “你说咱们做这事儿,会不会有点儿太缺德了?” “不应该吧,怎么说也是为了咱们侯爷的终身幸福着想。” “说的也在理,现在外头都在传曹教主和六小姐有了什么,真要等到弥家的人和曹教主说好了亲,那时候咱们的侯爷可该怎么办呀? 他那样单纯的一个孩子,老太妃现在也上了年纪,一心想着抱曾孙。 要是没了六小姐。他们祖孙二人还不得活生生的难受死。” “可不就是。抓紧点儿吧,别叫别人看见。 这事儿小花姑娘还不知道。要是被她知道了,咱们少不了又挨一顿奚落。” “姑娘也是为了咱们好。这种事情要传出去,是杀头的大罪……” “曹教主再厉害,也只不过是一个大臣。 咱们侯爷虽然没有什么实权。但他是陛下的心肝宝贝。宫里的老祖宗们都宠着他。 曹教主能把他怎么样呀?” 说到这里,两人一阵得意大笑,加快步子往萧酒意房间去了。 安置好她,他们又鬼鬼祟祟的放了一只迷香。 万事俱备,只欠侯爷。 此时的刘家,现在忙的热火朝天。刘晋手里捧着一堆图纸,在铸器台之前忙的满头大汗。 刘璋就站在他旁边,静悄悄的看。脸都是欣慰之色。 “六小姐果真教给了你这么多好东西吗?”他笑说道。 “除了这些,主要的还是这个铸器台。 这可是师父送给我的神品好物,在这世上可真的是千金难求。有了它,想打造出五品法器,根本就是轻而易举。” 刘晋喜滋滋的说。 闻言刘璋也莫名高兴起来:“你们两个现在关系可真是越来越好了。” “那可是我亲师父,我们关系不好还能坏吗?师父是什么?是教会我更多东西的绝世大好人。 而且我师父还是最厉害的。 你可能不知道。这次的试炼里,我师父直接修炼出了一品魂石。 那可是江宗主都达不到的成就,我真的是踩了八辈子的狗屎好运了。” 刘晋越说越来劲。甚至放下手中活计拉着刘璋坐在一边,兴冲冲的对着他说道试炼里发生的所有事。 刘璋倒也不恼。只乖乖的坐在他旁边,听着他又说又笑,尽管他脑子里时不时想着的人是褚清月。 左监司,曹肃坐在原位上,面色很不好看。 盯着他放在别处的面具。萧弦安静至极。 “如果我抛弃曹肃这个身份,阿弥不喜欢我怎么办?”曹肃突然开口。手里捏着的扇子也被打开。 上头那个肃字对他来说格外显眼。 萧弦愣了一下,半天没有想好怎么回答,只说:“您为什么突然这样说?是发现了什么吗?还是师尊又跟你说什么?” “我只是在想,阿弥到底是喜欢曹肃多一点,还是喜欢萧酒意多一点?” 曹肃淡淡说,眉宇之间尽是沧桑。连着两日在幻境中受的苦难让他瘦了小半圈,唇边的胡子也慢慢冒出了头。 听此一言,萧弦彻底怔住,怎的教主今天怪怪的? “六小姐,她……她心里是有你的。” 他只能这样讲。 毕竟他臆想出来的答案,萦绕在脑子里也有很久了。 然而陷入自我怀疑的曹肃,听了他这话之后更加难过:“连你也觉得,阿弥她心里除了我,还会有其他人吗?”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就像您今天刚回来时我说的那样。六小姐……她的情况似乎不太稳。 您还是跟她好好说清楚才好,以免以后有更大的伤害。” “……伤害吗?我只是很想知道阿弥他到底是喜欢曹肃多一点还是喜欢萧酒意多一点啊。” “您要是单纯只这样想,就不必担心。毕竟不管是曹肃还是萧酒意,都是您自己。”萧弦轻轻的安慰道。 “真的吗?那如果我抛弃了曹肃的身份,她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认为我保护不了她?” 见曹肃彻底陷入自我怀疑,萧弦也不再多说,因为他知道,这是一个死循环,想要找出答案走出来,只能靠他自己。 “我真的好想娶她回家。”良久后,曹肃又说。 弥幺幺の日记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 想看我的前言? 不过是绝世聪慧天上地下第一牛的平平无奇的美少女罢了。 • 封川国天盛八年,腊月初一,天气大雪。 今天也是集美貌与智慧与狂拽炫酷于一身的美女。 • 封川国天盛八年,腊月初二,天气大雪。 我知道我国民度很高,看来想刷新在国民心里的印象是一件大工程。 • 封川国天盛八年,腊月初七,天气大雪。 写日记好麻烦,写个屁。 但是关于有大佬收我为徒的事我觉得有必要记下来。 以后没什么要紧事我就不写了,我懒得动弹。 • 封川国天盛八年,腊月初九,天气阴。 碰见了在本大陆见到的第一个元婴起步的人,适合做我小弟。 萧酒意是个好人。 ——蚊英俊代笔 • 封川国天盛八年,腊月十四,天气晴转小雪。 今天姑奶奶我的初吻差点没了。 不过萧酒意是个很可爱的好人。 • 封川国天盛八年,腊月十七,天气晴。 我喜欢这个在两个身份里反复横跳的呆人。 【超小号字体】:萧酒意可爱?可爱个屁!你喜欢个锤子,不准喜欢! ——正义使者007代笔 • 封川国天盛八年,腊月廿四,天气忘了,因为这是补记! 阿肃简直是我的灵魂伴侣!他太了解我了!喜欢!非常喜欢! 蚊子在搞什么啊,什么正义使者?那我也来一个。 ——天下地下唯我独尊宇宙最强·幺幺弥 萧酒意の日记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 【前面写了什么根本不重要】 • 封川国天盛八年,腊月初一,天气大雪。 老太太又催婚,糖葫芦都堵不住她老人家的嘴,头疼。 • 封川国天盛八年,腊月初二,天气大雪。 碰见了一个见着我不跑的姑娘。 • 封川国天盛八年,腊月初九,天气阴。 我又碰见了那个姑娘,她似乎对我的面具很感兴趣。 她还拉了我的手,好暖和。 女孩子的手原来这么软,突然想娶她。 • 封川国天盛八年,腊月初十,天气晴。 我熬夜把她画出来了,真好看,真漂亮,像个仙子。 不,她就是仙子。 我称她为桃花仙。 • 封川国天盛八年,腊月十四,天气晴转小雪。 阿弥被欺负了,我差点想杀了那些人,但被她阻止了。 不过今天有抱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娶她回家。 • 封川国天盛八年,腊月十七,天气晴。 阿弥要我明日去抢婚,她真的喜欢我。 ……咳,还有,阿弥的嘴巴又软又甜,我好像有些上瘾。 • 封川国天盛八年,腊月廿三,天气晴。 萧弦觉得直接杀了祝子书来的安全。 但我不是那样的人,我决定拟定律法,以此来牵制那个女人接近我的阿弥。 • 封川国天盛八年,腊月廿四,天气晴。 阿弥在我怀里睡着了,我把她带回了左监司。 说实话我很想陪着她一起睡,但为了她的名节着想,我还是决定坐在床边看着她睡。 她睡着的样子好可爱,就亲一口,她应该不会发现。 • 封川国天盛八年,腊月廿五,天气没心情看。 祝子书不是好人,她铁了心要抢我的阿弥,阿弥是笨蛋,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不,是祝子书太狡猾,我要杀了她。 天下无我这般蚊の日记 - 这个外挂是你们逼我开的 - 鱼知意 说了多少回,我有名字,我叫蚊英俊! 为什么总一口一个小蚊子的叫我? 千万不要跟着弥某人学,介娘们可不是好人呐! • 现在是云泽大陆,封川国十二月十三日凌晨,两点三十三。 弥幺幺说她像个战神,但我叫她灵猪大王。 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哪个战神像她这样喜欢策猪狂奔。 • 现在是封川国十二月十四日深夜,十一点四十四。 弥幺幺今天哭了,我想劝她别哭,毕竟眼泪像珍珠,越哭越像猪。 但她立马又好了,疯疯癫癫的老神经。 • 现在是封川国十二月十七日深夜,十一点五十五。 弥老幺今天和曹肃一吻定情了。 曹肃那家伙有什么好的?还有两幅面孔,嘁。 • 现在是封川国十二月二十四日晚上,九点整。 弥老幺和曹肃约会,叽叽喳喳的吵得本蚊严重失眠! 没约过会吗?哪来那么多话?烦死了! • 现在是封川国十二月二十五日凌晨,一点二十二。 恐怖如斯!当时我的心脏都被吓到一半在跳一半死机了! 弥老幺差点发现我在她日记上写的那行小字! 看来下次我得写小一点了!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