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第一章:书院闹鬼,人心惶惶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远离市井之郊,群山连绵,群山之中,又有鹿鸣山最为秀美,入目皆翠,百鸟争鸣。 大周第一天府学院成溪学院就建在鹿鸣山,拾阶而上,行百里,书院拔天倚地的大门便跃入眼帘,再向东而行,植株穷尽之处,便可看到学舍。 若是往日,书舍之中自是阵阵读书之声,或是交流学术之言,但是今日的书院却是画风突变,大家在一起谈论,嗯……一只鬼。 学子一:“我昨天真的见到鬼了,那是个女鬼,长得面目狰狞,凶神恶煞的,她还踢了我。” 学子二:“胡言乱语,我成溪书院一派浩然正气,魑魅魍魉岂敢在此造次。” 学子三:“说的好,世上有无鬼怪无从知晓,不过,我等正气之人,鬼怪岂能近身。” 学子四:“不不不,你们难道没感觉到,我们学院的食物总是无缘无故消失吗?” 学子五:“照你你这么说,对方倒当是个饿死鬼。” 说到的这,大家都笑了起来,惊恐的气氛少了许多,唯有说碰到鬼的学子一脸忧心,内心惶恐。 他绝对没有感觉错,他真的被踢了。想到这,便想着站起来理论。 “都围在一起做什么?不用学习的吗?”门外传来夫子的呵斥声。 “夫子。”刚刚还闲聊的学子一脸羞愧,俯身施礼。 “哼,科举在即,不知刻苦研读四书五经,却在此处学习无知蠢笨之人,习长舌之言。竖子不可教,都给我去外面面壁思过。” 这下,刚刚还一脸“浩然正气”的学子都只能满脸晦气了。 而容裳这只传说中“面目狰狞,凶神恶煞的饿死鬼”则非常不巧的目睹了全过程。 “嗯嗯,夫子说的真是对极了。而且这处置方式,当真是,令人愉悦啊!”容裳看着这群灰头土脸的学子,刚刚被难听言论堆积的郁气顿时消了大半。 心情舒畅了的容裳算了算时辰,到了用膳的时间,还是去厨房看看吧! 不过她好像有点乐极生悲了,走的有点快,踩到了地上的小石子,并成功的被滑倒,与大地母亲来了个亲密接触。 她这一摔,动静之大,成功的引起了被罚学生的注意。 学生们惊悚的看着刚刚发出巨大声响却空无一人,只有一颗小石子的地面,一个个吓得呆住。 学子一:“刚刚……刚刚你们有听到什么声响吗?” 努力咽了一口唾沫的学子二:“这是真的,不是错觉。” 学子三:“我就说吧,我是真的被鬼给踢了。我们怎么办?” 学子四:“不要慌,不要慌,现在是正午,那鬼不敢怎么样的。” 容裳撇了一眼学子四紧紧拉着学子三衣角的手和瑟瑟发抖的身子,一脸嫌弃。 她考虑着要不要打他一下,让他知道,她这个女鬼不怕光。 但是容裳最后还是忍住了,还是别惹事的好,引起他们的注意对她来说没什么好处,然后丢下瑟瑟发抖的几人转身离开。 但她似乎还不知道,她刚刚已经将自己暴露了,并且成功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在她转身离开之后,学院真的有鬼这件事被传的人尽皆知,一时之间,学院流言四起,人心惶惶。 不论外面传的是多么厉害,他们口中的鬼正在地方偏僻而没有学子居住的学生宿舍中吃着刚刚从厨房偷来的食物,全然没有危机意识。 学院最近好像改善伙食了,一盘生炒有机花菜,一碟花生米,一盅茶树菇炖老鸡,还有她最喜欢的糖醋里脊。 说到糖醋里脊,她有些想家了。 以前母亲在她不开心的时候总是会给她做糖醋里脊,酸酸甜甜的味道能冲淡她所有的不开心,可是现在…… 她来到这里已经有两个月了,如果有后悔药的话,她一定会说得大道者得永生,抄小道什么的,风险太大了。 事情回到两个月前,容裳的好友子书至简及笄,她从蓉城前往京城子书府庆贺,为了尽早赶往子书府,她脱离队伍,带一小队人马从山间小道而行。 可是这条小道山匪众多,容裳仗着艺高人胆大,对比不屑一顾,但事实给了她一个惨痛的教训。 她被一群山匪围攻,为暗箭所伤,醒来便在这成溪学院。 在她成功的由人升级为鬼之后,天知道她是怎么从每天都是“之乎者也”的人中,在我看的见你,你却看不见我的情况下,明白了自己如今的处境。 此地为大周国第一天府学院成溪学院,大周国的大部分贵族子弟都在此学习。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里居然是封闭式管理! 为了让学生专心学习,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终成其大器,每个人都要在这里呆上半年才可以回家。 对此,她只想说,能不能考虑一下她这只鬼的感受? 他们不出去,她不认识路,这学院又建在山上,万一她走丢了,又没有人来找她,那她岂不是要困死……额,她已经死了。 但是,一个人在外面太没有安全感了,于是她只能在学院找了一间偏僻的,没有人居住的房间住。 说来惭愧,身为一只鬼,她还是改不了每日三餐的习惯。 不过说来也是奇怪,身为一个鬼,除了别人看不到,听不到她的声音之外,她似乎和常人没有什么区别,这也直接导致了她极其容易暴露。 昨天晚上她就是在打洗澡水的时候撞到了一个学子,为了不让他看到空中“飘着”桶的惊悚情况,她厚颜无耻的在“被逼无奈”的情况下在他转身之前踹了他一脚,给自己时间逃跑了。 只是,也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产生了幻觉,说自己看到了凶神恶煞的女鬼。世界上有长的这么美貌的女鬼吗? 而且,他能看到她吗? 不过,她今天好像又做错了事情,也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想今天的事情,她可不想被人捉啊! 算了算了,反正他们也看不到自己,暂时奈何不了她,这么一想,容裳平静了不少。 不过,她还是要想办法离开这里,找到至简,弄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 俗话说得好“夏日炎炎正好眠。”想着想着,容裳成功的睡了过去。 而睡过去的她当然也不知道,她这只鬼已经名扬学院了。 学院有鬼这件事情被传的沸沸扬扬,不仅学院,就连学院外面都传的有声有色。 因为当时的学子中有一个回去以后就高烧不退,无奈之下学院只好送其归家修养。 同时学院有鬼的事也走路了风声,传的到处都是,成为百姓饭后的闲谈。对于这只鬼还有不同的版本,容裳总结如下: 情史版之死也不能离开你:学院以前有个学子,和一个貌美女子相爱,奈何女子身份卑微,被男子家人反对并暗中杀害,女子虽死,但不忍离开心爱之人,于是魂魄便来到这里,陪伴着爱人。 江湖版之我不甘心:这只鬼是一个武林高手,同另一高手相约于此决斗,战败而死,但死后的他并不甘心,于是在此勤练武艺,等待着与对方的另一次对决。 仇恨版之你们都得死:这只鬼是个厉鬼,她生前深受欺辱,于是死后怨气深重,不得轮回,此鬼面目狰狞,凶神恶煞,所到之处,流血千里,辗转之间才来到学院。 …… 对于大家传播和编造故事的本领容裳表示深深的佩服,同时也有些担心。 一是担心那个高烧的学子,不知道现在如何了,她不想因己伤人,二是担心事情闹大了,她就不安全了,万一被哪个道士收了,她可没地方哭。 就这样,容裳忐忑的等待着风波的过去,但事与愿违,事情没有平息,反而像滚火球一样越滚越大。 002第二章:找图受阻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临近科考,可是第一学院发生这样的事,朝廷自然有人关注到了这件事。 于是一纸奏折呈到了御前,洋洋洒洒几千字,总结下来,其实就是,要科考了,可是人心浮动,第一学院这事皇上您得派人去管管啊! 大殿之上,皇帝看着一群争论的大臣,感觉自己脑子有些疼。 大臣一:“此事事关重大,不可不重视。” 大臣二:“呵,事关重大?什么时候我大周国鬼神之事也要专门派臣子管了,简直荒谬。” 大臣三:“史大人此言差矣,虽为鬼神之事,但事关科举之学子,不可以不重视!” 大臣四:“重视?派谁去?你吗?怎么,大人什么时候还学了捉鬼的技能,不如辞了这官,专门降妖除魔,为民除害吧。” …… “都给朕住口。”皇帝听了大臣将近半个时辰的争吵,也没见他们提出什么有价值的建议,反而像长舌妇一样吵了起来,实在忍不住,喝止了他们。 不过这事不处理也不行。 “成溪学院鬼怪之事被大臣呈到了朕的面前,如今人心惶惶,又事关学子,不论如何,也要表明朝廷对学子的重视,还是要派遣人去查看的,不知众卿家有何推荐之人?”皇帝不理聒噪的大臣,只是提出自己的问题。 下面又是一片讨论之声,却没有人愿意承担这件事。 呵,这件事处理好了,得不到什么好处;处理不好,更是不必说,一定会惹皇上不满。 而且,身为大臣,去管鬼神之事,传出去别人要怎么想? “怎么,没有人能处理这件事吗?”皇帝气极反笑,这群老油条,平时有好事就扑上来,没好处的事情就推推脱脱。 “陛下,臣推荐国师大人,国师大人能力卓绝,且涉略广泛,想来可以处理好这件事情。”吏部尚书将事情推给了国师。 “国师?”皇帝听到虽好久没有上朝,却依旧是大臣议论中心的风云人物。 “无咎他……国师他还在闭关,不便处理此事。爱卿还有什么人推荐?”皇帝推脱道。 君无咎明面上是在闭关,实则是前往历川了,并且私心里皇上不想让君无咎卷到这件事情中来。 “陛下,国师他是最为合适的人选啊!”吏部尚书今日不知为何,好像无比的执着。 “容朕再想想,众位爱卿若有人选,再奏于朕,退朝。”皇帝宣布完退朝,有些忧心的退了出去。 御花园楼阁林立,曲水回环,本是清幽之境,但在这里的人心却无法平静。 “陛下是在忧心成溪学院之事吗?”太监总管段清英见自己看着长大的皇帝忧心的样子,又联系早朝之事,便猜测皇帝是担心这件事。 “清英,成溪学院之事固然令朕烦恼,但朕烦恼的事又岂是一件。”皇帝语气中带着无奈和哀伤,听来让人心疼。 历川凶险,让无咎前去实属无奈,无咎是他信任之人,也是可以胜任之人,当他说愿意前往的时候,皇帝才会答应。 但想到君无咎要面临的危险,皇帝不知道自己之前的决定是不是正确的。 成为帝王,拥有权力的同时也失去着着许多,带了着许多的苦恼和无奈。 “你们都下去吧,让朕自己待会。”皇帝喝退了左右。 “师傅……”一个眉目清秀的小太监慌慌张张的跑来,喘着粗气。 “急什么,也不怕冲撞了皇上和贵人们。”看着自己的小徒弟如此不稳重,段清英呵斥道。 “师傅,国师大人出关了,在御花园外求见。”小太监一脸喜色,跟着师傅久了,他自然知道皇上盼着国师大人出关,才会跑的这么匆忙。 “太好了,我去给皇上通报,皇上一定高兴。”段清英满脸喜色走向亭子。 夜晚,学院一片寂静,灯火皆熄,唯有朦胧的月色使得世界有了一丝亮色,打在竹叶上,在地上留下斑驳痕迹。 空气中弥漫着湿气,风吹来,让人感到凉凉的,容裳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加快了步伐,向着藏书阁掠去。 如果此时有人的话,会看到藏书阁的们自己打开又合上。 容裳拿出并点燃身上准备好的火折子,凑近书架,一本本的查找。 “在哪里呢?”找了将近一个时辰,容裳也没有找到要找的地图,不禁有些着急。 没错,她在找学院下山的地图,可是这里的书太多了,即使分了类,不熟悉的她也很难在数万本的书籍中找到想要的图纸。 “该不会这里没有吧?”容裳产生了怀疑。 “可是如果这里没有的话,我该往哪里去找呢?”容裳有些着急。 她不能再在书院待下去了,依照现在的形势,很快就会有人来捉她这只小鬼,。 虽说有些道士是骗子,但总会有有真才实学的人,若是被收掉,她可连哭的地方都没有。 今天一定要找到,然后离开这里,想到这里,容裳又继续找了起来。 “有人来了?”容裳听到很轻的脚步声,一听便是习武之人。 容裳吹灭手中的蜡烛,习惯性的藏在一个隐秘性的地方,可是突然想到对方看不到自己,也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容裳不自然的咳嗽一声,大大方方的走出去,她到要看看,这么晚了谁这么无聊来藏书阁。 容裳看到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衬着朦胧的月色,容裳看到一身材修长的人向着自己的方向走来。 虽看不清对方的具体面容,但看其五官和脸部轮廓,当是俊俏之人。 随着他的走近,容裳终于看清了他的容貌。 男子皮肤光洁细腻,但不白皙,是健康的小麦色,两道浓眉配上一双粲然的眼睛,再加上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脸部轮廓,给人一种阳光,张扬着幸福的感觉。 “刚刚还有光啊!怎么现在没有了?难道是那小鬼在这里?若是这样,那倒是有意思了,我还没有见过鬼呢!若是有缘,能看一看也是好的。”男子似是对她很有兴趣,不,是对鬼很有兴趣。 “小鬼,你在吗?” 容裳看着面前这个兴趣高涨的少年,真的想对他说:“少年,你的兴趣爱好真是独特。” 可惜,他听不到她的声音,而且,她还要等他离开,然后找到地图,快些离开学院呢,才没有功夫陪他玩。 于是容裳找了个凳子坐下,看着这人到处找她这只鬼。 但是容裳似乎低估了他的耐性,这都过去一个时辰了,这家伙还没有打消找到她的念头。 他怎么就这么“与众不同”呢?别人对鬼都避之不及,他倒好,非要见鬼。 “小鬼,你还在吧?小爷我今天还就不离开了,一定要见到你。”男子说着,抽出身边的一张凳子,也坐了下来,似乎真的要等她妥协。 容裳此刻内心真的很想打人,这个家伙,都不知道她在不在,就这么干,还真的是,无聊死了。 最重要的是,她还要找地图啊,而且,就算不找地图,她也没有办法在不打开门的情况下离开。 “为什么我没有鬼穿墙的本事啊!”容裳咬牙切齿的想,现在她只能和他耗下去了。 003第三章:南亦舒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晨光熹微,容裳是被开门声吵醒的。 “该死的,我居然睡过去了!”容裳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昨天坏了她事的小子。 然后就看到这小子趴在桌子上睡的正香,就连刚刚的开门声都没有吵醒他。 开门的学子好像也看到了睡着的人,向这边又来。 容裳趁他走来要叫这小子的时候,一脚踢在睡的正香的那个家伙身上,以报昨日之仇。 “小鬼。”睡着的人被踢痛,猛地惊起。 “这人就这么想见到鬼啊!”容裳有些无奈的想,脸上的表情也将她的想法表露无遗。 “亦舒学长。”学子看清面前的人以后赶紧恭敬地行礼。 “唉?不是小鬼啊!”语气中是满满的失望。 “什么?”学子一脸茫然。 “哦,没什么。”南亦舒摆了摆手,然后就要离开,可腿一动,疼痛感就传了过来。 “好痛啊!你刚刚踢了我?”南亦舒有些惊奇的看着面前的学子,这学院居然还有人敢踢他。 “这,学长,学生刚刚来的时候见到学长在休息,想来提醒学长回去,可还没有行动,学长就……就……”学子似乎一时找不到词形容刚刚南亦舒的行为,有些说不下去。 “真的?”南亦舒显然不信,任谁都不相信啊!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不是他踢的,难不成是鬼啊?等等!鬼? “学生不敢欺骗学长。”学子有些惶恐,虽然传闻中南亦舒脾气很好,但他身份尊贵非常,若是真的认定是他冒犯了他,那就糟糕了。 “行了行了,你先离开吧。”南亦舒心情似乎很愉悦,没有要怪罪他的意思。 学子赶忙退了出去,而容裳也趁机一同出去了。,自然就没有看到南亦舒又兴致勃勃地找她。 “唉,怎么办啊?没有找到地图,我要怎么走,难道要自己找路吗?”容裳坐在一块石头上,看着水中的无忧无虑不知烦恼为何物的金鱼们,喃喃自语。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还是出去找找路吧。”说干就干,容裳从厨房找来一些米粒放在身上,然后一个人出了院门寻找下山的路,边走边做记号。 容裳看着自己手中所剩无几的米粒,欲哭无泪。 “找不到正确的路啊。这学院也真是的,干嘛不修一条路呢?也不怕他们的学子迷路。”容裳气愤的想。 但是想归想,又不得不沿着自己做的记号回去。 容裳走到院门却发现学院好像与往常有些不同。 平常这个时辰学子们都在学舍学习,今日是怎么回事?怎么都恭恭敬敬的站在院门口,好像要迎接什么人似的? 容裳默默的走到学子之间,听他们的对话。 学子一:“国师大人真的要来吗?他这般不理世俗的人会来管我们学院的事情?” 学子二:“你没看到我们今日都结课,夫子和院长都来此地迎接吗?八成是真的。” 学子三:“国师大人学识渊博,神通广大,若是他来,我们学院的事情一定能解决。” 学子四:“别想了,国师大人日理万机,才没有空管我们,就算有人来也会是别人。” 学子五:“不一定啊,国师大人忧国忧民,我们学院之事有深受重视,说不定真会是他。” 容裳听着学子们的对话,不由得嗤笑一声!呵!这群天真的学子。 什么忧国忧民?听她父亲说,我们这个国师大人可不是什么忧国忧民的主。 他是学识渊博,神秘莫测,但他的本事都用在了自己感兴趣的事情上。若他感兴趣,便是小事也能关心,但若是不敢兴趣,不论什么家国大义,道德绑架都没用。 不过他真的要来吗?她倒是有些好奇,这个让她父亲也认为神秘莫测,学识渊博的人是什么样的,有机会能见一下也是好的。 然后她也不急着回去了,和这些人一起等要来的人。 容裳和学子们一起等了好半天也没有见到人来,她感觉自己的脸上和背部都要被太阳晒出密汗来了。 前面传来一阵骚动,然后是学子和夫子们齐齐躬身问礼 “恭迎国师大人。” 这样一来,容裳在一群弓腰的当中就变得尤为显眼了,当然,前提是有人可以看到她的话。 “真的是国师来了?”容裳有些诧异,他居然对这事有兴趣? 当容裳正要靠近去瞧一瞧这个国师长什么样子的时候,却又一个让她很无语的人从学院中跑了出来。 这个一点也不顾忌礼法的人就是南亦舒。 “这个小子。”容裳看着这个从学院中开心跑出来的人,不由得笑出了声。 不过也因为这一笑,没有注意到他跑的方向正好是向着自己的,被他给撞了一下。 幸好容裳躲得及时,撞的不是很厉害,而他的关注点又不在这方面,不然以他对她的好奇,说不定她还真的就要要暴露。 “无咎,无咎,你真的来了?”南亦舒很明显和国师很熟,跑到国师的马车前掀开了马车的帘子,而国师的亲卫也没有拦着。 不过其他学子却把头低的更低了,没有一个人去探究这件事,或者说没有人敢探究这件事。 “看来这个小子身份不简单啊!学子对他恭恭敬敬的,又和国师很熟,也不知道是什么身份。”容裳想着,然后走近马车,想要看马车中的人的模样。 不过被南亦舒挡着,她还真不能看到,只能退远一点,等着轿子中的人出来。 “你还是这么的不知礼仪,看来是要告诉你皇兄,让你在这里多学些时日了。”没有看到人,但容裳听到马车中人的声音。 低沉而不沙哑,像一粒粒珠子掉落在心上,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容裳有些出神,直到南亦舒的话音想起才换回她的心神。 “才不要呢?无咎你也不见得多么遵守礼仪,凭什么去皇兄那里告我的状。”虽是反驳的话,却没有多大的底气。 “呵,南亦舒,一段时日不见,倒是伶俐了不少。”轻轻的话语从马车中飘了出来。 “皇兄?南?”看来是个皇室中人,容裳想到。 但还没有深想,便见马车中的人走了出来,不觉有些恍惚。 004第四章:被发现了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男子一身玄色衣裳,身材修长,脸部轮廓分明却不僵硬,凤眼薄唇,皮肤在阳光的照射下似有淡淡的光芒抛出,黑发垂至腰部,在风的吹拂下攀附在他身上,无端端的让人艳羡。 如果说南亦舒给人的感觉是冬日阳光,那这位国师大人便是雪山幽莲,高贵又不可攀。 容裳却偏偏要作那可攀之人,仗着对方看不到自己,一步步向着他靠近。 当她与君无咎只有一步之遥之时,她发现,对方是真的高啊,她本身就有七尺高,可她才到他的肩膀。 为了更好的看对方,容裳踮起脚尖,靠近看,这样看,对方就更加完美了。 皮肤细腻白皙,薄唇微抿,鼻梁高挺,眼睛……眼睛,他的眼睛里有自己的身影,他能看到她。 容裳发现之后,瞳孔微缩,转身便要逃离。 可君无咎岂会给她这个机会。 君无咎其实在马车中便听到了女子的声音,还以为是学院夫子的女眷好奇来看。 但当他从马车中出来,看到她一步步走来时,便知道,他的猜测是错的。 她是那个传言中的鬼,原来世间真的有鬼魂的存在。 不过君无咎看着面前一脸探究,面庞就要贴到他脸上的女子,靡颜腻理,杏眼桃腮,明眸流转。 女鬼倒是女鬼,不过凶神恶煞,残暴凶残,面目狰狞就算了。 得出结论的同时却见打量他的小女鬼面色突变,转身就要逃,看来是知道他能看到她了,没想到还是个小机灵鬼啊。 不过他可不能让她逃跑了,于是运起内力追了上去,拉住女子。 正在逃的容裳感觉身后有人扯住了自己的手臂,将自己向后拉,一个没控制住,便跌入了一个宽厚的怀抱。 容裳心惊诧异的抬头,便看到君无咎帅气的脸一脸错愕的望着自己,很明显,对方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况。 君无咎确实是懵的,从母亲去世之后,再没有人如她这般靠近过自己。 可能是为鬼的原因,她的身上没有什么温度,但女子柔软的身子靠在自己的身上,鼻翼传来她身上的冷香,君无咎一时有些无措。 “无咎,你怎么了?”耳边传来南亦舒的声音,呆愣的两人才回过神来。 容裳快速的起身,尴尬的拍了拍身上没有一丝尘土的衣服,艰难的开口:“我……是你扯我,我才扑到你怀里的,没想着占你的便宜。” “占我的便宜?”听到容裳的话,一向不爱笑的君无咎也不由得笑了。 容裳呆呆的看着笑着的君无咎,随后脸色爆红,她想到了刚刚自己看君无咎,两人的脸离得那么近,可不就是占了他的便宜。 “我哪有占你的便宜”南亦舒以为君无咎在和自己说话,反驳道。 “没有说你。”君无咎凉凉的看一眼南亦舒。 “你是来处理小鬼的事的吧,我们快去找吧。”南亦舒被他看的有些不适,开口想要转移话题。 “找?”君无咎看着不远处脸色微红的娇俏女子。 “不用找了。”说完,朝容裳走去。 “不找了?为什么?”南亦舒诧异的看着君无咎,他不是为这事来的吗? “我已经找到她了。”君无咎向着容裳走去。 容裳看着君无咎一步步走来,以为对方要收了她,迅速的后退一大步,蹲在地上,双手抱头,“我没害人,我不凶,你别收我。” 看着蹲在地上怯怯看着自己的女子,君无咎感觉有些好笑,内心却软了一些,说道:“我不收你,但你不能留在这了。” “你真的不收我?”容裳有些不信。 “不收。”她倒是个有趣的女鬼,他似乎有些不想伤害这个女鬼了,改变了来这之前的打算。 “那我不能呆在这,能呆在哪啊?”听到对方不收自己,容裳胆子大了起来,恢复了平常明媚模样。 “同我离开,我给你安排地方。”君无咎现在不想伤害这个小女鬼,不过他不想伤害那便不伤吧,反正他随性惯了。 可她不能继续待在学院了。 君无咎想了想,便带她离开吧,给她安排住所,正好顺便满足一下他的好奇心,也成全他多年来难得的善心。 “无咎,你……你在做什么?和谁说话啊?”南亦舒看着君无咎自己一个人自话,奇怪的问。 又想到之前他说他已经找到那个鬼了,惊诧的说:“不会是那个鬼吧。” 再想到刚刚自己好像撞了什么人,可空气中明明什么都没有,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想法,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啊! 其他的人也一脸期待的看着他,害怕?不会,有国师大人在,那鬼做不了什么的。 “嗯,不过我要带她走了。”君无咎说完就再次看向容裳。 “好,我和你走。”容裳想好了,反正她也是要离开的,和君无咎走,她不仅可以有机会离开,说不定还有机会找到家人。 而且,这个人不伤她,必要的时候说不定还能保护她,和他在一起她反而更安全。 “那便走吧。”说完,看一眼还没回过神的南亦舒,转身便要离开。 “恭送国师大人。”夫子同学子见君无咎转身,恭敬地俯身相送。 “无咎,你把我也带走吧,我不想呆在这里。”南亦舒见君无咎要走,着急道。 这可是他离开学院的机会,一定要抓住啊。 “等时候到了,你皇兄自会接你回去。”君无咎驳回南亦舒的请求,俯身进入马车。 “你还不上来。”然后对还在轿外发愣的容裳说。 “来了。”听到他的话,容裳也俯身上了马车。 “世子,国师大人将那鬼收服了吗?”一学子担忧的问。 其他学子也紧张地看过来,这是他们目前最关心的事情了。 “无咎把那鬼带走了。”南亦舒郁闷的说,然后推开围着他的学子,气愤的离开。 带走了小鬼,为什么也将他带出去,他要在学院待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想到这,南亦舒觉得脑子都要炸了。 005第五章:养只小鬼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容裳坐在马车上,感觉有点不自在,和君无咎在一个空间里,她会不自觉的紧张,不自觉的在意,至于紧张在意什么,她也说不清楚。 大概是因为他太恐怖,又是她现在需要倚仗之人,她要给他一个好的印象吧。 “你要带我去国师府吗?还是安排我去别的什么地方?”为了打破沉静,容裳主动找闭目养神的君无咎说话。 君无咎看似在闭目养神,其实一直在思考今天他的不正常行为,他似乎对这个小女鬼太过在意了。 不过,她倒是个特殊的鬼,白天也可以自由行动,而且,身为鬼,当喜阴惧阳的,可学院阳气这么重,她却没有一点不适,这太不正常了。 她的特殊让他起了浓重的好奇心,对她在意一些也没什么。 “我会将你安置在国师府,国师府机关重重,你没事不要乱跑。”君无咎睁开双眼,看着容裳。 容裳被他看的更加不自在了,掀开车帘假装看外面的风景,但也没有忘记回答他:“我知道了。” “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君无咎问道,语气淡淡的,容裳猜测不到他问这个的原因。 “我……是被人杀死的。”语气有些忧伤。 君无咎先是有些惊讶,却很快平静下来,示意容裳继续说。 “两个多月前,我从蓉城来京城参加好友的及笄礼,为了快点见到她,我带着一小波人走了一个山道,那山道土匪众多,结果被人暗算,然后我就死了。”容裳说着,自己都觉的自己死的冤枉,死的没有价值。 “哦?那你为什么会在成溪学院?” “我也不知道啊,我醒来便在学院里了。”对比,容裳也是无比困惑。 见他脸色平淡,但眸子深沉,怕他怀疑自己,又补充道:“我真的没有害人。外面那些传闻都不是真的。” “是吗?为了证明你说的是对的,今后你就老老实实的在国师府呆着吧,若你表现不好,我可不会轻饶你。” 容裳听他这般无情的说,便感到不服气,凭什么这么对她?难道就因为她是鬼吗?她也是有鬼权的好嘛! 于是反驳道:“凭什么?我又没有害人。更何况什么叫我表现不好,就不轻饶。” “因为你的生存权现在在我手里。”君无咎嗤笑一声,向容裳陈述这一事实,见她一脸气愤,又补充道:“若你表现好,我替你报仇可好?” “报仇?”什么报仇?这人在想什么? “是啊,报仇,难道那些人杀了你,你不想要他们付出代价吗?”君无咎的语气似乎比刚才更凉了些,原本清冷的脸庞多了几分冷厉,仿佛那些人命在他眼中,什么都不是。 “说的也对。”容裳虽然不杀生,但听了感觉好有道理,她死了,他们却在别处逍遥,哪有这么好的事。 “好啊,我会乖乖呆在国师府的,不过你能不能先帮我找到我的家人,我想见他们,我死了,他们一定很伤心。”报仇对容裳来说是次要的,找到家人的消息更重要。 她现在这样,家人一定难过死了,尤其是送她来京的二哥,肯定处于愧疚之中。 “家人?”这小女鬼死都死了,还想着见自己的家人?见了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人鬼殊途了。 “是啊是啊!我父亲是镇远将军,母亲和父亲现在应当都在将军府,不好联系,不过我二哥这次护送我来现在应当在京城,你能不能先帮我找到我二哥啊?”容裳以为他同意帮她了,不自觉的靠近君无咎,扯着他的衣服,抬头看向他,言笑晏晏,倒有点对自己的父母哥哥撒娇一样的感觉。 君无咎看着自己面前和柔温顺,眉眼弯弯的女子。心想她一定是一个在父母兄长呵护之下长大的吧,不然不会是如此这般天真美好模样,当真是,让人嫉妒啊。 容裳久久没有得到回复,又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逾举,尴尬的收回手,撤了回去。 “好。” “什么?”本以为君无咎不会回复她了,却听到他说了句好,容裳还以为自己幻听了,想要确认一下。 “我说,好,我派人帮你去找你的哥哥。”看容裳一脸不信,君无咎很有耐心的又说了一遍。 “谢谢你,君无咎,你真的太好了。”如果不是男女有别,容裳真想冲过去抱他一下,表达自己的激动之情。 看着一脸兴奋的容裳,君无咎忽然感觉自己好像不是捉了一只鬼,而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小麻烦鬼,不过感觉还不错。 身边养了这么一个小鬼,应当会多几分乐趣吧。 而且这只小女鬼现在只有他能看到,今后也恐怕会无处可去,自己收留她陪着自己也不错,这个念头一起,就再也无法熄下去了。 “我帮你找你的家人,你是不是应当报答我?”君无咎那么想,也那么做了,他要把她留在国师府,留在他身边。 “当然了!”还处在兴奋感激中的容裳想也没想就应下了君无咎的话,而且做人要知恩图报嘛。 “那在见了你的家人后,你就留在国师府报答我吧。反正也无人可以看到你,你也无处可去。”听到容裳的回答,君无咎“很好心”的给她一个报恩的机会和容身之所。 然后闭上眼睛,一副不愿多说的模样,留下容裳一个人目瞪口呆的消化刚刚的消息。 容裳想要拒绝,她找到家人是想要和他们团聚啊,即使他们不一定能感知到她的存在,她也是愿意的。但留在国师府陪报答他是什么鬼? 可她又不敢拒绝,万一他不帮她找她哥哥怎么办,得不偿失的事情她可不会办,还是先忍吧。 而闭上眼睛的君无咎内心却并不平静,他答应了容裳,自然会帮她找到家人,毕竟,现在她也是他的鬼了,。 不过,他还有一件事情要做,那就是找到这个小女鬼的尸身,他既然决定让她成为国师府的人,那么,她的尸身他一定要找到,不能流落在外。 而且,那群害了她的山贼也不能放过,既然想要把她纳入羽翼之下,便不能让别人白白欺负了。 容裳自是不知道君无咎的想法,她正在想如何说服君无咎放弃之前的想法,可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什么,便暂时放弃了挣扎。 收回心神的容裳无事可干,便欣赏起君无咎的容颜来。 这人长的是真的好看,比她以往见过的所有人都好看,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被他的容颜迷惑。 “你还要看多久?”君无咎突然睁开了眼睛,一双精致的凤眼看向看着他的小女鬼。 听到他的声音,容裳赶忙移开双眼,怎么又被他的容貌迷惑了!移开眼的她自然没有看到君无咎微抿的唇角。 006第六章:陷入阵法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国师府 马车缓缓的停在了国师府门外,车外传来君无咎的护卫天枢的声音:“主子,国师府到了。” 容裳同君无咎一同下马车,入目便是国师府的大门,门的建筑彰显着庄重简约之风,门前的石狮子也是威严无比。 也不知道门内是什么样的建筑风格,容裳对于国师府好奇的紧。 除了成溪学院,她对京城印象是在六岁之前,还在京城之时的,不过那时她还年少,再加上离京时日过长,已经模糊了,这国师府算是她再次来到京城见到的第一个私人府邸。 “天枢,派人把成均院旁边的摇金阁收拾出来。”君无咎向天枢吩咐道。 “是,属下现在就去。”虽然诧异主子居然让收拾主殿旁边一向空置的摇金阁,但天枢不敢出言询问,领命而去。 “你随我来。”叫上还在观看门前石狮子的容裳,君无咎提脚便进了国师府。 容裳一路跟着君无咎向内走,一面观赏沿路的风景。 这国师府当真是单调啊,除了房屋,见到最多的,便是树了,这一路走来都没怎么见到花花草草,虽然说这里建筑厚重大气,环境简约清幽,但在容裳看来,总是少了些生活乐趣,不知道的还以为府邸的主子是要修道成仙呢。 不知不觉中就走到了书房,容裳进去之后发现书房真的很大,放眼望去,除了一套办公桌椅,还有一套大概是用来待客的桌椅,便是一排排的书,分门别类的占据了书房。 不过在容裳看来,这书房也是一如往常的单调啊! “从今天开始,你就住在我主院旁边的摇金阁,我会吩咐人去寻你兄长的下落,不过,你也做好准备,这两天随我出去一趟。”君无咎单方面的通知容裳。 “出去?去哪里啊?”消息有点多,容裳很成功的遗漏掉了她住的地方的位置,只关心了寻找兄长和出去这两条信息。 前者是他们说好的,不过后者容裳就不太明白了,是要去哪里啊? “你被人杀害,不是说了要帮你报仇的吗?”君无咎本来想派人去将那群山贼剿灭的,但想了想,又觉得自己亲手报仇似乎更解气一些。 “啊?”容裳没有想到他说的是这件事情。 “你准备一下,我们后天便出发。”不给容裳考虑的机会,君无咎想着反正闲来无事,便去替她报了仇,顺便还能找到她的尸体。 君无咎要处理事情,于是容裳便自己一人出来熟悉国师府的环境,容裳想着逛逛国师府,欣赏一下美丽风光。 可是,显然是她想多了,忘记了刚刚来时的感受,这国师府好像走到哪里风景都是相似的,只有郁郁葱葱的树。 容裳百无聊赖的看着一样的风景,失去了逛下去的兴趣。 于是便想要原路返回书房找君无咎带她去摇金殿,毕竟她是一只鬼,除了君无咎,好像没有人能给她带路了。 可是容裳走着走着发现了一些不对劲,她感觉自己按照路程时辰应当到书房了,可现在的她还在这风景一样的地方。 她该不会误入了什么阵法了吧?似乎也只有这一个可能能够解释她现在面对的情况了。 “怎么办,我不懂阵法啊!”容裳现在陷入了十分尴尬的境地。 “这阵法应当只是困住人,而不会伤人的吧?”容裳十分担忧的想。 日渐西沉,容裳等待着君无咎能够想到自己,然后来找她,不然,她只怕要一直待在这里了。 等待中的她不知道危险正在到来。 太阳终于彻底的落了下去,月亮成了天空中的主角,众星捧月,而阵法也悄悄发生着改变,由白日只是困住人的阵法变成了杀阵。 容裳衣着单薄,现在的夜晚温度低,没过多久,容裳便觉得冷了。 她想她还是再找找出路吧,坐以待毙不是办法,于是又站起身向一个方向走。 可是,站起身的她还没走几步便听到箭矢飞来的声音,容裳侧身躲闪,抽出身上的鞭子,打落射向她箭,该死的,这阵法不仅伤人,还伤鬼啊。 容裳很快便被消耗尽了气力,再加上箭矢太快,容裳一时没能躲过,被箭矢擦伤了好几处,最严重的是,她被箭射中了? 幸好的是,她坚持到了流箭停下的时候,在箭流停下来时,容裳也终于坚持不住,倒了下去。 她感觉自己有些神魂不稳,自己不会要魂飞魄散了吧。 容裳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生前被暗箭所伤之时生命一点点流失,直到她死去,再变成一只鬼醒来,那种感觉太恐怖了。 而如今她又一次要面临这种境况,只不过上一次是死去,这次却是魂飞魄散。 “君无咎,你现在在哪里啊,你再不来找我,我只怕就真的要消失在这天地之间了。”容裳现在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君无咎身上了,希望他不要让她失望。 容裳感觉自己的意识在一点点的模糊,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君无咎,期盼着他能来救她,现在也只有他能救她了。 而此刻的君无咎没有辜负她的期望,正在找她。 君无咎懊恼的想,他怎么就允许她一个人出去了,国师府机关重重,阵法众多,白天还好,到了晚上,就危险了。 这小女鬼现在也不知道哪里,有没有危险? 而且别的人看不到她,没有办法派人寻她,君无咎只能一个人寻,这就加大了找到她的难度。 君无咎心中暗想,只能希望这小女鬼运气好一些了。 突然,他感受到国师府左面方位的阵法有异动,看来她是在那个地方,不过,阵法变动,便说明了她触发了阵法,只怕她现在危险了。 君无咎想到这里,便运起轻功向左面而去,希望她能坚持到他赶过去。 此刻的容裳内心是绝望的,她又一次感受到了生命的流失。 身上的疼痛让她知道她又一次面对着死亡,这一次只怕更严重,是魂飞魄散。 若是知道要再一次经历这些,她宁可直接不再醒来,但又不甘心不再醒来,就那样失去看到这个世界的机会,放弃再次见到家人的可能。 “君无咎。”容裳喃喃,在将要是去意识之时,她眼前闪过君无咎的脸,是她的错觉吗? 可是她却听到了对方喊她的声音,看来真的是他来了,想来他应当是能救她的。 “君无咎。”模糊中容裳还想要交代君无咎一些什么,却是再也坚持不下去的昏了过去。 007第七章:我没有占你便宜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摇金阁 内殿之中烛光摇曳,进入其中,可以看到用上好的黄花梨木制作而成的桌椅衣柜,上面雕刻着精致细腻的花纹。 书桌上放着全新成套的笔墨纸砚,桌角还放了一支桃花,风吹来,散发着清香。 窗边梳妆台上放着菱花铜镜、梳篦、妆粉,首饰盒等女子的梳妆用品,占满了妆台,然后是一张大床,被凌云纱遮挡,看不清其中的情形。 容裳此刻便在这张床上,睁开了眼睛,刚刚醒来的她有些恍惚,想起自己是在阵法中受了伤,然后好像是被君无咎救了回来。 “君无咎。”他人呢?救了自己然后离开了吗? 容裳想要从床上直起身,但不知是受伤太严重还是睡了太久,感觉自己浑身发软,没有气力,挣扎了好一会,容裳才从床上起身。 拂开凌云纱,入目的便是屋中透露着少女气息的设计,容裳想着,倒是和国师府的整体风格迥异。 容裳身体软软的走到桌前,为自己倒了一杯水,解了自己的口渴感,然后一步一步有些艰难的向外走。 主殿的风格和内殿相似,清新淡雅的风格很符合少女居住。 但容裳却没有把关注点放在这上面,因为,她看到君无咎正在卧榻上斜躺着,似乎是睡着了,容裳不知觉的放轻了脚步,小心的移了过去,坐在他的身边。 看着他的脸虽然如往日一般精湛,但眼下却有青黑色的眼圈,是因为要照顾她吗? 这人看着淡淡的,对谁都不上心的样子,没想到倒是个外冷内热的人。 他这算是救了她吧?不然她可能就灰飞烟灭了,自己今后只怕真的要报答他了。 容裳以手托腮,靠近看他的脸,唉!好像每次看他的脸都看不够啊! 其实君无咎在容裳踏入外殿之时就已经醒了,只是没有起身,他在回想救她的情形。 三天前 当君无咎赶到阵法中找到她的时候,便见她一身是伤,像破败的娃娃一样躺在地上。 她的身边到处是打落的箭矢,当他到她身边的时候,便听到她虚弱的声音。 “君无咎。”躺在地上的女子脆弱极了,感觉不能加之与一指之力,否则就会消失,但她在叫他,虽然声音小极了,但充满了期待和希望。 还知道谁是能救她的人,不错。 抱起地上的少女,没有将她送回摇金殿,而是带到了他的居所成均院,他要给她疗伤。 君无咎手中拿着为她配好的药,倒是犹豫了,虽说她是鬼,但毕竟也是个女子,自己给她上药好像不太方便啊。 可现在只有他能看到她,别人也无法为她上药。 很快他就没有选择了,她太虚弱了,要即时救治。 君无咎只好把药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然后开始给她解衣服。 当看到容裳身上的伤时,君无咎的脸色变得复杂难看起来。 女子的皮肤和她脸上的皮肤一样白皙细腻,但却是伤痕累累,布满了流箭射出的伤口,两者巨大的反差让她的伤更显得触目惊心,她伤的比他想像中的还要重。 君无咎认真的给她上药,看到她痛苦的表情,满脸疼出来的密汗,不由想到:“看来今后还是不能让她乱跑。” 上好药后将她送回了摇金阁,自己也留在摇金阁照顾她,毕竟这个小女鬼只有他才能看到,别的人也照顾不了。 她的伤太重了,以至于灵魂体受到了很大的损伤,昏睡了整整三天。 君无咎本来忘记了为她上药的事,但是,当她醒来出现在她面前,他不由得又想起了当天的事情。 想到自己看到她的身子,一向随性的君无咎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奇怪,他的脸怎么红了,难道是不舒服?”耳边传来女子软诺的声音,然后一只手便放在了自己额头上。由于她的接触,君无咎身体不由得更加僵硬了。 “你在干什么?”正在替君无咎测体温的容裳听到他的声音,身体僵硬的不知道怎么反应了。 怎么每次都会发生这种事,关键是自己还每次都会被抓包。 “我见你脸色不对,便想看看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容裳一边解释一边艰难的收回自己的手,太丢人了。 “是吗?我还以为你是在占我便宜呢!”见她不好意思,君无咎倒是没有刚刚那么不自在了,反而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我没有,我……”容裳赶紧解释,但想到前几次她对他做的事情,又想到自己刚刚盯着他看的事情,不由得有些心虚,有些说不下去了。 “你,你怎么了?”君无咎可没打算放过她。 “我……我,好吧,我承认,我刚刚确实偷看了你,但是我也是真的在替你测体温。”容裳见不能辩解,索性破罐子破摔了,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但她做的事情她认,她没做过的事情却是坚决不认的。 没想到她会直接承认了,君无咎倒是不好再逗弄她,转移了话题:“我派去找你兄长的人回来了,他已经找到了你兄长,就在你们京城的府邸将军府。不过,离你去世已经三月有余,将军府却没有传出你的死讯,也没有为你办丧事,倒是奇怪。” 虽说容裳已经死了,但听到别人说为她办丧事,心里还是感觉毛毛的。 不过,君无咎说的对,为什么没有她的死讯,哥哥也没有通知父母为她发丧呢? 难道他还不知道她的死讯?这也不对啊?若是他以为自己没有死,一定会到处寻找她的,为什么现在还在将军府? “你能不能带我去将军府啊?我想去看看。”一来她想见一见哥哥,二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容裳想到的,君无咎自然也想到了。不过她现在不能去,她还受着伤,灵魂还很脆弱。 “你现在不能去,你的灵魂体现在太虚弱了,经不起折腾。”君无咎果断的拒绝了她的请求。 “我没有那么虚弱,也会照顾好自己,而且你陪我去,一定会保护好我的,对吧?” 容裳不想就这么轻易放弃。 “拜托了,君无咎。”继续挣扎中。 “好不好。”一脸拜托的看着他,但见他一脸冷漠,就知道自己没有希望了,伤心的坐了下来。 “这几天养好身体,如果你半月内能够恢复一半,我就带你去。”最终还是心软了啊,君无咎说完后,走出了摇金阁。 “我一定会恢复好的。”容裳感觉瞬间感觉满血复活,对着走出去的君无咎发声喊道。 008第八章:识时务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如果问容裳最近在干什么,那么她一定会说:“吃药,吃补品,晒太阳……”她几乎把所有有利于身体恢复的事情都做了。 现在她喝补药都快要喝吐了,偏偏君无咎想要让她自行放弃去将军府的念头。 按理说,你不给补药不是会让她恢复的更慢吗?可是君无咎似乎是看她讨厌喝这些,便偏偏让人给她做这些,好让她明白想要得到什么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容裳岂是轻易放弃之人,除了死,她怕什么?更何况现在她已经死了,简直无所畏惧嘛!他越是不让她去,她越要好的快一点,早些见到哥哥。 其实,这一点,容裳是误会君无咎了,她的灵魂体虚弱,他命人给她做的都是稳定神魂的药,却被她变相的理解为补药了,当真是一片丹心喂了鬼啊。 不过,能打击一下她也是好的,伤成这样还不好好养伤,成日里就想着往外跑。 今日便是半月之约了,她的身体在她的艰苦奋斗之下已经恢复了大半,于是便想着找君无咎陪她一起去将军府。 不过在此之前,她先去厨房端了一盅鸡汤,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嘛,她态度好一点准没错。 端着鸡汤的容裳一路向书房而去,这里容裳就不得不先佩服一下国师府下人们强大的心里素质了。 从刚开始看到门自行开关、空气中飘着东西时的惊悚,到如今的司空见惯,甚至看到空中飘着鸡汤,还能给她贴心的开门,不得不说,他们的心理素质当真是强啊! 容裳捧着鸡汤走到书房,见君无咎在处理政务,便将鸡汤放在桌子上,等待着他处理完事情有空理自己。 君无咎知道容裳来了,但是没有理会她,他知道她今天来的目的是什么,倒是乖巧了许多,若是平时,还不知道怎么闹腾呢? 既然她要等,那便让她等等吧,他倒要看看,她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容裳等待的无聊极了,她已经喝了五杯茶,吃了一盘糕点了,可他还是没有注意到她,依旧在处理政务。 真有这么多事让他做啊?容裳不禁怀疑他是故意不理她的。 “哼,不理我是吧,处理政务是吧,那我就让你注意到我。”容裳暗搓搓的想。 于是她从书架上拿出一本书,不停的翻动书页,声音能有多大就有多大。 可是不论声音多大,君无咎都好似没有听到一般,岿然不动的坐在那里处理事情。 “很好,你果然是故意的。”容裳再不明白他是在耍她她就笨死了。 “君无咎,你是故意的。”容裳生气的走到桌前,夺过他手中的笔。 “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啊!”君无咎凉凉的声音传来。 容裳一下子想到自己的小小魂魄还捏在人家手里呢?瞬间便消了焰火,改变态度。 努力扯出一抹笑,说到:“没有没有,我的胆子一向很小的,我是看你处理政务太过辛苦,应当休息,怎么能让自己变得这么劳累呢。不信你看,我还给你带了鸡汤,只是都凉了。” 君无咎自是不会相信她的鬼话,通过这几天的相处,他算是知道了这个小女鬼是十分“识时务”的,不过她嘴上说的好听,心里不知道怎么骂自己呢! “好了,你来书房,是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君无咎虽然不信她的话,却也没有再为难她。 “那个,你答应我的,如果半月后,也就是今天我的身体能恢复一半,便带我去将军府的。”容裳见他问起,赶忙说明自己的来由。 “等到夜间,我便带你去。”君无咎喝了一口茶,才回答满脸期待的容裳。 “为什么要等到晚上啊?现在去不好吗?你身为国师,直接去拜访不好吗?难道还要当梁上君子?”容裳奇怪的问,却见到君无咎用不想去就别去的表情看着她。 “好啊,晚上去好,月朗星稀,还能赏赏夜景。”非常没有骨气的改口,不要鄙视她,她是真的怕啊。 想她容裳,生前也是倍受宠爱的一枚,爹娘宠,兄长疼,还有一个弟弟供她欺负,生活那是一个顺风顺水啊,可是自从成了鬼,遇到了君无咎,却沦落到如斯地步,想想还真是……算了,还是别想了,往事不堪回首啊。 正想之间,便见天枢从门外走来,手中拿着一封信件。 “主子,天权来信了。”躬身行李之后,天枢将书中交到君无咎手中。 天权是君无咎派出去找容裳尸体和剿灭山匪的人,他如今没有功夫陪他们浪费时间,就派天权去处理那帮山匪了,如今来信,看来是有进展了。 可君无咎看了书中之后,却是面色微变,眼中波澜渐起,容裳的“死”,只怕不简单。 “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容裳见君无咎脸色不对,容裳以为出了什么事情,担心的问。 “没事,我们晚上正常去将军府。”或许在将军府会有什么收获呢。 希望事实如他所想。 “好啊,我去准备一下。”容裳开心的笑了起来,两颊荡起小梨涡。 “准备什么?”君无咎奇怪的看着她。 “夜行衣啊,不然晚上要大摇大摆的走进去吗?”容裳一张脸探究的看着他,他不是说要晚上去的吗。 “呵,你一个鬼,又没有人看得见你,穿什么夜行衣。”君无咎略带鄙视的看她一眼,走了出去。 “对啊!又没人看不见我!”不过这句话怎么感觉不太对,容裳别扭的想。 呵,君无咎你不是人啊,还没人能看见我。虽然不敢说出来,但不妨碍她鄙视的看着离开的君无咎,向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希望今天不要出什么事情,让我顺利的见到二哥。”容裳喃喃。 又想到自己能见到二哥,他却不能感知到自己的存在,她以后都只能远远的看他们,不能和他们像以前一样一起正常的生活了。 自己是真的成了一个鬼了啊!容裳第一次感受到成为一个鬼和人的差距,激动的心情也消失大半。 009第九章:夜探将军府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午夜将军府 府中除了值夜班的守卫,其他的人都陷入了沉睡之中,将军府中寂静下来,唯有门前的灯笼还在夜风的吹拂下摇曳,烛光忽明忽暗,告诉世人世界还没有停止下来。 “你怎么不穿夜行衣啊,这样也太扎眼了。”容裳看着身穿湖蓝色衣衫的君无咎,忍不住提醒道。 “你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君无咎和容裳一人一鬼走到将军府围墙下,看着高高得围墙,君无咎同样提醒容裳。 “我现在伤还没有好全,翻不过去。”看着高高的围墙,容裳客观的向君无咎陈述这一事实。 可是君无咎却好像没有听到一般,背对着容裳。 “你想想办法啊。”容裳走到君无咎面前,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你确定要我帮忙?”君无咎坏笑的看着她。 容裳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但她好像没有选择。 “是……啊!”还没说完,容裳突然感觉自己被人抱了起来,然后便是一个闪身,进入了将军府,意识到可能会引来守卫,容裳一手抱着君无咎的脖子,一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 她收回之前她觉得他是雪山幽莲的话,就算是莲,也顶多是一朵坏了的黑莲花。 君无咎抱着容裳,根据容裳说与他的路线,一路向着容裳二哥容颜的居所世颜居而去。 可是当他们到了世颜居,却没有发现容颜的身影。 “你是不是记错地方了?”君无咎怀疑的看着怀里的容裳。 “不可能。”虽然是肯定句,但语气却没什么说服力,难道真的是她记错了? 君无咎无奈的看她一眼,看来两人还要探探整个将军府啊。 君无咎抱着容裳在个个院落之间穿梭,两人几乎同时看到花园中有微弱的光亮。 容裳和君无咎相视一眼,朝着光的方向掠去,在一个隐蔽处站定,然后看到一个身穿白色长衫的男子身后跟着一个挑灯仆从向他们的方向走来。 “二哥。”随着男子的靠近,容裳看清了男子的身形面容。 男子身材修长消瘦,长发直垂到腰以下,一双瑞凤眼,剑眉挺鼻,薄唇微抿,整个人给人一种安好宁静,温文尔雅的感觉。不是她二哥又是谁。 当容裳正想让君无咎放下她时,就见君无咎好像听到她的心声一般放下了她,但还没等容裳感叹一声有默契,就惊悚的看到君无咎从阴影中走了出去。 “什么情况?君无咎,你要干嘛?”容裳看疯子一样看着走出去的君无咎,跟了上去。 他是疯了?这也太嚣张了,真是不把他们将军府放在眼里,夜闯民宅还这么光明正大的? 容颜自然也看到了走过来的君无咎,诧异的挑眉,是个不认识的人啊!也不知对方是敌是友,深夜前来是为何事。 不过见对方暂时没有恶意,便保持君子之风,在君无咎走近后,有礼又不卑怯的问道:“不知公子是何人,深夜来我将军府所谓何事?” “君无咎,奉皇上命令追踪一个逃犯,可是追到将军府,那逃犯就消失了,本座怀疑他是躲到了将军府,便没有通知就进来了,还望公子见谅。”君无咎一脸正色的对容颜陈述。 容裳目瞪口呆的看着君无咎,皇上?逃犯?她怎么不知道,这君无咎好大的胆子啊,居然打着皇上的名号为所欲为,是觉得皇上不会知道吗? 还有,说逃犯在将军府,就不怕连累了她家吗? 容颜听了君无咎的话,自然是怀疑的,对方一人深夜来将军府,也不知说的是真是假,但看君无咎容貌出尘,气质卓绝,和传言中的国师倒是符合,又一派从容,便信了几分。 “原来是国师大人,在下有礼,不过,大人说皇上派遣,不知可有凭证?”容颜对君无咎微微施礼,起身后,提出自己的质疑。 君无咎打量着容颜,他倒是有几分胆色,若是旁人,听说是他只怕早就服软了,可容颜居然给他要凭证,这容家人当真是都很有特色啊。 “这是皇上亲赐令牌,见令牌如见本人,不知可否为证啊?” 君无咎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给容颜看。 “草民参见皇上。”见到令牌,容颜俯身行礼,同时也信了君无咎的话,其实就算他不信,有这令牌在,他只怕也拦不了君无咎,传言不假,皇上果然是宠信国师。 “起身吧。”君无咎收回令牌,让容颜起身。 “大人,容颜并未见有人进入将军府,不知那逃犯是何模样,容颜派人去找可好。”容颜并为因逃犯一事而惊慌,从容建议道。 “不必了,此事是暗中进行的,不宜张扬,便由你随我在将军府搜寻一番吧。”君无咎冷淡的拒绝了容颜的提议,提出来自己的要求。 容裳看着整个过程,已经被君无咎惊呆了,真能编,可以的话她真想扭头就走,可事实又让她跟了上去,她得看着点啊!万一君无咎欺负她哥怎么办? “大人,你这样就不担心逃犯跑了吗?”看着悠哉悠哉,像是在自己家跑步一样的君无咎,容颜不禁提醒。 “不怕,不是还有公子你吗?”君无咎无赖的说。 容裳再一次改变对君无咎的看法,这就是一个被污染严重变异的黑心莲,他这意思就是捉不到逃犯就是他们将军府的责任了? “国师说笑了。”别说容裳,就连一向沉稳不惊的容颜也被他无耻的话惊到了。 “君无咎,这将军府有没有逃犯,你最清楚了,别恐吓我哥。”容裳实在是忍不住,上前提醒。 “是开玩笑,那还是快些找吧。”君无咎说完,加快了步伐。 说什么低调行事,不宜张扬,这么一个一个房舍的找过去,还不是把人都惊醒了,还不如派人一起找呢!这君无咎到底在想什么啊?容裳看着本来陷入黑暗而现在一片灯火通明的将军府,实在是疑惑。 直到两人一路搜寻到两想阁,君无咎和容颜发生了争议。 云想衣裳花想容,听名字便知这是容裳的闺阁。 010第十章:没有死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大人,这是家妹的闺阁,只怕不方便让大人搜查。”容颜挡在君无咎的身前。 “哦?是令妹的闺阁啊,怎么,令妹也随公子回到将军府了?”这句话说的有些欠扁了,人家女子的闺房,不管里面有没有人,是你一个外男能进的吗? “是,令妹就在两想阁,只怕大人身为外男,不便进入,敬请谅解。”容颜的话,让君无咎明白自己的猜想是对的,容裳果然是被容颜带回来了。 那么另一个猜测呢?是不是也是真的,君无咎更加期待了。 “那便请令妹出来,让她自己告诉我们有没有逃犯惊扰了她吧。”君无咎折下树上的一枝花把玩着说。 “君无咎,你明明知道我死了,我哥没有保护好我,一定伤心死了,干嘛还揭我哥的伤疤。而且,我死都死了,你还不放过我啊,要是外面流传我的闺房在深夜有人闯进,我还要不要名声了!”容裳拨掉君无咎手中的花,不满的说。 可君无咎却似乎一点也没有改变想法的意思,仍旧说道:“容公子,还是快些派人去告诉令妹吧。” “只怕要让大人失望了,家妹无法出来帮大人这个忙。”涉及到容裳,容颜也是生气了,语气有些冲。 “为何?”君无咎一副一无所知的样子。 容裳看着君无咎,不由的想:你编,你接着编。我为什么出不来你不是最清楚吗? 可是容颜的话却让她大吃一惊。 “家妹在来京的路上被人所伤,至今昏迷不醒。”容颜想起自己没有保护好妹妹,让她受了那么重的伤,找了那么多的大夫,都说不出为什么至今还没有醒过来,他就愧疚的要死,语气中充满了悲伤和内疚。 “我没死,我怎么没死呢?”容裳不敢置信的说。 如果可以,她真想拉着二哥问一问,可惜他现在感知不到她得存在,于是容裳转向君无咎,希望他能弄清楚怎么回事。 “抱歉,提到了公子的伤心事。”君无咎歉意的说。 “不知者不罪,国师大人无需挂怀。”容颜一如既往的君子之风。 “那便派两个婢女进去看看可好。”君无咎建议道。今日这房是一定要进的,他必须确定容裳是不是还活着。 “请大人稍等,在下唤来两个婢女进入查看一下。”容颜听后觉得这样倒也可以接受,便说道。 “不必麻烦了,天璇·摇光。”君无咎说完两个女子突然出现,皆是一身黑衣,容貌妍丽,两人功夫应当是顶端的,因为除了君无咎,没有人感知到她们刚刚在这里。 “你们两个进去看看,切不可伤了里面的人。”君无咎吩咐道,同时加重了“里面的人”几个字。 “是。” 而此时的容颜也看出君无咎只怕是奔着容裳来的,至于什么逃犯,不过是托词罢了。可是,为什么呢?两人又不认识,容颜不解,却不动声色,关注着君无咎接下来的举动。 两想阁中,两人用火折子点燃烛火,扫了一圈房间,却没有搜查人的打算,相视一眼,直接走到床前。 拂开床纱,见到一女子闭眼躺在床上,女子容颜姣好,皮肤粉嫩,呼吸均匀,一点也没有死气,就像是安详的睡着了。确定了容裳的身体情况,两人才离开。 “主子,屋中没有逃犯。”两人恭恭敬敬的向君无咎汇报。 “下去吧。”君无咎挥了挥手,两人消失在夜色中。 “看来是没有在这里啊,那便去别处找找吧。”君无咎转身去别的地方,容颜也跟了上去,不过两人的心思都不在这上面,一个是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一个是知道对方并不是真的要搜查逃犯,忧心自己妹妹和君无咎的关系。 于是这搜查倒是显的无比草率。 “看来逃犯不在此地,是本座误会了,打扰,本座便先行离开,去别处寻找了。” 君无咎在搜完最后一处之后果断告别,他今天得目的已经达到了,留到此时已是极限。 “无妨,那在下恭送大人。”容颜客气的回答。 在君无咎离开之后容颜便吩咐人去调查妹妹什么时候和君无咎有了牵扯。 而此时的君无咎一出将军府,便被容裳的一堆问题轰炸。 “我是不是真的没有死,这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今天来将军府的行为是不是为了证实……证实我没有死。”容裳着急的问君无咎,说到最后声音都在颤抖,她会不会真的没有死? “你这么多问题让我先回答哪一个?”君无咎好笑的看着容裳,这个小女鬼也会有这种问题连篇的时候。 “那就先说我有没有死吧。”容裳问出他最关心的问题。 “这你就要问天璇和摇光了。不过在此之前,你总要给本座什么好处吧,不然本座这么辛苦的办事,岂不是很亏本。”君无咎看着着急的容裳,半是玩笑半认真的说,让容裳一时不知他是真的想要好处还是开玩笑。 “你想要什么好处?”着急知道结果的容裳可不管是不是玩笑了,先知道自己的情况要紧。说来也是可笑,自己的情况居然还要从别人那里知晓。 可着急的容裳似乎忘了,她可以自己去两想阁看看自己的情况,反正别人也看不到她。 “我还没有想到,不如你便先欠着吧,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君无咎可不想这么早便让她还清。 “好,不过你不能提太过分的要求。”容裳真的怕他到时候让她做她做不到的事。 “可以,天璇,摇光。”好像怕她反悔一样,君无咎在她答应之后便让隐在暗处的天璇,摇光出来。 “主子。” “不用行礼了,说说你们刚刚在两想阁看到的情况。”君无咎阻止了要行礼的两人,让她们直接回话。 “主子,里面确实有一位姑娘,属下为她诊了脉,她虽然受了伤,但伤已无大碍,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处于昏迷状况。”摇光回答,这位姑娘可是她行医多年来见到的最奇怪的病人,她都怀疑她是故意装晕的了。 “好了,你们下去吧。”挥挥手,让她们离开。 “你听到了,你没有死,只是昏迷了。”君无咎对容裳说道。 011第十一章:没耐心的小混蛋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我没有死?可我现在是怎么回事?”容裳是真的不明白了。 “大概是离魂吧。”君无咎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可他想,应当是离魂了,事情变得更加有趣了呢! “离魂?那我还有活过来的希望吗?”容裳一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君无咎,充满了期待。 “应当是有的吧,不过我现在还不知道。”君无咎倒是很久没有碰到他无法解决的事情了,不过却是很坦然的承认。 看到容裳失落的眼神,又补充道:“不过找一找应当还是有办法的。” “真的?那我们快回去找吧。”容裳听了,原本失落的眼神瞬间又恢复了光亮,率先跑着离开。 可是,跑了几步的容裳却没有听到君无咎跟上的声音,便回头看君无咎,却见他站在那里看着她,也不往前走。奇怪,她有什么不正常的吗? “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走?还有什么事吗?”容裳走回来,关心的问。 “没什么,我们走吧。”君无咎笑着对容裳说,不是嗤笑,是真的开心的笑,笑得容裳差一点又被他迷惑。 “哦,哦,走吧。”容裳愣愣的说。 我们吗?很少有人对他说我们了。他一路走到如今的地位,人们有恨他的,有怕他的,有保护他的,却很少有人将自己和他放在一起说我们了。 君无咎看着走在前面的容裳,不知道为什么从他刚刚见到这个这个小女鬼便觉得亲切,至于现在嘛?她似乎更招人欢喜了。 在两人走后,躲在暗处的摇光对身边同样状况的天璇说:“天璇姐,你说,我们今天见到的女子会不会是我们未来的女主子啊?主子这么关心她的情况,这一定不简单。” “你呀,主子的事情还是不要随便议论,小心主子知道了,把你送回炎谷回炉重造。”天璇比较沉稳,听到摇光议论主子的事,忍不住提醒,但心里却是赞同摇光的说法的,至少对于主子来说,那个将军府的女子是特殊的。 “哎,姐姐,你说,我们主子最近带回来了一个小女鬼,她好像也很得主子重视耶,这两个,我们主子到底喜欢谁啊。如果是那个容小姐,我们还能努力一下,让她醒过来,可要是喜欢那个小女鬼,我们怎么办啊?毕竟阴阳两隔啊!唉,不过话说回来,我们主子一直没有喜欢的人,就算是鬼,也应该比没有的好。所以我们主子到底什么时候能给我们找一个女主子啊?”摇光虽然怕被送回炎谷,但现在只有她和天璇姐姐两个人,说一说应当是没关系的,她实在是忍不住她的八卦之心。可越说刹不住,越说越忧心。 天璇看着满脸八卦的摇光,给了她一个我鄙视你的眼神,然后率先离开了。 “唉,姐姐,你别走啊,你还没有回答我呢?你等等我啊!”看着离开的天璇,摇光追了上去。 国师府书房 “君无咎,你怎么会知道我的身体在将军府,而且我还没有死呢?”容裳在冷静下来之后,想起之前的事,突然明白,君无咎今天去将军府好像是带着目的去的,至于目的是什么,她自然也是想到了的。不过她不明白,他是怎么知道她在将军府,而且还没有死呢? “看看吧。”君无咎将一封信交给容裳,容裳疑惑的接了过去。 信中写的大致意思是山匪已经被剿灭了,但是没有找到她的尸体,听抓到的山匪吐露,她被一个男子带人救走了。 容裳看完大概明白,救她的人就是她二哥,再加上将军府没有发丧,君无咎才会猜想她没有死。 不过,容裳又想到了一些事情。 “君无咎,你今天在将军府,是为了确定我还没有死吧?”容裳小心翼翼的问,如果是的话,那她就内疚死了,对方在帮她,可她却误解他。 “不然呢?”君无咎自然知道她此时的想法,不过让这个小女鬼内疚一下也好,省的她日后再误会他。 看到君无咎说完话,便拿起手边的书看了起来,一副我很生气,别理我的样子。容裳就明白,他是在生她刚刚在将军府时的气。容裳要是不哄就真的笨死了。 她娘亲说过,如果一个人生你的气,不理你,一副你别打扰我的样子时,千万不要被表象迷惑,其实他们说的是“我很生气,你快来哄我。” 想了想,君无咎可能就是这种心理,这么想着,容裳也这么做了。 “君无咎,你是生气了吗?”容裳俯身趴在书桌上,看着君无咎问。 可君无咎却将书拿高,正好遮住了容裳看着的脸。 容裳悄悄的撇了撇嘴,心想,还真的生气了,但很快恢复严肃的表情。 于是轻咳一下,继续努力:“君无咎,你别生气了,我知道错了,我今天不应该不了解情况就对你有误解,还批评你,你这么大度,应该不会生我气的对吧?” 还是不理?容裳看着没有什么变化的君无咎,只能继续说好话。 “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轻易怀疑你了,好不好?”容裳探究的问。 君无咎挑挑眉,不轻易怀疑,就是还是会怀疑了?看来还是没有反思好。君无咎侧身,让容裳更加看不到他的正脸。 没有用?不应该啊,难道不是因为这事生她的气?可她也没有做什么别的不好的事情得罪他啊?难道是好话没有说够,态度不够坚决? “君无咎,在这个世上,除了我的亲人,你是我见过对我最好的人了,你这么好,我怎么还能怀疑你呢?真是太不应该了。我以后再也不会犯了,你不要生我气好不好。” 容裳侧身偷偷看君无咎的表情,好像还是没什么变化? “君无咎,你真的不理我啦?”容裳失落的问。 好像娘亲说的是不对的,唉!娘亲那么聪明的人,没想到也会有错的时候。 “那好吧,你看书吧,我先离开了,等你气消了,我再来找你。”容裳自以为自己看透了君无咎,他是真的生气了,不想看到她,那她就离他远点,让他消消气吧! 君无咎将书拿下来看着容裳真的打算走出去,真的被气笑了。这个小混蛋,说走就走啊,才说了几句好话,也太没有耐心了。 “等等。”君无咎在容裳即将走出去的时候叫住了她。 “你肯理我了?”听到君无咎的声音,容裳开心的跑了回来。 “怎么,我不理你,你就这么走了?”君无咎看着开心的容裳,倒是气不下去了。 “当然不是啦,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理我的。”容裳一脸肯定的说,为了有说服力,还狠狠的点了点头。 君无咎才不相信她的话,这个小混蛋只怕是他不叫住她,不说不生她的气,她会一直等着他“气消”。算了。和她生气,他就气死了,君无咎无奈的想。 “你受的伤还没有好,回去好好养伤,不然我就算找到让你归魂的办法,你也没有能力去完成,知道吗?”君无咎还是担心她的魂魄不稳,便提醒道。 “我知道了,一定把自己养的好好的。”容裳保证道。 “去吧。”君无咎得到她的保证才让她离开。 “那你不生我气了?”容裳看君无咎的态度就知道他不生气了,可还是想要确认一下。 “要生你的气,我早就气死了。”君无咎看着笑得圆眼都眯成一条缝的容裳,无奈的说。 “那我走了。”得到准话的容裳才放心的离开,走时还不忘给君无咎挥手。 她今天真的太开心了,她还没有死耶,还可以活过来。 012第十二章:拦什么拦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摇金阁 容裳坐在院子里新搭的秋千上,苦恼万分。离离开将军府,知道自己没有死,还能够复活已经过了半个月了。 这半个月,她是真的在水深火热之中度过的。她很认真的听君无咎的话,喝自己不喜欢的药,伤倒是好了许多,可也不知道君无咎有没有找到办法,如果连他也找不到,那她只怕真的就复活无望了,至少她不知道还有谁能在这方面比君无咎更厉害了。 又荡了一会秋千,容裳真的等不下去了,于是去厨房找到一盅和上次一样的鸡汤,端着去书房找君无咎。 到了书房门口,若是平时,看到空中飘着的鸡汤,护卫会很自觉的给她开门,可是今天,容裳却被门口的侍卫拦下来,什么情况?容裳奇怪的看着拦着她的人。 “主子说了,若是她来,不用拦着。”另一个守卫提醒拦人的守卫。 “可是,今天主子不在书房,里面重要文件极多,会不会不方便?”拦着容裳的守卫说道。 “这……”另一个守卫也纠结了。 “切,我一个鬼,偷你们的文件干嘛?”容裳看了看两个人,说道。 不过君无咎不在?奇怪了,平日里他都是在这里处理事情的啊,今天怎么不在?不过他不在,她也没有进去的必要了,这么一想,容裳端着鸡汤离开了。 可是君无咎不在书房,又会在哪里呢?难道在成均院?容裳端着鸡汤向成均院方向去了。 成均院中依旧是碧绿一片,清幽无比,走在里面,容裳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和院中偶尔的几声鸟鸣声。 “这里怎么一个守卫也没有,这些人都去哪里了?”容裳走着,却觉得成均院过分安静了一些,想了一想,才意识到这里居然连守卫都没有。 难道是还在外围,所以没有派人守卫?这解释连容裳自己都不相信。 容裳一路向君无咎的寝殿找去,走了一路也没有见到一个守卫,这也太奇怪了吧。 可她不知道,在树上的几个人已经经历了一场大戏。 “我去拦着她”一个黑衣人给另外几人打着手势暗语。 “拦什么拦?开阳,你刚回来,不知道现在的情况,我们主子和这个小女鬼关系可不简单,你不要打断我们有女主人的机会。”摇光拦着刚刚执行任务回来的开阳。 “摇光,你别闹了,现在是什么情况,你……”开阳是个以主子安全为第一的人,看了摇光的意思,有些着急。 “你什么,看着吧,不会有事的,说不定过了今天,我们就多了一个女主子,到时候主子的注意力就会被转移,我们的训练也会轻松很多,没感觉主子这些时间对我们的关注少多了吗?”摇光截住开阳,做出手势。 “摇光,还是拦着吧,万一主子有什么事情,后果就严重了。天璇,她最听你的,你说说她。”玉衡也参与到讨论,摇光在他们七人当中年纪最小,却也最不沉稳,经常会惹事情,平时他们给她收拾尾巴也就算了,可今天的事实在是重要,不容闪失,于是搬出天璇,让她去劝摇光。 “姐姐别听他的,主子不是说了,这小女鬼可以在国师府随意吗?我们怎么拦?难道要违背主子的命令吗?”摇光搬出君无咎的命令,几个人便没有办法了。 于是几人便看着容裳端着的碗一点点向君无咎的寝殿靠近,然后门被推开,进了房间。 容裳进来以后,将鸡汤放在了软榻旁边的小几上,然后四处打量外殿,却没有找到君无咎的身影。 “怎么会没有人呢?他是出去了吗?”容裳想着君无咎这几天好像很忙,总是会出去,难道今天也是这样? 容裳看着桌子上的鸡汤,心想,君无咎不在,这鸡汤没人喝也是浪费,不如她喝掉好了。 于是坐了下来,翻开盖子,自己喝了起来。 “好香啊,君无咎两次都没有喝到,也真是和它没有缘分。”容裳一边喝一边感叹。 喝着鸡汤,容裳好像听到内室有人对话的声音。 难道君无咎在里面?还是国师府有贼?可大白天的哪里来的贼? 容裳放下手中的勺子,想要到里面去看一看,她也这么做了。 推开内室的门,容裳被自己看到的情景羞红了脸。 只见内室中一共有三个人,一个是天枢,当是在保护君无咎,拿着剑立在门口,还有一人在桌子上给君无咎上药,桌子上放着药箱、纱布和一些容裳说不出名字的医疗用具,当是一名医者。 而最后一个自然是君无咎,可他现在好像是受了伤,在由医师为他诊治,衣衫半褪,露出大片肌肤。 三个人都看到了打开的门,君无咎自是看到了推门而入的容裳,天枢也猜到了来的是那个小女鬼,只有那名医者一脸惊讶的看着自己打开的门。 看到三人看过来,容裳赶忙背过身去,用手捂住眼睛。 “我……我不知道你正在这里疗伤,我这就出去。”容裳紧张的说道,然后就要跑出去。 “等等。”君无咎出声阻止了要跑出去的容裳。然后将褪下去衣衫穿好。 “你们两个先下去吧。”君无咎对天枢和府医吩咐道。 “可是主子,你的伤。”府医担心的看着君无咎,主子的伤他还没有交代啊! “你们先下去。”君无咎不容置疑的说。 “是,主子。”两人自是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同,再听到君无咎的命令,只好听令退出了房间,退出去之前,还看了看容裳的方位。 容裳听到两人出来的声音,便给两人让路,却不肯回头。开玩笑,她现在可不敢回头,谁知道里面现在是的什么情况,更何况,实在是太尴尬了。 “你还不进来。”里面传来君无咎的声音。容裳只能不太乐意的向里走。 到了门口,容裳小心的趴在门上,露出大半个脑袋,看里面的情况。 “放心好了,我可不想赤身被人看,已经穿好衣服了。”君无咎看着容裳露出的大半个脑袋说。 这么一说,容裳就更加羞涩了,脸瞬间红了,像喝醉了酒一般。 容裳是一小步一小步挪进去的,一路上都不肯抬头。 “抬头。”君无咎看着头就要掉到地上的容裳,命令道。 013第十三章:二次伤害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容裳在君无咎的命令下抬起了头,却是不敢看君无咎的脸,眼神一直看向别的地方。 “你今日来可是有什么事情吗?”君无咎看着眼神飘忽的容裳说。 君无咎自然也知道她这个时候进来是尴尬的,但他们两个好像总是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他现在倒是习惯了。 容裳却是很不习惯,似乎每次都是她占了他的便宜,不好意思,想要落荒而逃的也是她。 “事情?”什么事情?容裳已经忘了自己来的初衷了。哦,她是来问他有没有找到救治她的方法的,可是如今他受伤了,还是不要问了吧! “我……我……”可是不问这个,也总是要给一个理由的吧,可容裳实在想不到她来的找他的别的理由。 “好了,你跟我来。”君无咎看出她的窘迫,打断她,让她随自己走。 容裳跟在君无咎的身后,十分好奇他要带自己去哪里,另外,他的伤,也不知道怎么样,怎么伤的?严不严重?可是她好像没有身份去问她这些问题,于是只能乖乖的跟在他的身后。 君无咎虽然走在前面,却时刻留意着身后的容裳,她倒是乖巧,跟在他身后,除了走路,一点声音也不发出来,难道真的什么也不想问他吗? 想到这里,君无咎停下了前进的脚步,而他身后的容裳低着头没有感受到他已经停了下来,于是便撞上了君无咎的后背。 君无咎被她撞到了伤口,痛的冷嗤一声。 “你怎么样?伤口疼吗?”容裳听到他的冷嗤声,自然知道自己撞到了他的伤口,抬起头紧张的问。 可君无咎却是转过了身子,用正面去面对容裳,不让她看到自己的后背。疼吗?自然是疼的,君无咎心想。 可他是既想让她担心自己,又不想让她担心自己,君无咎被自己矛盾的心态弄的有些不知所措,这是他以往从来没有过状况。 “你是在担心我?”君无咎看着容裳担心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他想要确认她是不是真的在担心自己,她是心疼他? 容裳被他这么一问,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自然是担心他的,毕竟她撞到了他的伤口,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容裳却觉得君无咎问的不单单这么简单,她不能轻易草率的回答他。 此时的天气已经有些炎热,容裳感觉后背有些出汗,手也紧紧的攥起来,她有些不敢看对面少年执拗的眼神。 是的,少年,此刻君无咎给她的感觉不是那个高高在上,随性洒脱,对一切都好似不上心的国师,而是一个执拗无比的少年,偏执的要一个她的答案。 “我自然是担心你的,毕竟我撞上了你的伤口,我怎么可能不担心啊!”容裳谨慎地回答。 君无咎听到前一句,脸上漫开了笑容,黑白分明的眼睛溢满了光亮,可当容裳的下一句话说出来后,眼中的光亮一瞬间消失,笑容也敛了下去。 “是吗?”君无咎的声音冷冷的,呵!因为撞了我,所以担心,那大可不必了。 容裳自是感觉到了君无咎言语中的冷意,想要说些什么,却见君无咎转过身走了,步子很大,一点也没有等她的意思。她又怎么惹他生气了?容裳有些郁闷。 可是当她看到君无咎背上大片的血迹的时候,只剩下害怕了。 君无咎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衣衫,红色的血在上面就显得尤为突出和扎眼。他伤的很重,而且刚刚她撞到了他的伤口,现在伤口溢出血了。 “君无咎,不要再往前走了。”容裳跑着追上君无咎,拦住他,感觉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额头上更是出了细汗。 “你的背上都是血,需要赶快医治。”容裳感觉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不能再走了,现在的他需要医治。 “医治?怎么,你是怕刚刚撞了我,而我死了你会有罪恶感吗?那大可不必了。”君无咎的话有些刻薄,他现在可不开心,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以前只知道这个小女鬼没心没肺,没想到她还这么薄情。 容裳现在可不关心他说了什么,一心只想着让他去医治。 “是是是,你死了我可是会有罪恶感,你快去让府医给你看看吧。” 容裳顺着君无咎的话说,可是他似乎更加生气了,甩开容裳拉着他袖子的手,转身就要走。 “不行,你不能走,你得和我去看伤,不然我是不会让你离开的。”容裳用胳膊抱住君无咎的胳膊,不让他有机会离开。 君无咎看着耍起无赖的容裳,她倒是一点女孩子的形象也不要了,就这么抱着他的胳膊,要是是其他男子,她也这么做吗? “撒手。” “不撒。” 两人一个要将胳膊拉出来,一个抱着不撒手,阳光洒在两个人身上,给僵持的两人渡了一层光芒,反倒多出来几分暖意。 “呜呜呜,你怎么可以这样,我一个小女鬼,寄人篱下,已经够可怜的了,你这个主人家还这么的不可理喻。”容裳见她僵持这么久也没有效果,便换一种方式,我哭还不行吗?一哭二闹三上吊,就不信说服不了你,于是开启了表演模式。 君无咎想着这个小女鬼恐怕是在给他演戏呢!可以啊,都学会套路他了,于是便看着她表演。 怎么没有用啊,容裳见君无咎好像没有什么反应,难道是自己演的太假了? “你,你的身子,你自己就不能爱惜一点吗?”容裳见自己的套路好像被他看穿了,于是便放弃了刚刚的方法,再演下去,只怕他就要血流而亡了,打算和他好好谈一谈。 “我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受伤的,但也知道一定是你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事情,才让你这般,这般宁愿受伤也要去做的,但是,你受伤了,就要好好去养伤啊?现在又被我撞上了伤口,你难道都不痛的吗?就算你是麻木的,不知道痛,也是要命的吧!再这样下去,你就失血过多而亡了。”容裳说着说着倒是真的哭了出来,这个人怎么可以这么不把自己的身体放在心上,他是有多不在意自己。 见她真的哭了出来,好像很伤心,君无咎有些复杂,他不去治伤,她哭什么,刚刚还说她凉薄,那便一直凉薄下去就好了,这又哭又闹的又算什么。 “好了,别哭了,难看死了。”君无咎看着哭的伤心的容裳,心烦意乱。 可容裳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才不理他。 “好了。”君无咎加大了声音。容裳被他吓到,一下子止住了哭声,却因刚刚哭的过猛,有点刹不住,打起嗝来。 君无咎被她想哭不敢哭,又打嗝的样子愉悦了。忽然觉得心情好了许多。伸出手,拎起容裳的袖子给容裳擦她脸上的泪。 “走吧。”擦完之后,向成均院方向走去。容裳见君无咎是向成均院的方向走的,便知道他是妥协了,肯回去疗伤,便快步跟上,扶着君无咎走。 014第十四章:保护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主子,刚刚不是处理好伤口了吗?怎么又出血了?”被再次召回的府医郑浩奇怪的问。 “咳咳。”旁边天枢咳嗽一声提醒他不该问的不要问。 “天枢,你是不舒服吗?不舒服的话可以到我那里包点药。”可惜的是郑浩不能理解他的一片好心,还以为他是不舒服,关心的看一下咳嗽的天枢,好心的提醒。 天枢看着没有眼力的郑浩,表示他也帮不了他了。很明显啊,这一定是和那个小女鬼有关啊,本来嘛,主子的事情就不会告诉他们,而和这女鬼有关的事,主子就更不会和他们说了。 果然,君无咎看一眼正给他包扎伤口的郑浩,闭上眼睛说:“你包扎好之后便可以离开了。” “主子啊,你平时可要注意伤口,不能再让它受到伤害了,下官刚刚就想提醒您,可您不给下官机会。这才多久,您就让它成了这样……”郑浩身为医者,见到君无咎这么不在意他的伤口,便想要和他好好说一说。 “好了,本座知道了。”君无咎有些头疼的揉一揉额头,每次他受伤郑浩总是唠唠叨叨,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哪有那么严重。 见君无咎一脸的不在意,郑浩就知道自己又是白说了,主子对他自己的伤,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那下官就下去了。”自己该交代的都交代了,多说无用郑浩便告退离开。 “你也下去吧。”君无咎对立在旁边的天枢吩咐。 “是,不过主子,卑职觉得,郑府医说的有道理,您还是要照顾好自己。”天枢在离开前有些担心的对君无咎说。 他以前以为,主子已经一切都不在意了,可想到主子今天在宫里不正常的反应,他才知道主子一直没有忘记当年的事,他也有在意的事,也有脆弱的时候。而且主子他什么时候能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啊? 今天都是怎么了?一个个倒是都来关心他的身体了,他自己都不放在心上,他们又何必呢?君无咎想着,有些疲惫的闭上眼睛。 不过想到自己受伤的原因,君无咎眼中一片冰冷。那些人居然还想要反抗,颠覆王权。 呵!当初让他们成了漏网之鱼,是他的疏忽,如今既然重新出现了,那便一个也别想全身而退。 容裳见到郑浩和天枢先后离开,便想要进来看看君无咎怎么样了,他刚刚流了好多血,而且郑浩的表情那么差,君无咎一定是受了很严重的伤吧。 容裳进来后却见君无咎坐在软榻上,身上散发着冷气,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容裳轻轻的靠近,在君无咎的身前停下,侧身看一眼他的后背,好像是已经处理好了。 “君无咎,你的伤严重吗?”容裳努力忽视君无咎身上的寒意,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君无咎睁开了眼睛,眼神确实诡异幽深,像是面对的是一个要死的人。 容裳被他的样子吓到,感觉自己的小腿肚在打颤,却是努力扯出一个灿烂的笑,能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柔和一些才再次开口:“君无咎,你还好吗?” “你在怕我?”感觉到容裳声音中的颤音,君无咎的眼神更冷了。 “怎么会,你有什么可怕的。再说了,该害怕的是你才对,你受着伤,这么脆弱,是个人只怕都能伤害你,我现在可是可以保护你的人,才不害怕你。”容裳感觉现在的君无咎有些不正常,她努力让自己显得轻松自然,一定要稳住他。 “哦,保护我?我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君无咎嗤笑。 以前,他被人保护,所有人都死了,只有他活了下来,却不知道活下来的他是多么的绝望。后来,他努力变得强大,就是要自己有一天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 “怎么会,是个人都有脆弱的时候,怎么可能会永远不用别人保护,即使是你,看起来再强大,也有需要别人保护的时候。”容裳听出了他言语中的不屑,有些不服气。 “你放心好了,你帮了我这么多,在你受伤期间,我会保护好你的,哪怕是我受伤也会保证你没事。”容裳信誓旦旦的对君无咎作出保证。 君无咎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心里却是暗潮汹涌。 “无咎,你快走,从这里出去,不要回头。”母亲努力的将他往暗道里推。 外面一片混乱,到处是逃窜的人,可一道门将这里与外面隔绝,只能看见外面的人慌乱的影子,他挣扎,想要挣开母亲的手,他不要自己一个人离开,他要和他们在一起。 “母亲,我不走,我要和你们一起,是生是死,我都要和你们一起。”他挣扎着,呐喊着,可母亲不听他的,将他塞进暗道,关上机关。不论他怎么拍打,都不肯打开暗道的门。 “无咎,我是你母亲,我有责任保护你不受到伤害,你要好好活着,只要你活着,就有希望,母亲就可以安心的离开。你听好了,母亲以后不能陪着你了,不能看着你长大,但你自己也要好好的。” 耳边是母亲最后对他说的话,保护,为什么要保护他?他要的不是保护,而是陪伴啊!哪怕是一起死,也是好的。 可他们却是留下来他一个人,如果这就是他们的保护,那么他宁可不要。 “你在想什么?”容裳看君无咎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他一个人的世界,身上都是孤寂,颓丧。让她想要打断他,将他拉回来。 “容裳,你听好了,我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这句话是认真的。以后,不论我陷入了怎样的境地,都不需要你站出来。你只需要护好自己,日日年年安好便可以了。”君无咎第一次没有叫她小女鬼,而是认真的叫她的名字。可是他的话却让她摸不着头脑。 “好,我一定会护好自己的,我这个人啊,最是胆小怕死了,才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的。”虽然不知道君无咎为什么会那么对她说,但她看着认真嘱咐她的君无咎,还是很认真的回了。 “呲。”君无咎听了她的话,笑出了声音。 这倒是容裳第一次见他笑得这么开怀,他平日里总是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虽说容貌出尘,却是感受不到生气,如今却是不论是嘴角还是眼睛都盛满了笑意,给人一种山花绽放的感觉,是由衷的快乐、愉悦。 容裳感觉她的心中也开满了山花,一朵一朵的绽开,不由得也傻笑了起来。 015第十五章:天机阁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你看看这个,本想带你去书房找来给你的,但中间出了事情,便让天枢拿来了。”君无咎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给容裳。 “这是什么?”容裳不解得接过来,看过后有些激动,连拿着纸的手都有些颤抖了。 “这是真的?”容裳不确定的问,她有些不相信他已经找到了让她醒过来的方法了。 “当然,不过这些需要的药材还差两样。”君无咎有些忧心的说,他派出去的人一样是找到了,但是主人不肯交换,一样是连消息也没有打探到,看来要带容裳去一趟天机阁了。 “哪两样?很难找到吗?”如果连君无咎也找不到,那必然是很难找的吧。 “回魂草和鹿活草,鹿活草已经有了消息,要和他的主人周旋,至于回魂草,还没有消息,不过,这世上应当很少有天机阁不知道的消息。” “你是说神秘莫测,无所不知的天机阁。”容裳问。 君无咎点点头。 “传闻天机阁,神秘莫测,别人卖的是东西,而它卖的是消息。没人知道它的消息是从何而来,但却确实是知晓天下事。”容裳说着她知道的关于天机阁的消息,说到这,皱起眉头。 “天机阁每年会在固定时间地点举办大会,而只有手中有天机羽的人才可以进入,有机会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可是我们不知道它在哪举办,而且我手中没有天机羽啊!”容裳知道天机阁,可是知道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进不去,不禁有些沮丧。 抬头却看到君无咎一脸笑意盈盈的看着她,他似乎爱笑了很多啊?不过他这么轻松的样子,难道是有办法进去? “你,是不是有天机羽?”容裳满怀期待的看着他,头上的碎发落了下来,沾在侧颊上,又给她增了几分少女的天真生气。 君无咎心神一动,伸手将她的碎发别到耳后,但别完后又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些逾矩,装作若无其事的将手收了回来。又看见容裳没有意识到他的动作,还是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君无咎背过身去,将手交叠,指尖似乎还有少女秀发的松软,可他还是很快回过神来:“天机羽很难得的。” “对呀!很难得的,不过那是对别人来说的嘛!可是,你这么厉害,一定是有的,对吧?”少女说的虽是疑问,但语气却是肯定。 “你倒是会说甜话。”君无咎自是不会被她三言两语就打发了。 “我这可不是甜话,我只是实话实说,要是你真的认为我是在说好听的,那只能说你对自己的认知太不准确了。”容裳用事实向他证明她还能说的更甜。 倒了一杯茶,双手捧到君无咎的面前,摆出自己认为很甜美的笑:“像你这般优秀的人,一定不是那些凡夫俗子可以比的,你自是可行常人所不能行,可有常人所不能有。所以,你一定是有天机羽的吧?” 君无咎看着笑得眼睛弯成月牙的容裳,从她手中接过茶水,微呡一口,然后将茶水放在桌子上。 容裳紧张的看着他的一系列动作,有没有啊,倒是给个准话呗。 “六月初六,云知酒庄,我会带着天机羽去的。”君无咎说完便走向内殿。 六月初六,那岂不是只有半个月了?那时候君无咎的伤肯定还没有好啊。容裳算了算日子,便觉得不妥,跟上要走的君无咎。 “君无咎,还是不要去了吧?”容裳想了想,才对君无咎说道。 “为什么?”君无咎听到她的话,脚步微顿。 “天机羽认主,而六月初六你的伤肯定好不了,便绝对不能去,所以还是不要去了。”容裳倒是第一次在君无咎面前想要坚持一件事情,连语气都坚决了不少。 “你是不是傻啊?我只是去交换消息,又不是去打架,伤不会有事情的。”君无咎听出来她语气中的担忧,便给她一个定心丸。 “可是……” “没有可是,你的魂魄必须在半年之内回归身体,不然你就只能是游魂了,所以这云知酒庄必须去,这是获得消息最快的方法。”君无咎的语气更是坚决,不给容裳一点点驳的机会,说完之后便离开了。 容裳看着君无咎离开的背影,阳光洒在他的背上,晕开淡淡的光,容裳有些晃神,直到君无咎的身影彻底从她的视线消失,她才移开眼睛。 她还是不太相信君无咎说的话,真的不会有危险吗?但她在担心君无咎的时候,却忘了他没有说要带她去。 天气似乎变得更加热了,阳光也不再是柔和的,而有些灼烧人的意思,打在人的脸上,有些火辣辣的疼。 容裳站在郑浩的药园里,正在给药扇火,保证它的火度适中,一滴汗打在药盖上,很快又被蒸发。 虽然不能阻止君无咎去云知酒庄,但她却是想要为他做些什么,这些天她一直为他煎药熬汤,希望可以让他的伤势减缓,这样也许可以减轻一些自己的欠疚感,是的,她有些欠疚。 容裳自认还算洒脱,没想到也有欠疚的一天。 似乎从她来到国师府,便给他增添了许多的麻烦,虽然不知道君无咎为什么愿意帮自己,但终究是她亏欠了他。 容裳被家人照顾惯了,却也知道,君无咎不是她的家人,她不能再如此心安理得的接受他的帮助,那便先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吧,而现在,她能做的也只有煎煎药了。 容裳一边煎药一边想着六月初六时可能发生的意外情况,看来是时候准备一下了。 这些天,凡事从摇金阁经过,总是会听到里面乒乒乓乓的声音,起初大家还会偷偷的斜眼看一下,到后来已经习惯了,能够做到目不斜视,熟视无睹。 书房 “容裳姑娘最近几天都是给主子煎煎药,其他时间就是呆在摇金阁里,不知道在倒腾什么东西,属下不敢靠近,怕惊扰了她。”天枢最近总是被主子派去看容裳姑娘。 哦,他也是最近才知道那个女鬼就是现在昏迷着的将军府小姐的。 不过主子也是的,让他去看着这个女鬼,也真是为难他,他也看不到她啊,只能猜测她在干嘛,而且,她天天在摇金阁不出来的,他怎么看啊? “无妨,你只需要确定她还老老实实的呆在将军府就可以了。”君无咎一边写字,一边吩咐天枢。 他得派人看好她,在他从云知酒庄回来之前,不能让她出什么事情。 “还有,这次我去云知酒庄,你将摇光派到容裳身边,保护好她。”君无咎对天枢吩咐,这是他早就想好的。 虽然天机阁管理从来都很严格,安全也有保障,但毕竟那里鱼龙混杂,再加上容裳情况特殊,还是不要去的好。 “是,主子。”天枢想着摇光这么想要接触容姑娘,这下总算有机会了。 016第十六章:一起去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六月天气变得越来越热,但清晨还是凉爽的,没有燥热感侵占人的心智,国师府门口的植株上还带着清晨的露珠,柔和的太阳光线照射在上面,圆润晶亮。 国师府门口停着一辆马车,偶有三三两两的行人经过国师府会驻足观看,然后又匆匆忙忙的离开。 相对于国师府门口的安静,国师府内却没有那么美好了。 “我向你保证,我一定可以照顾好自己,不会给你添麻烦的,你就带我去吧。”容裳掂着这些天她准备的东西,拦着君无咎,不让他离开,她没有想到,他居然要自己去云知酒庄,而不让她跟着。 “容裳……”君无咎想要拒绝。本来想着早点出发可以避开她,可没想到她这么早便来成均院找他,正好赶上要离开的自己。 “你不是说没有危险吗?那带我去有什么关系,除非你是在骗我,那你也不要去了。我不管,要去一起去,要留一起留。”容裳在君无咎拒绝前打断他,一副你不带我去,你也别去了的表情。 “可以,你便和我一起去吧!不过你这包裹里都是什么?”君无咎见如果不让她去只怕她会纠缠个没完没了,又想着就算到时候真有什么事情,自己也是可以护住她的,便答应了容裳,但她那么大一个包裹,都是些什么啊? “你说这个啊,这是我这些天准备了好久的防身武器,有辣椒粉,防虫药粉,伞,短刀,匕首……”容裳见他答应又听他提起包裹,便一个个如数家珍的说给他听。 “这些都用不上,放回去吧。”君无咎听完之后却是狠狠地打击她的积极性。 容裳抱着刚刚打包好的包袱,死活不肯撒手,笑话,这可是她这几天来的成果,谁也别想让她放弃带走它们的念头,于是抱着包裹狠狠摇头。 “容裳,你带的这些东西根本就用不上,放回去。”君无咎看着撇着嘴,蹲在地上,死死抱着包裹的女子,有些头疼,她这几天就是再忙这些? 辣椒粉,防虫药粉,伞,短刀,匕首……带这些都是要干嘛?她都是怎么想出来的? “我不。”容裳瞄一眼君无咎,才不要听他的,不然她的努力不就白费了。这些都是很好的防身武器啊!她想了好久才想到的。 “你真的不放?那我自己去也挺好的。”君无咎看一眼蹲着的容裳,然后便不再理会她,转身向外走。 “唉,你真的不带我啦,你等等我啊。”容裳听他说要丢下她,起初还不信,毕竟他答应了要带她的,可当看到君无咎走到成均院门口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便知道他是说真的。 容裳站起来,将包裹背在肩上,跑起来去追君无咎,裙摆飞扬,打出一朵朵花来。可当她靠近君无咎时,却被转身的君无咎给定住。 容裳一双眼睛骨碌碌的转着,看向站在她面前的君无咎,他想干嘛?不会真的要把她自己留在国师府吧?他答应了要带她去的,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君无咎瞥一眼被定住的容裳,安安静静的站在光晕下,不吵不闹,倒是有了几分女孩子该有的娴静感觉,这样看起来就乖多了。伸手将她身上的包裹摘下来,扔给在一旁的天枢。 “把这些放回去。”一边吩咐,一边抱起被定住的容裳,走出国师府。 容裳想要说不,可是却发不出声音,就连看一眼她的包袱的机会都没有,只能任由君无咎抱着她走出去。 君无咎将容裳放在马车的侧座上,便拿起车中早已准备好的书看起来。 容裳见他将她放下以后就不再理会她,一点要给她解穴的意思都没有,便有些着急。 这个君无咎,就不能给她解了穴吗?别说他忘了,她可不信。可如今的她身不能动,口不能言的,也只能忍着了,谁来救救她啊,希望身子不会僵掉。 马车还在前进,天气却燥热了起来,容裳又长时间保持着一个姿势不能动,很快便有细汗流了下来。汗珠流下来的时候,容裳感觉背后就像有蚂蚁在爬一样,痒痒的,在又痒又僵的情况下,容裳感觉自己就要崩溃了。 君无咎看一眼一脸崩溃的容裳,便知道她应当是要到极限了,而且他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让她知道和他一起来的苦楚,看她下一次再有这样的事情还要不要跟来,便伸手解开她的穴道。 容裳猛地被解开穴道,身子僵硬,有点不受控制,便向前倒去,在她以为自己就要栽在木板上的时候,想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倒是跌入了一个怀抱,带着淡淡的香味,虽不知是什么味道,但给人清凉感,驱散了一些燥热。 “还不起来。”头顶传来君无咎低沉的声音。 容裳从他的怀里起来,顺便揪起他的衣袖,将自己脸上的汗渍擦去,哼,打不过你,但恶心恶心你总行了吧。 君无咎撇了一眼容裳擦汗的衣袖,眸色渐深,却并未说什么,云淡风轻的倒了一杯茶,递给容裳。 容裳一脸怀疑的看着君无咎,他这么好?不会是放了什么东西吧?正在想要不要接,就见他要收回手。 容裳眼疾手快的从他手中接过茶,一口喝了下去。开玩笑,她现在都快要渴死了,还是不要想那么多了。 喝过水的容裳感觉自己有些困了,可那云知酒庄也不知道要过多久才能到,还是再坚持一下吧!但撑了一会的容裳却感到眼皮越来越沉,渐渐陷入了黑暗。 君无咎感觉到容裳的头越来越低,在她就要栽下去的时候,用手拖住了她的脸,在小机上放一个软垫,轻轻的将她的头放在上面,然后才再次拿起书读了起来。 容裳是在颠簸中醒来的,迷迷糊糊中的她坐起来,看一眼刚刚还在她头下的软垫,似乎是因为睡的太久了,头有些疼,她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啊?现在到哪里了? 017第十七章:盲拍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马车中已经燃起照明的灯,车中的夜明珠也散发着光亮,已经到晚上了吗?容裳揉一揉眼睛,掀开车帘。 外面已经陷入了黑暗,依靠车上的灯光才能看到一点点外面的景象,根据容裳看到景象,可以判断出是在一片树林中。 马车转动的轱辘声和达达的马蹄声交织在一起,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突出。 容裳放下帘子,去看还在看书的君无咎,柔和的光打在他的身上,驱散了一些清冷,倒是给人一种温润之感,他在她睡觉前就在看书,到了现在都不累吗? “我们还要多久能到啊?”容裳的声音打破了车厢中的静寂,也许是睡久了刚刚醒来,声音还有些沙哑。 君无咎将目光从书中转到容裳身上,她脸上还带着刚刚睡醒的酡红,一双还有些湿漉的眼镜专注的盯着自己,等着他的回答。 “还有半个时辰,你若是无聊,可以看看车里的书,打发打发时间。”君无咎怕她无聊,便建议道。 “还是算了吧,你准备的这些书,我可看不下去。”容裳想一想君无咎书房中那些晦涩难懂的书就一阵头疼,更别说让她去看了。 “不如你给我说说这天机阁吧!”容裳对这天机阁还是很好奇的,在到之前,能了解一下也不错。 君无咎见容裳一脸兴致,想着给她说一说也是好的,便放下手中的书,给她说天机阁的事情。 “天机阁是在几年前崛起的一个组织,它没有固定的据点,也许是有的,只是人们都不知道,只知道天机阁会给手中握有天机羽的人送去信件,邀请他们在六月初六参加天机阁的消息兑换大会,在这里,你可以用东西去交换自己想要的信息或者东西,当然也要握有信息或者东西的人的同意,双方达成一致,若是强行交换的闹事者会被丢出去,永远不能参与天机阁的任何活动。” 可是,你又怎么知道你想要的东西和信息在谁那里啊?而且那里也不一定有自己想要的信息啊?”容裳听了君无咎的话,提出自己的疑惑。 “这就要看你的运气了。”君无咎*的说。 “不过,若你有一定要得到的消息,便可等到最后最重要的盲拍环节。”提到盲拍,君无咎的眸色渐深,他便是奔着盲拍来的。 盲拍?”容裳有些不明白。 “就是由天机阁提供一个讯问消息的机会,而其他人可以将自己的筹码写在纸上,交由天机阁挑选,选中的人便可获得这个提问的机会。”君无咎向容裳解释盲拍的规则。 “这提出规则的人也太精明了,让所有人暗中写筹码,这样一来,所有想要获得这一机会人便会写下更好的条件,以保证自己能够获胜,真是,奸商啊!”容裳听后摇着头感叹,却见君无咎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 “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还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容裳被他看的心里毛毛的,摸了摸脸问。 “没什么,你说的有理。”君无咎收回眼神。 “不过,我可不信天机阁能知天下事,你说,万一他们拿不出拍中者要的信息怎么办?”容裳确实不信有人能够知晓天下一切事情,这是想想便知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是啊,我也不信,所以,天机阁有条规矩,若是无法拿出拍中者的信息,便为其做三件事,不过,外界还没有传出天机阁有回答不出问题的消息,也便当天机阁无所不知。”君无咎说到这里,倒是笑出了声,怎么会没有呢?他不就是一个吗? “你笑什么?”容裳不解得看着嗤笑的君无咎,他似乎开心不开心总是在一瞬间,行事也是没有章法,随心所欲的很,这会儿不知道又是怎么了。 “没什么,不过是想到了可笑之事罢了。”君无咎说。 又想到云知酒庄鱼龙混杂,人数众多,便提醒托腮看着他的容裳:“你到了那里,要记得跟紧我,不要走散了。” “我知道,你放心好了,我保证,我一定会跟紧你的。”容裳听了向君无咎保证,还夸张的做出发誓的姿势,紧接着便笑起来,眉眼弯弯,脸颊也荡起梨窝。 得到她的保证,君无咎才放下心来,又想着一会便要到云知酒庄,也不知道他今年是否会来主持大局,几年未见,还在执着于那件事情吗? “主子,我们到了。”马车很快停了下来,车外传来天枢的声音。 容裳率先跳下来马车,本以为会看到灯火阑珊,人山人海的情景,可下了车却发现她眼前只有挂着两盏红灯笼的紧闭的庄门。 容裳踢着脚下的石子,有些郁闷,回头一脸怀疑的看着天枢。 “你确定是这里?不会是走错了吧?”又见君无咎从马车上下来,便两步并成一步的走过去,挑眉问道。 “你难道不知道,天机阁的大会从来都是在地底进行的吗?”君无咎一脸你怎么这么无知的表情。 容裳听后一脸茫然,什么?在地下进行,她还真的不知道,天机阁的情况外界知之甚少,她了解的就更加少了,不过,不知道不应该是很正常吗?他这一脸你真无知的表情是要怎样? “天枢,去敲门。”君无咎丢给天枢一副面具,吩咐道,然后给自己也戴上一个。 “是,主子。”天枢带上面具,走到门前,按照君无咎的吩咐敲门。 容裳奇怪君无咎何时拿出的戴面具,又为何要戴?可还没发问,门便吱呀一声被打开。 容裳看去,便见走出一个妙龄女子,身材婀娜,摇曳多姿,身穿一身红色流仙裙,手中挑着一盏琉璃。 走近了,容裳才看清她的脸,凤目柳眉,朱唇玉肌,擦着精致的妆容,头发却是随意的挽着,几缕头发散落下来,更添了几分媚色,容裳心中暗叹,好一个绝色风流,就是她眼中怎么满是失落? 女子似是意识到自己神情的外露,很快收敛。 “这位公子,夜已深了,我们酒庄不接生意。”女子声音如同她的样貌一般,婉转柔媚,话虽是同天枢说的,但说完一双眼睛却向君无咎看去,这人虽看不到脸,但好生眼熟。 “姑娘,夜虽深了,但醉翁之意不在酒,还请行个方便。”天枢说道。 “还请出示天机羽。”女子听了天枢的话,便知道对方为何而来,便说道。 君无咎将天机羽交给天枢,然后天枢拿给女子。 “两位将天机羽收好,请随我来。”女子接过天枢手中的天机羽,神色微变,原来是他,难怪有些眼熟,不过几年未见,要不是这天机羽,她还真没认出。 然后恭敬的将天机羽还给天枢,向庄内走去。 018第十八章:蓝子休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君无咎几人一路被女子引着走到一座假山,只见她伸手将一块玉石填在假山凹陷处,旁边刚刚还毫无缝隙的地上便裂开一道缝隙,一个暗道便出现在众人面前。 “请随我来。”女子提着灯笼,在前面引路。 暗道开阔,可容四五人并肩同行,墙壁上每隔两尺便放置一盏灯,使得暗道之中明亮如白昼,转过几个弯道,道路前方隐隐有嘈杂的对话声传来。 再往前走,便越来越开阔,行到最开阔处,一道打开的门出现在眼前,门内可见熙熙攘攘的人,走近之后,看着门上雕刻着的精致纹路,容裳不禁感叹工匠手艺之精巧,再看门内的情景,更是惊叹。 门内是开阔的空间,洞有四五丈高,壁上是人工凿出来来的房间,共有两层,至于洞深,容裳一眼望去,看不到边界,竟不知这地洞究竟有多深。 容裳跟在君无咎身边,看着来来往往,以及做着交易的人。 一个和刚刚领路女子身穿相同衣衫的女子急急忙忙的跑过来,不知对着身边的绝色女子说了什么,只见她瞬间绽开笑颜,便要同刚来的女子离开,可似乎是想到还在给君无咎引路,便又回过身来,对着君无咎说道:“抱歉,公子,我还有事,要先失陪,便让玲玉为公子引路吧。” “玲玉,你带这位公子去天字二号房间。”女子吩咐完,又对君无咎他们说了句失陪,便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公子,请。”那个叫做玲玉的女子对君无咎恭敬地说,然后为他们带路。 君无咎一路被玲玉带到二楼的一个房间,然后在将他们送到之后,告退离开。 容裳看二楼房间一应俱全的儒雅不失大气的家具装饰以及时鲜茶点水果,不禁感叹这主人的玲珑心思。 站在二楼扶手旁向下望,真是视野开阔,能将下方的人的交易看在眼里,也将刚刚上来时见到的地下中央的拍卖台看的清清楚楚,想来一会盲拍时会有很好的视野。 “我想下去看看。”容裳回头对坐在主位上的君无咎说。 “去吧,记得一个时辰之后回来。”君无咎见容裳一脸兴致,倒也没有反对。 容裳得到他的同意之后,便下了二楼,四处逛了起来,看别人兑换消息物品。 “天山雪莲换晩月剑消息。”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剑,这雪莲主人竟愿意用雪莲来换一个消息。 “藏宝图,价高者得。”一群人围成一圈,当容裳挤进去的时候便看到这样一个挂牌,有些失望的挤了出去,她当是有什么惊天的消息或东西呢。 “一斛珍珠换求子秘方。” …… 容裳一路逛下来,当真是大开眼界,这些人真是换什么的都有,算了算时辰,也到了君无咎说的时辰了,便原路返回。 当容裳回到天字二号房间的时候,却见到除了君无咎和天枢,还有两个人在这里,一个是初到酒庄时见到的女子,另一个是个男子,和大家一样,戴着面具,遮住了半张脸,但看他露出的下巴和眼睛,应当也是个俊朗的男子,看那女子对他倾慕的眼神,刚刚应当就是去迎接他了吧。 容裳找了个空着的座椅坐下,默默的听他们的对话。 “无咎此次前来是有想要得到的消息吗?”男子看着气定神闲的君无咎,发问道。 若是没有什么事情他可不会来这里。 “自然。”君无咎说的时候没有看那个男子,倒是往回来的容裳的方向看去。 “哦,不知道是什么消息,连你也没有查到,要到我天机阁寻找答案?”想到几年前君无咎向他们问的问题,令他们许诺了三件事,到现在还没有做一件,他就头疼,他真是好奇他今天要问的问题是什么。 “回魂草的消息,若是子休愿意告诉我,倒是能省了我不少精力。”君无咎喝一口手中的茶,调侃道。 “天机阁规矩,盲拍中者可以提出问题,无咎还是拍中了再问吧,或者用条件来换也可以。”篮子休可不会轻易将消息送出,亏本的买卖他不做。 “不过,你当真是问回魂草的消息?若你多用时间去打探,应当是可以打探到的吧?”不过,他好奇的是君无咎怎么会想要交换一个用些时间就可以打探到的消息,难道是有急用? “你不必想了,我确实是想要早些得到回魂草的下落,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打探它的去处了,不过,我自有筹码让子休你交换。”君无咎知道蓝子休在想什么,并不隐瞒自己的心思,告诉他实话。 “不知道无咎手中有什么,能这么肯定我一定会让你获胜?”见君无咎如此有自信,蓝子休倒是生出来几分好奇,毕竟他不是口出狂言的人。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反正我们都不急于这一时,便等等吧。”君无咎说着,站了起来,走到扶手处,盲拍快开始了。 “我很期,。那便等无咎在盲拍过后来找我换取消息了。”蓝子休轻弯唇角,露出一笑,然后起身离开房间。 “君无咎,他便是天机阁的阁主吗?原来你们认识。”容裳在蓝子休走后,对君无咎说。 他们两个看起来很熟稔,应当是相识已久了。 “嗯,相识已久,但非敌非友,日后你见了他,也不必深交,他所行之事凶险,深交无益。”君无咎对容裳嘱咐道。 “哦,知道了。”容裳听后,很爽快的应了。 倒是君无咎惊异的看着她,这次她怎么这么爽快的就答应了,没有问关于蓝子休的事情,也不问为何不让她深交。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我也不是对什么都有兴趣的,再说了,你不也说了,他所行凶险,多交无益嘛,我自然是听你的,离他远一些了。”容裳见君无咎那般看着自己,一脸你怎么不问的表情,真是的,她也不是什么都要探究一番的啊,与她无关又凶险的事情她才没有兴趣去探究呢。 听她这么一说,君无咎觉得她当真是通透的很,倒是他白嘱咐了。 下方传来骚乱声,君无咎和容裳齐齐望去,只见一女子走上高台,身后还跟着排列整齐的两列女子。 “各位贵客远道而来,想必皆是心中有所寻。”女子在高台站定,说道。 “想来有的应当是已经得到所需,初音在此恭喜诸位,至于没有得到所寻信息的也不必失落,我们的盲拍也即将开始,有意者请将自己的筹码写在纸上放入手中的玉筒中,在三炷香之内交由初音,再由我天机阁筛选后,选出一位与之交换信息,在此,初音祝诸位得偿所愿。”女子站在盲拍台上,虽言辞严肃,但一颦一笑皆是风情,说话也干脆,并不多说,直接进入主题,说完后,引来下方一派叫好。 “这不是方才的美人吗?原来是叫初音啊。”容裳看着下面美艳不知方物的女子,欣赏地说。 君无咎将纸上的字写好,放入玉筒中,交给天枢,让他将玉筒送到下方的初音手中。 走到容裳面前,看着一脸沉浸在初音美貌中无法自拔的人,有些无奈,这个小女鬼似乎对美色毫无抵抗力,不论男女,只要是美人,总能让她沉醉其中,当真是,小色鬼一个。 019第十九章:拍中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好了,别看了,你的口水都要留下来了。”君无咎实在是无法忍受她这么一副痴汉模样,出声打断她。 “口水?”容裳吓得赶忙擦了一下嘴角,却是什么也没有,才知道是君无咎戏耍她。 瞪一眼君无咎,然后又回过头去看初音,嗯,当真是沉鱼落雁鸟惊喧,羞花闭月花愁颤啊。这才是真正的美人嘛! “诸位,三炷香时间已到,初音现在将诸位的筹码交由上层审定,还请大家稍等。”初音说完后命令托着玉筒托盘的人随她离开。 下方依旧乱糟糟的猜测着今日谁能获得胜利,取得提问的机会。 “唉,听说今日长安阁阁主也来了,就是奔着这个机会来的,估计这消息的得住就是他了。” “不不不,我觉得还是观雨楼的可能性大一些。” “不,你们都不知道,这铸剑山庄是有备而来,他们为了求得归一大师的消息,一定会准备充分的。” 容裳听着楼下的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着消息得主会是谁,瞬间感觉这竞争好大,他们会不会争不过啊? “君无咎,这竞争好大啊,我们能胜出吗?”容裳这会真的有些着急了,走到君无咎面前,忧心的问。 原来你也担心啊?刚刚那么淡定,不知道的还以为需要复活的是我而不是你呢。”君无咎看一眼着急了的容裳,她终于知道着急了啊,还以为她会一直没心没肺的呢。 “君无咎,我……我没想到竞争会这么大嘛!要是知道会是这样,我怎么会这么轻松,再说了,我觉得你不会打没有准备的仗啊!可谁知道,会是这么个情况。”容裳又着急又失落。 “你说,我们还有希望吗?听他们说,那么多的人都在争取这个机会啊。”容裳听着其他人的言论,越听越心凉。 “你不是说我不打没有准备的仗吗?那就放宽心,好好在这里坐着等结果就是了。”君无咎见容裳着急,也不多说什么,就让她老老实实等着,反正现在不管他怎么劝只怕她也听不进去。 容裳皱眉,看君无咎一脸淡定的模样,倒是也跟着安心了很多,他这副模样,应当问题不大吧? “那小弟就靠大哥你罩着了。”容裳向君无咎抱拳,俯身微笑着看君无咎,一副以后我就是你的小弟了,身为大哥的你千万不要抛弃我的样子。 君无咎撇一眼容裳,只见她看到自己看过来笑的更加灿烂,这一脸的求庇护怎么看怎么觉得无比熟练。 他真的是怀疑,这个小女鬼,真的是容将军夫妇的女儿?容将军是何等的威震天下,绝世超群,容夫人也是巾帼不让须眉,陪夫君征战沙场,英姿飒爽。 可这两人的女儿,倒是……小女子能屈能伸的一个啊!君无咎在心中感叹。 容裳见君无咎不回答她,将手收回,坐回到座椅上,等着结果,希望君无咎是靠谱的。 容裳感觉自己等的时辰已经够久的了,可是这结果还没有出来,这人也真是的,看个条件跟蜗牛爬架子似的,慢的要死。 就在容裳焦急的等待之时,下面传出哄闹声。 容裳赶忙站起来,跑到扶手边看下面的动静,果然是如她所想,是初音出来了,看来很快就知道结果了。 “让大家久等了,抱歉。”初音站到台上,一张口,台下便静了下来,初音看一下下面一脸期待的人,也不打算卖官司,便想着速战速决,毕竟主子好像对这次的获胜者的筹码很感兴趣。 “诸位,话不多说,想必大家对此次的得家很感兴趣,那我便不卖官司,直接说了,此次获胜的时天字二号房间的主人,恭喜公子获胜。”初音说完,看向天字二号,却没有看到里面的人。 也不知他们写了什么,让主子那么在意,初音眸色微深,但很快恢复了微笑。 “天字二号的公子还请稍等,天机阁会为您解答疑惑,至于其他的客人,你们还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寻找自己心中所想,一个时辰之后,天机阁将会关闭,现在诸位还请自便。”初音说完,不管下方的骚动,从容离开。 “你们说,这天字二号房间的人是谁啊?往年都是没有人,今年居然有人在里面了。” “这还用说,必定是和身份贵重之人,不然怎么可能进的了天字二号房间。” “你们说,他是用什么发动的天机阁,如果我们能知道,也可以从这方面入手啊,说不定明年还能得到这个机会呢。” “算了吧,这筹码天机阁一向是密而不发,想知道比登天还难,更何况,能在众人之中脱颖而出的,会是简单就能做到的?” 容裳本还沉浸在他们获得成功的喜悦当中,听到下面的人的谈论,也好奇君无咎到底写了些什么,能那么有信心获得这次暗拍的胜利,而且还真的被选中了,想来他这次一定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吧,等她复活过来,一定要还给他。 “君无咎,你在纸上写了什么?是很珍贵的东西吗?”容裳在君无咎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看到他的杯中已空,便边说边给他添上了茶。 “对常人来说或许一无用处,但对蓝子休来说,却是珍贵非常。”君无咎拿起茶杯,想起蓝子休对那人的重视,这消息,对他来说,可不就是无比珍贵吗? “那是什么啊?”容裳被君无咎说的更加好奇了。 “一个女子的消息。”君无咎说的时候有些不解,其实他一直不能明白蓝子休对那女子的执着。 从那人消失,蓝子休便一直在找她,甚至连他原本在意的一切也放置一边,真心不知他为何将那女子看的那么重。 “一个女子?是她爱的人吗?”容裳从中听出了一丝不同寻常,想必那女子定是蓝子休所深爱之人,不然他怎会那么紧张她的一个消息,不过,想来这其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蓝子休也不会要从别人那里知道那女子的消息。 “是他所爱之人。”而且是放弃一切去爱的人了,君无咎心想。 “哦,那怎么会还要从你这里知道那女子的消息?”容裳不解,难道其中发生了什么? “你怎么突然对蓝子休的事情感兴趣了?”君无咎看向一直问蓝子休事情的容裳,不是说了,不要和他交往太深吗? “我才不是蓝子休的事情感兴趣,我只是对这消息感兴趣而已。”容裳避开君无咎的眼神,有些言不由衷,她倒是真的对那两人的事情感兴趣了,想必一定是的动人的爱情故事。 不过,容裳又想到初音看向蓝子休充满爱意的眼神,不由得感叹,又是一个痴情人,但只怕一片痴情错付啊。 也不知那女子是何等的风华,让蓝子休看不到身边的佳人,而去苦苦追寻一个她的消息。 容裳胡思乱想之时,却见天枢从门外走进来,对君无咎说:“主子,天机阁阁主请您去天字一号房。” 020第二十章:归隐山庄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容裳跟在君无咎的身后,开门便看到初音姑娘在门口等待,她似乎在发呆,神情有些落寂。 唉!情敌有了消息,自己心上人的心上人可能会回来,能不落寂吗? 容裳看着初音,但并不同情她,毕竟爱与不爱,都是自己选择的,旁人不能插手改变,更是不知她本人的情谊感受,也便没有资格同情。 不过多情总被无情恼,容裳想着,她将来定是要找一个爱我的人,才不要感受这爱而不得的痛苦! “公子,请随我来。”容裳见君无咎已经从天字二号房间出来,便收回自己的思绪,为君无咎引路。 “无咎,你来了,请坐。”蓝子休见君无咎进来,强压下心中的焦急,请对方入座,并示意仆从为君无咎上茶。 “无咎,你玉筒中所写的可是真的?她在哪?”一盏茶已毕,蓝子休实在是忍不住,率先问君无咎,他能忍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消息自是真的。”君无咎知道蓝子休是关心那女子的消息,对他的质疑也不放在心上,而他如今处于上风,着急的是蓝子休,他只需要让对方知道他确实是有消息的就可以了。 “我信你。”和君无咎以往的相处,蓝子休自是知道君无咎的品性,只是他需要再确认一下。 “她在哪?”现在得到肯定的回复,便着急得到消息。 “那就要等你天机阁告诉我我想要的消息之后才能告知了。”君无咎提醒蓝子休。 天机阁规定,为保公平和安全,筹码和信息同时交出。 “你确定你是要回魂草的消息。”蓝子休还是不相信君无咎所需消息如他刚才所说的那么简单,便再问下次,看他刚刚是否只是开玩笑。 “当然,我只要归魂草的消息,你们告诉我哪里有,我告诉你夜霏的消息。”君无咎看向蓝子休,他不是着急知道夜霏的消息吗?那便如他所愿,赶快交换消息吧。 “初音,将无咎公子要的信息取来。”蓝子休听到夜霏的名字,也不多问君无咎了,既然他确定只要回魂草的消息,那便给他就是,便令初音去取消息。 “是。”终于还是要找到她了吗?初音看一眼蓝子休,有些失魂落魄,但还是依照蓝子休的命令行事。 初音不知道是该替蓝子休开心,还是替自己悲哀,他要找到自己的心上人了,而自己,只怕也将永远失去同他在一起的机会。 走出房间的初音绝望的闭上眼睛,眼泪也终于不用再忍着,肆意的就流下来,画着她悲伤的线路。 容裳是同初音一同出来的,她有些担心对方,看着初音悲伤的模样,倒真有些心疼她,可她似乎帮不了初音什么,只能看着这女子发泄着心中的绝望哀伤。 等到初音平复了心情,擦干眼泪离开,容裳才回房间。 这感情真是能治愈人也能伤人,只看是两情相悦还是一厢情愿了,容裳看着蓝子休,他和那位夜霏姑娘又是怎样的情感呢?他是真的不知道初音对他的感情吗? “唉!”容裳叹一口气,这情爱之事真的是太复杂了,还是不要沾染的好。 很快初音就回来了,手中拿着玉筒,想来就是回魂草的消息情况了。 初音在蓝子休的示意之下将玉筒交给君无咎:“公子,这便是您所要的信息。” 天枢代君无咎接下,并从身上掏出另一个玉筒,交给初音,并说道:“阁主所要的消息也在这玉筒之中。” “那在下就告辞了,也祝阁主早日巡回心上人。”君无咎说完这话,不管蓝子休是什么反应,转身带着天枢和容裳离开了。 夜晚本就寂静,林间本就少人,此时又正值午夜,一切似乎都进入了沉睡,只有偶尔的几声鸦鸣与马蹄的哒哒声交错。 柔和灯光下,容裳看着君无咎展开信纸,先是平淡无奇,后又皱眉,不觉有些紧张,难道这回魂草在一个很难寻得地方? “怎么样?怎么样?这上面说回魂草在哪里?”容裳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脸上笑容灿烂,但实际上内心焦急得快要被烧焦了。 “你自己拿去看。”君无咎将写有地址的纸条交给容裳,许是舟车劳顿,声音中带了一些疲惫。 “你休息一下吧,路还长,只怕是熬不住的。”容裳听出了他语气中的疲倦,又见他脸色微差,便想着让他稍事休息。 “嗯。”君无咎也感觉到了,也不逞强,回了一声,便用手支着头,闭上了眼睛。 容裳看着君无咎歇下,轻轻一笑,然后去看手中纸上的字。 “归隐山庄。”这是哪里?容裳听都没有听说过,听名字应当是一个隐秘的地方,难道是连君无咎也不知道在哪吗?不然他怎么会皱眉呢? 容裳有些忧虑的看向君无咎,却见他似乎睡的并不安稳,连睡梦中都是皱着眉头的,他这样一个心如止水的人也有忧愁的事情吗? 伸出手轻轻抚平他皱着的眉,他还是适合那副无忧无愁、随心所欲模样,这般愁苦不应当是他有的。 君无咎是在一声声的叫卖声中醒来的,当他睁开眼,看到的便是一只手,少女的手指纤细柔软,还带着丝丝凉意,抵在他的眉毛上,君无咎不由得皱眉,然后将容裳的手轻轻移开,坐直身子。 容裳并没有被君无咎的动作吵醒,依旧是安详的睡着,没有醒来的迹象。 君无咎不由的打量起容裳,睡梦中的少女几乎是带着圣洁的,本来白皙的脸上带了些粉,也添了生气,再加上肌肤细腻,五官精致,更是让人惊艳。 她虽然平时看起来一惊一乍,对什么都担心的模样,但其实最是轻松自在,简单不过了,不用隐藏自己的想法心意,担心什么也都表现出来,而实际上也没有真正为什么伤心过。 就连她自己的死,若不是她的家人,只怕她也不会放在心上的吧。 想到这,君无咎倒是羡慕起容裳来,想来将军夫妇定是及爱她的,才将她养成了如今这副模样,但愿她能一直这样无忧无虑下去。 021第二十一章:还真是堕落啊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容裳在君无咎醒来不久便也跟着醒了。醒了的她想着昨天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啊?却没有什么印象,便放弃了想下去,算了,反正也不重要。 “外面是集市吗?”容裳听到外面的叫卖声,小心的掀开车帘的一角,阳光从这个缝隙透进来,打在容裳脸上,暖暖的,可容裳却被集市的世界吸引了眼球。 马车正经过一个糕点铺子,点心的香味随着风钻进容裳的鼻子里,容裳吸了吸鼻子,真的好香啊!然后便感觉到自己真的好饿,昨天为了不引起注意,她都没怎么吃东西,现在面对着香气扑鼻的糕点,更是感觉肚子空空如也。 “君无咎,我们吃点东西好不好,我好饿啊。”容裳回过头,征求君无咎的意见。 回过头来的容裳却见到君无咎又是在看书,他就那么喜欢看书吗?似乎只要是有空便书不离手的。 这么久了,难道他就没有感觉到一点点的饿吗?这就是传说中的“书中自有千钟粟”?就算是,也要煮熟吃了才能饱吧! 就在容裳暗中感慨的时候,君无咎放下了手中的书,吩咐天枢和天权找一家饭店停下,用过膳食之后再赶路。 “我们就吃这些吗?”容裳看着这桌上的素菜,有些郁闷,她是无肉不欢的主,这让她怎么开心的起来。 “嗯,清晨,还是吃些清淡的吧。”君无咎用一句话截断容裳所有的念头,容裳只好郁闷的拿起勺子,舀着碗中的汤。 “看了吗?”君无咎放下手中的汤,边擦手边问容裳。 “什么?”听到君无咎的问话,容裳一脸不解的抬头问道,看什么啊? “回魂草的位置。”君无咎看着一脸茫然的容裳,她也不知是真的沉稳,还是假的,到现在也不问他,就不担心取不到吗? “回魂草?看了啊!在归隐山庄嘛!但我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啊!”容裳回前面的话的时候还有底气,可到了最后一句,气势就弱了下来,有些尴尬的舔了舔唇,用手摸了摸鼻子,皱着眉说出来。 她是真的没有听过这个地方,希望君无咎不要觉得她无知啊!她都不敢看他的表情了,这地方人家都给她找到了,可自己居然不知道这是哪里。 “你不知道也不奇怪。”君无咎倒是不觉得容裳无知,毕竟归隐山庄本就不为世人关注。 “这归隐山庄庄主本是青城的名门望族子弟,在当地有很高的声望,再加上他天资聪颖,学识过人,年仅十四便中了举人,更是在一时之间名声大噪,成为当时人人称道的人物。”说到这,君无咎一顿微微皱眉。 “本以为他会就这样一路成名成才,可他却在此时继承了家业,没有再参加科举,这件事当时可是掀起了一番风浪,几年后,这位公子更是出人意料,竟然沉迷于修道成仙之事,不理世事,专心修道去了,更是建立了归隐山庄,从此不见外人,闭庄修炼,而这山庄也因庄主不与外界联系,在风波过后,被人所遗忘,如今过了十几年,知道的人并不多,医治你所需的回魂草就在这山庄里。”君无咎很平静的向容裳讲述着事实,她不知道并不稀奇,若是知道了反而不正常,这也是他为什么问容裳不问他的原因。 “这归隐山庄庄主真的是……有特色。”容裳实在是找不到词来形容这位庄主了,只好用有特色来形容了。 不过随后又有些奇怪:“你说现在知道这山庄的人很少,可是你是怎么知道的?”容裳看着君无咎,像是发现了什么,声音里充满了探究。 她昨天看他的表情知道他一早就知道这归隐山庄的情况,而不是让人去探查之后才知道的,那么问题就来了,那时候他才多大?怎么会知道这些的?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故事不成? 可君无咎听到容裳的话,却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突变,眸子深沉诡异。 容裳看他这神情,便知这其中定是有什么令他不开心的事情,想来她是引起他的不快回忆了,便想着转移话题。 “这归隐山庄的庄主突然看破红尘,一心修道,其中定然是有什么内情,你说是不是。”容裳将话题再次拉回到归隐山庄上,希望可以拉回君无咎的思绪。 “这只怕只有当事人才知道了。”君无咎神情依然紧绷着,但思绪却好像是被拉了回来。 “你现在应该担心的不是归隐山庄庄主发生了什么,而是怎么才能拿到回头草。”君无咎有些讥笑的看着容裳,她还真的是一如既往的抓不到重点啊! “对啊,这个庄主不见外人,那我怎么才能见到他,拿到回魂草啊!”容裳顾不得君无咎的嘲笑,毕竟和他的讥笑相比好像回魂草更重要。 可是,现在可怎么办?难道要她潜入归隐山庄,去偷吗?容裳有些郁闷。 容裳从出生到现在从未如此挫败过,似乎从她成为一缕魂魄,就一直处在身不由己当中,而且什么事情都是君无咎在帮她去做,她似乎越来越依赖君无咎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容裳心不在焉的跟着君无咎下了酒楼,她有些迷茫,以往的她虽然在父母兄长的庇护下长大,可也不像现在这般什么都要依靠别人啊,可如今,她却连自己复活都要全部依靠君无咎,想想还真是堕落啊!这么一想,又有些气馁。 “你还在为归魂草的事情担忧?”君无咎见容裳神情恍惚,没有往日的神采,便自己猜测? “不是。”容裳摇摇头,看向君无咎的眼神有些异样,自己怎么就这么容易就相信君无咎了?并且在这么短的时间就信赖依靠他。 “那是因为什么?”自己竟然猜错了?这小女鬼还有别的心事? “我……”容裳不知道怎么向君无咎表达她此时的心情,难道要告诉他,她是在纠结自己的无能,质疑自己对他的信任依赖吗?这让她怎么说。 “怎么?”君无咎看容裳吞吞吐吐的,这可不是她一贯的作风啊! 回应他的还是沉默,容裳低着头,不愿意回复他的问题。 “罢了,不想说便不说吧。”君无咎见容裳这副模样,也不强求,她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怎么做。 “走吧,马车里有糕点,你去吃一些,填填肚子,我可不想以后听到别人说我国师府苛待客人,连一个小女鬼都不让吃饱。”君无咎对容裳说完,便转身走向马车。 容裳呆呆的看着君无咎的背影,他这般的人,是值得信任的,不是吗?那她有什么好纠结的。 至于自己变得这般软弱,只怕她是暂时找不到答案了,还是过好当下,先不要胡思乱想了,以后或许会有答案的。 这么想着,容裳便跟上君无咎。 022第二十二章:青城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容裳看着眼前令人眼花缭乱的糕点,马蹄糕、荷花酥、凤梨酥,桂花糕,长的真是惹人怜爱,再有它散发得香气更是让人忍不住想要去品尝。 容裳捏起一个桂花糕放入口中,当真是入口软糯,淡淡的桂花香溢满口腔,混着这微微的甜味,还未用力便融在唇齿之间。 “好吃。”容裳开心的眯起眼睛。 想到君无咎早膳也并为用多少,便拿起桂花糕的盘子,托在君无咎面前,说道:“你也尝尝,这家的桂花糕真的很好吃。” 鼻翼间满是桂花香,还夹杂着丝丝甜意,君无咎已经很久不吃甜的东西了,从他儿时家破之后,就再没有人为他做这些甜甜的糕点了,他也再没有想着去吃这些,毕竟都不是那个味道了。 “你吃一个啊,我和你保证,真的很好吃。”容裳见君无咎只是看着却并不动手去拿,就从中拿出一个,塞在君无咎手中。 君无咎看着手中的桂花糕,慢慢的放入口中,不是想象中甜腻腻的感觉,只有淡淡的香味和微微的甜,清清爽爽的,站在桂花树下风吹出来的那种清爽香味。 “怎么样?我没有骗你吧,要不要再吃一些。”容裳见君无咎一脸错愕,像是发生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就知道他并不讨厌这个糕点,再次将桂花糕托到他面前。 “不必了。”君无咎却没有再接过来,而是拒绝了容裳。 “为什么,你不喜欢吃吗?”容裳不解的看着君无咎,明明他并不讨厌,甚至是喜欢的,为什么却不肯再吃了。 “喜欢又如何,口腹之欲罢了。”君无咎面对着桂花糕,不为所动,即使是好吃,吃过了也便可以了,没必要执着于此。 “口腹之欲?”这下轮到容裳呆了,这君无咎是要升仙啊?一副无欲无求,克制隐忍的模样。 嗯,不愧是国师,这般自制力,果然是干大事的人。 切!才怪!容裳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真不知道这君无咎脑子里都是什么,再这么仙下去,就和人间格格不入了 容裳拿起桂花糕,将君无咎所说的口腹之欲通通消灭掉。 当容裳同君无咎回到国师府时,便见到一个侍卫模样的人着急的向君无咎走过来。 容裳对其有印象,是君无咎身边的开阳。 “主子,皇上宣召你入宫。”开阳当真是着急,皇上一早便派人前来寻主子入宫了,可到现在已经过了两个时辰了。 “嗯,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君无咎并不为此着急,淡然的吩咐开阳。 天枢看一眼急得像是谁烧了他家房子似的开阳,有些无语,怎么这次这活又交给开阳了啊? 这家伙最是沉不住气了,每次发生这种事,皇上也没见怪罪过主子,别人都习以为常了,可开阳却总是这般天塌了的样子。 偏偏另外几个总是喜欢看他着急,这样的事情总是让开阳来办,也不知是什么恶趣味。 “你也回摇金阁吧。”君无咎回头对身后的容裳说。 就在容裳以为他要进宫,她也可以离开时,又听到君无咎说:“回魂草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会派人去寻的。” 然后不等容裳回答,便带着天枢离开了。 留下容裳一个人回味着他的话,听君无咎的意思,是要派人去青城寻回魂草吗?可容裳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容易,至于为什么,容裳也说不清楚,便有些恍惚的转身回摇金阁。 “我刚刚没有听错吧?主子说的是去青城吗?”恍惚的不仅有容裳,还有刚刚在树上看开阳笑话的摇光。主子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去青城呢?国公和国公夫人的忌日还早啊! “你没听错,我也听到主子刚刚说青城了,不过是说派人去,而不是自己去,这话应当是对容姑娘说的,想来这次在天机阁是有什么收获了。”天玑分析道。 “有没有收获,问一问天权不就知道了。”摇光看着大家,然后将目光转向跟着君无咎一同去了天机阁的天权。 “天权,说一说你都知道些什么吧?” “我,我不知道,我只是负责保护主子,其他的,我没有在意。”天权被大家盯着,有些无措,他是真的除了主子的安全没有在意其他的,他们问他也没有用啊。 “天权,你还真的是,要你何用。”摇光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天权,不不不,是她忘了,虽然天权老实木讷,但这家伙很能打,又永远以主子的安全为第一位,还是很有用的。 “算了,你还是保护好主子安全就行了,我还是去天枢那里打探一些消息把。”摇光摇摇头离开,其他人也随之散去,干自己得事情去了,只留下不知所措的天权。 皇宫御书房 “皇上,国师大人到了,是否请他进来。”小太监很机灵的没有提君无咎来晚的事情,只是通报。 跟了师傅这么久,他还是有眼力劲的,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皇上对国师很好,是不会在意国师大人来迟的事的,他又何必既讨人嫌又得罪人的提呢。 “让他进来吧。”皇帝听到小太监的话,放下手中的奏折,等着君无咎进来。 “臣参见皇上。”君无咎进来后向皇帝行李。 “行了,你快起来吧,不是说了,私下不用行礼的吗?”皇帝有些不开心的看着君无咎,不厌其烦的提醒他不必拘礼。 “礼不可废。”君无咎也还是用以往的话来回皇帝。 虽说他们是亲人,血浓于水,但这么些年,无咎总归是与他有些疏远了,虽说这几年他也在努力恢复他们的关系,但也明白,无咎他对自己忠义,却不是如儿时般亲近了。 也不知何时才能恢复儿时的模样,皇帝有些感伤的想。 罢了罢了,还是慢慢来吧。 “皇上召臣来可是有何事?”想来是有事发生,不然皇帝是轻易不会打搅他的,君无咎便直奔主题。 “你还记得日前来宫中行刺的人吗?”皇帝忧心的问,倒不是忧心自己被刺,而是刺杀他的人有些特殊,同他与君无咎都有着莫大的关系和影响,他不得不考虑君无咎的情感。 “自然,他的人,我怎么会忘。”君无咎一想到刺客的主子便浑身冰冷,满腔的怒气像要将他的身体撕裂,让他想要毁灭一切,但他还是忍住了。 “怎么,皇上从刺客那里拷问出他的消息了?”若是如此,倒是一个不错的消息。 那人躲藏了这么些年,终于肯出来了,若是就这么又缩回去,断了消息,君无咎可不甘心。 “是。”皇帝有些不愿意告诉君无咎,毕竟这个人对他的影响太大,但这有和他有关,他有权利知道。 “他在哪?”君无咎喝一口茶,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 “青城。”皇帝说道这,更是忐忑,怕君无咎控制不住自己,毕竟,君无咎父母就葬在青城,那个人现在却出现在青城。 “消息确切吗?”君无咎却没什么波动,至少在皇帝看来是这样。 “不确定,毕竟这也有可能是一个圈套。”刺客是那个人的人,却出卖主子,说出主子的去处,怎么想都像是个阴谋。 023第二十三章:喜欢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无咎,这件事情你不要管,交给我去处理,可好。”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皇帝还是想要劝说君无咎,毕竟,这件事十有八九是个阴谋,刺客交代出那人的藏身处,又是在青城这个地方,很明显是在激怒无咎,引他去青城。 再加上那个人对他情绪影响太大,人在情绪波动时容易不理智,做出一些不受控制的事情。别的还好,若是君无咎出什么事情,到时候后悔就来不及了,这是皇帝不愿意看到的。 而且上一次刺客之事,君无咎知晓是那人派的人时不要命的表现,更是吓到了皇帝,这让他更不放心君无咎去参与这件事,毕竟,君家只剩下君无咎一个人了,决不能再出事。 “你放心,朕定然会派人处理好这件事,你是君家最后一个人了,不能有事,想想你父母保护你活下来,可不是让你去报仇送命的。”皇帝有些焦急,为了劝说君无咎,提及了君无咎的父母,说完之后就后悔了,毕竟,他也知道,这件事是君无咎的痛处。 “你知道的,这件事我不可能不管,而且会是亲自去管。哪怕这是一个阴谋,那也是他设的阴谋,只要是他参与了,就一定会有线索让我找到他。”君无咎偏执的说,他是一定要去管的。 痛吗?提到父母自然是痛的,所以更让他坚定了去的心,毕竟,他是一定要报仇的,这大概是他现在活着的最大动力了。若是连这事也交由别人去办,他就真的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是值得他去做的了。 更何况,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他一定要自己动手。 “无咎……” “皇上,你不用说了,臣知道你在想什么,但这次,臣是一定要去的。”皇帝还想要说什么,却被君无咎打断了。 “罢了,你要是想去就去吧,反正朕也从来没有做过你的主。”皇帝还是认输了,他这个表弟,可是从来不会听他的。 “不过,你一定要带足了人手,保证自己的安全。”虽说同意了,但还是又不放心的嘱咐。 “放心好了,臣都知道的。”君无咎知道皇帝担心,能让他宽心一些,他还是愿意的。 皇帝得到他的许诺,倒是放心了许多,但又想着,若是这世上多一个他牵挂的人,牵制住他,倒是好的,可又一想,不觉感到好笑,这世界上哪来的这么一个人。 “对了,听说你这这些时日一直很关心你收的那个小女鬼,她怎么样了?”皇帝倒是听说君无咎这些时日对这小女鬼的事很上心,也不知道都做了些什么,便想着了解一下,也算是多了解一下君无咎。 “她?她好得很,虽然说成了一缕魂魄,却还是每天该吃吃,该睡睡,似乎忧愁离她很远,没心没肺,真的少忧思的那种。”君无咎的话虽然贬的成分多,但语气却是带了羡慕还有一起他不知道的宠溺。 “哦,看来无咎对她很是了解喜欢啊。”君无咎的话,让皇帝听出了些别的意味。 “不过是羡慕罢了。”君无咎轻轻的说,但却是真诚无比。 皇帝听后,也觉得是,他们都不能像那个小女鬼一般,简单的活,人生也是充满了沉重,自然是要羡慕的。 “听说她还没有死,只是离魂,还能救活,你这两天还带她去了天机阁寻找药物下落,是不是真的?”这人居然能离魂,而且还能重新救回来,倒是让皇帝感到很新奇。 “皇上的消息自然是准的,臣就是带她去天机阁才会延误了见皇上,还请皇上恕罪。”君无咎向皇帝躬身请罪。 “无妨,那你们有找到有用的消息吗?”皇帝倒是不在意他来迟冒犯之事,很关心这复生的事情一些。 “自是找到了,那药在青城归隐山庄,本想着派人前去,可是发生了这件事,臣要去青城,倒是可以将药的事情一同解决了。”君无咎说着,心中却想着这事倒是巧,都赶在青城了。 “又是青城?唉!”皇帝也是有些感慨,看来这青城倒是和无咎有缘,就是不知这缘的好坏,至少现在看来,是坏的。 “皇上,未央宫传来消息,皇后娘娘的病情加重了。”段清英慌张的进来传消息,他自然知道皇上在和国师议事,不应当打扰,到要说皇上在意的人,国师是一个,皇后娘娘更是一个,这皇后有事,他不敢不传啊。 “太医请了吗?怎么说的?”果然,皇上听了这消息,一下子沉不住气了,担忧的问。 “听传来的消息,娘娘现在好像不太好。”段清英小心的说。 “随朕去未央宫。”皇帝匆忙便要去看皇后,走了几步才想起君无咎还在,就回过头来,对君无咎说:“无咎,你便先回吧,朕先去看阿晞。” 然后皇帝再也顾不得什么,慌慌张张的离开了。 君无咎将他表哥表嫂这一对的情感看在眼里,两个人彼此相爱,除了皇后,这世上还真少有人让皇上紧张成这样的。 亲近的人都知道皇上喜欢皇后,可皇后却似乎不清楚他这位表哥的情谊啊!只当这感情是她强求来的,可她也不想一想,强求来的感情会是这样吗? 君无咎看在眼里,却不愿干涉,他们的感情还是他们自己处理比较好。 “天枢,你回去准备,我们后日出发去青城。”君无咎一出宫便吩咐天枢。 “主子,不是吩咐了人去青城取药吗?怎么您又要亲自去了?”天枢有些不解。 “前些日子留下活口的刺客招出南亦峥在青城。”君无咎向天枢说道。 “主子,属下这就去安排。”天枢听到害的主子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在青城,便要去安排,他们找了这么多年,可是对方却藏得隐秘,如今有了消息,他和主子一样,自是不会耽误,想要去解决了对方。 “去吧。”希望这一次可以解决干净,几年前没有一击致命,让对方逃脱,这次,他不希望对方有生的机会。 024第二十四章:往事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风从窗户的细缝中吹进来,驱散了一些夏日的闷热,睁开了朦胧的眼,却隐约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没太在意,翻身继续睡。 可模糊中觉得不对劲,这么晚她的房间怎么会有人,然后就是一个机灵,坐了起来,拿起枕头向那个影子砸去。 在影子接枕头时拿起身边的匕首向对方刺去,却被对方一手握住了手腕,对方一用力,容裳的匕首便掉在了地上,对手太强大,自己完全不是对手啊。 就在容裳懊恼时,感觉到一阵力气将她向前拉,然后不受控制的向对方栽去,脸正好正面撞向对方的胸口,容裳感觉自己的鼻子快要塌掉了,同时也猜到了对方是谁。 “君无咎,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我这做什么?吓死我了。”容裳推开君无咎,一只手被对方拉着,另一只手捂着痛的要死的鼻子,生气的说。 却没有听见对方的回复,便抬起头看向对方,却见君无咎将手伸过来,将她捂着鼻子的手拿下去,然后用手给她揉鼻子。 容裳一脸惊悚的看着君无咎,他今天是疯了吗?先是大半夜的来她房里,现在又这般行为。 “你你你……你没事吧?不要吓我啊!”容裳咽下一口吐沫,向后退了一步,远离君无咎揉着她鼻子的手。这也太反常了,她害怕。 “我没事,你……陪我出去走走吧。”君无咎说的时候显得有些脆弱。 容裳想,她一定是疯了,才会觉得君无咎会脆弱。 “现在吗?”这么晚,出去干什么? “是。”但显然,君无咎不是这么想的。 “好吧。”容裳想着,她吃人家的,住人家的,还接受人家的帮助,没道理连人家的一个小小请求都不答应。 “我们去哪啊?”容裳同君无咎同乘一匹马,走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可还没有到君无咎所说的要走走的地方。 容裳被君无咎圈在怀里,男子的气息令她很不习惯,努力忽视那份不适感,问道:“还有多久才能到啊?” 回答她的只有夏日沉闷的风。 又行了不知多久,君无咎终于停下了马,翻身而下,然后又将容裳扶下来。 在君无咎去拴马的时候,容裳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这里显然是一个庄园,从外面看里面是郁郁葱葱树,再看这上庄的名字,木樨酒庄,想来里面的是桂花了,可如今正值六月,桂花未开,来这里看什么呢? “走吧。”君无咎拴马回来,便带着容裳去酒庄。 这里显然很久没人居住了,地上还有未经打扫的落叶,踩在上面,发出脆响。 “这里是我父亲为母亲所建的,我母亲叫木樨,又喜欢桂花,更是有一手及佳的酿酒技艺,每年都会酿桂花酿。后来,父亲便为她建了这木樨酒庄,亲手植满庄桂花给她。”君无咎缓缓诉说着父母的往事,容裳也静静的听着。 “你父亲一定很爱你母亲吧?”虽是疑问句,但容裳说出来的却是肯定语气。 虽然不知道君无咎的身世,但他的谈吐气质,想来是出身名门世家了,可他的父亲却关心妻子的爱好,并费心思的成全她的爱好,定是放在心上去呵护的。 “是啊,父亲很爱母亲。”君无咎想起以前父母相处时的场景,琴瑟调和·执手描眉,怎么会不爱呢? “后来呢?”见君无咎不说话,容裳追问。 “后来?没有后来了。在这酒庄没建成多久,他们便都死了了,被先帝以通敌之名下令处死,满门抄斩。”容裳看不到君无咎的神情,但却听出了他声音中的哀伤。 “你不想知道我一个罪臣之子,是怎么幸免的吗?”君无咎回过头看着沉默的容裳。 容裳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摇摇头。 君无咎却笑了,可笑的苦涩:“母亲将我推入地道,让我逃脱了,忠义候满门只有我一个人活了下来。” 忠义侯府?容裳惊讶的睁大眼睛,那不是当今太后的母家吗?忠义侯手握重兵,侯府的小女儿又是皇后,育有两个皇子,当时可谓是风光无两,可惜,却被告发通敌卖国,被先皇下旨灭了满门。 不论之前忠义侯府多么风光,多么权倾朝野,它都一夕之间败落,不,连败落都不如,败落还有可能崛起,还能活着,而忠义侯府却是满门抄斩,生气全无,君无咎居然是忠义侯的儿子。 遭受此等变故,君无咎当是何等伤痛啊。容裳有些不敢看君无咎,怕看到他的悲伤狼狈。 “低头做什么?同情我还是厌恶我?”君无咎看容裳低着头,果然世人皆如此吗? 罪臣之子·满门抄斩,别人听到这些不是厌恶就是同情,那她又是哪一种呢?不过,不论是哪一种,他都不需要。 “才没有。我没有同情你,更没有厌恶你,我只是……”容裳才不同意君无咎的说辞,可说到一半却说不下去,她不知道怎么形容此时的心情。闷闷的,好像是心疼。 “只是什么?”君无咎却步步紧逼,容裳有些无措。 “与其同情我,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我的身世不能为外人所知,毕竟当时的我可是已经同府中所有人一样,被斩首了。若是别人知道了,可能会给我带来杀身之祸,你说,你知道了我的身世,我该怎么样呢?”君无咎言语恶劣的向容裳逼近,同情还是留给自己的好,这些他不需要。 容裳在心里想要爆粗口,这家伙抽什么疯,大半夜带她来这,还给她讲这些,就是为了找一个灭掉她的理由?那也太变态了。 想要她死,直接灭了就是了,反正别人也不会知道,或者是不帮她,她只怕也会永远躺下去,醒不过来,何必要弄现在这么一出。 他该不是吓唬她吧,容裳被逼到绝路倒是想通了些。他可能只是吓唬她,让她害怕,并没有灭口的意思。 容裳狠狠的将君无咎推开,亏她刚刚还心疼他,心疼个屁呀。 他伤心,会让所有人跟着担惊受怕,这样,有那么多人陪着他,他也就不是最惨的一个了,最好的例子就是现在的自己,确实像他说的,还是心疼自己的好。 “君无咎,这样有意思吗?”容裳说完,不理会君无咎,自己向前方的房舍走。 君无咎本就被容裳推得有些诧异,又听到她的话,便知道自己的心思被看穿了,她倒是机灵。 不过,他的坏心情倒是消散了许多。 025第二十五章:醉酒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容裳在房舍中等着君无咎,当看到君无咎时候,发现他手中掂着两壶酒。 君无咎将一瓶酒往容裳手上放去,容裳稳稳接住,疑惑的看着他。这酒哪来的? “这是我母亲还在时酿的,一直放在酒窖里,如今也有很多年了。”君无咎说着,打开喝了一口。 倒是一如既往的香味浓郁,可是小时候觉得好喝,如今倒是觉得过于香甜,不适合他了。 容裳倒是觉得好喝的很,这酒没有一般酒的辛辣,只有甜和香气,让人忍不住想要再喝一些。 君无咎看着容裳喝了一口又一口,有些不怀好意的笑了,这酒喝时没什么,但是后劲却是大的很。 果然,容裳半瓶酒下去,风一吹,就感觉晕晕乎乎的了,看着君无咎也是有好几个。 “唉,怎么有这么多君无咎啊?一个就够让人不省心的了,怎么还一下子多出来这么多。”喝醉了的容裳可不管那么多,想什么说什么。 “你看看你,我爹还说你学识渊博,深不可测,才怪呢!什么深不可测,分明就是阴晴不定,难以捉摸。”容裳指着面前的君无咎,可实在是太多了,她都不知道指哪个好了,但不妨碍她指责对方。 “还有啊,你不开心说出来就是了,干什么吓唬我。要不是我胆子大,都要吓哭了。”容裳撇了撇嘴,说到哭,还真留下来几滴眼泪。 “唉?这是什么?下雨了吗?”容裳感觉脸上湿湿的,便用手抹了一下,确实是有水滴。 “哎呀呀!连老天爷也看不下去了吗?”以为下雨的容裳更伤心了,然后哭的更大声,眼泪啪啪的掉。 君无咎看着对面发酒疯的容裳,这人还真是,不一般的蠢啊! 还有,她说他什么?阴晴不定,难以捉摸?喝醉了酒胆子倒是真的大了。 “我在蓉城时也算是蓉城一霸了,可到了这却被你打压欺负,难道真的是天道好轮回?那怎么没来个人收了你呢?”不知道已经被记账的容裳还在愤愤的控诉着。 君无咎夺过容裳手中的酒,心里想着,还想有人来收了他?收了他谁帮你寻药,这是不想醒过来了的节奏。 低头却见容裳趴在木桌上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又在说什么。 君无咎伸手将容裳抱起来,想要将她抱到内间休息。 可对方却好像不买账,君无咎刚一碰容裳,就被容裳啪的一下打在手上:“你干什么?告诉你,本小姐可是练过的,你别过来啊!” 君无咎看着被容裳打红的手,再看一副看色狼的眼神看着他的容裳,无奈的扶额,他究竟为什么要给她喝这酒? “容裳,你看看我是谁?”君无咎上前一步稳住快要站不稳的容裳。 “君无咎?”容裳摇摇头,终于看清了面前的人。 “怎么是你啊?你怎么在这?”容裳困惑的看着君无咎。又看了看周围,疑惑的问:“这是哪啊?” 君无咎真的很想吧容裳扔在这,可走了没两步有折了回来,将容裳抱在怀里,这次容裳倒是没有挣扎,任由他抱着。 君无咎将容裳放在床上,便想着离开。 “唉,你去哪?”容裳却拉住君无咎的袖子不让他走,用一双刚刚哭过红红的眼睛看着君无咎。 “放手。”君无咎声音有些冷。 “不放。”喝醉酒的容裳胆子却是平时的几倍,不仅不放手,更是坐了起来,用胳膊圈住君无咎的胳膊,傻笑的说:“你长的这么好看,我才不要放。” 君无咎气极反笑,想要掰开容裳抱着他的胳膊。 “唉唉唉,你人这么好,就借我抱一下吧,大不了我让你抱回来。”说着,张开双臂,作出一个抱抱的姿势。 君无咎的胳膊终于解脱了,才不会理会她,转身就走。 容裳看着君无咎要走,自然是不肯的,便要追,可喝醉了的她却一个没站稳,砰得栽倒在地上。 君无咎听到身后巨大的动静,紧张的转身,就见容裳趴在地上,没了声响。 快步走过去,蹲下来查看,见她呼吸均匀,只是额头上犯了红,才放下心来,重新将她放在床上,找出药,给容裳涂抹之后才离开。 天已经大亮,阳光从门的细缝中照进来,形成一道光线。然后门被推开,光线扩大,摇光便从光中走了进去,手中还拎着一个食盒。 摇光是今早上才被传唤来的,主子已经很久没有来酒庄了,昨日晚间却突然来了,想必是发生了什么。 现在她又被命令做了醒酒汤。 可是主子并没有醉酒,想来喝醉的便是容姑娘,将醒酒汤取出来放在桌子上,摇光想要找一找容裳,可是却什么也看不到。 她不知道的是,容裳在她进来时便醒了。 容裳一醒来便感到头疼的要命,正想着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便见摇光走了进来,将一碗汤放在桌子上,然后往床上看,也不知道在找什么。 摇光似乎没有找到想要找的东西,满目失落,然后从身上掏出一个小纸条,放在汤前。 待她出去,容裳拿起纸条来看,便见道上面写着“醒酒汤,邀月阁。” 字洒脱俊逸,也不知是谁写的,但这内容一定是君无咎的意思。 也真是,就不能多写几个字吗? 容裳拿起醒酒汤一饮而尽,然后便出门去寻邀月阁。 这君无咎不会是耍她呢吧,这酒庄这么大,她又找不到人,还没办法问路,怎么找到邀月阁啊?早知道刚刚就该拉住摇光,让她带自己去的。 容裳在酒庄中四处寻找,脸颊上出了一层细汗,她感觉有些生无可恋,便想着坐下休息一下。 邀约阁上,君无咎和另一个男子看着下面坐在凉亭中的容裳。 “你确定不派人将她领上来吗?”易珵看着远处的容裳,想来便是最近经常听到的那个被君无咎领回来的魂魄了。 “她昨天犯了一些错,还是受些教训吧。”君无咎一想到她昨天喝醉酒的样子便头疼,这是他在她身边,若是换了别人,可怎么办? “呵呵,师弟,我可是很少见你这般对一个人啊!”易珵调侃道。 他这个师弟,平时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实质上是阴晴不定,腹黑无情的很,除了对亲近之人,也很少将谁放在心上。 如今居然这般特殊的对一个人,不,是一个魂魄,倒也是稀奇了。 “你这惩罚也太别样的,罚找路?要我说,既然做错了事,不如抓起来打一顿,或者是像训练你做错事的下属一样,扔去训练一番,那才是正经的惩罚嘛。”易珵似玩笑非玩笑的说。 “她不是我的下属。”君无咎凉凉的看一眼易珵。 “哦,那她是你的什么?心上人吗?”好不容易有机会调侃一下君无咎,易珵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026第二十六章:能生吗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你好像对我的感情之事很关心?”君无咎不回答易珵的问题,反问道。 “当然了,我对你可是一片丹心,你的感情之事我怎么可能不关心。”易珵装出一副含情脉脉的样子,对君无咎说。 “是吗?顾啊辞对你是芳心暗许,别说感情的事,想来就是普通的事,只要是有关你的,她都关心,要不要我通知她你在京城啊。”君无咎凉凉的看着易珵。 一听到顾阿辞三个字,易珵便是一个颤抖,更不用说让她知道自己在京城了,易珵忙摇头:“还是不必了,我突然觉得我对你的感情也没多大兴趣。” “无咎,你当真要去青城?你该知道,这十有八九是一个圈套。”易珵知道君无咎报仇心切,但还是希望他不要意气用事。 君无咎自然知道易珵的担忧,但他这一次,不能不去。 “我知道,所以才找你来啊,在京城保护好皇上。”君无咎不担心对方是冲他来的,就担心对方是想要调他离开京城,以对皇上不利。 “君无咎啊君无咎,你是太自负还是太自轻了呢?”若是君无咎担心对方是冲着皇帝来的,但却要调走他,那他未免把自己看的太重了,但又一想,他认为对方可能并不将他的命放在心上,又是看轻了自己。 “我既不敢自负,也绝不自轻,只是将所有可能都想一下罢了。师兄,我不在京城的时候,皇上的安危就交给你了。”虽说皇权至上,皇帝有很多人保护,但君无咎知道,皇上登基没有几年,根基还不稳,极易出事。 “好了,我知道,我既然来了,便是答应了你的。”君无咎这是第一次拜托他做一件事,他自然是要做好的。 “不过,我帮你这么大一个忙,你怎么回报我?”易珵咧开嘴,洁白整齐的牙齿便露了出来。 “你想要什么?” “不如,你以身相许好了。”易珵一想到刚刚君无咎用顾阿辞来威胁他,便气不过。现在他有求于他,总要收敛一些的。 可他似乎忘了,刚刚君无咎也是有求于他的。 “我倒是无所谓,可是师傅他老人家只怕是不许的。”君无咎听了并没有生气,只是淡淡的说。 关师傅什么事?易珵疑惑的看向君无咎。 “毕竟,他老人家一直期待着报徒孙,可你,”说到这,君无咎撇了一眼易珵的肚子,然后才施施然说道:“能生吗?” “能生吗?” “能生吗?” 易珵被君无咎磕的说不出话来,脑子里只剩下这三个字。 君无咎却不管易珵此刻是如何想的,他已经离开邀约阁,去找容裳了,那丫头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应当是受到教训了吧。 “现在怎么这么笨,昨天不还牙尖嘴利的吗?今天怎么就连邀月阁都找不到了。”君无咎在离容裳两步距离处站定,看着闭目养神的容裳,一出口,便是讽刺的话,毕竟,昨天她可是批斗他批斗的很开心啊。 容裳听到君无咎的声音,本来很开心,终于不用找路了,可听到君无咎的话,却是茫然了,昨天?什么昨天?难道她喝醉酒时说了什么? 见容裳一脸不解,君无咎更是生气了,她昨天说的话今天就全忘了?这可好,得罪了人自己忘的一干二净,倒也是轻松自在了。 “我昨天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吗?”容裳见君无咎脸上一团黑气,像是欠了他几万两银子似的,更加忐忑了,看来昨天她真的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啊。 “也没什么,不过就是想找人收了我罢了。”君无咎像是陈述的不是收了他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样,可是凉凉的眼神却是出卖了他的真实想法。 容裳听了,有些反应不过来,她昨天居然说要让人收了君无咎? 可这个消息还没缓过来,君无咎就又抛出更令她崩溃的信息:“还有就是投怀送抱,不让我走。” 容裳现在已经目瞪口呆了,这真的是她做的? “怎么不说话。”君无咎见容裳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很“好心”的给她一个辩解的机会。 “你真会开玩笑,我怎么会做这些,要是做了,我怎么可能不记得。”容裳才不管是不是真的,反正死也不能认,这太丢人了,再说了,谁看见了? 君无咎没想到她会耍起无赖来,便想着帮她好好回忆回忆,可却听到易珵的声音。 “唉,无咎,你把我一个人丢在邀月阁,自己来会佳人,好像不太好吧?” 容裳没想到这里还有别人,惊讶的看过去,就见到一个身穿大红色衣袍的男子。 男子头发并没有用簪子挽起来,只是简单的用发带扎住,脸部棱角分明,皮肤细腻,五官精致异常,就是女子也很少有能与之比拟的,但他却不显女气,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更是冲淡了几分妖异,多了几分开朗之气。 “小美女,你好啊!我叫易珵。容易的易,美玉的珵。”易珵见容裳看向他,便友好的同她打招呼。 “你能看见我?”容裳更加惊讶了,这是除了君无咎,又一个可以看到她的人。 “为什么不能呢?”易珵靠近容裳,反问了回去。 容裳被他问住了,她总不能回答说,她不是人,他自然也就看不到她吧。 易珵还没有近容裳的身就被君无咎给向后拉了回去。 “你做什么?”易珵不满的看着君无咎,难道是看到他靠近这小女鬼,吃醋了?然后神情就变成了调侃。 “你还是快些回去准备吧,毕竟我们明天便要离开京城了。”君无咎不理会易珵调侃,转身就离开。 容裳对这易珵抱歉的一笑,然后跟了上去。 易珵看着前后脚走了的两人,嗤笑一声,感叹道:“这还没在一起,就夫唱妇随了,不过这还没过河就拆桥好像不太好啊。” 走远了的容裳自是没有听到什么,但功力深厚的君无咎却是听了个一清二楚,脚下一顿,却也没有说什么,继续向前走。 027第二十七章:和你一起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刚刚那个人是谁啊?”容裳跟在君无咎身后,见他丝毫没有等自己的意思,便小跑过去,和他并肩而行,并问刚刚的男子的信息,他可是除了君无咎,又一个可以看到她的人。 “我师弟。” “没有别的可说的了?”就三个字,这也太敷衍了吧。 “与其关心别人,你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君无咎看着容裳说。 她也真是,是个人都能引起她的兴趣吗? “我,我怎么了?再说了,我就是关心自己才问的嘛,你想啊,他可是除了你,现在可以看到我的人啊。”容裳一边小跑着跟着君无咎,一边向君无咎陈述自己的想法。 “不过,话说回来,你们是怎么才能看到我的?”其实这个问题容裳很早就想问了,可是一直没有机会问出来。今天趁着这个机会问出来也是好的。 “师门秘籍,概不外传。”君无咎靠近容裳,就在容裳以为他要告诉她什么绝深秘诀,洗耳恭听之时,君无咎却说出了这八个字。 容裳看着说完就走的君无咎,咬牙切齿,不说就不说,刚刚干嘛还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害她还以为他要告诉她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君无咎,刚刚我听你对你师弟说你要离开京城,是要去什么地方吗?”容裳想到刚刚君无咎和易珵的对话,有些好奇君无咎要去什么地方,怎么突然就要离京了。 “青城。” 青城?要不是确认听的清清楚楚,容裳还以为自己幻听了。他不是已经派人去寻回魂草了吗?为什么还要亲自去青城,难道还有什么事情要他亲自去解决吗? “你为什么要去青城?”容裳拉住还在走的君无咎,问道。 君无咎默默看一眼拉着自己衣袖的手,却没有回答。 “为什么啊?”见他不回答,容裳又问一遍,她总觉得这事不简单。 “我去青城,是去寻仇的,不过,你的药,我也会一同寻回,倒是顺路了。”君无咎说寻仇两个字的时候,眼中像是含了冰,凉的很。 “寻仇,什么仇?忠义侯府的吗?可当初陷害他们的人不都被斩杀了吗?”容裳不解,难道有人逃了出去,还是陷害者另有其人。 “明面上的陷害者是死了,可暗中的操控者却逃了,现在还活的逍遥自在呢。”这是君无咎绝对不能容忍的,那人害的他家破人亡,夺走了本属于他的阖家欢乐,他怎么能让其这般嚣张的活着。 “那人是谁?”居然还有操控的的人,想来又是个位高权重的,容裳暗暗的想。 这么一来,容裳倒是有些担忧君无咎,怕他此次去青城会有危险。 “先帝第三子南亦峥。”每次说到这个名字,君无咎就会想到自己父母的惨死。 当年的一时之失,他全家覆灭,如今的他,虽然取回了忠义侯府原有的权势地位,但终归不再是忠义侯府,也没有了欢乐幸福。 “你此去,可会有危险?”容裳问完就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些白痴,怎么可能没有危险嘛! “我也要去。”再君无咎没有回答之前,容裳抢先说。 “我是去寻仇,你去做什么?”君无咎听到容裳的话,终于停下了脚步,看着容裳。 “我……我去找药啊。”她才不会承认自己是担心君无咎,她只是要去找药的,对,找药。 “我说了,药我会帮你找到的。”君无咎并不想让容裳跟去,这次他去青城,有太多的不确定和危险,容裳还是就在京城的好。 “不行,我的药当然是自己去取才好啊,这样才有意义,才能让我明白醒来的不易,有深刻教训,将来珍爱生命啊!”容裳一着急就开始多说话,连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了,反正想到哪里就是哪了。 “好啊,那你去取药吧。”君无咎看着语无伦次的容裳,淡淡的说。 “你答应带着我了,太好了。”没想到会这么容易啊,容裳开心的眼睛都要眯起来了。可君无咎下一句话却让她瞬间脸部冻结。 “我去找南亦峥,你去寻药。” “啥?不行。”容裳一口否定,若是不能和他一起,她去的意义在哪?真的是找药啊。 “我都答应你让你去寻找药了,怎么还不行。”就知道她不是简单的想去找药。 “我……我,我一个人害怕,必须要和你一块才行。”容裳打定主意是要跟着君无咎了,至于面子,她表示,面子是什么?能吃吗? “我要去做的更危险。” “没关系,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容裳嘴快的接过君无咎的话。 却见君无咎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才感觉到自己话中的歧义,容裳瞬间脸色爆红,轻咳一声,尴尬的说:“我的意思是,你这么厉害,我和你在一起一定是及其安全的啊。” “哎呀,你都对我这么好了,收留我,还帮我寻药,我怎么能因为一点小小的危险便退缩,不在你身边呢!”容裳说道一点的时候还做了一个手势,并且一脸期待的看着君无咎。 “不行。”君无咎却不为所动,不管容裳说什么都不同意。 看着离开的君无咎,容裳气的要死,对着他离开的方向狠狠的踢了一脚。 “君无咎,我一定要跟你去。”容裳恨恨的说。 夜色渐深,容裳却是怎么也无法安睡,她一直在想怎么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跟着君无咎一同去青城。 君无咎这么谨慎的人,不同意她去青城,便一定会派人盯着摇金阁的动静,她要怎么才能让那些人认为她一直老老实实在摇金阁待着呢? 不过他们看不到自己,这倒是一个空子,容裳倒是有些庆幸自己如今的状态了,不过光是这样也没用啊。容裳现在感觉自己想的头都要爆炸了,也没有想到什么好的办法。 “该死的君无咎,让我跟着去会死吗?”容裳气愤的低吼。 可是下一刻她就感觉有什么打了她昏睡穴一下,晕了过去。 君无咎看着面前被他点了昏睡穴的容裳,给她将被子盖好。 在他走之前,还是让她睡着吧,他怕她醒着再做出什么。 君无咎看着安静的躺在床上的容裳,她不说话不闹腾,倒是有几分温婉的感觉了,“这一次的事情有些凶险,我虽有布置把握,却还是怕有遗漏,你还是呆在京城比较好。” 君无咎虽然在酒庄威胁容裳,却如容裳所想,只是吓唬她,从未想过要伤了她,他也不希望容裳出什么意外,所以,这次青城,还是他自己去的好。 再看一眼容裳,君无咎才走了出去。 028第二十八章:刺杀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为了不引起京城那帮人的注意,君无咎是轻车而行的。 “易珵,你回吧,记得一定要保护好皇上的安全。”君无咎看着马车中的易珵,这家伙一定要来送他,也不知道有什么好送的,如今到了城门,君无咎崔着易珵回去,并嘱咐他保护好皇帝安全。 “我知道,你放心好了。”易珵很痛快地回复,但却没有下马车的意思。 “你还不离开?”君无咎看着坐的稳稳当当,丝毫没有下车意思的易珵问。 “师弟,我怎么没看见你身边那个小女鬼啊?”易珵刚刚就在找容裳,可是却没有找到。 “她这一次不去。”君无咎听到易珵提起容裳,冷冷的看过去,他怎么关心起容裳来了。 “不去啊!我还以为你喜欢人家呢,怎么舍得把她一个人留在京城啊!”易珵自是感受到了君无咎语气和眼中的冷意,却并不放在心上,继续调侃,看你还用不用阿辞威胁我。 “你还是快些回去吧,想来阿辞应当在国师府等你了。”易珵刚想起阿辞,就听到君无咎说。 “什么?阿辞来了?怎么回事?”易珵吓得转头看向君无咎,确认他说的是不是真的,阿辞怎么会来? “我怕你自己在京城无聊,便让阿辞来陪你,你还是快回去吧,阿辞的脾气你是最清楚的。”君无咎轻抿一口茶,看着易珵从马车里消失,连一句话也没有留下。 “主子,前面便有一家客栈。” 行了一天,已经人困马乏了,再加上天色渐黑,君无咎让天枢留意路上的客栈。 可行了一路也没有见到可以歇脚的地方,就在天枢以为他们要在外面露营时,却看到前方有一家客栈,便赶忙向君无咎汇报。 “客官,快请进。”君无咎一行人刚进客栈,小二便热情的迎过来。 “不知各位客官是要打尖还是住店?”小二见一行人衣着非凡,气质出众,便想着是单大生意,十分热情。 “住店,还请店家给我们安排五间上房。另外,给我们上一些你们的拿酒菜送到房间。”天枢客气疏离的对小二说,同时看着这客栈各桌坐的满满的人,有些担心他们能不能订到这么多的房间。 “好嘞,客官请随我来,我带你们去房间。”但显然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小二听到他的吩咐,没有半点为难。 君无咎一行被小二领着,上了二楼。 “客官,这里是天字一到五号房间,你们好好休息,饭菜马上就给各位送上来。”小二将门牌交给天枢,便退了下去。 “主子,属下去查探一下。”天枢不放心,想着去观察一下周围。 “去吧。”君无咎想着刚刚小二和楼下满满的客人的反应,同意了天枢的请示。 “天枢,让暗中的人都警惕一些,今晚不会平静的。”在天枢出去之前,君无咎提醒。 “是。” 难道这客栈有问题?天枢听出君无咎话外之音,看来,他要赶快去部署了。 在天枢出去之后,君无咎打开窗子,看向客栈下方燃着的灯火。他知道对方会动手,可是,这么快就忍不住了吗? 子夜时分,客栈之中一片静寂,月光洒在院中,减轻了几分黑暗。 空气中突然传来几声猫叫,在这寂静的夜中显得有些突兀,客栈房间中原本睡着的人都突然翻身而起,居然皆穿着夜行衣,他们抽出枕头下藏着的刀,运起轻功,同时悄无声息的向着同一个房间而去。 领头之人给其中一个黑衣人打个手势,只见他灵活的房间里面的门栓打开,推开门,一系列动作之下,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见门被成功打开,领头人会心一笑,打手势让身后的黑衣人同他进去。 借着月色,黑衣人可以看到床上的人正蒙着被子,没有丝毫动静,不禁嗤笑,主子那么谨慎,还派这么多人来对付他,根本就不值得嘛,对方居然一点警惕都没有,更不用说别的了。 想到这,黑衣人提起手中的刀,向着床上的凸起砍去。 可是很快他就感到不对劲,掀开被子,却见到里面只有被自己砍得破败的枕头。 不好,上当了。 黑衣首领即刻警惕起来,挥手让手下同自己一起找,可是这房间都被找遍了,也没有找到君无咎的身影。 君无咎立在梁上,看着下面着急找自己的黑衣人,嗤笑一声,南亦峥怎么会派这么一群人来刺杀他?这也太没水平了。 黑衣人功夫还是足够的,在君无咎嗤笑的时候便听到了声响,抬头便看见在房梁上的君无咎和天枢。 “他们在梁上,给我杀。”黑衣人看着一脸淡然的君无咎,下命令。 身后的黑衣人便向着君无咎和天枢杀去。 可他们还没有靠近君无咎,便被他身边的天枢拦了下来。天权等人也从外面闪身而入,加入了战局,很快,场面便一片混乱。 这群黑衣人虽然脑子不怎么灵光,可是功夫却是不错,僵持了很久也没有败,但很快,他们就落了下风。 领头的黑衣人见行事不妙,便从衣襟里掏出一个骨哨,连吹了三声。 骨哨一响,便见大批黑衣人从房顶,个个房间飞下,想着君无咎的房间而来,可是,在他们出现的同时,又一批黑衣人从天而降,和他们战作一团。 黑衣首领若是现在还不明白自己是被反设计了,就真的是笨死了。 看着损失惨重的兄弟,当真是恨得咬牙切齿,可是罪魁祸首却在那里悠闲的坐着喝茶,丝毫没有被刺杀的自觉。 “呵呵!”黑衣人苦笑一声,怎么会有被刺杀的自觉呢?身为刺杀的实施者,都感到失败了。 黑衣首领恨恨的盯着君无咎,不能让他们的兄弟白白牺牲,君无咎必须死。 他提起刀运组功力,向着君无咎发起最后一击。 “不自量力。”君无咎自是知道对方的想法,运起功力将手中的茶杯掷向向他攻击而来的黑衣人。 黑衣人被巨大的冲力击的向后倒去,吐出一口血,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移位了,无一处不痛。正要坚持着站起来,继续刺杀君无咎,却被天枢用剑抵住了命门。 而这场战斗一直进行了半夜,在打斗声歇下时,已经是尸横遍野,到处血迹。 029第二十九章:拿你怎么办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主子,我们的人受伤十人,死亡两人。”天枢有些悲伤,他们都是一同训练,情同手足的兄弟,可每次战斗,不论事先布置的多么完美,总是避免不了死伤。 “受伤的,好好医治,发放体恤金。死亡的,厚葬,处理好他们的身后事,照顾好他们的家人。”君无咎说到“死亡的”三个字的时候,停顿了一下,语气有些哀伤。 “是。” “那人有招出什么吗?”君无咎问。 “没有,他什么都不肯说。”天枢有些挫败,那人倒是有几分骨气。 “那便不用留着了。”君无咎冷淡的说。 “主子,不要再审审吗?”天枢还想着套出些什么,而且那人是个习武的材料,若是可以收为己用…… “不必了,他不说也没关系,南亦峥早晚会自己出来的。”君无咎看着天枢说,然后似是看出他的想法,又补充说,“有些人,不论他多么优秀,注定了是无法成为自己人的,那便不能心慈手软。” “属下明白了。”天枢明白君无咎的意思,便按照他的命令去吩咐了。 容裳一路向着青城的方向而行,想着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跟上君无咎一行人。 想到君无咎,容裳就生气,那天晚上,一定是君无咎点了她的昏睡穴,才让她一下子睡到那么晚,醒来时君无咎早就出发了。 不过,还好她逃了出来,还有易珵这个内应在国师府,应当是不会被发现的。 “君无咎,你给我等着。”容裳看着河中自己的影子,想到的却是君无咎的脸,一想到她连夜赶路,不曾休息,她就恨得牙痒痒。 洗一把脸,容裳骑上从国师府偷来的马,继续赶路。 当容裳途径一片树林时,却听到树林深处有强烈的打斗声,便将马栓到一颗树上。 “乖马儿,你在这里好好待着,我去前面看看啊!”容裳安抚一下有些受惊的马,然后正色,小心的超打斗声处接近。 听声音,应当是大规模的打斗啊,越是接近,容裳越是吃惊,这是什么人什么事情啊?要发动这么多人。 当容裳可以看清打斗的场景时,在一堆人中,一眼便看到了君无咎。 本来容裳还有些担心,但当看见他一手握剑,武出朵朵剑花,身边的敌人一个个的倒下,容裳便放下心来,想来这些人是伤不到他的。 这是容裳第一次见到他动手,没想到他的武功这么高啊,都能和她父亲相比拟了。若是让她父亲见到,一定会无比欣赏他,拉着他比武,交流经验的。 既然君无咎没什么危险,容裳也便放心的在一旁选了一个绝佳的观看位置,看双方的打斗,在君无咎的人有危险的时候,顺便帮个忙,丢个石子什么的。 经过长时间的激斗,在太阳将要落山之时,这场刺杀才终于结束。 “将这里收拾干净。”君无咎吩咐道。 也许是刚刚经过一场厮杀,君无咎还没有从中走出来,眼神幽深,透着冷光,浑身散发着凉意和杀气。 容裳怕他们在收拾时发现自己的踪迹,便想着赶快回去牵着马离开。 可她的动静却是惊到了君无咎。 居然还有漏网之鱼吗?南亦峥的杀手不都是视死如归的吗?怎么还有一个躲起来要逃跑的呢?君无咎看向发出声响的的地方,一步步走过去。 容裳在离开的时候是有关注君无咎的,见他向自己的方位走过来,也不敢跑了,紧张的抱住手臂,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将自己的身子躲在树的后面。 “老天保佑,没发现我,没发现我。”容裳在心里默念。 她现在还不想让君无咎发现她啊,若是让他看到自己,一定会被赶回将军府的吧。 感受到君无咎一步步靠近,容裳连大气都不敢喘,屏住了呼吸。 “你还不出来吗?”明明知道被发现了,还不出来,这刺客也是够淡定的了。 若是容裳能听到君无咎的心声,一定会嗤笑一声,淡定?她都慌死了好吗?可惜容裳是听不到了,但她听到了他说的话。 果然被发现了啊!容裳觉得她不能再坐以待毙了,还是逃吧。 心中默数三个数,然后向着停马的方向跑。 “啊!”君无咎在容裳刚有动作之时,就出手了,一个石子打过去,容裳就痛的跌倒在地上。 容裳吃痛的抱着受伤的腿,委屈的看向君无咎,她不就是从国师府逃出来跟着他吗?至于这样对她吗? “怎么是你?”君无咎看到躲着的人是容裳,慌忙蹲下去看她是否完好,见她没有受什么大的伤害,才松了一口气。 然后君无咎就是一阵后怕,若是他不是看对方胆小,觉得可以从她嘴里套出有用的消息,想要留个活口,她只怕已经身首异处了。 “你怎么在这,你知道刚刚有多危险吗?”君无咎松开抓着容裳胳膊的手,站起来,背过身,不看容裳可怜兮兮的脸,语气冰凉。 “我……我是来找你的。”在这件事上是容裳理亏,又见君无咎这般生气,她努力忽略腿上的痛感,艰难的站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到君无咎身边,拉一拉君无咎的衣袖。 “你生气了?”容裳扯一下君无咎的衣袖,对方没反应。 “我知道,刚刚很危险,我错了,你别生气了。”认错要及时。 “你知道?你根本不知道!”君无咎甩开容裳的手,向着扎好的帐篷走去。 “唉。”容裳想要跟过去。 “不许跟过来。”君无咎的话却让她立在原地。 “主子,已经清理好了。”天枢见君无咎走过来,向他汇报。 “我们的人怎么样?”君无咎努力平复心中的怒火,问。 “说来也奇怪,这一次刺杀的规模是这几次最大的,但我们的人没有死亡,只有几个受伤的。”天枢虽然惊讶,却是很开心。 “嗯,知道了。”君无咎也是一愣,看一眼在后面呆呆站着的容裳,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主子,刚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天枢刚刚看到主子好像发现了什么,可现在却又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便问道。 “无事。”君无咎回过头,苦笑。 容裳,我该拿你怎么办?君无咎边走边想。 030第三十章:约法三章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容裳知道见到君无咎,他会生她的气,也做好了准备,承受他的怒火,但是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的生气。现在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原谅自己。 容裳一个人站在原地,感觉难受极了,现在正值夏季,已经有了很多的蚊虫,不一会容裳便感觉自己被叮了一身包。 “好痒啊!”容裳伸手去挠手臂上,就看到一个红红的大包在上面,凸起的跟个小山似的。 她有些挫败,唉!果然是虎落平阳被蚊欺,下回一定要多带些驱蚊药剂。 君无咎也不知道要气多久,她真的做错了吗?容裳内心有些忐忑不安。 站的久了,容裳感觉自己的腿都麻目了,便蹲下来,想着,一来可以揉一揉腿,二来,减少自己的暴露面积,让蚊虫无处可咬。 君无咎走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容裳蹲在地上,抱着双腿,像是失意的孩子。 难道他真的让她在这里站的太久了?君无咎有些怀疑。 可是他刚回到帐篷就已经后悔了,只是翻了几页书,便来这里寻她了,也没有多久啊。 算了算了,看她这么可怜的样子,应当是知道错了吧。 其实容裳在君无咎出来时就已经看到他了,只是觉得他还在生气,不敢抬头去看他,万一他还没有原谅她,赶她走怎么办。 看着容裳蜷缩成一团,君无咎的内心有些苦涩,明明受罚的是容裳,怎么倒像是处罚的自己? 君无咎轻叹一声,正要开口,就见容裳抬起头,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君无咎,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别不理我,也别赶我走啊!” 容裳想着,认错的态度一定要诚恳,于是站起来,拍拍自己身上沾到的土,走到君无咎面前,拉一拉君无咎的衣袖。 很好,没有甩开。 容裳顿时有了信心,瞄一眼君无咎,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但比之前黑着脸色强多了。 “你别生气了好不好?”容裳轻声问。 “你说你知道错了,那说说错在哪里了?”她总是每次都认错认得快,可是却错了不长记性,下次接着犯,而且,她真的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 “我不该偷偷跑出国师府来找你。”容裳苦巴巴的说。 “还有呢?”就知道她没有认识到自己错在哪里,君无咎严厉的看着容裳说。 “还有……还有……”还有什么?容裳脑子有些打结了,好像除了违背他的话,私自逃出来,她好像没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吧? “看来你还是没有想好自己错在哪里啊。”君无咎看着容裳的眼神更加凉了,又看她几秒,见她还是没有相通,转身就要离开。 “哎,我……我不该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容裳见君无咎要走,情急之下脱口而出,说完之后,容裳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这是什么错啊,懊恼的低头,默默自弃。 “还不错,能知道将自己陷入危险之中了。”低头自悔的容裳却听到君无咎说。 还真蒙对了?容裳的表情差点崩了,还真的是,出人意料啊。 “呵呵,是啊,那什么,我以后一定会时刻注意,保证自己的安全。”容裳言不由衷的说。 心里却在想,她也没有将自己陷入危险之中吧。正想着,一抬头就见君无咎已经离开了,赶忙跟上。 此时夜色已深,天地已经陷入黑暗,只有点燃的火把还能照出一些光亮。容裳跟着君无咎走入了帐篷。 因为是临时搭的,再加上只是暂时性的,帐篷中空间虽然不小,但摆设及其简单,只有一张简易的地铺,一套可以折叠的桌椅,桌子上面放着照明的灯,几本书以及纸笔。 容裳看过后,倒是觉得君无咎是个随遇而安的人。同时她有些窘迫,她该去哪里啊? “那个,君无咎,我……” “今夜,你先在我的帐篷休息,明日我派人送你回去。”君无咎知道容裳要说什么,在她窘迫,不知怎么说时,提前说出他的安排。 “我不要回去。”容裳第一反应便是反驳君无咎的话,要她回去?她才不要,她这么辛苦的跟上来,可不是为了让他再送回去。 “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安全,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我一定第一个跑。”容裳瞪大眼睛,向君无咎保证。 “不行,危险来了,谁也不能保证你会平安无事,你也看到了,今天那么多刺客,以后,这种事情会更多,我不能让你一同上路,你自己也不行。”君无咎可不信容裳虚无缥缈的保证,和自己一起太危险了,她自己一个人也有风险,把她送回国师府才是最安全的。 “哎呀,你说的这些对我根本就不成立,是啊,是有刺客,可是他们看不见我,自然也不能伤我,而且,我还能帮你们的忙啊。”容裳盯着君无咎反驳。 君无咎还要说话,又补充道:“再说了,你能保证国师府就安全吗?” 别以为她不知道,他让他师弟过来,就是为了皇帝的安危,这么一来,京城就安全吗?国师府就安全吗? “你看啊,你想要保证我的安全,放在眼皮子底下才最保险嘛!”容裳盯着君无咎,心里绷成一团,生怕他说一个不字。 君无咎看着紧张兮兮的容裳,又想着她的话,她说的也不无道理。 “要留下来也可以,但我们要约法三章。”君无咎神色几番变换,终于决定答应容裳,但却提出条件。 “哪三章?”见君无咎终于动摇,容裳生怕他反悔,在他话音一落,就问。 “第一,你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并且,不能拖累队伍。” “好。”容裳爽快的答应。 “第二,跟在我身边,寸步不离。” “什么?”容裳一双眼睛吃惊的看着君无咎,寸步不离?他疯了吧?难道他就寝出恭她也要跟着,别开玩笑了,她答应他也要受的了啊。 “必要之时,不用跟着。”君无咎似乎也感觉到了话中的不对,略带尴尬的改口。 “好。”容裳这才应了,可她却没有了解这个必要是怎样的必要。 “第三,这一路上你都要听我的。”君无咎瞥一眼容裳,对于这一点,她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到。 “凭什么……好吧。”容裳正要反抗,却见君无咎一副你还想不想跟着了的模样,只能不情愿的改口,反正她也斗不过他,有没有这一条好像都一样。 “很好,立字为据。”君无咎抿嘴一笑,走到桌前,拿出纸笔,写下刚刚所言,放在容裳面前。 “还要立字据?”容裳挑眉,没有这个必要吧?这是不相信她? “签不签?” “签。”好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容裳极不情愿的在上面写上自己的名字,签下这个不平等条约。 031第三十一章:色痞流氓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现在可以了吧。”容裳签完字,将条约塞到君无咎手中。 “不错。”君无咎看一眼容裳的签名,将条约放在口袋里。 “休息吧。”君无咎说完就转身走向床,想要躺下。 他要做什么,怎么躺下了?容裳眼疾手快的拉住君无咎。 “你等等,你不是说今天让我在你的帐篷休息吗?那你怎么还要躺下来啊。”容裳吃力的拉着君无咎,保证他不会躺下去。 “是啊,本来想着你明天就要离开了,我将帐篷让给你一晚也没什么,可现在你不走了,我可不能让了,这一让,我只怕就没有地方住了。”君无咎坐直身子,瞥一眼容裳,淡淡的说。 “那,那我去哪里休息啊?”容裳一听,也有些道理,鸠占鹊巢好像是不好,可是,他睡这里,那她今晚去哪休息啊? “不是说寸步不离吗?你可以和我一起睡啊。”君无咎一脸戏谑的看着容裳,很期待她的反应。 “什么?你……你个色痞,流氓。”容裳一把将坐着的君无咎推倒,飞速起身,用手指着君无咎,骂道。 “不愿意啊?可是你说了要对我言听计从的啊,你还签了字的。”君无咎缓缓的坐直身子,头发和衣服有些凌乱,却并不显得狼狈,嘴角上扬,反而多了几分诡异的邪魅,像是暗夜的魅者,带着巨大的吸引力。 当真是,生的一副好皮囊,可是,这人却是恶劣的紧,说出来的话更是令容裳气愤。 和君无咎相处久了,容裳就越能感受到他的某些恶劣癖好。 “我是签了字,可签的又不是卖身契。”容裳咬牙,话几乎是挤出来的。 “哦,好吧,看来你是不想和我一起睡啊,那我也就不勉强了,这床还有外面你选一个吧。”君无咎说完,翻身躺下,背对着容裳,闭上了眼睛。 “喂,君无咎。”容裳喊一声,可是君无咎却是一副睡过去的模样,让容裳十分气馁,踢一下床,容裳恨恨的走出去。 容裳找一个空旷的地方坐下,阵阵清风吹来,吹散了夏日的燥热,看着满天的繁星,容裳感觉心情好了许多。 当然,如果忽略在她身边绕来绕去,时而叮她一下的蚊虫的话。很快的,容裳刚刚调节好一点的心情就被破坏殆尽,她实在是受不了了,这些虫子是和她有仇吗。 容裳在拍死了不知道几只蚊子之后,终于受不了了。 容裳轻轻的掀开君无咎帐篷的帘子,踮起脚尖,慢慢的走进去,很好,君无咎没有被吵醒,想来是没有发现她。 瞥一眼放着书的桌子,容裳走过去,将书等物品一一拿下去,然后小心翼翼的躺了上去。 没有枕头,没有被褥,桌面又硬,容裳躺上去真有一种生无可恋的感觉。本以为会很难睡着,也许是白日赶路,筋疲力尽的原因,容裳很快就睡了过去。 床上的君无咎睁开了眼睛,桌子上的人呼吸均匀,想来是已经睡熟了。 君无咎起身,走到桌前,看向睡着的容裳,只见她的脸上有一块很明显的包,红肿的凸起,在她白皙的脸上尤为醒目,君无咎不由轻笑。 却见容裳一个翻身就要掉落下来,伸手将她稳住,在保证她不会掉下来的同时,一个公主抱将她抱在怀里,然后走到床前,轻轻的放在床上。 这个小女鬼真是一点警惕心都没有,君无咎摇摇头,她这样怎么保证自己的安全,难怪会被人暗伤至此。 不过,嫌弃归嫌弃,君无咎还是舍不得抛弃,算了,还是日后加强训练吧。 看着容裳脸上的包,又见她露出的短短一截手臂上也有两个包,想来是没少被蚊子叮咬,从药箱里拿出一瓶药,细细的找出容裳身上的包,一个个涂抹,然后才走出帐篷。 “主子,您怎么出来了,可是有什么事吗?”值夜的天权见君无咎从帐篷里出来,起身行礼,然后疑惑的问。 “没什么,你守夜就是了。”君无咎嘴角微抽,总不能说自己的帐篷被占了吧。 “是。” “对了,以后东西都多备一份,就安排在我旁边就可以。”君无咎似是想到了什么,又补充说。 “是。”天权虽然奇怪,却不敢多问,暗暗瞥一眼君无咎,又赶忙低下头回答,等回头问问天枢,看他是否知道发生了什么。 清晨,容裳醒来时感觉到丝丝凉意,抱紧双臂,从桌子上下来,说来也怪,睡了一晚上的桌子,居然腰不酸,背部痛。 容裳刚刚睡醒,意识还有些不清醒,晕晕乎乎的走到帐篷外面,见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这天气当真是多变,昨天晚上还群星璀璨,一早醒来就阴雨绵绵了。 “我们要出发了吗?”容裳看到君无咎从细雨中向她走来,夹带着风雨,冷的抖了一下身子,然后才问道。 “嗯,再过半个时辰就出发。”君无咎自是看到了容裳微微的颤抖,摘下身上的披肩,披到容裳身上。 从天枢手中拿过另一把雨伞,撑开以后,遮住向容裳袭来的雨,挥手让天枢退下。 “陪我去走走吧。”君无咎撑着伞,对容裳说。 容裳点头。 “到了青城,我会先同你一起到归隐山庄寻找回魂草。”容裳正浑浑噩噩的走着,却听到君无咎突然说。 “为什么?你不去找南亦峥了吗?”容裳听了,有些惊讶,毕竟,在他心目中,仇恨的种子那么深,他怎么会放下这么重要的事情,先同她去归隐山庄。 “南亦峥这人看起来鲁莽冲撞,就像这几次一样,我刚出发,就遇到了多次刺杀,丝毫不怕我知道他的存在,一心一意只想要杀我。”君无咎嗤笑一声,看向容裳。 “但实际上,他骨子里却是谨慎胆小,我在路上时他会毫不顾忌的刺杀,可若是我能避开他的刺杀,平安到达青城,他就不会这般明目张胆了,只怕会蜷缩起来,等待时机,布置周密了才敢出现。”君无咎想起小时候南亦峥就是在背后敢大胆的阴人,但到了放在明面,正面交锋之时,却是退缩到一旁,伺机而动。 “所以,只怕他不会轻易被我找到的,那我就等他布置好了,来找我。在此之间,我正好可以陪你去归隐山庄。”君无咎说着,却见容裳愣愣的看着他。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南亦峥性格也太奇怪了,不知道该用鲁莽还是谨慎来形容他。”容裳摇摇头,说道。 “他不管是什么性格都无所谓,反正,一定是要死的。”君无咎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晦暗不明。 “嗯。”容裳自然是站在君无咎一边的,不论他要做什么,她陪着就是了。 032第三十二章:进庄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这是第几次刺杀了?”容裳看着前方厮杀的场面,无奈的说。 “第十四次。”君无咎回了容裳的话后,抽出身上的剑,也加入了战圈。 “这南亦峥还真是坚持不懈啊。”容裳摇摇头,为南亦峥的执着叹服。 十天,十四次刺杀,一次比一次派的人多,当真是不惜代价。 不过马上就要到青城了,若真如君无咎所想的那样,他们应当可以清净些时日了,这些天,容裳真的是被这些刺杀弄的筋疲力竭。 容裳抽出身上的鞭子,加入战圈,同时注意着战况,看到自己人有危险即使的帮助。 这一战打了将近一个时辰才结束。 “派人将这里清理干净。”君无咎吩咐过后,便吹一声口哨,唤来自己的坐骑,示意容裳上马,让她同自己离开。 “君无咎,我们就这样离开吗?”容裳将手放在君无咎手中,借他的力气翻身上马,然后问道。 “不然呢?” “你不用给天枢他们交代些什么吗?”他们就这样离开,那天枢他们怎么办? “他们自己能处理好,你不用担心了。”君无咎对天枢他们的实力还是放心的,从炎谷出来的,没有弱者。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容裳听君无咎这么说,也就放下心来,关心起自己的事情。 “先进城,找一家客栈,换一身衣服。”看一眼自己衣服上的血,君无咎满脸嫌弃。 容裳看他这神情,也明白了他的想法,想来这几天他当是痛苦极了,不是因为疲累,而是因为嫌脏,容裳偷偷笑一声。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和君无咎来到青城,他们便被城门的兵士拦住了,确切的说,是君无咎被拦住了。 守城的士兵见君无咎一身血,便以为他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至少也是和有问题的人,很负责的拦住他盘问。 君无咎冷冷看一下守城士兵,连马也没有下,将国师印章拿出来,给他们看。 “下官参见国师大人。”守卫看到印章之后惶恐极了,国师大人怎么会来青城,难道是调查什么?他刚刚阻拦,会不会受到什么处罚? “起来吧”君无咎瞥一眼惶恐的士兵,淡淡的说。 “本座来青城的事情不许传扬出去,否则,小心你们的项上人头。”君无咎说完,便策马离开。 “头,我们怎么办?要不要告诉城主?”另一个士兵在君无咎走后,轻声问。 “你想死自己去死,不要带上老子。”带头的士兵一巴掌打在问的士兵身上。 “今天的事情谁也不许说出去,否则小心你们的人头。”头领威慑的说。 “是。”士兵们齐声回答,但有一个士兵却抬起头看着君无咎离开的方向,默默的想着什么。 “君无咎,你就算不让他们说,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这一亮出自己的印章,很快,这青城的城主就知道你国师大人来青城了。”容裳很好心的提醒君无咎,不过她都知道的事情,君无咎没道理不知道啊。而且,他不是偷偷出来的吗?应该低调才是啊。 “这我自然知道,我这么说,不过是想要告诉青城城主,我不想让我来青城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让他去处理,将事情压下去,另外,也是告诉他,不要打扰我,我不想见他。”君无咎回道。 他入城之后,恐怕不久,天枢他们也会到,这么多陌生人入城,城主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提前暗示一下也是好的。 容裳撇嘴,好吧,她是没有想到他的想法。 同君无咎在一家成衣店买了衣裳换了衣服以后,君无咎骑着马,向归隐山庄而去。 “君无咎,我们这这样去,这庄主会见我们吗?”容裳有些担心,这归隐山庄庄主不见外人,他们就这样去会被赶出来的吧? “放心,我既然来了,就是有备而来。”君无咎说完,加快了速度,再慢只怕天就要黑了。 当容裳和君无咎到归隐山庄时,已经是酉时了。 君无咎将马交给容裳,自己去敲门。 很快,门就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个五十多岁左右的老伯,看起来倒是眉目慈祥。 “公子,我们山庄不接见外人,若是投宿,还是到别的地方吧。”说完,便要关门。 “老伯,我们不是路过投宿的,是有事专门来求见山庄的庄主的。”君无咎倒是没有生气,平心静气的说。 “有事求见?那也不行,你们离开吧,我们庄主不见客。”老伯再次拒绝。 “还请老伯通传一声,就说在下带清原大师的《修仙录》求见,若是庄主不见,我就不强求了。”老伯看一眼气质卓绝的君无咎,想了想,点头同意了,让他在外等候。 “你居然有《修仙录》啊,不是失传绝本了吗?”不知何时,容裳已经现在君无咎的身边了,问道。 “这世间人都认为很多东西都绝迹了,可事实上却不是,不过是他们找不到罢了。”君无咎想着师傅那里满满的世人以为绝迹的书,淡淡的说。 “庄主请您进去。”看门的老伯很快就回来了,让君无咎同他进去,其实他是吃惊的,庄主已经很久没见过外人了,可今日居然同意见这个年轻人。 “还请派人照看我的马。”君无咎在进入之前对老伯请求。 “公子放心。”老伯看着门外拴着的马,笑呵呵的答。 “到了里面,见了庄主,不要提我的真实身份。”君无咎对身后跟着的容裳说。 容裳虽不明白为什么,却也点点头答应了。 “庄主,这位便是那位客人。”老伯将君无咎引到正堂,对庄主讲明后便告退了。 容裳看着上方三十左右的人,眉目清秀,一身道袍,看起来倒是有些仙风道骨。 “小友请坐。”庄主打量君无咎,容颜绝色,气质卓绝,是个翩翩佳公子,然后朝着容裳的方向看去,还有一个容颜绝美的小女鬼跟着,倒是有趣。 “小友前来,可是有何事?”庄主看着君无咎,直入主题。 “庄主明智,在下前来,是想向庄主求一物。”君无咎也不同他客套,直接说出自己来意。 “哦,不知为何物?”庄主看着君无咎,饮一口茶问。 “回魂草。”君无咎看着庄主,回道,只见他拖着茶杯的手微顿,看来消息是准确的,这归隐山庄果然有回魂草。 “小友是为了旁边的姑娘吧。”庄主将茶杯放下,看一眼君无咎,然后看向容裳。 又一个可以看到她的人啊!容裳想,不过,一回生二回熟,更何况这是第三个人了,容裳已经不惊讶了。 “不错,希望庄主可以割爱,至于条件,庄主可以提,若我可以做到,自当尽力。”君无咎对于庄主可以看到容裳之事,并不惊讶,毕竟是修道之人,可以看到,也属正常。 033第三十三章:反常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小友,若是你真的想要这回魂草,也不是不可以,我倒是真有一件事想要你帮忙,若你可以做到,这回魂草,我双手奉上。”庄主看着君无咎,说道。 心里却想着,希望他有这个本事。 “不知是何事?”君无咎并没有随口便应下,而是先问他是什么事情。 “说来惭愧,我虽修道多年,但这山庄一直闹鬼,而我,却一直没有办法解决。”庄主说的时候略带愧色。 “小友你有《修仙录》,想来也是对比多有研究,也许能帮我解决这个问题。”庄主认真的看着君无咎,倒像是真的需要君无咎的帮忙。 “是吗?庄主倒是对我有信心。”君无咎嗤笑一声。 “听闻庄主曾经也是名满一方的聪明人,您修道这么多年都没能解决的鬼,在下可不敢随意说可以降伏。”君无咎看向庄主,他总觉得事情不会过于简单的。 “小友谦虚了,你不妨一试,若是成了,我将回魂草奉上;若是不成,那就抱歉了,只怕你要空跑一趟。”庄主回复。 “看来我们是必须要一试了。”君无咎回头看一眼容裳,平静的说,倒是没有被人逼迫的恼意。 庄主听了他的话,轻轻一笑,也不多言。 “不知庄主可否将这鬼的情况陈述一下?”君无咎既然决定了要去做,自然是要了解一下情况,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嘛。 “这……她和你身边的姑娘一样,是个女鬼。”说到这里,庄主有些尴尬,毕竟他所说的和这位小友身边的姑娘是一类。 “她们可不一样。”君无咎听到庄主的话有些不适,神情也冷了许多。 “这,看来这位姑娘对小友来说很特别。”庄主更加不自在了,想要将话圆回来,不知怎的,明明是对方有事相求,他却总有一种自己在下风的感觉。 君无咎却不接庄主的话,庄主只好接着说下去。 “这女鬼是我一来山庄便存在的,伤了山庄很多人,后来,我也只好将山庄不必要的仆人遣散,以防再有更多人被这女鬼所伤,如今这山庄也只剩下我和钱伯以及几个零星的仆人了。”庄主说着,语气有些无奈。 “这女鬼一般是在子时出来,所以现在仆从都是居住在一起,并加上我给的道符和设的法阵来保证安全,多年来倒是没有什么伤亡,可这女鬼,也成了山庄的一大隐患。” “那庄主为什么不换一个地方闭关修炼呢?”庄主的话被容裳打断。 容裳有些奇怪,他既然收服不了这厉鬼,又不想让奴仆受伤,深受其扰,为什么不干脆换一个地方,这样不就没什么事情了? “这,我是想着,不要再消耗人力物力了,毕竟,建造一个山庄工程巨大。”庄主被容裳问的一顿,想了片刻才回。 “听庄主的意思,这女鬼和庄主并没有什么仇怨?”容裳算是暂时同意了这庄主的话,可她还有疑惑。 “是。” “那,无冤无仇的,这女鬼为什么要伤人啊?”容裳实在是不能明白。 “或许是发泄她生前的怨气吧,毕竟有些厉鬼伤人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至于究竟为何,我就不清楚了。”庄主面对容裳的问题,显得有些吃力。 听了庄主的话,容裳满带困惑的看向君无咎,虽然这庄主说的有些道理,但她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地方不对劲,难道是她想多了? “庄主对这女鬼可有什么了解吗?”君无咎看到容裳看他,皱了皱眉,又看向庄主问。 “虽说我在这山庄修道多年,这女鬼也存在了多年,但我们正面交锋的情况并不多,所以,我对她也并不了解。”庄主说的时候略带歉意,低下了头,神情不明。 “那就是没什么有用的消息了。”君无咎说,言语听来有些刻薄,容裳都替庄主感到尴尬。 这次庄主也不知道说什么了,以往的仙风道骨模样也有些坚持不下去。 “好了好了,庄主既然要我们帮忙捉鬼,那就先给我们安排住处吧。”这个时候,容裳不得已出来打圆场。 “姑娘说的是,我差点都忘了。”庄主顺着容裳的话,缓解自己的尴尬。 “请随我来。”庄主似乎是为了表示重视,亲自带他们去客房。 “对了,还不知怎么称呼两位小友。”这个时侯,庄主也终于想到还没有问他们两个的身份的事。 “在下容裳,这是……”轮到介绍君无咎,容裳突然想起进山庄是君无咎交代不能说他的身份,一时有些语塞。 “这位是君安。”君无咎,原谅我的水平就在这了,谁让你没有给我说你的化名,那这个名字你就暂且用着吧,容裳默默的想。 君无咎听了她的介绍,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略带纵容的看她一眼,当然,背对着他的容裳自是没有看到,但正对着君无咎的庄主却是看的清清楚楚。 “那君小友,容小友,两位请自便,我就先行离开了,若是有什么需要,就跟仆人说。”庄主将君无咎和容裳送到客房之后便告辞离开了。 “君无咎,你有没有感觉到,这庄主怪怪的?”庄主走后,容裳谨慎的勘察一遍周围,在确定没有人以后,俯下身,悄悄对君无咎说。 “是吗?说说哪里奇怪?”君无咎一脸兴致的看向容裳,就好像自己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一样。 “哎呀,难道你都没有感觉吗?”容裳有些焦急,这君无咎平时那么睿智的一个人,今天怎么没有发现这庄主的异常?还是她多想了?弄的容裳都自我怀疑了。 “你难道没觉得这庄主的言语吞吞吐吐,神色也不正常吗?”容裳皱眉,想着庄主说起那女鬼和回答她问题时的模样,他就觉得这庄主有问题。 “而且,他对我们的态度,尤其是你,太反常了,你不觉得他过分宽容吗?明明是我们有所求,可是当你言语犀利时他却不生气,还好言好语。”容裳越说越觉得这庄主有问题。 “好了,你别多想了。”君无咎看容裳这疑神疑鬼的模样,劝道。 “我不是疑神疑鬼。”容裳听君无咎的话,就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见君无咎不相信自己,有些气馁,还想说什么,却不知道怎么表达才好。 只能干着急,拿起桌子上的水杯,想要喝口水,却发现里面什么也没有,又气愤的将杯子放下,发出巨大的动静。 君无咎看着气急败坏的容裳,摇摇头,还是不够沉稳啊。但低头却眸色渐深,容裳发现的其实他早就发现了。 看来,这个庄主并不简单啊,事情倒是越来越有趣了!不过,不要耽误他拿药就好。 034第三十四章:好像很亲近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天空撑开黑色的幕布,世界陷入黑暗混沌当中,月亮高升,带来微弱的光亮。 君无咎站在树的枝干上,浓密的树叶将他遮的严严实实,再加上黑夜,若不仔细寻找,任谁也不会知道树上站着人。 “庄主命令,将这封信送给主人。”刚刚开门的老伯将一封信交给小厮,并小声说。 “是。”小厮听了,便要离开。 “等等。”老伯拦住他。 “路上小心点,别被人发现了,还有,记得告诉主子,要尽快看这封信,里面的消息很重要。”老伯嘱咐道。 “是,福伯。”小厮认真记下,将信揣在衣襟里,匆忙的离开。 君无咎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看来这庄主确实不简单,不过,就是不知道他的主人是谁了,是不是和自己有关,看来,要派人查一查这庄主的底细了,君无咎想。 君无咎回到小院,还没进去,就见到容裳站在门口,看着他,很显然,她是在等他回来。 “有查到什么吗?”见他安全回来,容裳松了口气。 不过,她就知道,君无咎一定察觉到了古怪,刚才还一副是她疑神疑鬼的模样,现在打脸了吧。 “你不是休息了吗?怎么会在这?”君无咎皱眉,看着容裳问。 他记得他是确定容裳睡着了,才出去的啊。 “我是装的。”容裳看向君无咎,挠一挠头,尴尬地说。 她从小装睡觉装习惯了,每次母亲哄她睡觉,她都是假装睡着了,在母亲走后,再起来玩,久而久之,便可以以假乱真了。 今天她察觉到庄主的不对劲,怎么可能睡得着,在君无咎出去时,她就听到了动静,本想着跟过去,奈何轻功太差,没跟上,所以只好在这里等他回来了。 君无咎感受到周围好多蚊虫,也不知道这丫头怎么在这呆了这么久。 将容裳手提起来,果然看到手臂上好几个包,这蚊子似乎格外喜欢她的血啊。 “怎么了?”容裳奇怪地问。 抬起自己手臂,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啊。 “没什么,快进去吧。”君无咎摇摇头,率先走了进去。 容裳再看一眼手臂,还是没什么,看一眼前面的君无咎,感到莫名其妙,耸耸肩,跟了上去。 “你有发现什么吗?”容裳一进去就问。 君无咎没有回答她,而是拿出一瓶药,对容裳说:“手。” “什么?手?手怎么了?”容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还以为他发现了什么和手有关的线索。 “我是说,把你的手给我。”君无咎看着呆呆的容裳,有些无奈地说。 “哦。”容裳虽然不知道他要她的手做什么,但还是乖乖的将手伸了出来。 君无咎将药瓶打开,倒出一些,另一只手拉住容裳的手,衣袖下滑,露出她的一截手臂,上面有几个小包,很明显,主人还挠过。 君无咎撇一眼容裳,然后低下头,将药均匀的涂抹在上面。 容裳被君无咎一系列动作镇住,有些不可思议,他这是在给她上药? 手臂上凉凉的,鼻翼还有药的香气,都在告诉着容裳,君无咎就是在给她上药。 容裳看着认真的君无咎,有些不好意思,想要收回手。 “别动,你是想要留疤吗?”君无咎清冷的声音传来,让容裳停止了收手的动作。 只是擦药而已,没什么的,容裳心中默念,可心跳却在加快。 君无咎将容裳的两只胳膊擦完,将药放在桌子上。 “还有什么地方被咬的话,自己涂一下。” 容裳愣愣地点头,至于君无咎说了什么,她也没注意。 “还有,在山庄,你小心一点,多防备着这里的人。”君无咎不太放心容裳,提醒道。 “知道了。”容裳点头。 但突然想到,他这么说,应当是发现了什么吧。 “你是发现什么了?”容裳问。 君无咎摇摇头,说:“目前还没有,但想来是敌非友。” “好,我会小心,你也多防备。”容裳也提醒道,她感觉,这庄主,只怕是奔着君无咎的。 君无咎轻笑,点一点容裳的脑袋,说:“你顾好自己就可以了。” 容裳摸着被点的额头,感觉怪怪的,她总感觉,君无咎和她,关系好像在变化,但又不知道怎么形容这变化。 好像,很亲近。 容裳不知道这变化是好是坏,但她似乎并不讨厌这感觉,所以,应当是好的吧。 当容裳再次看向君无咎时,见他正在写什么东西。 她也不过去,而是拿起桌子上仆人送来的糕点,边吃边看着他。 君无咎将写好的信放入信筒,然后走到门口,吹一声口哨。 只见一只信鸽煽动着翅膀飞下来,落在君无咎手上。 君无咎将信放上去,将它放飞,直到鸽子不见,才回到屋中。 “处理好了?”容裳将口中的糕点咽下去,才问道。 君无咎点点头。 “准备一下,庄主一会应当会派人来叫我们。”君无咎说。 容裳经君无咎一提醒,才想到,这山庄是有鬼的,而他们,要帮着捉鬼。 “你说,这山庄真的有鬼吗?”容裳问。 她现在有些怀疑,说山庄有鬼,是不是这庄主为了稳住他们,编造出来的。 “应当是有的,这庄主提到有鬼时,面上的表情不像是作假。”君无咎想着庄主的表情,应当不会是假的。 而且,庄主对这女鬼,好像很恐惧。 “会不会是装的啊?”现在,这庄主的一言一行,容裳都不信。 “这山庄,阴气很重,应当是鬼长期存在造成的。”君无咎摇摇头,才说。 “而且,这个女鬼,和你不一样,应当是生前带着怨气,死后才会不入轮回。”君无咎看一眼容裳,说。 “所以?”不会像她想得那样吧? “所以,这女鬼很厉害,你要小心了。”君无咎接着容裳的话说。 “凭什么啊,同样是鬼,她能那么厉害,而我什么都不会。”容裳气愤地说。 君无咎看向容裳,她这脑袋,想的还真是不同于常人啊。 “这样好了,我教你如何修炼,你也别惦记着醒过来了。”君无咎看着气呼呼的容裳,轻笑着说。 “算了吧,我这样挺好的。”容裳听了君无咎的话,赶忙摆手,她可不要真的成醒不过来的鬼。 035第三十五章:也想横着走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公子,庄主请您和容姑娘过去。”仆从说的时候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 他怎么能不害怕,这山庄已经有个鬼,害死了那么多人,现在又来一个,万一杀了自己怎么办。 “知道了,你先退下吧。”君无咎见他浑身颤抖,看一眼容裳,大概知道他在怕什么,挥挥手,让他先下去。 仆从听了,如蒙大赦,转身就跑,也顾不得什么待客之道了。 “我有那么恐怖吗?”容裳自然也感受到了仆从对她的恐惧,指着自己的鼻尖问君无咎。 “你是不恐怖,但你的前辈恐怖。”君无咎说,至于这个前辈是谁,不言而喻。 好吧,鬼声不好,没办法,容裳想。 容裳跟着君无咎,一路向着山庄大殿走。 山庄的人应当是都被召集到了一起,所以这一路上什么人都没有碰到,再加上山庄夜晚阴森森的,更是增添了恐怖感,可容裳却感觉很舒服,觉得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舒展开了,浑身充满了兴奋感。好奇怪,她在这种环境里应该紧张的啊?她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君无咎,这环境这么慎人,为什么我却觉得在这山庄的夜里很舒服呢?”容裳将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 “因为你是鬼魂,喜阴。这山庄阴气重,你当然感觉舒服了。”容裳看一眼如鱼得水得容裳,说道。 容裳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成了鬼,连爱喜好都不同了。 “那个女鬼今天真的会来吗?”容裳有些怀疑,她总觉得这女鬼不会傻傻的自投罗网。 “不知道。” 说到这,容裳想起来什么,拉住君无咎的袖子,说:“君无咎,你不是说这女鬼很厉害吗?那你是不是她的对手啊?” “不知道。”君无咎还是这个回答,在见到那个女鬼之前,他什么绝对的话都不能说。 听到君无咎的话,容裳有些慌了,要是连君无咎都不是对手,那他们岂不是要完蛋。 不能怪容裳有这样的想法,毕竟,在容裳心里,君无咎是一个很强大的存在,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总觉得他能解决一切问题,可如今连君无咎都不能确定是否是女鬼的对手,她才真的体会到君无咎说的那个女鬼很强,是强到了什么程度。 容裳一时有些不知道是该盼着碰到那个女鬼还是不碰到了。 算了,算了,一切不由她,还是随遇而安吧。 容裳同君无咎来到正殿,便见殿中站着许多的仆从,想来庄子中的人都在这里了。 殿中人虽多,但却很安静,只能听到庄主喝茶时茶杯与茶盖的碰撞声,大殿中人人都低头而立,生怕看见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容裳来到这里,感受到这般氛围,反而比在外面多了几分恐慌与沉重。 这女鬼还没来,这些人就已经吓成这样了啊!容裳皱眉,想来他们平日里没少受那女鬼的荼毒,不然不会这般提心吊胆。 “两位小友来了,请坐吧。”庄主看到君无咎和容裳进了大殿,放下手中的茶,请他们落座,并示意仆从给他们上茶。 “小友,这女鬼一般都是子时出没,想来今日也该是这般,她的功力很强,两位在收服她的时候还请小心。”庄主在他们落座以后,很好心的提醒。 庄主话刚说完,还能等君无咎和容裳回话,门外便起了阴风,门窗也是被拍得啪啪作响。 容裳听到这动静,看一眼君无咎,便起身向门口而去。 到了门口,如今是午夜,容裳看不清外面的情境,只感觉到外面飞沙走砾,树被吹得飞舞,叶子也被吹下,又被风吹地四处纷飞,更是模糊了视线。 这般大的动静,这女鬼当真是好大的气场,一点也不知收敛。 也许真的是成了鬼喜阴,容裳一点也不觉得这样的情景恐怖,只觉得浑身舒畅,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 “君无咎,这女鬼可当真是胆大任性。”容裳见君无咎出来,便对他说。 “不过我喜欢,我要是有她这本事,我也横着走,潇洒恣意。”容裳说着,满目流光。 可她的话刚说完,就被君无咎点了额头。 君无咎看着不怕事大的容裳,无奈地说:“第一、你没这本事,第二、你就算有这本事,若是任性妄为,为非作歹,我在书院看到你就将你收了,还想横着走。” 容裳听了君无咎的话,嘴角的笑意瞬间凝固,在君无咎转头看外面时,瞪一眼君无咎,撇了撇嘴,心想,什么叫为非作歹就收了她,她什么也没做不也被他给收了。 算了,算了,还是别计较这些了,先揉揉被他戳疼的额头吧。 就在容裳揉着额头时,却被君无咎一把拉住,转眼之间,容裳已经回到了殿内。 容裳将手腕从君无咎手中抽出来,他做什么,这么紧张,把她手腕都抓疼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容裳探究的看着君无咎,却见君无咎看着容裳,认真的说:“那个女鬼到了,你呆在殿内,不许出去。” 容裳看着君无咎认真的神情,犹豫地点点头,说:“好。” 得到容裳的保证,君无咎才重新走出去。 “小友,你等等,我同你一同出去,那女鬼太厉害了,只怕你一人不是她的对手,我和你一同去,也有个照应。”在君无咎出去后,庄主也跟了出去。 在庄主和君无咎出去之后,大殿中的仆从更加慌张了,一个个都六神无主,诚惶诚恐。 容裳看着这些胆战心惊的人,不由感慨,看来自己还算是胆大的。 虽说君无咎不让她出大殿,但她在门口瞧一瞧应该没什么事情吧? 容裳想着,也这么做了,跑到门口,弯腰趴在门框上,看外面的情形。 君无咎和庄主站在大殿台阶上,看着外面的越来越大的动静,等待着女鬼的到来。 “小友,这大殿中有我布下的阵法,又有先师留下的法宝守护,若是不敌,可以退回去。”庄主看着镇定自若的君无咎说。 但心中想到,看他这模样应当是不惧那女鬼的,想来真有可能是一个转机。 036第三十六章:两败俱伤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来了。”君无咎感觉到阴气越来越重,终于,感受到了那女鬼来到了。 果然,君无咎话音刚落,便见一个黑色的影子向他们袭来,带着骇人的压力,君无咎侧身夺过这一击,庄主也在瞬间反应过来,闪身后退。 显然,那女鬼的目标很明确,是冲着庄主来的,在君无咎侧身躲开后便没有理会君无咎,而是径直向着后退的庄主攻击而去。 强大的阴气向着庄主扑面而去,带着强大的杀伤力,就在女鬼将要伤到庄主之时,却被君无咎拦住。 君无咎一个闪身站到庄主的身前,同正面女鬼相抗,心念口诀,一个推掌,拦住了这女鬼的攻势,君无咎在这时才看清女鬼的容貌。 她浑身带着戾气,面孔已经变得模糊不清,被一团黑色气体包围,想来是常年怀着仇恨怨气,再加上伤人害人,杀孽太重,才会变成这般模样。 “小子,你不是我的对手,还是闪开,否则,我不介意多一份杀孽。”女鬼轻蔑地看着拦在庄主身前的君无咎,区区一个普通人,居然敢拦在她的前面,当真是自不量力。 看来这女鬼还没有完全丧失心智,并不想滥杀无辜,可她对庄主好像有很深的仇恨啊,可庄主却说不知道她为什么伤人,想来是撒谎了,至于为什么撒谎,就值得深思了。君无咎瞥一眼身后的庄主,看来,他真的没那么简单。 庄主看着身前和女鬼对垒得君无咎,暗暗地聪身上抽出法器,眯眼在他们两个之间徘徊,想着,要不要一箭双雕,趁此机会,将他们一举灭掉,一来解决多年祸患,二来可以立功。 就在他准备动手的时候,却见君无咎不敌,被女鬼给震的向后撤,还将不注意的他也带倒了,而倒下的君无咎的手正好衔制住他拿着法器的手,庄主的额头顿时溢出冷汗,他是发现了什么吗?庄主心虚的想。 一不做二不休,他既然发现了,那就趁他虚弱,要了他的命。就在庄主下狠心要拼一拼的时候,君无咎却放开了抓着他手臂的手,努力地站了起来。 “在我拿到药之前,这庄主的死活由不得你。他,你动不得。”君无咎在站定之后对着女鬼说。 听到君无咎的话,庄主默默地将手中的法器收起来,想着既然君无咎没走发现什么,就静观其变,还是按照原来得计划行事,等他们两败俱伤再动手吧。 不要心急,慢慢来。看着对峙得君无咎和女鬼,庄主提醒自己。 庄主的心是放下了,但女鬼和君无咎之间的气氛却紧张起来。因为君无咎的话,女鬼和君无咎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小子,那你就和这个小人一起死吧!”女鬼看着君无咎,这个小子,不识好歹,既然要维护那个小人,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送他一起下地狱。 女鬼说完,就向着君无咎攻去,这一次,她运足了攻力,明显要把拦着她的君无咎除去。 一时之间,沙砾又起,树木疯狂地摆动起来,天空似乎更加阴暗了,云积聚起来,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像是发了狂的凶兽,张开了血腥大口,似是要将一切吞入腹中。 君无咎看着发了狂的女鬼,轻笑一声,抽出身上的剑,心中默念口诀,双指从剑柄开始,在剑身运行,一时之间,普通的剑似是被赋予了生命,金光大作。 剑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剑身颤动,从君无咎的手中冲出去,向着女鬼刺去。 女鬼感受到了剑中蕴含的巨大法力,将六成力增到了八成,在女鬼巨大的压力之下,剑被大飞出去,可就在女鬼以为击退了剑时,却见剑由一变二,由二变四,成倍的增加,很快,她就不知道面前有多少剑了。 剑围着女鬼乱飞,很快,剑尖一同指向了女鬼,想着她刺去,女鬼不得不运起一道屏障,将剑隔绝在外。 好厉害的法器,这少年只怕是不简单,能有这法器的,就算自己没有本事,背后也有着屏障,只怕她今日若是杀了他,日后会有不小的麻烦。 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想要杀了孔侑,一定要先将这个拦路的小子灭掉。 反正她现在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杀了孔侑这个小人,其他的,不论怎么样都无所谓了。这般想着,她更是下定了决心。 “啊!”女鬼怒吼一声,将全身功力积蓄起来,一瞬间爆发。 瞬间,剑像是失去了法力,纷纷被击飞,很快又变成了一把剑,回到了君无咎的手中。 看着回到手中的剑,君无咎倒是对这女鬼刮目相看了一些,能将归一剑击退的,他还没有碰到几个。 君无咎手中的归一剑似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想法,不服气地嗡嗡作响,想要脱离君无咎的手。君无咎拍一下剑柄,剑瞬间老实了下来。 “小子,再给你一次机会,若你现在肯退下去,不再阻拦我,我可以放过你。”女鬼终究不想和君无咎树敌,想要再给他一个机会。 “呵,动手就是了,哪那么多废话。”君无咎才不管女鬼怎么想的,想让他避退,当这是白日呢?净做梦了。 当真是个年少轻狂,不知死活,看来是没得商量了。女鬼一再的退让皆被君无咎踩在脚下,也被激起了怒火,不再同他废话,直接动手。 君无咎自是不会落后,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他还是明白的,一人一鬼很快战成一团,巨大的法力光圈将他们包围在其中,让旁边的人看不清战况。 容裳早在君无咎被击倒是就已经按耐不住了,本来想出去,可见到君无咎站起来才重新忍住,可现在,看到他们战况如此激烈,实在是不能控制自己,走了出来,想要看清楚一些,万一君无咎顶不住,她也好做些什么。 可是即使是走近了,容裳也看不清楚到底谁更胜一筹。 “你快去帮忙啊!”容裳看向和她一样站在一旁的庄主,着急的说。 毕竟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啊。她不去是因为一点法术都没有,实在帮不了,可这庄主怎么也和她一样,现在一边冷眼旁观啊。 “这,容姑娘,不是我不想帮忙,而是我实在是帮不了啊,这小友和那女鬼都太厉害,我……我去了,只怕不仅帮不了小友,还会成为他的累赘。”庄主看着一脸焦急,关注着战况的容裳,无可奈何的说。 让他去帮忙,还是算了吧,他可是等着这两人两败俱伤,好坐收渔翁之利呢! 容裳恨恨地瞥一眼庄主,他怎么比她还没用,好歹是修了这么多年的道,一点用处都没有。 就在容裳无可奈何,焦急等待是,一坐流光从他们打斗的上空滑落。 糟糕,是君无咎,容裳想也没想,就伸手去接,结果被巨大的冲力击倒外地,瞬间便感到一股气血在翻涌。 顾不得疼痛,容裳去寻落在地上的君无咎,只见他一身狼狈,躺在地上,容裳努力站起来,向他走过去。 “君无咎,你怎么样?不要吓我啊?”容裳用肩膀扶住君无咎,将他托起,摇着他的身子,可对方似乎是没有反应。 “君无咎。” 容裳看着一身伤口,衣衫破败,像一个失了生气,濒临死亡的君无咎,不由得落下眼泪,他那么强的一个人,怎么会这么脆弱,他一定是装的,肯定没事的。容裳安慰自己,可怀里的君无咎却还是想破败的娃娃一样,闭着眼,没用动静。 君无你咎可千万不要死啊,不能死。 “君无咎,你醒一醒啊,你不要死,不要丢下我啊。”见君无咎一直闭着眼睛,了无生气,容裳真的慌了。 这个时候,女鬼也从高处落下,她的情况并不比君无咎好多少,浑身是伤,只不过巨大的黑气包围着她,看不出来罢了,可她颓软的姿态却是出卖了她的现状,她很脆弱。 虽说她拼尽全力胜了君无咎,将他打落,可她却是除了能够保证自己安全落地之外,再没有其它力气去做什么了。 女鬼看着抱着君无咎哭的悲伤的容裳,有些暗恨,虽然将君无咎打败了,却没有力气再去杀孔侑。 想到孔侑,她怨恨的看向站在一旁的人,怀中怒火中烧,仇人就站在她面前,她却无能为力,还极有可能落入他手中,如果怨恨可以杀害一个人,孔侑只怕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可惜,不可以,孔侑还好好的站在那里。 “今日算你走运,我说你怎么敢走出来了,原来是早就有了打算。可恨我不能杀了你,为我全家报仇。”女鬼看着完好无损的孔侑,咬牙切齿地说道。 “哼,你这女鬼,都穷途末路了,还想着害人,当真是令人发指。”庄主听了女鬼的话,紧张的看向君无咎和容裳,却见他们一个昏迷不醒,一个关注的并不在这上面,才放下心来,色厉内敛得对女鬼说。 “我令人发指?哈哈哈,你才是令人作呕吧。你这个小人,丧尽天良,道德败坏,才是真正的祸害。”女鬼怨毒的看着庄主,似是要将他抽皮拨筋,若是可以,她只怕真的会这么做。 “不管怎么说,你今天是跑不了了。”庄主看着气愤的女鬼,说道。 这女鬼这么多年来缠着他,今日,他终于可以借旁人的手除掉她了。 037第三十七章:确认身份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庄主手持拂尘,一步步向着女鬼靠近。 今天,他不仅可以除去多年心腹大患,还可以将主子的敌人一举灭杀,当真是好运气,上天真是太眷顾他了。 有人得意,自有人愤恨,女鬼看着一步步向着她靠近的伪君子,不禁苦笑,这世道当真是不公,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苍天啊!你当真是识人不清,处事不公,让这般小人横行,好人却要尸骨无处安置,魂魄不入轮回。 她就要魂飞魄散了,可惜这么多年,没能除去这个小人,唯望来世,还遇到他。 她要睁大眼睛,看清小人,更要先下手为强,看着他跌入泥潭,不得翻身,将他剥皮抽筋,让他尝尝痛不欲生的滋味。 就在女鬼以为自己就要魂落此处时,却感觉一阵巨大的吸力将她向上拉,她被包裹在巨大的漩涡中,不受控制得被拉入上空,然后向着远处移去。 起初,她还能看到孔侑想要打破漩涡,可后来,山庄的人和物一点点变小,直至消失在她眼前。 庄主看着女鬼一点点消失,差点没有被气得背过气去。 居然让她逃了,是早有准备,还是有高人相助? 不管是哪一种,他都不能看着到嘴的鸭子飞了,趁他病,要他命,一定要派人找到她。 “来人。” 喊了一声,居然没有人出来,是没听到,还是吓破胆了? “来人!”庄主运起内力,怒吼一声。 这次终于有人出来了,福伯带着两个仆从从大殿慌慌张张的跑出来。张望一圈,见庄内平静,想来是那女鬼已经离去,才放下心来。 “庄主。” “福伯,你现在带人去山庄和山庄附近搜,一定要找到那女鬼。”庄主吩咐道,若是仔细看,会发现他此刻的神情有些扭曲。 “可是,庄主,那女鬼本领高强,我们去恐不是她的对手啊!”福伯紧张的看着庄主,让他们去找那女鬼,不就是让他们去送死吗? “那女鬼受了重伤,法力尽失,还十分虚弱,不是你们的对手。”庄主看着胆小怕事的下属,皱眉说道。 “可是……” “又怎么了?”庄主听到福伯吞吞吐吐的话,不耐地说。 “庄主,我们看不到那女鬼啊。”福伯有些无奈,不是他不想赶快去找,而是他无能为力啊! “你去我药房,在第三个架子上,找一个蓝色的药瓶,里面的药水在眼镜上抹一滴,可以让你们看到鬼怪五个时辰。”庄主听了福伯的话才想到这一点,是他太着急了,想了想,才对福伯说。 “是。”福伯听了,不敢耽搁,带人下去。 解决了女鬼的事情,就轮到君无咎了,没错,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君无咎的身份,《修仙录》不知所踪,传言是在无上老人手中,后来给了他的弟子,而这个人又姓君,十有八九就是君无咎。 本来他不确定,但看到君无咎手中的剑,他才确认了君无咎的身份,归一剑,君无咎就是用这把剑一战成名的。 主子一直想要了君无咎的命,而如今他送上门来,现在更是身受重伤,濒临死亡,若他不趁此机会,要了他的命,以此立功,他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庄主走到容裳和君无咎身边,看着抱着君无咎边哭边给他处理伤口的容裳。这小女鬼很重视君无咎嘛!也不知道两人什么关系。 “容小友,你这样是救不了他的。”庄主看着容裳为君无咎上药,提醒道。 “为什么?”容裳听了庄主的话才停止了颤抖着上药的手,为什么救不了? 看着容裳眼泪汪汪的看着自己,他还真有些同情她和君无咎了,不过,这点同情和他的功劳相比一文不值。 “这君小友是被鬼所伤,只怕普通的药对这伤口来说是无效的。”庄主蹲下来,看向君无咎的伤口。 君无咎全身上下布满了伤口,衣服也已经被血染红,看起来触目惊心,脸色也是苍白如纸。看来,这一次他是真的伤的很重,如今的他无比脆弱,杀了他应当和杀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吧。 “容小友。不如你将君小友交给我,我来替他医治?”这时候,庄主适时的提出自己的建议。 容裳看着庄主,内心却在思量,这个庄主疑点太多,不可信,不能将君无咎交给他,一旦交给他处理,万一他对君无咎做什么不利的事情,她可阻止不了。 可是,如今君无咎伤成这样,她的药又救不了他,若是任由伤口这样,只怕君无咎也会因为救治不当出事。 容裳一时之间陷入了两难之中。 “容小友,你还是快点将君小友交给我吧,让我去给他处理伤口,再晚,只怕就来不及了。”庄主看着犹豫的容裳,诱哄道。 他虽这么说着,却对容裳也起了杀心,若是容裳不肯将君无咎交给他,那么,他就只能从她手中夺人了。 想到这,庄主的神情狠厉起来,手中运气,想要伤容裳。 “君无咎。”就在庄主准备对容裳下杀手时,却听到容裳低喃。 庄主听到容裳的声音,看向君无咎,在看到君无咎此时的情况后,默默的收回了动作。 容裳感觉到君无咎的手附在她的手上,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容裳将眼睛的视线转移到她的手上,果然见到君无咎的手在她手上,她从来没有觉得有哪一只手像现在君无咎的手这般漂亮过。 容裳这时才敢去看君无咎的脸。 只见他微笑着看着自己,虽然君无咎还是看起来虚弱极了,但比刚刚闭着眼睛,死气沉沉的模样好太多。 容裳的眼泪瞬间就滴落下来,不过这次不是伤心的,而是激动的。君无咎能醒过来,就代表着他不会有事了,他应当是可以为自己疗伤的。 “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说到这,容裳脸皱成一团。 “好了,我没事,在将你救活之前,我不会让自己出事的。”君无咎看着快哭成泪人的容裳,安慰道。 “还说没事,你都伤成这样了。”容裳说完,将脸上的泪擦去,哭成这样,丢死人了。 君无咎笑着看容裳,也不说话。她能为他这么伤心,这么重视他,令他很开心。 庄主看着两人的互动,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君无咎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了,到底还有没有一战之力,这令他不敢轻举妄动。 “君小友,你现在感觉如何?”庄主装作关心君无咎的样子,实际上却有着打探意味。 “我被那女鬼所伤,如今神魂不稳,只怕暂时帮不了庄主了。”君无咎听到庄主的话,将目光聪容裳身上移到庄主身上,说道。 “那小友你是伤势很重吗?要不要我帮你处理?”庄主露出一副体贴关心的神情,问道。 这是一个好机会,虽然君无咎醒了过来,但不代表他有反抗的能力,先观测好他的实力,再决定要不要动手吧。庄主在说的时候,心里却想到。 “不必了,我自己可以处理。”君无咎说完,略带深意的看着庄主。 庄主被君无咎看的有些不自在,也许是心虚,他总觉得君无咎像是在考量他。 “怎么了?君小友为何这般看着我?”庄主实在是受不了君无咎的眼神,出声问道。 “无事,不过是觉得庄主这般关心在下,令在下很是感动呢。”君无咎说。 听到君无咎这句话,容裳感觉她的鸡皮疙瘩都快要抖出来了,这话怎么听怎么感觉别扭,更不必说是从君无咎的口中说出来的。 容裳不自觉的抖了抖身子。 “怎么了?”君无咎感觉到容裳的动静,以为她出了什么事情,关心的问。 “额,我没事啊。”容裳摇摇头,扯出一个勉强的假笑,她总不能告诉他,她抖是因为他的话吧? “庄主,不知道那女鬼怎么样了?”君无咎借助着容裳力气,站起来,问庄主。 “这……辜负了君小友的一番努力,那女鬼逃了。”庄主虽说说的是歉言,但其中夹杂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阴冷。 “无妨,那女鬼也受了伤,你派人去寻也就是了。”君无咎无所谓的说。 “我已经派人去寻了。”庄主说道。 “嗯,若是捉住了还请告知我们一声,我们还等着您的回魂草呢。”相比于别的,君无咎更关心回魂草的事情,毕竟,他们来山庄就是为了这草药。 “这是自然。” “那我们就在客院静候佳音了。”得到了庄主的保证,君无咎就决定离开。 容裳赶紧扶好君无咎,生怕他跌倒,而君无咎也顺势放松了身子,依靠着容裳。 “你怎么这么沉啊!”君无咎将力气卸掉,容裳瞬间感觉身上重了好多,这君无咎,看起来瘦瘦的,可没想到这么重。 听了容裳的话,君无咎笑了笑,算是默认了她的话。 庄主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双拳紧握,心中想着,要不要现在动手,说不定他还有机会杀了对方。 “归一,跟上。” 在君无咎话音刚落,地上的归一剑瞬间腾空而起,跟了上来,护在君无咎身边。 庄主放开了紧握着的手,不禁庆幸自己没有动手,否则,只怕光是归一剑就够他受的了。 038第三十八章:装的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你的伤怎么样?”容裳将君无咎一路扶回小院,刚让君无咎坐下,就问道。 君无咎刚刚的样子把她吓坏了,她还以为他再也不会醒过来了。虽说他现在醒了过来,但是容裳还是担心他,他现在应当是十分虚弱吧!会不会……容裳不敢想下去。 君无咎看着一脸担心的容裳,轻咳一声,才说道:“我的伤并不严重。” “怎可么能,你刚刚那个样子,明明伤的很重啊,若不是后来你醒了过来,我还以为,你就要……就要……”容裳才不相信君无咎的话,他明明就伤的极重啊,装什么没事。 “你快点上药,给自己疗伤啊。”容裳对君无咎的伤无能为力,但君无咎自己可以医治,她还是看着他处理了伤口再说吧,这样她才能放心一些。 “你别紧张,我的伤真的不重,我是装的。”君无咎见容裳不相信他的话,又一副他再不医治就会死的模样,安慰道。 看来刚刚是把她吓坏了,还是告诉她实情吧。 “那女鬼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我不过是装作受了重伤罢了。”君无咎看着容裳,见她一脸不解,又说:“这庄主有问题,你是知道的。” 容裳听了,点点头。 “他让我去降伏这女鬼,不过是想着让我们两方争斗,最好能两败俱伤,让他坐收渔翁之利。”君无咎分析着,说到这,君无咎冷嗤一声。 “我说这庄主怎么不去助你,还说什么不是对手,帮不上忙,原来是根本就没打算帮,想着保持体力,好最后一网打尽,而我还信了他。”容裳气愤道,同时感叹自己真是猪脑子。 “别生气,他不是没有得逞嘛!”君无咎见容裳这愤懑的样子,轻笑着说。 “不过,你以后可要张些脑子。”说着,点一点容裳的额头。 “知道了,我以后会注意的。”容裳这次理亏,就不反驳了,揉着额头回答。 “可你为什么要假装受伤啊!直接将这庄主收拾了不就是了。”容裳还是不明白,这庄主心里有鬼,直接收拾了就是了,干嘛要装作受了重伤的样子。 “一来、这回魂草还没有找到;二来、我怀疑这庄主背后有人,而且是和我有仇的人,与其直接收拾了他,不如放长线钓大鱼;三来、我可不想帮着敌人办事情,受伤了正好不用做事。”君无咎说。 容裳想了想,倒是认同君无咎的观点。 “那你为什么要伤了那女鬼啊?”敌人的敌人就是队友。依容裳看,那女鬼和庄主有着深仇大恨,对庄主,更是恨不得除之后快。既然如此,君无咎又为什么伤了那女鬼啊? 还有,伤了那女鬼,不就是在帮敌人吗?容裳对于君无咎伤那女鬼之事,实在是不解。 “我们可是答应了要帮他除了女鬼,才能拿到回魂草的,我不伤了那女鬼,怎么拿到药?而且,不“竭尽全力”帮他伤了那女鬼,怎么证明我们被他蒙在鼓里?”君无咎也不嫌烦,一点一点的给容裳分析。 “那伤了那女鬼就是了,还把她伤那么重。”容裳想一想就同情那女鬼,本来好好的报仇,却被有着共同利益的人伤成那样。 “不是无动手之力,她会收手?”依照那女鬼的情形看,她可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阵仗。 “她不收手,我接下来的计划怎么进行?”在阻挠他计划进行这方面,她就是站在他对立面了。 “那也不用下那么很的手吧?要不是后来的那个漩涡,只怕她就要落在这庄主的手里了。”容裳本来以为这女鬼重伤的君无咎,恨得很,可如今,才知道,这女鬼才是最可怜的。 君无咎听了容裳的话,也不说什么,只是静静得看着她。 容裳被君无咎看得有些不自在,难道她脸上有什么?不自然的摸摸脸,什么也没有啊! “你看我做什么?”终于忍不住,容裳才说道。 “你自己想想吧。”君无咎说完,也不再理容裳了,让她自己去想吧。 想?想什么?容裳不解。可是,她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 “难道?那漩涡是你弄出来的?是你救了那女鬼?”容裳不确定的说。可是说完,她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怎么可能嘛! 当时他就躺在地上,哪有方法造出那动静,救了那女鬼。 可是,若不是这样,他又让她想什么啊? “总算还有点脑子。”君无咎却在她自我怀疑是说道。 “真的是你救的?可是怎么可能啊?”容裳惊讶的看着君无咎,他是怎么做到的? “不过是用了一件法器罢了。”君无咎平静的说。 “什么法器这么厉害?”容裳听了,更讶异了,她虽然当时关注点不在那女鬼身上,但那动静那么大,她还是忽视不了的。 君无咎只是笑了一笑,并回答容裳的话。 “什么法器啊?”容裳见君无咎不回答,不自觉的握住他的手臂,问。 “嗤。”君无咎却冷嗤一声。 “怎么了?你受伤了?”见君无咎好像很痛的样子,容裳赶紧放手,紧张的问。 “小女鬼,虽然那女鬼不是我的对手,但我也不可能一点伤也没有啊!不然,那女鬼也太没用了,怎么在这山庄折腾了这么多年。”君无咎有些无奈,他说他没事,她倒是真的当他全身而退,毫发无损了,这小女鬼倒是信他。 “我不知道你伤了,我还以为你那伤也是假的。”容裳有些自责,是她将他想的太无敌了,听他说他没事才会这般理所当然。 “那你快医治啊。”容裳又紧张起来,他受了伤,不赶快医治,反而回答她的问题,她都要内疚死了。 “好啊,你帮我。”君无咎见容裳一副歉疚的要哭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本来想着,一会自己去包扎,现在她这样,不如就让她来好了。 “我?”容裳指着自己的鼻尖,不确定的问。 “对啊,这除了我就只有你了,你不帮我上药,还有谁能帮我上药啊。”君无咎说的理所当然。 容裳想了想,也确实是这样。 “好吧,那你将药给我,我帮你上药。”那庄主说平常的药对那女鬼伤的伤口无用,也不知是不是真的,不过还是用君无咎的药比较好。 “用你手上的药就可以,那庄主是骗你的。”君无咎说。 这小女鬼还真信了那庄主的话啊?当真是好骗的很,他不过是想骗她罢了,想让小女鬼将自己交给他而已。 不过好在她没有将他交出去,还算有救。 “他是骗我的!”听了君无咎的话,容裳才知道那庄主又骗她。 容裳现在真的是想将那庄主抓过来,好好修理一顿,不过好像不太现实,不过他给她等着。 039第三十九章:搜查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容裳将身上的药瓶拿出来,想着继续给君无咎上药,可却见君无咎要脱自己的衣服。 “你在干嘛?”容裳紧张地问,说的时候舌头都有些打结了。 “脱衣服啊。”听到容裳的问话,君无咎停下手中的动作说。 “为……为什么脱衣服。”听了君无咎的话,容裳捏紧手中的药瓶,隔了几秒才说。 “不脱衣服你怎么给我上药。”君无咎说完,将外衫脱掉,然后继续脱。 容裳背过身,不敢看君无咎,上一次闯进成均殿看到君无咎上药是意外,可这一次不是啊,他一个外男,她怎么可以看他的身子。可是如果不脱衣服上药好像是不太方便。 就在容裳纠结时,君无咎已经脱好了衣服,就等容裳给他上药了,可却看到容裳背着身子。 她这样怎么给他上药啊?君无咎有些想笑,这小女鬼平时看起来并不看重男女大防,如今看来,还是知道男女有别的,不过这大防对着别人就是了,他可不必。 “你这样,怎么给我上药?”君无咎看着容裳的后背问。 “我……我……要不找个人给你上药吧。”容裳说完,就想着跑出去。 “回来。”君无咎在容裳还没跑两步是就阻止道。 “你忘了,我的真实情况不能让这山庄的人知道。”君无咎在容裳停下来后接着说。 听了君无咎的话,容裳表示心里苦,这样一来,岂不是只有她才能给君无咎上药。唉,当初为什么不让天枢一起来,这样也不至于陷入如今这种境地,容裳暗暗地想。 可想归想,还是不得不退回来给君无咎上药。 容裳虽然转过了身子,却不敢抬头,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可大概是因为胆怯,好一会没有摸到君无咎。 君无咎看着眼前低着头摸索的容裳,感觉有些好笑,她这样只怕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给他上好药。 无奈地摇摇头,君无咎伸出手,捧住容裳的脸,将容裳低着的头用力抬起来。 容裳被君无咎一系列的动作镇住了,瞪大眼睛看着君无咎,他这是要干嘛? “你这样,到天亮也上不好药。”君无咎看着容裳呆萌的脸,说完不自觉地想要笑,可还是努力忍住了。 “现在,看着我的伤口上药。”君无咎说完放开了手,转过身子,不去看容裳的反应,他怕他会想要忍不住逗她。 容裳想着,既然已经抬起了头,便不如一鼓作气给他上了药,不都是肉嘛!有什么不能看的。 容裳一边想着“只是肉,只是肉。”,给自己打气,一边给君无咎上药。 可她却发现他身上的伤口真的很多,难怪流了那么多血,让她以为他快要死了。 这么多伤口,虽然不深,可也一定很疼啊,他现在怎么还能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的面对她,他都不会疼吗? “你伤口不疼吗?”容裳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疼啊!”君无咎也不假装坚强,实话实说。 “可是疼又能怎么样,不管怎么做都改变不了,而且,习惯了也就没什么了。”君无咎说完,苦笑一下。 容裳听了,有些心疼,可却不知道改说些什么,只能继续上药,不过,这一次却是放轻了动作。 容裳又想起自己,她虽然在蓉城长大,接近边疆,却没有上过战场,更没有受过什么重伤,而且平时有父母兄长爱护,和君无咎比起来,真的是幸福太多了。 君无咎又是经受了什么,才会习惯了受伤的?他从小失去亲人,当是受了很多苦才走到今日的吧,看来自己以后还是对他好一些吧!容裳在心中默默想。 “好了。”容裳将最后一个伤口处理完,终于松了口气。 “忙了一晚上,你一定是累了,而且受了这么重的伤,快去休息吧。”容裳一边说,一边将药收起来。 收好了药,容裳就转身离开了,折腾到这么晚,她也要困死了。 容裳躺在床上,却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事情,可是忽略了什么,她却想不起来,而且她实在是太困了,迷迷糊糊之间睡了过去。 容裳可以睡,可是有些人就睡不成了,他们即使再困,也要坚持着在山庄及山庄附近搜寻。 “张扬,我们搜了这么久了,都没有见到那女鬼的蛛丝马迹,你说,她会不会已经不在这山上了。”一个仆从终于坚持不住,对身边的同伴说。 “不知道,不过既然庄主下了命令,不管在不在,我们都要搜。”被问的人回答道。 其实他也觉得那女鬼早就逃远的可能性更大,毕竟有人相救,谁会留着让人抓啊,要是他,他也早跑远了,不过庄主的命令不可违抗啊。 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们搜寻不远处的草丛里,那个女鬼就看着他们搜寻。 女鬼又向着草丛深处挪动了一些,尽量使自己躲藏地更隐蔽一些。 回想之前的情形,她还没有从被救的情况中回过神,就被那漩涡丢了下来,失去托力的她还差一点跌倒。 “不知是哪位高人相救,听雨感激不尽。”女鬼对着空中喊道,可回答她的只有几声鸦鸣。 也许救她的人在丢下她之后就离开了吧。 也不知道是哪位高人救了她,让她逃了出来,日后若是有机会,她一定要好好感谢他。 女鬼知道她此刻只怕并不安全,毕竟,依着孔侑的性子,一定会派人来抓她,以求斩草除根。 可她现在深受重伤,一定不是那些人的对手,便想着找一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可没想到这些人来的这么快。 她现在只希望自己不要被发现,否则,若是被抓回去,那就白被救出来了,她还有大仇未报,决不能就这么落入敌手。 在女鬼盼着这群搜得人快点离开时,却天不遂人愿,这群人要在这里休息。 “张扬,我们搜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那女鬼,要不先歇一下吧,等养好了精神再去搜,这样效率说不定会更高。现在我们都筋疲力尽的,哪能搜好啊!”一个仆从打个哈欠,说道。 “好吧。”见大家这么累,那个叫张扬的也便同意了他的建议。 一群人各找了可以落脚的地方坐下来。 而女鬼只能保持着自己现在的姿势,以防发出声响,让他们发现。 040第四十章:鬼婴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女鬼在草丛后面呆得身体都快僵硬了,可是这些搜寻的人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再加上她身受重伤,体力不支,想着,只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女鬼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感觉时间过得如此之慢。 该死的,要不是我现在身受重伤又法力尽失,怎么会沦落到这般境地,那个臭小子,她若是可以成功脱险,一定要找他算账。 女鬼现在想到君无咎就恨得牙痒痒,想着,要不是他,说不定自己现在就已经报仇成功了,怎么会身受重伤,东躲西藏,还被一群小啰啰逼得如此窘迫。 不行,她现在这样,恐怕不是办法,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开始不受自己的控制了,轻微颤抖,还冒出层层冷汗,若是他们再休息下去,她一定会坚持不住。女鬼皱眉,她现在必须想办法,脱身才行。 “现在快要天亮了,我们都很久没有吃东西了,要不我去看看能不能打到什么猎物,打打牙祭啊。”在女鬼苦思时,听到他们其中一人说。 “好啊,我同你一起。” “我也去。” “糟了。”女鬼看着向着自己方向走过来的两个人,低喃。若是他们再走下去,一定会发现自己的。 女鬼一着急,忘记了自己如今的处境,她一动,就被发觉了。 “谁。” 听到动静之后,几人便向着草丛冲来,女鬼自知不妙,便想着逃,可是,她现在受了重伤,又保持一个动作太久,身体僵硬,根本站不起来。 很快,女鬼就被这些人围了起来。 “还真的是女鬼。”其中一人看着一身黑衣侧躺在地上的女鬼,颤抖的说道。 “怕什么,她现在就是和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我们可以轻而易举的杀了她。”另一个人却是不怕,若是往常,他自是和刚刚那人一样,可现在,看一眼躺在地上任人宰割的女鬼,他轻蔑一笑,有什么好怕的。 “将她带走。”嗤笑一声,对旁边的人说道。 几人听了,都不愿意去碰这女鬼,且不说她是否残暴狠厉,单说她是一个鬼,他们就不愿意与之接触,感觉晦气。 “快啊!”见几人不动,那人急了,吼道。 几人相视一眼,不得已伸手去拖女鬼,这吼的人是管家的侄子杨平,平时就狐假虎威,仗势欺人,张扬在的话,还能压制一下他,可张扬走了,他们还是要听他的,否则,不听他的话,只怕会有好果子吃。 当几人就要触碰到女鬼的时候,却隐约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声,刚开始以为是幻听,可很快就发现是真的,婴儿啼哭声越来越大,且声声凄厉。 “这……该……该不会是引来什么别的阴物了吧?”一人说道,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 “我们还是不要碰这女鬼了,只怕碰了她会有霉运,引鬼上身。”又一人说道,说完就往后撤了一大步。其他人也随着他后退。 “滚蛋,你们难道一个个的都忘了庄主的吩咐了?”杨平见几人后退,冲着几人吼,还踢了其中几人几脚。 几人虽然怕杨平,可是更怕引来灾祸,不论杨平怎么责大,都不为所动。 “你要是想抓这女鬼立功,你就自己去啊。”其中一人终于忍不下去,对杨平说。 “好,好,都反了你们了,等我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们。”杨平指着几人骂道。 “死开。”杨平推开挡在他面前的人,伸手就去抓女鬼。 “啊!” 只听到惨叫一声。 低着头的几个人惊慌的抬起了头,向前看去,却被眼前的场景吓破了胆子,只见杨平躺在地上,七窍流血,一动不动。 “他、他、他……”一人指着杨平,立起来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浑身冒出冷汗,他想要说话,却不知道说什么,感觉自己大脑一片空白。 “快跑啊!”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大家一哄而散。 可是当他们还没有跑多远,便都同样的见到一个孩童的脸浮现在自己的面前,那婴儿笑得甜美,像是降临在人间的天使,有着最美好,最纯真的笑容,似乎是一无所知,善良无邪。若是平时,见到这般面孔的婴儿,怕是会忍不住被吸引,去抱一抱,可是,现在他们只有惊吓。 因为,这个婴儿只有一张脸,而这张脸漂浮在空中,就这么笑着看着他们。 这些有的吓得不敢动,有的转身向反方向跑,总之是一片混乱。 看到这些人的反应,这婴孩似是怒了,甜美的笑容隐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扭曲的面孔,只见他凶狠地看着前面慌张的人,舔一舔舌头,露出一个阴狠的笑,然后追过去。 不久,这深林便恢复了安静,似乎什么也不曾发生过,当然,如果忽视躺在地上死相狰狞的人。 这些脸笑着看躺在地上的尸体,然后相视一笑,朝着一个方向而去,而这个方向,正是女鬼所在之处。 几张脸在女鬼处汇集,很快,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几张一模一样的脸渐渐融在一起,然后,一个婴儿便出现了,渐渐的,这个婴儿不断的长大,直到长成一个五岁孩子的模样,才停止。 孩子恭恭敬敬地站在女鬼面前,低着头,不敢去看女鬼的面容。 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了刚刚的凶狠,倒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情向父母认错的孩子,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鬼婴,你怎么出来了?”女鬼看着在自己面前站的老老实实的孩子,问。 “娘亲,我见你出去这么久都没有回来,所以就出来找你了。”鬼婴回答的时候,有些害怕,偷偷得瞄娘亲,可是又怕被发现,不敢太明显。 他知道,娘亲不想让他出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知道,娘亲不想让别人看到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存在。所以他有些害怕,他这么跑出来,娘亲不知道会不会生气。 “难道你忘记我说的话了。”女鬼看着眼前的孩子,有些复杂,可厌恶和生气终是盖过了刚刚冒出的一丝母爱,女鬼瞪着鬼婴说。 “娘亲,我是担心您才出来的,您要是不喜欢,我马上就回去。回去之后,随娘亲责罚。”听娘亲的语气,鬼婴就知道她生气了,有些惊慌得说道,声音中带着哭腔。 “算了,这次也是你及时出现,不然,我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就不责罚你了,带我回去。”女鬼见鬼婴这般模样,心中有些酸涩,可还是将其压了下去,面无表情的对鬼婴说。 “是,娘亲。”鬼婴听了女鬼的话,开心的抬头,想要去搀扶女鬼。 “不必了,你用法力带我就可以了。”女鬼避开鬼婴的动作,说道。 “是,娘亲。”不能搀扶,失去了和娘亲亲近的机会,鬼婴有些失落,但还是按照女鬼的吩咐去做了。 他知道,娘亲不喜欢他,但是没关系,他爱娘亲就好了。想到这,她又笑了起来。 041第四十一章:知人知面不知心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空气中有阵阵风吹来,夹杂着浓浓的血腥气,让人作呕。张扬被这浓重的血腥味惊到了,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这样? 难道是他们出事了?张扬忍不住想到,同时加快了步伐。希望不是他们,否则,他不知道改怎么去面对。 当张扬离刚刚离开的地方越近时,空气中的血腥味越重,他似乎已经能想像到将要看到的场景了,有些绝望地闭上眼。 但他不好耽搁,很快回过神来,继续走去,没走多远,便见到第一个尸体,穿着山庄仆从的衣服,走近去看,果然是他们小队的人,可是已经面目狰狞,含恨而死。 他感觉浑身开始颤栗了,继续向前走,一具一具的尸体出现在他面前,无一例外,都是那般死状,想来死的时候是很痛苦的。 “为什么?为什么?”张扬不明白,就算是遇到了那个女鬼,也不该是这样,她明明受了重伤啊! 张扬飞快得向山庄跑,像是发了狂一般。手臂 他必须将这情况告诉庄主,情况有变,必须将剩下的人撤回,否则,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牺牲。 容裳一觉醒来,感觉自己神清气爽极了,昨天的疲惫一扫而空。 清洗过后,容裳从房间中走出去,便见到君无咎已经在院中了,与以往不同的是,他没有练剑,而是躺在一张躺椅上。 容裳轻轻地走过去,便看到君无咎似乎是睡着了,他随意地躺着,双臂搭在腰上,双眼紧合,朱唇微抿,阳光透过树叶打在他的身上,像是为他镀了金光,容裳在君无咎身边蹲下,将手臂抵在躺椅上,双手拖腮,观详君无咎,不由感叹,当真是龙章凤姿的美男子。 可以她不是男子,也没有他这样的风流韵致。 “唉。”容裳叹气,从君无咎的脸上移开,却见到一个身穿山庄仆从衣服的人从他们所住之处跑过,似乎很急的样子。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容裳皱眉,看着极速离去的人的身影,喃喃道。 跟过去看看,容裳想着,也这么做了。 “庄主,我们小队的人除了我都死了,他们在休整,而我去巡视,在回来之后,我就看到他们全都死了,而且死状凄惨,都是七孔流血而亡,并且,从他们的神情来看,死前应当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容裳跟过来之后,便听到张扬对庄主说。 “庄主,属下虽然不清楚是不是那女鬼所为,但这山庄外应当有危险的东子存在,您看……要不要将其他人召回来,免得有更大的伤亡。”张扬说的时候,背对着容裳,容裳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听他的语气,当是十分焦急的。 七窍流血,受到惊吓,这是什么情况啊?还有,她终于知道昨晚自己觉得忘记的事情是什么了,就是那个女鬼,她虽然被君无咎救了,但庄主派那么多人去捉拿她,不知道她会不会有危险。 容裳拍一拍自己的脑袋。真是笨死了,容裳心想。 但是,听这仆从的话那女鬼暂时应当是没有被抓,还是安全的。 可是,这些人又是谁伤的呢?君无咎昨晚既然说那女鬼受了重伤,法力尽失,那么,杀人的应当不是她,她没有这个能力。 那么昨天晚上又发生了什么呢? 容裳有些不解,难道这山庄还有别的鬼? “啧啧啧……”容裳摇着头轻啧三声,内心感叹,这庄主不知道做了什么,引来这些鬼的报复,他看着也是温文尔雅的人,没想到啊,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容裳也不进去,悄悄转身离开,她要去找君无咎,问问他对这件事情的看法。 容裳回去的时候,君无咎已经不在小院了。 “奇怪,他去哪里了?”容裳找完整个小院也没有见到君无咎,说道。 而君无咎比刻正在山庄在的林中,同他一起的还有一身黑衣的天枢。 “主子,我按照您的要求去查了,这山庄的庄主果然有问题。”天枢说。 “说说看。” “这山庄庄主当年在建立归隐山庄,归隐之前同当时的青城城主关系密切,而那城主,是……”说到这,天枢一顿。 “是南亦峥的人。”君无咎接着天枢的话说。 “对。”见君无咎谈起南亦峥很平静,天枢放下心来。 “而且,他同当时的副城主的女儿好像有些私情,后来,副城主同意将女儿嫁给他,可是,在成亲那天,副城主府中却遭遇了流寇,副城主府中只有极少数的人逃脱,而副城主的家人却一个也没有幸免,全都死了,包括当时的新娘。”天枢说的时候,有些不忍。 “逃出来的人,对当时的情况并不了解,都认为是流寇为财而来。”其实,天枢对比是有疑惑的,他总觉得这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倒像是预谋好的。 “而副城主府也确实是被翻的乱七八糟,像是被打劫的模样。” “像是?”听到这两个字,君无咎看着天枢问。 “是,主子,确实是像是,因为副城主府虽然被翻的很乱,但并没有丢失什么重要的东西,与其说是谋财,属下觉得,倒更像是在找什么重要的东西。”天枢分析道。 “再发生这件事情之后,这庄主很长时间没有出府,后来,他建立了这归隐山庄,潜心修炼,不问世事。很多人都说他是为自己新婚妻子的死而忧伤,看破红尘,才远离世俗,去修道的。”天枢说到这,有些不屑。 当时若真是流寇来犯,他又真的那么爱她的妻子,怎么可能让她的妻子死了,而他自己还好好的。那么多人死了,偏偏他完好无损,未免太过蹊跷。他这是连装都不愿意装吗? “主子,还有就是,这副城主……” “副城主怎么了?”君无咎看天枢吞吞吐吐的,问道。 他今天是怎么了,总是一副不好说的模样。 “副城主是忠义侯的人,而且,这件事正好发生在传出侯爷通敌卖国的时间点。”终于说出来了,天枢轻吐一口气。 “你是怀疑这件事和我父亲被诬陷一事有关?”君无咎终于对这件事情有了重视。 “这只是属下的猜测。”天枢说。 “我知道了,你接着去查,有什么消息再来报给我。”君无咎说。 “是。”说完,天枢消失在林间。 难道这真的和他父亲一事有关?那么他们在副城主府找的又是什么呢?君无咎握紧拳头。 042第四十二章:波澜不惊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君无咎,你去哪里了?”容裳坐在小院的石凳上等君无咎,见他远远得走过来,根本等不及他进来,就走了出去,问道。 他还受着伤,怎么能乱跑,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 “你还好吧,出去没有遇到什么吧?有没有再受伤。”不等君无咎回答,容裳又是一堆问题。 本来,君无咎出去容裳还没有那么担心,毕竟那女鬼受了重伤应该不能将君无咎怎么样,可是刚刚听说还有别的鬼,她就有些担心了,而且,听那仆从的意思,那个鬼十分凶残。 “你放心,我很好。”君无咎见容裳这么担心自己,内心深处很是欣喜,但却没有表现出来。 “真的?”容裳不太相信,一边问一边想要检查君无咎的伤口。 “好了,真的没事,而且,你一个女孩子,不要拉拉扯扯的,注意形象。”君无咎将容裳的手撤下来,拍一拍她的头。 容裳听了,住了手,可心中却诽谤道,也不知道昨天是谁让她给包扎伤口的,那时候怎么不说她是女孩子,而且,他拍她的头,怎么不说男女有别,注意形象啊!可想归想,容裳还是没说出来。 “你没事就行,不过,你是出庄了吗?”容裳不在纠结前面的事,问。 “嗯。”君无咎一边说,一边坐下。 “那你有发现什么吗?”容裳也在君无咎旁边的石凳上坐下来,紧张兮兮得问。 “你觉得我应该发现什么?”君无咎也看向容裳的眼睛,问道。 “难道你就没有看到尸首什么的?”容裳不甘心得问。 “看到了。”君无咎回答的云淡风轻。 “看到了,你怎么什么反应都没有啊。”容裳一脸惊讶的看着君无咎,他这模样,不像是见到了尸首,倒像是从外面散步回来的。 “我该有什么反应?”君无咎听到容裳的话,倒是比见了尸首更惊奇。 好吧,容裳有些无奈,是她忘了,这人一向是云淡风轻的很,而且一般情况,很难让他掀起波澜。 “我刚刚听一个仆从说,这些人都死相凄惨,他怀疑,是有别的鬼怪在山庄附近,而且用残忍的手段杀了这些人。”容裳已经被君无咎这平淡的反应传染了,提起这凄惨的事件也波澜不惊,语气平缓。 “嗯。” “你也是这都认为?”听到君无咎的回复,容裳问。 “我不知道。”君无咎被容裳的问话弄得一磕,他是表示知道了,不是赞同。 “好吧。”容裳撇一撇嘴,唉,算是白问了。 “我总觉得这件事和那女鬼有关,毕竟他们是去搜寻那女鬼的。”容裳不经意的说。 “对了,你救了那女鬼之后,将她藏在哪里了?”提到女鬼,容裳才想起来问,她现在在哪里啊?安全吗? “哦,就是随便丢在了一个地方,现在我也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安不安全。”君无咎不在意的回答。 这下,容裳是真的无语了,他这算是救了那女鬼吗?他也不担心那女鬼被抓回来? 容裳又想着,算了,还是别问了,反正答案一定和她想的一样,他肯定会说:“关他什么事。”。 不过,难道他们现在就什么都不做,看着事情自己随意发展吗? 唉,容裳感觉自己现在还是沉不住气。 君无咎也看出了容裳的焦躁,不禁暗暗叹息,她还是不行啊! “好了,你也别烦躁了,放宽心就是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君无咎说完,就站起来回房间了,留下容裳一个人在院子了。 山庄外面的某个山洞里,女鬼躺在床上,鬼婴在给她疗伤。 女鬼的神情很痛苦,脸色也很苍白,冒着冷汗。可以看出,她真的伤的很重,只怕是一时之间很难恢复了。 “娘亲,是谁将你伤成这样的?”鬼婴为女鬼疗过伤后问。 娘亲的伤伤的很重,只怕一时半会是医治不好的,今天只能到写了,不然,娘亲的身体受不了,鬼婴想着。 不过,究竟是谁将娘亲伤的这么重,他要去找他,给娘亲报仇,他要让他知道伤了他娘亲的下场。 “是不是那庄主?”鬼婴小心翼翼得问。 他也不敢在娘亲面前提起这个庄主,因为每次一提到这个庄主,娘亲就像是发了疯一样,很暴躁。所以,他问的时候,有些小心翼翼。 鬼婴又想,娘亲平常不让他出去,更不让他见她的仇人,也就是这个山庄的庄主。 若是是这个人,只怕他是不能去了,他今天已经偷偷跑出去了一次,若是再犯,只怕娘亲不会轻饶了他。 “不是他,是另外一个人。”果然,女鬼听到庄主两个字,脸上已有癫狂之色,但还是努力控制住了,毕竟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另外一个人?”鬼婴有些惊讶。 山庄什么时候来了人,而且还这么厉害,能将娘亲伤成这样? 也不怪鬼婴一下子就想到是从外面来了人,毕竟,他虽然不常出去,却也知道,这山庄的人都差的很,根本不是娘亲的对手,要不是有法宝护着,娘亲早就报了仇了。 “是一个小子,年纪轻轻,本事却不小,是我大意了,才会弄成这个样子。”女鬼悔恨道。 是她太轻敌了,看君无咎年纪轻就没将他放在心上,一时大意,才会弄成这样。 不过,那小子倒是厉害。 想到这,女鬼感觉伤口又隐隐作痛,胸口闷痛,忍不住咳嗽起来。 “娘亲。”鬼婴见女鬼咳的厉害,想给她顺一下气。 “别碰我。”可他还没有靠近女鬼,就被女鬼喝止了。 鬼婴有些不情愿的收回了手,心里失落极了。 “我要休息了,你别打扰我。”女鬼对鬼婴说完,就躺下了,一副全然不顾鬼婴失落的眼神的模样。 见娘亲要休息,鬼婴只好不舍得离开。娘亲现在受了重伤,确实是该好好休息,他还是不要打扰了,等娘亲好一些,他再和娘亲玩。 其实女鬼并不是一点也没在意鬼婴的失落,她有时候也会感到伤心难过,会感觉闷闷的,好像是心疼。可是,他还是那个人的孩子,这是她绝对不能接受的。 她不能心软,对,不能,女鬼心中暗暗对自己说。 又咳嗽几下,女鬼觉得胸前翻涌,但努力调息,将这股血腥之气压下,才很久,才睡了过去。 043第四十三章:同类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天空拉开了黑色的幕布,上面点缀着一颗一颗亮闪闪的星,随着夜色的加深,星星变得越来越亮。 鬼婴一眼望去,天空像是个精美的屏障,要将世界包裹住,并给人一种,它随时会承受不住星星的力量,坍塌下来的感觉。 山洞里娘亲还睡着,鬼婴施法在洞口施加封印。 “有这道封印在,应该没有人可以进去伤害娘亲了。”鬼婴喃喃。 然后就离开,可走了没有多长,就有拐了回来,他还是不放心,然后又加强了封印,这下,才放心地离开。 他要去山庄,找那个人,给娘亲报仇。 娘亲不让他见那个庄主,他又没伤到过娘亲,所以他忍了,但这个人将娘亲伤成这样,又害的娘亲差点魂飞魄散,他就不能忍了。 鬼婴一路飘到山庄,他是小心翼翼得去的,毕竟现在山庄的人不知道做了什么,可以看到他,而他并不打算惊扰到其他人。 可是,到了山庄里面,他却懵了,他的方向感一向不好,而这山庄又这么大,要怎么找啊? 而且,他不知道娘亲说的那个人长什么样子,更不用说他住的地方了。 鬼婴在上庄里兜兜转转了许久,他有些崩溃,自己应该打探好了再来的啊! 现在怎么办?鬼婴苦恼得抓一抓自己的头发。 要不,抓一个人来问问?鬼婴想着。 “嗯,就这么办!”说完,他就决定去找山庄里的人。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找了很长时间,也没有见到一个人。 难道是大家都休息了?鬼婴不自觉得脑补。 看一看四周,发现前面有一条人工河流,穿过河流,旁边有一座亭子,鬼婴想着,还是先去休息一下吧,反正找了也是白找。 鬼婴沿河而行,走百米,见到一座桥,由桥过河,他这是第一次过桥,充满了好奇探究,原来人就是这样过河的。 过了河,左行,便是凉亭了。 鬼婴坐下,不禁感叹,难道自己今天要白来?想一想,还真的是不甘心呢! 算了,时也命也,算那家伙好运。 此时的荷花已经开了,且开得灿烂,河中已经被荷叶荷花所侵占,一片碧绿,碧绿中又夹杂着淡淡的粉,交相辉映,满目清华。 黑夜中,阵阵凉风吹来,配着这荷光月色,灿烂星河,鬼婴倒是有些舍不得离开了。 他平时都是呆在那枯燥无聊,毫无生趣的山洞里,好不容易出来,能看到这般景色,也是不错的。 也不知道娘亲为什么不让他出山洞!想到这,鬼婴有些委屈,但很快又欢乐起来,没关系,山洞虽然无聊,但有娘亲,就比世界上一切好玩的好看的重要多了。 不过,现在能看一看外面的景色也是好的,鬼婴觉得,他应该好好看一看,记在心上,这样他以后可以在心里欣赏这景色。 在他走马观花得看看风景时,却见远处有亮光,隐隐约约的,但他敢肯定,不是他眼花,看来,是有人在走动,他能找到人问路了,今天不会白来。 鬼婴从石凳上跳下来,向光亮的地方飘去。 此时,还在山庄里转悠的人就是容裳,她白天没事事情去做,就只好躲起来睡觉了,可睡的时间太久了,到了晚上,实在是睡不着。 再加如今天气闷热,容裳便想着出来走走。 外面果然是凉爽多了,容裳满足得喟叹。而且这晚上的山庄,真是有别样的风采。 可惜,那些人是没有福气欣赏。以前,有一个凶神恶煞的女鬼威胁,晚上不敢出来,好不容易女鬼受伤了,又出了搜寻仆从惨死的事,这山庄里的人被吓得又闭门不出了。 容裳一面感叹,一面伸手,将靠近河边的几朵荷花摘下来,想着,回去插花也不错。 可是,当她努力去触碰远一些的荷花时,却感觉自己的背后一凉,而且这种感觉越来越重。 容裳摘花的动作一顿,想要回头去看身后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可又一想,该不会是什么邪祟的东西吧?难道是杀了那些人的那个鬼怪,容裳越想越觉得可能性很大。当即吓得四肢麻木了。 容裳想回头,却又不敢。所以她为什么要出来呢?和山庄里的人一样,老老实实呆在房间不好吗?容裳快要哭出来了。 “你干嘛不回头?”鬼婴知道,自己面前的这个女鬼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存在了,可她为什么不回头呢? 没错,这山庄居然还有一只鬼,除了娘亲和他,居然还有同类在!鬼婴这是除了娘亲,第一次见和自己一样的种类。 虽然很开心,但他觉得,他还是表现得平静一些吧,不要吓坏了这个姐姐。 可他不知道,此刻的容裳内心是经受着多大的惊吓。他所认为的平静,根本就是没有丝毫用处的。 “鬼啊!”容裳尖叫一声,将手中的荷花扔掉,转身就跑,转身时还撞到了鬼婴,鬼婴一时不查,又没有防备,被容裳撞到在地上。 “奇怪,她不是和我一样,也是鬼吗?为什么要怕我?”鬼婴坐在地上,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难道她和娘亲一样,讨厌自己?鬼婴想着。 越想越觉得是这样。鬼婴伤心起来,为什么这世界上的鬼都不喜欢自己,娘亲是,这个姐姐也是。 容裳刚开始受到惊吓,只顾逃命了,什么都顾不得,可是跑了一段时间,容裳实在跑不动了,她停下来,想着,死就死吧,反正那鬼想要追她,以她的本事,是跑不了了。 容裳怀着忐忑的心情等着小鬼的到来,可是过了一会,还是没见那个小鬼追上来。 这是怎么回事?这不现实啊!容裳困惑得想,难道是因为那鬼的腿短,跑不快? 容裳虽然受了惊吓,却也模糊间看到了对方是个不大的孩子。 而且,她怎么感觉那个小鬼对自己没有恶意,难道是她的幻觉?要不,回去看看? 这么想着,容裳蹑手蹑脚得一步步移过去,一路上,她都边走边躲藏,怕那小鬼突然出现,对她做什么。 可显然是她想多了,当她快走到河边时,也没有遇到刚刚的小鬼。 难道是已经走了?也许是,容裳自问自答。 想到这,容裳放下心,倒是大胆了许多。不过,她现在算是明白当初那些学子是多么害怕自己了。 当容裳拐过几个弯道,一眼看到那小鬼还在河边,吓得躲在树丛后面。 容裳侧身,悄悄看向小鬼。 他好像,在哭?而且哭的很伤心。 容裳被惊到了,他这是怎么了? 要不过去看看? 044第四十四章:等你回来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容裳走近小鬼,可他似乎并没有发现容裳已经回来了。 怎么哭得这么伤心,容裳看着小鬼哭成这样,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这是没有人看到,不然别人一定以为是她欺负了这小鬼。而且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不然不会哭得这么伤心。 容裳走回去,蹲下来,犹豫了很久,最终决定还是哄哄他吧,这小鬼看起来太可怜了,像是被全世界都抛弃了。 她知道她因为害怕推倒了他,可能会很痛,她赔罪就是了,不用哭成这样吧?想当年,她弟弟被她追着打,也没见哭的向他这般啊! “那个,我知道刚刚推倒你不对,你不要哭了好不好,我给你道歉。”容裳轻轻拍一拍鬼婴的肩膀,说道。 鬼婴听到容裳的声音,起初有些不相信,可身上的感觉不会有假,这个姐姐回来了?鬼婴抬起头,果然见容裳那张精致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不过因为他的眼睛里含着泪,看得有些模糊。 不过,见到容裳,鬼婴哭得更伤心了。 容裳看着眼前要把天哭塌的小鬼,有些手足无措,她这是适得其反了?可是她也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她真的只是道了一个歉而已啊! “你别哭了啊!要不我做错了什么,你好告诉我,我该啊!”容裳发现她真的受不了一个小孩子哭,而且还极有可能是因为她才哭的。 “哇……”回答她的是更大的哭声。 容裳无奈的揉一揉额头,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要不,她在这看着他,等他哭累了,应该就会停下来了吧? 对,就这样。 容裳在鬼婴身边坐下,等着鬼婴哭累了,停下来。一边等,还一边看一看四周有没有人过来。 毕竟她被误会是一方面,这小鬼的男子汉脸面又是一方面,让别人看到多不好。她记得她弟弟就不愿意让别人看到他哭,那这个小鬼应该也是这样。 可她似乎低估了孩子的经历,这鬼婴哭了好长时间都没停。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么多年都没有哭过,还是怎么样,鬼婴一哭起来就停不下来了,似乎是要将这么多年没有流的眼泪流干一样。 不行,他不能在这么哭下去了,听听,这嗓子都哭哑了,容裳心想。 “好了,别哭了。”容裳皱着眉说。 “哇……” “好了。” “哇……” “好了,不许哭了。”容裳见和平手段不管用,就决定用暴力镇压,于是大声喊道。 鬼婴的哭声戛然而止。 鬼婴泪眼蒙蒙地看着面前一脸凶像的容裳,不敢再哭,她凶起来和娘亲一样,好恐怖。虽然说不哭出声了了,可鬼婴还是小声抽涕着。 容裳干咳一声,毕竟,她这样,有以大欺小的嫌疑,虽然她之前这种事没少做到被这么无辜的眼神看着,她倒还有些不好意思。 “那什么,你别哭了,你不哭我给你好吃的啊!”这把人家欺负成这样,总要给点好处的吧。 “好吃的?好啊。”鬼婴一听,注意力瞬间被转移了。 容裳点点头,心中无奈的想,好吧,她劝了半天,等了半天,不如说一句好吃的啊,早知道,早点说就是了。 容裳站起来,拍掉身上的杂草和土,然后想鬼婴伸出手,想要拉他起来。 鬼婴愣愣地看着容裳的手,一时不知道该这么做,他应该没有会错意吧?她要牵他的手,拉他起来? “怎么了?愣着做什么,不是要吃好吃的?”容裳见鬼婴没有动作,奇怪的问。 鬼婴犹豫的把手放到容裳手里,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容裳的反应,想着若是她嫌弃,不愿意,他马上就把手撤回了。 可是,鬼婴却见容裳不仅没有生气,还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微笑,他有些紧张,这大概是他见过的最美的笑容了,鬼婴感觉他的手中汗哒哒的,不知道她会不会嫌弃啊。 可是容裳的心思却不在这里了,她现在一门心思都在想,该找什么好吃的给这个小鬼。 “走吧。”容裳拉着鬼婴,向小院走,她记得,小院有她带来的蜜饯,小孩子应该都喜欢这个吧。 鬼婴乖乖的被容裳拉着走,他现在都快忘了自己是干什么了的了。 等等,容裳突然意识到好像有什么不对,这小鬼很有可能是害死了那些仆从的鬼怪啊!若是是真的,那他会不会和那女鬼有关系?若是有关系,他来这山庄做什么?难道是报仇? 不得不说,容裳虽然脑补严重,但还真的是碰到了点上。 容裳这么想着,便觉得还是不要带他去小院了,毕竟君无咎还受着伤,不宜动手,若是这小鬼到了小院,再同君无咎打起来怎么办?这两个伤了谁都不好。 “姐姐,怎么了?”鬼婴见容裳突然停下来,紧张的问。心想,难道她不想带他去吃好吃的,不想理他了? “什么?”容裳听到鬼婴问自己,才回过神来。 “姐姐,你怎么不走了?”鬼婴问。 “哦,没什么,你在这里等姐姐,姐姐拿了好吃的,来找你好不好?”容裳蹲下来,和鬼婴平视。 “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鬼婴习惯性的听从。 “真乖。”容裳听了,笑着说。 然后就站起来离开,可是刚转身就感觉鬼婴扯着自己的衣服。 “怎么了?”容裳不解得问。 “姐姐,你会回来的,对吧?”鬼婴问道,声音中带着乞求。 容裳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心里酸酸的,软的一塌糊涂。 “放心,姐姐很快就回来,等我啊!”容裳说着揉一揉鬼婴的脸。 “嗯,我等你回来。”得到容裳的准确回复,鬼婴才放心,撒开了手。 容裳是跑着去小院的,她不想让那个孩子等太久。 回到小院,容裳倒是不跑了,猫着身子小心翼翼的回到自己房间,将给自己准备的零食包起来,又猫着身子出去。她可不想让君无咎知道这件事,毕竟,这两个若是见了面,指不定发生什么呢! “姐姐。”鬼婴见容裳回来,开心的叫道。 他很开心,这个姐姐没有说谎。 “好了,给你。”容裳将零食塞到鬼婴手里。然后拉着他找一个地方坐下。 “快吃吧。”容裳微笑着看着鬼婴说。 鬼婴打开包裹,看着里面自己见都没有见过的东西,好奇的拿起一颗,放在嘴里。 “好吃吗?”容裳期待的看着鬼婴。 “好吃!”甜甜的。 鬼婴又拿起一颗放在嘴里。 “好吃也不早吃太多,小孩子吃多了甜的不好。吃几颗后将其它的放起来,留着吃啊。”好像是这样吧?容裳没有带过孩子,但想着应该是了。 “嗯。”鬼婴虽然回答,但关注点却都在蜜饯上了。 045第四十五章:被抓走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你叫什么名字?”容裳突然想起来还没有问这小鬼叫什么,以后总不能都叫他小鬼吧。 “娘亲没有给我起名字,不过她都是叫我鬼婴,可能这就是我的名字吧。”鬼婴说。 “鬼婴?那我以后就叫你阿婴,好吗?”容裳揉一揉看起来有些失落的鬼婴,笑着说道。 “阿婴,好啊。”他喜欢这个称呼。 “姐姐你呢?我怎么叫你啊?”鬼婴问。 “我叫容裳,你还叫我姐姐就好。”容裳说。 “好。” “姐姐、姐姐、姐姐……”鬼婴开心地围着容裳叫着。 “好了,快坐下吧。”容裳看着兴奋得围着她叫姐姐的鬼婴,拉住他,拍一拍身边的草地,说道。 “阿婴,刚刚你为什么哭得那么凶啊?”容裳想起刚刚哭得天崩地裂的鬼婴问。 “我,我以为姐姐和娘亲一样,不喜欢我才离开的。”鬼婴想起刚刚的事情,有些不好意思。 听了鬼婴的话,容裳一时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他的娘亲不喜欢他吗? “好了,姐姐很喜欢阿婴。”容裳捏一捏鬼婴带着婴儿肥的脸说。 不过这脸好软,容裳都有些不舍得撒手了。 “那姐姐见了我为什么跑?”鬼婴不解地看着容裳。 容裳被鬼婴一双清澈的眼镜看着,有些不好意思,她总不能说她是见了鬼害怕吧!那也太丢人了,毕竟她现在也是个鬼啊。 “那什么,姐姐,姐姐是没有想到还有人在,一时没反应过来。”好吧,说出来,容裳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牵强,毕竟没有准备,也不用跑那么远啊! “哦。”可鬼婴显然是信了。 不是吧,这么好骗?容裳不可思议的看向鬼婴。 不行,她得好好和他说一说,人心险恶,不能轻易信人。 “阿婴,被人说什么你都信吗?要知道,世界上虽然好人是多的,但是也会有个别坏人,所以,阿婴对陌生人的话,要想一想可不可信啊。”容裳苦口婆心的说。 “姐姐,你放心,人类的话,也都不会轻易信的。姐姐放心好了,我是因为姐姐是我遇到的第一个除了娘亲之外的同类,才相信姐姐的,而且姐姐对我很好啊。”鬼婴虽然小,但心智很成熟,他知道容裳为什么和他说这些。 容裳一时有些郁闷,原来阿婴只是因为她是鬼才会对她这样放心!要是她是个人的话,会怎么样啊?而且,他这一副人都不可信的模样是什么情况? “阿婴,人也有好的啊!”容裳说。 “娘亲说了,这里的人没有好的,都是坏人,都该死。”鬼婴一边吃一边说。 容裳惊讶的看着鬼婴,他的娘亲是这么和他说的啊! “阿婴,那山庄那些人都是你杀的?”容裳问,心中有些紧张,她不希望山庄外面那个心狠手辣的鬼怪就是自己眼前可爱乖巧的孩子。 “对啊。”鬼婴可不知道容裳的心思,毫不在意的回答。 “怎么了?”见容裳愣住,鬼婴问,心想着,难道他说错什么了? “阿婴,你为什么杀他们?”容裳问,心中存着侥幸心理,也许他是有原因的? “他们想伤害娘亲,当然该死!”鬼婴恶狠狠地说,有些乖张狠厉,和刚刚的样子大不相同。 容裳被他的转变弄得不知所措,原来他还有这样的一面。 “对了,姐姐,你知道这山庄刚来的人客人在哪里吗?”鬼婴突然想到自己来做什么的了,他是来帮娘亲报仇的。 容裳复杂地看着鬼婴,她现在可以肯定,他的娘亲就是被伤的女鬼,而他来,是要找君无咎报仇的,她能告诉他,她是和那个他要报复的人是一伙的吗? “你回去吧,你不是他的对手。”容裳现在心里很复杂,刚认识的小伙伴就要变成对手了? “哼,要是以前,我或许不是他的对手,但是,现在他身受重伤,根本不可能和我比。”鬼婴不服气地说。 啧啧啧,这把趁人之危说的这么清新脱俗又理直气壮,当真是个孩子。不过他不知道,君无咎虽然受了伤,但还没到不能收拾他的地步,他过去,只会挨揍。 “姐姐,你知道是不是,你带我去啊。”鬼婴对容裳说。 “不行。”容裳果断拒绝。 “为什么?”鬼婴不解。 “不为什么,不行就是不行。” 天啊,她要怎怎么办? “姐姐,你该不会和那个人认识吧?”鬼婴人小鬼大,察觉出容裳似乎是和那个人有关系,而且应该还不错。 回答他的是容裳的沉默,她不想骗鬼婴,但要说出来她和君无咎的关系,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说。 沉默就是承认,不用容裳说,鬼婴就明白了。 “为什么,你是鬼,为什么要和那些人在一起,还帮着他们。”鬼婴一下子气愤起来,气质瞬间变了,浑身散发着黑气,遮住了他的脸和身子,容裳一时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不过,应当是十分愤怒的,毕竟,他现在,和那个女鬼生气时一般无二。 随着鬼婴怒气值的上升,周围的环境也发生了变化,一时之间,狂风四起,河中的荷花与荷叶被吹得东倒西歪,而这旁边的植株也没有幸免,叶子被吹得四散飘落,更有甚者,枝干断裂。 容裳被风吹得睁不开眼睛,但还是上前一步,拉住释放着怒气,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好了,你平静一下。”容裳双手拉住鬼婴,大声说。 这两个不愧是母子,都是这般的易怒,刚刚她面前的乖乖孩子,一定是她的错觉。 “那你离开他们,跟我走,我们才是该在一起的。”鬼婴拉住容裳放在他胳膊上的手,就要拉着她离开,也不管报仇的事情了。 他现在要带姐姐离开那些坏人。至于报仇,等安顿好了姐姐,他再回来,好好收拾那个伤了娘亲又骗了姐姐的人。 容裳自然是不肯走的,开玩笑,她要是走了,只怕六回不来了。 “我不会和你离开的,你放手,放手。”容裳甩开鬼婴的手,转身就走。 她现在说什么,只怕他都听不下去,那还是不要说了。 可是鬼婴怎会放任容裳离开。 手一挥,容裳就重新回到他身边,拉住容裳,鬼婴施法,两只鬼瞬间就消失在山庄。 山庄也平静下来,只是被吹得四散的枝叶昭示着这里发生过一些什么事情。 046第四十六章:捡到的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你怎么来了,是有什么消息了吗?”君无咎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天枢问。 “不是,主子,属下不放心您,想来这里保护主子。”天枢说。 主子受了伤,他们都很担心,想着还是需要有人在主子身边保护他,所以,他们商量以后,还是决定让他来山庄跟着主子比较好,即使保护不了主子,至少可以帮助主子做些事情。 “哦,属下已经交代好天权他们了,他们会去调查庄主的事情的。”天枢怕君无咎责备他丢下任务,又补充道。 “好了,你留下来吧,不过要隐在暗处。”君无咎知道天枢担心什么,同意了他的请求。 不过,他不能出现在明处,虽然他的身份极有可能暴露了,不过现在还不是捅破窗户纸的时候,还不能摊牌。 “是,主子。”天枢说,面上没有表情,可心里却松了口气。 “主子,这是摇光在属下来时塞给属下的,说是给容小姐的。”天枢说完,将一个包裹好的纸包掏出来给君无咎看。 “这是什么?”君无咎接过来,打量着包裹问。 “摇光说,这里面是一些小点心,容姑娘或许会喜欢。”天枢说。 其实摇光的原话是让他偷偷给容姑娘,就说是主子让他买来给容姑娘的,说什么让容姑娘对主子的好感上升,这样他们才能更快的有女主人,不然,主子这样的性格要什么才能将女主人给娶回家。 不过,天枢觉得还是交给主子,让主子给容姑娘吧。至于主子怎么做,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不过,催一下或许更好? “主子,容小姐呢?”天枢问。 刚问完就见他家主子看过来,眼神耐人寻味,不可言说。 天枢被君无咎看的压力有些大,他是问错什么了吗? “你和摇光倒是关心她。”君无咎瞥一眼天枢,移开目光,天枢松了口气,他主子这么看着他让他很担心啊! 不过,主子这句话夸奖吗?他怎么听着不像啊! “这……”天枢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他不知道主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只怕这糕点暂时到不了她手中。”君无咎说。 想着某个被掳走的小女鬼,君无咎头疼地扶额。 他在那只小鬼进庄时就注意到他了,本来在小院等他来,可他在山庄转那么久都没有找到地方,君无咎也是被对手给蠢到了。 不过,这小女鬼会出去并碰上这小鬼倒是意外,更意外的是,容裳居然会和这小鬼成朋友。 容裳自以为自己小心翼翼的没有被君无咎发现,可她不知道,她在小院的一举一动都被君无咎看了个正着。 居然和这个小鬼交朋友,她难道不知道他有多危险吗?忘记她在山庄外面的残忍手段了?还真将对方当成一个普通孩子不成。 更重要的是,她居然还想要瞒着他,当真是缺乏教训,让她吃点苦头也是好的。 “主子?”看着陷入思索,眼神危险的君无咎,天枢犹豫地喊道。 他其实想问一下容裳的消息,毕竟是他们将来的女主人,万一出什么事情怎么办,可是,他有些不敢,主子现在看起来,心情不太好啊! “天枢,你在山庄呆着,盯着庄主,我出去一趟。”君无咎被天枢唤回心神,看向天枢,说道。 “主子,您现在受了伤,还是不要出去了,有什么事情让属下去办吧。”天枢想起君无咎的伤,担心地说。 “不行,这件事我得亲自去。”君无咎说完,就消失在房间。 天枢看着君无咎消失的方向,叹一口气,心中想着,这事一定和容小姐有关,不然主子不会这么紧张,非要自己去。也不知道容小姐发生了什么。 君无咎跟着手中的风暴眼的指示走,虽然他将风暴放在了容裳身上,在她危险时可以将她带离,但她终究是不放心,还是快点找到她吧,免得真的受了伤。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丫头。 容裳现在倒是没什么危险,她现在正随意地坐在地上,看着鬼婴焦躁地走来走去。 “好了,你到底想好了没有?”容裳实在是受不了,将脸贴在膝盖上,面对着鬼婴,问道,然后撇嘴看着鬼婴。 本来,容裳还是紧张的,毕竟,君无咎伤了女鬼,那她看见和君无咎一伙的她,不知道会不会伤害她。 可是,没想到,都快到了,这鬼婴反倒是不走了,停在这里走来走去,走来走去的,也不知道究竟在担心什么。 “你到底在担心什么啊?”问完,容裳打了个哈欠,她有些困了,要不睡一会? 看他这样子,不知道要想到什么时候呢! “行吧,你先想着,我先睡一会。”说着,容裳还真闭上了眼睛。 至于见到女鬼,她会不会伤害自己,还是不要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再说,她担心也没用。 就这样,容裳很快调节好自己的心态,没一会,就趴在自己膝盖上,睡着了。 鬼婴在原地踏步,将地上的小石子,踢来踢去。 马上就到山洞了,可是他带着姐姐,娘亲肯定知道他出去了,而且,他去的是山庄里面。 今天他就是在山庄外围转,娘亲就已经生气了,要不是因为他的救了娘亲,想来娘亲一定会惩罚他的。 可如今他去的是山庄,这可是娘亲三令五申,告诉他不许去的地方啊。 本来,他想着,背着娘亲,悄悄到山庄,找那个人报了愁就回来,娘亲应该不会发现。 可是,现在她带着姐姐,想来,娘亲一定会问他从哪捡来的姐姐,那他偷偷跑出去,到了山庄的事情不就要暴露了? 要不,找姐姐商量商量,就说是姐姐是他在山洞附近捡到的?嗯,就这么办,这样,娘亲应该就不过会知道他的事,而且,还能将姐姐带回去了,鬼婴想着。 想到这个方法后,也不踢石子了,转身就要和容裳说他的计划。 可是,当他转身找到容裳时,就看到容裳已经坐在地上,趴在自己膝盖上睡着了,而且,看样子,还睡得挺沉。 “要不要叫醒姐姐啊?”鬼婴挠一挠头发,有些纠结。 姐姐看起来挺累的,要不让她休息会,可是,万一娘亲醒过来,发现他不在就不好了,他得赶快回去啊。 还是叫醒姐姐吧,到了山洞,姐姐也可以休息啊,想到这,鬼婴满意的笑了,他真聪明。 “姐姐,姐姐,你醒醒。” 容裳感觉自己刚刚睡着,就被人推搡着,耳边还有杂音传来,这谁啊,扰人清梦。 容裳一巴掌就拍了下去,世界终于清净了。 鬼婴揉着看着自己被打的头,委屈地看着容裳。 现在怎么办?鬼婴无奈地看着容裳,想了想,有了。 容裳感觉自己的鼻子痒痒的,忍不下用手去抓。 嗯,不痒了,可是,很快,又痒了起来。谁呀!要死了。 容裳睁开眼,一巴掌挥过去,然后才看过去,然后就看到鬼婴一脸委屈的看着自己。 他怎么了? “姐姐,你醒了,我们走吧。”鬼婴觉得,以后不是紧急情况他还是不要打扰姐姐睡觉的好,太恐怖了,打的太疼了。 容裳刚刚醒,意识有些不清醒,听了鬼婴的话,就跟在他身后,一步一步走着。 047第四十七章:不能怂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姐姐,一会见到娘亲,我就说我是在山洞附近捡到的你,你记住啊。”鬼婴一边走一边说。 “什么?”容裳听到鬼婴的话终于清醒了一些。 她是被他在山洞附近捡的?容裳盯着走在前面的鬼婴,这小家伙真能编。 “哎呀,姐姐,我这也是为了我们两个好啊。”鬼婴转过身,拉住容裳的手。 “你想啊,我不这样说,娘亲知道你和那个人是一伙的,一定不会轻饶你,对不对,所以,这样子,是最好的说法,只有这样,娘亲才不会为难你。”鬼婴说完,摇一摇握着的容裳的手。 “话是这么说,不过,你把我放了,不带我去见你娘亲不是更好?”容裳才不吃鬼婴这一套,将鬼婴的手掰开,然后说道。 “不行,你想都不要想,我不会让你回山庄,回那个人身边的,他是我们的敌人。”鬼婴皱眉说,说完扭头不看容裳,显然是有些生气了。 “什么我们的敌人,是你们的敌人好吧,我和他可是一伙的。”容裳瞥一眼闹别扭的鬼婴说。 容裳才不怕鬼婴生气,他呀!现在越气越好,最好一气之下把她丢下才好,而且什么叫我们的敌人,她才不是和他们一伙的呢! “对了,还有,我才不要随着你的话说,我要告诉你娘亲,你去了山庄,而且还呆了很久。”容裳看着鬼婴的背说。 果然,听了容裳的话,鬼婴紧张地转过头来。 “姐姐,你……”鬼婴生气的看着容裳,他现在是又气又急,姐姐若是将实话说出去,自己和她都完了。 “我,我什么?”容裳扒近看着鬼婴问。 心中却想着,她猜的果然没错,这小鬼看来真的是怕他娘亲知道他去了山庄,不然不会这么紧张。 “姐姐,这么说对你没有好处的。”鬼婴瞪着容裳,嘟着嘴。她这是要干嘛!同归于尽吗? “哎,你这样逼我来这,我就没打算能好好回去。”容裳才不管呢,她呀,现在只想着让这个小鬼知道,强迫人可没那么容易,哪怕要自损八百,她也认了。 “你想想吧,要么,放我回去,要么,你就等着你娘亲知道一切,被处罚吧。”容裳一副你自己看着办吧的表情,对鬼婴说。 “好,我豁出去了,不管今天怎么样,我都要带你回去。”鬼婴也不是吃素的,自然看出了容裳语气中的不满,但他是铁了心要将她带离君无咎,就是被处罚也认了。 鬼婴说完,就拉着容裳向山洞走。 容裳被鬼婴拉着,一路踉踉跄跄向山洞走着,虽然面上没什么表情,但心中已经百转千回了。 要不,就同意他说的,至少这样可以少受一些皮肉之苦。 不行不行,她大话都说出去了,要是就这么认怂,岂不是很丢人? 可是她真的怕啊!她看那女鬼凶巴巴的,又心狠,肯定不会放过她的啊。 容裳怀着忐忑的心情,一路被拉到山洞口。 只见山洞口被巨大的屏障结界笼罩着,想来是鬼婴离开时不放心所设的。 果然,只见鬼婴小手一挥,结界就顷刻之间消失了。 “走吧。”鬼婴做好心理准备,对容裳说,然后拉着她向里面走。 容裳一边走一边看,这山洞一路都安有蜡烛,将本该一片黑暗的山洞被照的通明。可是,山洞中虽然有光,却还是改变不了阴冷潮湿的环境。 容裳也往里走,感觉阴冷之气越重。 好吧,越往里走,容裳越怂,她好想往回走啊,可是现实不允许。想到这,她就想拽住前面的小子打一顿。 不管容裳怎么不愿意,该来的终究会来。 容裳在走过长长的洞道以后,便看到了山洞里真正的场景,里面倒是比她想象中的要美许多。 山洞中有一个人工堆砌的小池,池中有水潺潺流动,想来是从外引来的活水,只听水声潺潺,水流澄澈。而池中还中了些许荷花,映着碧绿的荷叶,多了几分绚丽。 池边里面种着她说不出名字的树,叶子是火红色的,上面挂着五彩的琉璃灯,灯光打在水上,给小池增添了媚色。 山洞中桌椅等家具齐全,家具上雕着精美的花纹,桌子上还摆着插花。想来,主人应当是很重视居住的环境,布置这些,也花费了不少心思。 容裳倒是对这女鬼的身份产生了兴趣,依据容裳所知,这女鬼应当是多年以前就已经去世了,身负血海深仇,却还不忘记布置自己居所。 而且,她似乎身上有很多故事。 可是,要探究,还是先保住小命再说吧,容裳看到那女鬼向他们走过来了。 与山庄中不同,在山庄,这女鬼身负怨气,一身黑雾笼罩,容裳根本看不清她的容貌,而现在,容裳却将这女鬼的样貌身姿看得清清楚楚。 女鬼一身黑衣,身材窈窕,只是并不高,在女子当中,只算得中等,一头黑发垂在身后,乌黑发亮,瓜子脸,樱唇圆眼,皮肤过于苍白,将她本该容貌的妍丽的减去了三分,又因脸带戾气,再减三分,生生破坏了大半美感。 “鬼婴,你刚刚去哪里了,这是谁?”女鬼瞥一眼容裳,然后转向鬼婴问,语气冰冷,对着的不像是自己的孩子,倒像陌生人。 “娘亲,我刚刚……”鬼婴低垂着头,不敢看他的娘亲,说话也吞吞吐吐。 “他刚刚出去了,然后碰到了我。”见鬼婴不敢说,容裳便替他回答道。 “哦?不知道鬼婴是在什么地方遇到你的,你有是谁?”女鬼冷笑一声问,然后眼神变得阴冷。 “我……我是在你们山洞附近遇到他的,至于我是谁,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容裳想了想,看阿婴这害怕的样子,还是别供出他了。 “呵,胆子倒是不小,问我为什么。”女鬼靠近容裳,打量着她,倒是个标致的姑娘,比她生前见过的绝大多数的女孩都水灵,若论容貌,当是上乘,可是,这性格可有些乖张,不讨喜。 “就因为你现在在我的山洞,我的地盘,你觉得,你不说,我会放过你。”女鬼眼神犀利,然后一把掐住容裳的脖子。 容裳虽然胆小,但输人不输阵,她现在,绝对不能怂。 “娘,你放开姐姐吧!”容裳没有认输,鬼婴倒是先求情了。 048第四十八章:忽悠合作失败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阿婴。”容裳看向鬼婴,只见他一脸紧张的看着她和他娘亲。 这他娘亲还没用力呢,只是做做样子,掐着她的脖子而已,他不用一副她就要魂飞魄散的样子好不好,而且,她是和鬼,根本就没有呼吸的,这女鬼掐着她脖子根本就没有用啊。哦,好像会有点疼。 “好了,你别着急,你娘亲没想着伤我。”容裳实在不忍心看着鬼婴着急,好心的提醒他。 鬼婴听了容裳的话,疑惑的看着容裳和他娘亲,怎么可能,这两个之间,明明是剑拔弩张的样子。 “呵呵,我确实没想过伤你。”女鬼听了容裳的话,笑着说,然后放开了掐着容裳脖子的手。她确实脾气不好,但是却不滥杀。 “你们两个跟我来吧。”瞥一眼两人,女鬼说。 容裳看一眼鬼婴,然后跟了上去。 “请坐吧。”女鬼带着她走到一个石桌旁,说道。 容裳也不客气,应声而坐。 “姑娘,还是告诉我从哪里来的吧,不然,我可不敢留一个来不不明的鬼在我的住所。”女鬼也坐下,然后看着容裳说,神情有些严肃,想来是认真的。 她说的是事实,容裳在她看来确实是来路不明,而且,这里在归隐山庄附近,她已经在这里了好多年,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什么孤魂野鬼,她突然出现,只怕不是巧合,女鬼不得不小心。 “那我说了,你可不能生气啊,要听我说完。”容裳倒是不介意说出来,但希望女鬼能听她说完,不要她刚说出来,就让她闭口,再也说不出话来。 “姐姐。”鬼婴想要阻止容裳,这太危险了,她是不想要命了,娘亲要是知道她的身份,一定不会饶了她的。 “没事。”容裳看向鬼婴,笑了笑,让他放心。 女鬼看着他们两个的互动,更觉得没那么简单。 “好,我答应你,你说吧。”女鬼说,反正她也只是答应了听她说完,又没说听了之后一定放过她,若她真的伤了她的利益,她要怎么做,这小鬼也反抗不了,毕竟看她的样子,虽然是鬼却不像是会法力的样子。 “好,我说。”得到女鬼的保证,容裳会心一笑,然后说。 “我是君无咎的人。”容裳说,然后看女鬼的反应。 “君无咎?他是谁?”没想到女鬼却是一脸迷茫。 对,她忘了,这女鬼知道君无咎的样子,却不知道他的名字。 “就是在山庄伤了你的人。”容裳说完,撇一撇嘴。 “什么。”女鬼听了,一脸怒气的看向容裳。 “唉唉唉,你说了,要听我说完的。”容裳见女鬼的样子,就知道她要生气,赶忙说。 “对啊,娘亲,你听姐姐说完啊。”鬼婴也央求道。 “说话算话。”容裳盯着女鬼说。 “好,你说,我看你能说出什么来。”女鬼压下心中的怒气,坐下来,然后说道。 “我虽然是君无咎的人,可也是你们的人啊。”容裳看着背过身不愿意看她的女鬼说。 “嗤,这君无咎是我的敌人,你既然是他的人,怎么可能还是我的人。”女鬼被容裳的话气笑了,冷嗤一声,说道。 “这您就有所不知了。”容裳才不管女鬼的嗤笑,淡定的说。 “我之所以会来这,就是来找您的啊。” “找我,找我做什么?看我魂飞魄散了没吗?不好意思了,让你失望了。”女鬼听了容裳的话,恨恨地说。 “我怎么会盼着您魂飞魄散,我不是说了,我是和你们一心的啊。”容裳一脸伤心,倒真像是被女鬼的话伤到了一般。 “我是来看您是不是安全的啊。”容裳瞥一眼见女鬼,看她样子,是不信了。 “唉,君无咎将您送出山庄,可是,却不知道您是不是安全,毕竟您受了那么重的伤啊。”容裳一脸担忧的说。 “他将我送出山庄?”女鬼终于看向容裳,他什么时候将她送出山庄了?他差点就将她打的魂飞魄散了,还送她出山庄,算了吧,这鬼丫头,说谎都不脸红的。 “对呀,您忘了,您被一个风暴圈出了山庄啊,这就是君无咎做的。”容裳一副你别不信的样子,认真的说。 “是他弄的?”女鬼皱眉。 “对啊,对啊。”容裳赶忙接道。 “不可能。”女鬼否认。 “怎么不可能。” “如果他要救我,为什么还要把我伤的这么重。”女鬼一脸怀疑。 “哎呀,我们当时可是装作和那庄主是一伙的,当然要帮着他来打你了。”容裳解释道。 然后看着女鬼,好像在说,你好好想想。 “那他也不用将我伤得那么重吧。”女鬼还惦记着她被伤的事,毕竟她差点就落到了那个人手中。 “我们要是不将你伤了,你怎么会停手,难道要一直打啊。” 女鬼想了想,这倒也是,依照当时的情形,她确实是一定要杀了那庄主的。 不,不对。 “不对啊,你们如果和我是一伙的,直接杀了那庄主就是了,为什么拦着我。”一想到她报仇被阻拦,她就生气,这比伤了她还严重。 “而且,你们和那个庄主有什么仇,又凭什么说和我是一伙的。”女鬼盯着容裳,步步逼近。 “因为,唉,这就和我有关了。”容裳叹口气,像是要哭了。 “君无咎是为了救我,这庄主手中有可以救我的药,他本来说,只要除了您,就将药给我们,没想到,他居然背信弃义,想要让我们两败俱伤,他好坐收翁之利。幸好我们及时发现了,才没让他得逞。”容裳低落的说。 “这倒是有可能,那个小人倒是可能作出这种事。”对于山庄的庄主,女鬼自是深信不疑,深信他不会做什么好人,一如既往的可耻。 “所以啊,我们现在都有一个共同要对付的人,就是这庄主,你说,我们还不是一伙的。”容裳趁热打铁的说。 “哼,我是恨他,想要他死,可是,我也不会同一个伤了我的人合作。”女鬼瞪一眼容裳,不屑地说。 “我们不是又救了您嘛。”容裳着急地说。 “哼,就算是他将我送出山庄的又怎么样,本来就是他伤的我,而且,他将我扔在树林里,若不是鬼婴及时赶到,我就被抓回去了,现在怎么样还不一定呢。”女鬼越说越觉得自己说得有道理。 “那你的意思是,不会和我们合作了?”容裳问。 “没错。” 好,倒是个油盐不进的,容裳想。 “那算了,那我也不强求。那我们便各自做各自的吧,告辞。”容裳说完,转身就走。 开玩笑,不走,等着她收拾自己啊。 049第四十九章:迷路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姐姐,姐姐。”容裳刚走到洞口,鬼婴就追了出来。 “鬼婴啊,你也看到了,我不能在你们这里呆着。”容裳揉一揉鬼婴的头。 “好了,姐姐走了,不用想我啊。”容裳笑着说。 鬼婴看着眼睛都快要眯成一条缝的容裳,心想,离开这,她就这么开心吗? “姐姐,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他们真的想和娘亲合作?鬼婴有些不信,毕竟容裳是他带来的,而不是自己来找娘亲的,但他又希望容裳说的是真的,因为这样他们就有机会成为合作伙伴,他也就可以和姐姐在一起了。 “什么?哦哦,当然是真的了。”容裳刚开始没反应过来鬼婴说的话,想了想就知道他的意思了,赶紧点头。 现在,不管是不是真的,都要是真的。 而且,她其实是认真的,要是可以说服女鬼同他们合作,当然是最好的。 “阿婴,你觉得你娘亲会考虑和我们合作,一起去对付那个庄主吗?”容裳蹲下来和鬼婴平视,然后问道。 “不知道。”鬼婴摇摇头。 “不过,合作的可能性很小,娘亲想来更想自己杀了那个人。”鬼婴也希望娘亲可以考虑和姐姐他们合作,但他其实知道,这个可能性很小。 “算了,姐姐回去了。”容裳也不强求,捏一捏鬼婴的脸,站起来离开。 鬼婴看着容裳离开的背影,有些不舍,他这不是白折腾了?做了这么多,什么收获也没有。 算了,好歹认识了姐姐,这么一想,鬼婴倒是释怀了不少,不过可惜,还是没有将姐姐留下来。 鬼婴回到洞内,却见娘亲坐在石凳上似乎是在等他。 “娘亲。”鬼婴收起失落,老老实实的叫道。 “说吧,你是在什么地方遇到她的。”女鬼刚刚虽然没有戳穿容裳,但不代表她不知道容裳的话中有些不是实话。 “娘亲,姐姐不是说了,我是在山洞附近碰到她的。”鬼婴说,但有些心虚。 “鬼婴,你也学会撒谎了?”女鬼眼神凌厉地看向鬼婴,语气我十分严厉。 “娘亲。”鬼婴有些慌了,感觉自己的心砰砰跳,口干舌燥。 “说。” “我……我去了山庄。”好吧,他发现,他真的无法跟娘亲撒谎。 还是说实话吧,哪怕受罚他也认了。 “我不是说不让你去吗?”果然,女鬼已经面带怒色。 “娘亲,我是想着,不能让您白白受伤啊,那个人伤了您,总要付出代价的。”鬼婴着急地解释。 “好了,这一次我念在事出有因,就不责罚你了,而且,我现在也没有精力去责罚你。”女鬼面带疲色,无力地说。 “你今后也不用去找那个小子,报复他了,他虽然伤了我,但自己也没好到哪里。而且,既然他和那个小人是敌对的,留着他去对付那个人不是更好。还有,不许再去山庄。”女鬼虽然不责备鬼婴,却也不许他再去找君无咎,也不许他再去山庄。 “娘亲,我们为什么不同姐姐他们合作啊?和他们合作,娘亲报仇不是更加容易吗?”鬼婴虽然知道娘亲性格,但还是想要劝说她和容裳同仇敌忾。 “你不用想了,这个仇,我要自己报,利用他们削弱孔侑实力可以,但是最后的报仇一定是要我自己来的。”女鬼说完,转身便离开了。 “娘亲。”鬼婴还想说什么,可女鬼却不打算再听他的话。 “还有,不要再去找那个鬼丫头。”女鬼边走边说。 鬼婴自然知道他娘亲说的是容裳,难道他以后都不能见姐姐了?这对他来说未免太残忍,这是他除了娘亲,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啊。 容裳走在路上,有些崩溃,因为她找不到路了,来的时候是鬼婴带她来的,可是走的时候却是她自己走,而她根本就不认识路啊! “现在怎么办?”容裳看着自己面前的分叉口,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 “要不随便选一个?”容裳摸着下巴,想了想。 “不行,这样万一走更远了怎么办?”很快,她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我为什么不让鬼婴将自己送回去啊,毕竟是他带她来的,不是有句话叫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嘛!容裳在心中哀嚎。 但她知道,现在回去找鬼婴是不现实了。 想来,用不了多久,君无咎应该就会发现自己不见了,他应该能找到自己吧?容裳这么一想,倒是放下心来。 算了,找不到路就不找了,等着君无咎来找她吧。趁着这段时间,她也好好休息一下,正好她都要困死了。刚刚在去山洞的路上她就没睡多久,就被鬼婴吵醒了,现在总算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说睡就睡,容裳找一块石头,也不讲究,躺在上面就准备睡觉。这一次,她可是戴着驱蚊的药包,不怕虫子来找她。 君无咎跟着风暴眼一路寻来,看到的就是容裳躺在大石头上睡得安稳的样子。 “嗤。”君无咎不由得冷嗤一声,看来,他实在是不用为这丫头担心啊,她自己就能摆平,他又何必这样着急得赶过来呢! 她睡得倒是舒心,就是可怜了自己,为了找她,还没有休息。 君无咎坐在容裳身边,弹一下她的额头,可是容裳睡得太沉了,没有丝毫感觉。 “鬼灵精,这种境况,也亏你睡得着。”君无咎真的是被容裳的心大弄得无奈。 不过,看她的样子,是很困了,还是不要叫醒她的好。 君无咎将自己的外套脱下,盖在容裳的身上,然后在她的身边屈膝打坐。 晨光熹微,六月虽然已经热起来,但清晨还有些许凉意,再加上在山中,气温更是低了些许。 容裳睁开眼,便看到万里无云的天空,想来又是一个晴朗天,深吸一口气,坐了起来,却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 “君无咎的衣服。”容裳一眼便看出来这是君无咎的衣服,难道他找到她了。 可是他人呢?容裳向四周寻找,却没有看到君无咎。 算了,自己在这里等他就是了,反正他的衣服在这里,人也一定是在这了。 050第五十章:风暴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哇。”容裳看到君无咎的时候,他手中拿着两只兔子,不过不是活蹦乱跳的,而是受了重伤,奄奄一息的兔子。 “你这是怎么打到的?”容裳疑惑的看着君无咎,他也没有什么工具啊? “算了,不管了,能吃就行。”君无咎正准备回答,容裳就打断他,连张口的机会都没给他。 君无咎无奈地看向容裳,这个小女鬼,就知道吃。 “呐。”君无咎将兔子递到容裳跟前。 “干嘛?”容裳不解得望着君无咎,他不会是让她去处理这两只兔子吧? “去处理了他们啊,不然怎么吃?”君无咎本想着戳一戳容裳的额头,给她开开脑袋,可想到自己手上沾了血,便收回了手。 还真是啊!容裳为难得看着君无咎手中的兔子。 “你这表情,不会是不会吧?”君无咎一看容裳的样子,就明白了。 “那个,我确实不会。”容裳双手不好意思得摸摸鼻子,说道? “那你会做什么?”君无咎问道。 “我……我会吃。”容裳说完就跑,生怕面对君无咎的表情,更怕他说什么刻薄的话。 “跑的到挺快。”君无咎看着容裳的背影,喃喃自语。 算了,看来他只能自己处理了。君无咎看着手中的兔子,认命的去找水。 他记得来的时候见到了一条小溪。 “捡柴你总会吧!”君无咎问隔的极远的容裳。 “会会会。”容裳赶紧掉头。 “跟我过来。”君无咎在心中叹口气,说道。 容裳跑着跟了上去。 “你去捡柴,一会拿到这。”君无咎看着近在眼前的小溪对容裳说。 “我这就去。”容裳转身就跑。 风风火火的,一点女孩子的样子都没有。君无咎摇摇头,转身去处理兔子。 “君无咎,可以吃了吗?”容裳看着面前已经冒出香气的兔子,咽下一口口水问。 “再等等。”君无咎见容裳双眼冒光,已经跃跃欲试的样子,感觉好笑,平时也没见她这个样子,想必是饿狠了,可是还没有烤好,她只能再等一会了。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君无咎一边翻着手中的兔子,一边问容裳。 “就是说了些实话,他们就放我出来了。”容裳回道,专注地看着兔子肉,到底什么时候能好啊? “说了什么?” “好吧好吧,我就说我们是和庄主是敌对的,伤她是无奈,后来也救了她,我还说,我们想和她合作,一同对付那个庄主,可是被拒绝了。”容裳见君无咎追问,只好给他认真地解释。 君无咎听了容裳的话,皱眉思索。 容裳看他这神情,心想,也不知道他又在瞎琢磨什么呢! 不过,他是什么时候知道她被掳走的?怎么这么快就找到她了? “君无咎,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被抓走的?”容裳问。 她敢肯定,他一定一早就知道她被掳走了,而且想来是知道她是被谁给掳走的,不然不会这么快就找到她。 “你应该问我什么时候知道你和那个鬼婴成朋友的。”君无咎瞥一眼容裳,说道。 “你果然早就知道我被掳走的事,那你为什么当时不救我。”容裳不解地问。 他既然知道她和鬼婴的事,一定是知道她被掳走的全过程了,既然看见了,为什么不救她,而看着鬼婴带她走。 “你们不是朋友吗?我可是见你还偷偷给他带零食呢!想来同他离开也不会有什么。”君无咎说,并加重了“偷偷”两字的音。 容裳想起自己在小院中偷偷摸摸的行为,有些不好意思,本来以为自己瞒得很好,原来一切都被君无咎看得明明白白。 “那个,我不是想着你受了伤,不宜动手,才不让他们见面的嘛!”容裳尴尬地解释。 她是担心他的伤?君无咎听了容裳的话,心中倒是欣喜,可是这丫头平时就鬼话连篇,谁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暂且当成是真的也不错。 “好了,以后有什么事情不许瞒着我,这次是你运气好,下一次可不一定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虽然说心中欣喜,但君无咎还是绷着脸教育容裳。 “是是是,以后我有什么事情一定告诉你。”容裳笑着说。 “那你就放心让我跟着阿婴走啊?”容裳问君无咎。他就不担心她会受伤什么的。 “阿婴?”阿婴是谁啊? “哦,就是带走我的那个鬼婴。”忘了君无咎还不知道鬼婴的名字。 “叫得倒是亲切。”瞪一眼容裳,君无咎小声说。 “什么?”君无咎他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君无咎撇嘴。 “我将风暴放在了你的身上,在你有危险时,它会带你离开的。”君无咎说,可是语气却不太友善。 “风暴?”这是什么? “就是将那个女鬼带出山庄的东西?”容裳激动地问。 “嗯。” “在哪在哪?”容裳在自己身上翻找,可是却什么也没有找到。 君无咎拉住容裳翻找的手,然后从她的头发上拿下一颗珠子,放到容裳手中。 “就是这个?”容裳看着手中普通的珠子,有些失落,她还以为是什么霸气的法器,原来只是一颗珠子。 “别小瞧它,在你危险的时候,它能救你一命。”君无咎戳一下容裳的额头说。 然后,意念一动,手中的珠子多出一根绳子,君无咎将它戴在容裳手腕上。 “不要弄丢了,带着它,不仅可以保护你,也可以帮我更快找到你。”君无咎叮嘱容裳。 容裳不解地看着君无咎,为什么可以更快找到她? “风暴在你手里,我手中有风暴眼,可以感知到风暴的位置。”见容裳不解,君无咎解释道。 这也是他为什么可以这么快找到她的原因。 “这么神奇的吗?”容裳将手抬起来,看向手中的珠子。 “什么味道?”不对,她怎么闻到了什么东西烤焦的味道? “我的兔子!”反应过来的容裳也顾不得珠子了,赶紧去抢救在火架上的兔子。 可惜她抢救的太晚,兔子还是烤焦了。 “总比没得吃好吧。”君无咎看着一脸颓丧的容裳,面带宠溺地说,可惜容裳关注点都在兔子肉上,没有看到。 “说的也是。”容裳有些无奈。 “快吃吧,吃完,我们一起去找那个女鬼。”君无咎拍拍容裳的,说道。 “为什么,她不是说了,不和我们合作吗?”容裳不解。 “我有别的事情要问她。”君无咎语气严肃地说。 051第五十一章:怕会遭雷劈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君无咎,你真的要去啊?你都要问什么啊?”容裳跟在君无咎身侧,问道。 “你都说了一路了,不渴吗?”君无咎扭头看向容裳,这丫头怎么这么多话。 “好像是渴了。”本来还没觉得,君无咎这么一说,容裳还真觉得渴了。 “君无咎,你去只是要问一些问题是吧?”容裳期待地看着君无咎。 “嗯。” “那就好,那就好,能动口就不动手,君子风范嘛!”容裳笑着说。 “你的意思是我动手就是小人了。”君无咎停下来,看着容裳。 “我可没说啊,是你说的。”容裳才不承认她话里有话。 君无咎虽然没说话,心中却想,果然,她不告诉她鬼婴的事,是因为怕他伤害到他,哼,这个小女鬼,对一个刚刚认识的鬼这么好,倒是把他放在后面了,没良心。 “你放心好了,伤不了你的阿婴的。”君无咎说道,语气微酸。 “唉,你说,阿婴明明是五六岁孩子模样,可是,为什么连他娘亲也要叫他鬼婴啊?”容裳没听出君无咎话中的不对,只疑惑地问。 “他从出生就是鬼,即使过了多年,看起来是个孩子,其实本体也是个婴孩。”说到这,君无咎皱眉,他能看出,这鬼婴从出生就是鬼,从来没有做过人,可是,谁这么残忍,将一个未出生的孩子杀害了呢? “这么说,阿婴是从来就没做过人,一直就是鬼啊?”容裳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君无咎看着容裳震惊的样子,点点头。 “他都经历了什么啊?”容裳有些不忍。 “不是他经历了什么,他还没出生,就被人杀害了,或许死的时候是感觉到痛的,却没有经历太多,真正经历了太多的只怕是他母亲。”君无咎说话时语气平淡,但容裳却知道,他心中应该不是像他表现出来的样子那般。 容裳又想到那女鬼面对庄主时的愤懑,恨不得除之后快,想来生前是同那庄主有什么深仇大恨,她的经历,应当是与庄主有关。 可是,女鬼见到她时,却能轻易放过,想来还是带有良善之心的,并没有因为仇恨,摧毁神志,不知道她生前又是怎样美好善良的女子。 “这一次,庄主没在这,你不要那么凶啊,处理手段,稍微温和点,好不好?”容裳说。 君无咎瞪容裳一眼,加快了步伐。 “唉,你等等我啊!” “你还没回答我呢!” “我进去,你在这等着。”君无咎转身对跟在身后的容裳说道。 “不可以,我也要去。”容裳怎么可能在外面等着,还是放在眼皮子底下比较好。 “随你。”君无咎倒是不坚持,轻易就同意了。 “这么容易就答应,不像他的风格啊,不会有什么预谋吧。”容裳望着君无咎的背影喃喃。 不管了,先跟进去再说。这么想着,容裳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一点,跟了上去。 君无咎走着走着却不见容裳跟上来,就停下来等她。 这鬼丫头不是说要跟着来吗?人呢? 很快,君无咎就看到容裳一小步一小步地挪进来,还给人一种东张西望,贼头贼脑的感觉。 “你在做什么?还不走快点。”君无咎走过去,看着鬼鬼祟祟的容裳,说道。 “那个,我不敢啊!我总觉得是我出卖了女鬼,把你带了过来,我怕我会遭雷劈。”容裳捂着头对君无咎说。 “嗤,就你这性子,这么胆小,雷是不屑于劈你的,走吧。”说完,拉着容裳的手腕向里走。 “姐姐,你怎么回来了。”鬼婴本来失落的坐在石凳上,手中摆弄着刚从池子中摘得荷花,却看到容裳被拉着进来,兴奋地起身问。 “我……”容裳刚要说话,却被鬼婴打断。 “姐姐,他是谁啊?”鬼婴终于看到了站在容裳身边的君无咎,看着君无咎抓着容裳手腕的手,好奇地问。 “他是……” “我是君无咎,想要见你母亲,还请你通传一下。”君无咎在容裳开口前回答。 这一个个的怎么都这么爱打断她说话,好吧,她不说了,让这两个说个够吧,容心中想着,看两人一眼,转身向池子走去,她将空间留给这两个好了。 “原来你就是伤了我娘亲的人,想见我娘亲,门都没有。”鬼婴一听君无咎的名字,便知道了他的身份,哼,伤了他娘亲,他不将他打出去,他就谢天谢地吧,还想求见,想都不要想。 君无咎看着一脸气愤,没得商量的鬼婴,想来这也是个人小鬼大的,这种性子,也难怪会和容裳合得来。 “那你将这个帮我交给你娘亲,看她愿不愿意见我,若是不愿,我也不强求。”君无咎被鬼婴拒绝,倒是不生气,也不强迫,从怀中拿出一个令牌,递到鬼婴面前,说道。 “这是什么?”鬼婴接过来,粗略看了一下,却没看出什么所以然,娘亲见到这个会同意见他? “你娘亲看了会明白的。”若是不明白,那就是他想错了,她不是他要找的人,君无咎说完,在心中想。 “我凭什么听你的,将这个交给我娘亲。”鬼婴却不愿如了君无咎的愿,再说了,他凭什么让自己听他的。 “你将这个令牌交给你娘亲,我给你一粒能帮助你娘亲迅速疗伤的药丸,想来你应当是不想看你娘亲一直受伤势困扰吧。”君无咎说道。 容裳虽然在看池子中的荷花,却也没有忽视他们的对话,这个君无咎,倒是抓住了鬼婴的三寸,知道他最关心他娘亲。 果然,鬼婴有了动摇。 “本来我娘亲就是被你打伤的。”虽然心有动摇,但鬼婴却还是不甘心。 “那这药丸就当做是我的赔罪了。”君无咎说完,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瓶子,放在石桌上。 “不知道,你现在可否帮我通传。”君无咎放完药丸,平静的说。 鬼婴想,这人认错倒是诚恳,帮他一下倒也没什么。 “你等着。”鬼婴将石桌上的药丸拿在手中,对君无咎说,然后转身向内走去。 “唉,你今天的态度怎么这么好。”鬼婴走后,容裳问君无咎。 这不像他啊,脾气这么好,真的是一退再退。 “我本来就欠他们。”君无咎说。 若是他没有猜错,这女鬼应当是那人的女儿。 容裳看着君无咎复杂的表情,心中默默想着,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故事? 052第五十二章:渐信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娘亲。”鬼婴在女鬼身后喊。 不知道这令牌有什么不同,娘亲居然看了之后这么紧张,什么仪态也不顾了,就这么跌跌撞撞地往外跑。鬼婴反应过来的时候,女鬼已经跑出去了,鬼婴只能跟上去。 “你这个令牌是从哪里来的?”女鬼见到君无咎,一把抓住君无咎的胳膊,问道。 “你是怎么得到这个令牌的。”女鬼紧张地看着君无咎,生怕错过了一个字。 “你先放手。”君无咎皱眉,看向女鬼抓着他手臂的手。 他感觉到有些不适,但还是努力忍住没有将女鬼推出去。毕竟,她现在身受重伤,若是推开她,怕会让她受到二次伤害。 “好,我放手,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得来的这个令牌。”女鬼也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将手拿开,然后说。不过,她的目光一直盯着君无咎。 容裳也被女鬼的反应惊到了,这令牌这么重要吗?那女鬼看到居然这么紧张。 “娘亲,你先冷静,然后再听他说啊。”鬼婴将他娘亲的一系列动作看在眼里,上前劝说。他娘亲太激动了,这样子只怕会影响到她的心智,而且,她这样子,君无咎也没有办法很好的讲给她听啊。 “您儿子说的对,您还是平静下来,我再说吧,而且,我也有一些问题想要问您。”君无咎平静地说,但可以听出,他的语气中带着尊重。 “你说就好,我现在就很平静。”女鬼努力平复心情,然后对君无咎说。 容裳走过去,站到君无咎身边。心中想,这其中是有什么故事吗?他怎么看起来脸色不太对劲。 别人或许没有看出来,但是容裳却感觉到君无咎的反常,好像是期待已久,却又失落的样子。她一定是疯了,不然怎么会有这种感觉,一个人怎么可能同时有这两种心情。容裳拍一下自己的头,想着自己脑子一定是出问题了。 “您是当年青城副城主苗封的女儿苗听雨吧?”君无咎虽是在问话,可用的却是肯定语气。 “你果然认识我父亲。”女鬼听了,说道。 “是。”君无咎得到苗听雨的回答,点点头。 “我想问一问令尊被杀害的事情。”君无咎知道,他这么问太过突兀,也没有礼貌,但是,这件事可能同忠义侯府被灭门一事相关他不能不问。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苗听雨轻蔑一笑,看向君无咎。 虽然那个小女鬼说想要同她合作,但她可不信他们。万一他是孔侑那个小人的人,现在套她的话,让她说出她父亲的死,那是不是改天就问那东西的下落了? “您不是想知道我是怎么有这令牌的吗?”君无咎知道苗听雨的顾忌,他不将事情说清楚只怕她是不会相信他的。 苗听雨握紧了手中的令牌,是啊!她想知道这令牌是怎么在他手中的,这明明是父亲在死前让手下送出去的,虽然不知道这令牌有什么用处,但她知道,它很重要。 “这令牌是您父亲派人交给我父亲的,可是他还没有知道这个令牌的用处,那个将令牌带去的人就已经死了,而我父亲,也在拿到这令牌后不就就被斩了。”君无咎说到这,闭上了眼睛,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每每想到当年的事情,他都如鲠在喉。 “你父亲是?”苗听雨问。 “忠义侯君策。”君无咎回道。 忠义侯君策,忠义侯君策。那不是她父亲曾经的上峰,誓死效忠的人吗?可是,方年,忠义侯府明明被满门抄斩,他怎么可能是忠义侯的儿子。 “不可能,忠义侯府当年明明被满门抄斩了,你怎么可能是忠义侯的儿子。”苗听雨眼神犀利地看着君无咎,想要从他身上看出破绽。 可是,她只看到了君无咎苦涩的笑。 “是啊,别人都以为方面忠义侯府满门抄斩了,包括年幼的我,却不知道,我其实早就被送出,而负责捉拿的人为了逃避责任,谎称我也在其中,找了一个孩子代替我去死。”君无咎说到这,觉得可笑,他也确实笑了,笑得苦涩,笑得凄冷。 “你或许不相信,但是我说的都是事实。而且,我没有必要骗你,不是吗?”君无咎前面虽然说苗听雨或许不相信,后面就话锋一转,问道。 “怎么没有必要,你很有可能是孔侑派来的人。”女鬼看向身上的伤,这伤口还在,还没有愈合,这就是他和孔侑同流合污的证据。 “他派来的人,只怕他还不配命令我。”君无咎不屑,若不是为了给容裳求药,他怎么会隐忍,早就将孔侑抓起来问了。 “口气倒是不小,可是你现在还是在为他办事。”苗听雨讽刺地说。 “我若是在替他办事,你现在就已经魂飞魄散了,还能好好坐在这里和我说话。”君无咎的话犀利无比,像是一把剑直接刺向苗听雨的心。 “你,你怎么好像没有什么事,明明在山庄我是将你重伤了的啊?”苗听雨突然意识到君无咎的不对劲,他好像伤得并不严重,可是在山庄,他看起来比她伤的还要严重啊! “我不是告诉您了,君无咎有意放过您,也是他将您送出的山庄啊。”容裳见苗听雨一脸不解,插话解释。 本来她以为,虽然她没有成功劝说苗听雨和他们合作,到好歹她的话对方是相信了一些的,可是现在看来,对方根本就没有信她啊!容裳心中想,表情也变得有些僵硬。她说谎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有技术含量了,居然都不信她,而且,她说的,大部分都是真话啊! 苗听雨看向君无咎的眼神有些复杂,难道他说的是真的? “哎呀,我们真的没有骗您。”容裳见苗听雨还在怀疑,实在是忍不住说道。这个人怎么就这么谨慎啊!让她相信一个人真的好难啊! “你应该知道,孔侑是谁的人吧?”君无咎轻笑,并不像容裳那般,被苗听雨的防备弄得无奈。 “南亦峥。”苗听雨从牙缝里挤出来这三个字,若是说孔侑是杀了她全家的刀,那么南亦峥就是那个把控着刀的刽子手。她第一恨孔侑,第二恨的,就是南亦峥。 “我就是来青城找他报仇的。”君无咎说。 “他在青城?”苗听雨不可思议地说。 君无咎点点头。 呵!敌人就在她眼皮子底下,她居然不知道!苗听雨心中顿时充满郁气。 “你怎么证明你是来这里找他报仇的?”苗听雨问。 君无咎从怀中拿出一个帛书,放在桌子上。 053第五十三章:脆弱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这是什么?”苗听雨将帛书拿起,看向君无咎。 “这是我来青城之事,皇上交给我的密旨。”君无咎回道。 “皇上密旨?”苗听雨听后,打开帛书,果然,这是皇上所书,因为上面有玉玺所盖的章。 “你是国师?”怎么会,他不是说他是忠义侯的儿子吗?怎么会是国师?可是密旨上写得很清楚,国师来青城办案,要青城大小官员听候差遣。难道他真的是国师?女鬼有些茫然。 “不错。”君无咎回道。 得到君无咎的准确回复,苗听雨陷入沉思,难怪,难怪他的本事这么高强,能将她重伤,而自己却没有大碍,原来他就是人人称道的国师。传闻国师知识渊博,法力强大,现在看来,倒是传闻不假。 可是,世人却不知道这个国师就是忠义侯的儿子,他倒是隐瞒得够好的,苗听雨心中想着。 “好,我暂且信你。”苗听雨将密旨交出,说道。 “那么,您现在可以告诉我当年的情况了吗?”君无咎将密旨接过来,然后问道。 “我虽然相信你,但是我凭什么要告诉你当年的事情。”苗听雨瞥一眼君无咎,说道。 这个小子,就凭几句话就想让她说出方面的事?哼,也太自大了,她可不是那些官员,要听皇帝的旨意,配合他的一切调查。 “你难道不想要弄清楚当年的真像吗?”君无咎盯着苗听雨,说道。 “你难道不想要报仇了?”君无咎见苗听雨动摇,继续问。 “没有你,我一样可以弄清楚,一样可以报仇。”苗听雨不知道是生君无咎的气,还是生自己的气,有些激动,愤懑地说。 “是吗?那这么多年,你弄清楚你家被灭门的原因了吗?你报仇成功了吗?别说你连愁人南亦峥都没有找到,单说在你面前的孔侑,这么多年,你都没能杀了他。”说到这,君无咎嗤笑一声。 “你……”苗听雨被君无咎的话激到,想要反驳,却不知道说什么,毕竟,他说的,都是事实。 “我什么,我说的难道不是真的,你要怎么报仇?就这样以鬼的样子,看着他们在世间逍遥,然后老死吗?”君无咎步步紧逼,一改之前的恭敬态度,丝毫不留情面,直戳苗听雨的心。 “哦,我忘了,你还没有找到南亦峥,只怕是,他就算老死了,你也看不到。”君无咎看一眼满脸气愤,随时要爆发的苗听雨,又说道。 “你……咳咳咳。”苗听雨被君无咎的话气得咳出声来,感觉自己胸前的郁气更重了,这小子是要把她气死啊,哦不,她已经死了,他是要让她气得魂飞魄散啊。 “娘亲。”鬼婴见他娘亲被君无咎气得喘不过来,上前拍她的后背,想让她好一些。 “你闭嘴,不许说了。”鬼婴一脸凶像,看着君无咎威胁。 可君无咎怎么可能将鬼婴的威胁放在眼里。 “我是觉得您家中变故或许与我忠义侯府有关,是受到牵连才会如此,所以想要对您以礼相待。可是,我也想要知道方面的真相,想来,您也是一样,我刚刚的话,您不妨好好想一想,想明白了再给我答复。”君无咎看着咳得面脸通红的苗听雨,有些不忍,对她说道。 “我们走。”说完,君无咎拉住容裳,向外面走。 容裳被君无咎拉着走到外面。 到了山洞口,君无咎停下来,放开了拉着容裳的手。 容裳看着背对着她的君无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不知道说什么合适。 他好像很孤寂失落,有些悲伤。容裳感觉出他是真的很关心这件事,每次只要是跟忠义侯府有关的事情,总是能打破他的沉静。 “你还好吧?”容裳小声的地问。 “我不好。”君无咎深吸一口气,回复道。 容裳被君无咎的回答弄得一顿。 他这个人,有什么事情总喜欢自己一个人扛着,什么都不肯说出来,尤其是自己软弱的一面更是不愿意被别人看到,这次是怎么了,不仅将失落表现出来,让她看到,更是将自己的软弱毫不遮掩地说了出来。看来,这次他是真的受了刺激。 “哎呀!你不要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啊。明明被气被怼的是别人,怎么好像是你吃了亏似的。”容裳捶一下君无咎的肩膀,说道。 “你觉得我刚刚的话过分了?”君无咎转过身问容裳。 “没有,你做什么都是对的。”容裳赶紧摇头,无比真诚地看着君无咎说。 “好了,别装了,你这样子,我才不信。”君无咎轻笑一声,点一下容裳的额头。 容裳吃痛地揉一揉额头,疼死了,他就不能不点她额头?可是想归想,容裳可不敢说出来。 “天地可鉴,我说的都是真的。”容裳向君无咎保证。 “容裳。”君无咎轻声叫道。 “嗯?”容裳看着君无咎,怎么了? “我有些累。”君无咎抬头蓝天,说道,面上带着疲惫。 这些年,他虽然表现得不在意旁人,可是,事实却不是这样。他帮助皇帝做事,追查当年忠义侯府通敌叛国一案,寻找南亦峥的踪迹……他要做的事情太多,心中所存的心事也太多,以前,他总是表现得不在意,轻松自在,可是,现在,他是真得有些累了,而且,想要说出来。 “累了?我的肩膀借给你啊!”容裳拍一拍自己的肩膀,对君无咎说。 君无咎转过身,一把抱住容裳,将头枕在容裳肩膀上。 容裳被君无咎的动作弄得呆住。她是说说而已,他当真了? 不过,看他这么脆弱,肩膀借他一下,也不是不可以,容裳心中默想。然后伸出手,轻轻地拍君无咎的被,想安慰他一下。 不过,她的肩膀被大名鼎鼎的国师依靠过,应当会带来好运气的吧?容裳想。 “你们在做什么?”洞口传来鬼婴奶声奶气的声音,仔细听,语气中还带着一些小气愤。 容裳有些尴尬,怎么感觉像是被抓奸?想要转过头去看鬼婴,可是被君无咎抱着,她转不过去啊! 君无咎倒是自然的很,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轻轻放开容裳。 “你出来干什么?”君无咎平淡地说。 “娘亲让你们进去,她说愿意告诉你当年的事了。”鬼婴不情愿地说。 “太好了,我们走。”容裳听了,兴奋地说。 “嗯。”君无咎点点头,先走了进去。 容裳跟在他身后,走了几步,又转过身,看向站在原地的鬼婴。 “走啊!”容裳向他招手。 鬼婴虽然不情愿,但还是跟了上去。 054第五十四章:往事(一)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苗前辈。”君无咎看着安静坐在石凳上,已经没有刚刚那般气愤的苗听雨,礼貌地叫道。 “不敢当。”苗听雨听君无咎这般叫她,回道。也不知是真的不敢当,还是还在生气,讽刺君无咎。 “您还是当的起的,毕竟,您比我先修习术法。”君无咎回道。 苗听雨听了,看向君无咎,这小子是真心的,还是在气他,他这意思是她死得早,所以先修术法,而且还修得不好吗? 算了,她现在也没有精力去和他争辩这些。 “好了,想怎么称呼随你吧。”苗听雨摇摇头,说道。 “苗前辈,您答应告诉我当年的事情了?”君无咎问。 “是,不过我也有条件。”苗听雨看着君无咎说。 “您请说。” “我将当年的事情告诉你,你也要将你知道的说给我听,而且,我要你告诉我南亦峥的下落,还有,在必要的时候,帮我报仇。”苗听雨看着君无咎,提出她的条件,并观察君无咎的反应,却见他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 她确实需要君无咎的帮助,本来,她想要自己报仇,可是,事到如今,事实摆在面前,仅凭她自己,只怕是很难完成复仇。 单是一个孔侑她就筋疲力竭,再加上一个南亦峥,只怕她就报仇无望了。所以,她希望,君无咎可以在必要的时候帮助她。 “我答应。”君无咎没有丝毫犹豫,回复道。 他和南亦峥也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就算苗听雨不提,他也会去除了他。至于他知道的,他也本来就想好了要告诉她,毕竟,只有将消息放在一起,才能得到他想要的结果。 “好,一言为定。”苗听雨听后,下定了决心。 “鬼婴,你出去。”虽然要说,但是,她不想要鬼婴听到。 “娘亲。”鬼婴听到苗听雨的话,语带哀求,他想要留下来。 鬼婴不知道娘亲想说什么,但是他想要留在这,不论是为了知道娘亲的过去,还是保护娘亲的安全。 “出去。”苗听雨语气凌厉。 “是。”鬼婴无奈,只能失落地向外走。 “容裳,你也出去吧。”君无咎对容裳说,有些事,她不知道或许更好。 “好。”容裳倒是没有纠结于此,很痛快地答应,向君无咎点点头,并给他一个你保重的眼神,去追刚刚失落地出去的鬼婴了,她还是陪着他吧,看他很失落的样子。 “您可以讲了。”在确定他们都出去以后,君无咎说道。 “这件事,还要从我十五岁那年说起。”苗听雨说,并陷入了回忆。 方面,苗听雨刚刚及笄,举办过及笄礼以后,想她求亲的人都要踏破城主府的门槛了。 一来,她家世显赫,二来,她也是贤淑貌美,美名远播的女子。 在她还未及笄之时,便已经有人上门打探,可是,都被她父亲以年幼为由拒绝,可是,当她及笄之后,便再没有理由拒绝了,而求亲的人也络绎不绝地来副城主府。 可是,她却没有看上任何人。在她心中,虽然她只是一介女流,但也绝不轻易许嫁,仅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托付了自己一生。她想要找到那个能让自己敬佩满意的男子,才愿意出嫁。 就这样,她等到了二八年华,并且很快就要十七,在青城,这已经算是晚嫁了,可她不愿意将就,而她的父亲,也疼爱自己唯一的女儿,想要她找到自己满意的伴侣再出嫁。 就这样,求亲的人越来越少,可是,她却没有放弃等待。 在她十七岁那年,她遇到了那个改变她一生的男子,也就是孔侑,她不知道,等待她的,是无尽的悔恨和痛苦。 那一年,科举乡试张榜,人人争相去城门,想要看一看是哪家的好儿郎拔得头筹。 而且,青城城主更是举办了群英会,为这些意气风发的少年举人举办庆功宴,让他们联络感情,切磋文学,并祝他们一路高升,在殿试时拔得头筹。 苗听雨虽为女子,不能参加科举,却也向往着那样的生活,想着自己虽然不能同他们一样,读圣贤书,行圣贤事,却也想要去看看他们意气风发的模样。 所以,苗听雨便想办法寻来请帖,扮作少年模样,带着自己的丫鬟去了这宴会。 大街上人来人往,商贩的叫卖声穿破人群,钻进苗听雨的耳朵,可她的注意力却都在宴会上,根本无暇关注这些商贩及他们的商品。 “小姐,我们是回去吧,要是让老爷知道了,一定会发怒的。”丫鬟拉住苗听雨,想要劝说她回去。 “哎呀,意儿,放心好了,有什么事情我担着。”苗听雨将意儿的手拿开,然后接着向前走。 “小姐。”不得已,意儿只好跟上去,每次都这么说,可是每次受罚的还是她们。也不知道小姐怎么想的。 苗听雨却听不到意儿的心声,就算听到了,也不会放弃她的决定。 “飞鸿楼,就是这了。”苗听雨看着面前大气典雅的酒楼,满意地点头。 “公子,请出示请柬。”就在明听雨准备进入时,却被拦下。 “意儿,将请帖哪来。”苗听雨对姗姗来迟的意儿说。 意儿不情愿的掏出请帖,交给守卫,两人才大摇大摆的进入。不,大摇大摆的只有苗听雨,意儿可是诚惶诚恐,怕出什么事情,贻误了她们小姐的名声。 苗听雨进来后,只见这里都是儒雅的书生,几人围成一圈,交流着学术,当真是意气风发。 “听雨,你怎么来了。”突然,苗听雨听到有人叫她,转过身,就见到一个长相清俊的男子,正慌张地向她走来。 此人正是她的表哥余清安,也是他将请帖交给她的。 糟了,怎么这么快就碰到了,苗听雨赶紧回头。 “你怎么来了,不会是用的我给的请柬吧?”明明说是帮别人要的,她倒好,自己来了,这地方是她来的吗?也不看看,都是些男子,她一个女子,要是被发现,名声还要不要了?余清安有些生气。 “嘘,表哥。”苗听雨拉住他,看看四周,见没人注意到她们,将余清安拉到一个角落。 “你不说没人会知道的,就让我留下来吧,好不好。”苗听雨可怜巴巴地看着余清安,说道。 “你……” “清安,你怎么在这里带着?”余清安正准备说什么,就被打断了。 苗听雨寻声看去,只见一个清雅的男子向他们走去,男子五官精致,皮肤白皙,身穿月白色长衫,手中把玩着一串珠子,光晕打在他身上,更多了几分光彩。 “这位是?”在苗听雨打量男子时,男子也注意到了苗听雨,便向余清安问道。 “这是我……表弟,田雨。”余清安看一眼苗听雨,无奈地说。 “这是我的同窗,孔侑。”然后,又向苗听雨介绍道。 孔侑轻笑着向苗听雨颔首。 055第五十五章:往事(二)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苗听雨看着面前的男子,倒是温润有礼,向对方点头一笑,算是回礼。 然后不管余清安的反应,转身跑了。 “唉,你去哪?”余清安担心地喊,也顾不得别的了。 “我玩够了,会回去的。”苗听雨转头说,然后消失在他的视线。 见当事人走了,被他们吸引来的目光也都收了回去。 “你的这个表弟倒是活泼开朗。”孔侑对余清安说。 “她从小就这样。”余清安说,然后就做出请的姿势,让孔侑同自己离开,很明显不想多说关于苗听雨的事情。 孔侑也不多问,他本就不是多事的人。 本来,苗听雨也没将这事放在心上,也当他们就比会没有交集,可是,后来她才知道,这只是个开始。 “小姐,这件事我们不要管好不好?”意儿拉住苗听雨的衣角,小声的问。 “不行。”苗听雨看着面前可怜兮兮的姑娘,再看一眼对面凶神恶煞的几个壮丁,然后才扯开意儿的手说。 “你们还是离开比较好,否则,别怪我不客气。”苗听雨对对面的人说道,然后将刚刚被推到在地上的女孩扶起来。 “小子,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 “我还真就管了。”苗听雨将女子交给意儿,上前一步,说道。 “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上。”带头的说道。 苗听雨抽出她父亲给她做的鞭子,向几人抽过去,一时间,几人战成一团。 他们的动静不仅引来了周围人的关注,就连飞鸿楼中的人也被吸引,看他们的打斗。 “这不是余清安的表弟吗?”孔侑看着下方的人。 她似乎快要撑不住了,虽然她很明显是练过的,但是对方人多势众,一时或许可以占优势,但久了,便落了下风。 孔侑看着支撑不住的苗听雨,转身下楼。 苗婷玉感觉到自己的力气在一点点消失,她不禁有点后悔自己的莽撞,应该想个更好的方法去解决问题的。 其中一个男子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来,阴恻恻地看向苗听雨,从她后面靠近,想要将她踹倒在地。 就在他伸出脚的同时,却被一阵巨大的推力击倒,狠狠地摔到在地上,他一时之间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痛起来。 苗听雨也被着巨大的动静吸引,向他看去,好啊,这小子居然还想偷袭! 苗听雨看着倒在地上的人,一鞭子抽了过去。 那人被抽的在地上打滚。苗听雨看着他,只觉得解气极了。可是,她没有时间去感受这份痛快,因为,其他人又向她打过来。 苗听雨一时之间有些气馁,不过,事情总要面对,她握紧手中的鞭子,就要上前,却见一人挡在了她身前。 “等一下。”孔侑将苗听雨拦在身后,也挡住了这些人的目光和攻势。 这些人见又来一人,而且此人看起来像是书生,若是有了功名,只怕他们打不得,还是问清楚比较好。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看着我们。”他们虽然畏惧,却还是装作嚣张模样。 “在下孔侑,是这位小……兄弟的朋友,不知道他是如何得罪了各位,要让你们如此大动肝火来教训她。”孔侑问道。 “哼,我们要抓回从我们楼中逃出来的人,她却拦着我们,我们只能动手了。”这个人,拦着他们办事,他们怎么可能由着她,毕竟,事情办砸了,回去妈妈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这……”孔侑有些为难,若这人救得是他们的人,他确实没有理由包庇。 孔侑为难的看向苗听雨。 “你看着我做什么,今天,我是不回将人交出去的。”苗听雨见孔侑看她,向后退一步。 这女子分明是不愿意的,若是人被带走,就是跳进火坑了。 “不如我们商议一下如何?”孔侑有些无奈,见苗听雨不肯退让,转过身对这些人说。 “商议什么?”这些人不解地看着孔侑。 “我将这人买下来,你们看可不可以?”孔侑商量道。 “这我们做不了主,而且,她将我们打成这样,我们可不能就这样善罢甘休。”一人指着苗听雨说道。 “唉,你们逼良为娼,我收拾你们,已经算是轻的了。”苗听雨看着指着她的人说。 “逼良为娼?哼,她的卖身契在我们手里,就算到官府也是我们有理。”被打的人得意地说,可是他的动作牵动了伤口,痛得抽了一口冷气。 “这……”苗听雨也知道自己理亏,看向一旁的姑娘,这她该怎么办啊! “这姑娘我们愿意买下,你们受的伤我们也愿意赔偿,这样,你们看,可行?”孔侑这时候调和道。 “这……我们说了,这事情我们做不了主,你还是别为难我们了。”这人有些无奈,他们被打,自是气愤,恨不得将对方揍回来,可又怕对方不能惹,只能忍气吞声,但是,这事,他们也确实做不了主。 “那你们主事的人呢,可否让我们见一下,与之商谈?”孔侑问道。 “这位公子,你确定?”这人不怀好意的问。 看这人一副书生打扮,还以为是有功名在身,可他如今居然光天化日说出要到风月场所,难道是为了个姑娘不顾前途,还是根本就不是读书人。 “怎么,那地方我去不得?”孔侑问。 “哎呀,他们是青楼。”苗听雨小声对孔侑说。 孔侑听了,才察觉到不对劲。一时之间有些尴尬,这地方,他确实不方便去。可这人也是要救的。 “是谁看着我们的人,不让他们将那个小蹄子带回去啊。”一道女子的声音传来,就见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带这一帮人走开。 “妈妈。”被打的人走过去,又对她耳语了几句。 “怎么,你们要买了她?”这个被称作妈妈的女子走过来问孔侑,问的同时打量着他们。 “对,还请你出个价格吧。”孔侑自是知道对方的身份,说道。 “好啊,我也不多要,算上你们伤我们人的银子,就要一千两吧。”这个妈妈伸出一根手指,说道。 “你抢钱啊?”苗听雨看着她说。可笑,真是狮子大开口。 “哼,告诉你们,爱买不买,一千两,少一个子也不卖。”妈妈冷哼一声,强势地说道。 “公子,算了,还是不要为难你了,我跟他们回去。”女子从意儿身后走出来,对苗听雨说道。 “哼,早知道还要回去,当初干嘛要跑,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妈妈恶狠狠地说,然后示意随从抓人。 “等等。”苗听雨阻止道。 “又怎么了?”妈妈瞥一眼苗听雨,不耐地问。 “我买。”苗听雨看着女子,将她拉回来,说道。 056第五十六章:密钥阁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苗听雨虽然决定要买下女子,可是,她身上没有带那么多银子,只能暂时借孔侑的,不过也幸好他带的银票够,不然倒是有些麻烦。 “多谢你了。”苗听雨解决好事情,对孔侑说。 “不必,我也没有帮到什么。”孔侑看着面前真诚的人,说道。 “你不必谦虚,我看到你在那人偷袭时帮了我,我很感谢,而且这银票也是你帮忙垫付的。”苗听雨自认自己看得清楚,道谢是一定要的。 “不过,我一定会将银子还给你的。”她可不要亏欠别人。 “好吧,那我等你。”孔侑笑着说。 “你以后可不能像今天这么莽撞了,毕竟,一个女孩,这样可是很不安全的。”就在苗听雨准备和他约时间地点时,他却突然上前一步,贴近苗听雨,说道,说完笑着看一眼苗听雨,转身离开。 苗听雨看着孔侑离开的背影,皱起眉头,原来他早就知道她是女的。 “唉,我在哪还你银子啊。”苗听雨对着孔侑的背影喊。 “明日午时,太中楼。” 就这样,苗听雨和孔侑约定好了见面,他们再次见面时却发现双方很投缘,有共同的话题爱好,并且苗听雨发现孔侑是一个很健谈,让人感觉同他相处很舒适的人。就这样,两人渐渐相熟起来。 苗听雨在她父亲提及她的婚事,告诉她她确实应当出嫁了,问是否有意中之人时,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孔侑。 可是当她对她父亲提及孔侑时,不知为何,她父亲却是极力反对。 “想来你父亲反对,是因为已经知道孔侑是南亦峥的人,你们的立场不同。”君无咎听到这,说道。 “是啊,可是那时的我不知道啊!”苗听雨说道,感觉自己的眼睛中有泪在打转,却极力忍着,不让它落下。 “而且,因为父亲的反对,我反而起了逆反心理,他越是不让我做什么,我便偏要去做。”苗听雨苦笑。若是可以重新来过,她一定听父亲的话,远离孔侑。 “就这样,我跑去找孔侑,问他是否愿意娶我。”苗听雨说到这,嗤笑一声,感叹自己真是傻得透顶,不知道对方的心意,就已经想着托付终身了。 “本以为他会否定或者犹豫,可是他却一口同意了,并且说要上门提亲,我那是是多么开心,以为遇到了相伴一生的伴侣。”说到这,她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落了下来,伸手将泪珠拂去。 “可是,后来才知道,这就是天大的笑话,他根本就不喜欢我,接近我也不过是想要找一样东西罢了。”苗听雨说着,感觉自己心中无比苦涩。 “为了什么?”君无咎直觉上感到这个东西很重要。 “不知道。”苗听雨摇摇头。 “我只知道父亲当时很忙,忙到甚至顾忌不得我的终身大事。”苗听雨其实也奇怪,到底是什么东西,让父亲如此看中,让孔侑和南亦峥想要绞尽脑汁地得到它。 “后来,孔侑墙门提亲失败,我也接受不了父亲的反对,便去找孔侑,然后我们喝了酒,然后……”苗听雨说到这,有些说不下去,一脸悔恨愧疚之色。 君无咎看着苗听雨,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 “好了,这你不用说了,说下面的吧。”君无咎打断她,让她跳过去,说下面的。 “后来,我怀了身孕。”苗听雨闭上眼睛,这是她的噩梦。 “父亲知道后,勃然大怒,要去杀了孔侑,可是我却不能让我的孩子没有父亲,于是,我苦苦哀求,父亲也许是于心不忍,终于同意了婚事,可是,却也对我失望透顶,让我出嫁后不许再入苗府。”说到这,苗听雨已经哽咽出生。 “我被逼迫,当时我是真的没有选择了,可是,我没有想到,婚礼当天,孔侑会趁机下药,将所有人迷晕,抓了父亲和我。”苗听雨感觉自己的牙齿都在颤抖,她是恨,恨自己识人不清。 “他用我来逼迫父亲,让父亲交出他想要的东西。”苗听雨一想到父亲在中年还会受到如此屈辱,被拷问东西的下落,忍受女儿被抓,来胁迫他的痛苦。 “我记得,他要的,好像是一些书信。”苗听雨想起孔侑同父亲的对话,对君无咎说道。 “那书信好像是父亲从别人手中劫来的,看孔侑的样子,应当是十分重要。想来,他之前想要在府中找的也是这些书信,而父亲,我在为这些书信奔波。”苗听雨说道。 “那他们拿到信了吗?”君无咎皱眉,问道。 “想来没有。”苗听雨摇头。 “父亲当时虽然被折磨得神志不清,可也没有交出那些书信,父亲好像说,那些信,已经被他送出去了,至于送到了哪里,我就不清楚了。”苗听雨也知道这书信恐怕是很重要的东西,所以努力回想当时与之相关的信息。 “对了,这令牌,就是父亲在我大婚之前的一天命人送出去的,我当时无意中看到的。”苗听雨看着令牌,对君无咎说。 “大婚前一天送出的。”君无咎将令牌拿到手中,摸索着,想要相出这令牌的特殊之处。 “送令牌的人到的时候就死了,没有说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想来是在来的途中受到伏击,这很有可能是孔侑的人,那么,这个令牌是不是和那书信有关,而孔侑得了消息,前去追回的?”君无咎想着两者之间可能有的联系。 “不是不可能,我后来知道,当时我所救的人被孔侑收买,帮助他在府中打探消息,说不定会有消息泄露出去。”苗听雨说。不过想想,她也真是傻,只怕孔侑同她的接触,一开始就是一个阴谋,也就她傻,引狼入室。 “你想一想,这令牌可有什么特殊。”君无咎对苗听雨说,并将令牌重新放到她手中,让她去搜索有用的消息。 “我想不到啊!”苗听雨看着手中的令牌,困苦地说。 “不过,父亲有习惯,喜欢将东西存在密钥阁,不知道这令牌是不是与之有关。”苗听雨想到父亲生前的习惯,对君无咎说。 “密钥阁。”君无咎喃喃。 密钥阁每人有自己的阁子,只有将自己阁子的编号和密码说出来,才可以打开阁子,将东西取出来,那么,这令牌和它有什么关系吗? 想到这,君无咎将令牌提在手上,仔细查看,突然,将令牌放在桌上,抽出匕首,狠狠刺去。 057第五十七章:收获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你做什么?”苗听雨将君无咎推开,将令牌拿起来,这是她父亲留下来的,也么可以就这样毁掉。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令牌已经碎成两半,苗听雨将令牌捧在手中,可是,她却发现令牌断裂以后,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 苗听雨皱起眉头,这是什么?她将令牌拿起来,向内看去,只见里面似乎是纸张。苗听雨想办法将纸从里面抽出来,打开,见里面写着字。 “里面写了什么?”君无咎在苗听雨看过之后问。 “明王爷通敌证据在密钥阁,第三十六阁,三十六。”苗听雨呆呆地说道。 看来他们的猜测是对的,果然是父亲掌握了南亦峥的罪证,才会引来杀身之祸,父亲只怕也早就做好了打算,要将消息送给当时还是太子的皇上,然后自己和南亦峥他们纠缠。 父亲啊,你倒是成全了自己的忠义,可是,却将他们一家置于险地,不过,只要是他的选择,身为子女,都是要支持的。 苗听雨将脸上的泪珠擦去,将纸条递给君无咎。 君无咎接过,然后略带怜悯地看向苗听雨,他也有些愧疚,毕竟,她的父亲是为了皇上,为了他们君家作出的牺牲,可是,身为上峰,却没能保住他们。 “你还是赶快派人去将证据取出来吧,虽然南亦峥挣皇位失败,如今已经成过街老鼠,但有他通敌的证据,说不定可以洗清忠义侯府的冤屈。”苗听雨对君无咎说道。 “我知道。”君无咎将手中的纸条攥在手中,他是一定会将证据取出来的,毕竟,父亲一生忠义,不能寿终正寝,却也不能担不该担的罪名。 “南亦峥你不用找了。”君无咎向洞外走,准备去找容裳,可是走了几步,想起来南亦峥的事,对苗听雨说。 “为什么?”苗听雨疑惑地问。她倒不是怀疑君无咎反悔,不告诉她,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他会自己找过来。”君无咎轻笑一声,说道,然后向洞外走去。 “怎么还没说完啊?”这句话鬼婴已经不知道问过多少遍了。 总之,容裳是已经听得麻木了,容裳现在已经不愿意去回答他这个问题了,从刚开始的劝说宽慰,到现在的视若无睹,看到了就当没看到。 她有些困了,不停得打瞌睡,算了,她还是睡会吧。想着,容裳彻底放弃了挣扎,托着腮睡着了。 “喂,姐姐,你有没有听到我的话啊?”鬼婴转身见容裳居然睡着了,就走过去,对着容裳问。 可是,容裳却没有给他回应。 “姐姐,姐姐。”鬼婴推着容裳,想要将她叫醒,他现在实在是焦躁,想要有个人陪他说话。 可是,容裳却只是无意识地挥挥手,依旧没有醒过来。 “哼。”鬼婴只好站起来,自己一个人焦急地等着。 “到底什么时候说完啊?娘亲还好吗?”鬼婴走来走去,走来走去,还碎碎念着。 “你去找你娘亲吧。”君无咎走出来便看到鬼婴这副焦躁不安的样子,笑着对他说。 听到君无咎的话,鬼婴抬头,他们这是说完了?那他还是赶快去看看娘亲吧,鬼婴向洞跑去。 “等等,你娘亲可能心情不会太好。”君无咎叫住鬼婴,委婉地提醒。 鬼婴对着君无咎点点头,又折身跑出了君无咎的视线。 君无咎在鬼婴身影消失后才转过身,他希望,苗听雨可以放下对鬼婴的成见,毕竟,鬼婴一直很爱他娘亲,他应当是很渴望他的娘亲也可以爱他。 不过,虽然这么想,但君无咎也知道,苗听雨的想法不受他的控制,他也做不了什么,他能做的,也只是遵守承诺,在她需要帮助时助她一臂之力。 君无咎轻呼一口气,然后走向容裳。 她又睡着了啊!这个小女鬼,对于睡觉,还真是不挑地方,不论是桌子,还是石头,都能睡着,现在更是,直接坐在地上就睡了。 “容裳,醒醒。”君无咎轻轻拍容裳的脸,可是对方只是蹭了蹭脸,根本没有醒。 算了,还是让她睡吧!君无咎看着叫不醒的容裳,无奈地摇头。 伸手将容裳抱在怀中,然后向山庄方向掠去。 容裳是被热醒的,她被太阳灼烧得厉害,感觉浑身都不舒服,虽然说她不像其他的鬼那样怕光,但是,她也能感觉到,自从她成了鬼,每每被强光照耀,都会感到难受,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一样。 “君无咎。”容裳醒来就感觉到自己在一个怀抱中,她知道抱着她的人是君无咎。 “醒了?”君无咎低头,看向容裳,却见她满头大汗,脸色苍白。虽然现在是午时,但是还没有热到这个地步吧?她不会是出什么事情了吧? “你怎么了,怎么会这么疲惫,还满头大汗?”君无咎关心地问,刚刚他只顾着赶路了,没有关注到她,也不知道她怎么样。 “我没事,不过是受不了太阳罢了。”容裳对君无咎虚弱地笑着,希望他可以放宽心。 “你将我放下来吧。”容裳对君无咎说。想来,这一路走来,他一定是很辛苦。 “不用了,你这么虚弱,还是由我抱着吧!”君无咎怎么可能放心,她这么虚弱,还是省些力气吧。 “听话。”见容裳还要挣扎,君无咎对容裳说道。 容裳放弃了挣扎,若是这样可以让他放心,那他便抱着吧。 君无咎知道容裳不能承受如此强烈的光热,加快了步伐,想着快点到山庄。 容裳似是感觉到了君无咎的想法,轻轻一笑,将头贴向他的胸口,闭上了眼睛。 君无咎躲过山庄的层层守卫,回到小院。 “主子。”天枢等君无咎回来已经等得太久,生怕他出什么事情,如果他再不回来,他就要去寻了,现在看到君无咎平安回来,总算放下心来。 “嗯。”君无咎对天枢轻嗯一声,算是回复,便迅速回到房间。 天枢看着着急走路的主子,有些不解,什么事情让主子这么着急啊? 君无咎回到房间,将容裳放在塌上,为她输入真气,帮她恢复。 容裳终于感觉自己恢复了生气。 “事情都弄清楚了?”容裳问君无咎。 “嗯。”君无咎点头,他知道,她问的是关于苗听雨的事情。 “那便好,有收获吗?”容裳听到君无咎的回复,一双杏眼专注地看着他问。 “有,我想,应该可以帮忠义侯府摆脱罪名了。”君无咎说道。 “那倒是个不小的收获。”容裳会心一笑,他大概可以欣慰很多吧。 “主子。”天枢跟过来,向君无咎行礼。 “你带着这个派人去密钥阁将东西取出来。”君无咎将纸条交给天枢,对他说。 “是。”天枢领命离开。 058第五十八章:南亦峥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主子,在你离开的时候,庄主来找过你。不过,我扮成你的样子,将他骗过去了。”天枢走之前对君无咎说。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容裳问君无咎。 “不怎么办,以逸待劳,守株待兔。”君无咎说道,心中想着,现在,他就等着对方的动作了,希望这庄主可以给力一些,将南亦峥引出来。 “有什么需要我做的,记得对我说。”容裳见君无咎胸有成竹,也不多言,只是如此对他说道。 “有啊!”君无咎看着还有些虚弱的容裳说道。 容裳疑惑地看着君无咎,他需要她做什么? “好好照顾好自己,不要添乱。”君无咎说完,就转身离开了,留下容裳一个人气呼呼地看着门口。 她怎么就添乱了!好吧,她有时候是添了些麻烦。 其实,现在的孔侑是倍受煎熬的,他已经派人将消息带给了南亦峥,可是,到现在还是没有消息传来,他去看君无咎,可对方却以身受重伤为由,不愿意多与他交流,他就更加没有机会下手了。 夜色朦胧,蝉鸣声透过枝叶,透过窗纱,从外面传进耳中,吵得人无法入眠,天气也闷热无比,更是令人烦躁,本就无眠的人,如今更是增添了苦恼。 “唉!”孔侑在房间中来回踱步,他现在是束手无策,只能暂时等南亦峥的消息。 当年他投靠南亦峥,可是他却挣皇位失败,连带着他也不得不暂时收敛,再加上苗听雨的报复,更是使得他不得不归隐在山庄,修习可以抵抗她的术法。 如今,君无咎来到山庄,也不知道是不是察觉了当年的事情,他们必须早做打算啊,可是,主子什么时候能派人来帮他啊,就算不派人来,也要先给他个消息吧,这样没有音讯算什么! “你好像很焦躁。”一个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带着戏谑。 这个声音是……孔侑转身,果然如他所想,是南亦峥。 男子一身藏青色衣裳,头发并未全部竖起,留下一缕在额前,五官端正,一双细长的瑞凤眼更是引人注目。他想来是刚刚赶路而来,因为衣角还带着露水。 他居然亲自来了!这倒是孔侑没有想到的。看来,南亦峥对君无咎的事情很重视啊。 “主子。”孔侑向南亦峥行礼。 “起来吧。”南亦峥径直从孔侑身边走过,在主位上坐定后,对孔侑说道。 “主子,您怎么亲自来了?”孔侑问,这不符合他的行事作风啊,如非必要,南亦峥一般不会亲自出面的。 “君无咎令我折损了那么多手下,发现了他的踪迹,我怎么可能不来。”南亦峥说道。本来端正的脸生生多了几分狠厉。 “主子,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孔侑小心地问。 他跟随了南亦峥这么久,自然知道,他的主子不似外表看上去那般平和,他是个阴晴不定,狠厉的性子,招惹到他的,他都会还回去,就连他的属下,若是做错了什么,或者令他不快,也没有好下场。 “你不是说,利用那女鬼除去君无咎吗?现在怎么样了?”南亦峥瞥一眼孔侑问。 “这,他们是都受了重伤,到属下没能将他们除去。”孔侑低下头,表明自己的羞愧,也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当真是没用。”南亦峥站起来,对孔侑冷讽道。 “且不说君无咎,这么多年了,你都没能将那女鬼除去,真是废物。”南亦峥边说边一步步靠近孔侑。 “您知道的,那女鬼实在是厉害,这些年若不是有您给的法宝镇着,我这山庄,只怕是就不在了,而我自己所学的术法,也是一些微末之术,根本就降伏不了她。”孔侑泄气地说。 “算了。”南亦峥不耐地看一眼孔侑,他不关心他的这些小事。 “你可知君无咎此次来山庄是为了什么?”这才是南亦峥担心的事情。 难道是君无咎知道了当年的事情,或者有了什么线索甚至证据?虽然他现在已经是罪臣之身,不介意多一些罪名,但是能不让忠义侯府翻身,他还是很乐意的。 而且,若是他已经知道了孔侑与他有关,并找来,岂不是也就说明,他极有可能对他的行踪也很清楚,这是他不能忍受的。 “他说他是为了回魂草而来。”孔侑说。 “回魂草?”这是什么?很重要吗?南亦峥不解。 “回魂草是一种罕见的草药,不知道为什么,君无咎得到了我手中有回魂草的消息,才会来求取。”孔侑说道,其实他也好奇,回魂草的消息是如何泄露的,不过现在不是该关心这个的时候。 “你觉得他说的是真的吗?”南亦峥问,他其实不太相信,他来这山庄会仅仅为了一株草药。 “属下觉得,真的可能性更大。”孔侑想了想,回答。 “他身边跟着一个小女鬼,他要这草药应当是为了救她。而且,若不是为了草药,他又何必专门打探这草药的消息。”见南亦峥疑惑地看他,便又解释道。 “你说的也有道理。”南亦峥点点头,赞同了孔侑的观点。 “这样,你利用好这草药,继续按照你之前的计划行事,务必除掉君无咎。”南亦峥对孔侑说道。 “是。”孔侑虽然无奈,但还是答应下来,毕竟,如今也没有更好地办法。 不过,这女鬼都被打伤了,一时半会还会来山庄吗? “主子,您要留下来吗?”孔侑这时才想起来这件事情,关心地问。 “嗯,你去安排吧,记得不要惊动了君无咎,还有,我是先行一步,跟来的人不多,但是,明日还会有大批人前来,你也安排好。”南亦峥点点头,说完坐下,从桌子上拿起茶,品了品,才对孔侑说。 “是,我这就去安排,请主子稍等。”孔侑说道,然后退了出去。 孔侑出来后,看着自己的院子,叹口气,心中想,唉!今夜只怕是无法休息了。以后,也有的折腾了。 059第五十九章:准了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孔侑以为自己做得隐秘,可事实上他们的举动却被天枢看在眼中。 天枢看着山庄的人在暗中忙碌,便知道要发生什么了,便悄无声息地离开,向君无咎和容裳居住的小院掠去。 “主子,事情就是这样,依属下来看,应当是有什么重要的人来了而且还带来了不少人马,不然,孔侑不会这般重视。”天枢将他所看到的讲给君无咎,并说出他的看法,好提醒君无咎。 “终于要行动了吗?”君无咎听到天枢的话,第一反应就是这,他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而且,容裳的事情也不能在耽误了。 “主子,我要不要去调遣人过来。”天枢忧心地问,毕竟,对方如果人数太多,他们恐怕不能抵挡啊。 “嗯。”君无咎点点头,赞同了天枢的建议。 “那我现在就去。”天枢转身就走。 “等等。”君无咎叫住着急离开的天枢。 “什么时候和开阳一样毛毛躁躁的了。”君无咎摇摇头,看来,这性子是会传染啊,那为什么开阳没有被天枢感染。 “我写一封信,你带给城主。”君无咎说。 “你干嘛,过来给我碾磨。”君无咎走到书桌前,拿起笔,却看到墨水尚未磨,便对低着头的天枢说道。 天枢正为自己刚刚的不沉稳忏悔,听到君无咎的话,赶忙走上去去,差点将书桌上的砚台打翻。 君无咎看着天枢毛燥的样子,也不说什么,只是无奈地摇头。 “好了,你去吧。”君无咎将信放入信封,对天枢吩咐道。 将信交给天枢后,君无咎也不再坐以待毙,他要去了解一下情况,看看事情是不是如他所想,是南亦峥来了。 君无咎本打算一个人去探听消息,可是,刚刚出门便见到了站在院中的容裳。 容裳刚刚便见到天枢着急地出去,便想着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如今见到君无咎出来,更是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过,看他的样子,是要自己一个人出去吗? “你要去哪?”容裳走到君无咎面前,仰起头,看着他问。 “我去打探一下消息,想来,这两天他们便会有行动了。”君无咎对容裳说。 不过,看容裳的样子,恐怕他是不能一个人前往了。 “我和你一起去。”果然,听了君无咎的话以后,容裳说道。 “一定要去吗?”君无咎问。 “一定要。”容裳点点头。君无咎虽然伤好了,倒是她终究不放心他一个人去冒险。 “那算了,我不去了。”君无咎摇摇头,转身便原路折回。 “唉,你怎么突然不去了。”容裳跟上去,拽住君无咎的衣袖,问道。 “我自己一个人当然没问题,可带着你这个拖油瓶,我可就没什么把握了。”君无咎耸耸肩,对容裳说。 “你……”容裳被君无咎的话气得不知说什么,她这是被鄙视了?一定是的,她难道就这么没用? “你站住。”容裳对着君无咎喊。 “怎么?还有什么事?”君无咎转身看着容裳。 我不生气我不生气,容裳在心中对自己说。 “你知道什么了,和我说说呗。”容裳虽然不想在这个时候折腰,但是,她想知道现在的情况。 “好啦,就当是让我了解情况,不会拖你们后退,行了吧。”容裳看君无咎一副你不想说的模样,无奈地说。 “行吧,看在你这么有自知之明,又这么有上进心的份上,便给你说说吧。”君无咎瞥一眼容裳,说道。 “你说。”容裳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然后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君无咎轻笑一声,不在逗容裳,一个起身,将她带到房顶,坐下来,将天枢打探来的消息和自己所想,讲给容裳听。 “原来是这样。”容裳听完,喃喃道,并在心中暗想。 “你在想什么?”君无咎见容裳一脸深思,便问道。难道她有什么想法? “如果事情真的如你所说,我们为什么不给他们一个机会?”容裳坏笑着说道。 “此言何意啊?”君无咎也配合着问。 “既然他们那么想让我们同苗前辈斗,好坐收渔翁之利,我们怎么能让他们失望呢!”容裳说道。 容裳轻咳一声,靠近君无咎,向他说自己的计划。 “你觉得怎么样?可行吗?”说完以后,容裳一脸期待地看着君无咎问。 君无咎被容裳这般看着,自然是不愿也不能打击她的热情,虽然他之前有自己的想法,但看她这么期待,君无咎觉得按照她说的去做也挺好。 “准了。”君无咎说完,戳一下容裳的额头。 容裳被戳痛,却也顾不得了,她已经被君无咎的两个字侵占了大脑,别的已经没有感知了。 “真的,那我便去找前辈,同她商议这件事情了。”容裳说完,不等君无咎的回复,便飞身落地,跑远了。 君无咎无奈地摇头,看来,毛燥的不仅是天枢,还有这个小女鬼。 山庄东面的房间中,看似稀松平常,可暗中却布满了暗哨,他们密切关注着院落附近的动向,却也将自己的动作踪迹隐藏于树叶等隐形之下。 客房中的人,却没有这份小心与谨慎了,声音从里面传出,和着蝉声,传到暗哨耳中。 “你怎么还不行动?”南亦峥看着面前噤若寒蝉的孔侑,愤怒地问。 从他来到山庄,已经过了数日,可是,孔侑却没有一点动静,白白浪费他的精力和时间。 “主子,那女鬼在同君无咎一战中受了重伤,短时间里只怕不会找来了。”孔侑越说头低的越低,他实在是不敢去看南亦峥的目光。 “你的意思是,我们只能等着那女鬼行动?那我这些天算什么?”南亦峥听了孔侑的话,冷嗤一声,吼道。 “主子,您……”孔侑刚想解释,便被打断了。 “主子,山庄的奴才来找庄主,说是有急事,他说,那女鬼可能来了。”一个侍从从外面走进来,对南亦峥说。 “什么?”孔侑不可思议地抬头。这怎么可能,那女鬼的伤好得这么快? “你还愣着做什么?不是说女鬼受伤不来计划没有办法实施吗?现在我们的机会来了,你还不去。”南亦峥蹲下来,看着一脸震惊的孔侑,讽刺地说。 “属下这就去看看情况。”孔侑从呆愣中回过神,说道。 “主子,我们要不要去帮忙?”侍从在孔侑出去后问南亦峥。 “你带人一同去,必要时帮他,但是没有万全把握,不要被发现。”南亦峥说道。 “是。”侍从听后,俯身离开。 060第六十章:计划初步完成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怎么样?”容裳看着已经到来的苗听雨,扭头问君无咎。都准备好了吗?不会出问题吧? “放心好了,不会让你失望的。”君无咎看着容裳轻笑着说,然后转头看向苗听雨,对她轻轻点头。 苗听雨收到君无咎的提示,冷笑一声,从高处俯视着山庄,看到远处慌慌张张赶来的人,心中想着,孔侑,从今天开始,我要你万劫不复。 孔侑一路走来,总觉得事情不太对劲,他总觉得,苗听雨这个时候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依照她受伤的情况,她现在还是重伤未愈的,可是,她却出现了。 那么,就有两种情况,一种是苗听雨有了奇遇,让自己痊愈,一种就是这其中有什么阴谋。这两种情况,不论是哪一种,都对他不利,可是现在,南亦峥在这里,他不得不正面与苗听雨交锋。 “去请君安了吗?”孔侑一边走一边问跟在身后的仆从。 “请了,君公子答应了前来,想必现在已经在大殿了。”仆从加快脚步,紧张地跟着,并回答孔侑的问题。 “嗯。”孔侑轻哼一声,又加快了脚步。 君无咎肯来就好,他来了,他们的计划才能进行,不然,下一次,不知道就要等多久了。 可是,他们的计划真的行得通吗?为什么他总觉得心中慌闷不已,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呢?孔侑努力压下心中的不适感。不能犹豫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越是走近大殿,孔侑越是感觉到环境的恶劣。他能感觉到苗听雨对环境的影响比上一次更甚,看来,她是真的遇到了什么奇遇,不仅将自己的伤全部治好,还令功力更上一层了。 孔侑越想越觉得是这样。不过这样也好,仅仅是苗听雨更难对付了,而不是其中有什么计谋,这反而让他轻松了许多。 狂风肆虐,似乎要将天地见的一切连根拔起,树被吹得左右摇晃,沙石被吹起,模糊了人的视线,更有甚者,吹进眼中,让本就在风中不定的人变得给加晃动起来,像是喝醉了酒,根本站不稳,地上还有不知被冻伤还是被风刮伤的夏蝉,软趴趴地躺在地上,和沙石落叶一起再次被风吹起。 “她这样,会不会太夸张了?”容裳悄悄对君无咎说。 君无咎只是看一样容裳,却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挥手,在她面前建立一道屏障,为她挡住了风沙和伤害。 “小友。”这个时候,孔侑也到了大殿,看到两人,便走上前来。 “庄主。”君无咎倒是沉稳,'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同孔侑打招呼。 可是容裳却不太愿意同孔侑说话,转过身去,看向苗听雨的方向,顺便还给了孔侑一个白眼。 “这,容小友看起来不太高兴。”孔侑有些尴尬地说。 “我怎么可能高兴,我们才来多久,就一次又一次地承受这女鬼的袭击,明明已经将她重伤了,可你都不能将其抓住,现在好了,她更厉害了,可君安还受着伤呢,就要帮你去抵御外敌,你说,我怎么可能高兴?”容裳转过身对孔侑横眉冷对,说出来的话更是不留情面。 “这……上次确实是我的失误,对不住。”孔侑被一个小辈指责,颜面扫地,可是,却也不得不违背心意道歉,毕竟,他现在有求于人。 “小友,只怕是要再麻烦你一次了。”孔侑歉意地看着君无咎,说道。 “庄主,本来,上一次帮你,若是你做得好,事情就已经结束了,不会有现在的事情发生。”君无咎清淡地说。 “是。”孔侑说道,感觉自己有些口干舌燥,毕竟,被连续指责,他也有些郁闷和羞耻。 “这一次,让我帮你,可以,不过,不论事情结果如何,你都要将回魂草交给我。”君无咎说出自己的目的。 “好。”孔侑想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心,说道。 他们只怕也用不了这回魂草了,到最后,除去了苗听雨和他们之后,回魂草还是会回到他手中,这么想着,孔侑倒是舒心了许多。 “那,就麻烦小友了。”孔侑看向前方被拦在结界之外的苗听雨,对君无咎说。 “小心点。”容裳在君无咎迈出步子时拉住他,说道。 “老实呆在这,等我回来。”君无咎对容裳说道,然后将容裳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拿下,转身向苗听雨走去。 君无咎走后,容裳看向站在自己身边,和她一样观望的孔侑,越看越觉得不顺眼。 “哎,你就这么看着吗?也不去帮忙?”容裳问。 “你也知道,我的功力低微,实在是帮不上忙,还是在这里呆着,不给君小友添麻烦了。”孔侑看着前方说。 “行,不过你不要忘了承诺。”容裳点点头,说道。 “小友放心,我一定说到做到。”孔侑笑着说。 容裳得到孔侑的准话,也不再理会他,专心看前方的君无咎和苗听雨,可千万不要出现什么差错啊。 君无咎同苗听雨对立着,两人打的昏天黑地,大殿前的空地似乎变成了修罗场,虽然没有尸首,但黑气弥漫,而这黑气中快速移动的光成了唯一可以看到生气的事物,容裳知道,那是君无咎手中的归一剑。 只听一声巨响,一切都静止下来,黑色雾气渐渐消散,而殿中人也终于看清了殿外的场景,只见君无咎手持归一站着,却也是满身伤痕,鲜血淋漓。在他脚边,是已经没有动静的苗听雨,她似乎彻彻底底进入了沉寂,像一个破布娃娃一样躺着。 容裳睁大眼睛看着,她有些紧张,苗前辈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容裳正要上前,就见躺在地上的苗听雨化作黑烟,一点点消失在她的眼前。 容裳跑过去,站在君无咎身边,还没开口,君无咎就瘫软了身子,向她倒去,容裳慌张地接住君无咎,看向虚弱的他。 “放心。”君无咎倚在容裳身上,贴近她耳朵,轻轻说。 听了君无咎的话,容裳便知道,他们计划的第一部便是完成了。也终于放下心来。 轻轻笑着,扶着君无咎向小院走,边走边对孔侑说道:“记得你的承诺,我们在小院等着你。” 在孔侑身后,被南亦峥派来的人想要趁机杀了重伤的君无咎,却被孔侑拦下。 两人同别人一样,看着君无咎和容裳一步步离开。 061第六十一章:下毒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刚刚我要杀他,你为什么拦着我?”在君无咎和容裳离开后,要刺杀的人质问孔侑。 “你以为你能杀的了他?别开玩笑了,就是他手中的剑,就够我们应付的了,你还是暂时不要有动作的好,免得暴露了主子。”孔侑说道。 “哼,这些话,你留着同主子说吧。”那人冷哼一声,见已经没有机会刺杀,便气愤地离开。 孔侑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轻叹一声,为了他好,还被指责,当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不过,他也确实要想想怎么同主子说这件事情了。 东院主客厅中,南亦峥手中端着茶盏,一下一下敲着,看着下方的孔侑,缓缓开口:“你想怎么解释这件事,说说吧。” “主子,那时候不是格杀的好时机,毕竟,君无咎还有一战之力,若是成果属下也就不多说了,可是,一旦失败,暴露了主子,让您陷入危险中,那属下罪过就大了。”孔侑说道。 “可是,不杀他你今天所作所为都有什么用?只为了杀了那女鬼?呵呵,你倒是如愿了,可是君无咎呢?他还活的好好的,我该怎么办?就这么看着他吗?”南亦峥气愤地说,并将手中的茶盏扔向孔侑,正好落在他脚下,若是再多用一分力气,这茶盏就朝着孔侑的头部而去了。 “主子,您别急,我已经想好了,不会让您失望的。”孔侑低头,看着面前的破碎的茶盏,说道。 “哦?说来听听。”南亦峥将另一个茶杯拿起来,看着它说。 “我已经答应将回魂草交给君无咎。”孔侑说着,抬头看向南亦峥。 “然后呢?” “可是,这回魂草恐怕不能回魂,只能送命。”孔侑说时眼中划过一丝狠厉。 “此话何意?”孔侑的话引起了南亦峥的兴趣。 “我在回魂草中加了毒药,碰之即死。”孔侑说,他就不信,君无咎有再大的本事,能够逃过这毒药,只要他碰,就别想活着。 “你确定?”南亦峥走近看着孔侑问。 “是。”孔侑回道。到了现在,不论能不能确定,都要确定。 “好,那便交给你了。”南亦峥点点头,指着孔侑说道。 “那属下告退。”孔侑如释重负地说。 “去吧。”南亦峥挥挥手,对孔侑说。 月色朦胧,打在小院中,给黑暗的夜增添了几分撩人的气色。君无咎和容裳坐在小院树下,一起看着这满园月色。 “哎,苗前辈现在怎么样了?”容裳问身边的人。 “你不是看到了?魂飞魄散了。”君无咎不在意地说。 “什么?”容裳吃惊地站起来,不敢相信地看着君无咎。 怎么会,明明说好的,不该是这样啊!而且,他不是说让她放心吗?现在是什么情况? “好啦,骗你的。”君无咎见容裳这么紧张,轻笑一声,说道。 “这你也敢开玩笑,吓死我了。”容裳狠狠拍一下君无咎的肩膀,郁闷地说。 “你是已经死了好不好。”君无咎瞥一眼容裳说。 容裳也反应过来,但是,她没有死好不好,不是都说了,是离魂嘛!不过,她现在没有功夫和他计较这些,还是先确认苗前辈是否安好更重要。 “她现在在哪里?怎么样了?”容裳紧张地问。主意是她出的,出了什么事情她可就真要内疚死了。 “放心,她已经被天枢救下了,除了服用散魂散以后暂时无力的后遗症,其它什么事情都没有。”君无咎给容裳倒一杯茶,说完后递给她。 “那就好。”容裳点点头,然后接过茶水,对君无咎笑着说。 “不过,这个庄主怎么还不来啊?”容裳有些不耐烦了,他们都在这里等了两个时辰了,这月色也看够了,蚊子也喂饱了,可是还是没见到孔侑的影子,更别说回魂草了。 “他不会是要反悔吧?”容裳问君无咎,还真别说,就孔侑的人品,容裳有理由怀疑他会这么做。 “你呀,就别瞎想了,老老实实呆着啊。”君无咎看着一脸怀疑的容裳,劝说道。不管怎么说,也要给别人一个计划实施的时间不是? “老老实实,你倒是呆的住。”容裳看着一派悠然的君无咎嘀咕道。 “好了,你别等了,快回去休息吧,他今天应该不会来了,我也陪你等了这么久了,也累了,你也别拉着我一起受折磨了。”君无咎看着打哈欠的容裳说。 “好吧。”都这个时辰了,孔侑也确实不会来了,容裳也终于放弃了挣扎,揉着眼睛回房了。 “怎么样?”在容裳走后,君无咎问。 “主子。”天枢从树上跃下,向君无咎行礼。 “嗯,交代你的办好了吗?”君无咎问。 “主子放心,苗前辈的魂魄已经被归元,现在没什么大事了,鬼婴也在她身边,想来没人可以伤她。”天枢回道。 “还有,开阳他们也同属下一同来了,不过为了掩人耳目,没有进入山庄。”天枢低下头,这一点,他们没有遵从主子命令,同城主的队伍一起来,不知道主子会不会责怪。 “那就让他们好好在庄外待着吧,随时听候调遣。”君无咎揉揉眉头,倒是没有指责。 “那属下告退。”天枢说道,在君无咎示意后消失在夜色中。 他已经迫不及待要见到摇光他们了,他在用了主子给的药后,第一次看到真的鬼,是真的鬼啊,而且,他看到了他们未来的女主子啊,这事情一定要和摇光说。 清晨,容裳是被热醒的,这天气,当真是越来越热了,容裳叹一口气,就这样下去,人都受不了,更不用说他们这些小鬼了,容裳轻叹一声,却也无可奈何。 容裳洗漱完毕,便走出房门,刚一打开门,便觉得太阳要将她晒得魂飞魄散了,容裳努力稳固神魂,才敢再次踏出脚步。 容裳一出去,便看到了树下的君无咎,这一清早,他站在树下是做什么?这么想着,便走过去。 到了树下,容裳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好多了,果然作为一个小鬼,还是少出门的好,就算出门,也要找什么挡住太阳。 “你哪的什么?”回过神的容裳被君无咎手中的东西吸引。 “就是你昨天心心念念的东西。”君无咎将盒子递给容裳。 “回魂草?”容裳问。 “嗯。” 062第六十二章:撤退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容裳将盒子打开,便看到一棵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草在盒子中躺着,青绿色,叶尖微微泛黄,这确定是回魂草,不是一棵将要枯死的草? 容裳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君无咎,以眼神示意他,这真的是回魂草? “货真价实,童叟无欺。”君无咎点点头,看着盒中的草药说。 好吧,虽然丑,但也是一个神奇的草药,容裳还是能接受的。 “你要想中毒,就碰它好了。”容裳正要将里面的草药拿出,却被君无咎阻止了。 “你的意思是这个草药有毒?”容裳动作一滞,将盒子盖上,她觉得还是这样安全一些。 君无咎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他的表情已经告诉容裳,这棵回魂草确实有毒。 “那这毒是回魂草本身就有的,还是……还是被人故意下了毒?”容裳问。 “是孔侑下的。”君无咎平静的说。好像这棵草药不是他的,下毒的人要害的不是他一样。 “这是什么毒?你没有碰吧?可以解吗?”容裳一下子抛出几个问题。 “首先,我不知道是什么毒,但看回魂草的样子,就知道被下了剧毒,也就是这草药抗力强,换了别的,早就枯死了。其次,我看出有毒,傻了才会去触碰。最后,世间毒药,都有相克之物,我不信有无解的毒,不过是能不能来得及解罢了。”君无咎对容裳的问题一一做出回复。 “没中毒就好。”容裳听到君无咎没有碰回魂草,松了一口气。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容裳问。他们现在拿到了回魂草,却无法使用,难道是白费气力了? “先收起来吧。”君无咎看着盒子,对容裳说。 等找到医仙任平生应当是可以一同解决的,君无咎想着将来也是要找医仙的,到时候一同解决好了。 “好吧。”容裳将盒子收起来,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我想到了很多种他来害我们的法子,可没想到他这么明目张胆啊。”容裳将药收起来之后说。 “他根本就想要一击致命,没想要让我有反抗的余地,也只有保证我无反手之力,他才放心,只不过,他没想到,我会看出来毒药的事,并且不碰这回魂草。”君无咎说到这,不由摇头,这个庄主,倒是想不付出代价就除掉他,当真是异想天开,痴人说梦。 “那你要怎么做?”容裳问,这个她想的有些出入啊。 “你手中不是有他害我的证据了吗?谋害朝廷重臣,足以下令捉拿他了。”君无咎嗤笑,既然有人将把柄送到手中,他不利用,岂不是对不起对方的好意? “大人说的对,那这位重臣,我就将证据提交公堂了?”容裳满脸得意的说,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做什么天怒人怨的坏事。 “行了,别小人得志了。”君无咎摇头,弹一下容裳的额头。 “既然回魂草拿到了,我们便该撤退了。”君无咎严肃地说。 “是。”容裳一副听君调遣的模样对君无咎说。 夏季的天气总是多变,上午还是晴天烈日,到了午后,就成了暴雨如注。虽然现在才是申时,天却已经陷入一片黑暗,远远望去,只有那一层沉甸甸,黑压压的云,将太阳遮的密不透光,连带着给人的感觉也沉甸甸的,似是看不到光明。 “如何了?”南亦峥一脸兴奋地问孔侑,成功了吗?君无咎已经死了? “属下还不确定。”孔侑皱眉,忐忑地说。 果然,他这话一说出口,殿中的气氛瞬间凝重起来。 “不确定?不确定是什么意思?”南亦峥挑眉问,难道他白高兴了? “君无咎在拿到回魂草后没有碰它,而是收了起来,说是会看的,属下虽然劝说他去检查了,但也不敢表现得太明显,所以就先回来了,想着等晚些时候,我再去看。”孔侑解释道。 “孔侑,你也跟在我身边很多年了,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吧?”南亦峥对孔侑说,声音虽轻,但孔侑能感觉到话语中的威胁,因为他知道,没用的人,南亦峥一向不会留着。 “是。”孔侑回道。 长廊之下,孔侑呆呆地看着面前的暴雨,黑云积压,狂风不止,暴雨突袭,他的处境,不也是如此吗?孔侑觉得自己的心更加沉闷了。 “庄主,回吧。”福伯在孔侑身后规劝。 “福伯,你说,我当年是不是选错了。”孔侑问,语言中充满了迷茫,倒下是和迷路的孩子。 “庄主,您还是不要想了,外面天凉,回去吧。”福伯知道孔侑在说什么,可是往事不可追,再后悔也于事无补了。 “走吧。”孔侑低声说。 不管当初他的选择是否正确,哪怕是一步错,步步错,他也要一步一步走下去,既然当初做出了选择,如今,就由不得他说不。 大雨过后,是新生,一切都被洗礼,焕然一新。整个山庄弥漫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天气也凉爽起来,不似往日般沉闷,热气被驱赶,小风拂过肌肤,带来温柔的慰籍。 可是,有人只怕是无法安稳享受这份美好了。 “你说什么?”孔侑一只手抓住来禀报的仆从的衣领,问道。 “庄主,奴才去的时候,君公子已经不在了啊!”仆从战战兢兢地说。 “不是派人将客院围起来,盯紧了吗?怎么可能没有人。”孔侑愤怒地吼。 “不……不知道啊,奴才听守卫说了,没有看到人出去啊。”仆从感觉冷汗流了下来,风一吹,不由打了一个冷颤。 “完了。”孔侑放开仆从,踉跄着向后倒退几步,喃喃自语。 所以说,君无咎他没有死,不仅没死,还离开了,这一切都是阴谋?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他们现在的处境就危险了。 “福伯,你派人带着主子从密道撤退。”孔侑对福伯吩咐道。 现在,只怕山庄是危险的,他们已经被设计了,若是再不撤离,只怕会被一网打尽。 “庄主,那你呢?”福伯担忧地问。 “我,呵呵,我留下断后,你们快走。”孔侑很明白,以他现在的处境,不管能不能成功逃脱,都活不了。 不是留在这里被君无咎抓获,就是因办事不利被主子处死,既然如此,不如死的有价值一些,他现在保护南亦峥安全离开,或许还能将功补过,让他的家人平安。 “庄主。”福伯不愿意这么做。 “快去。”孔侑命令道。 063第六十三章:行动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我们什么时候杀上山去?”苗听雨问君无咎,她有些等不及了,这鬼天气,使得他们不得不困在此地,无法上山抓人,现在雨已经停歇,那是不是可以行动了,晚一刻就有可能耽误事情。 “前辈别急,已经准备出发了,不过,你不能去。”君无咎知道苗听雨着急,如今也是等不及了。 “为什么?”苗听雨皱眉,不解地问,她为什么不能去,她不去如何为自己报仇,看那负心人的下场。 “你现在还没有恢复,实在不宜一同前往。”君无咎说。 “可是……” “放心,我会将孔侑带回来交给你。”君无咎打断苗听雨,他知道她想什么。 苗听雨看着君无咎,不得已只能点头同意了。 “我……”容裳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想要说话。 “你也留下。”君无咎看向说话的容裳,打断她的话。 “凭什么?”苗前辈不能去是因为虚弱,她为什么也不能去,容裳不服气。 “呆在这,我怕到时候顾及不到你。”君无咎走到容裳面前,对她说。 “好吧。”容裳想了想,自己去似乎也只能添乱,所以还是在这里等着比较好。 “城主大人,麻烦你去包围山庄了,记得,一定要将庄主孔侑抓获,留活口。”君无咎对在外等候的城主吩咐。 “是,大人,不过,大人您不同属下一同前往山庄吗?”城主心有疑惑,便问了出来。 “我有别的事情要去做。”君无咎轻笑一声,那个人在他看来比孔侑重要多了,而且,单单一个孔侑,有城主这一支士兵就够了。 “是,属下告退。”城主知道,君无咎能这么告诉他已经算是好的了,剩下的既然国师不说,那么他也不便问。 “出发。”城主转身对身后的士兵吩咐。一声令下,众兵士便跟在城主身后,向山庄出发。 火把将已经黑下的道路照亮,远远望去,向一条快速前进的火龙,在这漆黑地夜色中,无比明显。 孔侑站在山庄高楼之上,居高而望,将队伍的行踪看在眼中。 果然,这一切都是阴谋,他这一次,不能全身而退了。孔侑闭眼,冷笑一声,可笑他这一生,前半生意气风发,少年得志,本以为会走上光明大道契机,却成了他跌入低谷的绊脚石,不能挣脱,如今,更是青年垂落,无望可期。 “福伯,主子走了?”孔侑问。 “是,走了。”福伯声音沧桑,对方走得毫不犹豫,他的主子,实在是选错了人。 “你也快离开吧,从暗道走,应该还来得及。”孔侑对福伯说。他陪伴照顾了自己一生,如今没有必要陪自己去死。 “福伯老了,也没有什么好牵挂的,唯一让奴才记挂的,也只有主子了,奴才就在这,跟在主子身边,哪里也不去。”福伯说。 “跟我来吧。”孔侑说道。既然他要跟,那便跟着吧。 一路疾行,行至山庄门口,见到山庄侍卫仆从已经集结完毕,个个严阵以待,看来是都已经知道了。 “孔侑开庄十余年,没有为诸位带来富贵,却让你们同我承受苦难,实属不该,今日,山庄祸患将至,诸位不知能否幸免于难,有意离开者,现在便可离去,孔某不强留,可自行领了金银而去,可若是留下,便要同本庄主共同承受业果,是去是留,你们选择吧。”孔侑说完,示意福伯将金银拿出,让他们作出选择。 “这……”这些仆从你看我,我看你,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选择。 “庄主,你对属下有恩,属下愿誓死追随。”一个侍卫高声喊。 随着他的发声,一批人跟着复合,站出来表示自己要同庄主共生死, 可是,有一些人却站在原地,惴惴不安。 “我……我要离开,我不能死。”终于,一个人提出了离开。 孔侑示意福伯将金银交到他手中,放他离开。随后,喊着离开的人越来越多,孔侑也都放他们离开,这样一来,庄中只剩下稀稀落落十几人。 “你们没有要走的了?”孔侑问道。 “誓死追随庄主。”几人齐声喊道,人虽少,却响亮震慑人心。 “好,那便同我守护山庄。”孔侑抽出刀,以振士气。 “城主,前方有众多死尸,是中毒而亡,死亡时间应当是一刻钟以前,看衣着,是山庄的人。”前去探路的人想城主禀报。 “中毒?”城主皱眉,问道。 “是,他们所中之毒与身上所带装金银的口袋相同,想必就是这让他们丧命的。”士兵说着,还从怀中掏出一个用布兜住的口袋,给城主看。 “知道了,再去探,看有没有活口。”城主挥手命令。 “是。”士兵领命而去。 想不到,这庄主够狠心的,为了不让他们得到有用消息,居然将自己山庄的人都狠心毒死,想来这些死人都是背叛他离去的。 “城主,前方无一活口。”士兵有些不忍,那些人死状惨烈,毒性又极重,根本不可能活过一刻钟。 “罢了,直接攻打山庄,想必活着的都在山庄里面。”城主说完,加快了前进的步伐。 到了山庄门口,却是一片寂静,只有隐隐微弱的光从里面透出,昭示着里面也许还有人的存在。 “里面的人还是出来投降的好,这样,或许还有一条生路。”城主站在山庄门口,不敢贸然而动,想要先劝降。 可回答他的却是一片寂静。 “你们两个,去探路。”城主点出两人,吩咐道。 两人小心翼翼观察附近,一步步向着庄门而去。 可是,在他们小心行进中,却还是中了机关,夜色昏暗,他们没能看清控制机关的细线,等他们反应过来之事十之时已经来不及了。 一时之间,万箭从前方向着队伍而来,本井井有条的队伍一时之间被打散,士兵忙着击落向自己射来的箭支。也就是这是,山庄大门打开,庄中的侍卫从里面冲杀出来。同慌乱的队伍战成一团。 城主被保护在后方,观察着战况。一眼便看到了乱战中的孔侑。 从士兵手中接过箭,便要向孔侑射去。 “城主,国师大人说要活口。”一旁的士兵提醒道。 城主听后,细想之下,将对准孔侑心口的剑改向了腿部。 064第六十四章:交锋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兵器的碰撞声,人痛苦的闷哼声,呐喊声交织在一起,箭支划过,声音同杂乱声融在一起,向着孔侑而去。 “哼。”孔侑被箭支射中,腿部巨大的疼痛令他无法控制自己,跌落在地上,闷哼一声。 “主子。”福伯看到孔侑受伤,守护在他身边,为他抵挡攻击。 倒下的人越来越多了,最后,福伯已经千疮百孔,躺在孔侑的身边,不能动弹,而孔侑也支撑不住,倒在福伯身旁。兵士将两人包围,刀对着毫无反应的两人。 一切都结束了。孔侑闭上了眼睛,渐渐陷入黑暗。 同这一方的张扬不同,另一支队伍就隐秘多了。 君无咎带领着天枢等人以及一支精兵,在黑暗中疾行。 “主子,就是这里了。”天枢指着前方巨大的树冠,对君无咎说。 “嗯,让他们根据计划埋伏。”君无咎吩咐。 “都行动。”天枢对身后的精兵吩咐。 “主子,都准备好了。”在指挥大家按照各自的位置潜伏好以后,天枢回到君无咎身边。 “好。”君无咎点点头。 一刻钟后,树冠有了动静,从中间一分为二,渐渐的,绿色消失,只剩下岩壁,没有多久,岩壁也出现缝隙,渐渐张开。 “主子,我们出来了。”南亦峥身边的人激动地说。走了这么久,终于出来了。 “哈哈,快离开,小心一点,仔细打探,君无咎的人很可能就在附近,不要被发现。”南亦峥大笑,笑过之后才发现自己可能还处于危险之中,才严肃起来。 黑暗中,身影窜动,可是,除了树叶微动,也无法感知有人从此处经过,而这轻微的叶动,也被当成风吹过的痕迹。 寒光微闪,一人便已经倒下,尸首很快被移走。精兵们配合密切,在不知不觉之下,已经除去数人。 “人呢?”终于有人发现了不对劲。 见到自己身边的人减少,南亦峥的手下瞬间有人慌了。 “我们中埋伏了,小……”可是,这个人还没有喊完,就已经被割破了喉咙,一命呜呼了。但是,他的声音也是有作用的,很快,他们的队伍都知道了自己被发现,已经陷入埋伏当中。 “不要慌,大家聚合。”南亦峥的贴身侍卫长安定人心,并当机立断让大家聚合。 “侍卫长,现在怎么办?”侍卫围成一个圈,并将南亦峥围在其中,靠近侍卫长的人问。 “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主子安全离开,集中精神。”侍卫长严肃地盯着前方,说道。 围成圈的人一步步向着前方走,步步谨慎,步步警惕。 可是,还是有人中招了,倒了下来,很快,有人将他的位子补充起来。 在又一个人倒下时,一个侍卫瞄准自己看到的出手之人的位置,将手中的匕首甩出去,便听到闷哼一声。 “哼。”听声音是成功了,这个侍卫抿唇一笑。 可是,嘴角还没有落下,他人就倒下了,也同之前的人一样,被银针直击命脉,一针封喉。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我们的人很快就会被消耗光的。”一人皱眉,思索着说道。 “你们几个留下来保护主子,剩下的人,同我一同去找暗中的人。”侍卫长指着几人让他们留下,然后对其他人说。 “主子,您自己也小心。”侍卫长担忧地对包围圈中的南亦峥说道。 “嗯。”南亦峥点点头。他现在也很惊慌,可是,他知道,现在也只能这么做,不然,他们都要死,包括自己。 “主子?”天枢看着君无咎,轻声询问。 “开始吧。”君无咎说道。 “咻~” 空气中传出尖厉急促的哨音。 听到哨声,本藏在暗处的精兵一瞬间涌现出来,他们极速向南亦峥的方向刺去。 “保护主子。”侍卫长大喊,惊慌地向南亦峥奔去。 南亦峥也知道自己处境很危机,侧身躲避刺来的剑,可是,躲过一个容易,同时躲过多个就很困难了。在这慌乱的一刻,一个侍卫将南亦峥扑倒,护在怀中,让南亦峥躲过了最危急的一刻,其他侍卫疯狂地向攻击过来的精兵杀去,可是那个护着南亦峥的侍卫就不好了,已经被剑刺得浑身是血,断气而亡,连一句说话的机会也没有。 南亦峥被眼前的一切吓到,呆愣愣地站着,不知所措。 “主子,快走。”侍卫长拉住南亦峥,想要带他突出重围。 南亦峥这才反应过来,他还处在危险当中,便紧跟着侍卫长,在他的保护之下向外冲。 “看来皇帝一直只交给他治国之道,忽略了强健身体这一层,或者是贵妃娘娘不舍得让他受苦,他也懒得练,没想到这么多年,武艺还是这么差。”君无咎看着在乱斗当中惊慌接招的南亦峥,不屑地说。想起当初的小霸王,如今倒是还不如当时。 “你去将他带回来。”君无咎对天枢说。 “是。”天枢领命。说完加入战局,向着南亦峥的方向一路斩杀。 到了南亦峥身旁,天枢嗤笑一声,将剑刺向侍卫长,趁其躲避之时,抓住南亦峥,将其定住,然后便要抽身而退。 南亦峥的手下看到以后,都向天枢涌入,却被其他的精兵拦住,偶有几个近身的侍卫,也被天枢斩杀,其他人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南亦峥被天枢带走。 “君无咎。”南亦峥被带到君无咎身边,仅一眼,便认出了君无咎,呀呀切齿地说出他本就猜到的名字。 这一点,两人倒是出奇的一致,都将对方当成死敌,即使分隔多年,再次相见,也可以顷刻认出对方来。 “南亦峥,一别多年,你看起来倒是潇洒。”君无咎无视南亦峥的愤怒,平静地说 他本以为,再见到南亦峥,自己会忍不住一剑杀了他,可是没想到,如今他倒是平静得很。 “没有国师大人潇洒。”南亦峥努力让自己不要那么狼狈,讽刺地说。 “你这国师的位置坐的可安稳?就算安稳你忠义侯府百余人的魂魄只怕也不安稳吧!”南亦峥就是看不惯君无咎平静的样子,想要激怒他。 “你……”君无咎还没有生气,天枢就已经气愤地想要动手。 “天枢。”君无咎制止道。 “你放心,我忠义侯府百余人很快就会平反,他们会安安稳稳地看着你如何去见他们。”君无咎阻止了天枢后,靠近南亦峥,轻声对他说。 065第六十五章:回营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南亦峥不解地看着君无咎,难道他已经找到了证据,证明忠义侯府的清白。不可能啊,当年知情的人都已经被处理了,他怎么会有证据。 难道是孔侑?南亦峥不由怀疑。 “你不用想了,是你想不到的人。”君无咎将南亦峥的表情看在眼中,说道。 “将他带走,至于其他人,不用留活口。”君无咎吩咐完,就转身离开了。 东方晕开红光,将黑夜打破,时间织出绚丽色彩,在人不经意间变换着,一滴露珠滴下,打在叶下的容裳脸上。 “嗯?”容裳睁开双眼,疑惑地将脸颊上的露珠拂去,盯着指间晶莹的水珠,有些疑惑它从何而来。 “你醒了。”苗听雨看到容裳醒来,便开口说道。 “嗯。”容裳笑了笑,回道。 “你是一夜没睡吗?”容裳皱眉问,她昨日本来是陪着苗听雨一同等着队伍回来的,但是后来实在撑不下去,才,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可是看苗听雨的模样,应当是一夜未眠。 “对。”苗听雨点点头,她已经等了很久了,可是为什么队伍还没有回来?她有些不耐烦,快要等不下去了。 “不要着急,应当就要回来了。”容裳看苗听雨的表情,便知道她此刻的心情,于是对苗听雨说。 “娘亲,您等了这么久,一定饿了吧,先用些早膳吧,或者一边吃一边等啊。”鬼婴从后厨端着做好的早饭,小心地走过来,将饭菜一个一个摆放在木桌上,边摆边对苗听雨说。 “姐姐早。”说完,还对一边的容裳打招呼。 “阿婴早啊。”容裳笑着回应。 “姐姐吃早餐。”鬼婴将餐具摆在容裳面前,说道。 “谢谢阿婴。”容裳揉一揉鬼婴的头,说道。她真的是越看越觉得鬼婴可爱啊。 “娘亲。”鬼婴看着没有动筷的苗听雨,小声地喊。 “我没有胃口,你们吃吧。”苗听雨瞥一眼桌子上的菜肴,她现在根本没有心情去吃饭。 “娘亲不吃,那阿婴也不吃了,阿婴去外面帮娘亲看着人回来了没有。”鬼婴见苗听雨如此模样,也不敢多说什么,想着,娘亲既然关心昨夜出去的人,他就出去看着,这样,也能帮到娘亲。 “哎……”容裳见鬼婴失落地往外走,想要留住他,却又不知道怎么说,只能看着他垂头丧气地出去了。 “前辈,阿婴他很爱你。”容裳在鬼婴走后,对苗听雨说。 “什么?”苗听雨愣神之间,听到容裳叫她,却没有听到她说什么。 “我说,阿婴很爱你。”容裳有重复一遍。 “我知道。”起初,听到这句话,苗听雨一愣,但想了想,吐出三个字。 “那你还那么对他。”容裳说。她一个外人,都心疼那小子了,可是,这个做娘的倒是狠心的很。 “你不知道。”苗听雨嗤笑一声,略微有些失落。 “我知道,上一代的恩怨嘛。”容裳放下手中的筷子,说道。 “你知道?君无咎告诉你的?”苗听雨眼神犀利地看向容裳。 “不是啊。根本不用君无咎说,我看你对鬼婴和那个庄主的态度也能猜出一些。”容裳低头,嘀咕着说。 “你既然能猜出来,就应该明白,我不可能像平常母亲对自己孩子一样对鬼婴。”苗听雨说。 “前辈,我知道,我不明白您的处境,但我还是想说,希望您能看到阿婴的爱和付出。”容裳一口气说出来。 容裳知道自己管他们母子的事情太合适了,这不关她的事,她不应该插手,苗听雨的言行情感她也不能控制,而且,她不是苗听雨,不知道她的感受,既然不能感同身受,就没有资格点评。 但她又很心疼阿婴,算了,她能说的也只有这些,至于苗听雨怎么想她没有办法。 想到这,容裳也吃不下去了,她还是去外面和鬼婴一起等君无咎回来吧,也让苗听雨自己静一静,想到这,容裳站起来,向外走去。 营地之外,两个鬼坐在树下的石头边上,望着前方的路,心中默念着快些回来,快些回来,如果有人看得到,就会发现,这呆呆的两个人倒是像极了望夫石,至少精神上像。 终于,两个小鬼不知道等了多久,终于看到了人影,一队人有序地向着营地而来。 “快,有人来了,去告诉你娘亲吧。”容裳激动地对鬼婴说。 “好。”鬼婴也看到了人,转身便向营地去通知苗听雨。 “容裳继续站在树下,等着队伍的到来。 可是,当人走近,她就发现了不对,里面没有她等的人。 “君无咎呢?”容裳皱眉,看着队伍,喃喃自语。 又仔细看了一遍,发现还是没有君无咎,难道他还没有回来,还是出了什么事情。 本来,她是觉得依照君无咎的本事,定然是会安然无恙,手到擒来。可是,现在,她倒是不确定了,他不会是出什么事情了吧! 容裳想要去问,可是他们也看不到她,听不到她的声音啊,这可怎么办。 容裳急得走来走去。算了,她就在这里等着,君无咎不管有事没事,只要回来,总要从这里回来的。 容裳坐在石头上,盯着前方,这下,更像望夫石了。 “唉。”容裳终于看到认识的人了。前方,天枢带着队伍回来了,可是,为什么君无咎还是不在啊? “天枢。”容裳向走在前面的天枢招手,她知道,天枢现在能看到她。 “听到容裳的声音,循着声音望去,便看到容裳在向他招手,天枢吩咐好随从,向容裳走去。 “容小姐。”天枢向容裳行礼问好。 “你家国师呢?”容裳一脸期待的问。 “属下不知。”天枢摇摇头。 “不知?你怎么会不知,你不是一向不离他身的吗?”容裳探究地问。 “这……属下确实不知道,昨天夜里,主子就提前一步离开了,按理现在应该已经营帐了,怎么,主子没有回来吗?”天枢被容裳看得有些不舒服,总感觉她眼神怪怪的,像是他和主子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似的,便赶忙解释。可是,主子没有回来吗? “那他安全吗?”容裳还是更关心这个。 “主子应当是安全的。”天枢这点还是放心的。 “那就好。”容裳听了这句话,也就放心了,然后丢着一脸茫然失措的天枢向营地而去。 她还是去休息一下吧,压压惊。 066第六十六章:痛苦的地活着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山峰交错,层峦叠翠之处,水流潺潺,诉说着听不懂的心事,也倾听着风带来的每一个来者的话语。。 “父亲,母亲,你们还好吗?”君无咎跪拜以后,看着眼前的墓碑,轻声问。 “孩儿已经将当年陷害忠义侯府的人除去了,你们知道吗?今天,我找到了当年逃脱,隐匿起来的南亦峥,想来他应当会受到应有的惩罚,还有,我找到为忠义侯府平反的证据了,你们开心吗?”君无咎问。 “应该不会吧,毕竟我没有长成你们的期望的样子。”君无咎自问自答,有些苦涩地笑了。 “不过没关系,我感觉挺好的,至少现在我不像刚开始时那么孤单了。我遇到了一个……一个小女鬼,不过她会回魂的,我会将她留在我身边,让她陪着我,你们说好不好。你们也不必再担忧我,我会好好的,你们也要好好的。”君无咎想到容裳,悲伤倒是减少了许多。 “以后,有机会我带她来见你们,可好?”君无咎轻声说。 又说了一些话,在墓地呆了许久,君无咎才决定离开,逝者已矣,活着的人却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去做,他要离开了,有机会再来看父亲母亲,想来他们彼此陪伴着,也不会孤独。 君无咎不知道的是,此刻的营地热闹得很。 烈日当空,空气中弥漫着燥热感,地已经被烤得发热,即使隔着厚厚的鞋子,站在上面,也隐隐感到那灼伤人的热感。如此天气,若是平常,本避之不及,除非有必做之事,否则只怕是不愿意将自己暴露在烈日之下的。 可是,今日,营帐空地上,却站满了了人,将被绑在中间昏迷不醒的人围起来,就连容裳也不例外,成了其中一员。 “夫人,你说,她会怎么做?”摇光站在容裳身边,看着在空地中央的苗听雨和一身狼狈的孔侑,问道。 拖天枢的福,她软磨硬泡之下也能看见以往看不见的,听到以往听不到了,想想就开心。 “啧啧啧,我们这个苗前辈是个狠人,只怕是不会轻饶了他,就是不知道会怎么折磨这庄主了。”容裳摇着头,调侃道。 依着苗听雨的性子,只怕是孔侑不会太好过。 “等等,你叫谁夫人?什么夫人?”容裳突然意识到不对劲,什么夫人? 最近,摇金能看到她后就经常跟在她身边,给她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胡话,她也就自然而然的把她刚刚说的话当成是和自己说的了,可是,现在想想,有些不对劲啊! “夫人不就是您吗?迟早会是我们的国师夫人,早叫晚叫都一样嘛!”摇光说完,还给容裳抛了个媚眼。 “胡说什么。”容裳弹一下摇光的额头,她又开始说胡话了。 “我哪有胡说,我是实话实说好不好。”摇金揉着被弹的额头,嘀咕道。 “啧,天道好轮回,苍天绕过谁啊!两面三刀,人面兽心人果然没有下场。”容裳撇嘴,说道。 “说得对。像那种始乱终弃,还背后捅刀的人,就该被千刀万剐,万人唾弃,也省得祸害人间。”摇金赞同道。 “看什么看,难道我说的不对?”摇金瞪一眼看向她的天枢,凶凶地问。 “对,你说的对,你说的都对。”天枢僵硬地回道。这小姑奶奶不管对不对,都要说对,不然,就她那性子,不得折磨死你。 哎,天枢,这些人也看不到苗前辈啊,他们围在这干嘛?”容裳看一眼太阳,不解地问。 “夫人……不,容小姐,他们看不到苗前辈,但能看到孔侑啊,他们都是来看孔侑的下场的。”天枢被摇金给带跑了,赶紧将称呼换回来,尴尬地说。 容裳看一眼尴尬的天枢,再看一眼偷笑的摇金,这些人真是没救了。 “听雨。”孔侑被架在木架上,看着自己眼前的女子,虚弱地喊道。 是幻觉吧,他应当是已经死了的啊?难道死后不入轮回,和她见面了? “闭嘴,你不配叫我的名字。”苗听雨清冷的声音传入孔侑耳中。 疼痛感那么强烈,太阳的刺光更令他无法睁开眼睛,孔侑只觉得口渴,想要张开嘴角,却也只感受到嘴角干裂的疼痛。 “是你啊!”努力睁开眼,便看到冷冷看着他的苗听雨,孔侑虚弱的一笑,问道。 “怎么,没想到?”苗听雨嗤笑,讽刺地问。 “没想到,不过是没有想到我还能活着见到你。”孔侑抬起头,直视着苗听雨。 “我怎么能让你那么轻易死了呢?你欠我的还没有还呢?”苗听雨抽出一把小刀,把玩着说。 “我确实是对不起你,你要怎么做都无可厚非。”孔侑说。 “呵,对不起我,你的所作所为,又何止是对不起我,负我在先,灭门在后,此等行为,人神共愤此等仇恨,不共戴天。”苗听雨的话是吼出来的,现在,一想起她满门的遭遇,都忍不住落下泪来。 “对不起,我不敢奢求你原谅,下辈子,我一定归还与你。”孔侑说道,眼神真挚。 孔侑是真的悔恨,当年,他又何尝不是真心喜欢她的,可是,终究是欲望战胜了情感,他汲汲营营一辈子,却落得如此下场,若有来生,他要做一个有情之人。 “别你有什么脸面说出下辈子遇见我,今生的事情还是今生了结吧,我下辈子可不想遇到你,晦气。”苗听雨丢过去一个嫌弃的眼神,她这辈子遇到他这渣男已经够倒霉的了,下辈子,最好毫不相干,永不相见。 “也是,也是。”孔侑看向天空,感叹出声,她确实是不愿意见到自己的,他也没有资格见她。 “你动手吧。”孔侑对苗听雨说道。他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这也许是一种解脱。 “呵呵,想死啊?”苗听雨看着君无咎,轻笑出声,想死?那未免太便宜他了,死,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她怎么可能让他舒心。 “我不要你死,我要你活着,痛苦的活着,看自己所期盼的富贵荣华远去,卑微苟且余生,我要你如我一般,看着亲人被杀,孤苦悔恨。”苗听雨咬牙切齿地说每一个字都发音清楚,直击孔侑心房。 “你说什么?”孔侑终于沉不住气,想要抓住苗听雨问清楚,她的话什么意思,可是,被铁链锁着,他根本无法触碰到苗听雨。 “你的话什么意思?”孔侑问道,声音中带着颤抖。 067第六十七章:计划动身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怎么,你不会以为,你犯下如此大事你的家族可以幸免于难吧?”苗听雨嘲笑道。 “结党皇子,通敌叛国,刺杀大臣,你这一桩桩,有哪一件不是杀头大罪,你又哪来的信息认为这些不会牵连族人。”苗听雨字字珠玑,让孔侑冷汗直下。 “更何况,你的族人真的无辜吗?当年的事情,他们恐怕出了不少力吧!”苗听雨冷笑,别以为他不知道,他们整个家族都是连在一起的,全部投靠了南亦峥,当年的事情,他们“功不可没”,手里都不干净。 “你没有证据,你没有证据……”孔侑喃喃,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证据?难道你忘记当初你为什么费尽心思要骗我,接近我了?不就是因为我父亲手中有你们通敌叛国证据吗?”苗听雨撤住孔侑的衣领生气的吼,突然意识到赃,就放了手,拿出手帕去擦手,直到把手擦红了才停手。 “本来,我还担心里面只有南亦峥的把柄,所以才逼你去毒害国师,留下罪证,可是,没想到啊,当初的证据居然有那么大的惊喜,不仅有南亦峥通敌叛国的证据,还有你们孔家的罪证,当真是恶有恶报。”苗听雨越想越觉得天道轮回,任何人否躲不过。 “不,不会的,不会的。”孔侑摇头,一副要疯癫的模样。 他不相信,他的家族,他费尽心思去保护的家族不会就这样被颠覆的。 “接受现实吧,现在轮到你们了。”苗听雨说。 说完蹲下来,看一眼还在不接受现实的孔侑,一刀刺向他的脚筋,将其脚筋挑断,又断其手筋,然后才将匕首扔在地上。 “他现在已经是一个废人了,我不想让他死,让人医治他,保证他能活到孔家满门抄斩的时间,我要他也经历我所受的痛苦,还有,他不是喜欢向上爬吗?那就承受跌落最底端的痛苦吧!”苗听雨一步步走向天枢,对他吩咐,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不去看中央痛苦哀嚎的人。 痛快吗?也许吧,解脱了吗?或许吧,苗听雨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但她知道,这是她想要的结果,这就够了,不管心中如何,这就够了。 “天枢。”摇光看向天枢,以眼神询问。 “主子说了,孔侑的一切,都由苗前辈决定,既然她这么吩咐,那我们就这么做吧。”天枢看向中央的孔侑,对摇光说道。 “嗯。”摇光点头,吩咐周围的兵士抬人,并去请大夫为他医治。 他们倒是不同情孔侑,也不觉得苗听雨残忍,毕竟,是人就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即使这责任是你不可承受的重量。多年的训练告诉他们,行动之前,就要做好一切后果,自行承担的准备。 而且,对方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无关紧要,他们可不会浪费感情在一个无关,甚至敌对的人身上。 容裳见事情也结束了,便决定回帐篷,却瞥见君无咎的身影。 容裳定睛去看,果然是君无咎,只见他远远的站着,就那么看着自己,也不过来,容裳便笑着向他走去。 “你回来了。”容裳在距离君无咎一米的地方定住,问道。 “是啊,我们要离开了。”君无咎说。 “嗯,嗯?”容裳下意识点头,但突然意识到好像不对,离开?去哪,回京吗? “我们要回京吗?”容裳将自己的疑问问出,回京好啊,现在他们有开耳明目水,如果给二哥用了,那他就可以看到自己了,她就可以回家了。 “是要回京,不过不是我们。”君无咎将容裳惊喜的表情看在眼里,不过,看来她是要失望了。 “为什么?”容裳不解,君无咎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忘了,配方里还差一位药材。”君无咎说完,向着营帐走去。 “你是说,鹿活草,我们是要去寻鹿活草了?”容裳跟上君无咎,问道。 “对。”君无咎微微点头。 “那南亦峥的事怎么办?该有忠义侯府的事情呢?”押解南亦峥回京也很重要啊,而且,为忠义侯府平反似乎更重要。 “南亦峥,我会派天权押解回京,而证据已经从密钥阁取出,送往京城了,只要证据到了皇上手中,即使我不在,他也会为忠义侯府平反的。”君无咎说道。 “可是,万一有人劫囚怎么办?”容裳撇撇嘴,问道。不要怪她多想,实在是她听的说书太多,而这有囚必劫的,实在是让她不能不脑补。 “放心好了,不会有事的。”君无咎说道。 “你怎么这么肯定?”容裳不明白,他怎么就这么自信,中间不会将人弄丢啊。 “他的主流队伍已经被我们除去了,剩下的就算真的劫囚,也成不了气候,至于被派进京的那批人,已经被除了。”君无咎说完,将一封信交给容裳。 “这是易珵给你的信啊。”容裳将信打开,一眼便看到那张扬的写信人姓名,倒是跟那人形象很像。 “看来,你这师兄也很厉害嘛!”容裳粗略地将信看完,信中将易珵在京城的所作所为写的清楚,他已经将刺杀皇上的人都解决了。能这么快就将藏匿在京城伺机刺杀皇上的人铲除了,容裳不得不说厉害厉害。 容裳现在倒是好奇,君无咎的师傅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了,能教出这么厉害的徒弟。 “那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容裳对走远的君无咎喊。 “今晚。”君无咎没有回头,只是吐出两个字。 “今晚?”容裳一脸看神经病的表情看着君无咎的背影,这人没病吧?第一次见大晚上出行的,为什么不等明天一早再走啊?真是奇怪。 不管了,她还是去收拾一下要带的东西比较好,至于其它的,跟着君无咎就是了,也省得她操心。 “姐姐今天就离开吗?”鬼婴问容裳。 不知道鬼婴是怎么得到的消息,知道了容裳马上就要离开,便跑来问。 “是啊,姐姐马上就要离开了,以后说不定就很难见面了,阿婴要跟你娘好好的啊,姐姐会想你的。”容裳揉一揉鬼婴的头,笑着说。 可是,鬼婴却没有回容裳的话,转身就离开了。 “什么情况?”容裳一脸茫然。 “一定是舍不得我。对,我这么好,肯定是舍不得我!”容裳想了想,得出这个结论,自恋地说。 068第六十八章:嗜睡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酉时,太阳已不似之前光芒万丈,褪去了一身金衣,变成橙红,同晚霞交相辉映,倒是多了几分娇羞。 太阳未落,月亮已起,晚风微微,正是夏日中闲谈的大好时刻,可是,有些人注定要戴月而行。 “天权,看好他。”君无咎看着牢笼中的南亦峥,对天权吩咐。 “是,主子。”天权回道。 “主子,让我跟着你们吧,我可以照顾夫人啊!都是女孩子,会方便一些,对吧。”知道君无咎此次离开,并不打算带太多的人,摇金主动争取道。 “你说夫人?”君无咎看向摇金。 容裳一脸看好戏的看着摇金,让你胡说,纠正了你那多次都不听,这回撞到君无咎这了吧,不知道会被怎么收拾! “对,对啊。”摇金回答,看似面色平静,实际上内心已经跳个不停了,希望她没有猜错主子的心思啊。 “嗯,你跟着吧。”君无咎听了摇金的话,说道,然后转身上了马车。 他们不知道,在君无咎转身时,忍不住轻笑,不过很快便忍了回去。 “唉……”容裳不可思议的看着君无咎,他就让他手下这么乱喊,也不管管吗? “夫人,请上马车。”摇金见容裳要说什么,赶紧拦在她面前,笑着说道。 看来,她是赌对了,主子果然喜欢容小姐。 “你等着。”容裳指着摇金,无可奈何,但是狠话还是要说的。 “是是是,属下等着,夫人快上车吧。”摇金笑着说,说完,还不忘用眼神示意天权他们,最后,跟着主子们走的人是她了。 天权等人面面相觑,算了算了,这次是摇金算出来主子的心思,他们甘拜下风。 “姐姐,你等等。”容裳正要上马车,却听到鬼婴的声音。 “姐姐。”鬼婴跑到车前,站在容裳面前。 “阿婴,你来送我啊?”容裳从马车上跳下来,蹲在地上,说道。 “姐姐,这个给你。”鬼婴将东西塞在容裳手中,然后便跑开了。 “怎么又跑来了?”容裳无奈地苦笑。 “这是什么?”容裳看着手中鬼婴塞给她的东西,疑惑地问。 “冰启。”君无咎看着容裳说。 “干什么用的。”容裳不知道这是做什么用的,就感觉这东西拿在手中凉凉的,很舒服。 “有了这个,你就不用担心太阳强光了,即使在烈日下,也不会不舒服。”君无咎说。 这冰启珍贵,没想到他手中会有。不过,这小子对容裳倒是不错。 “这么厉害。”容裳想到,她每每到了午时和未时就虚弱无比,没想到这冰启会有此等功效,有了它,她就能好多了。 那他这一下午就是去寻冰启了?倒是用心,不过,干嘛不好意思嘛,她都还没感谢他,他就这样跑了。 再见了,阿婴。容裳在心中想,然后转身登上马车。 “主子,出发了。”天枢在马车外提醒。 容裳把玩着手中的冰启,突然想到,君无咎要在夜晚行路,难道是因为怕白日她受不了? 别别别,你可不要这么想,容裳看一眼君无咎,立刻打消了自己的这个念头,他应该不会这么照顾人。容裳也提醒自己,还是不要自恋得好,不过,若不是这样,君无咎为什么要在晚上赶路呢?容裳实在是不解。 算了,不想了,想也没用,还是睡吧,不知道为什么,她最近困得很。 君无咎看着睡熟的容裳,有些苦恼,她最近越来越嗜睡了,想来是她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所以,灵魂体才会跟着疲乏虚弱起来,看来,他要尽快寻到鹿活草了。 “主子。”摇光疑惑地看向容裳,又看看君无咎,难道是发生什么了? “嘘。”君无咎提醒摇光不要说话。 摇光点头,知道自己不能再说话了。不过,希望夫人不要有什么意外啊。 容裳醒来时发现自己就在床上,外面传来商贩的叫卖声,容裳推开窗子,便看到楼下来来往往的人,看来,他们现在是在客栈了。 “夫人,你醒了,那便洗漱吧。”摇光推门进来,便看到容裳站在窗口,将打好的水放下,对容裳说。 “摇光,我们现在到哪了?”容裳问。 “我们现在已经在南城了。”摇光回道。 “南城,那你知道我们要去哪里吗?”容裳突然意识到她还不知道他们一行人要到哪去。 “成津,泽阳山。” “那岂不是还很远。”容裳算了算,他们只怕要走好几天了。 “嗯。”摇金点头。 “夫人快梳妆吧,主子在等你。”摇光提醒容裳,毕竟主子已经等了有一会了。 “现在几时了?”容裳问。 “马上要午时了。”摇金回道,这夫人睡得时间委实有些长了。 “午时。”容裳喃喃。她怎么会睡这么久?不应该啊,而且,外面小贩的声音那么大,居然都没能吵醒她。 “我们走吧。”容裳梳完妆,对摇金说,她总觉得自己不太对劲,还是问问君无咎比较好。 “君无咎……”容裳在摇金的带领下,走到一间厢房,看到饭桌上的君无咎,想要去问他一下自己嗜睡是什么情况。 “来了,先用膳吧。”君无咎打断容裳的话,指着一个椅子,对容裳说。 看君无咎的样子,容裳知道,自己不吃饭是问不出什么了,便坐下,不情愿地拿起筷子,吃这顿早膳兼午膳。 “我吃完了。”容裳咽下最后一口,对君无咎说。 看来她不知道是不能安心的了,可是,只怕知道了也无法安心,君无咎看着容裳,心中想到。唉,算了,她知道了也好。 “你问吧。”君无咎放下筷子,说道。 “我最近为什么会如此嗜睡?”容裳皱紧眉头,问道。 “因为你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了,所以魂魄也就跟着虚弱。”君无咎说完,观察容裳的表情。 “也就是说,我快要死了?”容裳倒是没受什么打击,只是问道。 “对,所以,我们必须尽快找到鹿活草。”君无咎说。 “那我们快走吧。”容裳说,早一日到,她的小命就多一分保障。 “不行,你的身体,还是不要接受强光的照射比较好。”君无咎拒绝道。 原来真的是因为她才不白天赶路的,容裳一时之间心情有些复杂。 “可是,我现在有冰启了啊,而且,在马车里,应该不会有强光照到我。”容裳想了想,她现在应该是可以白天行路的。 “不可以,还是晚上更加保险,你放心,不会耽误日程的。”君无咎说道。 “可是……”可是夜晚行路太累了啊,她倒是睡了,可是他们只怕会辛苦得很啊。 “没有可是。”容裳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君无咎打断了。 069第六十九章:英雄救美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哎,下面什么情况啊?”容裳从厢房往下看,便看见一群人围在一起,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新奇的事情。 越来越多的围了上去,看着这突发的情况。 “这女孩怎么招惹了这个小霸王,只怕不会有好下场了,这看起来瘦瘦小小的,唉,可怜了。” “是啊是啊,平日里这小霸王就仗着他爹是城主,不将人放在眼里,更是欺男霸女,为非作歹的,没招惹他的人他都不放过,这女孩却招惹了他,只怕……” 围在四周的人都小声议论着,对被刁难的女子报以同情。 “看什么看,想去城主府牢转一圈吗?”被称作小霸王的人对四周看热闹的人吼。 “快走吧,快走吧。” 围着的人听到小霸王的话,一哄而散。 “我已经向你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女子声音冰冷,并不像刚刚围观人所想那般体弱可欺。 “道歉?你弄脏了我的衣服,就一句道歉就能解决?”小霸王对女子吼。 这女孩一身破旧衣物,头发也乱糟糟的,就连脸上,也满是污垢,看不清本来的肤色,当真是脏乱不堪,被她撞了,他这一身新衣,岂不是被糟蹋了? 他可是为了参加聚会,专门命人去定制的这一身衣物,如今脏了,岂不是要被笑话? “那你想怎样?”姬北亭看一眼对方并没有丝毫损伤或污垢的衣衫,也不知这家伙是哪只眼睛瞎了,觉得自己的衣服被弄脏了。不过,她现在有事,没空和他纠缠,还是早点将事情解决了好。 “我……”被这么一问,小霸王倒是被难住了,他还真没想好怎么处理这丫头片子。 “想不到,我就走了。”姬北亭见对方犹豫不决,说不出什么,便说道,然后就要离开。 “抓住她,不能让她走。”见姬北亭要走,小霸王对身边的随从吩咐。 虽然不知道怎么处置她,但他可没打算就这样放过对方。 小霸王的仆从听到主子的吩咐,便去围堵姬北亭。可是姬北亭又怎会束手就擒,她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小因还在等着她,决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 姬北亭想要反抗,可是,她只会一些微末功夫,连防身都勉强,更不用说,她现在面对的还是几个大汉了,想来,如今也只有用毒,才能快速抽身了,可是,大庭广众之下用毒…… 不管了,她必须尽快离开,在几人没有注意的情况下,姬北亭手中多出几根银针。 “啧啧啧,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倒是好意思。”摇金和容裳盯着下方的动静,看到这,摇光忍不住说道。 “我下去帮她。”说完,便要飞身而下。 “弱女子,只怕不是哦。”容裳看着义愤填膺的摇光,说道。 别人没有看到女子手中的银针,容裳却是看到了,而且,那银针上泛着绿,恐怕是带有剧毒。 “什么意思?”摇光听了容裳的话,顿住了脚步。 “你看她的手。”容裳说。 摇光看去,就见到女子将手中的银针插入了一个侍从身上。 “她……”摇光看到这,倒是松了口气,看来,是不需要她帮忙了。 “我们就在这看着,如果有什么意外,再去帮她。”容裳一边盯着下方的人的一举一动,一边对摇光说。 “好。”摇光也同意,毕竟如果对方不需要帮助的话,她们掺和倒是显得多余了。 可是他们不掺和,不代表别人不会正义感爆棚。 姬北亭的银针正要扎向一个抓着她肩膀的男子手上时,却感觉到肩膀上的疼痛感已经消失了 姬北亭转身望去,看到刚刚抓着她的侍从的手被一个男子抓着,然后就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只见侍从痛苦地拖着自己的手向后退。 “怎么,你们也想像他一样吗?”男子看向其他人,问道。 几人看着痛得哀嚎的同伴,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但主子的命令,不可不从,相视一眼,几人向着男子挥拳,却被男子轻易撂倒。 男子解决完这些随从,转过身来给姬北亭一个安抚的笑,想让她安心。 姬北亭皱眉,男子棱角分明,剑眉星目,微笑温暖和煦,一看便是在阳光中行走的人,同她不一样。 “姑娘,你别担心,没事了。”男子以为姬北亭是还在忧心,才会皱眉,开口安慰。 “一般英雄救美不都是一身白衣,高冷不可亲近吗?这个倒是不同,一身蓝衣,还是个……”容裳的话还没说完,看到男子的正脸以后便愣住了。 “这不是南亦舒吗?”容裳趴近看,果然是那个小子,他不是在书院吗?怎么会在这里? “果然是世子。”摇光看去,确定了后说道。 君无咎听到南亦舒的名字,便是皱眉,看来这小子是又偷跑出来了。 “摇光,你去找天枢,让他将亦舒送回京。”君无咎吩咐摇光。 “是。”摇光有些同情舒世子,他想必是费劲心思才逃出来的,如今又要被送回去了,不过主子命令,不可违背,她还是赶紧去通知天枢执行命令吧。 而下方被同情的南亦舒不知道他要找的人就在楼上不远处,而他更不知道,君无咎要将他送回京城。 姬北亭看着将她护在身后的南亦峥,忍不住皱眉,这里不能久待了,这些人马上就会毒发,如果她还在这里,只怕会引起骚乱。 “你快带我走吧。”姬北亭装作害怕的样子,对南亦峥说。 “好。”南亦峥见姬北亭如此害怕,便要带她离开。 “站住,你知道我是谁吗?居然敢和我作对。”小霸王见南亦峥要带姬北亭走,说道。 “管你是谁,谁也别想拦我。”南亦舒说完就走。连他皇兄都拦不住他,就凭这些人,还想威胁他。 “你们还不上。”小霸王指着刚从地上爬起来的随从,气急败坏地说。 可是,即使如此,那些人也不敢上前,他们看得出来,对方是个练家子,他们根本不是对手。 南亦舒见这些人如此,摇摇头,也不打算再惩戒,只想要离开,可是在经过小霸王身边时,上前一步,想提醒他以后不要再仗势欺人,却见他吓得后退,也不再多说,只是嗤笑一声,带着姬北亭离开。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姬北亭经过小霸王身边时,指尖一动,一根针便插入了小霸王腰侧。敢得罪妨碍她的人,她绝不放过。 “你们这群废物。”在南亦舒他们走后,小霸王一脚踢在一个随从身上。 随从被踢倒,他觉得浑身瘫软无力,根本站不起来,随后便晕了过去。 “小子,别装死,装死我也不会放过你们。”小霸王见他这般行径,以为他是为了逃避责任才装作晕倒的,便说道。 可是,话音刚落,又一名随从倒下,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站着。他顿时慌了,这是怎么回事? 小霸王吓得就要回府,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恐惧还是怎样,就像离开这里,就好像离开了,他就安全了。 可是,跑了没多久,他也倒下了地上,并晕了过去。 070第七十章:闯医馆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你怎么会认识南亦舒?”君无咎看着容裳问,他倒是不知道,这小女鬼什么时候和亦舒有了交集。 “你忘啦?当初你是在书院遇到我的,我就是在书院遇到的南亦舒。当初要不是他,我说不定就找到地图离开了,也不会留在那里那么久,后来还被你抓到。”容裳现在想当时的事情,倒是觉得有些好笑。 不过,这也是缘分,不然她也不会被耽误时间无法离开学院,后来也就不会遇到君无咎。 “哎,君无咎,我们快点离开吧。你想啊,你让天枢带南亦舒回去,他肯定不愿意,一定会来寻你,就算是为了不让他找到你,我们也该快点离开啊。”容裳还是想劝君无咎白天行路。 “没事,就算南亦舒找来了,我也有办法让他回京。”君无咎淡然地说,别以为他不知道她打得什么注意,不可能。 容裳也知道这理由有些牵强,但是,她是真的不想成为拖累啊,虽然现在她已经是拖累了,但是能减轻一些是一些嘛。 “君无咎,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但是你想啊,我们早一日到我就多一分机会,白日行路比晚间方便多了,也更快一些,这样,反而对我更好不是吗?”见刚刚的说法说不动君无咎,容裳就换一种。 “我真的除了嗜睡,没有别的不适了,我向你保证,我会照顾好自己,如果有什么事情一定告诉你,并且到时候都听你的,绝不勉强,好不好。”见君无咎有所动摇,容裳又紧接着说。 君无咎倒是被容裳的话说动了,她有一点说得很对,能早一点到是好的,毕竟,现在他们需要早一些找到鹿活草。 “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那我去收拾东西了。”容裳见君无咎沉默,便知道他已经动摇了,便不给他反悔的机会,在他开口前,先发制人。说完,也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转身就跑。 君无咎看着慌张离开的容裳,不由轻笑,他又没说不同意,她这般跳脱,君无咎也不知如何形容了,不过,这样也好,就这般吧。希望可以早些寻到任平生,拿到鹿活草。 “人呢?”天枢看着客栈门票倒了一地的人,虽然好奇这是什么情况,可是他更关心的是,主子命令他送回的人在哪,于是,怀抱着剑,问身边的摇光。 “我怎么知道,刚刚还在的。”摇光也是一脸懵,她刚刚可是见到世子就在这,至于现在嘛,她也不清楚了。 不过,想必现在人已经走远了,还是快点找比较好,摇光觉得,她还是提醒一下天枢比较好。 “天枢啊,主子将这个任务交给了你,你就要竭尽全力去完成,我看,你还是快点去找世子吧,至于我,要去找夫人了。”摇光说完,不理会天枢难看的脸色,转身就走。 笑话,此时不溜,更待何时,难道还留下来同他一起去找不成?再说了,谁不知道,舒世子的主可不好做,只怕天枢此次的任务有些难,她可不要被牵扯进去。 天枢看着不讲义气的摇光,抓抓头发,他现在有些头疼,这一个两个的都是祖宗,他怎么就这么命苦。 看一眼熙熙攘攘的大街,他觉得,自己要面临的,是一个大磨难。 而天枢认为难伺候,是磨难的南亦舒,现在却还一无所知。 “你可以放手了。”被南亦舒拉着,走了许久,在确定不会被发现时,姬北亭对南亦舒说道。 南亦舒停下步子,将手放下,回头去看,见没有人跟上,才放下心。 “姑娘,没事了。”南亦舒笑着说。 姬北亭看着对面的少年,姿容无双,神情亦佳,明朗率然,当真是天质自然,翩然佳公子,不过,这都与她无关,她该走了。 “多谢公子相助,告辞。”姬北亭说完转身就走。 “哎?”就这样走了?南亦舒倒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姑娘,被救了,就这么一句话就离开了? 不过,他救她本就是无意,也不求她回报,走就走吧。 可是,他突然意识到这姑娘好像刚刚是受了伤的,需要就医,不过看她这样子,衣衫破败,容颜不整,只怕是没有银两去医治吧。 想到这,南亦舒跟了上去,帮人帮到底,即使不能陪她去找大夫,能给她些银子,让她自己去看伤也好。 南亦舒跟着姬北亭走,正要叫住她,就见她进了一家医馆,看来这姑娘是来看伤了,倒是他白担心了,南亦舒摇摇头,自嘲一笑,就要离开。 可是他还没离开,就见姬北亭被赶了出来。 “你这小乞丐,赶紧走,不要耽误了我们的生意,脏死了,快走快走。”医童将姬北亭拉到医馆外面,对姬北亭说。 姬北亭看着医馆的招牌,攥紧了手,她不能就这么离开,小因必须赶紧找大夫,听说这家医馆的坐堂大夫是城中医术最高的,必须想办法让他跟她走。 南亦舒看着姬北亭望着牌匾的背影,这个丫头看起来挺可怜的,瘦弱落魄,衣着单薄,刚刚被人欺负,受了伤,如今又被驱赶,连伤都不能治。 姬北亭对着医馆冷笑,既然她好声好气去寻医不成,就不要怪她用别的方法了。 姬北亭将刚刚没有用完的银针拿出来,又从随身的袋子中拿出一个小瓶,让银针沾上里面的药,既然有人不识趣,就别怪她不客气。 南亦舒看着姬北亭再一次走向医馆,心中想着,她倒是不气馁,被赶出来了,还要进去,他还是跟进去看看吧。 “唉,你怎么又进来了,快出去。”医童见姬北亭再次复返,不耐烦地走过去,赶她出去。 姬北亭伸手将银针插进他的脖子,医童只觉得浑身无力,不受控制地倒在地上,只能眼睁睁看着姬北亭走进去。 “唉,你……”其他药童见姬北亭如此行为,想要上前拦她,也都一一被放倒。 来此看病的人见姬北亭来势汹汹,又见药童被放晕,都吓得跑出去,连看病也顾不得了。 就这样,姬北亭一路走到内堂。 “你是这的坐堂大夫?”姬北亭一把拉住在柜台内抓药的人问。 “你是?”大夫看着来势汹汹的姬北亭问。 “不用管我是谁,跟我走。”姬北亭拉着他就走。 071第七十一章:中毒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南亦舒进来看到的便是瘫软在地上的人,横七竖八地躺着,走到一个人面前,见他睁着眼望着自己,想来是还有意识。 “这里发生了什么?”南亦舒问,这里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这些人都怎么了? 药童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他,南亦舒就听到了内堂的动静,紧接着就看到姬北亭胁迫着一个老者从里面走出来。 没错,就是胁迫,没想到他以为的柔弱瘦小的女子居然胁迫着一个老者出来,她这是要做什么? “你……”南亦舒想说什么,却见女子向自己走来,然后就感觉一根银针插入自己的脖子。 糟了,明明看到她的另一面,知道她不简单,居然还没有防备,南亦舒在心中默默唾弃自己,然后同药童一样,倒了下去。 “大夫,你也看到了,你医馆中的人都中了我的毒。这毒刚开始仅仅是无力瘫软,然后会昏迷,不过你放心,他们暂时不会死,但是之后嘛,就会从这银针处,一点点溃烂,直至全身没一处好肉,在这期间,可以说是痛苦不堪,一直经历一个月的折磨,才会解脱。”姬北亭蹲下来,将其中一个药童身上的银针拔出来,看着银针说。 “大夫啊,你不想让他们经历这样的痛苦对吧?”姬北亭轻笑着问。 “你,你怎么可以手段如此恶毒。”大夫看着躺在地上的人,指着姬北亭,气愤地问。 医药是用来救人的,而不是用来折磨人的,可是,这个女子,却用如此残忍的药来对付人。 “恶毒?”姬北亭看向气愤的大夫,轻轻挑眉。 “就当是吧,不过,向您这般德高望重,善良仁厚的医者,一定是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医童受苦,也不愿见死不救对吧?”姬北亭问? “哼,你想怎么样?”大夫不情愿地问。 他知道,姬北亭这么做,一定是想要威胁他做什么。 “唉,我不想怎么样,不过就是想请您帮我医治一个人,如果可以我也不想伤人啊,这也是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的。”姬北亭叹一口气,说道。 “那你先给他们解药,我会去帮你救治你想救得人的。”大夫说完,蹲下去去为他的医童把脉。 “恐怕不行。”姬北亭冷冷地说。 “为什么?”大夫着急地问。他刚刚给医童把脉,发现他确实是中毒了,但是他却诊断不出是什么毒。 “在你医治我的人之前,我是不会给你解药的。”姬北亭说。 “我答应你去医治就一定会去,你何必逼人如此。”大夫气得声音都在颤抖。 “别废话了,走吧。”姬北亭瞥一眼大夫,冷冷地说。 大夫看一眼地上的人,不得已,只能跟上去。 南亦舒将这一切看在眼中,所以,刚刚这女子根本不需要他救吧,就她这样,倒霉的恐怕是那些人,他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多管闲事就算了,还跟上来,让自己陷入如此境地。 姬北亭走了几步,回头看躺在地上的南亦舒,这小子不知道为什么会跟上来,不过……他倒是心肠不坏,还帮过她,虽然她并不需要。 不耐烦地瞥一眼南亦舒,姬北亭又折了回来,蹲下来,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将一粒药丸倒出来,然后塞在南亦舒口中。 南亦舒本不想吃这药丸,谁知道她给他吃得是什么,奈何他现在根本就没有力气反抗,硬是被逼着吃了下去。 不会吧,他还被特殊照顾了,他好像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吧。南亦舒一脸生无可恋。 姬北亭倒是被他这表情逗笑了,唇角微起,南亦舒被她的笑惊住了,他都这样了,她还笑。 不过,她这么靠近,南亦舒倒是看清了她的脸,之前一直没有注意,如今他想不注意都难,虽然她的脸脏兮兮的,但脸型圆润,五官立体,尤其是一双眼睛,笑起来粲然有光,神采飞扬。 也不知道这脏兮兮的面孔究竟是何等模样,不过,就算再漂亮,也是个狠辣的女子,反而丑一些更好,否则不知道多少人要被骗,他不就是被她之前柔弱的样子骗了吗?南亦舒不禁想着。 姬北亭是不知道南亦舒正希望她长得丑,否则一定不会这般轻易放过他。 在姬北亭走后不久,南亦舒就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一点点恢复,他有些吃惊,难道那女子刚刚给他吃的是解药? 南亦舒努力站起来,踉踉跄跄地走出去,想要寻找女子和大夫的影子,可惜,什么也没有找到。 南亦舒觉得他还是再去寻一个大夫看看比较好,谁知道他的毒是不是解了,万一有什么后遗症,他可不敢想后果。 “君无咎,你在哪啊?”南亦舒不禁哀嚎。他为了找君无咎,这一路披星戴月的,如今又遇到了这种事情,真是欲哭无泪,等他见到君无咎一定要好好和他“聊聊”。 城外,大夫被姬北亭带着走了很久,这一路上,有多次他都要坚持不住了,却被姬北亭威逼着赶路,终于,在他感觉自己就要累倒时,姬北亭告诉他,已经到了。 大夫看着面前的破庙,再看一眼姬北亭,这住处倒是和她的衣着装扮相符,不过,谁能想到,如此一个丫头,会是个心狠手辣的用毒高手。 “你快为他医治。”姬北亭将大夫带到一个破庙中,让他去为躺在草席上的小男孩医治。 大夫看着草席上脸色苍白,昏迷不醒地小孩,伸出手,为他诊断。 把完脉象,又去观察他的眼睛,口舌,甚至胸口,可是,他看了半天,却无法诊断出这小男孩是什么病症。 “奇怪。”大夫皱眉,他从医多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病人,观其脉象,杂乱无章,他根本无从判断,更不用说为其医治了。 “怎么样?”姬北亭问。 “这……姑娘,不是老夫不想医治,而且老夫真的诊治不出这孩子的病情啊。”大夫无奈地说。 他知道,医馆的人的小命都在这女子手中,也可以说在他手中,可是,他是真的无能为力,也不知道这女子听了他的话信不信,会怎么做? “怎么办。”姬北亭喃喃,她已经找了很多大夫,都无能为力,现在这个,又是如此,难道真的要她看着小因死吗?她做不到。 “你想办法,哪怕不能根治,能减缓他的痛苦,延长他的寿命也可以。”姬北亭说,再这样下去,小因会死的。 “这……”大夫有些为难,他是真的无能为力啊。 “滚。”姬北亭吼道。 “可是,解药……”大夫看着有些癫狂的女子,虽然觉得可能不大,但还是开口说道。 “滚。”姬北亭将一瓶药扔在地上,对大夫吼。 大夫将解药捡起来,看一眼姬北亭,叹口气,皱着眉头走了出去,这也不过是个身在泥潭的孩子。 072第七十二章:无因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客官,要吃些什么?”南亦舒一进酒店,就有小二热情地招待。 “额……和那一桌一样,我要带走,请快一些。”南亦舒四处看了看,挑了一桌菜品看起来还不错的,让小二依照着去做。 “好嘞,您稍等。”小二听了,说道。 “哎呀,你们不知道,这城主府家的小公子和他的那些侍卫简直是太惨了。”南亦舒在等待中,听到有人说。 “可不是,听说,他们几个人啊,身上都溃烂了,这城主现在都快急疯了,正四处找下手的人呢。” “也不知道是谁干的,不过,这小霸王平时欺男霸女,嚣张跋扈的,受点教训也是好的。” “不过,害他成这模样的人,要是被抓到就惨了,这可是城主独子。” …… “唉,诸位,你们说的这城主独子是怎么回事?”南亦舒听了,想想今天的经历,不由愣住,不会是像他想得那样吧?南亦舒忍不住问讨论的几人。 “你不知道,如今这事都已经传遍了。”其中一人惊讶地问南亦舒。 “咳,这……我刚刚进城,所以不清楚。”南亦舒不自然地说。 “小兄弟,你不知道,今天一个女子把我们城主的儿子给害惨了,他如今身上都溃烂了,啧啧啧,听说特别惨,你别说这女子也是够狠的。”男子对南亦舒说。 “而且,我听说,我们城中的百草医馆的药童也都有相同的症状,城主已经派人去查了。”另一个男子说。 “也不知道这医馆中的人怎么招惹……哎,公子。”那人还要说什么,却见南亦舒已经跑了出去。 南亦舒在听到医馆时就知道事情不好了,只怕这件事情是不好解决了。 果然,当南亦舒赶回到医馆的时候,外面已经围了一层官兵,他现在只怕是回不去了,至于饭菜,想来城主应当不会饿着他们的。 他现在当务之急是去找那个歹毒的丫头和被她带走的大夫。 不过,他该去哪里找啊?南亦舒挠挠头,他是真的无措可施啊! 要不,他就在这里等着,想来大夫医治了那那丫头要医治的人,就会被放回来了吧? 南亦舒虽然这么想,但是,其实他也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猜测,但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 南亦舒翻身越上医馆附近的一棵大树上,等着大夫回来。 夜色渐深,南亦舒等得有些不耐烦,他不会回不来了吧? 就在南亦舒以为大夫不会被放回来时,却见到一个步履艰难的人向着医馆走来,南亦舒定睛一看,正是那坐堂大夫。 “大夫。”南亦舒从树上跳下来,落在他身边。 “哎!”起初大夫被吓了一跳,看到是南亦舒才松了口气。 “你好了啊,小伙子,那我医馆的人怎么样了?”大夫看到完好无损的南亦舒,问道。 南亦舒实在不忍心告诉他他的医童的惨状,而且,现在医馆被包围着,很显然,是在等这大夫回去。 “医馆被包围了,你最好是先不要回去。”南亦舒提醒。 “包围?为什么?”大夫不解,难道他们报官了? “你们城主的儿子和你们中了一样的毒。”南亦舒说道。 “你是说……”大夫惊讶地不知说什么,那小丫头好大的胆子。 “嗯。”南亦舒点头。 “不行,我得回去,不然不管是城主的儿子还是我的医童都得死。”大夫着急地说。 “你拿到解药了?”南亦舒问。 “嗯。”大夫说完,向医馆走。 “唉,不要去,你的解药有多少?”南亦舒问。 “怎么了?”大夫不解,为什么为这个? “有多少?”南亦舒担心,解药如果不够,只怕牺牲的会是医馆的人。 “一、二……八,八颗。”大夫数完,说道。 “解药不够。”南亦舒想了想,说道。 “不够?”大夫这时候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那城主府究竟多少人中毒啊? “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先去,能救多少就多少。”大夫不顾南亦舒的阻拦,执意要去。 “好,如果你要回去,就先告诉我那女子的去处。”南亦舒见大夫执意要回,便问道。 希望他能找到那女子,找来解药,救其他人。 “在城外向东走三十里处的破庙。”大夫说道。 “好。”南亦舒知道了姬北亭的落脚处,便转身离去,用轻功向破庙赶。 当南亦舒赶到破庙,便小心翼翼地进去,他可不敢大意,那丫头看起来是个用毒的高手,他还是小心一些比较好。 可是当他进入却没有见到姬北亭只看到一个孩子躺在草席上。 南亦舒靠近去看,只见上面躺着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脸色苍白,气息微弱,仿佛随时就会断气。 这孩子就是她要救的人吧,南亦舒心中想。 可是那女子人呢?怎么将他自己留在这里,就不怕这孩子出事吗? “你是谁啊?”无因睁开眼,便看到了坐在他身边的南亦舒,虚弱地问。 这个人是谁?他从来没有见过,不过长得倒是漂亮,姐姐呢?姐姐怎么不在? “我叫南亦舒,是来找……找你姐姐的,你知道她在什么地方吗?”南亦舒猜,看年纪,那女子应当是他的姐姐吧。 “找姐姐?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我一睁开眼,就只看到了你。”无因费力说,想要坐起来。 南亦舒见他如此虚弱,便轻轻扶着他,帮他坐起来。 “哥哥,你是怎么认识姐姐的?”姐姐一向不喜交友,这个哥哥是怎么认识的姐姐。 “这个,等你姐姐回来,让她告诉你吧。”南亦舒想到两人的认识经过,有些不知如何去说,便如此说道。 “你叫什么?”揉一揉男孩的头,南亦舒问。 “无因,姐姐都叫我小因。”小因轻笑着说。 “小因啊,哥哥陪你在这等姐姐好不好。”南亦舒笑着说。 “好啊。”小因开心地说。平时他体弱多病,只有姐姐陪着,如今有一个神仙哥哥陪着,他当然愿意。 姬北亭回来时就察觉到了不对,她离开时做的记号有改动,有人来了。 “小因。”姬北亭向着里面跑去。 “小因。”姬北亭推开庙门,叫道。 入眼的便是两双盯着她的眼睛,姬北亭皱眉,这人怎么在这,不过看到小因没事,她也就放心了。 073第七十三章:天真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姐姐,你回来了。”小因见姬北亭回来,开心地说。 “嗯,小因感觉怎么样?”姬北亭蹲下来,揉着小因的头问。 “我好多了,姐姐,哥哥说他是来找你的,有事情要对你说。”小因并不关心自己的身子,他现在已经不痛了,他关心的是这个哥哥要对姐姐说什么。 “你跟我出来。”姬北亭看一眼身边的男子,说道。 “哥哥。”小因可怜巴巴地看着南亦舒,喊道。为什么不在这里说啊。 “快走。”姬北亭冷冷地说。 “小因,哥哥有重要的事情对你姐姐讲,你在这里等着我们回来啊。”南亦舒轻声说,然后看一眼姬北亭,走了出去。 “你来做什么?”姬北亭走出来后问。 “我来找你要解药。”南亦舒看一眼面无表情的姬北亭,这可和她刚刚对小因的表情相差太大了。 “解药我已经给他了。”姬北亭说。 “你知道的,城主府的人也中毒了。”南亦舒盯着姬北亭说。 “这与我何关。”姬北亭冷笑一声,说道。 “你别装了,他们的症状和哪些药童一样,而且那一天也跟你有接触,不是你下的毒还能是谁。”见姬北亭不承认,南亦舒有些气急。 “你误会了,我不是说毒不是我下的,而是说,他们死不死与我何关。”姬北亭看着气急败坏的南亦舒说。 “你……”南亦舒被姬北亭的话气到了。 “你回去吧,解药我不会给的,那些人有本事招惹我,就有本事自己解毒啊。”姬北亭说完,转身就要走。 “等等,你不给解药,死的人恐怕是医馆的那些人。”南亦舒说道。他能想象道,为了救自己的儿子,城主会怎么做。 “那又如何呢?”姬北亭问。这些人的命,她都未放在心上,谁死了,与她何关。 “你跟我回去。”南亦舒怎么可能放姬北亭离开,拉住她的衣角,不让她离开。 “放手。”姬北亭看着被抓的衣角,说道。 “放……”见他不放手,姬北亭还要说什么,却被南亦舒点了穴位,无法动弹,也说不出话。 “跟我走,你解了他们的毒,我就放你离开。”南亦舒说道,他行此举,也是无可奈何。 说完,就要扛起姬北亭,带她去救人,可是,就在他要动手时,却无力地倒在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南亦舒望向姬北亭,问。 可是姬北亭被点了穴道,根本说不出话来。 南亦舒挣扎着站起来,点开姬北亭的哑穴,让她可以说话。 “哼。”姬北亭冷哼一声。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南亦舒努力让自己站着,问道。 “你在进庙的时候就已经中了毒,难道你没有察觉?”姬北亭嗤笑着说。 她怎么会让小因一个人留在这,自然是有准备的。 “怎么可能,要是我中了毒,怎么可能现在才毒发。”南亦舒问。 “因为,这毒只有运功时才会发作,而你刚刚点我穴道之时催动了潜伏在你身体里的毒。”姬北亭好心地解释。 这毒本是为了保护小因,有了这毒,若是有人想伤小因,一运功就会先发作,自己便会先倒下,不过,这小子倒也厉害,居然到现在还能站着和她说话。 “不如你解了我的穴,我为你解毒,如何?”姬北亭挑眉,建议道。 “好。”南亦舒点头,现在,这么做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了。 南亦舒努力将功力凝聚在指尖,轻轻一点,便解了姬北亭的穴道。 “喂,你这么天真的啊。”姬北亭被解了穴道,看向南亦舒,笑着说。 “你……”南亦舒看着姬北亭,她不会是要说话不算话吧? “这么容易就信了我,当真是……”姬北亭瞥一眼南亦舒,不再说下去,转身就走。 “你……”南亦舒想要拉住她,却因中毒,而倒在地上。 “小因,快上马车。”姬北亭将小因带到她之前去寻的马车前,然后小心地将他抱上马车。 他们必须尽快离开,这个小子既然能找来,那么想必其他人很快也会找来这里。 而且,小因的病,寻了这么多大夫,都束手无策,看来,她必须找到神医任平生,才有希望医治好小因了。 “姐姐,哥哥怎么办?他怎么躺在地上。”小因看着虚弱地躺在地上的南亦舒,问姬北亭。 “他……他不会有事,不用管他,我们快走。”姬北亭看一眼躺在地上的男子,对小因说。 “姐姐……”小因却不想离开,他知道,那个哥哥是中了什么毒才会躺在那的,可是,姐姐为什么不救他? “你等着。”姬北亭有些无奈,看来不救他小因不会走的。 “不知道你是怎么让小因这么关心你的,算你好运。”姬北亭俯视着躺在地上的南亦舒,恨恨地说,然后丢下一个瓶子,转身就走。 “好了,小因,姐姐已经给了他解药,他很快就没事了,这下,可以走了吧?”姬北亭问。 “嗯。”虽然小因想要看着南亦舒好起来再走,但看姐姐这么着急离开,想必是不会同意的,便点点头,答应了离开。 南亦舒将一手之隔的药拿在手中,倒出一颗,放入口中,然后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地等着。 听到马车车轮滚动声,南亦舒便知道姬北亭离开了,他此行怕是无所获了。 “世子,主子命我送您回京。”耳边传来天枢的声音,南亦舒觉得自己一定是幻听了。 “世子。”天枢好不容易才找到南亦舒,可是这世子现在是什么情况,躺在地上,见他也不回应,怕不是傻了吧。 南亦舒又听到了叫他的声音,难道不是幻听?真的是天枢,南亦舒睁开眼,便看到上方天枢的脸。 “天枢。”南亦舒现在看到天枢真的很开心,终于遇到亲人了啊。 “天枢,你在这,那你主子呢?”那天枢在这,君无咎岂不是也在? “主子已经离开了,他派我来寻你,然后送你回京。”天枢将南亦舒扶起来,说道。 “送我回去?”南亦舒激动地甩开扶着他的天枢,结果就是,自己身体还虚弱,差点摔倒。 “对啊。”天枢点头。 “我不回去。”笑话,他千里迢迢找来,可不是为了被送回去。 “世子……”天枢无奈,想要劝说南亦舒,毕竟对方身份在那,他不能动手强求。 “先别说了,帮我个忙。”南亦舒看向姬北亭走得方向,拍一拍天枢肩膀,说道。 “什么?”天枢不解,现在没有事情比让他回去更重要的的了吧。 “陪我去追一个人。”南亦舒说道。 “世子,您现在这样,根本就追不了人。”天枢一脸嫌弃地说。 “唉,你小子,别以为有你主子护着你,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啊。”南亦舒恶狠狠地说,但没什么威慑力。 “属下只是实话实说。”天枢瞥一眼南亦舒,然后眼神飘忽地说。 虽然南亦舒不想承认,但他知道,天枢说的是事实。 “好吧,那你帮我办另一件事情。”南亦舒想了想,说道。 “属下办完您就同属下回京吗?”天枢笑着问。 “回你个头。”南亦舒瞪一眼天枢,说道,说完向前走。 “不回去,不回头我为什么要干。”天枢喃喃。 “还不跟上。”南亦舒回头,对愣在原地的天枢说。 “哦。”天枢无奈地跟上去,他发现,这个任务就是一个坑。 城主府,南亦舒和天枢两人蛰伏在屋顶之上,看着下方的巡逻队,观察着巡视的规律。 “一会将那个房间的人劫出来。”南亦舒指着一个房间对天枢说道。 “是。”天枢答道。 “行动。”南亦舒将黑色面纱带好,说道。 两人相视一眼,飞身而下,躲过层层守卫,并将看守之人打晕,拿到钥匙,南亦舒推门而入,天枢留在外面把守放风。 “公子,你怎么来了。”大夫看着一身黑衣的南亦舒问,看他这样子也不像是被城主抓起来的啊。 “不要说了,跟我走。”南亦舒说道。 “我们这样,怎么走。”大夫看一眼床上中毒的人,为难地说。 他现在有些后悔了,城主将药夺取,用他们其中一个人试药,然后将其他药拿走,医馆其他的人根本无法解毒,只能承受痛苦痛苦,这也就罢了,城主还扣留了他们,就是为了防止消息泄露出去。 更过分的是,城主现在根本就顾不得他们,心思全在他的小公子身上,医馆的人已经如此了,也没有找大夫来医治,而他对这毒,更是束手无策。 这一切都怪他,怪他将一切想得太简单。 “你将这个给他们服下,可以暂时压制毒素,想来是可以坚持到出去的。”南亦舒将从天枢那里搜刮来的药拿出来,交给大夫。 “好。”大夫接过,一一给他们服下。 “天枢,快带他们从原定的路线走。”南亦舒领着这些人出来,对天枢说。 现在城主的注意力都在他儿子身上,根本顾不得这里,再加上他制造一些动静,他们趁乱出去,应当还是有希望的。 “是。”天枢不情愿地说。 “走吧。”看一眼这些人,天枢有些心疼他的药。 南亦舒等他们走了,邪笑一下,飞上屋顶,向着城主府另一个方向而去。 “不好了,不好了,东院失火了。”一个仆从看到东面冒出的火光,感到。 听到喊声,侍从都被吸引,前去救火。 南亦舒看着乱成一团的城主府,折身而去,同天枢他们汇合。 074第七十四章:到达阳泽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天枢,你寻大夫给他们医治。”南亦舒对天枢说道,虽然觉得一般大夫可能解不了这个毒,但还是要研究的,说不定有一线希望。 南亦舒说完,就要离开。 “等等,世子是要去哪?”天枢拦住南亦舒问。 “我去找那个下毒的丫头。”南亦舒说。 他还是要去找那丫头,不能坐以待毙,万一解不了毒,这些人就糟糕了。 “属下也去。”他即使不能将南亦舒送回京,也要先保证他的安危。 “不行,你得在这看护好他们。”南亦舒说。 “等等。”天枢拦着南亦舒。 “又怎么了?”南亦舒问。 “咻――”一道哨声划破长空。 “大人。”几个人从黑暗中飞身而下,向天枢行礼。 “你们几个,去找大夫医治这些人,你们几个,守在这,保护他们的安全。”天枢吩咐。 “是。” “你身边有这么多手下,为什么不早说。”南亦舒看着这一系列动作,问天枢。 如果知道有这些人,他为什么还要两个人去冒险?多带些人,也省了气力了。 “世子您也没问啊,而且,从一开始,您就没告诉我要做什么,我也是到了城主府才知道的,还怎么说。”天枢说道。早知道世子的目的,他就带人去了,他还心疼他的药呢! “那你身边除了这些人,还有人吗?”南亦舒觉得他还是问清楚吧。 “没了。”天枢耸耸肩,说道。 他们此行,本就没带多少人,主子还将这些人留下来寻找保护世子了,不过,也只有这些人了。 天枢现在都怀疑,主子是真的想要他带世子回京的吗?他怎么觉得是留下他们来保证世子做什么时有帮手的。 “世子,可以走了吗?”天枢问。 “呵呵,走吧。”南亦舒干笑一声,说道。 泽阳山下,远远便看到山的轮廓,像是印在天穹之上的脚掌,为单调的蓝增添些许装扮。 沿着曲折蜿蜒的小路行进,便可看到三三两两手拿锄头,背扛竹篓的村民,想来是耕作结束,日落归家,但摇光为什么总感觉他们看到马车似乎受到了惊吓呢? 摇光驾车进入村庄,将马车停下。 “主子,前面路太过狭窄,马车无法行进。”摇光看着前面窄窄的路,说道。 “那便走路吧。”君无咎说完,便马车中走出来。 容裳继君无咎之后跳下马车,望向眼前的村庄,只见屋舍林立,炊烟缕缕,给人安详宁静之感。 “这倒是个归隐避世的好去处。”容裳望着眼前的一切,说道。 “走吧。”君无咎看一眼容裳,说。 三人一路向前走,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他们碰到人的时候就见村民很慌张地走开。 当摇光要问他们什么问题时,也是惊慌地摇头不语,然后夺路而逃,像是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奇怪啊,他们看到的是你又不是我,这么惊慌做什么?”容裳问摇光。 容裳心想,他们若是可以看到她,认为鬼可怕,吓得逃跑她能理解,但看这些村民的反应,根本就没有看到自己,分明就是怕君无咎和摇光,这又是为什么呢? 啧啧啧,他们现在是人嫌狗憎啊,容裳望着对着她叫个不停的狗想。 “我们现在怎么办?”容裳问。 他们现在连找人问话都问不了,更不用说寻一个落脚之处了。 “摇光。”君无咎给摇光示意。 “是,主子。”摇光领会,轻笑一声,转身离开。 “走吧。”容裳能想到君无咎让摇光做什么,那他们就找个地方等着吧。 容裳同君无咎一同走到村口的树下,在这里的石凳上坐下,反正这也没什么人了,刚刚已经都被他们吓跑了,他们正好在这等着摇光回来。 “主子。”摇光很快拖着一个人回来。 “点开他的穴道。”君无咎吩咐道。 “是。” 那人在被解开穴道后,转身就要跑,却被摇光给拉了回来。 “老伯,你别怕,我主子只是要问你一些话,你答得好,我自然会放你回去的,可是如果你一定要跑,那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摇光抓着人说,虽然说的是不知道怎么办,但语气却是满满的威胁。 “可以回答我们的问题吗?”摇光问。 “是,是。”那人惊慌地说,也不敢看摇光和君无咎。 君无咎向摇光点点头,示意她可以放手了。 “老伯,你们这的人为什么见到我们如此惊慌?”君无咎问低着头的老人。 “我们村庄最近来了一群土匪,占领了泽阳山,自从他们来了以后,我们村庄就有人无缘无故的消失,我们怀疑是他们做的,都被他们吓怕了,看到你们,还以为和他们是一伙的。”老伯说。 “哈哈,你们很有土匪的气质吗?”容裳笑着说。 君无咎暼一眼容裳,容裳马上噤了声,她惹不起,还是乖乖的吧。 “你是说,泽阳山被占了?”君无咎问。 “是啊。”老伯说。 “那山上的人呢?”君无咎更关心的是这个。 “你是说任神医吧?”虽然是询问,但语气确实肯定的,毕竟,这山上也就只有任神医了。 “对。”君无咎说。 “他在那些土匪来了以后,就不知所踪了。”老伯的话语中带着担忧。 这任神医可是的好人,医治了他们村庄不少人,如今失踪,他们都很担心。 “你们不是那些土匪的人吗?”老伯小心地抬头,看向君无咎,问道。 “自然不是。”摇光听了老伯的话,脱口而出。 这些村民怎么会将他们同那些土匪想到一起,他们看起来像坏人吗? 老伯听了摇光的话,才胆子大了些,仔细打量君无咎和摇光。 这两人一看就是不凡,不论是衣着还是样貌,都很出挑,想来是个贵人,而且,他们应该也不用撒谎骗他,看来真得不是那些土匪的人。 “那你们不是那些土匪的话,来我们村庄是要做什么?”老伯问。 “我们就是来找任神医的,可是没想到……”摇光说道。 “那你们会帮任神医吗?”一听摇光的话,老伯激动地问。 “自然。”君无咎说道。这任平生对他还有用,他自然不能弃之于不顾。 “太好了。”老伯说道。虽然不知道这些人有没有本事,但看他们的样子,应当能帮到神医一些的,而且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嘛。 “老伯,我们可否能在你那借宿,你放心,我们不会白住,会给你报酬的。”摇光看一眼渐暗的天色,从荷包里掏出银两,问这个老伯。 “不用给银子,你们想住,住就是了。”老伯向摇光摆摆手,说道。 知道了他们不是土匪,他也就不用担心了,不就是借住嘛,不用银子的。 “老伯,您还是收下吧,算是我们的吃住费用了,否则,我们会感到亏欠的。”摇光执意将银两交给老伯。 “那好吧,请随我来。”老伯在摇光的坚持下收下了银子,对他们说,然后在前面带路。 “老伴,我们有客人来了。”老伯一进入自己的小院就喊道。 几人大量着小院,小院虽然不大,设施也简陋,却是打扫得干干净净,想来主人很爱干净,很勤劳。 一个约莫五十的妇人从房间中走出来,衣着简单,头发用木簪盘起,看起来干净利落,神情带着欢喜。 可是,当她看到君无咎时,欢喜转为惊吓。 “他们是……”妇人将老伯拉过去,担心地问。该不是那些山匪,要来抓他们的吧。 “别担心,他们是今天从外面来的,不是山匪,不会伤我们。”老伯安抚受惊的妇人。 “他们想来借宿,连银子也硬塞给我了。”老伯说道,说完,还哭笑不得地将银子拿给妇人看。 “哦,这样啊。”妇人听了,才放下心。 “快请进吧。”妇人对君无咎和摇光说,毕竟让客人在外面站着不太好。 “几位,不好意思啊,这饭菜简单了些。”妇人将晚饭端上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毕竟这村庄食材有限,再加上他们来得突然,实在是做不出什么丰盛地菜来。 “无妨,多谢。”君无咎说道。 容裳可怜巴巴地看着饭桌上的几人,她也好饿啊!可是,她现在只能看着不能吃。 容裳觉得,她还是出去得好,否则,再看下去,她怕自己会忍不住,于是捂着自己的肚子失落地往外走。 “公子,你们的房间我已经收拾好了,在东面的两间,你们吃过饭可以去看看。”妇人对君无咎说。 “多谢。”君无咎答道,眼睛却看向一步步挪出去的容裳,抿唇微笑。 “不用客气,不用客气。”妇人笑着说道。 “听老头子说,你们是来找任神医的?”妇人问。 “对。”君无咎点点头。 “那你们小心一点,这神医也不知道还在不在,这山也都被那群土匪占了,如果你们要上山找神医的话一定要小心。”妇人提醒道。她一想到最近消失的人,就感到心慌。 “为什么泽阳山被占,村庄中人无故消失,你们不报官呢?”君无咎对这一点颇为疑惑。 “这……你不知道,我们这里地方偏僻,官府根本就不管,很多事情只能村庄自己解决,只是,这次的事情,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啊,只能看着山被占,而且,失踪的人也没找到,不过,我们都怀疑是那些土匪做的,可是,却也不敢找上门去啊。”妇人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担忧。 “所以,你们一定要想好,真得要上山吗?那可是很危险的,要是可以不去就别去了。”妇人还想劝君无咎别冒险。 但她也知道,这小伙子大老远来这,一定是有重要的人找神医治,想来是不会放弃上山的。 “我知道,多谢提醒,不过,这山一定要去,人也是一定要找的。”君无咎说。 075第七十五章:上山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容裳坐在院中看着满天的星星,她感觉天上的星星已经变成一粒粒发光的米粒在向她招手了。 “饿了?”君无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然后容裳就看到自己眼前有两个白白的馒头。 天啊,这就是传说中的及时雨,容裳将君无咎手中的馒头接过来,她从来没感觉馒头这么香,这么好吃过。 “只能给你留馒头了,其他的不方便带出来。”君无咎说。 “没关系,这已经很好了。”容裳觉得,能有吃的就挺不错的了。 “我们真得要上山?”容裳问君无咎。她总觉得事情不会太简单,这山上可能不是简单的山匪,她觉得,对方应该还有其它目的。 “不用想太多。”君无咎看着容裳说。 他知道容裳在想什么,他也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对劲,但山是一定要上的,因为只有上山,才能找到任平生的线索。 “谢谢你,君无咎。”容裳真诚地说道。 自从她变成现在这样,君无咎就一直在帮她,但她好像从来都没有对他说过谢谢。 这一次,他还要为了帮她寻草药而冒险,她真的很感激,感激之余,容裳还觉得自己心口闷闷的,说不出为什么,但就是很沉重。 容裳说完,有些不敢看君无咎的眼睛,低下头,继续吃自己的馒头。 君无咎也被容裳弄得一愣,他没想到容裳会突然间道谢。 她在想什么?君无咎看着低着头的容裳,默默想。 两个人就这样一个低着头坐着,一个站着看着对方。 “我困了,要去睡觉了。”容裳将馒头吃完,对君无咎说道。 君无咎看着容裳,忍不住皱眉,她下午已经睡了很久,怎么又困了,难道越来越严重了? “容裳。”君无咎叫住容裳。 “怎么了?”容裳顿住,却没有回头,只是轻声问。 “你不用对我说谢谢,我所做的,不过是因为我愿意。”君无咎说道,算是对容裳刚刚说得谢谢的回答。 容裳听到后,眸色微深,但没有说话,继续向前走。 可是,走了没几步,容裳就停了下来。 “我住哪里?”容裳尴尬地回头,问君无咎。 微凝的气氛被打破,君无咎轻笑出声,向着容裳走去。 “主人家我们安排了两间房,你这些日子就同摇光在一间吧,跟我来。”君无咎对容裳说道,然后为她带路。 “进去吧。”君无咎对容裳说。 看着容裳进房,君无咎才走进另一个房间。 夜深人静,灯火皆熄,独有几声犬吠和半墙月光。 容裳等到身边的摇光呼吸渐匀,确认她已经熟睡,才睁开了眼睛。 她其实并无困意,只不过是想要避开君无咎上山查探罢了。 君无咎已经为她做了太多了,如今既然知道这件事情有危险,她就不能让君无咎去,上山寻找任神医的事情还是她自己来吧。 留下一封信,容裳悄悄地离开。 容裳不知道上山的路,更不知道任平生或者山匪的居所,但想来是在山腰缓坡,较为平坦、向阳且邻水的地方。 根据自己的推断,容裳往山上行去。 “主子。”摇光将信交给君无咎。 摇光其实在容裳坐起来时就已经醒了,多年的训练,已经让她有了足够的警觉性,只不过是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主子,要属下去将夫人追回来吗?”摇光问君无咎。 君无咎看着信中的内容,“我去上山寻药了,还有,此事我一人便可,勿寻,勿忧。” 信倒是简单,可是,她难道没有想过,她一个人上山,他怎么可能不担忧? “不用追了,让她去就是。”君无咎说道。 他知道容裳在想什么,既然她想要一个人去完成,那他便成全。 “可是,夫人会不会有危险。”摇光担心地说。 “你守在这里,等天枢回来。”君无咎吩咐道,说完,就推门离开。 “唉,我就说嘛,主子怎么可能放心夫人一个人去。”摇光看着君无咎离开的背影,挑眉轻笑。 她就在这里等天枢和主子的好消息吧。 可是,她没想到的是,天枢会来得这么快,而且,还不仅仅是自己一个人。 “这什么情况?”摇光将天枢拉到一边,看一眼旁边的三个人,问道。 “你看到了,舒世子啊。”天枢抱剑着剑,平静地说。 “另外两个呢?”摇光无奈地问。 舒世子没送走就算了,居然还又附带了两个,那个女孩她倒是见过,就是那天酒楼之下见到的女子,至于这孩子,摇光就是第一次见了。 “哎,他们可不是我带来的,是自己来的。”天枢看一眼姬北亭和小因,说道。 “怎么回事,说清楚。”摇光一脸八卦,她总觉得事情不简单。 “你去问世子。”天枢说完,转身看向别的方向,一脸“你别问我”的表情。 摇光看了看南亦舒,她觉得自己还是不要问了,她可不敢问这位主。 在看南亦舒的时候,却看到小男孩捂着咕咕叫的肚子,想来是饿了。 “小朋友,姐姐带你去找好吃的好不好?”摇光笑着对小因说。 小因听后,可怜巴巴地看着姬北亭,他确实饿了,可是也要征求姐姐的意见。 “去吧。”姬北亭对小因说。 然后对摇光一笑,点头表示谢意。 摇光领会,然后带着小因去寻吃的。 其实那天以后,南亦舒就同天枢一路循着姬北亭的线路找来。 人倒是找到了,可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南亦舒纠缠了这么久,都没能让姬北亭将解药交出来。 不过,他倒是没想到,姬北亭的目的地居然是泽阳山,这倒是省得他再去寻君无咎了。 “你那毒药,真得是一个月之后才会死吗?”南亦舒问姬北亭,他担心那些人坚持不了一个月。 姬北亭看一眼持之以恒的南亦舒,这小子是有病吧,为了一些无关的人一路追她到这里,还一直问她要解药,现在解药要不出来,又关心那些人会不会早死。 让他早点死心,她也清净。 “如果他们能忍住疼痛,或许可以坚持一个月,不过嘛……”姬北亭看一眼南亦舒,话语微顿。 “不过什么?”南亦舒问。 “我这药,从来没有人能坚持过五日。”姬北亭看着南亦舒说。 所以,他现在已经没有必要缠着她了。 “你说什么?意思是那些人现在已经死了?”南亦舒愣住,抓住姬北亭的手问。 “放开。”姬北亭看向自己被抓疼的手,冷冷地说。 “为什么?他们不过是阻拦你进医馆而已,如果你看他们不顺眼,教训一下就是了,为什么要害死他们?”南亦舒不仅没有放手,还攥得更紧了。 姬北亭运起功力一掌打在南亦舒肩上,将没有注意的南亦舒击倒。 “有些人招惹的是善良的人,自然可以全身而退,但有些人却招惹了不善的人,那就惨了。”姬北亭蹲下来看着南亦舒说。 “而我,偏偏就是这不善的人。”姬北亭说完,站起身就要走。 可是,转身却看到小因站在一尺之处看着她。 “小因。”姬北亭走过去,将他搂在怀里。他听到了多少? “姐姐,那些人真的死了吗?”小因问。 “小因,医馆的人不会死的,姐姐的银针上涂有解药,刚刚姐姐只是吓唬哥哥的。”姬北亭努力让自己笑着说。 “真的?”小因问。 “真的,姐姐什么时候骗过你,不过……”姬北亭说到这一顿,有些事情不想让小因知道,但是不说又像是骗了他。 “只是什么?”小因问。 “只是,城主府那些人只怕是要死了。”姬北亭说。 她有些不敢看小因的眼,怕她对自己失望。 “是那些在街上欺负姐姐的人吗?”小因问道。 “对。”姬北亭低着头说。 这个世界上,她没有了牵挂,小因是她唯一在意的人了,她不希望他对自己失望。 “哦。”小因点点头。 “姐姐吃东西。”小因将刚刚摇光给他的枣糕塞在姬北亭手中。 “小因不怪姐姐?”姬北亭看着手中的糕点,问道。 “他们欺负了姐姐。”小因只说了一句话,就走向南亦舒。 “哥哥,你也吃啊。”小因对还没回过神的南亦舒说, “哦,哦。”南亦舒接过来,但依旧看着姬北亭。 “唉。”小因叹一口气,离开了这,反正吃的也送过来了,他可以去找摇光姐姐玩了。 “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南亦舒问姬北亭。 “我不会骗小因。”姬北亭说。 “可是……” “医馆的人我在银针中放了解药,可是城主府的人银针里没有。”姬北亭说,她知道南亦舒想问什么。 “城主府里的人服了你给大夫的解药啊,为什么会死。”南亦舒不解地问。 “医馆的人因为银针上涂了别的药,用了我的解药自然会提前好,如果没有服药,也不过是再多痛苦几天罢了,就当是我对他们的惩罚。”姬北亭说着,冷笑一声,招惹了她的人,她可不会让对方好过。 “可是,城主府中的人所中的毒可没有涂别的药,他们服了我给的解药,只会加速毒发而已。”姬北亭看向南亦舒,说道。 只怕,现在城主府的人真的像她对南亦舒说的那样,已经毒发身亡了。 “你是不是想过,城主会抢这解药。”南亦舒问。 “我又不是神,怎么会知道他要做什么。”姬北亭说道。 但是,有些人如果自己找死,她可拦不住。不过,中了这毒,能早点死,反而是早点解脱。 “你怎么不为城主府的人伸张正义了?”姬北亭问南亦舒。 刚刚他以为医馆人死了,可是气愤得很,现在换了人,怎么这么平静了? “我知道,那城主和他儿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南亦舒挠挠头,说道。 姬北亭嗤笑一声,这么说她还为民除害了。 算了,不想这些人,她怎么觉得小因被她带坏了呢?姬北亭心中想,刚刚小因那态度,可是有她的感觉,这小子的性子可千万不要随了自己啊。 076第七十六章:姬北亭,我的名字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夏日的天气总是那么炎热,即使到了夜晚,依旧是让人难以忍受。 姬北亭站在窗边看着在树下的南亦舒,想了许久,才下定决心。 “可以帮我照顾小因几天吗?”姬北亭走到南亦舒身边,问道。 经过同这人几天的相处,姬北亭觉得,他想来是可信的,而且,小因也喜欢他,将小因托付给他,最合适了。 “你要做什么?”南亦舒问。 她那么重视小因,有什么事情要她将小因交给他照顾。 “你应当能想到,我来是为了什么。”姬北亭说。 “找任神医?”虽是疑问,但南亦舒的语气却是肯定。 “嗯,小因的病,恐怕只能找他了。”姬北亭点点头,说道。 “我看你的用毒挺厉害的,怎么不自己医治小因。”南亦舒问。 “我只善毒,不善医。”都说善毒者亦善医,可偏偏她是个例外。 “我和你不熟,连彼此名字都不知道,就算你放心,我又凭什么帮你?”南亦舒看着姬北亭说。 “姬北亭,我的名字。”姬北亭对南亦舒说道。 “拜托了,这次你帮了我,我以后会还你的。”姬北亭怕南亦舒不同意,又说道。 “南亦舒,我的名字。”南亦舒笑着说。 “这个忙我帮不了。”南亦舒介绍完自己,又说道。 “那便算了。”姬北亭虽是强人所难的人,但这事关小因,她不能不小心,而且小因喜欢他,她也不能伤了他。 “你等我说完啊。”南亦舒见姬北亭要走,便说道。 “我的意思是,你还是将小因交给天枢和摇光吧,我也要上山。”南亦舒说道。 “你上山做什么?”姬北亭皱眉,问道。 “我要去找无咎,听摇光说,无咎他追着那小女鬼上山了。” “小女鬼?”姬北亭注意到南亦舒的话中的称呼,是对一个女子的称呼吗?怎么有人会这么称呼一个人。 “对啊,她可是名副其实的小女鬼,不过,我还没有看到过她的样子。”南亦舒说道。 相似在书院,最终也没能知道那小女鬼的样子,南亦舒就觉得有些遗憾。 姬北亭是不信这世间有鬼的,但看南亦舒信誓旦旦的样子,她倒是有些动摇了,不过,这同她要说的事情无关。 既然他不同意,她就再想办法。 “哎,你还没回答我呢!”南亦舒见姬北亭要走,便说道。 “什么?”姬北亭不明白,回答他什么。 “就是将小因交给天枢和摇光照顾啊。”南亦舒说道,他才刚说的,她怎么就忘了。 “我想想。”姬北亭说。 她不知道天枢和摇光的性情,不敢轻易相信他们。 晨光微醺,几人一同坐在树下吃着早点,倒真有些一家人的感觉。 “大娘,您知道任神医或者那些山贼的住处的住处吗?”南亦舒喝下最后一口汤,问身边的妇人。 “这我还真不知道。神医的住处隐蔽,岂是我们能找到的,这山匪的住处,我们就更不知道了。”妇人说。 “那你们都如何找神医治病啊?”南亦舒不解,既然他们找不到人,那怎么治病的? “我们啊,都是等神医下山的时候,让他给我们医治,平时,可是没有机会的。”妇人对南亦舒说。 “那你们怎么知道神医消失了?”南亦舒问。 按理说,他们没有见到神医,为什么会认为是消失了,而不是觉得他只是没有下山而已。 “神医每月十五会下山筹备物资,可是,这都已经超过时间好几天了,都没有动静,再加上那些人和村里的事,想想神医可不就是出事了嘛。”妇人说。 南亦舒听着,居然觉得还挺有道理。 “我们怎么找神医的居所啊?”南亦舒转身问姬北亭。 “想来,神医都是超群绝伦、神通广大的人物,定然是住在路途险阻、险峻难寻之处,以此与世隔绝,得道成仙。”南亦舒不等姬北亭说话,就自己回答道。 听了南亦舒的话,大家将目光都放在他身上。 “怎么了,我说得不对?”南亦舒见大家都用看怪人的目光看着他,轻轻向后退一些,问道。 “呵,你是说书听多了吧。”姬北亭嗤笑一声,嫌弃地说。 她可不像天枢和摇光,因为尊卑有别,不敢批驳,她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说完之后,姬北亭转身离开。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南亦舒指着姬北亭问身边的天枢,他怎么觉得自己被鄙视了。 “咳,世子,就是你感受到的意思。”天枢轻咳一声,说道。 “你们也这么觉得?”南亦舒看天枢和摇光欲言又止的表情,问道。 天枢和摇光尴尬地笑着,然后将头转向别的方向,南亦舒顿时就知道两人的想法了。 难道就没有人支持他吗? 南亦舒郁闷地拿起一根油条,狠狠地咬一口,将目光投向姬北亭所住的房间,他就不信,他每次都栽在这个丫头手里。 门“咿呀”一声,被打开了,南亦舒呆呆地看着从里面走出来的人。 女子并不算高,却纤瘦窈窕,皮肤白皙细腻,五官精致,尤其是一双桃花眼,水润晶亮,似注有一湾清泉,神态天真,一身湖蓝色百褶如意月裙更是衬得容颜清丽,自有一股轻灵之态。 这人是姬北亭?南亦舒有些不敢相信,她的性子,怎会是这般清丽天真之色,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看什么,再看就将你的眼珠子挖出来。”姬北亭冷冷地看着盯着她的南亦舒,说道。 姬北亭的话一出,南亦舒就确定了她的身份。 天枢同摇光的目光被这边的动静吸引过来,看到姬北亭,也是呆住,世间竟有这般看起来纯真无邪的样貌! 但很快他们就收回来目光,因为姬北亭那的目光已经从南亦舒那转移到他们身上。 别看她长了张单纯引人保护的脸,但那目光却也能像淬了毒一般。 “啧啧啧,这张脸想到你身上,当真是可惜了。”南亦舒轻叹,这张脸实在不应当配她那样的性子。 听到南亦舒的话,姬北亭就是一个严厉的眼锋过去,吓得南亦舒赶紧闭嘴。 “你怎么换装扮了?”南亦舒问。 她平常都是一身乞丐装扮,虽不知为什么,但应当是故意为之,如今,怎么换了装扮? “在山中那样装扮,太过显眼突兀。”姬北亭说。 “也对。”南亦舒点点头,赞同她的观点。 但是,她这样子似乎也很扎眼啊!南亦舒虽然这么想,却没有说出来。 “走吧。”姬北亭说道。 “去哪?”南亦舒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上山。”姬北亭说。 “小因就交给你们了,多谢。”姬北亭揉一揉小因的头,对天枢和摇光说道。 “姬姑娘放心。”摇光笑着说。 “走了。”姬北亭点点头,对南亦舒说。 “我们当真不上山找主子吗?”天枢望着离开的两人问姬北亭。 “主子让我守在这,可没说让我们上山,我们就在这里等消息就是了。”摇光说道。 “那世子呢?”让他上山,难道摇光就不担心吗? “你拦得住吗?”摇光轻笑,转身带着小因离开。 也对,他确实拦不住,天枢想着。 可是,主子只是让摇光守在山下,又没让他也守着啊!他的任务现在是保护世子吧?天枢突然意识到。 天枢现在是处在两难境地了,到底上不上山啊? 无医山庄,人本该寥寥无几,可是,现在却是被重兵把守,容裳在山庄中行走,一边走一边观察着线路布局。 一路行来,除了屋舍山水,便是随处可见的珍贵药材,容裳现在可以肯定,这是任神医所居之地。 可是看这情形,只怕这无医山庄是被人占领了,至于任神医,恐怕如今也是凶多吉少,被控制的可能性更大。 容裳皱眉,这些人来山庄是为了什么,真的是简单的山匪?她又该怎么样才能找到任神医呢? 这山庄如今是外松内紧,一般人想要在这里刺探只怕不容易。 虽然他们看不到自己,但容裳觉得还是等夜晚守卫疲惫懈怠之时再搜查比较好,毕竟若是发生意外,打草惊蛇就糟糕了。 这么想着,容裳便撤出了守卫严守之处,她查探过,南面的房舍守卫少,也没有搜寻之人,可以暂时作为落脚之处。 容裳越往南行,越是荒凉,想来此处是被荒废之地,也难怪不被重视。 那么,受他们重视,加强监视的东院就是关押任神医的地方了吧?容裳觉得她可以从那里查起,想来会有一些收获。 穿过长得将要超过她身高的杂草丛,一间有些破旧的房子便跃入眼帘。 “不错,不错,够隐蔽,就是这了。”容裳满意的点头,然后推门而入。 看着眼前的景象,容裳嘴角微抽,这是多久没有人前来了?院中杂草丛生不说,房间也是如此难以落脚。 容裳望着积满灰尘,结满蛛网的房间,无奈地叹气,她还是先将这房间打扰一下吧,毕竟,这些天,她只怕都要在这里度过了。 君无咎立于荒草丛中,透过层层草障,望向沉浸在打扫中的容裳,轻叹一声。 他这一路尾随,本以为她会发生什么状况,可是,他却发现,是他低估了这丫头,似乎没有他,她也可以将事情做得很好。 即使进了山庄,这丫头倒也是沉得住气,没有仗着自己的优势贸然行动,倒是个不错的开始,希望她能一直保持这份清醒。 君无咎知道容裳现在是安全的,便放下心来,消失不见。 077第七十七章:端倪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容裳总觉得有人在暗中观察着她,可是每当她回头去看时,又什么都找不到。 容裳觉得,可能是自己在这里太过小心了,所以才会疑神疑鬼。 根据自己白天绘制的路线,容裳很快便到了山庄内围,不过,再往里,她就没有去过了,需要小心一些。 容裳放轻脚步,向内走着,越往内,越能感觉到防御的严谨,不过越是这样,容裳越开心,因为,这意味着任神医被关在这里的可能性很大。 容裳从巡视的守卫身边走过,一个一个院子的查探,却没有发现什么端倪,难道是她想错了,容裳不禁怀疑起自己的判断。 不可能,这其中一定有问题,不然为什么要有这么多守卫?容裳皱眉,可是,到底是在哪里呢? “卫长。”容裳正要继续去搜查,却听到守卫的声音。 是她?容裳望去,却发现,这个让守卫恭恭敬敬行礼的人居然是初音,那个在天机大会上见到的女子。 容裳虽然和她只有几面之缘,但却有极深的印象,毕竟,这么一个媚而不妖不俗的女子,任谁都会印象深刻。 不过,既然初音在这里,那么蓝子休应当也在了,而且,这件事极有可能是蓝子休主导的,那么,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容裳实在是不解,不过,她现在没有收获,不如就跟着初音,想来,以她的地位,应当是知道很多,跟着她,自己也应当能有不少收获。 容裳做出决定后,便跟了上去。 容裳跟在初音身后,绕过曲折回环的道路,终于到了初音要去的地方,不过,她这般犹豫的站在门口,是为了什么? 容裳望着一脸犹豫不决的女子,努努嘴,她大概知道房间里是什么人了,除了她的心上人蓝子休,只怕没有人能让她这样子。 初音犹豫了多久,容裳就陪她在门口站了多久。 “快去呗,有什么好犹豫的,正面交锋,千万不要怂。”容裳在初音身边说。 不过,她的话,初音是听不到了。 “你还要在门口站多久?”房间里传出一道男声,声音并不大,却也有力,容裳一听便听出这就是蓝子休,她的猜测果然没有错! 不过,既然早就知道人家美人在外面了,还等到现在才出声,容裳挑眉,向着房间到了一个白眼,然后跟着初音走了进去。 “主子。”初音从进来就一直低着头,双手也紧紧攥着衣角。 她似乎有些紧张?不,是犹豫。 容裳看着初音这纠结的姿态,有几分不解,按理说,她也算是蓝子休的得利手下了,有什么事情让她这般作为呢? “你深夜前来,应当是有话要对本王说,为什么现在不出声了呢?”蓝子休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问初音。 本王?容裳皱眉,这人是王室中人?可是大周没有他这么一个王爷啊,难道他是大秦人?大秦王室确实是姓蓝。 君无咎知道他的身份吗?如果知道,当初为什么没有揭发他,而是任由一个大秦的人在大周拓展势力?容裳越想越觉得蹊跷。 “我……”初音吞吞吐吐,可是就是说不出来。 容裳恢复了神志,看着两人间的互动,初音额间现在已经有汗珠渗出,也不知是热的,还是紧张的,容裳估计,是后者。 “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了,什么时候,你也变得吞吞吐吐了。”蓝子休看着不敢言的初音,说道。 “主子。”初音跪了下来。 “起来说。”蓝子休盯着跪着的初音说。 “不,属下要跪着说,还请主子不要动怒。”初音咬咬牙,像是下定了决心。 “还请主子退出泽阳山。”初音说完,低着头,不敢去看蓝子休的脸色。 可是容裳却是将蓝子休的表情变化看得一清二楚。 蓝子休从刚开始的淡然,到听了初音话的一瞬间的呆滞,再到现在的动怒,都被容裳看在眼里。 “你再说一遍。”蓝子休忍住怒气,盯着初音说。 “请主子退出泽阳山。”初音这次却是下定了决心,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蓝子休说。 “主子,你明明知道,鹿活草在任平生手中,而这鹿活草是君公子要的东西,他一定很快就会来这里,为什么你还要冒这个险,若是让他知道……”初音没有了平时的淡定,语速紧促地说。 “闭嘴。”可是,初音的话却被蓝子休打断。 “在任平生研究出药方之前,我是绝对不会离开泽阳山的。”蓝子休看着初音,一字一字地说。 “她就那么重要?”初音眼中已经有雾气,可是却强忍着不让眼泪滴下来,哽咽着问。 对于主子来说,那人就真的重要到可以放弃一切吗?即使是在知道她是有目的接近自己的情况下,也可以轻易原谅她,并为她付出生命,辜负这些一心为他的下属。 “是。”蓝子休坚定的回答。 蓝子休的一个字重重地砸在初音心。 “属下知道了。”初音失魂落魄地站起来,苦笑着说。 他们在主子眼中,只怕不敌那女子的一根手指。 “属下告退。”初音说完,转身离开。 “初音。”蓝子休在初音身后叫道。 初音听到蓝子休的声音,脚步微顿。 “本王知道你……你对本王的心意,但是,在我心中,只有她一个人。”蓝子休说。 他能看出初音对他不仅仅是忠心,还有女子对男子的特殊感情,可是,她的感情,他不能接受。 “属下明白,不敢奢望。”初音觉得,这大概是她最为狼狈的时刻了吧,被人戳穿心意然后拒绝。 但是她不能丢了在蓝子休面前的最后一丝尊严。 初音说完,再没有犹豫,走出了房间,脚步丝毫没有凌乱。 容裳看一眼决绝的蓝子休,其实他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不喜欢就说出来,让初音死心也是好的,总好过让初音抱着期望却没有希望的好。 容裳耸耸肩,就要跟初音一同出去。 “谁。”伴随着蓝子休凌厉的话语,一把小刀向着容裳射去。 “我去,不是吧。”容裳匆忙地夺过蓝子休扔来的小刀。 这些人一个个耳力要不要都这么好,从前君无咎是,如今蓝子休又是,他们都看不到她了,还能仅凭她这轻微的脚步声也能察觉到她的存在! 躲过飞刀的容裳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她的动静会让蓝子休发现她。 蓝子休刚刚全部休息力都在初音身上,没有发现容裳,可是刚刚,他却听到了脚步声。 可是人呢?为什么他没有发现人影?是那个人的功力太高了了吗?才会让他没有发现,并从他眼皮子底下逃脱。 “主子。”初音看着除了她和蓝子休两人再无他人的房间,一脸茫然地看着蓝子休,发生了什么吗? 蓝子休给初音一个不要说话行动的手势,然后观察四周,果然没有了人的气息。 难道那人已经逃了?蓝子休心想。 容裳瞪着杏眼,望着打量四周的蓝子休,不敢动弹。 “你退下吧。”蓝子休对初音说。 “是。”初音奇怪地打量一下四周,发现什么也没有,才离去。 别走啊,你走了,我没了掩护,岂不是很难脱身,容裳看着离开的初音,心中想。 她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在这里站一夜,直到蓝子休离开吧?容裳这么想着,顿时感到生无可恋。 “主子,不好了,东院有动静。”一个守卫惊慌地跑过来,对蓝子休说。 “什么。”蓝子休听了守卫的话,步履匆忙地离开,而守卫也跟了上去。 容裳看着离开的蓝子休,挑挑眉,轻叹一口气,果然是天助我也。 也不知道是那路神仙,救她于水火之中,不过,她得救了,那人只怕就要惨了,容裳想着。 不过,看蓝子休知道东院出事,如此紧张的样子,只怕她之前的猜测是真的,这东院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或者人在。 即使不是任平生,也会是别的关键线索。 她要不要现在跟上去看看?容裳心中琢磨着。 虽然蓝子休的武功高强,但现在这么乱,他只怕是没有功夫注意到自己。容裳这么想着,便向东院而去。 他们似乎在抓什么人?容裳看着兵荒马乱四处搜寻的守卫猜测。 难道是东院有人逃出来了?容裳开心地想,若是这样,就太好了,她说不定还能混水摸鱼,先一步找到这个人,问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就这样,容裳也加入了找人的大军。 可是,很显然是她开心地太早,这么多人都没有找到的人她岂能轻易便撞到?容裳不禁在心中鄙视自己,她也太异想天开了。 可是,有些人似乎天生就受到了眷恋?容裳望着将守卫打晕的两个人,不禁呵呵呆笑。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运气好还是不好,她确实是遇到了这群守卫要抓的人,可以说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可是,这人也和她想象中的差异太大了了吧! 这分明就是南亦舒和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姑娘嘛! 南亦舒不应该被天枢送回京了吗?怎么会在这里,还有这个看起来单纯柔弱的女子不会是被南亦舒拐来犯险的吧? 天啊!她觉得她不是运气好,她是命苦,自己一个人就够麻烦了,现在还要多出两个人吗? 容裳恨恨地看着这两个被搜捕的倒霉蛋,当然,她现在也是一个倒霉蛋。 078第七十八章:打伤蓝子休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容裳一路跟着两个人,却发现,这两个人的战斗力很不错嘛。 这一路上,凡是碰上他们两个的人都被处理掉了,反观他们两个,还完好无损。 这两个人,一个武功高强,一个是用药高手,配合的天衣无缝。 不过,他们两个只怕是要有麻烦了,因为容裳看到了向他们走来的蓝子休,也不知道南亦舒的武功和蓝子休的相比谁更厉害。 这个时候,容裳只能期盼南亦舒更胜一筹,或者,这两个人依旧配合默契,能够逃出去。 “小心。”南亦舒在姬北亭耳边轻声说。 看来人的步伐气息,南亦舒知道,对方是个高手。 姬北亭会意点头,慢慢向后撤。 “要不要这样,你们一群人追我们,未免太过分了。”南亦舒上前一步,笑着说。 “小心,他身边还有一个人。”蓝子休不理会南亦舒的讽刺,对身边的随从说道。 “你来无医山庄做什么?”蓝子休问。 “你来做什么,我就来做什么喽。”南亦舒说。 这些人占领了无医山庄,想必是要逼任平生救什么人,这一点上,他们还是有相同点的。 “不过,你将任神医关起来,就太不厚道了,毕竟,大家都是求医的,你这样,未免……”南亦舒说到这,给蓝子休一个你懂的的眼神。 “如何?”蓝子休嗤笑一声,问道。 “不君子。”南亦舒觉得自己还是委婉一点比较好。 “不君子,也就是说我是小人了?”蓝子休轻笑着说。 “唉,这可是你说的。”南亦舒说。 “将他抓起来,他现在不能离开。”蓝子休说完,向后退一步。 “唉,还打啊。”南亦舒看着向他涌过来的守卫,一边说,一边向后退了一步。 向在暗处的姬北亭示意,让她不要轻举妄动,不要暴露自己。 姬北亭将提起的脚退了回来,她现在确实不适合出去,再等等。 南亦舒将冲上来的侍从击倒,却没有伤他们的性命,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他不想滥杀无辜。 不过他手下留情,这些侍从却没有一丝的怜悯,毕竟,他们的任务是将南亦舒留下,至于是怎么留下来,就不是能控制的了。 “我去,你们这也太狠了。”南亦舒双手钳住自己眼前的刀,说道,然后将人踢出去。 容裳看着战局,握紧了手中的匕首,但却没有上去帮忙,因为, 她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蓝子休还没有动。 小子,现在就靠你自己撑住了,容裳心中想。 “你还要打下去吗?”蓝子休看着被围起来的南亦舒,问道。 他这样是自讨苦吃,就算打到天亮,也只是白费气力罢了,除了一身伤,他没有任何收获。 “呵。”听到蓝子休的话,南亦舒轻呵一声,手中动作不停,算是用行动表明自己的立场。 笑话,他不打,他们也不会放过自己,所以,谁停手谁是傻子啊。 蓝子休看着不听劝阻的人,在身边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已经来到了南亦舒的身边,剑向着南亦舒刺去。 南亦舒轻笑,等着就是现在。 一掌将身边的侍从击倒,南亦舒侧身避开蓝子休的剑,并制住他的双手。 蓝子休看向南亦舒,他刚刚果然是隐藏了实力,不过,那又怎样呢?他要做什么?等自己吗?就算现在僵持也是他吃亏啊。 “你做了什么?”可是,就在他这么想时,却感觉到自己有些眩晕,明显支撑不稳,抬头问南亦舒。 “不是我,是她。”南亦舒说道,然后向一个方向看去。 姬北亭走出来,对着南亦舒比了一个搞定的手势,两人相视一笑。 只要潦倒了蓝子休,这里就没有人能拦住他们了。 “原来你们打得是这个注意啊。”就在两人以为自己将要将蓝子休拿下时,却听到蓝子休说,声音中气十足,一点也不想被药倒的样子。 他没事?南亦舒说时迟那时快,手抓紧蓝子休,给姬北亭重创机会蓝子休的机会。 姬北亭也察觉到他们只怕是受骗了,抽出短刀,向蓝子休刺去。 就在千钧一发,决定胜负之时,蓝子休震开南亦舒的一只手,侧身躲过姬北亭刺来的短刀。 一击不中,姬北亭就再次刺去,可是,她虽然用毒功夫不错,但是武功就平平了,即使蓝子休的一直胳膊被南亦舒牵制,也没有办法伤到他。 蓝子休躲过姬北亭的短刀,一掌向着姬北亭打去,南亦舒见蓝子休要伤姬北亭,便想去阻止,可是手用着,只能用腿来阻止了。 用腿将蓝子休的胳膊踢开,这才使得掌心偏离,没有击中,否则,只怕姬北亭就要受重伤了。 姬北亭趁此机会,抓住蓝子休被踢开的胳膊,同南亦舒一同控制住蓝子休。 三人成僵持之势,谁也奈何不了谁。 可是,如此一来,南亦舒和姬北亭却落了下风,因为,他们如此僵持,就给了这些侍从下手的机会。 侍从从正面攻上来,就要去抓他们。 “怎么办?快想办法啊。”姬北亭对南亦舒说。 再这样下去,他们两个一定会被抓的。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啊。”南亦舒一边抓紧蓝子休的胳膊,一边看向就要走到他们身边的侍从。 难不成今天真的要被抓? 就在他们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第一排攻上来的侍从却像是被什么击倒了一样,纷纷向后倒去。 其实不是像,本来就是,容裳在这些人要过来时就已经先一步来到南亦舒身侧,抽出腰间的软鞭,一个横扫,将这些人击倒。 南亦舒和姬北亭震惊地看着这一幕,什么情况?难道是命不该绝,老天看不下去了? “你做了什么亏心事啊,才会天怒人怨。”南亦舒问蓝子休。 “放手。”蓝子休冷冷地说,他察觉到空气中有动静,而且有杀气。 “我放手,你会让你的人撤退吗?”南亦舒看着被惊到不敢上前的人问。 “你们……”蓝子休说。 可是他还没说完,就感觉腹部一阵疼痛,他腹部中了一刀。 容裳就是在挥出鞭子以后,趁着时机捅下这一刀的,刚刚蓝子休察觉到的响动就是她发出来的。 她的藏匿功夫不好,而蓝子休的耳力太佳,如果不是南亦舒和姬北亭牵制着他,只怕容裳得不了手。 趁你病,要你命。既然蓝子休现在阻拦他们,是敌非友,那容裳只能对不起他了,不过她没有直击心脉,想来还是有救的。 南亦舒和姬北亭看着蓝子休腹部的伤口,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情况? 两人牵制的力量减小,蓝子休痛苦地跌在地上。 初音赶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一群人都愣住,而蓝子休跌在南亦舒和姬北亭中间。 “主子。”初音跑过去,却不敢碰蓝子休。 “我没事,初音,将这两个人抓住,小心,这里还有其他人。”蓝子休看着刚刚想跑,如今陷入包围的南亦舒和姬北亭,有看一看四周,对初音说。 “主子,你别说话,我带你去看大夫。”初音紧张地说话都带着颤音。 “这伤,不致命。”蓝子休安慰初音,但也是实话。 他不明白既然对方有机会杀了自己,为什么不是直击命脉,仅仅是让他受伤。 “主子,你现在必须去医治。”初音坚持道。 她不管这里的两人是什么目的,但知道如果让他们逃出去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但是她管不了那么多。 “你们,在这里务必抓住这两个人,你们,同我一同去救主子。”初音吩咐完,就要将蓝子休带走。 “初音……嗤。”蓝子休生气地喊到,但是牵动了伤口,忍不住冷嗤一声。 “事后,初音愿意领法,你们还不将主子带走。”初音对蓝子休说完,严厉地看着被点的两人说。 “这……”两人一时不知听谁的话,虽然他们觉得初音对,但主子的话不能不听。 “放心,事后责任我一力承担。”初音知道他们为难,说道。 两人犹豫以后,决定顺从自己的心,将蓝子休带走,毕竟,主子安危最重要。 初音看一眼打斗中的人,转身跟上蓝子休离开。 容裳见最难对付的人离开,也不再隐藏,便加入到战局中。 这样一来,局面瞬间便偏向了南亦舒和姬北亭,毕竟,有一个敌人看不到的人的帮助,可以说是如有神助了。 两人逃出战圈,躲在一个隐蔽之处,小心防范着追兵。 “你说,刚刚究竟是什么情况。”姬北亭回想起刚刚的情境,依旧不能理解。 “我也不知道啊。”南亦舒也是一脸懵。 “不过,我们能逃出来才是最关键的。”南亦舒笑着说。 “也是。”这一点姬北亭倒是赞同。 可是,两人还没开心太久,就感觉自己被定住了,无法动弹。 “不是吧,难道我们也要惨遭毒手?”南亦舒眼镜滴溜溜转着,看着空无一人的四周,说道。 “前辈,我们真得是好人啊,你别伤我们。”南亦舒对着空气喊。 “来着何人,不要装神弄鬼,有本事出来。”姬北亭忍不住翻一个白眼给南亦舒,然后冷冷地说。 装神弄鬼?容裳轻笑,她哪里需要装。 从身上拿出两个药瓶,掰开两人的嘴,在两人的抵抗下灌了下去,然后才解开两人的穴道。 “你给我们喝了什么?”南亦舒恨不得将东西咳出来,一边咳一边问。 容裳看着两个人,现在就等药效发作了。 079第七十九章:地牢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你是人是鬼啊?”南亦舒惊恐地看着眼前由模糊渐渐变清晰的容裳,问道。 “你不是不怕鬼吗?”容裳看着南亦舒惊恐地样子,冷笑着说。 她记得某人在书院还非要找出她那只小鬼的,如今怎么怕了? “没有脉搏,你不是人。”姬北亭抓住容裳的手腕,诊过脉后说。 容裳笑看着这个看起来让人保护欲上升的女子,她倒是胆子大多了,不过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奇怪呢。 “那也就是鬼。”南亦舒看着姬北亭问。 姬北亭点点头,又摇摇头。 “什么意思?”南亦舒见她这般反应,问道。 “不知。”甩过来两个字,姬北亭就不在理会他。 “你是何人?刚刚是你救了我们?”姬北亭看着容裳问。 “在下容裳,刚刚确实是我,不过救你们倒也算不上。”容裳说道。 “这里不安全,我们换一个地方说吧。”容裳对他们说完,就带着他们离开。 几人躲过层层搜寻,同容裳来到荒废的小院。 “这里荒废已久,他们暂时搜寻不到这里,还算安全,不过,想来也待不了多久了。”容裳对两人说。 他们搜寻不到人,一定会想到这的,而且,他们这次,是打草惊蛇了,以后再想行动,只怕对方会有防范。 “容裳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有,你现在的身体……”姬北亭看着容裳问。 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奇怪的人,没有脉搏,没有呼吸,他们刚开始也看不到她,若说她是鬼,她也信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们来干什么,我就是来干什么的。”容裳将南亦舒对蓝子休说的话对姬北亭又说了一遍。 “至于我的身体……我现在只是一缕魂魄。”容裳尽量找一个词来形容自己。 “你真得是鬼啊!啊!”南亦舒看着容裳吃惊地说,却被姬北亭踩了一脚。 “你踩我做什么?”南亦舒问。 “闭嘴。”姬北亭瞪一眼南亦舒,说道。 “他口无遮拦,姑娘莫怪。”姬北亭略带歉意地对容裳说。 “无妨,还有,你叫我容裳便好。”容裳笑着说。 “容裳,我叫姬北亭,你唤我北亭便可,他是南亦舒。”姬北亭说。 “我知道他。”容裳说道。 “你知道我?”南亦舒指着自己鼻子问。 “嗯。”容裳点头。 “你不会就是那个和无咎在一起的小女鬼吧。”南亦舒突然想到这个可能,便说了出来。若是这样,一切就说的通了。 她来确实是为了寻任神医,救他们也就不奇怪了。 “终于开窍了。”容裳摇摇头,说道。 “那你在这里,无咎呢?他不应该和你在一起的吗?”南亦舒问。 “君无咎,我没有见他啊!我留了信,就自己一个人上山了,并没有见过他。”容裳一脸莫名其妙地说。 “不可能啊,摇光说,在你离开之后,无咎便来找你了啊,你真的没有见到他?”南亦舒问。 “我确定我没见到君无咎。”容裳一脸肯定地说。 不过,君无咎也上山了?她不是留信说让他不用来找她吗?为何他还是上山了,而且,他如今人在哪里?容裳顿时感觉心烦意乱。 “他不会和我想得一样,去别的地方找无医山庄了吧?”南亦舒说道。 若是这样,他们真不愧是亲兄弟,连想法都一样。 “什么?”容裳不解地看着南亦舒问。 “额,没什么。”南亦舒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他还是不要告诉她上山前他要走的路线了。 “我们现在怎么办?”南亦舒问。 现在他们惊动了对方,随时可能被找到,而且,君无咎也不知所踪,处于很被动的状态啊。 “我们现在已经打草惊蛇了,只怕不好行动。”容裳说。 “你们今天有什么收获吗?”容裳问道。 他们整出这么大动静,有发现什么吗? “东院有一座牢房,被严密把手着,至于里面关了什么人,我们就不知道了。”姬北亭说道。她们就只走到这就被发现了。 “你们来这里,是要找任平生医治什么人吗?”容裳问。 若非如此,他们为什么要搜查这庄子。 “嗯,家弟,他的病,我找了很多大夫,都束手无策,所以我想找任神医医治他。”姬北亭说。 “原来如此。”容裳点点头,表示理解。 “放心好了,我们一定可以找到任神医的。”容裳安慰道。 “嗯。”姬北亭点头,确实,不论用什么手段,她都要找到任平生,带他去医治她弟弟。 “现在蓝子休深受重伤,而守卫也都在找你们,想必山庄此时正一片混乱,是混水摸鱼的好时机。”容裳说道。 “这样,你们在这里呆着,我趁此机会去打探一下,你将地牢的位置告知于我。”容裳对姬北亭说。 “好。”姬北亭想了想,觉得她说得有道理,然后将自己所走的路线一一说给容裳听。 “我明白了,走了,你们小心,如果有变动,不用等我回来,你们自己离开。”容裳对两人说。 “放心,你也小心。”姬北亭对容裳说。 容裳笑着点头,然后推门离开。 “你们就这样愉快得决定了?”在容裳离开后,南亦舒说。 “现在,没有别的方法了,我们已经打草惊蛇了,如果现在不去打探,以后想找机会就难了。”姬北亭转过头对南亦舒说。 她和容裳都知道,现在外面危险,但不能不去,而容裳,是最合适的人选。 “等吧。”姬北亭说完,闭上了眼睛,等好消息的到来。 “唉……”南亦舒想说什么,但看姬北亭这样,只能闭嘴。 容裳脑中想着姬北亭给出的路线,一路光明正大地走着,反正也没人能看到自己,而武功高强的蓝子休也受着伤,她可以畅所欲行。 “要不要这样啊!”容裳看着守在地牢门口的守卫,无奈地说。 这外面都乱成那样了,他们居然雷打不动地守在这。 容裳扶着墙想办法,这么多人守着,她要进地牢,一定要将门打开,可是这样,一定会有动静,肯定是不行的,得另想个办法。 要不将这些人打晕?容裳暗戳戳地想,可是不行啊,一两个还行,可这么多守卫,她不可能一下子都打晕。 “烦死了。”容裳看着这排列整齐地守卫,拍着额头嘟囔。 走到树下捡起一堆石子,容裳才满意地走回来,引走他们,就看这些石子的了。 掏出两颗石子弹出,两个守卫应声倒下。 其他守卫看到这两个守卫倒下,自然是提高了警惕,可是并没有莽撞地去搜查四周,而是一部分人很自然地去查探,其他人留守,毕竟,地牢更重要。 竟然不上当,很好,容裳点点头。 既然这样,那她继续。 又是两个守卫倒下。 “卫长。”守卫查看一下四周,略带惊慌地看向身边的卫长。 “不要慌,我们的任务是守在这。”被称作卫长的人说道。 “是。”守卫不安地握紧手中的剑,深吸一口气,说道。 容裳走到他们身边,看着刚刚发话的人,这是他们的卫长? 容裳往他身上仔细瞧了瞧,很好,他腰间的钥匙应当就是这牢房的钥匙了。 阴森森地笑着,容裳看一下自己的手,擒贼先擒王,这里也一样,一下子劈在卫长的脖子上,很好,晕了,并且,在卫长晕倒之时,容裳将他腰间的钥匙拽了下来。 “卫长……”身边的守卫想要去查探,也被容裳一掌劈倒。 这时候,所有的侍卫都被吸引过来,查看情况。 容裳在他们没有到之前,跳到两仗远处,给他们留下足够的空间看他们的卫长的情况。 容裳弹出一颗石子,去吸引守卫的注意力。 “我们去追。”一个守卫听到动静,说道。 “不行,我们要守着地牢,不能离开。”另一个人阻拦道。 “可是,抓不到人,再这样下去,我们的人一个个都被击破了怎么办?”被拦着的守卫说。 容裳看着打开的牢门,再看一眼争执起来没有关注这边的守卫,轻轻一笑,你们继续争吵吧,她先进去了。 小心翼翼地将牢门关上,容裳便向里走,她必须要抓紧行动,外面的守卫很快便会发现异常,她没有多少时间。 容裳将地牢中两个守卫打晕,继续向里走,她不知道里面还有什么,但今天她必须将这个地牢打探完,毕竟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容裳一间间走过去,发现里面居然关押了许多女子。 她们三三两两坐在一起,彼此依偎,看她们彼此熟稔的样子,应当是照顾认识的。再看她们的装扮,并不干净,想来已经被关押了些许日子了。 她们难道就是村庄中失踪的人?可为什么都是女子?容裳不解。 当初忘记问那大娘村庄失踪的都是什么人了,容裳有些懊悔,现在倒好,弄不清她们的来历。 容裳摸一下身上剩下的唯一一瓶药水,皱紧眉头,这药不能用,否则若是见了任神医,她就没有办法同他交流了。 这些女子,只有找机会再救了,毕竟,外面这么多守卫,以她一人之力,救一人出去就很难了,更不用说救出这么多人。 容裳下定决心,继续往里走,想要找一找任神医是否在这里。 080第八十章:暗道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可是,容裳走到地牢的最里面,也没有找到任平生。 “难道是我猜错了?”容裳皱眉看着已经到最里面的地牢,苦恼地喃喃。 那如果任平生没有被关在这里,他又是被关在哪里呢?容裳实在是想不到还有哪里可能是关押任平生的地方了。 容裳仔细地看这地牢的分布,会不会有什么是她没有发现的? “快,进去看看。”地牢外面传出声音。 糟糕,看来是守卫发现了不对。 容裳当即立断,将钥匙扔在地上,然后走进一个空着的囚室。 “快搜。”一队守卫进来后,开始搜寻地牢的每一个角落。 “这里有发现。”一个人捡起地上的钥匙,对别的守卫喊。 其他人纷纷围上来。 “发现了什么?”看样子是领头的人问。 “钥匙。”守卫将自己捡到的钥匙拿给领头人看。 “确实是地牢的钥匙。”领头接过钥匙说。 “将她们带出来,看看是否少了或者多了什么人。”领头的人问。 现在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有人进来救什么人,已经成功两人带出去,还有一种就是那人还没有成功,现在极有可能混在这些地牢的人当中。 “是。”守卫听了他的命令,去将这些女子带出来。 “你们两个,看看这些人中有没有多或者少了什么人,有没有陌生的面孔。”领头之人对刚刚容裳进来后打晕的那两人说。 “是。”两人毕恭毕敬地说道。 然后走过去观察这些女子。 两人仔细看完之后,都皱眉对对方摇摇头。 “可有什么异样?”见两人已经观察完,领头之人便问道。 “回大人,没有。”其中一人走上前来说道。 “你确定?”领头之人不相信,想确认一下。 “确定。”那人肯定地说。 “怎么可能呢?”领头之人不解。 看地牢的样子,分明是有人进来过,可是,她进来难道不是为了救人吗? 若她已经逃走,为什么地牢中的人却没有减少?可若她还没有走,这地牢中又为何没有她的身影呢? 领头人实在是想不通这其中的缘由了。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来这里的是一个魂魄,而此刻,正看着一脸苦恼的他。 “糟了,快去看看下面的人。”领头之人突然吩咐道。 若是地牢上面没有变化,那么,那人就极有可能是冲着地牢下的人来的。主子吩咐过,那个人比上面这所有人都重要。 可是现在看来,闯进来的人极有可能已经发现了这地牢中的秘密,而且已经找到入口,去就那人了。 “下面的人?”容裳听了那人的话,不解地看着他们。 难道这地牢下面还有一层?若是如此,关押的人又是谁呢? 答案很明显了! “看来我要多谢你了。”容裳看着着急去开机关的领头之人说道,然后跟了上去。 领头之人走到这地牢的尽头,在墙上敲击着几块转头,很快,地上便裂出一道缝来,一个暗道便出现在大家面前。 “你们在这里守着,你们两个同我下去。”领头之人吩咐道。 这密道至关重要,必须要人把手着,以免有人趁机进入。 再说,万一那小贼真的在下面,有人守着,他也逃不了。 吩咐完以后,领头之人便带着两个守卫下去检查。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容裳看一眼守在地道口的守卫说,然后跟着这三人一同进入密道。 密道起初一片漆黑,只能用他们手中的灯盏来照明,可是行数十阶,到了里面,便亮起来,这暗道两旁的灯火将密道照的发亮。 容裳进来以后,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被铁链锁在这里的一个青年男子。 他看起来约莫三十出头,一身白衣,五官端正,棱角分明,一头青丝随意披着,虽被锁着,却不觉狼狈,就那么平静得坐在那里,倒是多了几分潇洒恣意。 “喂,你有看到什么人进来吗?”领头之人问。 “怎么?有人进来了吗?”那人眨眨眼,弯唇一笑。 “这是我问你的。”领头之人生气地说。 “哦,原来是你问我的。”那人平静地说。 “快说。”领头之人不耐烦地说道。 “没有。”男子说完,闭上了眼睛。 “你……”见他这般姿态,领头之人有些生气,却也无可奈何。 “你们去搜一搜,看看有没有什么人在这。”他于是吩咐跟着来的守卫。 “是。”两人听了命令便去搜寻。 容裳走近去看被锁着的男子。 他是任平生吗?看起来好年轻啊! 这被称为神医的人,应当是学习医术多年,才能有高超艺术,被人冠以神医称号的吧! 可是这人这么年轻,看起来不像是学医多年的样子啊! 容裳挠挠头,她陷入了纠结,这到底是不是她要找的人啊?她要不要将手中最后这瓶药喂给他? 她现在只有这一次机会了,用完这瓶药,她就没有药可以用了。 这个时候容裳倒是希望君无咎也在了,一来他能认得任平生,二来,就算认不得,他手中也有药水,再不济也可以配出药啊。 可是君无咎现在不在,她就只能赌一把了。 “大人,没有。”两人将地牢的每一个角落都搜寻过以后,对领头之人说。 “难道是我多虑了?”领头之人喃喃。 不过这样也好,没有人最好,否则,若是这人被发现或者被救走,他只怕是要有好果子吃了。 “我们走。”看一眼闭着眼的人,领头之人对两个守卫说道。 容裳看着三人离开,然后才放下心来,现在,就是她决定要不要将药水给这人用的问题了。 她想过了,她还是不能太草率,还是先弄清楚比较好。 容裳想着,便行动起来。 她要找一个可以写字的东西,将自己要问得话写下来,这样一来,便可以知道这人究竟是不是任平生了。 可是,容裳找遍了这地牢也没有发现什么可以写字的东西。 “唉。”叹一口气,看来以后,要随身带着纸和笔才是。 虽然现在没有纸笔,但字却是一定要写的。 “只能委屈你了。”容裳从腰间抽出匕首,对着它说道。 这可是当初父亲送她的及笄礼,锋利无比,之前重伤蓝子休用的就是它,可是如今,也只能委屈它来写字了。 容裳抽出匕首,然后用另一只手拍一拍坐在地上的人的肩膀。 任平生只觉自己肩膀上被人拍了几下,眉头紧皱,这些人不是离开了?怎么又回来了?算了不理他们。于是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这人怎么回事,为什么不理会她?难道是她用力太小,他没察觉?”容裳喃喃自语。 好吧,看来她需要使出洪荒之力,将他唤醒。 容裳坏笑,拍一拍手掌,然后一巴掌拍了下去。 “啊!”任平生痛得一下子睁开了眼。 “哪个不长眼的,敢这么拍我。”任平生一睁眼便吼道。 可是,却发现眼前什么人也没有。 “见鬼了?”任平生惊讶地查探四周以后,说道。 “呦,一个阶下囚,脾气倒是不小。”容裳撇嘴,不过该问的还得问。 容裳拍一拍他,提示这有人。 “我去,还真有鬼!”任平生一下子弹坐起来,想要跑,却被链子锁着,想跑跑不掉。 容裳将一脸惊悚地人拉回来,然后用匕首在地上刻下“任平生”三个字。 见他不老实,还想跑,便按住他的肩膀,逼他去看写下的字。 任平生看着地上自己的名字,不由想到,这鬼还真是来找自己的,难道是哪个没被自己医好的人来找自己了?可是他在医术上,从未失手过啊! 不管了,不知是敌是友的情况下,死也不能承认。 “那个,这位……仙友?你……你是谁啊?”任平生问。 “别废话,是不是?”容裳又写道。 “不是。”任平生果断摇头,然后说道。 “不是。”容裳松开了钳制着任平生的手,有些失落。 不过看他这样子也不像是神医,且不说年龄不对,单单是他这气质,也不像个神医。 刚刚坐在那静目养神倒还有气韵,可是现在,容裳望一眼脱离钳制以后快要撤退到墙壁上的人,不由摇头,他不是没有神医的气质,他是根本就没有气质。 “仙友,你还在吗?”任平生小心问道。 “在。”容裳刻下一字,还是感觉失落极了,难道她今天真的要白来一趟? “那仙友,这任平生是你什么人啊?你要来这找他?”任平生问道。 虽然任平生看不到来人的样子,但他突然意识到,她既然不知道自己就是任平生,那么就说明她没有见过自己,这说明,他们之间或许并无恩怨,不妨先打探一下。 “与你无关。”容裳看一眼好奇的人,心中想着,既然他不是任平生,那便同他无关了,便写道。 “这……兴许我能帮你找到他呢!”任平生说道。 没想到这个鬼脾气还不小,不过,他还是先忍着吧,说不定是能救自己的人呢。 “你知道他在哪?”虽然不抱什么希望,但她现在也没什么线索了,又暂时不出去,索性问问他好了,这么想着,容裳便写道。 “略有线索。”任平生说。 “那你把线索告诉我,我去找。”容裳又写。 “一无恩,二无惠的,我凭什么告诉你。”任平生说道。 “那你想如何?”容裳问。 “救我出去。”任平生笑着说。 081第八十一章:救人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想法不错。”容裳写下四个字。 “是吧。”任平生笑着说道。 “是啊,可是我凭什么信你?”容裳写下两个字后,话锋一转。 她才不要呢,谁知道这人是不是骗她的,万一她辛辛苦苦将他救出去,他却跑了,或者根本就不知道任平生在哪,自己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任平生一愣,面部一僵,这只鬼不好骗啊! “这……那你怎样才能信我,救我出去?”任平生问。 “救你出去可以,给我一个能让我相信你真的知道任平生在哪的理由。”容裳写道。 任平生想了想,有什么可以证明是自己亲近之人的东西,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令牌。 “呐,给你。”任平生将令牌放在地上说道。 “这是什么?”容裳将令牌捡起来,看着上面大大的“无医”二字问。 “这是无医山庄令牌,持比令牌可以让任平生为其做一件事。”任平生不情不愿地说。 “这总可以证明我知道他的下落了吧,而且,就算我真的不知道他的下落,将来你也可以凭此令牌,让他帮你做一件事情。”任平生说道。 “这真的假的?”容裳怎么不太信。 “当然是真的。”任平生着急说道,她这是在质疑他的人品。 “你难道没有听说过这无因令牌的事情。”任平生不知道容裳在哪,只能看着地上的字说。 她还真没听说过,容裳心中想。 “哎呀,我又不知道你会来,更不知道你要找任平生,怎么会提前准备好这无因令牌?所以这肯定是真的啊!”见对方没有动静,任平生解释道。 让她相信可真难,他觉得自己心好累。 容裳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不妨暂且信了他。 “可以。”容裳刻下两个字后站起来。 “太好了,那你快想办……”任平生话还没说完,就被灌了一瓶药。 他有些惊慌,她给自己吃了什么?他身为医者,比平常人更知道药的恐怖,所以更加排斥别人喂他吃一些不知名的东西。 容裳看着手中的空瓶子,叹一口气,终究还是将最后一瓶药用了。 算了,等找到任平生,带他去见君无咎也就是了。 这么想着,容裳就一脸嫌弃地看向惊慌失措的人,干什么反应这么大,他还有用,她能害他不成? “你……”任平生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少女,连被喂了药的事情都忘了。 女子是标准的鹅蛋脸,黛眉杏眼,皮肤光滑细腻,可是却略带苍白,此刻正一脸嫌弃地看着自己。 “你是……”你是刚刚的那只鬼?任平生想这么问,却没能说出口️,他真的没想到对方会是一个如此年轻的姑娘。 “在下容裳,刚刚的鬼就是我。”容裳见他可以看到自己了,便介绍道。 “你放心,刚刚给你灌的药水,不过是为了让你可以看到我,听到我说话,并没有什么害处。”容裳顺便向他解释了一下刚刚的药水,免得他再担惊受怕。 “哦。”任平生点点头,从初见的惊讶中回过神来,表示自己知道了。 “不过,你这被锁着,我怎么救你啊?”容裳看着任平生脚踝上锁着的看起来就很坚韧的铁链,皱眉问道。 “这铁链确实坚固,是用寒铁打造,一般的利器只怕是劈不开,只能用钥匙打开了。”任平生也有些为难,看着容裳说。 “钥匙在哪?”容裳问。 “咳,在蓝子休手中。”任平生也觉得,这钥匙只怕一般人是很难拿到了,所以说起来有些尴尬。 “蓝子休?”容裳听到后,抬头看任平生,想到刚被自己伤了的人,她就头疼。 且不说能不能将钥匙从蓝子休手中偷出来,单说再一次进这地牢就很麻烦了。 “确实是不好办啊。”任平生看着容裳说。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蓝子休会大费周章的将你关在这?”容裳终于起了疑心,这人是什么身份啊,这么重要。 “我……”见容裳起了疑心,探究地看着自己,任平生心虚地笑着,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你什么?”容裳将匕首放在任平生脖子上,眼神锐利地看着他。 “唉唉唉,你小心啊。”任平生脖子微撤,想要避开匕首的锋芒,眼角瞥着容裳说。 “小心?那就要看你说得走不走心了。”容裳说道。 “哎呀,好了,我说就是了,你先将匕首拿开。”任平生说道。 “我又跑不了,你要问什么问就是了,我若说谎,你再用匕首杀了我,现在不用拿匕首吓唬我。”任平生见容裳没有动静,就又说道。 “好,那你说。”容裳将匕首收起来,看着他说。 “我,我是任平生的徒弟。”任平生瞥一眼容裳,说道。 “徒弟?”容裳看着对方,一脸不相信。 “对啊,不然我怎么会有那令牌。”见容裳不信,任平生又说。 “我说的是真的,这蓝子休之所以将我关起来,就是为了用我来威胁我师父。”任平生一本正经地说。 “那你师父呢?”容裳问。 “师父他老人家逃出去了,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安不安全,所以才想着快点逃出去,好去找他。”任平生见容裳相信了,便继续忽悠。 “这么说你不知道他在哪?”容裳问。 “不知道,可是我有线索啊,我知道师父可能去的地方。”怕自己没有价值了,任平生补充说。 “那你医术如何?知道鹿活草的下落吗?”容裳问。 如果他真得是任平生的徒弟,说不定有办法救姬北亭的弟弟,更有可能,他就知道鹿活草的下落。 “你是来求医,找鹿活草的?”任平生试探,若是这样,她就应当不是蓝子休派来的人或者自己的仇家。 “对啊,不然我来这无医山庄干什么?”容裳说道。 “算了,现在还是先想办法救你出去吧,不过你出去以后,能帮我救一个人吗?”容裳问。 “自当尽力。”任平生说道。 “多谢。”容裳点点头,表示感谢。 容裳蹲下来,仔细观察这铁链,想要尝试用手中的匕首去劈开它。 “没用的。”任平生阻止道。 他都说了,这铁链为寒铁打造,坚韧无比,她手中的匕首怎么可能劈得开。 “闭嘴,要不你来。”容裳瞪一眼任平生,说道。 任平生听后,闭上嘴,不再说话,任由她去折腾。 果然,容裳所做的都是无用功。 难道真的非去蓝子休那里偷钥匙不可?容裳挠挠头,有些烦躁。 “你这匕首不错嘛!居然没有被这铁链损毁。”任平生看着容裳手中的匕首说,想来这匕首也不简单。 容裳现在才没空去管他,她需要想办法打开这铁链。 可是,任她想破了脑袋,也只能想到去偷钥匙这一个办法。 “喂,你不是鬼吗?应当是可以随意变换,来无影去无踪的吧,去蓝子休那拿钥匙应当是不难吧。”任平生看着皱眉苦思的容裳,说道。 “闭嘴吧。”容裳没好气地说,他哪知道,她这个鬼,一点法力都不会。 “你该不会不会法力吧?”看容裳这样子,任平生猜测道。 “再说话就把你嘴缝上。”容裳看着话不停的人说道,他就不能安静会吗? 任平生看她这样子,就知道自己猜中了,没想到啊,这画本中说的都是假的,这鬼同他们人没有什么区别啊! “不对,你刚刚说什么?”容裳突然想到,他刚刚好像说了什么。 “你该不会不会法力吧?”任平生重复道。 “不是这句。”容裳说。 “你们鬼不是都可以任意变换,来无影去无踪的吗?”任平生又说。 “对啊,我想起来了。”容裳开心地说。 “你想起什么了?”任平生不解地看着一脸兴奋的容裳。 容裳轻笑一声,看一眼任平生,然后将自己手腕上的珠子摘下来。 她不能随意变换,但是风暴可以啊! 想到君无咎当初将风暴带到自己手上时,风暴就是自行变出的红绳,容裳就觉得它还可以变成其他的形状。 “这是什么?”任平生看着容裳手上普通的珠子,问道。 他就不明白了,这不就是一颗普通的珠子吗?能有什么用? “一会你就知道了。”容裳说完,就蹲下来,观察铁链的锁。 “风暴,就看你的了。”容裳观察完以后,对着手中的珠子说。 任平生看着容裳神神叨叨的样子,不由嗤笑,这怕不是疯了。 容裳在心中默念君无咎教给自己的口诀,然后想像出自己刚刚所观察的钥匙可能的形状。 然后,容裳手中的珠子就变成了一把钥匙的形状。 任平生一脸惊讶地看着变成钥匙的东西,不由的揉一揉眼睛,他觉得,一定是自己眼花了,可是,当他再次看过去的时候,却发现,刚刚的珠子确实变成一把钥匙了,此刻正乖乖躺在容裳手上。 容裳将钥匙插进去,只听“咔嚓”一声,锁被解开了。 “太好了,打开了。”容裳感觉自己真得是太好运了,她回去一定要告诉君无咎,他的风暴,还有此等用处。 “喂,你愣着做什么?”容裳看着呆愣地任平生,说道。 “额。”任平生这才反应过来,锁已经被打开了,赶紧将铁链从自己脚环上拿掉。 “走吧。”容裳对任平生说道,然后先走一步,在前面带路。 082第八十二章:生路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刚刚那个是什么?”任平生问。 “你说这个?”容裳看着手腕上的珠子,问。 “对。”任平生点点头。 “它叫风暴,可以随意变换,不过,它最重要的功能是守护,救人用的。”容裳说道。 说着,不由想起将风暴戴在她手上的君无咎,也不知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不是说风暴眼在他手上,他可以感知到自己所在的位置吗?为什么他上山了却没有找到她呢? 容裳叹一口气,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所以才没有来找她。 “你在想什么?”任平生见容裳盯着珠子发呆,便问她。 “没什么,快走吧。”容裳回过神来,摇摇头,说道。 “唉,你的风暴可不可以借我研究一下啊。”任平生对走在前面的容裳说。 他还真没见过如此神奇的东西,倒是想见识一下。 “不行。”容裳头也不回的说。 “不行就算了,小气。”任平生撇撇嘴,嘀咕道。 “我可是听见了。”容裳说。 “听见就听见吧,我就是说你小气了。”任平生倒也不怕被听到,对容裳说。 反正他现在有用,容裳也不会丢下他不管,而且,既然铁链打开了,仅凭地牢中的这些人,根本就拦不住他。 “你说什么我不管,我只要你记得自己的承诺就行。”容裳说。 “唉,你想让我救谁啊?他对你来说很重要吗?难不成是你的情哥哥?”任平生问容裳。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容裳回头无奈地看着任平生。 “还有,什么情哥哥,你想什么呢!是一个孩子?”容裳说完,不再理会任平生,加快了步伐。 “哎,你等等我啊。”任平生对容裳喊,这里这么黑,没有她手中的火折子照亮,她让他怎么走。 “怎么停下了。”任平生跟上来之后问。 “你没看门关着吗?”容裳用火折子照着前面的门说。 “有办法打开吗?”任平生问。 “嗯,我试试。” 容裳想着来时那个人打乱的图案,决定将其拼回去,看看可不可以将门打开。 容裳将火折子靠近图案,按照记忆一一将其拼回,当完成最后一步时,道门应声而开。 “你就看了一次这图案,就记住了,不错嘛。”任平生看着开了的门,夸赞道。 “快走吧,到外面小心一些,那里有守卫。”容裳对任平生说。 她倒是还好,那些人看不见她,可是这个人就不好带出去了,容裳看着身边看起来柔弱的人,有些头疼。 “你会武功吗?”容裳突然想起这一点,问任平生。 “不会。”任平生想了想,摇头说。 “那我们怎么出去啊!”容裳更加为难了,他若是会些武功,关键时刻还能起点作用,可现在,他这一文弱之人,想将之从众多守卫严防死守下带出,简直就是为难她。 “我不知道。”任平生摇摇头,笑着说,一边笑一边观察容裳的神态。 “你还笑。”容裳看着此时此刻还能笑出了的人,不由扶额。 她一定是流年不利,才会死于山匪偷袭,现在还要救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出虎口。 “哎呀,你别急嘛,船到桥头自然直。”任平生看着生无可恋的容裳说。 “我记得师父在建造这个地牢的时候还留了一条生路,我带你去。”任平生说。 “生路?”容裳疑惑地看着任平生。 “对啊。”任平生一脸得意地说。 “这地牢是你师父建的?”容裳问。 “不然呢?蓝子休吗?他才来多久,哪有这时间。”任平生不屑地说。 “来得时间是不长,可还不是将你抓了起来,逼得你师父逃了。”容裳看着不屑的人,感叹道。 任平生被容裳这么一磕,顿时说不出话来。 “你跟我来吧。”算了,他不跟她一般见识。 “把牢门打开。”任平生看一眼四周,没有看到什么人,然后带着容裳走到一个牢房前,对她说。 “干嘛?”容裳问。 “让你打开你打开就是了。”任平生说。 容裳听了,无奈地取出风暴,将牢门打开。 “打开了,您请便。”容裳笑着说,那笑要多假就走多假。 任平生走近牢房,在一个角落里蹲下,轻轻一敲,一块转头便从墙上自行退出。 容裳站在上面看着一幕,才正视起来,还真有生路。 任平生将退出来的转头拿下来,然后又塞回去,此时,地牢的地面裂开一道缝隙,又一个地道出现。 “你家师父是数老鼠的吧?”容裳看着地上的又一个地道说。 “为什么这么说。”任平生抬头不解地问。 “专门打地道啊。”容裳说完,便走了下去。 “你才属老鼠。”在容裳下去之后,任平生对着地道口说,然后也跟了下去。 在两人都下去以后,地道自行关闭。 “你师父也真奇怪,这关人的地方居然还开一条生路,是给犯人逃脱用的?”容裳一边走一边说。 “这你就不知道了,狡兔三窟,不论什么时候,都要留一条生路,你看,这不就用上了。”任平生说。 “再说了,师父又不傻,关人关在别的牢房也就是了。”任平生说完,又解释道。 “你师父得罪了很多人吗?还狡兔三窟,时时刻刻想着怎么逃。”容裳听了之后,对任平生说。 “才不是,我师父是神医,恩泽遍布天下,只有施恩于人,怎么会得罪人。”任平生说。 “对了,你知道上面那些女子是怎么回事吗?”容裳突然想到地牢中的那些女子,便问道。 “她们啊,他们是蓝子休抓回来试药用的。”任平生说。 “试药?”容裳倒是没想到蓝子休抓她们居然是为了试药,这用活人试药,未免太残忍了。 “对啊,蓝子休想要我……想要我师父救一个人,可是那个人的病不太好治啊,而且有些风险,所以,他就想要抓一些人,先来实验一下,确保了安全,再去给那个人使用。”任平生说道,说得时侯语气略带讽刺。 “那你知道他要救什么人吗?”容裳回过头来问。 “一个女子。”任平生看着容裳说。 “女子?难道是夜霏?他找到她了。”容裳想到在天机大会上君无咎同蓝子休的交易,便嘀咕道。 若是个女子,应当就是夜霏了,容裳想着,能让蓝子休行如此之事的人,除了她,还真想不到第二个。 不过,她是怎么了?要蓝子休来阳泽山逼迫任平生救人,还要抓这么多人来实验。 “你是不是之前就认识蓝子休。”任平生见容裳如此反应,便问道。 任平生看容裳样子,觉得她一定是之前就认识蓝子休,而且,她应当知道一些事情。 “我倒是同他没有交情,不过,有人认识他。”容裳说完,就转身向前继续走,很明显不想在继续谈下去。 其实容裳现在心情有些复杂,这件事同她还真有这关系,毕竟,是君无咎将夜霏的下落告诉的蓝子休,而君无咎之所以告诉蓝子休,又是为了就她。 所以,这件事归根到底,居然归到了容裳身上。 “到底了。”容裳看着无路可走的地道,对身后的人说。 “将火折子给我,我来开门。”任平生伸出手,对容裳说。 容裳将火折子交给任平生,然后退后一步,将空间让给他。 只见任平生手速飞快,一幅图很快就被拼好,地道裂开,光顺着出口照进来,一时之间,让人睁不开眼睛。 很快,容裳便适应了这光线,向外看去,一堆杂草出现在眼前。 “走吧。”任平生说道。 容裳跟随任平生走出来,看到眼前的景象,不由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任平生不解地问容裳,有什么好笑的吗? 容裳看着杂草丛生的小院,再看一眼错落的三两房舍,这不就是她进了山庄以后找的落脚之处吗? “跟我来。”容裳瞥一眼任平生说,然后剥开身侧的杂草,向着房间走去。 也不知道南亦舒和姬北亭还在不在,这里现在还安不安全。 推开门,容裳便看到警惕的两个人,只见两人一人握剑,一人持针,就要向她刺来,看到是她,才一脸错愕地收手。 见两人还在,容裳便想着,看来这里还是安全的。 “容裳。” “小女鬼。” 姬北亭和南亦舒本来以为是这里被发现了,正要冲出去,就看到了容裳,不由叫道。 “好了,将你们手里的东西收一下吧,别紧张。”容裳看着他们手中的武器,说道。 两人这才反应过来,也看到了容裳身后的人。 “这位是?”南亦舒看着任平生问容裳。 “哦,我是在地牢中见到的他,他说他是任平生的弟子,所以我就将人带回来了。”容裳对两人说。 “对了,忘了问你名字了,不知阁下名讳?”容裳看着任平生问。 “在下……莫听。”任平生想了想,笑着说。 南亦舒和姬北亭围着任平生打量,他真的是任平生的徒弟? “莫……公子,你师父呢?不知他现在何处啊?”南亦舒问,姬北亭也盯着任平生,等着他的回答。 “我师父,我也不知道。”任平生摇摇头,说道。 “这家伙不是骗你的吧?”南亦舒悄悄问容裳。 他自认为小声,却不知道,他的话都被任平生听在耳中。 “鬼才知道呢!”容裳说道。 083第八十三章:谈心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假如真如他所说,任平生没有在山庄怎么办?”南亦舒问。 “没有任平生,不是有任平生的徒弟吗?让他去给小因看病,说不定能有转机。”容裳看着站在他们旁边仿佛一无所知的人,说道。 “那你呢?找不到任平生,怎么找鹿活草?”南亦舒想到容裳和君无咎此行的目的,问道。 若是真找不到任平生,他们岂不是白来了,这暂且不说,找不到鹿活草,容裳怎么复活? “放心。”容裳看一眼一脸担忧的南亦舒,说道。 “莫听是吧,你师父只有你一个徒弟吗?”容裳走到任平生身边,看着他问。 任平生觉得,她应当是不怀好意,但是她的问题他好像不能不答。 “对。”任平生有些生硬地回答。毕竟,现在他也变不出另外一个徒弟。 “很好。”容裳满意的点头。 “既然你师父只有你这么一个徒弟,又培养了你多年,应当是很在乎你吧,不然蓝子休也不会想到要用你去威胁你师父。”容裳又问。 “也许是……吧?”任平生没有什么底气地说。 她想要做什么?不会是他想得那样吧,她不会是想要用他去威胁任平生吧?任平生在心中想。 “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这样吧,你就暂时先同我们在一起好了,等什么时候你师父出现了,完成了我们提出的要求,你再走也不迟。”果然,不出他所料,他话中刚落,就听到容裳说。 “我能拒绝吗?”任平生问。 “你说呢?”容裳冷笑着说。 “好吧,我同意。”看容裳的表情,任平生果断地屈服。 任平生一看,就知道她们不会放人,既然如此,他留下来也没什么,再说,他也好奇,这些人找他的最终目的,鹿活草吗?她找这草药做什么? 夜色渐浓,容裳一人坐在屋檐上,看着天空的一轮明月,今天就是十四了,明日便是中秋了。 不知道京城中的二哥怎么样了,是不是一个人孤孤单单过这个佳节,还有远在蓉城的父亲母亲以及兄嫂、三弟,他们还好吗? “在想什么?”身后突然传来姬北亭的声音,容裳侧头看去,就见到姬北亭和南亦舒向她走过来,并在她身边坐下。 她想得太入迷了,居然没有发现他们什么时候上来的。 “在想家人。”容裳笑着说。 “也是,明天就中秋了。”姬北亭看一眼夜空中的圆月,说道。 “是啊,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家人了,你们呢?不想他们吗?”容裳看着姬北亭和南亦舒问。 “我除了小因,没有家人了。”姬北亭说。 “抱歉。”容裳一愣,没想到会提及她的伤心事,容裳歉疚地说。 “无妨,反正我也不在意。”姬北亭平静地说。 容裳看她语气平淡,面色不改,也不知说得是真是假,是否真得如她所言那般不在意。 “你呢?”姬北亭问容裳。 “我?”容裳指着自己的鼻尖,一脸疑惑地看着姬北亭,她怎么了? “对啊,你的家人呢?”姬北亭问。 “我的家人啊,我二哥应当在京城守着我的真身,至于父亲母亲和兄嫂弟弟应当还在蓉城吧,也不知道他们现在知不知道我的状况,最好还是不要知道,不然应当会伤心吧。”容裳撇撇嘴,说道。 “蓉城?这么远,那你二哥怎么会在京城,你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姬北亭看着脸色略带苍白的容裳问。 容裳苦笑,然后将她来京的事情一一告知,最后还不忘叹口气并骂那些山贼一句卑鄙小人。 “所以你来山庄是为了鹿活草?它能救活你?”姬北亭问。她还是不太相信这世间会有如此神奇之事。 “应该吧,至少君无咎说是可以的。”容裳说。 “一直听你们说君无咎,他该不会是大周国师吧?”姬北亭以前就听过国师君无咎的大名,但她不知道,他们口中之人,是不是国师。 “对啊。”提起君无咎,容裳点点头,倒是多了几分笑意。 “那你是?”姬北亭转身皱眉看南亦舒,既然君无咎是国师,那同他关系如此密切的人又是谁呢? 姬北亭突然意识到,南乃是大周国姓,之前没有多想,只当是巧合,如今看来,只怕他的身份也不简单。 “南亦舒,盛王府世子。”南亦舒笑着说。 “传闻,盛王爷膝下无子,皇室便将皇四子过继于他,好让其百年之后,能有香火传承,你就是……”姬北亭看着南亦舒说道。 “没错,正是在下。”南亦舒听了,点点头。 先皇四子与当今圣上乃是一母同胞,同为皇后嫡子,当年,若不是宫中变故,以他的地位,无论如何,也不会过继他,只怕他现在已经是王爷了,也不知他现在是如何想的。 但姬北亭看南亦舒提起此时没有丝毫不快,反而一脸幸福,想来,那盛王爷也是待他极好,也将他教育的很好,否则他们也见不到如此阳光开朗的少年。 看来,这世间,如她一般失意落魄,无人疼爱之人并不多。 姬北亭苦笑,但很快又收敛了失落。 “那你不好好在京城呆着,同家人共度佳节,跑来这里做什么?”姬北亭不由地问。 他这般情况,应当在京城开开心心陪着家人才是,跑来这里冒险什么? “我来找无咎啊,在京城他们也是逼我读书,学规矩,我不耐烦的很,倒不如陪无咎,一同在这江湖闯荡一番。”南亦舒慷慨激昂地说。 “江湖!”容裳嗤笑一声,不由觉得好笑,她怎么觉得南亦舒有些小孩子脾性了。 姬北亭也和容裳一样,和容裳相视一笑,摇摇头。 “你们笑什么,我说得不对?”南亦舒问。 “这可真是地主家的傻儿子。”容裳摇头笑着说。 “不不不,应该是王府里的傻白甜。”姬北亭摇摇手指,对容裳说。 南亦舒听着两人一人一句的损他,有些无奈,不过,他是男子,就不同他们一般见识了。不过理论一下用还是要的。 “闯荡江湖有什么不好吗?”南亦舒问笑着的两人。 “不是闯荡江湖不好,而是你将它想得太简单了。”姬北亭说。 他以为没有地位,在江湖中就那么容易立足吗?若非被逼无奈,她为何要乔装打扮,又为什么学习钻研毒术,逢人心狠手辣,不留退路? 不过,他这般地位,倒是确实不用担心,想来走到哪里都会有人保护,而且,以他的功夫,闯荡江湖倒也够了。 但是啊,就是太过天真,也太过纯良,就像他们刚见面是,就经常被她骗。 不过,姬北亭虽然这么想,却没有说出来。 “你呀,没事还是快回去吧。”容裳看着南亦舒说。 他们来这里,都多多少少有必做之事,可是南亦舒不一样,他可以选择在京城安稳的生活。 “才不要,我要在这和你们一起找任平生,反正京城我在不在都无足轻重,皇兄有皇嫂陪着,至于父王嘛,我不在,他反倒清净。”南亦舒说。 “随你吧,你们聊,我先离开了。”容裳笑着对两人说。 “哦,对了,这给你们。”突然想到了什么,容裳从口袋中掏出一样东西,交给姬北亭。 “这是什么?”姬北亭看着手中被纸包起来的东西,问容裳。 “月饼,明天不就中秋了吗,不能团圆,吃个月饼还是可以的。”容裳笑着说。 然后俯下身,悄声说:“我在厨房偷的。” “我走了。”说完,容裳飞身而下。 姬北亭盯着手中的月饼,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从母亲去世,除了小因,她还没有同别人吃过月饼。 “怎么了?”南亦舒从她手中拿起一个月饼,本准备吃,却见姬北亭发起呆来,便问道。 “没什么。”姬北亭从纸包中拿起一个月饼,放入口中,嗯,甜甜的,很好吃。 “容裳轻功看起来不错啊。”想到容裳刚刚的身影步法,姬北亭赞赏道。 “你若是有兴趣可以同她交流。”南亦舒说。 姬北亭笑了笑,却没有说话,这功法都自成一家的,怎么可能轻易教给旁人。 容裳回到房间以后,便想着休息了,毕竟,明天她们还要让莫听带着他们去找任平生呢。 而且,这么久没有睡觉,容裳也确实困了,其实,到了现在,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一天要睡多少个时辰了。 八月的天气,已经开始转凉,睡梦中的容裳不禁想向被子深处钻,可是,睡梦中的她哪里知道被子在哪,好一会,胳膊还在被子外面。 君无咎进来时看到的便是容裳不停地做无用功,不禁轻笑出声,在床沿处坐下,然后将容裳的胳膊放在被子中,并将被子向上拉了拉。 “这两天我不在,看起来你过得还不错。”君无咎对沉睡中的人说。 不过,君无咎倒是真没想到,南亦舒会来无医山庄,同容裳以及另一个女子一同打伤了蓝子休。 想到蓝子休,君无咎眸色微深,他没想到,蓝子休居然敢在大周境内如此堂而皇之地抓人,并用活人去做实验。 本想用蓝子休来牵制蓝子息,不过现在看来,等这件事情结束,他该重新想一想怎么应对如今的局势了。 084第八十四章:对峙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容裳还没醒。”姬北亭从容裳房间出来,摇摇头,看着南亦舒说。 她有些不解,容裳这是怎么了?这么嗜睡,昨天说好了带着莫听离开的,可是今早她去看了好几次,容裳都没有醒,而且,不论自己怎么唤她,她都丝毫没有反应。 “她该不会是出什么事情了吧?”姬北亭有些担忧地说。 “应该不会吧,她身边现在只有我们,也没接触别人啊,谁能伤了她?而且,一般人也看不到她啊。”南亦舒挠挠头,困惑地说。 “哦,该不会是那个莫听吧?一定是他,除了我们,也就只有他能看到容裳,并且和她有接触了,我去找他。”南亦舒突然想到,除了他们两个,在这个院子中,还有一个人,想到这一层,南亦舒就要去找他算账。 姬北亭想要拦住他,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他已经跑了。 算了,让他去彭碰钉子也好,省得日后再如此莽撞,姬北亭这么想着,也不再管他,折身去看容裳。 任平生正在房间等着容裳他们来找自己,可是,这都要正午了,还是没有人来寻他,难道昨天的计划有变,还是这群人良心发现,想要放了他? 任平生觉得这两者的可能性都不太大,可是,他现在可是没有人权的,还是沉默比较好,等着他们来找自己就是。 这么想着,任平生倒是坐的住,悠哉悠哉的看着从怀中掏出来的书。 任平生正看书看得入迷,就听到他的们被踹开的声音,再往外看去,就见南亦舒一脸凶神恶煞地站在门口。 南亦舒一提开门就在搜寻任平生,见他居然在悠哉悠哉地看书,不由气愤,这家伙倒是悠闲,容裳现在都不知道如何了! “你说,是不是你对容裳做了什么?”南亦舒冲过去揪着任平生的衣服问。 “什么?”任平生一脸茫然,他做了什么吗?那个小女鬼怎么了。 看他这般气急败坏的样子,看来那小女鬼的问题还挺严重,不过,这关他什么事?他可什么都没做。 “你冷静一下。”任平生想要将南亦舒揪着他衣服的手扒下来,可是发现似乎没什么用,便放弃了挣扎。 “那小女鬼怎么了?”要问他,总得让他弄清楚状况吧! “容裳到现在还昏迷不醒,难道不是你干的?”南亦舒说着,将任平生甩开。 任平生被南亦舒猛地一甩,没有设防,一下子撞在的桌子上,不禁吃痛。 那小女鬼昏迷不醒?任平生挺惊讶的,不过,他是真得冤枉,因为,他可是什么都没做啊。 “怎么会是我,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任平生抚着自己被撞疼的腰,皱着眉头说。 “因为你不想和我们走。”男子说看着任平生,气愤地说。 “那我趁你们没注意跑就是了,干嘛等着你来质问我。”任平生在心中冷笑,但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委屈地说。 这小子未免太过鲁莽,都不动脑子的吗? 南亦舒被任平生的话弄得一愣,他说得也不无道理,若是不想同他们一起,确实可以趁他们不注意时逃跑,也不会在这悠哉悠哉地看书。 可是,也许是他不会功夫,自知跑不掉啊! 算了,先不管这些了,南亦舒想着,他好歹是任平生的徒弟,医术应当不错,不如让他去给容裳看一看。 “那你同我走,看看容裳究竟是什么情况。”南亦舒说罢,便拉着任平生向外走。 任平生被南亦舒一路拉到容裳的房间,便看到坐在床边为容裳诊治的姬北亭,以及躺在床上毫无动静的人。 他们这么大的动静,这小女鬼都没有醒,不会是真出什么事了吧? “我刚刚检查过了,不是中毒,你来给她看一看吧。”姬北亭见南亦舒将任平生拉来,便站起来,对任平生说。 任平生听后,点点头,便要上前去为容裳诊治,他倒是好奇,这鬼的体质,同人有什么分别。 “你们在做什么?”正方任平生要靠近容裳时,门口传来男子的声音。 三人一同向门口望去,就看到站在光晕中不可逼视的男子。 男子一身玄衣,挺身而立,气质卓绝,凤眼正清冷地盯着他们。 “无咎!”这时候,南亦舒激动地叫起来,就要向外冲,给他一个拥抱。 可是在南亦舒要到君无咎身边时,却见君无咎一个闪身,躲了过去,让南亦舒扑了个空。 姬北亭有些不忍直视地看着差点栽倒在地上的南亦舒,不禁感叹一声“没眼色”,没看这人一脸冷然,冷气都要充斥整个房间了吗?居然还敢冲过去求抱。 “呵呵,无咎。”南亦舒站稳以后,不自然地挠一挠头,他刚刚一见到君无咎就只顾着激动了,没有发现他冷着的脸,现在站稳,看清他的表情,倒是有些怵了,莫不是他又做错了什么事情? “你们几个,出去。”君无咎看着离容裳极近的姬北亭和另一个男子,冰着一张脸说。 “无咎,他们在给小女鬼看病。”南亦舒弱弱地说。 君无咎瞥一眼说完以后极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南亦舒,冷嗤一声,却并不说话。 “凭什么要我们出去。”姬北亭站在原地,冷冷地说,气场十足。 小姑奶奶,有勇气,南亦舒瞥一眼姬北亭,在心中想。 但是,这勇气也分一下时候好吧! “确实,凭什么出去呢?”任平生也不怕事大,这时候插嘴说道。 得得得,原来这里除了自己,都是爷,刚刚他有眼不识泰山,还去找莫听麻烦,真的是不自量力,见任平生同姬北亭一样,南亦舒更是无奈了。 南亦舒更没想到,这任平生说完后竟然越过姬北亭,要去给容裳把脉。 可是,他的手还没有碰到容裳,只见一把匕首就射了过去,若不是任平生收手及时,只怕他那双行医的手就要废了,可是他虽然堪堪躲过,却也还是被匕首划伤了手,血顺着手指流下来。 任平生这是抬起头看向打出匕首的人。 他刚刚就觉得此人功夫应当极为高深,而且轻功更是一流,不然不会在来的时候他一点也感知不到。 如今看他所射匕首,快准狠,顿时不敢轻敌。 姬北亭看着匕首上的血,再看任平生的手,眸色微暗,行医人的手无比重要,她是知道的。 气氛冷凝,房间中一时之间变得无比安静,君无咎和任平生都看着对方,形成对峙。 “那什么,我们要不……”南亦舒见气氛变得如此僵桎,便想着劝说一下。 “你们在做什么?”容裳一醒来便看到自己的房间站满了人,而且,她怎么感觉,这气氛有些不太对。 “你终于醒了了!”南亦舒激动的快要哭了,容裳醒了,应该就不用这么僵持着了吧! 南亦舒想要跑过去看一看容裳现在怎么样了,可是刚抬起脚,便又顿住,他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进去了,里面太危险。 “你们为什么都在我房间里?”容裳不解地看向一脸激动地南亦舒,这时候不禁一僵。 因为,她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君无咎,他什么时候来的?事情办完了?容裳茫然地看着君无咎。 君无咎见容裳醒来,现在又一脸茫然地看向自己,身上的寒意撤去了大半。 “额,你们难道打算一直在我房间呆着?这不太好吧?”容裳收回目光,现在也不太好问君无咎,不过,这些人在她房间呆着不太好吧,毕竟她是女子,于是,便看向众人问。 君无咎听了容裳的话嘴角维扬,瞬时最后一丝的寒气也撤去。 姬北亭一脸无奈地看着容裳,算了,既然正主都发话了,他们还能说什么,她还是离开吧。 她也是才意识到,她刚才似乎做错了,自己留下也就罢了,毕竟同为女子,可是另外的那些人确实不应当让他们留下。 急中易生乱,再加上她天生逆骨,吃软不吃硬,刚刚确实是莽撞了。 “走吧。”姬北亭看一眼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南亦舒,说道。 “哦……哦哦。”南亦舒反应过来,给容裳一个我们在外面等你的手势,转身跟了上去。 “你们两个还不出去。”看着还在眼神交锋的两人,容裳出言提醒。 君无咎和任平生几乎是同时收回目光,先后走出房间。 容裳见他们都走了,轻呼一口气,穿鞋起身,走到窗前向外看,又是午时了啊! 她有些泄气,她这般境况,以后可怎么办?今日本约好要离开的,只怕是因为她耽搁了计划。 不过倒是等来了君无咎,他究竟是什么时候来的啊?可有什么收获吗?看着院中和众人站在一起的人,容裳心中想。 这么想着,便折身出门,她觉得还是问一下比较好。 “抱歉,今日耽误了行程。”容裳出门后先是向南亦舒他们道歉。 “无碍,你没事便好。”姬北亭轻笑着说。 容裳也莞尔一笑,对他们的谅解表示感谢。 “君无咎。”容裳轻声唤背对着她的君无咎。 当时她一个人上山,不知道他是不是又生自己的气了,容裳心中有些打鼓,却也想同他说清楚自己的想法。 君无咎不用回头,也能知道容裳此刻的想法,她应当有话对自己说吧。 “你跟我来。”君无咎对容裳说。 容裳亦步亦趋地跟上君无咎,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 085第八十五章:沉眠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唉,你想问什么?问吧。”高墙下,两人不知道沉默了多久,君无咎还是没忍住,看容裳这般拘谨不言,叹一口气,率先出声。 等得就是这句话! “你是来找我的吗?是不是早就到无因山庄了,为什么这两天没有看到你?是去做什么重要的事情了吗?有没有收获……”容裳抬起头,盯着君无咎问。 “好了。”君无咎揉一揉额头,打住容裳的问话,她这是要问多少问题。 容裳听了君无咎的话,声音嘎然而止,只是乖乖地看着他,不再出声。 君无咎看着容裳前后的反差,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她刚刚拘谨的样子是装的? 她不会是怕自己之前私自上山,惹得他生气,所以才装可怜,装拘谨,现在又装乖巧的吧? 算了,反正也是自己默许的,君无咎摇摇头。 “别装了。”君无咎点点容裳的额头。 容裳知道自己装乖巧失败,泄气地低下头,等着君无咎批评。 “我没有生气。”见容裳如同霜打的茄子,君无咎开口说道。 “真的?”容裳听了吃惊地抬头,他真得不怪自己私自上山? “你以为,你偷偷跑出去,摇光真得没有察觉?你一出去,她便将你留下的信交给我了。”君无咎说。 “这么说,你是允许我自己上山的?”容裳轻轻问。 “这不是你希望的吗?”君无咎轻笑,虽然觉得她想要拒绝自己的好意有些失落,但既然她想,他也不愿阻拦。 “我只是……”容裳不知道怎么说自己的感受。 她只是觉得自己亏欠君无咎的太多了,她怕自己还不起,而且,她觉得,自己不能太依赖君无咎。 “好了,你不用解释,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君无咎见容裳吞吞吐吐,为难地样子,阻止了她解释。 “你知道?”容裳问,有些惊讶。 “你不过就是觉得自己亏欠了我,太过依赖我,不想再这样。”君无咎说。 容裳想说是,可是她看君无咎苦笑地表情有些说不出口,觉得自己舌头像是打结了,还有些苦涩。 “容裳,你在害怕。”君无咎盯着容裳说。 害怕?怎么会,她害怕什么,容裳在心里否定,可是,另一个声音确实在告诉她,她确实在害怕,她怕自己还不起,怕自己太过依赖,以后离不开君无咎。 “可是,容裳,你害怕也要习惯,我希望你依赖我,不要害怕亏欠。”君无咎说,语气温柔。 容裳听了君无咎的话,有些不敢抬头,感觉自己的心跳有些加快,她想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可是,又不敢问,她总觉得,自己问出口以后,他们之间,会变得不同。 “好了,既然这次你想自己解决,我就将事情交给你解决,容裳,我期待你将事情处理好。”君无咎也不想逼迫容裳,他怕自己将她吓跑了,所以画风一转,又回到这件事情上。 这一次,就让容裳自己去解决,他知道,容裳怕的不仅仅是他之前说得那些。 一直以来,自己的帮助让容裳感觉她自己很没用,产生了自我怀疑,让她觉得,和自己在一起会让她丢失自己,变得越来越无能,这恐怕也是她想要独自解决的原因。 既然这样,他何不给对方一个机会,也是给自己一个机会,证明自己是她的后盾,而不是会让她丢失自己的伴侣。 不过,也仅限这一次,等她看清了自己,明白了定位,他绝不会让她再退缩。 所以,这也是他刚刚为什么让容裳习惯依赖他,不要怕亏欠的原因。 “好了,你的事情说完了,我来回答你下你的问题。”君无咎说。 容裳还没从君无咎刚刚的话中回过神来,哪里还记得自己刚刚是在问他问题。 “在你上山的路上,我一直都跟着你,只不过你没有发现罢了,至于我为什么没有出现,刚刚已经说了,既然你想要自己去做这件事,我便满足你的要求。”君无咎说到这,揉一揉容裳的头。 容裳被他动作弄得一愣一愣的,她怎么觉得,君无咎的小动作越来越多了呢? “至于这两天,我去查探了一些事情。”君无咎说。 “什么事情?有收获吗?”容裳问。 “自然是有的,你已经知道了这山庄所谓的‘土匪’是蓝子休了,那应当也知道他来这的目的是什么了吧?”君无咎问容裳。 “是为了夜霏?”容裳问。 “嗯。”君无咎微微点头。 “果然。”容裳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 自古情之一字啊,她也不知道该说蓝子休痴情还是大胆。 “她究竟怎么了?”容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病让蓝子休非要这么做。 容裳有些懊恼,她方式居然忘记问莫听夜霏究竟是得了什么病了,说不定他知道呢。 “她中了沉眠。”君无咎说。 “沉眠?”容裳不解,这是什么? “如同这名字一样,中了沉眠的人,会昏睡过去,并且永远醒不过来。”君无咎平淡地说,语气毫无波澜。 “那岂不是同死去没有区别?”若是永远不醒,可不就是相当于死去了吗? “难道没有解药?”容裳问。 “没有,至少到目前为止,没有人发现中了沉眠的人醒过来。”君无咎说。 这药是当年的药圣发明的,他痴恋一个女子,奈何那人却不爱他,于是,为了将她留在身边,药圣便发明了这种药,逼她服下,以此将之留下,让她永远也不能离开自己。 似乎是没有想过让她醒来,所以那药圣也从未想过要研制出解药。 可是,君无咎却觉得,这药圣太过蠢笨,将一个如同死人一样的女子留在自己身边有什么用,仅仅是得到了躯体,还是一个没有了感情和意志的躯体,他又能感受到什么幸福呢?只怕会将原有的情感也扭曲掉。 若换了他,一定要让那女子同自己爱对方一样,让对方爱上自己,纵使不能,他不会同他一样,为了将对方留在自己身边,让其变成没有意识的躯壳或者木偶。 想到这,君无咎看着容裳,她对他,是否有自己对她那般的情感呢? 没关系,就算没有,他也会让她有的。 “怎……怎么了?”容裳摸着自己的脸问,她脸上似乎也没什么啊,他为什么这般盯着自己。 容裳被君无咎看得发毛,她总觉得,今天的君无咎格外的不正常。 “没什么。”君无咎收回目光。 “还有,真不是我不愿让你去自己完成这件事,而是,如果这鹿活草放在你面前,你也不会放置不管的,对吧?”君无咎摸摸鼻子,略微尴尬地说。 刚说了这件事让她自己去做,现在就出现偏差,好像不太好。 “你找到鹿活草了?”容裳问。 她觉得自己现在面部一定无比扭曲,毕竟,自己找了这么久的任平生都没找到,可是君无咎居然已经将鹿活草拿到手了。 “是啊。”君无咎见容裳僵着脸,一副大受打击地模样,有些不忍心地说。 本来,找到鹿活草怎么说都是一件好事,可是如今有了之前的事情,就不太好说了。 “唉。”容裳叹口气,她好像真得很没用啊。 不过,鹿活草找到了倒是一件好事。 “你在哪找到的?”容裳还是想知道君无咎是怎么找到的鹿活草。 “你来山庄,想必是先找任平生的吧?”君无咎问。 “对啊。”容裳点头,难道不应该吗? 鹿活草不是在他手中吗?……等等,这无因山庄被占,任平生不论是被抓还是逃走,想必都来不及将东西带出去。 所以,她或许根本不用找到任平生,因为这鹿活草说不定就在山庄某个地方,而不是在任平生手中。 毕竟,山庄这么多药草,鹿活草是珍贵,可山庄比之更珍贵的药草也是有的,这任平生没有必要将鹿活草放在身上啊,他又不需要鹿活草来救命。 这么想着,容裳真想敲自己的头,她也这么做了,从一开始,她的思路就是错的。 “好了,别敲了,你先找任平生也没错,毕竟,找到了他,更加容易拿到鹿活草。”君无咎组织容裳继续敲下去。 她本来就不聪明,再敲下去,岂不是更傻了。 “我果然是没用。”容裳沮丧着脸说。 “怎么会,这件事还没结束,你不是想要找到任平生,让他去医治无因吗?那就去找啊。”君无咎说。 “这你也知道?”容裳问。 他不是不在她身边吗?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还有,无医山庄这件事,不能只找到鹿活草就结束,蓝子休的事情也要解决。”君无咎轻笑,没有回答她的话,却说了别的。 “对了,那些女子。”容裳拍自己的头,她怎么忘了,地牢中还有一群被抓来做实验的女子呢! “蓝子休抓了村庄的一些女子,想要用他们来试药。”说到这些,容裳就生气。 那些女子都是她大周的子民,怎么能容忍他这个他国之人欺负,还是用来做残忍的实验。 “所以啊,你要做的还有很多,不必失落,后面表现的机会还多着呢。”君无咎说这句话时,眸中一片冰冷。 “我知道了。”容裳同君无咎一样,也眼带寒意。 086第八十六章:泻药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对了,你找到任平生了吗?”在容裳以为谈话已经结束,就要离开时,却听到君无咎问。 “没。”容裳失落地说,方向错了也就算了,可是妄她辛辛苦苦去寻人,最后居然连人也没寻到。 不过,君无咎不是都看到了?还问她做什么? “你确定?”君无咎凑近看着容裳问。 “确定啊。”容裳点点头,找没找到人她还不知道吗? 听他这话的意思,难不成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你可知,任平生长何模样?年芳几何?”君无咎又问。 “不知道。”容裳接着摇头,她觉得,自己真得知道的太少了。 “那你知道吗?”容裳突然想到,君无咎这么问自己,说不定是知道些什么,于是一脸期待地看着他问。 “传闻任平生今年二十又四,是一个长相俊美之人。”君无咎说,说完之后看着容裳,不知道他这么说,这个丫头能不能开窍,想到什么。 “二十又四,这么年轻!”容裳听了君无咎的话,惊讶地说。 可是,不对啊,她看这任平生的弟子莫听也有三十了,可是弟子三十,师父怎么才二十四?而且,这任平生真的这么厉害?少年天才?才这般年岁,就已经医术超群,名扬天下了? 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世间天才多的是了。 而且,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既然这任平生这么厉害,那莫听拜一个比自己小的师父也没什么。 这么一想,容裳也就释怀了。 君无咎看着容裳深思的样子,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我知道了。”容裳点点头,对君无咎说。 “知道什么了?”这丫头想到了?总算自己没有白提醒她。 “嗯,我知道了,我会按照你说的去对比的,要是那莫听敢找个假的糊弄我,我饶不了他。”容裳说完,摆摆手离开了。 君无咎看着容裳离开的背影,无奈扶额,看来他还是高估了这丫头的脑子。 不过,莫听吗?究竟是莫听还是任平生那人再自知不过了。 君无咎想到刚刚在房间中那人躲避自己的飞刀是迅速的动作,不由嗤笑,随之眸色微深,虽然不知道他假装是什么目的,但希望他不要做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中秋佳节,阖家欢乐,不论是高官富贾,还是平民困户,都家家团圆,共度佳节。 容裳他们虽然不能回家与家人团圆,却也不想错过这美好的节日,几人在容裳的撮合之下,一同坐在院中,相约赏月吃饼。 可是,这气氛似乎不像容裳想像中那般美好。 几人坐在凳子上,你盯着我,我瞧着你,可就是没有人动桌子上的月饼。 君无咎和任平生互相看对方不顺眼,南亦舒也不敢去触这个霉头,至于姬北亭,她少有过此节的经历,所以也不太在意。 “唉,你们都吃啊。”容裳自己一个人拿着月饼,吃着吃着就尴尬了,因为现在只有她一人在认真的过节,其他人…… 看一眼这一个个心不在焉的人,容裳真有些头疼,她喊完这一声,还是没有人理她。 容裳将月饼放在桌子上,算了,她还是不要勉强了,这一个个不省心的。 “怎么,国师大人看不上这月饼吗?为什么不吃呢?”任平生斜倚着凳子,瞥着君无咎问。他可不会忘了白日里这人差一点废了自己的手。 “呵,任神医的爱徒不也没有动吗?”君无咎凉凉地看过去,反问道,并加重了“爱徒”两个字。 “这有朋自远方来,自当是好好招待,客人没动,我这主人怎么好动呢。”任平生说。 “客随主便。”君无咎看一眼盘子中的月饼,说道。 “更何况,你现在应当不是这山庄的主人了。”毕竟,这山庄现在在蓝子休手中,他顶多算是个前主人。 “呵呵,你们说这么多,还吃不吃啊?”容裳苦笑着问两个明嘲暗讽的人。 “不吃。”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得,在这点上两人倒是默契得很。 “你少吃一点。”君无咎看着又拿起月饼的容裳,提醒道,略带深意。 他发现了什么不成?任平生听君无咎如此提醒容裳,警惕起来,可若是发现了,又为什么不说出来呢? “你们一个两个的都不吃,只有我自己吃了。”容裳苦着一张脸说道。 亏她还怕月饼不够,多准备了一些,可如今,她才明白,是自己想多了,看这些月饼,她现在是一脸的苦大深仇。 “吃不了不吃就是了。”君无咎皱眉说。 “不行,这月饼是我拿回来的,一定要吃完的。”容裳摇摇头,将月饼咽下,说道。 她在蓉城时,在战场上,没少见有些士兵因为战事吃紧,饿肚子的场景,所以,能吃到粮食的他们怎么可以浪费呢?而且,父亲从小便教导自己,不能浪费,她一直都谨记着。 可是,这月饼真的好多啊!容裳苦吧着脸,她真怕,自己若真把这些吃完,就哕出来了。 “算了。”君无咎摇摇头,也拿起一个月饼,说道。 她要是今天真的将这些月饼都吃药,只怕也等不到他为其治疗的时候了。 他就当舍命陪小女子了,不过希望她能经过这件事情,长点心。 将月饼放在嘴里,君无咎不动声色。 “我也吃。”南亦舒见君无咎动手,也说道。 他其实早就想吃了,可是刚刚的气氛实在是太压抑了,现在见君无咎吃,他也就不忍了。 君无咎见南亦舒吃得不亦乐乎得样子,轻笑出声。 “走了。”既然现在有人分担,他没道理去承受,君无咎拉起容裳就走。 “哎,去哪?我月饼还没吃完呢。”容裳被君无咎拉着向外走, 边走边说。 “你还想吃啊,小命真得不要了?”君无咎停下来问。 “什么意思?”容裳不解。 “除了南亦舒那个大傻子,你以为,我们没什么都不吃那月饼?”君无咎笑着问容裳。 容裳听了一愣,难道那月饼有问题! 容裳看向君无咎,不会是她想得那个样子吧! “没错。”君无咎点点头,终于想到这一层了。 “这月饼有什么问题?”容裳紧张地问,她刚刚可是没少吃啊! “下了一些泻药而已。”君无咎说得轻松。 泻药!谁下的?为什么要下泻药! “谁下的?”容裳问,让她知道了是谁,她一定要让他知道他敢给她下泻药,她就敢给他下砒霜。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犯死人。 “你自己想。”君无咎被容裳这义愤填膺地样子逗笑了,转身说道。 “南亦舒是不可能了,这个傻子……这个天真自己也吃了。”本来容裳想鄙视一下南亦舒,可想到自己和他一样,也吃了,便及时改口说。 “北亭,她应该也没有理由,那剩下的就是莫听了。”容裳轻点着脸说。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这是容裳想不明白的。 “再想想。”君无咎说。 “我不会是池鱼吧!”容裳想着想着看向君无咎,这件事怎么看怎么是莫听报复君无咎的,他们就是那被殃及的池鱼。 君无咎不说话,可这态度足以证明自己猜测的是对的。 “好啊,这个莫听。”太狠了,居然为了报复君无咎,连他们这些无辜的人也不放过。 容裳转身就要去收拾莫听。 “等一等。”君无咎拉住容裳。 “干嘛,你别拦着我。”容裳想甩开君无咎的手,奈何对方手劲太大,自己根本就挣不开。 “你的小命不想要了?”君无咎问容裳。 “把这个吃了。”君无咎从怀中掏出一瓶药,从其中掏出一颗给容裳。 “什么?”容裳正在气头上,没好气地问。 “自然是克制这泻药的。”君无咎说完,将药丸塞进容裳口中。 容裳嚼了嚼,感觉味道还不错。 不过,她有这药,南亦舒却没有,那家伙怎么办? “南亦舒怎么办?”容裳现在有点同情他了,他现在只怕和自己之前一样,吃得毫无防备。 不过,她好歹有人拉她出来,而南亦舒却被丢在了哪,这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可怜孩子。 “让他自己去解决。”君无咎说。 容裳他是舍不得了,让她吃那月饼长长记性,不过知道就可以了,真让她去承受那后果,他还真不能忍受,不过,南亦舒嘛,皮糙肉厚的,吃点苦头也没什么。 “你们都知道月饼被下了药,还不说出来。”容裳瞪着君无咎说。 “让你们长长记性也是好的,回头你看看南亦舒的下场,知道自己这样没有防备是什么结果。”君无咎点一点容裳额头说。 这下容裳更可怜南亦舒了,这孩子原来就是个范例。 不过,这么一聊,容裳倒是忘了去找任平生算账的事情了。 “你不吃吗?”院内,南亦舒拿着月饼问姬北亭。 “你自己吃就好了。”姬北亭看一眼南亦舒手上的月饼,摇摇头说。 “对了,记得吃完啊。”姬北亭拒绝完本来打算离开,可是站起来之后,似是想到什么,顿了一下,对南亦舒说,说完才离开。 “我怎么觉得不太对?”南亦舒转向任平生,说道。 “有什么不对的,吃完就回去吧。”任平生拍拍南亦舒的肩膀,然后也离开了。 离开时还不忘同情地看一眼南亦舒。 可惜了,今天没有整到君无咎。可惜可惜。 087第八十七章:你愿意留下?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皇宫,未央宫 今日为中秋佳节,阖家欢乐,皇上爱惜皇后,遂特许其家人进宫面见。 一大早,皇后便整理衣装,在未央宫等候,她倒不是等张府的夫人,毕竟只是继母,再加上她出嫁之时,母亲还未逝去,等这继室进门,她已然出嫁,与之并不熟悉,再加上后来几次的见面相处,她都不太喜欢这个继母。 她等的,是自己的弟弟。 “溶悦月,你说弟弟他们怎么还没有到?”皇后在未央宫等了许久,还不见人来,便问身边的贴身女官。 “娘娘,您别急,说好了是午时来的,想来也快了。”溶月知道自家娘娘在等谁,他们姐弟已经许久未见,也难怪娘娘会如此迫切。 “对了,午膳你吩咐御膳房了吗?”这可是她和弟弟好不容易才得来的用膳机会,不能草率。 “娘娘,都安排好了,您就别担心了。”溶月看皇后这慌乱地神情,安抚道。 “好,你安排的,我放心。”溶月的本事,她是知道的,既然她说不用担心便不用担心。 “娘娘,继夫人带着其侄女来了。”这个时候守在外面的溶星进来通报,从这称呼中便可以看出其中的生疏。 “倚阳呢?”皇后更关心的是这个弟弟。 “少爷被皇上留在了御书房,说是有些事情同少爷讲,到时侯会一同来未央宫。”溶星自是没有忽略娘娘的失落,将自己听到的消息说给皇后。 “让他们进来吧。”本以为会是自家弟弟,没想到却只等来了继母,皇后有些失落,却也没有失了分寸。 “是。”溶星听了,让一个小宫女请他们进来。 “臣妇张云氏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长千岁万福。” “大理寺少卿之女云艾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长乐未央。” “起来回话。”皇后看着下方行礼的两人,平淡地说。 “赐座。”说完后对溶星吩咐。 “是,娘娘。”看一眼下方恭敬地两人,溶星挥挥手,让宫女搬来两张椅子。 “夫人小姐请。”溶星说道。 “谢娘娘。”两人起身落座。 “娘娘,您进来可好?”落座后,张云氏问。 “本宫一切安好。”皇后笑着回答,虽然不喜欢这继母,但面子她总是要给的。 “那便好,臣妇在宫外听闻娘娘身子骨不好,还惴惴不安了许久,如今见娘娘安好,也可以放心了。”张云氏轻笑着说。 “不过,虽然娘娘如今安好,但也要保重身子,毕竟病来如山倒,更何况娘娘一直体弱多病。”张云氏提醒道,也想为自己一会要说得事情做铺垫。 “多谢母亲关心,本宫自当照顾好自己。”若不是她知道她这继母的性子,说不定会被她这番话感动,可惜了,她对她还是有一些了解的,只怕她今日如此说,是有事相求。 “娘娘,老爷也时常担心娘娘,怕娘娘在宫中体弱多病,又无依无靠的,受了什么委屈。”张云氏说得情真意切,差点没落下泪来。 “是吗?”皇后看着下面梨花带雨的妇人,毫无感情地反问,不带一丝波动。 见皇后如此反应,这张云氏也装不下去了,拿起手帕,将脸上的泪擦掉。 “是啊,这老爷担心您,可又无可奈何,娘娘在家中也没什么姐妹,没人能来宫中陪您。”张云氏擦好了泪才说道。 皇后知道,这才是今天的重点,她从看到这张云氏身边的侄女时就想到了她此行的目的。 果然,随后便听到张云氏说道:“这不,臣妇突然想到臣妇娘家侄女,倒是可以进宫照顾娘娘,同娘娘做伴解闷,所以今日也就将她带来了,好让她为娘娘分忧。”张云氏说到这,看一眼身边的侄女,示意她说话。 “娘娘,小女愿进宫陪娘娘,第娘娘分忧。”云艾收到示意,便行礼说。 分忧?皇后看着下方姑侄两人,不由心中冷笑,只怕她们要分的不是忧,而是宠吧。 “父亲也是这个意思?”皇后问。 “是,老爷也是为娘娘着想。”张云氏在下方也不敢看上方皇后的脸,猜不到她此刻的心思,只能小心翼翼回话。 为她着想?呵!曾几何时,那个视她如珠如宝的父亲,也变成了如今要派人分她丈夫宠爱的人,怪她不死心,还要问出来,不过,如此着想,她受不起。 “你,上前来。”皇后看着云艾说。 云艾知道皇后说得是她,但她有些不敢上前,听闻皇后娘娘被皇上视若珍宝,如今,他们的目的是送她入宫,若是皇后不高兴,使了诈,她只怕是不能善终。 看一眼自己的姑姑,见她对自己点头,云艾只好硬着头皮上前。 “娘娘。”云艾低着头走到凤椅前,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去看上面尊贵的人。 其实,她从进了这未央宫,就没敢乱看,一直安分守己,她并不是和大胆的人,奈何家中只有她一个女儿,姑姑才让她来担此重任的。 否则,用姑姑的话说,就她这脾性,若非无奈,怎么也不会选她。 “娘娘。”云艾小心地喊到。 没想到,倒是和胆小的,也不知是真的还是装的,皇后看着不敢抬头的女子想。 “你抬起头来。”皇后说。 云艾经过一番内心的挣扎,慢慢抬头,她这一抬头,皇后的凤仪也便落入眼中。 只见女子头顶凤冠,皮肤白皙,凤眼秋眉,端庄大气,乍一看去,便是那人间富贵花,仔细看来,更是雍容清贵,不敢有丝毫亵渎。 云艾呆了一呆,自知自己失礼,又赶忙低头。 皇后在云艾抬头时,也将这姑娘看得分明,若说倾城国色算不上,到姿容也是上等,看她那般惶恐,只怕是真得害怕了,想来,这姑娘也是被逼着来的。 这么想着,皇后倒是笑了。这皇上也不是姑娘都愿意嫁的,这不是就有被迫来的。 “你愿意留下?”皇后觉得,她还是给这胆小的姑娘一个机会,让她自己选择。 “我……臣女……”云艾想说不愿意,毕竟都知道皇帝宠爱皇后,又岂能将她放在眼里,更可况,除了皇后,也有其他女子,她就算入宫,只怕也是蹉跎了岁月。 可是看一眼下方盯着她的姑姑,云艾顿觉心中苦涩,只怕由不得她选择。 “臣女愿意。”云艾叩头回道。 还是太过胆小,太过顺从了,皇后摇摇头,心中叹息。 “皇上驾到。”正在张云氏以为一切要结束,她今日的目的要达到时,听到有人喊道。 南亦然一处理完事情,便带着张倚阳来未央宫,一进来便看到坐在凤椅上的张椅桐,不由皱眉。 这都已经初秋了,天气转凉,她身子骨又不好,怎么穿得如此单薄? “张云氏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张云氏见一身明皇的人走进来,便知道这是皇上,也不敢抬头,跪下行礼。 “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云艾听到皇上来了,吓得不敢动弹,听到姑姑的声音,才想起来行礼。 “都起来吧。”南亦然这时候才注意到跪在地上的两人,说道。 “怎么手这么凉。”南亦然走到皇后身边,抓起她的手,果然是一片冰凉,心疼地问。 “你们都怎么伺候的?”又质问张椅桐身边的女官。 “皇上不用怪她们,是我自己不肯穿厚衣服,再说了,我手一向如此,其实并不冷。”皇后皱眉,对南亦然说,然后抽回自己的手。 感觉到手中的温度消失,南亦然有些失落,但也没再说什么,皇后身边这些亲近的人,他可不敢处罚,否则,只怕皇后会和他生气,他又何必吃力不讨好。 “姐姐。”这个时候,跟在皇上身后的男子喊道,然后就要行礼。 “快起来。”皇后在他刚行完礼,便说道。 “是。”张倚阳笑着起身,却没有上前,他知道,如今姐姐身份在那,他不能像以前那般亲近于她。 “皇上,是否传膳?”段清英问皇上。 “嗯。”南亦然点点头,让他下去吩咐。 餐桌上,菜品精美,一看便是经过用心准备的,可是桌旁吃饭的人大多心思不在饭菜上。 皇上担心着皇后的身子,皇后则关心着自己多时未见的弟弟,张云氏则惦记着自己没有完成的目的,至于云艾,她现在哪里还有吃饭的心思,连动筷都拘谨得很。 “娘娘,臣妇怕娘娘在宫中无趣,便让人想办法种了些菊花,这菊花虽然稀松平常,可一般都是深秋才开,如今,臣妇让那花匠想办法让其在此时便盛开,希望能博娘娘一笑。”张云氏说道。 “臣妇在来宫时将其带了过来,不知娘娘可有兴趣一品?”张云氏见没有人回她话,只能尴尬地说。 “那饭后便去看看吧。”终究是张府的人,张椅桐不想落她的颜面。 “好好好。”张云氏见目的达到,也便不再说话,专心用膳。 “阿姐,你知道她此行的目的了吧?”张倚阳在别人没有注意时问皇后。 “知道了。”皇后说。 “阿姐不用理会,直接拒绝了就是。”张倚阳看不出他姐姐的想法,但又怕她伤心,说道。 “放心,我不拒绝,她也进不了宫。”皇后见弟弟担心,笑着说。 她这自信还是有的,她同意,皇上也不会同意的。 自从皇上登基,力排众议,不再选秀,更是处置了不少想要一步登天的人。 这些年,她在后宫安安稳稳的,一切不用自己担心,皇上倒是在这其中明白了许多女子的小套路,张云氏的小心思,只要露出来,皇上就能看穿,更不会放人进来给她添堵。 088第八十八章:姝色无双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姐姐很自信。”张倚阳看着轻笑的姐姐,说道。 他知道,皇上很爱姐姐,可是,姐姐似乎同皇上的心结还没有解开,从刚刚姐姐在未央宫的反应就可以看出来。 皇后听了自家弟弟的话,脸上的笑意有些维持不住,但终究是忍住了,没有让自己的表情变得太难看。 她知道她的弟弟是在劝她,让她自己去感受她对皇上的感觉,以及明白皇上对她的好。 这些其实她也都明白,可是,她终究是过不了当年的坎儿。 而且,在她看来,皇上对她更多的是责任,是愧疚,这样的情感,她宁可不要。 见姐姐的脸色变得难看,张倚阳停止说下去。 “阿桐,怎么了?”皇上也注意到了皇后的变化,她脸色似乎不太好。 “没什么。”皇后低下头说,然后不再说话。 皇上看一眼正用膳的张倚阳,他究竟说了什么,倚桐才会变成这样的。 张倚阳扯出一个牵强的笑容,耸耸肩,表示自己什么也没说,什么也不知道。 他总不能说帮姐夫你说好话,结果没成功吧。 不过,他这个姐夫看来任重而道远啊。 几人用完午膳已经到了未时,几个小宫女将张云氏准备的菊花搬入未央宫。 “走吧,去看看。”皇上伸出手,想要扶着皇后一起去外殿看菊花。 皇后看着皇上伸过来的手,又看了看周边的人,不得已将手放在他手中。 几人看到这一幕,都低下头去,不敢多看。 等皇上和皇后走出去之后才抬头跟上。 外殿,几盆菊花争相怒放,像是要将这满殿的颜色都比下去。 “娘娘,您看,这些便是臣妇命人培育的菊花了。”张云氏上前一步,向皇后介绍。 “臣妇将所培育的菊花中的单色花各取双株,送于娘娘,您看,这黄、白、紫、红、粉、绿、墨、泥金、雪青等颜色,想来可以为娘娘的未央宫增添不少光彩。”张云氏轻笑着说,在说的时候加重了“双”这一字。 皇后听了,只当做没有听出来,仅仅看着眼前这些开得鲜艳夺目的菊花。 “娘娘,这单色菊花未免太过单调无趣,想来,一色争艳不如双色芳华,所以,臣妇又专门请人培育了这复色菊花。”张云氏说完,看着皇后,想看看她是什么反应,却见她仅仅是看着菊花,脸上不动声色。 也不知她是真的沉得住气,不动声色,还是没听懂她的弦外之意,张云氏低下头,掩饰自己略带扭曲的表情,很快调整好心态,抬头看着目不转睛的皇后,她今天,一定要将事情定下来。 “娘娘您瞧,这复色菊花中有一朵花两种颜色的如红黄各半的‘二乔’、红黄二色的‘鸳鸯荷’;有背腹两种颜色的,如背面为黄色,腹面为红色的‘金背大红’;有花瓣以一色为底色,其上有其他颜色条纹或斑点的,如以粉紫为底色,其上有白色斑点的‘梅花鹿’;有以花瓣基部为一色,先端为另一色的,如管瓣为红色,先端为黄色的‘赤线金珠’,这复色菊花,双色相映,是不是比那单色菊花要靓丽许多?”张云氏介绍完菊花,反问道。 “母亲说复色菊花靓丽,本宫虽不愿批驳,却也不敢苟同。”皇后听了张云氏这一番介绍后,也不再沉默,也是时候表达自己的态度了。 “这复色菊花虽美,但本宫却觉得单色菊花姝色无双,两色有什么好的,本宫要就要那单纯纯粹,更何况菊花的美,岂是因它的姿色殊荣,更多的,是世人对其‘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的不折不落的赞赏,也是对其‘我花开后百花杀’气魄的折服。”皇后想,她应当将自己的态度表达的很清楚了吧? 她不喜欢这复色,不喜欢不纯粹,更和这菊花一样,不会向父亲折服,而且,她的侄女进宫,也只会是那菊花之后百花而已。 “这……娘娘的意思是?”张云氏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去说,她的意思是玩拒绝了? “我不喜欢那复色菊花,母亲还是带回去吧。”皇后说完,不管这里所有人的反应,转身就要离开。 “阿姐。”张倚阳在皇后身后唤道,想要拦住她。 她家姐姐也真是的,想来温柔端庄,大气平稳,可是一遇到同皇上有关的事情就沉不住气了。 皇后听到弟弟的喊声,知道自己有些任性了,可她就是忍不住,从前是,如今也是。 大周国都觉得她这个皇后善妒,可她就是改不了,但那有如何!她这一生,对什么事情都可以忍让退步,保持沉稳端庄,就是除了这件事,她绝不退让。 皇后没有理会张倚阳,迈步离开。 “臣妇是否惹怒了娘娘,还请皇上恕罪。”张云氏跪倒在地,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要处罚她似的。 皇上冷冷地盯着跪在地上的人,他其实已经猜到了张云氏此次的目的,说是送菊花,其实是送人吧! 他本来没注意,除了张云氏和自家小舅子,还有一个女子在,如今听了她同皇后的对话,皇上倒是明白了什么。 她倒是大胆,别的大臣想将女子塞进后宫也会想各种办法,他处理了也就是,可是,这个张云氏居然敢将主意打到皇后身上,还两人带过来,这分明就是给皇后添堵。 本来,中秋节准许张家人进宫,是想让皇后开心,可是,如今看来,不仅没给皇后带来好心情,还使她变得更郁闷了,当真是该死。 “皇上。”见皇上面带怒色,略有杀意,张倚阳喊道。 他不能让张云氏出事,毕竟是他张家的人,而且,若是今日,张云氏因为此事出事,只怕皇后会被诟病,毕竟,继母送花,表示对子女的关爱之情,他们知这其中的深意,可外人却不知,只会觉得自家姐姐不近人情,不知忠孝。 皇上看向张倚阳,也想到了这一层,看来,这张云氏今日是动不得了,还真是不开心呢。 “平身吧,你爱女情深,朕怎么可能怪罪。”皇上收回目光,说道。 “不过,皇后既然不喜欢,那你便将这菊花带回去吧。”就在张云氏以为自己没什么事情时,听到皇上说道。 她知道,皇上只怕是生气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处罚自己,但想来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印象了。 “是。”本打算起身的张云氏有叩头说道。 “还有,以后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必再进宫了。”皇上说完,转身离开了。 “阿阳,还不跟上。”皇上见张倚阳没有跟着,便说道。 “是。”张倚阳看一眼已经快要石化的张云氏,跟了上去。 “姑姑。”云艾小心地叫道。皇上已经走了,她可以起来了。 “啪。”张云氏一巴掌打在云艾的脸上,将自己的怒气全都发泄在她身上。 “姑姑。”云艾一脸惊慌的看着张云氏,她为何要打自己,难道她做错什么了。 “没用的东西。”张云氏恨恨地说。这个丫头片子,真是什么用也没有,既不能说服皇后,又不能打动皇上。 张云氏瞪一眼云艾,转身离开,她现在当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没能将云艾送进宫,为家族巩固地位,还害的自己不能在入宫。 溶星跟在皇后的身后,同她回到未央宫。 “娘娘,这继夫人当真是过分,居然打起娘娘的主意。”溶星气哄哄地说。 “好了,溶星,你也不用生气,本宫也拒绝了。”皇后看着比自己还要气愤地人,说道。 这溶星,这么多年了,也改不了她这毛燥地性子,而且跟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燃。 “还有,看看那菊花被放在哪,将它送回去,我不想再看到。”虽然让溶星别生气,但皇后心里,还是有小脾气的。 虽然看在张府的面子上,她不能处置了张云氏,但将菊花送回去,挫一挫她的锐气,败败她脸面还是可以的。 她给自己添堵,就别怪她让其没面子。 “娘娘放心,这些花不会再碍您眼的。”溶月笑着走进来,说道。 皇后看着溶月,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娘娘您不知道,在您离开后,皇上就命继夫人将菊花带回去了,现在应该已经动身离开皇宫了,想来那花应当是怎么来就怎么回去了。”溶月说完,给皇后倒上一杯茶。 “不过,这花被带回去后,不知道能不能继续完好无损。”溶月想到张云氏给云艾那一巴掌,对亲侄女尚且如此,更何况那些让她丢脸的菊花呢。 “就是可惜了那些花。”皇后喝一口茶,说道。 菊花高洁,本是再有傲骨不过的了,如今却被人利用,真真是玷污了这菊花。 “是啊。”溶月说道,她以为,自家主子也以为张云氏会毁了这些菊花,才这么说。 “不过,娘娘,您同皇上就不能缓和一下关系吗?”溶月担心地说。 她家娘娘啊,总是将皇上的好视而不见,将自己蜷缩起来,什么也不去看,倒是苦了一直付出的皇上。 皇上疼爱娘娘,珍爱娘娘,整个皇宫都知道,可是娘娘还是觉得皇上是为了责任,是愧疚,可她也不想想,一国之君,若仅仅是因为这些,会做那么多吗? “溶月,你不知道。”皇后苦笑着说。 怎么今天这么多人劝她,可是她的感受他们怎么会明白呢? 当初皇上娶她,本就是被逼迫的,后来,更是因为那件事,心有亏欠,才会如此待她,他对她,从未说过喜欢,更何况是他们所想的爱呢? 不过没关系,不管他爱不爱自己,她都是那个善妒的人,这一点别人没看错,她可以忍受他不爱她,却不能忍受他身边有别人。 089第八十九章:天道好轮回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无医山庄,月色无垠,十五的月亮给大地带来一片光亮,却未消去些许秋的凉,倒是平平多了几分清冷。 “怎么,国师大人找我有事?”窗前,任平生看着夜空中的圆月,轻笑着问。 屋檐上的君无咎飞身而下,一双清冷的凤眸看着窗前淡定的人。 他猜的果然没有错。 “任平生。”微微启唇,从口中吐出三个字。 “大人,您叫家师的名讳做什么?他又不在这。”任平生说道,即使他怀疑又能怎么样,自己不承认他又能如何。 “这里只有我们,你就不用假装了。”君无咎看着不肯承认身份的人说道。 他的所作所为,早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任平生除了医术高超,江湖上很少有人知道,他其实武艺也极为出众,今日,他的身手,可不像是他所说的不会武的模样,而且,任平生不喜拖累,根本没有收过徒弟,那么,他这个徒弟又是从哪里来的? 而且,蓝子休不可能将一个没有多大用处的人藏得如此隐秘,用来威胁任平生?呵,如果是威胁,他怎么会安好的在地牢中待着。 不过,他是谁,现在都不重要了,反正鹿活草已经找到,任平生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价值了。 君无咎关心的,是这个人是否会伤害到容裳和南亦舒。 “不管你为何不肯承认,我都不打算拆穿,毕竟,要找你的是阿裳,我也答应过她,这件事会让她去处理。”君无咎说。 “但是,今天的事情我不想再看到。”君无咎话锋一转,凌厉地说。 他可以忍受这个人隐瞒身份,但不能忍受他伤了自己在意的人。 “呵,今日发生了什么?”任平生轻呵一声,不在意地问。 “你知。”君无咎说完,便转身离开。 任平生在君无咎离开后,眼睛微眯,还是被发现了啊,不过没关系,发现了又怎样。 至于今天的事情,他表示,自己也很无奈啊,想报复的人没报复到,这池鱼倒是不少,可他们无用,关自己什么事! 这么想着,任平生倒是觉得无趣起来,无用之人,也无趣啊。 正当他感慨之时,却觉得自己后背一阵疼痛传来,又从后背传至全身,就像是被人用棍棒打在身上,再后来,连内脏都觉得是痛的。 他被人暗害了!可是这究竟是什么?又是谁做的。 任平生痛得直冒冷汗,想用内力将其压制,可没想到弄巧成拙,更加痛了。 “君无咎。”任平生这三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想想便知道这事情是谁做的了,刚刚同他有接触的人只有君无咎了,除了他,恐怕没有别人。 可是,他什么时候动的手?自己居然没有发现,而且,这是什么?为什么这么痛! 任平生虚弱的坐在椅子上,替自己诊治。 君无咎,别让我有机会逮到你,不然,有你好看!任平生在心中恶狠狠地想。 啊!好痛啊!很快,他就没这个心思了,因为实在是太痛了。 第二天清晨晌午,容裳看着虚弱的仿佛一吹就倒的两个人,一脸茫然。 这南亦舒虚弱她知道是为什么,月饼吃多了呗,可是这莫听看起来比南亦舒还要虚弱,是什么情况? 不过管他呢,他是活该,一定是坏事做多了,遭了报应。 “唉,真是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啊。”容裳拉长音看着任平生说。 任平生看着容裳别有深意的眼神,几乎要吐出一口血来。 昨夜他痛了一个晚上,等到凌晨才好不容易将这药解了,如今又听到这风凉话,更是郁闷。 “小女鬼,你说什么呢?”南亦舒委屈巴巴地看着容裳问,她该不是在讽刺他吧? 他这无缘无故腹泻了一晚上,已经够惨了,如今这般虚弱,她怎么还嘴下不饶人呢? “额……”容裳看着又无辜被波及的南亦舒,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这孩子实在是太惨了。 “那个,你还好吧?”容裳小心翼翼地问南亦舒,若是没有君无咎的药,只怕今天自己就同他一个下场了。 不过,君无咎还真没给他解药啊。 “不好,我都快要虚脱了。”南亦舒虚弱地说。 “也不知道吃了什么,会成这样,可是我们吃得都一样啊,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会这样?”南亦舒捂着肚子痛苦地说。 “额……来来来,喝点热水啊。”容裳将水推到南亦舒面前,说道。 她总不能告诉他,他被他们所有人给坑了吧? “算了,不喝了,喝了也没用。”南亦舒看着杯中的热水说。 “我们何时下山?”姬北亭从房间中走出来,问院中的人。 小因还在山下等她,他的病情也耽误不得。 虽然没有找到任平生,但让莫听先去给小因看一下也是好的。 “不如先下山,想好了办法再来救那些女子?”容裳看着君无咎问。 “不是说了吗?这件事我不参与,一切由你自己决定。”君无咎说。 “好,那你们先下山,我就留在这看看情况。”容裳听后,想了想,说道。 “现在吗?可是我还很虚弱啊。”南亦舒痛苦地说。 “这个给你。”姬北亭看一眼脸色苍白地南亦舒,从衣袖中掏出一瓶药扔给他。 “这是什么?”南亦舒不解地问。 “管那么多做什么,能让你无事不就行了?”姬北亭冷冷地说。 “你确定这不是毒药?”南亦舒问。 “爱吃不吃。”姬北亭瞥一眼南亦舒,说道。 南亦舒脸微微抽搐,她就不能态度好点,好歹自己现在也是个病人,不过,就信她这次,南亦舒将药瓶打开,将药吃了下去。 “我能不能留下来,和你一起待在山庄啊?”南亦舒问。 反正他下山也没有什么用,倒不如就在这里,说不定还能帮上什么忙。 “不行,你下山有事去做。”容裳说道。 “什么事?”南亦舒一听他有事可做,激动地说。 “你去找当地的官员,让他们来管这件事啊。”容裳说道。 她想过了,这里南亦舒的身份最高,让他去找当地官员最合适了,她就不信,他堂堂世子,那些官员会忽视他。 地处偏远?无人管辖?呵,只怕是嫌麻烦,怕是非。 “为什么让我去?无咎也可以啊!”南亦舒问,可是看一眼冷冷盯着自己的堂兄,瞬间住了口。 “呵呵,我这就下山。”南亦舒说完,转身慌张地离开。 “这就是你的处理方式?”君无咎问容裳。他还以为,她要自己去解决这件事呢。 “嗯。”容裳点点头。 笑话,蓝子休手下那么多人,她自己去处理,怕不是找死吧,而且,这件事情,本来就该官府去管,在其位,谋其事,他们有责任守护一方平安。 “那你为什么还要留在这?”君无咎问。 “我留在这,是怕中间出什么意外,而且,我在这里同你们里应外合不是更好?”容裳说。 她留在这里比其他人留在这更安全,更合适,毕竟那些人看不到她。 “嗯,你随意。”君无咎点点头,算是同意了容裳的话。 “那你们快点离开吧。”容裳笑着说。 “嗯,你们快点离开吧。”君无咎看着其他人说。 “你不走?”容裳惊讶地看着君无咎,他的意思是,他也要留下来。 “看看热闹,不挺好的。”君无咎说。 “额……”容裳觉得自己今天好像经常被磕的说不出话。 “好了,逗你的。”看着容裳一脸的呆萌,君无咎揉一揉容裳的头,说道。 “你这么嗜睡,可做不好里应外合的事。”君无咎说。 容裳想了想,君无咎说得不无道理,她一天中似乎是要睡很久。 不过,她怎么觉得,他前面说得理由,才是他更真实的想法。 “呵,我也不下山,在事情解决之前,我不离开。”这时候,任平生却说道。 “你不走?”姬北亭挑眉看着任平生问。 他若是不下山,谁给小因医治? “不走。”任平生摇摇头,说道。 笑话,他的山庄被夺,自己还被囚禁,若不翻盘,日后传出去,他的脸面还要不要! “很好,那你就等着死在这山庄吧。”姬北亭冷笑着说。 “嗤,你少恐吓我。”任平生冷笑一声,说道,能吓到他的人,还没出生呢。 “恐吓?”姬北亭反问,然后将任平生的手抬起来,让他可以清楚地看到自己胳膊上的情况。 “这是什么?”任平生看着自己手腕上变黑的静脉,惊讶的问。 他中毒了? 这又是什么时候被下的毒?昨天他就被君无咎暗算了,今天这是有被这个丫头片子给下毒了? 想他堂堂神医,居然被接连两次被下毒而不自知,当真是丢脸。 “你什么时候下得毒?”任平生阴恻恻地问。 “早膳啊,我在早膳中动了手脚,真真正正的无色无味,感觉如何?”姬北亭笑着问。 别看她一脸无害,可说出的话却让任平生整张脸都黑了。 “为什么下毒?”任平生问,那个时候也没有下山的事啊。 “呵,你不会以为,昨天你在月饼中下了药,我不知道吧,我这个人啊,一向脾气不好,有人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即使目的不是我,我也咽不下这口气。”姬北亭笑着说,可这笑,怎么看都是冷的。 “你昨天在月饼里下了药?”南亦舒愣愣地看着任平生,难怪他会肚子不舒服。 不对,现在他更应该关心的是早膳的毒药啊! “我不会也中毒了吧?”南亦舒将自己的衣袖掀开,看到没有什么区别的胳膊,才放下心来,不过,他怎么没事? “你刚刚不是服过解药了?”姬北亭对一脸茫然的南亦舒说。 “就是刚刚那个药?”想到刚刚姬北亭给自己的药丸,南亦舒抬头问。 见姬北亭点头,南亦舒才明白,原来不是医治肚子的。 “怎么样?要和我们一起下山吗?”姬北亭问。 090第九十章:谁还是个善茬了?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你以为,这小小的毒药就能威胁到我?”任平生讽刺地说。 笑话,他这一生,还没有遇到过解不了的毒。 “莫先生,我一点也不敢怀疑您这个神医弟子的能力,也一直都相信您可以解了这毒。”姬北亭笑着说。 “那你还用它来威胁我。”任平生盯着姬北亭说道。 “我只是说不怀疑你可以解毒,又没说不怀疑你能不能在死之前将毒药解了。”姬北亭倒出一杯茶,边喝边说。 “忘了告诉你,这毒一天之内就会发作,到时候,你就会疼痛致死。”姬北亭漫不经心地说,好像这命在她眼里,一文不值。 “这是真的?”南亦舒听后问。 这个女人也太狠了,果然是最毒妇人心。 姬北亭自然可以想到南亦舒怎么想她,不过,小因不在,她可不怕自己的黑暗面展现出来。 “哎,果然,姬北亭才是做大事的人。”容裳小声对君无咎嘀咕道,闷声做大事啊。 她错了,以前她觉得自己是人若犯我,我犯死人,可是现在看来,这位才是如此,同她相比,自己顶多就是烦死人。 “怎么样?先生有信心一天就将解药研制出来吗?”姬北亭问。 “脉搏平稳,毫无乱象。”任平生抚过自己的脉搏后喃喃。 怎么可能,这样的脉象,再加上她刚刚说的疼痛而死,那就是斩痛,所谓斩痛,就是痛到让人想要自己挥刀自尽,斩去这疼痛,就算不自尽,也会被疼痛折磨而死。 可是,这药,早就从江湖消失了啊!她手中怎么会有?除非,她是毒娘子的人。 “你跟毒娘子什么关系?”任平生问。 “呦,不错吗?这么快就知道是什么毒药了,看来你师父将你教的不错。”姬北亭听到任平生的话,轻笑道。 “毒娘子正是家师。”说完后,姬北亭又补充道。 他猜得果然没错,她和毒娘子有关,但没想到会是那疯子的弟子。 “呵,果然恶毒的女人教出恶毒的徒弟。”任平生不屑地说。 “是啊,所以这毒药也更恶毒,毕竟,恶毒的人研制恶毒的药,不是吗?”本来以为姬北亭听了会发火,可是却听她说道。 任平生看着这样的姬北亭,倒是笑了出声,毒娘子那人教出的不肖子弟啊,不仅不管别人骂她,还自己去骂。 “很好笑吗?”姬北亭冷冷地说。 “我知道,这毒你能解,但是,你也应该知道,你虽然能解,但你没这个时间去研究了。”姬北亭看着任平生说。 “好,我跟你下山。”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下山还不成吗? “得了,走吧。”任平生拂一下鬓前的一缕头发,说道。 “走了。”姬北亭跟在任平生身后,见南亦舒没有动静,瞥他一眼,说道。 “哦,哦。”南亦舒这才反应过来。 “那我走了。”和君无咎及容裳打声招呼,南亦舒赶忙跟了上去。 “你真想杀他啊?”南亦舒看着前面的任平生,问姬北亭。 “你说吗?”姬北亭不回反问道。 “你就不怕他死了,没人同你去医治小因。”南亦舒真得不明白了,她那么关心小因,难道不怕真得杀了莫听,会耽误了医治? 所以,只是略惩小戒罢了,让他知道招惹了她的下场,她可不会让这人那么轻易死掉,姬北亭看着前面一点也不忧心的人,在心中想,却没有对南亦舒说。 “唉,您到底有没有听我说啊。”见姬北亭没有回答自己,反而加快了脚步,南亦舒喊到。 “唉。”算了,这女人心,海底针,他是猜不到,也问不出,南亦舒这么想着,跟了上去。 “君无咎,毒娘子是谁啊?”在几人离开之后,容裳问身边的君无咎。 “你这知道地也太少了吧?”君无咎看着容裳,皱眉说道,她居然连江湖上鼎鼎有名的毒娘子都不知? “我从小在蓉城长大,又不关心江湖事,自然不知道了。”容裳瘪嘴说。 蓉城远在边关,很多消息都传不到那里去,更何况,她当时对江湖又不感兴趣,怎么可能去了解这些。 “哎呀,你快说啊。”容裳看着君无咎,说道。 “如果说任平生医术高超,被人称作神医,那么这个毒娘子就是毒术一流,让江湖人闻风散胆了。”君无咎说。 “哦,那岂不是很厉害。”容裳点点头,小声嘀咕。 “至少她威震江湖的时候,你还是个孩子呢,不知道在哪玩泥巴,过家家呢。”君无咎轻笑着说。 玩泥巴?过家家?他说的是他自己吧,毕竟她小时候可是对这些一点兴趣也没有,她都是称王称霸,祸害蓉城。 不过,说她那时候是的孩子,自己能好到哪去?容裳瞥一眼自在品茶地人,心中想。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准备一下,等晚上我们去探探山庄。”君无咎见容裳不知道又在瞎琢磨什么,点点她额头,说道。 “哦。”容裳点点头。 不过,要去查探什么,这山庄还有什么要查探的? 阳泽山下,村庄。 “世子,姬姑娘,你们终于回来了。”天枢看到从远处走来地人,着急地说道。 “小因呢?他怎么样了?”姬北亭皱眉,怎么院子里只有他一个人,小因和摇光呢?在房间里吗?还有,他这么着急做什么?不会出事了吧? “姬姑娘,小因现在很虚弱,摇光在房间里照顾他,你们找到神医了吗?”天枢略带惭愧地说。 毕竟,姬北亭将小因交给他们照顾,而如今,却虚弱地躺在房间,他怎么都过意不去。 “我去看看,你跟上。”姬北亭一听无因情况不好,就要去看,可走了两步,又对东张西望的任平生说。 “那人是谁?”天枢看着陌生的任平生,问南亦舒。 “不会他就是任神医吧?”想到他们此行上山的目的,又只带回来这一个人,那他就是任神医了? 不过,怎么和情报上说得不太一样?天枢不解。 “他不是任平生。”南亦舒说道。 “那他是?”原来不是啊,天枢心想,他就说嘛,他们的情报怎么会出差错。 “不过他也同任平生关系匪浅了,他是任平生的弟子。”南亦舒看着天枢说,说完,就向房间走去,他还是去看看小因怎么样了吧。 “任……任平生的弟子?”天枢一脸懵地看着南亦舒的背影,没搞错吧?没听说任平生有什么徒弟啊? “姬小姐。”摇光见姬北亭走进来,从床边站起来,喊道。 “小因怎么样?”看一眼床上脸色苍白,面色痛苦的无因,姬北亭问,看他的样子,像是又病发了。 “不太好。”摇光担忧地看着小因,说道。 “找到任神医了吗?”摇光问。 姬北亭摇摇头。 看来是没有了,摇光失望地想。 这几天,通过和无因的相处,她和天枢都喜欢上了这个纯真无邪的孩子,看他如此痛苦,实在是不忍心。 “你给小因看一下吧。”姬北亭转身对任平生说。 “解药。”任平生伸出手,一脸痞相地看着姬北亭说,他本长着一副端正文雅的样子,但这副表情,却不感到维和。 姬北亭将一粒药丸放在任平生摊开的手中,然后看着他。 任平生被她这么看着,表情终于维持不下去,于是绕过她去看床上虚弱的孩子。 “你是?”摇光看着陌生的男子,疑惑地问。 “任平生……的徒弟。”任平生顿了一下,然后笑着说。 “徒弟?”摇光和外面的天枢一样,一脸不解,这任平生什么时候多出这么大一个徒弟? “怎么样?”见任平生观察过无因身子,把完脉后,姬北亭问。 “啧啧啧,这么虚弱,居然还活着,不容易啊,不容易。”任平生摇着头说。 “我用药稳住了他的心脉。”姬北亭说。 “可是,也只能暂时稳住,不知道何时,小因就会撑不住,你可有办法救他?”姬北亭忧心地说。 “你用的药可真是一剂猛药啊。”任平生看着姬北亭说,她也真敢,就不怕她那一剂药下去,这孩子撑不住,直接死了吗? “有办法救他吗?”她也是实在是无可奈何才给他用的药,若她不那么做,恐怕小因根本就撑不到现在。 “救他我有什么好处?”任平生笑着说。 他的意思是他能救小因?姬北亭抓住他话中的重点。 “你答应过容裳,为小因医治,容裳都已经告诉我了,怎么,难道你要反悔?”姬北亭冷冷地问。 “额……”任平生被姬北亭的话磕住,确实,他答应了那个小女鬼,大丈夫好像是不能言而无信,尤其还是关乎他的名声。 而且,这小子的病难得一见,这种状况过了这村恐怕就没这店了,以后说不定就遇不到了,这么好的锻炼医术的机会,错过了也可惜,任平生看着床上的小子,心中想。 “行吧,我答应了,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任平生想了想,说道。 “什么条件?”姬北亭问。 “今天你给我下得毒,自己吃下去。”任平生说道。 他今天吃了那么大的亏,还被人威胁,不报复回去,他还是任平生吗?谁还是个善茬不成? “好,我答应。”姬北亭想都没想就说道。 “这么痛快,不会是骗我的吧?”任平生一副你别骗我的表情说。 姬北亭看着任平生,然后从衣袖中掏出一颗药丸,放在口中。 “现在可以了?”姬北亭问? 任平生勾勾手,示意她将手腕举起来。 姬北亭将手腕举给他,任由他去把脉。 “还真吃了。”任平生看着姬北亭说道,果然够狠,对别人和自己都是。 “你不会现在就吃解药吧?”任平生问。 “我不吃解药,你快点医治。”姬北亭咬牙说。 “好。”见她如此,任平生才答应道,她都做到这份上了,自己若还磨叽,就说不过去了。 091第九十一章:我的选择是你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无医山庄。 夜色中,黑暗总会给人天然的屏障,让本明显的变得不明显,就比如,一身黑衣的君无咎。 “我们这是去哪?”容裳架起轻功,紧紧跟在君无咎身后,问他。 “到了。”君无咎停下来,用唇语说。 “这是哪?”容裳问。 “蓝子休的房间。”君无咎漫不经心地说,然后趴下来,将瓦片揭去,蛰伏着看里面的情况。 而容裳听到这是蓝子休的房间,瞬间呆住,不敢动弹。 笑话,上一次她发现蓝子休的耳力极佳,这一次又怎么敢放肆,若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紧张的容裳低头却见君无咎一脸轻松的看下面的情况,不由挑眉,他倒是无惧,不过谁让人家轻功好,不会被发现呢。 不过有君无咎在,就算被发现了,她也不用怕,这么一想,容裳也轻轻地趴下,看里面发生了什么。 “里面怎么样?”容裳问。 “自己看。”君无咎用唇语说完,又用眼神示意容裳。 容裳透过缝隙,去看这房间中的微光。 “主子。”初音跪在地上,似是在给蓝子休请罪。 “你刚刚说什么?”蓝子休不顾身上的疼痛,从床榻上坐起,问初音。 “属下……属下说,任平生从地牢中逃出去了。”初音说得时候声音有些颤抖。 她之前违背主子意识,强行将主子带回来,已经受了惩罚,如今,任平生出逃,比之前的事情更严重。 “什么时候?”蓝子休攥紧青筋暴起的手,阴沉地盯着下方跪着不敢抬头的初音。 “回主子,是昨天发现的。”准确地说,是昨天正午发现的,送饭的人一进去就发现任平生已经不见了,赶紧出来报告给了她。 “昨天?那你为什么今天才说。”蓝子休努力控制自己,让自己不要动手。 “属下本想不惊动主子,毕竟您受伤,还在养病,不宜操劳,所以就暂时瞒了下来,先派人去找。”初音说。 “那你找到了吗?”蓝子休讽刺地问。看她如今这样子,就是没有找到。 “属下该死,没有找到任平生,请主子责罚。”初音一副但凭处置的样子说。 “责罚?这责任你承担地起?”任平生现在真是后悔将事情交给初音去处理。 “东院你搜了吗?”任平生问。 “没有。”初音摇头,冷汗流下来。 “你不应该不去找的,因为,你不可能看不出那里是藏身的最佳地点。”任平生冷冷地说。 他相信,初音一定想到了,至于为什么不去,因为,她只怕根本就不想找到任平生。 初音也知道,自己的心思已经被蓝子休看穿了。 “主子,属下有想过去东院寻人,但又想到,如果他们救了任平生,肯定会即时离开,不会逗留的,所以……”初音抬头,想要解释。 “初音,你不该有私心的。”她的话却被蓝子休的动作和言语打断,蓝子休从床上起身,一步步向初音走去。 “你难道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吗?”蓝子休终于走到初音身边,低下头冷冷看着她说。 “清楚。”初音低下头,不敢去看蓝子休那冰冷的眼神。 “那你居然敢擅自行事。”蓝子休将她的头抬起来,一字一字咬牙切齿地说。 “属下不能看主子再错下去了。”初音这时候突然抬头,不知受了什么鼓舞,居然盯着蓝子休说。 “哦?本王错在哪了?”蓝子休面无表情地说。 “主子,您明明知道,这无医山庄不能占,任平生也不该抓的,他是君……大周国师要的人,这也就罢了,可您还用大周的百姓来做实验,他怎么可能任由您为所欲为。”初音愁苦地说。 她的主子啊,已经为了那个女人失去了理智,当初是,现在也是。 “本来您还能同他周旋,可是如今,您身受重伤,又怎么去同他对抗?更何况,任平生被救走,我们就极有可能已经暴露,现在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趁他们没有行动时撤出去。”初音将自己所想一点一点说出来。 “呵,你说得倒是有些道理?本王差点就觉得你太为本王着想了。”蓝子休听了初音的辩解,倒是平静了下来,冷声说。 “可是,本王更知道,你所为的,更多的是私心。”话锋一转,蓝子休的话又锋利起来。 “因为你从未将夜霏当做你的女主子,否则不会这么做,你只看到了自己的私心,你说是为本王着想,不想让本王陷入险境,其实,只是不想让本王为了夜霏陷入险境。”蓝子休说完,冷哼一声。 “你心里清楚,本王不会栽在无医山庄,至少我有能力让自己全身而退,而你,却再告诉自己,告诉本王,本王所做的,都是错的。”说到这里,蓝子休一顿,蹲了下来。 “说到底,其实你私心里不想让本王救夜霏。”蓝子休掐住初音的脖子,迫使她抬头。 “不,不是的。”初音努力摇头,否认道。 “你又何必否认,初音,你跟在本王身边多年,你的能力,本王很清楚,你从头至尾,都没用用心去做事,本王的能力,你也很清楚,不可能陷在无医山庄,可你却告诉自己会,给自己找借口。”蓝子休看着惊慌地初音,说道。 “不,我不是。”初音还想为自己辩解,可她却无话可说了。 “本王以为,你会想开的,但本王错了,你也不过是个有私心限于情感,耽误任务的人。”蓝子休说完,放开了自己抓着初音脖子的手。 “从今天开始,你不必在跟在本王身边,削去职位,自去沉情殿吧。”蓝子休说完,命人将初音带走。 她犯了如此大错,看在往日的功绩上,他饶她一命,但也只是如此了。 “主子,您说我有私心,限于情感,可你又何尝不是,为了她,你做了多少不该做的?我承认,我有私心,但有一日,你会明白,我的私心未尝不是公正的。”初音再出去前,说道。 “不用你们,我自己会走。”初音对两个侍从说,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比如沉情殿,或许再也见不到主子,但她所做,从不后悔。 “走了。”君无咎点点容裳额头,示意容裳,然后带着她离开。 “君无咎。”容裳停下来,叫住君无咎。 君无咎听到她的声音,停下来,看着容裳,却见不说话。 “怎么,看了一场好戏,说不出话了?”君无咎看着叫住他却沉默不语的容裳,说道。 “君无咎,你说,初音真得像蓝子休说得那样,是有私心吗?”容裳问。 “我又不是她,自然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君无咎趁着月光,看着困惑的容裳说。 “也是。”容裳点点头。 “不过,我觉得她应该也是真得担心她主子的。”容裳停了一会,又说道。 “容裳,你同情她?”君无咎问。 这个小女鬼什么时候同情心泛滥了,他怎么没发现她以前这样过。 “那倒不是,我只是实话实说。”容裳摇摇头,说道。 她能感觉到,初音心中,只有她的主子,所以,她想要将一切不利因素都隔离,哪怕她相信即使这些不利因素其实伤不了她的主子。 而且,初音似乎尤其在意他们口中的那个夜霏,不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让她这么防备,这么排斥。 “如果我是蓝子休,我也不会将初音留下。”容裳正想着,却听到君无咎说。 容裳看着君无咎,示意他说下去。 “因为我是主子,她是下属,主子的命令她就该去遵从,而不是凭自己的判断去行事。”君无咎看着容裳说,有时候,主子需要的不是聪慧的自己去取舍的人,而仅仅是一个去执行命令,听话的人。 “而且,主子的选择,就是他们的选择。”君无咎又盯着容裳说。 容裳被他说得一愣,他的意思是,蓝子休选择了夜霏,那么,初音作为下属,不论是否心有偏见,都要摒弃自己原有的想法,按照主子的选择去选择,他说夜霏是他们的女主人,她就要将夜霏当做女主人吗? 君无咎看着容裳,这丫头能想到他的意思吗?他的选择是她,既然选定了她,那么,将来,整个国师府的人都会选定她,绝不会发生像蓝子休这样子的事情。 不过,看着丫头一脸茫然的样子,想来是没想到了,他今天这么多话又成了废话。 算了,这个不开窍的小丫头,慢慢来吧。 “那发生了这件事,蓝子休已经知道任平生被……”容裳本来想问君无咎任平生已经被救,蓝子休可能已经发现自己处境危险,会不会提前撤退,可是,却突然想到他们说任平生被救了? 任平生之前在这无医山庄?还被人救了?被谁救了? “君无咎,这任平生是什么情况?”容裳抓住君无咎的衣袖问。 “笨蛋,还没想到吗?”君无咎看着迟钝的容裳,他怎么就看上了这个笨丫头。 “任平生善医,同时,他也擅长伪装。”君无咎说道,他这么说,再加上之前她听到的消息,应当可以猜测出来了吧! “被救,二十又四,善伪装……”容裳喃喃,将一切串联起来。 “莫听就是任平生!”容裳恍然大悟地说。 ️ 092第九十二章:夜袭抓人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终于开窍了。”君无咎看着吃惊地容裳,笑着说。 “原来莫听就是任平生,这个骗子。”容裳愤懑地说。 “你这么好骗,不骗你骗谁呢?”君无咎略带深意地看一眼容裳,说道。 “先不管他了。”容裳现在想到任平生就烦,这家伙简直就是来证明她的智商不够的。 “我们现在做什么?”容裳问君无咎。 “你不是说在这里等待支援吗?”君无咎瞥一眼容裳,说道。 “那是之前,现在的情形来看,蓝子休有可能会提前撤退啊,我们会不会等不到援军了。”容裳担心地说。 “你觉得蓝子休对夜霏的感情如何?”君无咎问。 “一往情深,近乎执着。”容裳想了想,回道。 “那你觉得没有得到救她的办法,蓝子休会离开吗?”君无咎问完,迈步离开。 蓝子休对夜霏的感情,何止是一往情深,近乎执着,只怕这夜霏已经成为了他的执念了。 他的意思是蓝子休不会离开,容裳看着君无咎的背影,在心中想。 可是,就算他不离开,手中没有了任平生,仅仅有被抓来做实验的村中人,又有什么用呢? 容裳皱眉,其实她是真不明白,这蓝子休究竟在想什么,求人救命还那么凶巴巴地把人关起来,救人就救吧,还要抓人来做实验,夜霏的命是命,那些村民的命就不是命了? 不过,现在这种情况,蓝子休很被动啊,他会做什么?不过,既然君无咎说他不会撤退,那她就暂时以静制动吧。 泽阳山下村庄 “你不是说救小因的吗?”姬北亭盯着走出去任平生问,并想要上前拦住他。 她已经将解药交给了他,并且他也答应救人了,可是小因现在还是未醒,很痛苦地躺在床上啊,他为什么出去。 “姐姐。”床上,无因睁开眼睛,模糊间看到姬北亭的身影,虚弱地喊,姐姐回来了啊,他还以为,没有机会再见到她了呢! “小因,你感觉怎么样?”听到无因的喊声,姬北亭转过身,见无因醒过来,也不顾追任平生了,跑到床前,单膝落地,支撑住整个人的力量,抓起他的手问。 “我很好。”无因见姬北亭如此担心,努力笑着说。 “这是什么?”无因突然注意到自己胳膊上的银针,好奇地问。 他其实不知道,不仅身上,连他的头上也被任平生扎满了针。 “小因,你不要动,你在这里等姐姐啊。”姬北亭对无因说。 “好。”无因乖乖点头,笑着说。 再看一眼无因,姬北亭走出去,她有事情要问莫听。 “莫听,你这是什么意思?”姬北亭走出来,就看到任平生悠闲地坐在椅子上喝茶,上前问道。 “什么?”任平生看着一脸苦大深仇的人,说道。 “小因虽然醒了,但也仅仅是醒了而已,他的病,根本没有进展。”姬北亭坐下来,说道。 “你答应过的,要医治无因,现在,你是不愿意治了,还是无因的病,你也无能为力?”姬北亭问道,他施完针就出来,究竟是哪种情况。 “哎,我说,我是人不是神,医治总要有一个了解病情,思考方法的过程吧,更何况你弟弟的病,又是那么罕见难医的一种。”任平生放下手中的茶,看着姬北亭说。 “你放心,我已经用银针暂时稳定住他的病情了,虽然现在不能想到办法,但这天底下还没有没难住我任……莫听的病呢。”任平生见姬北亭还是担忧不信地表情看他,不耐烦地说。 “好,我就信你。”姬北亭看一眼任平生,说道,既然他答应了,又这么说,想来不会言而无信,更何况,能暂时压制小因的病情,就说明他还是有那个本事的,她就且信他。 姬北亭既然得到了准信,就将心思有重新放回了房间中的无因身上,便要去陪着他。 “你现在就去?”转身就见到南亦舒背着包裹,一副要出门远行的样子,姬北亭就想到了他是要去找援兵,便问道。 “嗯,你们刚刚的话我都听到了,小因一定会没事的,你们也在这等我,我们也都会没事的。”南亦舒说完,从任平生手中抢过茶杯,将茶水一饮而尽,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哎。”任平生眼看着茶被夺走,无奈地看着南亦舒。 这是他的茶,而且茶杯他用过了!他就不能再倒一杯吗? 这好心情都被破坏了,任平生看着手中空空的茶杯,嫌弃地放下。 “我的房间在哪?”任平生问正向房间走的姬北亭。 “不知道。”姬北亭说完,推开门进入房间。 两日后 “任神医好惬意。” 空中传来声音,话音刚落,闭着眼睛的任平生便睁开了双眼。 “比不得蓝公子,养伤那般轻松自在。”做起来后,任平生嘴角微扬,讽刺地说。 他就知道,蓝子休不会善罢甘休。 “不知道任神医可有兴趣,去我大秦一游啊?”蓝子休从屋顶上飞身而下,推开门,走进来对任平生说。 “怎么,我无因山庄的地牢不够坚固,想让我去你们大秦的地牢一游吗?”任平生转头,看向一身蓝衣,毫无忌惮地蓝子休,说道。 “任神医误会,在下可没有这个意思,之前都是意外。”蓝子休说道。 “意外。”任平生嗤笑,漫不经心地说。 好一个意外啊,意外占领他的山庄,意外给他设陷阱,将他关入地牢,这个意外,还真是让人不舒服呢。 “任神医您知道的,本王只是想让你帮忙医治一个人而已,并无恶意,只要您肯同本王去大秦,帮忙医治,本王绝不为难你。”蓝子休说道。 本王,终于不隐瞒自己身份了?也对,他现在就算隐瞒也没有用了,毕竟已经被看透了。 “我凭什么答应你。”任平生将胳膊支在膝盖上,托着脸看向几米外的人,邪笑着说。 “想来,依任神医的本事,应当能感觉出这个小院已经被包围了吧?”蓝子休问。 “你觉得,这些人抓得住我。”任平生自然是感觉到了,可是,若他没事,或许还能抓到自己,但他明明受了伤,仅凭外面的人,蓝子休哪来的自信,觉得可以带走他。 “本王自然是不敢小瞧了神医,所以,本王此次,将煞云带来了。”蓝子休说完,闪身从房间消失。 在蓝子休离开房间的同时,埋伏在外面的人也行动起来,向任平生掠去。 “煞云。”任平生轻声说,这蓝子休倒是看得起他居然派了煞云来。 煞云,大秦第一高手,进可攻,退可守,他的功夫,在杀手榜上,也是排名前五的存在,如今,这蓝子休居然用他来对付自己,任平生不得不说,自己如今感到自己的命越来越贵重了。 任平生一边对付这些暗卫,一边还要提防蓝子休说得煞云什么时候出现,他可不敢轻敌了。 姬北亭等人在睡梦中,被外面的打斗声惊醒,纷纷警惕起来,天枢和摇光破空而出,加入了战局。 至于姬北亭,她所在意的是小因的安危,想来有了天枢和摇光的帮助,应当是没有问题了,所以,她还是在房间守护好小因就行。 不过,这个莫听不是和手无缚鸡之力的医者吗?如今居然有如此高深的功夫,倒是有意思。 “这是怎么回事?”打斗间,摇光问任平生。 “当然是来抓我们的。”任平生此时才不会说对方的目的是他自己呢,有帮总比没有的好。 “确定君无咎还在无医山庄吗?”蓝子休看着下方的战况,问身边的人。 “是,主子,属下确定,他还在无医山庄。”那人回答道。 “好。”蓝子休点点头。 虽然觉得君无咎不可能看不出他的目的,会在无医山庄以静制动,但他已经没有办法了,初音的事情,打乱了他的计划,如今,也只能将任平生掳走,带到大秦,去为夜霏医治了。 希望,今夜一切顺利,蓝子休示意煞云可以动手了。 乱斗之间,天枢只觉一阵巨大的外力向自己袭来,当他想要抵挡时已经来不及了,霎时间,天枢被击中,向后猛推几步,一口血吐了出来。暗卫又向他袭去,天枢只能用剑挡住攻势,却也动弹不得。 容裳见此,一剑见身边的暗卫刺倒,闪身去救天枢。 可是,就在她救出天枢时,转头却见一人以雷霆万钧之势向任平生杀去。 任平生不由叫苦,虽然自己也算武艺高强,但同煞云还是有差距的好吧,看他这架势,分明是要自己的命啊! 不是说好的要他医治人的?不留活口吗? 说时迟那时快,任平生以最快的速度躲避,才堪堪夺过了这一击。 看来,对方是没打算手下留情啊,搞什么?不过,他也必须认真了啊,否则,真死在煞云剑下,他可没地方哭。 煞云见一击不中,冷笑一声,还算不错。 主子说要留活的,可是他的剑式凌厉,本还担心会误杀,如今看来,应当是不会了。 一时之间,两人对打起来,旁人不得近身。 “煞云。”摇光看着打斗中的人,吐出两个字。 “他怎么会在这?”天枢捂着伤口说。 不过,现在不是他们探究这个的时候,现在还是保命要紧。 “君无咎,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几支银针飞出,打乱煞云的攻势,任平生喊道。 093第九十三章:解决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你不是说君无咎还在无医山庄吗?”蓝子休听到任平生的喊声,问身边的人。 “属下,属下来时确实得到的消息是他还在无医山庄。”那人惊慌地说。 蓝子休看着下方的战场,并没有发现君无咎的身影,看来,是任平生在使诈而已。 “无医山庄还有我们多少人。”蓝子休问。虽然没有看见君无咎,但蓝子休总觉得有些不安,今夜计划似乎不会太顺利。 “还有不到五十人,留下看守那些女子了。”一人回答道。 “你去……”蓝子休正要吩咐他去山庄查看,却发现空气中有异动。 云空中突然卷起风暴,黑云压顶,狂风肆虐。 打斗中的人被这风**扰,视线模糊不清,不得不停下来抵挡着。 “这是什么情况?”任平生用衣袖遮住眼睛,防止风沙进入,然后喊到。 “是风暴。”摇光看着这一切,虽然风沙挂起,黑云闭月,但遮不住她眼中的光亮。 容裳被丢下时还是蒙圈的,她实在是没想到这风暴会是如此……颠簸,像是在海上航行遇到风浪的船,实在是令人不舒服。 “这是哪?”站稳后容裳才去观察四周。 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这里一看就是在打架啊,一个个拿着刀剑,不过神情倒是恍惚,想来是没有反应过来。 当容裳看到任平生以及天枢、摇光时,就明白是什么情况了。 果然不出君无咎所料,蓝子休来劫人了。 容裳想到之前君无咎对自己所说,蓝子休不会轻易放弃,会留在这,但却是留在这抓蓝子休,所以两人商量好,兵分两路,一个去救那些女子,一个则是来阻拦蓝子休。 她倒是成功利用暗道将这些女子带出地牢,然后再用风暴将他们带到了这,可是,君无咎呢?她怎么没有看到他,容裳四下望去,还是没有看到君无咎的身影。 “摇光,快带这些女子离开。”容裳对摇光喊道。 容裳现在也顾不得找君无咎了,要先将这些女子带到安全的地方才行,毕竟,这里刀光剑影的,可是,自己的话她们听不到,刚刚在山庄,她也是费了很大力气才让她们感知到自己,并克服了恐惧带她们出来的,如今,交流不便,还是交给摇光好些。 “是,夫人。”摇光听到容裳的吩咐,点点头,然后示意天枢让他自己小心,就向那些女子跑去。 “你们快和我走。”摇光对她们喊。 女子本就被这里鲜血直流的场景吓到了,如今听到摇光的话,都惊慌地跟着摇光跑。 不过,幸好她们所落位置是战圈的外围,跑起来也像对容易一些。 这时候,战圈已经又乱了起来,刀光剑影间,容裳一边杀敌,一边从旁保护这些女子,让摇光更好地带她们离开。 “见到你家主子了吗?”容裳在确保那些女子安全后,靠近天枢问。 “没有,他不是同您在一起吗?”天枢说。 这就奇怪了,君无咎人呢?按理说他应该早就回来了啊,而且,风暴会将她们送来这里,想来也是君无咎设定的,那么,他应当就在这附近吧?容裳观察四周,可还是没有发现人。 算了,先退敌再说。 这么想着,容裳便加入了战圈。 “不对劲。”蓝子休看着下面,喃喃道。 有些暗卫根本就没有受到攻击,为什么会倒下,这让他不由得想起在无医山庄时自己腹部受得伤。 看来,还有什么存在是他不知道的。 不过,看现在这个样子,君无咎应当确实不在山庄里了。 还是速战速决吧。 “主子,您要做什么?您的伤……”见蓝子休要去参与打斗,他身边的人想要提醒。 “无妨。”蓝子休说道,说完,便运气加入了战斗。 有了煞云这个煞星任平生就已经很吃力,马上就撑不住了,如今再来一个蓝子休,任平生觉得自己要死了。 “君无咎,你在不出来我就跟他们走了。”任平生喊道。 当时他们可是商量好的,他知道蓝子休不会善罢甘休,于是便同君无咎商议,他跟君无咎三年,做他国师府的医师,而君无咎则保证他此次不会被蓝子休带走,并且为他报了这次的仇。 他本来也就在山庄待腻了,想着去外面看看,觉得答应君无咎也不错,管吃管住的,再说,这蓝子休人多势众,他想报仇,也没那么容易,这合作听起来也不错,于是商议也就愉快地达成了。 可是,现在这家伙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看他的笑话,也不上来帮忙。 任平生话音刚落,字道剑气就向煞云袭去,被这强大的剑气胁迫,煞云不得不向后撤,这样一来,任平生瞬间就觉得轻松了许多。 “煞云将军,你好好的将军不当,来我大周当拐子啊。”君无咎看着撤退三尺的人,冷冷地讽刺。 “君无咎。”煞云看着一身墨色衣衫,长身而立的人,吐出三个字。 “难得大名鼎鼎地煞云将军还记得我。”君无咎说。 “虽多年未见,却也不敢忘。”煞云盯着君无咎说。 怎么可能不记得,旁人都觉得他战必胜,却不知再多年以前,他也是别人的手下败将。 当年,他还不是一战成名的将军,而是主子身边一个默默无闻,不为人知的手下。 即便无闻,他也从未有人可以打败,直到他的出现。 在天机阁,君无咎将他打败,而且是让他一败涂地,让他知道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后来,他成为了让敌人闻风散胆的煞云将军,也知道了当初打败他的是大周国师君无咎。 这么多年,他勤加练习,武艺更胜一筹,让人惧怕,却一直没有机会再同君无咎一战。 时隔多年,如今的他未必不如君无咎,今日,就是他洗刷败绩的时候。 今天,就让我们一起去乘风破浪,洗刷屈辱,看向自己手中的破云刀,煞云心想。 先下手为强,煞云率先向君无咎发起进攻。 战斗越来越激烈,摇光同这些女子一同看着这场战斗。 只见这战圈又分为三个小的战圈,君无咎和煞云,任平生和蓝子休,容裳、天枢同这些暗卫。 很快,她们就看不清战况就,且不说打斗中的沙石四起,单说招式之快,就让人无法看清。 容裳同天枢解决完这些暗卫,在一边看着他们打,毕竟,他们这些神仙打架,小鬼还是不要掺和了。 “哎,战况如何?”容裳实在看不出他们之间的悬殊,就问身边的天枢。 “不知道。”天枢摇摇头,招式太快,他也看不出来。 “算了,等结果吧。”容裳摇摇头,说道。 天枢望向容裳,这夫人怎么看起来一点也不担心啊,她这悠闲的姿态,如果前面再放一盘瓜子,天枢觉得,她就是在看戏了。 “夫人就不担心?”天枢问。 “有什么好担心的,君无咎既然去做,自然是有把握。”容裳看着打斗中的人,不由想到,如果大哥和小弟在,说不定还能偷个师。 “也是。”天枢点点头,他跟了主子这么多年,竟然忘了,主子不做没把握的事啊。 不对啊,既然夫人觉得主子会赢,为什么还要问他?但是,他觉得自己还是不要问得好,专心观战吧。 容裳想过他们会赢,但没想到回事任平生先赢的。 蓝子休本身就受了伤,如今打斗,伤口崩裂,能坚持这么久已经很不容易了。 煞云见自家主子受伤,又岂有再战的心思,被君无咎一掌打倒在蓝子休身边。 趁此机会,煞云扶起蓝子休,带他逃走。 任平生见他们逃走,就想去追,却被君无咎拦住。 “不必追了。”君无咎拦住任平生说。 “为什么?”任平生不解,乘胜追击,不是更好。 “你刚刚是故意的?”任平生问,他想到君无咎刚刚将煞云打倒的位置,本就有所怀疑,如今见君无咎拦着他,就更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蓝子休还有用。”君无咎看着任平生说。 “我们有协议,你说过要帮我报仇,如今是要毁约吗?”任平生问。 “我说了帮你报仇,但没说报仇就是杀了他。”君无咎说。 容裳看着两人间的互动,这两个人是什么时候达成的协议,她怎么不知道。 不过,这个现在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两人现在剑拔弩张的,看起来随时会打起来啊。 “你们两个,是要打一架吗?”容裳又看一眼,右看一眼,问道。 可是,两个人像是谁也没有听见容裳的话,死磕着对方,等着对方妥协。 终于,这场无硝烟的战争以任平生生气地回去结束。 毕竟,过了这么久,他就算坚持下去也不一定能找到人了。 本以为他们两个这件事就算揭过去了,可是,到了晚饭是,任平生似乎还在生气。 “任神医呢?他不出来吃饭吗?”无因问。 他们也是刚刚才知道莫听就是任平生的,对比,还自嘲了许久呢。 “我去……”容裳刚想说去看看却被君无咎阻止了。 “我去就行。”君无咎看着容裳说。 “你看看这些。”君无咎走进任平生所住的房间,将一沓纸放在他面前。 “咳,这是什么?”任平生看了看纸,本不打算理会君无咎,他还在生气呢,可见他过了许久没有解释的样子,便轻咳一声,问道。 “这上面是蓝子休在大周的势力分布。”君无咎说。 “然后呢?”任平生问平静的君无咎。 “这些,我会命人销毁,也算帮你报仇了吧?”君无咎说。 “当然,如果任神医有兴趣,可以亲自去。”说完,君无咎补充道。 任平生拿起情报去看,本就打算瞥几眼,可越看越震惊,任平生居然在大周有如此势力! “怎么样?”容裳见君无咎出来,问他。 “解决了。”君无咎说。 “怎么解决的?”容裳问。 “让他带人去铲平蓝子休在大周的势力。”君无咎面不改色平静的说。 “这不是你本来就要做的吗?”容裳听后,面部微抽,说道。 “嗯,不过,有一个免费劳动力,为什么不用。”君无咎点点头,然后看着容裳说。 094第九十四章:回京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当南亦舒带兵前来时,事情已经结束了,君无咎他们都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启程了。 “不是,无咎,你们让我去搬援兵,这就是搬援兵的结果?”南亦舒看着几人收拾好的包裹,无奈地问。 这事情都解决了,他搬来的援兵作用是什么?他这两天累死累活的,究竟是为了什么? “还不收拾东西,不想走了。”君无咎问南亦舒。 南亦舒用手指指着君无咎,行,不说就算了,还威胁他,他惹不起,收拾就收拾去。 “国师大人。”还跪在地上的城主惶恐地喊道。 “城主?”君无咎低头问。 “正是下官。”城主回道。 “这泽阳山是你管辖的地界吧,如果不想管,就直接辞官,不必勉强。”君无咎说。 “下官疏忽,绝无二次。”城主听了,赶忙说。 他怎么敢再疏忽,不然,以国师的意思,是要他的乌纱帽啊。 “收拾好了。”南亦舒从小院出来,笑着说。 “你收拾什么了?什么也没啊?”容裳看着两手空空的南亦舒,倚在马车上问。 “这你就不知了,本世子这是深藏不露。”说完,南亦舒给容裳一个你不懂的眼神。 “我们该走了。”容裳对君无咎说。 君无咎听后,同南亦舒一同上了马车。 “恭送世子,恭送国师大人。”城主毕恭毕敬地说,在马车离开后,轻吐出一口气。 看国师与世子的反应,是不打算惩处他了吧?不过此次幸好没有发生惨案,否则,他的官位,恐怕就真得保不住了,看来,他还是要加强管理啊! 马车一路向着京城行进,这次,没有刺客,没有拦截,倒是比来时快了许多。 任平生也终究是没有亲自去捣毁蓝子休在大周的势力,同君无咎他们一同回京了,因为他有更感兴趣的事情要去做。 一是无因的病,他很感兴趣,二是他听说了容裳还可以复活,所以,想要看看死了的人是怎么再次活过来的。 “小二,给我们来几间上房,再来一桌好菜。”任平生一下马车,进入客栈就喊。 “好嘞,不知客官要几间房。”小二问。 “你自己看,按人头来算。”任平生指着后面跟上来的部队,说道。 小二向外望去,有些挪不开眼睛,本以为这位客官已经算得上是端正英俊了,可是,没想到后面这些才是龙章凤姿,天姿国色啊。 “小二。”见店小二一直盯着他们看,也不招待,摇光便喊道。 “啊,客官,里面请。”小二这才回过神,招呼道。 任平生摇摇头,果然啊,相貌太过完美不好,瞧瞧,连吃个饭都不安生,幸好他易了容,不然,以他的风姿玉容,岂不是乱人心神。 他这边自恋着,君无咎却要上楼了。 “带我们去包房吧。”摇光说。 “好的,客官请随我来。”小二一脸热情,这些人一看就是身份不凡,想来是笔大生意,他可不能怠慢。 “几位稍等。”点完餐以后,小二笑着出去。 “主子。”天枢将飞鸽传来的信交给君无咎。 “怎么了?”见君无咎看完信看着自己,容裳便问,她有什么不正常吗?还是这信同她有关? “容裳,未晞将军要回京了。”君无咎看着容裳说。 未晞将军说得就是容裳的娘,虽然她是女子,但她的武功,她的谋略,她在战场上出色的表现,都令人佩服,所以,被人尊称为未晞将军。 “你说,我娘将要进京了?”容裳夹着筷子的手微顿,呆滞地说。 这么说来,她出事的消息一定是传到了父母耳中,否则,娘不会回京的,容裳在心中想。 “不仅如此。”君无咎说。 “还有什么?”容裳问,她娘一个就很难对付了,怎么还有。 “听说,你三弟容易也一同返京了。”君无咎说,她们这一家起名倒是别致,容许、容颜、容易,看来,容裳的名字同她这几位兄弟比倒是正常了许多。 “那就好。”容裳拍拍心口,只要不是她那个严厉的大哥和唠叨的大嫂随行回京就好,不然,这消息,就就真得成她的**了。 “不过,我们还是抓紧赶路吧。”容裳担忧地说。 她大概可以想像到,当她娘看到她一副要死的样子躺在床上时是什么样子了,她若是再不回去,只怕她二哥和她的“真身”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城门 容颜几天前便接到他娘的信,说今日便要进京,他一早便来城门等候,可是,如今已经到了未时,都没有见到容家的马车。 容颜严重怀疑,他娘就是故意不告诉他具体的返京时辰的。 不过,他没有保护好小妹,确实当罚。 “少爷,您已经在城门等了三个时辰了,连午膳都没吃,要不,先去用膳吧,奴才在这守着,夫人回来了,奴才去通知您。”容颜身边的家奴看看天色,对容颜说。 他们家少爷,已经在城门站了三个时辰了,寸步不离,这样下去,算怎么回事啊。 “不必。”容颜摆摆手,看着远方说。 “你们几个,若是累了,便去休息。”容颜对身后的家仆说。 家仆互相看了看,一脸苦恼,少爷早就同他们说过,让他们轮班休息,所以,他们才不累,他们担心的是少爷累啊。 虽说将军府出将才,可是这二少爷却是将军府难得一见习文的,身上仅仅有微末的自保功夫而已,这么下去,还真不是办法。 不过,少爷坚持,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只怕是劝不住,只能同少爷一同等了。 一直等到酉时初,他们才见到容府的马车悠悠驶来。 “娘亲。”等到容府马车停下,容颜行礼问安。 “恭迎夫人、少爷回京。”仆从行礼。 一双手将马车车帘打开,然后露出一颗头,圆圆的眼睛带着笑意看着容颜。 男孩略显稚嫩,仅十三四岁的样子,却已束发为髻,五官尚未张开,但可以看出日后定是位精神飒飒的少年郎。 “二哥。”少年似乎到了变声期,声音有些嘶哑,不太好听。 “娘什么反应?”容颜启唇,不出声仅动唇地问。 容易轻笑,用眼睛斜一眼车内,然后摇摇头,示意容颜,不太好,你惹上**烦了哦。 “二哥,娘说了,要你驾马入城,送娘入将军府。”容易说完,不等容颜反应,就钻回了马车。 心疼二哥得罪娘和保持中立自保他自然是选择后者,再说了,没保护好姐姐,他也生气,所以,二哥,对不起了,帮不了你。 “少爷,要不同夫人说一说,您在这等了一天,再驾马回去,只怕身子吃不消。”奴仆担忧地说。 夫人一向心疼孩子,也不知如今怎么了,对二少爷一点也不怜惜。 “无妨,娘舟车劳顿,身为儿子,为其驾马无可厚非。”容颜说完,走到马车前,示意车夫将鞭子交给他。 唉,他的娘亲,现在在气头上,只怕是他不够惨,她绝对不会罢休,希望她能早点消气吧,还有,希望妹妹不要被娘折腾,容颜一想到他娘捣鼓的那些东西,就面部抽搐。 “娘,您坐好。”容颜看着马车说,然后一挥鞭,驱马前进。 容易在马车中看着自家悠闲吃着葡萄,一点也不像二哥说得那样舟车劳顿的娘,不由眼神飘忽,啧啧啧,他们这些兄弟,可以说是在她的魔爪中长大的。 “那个,娘,二哥……”容易想帮自家哥哥说句好话,却被他娘一个眼神扫过来,顿住了。 好吧,他不敢说。 未晞将葡萄放入口中,拿起帕子,擦干净自己的手,然后戳自己小儿子的头。 “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拦着我,我连你一起收拾。”未晞瞪着自己的小儿子说。 再看小儿子看着自己衣袖,一脸敢怒不敢言的模样,不由撇撇嘴,果然,她这个小儿子还是太天真。 他那个二哥岂是这么容易就受挫的? 只怕他一开始就看穿了她这个当娘的心思,故意由着她,看他受挫的样子,好早点消气。 不过,她这次绝对不能心软,一定要好好收拾他,以前他想做什么,他们做父母的由着他,可这次,他却是没有保护好妹妹,让容裳陷入昏迷,绝不能轻易放过。 “这京城倒是一如既往的热闹。”未晞透过马车,听到街上的叫卖,不由感叹。 她离京数年,不知这京城是否同这热闹繁荣一般,依旧是明争暗斗,波涛汹涌。 “是啊,真热闹。”容易早就忍不住掀开车帘去看街上的景色了。 如今已经戌时,天已黑,但街道却被灯照得亮堂堂的,小贩叫卖呦呵,商品琳琅满目,顾客络绎不绝,与边城的景象截然不同,若是在边城,只怕此刻已经是人去巷空了,他以后有机会,一定要逛一逛这京城的夜市。 “娘,到了。”容颜将跳下马车,对未晞说。 然后就看到容易扶着他家容颜绝丽的娘下了马车。 未晞看着将军府的牌匾,不由感叹时光易逝,转眼他们都离开十几年了。 “娘,我扶您进去?”容颜望着自家发呆的娘说。 未晞瞥一眼容颜,给他一个假笑,然后冷着脸走进了将军府。 容颜看着未晞的背影,不由扶额,而容易则拍一拍自家二哥的肩膀,给他一个同情的眼神,跟了上去。 他对这将军府没有什么印象,毕竟,离京时他还在襁褓,还是先去了解一下府中情况吧。 至于自家二哥,自取多福吧。 095第九十五章:事出反常必有妖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两想阁 烛光摇曳,琉璃微闪,轻纱后,是容裳静静躺着的身体。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未晞将容裳的手放回被子,盯着容颜,像是要将他盯成筛子。 不是说仅仅是昏迷不醒吗?可是她刚刚把脉,怎么觉得脉象微弱,似是将死之态。 而且,容裳看起来脸色苍白,生气全无,怎么看也不像容颜信中所说的体态温润,仅仅昏睡而已。 容颜将来京路上的事情又给未晞讲了一遍。 “就是这样,我将小妹带回来医治好箭伤时确实还是面色红润的,可是后来却越来越虚弱,尤其是最近,肉眼可见地苍白下去。”容颜一脸担忧,心中想的,是容裳一日一日消沉下去的脸色。 “那你为什么不将情况告诉我。”未晞生气地说,如今,容裳的情况已经到了如斯地步,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救治。 “娘远在天边,告诉了您也是多一个人担心,并没有什么用处。”容颜说。 “而且,儿子遍寻名医,却没有结果,娘您又能怎么样呢?”容颜苦恼中带着绝望,他从未如此无助过。 “不过,月前有一位名士告诉我,此为离魂。”容颜将之前一个名士的话说给未晞听。 “离魂?”未晞听后,眼前一亮,她是听过离魂的,容裳的症状也确实与离魂相似,可是,随后,她眼中的光亮又消了下去,因为,知道是离魂又如何呢?她并不知如何去解。 而且,离魂之人,撑不过半年,可是按照时间来算,容裳已经昏迷四月有余,那么,他们的时间就不多了。 “阿颜,你随我去国师府一趟。”容裳是她的女儿,即使只有一线希望,她都不会放弃,国师君无咎览群书,善道法,说不定会有办法救容裳。 “去国师府?”容颜不由想到那个黑夜搜查将军府的男子,“您是认为他有办法救小妹?” “可是,就算他有办法,又会告诉我们吗?”容颜想到外界对君无咎的传言,随性而为、淡漠冷然,他那样的一个人,无缘无故,怕是不会帮他们。 “没办法了,且先试试。”未晞也觉得可能性不大,所以她才要亲自去,希望国师能看在君家世代为大周上阵杀敌,保一方平安的情面上答应帮他们。 “娘,就算去,也要到明日吧,我知道您着急,可如今天色已晚,只怕国师府不会见客。”容颜看看天色,觉得现在实在不适合拜访。 “也对,那我们明天再去。”未晞说完,看一眼隔着轻纱的人影,才走了出去。 易珵收到国师府管家的来报时还有些不敢置信,容裳的娘未晞将军居然来国师府求见,可是,当他看见清丽但不失英姿飒爽的女人以及她身后站着的温润文雅的公子时不得不相信了。 “还不快上茶。”这可是你们主子未来的岳母,易珵一边对府上仆从说,一边想。 “夫人请坐。”易珵吩咐完,转过身来对未晞说。 “未晞夫人,不知来国师府有何贵干。”易珵礼貌而不失风范地说。 “阁下是?”未晞看着面前张扬纵然,郎艳独绝的男子, 便知道此人不是君无咎。 “晚辈易珵,是无咎的师兄。”身为无咎的娘家人……额,自家人,在他未来岳母面前自称晚辈应当是没错的,“无咎有事不能前来相见,但嘱咐我一定要好生招待夫人,倾力相助。” 未晞看着虽然得体淡定,但过于热情的易珵,总觉得不太对,按理说她与国师府没有交情,可是他的态度,却像是双方很熟稔,有交情。 未晞不由警惕起来,事出反常必有妖。可是现在她有事相求,就算有妖也要向前。 “实不相瞒,我今日前来,确实有事相求。”未晞觉得,还是直接将事情讲清比较好,想来,国师府的人就算不是君子,也不会是小人。 “但说无妨。”易珵说。 “不知公子可听说过离魂?”未晞问道,易珵既然是国师的师兄,应当也是有些本事和门道的。 “听过。”不仅听过,还见过呢,您那女儿不就是离魂吗?如今看来未晞夫人是为了容裳的事情前来的,不过君无咎没有将容裳的事情告诉将军府吗? “太好了。”既然听说过,说不定就有解决之法,“那公子可有解决之法?” “伯母,您叫我易珵就好。”刚刚还是夫人,这会就是伯母了,易珵真是将脸皮厚发挥到了极致,“伯母,这离魂的救治方法我国师府自然是有的。” “那可否将方法告知于我,至于条件,国师府可以提,只要我将军府可以做到,一定尽力而为。”未晞将条件提升到整个将军府,以此来告知她对此的重视以及可以交换的筹码。 “伯母说笑,易珵怎么敢让伯母及将军府做什么。晚辈不是说了,无咎告知我若夫人或将军府有事,一定要倾力相助,如今,仅仅是一个方子罢了。”易珵笑着说,“那夫人稍等,晚辈这就去拿方子。” 未晞一直到易珵出去,都是懵的,这也太容易了,容易得让人感觉不正常。 而且,他就这样走了,丝毫不防备,也不怕他们在这国师府做什么吗? “阿颜,你觉不觉得,这个易珵,很不正常啊。”未晞转身问进来以后一言未发的容颜。 何止是易珵不对劲,他觉得,整个国师府都不对劲,他现在想到当时君无咎去将军府的事情,总觉得同这件事有关。 “再观察一下吧。”容颜说。 “你去将医治离魂的方子取出来。”易珵到了书房后,对天玑说。 天玑看一眼易珵,领命而去,主子说过,他不在的这段时间,他们一切听易珵公子的吩咐。 “你为什么不直接将事情告诉未晞夫人。”门口处,突然传来女声。 易珵转身,果然看到带着面具的顾阿辞站在那看着他。 “你都看见了?”易珵问,她的功夫又长进了啊,他居然都没有发现她一直都看着他。 顾阿辞点点头,然后示意易珵说理由。 她来到京城以后,就听易珵说了君无咎与容裳的事情,真没想到,小师弟也会有爱上一个人的一天。 “君无咎都没说,我说什么。”易珵耸耸肩,说道。 “那你答应将药方给未晞夫人是要让她对国师府留下好印象?”顾阿辞问。 “聪明。”易珵打个响指,笑着说。 “可是,你没想过太过热情,会让人觉得没安好心吗?”顾阿辞盯着易珵,她不想打击他的,但是事实确实是如此。 无缘无故,他如此慷慨相助,除了古道热肠,还有可能就是不怀好意,另有所图。 不过,国师府也确实是另有所图,而且是图得大的,直接就是将军府的千金。 不理会呆住地易珵,顾阿辞迈步走近了书房,既然不是关于易珵是事情,她也不必去关注了,还是在书房看书吧。 不会真得弄巧成拙吧!易珵心中一惊,不过,他是一片好意啊,至于后果怎样,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君无咎应当怪不得他。 “伯母,这是方子。”易珵将方子放在未晞旁边的桌子上。 趁未晞看方子时又说道:“伯母,其实您不用担心的,这离魂之人,自然有人着急。” 君无咎才舍不得容裳死呢,不过这话不能说得这么直白。 “听易公子的意思,是知道我求方子是为了何人,还知道这离魂之人同国师府有所牵扯?”未晞听了易珵的话,盯着他试探地问。 她本就怀疑国师府如此慷慨相助是有原因的,如今听到易珵这么说,就更加确定了,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容裳极有可能同国师府有了什么牵扯。 “咳。”容颜轻咳一声,娘啊,你这么说,万一对方说一声,是的,你们家三小姐同我们国师府有牵扯,他小妹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也幸好,易珵还是顾忌到名声这一问题的,只见他轻笑着说:“我只是说我国师府同将军府一样担心那离魂之人,请伯母放宽心,若有事,我国师府定会出手相助的。” 不过,他这么说,虽然委婉,却也应了未晞的话,国师府确实知道离魂的人是谁,而且很担心,并且会出手相助,甚至已经出手相助了,毕竟,容裳确实出事了。 “多谢,赠方之恩,一定相报。”未晞说完,便迈步离开,容颜也跟了上去,走之前,还转身看了易珵一眼。 “阿颜,你一直同你妹妹在一起,她何时同国师府的人有了牵扯。”除了国师府,未晞问容颜。 “娘,我也不知道啊,按理说,小妹可是还没进京城就昏迷了,哪有机会认识国师府的人。”除非是在昏迷后,容颜在心中补充。 “那你说,容裳认识的人是谁?”未晞也想到了这一层,于是转过身问。 能让国师府如此大方的,除了国师府的主子,还能有谁,他算是想通当初君无咎来将军府干嘛了,根本就不是搜查的,而是查探的。容颜在心中想,却也不说话。 “算了,不管是谁吧,看来都没有恶意。”未晞说,她刚刚看过方子了,里面有些药材很难得,若是她此时才找,只怕是来不及了,听易珵的意思,国师府应当一早就在想办法救容裳了,希望一切如她所想,能有一线转机。 她并不迂腐,女儿同谁交朋友,只要不触犯原则,她是不会干预的,况且对方还不是恶徒,如今更是可以救自己女儿的人。 “阿颜,按照药方去找药。”未晞将方子交给容颜,虽然可能来不及,但还是要尽力,万一那人没能救容裳,他们也有后路。 “是。”容颜接过方子,说道。 096第九十六章:心思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无咎,欢迎回京。”易珵言笑晏晏地对着马车说,他听说君无咎今天回京,可是一大早就准备好了接驾,连懒觉都不睡了。 “哎呀。”任平生从马车中走出来,伸了伸懒腰,然后托腮看着面前的潇洒少年和他身后的蒙面女子。 “你是谁啊?”没见到君无咎,倒是见到了一个不认识的人,易珵探究地看着任平生问。 “他是任平生。”南亦舒从里面钻出棵头,瞥一眼挡着车门的任平生说,然后将他推开,跳下马车。 “任平生。”易珵激动地向他走过去,“你就是神医啊?这脸是面具吧?手艺不错,很逼真啊!” “易珵师兄,你将她们安顿好。”见姬北亭和小因从马车上走下来,南亦舒将易珵拉过来,看着他们说。 “这些又是?”易珵指着姬北亭和小因,一脸不解,不错啊,这出去一趟,倒是带回来不少人,居然还有孩子。 “哎呀,回头再和你说,总之,好好安排他们的居所,最近,他们就住在国师府了。”南亦舒说完,率先回了国师府。 “你去安排任平生的居所,剩下的交给我就可以。”顾阿辞看着容裳和姬北亭,面色平静地说,然后向她们走过去。 “她喜欢你哦。”任平生对易珵说,虽然那女子带着面纱,看不清她的表情,但他能感受到,她不想让易珵接触别的女子,而且,她也只对易珵不是那么冷冰冰的。 易珵听了任平生的话,神情微暗。 “阿辞,你的脸。”看着面前女子脸上如同火烧过的疤痕,易珵担忧地说,怎么会这样。 “易珵,你愿意同我在一起吗?”阿辞问,如果他愿意,即使容颜全毁,功法费去,她也愿意。 “你不能动情的。”君无咎不知何时出现的,冷冷地说。 阿辞师姐所练的功法,为世间极冷之功法,练之,不仅会使人身体冰冷,连心也要冰冷,否则不仅功法会费,由及阴转向及阳,还要承受烈火焚烧之苦,很显然,阿辞师姐动情了,她喜欢上了易珵师兄。 “我不喜欢你,所以你以后不必多想了。”易珵盯着阿辞面目全非地脸,转身说。 “当真,你对我一点感情也没有?”阿辞不信,想要最后确认一下。 “当真。”沉默许久,易珵狠下心,说道。 苦笑一声,往事不可追,易珵对任平生作出请的动作,带他去国师府。 “几位随我来吧。”顾阿辞示意仆从将他们的行李带进去,然后对容裳她们说。 “姐姐,这个姐姐有点冷哦。”小因悄悄地对姬北亭说,比他姐姐还冷,而且,不仅是面色冷,人冷,连身子都是冷的,她靠近过来时,他能明显感觉到冷意。 “走吧。”揉一揉无因的头,姬北亭看向国师府的大门,从今天开始,他们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了。 容裳也跟在顾阿辞身后,她喜欢靠近这个女子,因为只要靠近她,就凉凉的。 “弟妹,你我就不用管了,你自己去摇金阁就好。”在一个岔路口,顾阿辞对容裳说,她听易珵这么称呼过她,也便这么跟着叫了。 容裳盯着把她丢下的顾阿辞,指一指自己的鼻子,“弟……弟妹?”这国师府的人不会都有问题吧,前面有人叫夫人,现在这个冰冰的女子又喊她弟妹。 更过分的是,就这么把她丢这了,她好歹也是客,待客之道呢? 算了,求人不如求己,她自己去摇金阁吧,反正也认路。 “姑娘,这里便是为你们准备的住所,你们看一看是否满意,若有什么不妥或需要,尽管同我说。”她是在接到信时,按照要求准备的,也不知道是否全面合理。 “这里很好,多谢。”姬北亭笑着说。 “如此,我便先行告退了。”见她还算满意,顾阿辞觉得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便请辞离开了。 顾阿辞走在被树荫遮盖的路上,不由羡慕起容裳和姬北亭,芳容丽质,少女妖娆,不像自己,最重要的是,她应当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喜欢一个人吧。 用手去摸自己脸上的疤,其实只要她放弃,不再动感情,这疤痕就会自然消失,可是她不愿,这么想着,脸上,又隐隐作痛起来。 “无咎呢?”收到他们的信,说是今日归来,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摆脱国师府的重任了,可是,他居然没有看到君无咎,这家伙不会跑路了吧? “无咎他先入宫了。”南亦舒说,他有事情要同皇兄将,一进城,便同他们分开,自己向皇宫方向去了。 易珵点点头,也对,抓了南亦峥,君无咎是要同皇上好好谈谈,忠义侯府的事情也要有个了断,而且,他离京这么久,回来不去皇宫呈报一下也不合适,果然啊,还是他这样一个无牵无挂的人最自在。 皇宫,御书房 “无咎,南亦峥在天牢,朕判了他秋后秘密处死。”南亦峥虽然罪恶滔天,但终究是皇家,又是他名义上的兄弟,他不能不顾忌。 “嗯。”君无咎平静地说,他能理解皇上的做法。 “你给朕的证据,足以证明忠义侯府的清白,朕已经为其平反了,还有,你现在也回来了,便承袭你父亲的王位吧。”皇上看着君无咎,说道。 “不必了,当初的世子已经死在了刑场上,我也仅仅是君无咎而已。”那个能承袭王位的孩子已经死了,他不是承袭王位的人。 “无咎……”他还是在责怪皇家当初的狠心,所以,才不肯接受吧。 君无咎知道皇上的想法,他确实是怪的,但却并不是因此才不接受王位。 “此次为忠义侯府平反,你一定是很为难吧,那些大臣一定是反对的吧。”君无咎打断皇上,想想便知道,虽然有证据,但是,皇上要为忠义侯府平反,便是否认先皇的判断,这对皇室威严有害。 那些大臣一定是极力反对的,既然忠义侯府的损失已经造成了,那么,何必为了一个已经毫无地位生气的忠义侯府,损伤皇室威信,损伤先帝威严呢? “这些你都不用担心。”皇上摇摇头,这些他都已经解决了,他现在担心的,是君无咎的想法。 “无咎,你究竟是怎么想的?”皇上站起来,走到君无咎面前,盯着他,不想错过他眼中的神情。 “我回来,本就是为了解决当年的事情,而不是王爷的位子,在我心里,一直都觉得,我应当是在当年就死去的,如今,不让世人知道我的存在,不是挺好的。”君无咎坦然地说。 “还有,事情结束后,我就辞去国师的官位。”他本就是为了方便调查,才做了这国师的位置,如今既已完成,便没有必要再做下去。 “无咎。”皇上没想到他会这么想,不要王爷的位置也就罢了,他由着他,可是,这国师的位置他居然也不要,这是要同他们划清界限吗? “你不用多想,我只是不想让自己这么累罢了。”当国师太累了,有太多的事情要他去做,他才不想再干下去呢。 不是想要同他们划清界限就好,皇帝不由松了口气。 “那那个小姑娘呢?”皇上笑着说,他就不信,他能放下那人。 “什么小姑娘?”他们谈的事情同小姑娘有什么关系。 “就是你费尽心思想要复活的人啊。”在他看来,这容家小姐,现在全是君无咎的一个软肋了。 “你不要王位,又辞去官职,怎么去娶容家小姐?她父母会同意她嫁给一个白丁?容家可是世代将门。”皇上悠闲地坐下,边说便观察君无咎的表情。 果然,提起容裳,君无咎一成不变的脸有了些许裂痕。 “难道你想让你辛辛苦苦救回来的人嫁给别人?”不对,应该说,要你心爱的人嫁给别人。 “我会再想想的。”君无咎沉着脸对皇上说,嫁给别人,想都别想。 “那我等你消息啊。”皇上看着黑了脸离开地君无咎,笑着说,他现在感觉无比舒心啊,这么多年,总算是把持住了君无咎一次。 “对了,清英,未晞夫人是不是已经回京了?”皇上在君无咎离开后,转身问身后的总领太监,他记得,他已经批了未晞夫人回京的奏折,按照时间,她应当已经进京了。 “是,皇上,未晞夫人前几天就回京了,同行的,还有她的小儿子。”段清英说。 “这样啊,那便请未晞夫人进宫,陪皇后聊聊天吧。”皇上想了想,未晞夫人虽然战功赫赫,被人称为将军,但终究是女眷,不能像接见容将军一般,为她接风洗尘,但让皇后慰问,也是正常的。 “是,皇上。”段清英回道。 “还有,去告诉皇后,无咎他喜欢容家的小姐,她会知道朕的想法的。”皇上刚说完,想了想,又拦住要离开的段清英,“算了,朕自己去未央宫同皇后说吧。” 他也有一段时间没有陪着皇后了,趁此机会,同她好好说说话。 平时他都没有理由去见皇后,如今有了,当把握住才是。 想到这,皇上扬起的笑意又收了回去,他如今,见皇后居然都需要理由了,什么时候,他才能同皇后回到以前啊? 虽然失意,但他相信,他会等到那一天的。 097第九十七章:把你偷出来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风吹树动,铃声叮叮,在这黑夜中尤为清晰。 “摇光,院中的铃铛是谁挂的?”君无咎转移目光,看向窗前树上的铃铛。 “回主子,是易珵公子,他说国师府太清冷了,所以让仆从在树上挂了铃铛。”摇光说完,看一眼还在熟睡的容裳,怎么,吵到夫人了吗? “拆了。”君无咎目光幽幽地看着铃铛,国师府冷清吗? “是。” 没一会,世界就静了下来,没了铃铛作响,只剩下风过树梢的微弱声响。 “她睡了多久?”君无咎说着,将容裳额前的碎发拂去。 “夫人自回府一直睡到了现在。”摇光说。 “知道了,你退下去吧。”君无咎像是感觉到了周围的不同之处,对摇光说。 “是。”再看一眼睡容安详的容裳,才走了出去。 “你在这里做什么?”摇光走后,君无咎也离开房间,顺便还不忘将门关上,走到树下后,问。 “我来是想问问,我的铃铛怎么招惹了师弟,要你将它们都拆掉。”易珵从树上跳下来,手中把玩着一个铃铛,正是之前树上挂的。 回答他的是君无咎晦暗不明的神色。 “好吧,我是有事情要同你说。”易珵知道他这个师弟是不会理会他这个调侃了,便说出自己来这里的真实目的。 “你还未回府时未晞夫人来过。”易珵说完,观察君无咎的表情,想看看他有什么反应,奈何对方什么情绪也没有表现出来。 “她是来求医治离魂之症的方子的,想来是为了容家小姐,也就是摇金阁里的那位。”易珵瞥一眼摇金阁的方向,然后接着说,“那个,我将方子给她了,顺便好像透露了你和容裳的关系。” 说到这,终于看到君无咎的表情发生了变化,在君无咎发话之前,易珵接着说:“但也只是好像啊,未晞夫人不一定猜到你同容裳的关系。” “那个……还有……我好像太过热情,不知道她会不会觉得国师府是不怀好意啊。”说完,不等君无咎反应,就先跑了,反正他也说清楚了,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君无咎扶额,有些头疼,容裳还没有救回来,他就先被未晞夫人发现了,也不知是好是坏,还有,按照师兄的说法,若真是留下了什么不好的印象,他这追妻路,岂不是坎坷? 而且,今天皇上同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看来,他要好好规划一下了。 天空泛起一片红,国师府又忙碌起来,人来人往,各司其职。 在早膳摆好后,国师府的主客人也都差不多落座了,这也是他们头一次一同用膳。 “主子,夫人还未醒。”摇光看了看四周,然后悄声对君无咎说。 “知道了。”君无咎听后,皱眉说。 “抱歉,你们先用膳吧,我有事,要离开。”君无咎说完,便离开了。 “这是怎么了?”南亦舒一脸茫然,他们这可是第一次在一起用膳,容裳没到,无咎怎么也自己率先离开了。 “哎呀,吃你的就是了,别管那么多,你要记住,人家是有家室的人了,和你不一样。”易珵将菜挑进南亦舒的盘子里,对他说,南亦舒没有听到摇光的话,可他刚刚却听得清楚。 “容裳,醒醒。”君无咎将容裳揽在怀里,轻轻拍她的脸,她睡了太久了,不能再睡下去。 容裳在君无咎的拍打下,终于睁开了眼睛,可还是感觉眼皮很沉。 “君无咎。”容裳昏昏沉沉间看到君无咎的脸,便喊道,此时,她还未察觉到两人之间的状况。 “快点起身。”君无咎见容裳终于清醒了,便松开了手,折身去外间,并让摇光服侍她起身。 “过来用膳。”见容裳从里面出来,君无咎招招手,对容裳说。 “君无咎,我似乎睡得越来越久了。”容裳坐下后,并没有去看桌上的饭菜,而是先提起自己的身子,她只怕是要赶快医治了。 “嗯,我知道,今天夜里,就行动。”君无咎说完,将成好的粥放在容裳面前。 “什么行动?”难道还有什么没有准备好吗? “去国师府,把你偷出来。”君无咎说得云淡风轻,可容裳却被他的话惊得呛住。 “偷……偷我?”容裳问,她没听错吧。 “嗯,虽然药材都找够了,但没有你,怎么治?”君无咎说。 “不能在将军府医治吗?”容裳问。 “医治你需要时间,而且,医治的方法只怕是不太方便。”君无咎揉一揉鼻子,略带尴尬地说。 若是他明目张胆地去将军府医治容裳,只怕她的名节会受到损失,还是暗中进行比较好。 “要怎么治?”为什么不方便,难道还有什么忌讳不成? “这个,你到时候就知道了。”君无咎说。 容裳总觉得,君无咎说时眼神不太对,可是她又说不出来是怎么不对,不过,既然到时候就知道了,她现在也不用多问。 “好吧,我晚上同你一起去。”容裳点点头,说。 “你晚上能撑住吗?”君无咎怀疑,她晚上真得能保持清醒吗? “放心吧,我一定会撑到回来的。”这件事,关乎她的姓名,她一定会支撑住不睡过去的。 其实君无咎想说,他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但看容裳根本就没想到这一点,也没再说什么,她想去,就一同去好了。 离晚上还有一段时间,容裳闲着也是无聊,便想着去找姬北亭,看看小因怎么样了。 还真别说,任平生虽然人不太靠谱,但医术真没得说,神医也不是白叫的,这才多久,小因的身体就已经有所好转了。 也不知今日可有什么进展。 当容裳来到茕孑院时,居然发现,南亦舒同任平生也在,任平生在,容裳没有异议,可是南亦舒他居然没有回王府,也赖在国师府不走了。 看来,这国师府要热闹一段时间了。 “小因的病情如何了?”容裳走过去问。 “好了许多,任神医正在研究下一步的治疗,你坐。”见来人是容裳,姬北亭将一把椅子向前推了推,让容裳坐。 “小因。”容裳笑着给小因打招呼。 可是,当容裳看到他旁边人的面貌时不由愣住,此人是任平生?看他所做之事,应当是了,他的真面目是这样?还是这是另一个面具呢? 只见他正专注地为无因施针,连自己来了都不知道。 剑眉之下,是一双桃花眼,眼尾微弯,望去,便是艳丽无双,鼻梁挺直,薄唇微呡,若说是有妖出没,也是有几分可信的。 其实,这张脸,与他平日的气态更为符合,容裳想,应当是他的真面貌了。 “北亭,你知道离魂是怎么医治的吗?”容裳在两想阁之所以没有追问下去,是觉得君无咎不会告诉她,而且,也不好说出口,如今,便想要问问姬北亭,看她是否知道。 “不知道。”姬北亭摇摇头,她以往从未听过离魂,若不是见了容裳,也不会相信世上有如此离奇之事,更不用说医治的方法了。 不过,听容裳的意思,她不是死了,而是离魂,并且还有救? “唉。”容裳叹口气,看来,世上知道离魂的人并不多啊。 “你是离魂吗?”姬北亭看着唉声叹气的容裳,问道,世人皆有好奇之心,她也是。 “是啊。”容裳点点头,她也没想到自己会发生这样的情况,“当初去无医山庄,就是找医治我的药草的。” 如此,她们也算是有缘分,若非她出事,只怕也不会认识她。 “好了,再过一刻钟,将银针拔了就好。”任平生扎完最后一根针,轻吐一口气,说。 “唉,你什么时候来的?”看到容裳,任平生调侃,“不会是被我的美貌吸引过来的吧?” “呵,揭下面具,怎么脸皮反而变厚了?”容裳翻一个白眼,讽刺地说。 “南亦舒,你父王来了,要接你回府。”这时候,易珵从外面走了进来,对南亦舒说。 “什么?父王他怎么知道我回京了?还知道我在无咎这?”南亦舒将嘴里的葡萄皮吐出来,紧张地说。 暴露的这么彻底,岂不是要被送回书院,他可不想啊。 你交好的人就那么几个,随便查查就知道了,易珵盯着惊慌失措的南亦舒,心想。 “你帮我告诉父王,我不在这啊。”南亦舒看着易珵,一副拜托拜托的模样。 “只怕来不及了。”易珵笑了笑,“君无咎在前厅接待你父王,他已经清楚的知道你在这了。” “无咎这个家伙,居然不帮我打掩护。”南亦舒恨恨地说,然后就准备跑路,希望他现在跑还来得及。 “去哪啊?”易珵揪住要跑的南亦舒的衣服,问。 “废话,当然是跑路啊。”你们不讲义气,还不允许他自己躲避啊。 “唉,那可不成,王爷已经知道你在国师府了,你跑了,我们从哪里找一个世子给他。”易珵说完,就拉着南亦舒往外走。 “唉,你放开我,放开。”南亦舒就这么拉扯间被易珵带走了。 “他还真是避王爷如猛虎啊。”容裳摇摇头,笑着说。 “少年不知愁滋味。”姬北亭也笑着说,可是,她的笑中,却多了一丝苦涩。 098第九十八章:何时能喜欢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臭小子,你居然敢自己从学院逃出来,而且还……”盛王爷一看到被易珵带出来的南亦舒,就要去揍他。 “哎哎哎,君子动口不动手啊,老头子。”见盛王爷要打他,南亦舒抱着头躲到一边,一边躲一边喊。 “盛王爷。”君无咎拦住怒火中烧的盛王爷,在看一眼抱头鼠窜的南亦舒,说:“亦舒他只是年少贪玩罢了,慢慢教育就是。” “对对对,无咎说得是。”呜呜呜,好感动,君无咎他终于像个哥哥了,温暖了一回,也不枉他千里寻哥。 可是,他好像想多了,只听君无咎又说:“王爷就算要教训,也给他留点面子,带回盛王府关起门再打吧。” 他错了,温暖根本就不适合君无咎,他就是个冷心冷面、薄情寡恩的无情人。 可怜的他啊,爹不疼,哥不爱的,算了算了。 “给大人添麻烦了,那本王这就带他回去。”盛王爷略带歉意地说,然后揪起南亦舒的耳朵,“臭小子,还不跟老子走。” “盛王爷同传闻一样,是个暴烈性子啊。”易珵提溜起一串葡萄,揪出一颗放入口中,感慨道,只不过可怜了舒世子,只怕有的受了。 “哎,你什么时候救弟妹啊?”这药也寻齐了,他们人也在京城,怎么还不行动呢?他就不信,他这个师弟这么能等。 “今晚。” 夜色阑珊,君无咎同容裳再次夜中来到将军府,可是,此次将军府的防卫却比上一次严密了许多,许是未晞夫人回来,所以将军府才更重视起防护了吧。 其实,未晞夫人是在 去过国师府之后才命人加强了将军府的守卫,尤其是容裳的两想阁,更是增添了不少人,她怕容裳那里会出事。 “看来,将军夫人是真得怀疑了。”君无咎看着两想阁严密的防卫。 “怀疑什么?”容裳不解,不仅不解君无咎所说的怀疑是什么,同时也不明白,为什么将军府要防备这么森严,尤其是她的两想阁。 难道是早就知道他们要来偷她的身体?可是不应该啊。 “现在怎么办?”两想阁守卫这么多,只怕他们想要进去不容易,更不用说将她的身体偷出来了。 “什么怎么办?”君无咎问。 “这么多守卫,怎么把我带出去啊?”容裳着急道,他怎么还这么淡定啊。 “将他们解决了不就可以了。”君无咎说。 “不行,这都是我将军府的人,不能伤。”容裳一口否定了君无咎的话。 君无咎看向容裳,他说的解决又不是伤了他们。 “不必多说,我来想办法让他们离开。”容裳看君无咎一眼,然后向着两想阁走去。 君无咎看着容裳坚定的背影,点点头,行,他给她个机会,看看她是怎么让这些人离开的。 容裳走到门口,看见守在这的两个丫鬟装扮的人不禁睁大了眼,她刚刚没仔细看,如今才发现,两人居然是香絮,吹柳。 她们可是娘子军的精锐,娘她居然派她们来守着两想阁,究竟在想什么啊。 “吱哑――”门被推开,嘶哑的的声音在夜晚显得格外清晰。 “谁。”听到响动,两人看过去,却是空空如也。 “我进入看看,你在这守着。”两人相视一眼,香絮对吹柳说,然后拔出剑,小心地走进去。 香絮一进房门,首先想的,便是容裳是否还安好,这两想阁,小姐最重要,一定要保证她安然无恙。 见容裳还躺在床上好好的,香絮轻呼一口气,看来没事,不过刚刚是怎么回事?难道只是风吹的? 可是转过头,她便睁大了眼睛,倒吸一口冷气。 她一定是看错了,否则,怎么会有笔自己在空中悬浮着。 可是,当她再次看过去,发现,那笔不再悬浮着了,而是在自己写字! 握紧手上的剑,一步步走过去,她倒要看看,是什么在捣鬼。 容裳看着强自镇定,并一步步挪过来的外套,不由感叹,这香絮倒是镇定,胆子也够大,不知道娘是怎么训练出来的这些女子。 “命令守卫,退出去。”容裳在纸上写。 “你是何人,想对小姐做什么?”香絮此刻已经完全平静下来,冷斥道,此不知为何物,但来两想阁,定是为了小姐,可她又没有做什么伤害小姐的事,她觉得,还是探清楚比较好。 “容裳。”香絮念出纸上的字,小姐的名字,这是何意?又想到自己之前的问题,不由惊异,她的意思是她是小姐? 这怎么可能! “胡言乱语。”香絮说完,手上的剑便劈了过去。 我去,一言不合就拔剑啊,容裳堪堪避开这剑的锋芒。 香絮的动静,也引起了外面人的注意,想要进来一探究竟,毕竟,小姐在里面,万一出事,他们担待不起。 可是,到了门口,却被吹柳拦住:“小姐闺房,男子不能进,我去看看,你们在这等着。” 说完,便提剑跑了进去。 “香絮,怎么回事。”看到被劈成两半的桌子,吹柳问。 “不知是谁,装神弄鬼,居然说自己是小姐。”香絮气愤中带着讽刺。 真是笑话,小姐明明在床上躺着,她居然敢以小姐自称。 “现在人呢?”吹柳问。 “不知道。”她从一开始就没有见到人,如今也不知道那怪人在哪。 “吱哑――”门又是一阵响动。 “我去追,你守着小姐。”两人相视一眼,香絮对吹柳说道。 “见到人了吗?”香絮追出来,问门外的守卫。 “回姑娘,没看到。”外面的守卫相视一眼,他们都没看到人啊。 “怎么可能。”香絮喃喃,她明明听到那人走出来了,可是又想到刚刚房间中的怪相,又觉得这些人没看到也正常。 “要不要通知夫人。”其中一个守卫问。 “暂时不必了,既然那人已经跑了,就不用打扰夫人了,等明天我再将消息告诉夫人,现在都加强警惕。”香絮想了想,说道。 “是。” “回来了,战果如何?”君无咎看着一脸挫败的容裳,揉揉她的头,轻笑着问。 “你不都看到了。”容裳泄气地说,明明知道结果,还来笑话她。 “好了,等我给你找回场子?”君无咎笑着问。 容裳将君无咎的手扒开,这里本来就是她的场子,哪用得着找回。 不过,她刚刚没能让这些守卫退出去,香絮也不信她,现在怎么办?难道真得要打进去啊。 若真如此,只怕明天,满城的人都知道将军府的小姐被劫走了,她的名声只怕也不用要了,而且她是真的不想看到这些人受伤啊。 “你放心,你担心的事情都不会发生的的。”君无咎看着容裳担心的样子,将她的身子板正,让她看着自己,说:“在这等我。” “君无咎,其实我们可以告诉娘她真相啊。”容裳对君无咎说,她觉得,虽然事情离奇了一点,但娘应当会相信的。 君无咎听了,脚步一顿。 之前,她没有想到将事情坦白来讲,一是因为慌乱,二是觉得万一没能成功,岂不是空欢喜。 可是现在不一样啊,他们已经找齐了药材,那自己被救的可能性就很大,为什么不选择坦白,这样不是更省事吗? 君无咎没有说话,闪身进了两想阁。 他不想将容裳交出去,一是自己看着才放心,二是,这个丫头何时能喜欢上自己呢? 当容裳再进到两想阁时,便看到君无咎抱着自己出来,地上倒了一片,而没瘫倒在地的,也都一动不动地站着,很显然,是被定了身。 “他们怎么样?”容裳看着瘫倒在地上的人,问君无咎。 “没事,只是中了**,会昏睡一段时间而已。”君无咎说完,将怀里的人护紧了一些,然后说:“快走吧。” “好。”看一眼地上的人,容裳跟上了君无咎。 回到摇金阁,君无咎将容裳放在榻上。 容裳这还是第一次如此清楚地看自己,不是在镜子中,而是就这么面对面的观察自己,倒也挺新奇。 别说,样子看起来还不错,就是皮肤惨白了一些,再加上气若游丝,病怏怏的,其它的,容裳还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君无咎和容裳一样,也在看她,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真人。 他本觉得,真人总要比灵魂体要显得精神一些的,可是,没想到会更虚弱,就那么软趴趴的躺在那,像是随时就会离开一样,也是一身白色衣衫,让本就气色不好的她看起来更是病怏怏的。 “容裳。”君无咎看向灵魂体的容裳,叫道。 “啊?”容裳抬头,居然看到君无咎有些慌乱,她是看错了吧?果然,当她再次看过去时,他同往常一样,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你且等着,一切准备就绪,我会带你去医治。”君无咎说完,丢下还晃神的容裳,推门而出。 他实在是不喜欢看她那般气若游丝的模样,还是早点医治,生气勃勃得好。 “哦。”容裳怎么觉得,君无咎走的时候脸上有一丝嫌弃呢?她好像没有那么丑吧? “如何了?”君无咎出来以后问。 “回主子,都已经备好了。”摇光抬头,看着脸色不太好的主子,按理说,马上就能救活夫人了,主子该高兴才是啊,如今怎么这般神情? “好。”君无咎说完,又折身回了房间。 摇光耸耸肩,有些事情,她还是不要探究的好。 099第九十九章:医治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什……什么情况?”容裳呆呆地看着面前装满温水的木桶以及旁边各种药材。 “你说呢?”君无咎面无表情的拿出银针放在药材旁,瞥一眼容裳。 “不……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容裳撤住君无咎要往里面放药的手。 “就是你想的那样。”君无咎将容裳的手从自己衣袖上拿开,继续往里面放药。 “可是……”容裳还想挣扎一下,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没有可是,去那里坐着。”君无咎打断容裳,指着旁边的椅子说。 别看他外表云淡风轻的,其实内心也慌得一匹了,容裳要是再在他面前晃来晃去,说个没完,他今天就真的医治不了了。 容裳看着君无咎犀利的眼神,怂了下去,不敢在说什么,可是心里还嘀咕着。 凶什么凶,这事吃亏的是她,他当然是不在意了,可是,她的清白…… “那个,我可不可以申请换个人给我治……”容裳弱弱地说。 “你想换谁?”君无咎眸色顿深,一个眼锋扫了过去,她不让他治,莫非还有更好的人选?她想让谁看她的身子? “想换谁啊?”一步步走到容裳面前,掐住容裳的肩膀,冷笑着问,她若是说出谁的名字,他就扒了那人的皮,剁了他的手,剜了他的眼。 “我……我……”容裳见君无咎反应如此大,吓得往后缩去。 她又没说什么,不想让他来治不是很正常吗?她一个女子,怎么可以让一个男子看了身子去。 猛地推开君无咎,容裳吼道:“谁都好,反正不能是男子。” 君无咎没有防备,被容裳推到在地上,再加上她一反常态,对着他吼,更是始料未及,君无咎呆愣了一瞬,笑出了声。 原来不是不想让他治,而是不想让男子看了她的身子。 容裳本来推开了君无咎,见他倒在地上,如此狼狈,正胆战心惊着,却见他笑了起来,顿时感到莫名其妙。 先是阴霾地质问她,如今被推倒了,反而笑起来,他莫不是傻了吧? “你笑什么?”容裳问。 君无咎从地上站起来,也不顾自己身上的灰尘,便凑近容裳,盯着她。 容裳本就被他刚刚的反应吓到了,如今见他又凑过来,便想往后撤,奈何无路可退,只能侧开脸不去看君无咎。 “怎么不看了?以前不是很喜欢看我的脸吗?”君无咎见容裳这般,便想要逗逗她。 容裳听了君无咎的话,差点背过气去,什么叫喜欢看他的脸,长得好看了不起啊。 而且,她怎么觉得,现在的君无咎,莫名的带着…… “咳,你离我远点。”容裳觉得两人距离太近,有些不舒服,想要推开君无咎。 可是,有了上一次的教训,君无咎怎么可能被容裳轻易推开。 “容裳,你是不想让男子看你的身子?”君无咎贴近容裳的耳朵,轻声说,说完,还轻笑了一声。 容裳觉得自己耳朵痒痒的,不太舒服,便想去拂,可却被君无咎抓住了手。 “你……”容裳想甩开,可是奈何对方手劲太大,根本就甩不开。 “是不是啊?”君无咎轻笑着,继续逼问。 容裳本就被他的问话弄得脸通红,他这不是废话吗?任何一个女子,都不会愿意被男子看了身子去吧!如今他还这般说出来,不依不饶。 “是又如何,难道不应该吗?”容裳转过头,直视着君无咎,质问。 奈何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脸皮,也低估了君无咎的脸皮,很快,她就败下阵来,她觉得,在讨论这个问题时,她实在不敢看对方的眼睛。 “晚了。”只听君无咎说道,然后自己身上一松,君无咎放开了手。 “什么意思?”容裳揉一揉被捏痛的肩膀,才问,什么晚了。 “当然是晚了,难道容裳忘了,你的身子已经被我看过了。”君无咎轻笑着说。 容裳听了这句话,感觉自己像是被雷劈了一样! 脑子里只剩下这一话。 你的身子已经被我看过了。 你的身子已经被我看过了。 …… “什么……时候?”容裳呆呆地问,她怎么不记得,一定是他骗她的,对,一定是。 “当时,你陷在国师府的阵法里,身受重伤,身上伤痕累累,还是我给你上的药。”君无咎一边说,一边观察容裳的脸色。 只见她的脸通红,愣是把本来苍白的气色压了下去。 “所以,早在以前,我就看过你的身子了。”君无咎给容裳最后一击。 是啊,当时只有君无咎可以看到她,不是他给自己上的药还能是谁,而她居然没有察觉! 容裳一下子觉得浑身无力,用胳膊支撑住才让自己没有瘫软在椅子上。 “所以啊,容裳,你不必害羞,我……”君无咎见她支撑不住,想要扶住她,却被容裳推开。 容裳捂着自己的脸,她觉得,自己真的没脸见君无咎了。 这个人,怎么可以做了那种事情还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来。 “容裳……”君无咎见容裳一副没脸见人的模样,觉得自己不能再逗她她,否则,就真得弄巧成拙了。 让她羞涩,知道两人的亲近是好的,但若是让她怕了自己,躲着自己,就得不偿失了。 “好了,我这么说,是想让你知道,医者面前,不分男女。”去他的不分男女,他就给她一个女子如此医治过,其他女子,他才不要碰。 “容裳。”君无咎试探性的去碰容裳捂着脸的手,见她没有反抗,才松了口气。 看来,她不排斥自己,而且是在知道他看了她身子后仅仅羞涩,而没有过激反应,说不定是和他一样,对自己有别的情感。 容裳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好一会,才接受了自己早就被人看光的事实。 容裳盯着君无咎,他是不是早就另有所图,对她不怀好意! “你是不是,对我有别的心思?”容裳艰难地开口,说出来后又觉得自己是自作多情,不禁难堪起来,毕竟,那时候他们才刚认识,谁会对她一个鬼有心思。 可是君无咎却没有否认,只是盯着她看。 “我……”这丫头终于看出来了,他还以为她要迟钝到什么时候呢! “你不用说了。”君无咎刚刚要说的话被容裳打断,“我知道不可能,那个……” 什么不可能!君无咎差点被容裳气笑,还以为开了窍,结果还是个木头。 “那个,之前你是为了救我,我……我不怪你,也谢谢你救命之恩,你放心,我不会强求你负责的。”容裳稀里糊涂的,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呵,不用负责,可他偏偏就要负责,而且要负责到底!君无咎看着容裳的侧脸,心中想。 “上一次是逼不得已,这一次既然有办法让别人看到我,你还是找一个女医者来给我治吧。”容裳觉得,上一次自己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被看的,就已经如此难堪了,若是让她这么眼睁睁看着对方看自己的身子,她实在是受不了。 “君无咎。”见对方不回自己的话,容裳只能转头去看君无咎,他究竟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不回她的话? “容裳。”君无咎看着转过头来的容裳,咬牙切齿地说,“你、想都别想。” 这个世上,除了他,谁也别想看她的身子,女的也不行。 “君无咎,你……”容裳被君无咎气的说不出话来。 他这样,到底是为什么? 君无咎点了容裳的昏睡穴,在她昏倒之前,托住她的身子,然后轻轻放在椅子上。 “睡吧,等你再醒过来,就是活过来的人了。”君无咎揉一揉容裳的头发,轻轻地说。 然后看向软榻上躺着的容裳的真身,一步步走过去。 看着容裳静静躺在那,一无所知,无辜得很,他就下不去手。 他突然觉得,自己或许是错的,也许像容裳说的,找个人来给她施针比较好。 可是,事已至此,不容反悔,更何况,如他所想,他不想让别人看到容裳身子。 既如此,自己造的孽自己解决。 君无咎尽量使自己不去看容裳,颤颤巍巍之间,终于将容裳的衣服褪去,又颤颤巍巍地将她放进放好药材的浴桶中。 心中念了几遍清心咒,君无咎才拿起银针,给容裳施针。 施完针,君无咎擦去额头上不知被水汽熏出的还是紧张出的汗。 终于结束了,他觉得,这次医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棘手,这种事,以后还是不要再发生了。 给容裳盖上一个毯子,才将她抱出来。在无意中看向椅子时,发现那里的容裳已经消失不见了。 轻笑一声,看来,她是已经回归到身体了。 君无咎看一眼被水汽熏红了脸的容裳,气色也好多了。 轻轻将容裳放在床上,给她穿好寝衣,盖上被子,然后才擦拭她的头发。 等容裳醒过来,同他如此相处的时间只怕不多了,看来,他要加快追求的脚步了。 “小丫头,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我的心意呢?又能给我回应吗?”可惜,没有人能回答他了,能回答他的人正沉睡着。 “容裳,明天见了。”确认容裳的头发已干,唇在她额头上轻点一下,君无咎说。 “收拾干净,不要吵到她。”君无咎出来后,对摇光吩咐。 “是。”摇光领命,便要带着身后头也不敢抬的小丫鬟去收拾。 “还有,她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君无咎突然问。 “主子放心,都按照夫人的喜好准备好了。”摇光回,为了查探夫人的喜好,她可是废了一番功夫呢。 “去吧。”君无咎说。 刚刚给容裳收拾,自己身上也沾了不少水,他也需要去沐浴更衣。 100第一百章:召见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晨光打在屋顶,青色的瓦片反射出微微刺眼的光,忙碌的都还在忙碌,可沉睡的人却该要醒来了。 容裳觉得自己好像睡了很久,久得不想要再醒过来,但大梦将过,再多得睡意也是要被驱逐的。 “渴,好渴。”容裳叮咛,然后缓缓睁开了眼。 面前的环境很熟悉,是摇金阁,金纱花绣,香木镂雕。 容裳想要起身,奈何浑身乏力,连手都无法抬起,想来是这副躯体沉睡太久,所以疲软无力。 又休息了片刻,容裳积聚力气,用胳膊撑起自己,好不容易才坐了起来。 好渴啊,容裳向几米开外的桌子看去,上面摆着茶具,也不知里面有没有水。 唉,为什么要将桌子放那么远呢?容裳揭开被子,终于穿好了鞋子,可还没有站起来,就跌倒在地上。 好了,她是真得爬不起来了,什么鬼说书的,说好的跌倒时会有人正好扶住呢,她怎么就没有这般待遇? 本想着爬过去,总能喝到水,可是,她终于明白自己实在是没有那个实力了,也就不再不挣扎,瘫软在地上,她想着,总会来个人的吧,那就且等着。 这么一等,竟又昏昏沉沉得睡了过去。 君无咎来时看到的就是容裳瘫倒在地上的模样,她的手还保持着努力向前爬的姿势,看方向应当是朝着圆桌去的。 这里伺候的人呢?怎么留她一个人?君无咎皱眉,大步向容裳走去,抱起她,将其放回到床上,盖好被子。 看她样子,嘴唇干裂,应当是口渴了,于是又倒一杯茶服侍她喝下。 看来,容裳应当是醒过了,只是又睡了过去,她如今这副模样,只怕是一时不会醒来了。 君无咎轻叹一声,走了出去。 不同于国师府的平静,将军府此刻已经乱了。 “这是怎么回事?”未晞端坐在上座,看着下方低着头,满脸愧疚的两个手下。 她今天如同往常一样,去看望容裳,可是居然发现两想阁倒了一片,没有倒下的也都被定了身,顿时就觉得不好,果然,推门一看,容裳已经不在了。 “回夫人,昨夜有人潜入将军府,将小姐劫走了。”香絮惶恐地说,小姐在他们的看护下被劫走,她们是万死难辞其咎, “这个我能看出来,我说的是,潜入的人呢?”昨天他们居然没有发现异常,但是,他们这些在现场的人总会有些线索吧。 “夫人,那人身手敏捷,属下……属下没有看见他的面貌,只是观身型,当是个男子。”香絮回忆昨天的情景,说道。 “还有什么发现吗?”未晞问,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对了,那人来之前,发生了一件很怪异的事情。”香絮突然想到,那支奇怪的笔,还有所写得内容。 “昨夜,那人来之前,两想阁门被推开,属下怕小姐有闪失,便进去查探,发现一支会自己写字的笔。”也不知道,她说如此怪力乱神的话,夫人会不会相信。 “写了什么?”出乎意料的,未晞夫人没有质疑,而是问写了什么。 “起初,是命令属下等退出两想阁,在属下质问时,她……她说她……她是……”香絮不敢说下去,若是说出来,不是说小姐是妖魔吗? “是什么?”未晞夫人却不允许她隐而不报。 “她说她是小姐。”香絮说完,不敢看未晞夫人的脸色。 “写字的纸呢?”未晞夫人问。 香絮指一指被劈坏的桌子方向,未晞夫人示意仆从去找。 “夫人。”将捡起来的纸交到未晞夫人手中,那人退了回去。 “阿颜,你看看。”未晞夫人看完后,将纸交给容颜。 “娘,是小妹的字迹。”看完后,容颜对未晞夫人说道。 “你们下去吧,自去领罚。”未晞夫人对香絮她们说,在她们要退出去时又说:“记住,容裳还在两想阁,昨夜什么也没有发生,让知情的人都闭紧嘴。” “是,夫人。” “阿颜,你怎么看?”人都退出去后,未晞问容颜。 “娘,问我做什么,您自己不是清楚得很吗?”容颜说道。 对方没有伤将军府一人,仅仅劫走了小妹,而且,看样子,小妹也随同而来了。 对方的目的应当是为了救小妹,再想想之前将军府中的异常,是谁,不是很清楚吗? “你同我去国师府。”未晞夫人说。 “娘,您真要去。”容颜问。 “不然呢?让你妹妹呆在国师府不成?”未晞夫人瞪一眼容颜,是不是他亲妹妹啊,让她在一个男子府中呆着,别说对方万一做出什么有违礼法之事,就是没有,被人知道,容裳的名声也毁了。 “是,娘,那我们就去国师府一趟吧。”容颜说。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容颜心中却是另外一番想法。 他们此去,只怕是会空手而归,对方既然以偷偷劫人的方式将小妹带走,就明显不想让她待在将军府,他们去,只怕是会碰个钉子。 而且,依他看,对方根本没有恶意,只是想救人,他觉得,小妹被劫走,也挺好的,至少不用受娘每天的摧残了,她每天给小妹喂的药,他看了都要抽搐。 不过,去国师府走一趟也好,算是给对方一个警示,免得对方乱来,毕竟,他也不敢放心将妹妹交给一个不熟悉且不知道品格如何的人。 “夫人,元公公带了皇后口谕,正在前厅等候呢。”当两人快要走到外院时,一个仆从匆忙跑来,对未晞夫人说。 “元公公?可知是为何事?”未晞夫人不解,皇后怎么会此时给她下口谕?而且还派了未央宫首领太监来,莫非是出了什么事情。 “奴才不知。”前来禀报的仆从摇摇头,想了想,又补充说:“不过观其神色,不像是坏事。” “嗯,随我来。”看来去国师府的事情要暂时搁置了,毕竟如今看来,皇家旨意更为紧要。 几人来到前厅,便见一个公公坐在椅子上喝茶,未晞夫人扯出一个笑,才走近去,毕竟,这个元公公也是皇后亲信,如今更是代表皇后来宣旨,怎么也要给几分薄面。 “未晞夫人。”正在喝茶的元公公见到未晞夫人走进来,连忙放下手中的茶盏,上前行礼。 他可不敢轻视了未晞夫人,别看将军府的主要势力在蓉城,但确实是位高权重,再加上皇上信任,还真是忽视不得,而且,他身为皇后亲信,更是知道一些常人所不知的事,这将军府,是要以礼相待的。 “公公多礼。”未晞夫人笑着说。 “未晞夫人,奴才今日带皇后口谕,请夫人进宫一叙。”元公公笑着说。 “公公可知娘娘所为何事?”未晞夫人问。 “这……奴才就不知道了。”元公公说完,又凑近了一些,说道:“奴才只知道,不是什么坏事,夫人放心。” “多谢公公,还请稍等,待我更衣,再进宫面见娘娘。”未晞夫人说完,示意容颜跟上。 “容颜,看来我暂时去不了国师府了。”未晞夫人沉着脸说,这也太巧合了,不过,她不能去,还有容颜,这个重任就交给他了,“不过,幸好还有你,去国师府的是就交给你了。” 容颜看着不等他回答就走的娘,有些无奈。 “我相信你哦。”未晞夫人在拐弯处转过头指着容颜说,然后消失在拐角处。 “木鱼,走吧,我们一同走一趟国师府。”容颜对身后的随从说。 朱门金雕,红墙碧瓦,载着历史的甬道一望无边,厚重的宫墙埋葬着多少的纠葛爱恨,春去秋来,朱颜易改,可这皇宫的建筑依旧是熠熠生辉,威严庄重。 未晞夫人坐在软轿上,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皇城,不由想起多年前的宫变,刀光剑影,血染玉阶。 “夫人,再往前,便是未央宫了。”太监的话换回了未晞的思绪,原来,不知不觉已经走了这么远了。 碧瓦朱檐,雕梁绣柱,这未央宫无一处不彰显着精致秀丽,也可以看出,这宫殿中的人的盛宠。 “夫人,请稍等。”元公公在说完,进去通报。 不一会,就见一个身穿女官宫服,头戴银质四蝶步摇,姿容端秀,清爽干净的女子走了出来。 “夫人,娘娘请您进去。”溶月对在殿外等候的未晞夫人说。 其实,在未晞夫人打量她时,她也悄悄观察了一下这个闻名遐迩的将军夫人,若不是知道对方身份,她可看不出面前的,是个征战沙场的巾帼英雄。 未晞夫人在溶月的一路引领下,来到内殿,便看到一个脸色苍白,却姿容不减,未失风范的女子端坐在上方。 “未晞见过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未晞跪下行礼。 “夫人请起,溶月,赐座。”皇后淡淡地说。 她今日其实身子不太爽利,但想到皇上同她说得话,便想着见见未晞夫人,一来未晞夫人回京,礼当慰问,二来,也想探探她的口风,看她对自己女儿婚事的态度。 “谢娘娘。”未晞夫人落座,然后抬头看着天姿国色的皇后,等着她说召见的缘由。 皇后也看着面前淡然自若的美貌妇人,只觉得姿容清丽,飒爽英姿,想来,她的女儿也应当不会差到哪去。 “夫人,此次回京,可还习惯?” 101第一百零一章:都在试探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多谢娘娘,臣妇一切安好,这京城还同以往一样,热闹繁华,倒是比蓉城方便舒适许多。”未晞夫人说。 “那便好,皇上本还担心夫人久未回京,会有所不适呢,所以特提醒本宫多询问夫人,关心夫人呢。”皇后柔声说,看得出她的身体并不是很好。 未晞看着虽身份尊贵,却身体虚弱的皇后,不由叹息,想来皇后这病,还是当年落下的,而且,皇后多年无子,只怕朝堂之上定是议论纷纷,也不知皇上和皇后能抵住这压力多久。 皇后如此模样,倒是让未晞夫人多了几分怜惜,当初,皇后入驻未央宫,担起一国之母的重担时只怕比之如今的容裳年长不了多少。 “娘娘,您也要多保重身子才是。”未晞夫人见皇后轻咳起来,便说道。 “本宫这是**病了,不妨事的。”见未晞夫人的关心不似作假,皇后轻笑着摇头说。 “倒是夫人,也算是本宫的长辈了,却如此健康,还能有如此飒爽英姿,为国杀敌,当真是令人羡慕。”皇后虽不羡慕未晞夫人可以巾帼不让须眉,却是真心羡慕她健康的身体。 “娘娘谨遵医嘱,小心保养,一定可以好起来的。”未晞夫人想着,她那里还有些药材补品,等回去了倒是可以给皇后送来。 “那便借夫人吉言了。”皇后说,没想到,这未晞夫人倒是个细腻体贴之人。 “夫人,本宫听说,令爱也回京了?而且是先夫人一步。”皇后觉得时机恰当,便提起容裳。 “回娘娘,是的,而且,臣妇此次回京,就是为了小女。”提起容裳,未晞夫人便想到容裳被劫走的事,不由小心谨慎起来。 “哦?令爱可是发生了何事?”皇后虽然已经知道了实情,却不得不装作不知的样子。 “娘娘有所不知,容裳在她哥哥的保护下回京参加好友及笄礼,谁知在来得路上遇上山匪,被重伤,如今还昏迷不醒。”未晞夫人说时并无表情变化,皇后也不知她的想法如何,也不知道她是否知道了容裳离魂之事。 不过,听闻前些时间未晞夫人曾去过国师府,想来也是为了容裳之事。 “夫人且放宽心,想来令爱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品级泰来,安然无恙的。”皇后安慰道,据她所知,药材已经收集完毕,想来,容裳不日就会醒来。 “借娘娘吉言。”未晞夫人说,好不好暂且不知,她也自会尽力,但容裳丢失,是她如今最担忧的。 “等她好了,本宫同皇上定给她指一门好的婚事。”终于说出来今日的重点,皇后观察着未晞夫人听到此话时的反应。 未晞夫人先是一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轻笑出声:“娘娘,容裳是我将军府唯一的女孩,臣妾和她父亲还想多留她些时日。” “确实,容裳的家世品性,倒也不急出嫁。”皇后知道,未晞夫人是委婉拒绝了,并不希望容裳早嫁。 “而且,臣妇同她父亲一样,希望容裳能找一个自己喜欢的,所以……”顿了一下,未晞夫人才说:“便想着她的婚事便由她自己作主,娘娘好意臣妾心领,待她有了心仪之人,一定请娘娘作主。” 她们将军府别的不敢说,但关乎孩子的幸福,一生所托,还是要替他们把握在自己手中的,哪怕真得得罪了上位之人。 皇后这下就更确定了,未晞夫人这是明晃晃地拒绝了,不想自己的女儿婚事被左右。 看来,她是怕他们利用了容裳的婚事啊!倒是为容裳着想,皇后心中想笑,但面上却不动声色。 “既如此,本宫就等容裳何时有了心仪之人,再为她赐婚吧。”皇后说,嗯,既然她说,要让容裳自己决定终身大事,那就都撒手吧,让容裳自己去选择。 “是,多谢娘娘厚爱。”只要不强行指婚,婚事决定权还在容裳手中就好,这已经很好了。 再说,他们还真不打算干预容裳情感之事,除非容裳真得所托非人,所以,未晞夫人自然也答得痛快。 见今日想问的问了清楚,而且也很满意,皇后倒是兴致好了些,又同未晞夫人交谈了许久。 两人虽然有辈分之差,但倒是兴趣相投,所谈甚。 皇宫这边虽然言语之间多有试探,却也和谐,国师府里,却不同了。 容颜到国师府拜访,可主人却迟迟未来,不知是无意还是有心。 “少爷,这国师府不会是故意怠慢吧。”木鱼嘀咕。 “木鱼,注意你的言辞。”容颜将手中茶盏放下,说道,虽然国师府有怠慢之嫌,却不是他能说的。 “是,少爷。”被容颜批评,木鱼也不敢再说,老老实实站在容颜身后等着。 “主子,容家二公子已经在前厅等了一段时间,您要不要去见见?”天权大着胆子进来问君无咎,他是被外面那些人推进来的,否则,才不会为了他人打搅了主子。 其实,其他人也就罢了,直接说不见客就可,可如今,他们可不敢轰前厅中的人走,毕竟,他可是未来夫人的哥哥。 “易珵呢?让他去见就是。”既然对方不肯走,他找个人去接待就是了,有白白的劳动力,不充分利用怎么行。 “主子,易珵公子他同阿辞小姐出去了,此时不在府中。”天权说。 “既然如此,那我便去见见他吧。”君无咎想了想,放下手中的笔,毕竟是客,往日来他国师府的人可不多,如今有了一个,虽然不是自己想见的,但总要有待客之道不是。 更何况,来人身份还特殊,君无咎想到那夜见到的温润如玉的男子,也知道他今日是为何而来的,但他只怕不能如愿了。 “容裳如何了?”君无咎走着问。 “主子,夫人还未醒,摇光在照顾呢。”天权说。 “嗯,若她醒了,让她在内院呆着,暂时先不要出来。”君无咎说。 “是,主子。” 君无咎来到正厅,见容颜坐在椅子上品茶,一点也没有不耐,好似被冷落,被怠慢的人不是他一般。 “不知容公子来国师府所谓何事?”君无咎走进来,坐在主位上。 明知故问,我家小妹被你偷偷带回了了国师府,他来还能为了什么。 虽然这么想,容颜却不能如此说,若是这么说了,只怕自家小妹的名声就毁了,除了嫁给这个人,就没有别的法子了。 “在下是来致谢的。”不论内心怎么想,容颜依旧面色平静。 “哦?不知本官做了什么,要容公子亲自来道谢?”君无咎知道对方憋屈,是昧着心思说得这话,可他要接下去不是? “前些日子,曾向国师府借了方子,如今听说国师出关,自然要来感谢。”容颜说。 “哦,谢意本官领了,容公子也不必客气,不过是一张方子罢了,不必劳师动众来感谢。”君无咎说得时候加重了“劳师动众”四个字,一来警告他他的行为会惹人注意,二来是讽刺他来感谢还真没诚意,这连感谢的礼物都没有。 “那怎么行,这方子可是用来救我家小妹的,怎么可能不感谢。”容颜盯着君无咎,又说:“唉,可怜我家小妹,这还没醒来,就被无耻之徒惦记着。” “呵,什么无耻之徒,又如何惦记了?”君无咎知道他是在骂自己,却一点也不在意。 “大人有所不知,我家小妹尚在病中,可有人却要对她图谋不轨,难道不是无耻之徒?”容颜说。 他是担心自己会动容裳做什么?君无咎眸色暗沉,想到为容裳医治时的行为,虽是为了救治,但也确实有违礼法。 想到这些,君无咎但是不愿再掩藏。 “也许是情难自己呢?”君无咎眼帘微垂,说道。 “情难自己?”容颜心中波澜四起,他不会真做了什么吧? “你对她做了什么?”容颜有些绷不住,他要真做了什么事情,他一定拆了他的国师府,整死这个浑蛋。 “你慎言。”君无咎神色沉了下去,沉下声说。虽然容裳的名声如何,他不在意,但他知道,容裳介意,他也不想要世人用别样的目光看她。 将容裳留在国师府,是因为国师府戒备森严,绝不会有消息透露,也知道将军府不会让容裳名声受损,可容颜如此言说,万一使容裳名誉有损,是他们都不愿见到的。 意识到自己话中的不对,容颜悔恨起来,不过,这小子的话让他实在不能不多想,他究竟做了什么? “昨夜,情难自己,救了一个在意之人。”何止是在意,是放在心上的人。 “不知她如今如何了?”容颜问。 “尚在昏睡,但已无大碍。”君无咎想到还虚弱的躺在床上的人,说。 “那救治好了,国师不打算送她归家吗?”容颜试探道。 “在她完全好之前,恐怕要在国师府呆一段时间了。”君无咎皱眉,他要看到她完好无损才行,而且到那时,即使她还是没能喜欢他,他也没有理由留下她了。 看来是真得不打算放人,容颜在心中想。 “刚刚国师说情难自己?”容颜问。 “是。” “那国师也应知道发乎情,止乎礼吧。”容颜说,既然暂时带不回人,他也要确保小妹的安全。 “自当谨记。”君无咎说,他明白身为兄长,他对容裳的担心,也理解他的心情,之前,是他欠缺思量,今后,他自当控制。 102第一百零二章:芙蓉面,桃花妆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我可以去见见她吗?”自己的妹妹,想要见,还要挣得别人的同意,容颜也是无奈。 “她现在还在昏迷,不适合见面。”君无咎说,然后又提醒道:“而且,你一个外人,见她只怕不方便。 去你的外人,他一个亲哥哥,倒成了外人,容颜真想在君无咎那张俊俏的脸上打上一拳。 “她待在国师府最合适,她现在的情况,还需要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没有人会比我更能好好照顾她。”君无咎像是没有感受到容颜的怒气,靠近他说,其实,这也是他为什么一定要将容裳带回国师府医治,并留下她的原因之一。 她刚刚回魂,需要一段时间的修复。 容颜盯着君无咎,或许他说的有一定道理,但别以为他不知道,他有私心。 “记住你说过的话。”容颜对君无咎说。 世人对他的的评价如何,他不在意,也不偏信,通过他自己对君无咎的观察,觉得他应当会说话算话,而且,他喜欢自己小妹,应当不会做什么伤害她的事情。 “放心。”虽然君无咎不在意容颜对他的看法,但怎么说也容裳的哥哥,能留下好一点的印象,也是好的。 “既然如此,谢已经拜过,再下便告辞了。”容颜说完,示意木鱼跟上,走了出去。 “主子,这毕竟是夫人的哥哥,您这样会不会不太好。”换言之,就是你将来的大舅哥,你这么做,给夫人娘家留下不好的印象,将来怎么求娶?天枢心中担忧,便提醒道。 “无妨。”君无咎说,留下容裳,虽有私情,但也是为了她的身体,而且,容颜此人,不是会因此迁怒于人之辈。 再说,不管他留下什么印象,只怕容家都会对他有意见,毕竟,他想要的,是他们家的小姐,辛苦养大的人被抢走,任谁都会看对方不顺眼的。 “是,主子。”既然主子如此说,便是有所分寸的。 “走吧。”君无咎说,去看看容裳如何了。 两想阁中,容裳看着面前的胭脂水粉,首饰衣裳,有些晃神,她有多久没有像正常女子般梳洗打扮了?她自己都记不清楚了。 容裳褪下身上的寝衣,将桌上的齐胸瑞锦襦裙展开,穿在身上,透过落地铜镜,看向其中的影像,红袖白裙,再绣上锦花,秀美中不失大气,摇光倒是好眼光。 “梳个什么发髻好呢?”容裳望着镜中的自己,她已经很久没有绾发插钗了,一时之间还真没想好梳什么发髻。 “便梳个垂挂髻吧。”容裳喃喃。 纤手灵活地摆弄着头发,没一会,一个垂挂髻便被挽了出来,又插上一支玲珑点翠草头虫镶珠簪,戴上一对东珠耳坠,看在耳边轻轻晃动,容裳才满意地点头。 “夫人?您自己真得可以吗?”摇光在门外问,她本打算帮夫人打扮的,奈何被赶了出来,也不知道夫人自己是否可以装扮好。 容裳轻笑,她自己在蓉城时便习惯了一人梳妆,如今怎么会不行,这摇光,真是白担心了。放下手中的螺子黛,容裳提裙向外走去。 门被打开,摇光看着言笑晏晏看着自己的女子,不由一愣。 芙蓉面,桃花妆,轻衣花钿,珠翠微响,没想到,夫人装扮起来是如此模样。 可是,容裳脸上的笑意很快消了下去,转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怒意。 “君无咎。”容裳看着缓缓向她走来的君无咎,咬牙切齿地喊。 昨夜的事情她可没忘,他将自己打晕的事情更是不敢忘。 容裳本想着走过去揍他的,可是自己如今身子虚弱,根本就不允许,还没走两步,就跌了下去。 君无咎居高临下的看着容裳,看来她还没消气啊。 “怎么,还在生气?”君无咎问。 “呵,不敢。”嘴上说不敢,可是容裳却不去看他,自己低着头嘀咕着骂他。 很明显,容裳还在生气,君无咎轻叹一声,不顾她的反对,将她提起来,当然,容裳此刻还虚弱,她的那点反抗,根本没用。 “站好。”君无咎沉声说。 听了君无咎的话,容裳才停下动作,也意识到两人的姿势有些尴尬,她如今可是被君无咎抱在怀里。 容裳不由得僵直了身子,君无咎感受到容裳的不自然,轻叹一声。 “你还要在我怀里呆多久?”都如此不自在了,也没反应过来推开他站好吗? 容裳愣愣的站直身子,等着君无咎撒手。 君无咎不由轻笑,她的反应倒是不同,轻轻放开了支撑着容裳身子的手,君无咎这才看清容裳的脸。 不错,倒是精神了许多。 容裳瞪着君无咎,脚狠狠地朝君无咎踩去,让他占她便宜,踩死他算了。 “踩够了吗?”君无咎忍着疼,问容裳。 怎么是这反应?算他能忍,容裳撤开自己的脚,转身走回房间。 君无咎看着气呼呼的容裳,看来这口气要生很久了。 “你的身子还没完全好,神魂未稳,最近要好好调养,不能太放肆,等完全好了,再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君无咎跟上去,对容裳说。 “我要回将军府。”容裳说。 “不行。”君无咎倒一杯茶,递给容裳,然后说。 “为什么?”她自己的家,还不能回了? “你没听到我刚刚说的吗?你现在神魂未稳,除了好好调养,其它的,什么也不能做。”君无咎看着容裳说,见她不服气,又补充道:“也包括回将军府。” “我丢了,娘和哥哥一定担心死了,你让我如何待在这里好好养伤?”容裳决定,同君无咎好好讲道理。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他们知道你在国师府”君无咎对容裳说。 “什么?”容裳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没听错吧?君无咎说娘和哥哥知道她在国师府?那他们怎么没有来找她。 “你没听错,他们知道你在国师府,而且你哥哥刚刚来过了。”君无咎说。 二哥来了,容裳听了,就要往外跑,她要去见见二哥。 “不用去看,他已经离开了。”君无咎对兴奋的容裳说,将她的热情浇灭。 “怎么可能。”二哥居然将她留在国师府,自己回去了,这不像他的性格啊。 “他是为了你的名声,没敢将事情挑明。”君无咎知道容裳的疑惑,好心地解答。 “名声。”容裳苦着脸说,她在这国师府还有什么名声,身子都被看光了。 “你得留在国师府,你的身子还需要我每天进行针灸,如此一个月,才能完全好起来。”君无咎看着容裳说。 “什么!”容裳抱紧自己看,针灸一个月不会还要如同昨天那般吧! “你放心,是在头部针灸,不用看你身子。”君无咎见容裳反应如此之大,也明白她在想什么,无奈地说。 “哦,那就好。”容裳这才松了口气。 “还有,我看了你的身子,自然会……”君无咎刚想说自己会负责,就被容裳打断了话。 “那个,我……我知道了,那就麻烦你为我医治了。”见君无咎要提昨天的事情,容裳赶忙打断了他,昨天的事未免太过尴尬,还是不要提的好。 “没什么事情,你可以离开了。”容裳背过身去,免得被君无咎看到自己满脸通红的样子。 “你好好休息。”见容裳不愿提及,又一副赶人的模样,君无咎只能说,至于他们两个的事情,慢慢来吧,以后总会说明白的,容不得她逃避。 听到脚步声和关门声,确认君无咎已经离开,容裳才转过身,捧着自己发烫的脸,轻叹口气。 “夫人。”摇光推门进来。 容裳起初被吓了一跳,见是摇光,才放下心,她还以为,君无咎回来了呢! “你怎么还在?”容裳问,按理说,摇光身为君无咎的得力助手,应当会很忙吧,怎么还在她这里呆着。 “主子把属下拨给了夫人,说让属下照顾好夫人。”摇光说。 “从今天开始,属下就是夫人的人了。”摇光走过去,攥起容裳的衣袖说。 “额,他这样,也太大材小用了吧。”容裳没有在意摇光抓着自己衣袖的手,只是感叹,要人照顾她,随便找个丫鬟就是了,干嘛要摇光,她的本事,如此,便屈才了。 “没有没有,保护好夫人如今就是属下的用处。”摇光说,顺便防止夫人你被偷偷带走。 摇光往外看去,夫人不知道,这两想阁,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可是布满了暗卫,就是为了防止夫人被劫走。 “行了,不说这些了,我刚刚醒过来,你带我去国师府转转吧,也晒晒太阳。”容裳对摇光说,既然知道自己走不了,那便既来之,则安之了。 “是,夫人。”摇光痛快地说,只要您不喊着出府,这国师府,随便您折腾。 将军府中,未晞听着容颜如同汇报一样的话,不由托着脸深思。 “听这意思,容裳已经被君无咎救回来了?”未晞夫人问。 “是。”容颜说,然后又补充道:“但听君无咎的意思,还需要再治疗一段时间才能完全好起来。” “需要多久?”未晞夫人抓住重点问。 “不知道。”在国师府太过气愤,竟然忘记问了。 未晞夫人看着自家不靠谱的儿子,想了想,说:“那今晚,便去国师府一探究竟吧。” 103第一百零三章:你倒是信他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娘,您真打算夜探国师府啊?”容颜看着一身夜行衣,就要往外走的未晞夫人,也不敢拦,只能跟在她身边问️,可是,她这不是胡闹吗? “当然了,你以为我是在看玩笑啊。”未晞夫人嫌弃地看着自家儿子,他呀,什么都好,长得帅,成绩佳,可她怎么就这么嫌弃他呢。 “这国师府!岂是随便探查的。”容颜想要劝回自己娘,“若是没被发现还好,若是被发现了,被安上个什么罪名怎么办?”还真别说,他真怀疑君无咎会这么干。 “娘,国师府戒备森严,您这么草率前去,太危险了。”见未晞夫人不理会他,容颜又苦口婆心地说。 “实在要去的话,您带上容易一起,您自己一人去,我实在是不放心啊。”容颜终于忍不住拦在未晞夫人身前。 “哎呀,你别妨碍我了。”未晞夫人看着站在她面前的容颜,真想把他推开,“还有,容易是天生神力,很能打,但他的轻功差死了,带着他,就是个明晃晃的破绽干嘛。” “可是……”容颜还是不想放弃。 “没有可是,你是自己闪开,还是让我帮你闪开。”未晞夫人盯着容颜,威胁道。 “看来是想让我帮你了。”见容颜不让,未晞夫人就要动手。 见未晞夫人动真格的,容颜赶忙让开了路,他拦也拦不住,何必再被揍一顿呢。 算他识相,未晞夫人拍拍容颜的肩膀,消失在夜色中。 由着她去闹吧,大不了到时候真出了什么事,他再去收拾烂摊子,容颜无奈地摇头,反正这种事以前他也没少为容裳,容易做过,如今也不怕多娘一个。 唉,爹和大哥不在,这种事只怕都要交给他了。 国师府中,未晞夫人在暗处行走着,没想到,这国师府的阵法倒是不少,难怪外界都传闻这里戒备森严,且不说守卫如何,单单是这些阵法,就够闯入的人喝一壶的了。 不过,这些可难不倒她,可是,阵法虽然难不倒她,这找人了就难倒她了。 一来这国师府占地极广,院落众多,想找到容裳所居住的愿意实属不易,更何况她还不知道容裳所住是哪个院子。 唉,也不是她不想打探好了再来,实在是无能为力啊,这容裳本就不为外人所知,国师府又守口如瓶,根本打探不出消息。 未晞夫人觉得,自己若是这么找下去,不知要到何时了,得想想办法。 容裳是女子,所住之处应当会同其它院落有所不同,她看这国师府到处都是大树,很少见到什么观赏性的植被,装饰也是单调得很,那便先从院落有所不同的地方找吧。 有了目标,未晞夫人总算不用乱找一气了。 看着下方的院落,未晞夫人觉得,此处是她见到的最特殊,最有女子温馨气息的小院了。 只见院中种着栀子花,奈何此时花期已过,只剩下了一片绿色,不过也能想象到花开时是怎样的盛景,院中还搭了一架秋千,上面缠绕着蔷薇花,倒是还未落尽,廊下挂着琉璃灯盏,在夜色中散发着柔柔的光,映着上面精致的画,说不出的温馨。 而且,未晞夫人感觉到,这小院中有不少气息隐在暗处,一般人只怕发现不了,未晞夫人轻轻抿唇,想来就是这了。 不过这隐在暗处的暗卫不少,她想要进去只怕不容易。 经过一番观察,未晞夫人倒是找到了盲区,运起轻功,灵活地翻进去,看到在外面守着的女子,点了她的昏睡穴,免得听到动静再醒过来,暴露了她。 未晞夫人轻轻走到窗前,掀开轻纱,果然看见一女子躺在床上睡得香甜,不是容裳又是谁。 看面色,倒是好了许多,不似京城初见她是那副虚弱至极,气若游丝的样子了。 不过,这丫头,她们在外面为她担忧,她倒好,在这里舒舒服服地睡觉。 未晞夫人轻拍容裳的脸,想要将她叫醒,她今日前来,可不是单单来看她是否真得好起来的,有些事情她要问清楚。 “摇光,别闹。”容裳感觉到有人拍自己的脸,迷糊之间以为是摇光在逗她,于是含糊地说,然后翻个身,面朝里睡。 “容裳。”将容裳的身子翻过来,未晞夫人一边拍一边喊。 “怎么了吗?”容裳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生什么事了吗? 可是,她怎么感觉看到自家母亲大人了?容裳揉揉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突地睁大了眼睛,坐了起来。 她娘确实在她面前,她深夜来了国师府! “娘。”容裳喊道。 “终于醒了。”未晞夫人双手环腰,看着容裳说。 “这么晚您怎么会出现在这?”容裳激动地说,然后探头往外看,发现并没有人。 “不用看了,我是避开暗卫进来的。”未晞夫人说。 “暗卫?”这里还有暗卫吗?她怎么不知道,她还以为今夜只有摇光守着她呢。 她不知道,未晞夫人看着一脸茫然的容裳,她这女儿,说好听了,是随遇而安,说不好听,就是心真大,缺心眼。 连自己所处的环境都没弄清楚。 “好了,先不管那些了,我有些事问你。”未晞夫人在床边坐下,对容裳说。 “好。”容裳说完,从未晞夫人身边的空出爬下床,到了一杯水,递给未晞夫人。 “娘,您要问什么,女儿一定如实交代,谁让我是您的贴心小棉袄呢。”多说点好话,态度一定要坦诚,说不定娘会不追究她的莽撞。 “行了,收起你谄媚的样子。”未晞夫人接过水,对满脸笑意,故作乖巧的女儿说。 “您问吧。”容裳听后,笑脸僵住,尴尬的坐在未晞夫人身边,蔫蔫地说。 “你被山匪暗伤后发生了什么?”未晞夫人严肃地看着容裳,问。 “我被伤以后,魂魄到了成溪学院,原本我以为自己已经死了,直到后来遇到君无咎,他将我带回府……”容裳对未晞夫人说着她这几个月的经历。 “就是这样了,君无咎好不容易找齐了药材,昨天才将我救活。”容裳将能说的都说给未晞夫人听,至于不方便说的,就自动略过了。 没想到,这个国师为容裳做了这么多啊,未晞夫人听后,目光幽幽地看着容裳想。 而且,为了容裳,他应当没少花心思。 “容裳,你怎么看君无咎这个人。”未晞夫人问道。 从容裳的描述中,她更加确定了君无咎喜欢自己的女儿,那容裳呢,她对君无咎又是怎样的感觉呢?和君无咎一样吗? “君无咎吗?他很好啊。”虽然他做了一些事,让她很是不满,她也在气头上,但不可否认,君无咎很好,尤其是待她很好。 而且,不知为何,她也不想让君无咎给娘留下不好的印象。 “很好,是什么意思。”未晞夫人问,看来她是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那么,她是否感觉到了君无咎对她的感觉。 “就是……”容裳仔细想着与君无咎的相处,不由轻笑,想要找到形容他的词汇,“很体贴,对我很好,虽然有时候黑心的很,但也是真心为我好。” 这么想着,容裳倒是不明白外界对君无咎评价,也不知道有些人为什么怕他。 行了,看自己的女儿,看来还没明白自己对君无咎的情谊,她说起君无咎时,眼带笑意,可比提起其他人温柔多了,但也朦胧无知的很。 “那君无咎就没对你说过什么特别的话或者做过什么特别的事情吗?”未晞夫人盯着容裳问。 “没有!”容裳果断地说,但她这样,未晞夫人怎么觉得更像是心虚啊,难道其中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君无咎真得对她做了什么。 容裳想着,她被君无咎看了身子的事情一定不能说出去,否则,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惨案,她可不想君无咎救了她,还得被逼无奈得娶她,这不是恩将仇报吗! 未晞夫人是不知道容裳在想什么,但觉得其中一定有猫腻,不过,容裳不想说就罢了。 “你不想说娘也不勉强,”未晞夫人看着不敢抬头的容裳,又说:“但容裳,你是女子,什么事情都是容易吃亏的一方,身为娘亲,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吃亏,更不希望她以后受伤。” “所以,记得保护好自己。”未晞夫人严肃地说。 容裳抬头,她怎么觉得,娘所说的,有些怪怪的,但还是乖乖地点头。 “唉。”未晞夫人叹口气,看来她还是没有理解她所说的话,也怪自己,平时忙于军事,忽略了对她男女情感的教育。 “今天娘不能将你带出去了,外面暗卫众多,娘还想不出什么办法带你出去,但过不了几天,娘一定想办法将你带出去。”未晞夫人揉揉容裳蓬松的头发,对她说。 “娘,二哥没有告诉你吗?我的身子,还要治疗一个月才能彻底好起来。”容裳问未晞夫人,怎么回事,难道君无咎没有告诉二哥,那他们都说了什么。 未晞夫人皱起眉头,容颜好像确实提起过,不过被她忽略了。 “会到将军府,娘也能找人为你医治。”既然人已经醒过来,那后期的医治应当不难吧。 “君无咎说,这针灸方法特殊,别的人不会。”容裳对未晞夫人说,然后又又说:“这也是他为什么一定要将女儿带回国师府的原因吧。” “你倒是信他。”未晞夫人一愣,还有这一个原因吗?不过,容裳倒是如此信任君无咎,他如此说,她便如此信了。 “他是值得信的。”容裳说不出为什么信任他,就像一开始就信任一样,但她就是觉得他不会骗自己。 “好了,娘,您放心吧。”容裳将头枕在未晞夫人肩上,笑着说:“君无咎人很好的,而且女儿也会保护好自己。您不信他,还不信我吗?” “就是你,我才不放心。”未晞夫人刮一下她的鼻子,说。 104第一百零四章:辗转反侧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未晞夫人离开了?”君无咎坐在书桌前,问隐在暗处的人。 男子一身黑衣,存在感极低,站在那,仿佛同房间的一切融为一体,不仔细看根本不会注意到他的存在。 “是。”男子说,声音有些嘶哑,听起来喉咙应当受到过伤害。 “容裳呢?”君无咎问。 “还在房间。”男子说道。 “嗯,你退下吧。”君无咎听了男子的话,心中松了口气,但面上却未表露,平静地说。 “是。” 君无咎派去影盯着摇金阁是怕容裳被带走,未晞夫人以为自己没有被发现,其实她的一举一动都被影看在眼中。 君无咎想过,未晞夫人会不放心,来国师府探查,毕竟是容裳的母亲,他不能像阻拦容颜一般拦着她,既然她要看,看就是了,但君无咎不知道她会不会带走容裳,如今容裳还留在国师府,不论是何原因,都无所谓了。 不过,也不知她们都谈了些什么,容裳见到了自己母亲,可开心? 别说君无咎不知道容裳现在是否开心,连容裳自己现在都是懵懵的,她现在脑子乱的很,更是不知道心情如何。 想到她娘临走前对她说的话,她怎么也睡不着。 “裳儿,你有没有想过,君无咎为何会如此待你。”未晞夫人想,还是对容裳提示一下吧,让她明白君无咎的目的,这样,她或许就不会这般懵懂无知了,至少能有所准备。 “为什么?”其实容裳也没有想过,起初是觉得君无咎是出于好奇,但他所作所为好像超过了好奇的范围,而且,娘这般问她,就应当会有其他的理由。 “你就没想过,君无咎是喜欢你?”未晞夫人问自己的傻女儿。 “什么?”容裳愣住,虽然昨天她问了君无咎相似的问题,但她自己也不相信,如今被她娘说出来,反而迷茫了。 君无咎,喜欢她? “不会的。”容裳摇摇头,对未晞夫人否认。 “君无咎他应当只是出于对离魂之人的好奇,也是热心,好心帮我吧。”容裳说。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见容裳急着否认,未晞夫人便对她说。 “还有,记得,不管君无咎是否喜欢你,都一定要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啊。”未晞夫人觉得,自己现在真是和操心的老妈子,为了自己女儿的节操操碎了心。 容裳还在愣神中,根本就没心思听未晞夫人别的话,就连她几时离开的,都没有注意。 本来吧,看到久不相见的娘亲,她是欣喜的,如今,这一番话下来,她根本就没了欣喜的感觉,只剩下了忐忑和一丝的期待。 期待?她在期待什么呢?期待君无咎会真得喜欢她吗? 容裳辗转反侧,她觉得,娘一定是会错了意,君无咎怎么会喜欢她。 君无咎位高权重,容颜俊美,才识本领都为顶尖,喜欢他的人一定数不胜数,再看自己,要本事没本事,要才艺没才艺,就连容貌……容貌她还说得过去,但是,君无咎见过的美人一定多了,肯定比她还漂亮。 而且,自己缺点也是一筐一筐的,爱闯祸,不好学,琴棋书画样样拿不出手,有时候还特别怂,这么多缺点,怎么想,君无咎都不会喜欢自己。 这么想着,容裳更是确定,她娘亲就是爱瞎想,怎么会想着君无咎喜欢她呢,嗯,君无咎一定是不喜欢她。 “对,不喜欢,快睡觉吧。”容裳对自己说。 可是,这失落感是怎么回事,她如今更睡不着了。 “啊啊啊――”容裳坐起来,将被子扔在一边,她要疯了。 “不要想,不要想,睡觉,一定要睡觉,明天醒了,就都正常了。”容裳对自己说。 然后躺下来,心烦意乱的将被子蒙在头上,想着隔绝一切思绪。 早晨,摇光算了算时辰,端着打好的水端进来,要服侍容裳洗漱。 “夫人,你怎么了?”本以为容裳会还在睡梦中,可她却看到容裳一脸憔悴,黑眼圈极重地瘫在床上,两眼无神地看着她,一脸的生无可恋。 这是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夫人成这样了,瞧一瞧四周,也没什么打扰她休息的吧?至少她就睡得很安稳啊,可夫人怎么就成了一夜未睡般的憔悴少女呢? “没事,摇光,拉我起来。”伸出一只手,容裳对摇光说。 她昨夜终究是一晚没睡,她决定了,一定要好好观察一下君无咎,看他到底对她有没有如娘所说的那般心思。 “是,夫人。”摇光见容裳除了憔悴,好像没什么事情,才稍稍放下心了,一脸俏皮的对容裳说,然后将她拉起来。 “夫人,要不要将粉底打厚一些,遮一遮黑眼圈。”摇光问困得快要睁不开眼睛的容裳。 “嗯,你随意。”她爱怎么弄就怎么弄吧,反正她现在也没有精力和心思管这些了。 “夫人可是有什么心事?”不然怎么会如此憔悴,她看,夫人一定是一夜未睡,有什么事情能让她如此呢? 容裳摇摇头,她可不能将这些事情告诉她,明明就希望不大,说出来,多难堪啊。 “哎,夫人,您别摇头啊,妆花了怎么办?”摇光说。 “君无咎呢?”容裳问。 “不知道,主子的行踪,属下怎么能打探。”摇光说,然后眼眸微转,“怎么,夫人想主子了吗?” “我就问问,你怎么想这么多。”容裳瞥一眼摇光,她不就问一下君无咎在哪吗?怎么就成想他了。 而且,摇光这话,她怎么觉得这么别扭,好像她同君无咎有什么似的,难道是昨天听了娘的话,才疑神疑鬼,胡思乱想。 容裳摇摇头,不不不,她不能这样。 “哎呀,夫人,眉毛。”摇光看着因容裳摇头画错了的眉毛,皱眉说。 “好了,别画了,就是一个眉毛,不画也无妨。”容裳将摇光手中的螺子黛拿下来说。 “夫人。”她表现的机会又没有了吗? “走走走。”容裳站起来,对摇光说,同她一起去找君无咎。 “夫人,先吃了早膳啊。”摇光对容裳说。 国师府每个院子都有自己的小厨房,一般情况下都是自己做了吃的,毕竟每人喜好不同,那日清晨会聚在一起吃,是因为客人初次到国师府,第一个早膳一起吃意思一下。 “不吃了。”容裳对摇光说,然后向着君无咎的院子成均院而去,现在这个时辰,也不知他是否还在。 君无咎此刻刚刚练完武,换完衣裳,正准备吃饭,便见容裳莽莽撞撞走进来,而摇光在她身后不停提醒着,天权也跟在她身后。 “主子。”他不敢拦啊,天权一边喊一边在心中想。 “你退下吧。”君无咎知道天权的想法,看一眼容裳,才对天权说。 “是。” “这么慌张地跑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君无咎见容裳额头上有汗珠渗出,脸上虽扑了粉,却没遮住黑眼圈,低下头,不动声色地问。 “额……”她来做什么?问他是不是喜欢她?别开玩笑了,除非她疯了,可是,除了这个,她还能来干什么? “吃过早膳了吗?”看容裳无处安放的手,低垂的头,察觉到她的尴尬,君无咎自然地问。 “没。”容裳说。 “坐下吧。”君无咎说,然后对身后的天枢说,“加一副碗筷。” “是。”天枢虽心中讶异,但面上不显,这是成均院第一次留人吃饭啊。 “夫人,请。”天枢将碗筷放在容裳面前,对略带局促地容裳说。 “好,谢谢。”容裳点点头,却没有动筷的意思。 君无咎观察着容裳,她今天从进来后一直都很局促啊,这可不像平时的她,莫非昨天未晞夫人对她说了什么? “容裳。”君无咎叫道。 “啊?”容裳终于抬起了头,一脸茫然,他叫她做什么? “吃饭。”不管说了什么,影响到她,也要先吃饭啊,她这般,是要盯着碗筷结束早膳吗? “哦。”容裳这才拿起筷子,夹起菜吃,这期间,不知道夹了几次她不爱吃的菜。 看来确实是有心事啊,君无咎想。 不对啊,她不是来观察君无咎的吗?她这样埋头苦吃,还观察什么?容裳终于想到了自己的任务,于是,一边吃,一边盯着君无咎。 “容裳,我知道我容颜出众,但你这般盯着我,未免太**裸了。”君无咎被容裳盯得不舒服,便放下筷子,说道。 “咳咳。”容裳轻咳起来,她盯得很明显吗?不过,自恋什么,同易珵和任平生待久了,被传染了吗? “我吃好了。”容裳说,她看,她今天是观察不出什么了,还是先撤吧,这里气氛对她不利。 “那我就……”容裳站起来,想说自己就先离开了。 “那就陪我走走吧。”君无咎在容裳说完前说。 “啊。”容裳一顿,这是不让走? 算了,住人家的,吃人家的,用人家的,陪着走走这么简单的要求似乎没理由不答应。 “好。”容裳点点头。 “你们不必跟着。”君无咎对天枢他们说。 “是。” 额,容裳想说,孤男寡女,虽然不是共处一室,但不太好吧? 以前没觉得有什么,但现在她有疑惑,不能不顾忌啊。 可君无咎已经走了,摇光又一副你快去跟上的样子,看来也是不靠谱的,摇摇头,容裳只能认命了。 105第一百零五章:暗示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容裳亦步亦趋地跟在君无咎身后,看着他的背影,他这是一点理她的意思都没有,说喜欢她,谁信啊。 随手扯下一片叶子,在手中把玩着,她发誓,下回君无咎再说陪他转转,她一定不同意,这也太无聊了。 “怎么了?”低着头的容裳没有注意,一下子撞到了君无咎的背上。 “你看。”君无咎示意容裳向前看。 “什么?”容裳侧过身,向前望去,“这不是易珵和阿辞吗?” 他们在这里干嘛?好像是在吵架?容裳见两个人都面色紧绷,和对方说着什么,阿辞好像很激动。 阿辞可是她见过的最淡定的人了,有什么能让她如此失态的啊? “他们这是怎么了?”容裳问君无咎,离得有些远,她听不清他们都在说什么。 “不要过去了,我们换一条路。”君无咎对容裳说。 “好吧。”看那边确实吵得不可开交,容裳点点头,同意了君无咎的建议。 “你不劝劝他们吗?”他的师兄师姐在吵架,他就这样离开了吗? “他们的事,别人插不上手,也帮不了。”君无咎说。 “他们之间有什么事吗?”容裳问。 其实她大概可以看得出,阿辞好像喜欢易珵,回府的那一天从阿辞对易珵和别人的态度就可以看出一二了,至于易珵对阿辞是什么感觉,她还真看不出来,不过,她不知道君无咎说得事情是不是这一件。 “容裳,别人的事情你就这么感兴趣吗?”君无咎看着容裳问,他记得刚开始见她时她可没这么重的好奇心啊。 “他们不是别人啊,他们是你师兄师姐。”容裳脱口而出,可是说完她就愣住了。 她这么说,岂不是说因为是君无咎的师兄师姐,所以她不觉得他们是外人吗?这岂不是会让君无咎误会她将君无咎看做自己人,自己人也就自己人吧,毕竟他这么帮自己,自然是朋友,可是这句话真得有深意啊。 “我不是那个意思。”容裳怕君无咎误会,想要解释。 “嗯,是自己人。”可是,君无咎却揉一揉容裳的头,笑着说。 容裳呆住,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还有,笑得这么招摇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勾引谁呢,还有,不知道,他这句话,很容易让她误会吗! 容裳将君无咎的手扯下来,不要想着误导她,还有,男女授受不亲。 君无咎倒也不在意容裳的动作,顺势放下了手。 “阿辞喜欢易珵。”君无咎说,见容裳没有太惊讶,就知道她看出来了,阿辞表现的很明显吗? “这一点看来你已经看出来了。”君无咎说。 容裳点点头,她确实看出来了。 看别人的感情倒是耳清目明,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就看不出来了,她怎么就没看出自己喜欢她呢?君无咎无奈地想。 “易珵也喜欢阿辞。”君无咎说,这么多年的相处,他还是可以看出来的。 “可是,我没看出来。”容裳说,她们没感觉到易珵对阿辞的男女之情,“易珵虽然也关心阿辞,但更多的好像在躲着阿辞,好像不想和阿辞有过多的接触。” “才多长时间,就看出这么多啊。”君无咎宠溺的看向容裳,她在看人这方面,有时候也挺敏感的啊。 当然,也不看看她是谁,容裳骄傲地想。 “阿辞所练的功法,不能动情。”君无咎说,所以,从他见到这个师姐时,她就是这般冷冰冰的样子,同谁都不熟,她这样,应当就是为了让自己保持清冷,不让情绪有拨动吧。 “这是什么功法,未免有些不近人情了。”容裳没想到世上竟然还有这样的功法那阿辞呢?她对易珵动了情,会怎么样? “那这练习功法之人动了情会如何?”容裳问君无咎。 “轻则被烈火灼烧,痛不欲生,重则皮肤灼伤,容貌尽毁,功法全失。”君无咎说的时候有些沉重,毕竟是相处多年的同门。 “那阿辞?”容裳想到顾阿辞所带的面纱,心中一紧,她的脸是不是已经毁了。 “她的脸确实被毁了,师父费尽心思,也仅仅是治好了一些,但她的下半边脸,却实在无能无力。”君无咎说。 脸对一个女子有多重要,容裳能明白,阿辞的脸毁了,该有多伤心。 “其实脸毁了,阿辞师姐根本不在意,她在意的仅仅是功法的减退。”阿辞是一个沉迷于道法的人,这也是她当初为什么选择反噬这么深的功法的原因。 这功法虽然反噬深,却也厉害,她大概也从未想过自己会喜欢上一个人吧。 “这阿辞对道法也太执着了吧。”容裳说,被反噬了,也只担心功法的减退。 “不,就是这么一个对功法如此执着的人,却为了易珵,愿意放弃所有力量。”君无咎说,在他知道这一切时,他是惊异的,他没想到,那个视道法如命的人会为了爱情放弃功法。 “那易珵呢?”君无咎刚刚说易珵也喜欢阿辞,可为什么他们会是现在这副样子。 易珵躲着阿辞,不敢接近她,是因为担心阿辞吗?怕这份感情让阿辞受伤? “易珵怎么忍心看阿辞为了他放弃自己最热爱的道法,还深受重伤呢。”君无咎说。 容裳不由得心疼起这一对来,明明爱着对方,一个虽然愿意付出一切,去换去和对方在一起的机会,一个却怕对方的爱会害得她失去一切,将对对方的爱藏起来,退缩到一旁。 都是爱而不得,容裳也说不清这两个人谁更痛苦一些了。 “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容裳问君无咎。 “不知道。”君无咎说,想了想,又说自己的猜测,“顾阿辞所练功法为至阴至冷的,动情后的惩戒却是至阳至热,若能找到至冷之物压制,说不定可行。” “那为什么不找啊?”容裳问,若能找到,说不定他们就能在一起了。 “他们当事人都不想办法,我一个旁人急什么,更何况,这也仅仅是一个猜测,行不行的通还不一定呢。”君无咎说。 其实他也能明白易珵的想法,易珵是怕就算去找了,但最后这个方法行不通。 如此,岂不是给了阿辞希望,让她知道他对她的感情,到时候,会更绝望,断的时候会更痛苦。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如今,快刀斩乱麻,或许更好一些。 不过,虽然理解,君无咎却不认同易珵的做法,喜欢就是喜欢了,若此法不通,再找方法就是了,就这样放弃了,岂不遗憾。 不让阿辞知道自己的感情是一回事,毕竟是为了让她少受痛苦,但就此放弃,不去想办法,就是另一回事了,他可不认同,在不让阿辞知道的情况下去找办法又不是做不到。 “哎,是啊,终究是旁人,若当事人都不行动,我们又能做什么呢。”容裳说。 其实,她倒是敬佩阿辞,爱了就去追求,一点也不含糊,也不退缩,相比之下,易珵倒是软弱多了,不过,对方本就是他的软肋,这时候软弱,本就正常。 “要是你,你会怎么做?”容裳问君无咎。 “这种事不会发生在我身上。”君无咎看着容裳,他喜欢的人可没有练习这个功法,“毕竟你又不是顾阿辞,没有练这种断情绝爱的功法。” 又来了,啊啊啊啊,为什么总是误导她,容裳想,她要扛住,一定要扛住,不要多想,不要多想。 不行,她扛不住了,她怎么也觉得君无咎是真得喜欢她。 不管内心是多么的惊涛骇浪,容裳面上也维持着波澜不惊。 “你说,阿辞为什么会喜欢易珵啊?”容裳觉得,还是把事情先扯会易珵和阿辞身上吧,否则她怕自己忍不住抓着君无咎问清楚。 “好像是易珵无意中看了阿辞的身子,阿辞才会注意到他,后来不知怎么就喜欢上了,然后阿辞就让易珵负责。”君无咎说着,别有深意地看向容裳。 他都说得那么明显了,这丫头居然还转移话题,可是,这个话题转得不太好啊,掉进了另外一个深坑里。 起初是因为看了阿辞的身子,后来阿辞还让易珵负责,他是在暗示她该找他负责吗? 容裳觉得,今天的对话一定有毒,为什么她刚刚从娘口中听到君无咎喜欢她,今天就有这么多暗示性的话向她袭来。 不,这哪是暗示,这简直快成明示了。 容裳盯着君无咎,他真得喜欢她?可是,若是喜欢,为什么不说呢?而是仅仅说这些来暗示她。 容裳觉得,不管君无咎说什么,只要不是明明白白告诉她,他喜欢自己,她都不能乱想,以免是自己自作多情。 至于现在,她觉得自己不宜再待下去了,还是先离开吧,她需要静一静。 “我先走了。”容裳说完,转身就离开,走得太匆忙,还差一点被自己的裙角绊倒。 君无咎本来见容裳盯着自己,还以为她想通了什么,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结果,她就这么走了? 没关系,还有时间,他就不信这丫头,会一直看不出来,或者装作看不出来,反正,这辈子他都认定她了,能跑这一次,他就不信,她能跑一辈子。 106第一百零六章:喜欢你这样的啊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摇光,你就那么把我抛弃了。”容裳回到摇金阁,见到摇光在指导丫鬟修整院子,便走过去,盯着她说。 “哎呀,夫人,主子又不会伤害你。”摇光停下来,对容裳说。 “再说了,这怎么能叫抛弃呢,我这是有眼力。”摇光笑着说,主子说了让夫人陪他走走,这是多好的培养感情的机会啊,她怎么能耽误。 唉,说什么有眼力,还不是个向着君无咎的,容裳心里想。 算了不理她了,容裳在心里叹口气,决定回房间补觉去了,昨夜一夜未眠,都要困死了。 “哎,夫人。”摇光叫道。 “又怎么了?”容裳正心烦意乱着,听到摇光叫自己,抬起低垂着的头问。 这一抬头不要紧,便看见一个丫鬟端着花盆撞到了她身上,而且因为她抬头,正面迎了上去,两个人都跌倒在地,花盆也“啪”摔碎了。 “你前面……有人。”摇光说,她也知道自己说迟了。 “夫人饶命。”丫鬟慌慌张张地跪在地上,虽然不知道这女子到底是哪个夫人,但看摇光大人的态度,应当是尊贵无比的了,她这般撞了上去,不知道会受到什么惩罚。 “好了,你起来吧,多大的事,再说,也是我没看到才撞上了你。”容裳爬起来,对小丫鬟说。 “这……大人。”小丫鬟看向摇光,大人不发话,她不敢站。 “夫人的话没听到吗?”摇光呵斥,“她的命令,就是主子的命令。” “是,多谢夫人。”小丫鬟站起来,退了下去,去找打扫的工具了。 “没看出来啊,你平时嘻嘻哈哈的,还挺有领导风范。”摇光对还一脸严肃的摇光说。 “夫人,这丫鬟不知道……”摇光想要解释,免得容裳觉得国师府不重视她,不将她当主子,这可是会减少好感的啊。 “好了,无所谓。”容裳不在意地说,反正这里是国师府,她本就是客,也待不了多久,这丫鬟的态度她其实并不在意,她的家,终究是将军府,在那,她才是主子。 容裳说完,便走回了房间,她要去好好补补觉了。 摇光看着摔碎在地上的花盆,土撒了一片,花瘫在地上,唉,她的小心脏早晚有一天要像这花盆一样,碎成一地。 算了,她也没心思监督这些人了,还是去问问天枢天璇姐姐什么时候能从秦国回来吧。 皇宫 “娘娘,您怎么样?太医怎么还没来。”溶星看着虚弱地躺在床上的皇后,焦急地说。 “咳咳,溶月,都是**病了,本宫都习惯了,你不用着急。”她都病成这样了,还得安慰溶星,这丫头一惊一乍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改改。 “娘娘。”溶星说话间,已经带了哭腔。 “好了,爱哭鬼,收收眼泪,本宫还没有死呢。”皇后对溶星说。 “呸呸呸,娘娘快别说这丧气话,娘娘一定会长命百岁的。”溶星紧张地说,哪有人这么说自己的。 人都会死,她也是,尤其她还是个病人,有什么好忌讳的,不过,这话她可不能对溶星说,不然她又要哭了。 “娘娘,太医请来了。”溶月走进来,对皇后说。 皇后点点头,溶月和溶星将轻纱放下,这才请太医进来。 “溶星,你哭什么。”溶月在太医给皇后医治时,对溶星说,“别哭了,娘娘本就身子不好,你还哭,岂不是让她更心烦意乱。” 溶星这才意识到自己哭会造成不好的影响,看一眼轻纱后的身影,赶忙擦干眼泪,真该死,她竟然在娘娘身子不好时哭。 “太医,如何了?”见太医诊好脉,溶星问。 “皇后可有按时吃微臣开得药?”太医问。 “自然。”溶月回道,这药娘娘虽然觉得苦,却从来没有断过。 “换个药方吧,娘娘的病情,之前的药已经用处不大了。”太医叹口气,说道,皇后娘娘,只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那娘娘的病情?”溶月担心地问。 “你们照顾好娘娘。”太医虽然知道皇后病情加重,坚持不了多久,可是,这种话,他却不敢说出口,“微臣去开新的药方。” “娘娘她,是不是……”溶星刚刚忍回去的眼泪又流了出来,太医没说,那他的意思是不是她们娘娘命不久矣了? “闭嘴。”溶月呵斥道,溶星被她吓得一下子止住了声音和哭泣,只剩下哽咽,见溶星暂时稳定下来,溶月又说:“这件事不许说给娘娘听,还有,收起你的泪。” 溶星听了,点点头,可是,就算不给娘娘说,她也好不起来了啊。 “溶月。”皇后在轻纱后喊。 “娘娘喊我,我去了,你好好调节一下情绪,不许被娘娘看出来。”溶月说完,便向里走去。 “我喜欢你。”月色朦胧,竹影斑驳,君无咎站在夜色中,对容裳说,眼睛不似平时的清冷,而是满带神情。 容裳听了君无咎的话,轻轻笑着,她总算是等到这表白了,不用再忐忑不安,而是明明白白知道了他的心意。 虽然没有轰轰烈烈,但如此平凡的表白,却也温情。 笑着笑着,容裳睁开了眼睛,眼前是微弱的烛光,头上轻纱微摇,她在摇金阁啊。 原来是梦啊,她还以为是真的呢,容裳撇撇嘴,坐起来,屈起膝盖,将脸趴在膝盖上,想她做的这个梦。 梦中,君无咎给她表白了啊,而她,好像也很开心,不过,梦终究是梦啊。 容裳感觉刚刚的欣喜一下子消失殆尽了,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郁闷。 “啊啊啊――”容裳大喊,一定要把这郁气发散出去才行。 容裳的郁气还没消散,倒是先吧摇光给招惹来了。 “夫人,你醒了。”摇光走进来,笑着说。 “现在何时了?”容裳见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只怕已经到晚上了。 “夫人睡了许久呢,现在已经戌时了。”摇光笑着说。 “夫人是否饿了?属下命人去为您做些饭菜吧?”摇光问容裳,她想着,夫人已经半天没有吃东西了,现在一定是饿了。 “不用了,你陪我聊一聊吧。”容裳拦住了摇光,对她说,她现在一点也不开心,有个人陪自己说说话也是好的。 “好啊,夫人想要聊什么?”摇光看着容裳一脸坏笑,“让我猜猜,一定是主子吧。” “去去去。”容裳瞥一眼摇光,郁闷地说,怎么哪都要提他。 不过,她想问的,确实是君无咎。 “你说,你们主子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啊。”容裳脸趴在膝盖上,一脸深思,然后疑惑地看着摇光,等着她的回答。 “主子喜欢什么样的女子。”摇光摇着头,假装在想,然后看着容裳说,“喜欢你这样的啊。” “好了,别闹了。”容裳颓丧地说,她可开不起这般的玩笑了,否则,就当真了,那个梦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了。 “哎呀,夫人,你这么问,是因为喜欢我家主子?”摇光盯着容裳说。 “怎……怎么可能。”容裳立刻否认,差点没咬到自己舌头,可她这欲盖弥彰的样子,让人很难相信啊。 “好,不喜欢就不喜欢吧。”摇光说,然后偷偷瞧容裳,一脸伤心地说:“唉,我家主子也真可怜,都没女子喜欢的。” “别开玩笑了,他那样子的,喜欢他的人多了。”容裳否定地说,开玩笑,君无咎会没人喜欢,只怕京都喜欢她的名门望族,世家女子多不胜数了。 “可那些都不是他喜欢的啊。”摇光说,他喜欢的人,现在就在这床上,就在她眼前,可那人却不信。 “哎,你说,君无咎如果喜欢一个人会怎么做?”容裳问。 “嗯,应该是……”摇光在心中想,主子如果喜欢一个人会怎么做呢?看一看容裳,便说道:“对她好,把她想做的帮忙做了。” 嗯,就是这样,做的比说的多吧。 “对她好。”容裳喃喃,君无咎似乎是待她很好啊。 “他不会告诉那女子他喜欢人家吗?”容裳问,不是喜欢就说出来吗? 虽然想说,她怎么知道,但摇光觉得,这可是关乎主子终身大事的,一定不能这么说。 “那如果一个人向夫人表白,夫人会答应吗?”摇光问。 “如果不喜欢,不会答应。”容裳说,但如果喜欢,应当会吧。 “所以啊,表白是有风险的,万一对人家姑娘表白了,而人家不答应,再万一,人家还觉得尴尬,从此老死不相往来了怎么办。”摇光说。 说的也是,容裳想了想,任谁被不喜欢的人表白了,都会想要避开的吧。 “那夫人,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如果主子给你表白,你会答应吗?”摇光小心翼翼地问。 会答应吗?容裳也在心中问。 君无咎待她很好,而她很信任他,在以为他喜欢自己时,没有反感,反而心中欣喜,所以自己应当是喜欢他的吧,容裳在心中想,所以,如果君无咎喜欢她,又向她表露心意,她应当会答应的吧。 “咳咳。”容裳轻咳,这一切都是如果,她不要延伸这么多。 “夫人没有说拒绝,那就是会答应了。”摇光见容裳这般,便笑着说。 “所以,夫人其实喜欢主子。”临了了,又补充一句。 “你……你别瞎说。”容裳捂住摇光的嘴,偷偷向外看,幸好这里没别人。 107第一百零七章:你要表白?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君无咎在房顶上,有些晃神,容裳她,喜欢他吗?他是否,真的可以表明心意? “怎么,堂堂国师,这是在偷听啊?”易珵飞身而来,对君无咎说。 “你怎么在这?”君无咎冷冷地问。 “哎,你这是被抓了,不好意思?”易珵碰一下君无咎的肩膀,问。 “走开。”君无咎冷冷瞥一眼易珵,飞身而下。 “唉,你就这么走了,我还想找你喝酒呢。”易珵对君无咎说,“等等我啊。”见君无咎脚步不停,易珵赶忙跟上。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易珵看着天上的弯月,饮一口酒,感叹。 “你不开心。”君无咎看向自己的师兄说,别看他跟没事人一样,但现在一定是有苦说不出。 “没有啊,我是谁啊,有什么能令我不开心啊。”易珵苦笑一声,然后装作开朗的样子,他不知,他的小表情根本没有瞒过君无咎。 “顾阿辞。”君无咎看着易珵说。 易珵笑着的嘴角微僵,怎么,他就不能有别的事情吗?这个师弟,还真是一眼就能看出他的心思,莫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吧。 饮一口酒,易珵也不说话了,他心中有苦,却不能言说。 不说话,便是承认了,君无咎收回目光,碰一下易珵手中的酒壶,饮下清酒。 “我都看到了。”君无咎说。 “看到什么?”易珵假装不知。 “你同阿辞师姐吵架了。”君无咎说,然后见易珵一副要争辩否认的样子,又说:“不必否认,我看的清清楚楚,你否认不了的。” “你一向清闲,怎么如今也变得如此多管闲事了。”易珵嫌弃的看着君无咎,他怎么不知道,他的师弟变得如此善良了,都主动来询问他了,以前,他可是求都求不来这位师弟的关注的。 “如你所说,清闲嘛,自然要找点事情做。”君无咎说,其实,他是实在无法安稳,所以想找点事,打发时间,而他能找的,如今也只有易珵了。 “切,那你找别的事情做去,别来烦我。”易珵说道。 “好像是师兄先找我喝酒的。”君无咎面无表情地提醒易珵。 易珵听了,一时无语,好像确实是他去找君无咎拉着他喝酒的,可是,他也没想到,这个师弟,今日如此多言啊,他只是想找个人静静地陪他喝酒罢了。 “你同师姐说了什么?”君无咎问。 “没什么,左不过是些儿女情事。”易珵说得不屑,但内心如何,却是旁人看不出的了。 “你明明喜欢她的。”君无咎说,既然喜欢,又何必如此。 “胡说。”易珵一下子站起来,激动地说,手中的酒也洒出一片。 被君无咎用不打自招的眼光看着,易珵也意识到自己好像太激动,尴尬的坐了回去。 “我喜欢的,明明是你。”易珵吊儿郎当地说。 “不必如此岔开话题。”君无咎将易珵的小心思看在眼里,他不过就是想如此打破现在的话题,将他心思引开,可他才不上当。 “你同师姐,其实大可不必如此。”君无咎看着易珵,他们其实真得可以想别的办法,不用像现在这般,一个坚持,一个躲避。 而且,他今天所见,他们之间,只怕更加僵持了,如此下去,只怕两人关系会越发尴尬。 “你又怎知我的苦衷。”易珵苦笑,若是君无咎站在他的位置上,未必不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其实……”君无咎想说,他也许可以帮他们。 “不必了。”易珵自然知道君无咎在想什么,但是,他不愿意,他不想阿辞因为这个受苦,更不愿看到阿辞痛不欲生。 如果两情相悦,却要饱受苦难,他宁可选择相忘于江湖。 君无咎摇头,他难得一次多管闲事,可对方还不领情,那便算了,反正,这样他反而少废些力气。 “你呢?”光说他了,君无咎呢? “什么?”君无咎不解,他要问的是什么? “你都偷听到什么了?”易珵问,他这个师弟,没想到也有如此听墙角的一天,也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了。 “如何,听到什么想听的了吗?”易珵欠兮兮地问。 “没有。”君无咎说。 “真没有?”易珵问,他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师兄,你说,如何同一个女子表白呢?”君无咎问,他实在不知,要如何向一个女子表白,才能更大动人心。 “噗――”易珵一口酒喷了出来,他没有听错吧!他的师弟刚刚是在问他如何向一个女子表白,他终于开窍了,要向心怡的女子表白了? “你要表白?”易珵扯住君无咎的袖子,生怕他跑了。 “不是,是一个朋友。”君无咎避开易珵的目光,眼帘微垂,说道。 “哦,一个朋友啊。”少来了,通常一个人说的一个朋友,往往就是指自己。 “什么朋友啊,居然要你这个无情无义的家伙,愿意帮他想如何表白,还跑出来让别人出谋划策?”易珵挑眉说。 “不愿意说就算了。”君无咎说完,就打算离开。 “哎哎哎,别呀。”易珵拉住君无咎,他就开个玩笑,怎么还就要离开了。 “我帮你想还不行吗?”易珵说,他想,他想办法还不行。 “不必了。”君无咎甩开易珵的手,飞身而下,踏着满地月华,离开了。 不用就不用,他还是喝他的酒吧,易珵想,唉,如今,连最不开窍的师弟都要表白了啊。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易珵看着月亮,苦涩地说,那他和阿辞呢? “主子,天璇回来了。”君无咎回到书房,便听到天枢禀报。 “她人呢?”君无咎问,她派天璇去大秦探听,如今回来,可是有了什么情报? “就在里面。”天枢说。 “随我来。”君无咎加快了脚步,向内走去。 “主子。”天璇在书房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君无咎。 “起身吧,说说你都探听到了什么情报。”君无咎挥挥手,对天璇说。 “回主子,大秦已经在暗暗征集粮草,操练兵士,想来有出战的准备了。”天璇说,一旦他们准备充分,只怕会向大周进军。 “知道他们准备的如何了吗?”君无咎问。 “属下回来时,大秦正在暗中招兵买马,似乎并不打算放在明面上,应当还要养精蓄锐些时日。”若是准备好,就不会是在暗中操作了,而是大军待发了。 “而且,大秦似乎想要观望一下我们的态度和国势,想要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再出兵。”大秦的那些人,不挑一个让他们占优势的时机只怕是不会轻易出兵的。 “这些,容将军可知道?”君无咎问。 大秦与大周接壤之处正是蓉城,而那里,由容将军镇守,若是真要发生战事,还要他先做好准备才是。 “容将军似乎还未收到消息。”天璇说。 “那大秦都城的兵防分布可有探听到?”君无咎问,这才是他派天璇去大秦的真正目的。 “我们安插在大秦的暗线,只绘制出了部分兵防分布,至于另外的,只有高层才能得知,我们暂时还没能拿到。”天璇说完,从怀中拿出一张图,交给君无咎。 君无咎看着手中绘制详细的图纸,点点头,能如此,想必他们已经费了不少心思,至于其他的,只能慢慢来,强求不得。 “让他们隐藏好身份,不要暴露。”君无咎说。 “是,主子。”天璇说道,她回来时,其实就已经提醒过那些暗线了,让他们小心再小心,一定不要暴露。 “下去吧。”君无咎说。 她一连几月不在,想必同她的兄弟间有许多话要说。 “是,主子。”天璇说。 “你也去吧。”君无咎对天枢说,去和天璇他们聚一聚,好好说说话。 “是,主子。”天枢开心地说。 “对了,主子,您刚刚喝了酒吧,记得喝碗醒酒汤。”天枢在出去之前说。 君无咎摇头,他倒是关心他,但是,他们这一个个都走了,难不成要他自己去熬醒酒汤? 真是,一高兴就什么都忘了。 罢了,他还是想想如何去向皇上禀报这件事情吧,还有,要提前向容将军示警才是。 “天璇,欢迎回家。”天璇一出门,便被等待在外面的天权他们围住。 天璇笑看着这些兄弟,能在第一时间见到他们,真好,不过,摇光呢?怎么不见她人,按理说,这丫头应当是最积极迎接她的人啊。 “摇光呢?”天璇问。 “摇光?她被主子分去照顾夫人了,此刻,应当还在夫人那里吧。”开阳说。 “夫人?”什么夫人,她不在的这段时间,国师府发生了什么?怎么还多出了一个夫人。 “你知道的,就是将军府的那个小姐,她如今已经是我们暗中默认的夫人了。”开阳说。 想来,他们也是不容易,好不容易有个人有机会成为他们夫人了,可偏偏还只能暗中说道,这两人,也不知何时才能修成正果。 “主子将容小姐……夫人救回来了?”若是如此,便太好了,主子身边,也确实需要一个陪伴之人了。 “是啊。”开阳说。 “走走走,我们一起去聚一聚,边喝边告诉你最近发生的事情啊。”开阳说。 “好,走。”天璇说,她还真想知道,她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108第一百零八章:安排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御书房 皇上看着面前一脸严肃的君无咎,自己也是面色紧绷,依照天璇的消息,大周同大秦这一战,是在所难免了。 “无咎,依你看,这一战,结果会如何?”皇上问。 君无咎深思,大秦来犯大周虽是蓄谋已久,但大周也不是毫无准备,再说,大周国常年韬光养晦,如今国力正盛,岂会怕大秦。 而且,大周并不缺乏精兵悍将。 “大周不会输。”君无咎说,也不能输。 “也是,我大周兵草充足,再加上兵将晓勇,此一战,胜率极大。”皇上说,如果不出意外,大秦此次,会赔了夫人又折兵,冒犯大周之人,定要其付出代价。 可君无咎的神色却没有色彩,毕竟,战争中,损失的还是百姓,受伤的还是将士,一战之下,大周多年的修养,就算不毁之一旦,也会损伤极大,并且战争之中,就算再有心中,也不能保证一定会赢,赢得彻底,甚至可以说,战事一起,就都输了。 “无咎,无须担忧,不论如何,朕都不会让自己的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的。”皇帝似是知道君无咎在想什么,保证道。 君无咎轻笑,这一点,他还是愿意相信他的,于是说道:“那便愿四海升平,国泰民安。” “是,四海升平,国泰民安。”皇上笑着说。 愿他大周百姓,不知饥饿,不解风寒,不闻战事,不起争端,自此四海升平,国泰民安。 “若战事起,你可有兴趣到蓉城,去助容将军一臂之力?”皇帝想要留下君无咎,便问道,毕竟,他不知道君无咎是否还是同之前一样,想要离开朝堂,于是试探。 君无咎看向皇上,他居然肯让他上战场,还主动提及,之前遇到危险的事情,他可都是千般阻拦的。 看来,是因为之前的谈话了,不过,大周能人异士多的是,想建功立业的也多的是,去蓉城,还轮不到他。 而且,不要以为,抬出蓉城容家,他就会动心,容家能兵悍将多多了,没有他,一样可以胜利。 “臣无意于战场。”君无咎淡淡说,他不想继承忠义侯府的老路,成为武将。 见皇上一脸愁容,君无咎想着,其实他大可不必如此,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即使双方是至亲。 其实除了想将君无咎留在身边,皇上也确实是想让君无咎为国出一份力,毕竟,君无咎的能力也确实可堪重任,但他知道,即使自己如此说,也动摇不了君无咎,能动摇他的,从来不是自己啊。 秋季,本是少雨的季节,本以为雨会很快歇下,可这雨却淅淅沥沥下了两天。 姬北亭看着外面的雨,皱起眉头,也不知这雨何事会停,每到阴雨天,小因的病就会发作,而且格外严重。 “小姐,回房吧,外面有些冷,小心得了风寒。”丫鬟在姬北亭身后说,这位姑娘自从来了国师府,就鲜少出房间,总是呆在房里摆弄一些药草,这两日下雨,倒是出来的勤了些。 其实她也是鼓足了勇气才敢来提醒的,毕竟姬小姐虽然来国师府有些时日了,但鲜少出门,她们也不熟悉其秉性,再加上她总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让她们不敢近身。 今日,她是看她在外面站了太久,怕她感染了风寒,再照顾不周,才出来提醒的。 姬北亭看着自己面前的小姑娘,见她一副担心的模样,点点头,便要回去,毕竟,小因这时候也该醒了。 “哎呦。” 正准备转身,便听到一声哀嚎,姬北亭寻声看过去。 之间一男子从雨水中踉踉跄跄地站起来,浑身都被雨水浸透了,再加上刚刚那一摔,更是满身是泥,连脸上也没有逃过劫难。 姬北亭看着满身狼狈的少年,不是南亦舒又是谁,于是站在廊下,问道:“你在做什么?” 姬北亭不明白,他若是来找君无咎的话,应当去成均院,为何会来她这里。 南亦舒见自己翻墙被抓,有些尴尬,再看自己如今一身狼狈,更是无言。 他今日本来是趁父王政事繁忙,才寻了机会偷偷跑出来的,想他这几日在府中的非人待遇,便想着找君无咎算账,没想到对方没在府中,他又不想空等着,便出来转转,就这么走到了这。 本想着来拜访,可看到院门紧锁,敲门又无人回应,便想着翻墙而入,没想到会一时不查,滑了下来,才有了这一幕。 “我……”翻墙入内,实非君子,他现在有些后悔自己脑子一热,作出的决定了。 不知道沉默行不行啊。 “送他出去。”姬北亭见南亦舒哑口不言,便吩咐身边的丫鬟,然后就准备离开。 “哎,等等。”南亦舒喊道,随后又觉得不合适,在心中唾弃自己一声。 姬北亭顿下脚步,向雨中的少年看去,这雨好像更大了。 凉风习习,姬北亭在廊下都感觉到了凉意,更不必说雨中浑身湿透的南亦舒。 “雨大,世子还是回去吧。”姬北亭说。 “哦。”南亦舒可怜巴巴地应了一声,然后便从落下的地方重新翻了出去,却遗忘了地下的伞。 “舒世子为何要从墙上翻出去,从正门走不好吗?”丫鬟小声说。 姬北亭轻笑,怎么来怎么走。 “走吧,去看看小因。”姬北亭说。 “是。” “啧啧啧,这国师府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南亦舒刚从墙上下来,便听到戏谑声。 抬眼望去,不是易珵又是谁,他这般被雨淋着,可对方倒好,有人撑伞,一身白衣,清清爽爽,让人看了,觉得莫名不爽。 “你在这做什么?”南亦舒问,然后突然想到自己手中的伞不见了,再一想,是被他丢在了院子了。 算了,他总不能再翻墙进入捡,反正自己也是这般模样了,也不怕再多淋一会。 “雨中散步。”易珵说道,然后便向着南亦舒走过去。 看着成为落汤鸡的南亦舒,再抬头看看高高的墙,这里好像是姬北亭的住所吧,这南亦舒怎么会从里面翻墙出来。 “世子,你这是?”易珵指一指南亦舒,再指一指墙,问道。 “本世子的东西掉进去了,进去捡了一下,不行吗?”南亦舒说,语气嚣张,但怎么都让人觉得是故作镇定。 “什么东西需要世子翻墙去找啊。”易珵痞笑着问。 他最近是怎么了?总是撞见这种事,先是君无咎偷听墙角,再是南亦舒翻墙,唉,如今这些人啊,真是白长了一副正人君子的脸,道貌岸然啊道貌岸然。 “唉,您等等我。”见南亦舒不愿与他理论,转身就走,易珵追上去,拦住他。 南亦舒望着拦住他的易珵,用眼神示意“他有什么事情吗?” 易珵说:“君无咎已经回来了,让你去书房见他。” 没想到他来了国师府,连找人这种活都需要他干了,这个君无咎,还真是把他当做廉价劳动力了。 南亦舒一听到君无咎回来了,转身就往书房跑,却被易珵拦住。 “你干嘛?”不是他告诉自己无咎回来了,让他去书房的吗?现在又拦着他做什么? “你就这样去啊。”易珵嫌弃地看向南亦舒。 “跟我来,沐浴更衣了再去见无咎吧。”易珵说完,拉着南亦舒向他的居所走。南亦舒, 南亦舒坐在椅子上,看着写字的君无咎,不敢说话。 他本来是来找君无咎麻烦的,可是一见到对方,就怂了。 “无咎。”南亦舒喊道,他把他叫到书房,如今又不理他,是什么情况。 君无咎放下手中的毛笔,看向南亦舒。 南亦舒对大周和大秦将要发生的战事一无所有,可是,这场战争,只怕他会被派去前线,亲自参与。 “大秦对大周虎视眈眈,在暗中谋划战事。”君无咎看着南亦舒说。 “什么?”要打仗了吗?南亦舒惊异地看向君无咎。 可是,无咎为什么会告诉他,皇兄和他,虽然有意培养他学习政事处理,但这种事情一向不会让他参与的啊,尤其这如今还是件机密之事吧。 “你没听错。”君无咎说,“而且,这次战争,你只怕逃不掉。” 他的意思是,他也要上战场?这下,南亦舒更加惊异了,他倒也不是不愿去,毕竟,为国为民,他甘之如饴,但是,比他厉害,比他有资历的将军,数不胜数,他们比他更合适,为何,无咎如此肯定,皇兄会派他前往。 南亦舒走到君无咎身边,问:“为什么?” “皇上无子嗣。”君无咎说。 “这和战事有关吗?”南亦舒更加不解了。 “皇上无子嗣,所以想从宗室中选一个子弟继承皇位,他选择了你。”不论是才能品行,还是亲疏远近,君无咎都能理解,为什么皇上会选择南亦舒。 “皇兄正当壮年啊!”即使一时无子嗣,以后也会有的啊!就算真要选,也是在百年之后,选择小辈中合适的人啊。 “皇后她的身子只怕撑不了多久了。”君无咎看着南亦舒说。 “皇嫂她……”南亦舒愣住,皇后身子不好,他们都知道,可是没想到,会差到了如此地步。 他们明白,皇上那么爱皇后,只怕不会碰别的女子,更不用说日后另立皇后,让别的女子诞下皇嗣了。 而皇上之所以让南亦舒此次去战场,就是希望他能立下战功,有所威信,日后,也好继承皇位。 109第一百零九章:风雨中的不得不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皇兄都说了什么?”南亦舒问,神情说不出是落寂还是惊慌。 皇兄那么爱皇嫂,知道她命不久矣,一定伤心投了吧,而且,他从未想过,皇兄会想要将皇位交给自己,他一直觉得,自己散漫惯了,并不是个能承担重任的。 本以为,自己可以如此恣意妄为一生的,可是,如今却被告知自己要肩负起世间最重的任务。 “他希望我可以帮你,稳定局势,并成为你的后盾,助你登上皇位,稳固皇权。”君无咎看着南亦舒说,皇上对南亦舒这个弟弟保护的太好了,以前不让他经历风浪,如今,不知他能不能承受这突然的重担,而现在,更是希望他能站在南亦舒身后,成为他的臂膀,保护他。 “你……”答应了吗?南亦舒想问,却没有问出口,其实,他知道的,君无咎和他一样,向往自由。 “我答应了。”君无咎笑着说。 他虽然向往山河,但至少要先保护好这一片河山,而且,南亦舒是兄弟,也是孩子,他不能看着他自己一个人应对军国大事,朝臣争端。 “我想要静一静。”南亦舒说。 他确实是需要静一静了,虽然君无咎说会留下来,但他还是没有准备好,去面相兄长给他安排的未来,他,真得不能拒绝吗? “你好好想想吧,有时候,如果不能逃避,那就去面对。”君无咎拍拍南亦舒的肩膀,希望他能有勇气去面对这一切。 “谢谢。”南亦舒对要离开的君无咎说。 谢谢你愿意开导我,也谢谢你愿意留下来。 “你我兄弟,无需如此。”君无咎说,然后走了出去,让他好好想一想吧。 易珵在书房外等候,见君无咎出来,问道:“如何?” “我只怕不能离开了。”君无咎说。 不论是为了什么,他都不能在此时离开大周国都,回道山。 易珵看着君无咎,申请无比认真,说:“你想好了?” 君无咎看着外面的风雨,点点头,他不能离开,这里有他太多的牵绊。 “既如此,我便同师妹一同回山了。”易珵说完,看一眼君无咎,转身离去。 他此次前来,本就是受君无咎所托,前来相助的,如今,已经事过许久,他们也该离开了。 不过,君无咎他是带不回去了,不知道师父他老人家会不会失望。 长廊末处,顾阿辞站在那里,等着易珵。 “师弟他,不回吗?”顾阿辞问。 易珵摇摇头,接过顾阿辞手中的伞,撑开,一同走在雨中。 “如此也好。”顾阿辞说,师弟有了牵绊,其实比了无牵挂要好。 南亦舒站在在亭中,看向旁边的人工河道,雨水打在水面上,晕开一个个水圈,鸭子还不知疲倦,不惧风雨地游着,拉出一条长线,将水面割开。 姬北亭撑着伞,慢慢走着,却望见亭中的南亦舒,于是向他走去。 小因的病情不太稳定,她刚刚将他送去任平生那里,想着这些时日,便让小因呆在任神医那里,也好让其为小因医治。 没想到,会看见南亦舒在这里,他是怎么了,看着呆呆的。 “南亦舒。”姬北亭走进亭中,将伞合上,轻轻叫道。 姬北亭本在发呆,猛一听到有人喊他,条件反射地转过身来。 见来人是姬北亭,才放下心来。 “姬姑娘。”南亦舒俯身问好。 姬北亭也回礼,然后看着南亦舒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她记得,不久前他还翻了她院子的墙,那时候虽然狼狈,却是少年开朗,如今怎么在这里暗自神伤了。 “没什么。”南亦舒说,可是神情的失落却出卖了他。 看来是不想说啊,那便罢了,姬北亭见南亦舒不愿说,也不勉强,毕竟两人关系疏浅,确实不是交心之人。 不过,有心事,看再多的河水也没有用,姬北亭心中想。 本想着,她出于礼貌,前来问好,既然问过了,便可以离开了,可是,当她要拜别时,却听到南亦舒问:“姬姑娘,你有什么不愿意做,却不得不去做的事情吗?” “当然。”姬北亭说,她不愿意却不得不做的事情太多了,多得她自己都数不过来。 “那你是怎么选择的呢?”南亦舒看着姬北亭无害的脸问。 “你都说了,不得不做,那自然是放心大胆地去做了。”姬北亭说,眼中有一闪而过的锋芒,可是南亦舒却没有发现。 “你就没有想过逃避吗?”南亦舒问道。 却看到姬北亭用不可能的眼神看着他,看着姬北亭这张让人充满保护欲的脸,他都忘了,她是和怎样的女子了。 确实,她的性子,怎么会是逃避之人,遇事只怕是正面交锋,哪怕自损百八也要完成。 “有些事,不是你想逃避就能逃避的。”姬北亭说。 她面上不露锋芒,可心中却锋芒毕露,比如说叛离家族,比如说即使弱小也要挣得一席之地,令人绝不敢欺。 “怎么,你这般后台,也有不得不做的事情?”姬北亭说,语气不像安慰,讽刺倒是更多一些。 南亦舒想说他如今就是恨极了这后台太强,怨极了后台不想做后台,而只想将他锻造成一个强大的后台。 可是,他听出了姬北亭话中的讽刺,这话更是说不出口,难道还等着她嬉笑吗? 他怎么会觉得对方是可以诉说之人?这明明就是个不解人意,心冷之人嘛。 “你跟我来。”姬北亭见南亦舒不回话,觉得是自己伤了这个富贵少年的自尊心,于是说道。 毕竟,他也算是帮过自己,虽然她不喜欢王孙子弟,但面前这个少年她也讨厌不起来。 “去哪里?”南亦舒问。 “别问那么多,走就是了。”姬北亭说。 南亦舒一路跟着姬北亭,她居然带自己出了府,向着城西方向走,京都繁华,地段却也分三六九等,这城西就是最莫等的地段,家境贫寒之人,大多居于此处。 她带自己来这里做什么?难道是想让他看一看这天子脚下也有落魄贫穷,想让他励精图治吗?可是,她明明不知道他同君无咎的对话啊。 南亦舒虽然不解,却也如姬北亭所要求的,没有多问。 一路看着越来越破旧的房屋,南亦舒倒真生出几分愧疚,想要为这些人做点什么,改善他们的情况。 姬北亭并不知道南亦舒此刻所想,她若知道,一定会说一声“你想多了”。 姬北亭带南亦舒穿过这些破旧的房子前,哪怕是断壁残垣,遮挡不住风雨的房子,也没有多看一眼。 姬北亭将南亦舒带到江边码头,停了下来。 “看到了吗?”姬北亭问南亦舒。 南亦舒点点头,他从未想过,在京城,也会有如此落魄之处。 “我是说,看到渡口边的那些人了吗?”姬北亭见南亦舒魂不守舍,根本就没有向前看,没好气地问。 南亦舒这才意识到姬北亭问得不是他所想的,向前望去,只见风雨中,那些人仍背着东西,将他们放到指定的地点。 有些人甚至摇摇欲坠,支撑不住,南亦舒想要上去帮他们一把。 “如果有选择,他们会愿意在此时来这里做苦力吗?”姬北亭问。 南亦舒想了想,摇摇头,怎么会愿意呢?外面风雨交加,谁不想在坚固舒适的房间里,让它为自己遮蔽风雨呢?若是有选择,这些人又怎么会在这里如此度过这漫漫雨日。 “但是他们却呆在了这里,因为他们没有选择。”姬北亭说,神情中没有同情,只有淡漠。 “他们不想锦衣玉食,良田美舍吗?他们也想,可是,他们没有,所以,他们不得不在这里,冒着风雨,去做苦力,只为了那几文钱,那是他们生存下去的支撑。”姬北亭冷冷地说,“他们没有选择,无法逃避,不得不做。” “你觉得,你那不想做却不得不做的事情与他们想比,如何呢?”姬北亭问。 “我……”南亦舒说不出话来,看着支撑不住,倒下来,却又站起来的人,他确实说不出自己所面对的更艰难。 “谁没有不想做却不得不做的事情呢?”姬北亭冷哼一声,在痛苦时,不妨想一想,还有人比自己面临着更加艰难的境遇吧。 南亦舒虽然觉得,姬北亭用这些更加艰苦的人来提醒自己,有些牵强,但不得不说,看到这些,他似乎觉得,人在被逼无奈时,确实是可以迸发出力量的,且看自己是否觉得要去那么做。 这些人为了生存,不得不去做苦工,自己呢?自己没有生存之忧,却也被期以重任,那么既然自己没有选择,是不是也可以像他们那样,即使不想,也能在被逼迫的道路上成长,去承担那一份责任呢? “走吧。”姬北亭说,在这里待着,实在是会唤起一些不愉快的记忆呢。 南亦舒跟在姬北亭身后,再看一眼远处的身影,握紧了拳头,既然他们可以,那么,自己也可以。 “你怎么会知道这里?”南亦舒问姬北亭。 “无意中看到的罢了。”姬北亭说,然后加快了步伐。 110第一百一十章:训练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京都平静了下来,一切都按照该有的轨迹运行着,大臣们该上朝议政便上朝议政,贵妇们该聚会的还在聚会,商贩该交易还在交易…… 一切,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只有一些知道内情的人,开始紧张起来,为即将到来的变故准备着。 国师府武练场上,天枢他们轮流和南亦舒对打,经过一番车轮站,南亦舒肉眼可见地迟缓起来,已经快要支撑不住。 “不行了,让我休息会。”南亦舒摆摆手,瘫倒在地上,彻底不愿再起来。 “世子,你不行啊,这才训练了多久。”开阳走到南亦舒身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道。 这是训练的第一天,其实,南亦舒能抗住他们一轮的车轮战已经不容易了,但是,他们都没有尽全力,如此算来,南亦舒并不算达到要求。 南亦舒恍惚地看着上方的人,他不行?那他就可以?有本事,他也经受这车轮战,让他瞧瞧他能坚持多久。 君无咎和容裳一同走进了训练场,他刚刚给容裳施过针,便前来监督,容裳知道后,也跟了过来。 玉衡是第一个看见君无咎和容裳到来的人,轻咳一声,提醒大家,便向君无咎施礼。 君无咎看向瘫软在地的南亦舒,问:“如何?” “世子他勉强经过了一轮。”天枢回道。 君无咎一步步向南亦舒走过去,在他一步之遥处停下来,问:“有何感想?” “感想?”南亦舒喘着气,轻声说,他居然问他感想?累死了算不算? “不公平。”南亦舒想了想,才说出这几个字。 “哦?”君无咎挑眉。 “他们几个人轮番上阵,我的体力如何跟得上,这就是一场不公平的战斗。”南亦舒说,如果是让他从始至终对阵一个,他绝对可以保证自己不会输,而是将对方打得落花流水。 “你想要怎样的公平呢?”君无咎嗤笑一声,问。 “在战场上,只有杀戮,何来公平,难道敌人会允许你打完一个再来第二个吗?”君无咎问。 “所以,你必须有足够的耐力,保证自己可以坚持到战斗最后。”君无咎说,这也是他为什么会让天枢几人轮流同南亦舒交战,就是为了锻炼他的耐力。 在上战场前,他必须有足够的实力,让自己在战斗中不落下乘,即使是经历了一番打斗以后。 南亦舒坐起来,一脸苦相地望着君无咎,这才第一天啊,他就不能先放松一点?刚开始就给他进行灵魂洗礼。 “好了,先休息一下吧,我看南亦舒现在也坚持不住了,不如等他的体力恢复了再继续。”容裳说。 “容裳,你也来了。”南亦舒听到容裳的声音,寻声望去,然后说。 容裳点点头,笑看着南亦舒,却看他嫌弃地看着君无咎,然后说:“你快把君无咎拉走,我现在不想看到他。” 虽然是开玩笑,但他现在确实不想看到君无咎这张严肃苛刻的脸,在他看来,君无咎如今同往**迫他学习的迂腐刻板的夫子没有什么区别。 一样的要人命。 “这我就做不到了。”容裳望一眼君无咎,这她可做不到,君无咎这人,她怎么敢强迫拉走,能提议让他休息已经是她能做的所有事情了,至于其它的,他还是自求多福的好。 “让他歇会吧,毕竟不论是练武还是练就耐力,都不是一蹴而就的,要循序渐进,他这样子,现在再训练下去,也不会有什么长进。”容裳对君无咎说。 君无咎点点头,他本就没打算让他在这种状态下继续训练。 南亦舒如蒙大赦,爬起来,走到桌上,给自己狠狠灌了几杯水。 “我回去,会根据你今天的表现,给你制定一个详细的训练计划表,以后,你就按照计划训练,天枢他们会陪同监督你。”南亦舒还没缓过气来,就听君无咎在他身后说,害的他差点没将茶水喷出来。 “那个,我会不以后每天都要进行惨无人道的训练吧?”南亦舒问。 “没错。”君无咎说,他还以为,南亦舒早就想到了呢,没想到,现在才意识到这一点。 从今天开始,他的每一天都要在训练中度过,不论是兵法策略,还是武功招数,一样都不能落下。 “果然是个铁石心肠、麻木不仁、冷若冰霜的家伙,我这么善良可爱的人都不放过,你怎么忍心如此待我!”南亦舒痛诉。 君无咎也不言语,冷冷地看着南亦舒,南亦舒见他这般望着自己,霎时间怂了,也不做西子捧心状了,转头尴尬地继续喝水。 而且,虽然诽谤着君无咎,但南亦舒终究是明白君无咎的苦心,他是为了让他在上战场前就适应,能在战争中活着回来,甚至如皇兄所愿,立下战功归来。 容裳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不觉轻笑,南亦舒对君无咎当真是怕得很呢,就像她小弟对她一般。 不过,想来,南亦舒对君无咎应当更多的是敬重吧,不然不会如此听从他的安排。 可是,按照君无咎所说,大秦同大周开战了,最先殃及得就是她容家军了吧,不知道又有多少好男二要付出生命,多少家庭痛失亲子,夫君,父亲了。 还有,娘她训练出来的娘子军,不知道会不会也要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 “在想什么?”君无咎问。 容裳回过神,才发现,君无咎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边了。 “没什么。”容裳扯出一抹笑意,说道。 “担心容家?”君无咎问,她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 “当然。”见心思被发现,容裳也不隐瞒,点点头,说道。那是她见证了成长,也见证了她成长的军队啊,她怎么可能不担心。 “相信他们吧。”君无咎说。 容裳心中想,她自然是相信他们的,可容家的将士再晓勇,战场上,也会有牺牲。 但是,这种话,她不想说出来,易扰乱心神,于是点点头。 “那南亦舒真得要上战场?”容裳问,她不明白,为什么要将一个毫无经验的皇家子弟送去战场,如果不是需要战功,或者真得怀有一颗报国心,英雄梦,一般情况下,长辈应当不会愿意将自己的子女送去那战火连天的地方的。 而且,容裳看得出,此次战争,并不是南亦舒心甘情愿前往的。 “他需要这场战争来证明自己。”君无咎看着同天枢他们闹成一团的南亦舒说。 容裳微微讶异,南亦舒也需要证明自己?他这一生,如果不出意外,应当可以恣意妄为了,而且,她看,南亦舒也不像是争强好胜之人啊。 难道有什么是南亦舒将来要去承担的,所以要证明他自己? 不过,不该多问的她不问。 “放心,到了战场上,还有我父亲和兄长。”容裳对君无咎说,他实在不需如此担忧的,她父亲的能力她清楚。 “容将军的实力我自然不曾怀疑。”君无咎说,然后看向容裳,又说:“但南亦舒,必须尽快成长起来。” 听君无咎如此说,容裳就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了,要有重任交付于南亦舒了。 “那你是不是也要忙起来了。”容裳问,既然要训练南亦舒,君无咎岂不是会很忙? “训练南亦舒,又不需要我亲自来。”君无咎说,如果什么都要他亲自动手,那他岂不是累死了。 “我们走吧。”君无咎对容裳说,他来这里,无非是想要确认一下南亦舒现在的实力,也好制定计划,可不是真得来当监工的。 “哦。”容裳点点头,跟上君无咎,然后对那边讨论的南亦舒挥挥手,示意他们要离开了。 她想,现在南亦舒一定松了一口气,毕竟,君无咎没有盯着他,他心中的那根弦可以松一些。 “我们现在去哪?”容裳问君无咎。 “你想去哪?”君无咎问,左右他今日无事,但是可以陪她一起。 “我想出府去。”容裳说,见君无咎神情紧绷,以为他生气了,便想着说如果不行,就算了。 “你要离开国师府吗?”君无咎盯着容裳问。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容裳这才知道,君无咎误解了自己的意思,连忙摆摆手。 “我的意思是,我想出去逛逛,天天在国师府待着,都要闷死了,回了京以后,我还没有去逛过呢。”容裳有些失落,先是成了魂魄,没有机会逛,如今虽然正常了,却也没有机会出去看看京都的盛景。 “你放心好了,我惜命的很,在我的身体没有好之前,不会闹着离开国师府的。”她本来还担心娘和兄长会担心她,如今,连她娘也没有意见了,她自然是无所顾忌,不着急离开了。 君无咎听了容裳的话,脸色才恢复了正常,他都忘记了,容裳是个女子,天天待在国师府,确实会无聊。 “去换身衣服,我陪你出去。”君无咎说。 “真的?”容裳惊喜地望着君无咎,她今天真得可以出去? “穿男装。”君无咎点点头,然后说,这样,会少一些麻烦。 “没问题,你等我啊。”容裳开心地说,别说穿男装,只要能出去,让她假扮跟班都没问题。 容裳生怕君无咎反悔,一溜烟就跑了。 111第一百一十一章:逛街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容裳换好了衣衫,便急急忙忙地赶来见君无咎。 却见君无咎也换了衣服,不是平时的锦衣华服,而是一身再普通不过的青色长衫,头发也用一根发带束住。 如果不看君无咎那张脸,容裳一定觉得,这人再平常不过,顶多就是比旁人身姿修长端正了些,可是,她偏偏看到了这张脸,这样一来,总觉得有些不伦不类。 君无咎的脸明明是高贵冷峻不可攀那一类的,如今却穿了如此一身,怎么看怎么别扭。 “你这是?”容裳指着君无咎的衣衫问。 “此次外出,还是不要过于抢眼的好。”君无咎说,万一引起别人的注意,发现了容裳,对她的名声不利。 “噗――”容裳没忍住,笑出声,他确定这是为了不引人注意? 她怎么觉得,就凭这另类的感觉,就让人忍不住去关注他了! “你笑什么?”君无咎问。 “没什么,就是觉得,除非你把你的脸也遮起来,否则,就别想着做不抢眼的人了。”容裳说。 “我这一身可以吗?”容裳伸直胳膊,在君无咎面前转了一圈,问道。 “可以。”君无咎点点头,这一身很适合她。 红衫黑边,看起来充满朝气,不过,他怎么觉得,这衣服看起来很眼熟。 “好看吧。”容裳看着自己这一身,她可是在众多衣服中一眼看中的,而且,管家也说,这一件好看。 “你这衣服从哪里寻来的?”君无咎看着容裳问。 “你知道的,我没有男子的衣服,所以就去找管家要了一身别人没有穿过的。”容裳说。 她想到管家让她挑选衣服时,那里存放的一堆衣衫,就觉得可惜,那么多衣服,就放在那里了,它们的主人也不喜欢它们,只能放着不见天日。 君无咎总算想起来为什么这衣服眼熟了,因为,这是管家为他准备的衣服,可是他不喜欢,于是,便被收了起来,这衣服,应当是他十几岁的衣服了,如今,居然被他拿出来给了容裳。 “怎么,这衣服有什么问题吗?”容裳不接,这衣服穿不得吗?可是她看,除了样式老旧了些,其它还好啊。 “没什么,走吧。”君无咎说,既然她喜欢,自然是没有问题。 而且,曾经,管家还因为他不愿意穿这些衣服念叨了许久,如今,总算是找到人穿,让他过一过眼瘾了,应当很开心吧。 “一定要跟紧我,不要走散了。”君无咎转身看着容裳嘱咐。 “是是是,一定寸步不离。”容裳望着前面头带斗笠,被面纱遮住脸的君无咎,乖巧地说。 她没想到,她一句话,还真的让君无咎决定将脸遮上了,就连她,也没有逃过,戴上了同他一般的斗笠面纱。 他难道就不觉得,这样逛街很不方便吗? 人流中,容裳紧跟着君无咎,他真得是在逛街啊,从街头逛到街尾,都不停下脚步的。 容裳欲哭无泪,她错了,她不应该让君无咎和她一起的,她就该申请自己一个人出来。 “君无咎。”容裳终于忍不住,喊住了前面的人。 君无咎听到容裳叫他,停下脚步,怎么,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幸好都戴着面纱,不然,容裳看到君无咎这般不解的表情,一定会忍不住更加唾弃他的。 “我们是在逛街?”容裳见君无咎停了下来,走上前,问道。 君无咎点点头,难道不是吗?他们不是在看这街上的东西吗?若是有喜欢的,她告诉他,买下也就是了。 “我们一路走来,我根本就来不及看这些商品,就是走马观花地从那边走到了这边,这也叫逛吗?这顶多就是走。”容裳无奈地说。 君无咎一愣,他是陪容裳来的,自己没有想买的东西,便直接走过,倒是忘了,容裳或许有喜欢的东西了。 “抱歉。”君无咎面带歉意,他确实疏忽了。 不过也确实很久没有自己卖过东西了,都忘记逛街是怎么样的了。 忠义侯府灭门后,他就上山拜无上老人为师,根本没有下山的机会,更不用说逛街了,后来,他的一切用度也都是由属下准备的,根本不用他亲自来。 容裳被君无咎突如其来地道歉弄得一愣,她没有想到,君无咎会为此向她道歉。 “没……没关系。”容裳摇摇头。 “那我们慢慢看。”君无咎对容裳说。 “好啊。”容裳笑着说,不过,君无咎应当是看不到她的笑了,于是又将上扬的嘴角放了下来。 “你喜欢什么?”君无咎问。 他听说,女子一般会喜欢胭脂水粉,首饰衣裳之类的,不知道容裳是不是也喜欢这些。 “去云宝阁看看吗?”他听摇光说,云宝阁云集天下宝物,里面的首饰衣裳更是珍贵,摇光之前就是在那里为容裳定制的衣物。 不过,别人选的,终究没有自己选的更符合心意,既然出来了,不如就带她去云宝阁买一些她喜欢的吧。 容裳自然也是听说过云宝阁的,听闻云宝阁转注于女子所用之物,而且只打造精品,世间女子都以佩戴其中之物而自豪,可是,她却没什么兴趣。 她今日好不容易从国师府出来,可不是去卖那些首饰的。 “不用了,我们就在这里逛吧。”容裳拉住君无咎,说。 “我其实也没什么想要的东西,就是单纯地想在这都城的集市逛一逛而已。”比起买东西,她更享受的是逛的过程,去了云宝阁,可没这种感觉。 “好。”君无咎说,既然她喜欢这里,那就在这里转吧。 容裳听了,开心地拉着君无咎去看小摊上的商品。 君无咎望着容裳拉着自己的手,露出宠溺的笑,看来,以后要多带她出来。 容裳虽说没有想买的东西,可是,这一路下来,君无咎手上已经提满了她买的商品。 君无咎任命的跟在容裳身后,现在,他们两个的位置已经同刚刚完全相反了。 容裳在前面跑着,看各式各样的商品,他则跟在身后提着她买的这些零零散散的小玩意。 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会沦落到帮人提东西的地步,看来,再出来时还是要带着下属的,至少可以帮忙提东西。 “容裳,我们先去用午膳吧,等用过午膳再逛。”君无咎拦住兴高采烈的容裳,他也不忍心破坏她的积极性,但现在确实到了午膳的时间,若是由着她这样逛下去,只怕他们今日要错过这时间了。 容裳望一望太阳,时辰确实不早了,若不是君无咎提醒,她都没注意。 “好啊,我们去哪里用午膳?”容裳问君无咎。 “前面就是惊鸿酒楼,我们去那里吧。”君无咎说。 “惊鸿酒楼,一眼已惊鸿,听闻这酒楼的饭菜是京都一绝,便去那里吧。”容裳说,她早就听说过惊鸿酒楼的大名了,今日有机会,决不能放过啊。 容裳还未进酒楼,就感觉到了这酒楼的财大气粗,酒楼有三层,雕栏玉砌,金边勾勒,也不知这酒楼的主人想得什么,将这酒楼装点得如此骄奢。 “哎,这酒楼的主人是什么品味,这也太夸张了吧,你说,这酒楼是谁开的?”容裳在君无咎耳边说。这是在向世人说,他就是个钱多的土财主吧?他将这金玉大刺刺地展露在外,就不怕被人偷了吗? “一个人傻钱多吧家伙。”君无咎想起这酒楼的主人,说道,容裳是没见过他本人,若是见了,就明白这酒楼的品味同主人的一般无二。 “你认识?”容裳问,听君无咎的意思,他是认识这人啊,而且,令人应当很熟悉,不然不会如此评价对方。 “有机会带你见他。”君无咎说,反正不久后也是要坑他一把的。 “好啊。”容裳点头,她倒是想看看这个被君无咎说是人傻钱多的家伙长什么样。 “走吧。”君无咎对容裳说。 进入酒楼,容裳觉得,她可能低估了这酒楼的奢华程度,这里的一桌一凳,都是由檀香木而造,镶金戴玉的装饰,将酒楼照得闪闪发光。 “小二,准备一间厢房。”容裳一边感叹,一边对小二说。 毕竟是要吃饭,他们又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样貌,还是选一间厢房比较好。 小二看一眼容裳和君无咎的穿衣打扮,虽看不见他们的长相,但看他们的衣着,应当并不富裕,高个子的一身常衫,再寻常不过,这低一些的,虽然衣衫布料上乘,做工虽然精致,但样式也是很久以前的了,他们能付得起这银两吗? 虽然觉得他们承担不起这银两,但小二却没有显示出鄙夷,而是好心的提醒:“客官,这厢房是要另外算银两的,大堂可以节省不少钱财,更为划算一些。” 容裳自然是听出来他的弦外之音,他是在提醒自己,容裳从衣带中掏出一锭金子,说:“无妨,这是定金,若是不够,我再补。” 小二一见如此,便知道自己是看走眼了,看来对方只是低调,于是,接过银两,说:“客官,请随我来。” 君无咎和容裳一路跟随小二走到二楼,正准备走进雅间时,却听到一个厢房中的人说:“你们不信?那就看吧,我一定能将将军府的小姐娶回来的。” 112第一百一十二章:既凶悍又放纵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听到这句话,容裳眉毛轻挑,将军府的女儿?不会说得她吧? 可是,转念一想,将军府不一定指的就是她家,大周将军多了,应当与她无关,而且,听这人声音,她并不相识。 可是,很快,她就知道,自己想错了。 只听其中一人质疑道:“这容裳可是容将军唯一的女儿,据说珍爱的很,他真的肯将掌上明珠嫁给你。” 容裳听到这话,脚下一顿,还真是她啊,那她就得好好听一听了,这个大放厥词,说一定能娶她的人是谁,又为何如此自信。 容裳听到了,君无咎自然也听到了,冷冷瞧一眼这雅间,然后将眼神转向容裳,不知她是何反应,却见她趴在雅间门上,悄悄听里面的对话。 “客官,你们……”小二本在引路,却见两人都停了下来,不知原因的他只能折回来,询问两人。 “嘘!”容裳示意小二别说话,万一被里面的人听到了,她就没有办法听下去了。 小二只得住了口,无可奈何地看着两人。 他们这是在听这雅间客人说话?可是,站在这里,好像不太会吧。 “小二,旁边厢房可有客人?”君无咎问。 “没有。”小二想了想,摇摇头。 “那就带我们去这间隔壁的厢房吧。”君无咎对小二说。 “好的,您随我来。”小二点点头,只要他们不妨碍到酒楼的运行,要怎么做,与他无关。 君无咎拉住还在听的容裳,向着隔壁雅间而去。 “哎,你别拉我啊。”容裳想要挣开,奈何她的力量同君无咎君无咎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没有丝毫用处,只能被他拉到了厢房内。 “按照以往的规矩来。”君无咎进了雅间之后,将头上的斗笠摘下,对小二说。 小二见到君无咎的真容,先是一愣,随后躬身行礼:“不知是国师大人,若有不是之处,还请见谅。” 这国师大人同他家主子关系很好,刚刚他带着斗笠,自己没有发现,也不知自己是否有所做不当之处。 “无妨,去吧。”君无咎说。 “是。”小二不敢多待,看一眼另外一个戴着斗笠的男子,退了出去。 “为什么不让我听下去?”容裳问君无咎,那人可是扬言要娶她的。 君无咎没有回容裳的话,而是看一眼与隔壁所隔的墙,手中弹出一颗弹珠,只见“碰”的一声,一个洞眼便被弹了出来。 容裳先是一惊,这样子,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可是,过了一会,隔壁雅间也没有发现异常,依旧在谈笑风生,估计是讨论的太投入,没有发现吧。 君无咎示意容裳,你可以放心大胆地听了,容裳不得不服气了,对君无咎竖起大拇指,然后仔细地听他们的对话。 “皇后当真会听你姑姑的?”一人阴阳怪气的说,不怪他如此,实在是他的姑姑只是皇后的继母,论关系,并不亲近。 皇后,这与怎么还扯上皇后了?容裳不解,于是又凑近了些,想要听清楚。 “当然。”只听那人自信地说。 他姑姑说了,此次把握极大,之前她去求皇后的事,皇后没有答应,那么此次,她总不能拒绝第二次吧。 再说,赐婚而已,并不会损害皇后什么利益,云家和容家联姻,也能壮大皇后的势力,她有什么好拒绝的。 “不一定吧。”他的话音刚落,就被人拆了台。 “怎么不一定。”见有人拆台,他怎么乐意,不满地说。 “云公子,这容家手握重兵,权势极大,只怕是皇后,也要思量一二,听一听这容府的意见吧。”那人说得委婉,他虽然看不惯这云公子,可对方的姑姑终究是皇后的继母,他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不能太开罪。 被称作云公子的人一听这话,顿时怒了,容府权势大,意思是他云家比不上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云公子拍案而起,瞪着那人说。 “什么意思,云公子自己明白。”那人虽然不愿得罪云家,可是他家势力也不弱,实在是不用低声下气,云希如此,他若是退宿,岂不是让人觉得,自己低人一等,于是说道。 “你……”云希上去就要动手,却被众人拦住,若是真打起来,可就糟糕了。 拦下以后,见两人闹僵,气氛太过尴尬,都好言相劝,好一会,才将被激怒的人劝下。 气氛一度僵持,无人说话,不知是谁想要缓和气氛,说:“好了,本来是说一件值得开心的喜事,怎么就生气了呢!” 喜事?容裳在心中冷哼,去你的喜事,真真是看重自己,都已经拍案定决了。 “那就祝云公子早日娶得美娇娘,扶摇直上了。”一人祝福道。 本以为他这话可以让云公子开心,谁知对方似乎并不满意,不屑地说:“什么美娇娘,不过是个不知礼数的野丫头罢了。”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也许是刚刚有人抬高将军府,轻视了他云府,所以他想贬低容裳,找回面子。 “云兄此话怎讲?”似乎怕事情不够大,一人问道,反正得罪人的话不是他说,看看笑话也没什么。 云希冷哼一声,然后说:“你们不知道,这容家小姐在蓉城的名声实在不怎么样。” 他家既然有意同容家结亲,自然也是调查了一番的,根据调查,这容裳可是个闹腾的,在蓉城,凡事提到她的名字,就没有不怕的,容家的几个小辈中,就她一个女孩,偏偏还就属她最不像女孩子,不守戒规,聚众闹事的事情没少做。 偏偏,容家的人还宠着她,不仅不怪罪,还给她收拾烂摊子,导致她是越来越无法无天。 “这容裳,实在是个不守纲常,不遵礼法之人。”云希说,“她呀,可是个人人惧怕的彪悍女子。” 容裳望一望自己,她这样子,像是彪悍的人吗?这人还真敢说,也是,他只怕怎么也想不到,他的话,会被她一字不漏的听到。 “那云兄你岂不是要娶一个母夜叉?”那人笑着说,然后又说:“你若是娶了她,今后岂不是被管的严严的,还有机会和我们一起出来玩吗?” “母夜叉?老子我专治母夜叉,她若是敢管我,我就让她知道什么叫夫纲。”云希得意的说。 好像他已经娶了容裳,并将她治得服服帖帖的。 “云兄威武。”旁人赞叹。 容裳攥紧了自己的拳头,让她知道什么叫夫纲?好大的脸啊。 “云兄,既然这容小姐如此不济,你为何想要娶她啊?”一人问,既然如此看不上,直接不娶就是了,干嘛还眼巴巴地求娶? “这你都不知道,容裳有个好家世呗。”一人说,语气中带着调笑和讽刺,他没这机会,但讽刺一下某些人,还是可以的。 “确实,云兄志在戎马,想要当赫赫威名的将军,娶了这容小姐,确实可以让你今后平步青云。”另一人想了想,说道。 “你们说什么呢!我……我才不是呢!”云希见被拆穿,争辩道,他可不想让人家说他是吃软饭的。 “我娶她,是父母之命,我今后所能达到的成就,岂会是她带来的。”云希不屑地说,虽然是抱着求权势的心去的,但他可不想,今后别人说他的成就都是因为岳家才会有的。 容裳冷哼,想要借助她获得权势,却还诋毁她,不屑于她,她还真想看看,如此不要脸的人长何模样,顺便,不管他长何模样,都打的他亲娘都不认识,反正他也不要脸,她就助他一臂之力。 容裳再也忍不住,就要去隔壁揍人,可她一转身,就见君无咎一脸阴沉,满目幽暗,不禁吓了一跳。 这君无咎,怎么看起来比她还生气? “听不下去了?”君无咎问,声音低沉,可以听出,这声音中讶异着什么。 容裳点点头,怎么,他要拦着她,不让她去吗? “你还要拦着我不成?”容裳冷冷地问,虽然她有时怕他生气,但这一次,她无论如何都要去揍人,他拦不住的。 “不,我只是没想到你居然忍了这么久。”君无咎面色铁青地说,若不是见容裳还在此听着,他从一开始就让对方闭嘴了。 他都犹犹豫豫,不敢表白的人,对方居然敢说娶,而且还诋毁她,不屑于她,他有什么资格。 “你想怎么做?”君无咎问。 “打的他亲娘都不认识,让他知道,他口中那个彪悍的人,不是彪悍,毕竟那是个褒义词,他口中的人,实际上是桀黠擅恣,既凶悍又放纵。”容裳说完,推门而出。 君无咎拦住容裳,见她杏眼瞪着自己,似乎是说,若是拦着她,就别怪她不客气。 君无咎无奈,将桌上的斗笠拿起来,重新给容裳戴上。 “你不能露脸。”虽然他也想让京都之人畏惧容裳,不敢娶她,但终究是不想让她名声受损。 容裳这才想起来,若是她如此出去,将人揍一顿,她的悍名一定会传遍京都,她自己倒没什么,可将军府的名声也会被她带坏的。 对着君无咎轻轻一笑,这一次,多亏了他,如若不然,她这般生气之下,可是什么都忘了。 “走吧。”将容裳的面纱放下,又将自己的斗笠也戴上,君无咎才说。 113第一百一十三章:见你一次,找人打你一次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容裳看着面前雅间的门,一脚踹了上去,既然决定砸场子了,那就砸得彻底一些吧。 容裳踹完门,见雅间中的人都一脸惊愕地看过来,想来是没想到会有人如此放肆。 “你是何人?”其中一人呆愣着问,他还没有从有人踹门的状况中会过神来。 “管他是谁,敢踹我们的门,就是来砸场子的啊。”另外一个人扯一下问话的人的袖子,将他拉到自己身后,不管这人是谁,都是挑事的,干嘛如此好声好气的问他。 “没错,真聪明。”容裳冷笑着说,然后走过去,其他人怕她有什么动作,纷纷避开,毕竟不知来人功夫深浅,出于本能,自然反应。 容裳这下倒是真笑了,环视这一房间的人,才拉了一张椅子,坐下来。 她还以为这些人是多么霸气呢,看来也不过是一群弱不禁风的纨绔。 “你要做什么?”其中一人看着坐下来的容裳,问道。 容裳听他的声音,是那个同什么云公子争辩的人,便向他看过去,倒是一个唇红齿白之人,可惜了,交友不慎。 “你们刚刚不是说了,是来砸场子的人啊,怎么还问。”容裳说。 几人面面相觑,还真是来砸场子的,他们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状况,单枪匹马,一人来此,嚣张地说,来砸场子,哦,错了,她身边还有一个人,不过是进来之后一直都没说话,只是以保护的姿态,站在她身后。 所以,遇到这样的状况,他们应该怎么做? 上去揍他?可是对方还没动手啊!要动手,还需要一个契机吧,而且,其他人都没动手,自己上去,岂不是成了马前卒。 容裳倒是没想到,还是一群愣子啊。 “你们,谁是云公子啊?”容裳的目标很简单,她是冲着这个云公子来的,其他人,若是不干扰她,她就当看不见了,若是非要插手,她就顺便一起教训一下,毕竟兄弟之间,有难同当嘛。 “你找的人是我?”云越听到容裳的问话,不由疑惑,她是找他的?她不记得认识这么一个人啊,本来还以为是哪个家伙招惹的人,连累了他们呢,没想到居然是自己。 容裳寻声望去,只见那人被人遮住,若不是他发出声音,自己还真没注意到他。 其他几人知道容裳要找的人是云越,纷纷让开了空间,这样一来,容裳倒是可以看清他了。 一身云锦,体格健硕,五官端正,皮肤是同南亦舒相似的小麦色。 容裳想着,他这样子,倒真像是经受了风吹日晒的,像个武将,难道他们说他醉心于武,是真的? “说娶容裳的人是你?”容裳指着他问,这同她想得不太一样啊。 云越先是一愣,这人是因为他说他要娶容裳才找上门的?难道是容裳的爱慕者?没想到,这云裳的追求者都到京都了,果然是个不安分的,虽然心中不屑,但话确实是他说的,于是说道:“没错。” “你是爱慕她的人?”云越打量着容裳,问道。 这小子虽然不低,却也算不得高,而且看起来瘦弱,没想到啊,这样的人,也会喜欢一个爱闹腾的丫头。 不过,什么人与什么人相配,喜欢容裳的人,只怕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容裳听了云越的话,倒是一怔,他哪里看出,自己是容裳的爱慕者了?不过,如此也好,她不方便亮出身份,被他这么认为,也挺好的,至少给了她一个找事的正当理由。 “没错。”容裳点点头,这个身份,她认了。 “所以你要为了她,来找我的事?”云越问。 “没错。”容裳又点点头,回过神来,想了想,不对啊,她是来找事的,怎么还同他聊起来了。 “其他人,若是不想掺和,现在还可以出去。”容裳抽出身上的软鞭,对其他人说。 见容裳抽出鞭子,一副就要开始打架的架势,几个胆小的已经退了出去,仅剩下几个还站在云越身后,一副要与他战斗到底的模样。 云越看一眼舍弃他退出去的人,这群小崽子,平时称兄道弟,如今就是见到一个瘦弱至此的挑事者,就退出去了。 “动手之前,我要先说明,你想娶容裳,门都没有,她是不会嫁给你的,少造谣生事。”这小子,不管是不是真得有把握娶她,如今在这里对众人宣告,都已经败坏了她的名声,更何况,还说她凶悍,好惹是非,她现在还是先当众说明的好,免得一传十,十传百,让人真以为她会嫁给这个人。 “呵,嫁不嫁,也不是你说了算。”云越说,他可是有九成把握娶到容裳的,本来还不屑,但这人如此说,他还真就要娶了给他看。 容裳一鞭子甩了过去,气势凌厉,动作迅速,再加上云越没想到容裳如此瘦弱的人会有如此功夫,一时不查,生生受了这一鞭。 顿时,他的衣服就被鞭子抽出一道裂痕,血从里面渗了出来。 本站在他身后的人俱是一惊,纷纷退后,他们没想到,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人,居然会有如此本事,是他们看走眼了。 云越看向自己被抽的地方,那里火辣辣地疼,不觉真动起怒来。 云越冲上去就要揍容裳,但是,他手中没有武器,本就吃亏,再加上云裳用的是鞭子,又身法灵活,根本就近不得身。 两人你来我往,斗了几十招,只见云越一把扯住了容裳甩过来的鞭子,一用力,将云裳拉了过去。 容裳被云越拉过去时就知不好,她没想到,这云越还真是个练家子。 只见他在容裳距离一臂之时就要挥拳打向容裳,容裳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避开这一拳,放弃手中的鞭子,向后撤,二是,受了这一拳,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容裳抽出了匕首,她已经想好了,即使是受了这一拳,她也要让他付出代价。 可是没想到,她的匕首没有刺中云越,而自己身上也没有预想中的疼痛。 在容裳决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时候,云越已经被击倒,重重地跌在地上,突出一口血。 容裳回头,刚好看见君无咎收手,很明显,是君无咎将云越击倒的。 君无咎将容裳拦在身侧,观察她是否受伤。 容裳见君无咎如此紧张,便开口说:“我没事,没有受伤。” 虽然容裳这么说,君无咎还是坚持着检查完,见容裳确实没有什么伤口,才松了一口气,不过,脸色依旧不好。 今日幸亏他也在,否则,容裳岂不是要受伤。 “下一次,不许使用这样的招数。”君无咎严肃地说,他可以看出,如果容裳想躲,还是来得及的,可是,她偏偏为了伤云越,要承受那一拳。 容裳乖乖地点头,笑话,虽然看不见君无咎的脸,但听他的声音,就知道他现在一定是脸色铁青了,她还是不要刺激他了。 “以后,真要做什么,还是告诉我吧。”君无咎知道,容裳虽然点头的快,可是却不会记在心里,下一次,只怕还是会这么做,今后,若是要动手,还是让他来吧。 容裳依旧点头,可是心中却想,又不是每一次你都会在,有些事,还是要面对的。 “你是谁。”这时候地上的云越盯着君无咎问,此人的功夫极强,他根本看不出他的深浅,京都什么时候有了这一号人,今日,他只怕是要出一些血了,不过,至少也要让他知道自己是败在谁手中的。 “知道是谁又能怎么样?反正一样打不过。”容裳在君无咎开口前说。 “你!”云越气急攻心,又是一口血吐出来,他向来自负,觉得自己功夫非常人可及,如今却被一拳击倒,又被人如此说,怎么受得了。 “小人得志。”云越咳出这一口血之后,愤愤地说,今日,若不是有此人在,趴在地上的一定是她。 “嗯,我不仅小人得志,我还喜欢仗势欺人,毕竟,我和你说的容裳一样,是一个被宠坏了的不尊礼法之人,也无须当什么君子。”容裳蹲下来,笑着对云越说。 “你……果然是一丘之貉。”云越想了想,咬牙切齿地说,此人如此,容裳亦如此。 他是不知道此刻在他面前的人就是容裳,否则,不知又是怎样的面色。 “一丘之貉?那也比想着做占人便宜,却还诋毁人家的白眼狼的人强。”容裳不屑地说。 “某些人,一边说着人家不好,一边还想着娶了人家,好借势平步青云,当真是,不要脸。”容裳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云越说。 云越脸色铁青地看着容裳,他没想到,自己说的话被听的一清二楚,自己的心思还被如此**裸的揭穿。 他本也觉得如此不耻,可是父母姑姑皆要他如此,今日被提及,才口出狂言,说了出来,如今到了如此境地,当真是颜面尽毁。 “你叫什么?”容裳问,她只知对方姓云,还不知他叫什么呢。 云越别过头,不愿意看容裳,他已经不愿意同她说话了。 “他叫什么?”见云越不理她,容裳问受了惊吓躲在墙角的那些人。 “云……云越。”其中一人怯生生地说。 “哦,云越。”容裳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看着地上的人“你记住,从今天开始,不要再让我见到你,不要让我再听到你要娶容裳的话,否则,见你一次,我就打……”说到这,容裳想到,自己打不过他,于是话锋一转,说道:“见你一次,我就找人打你一次。” 她打不过,她容家打得过的人多了。 114第一百一十四章:见长辈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容裳说完,看一眼君无咎,同他一起离开了厢房。 “那个,我们砸了场子,只怕是吃不了饭了。”容裳不好意思的说,他们也算是在酒楼闹事了,还是赶紧离开比较好。 不过,容裳好奇的是,他们闹出的动静应该不小,为什么没有人阻拦呢?容裳看着君无咎问:“这酒楼里没有人管秩序吗?为什么我们闹成这样,也没有人来管一管啊?难道他们遇到这种事都是视而不见的吗?” “自然不是。”君无咎说,只怕这酒楼的主子早就已经对他们的动静一清二楚了,不过是不想同他正面交锋罢了。 “不过,你说得对,我们还是离开的好。”离开了,那人才好将他的损失找回来,否则,依他小气的性子,只怕是会将这笔账记在他的身上,以后没完没了地提起。 “嗯。”容裳点点头,向左右张望,确定没有人阻拦,才同君无咎大摇大摆地走出去。 这个时候,一定要表现得如无其事,千万不能心虚。 “主子,就这么放他们离开啊?”容裳不知道的是,在一个雅间里,有人她所做的一切看在眼里。 “不然呢?你能拦住他?”被称作主子的人没好气的说,反正他是拦不住。 “那我们酒楼的损失?”他就不相信,这酒楼损伤这么严重,主子视金钱如命的人,会忍气吞声,自己承担。 “不是还有一群人在呢吗,去,找他们赔偿。”男子说。 “是。”他就知道会这样,那雅间的人也真可怜,被揍了,还要自掏腰包,赔偿这压坏的东西。 “如果要不回来,你也就不用回来了。”在他要离开吩咐下面人的时候,又听他主子说。 每次都这么说,还能不能有点心意了,可是,主子的话,他不能反驳,于是说:“是,属下一定将主子损失的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这还差不多,男子惬意的躺在金雕的椅子上,闭上了眼睛,君无咎啊君无咎,他可真是会给他找麻烦。 不过,看在他将任平生在大周的生意的一部分分给了他,他就包容他这点小小的缺点吧。 “我们现在怎么办?”容裳同君无咎出了酒楼以后,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问道。 “我现在好饿啊。”逛了这么久,又打了一架,饭也没吃成,她现在真得饿了。 “跟我来。”君无咎见容裳捂着肚子,蔫蔫的样子,说道。 “去哪啊?”容裳问,是去吃饭吗?如果不是,他们还是回府吧。 “去了你就知道了。”君无咎说,然后拉起容裳的手,带着她向南面而去。 阡陌交通,鸡犬相闻,虽然没有似桃花源一般的桃花,但这里也是风景如画,绿水果树人家。 “这里是?”容裳看着前方的林立茅舍,黄发垂髫,问君无咎。 这里太美了,不是有什么浩瀚天地或者青山秀美,而是一种小桥流水人家的温馨。 “走吧,我一边走一边说给你听。”君无咎拉着容裳向里面走。 “这里居住的都是我父亲曾经旧部的家人,他们的丈夫或者儿子战死沙场,父亲怕他们无人照拂,便将他们都聚集在这,一同照顾,久而久之,人越来越多,如今,都成了一个村落了。”君无咎说。 他父亲怕亏待了这些人,又怕自己如果也离开了,没有人照顾他们,所以,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带他来这,告诉他,若是有一天自己不在了,就由他来照顾这些人,君无咎说:“父亲走了以后,这些人便由我来照拂。” 因为他父亲的嘱托,即使在最艰难的时间里,他也没有忘记派人来这里守护,给他们送物资。 “不过,他们也大都能自食其力,我也没有做什么。”君无咎又说,这些人啊,生怕拖累了他,所以都想办法自食其力,若非真不能自理,很少接受他的帮助。 “咎咎。”当容裳同君无咎进入错落,碰到一群孩子时,听到他们热情地喊,然后跑过来,抱住君无咎的腿,将君无咎甚至容裳围了起来。 “好了,都乖乖站好。”君无咎揉一揉其中一个孩子的头,对他们说。 他们倒也听话,君无咎刚说完,就都撒开了手,老老实实站在一旁,笑着看君无咎和容裳。 “他们刚刚叫你什么?舅舅?为什么是喊舅舅,而不是叔叔伯伯啊?”容裳趴在君无咎耳边问,这辈分若不深究,倒也可以,但为什么是叫舅舅,而不是叔叔伯伯啊。 “啃。”君无咎轻咳一声,他总不能告诉容裳,这些孩子不是叫的舅舅,而是昵称咎咎吧。 “咎咎,这个漂亮姐姐是谁啊?”其中一个孩子睁大眼睛,看着容裳,问君无咎,其他孩子也是一脸好奇,很明显,他们也想知道。 “噗――”容裳笑出了声,他是舅舅,而她是姐姐,怎么这么奇怪呢。 “我叫容裳,你们可以叫我容姐姐或者裳姐姐。”容裳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柔和一些,一双杏眼也因为笑眯了起来,弯下腰,摸着问话的孩子的脸说。 这些孩子真可爱,白白嫩嫩的,又天真烂漫。 “裳裳姐姐。”孩子们见容裳如此和蔼,倒也不怕生,纷纷围着她喊。 容裳被一群孩子围住,一时之间有些无措,她还是第一次和这么多孩子亲密接触呢。 不过,裳裳姐姐?她好像知道他们刚刚喊君无咎的称呼是怎么回事了,应当不是舅舅,而是咎咎吧。 容裳示意君无咎将她买的一些小玩意交给她,然后分给了这些孩子,她也没想到,她买的这些东西,倒是真有用了,可以哄这些孩子开心。 “你们在做什么?”这时候一个女声传来,声音有力,孩子们听到这喊声,纷纷站好,也不闹腾了,很显然,他们都很听这人的话。 容裳看过去,只见说话的是一个四十左右的妇人,她一身冰蓝色亚麻衣衫,头发用同色头巾包住,然后插了一根木钗,干净利落,长相倒也是中等偏上,但也许是保养不当,略微显老。 她看见君无咎,先是一愣,然后就是欣喜了。 “你来了,都很久没见你了。”这孩子,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来村里了,也不知是不是被什么事情拌住了,等着他解决,没想到,今日会在这个时间来。 “是,顾大娘,我来看看你们,顺便蹭个饭。”君无咎笑着说。 容裳倒是第一次见君无咎同一个人如此相处,是以一个晚辈的身份,没有戒备,没有疏离,想来,这个顾大娘,应当同他关系很好。 “好,只要你想吃饭,什么时候来,大娘都欢迎。”顾大娘笑呵呵地说。 “这位是?”顾大娘看着容裳问君无咎,她其实早就注意到了容裳,不过一直等着君无咎介绍,可是,这小子居然一直不说,那就自己问吧。 “顾大娘,我叫容裳,是君无咎的……”容裳刚想说,自己是君无咎的朋友,就被顾大娘打断,只听她笑着说:“心上人?” “不……”容裳刚想说不是,她误会了,就被君无咎拉到了身后。 “大娘,你别逗她了,她面皮薄,有什么话,我回头说给你听。”君无咎将容裳拉到身后,然后说道。 “行,你小子知道疼人,那就自己告诉我。”顾大娘听了,也不逗他们了。 “你们,都回家去,别到了饭点让家人找。”顾大娘对这些孩子说。 这些孩子听了顾大娘的话,一哄而散,临走了,还不忘和君无咎和容裳说再见。 “你们两个,快同我进来吧,你们来得”也巧了,我刚好做好了饭。”顾大娘在这些孩子离开后,对君无咎和容裳说。 “你们坐,我再去炒几个菜。”顾大娘招呼君无咎和容裳坐下,然后就匆匆忙忙出去了,她不知道今天君无咎会带着女子来,饭菜做得简单,太过单薄,还是再去炒几个比较好。 容裳本怕麻烦了顾大娘,却见君无咎没有拦着,也便没有多说。 “大娘,我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芙蓉糕,放在桌子上了啊。”君无咎喊。 容裳挑眉,难怪他拉着她去买糕点呢,原来是这样。 “君无咎,这位夫人是?”容裳比较好奇,让君无咎如此重视和亲近的人是谁。 “她是我母亲的贴身婢女,当年带着我逃出来,是看着我长大的,在稳定下来后,就来这定居了下来,说是我也长大了,她也能颐养天年了,而这里也安详舒适,符合他要求。”君无咎说。 容裳点点头,算是明白了,难怪君无咎会同她如此亲近,原来一直照顾他,想来,在他人生中,后来母亲没能给的关爱,她都给了。 不过,他带她来见顾大娘,还让她误会了他们的关系,又是为什么,若是不讲清楚,以后岂不是会很尴尬? 容裳喝一口茶,掩饰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有的慌张。 她到底在慌什么?是慌张关系被误会了,还是慌张他带她来见了如此重要的长辈,并且不解释他们的关系,容裳自己也不清楚。 “你不用紧张,顾大娘很好相处的。”君无咎看出来容裳的不自然,宽慰道。 她实在不必紧张的,且不说顾大娘她为人随和,单单是大娘已经看穿他的心思,对她,就只会体贴关怀。 115第一百一十五章:对她,我舍不得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吃啊,千万别客气。”顾大娘将最后一个菜放到桌子上以后,对容裳说。 “好,谢谢大娘。”容裳笑着说,然后等顾大娘入座,动筷以后,才开始吃。 顾大娘给君无咎使眼色,示意他不要只自己吃,记得照顾容裳,可君无咎却视若无睹,于是瞪他一眼,活该他单身这么多年,没人要。 也不知道人家姑娘怎么看上他的,不,也不一定,说不定还没喜欢他,只是他一厢情愿,这么一想,顾大娘有些坐不住了,不会真如她所想吧。 看一眼两人,各自吃各自的,顾大娘觉得,这个可能性更大了。 可是这气氛有些沉默啊,她也不知道容裳有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也不好问话。 容裳现在其实是崩溃的,这气氛太沉默,太尴尬了,想要说话,可是同顾大娘一样,担心有什么规矩,而且,她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一顿饭就在沉默中度过了。 “你们聊,我去刷盘子。”一起将餐桌整理好以后,顾大娘说。 “我来吧。”容裳说,她来这里吃饭,若是什么都不做,实在是不好意思。 “你坐好,在这等我就可以了。”顾大娘将容裳按回凳子上,托着碗离开了。 容裳看着自己被按的肩膀,没想到,顾大娘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但力气却这么大,她根本就撼动不了,想来也是个练家子。 “呼。”顾大娘走出去后,容裳才轻呼一口气,这气氛实在是尴尬。 “你呀,都说了不用这么紧张的。”君无咎喝一口茶,对容裳说。 “还说呢,刚刚你也不缓和一下气氛,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容裳走到君无咎面前,对他说。 君无咎看着一脸苦相的容裳,不由哂笑,他若是开了口,只怕这个饭,她会吃得更加艰难,君无咎对容裳说:“若是我开了口,只怕你会面临大娘的连环盘问。” 若是不信,过一会,大娘回来,她就知道了。 盘问?盘问什么?她身上有什么秘密吗?容裳不解,于是容裳问道:“大娘她要问我什么?” “你一会就知道了。”君无咎笑了笑,却不肯说。 “什么啊,还要保密不成。”容裳嘀咕,算了,反正她早晚都能知道。 “容裳,吃些枣吧。”顾大娘回来的时候是端着一盆的枣回来的,然后又对君无咎说:“花娘听说你来了,还带来了个女孩,就将她刚打下来的枣让阿晨送来了一些,不过,她有事要忙,就没空来看你了,说你要是有空了,就带容裳去看她。” “花娘还好吗?”君无咎问。 “挺好的。”顾大娘说完,将枣塞进容裳手里。 “容裳,你是京城人士吗?”顾大娘状似无意地问。 “算是吧。”若是按照出生地的话,她也算是京都的了,“我是在京城出生的,但在我五岁的时侯,就陪父母亲去了蓉城戍边。” “蓉城?那你父母是?”顾大娘本以为容裳是个娇弱女子,没想到,是个武将的女儿吗?那她是不是也会些功夫。 “家父容吟,是蓉城的守将,家母未晞,是淮阴独孤家的小女儿,嫁给父亲后,便陪他一同前往蓉城戍边。”容裳说。她从小到大一直都很幸福,因为她有志向相同,举案齐眉的父母,有一个幸福的家。 “容将军,未晞将军。”顾大娘有些惊讶,本来还以为容裳姓容是巧合,没想到会是他们的孩子,那她就是名门之后了。 无咎有将他的身世告诉她吗?她会不会介意他的身份?顾大娘担忧地看向君无咎,虽然他现在也算位高权重了,但他的过往,不知道容家是否愿意接受。 她的主子自然是被冤枉的,可是世人不知啊。 顾大娘并为出村,所以现在还不知但忠义侯府已经平反的事情。 容裳看顾大娘的深情,以为她的身份有何不妥,看顾大娘的样子,难道同她的父母有什么过节吗?于是问道:“顾大娘认识我父母?” “不,我怎么会认识,但却是听说过的,容将军为国戍守边境,威名赫赫,未晞夫人更是巾帼不让须眉,大周国,人人称颂。”所以,她就更担心了,依照这一对夫妇的秉性,应当不会接受一个身上有污点的人做女婿的吧,尤其是这污点还是通敌叛国。 “容裳,你介意同……身负罪名的人往来吗?”顾大娘努力措辞后才说。 容裳一愣,身负罪名?什么意思? 君无咎听了顾大娘的问题,神色顿时暗沉下来,他还没来得及对大娘说忠义侯府已经平反的事,想来他是担心容裳介意这些。不过,这些过往,还是不要再提了。 “大娘,容裳知道这些。”君无咎说。 顾大娘错愕地看向君无咎,他将这些告诉容裳了?没有丝毫隐瞒?那么,容裳还能同他如此相处,想必是不介意这些,想到这,顾大娘心中一软,欣喜也多了几分。 “而且,忠义侯府当年被污蔑的证据已经找到,现在已经洗脱了罪名。”君无咎又说。 “好好好。”顾大娘听了,眼含热泪,连说了三个好,她家主子终于可以洗脱罪名,再也不用被当做大周的罪人了,而且,小主子他也可以磊落地行走于世间。 容裳听了君无咎的话,终于明白了顾大娘说的身负罪名的人是谁了,她说得是君无咎,她是怕自己嫌弃君无咎吗? 怎么会呢,且不说当年的事情本就是污蔑,就算是真的,稚子无辜,君无咎他人这么好,她怎么会介意。 “大娘,你放心,君无咎他才干高绝,又待人至真至诚,没有人会嫌弃他,也不配嫌弃他。”容裳对顾大娘说。 才干高绝她知道,毕竟是她的小主子,他的本事,她还是了解的,但至真至诚是什么?她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评价君无咎,她还以为,除了这村中的人,不会有别人如此认为君无咎了。 “好。”顾大娘笑着说。 “听容裳的意思,是喜欢我们家无咎吗?”顾大娘又问,她看得出,这姑娘很是维护无咎,就凭她说别人不配,就可以看出一二来。 容裳被顾大娘这么一问,当真是呆住了,她竟然如此直白地问她,顿时四肢僵硬,双手紧紧攥住。 君无咎也看向容裳,他也想知道,容裳是否喜欢他,可是,他也知道,容裳不会回答这个问题的,果然,她没有说话,不过,能够不直接说不喜欢,就已经不容易了。 “大娘。”君无咎对顾大娘摇摇头。 “好了,大娘知道了。”顾大娘将容裳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她想,她知道容裳的答案了。 “容裳啊,你不要看无咎他平时不怎么说,但是,他会去做的。”顾大娘说,她知道君无咎的性子,他虽然嘴上不会说什么,但是,若他真得在意一个人,他会倾尽全力去帮助她的。 “所以,大娘想要告诉容裳,以后,多看看他做了什么可好?”顾大娘期待地看着容裳。 容裳看向君无咎,他好像,确实是做的比说的要多,从她认识他开始,他就一直在帮助她,容裳笑着对顾大娘点点头。 “好,那以后无咎这小子要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或者让你伤心生气的事情,你就告诉我,我来收拾他。”顾大娘说。 容裳怎么觉得,顾大娘的话,像是在托付终身一样,而且,托付的还是君无咎。 虽然感到别扭,但容裳还是硬着头皮点了头。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君无咎说。 “切,怎么会没有,你小子从小到大,惹我生气的事情少吗?”顾大娘看着君无咎说。 “对她,我舍不得。”君无咎看着容裳说。 “咳。”容裳轻咳一声,脸色微红,这是表白吗?是了吧!是了吧! 顾大娘满含深意地看向两人,她才刚说了,君无咎不善言辞,如今就说这等甜言蜜语,还是当着她的面,真是,还当不当她是长辈了。 “而且,她很听话,不会生气。”君无咎又说。 她那时听话吗?她是不生气吗?容裳的羞涩顿时不见了,她以往是敢怒不敢言好吗! “好了,时辰也不早了,我们的饭也蹭完了,该回去了。”君无咎无事容裳气愤地表情,对顾大娘说。 “好,我送你们出去。”顾大娘说,她已经习惯了,君无咎他总是这样,来的次数不多,还每次都只能待很短的时间,不过,看见他安好,她就很开心了。 而且,他如今有了喜欢的女子,她也不用再担心他会孤独终老了。 顾大娘一路将两人送到村口,对君无咎说:“我有话对容裳说,你不要偷听。” 说完,同容裳走到另一边,确定了他听不到,才对容裳说:“我看得出,你喜欢无咎,对吧。” 容裳听了顾大娘的话,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她的心思被看穿了啊,那君无咎看出来了吗? “我……确实死喜欢他。”容裳说道,反正君无咎又听不到。 “无咎他也喜欢你。”顾大娘对容裳说。 见容裳不说话,也不太相信,便知道,这恋爱中的男男女女啊,总是不太自信,即使如无咎和容裳这般,也会不信任自己被对方喜欢着,哪怕心中隐隐猜测到,也会惶恐地退宿。 “大娘希望你能给无咎时间,他会告诉你他的心意,也希望若是可以,你能给他机会,让你们共守白头。”顾大娘真诚地说。 会吗?容裳想,若是君无咎愿意,她也绝不会退缩,看着注视着她们的君无咎,容裳点点头。 116第一百一十六章:我亦心悦于君,待君久矣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容裳是个好姑娘,好好珍惜。”顾大娘悄声对君无咎说,然后觉有深意地笑看容裳一眼,才离开。 “顾大娘对你说了什么?”顾大娘走远以后,君无咎问。 “没什么。”容裳摇摇头,然后说道:“我们走吧。” 君无咎拉住了容裳的手腕,四目相对,就在容裳以为君无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时,却听他说道:“大娘她一向口无禁忌,她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君无咎不知道顾大娘说了什么,却怕有些话会让容裳有压力,于是说。 不要放在心上吗?可她偏偏放在心上了,容裳轻笑,没有回君无咎的话,将他的手挣开,错开一步,先行走了。 君无咎看着空空的手,不由一愣,顾大娘究竟对容裳说了什么? “容裳。”君无咎跟了上去,拦住容裳。 他不管顾大娘对容裳说了什么,但他想要将自己的心事说给她听,哪怕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 “怎么?”容裳望向君无咎,他要说什么吗?还是,忘记做什么了? “我……”君无咎才发现,原来自己也会紧张。 “你怎么了?”容裳不解,君无咎怎么看起来是在紧张,一定是她看错了吧,又笑着问:“可是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做?” “我心悦于你,不知你可愿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可以和你共度余生。”沉默良久,君无咎终于将话说了出来。 容裳望向君无咎,一双杏眼满带讶异,她没有想到,君无咎会对她说这些,他是在向她表达爱意,共约白首吗? 君无咎见容裳久久不语,以为她是不愿意,他以为,她是喜欢他的,原来,是自己一厢情愿了吗? 也对,不管是不是喜欢,他此情此景下表达心意,只怕是不够诚恳的。 君无咎低下头,苦涩一笑,没想到,他也会有如此无措的时候,满眼落寂地说:“我知道,我突然如此说,过于仓促,你或许一时不能接受,没关系,你好好想想,等想好了,再回复我。” “不必了。”容裳说。 不必了是什么意思?是拒绝了吗?她不愿意再想一想,要直接拒绝吗?君无咎的神色由黯然变得幽暗。 拒绝吗?没关系,但绝对不要想着离开,他可以忍受她一时的拒绝,然后等她喜欢上自己,但绝对不允许她离开。 “你若是要拒绝……”便待到喜欢上我的时候吧,可是,君无咎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便被容裳打断了。 “怎会拒绝。”容裳打断君无咎的话,他难道真得看不出她喜欢他吗? 君无咎一愣,她的意思是,她同意了,愿意给他机会,同他在一起?和他共同度过余生? “我亦心悦于君,待君久矣。”容裳笑着说。 君无咎心中顿生欢喜,这欢喜传达至四肢百骸,她说“我亦心悦于君,待君久矣。”。 “怎么,傻了,若是傻了,我是不介意,不过我父母兄长只怕是介意啊。”容裳见君无咎傻愣愣地站着,也不说话,这是什么反应啊,便说道。 “不,我是欢喜,是欢喜。”君无咎像个愣头小子一样,抱住容裳,第一次,他如此真实地感受到,容裳是同他一样的,他们距离如此之近。 容裳轻笑,也抱住君无咎,说:“那么,欢喜的你,可愿意接受我未来全部的欣喜。” “自然。”君无咎沉声说,不仅是欣喜,她未来的喜怒哀乐,他都一并接受。 “你不是一直不肯说的吗?今日为何会突然对我表明了心意?”容裳问君无咎,若她没猜错,他应当很早就喜欢她了吧,可他为何会今日突然表露了心意? “你应当知道,大周与大秦将有一战?”君无咎问。 “对。”容裳点头,可这同他今日所为有何关系? “届时,我将会同南亦舒一起前往,所以,再过不久,我会忙起来,为此做准备,怕无暇顾及你,若我再不表明心意,你若是喜欢上了哪家的少年郎,我该怎么办?”君无咎对容裳道出心意以后,倒是不吝啬于表达自己的情谊了。 其实,她的病一旦养好,只怕日后再同她如此相处,只怕就难了,所以,在此之前,他还是将心意说出来的好,至少也能让自己知道对方的心思。这些,君无咎没有对容裳说。 君无咎也要去荣城吗?容裳皱眉,蓉城有了父亲和兄长,难道还不能镇住此次战争吗? “这次的战事,很复杂吗?”容裳问。 “据说,此次将会带兵的是大秦太子蓝子宁。”君无咎说。 “太子蓝子宁?大秦居然放心让他们未来储君领兵。”容裳皱眉,这大秦居然会将他们未来的储君送到战场,他们难道就不怕他出什么意外吗? “只怕,这大秦皇帝的想法同陛下想法一样,都是希望储君人选能够立下战功,日后好有筹码继承皇位。”君无咎说,同时,也是想借此机会,让蓝子宁能够将权力握在手中。 “大秦皇帝,重病缠身,只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所以,在他离开之前,应当是想将大秦的一切都安排好。”君无咎说,不过,如此看来,大秦皇帝是彻底放弃了蓝子休,决定将皇位交给蓝子宁了。 “听闻蓝子宁武功卓绝,谋略过人,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容裳说,并且,他的人可不像他的名字,子宁,他可不是个甘于安宁的主。 君无咎点点头,他方式放蓝子休一条生路,就是希望他回到大秦之后,能够牵制住蓝子宁,如今看来,是失败了。 “不仅如此,你也说了,他是未来的储君,按理说,战场上刀光剑影,太过危险,那么,大秦的皇帝一定会派出得力之人保护他的安全。”君无咎说,如此一来,就会有更多的能人异士加入到此次的战争中。 “就像你去战场保护南亦舒一样吗?”容裳盯着君无咎问。 那么,他不会有什么就算自己死也要护住南亦舒的命令吧? 君无咎点点头,他此次去蓉城,更多的,确实是要保证南亦舒的安全,至于御敌,倒是顺带的了。 “那我到时和你们一同去蓉城。”容裳说,一旦蓉城战乱,娘和兄长必然会回蓉城,她没有理由一个人呆在蓉城。 君无咎皱眉,战场上风云突变,刀光剑影,虽然她是在蓉城长大的,但终究是没有经历过战争,若是去了,岂不是会很危险。 “容裳,一旦战事起,蓉城就不会再是你从小长到大的那个安宁的蓉城,那里太危险,你还是待在京城的好。”君无咎不愿意容裳犯险。 “那又如何?”容裳反问,不论何时,蓉城都是那个长大的地方。 “君无咎,我可不是为了你啊,我是为了我父母兄长,为了蓉城,也是想为大周做些什么,虽然我很渺小,但我终究是可以成为组成那巨大力量中的渺小一部分。”容裳说。 “好了,这战事为起,到时候的事情会如何还不一定呢,我们现在说也没什么用。”容裳见君无咎还要说什么,提前打断,想要结束这个话题。 君无咎虽然还在担忧,但终究没有多言,到时候,他若是不想要她去,自然可以想办法,将她留在京城。 “我更担心的还是今天遇到的那个人。”容裳说,比起还远的战事,她更关心的是今天遇到的那个自信地说要娶她的人,这才是当下的事。 虽然她觉得这不可能,她的婚事一般人岂能作主,但凡事都不会空穴来风,既然云越敢说,就会有一定的凭据,更何况,她确实听到了对方提起皇后。 若是皇后赐婚,她确实不能抗旨。 “你是说那个云越?”君无咎听容裳提起此人,不由黑了脸,他一想到有人说要娶容裳,就满心怒火。 “嗯。”容裳点点头,然后又说:“我虽不知他同皇后有何关系,但确实听到他说要请求皇后赐婚,若是真的如此,只怕容家也不能拒绝。” “这你放心,皇后不是会乱点鸳鸯的人,她若是赐婚,一定会先问过当事人的意愿。”君无咎对容裳说,以他对皇后的了解,她绝不是个破坏别人幸福的人,除非,事情关乎到她所爱之人。 这个云越,他从未听过,看来应当找人查一查了,倒不是真得担心他同皇后有关系,毕竟,除了皇帝和张家嫡系,皇后只怕是关心的人不多,他要查,是想让此人彻底断了念想。 容裳听了君无咎的话,倒是放松了些许,她虽然没有见过皇后,但君无咎所言,还是可信的,毕竟,若不是确信,他不会如此说。 “容裳,其实,还有一个更好更高效的解决办法,可以永绝后患,让你不必再为婚事担忧。”君无咎看着容裳说。 “什么办法?”容裳不解,凡事都会有意外,这世上怎么可能有永绝后患的方法。 “我去提亲,只要你我定下婚事,就绝不会有人再打你的注意。”君无咎说。 容裳一愣,他这是在变相的问她是否同意他去容府提亲吗? “你考虑一下。”君无咎一脸平淡地说,好似刚刚提议提亲的人不是他一般,容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多想了,他应该真得只是想要彻底解决问题而已。 可是,在她看不见的角度,君无咎却神情紧张,鬼知道,他是多么认真地想要诱拐容裳同意他提亲。 117第一百一十七章:幽禁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主子,已经查清楚了,当日在酒楼的人是兵部侍郎云许的儿子云越,他的姑姑是皇后的继母。”天枢将调查来的消息说给君无咎听,也不知道此人是怎么引起了主子的注意,但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嗯,给他和云府找点事情做。”君无咎冷淡地说,给他找点事情做,也省的他们每天惦记着容裳。 天枢暗暗瞧一眼君无咎,见他头也没抬,更不用说是看清他的神情了,于是问道:“找些什么事?” 见君无咎一脸冷然地看自己,天枢心头一紧,马上说:“属下知道了,这就去。” 见天枢慌慌张张地出去,君无咎放下手中的笔,他该进宫一趟了。 御书房 皇帝坐在高位,听着君无咎向他汇报最近南亦舒的训练情况。 “这么说,亦舒现在的身体强度已经很不错了?”皇上问君无咎。 君无咎点点头,南亦舒经过最近的训练,已经有了很大进步,剩下的,他可以自己进行了,君无咎说:“明日,我便会将他赶出国师府,剩下的,他自己也可以。” 皇上嘴角微抽,赶出去,好绝情的。 “你……”皇上刚想说,能不能让南亦舒在他那里再待一段时间,毕竟,他还没有搞定盛王,暂时还是不要让南亦舒回盛王府的好。 “皇后如何了?”皇上的话还没有说,便听到君无咎问。 皇上听了,苦笑一声,说:“不太好,只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自从知道任平生在京城之后,他已经令他进宫为皇后看过,可是就连他也说没有办法,只能用药吊着,能坚持一日是一日。 君无咎冷淡地望着皇上,可是心中却有些松动,他知道皇后对皇上有多重要,一旦皇后薨逝,皇上只怕会承受巨大的打击。 “那便让她好好养伤吧。”君无咎说,看一眼皇上,终究没有问皇后会不会查收容裳婚事的事情。 皇上现在只怕已经心力交瘁了,他的事情,还是自己解决吧。 皇上看着君无咎离开的身影,他什么时候也关心起皇后了?不过,这样也好,至少有了一家人的自觉。 未央宫 皇后看着手中的家书,不由冷笑,这张云氏居然替她的侄子打起了容府的主意,当真是不知深浅,且不说,她听皇上说过,国师喜欢容裳,想要撮合他们,单单是将军府,位高权重,又岂是好拿捏的。 而且,上一次,她试探未晞夫人时,已经说了,容裳的婚事,他们皇家不会插手。 这张云氏,若是再这样折腾下去,连累了张府,她可是不能姑息。 如今,张府的权势已经大不如前,再加上她的身体越来越不好,虽然其他人瞒着她,但她的自己的身子,她有岂会不知,一旦她薨逝,只怕张家会败落的更快。 其他人她倒是无所谓,可是她的阿阳怎么办。 “咳咳。”皇后忍不住轻咳出声。 “娘娘。”见皇后脸色不好,溶月担忧地喊。 皇后挥挥手,示意她不用担心,说:“本宫无事。” 想了想,皇后对溶月说:“溶月,命人告诉父亲,让他约束好张云氏,本宫不想亲自去管教她。” 皇后如此说一个长辈,可以说是很僭越了,但也能看出,她是如何的恨铁不成钢。 “是。”容裳看一眼皇后手中的信,说道,也不知都写了什么,让皇后如此说。 “溶星,扶我去休息吧。”处理完书信的事情,皇后说,她如今,处理事情,越发的力不从心了。 张府 “可有查到是什么原因吗?”张云氏问丫鬟。 “回夫人,没有。”丫鬟无奈地说。 张云氏皱眉,不知为何,最近,云府在暗中的生意一直被人打压,就连在朝堂上,她哥哥也是被人排挤,连带着她也受到了牵连,且不说哥哥给她金银上的扶持减少了,娘家失势,她的地位也是大不如前。 她一直觉得是有什么人在针对云府,可是,如今哥哥说没有查到人,她就更紧张了,莫不是云府得罪了什么大人物。 可是,不应该啊,她哥哥处事还算圆滑,应当不会得罪什么人。 “皇后那里,有什么消息吗?”张云氏问。 她一直都没忘记这件事,如今就更加急迫了,若是可以同容家结亲,云府也就能得到容家的支持。 容家虽然久居蓉城,却深得皇家信任,且军中门生众多,人脉广,若成功了,说不定可以让那背地里搞鬼的小人收敛。 丫鬟摇摇头,说道:“没有。” 从信送进宫,还没有什么消息传来,她其实不觉得皇后会答应帮夫人,毕竟不是亲生的。 “这……”张云氏眉头紧锁,怎么还没有回音,算日子,皇后应当回复了啊。 若不是上一次的意外,她也不会无法进宫,现在就可以亲自去宫中找皇后说道一二,那个云艾,当真是无用。 “夫人,老爷回府了,正往卿云院来。”一个丫鬟进来说。 “真的,快,为我梳洗打扮。”张云氏听了,激动地说,连云家的事情也都忘记了。 自从上次进宫,老爷知道她暗中往宫中送人,已经冷落了她许久,如今,终于肯理会她了,她一定要好好表现。 “这簪子好看吗?”张云氏拿起一支金边红宝石簪子问。 “好看,夫人戴什么都好看。”丫鬟笑着说。 “就你嘴甜,给我戴上。”张云氏笑着说。这时候看见张简从外面走进来,也顾不得簪子了,起身相迎。 张云氏走上前去行礼:“老爷,您终于……” “啪。”她的话还没说完,迎来的就是一巴掌。 张云氏瞬间懵了,老爷居然打她,从小到大,还没有人如此待她。 “张简,你居然打我。”张云氏瞪着张简,尖声喊。 张简不理会张云氏地尖叫,冷声说:“你也不看看你做了什么好事。” 张云氏怒气冲冲地问:“我做什么了。” 张简说:“你让皇后降旨,将容裳许配给云越,真是好大的面子。” 容家是三代重臣,手握兵权,深得皇上信任,虽然容家老一辈的人都不在了,可如今的势力,他还是要忌惮三分,可是,这个妇人,居然想要让皇后用强权替她的侄子娶容裳。 她眼中只有云家,又将张家置于何地,是想要他得罪容家吗? “这又如何,不就是想娶容裳吗?需要什么面子,这容家在边城多年,京都的势力那么弱,让她嫁给我侄子,我还觉得是我们吃亏了呢。”张云氏说完,又说道,“我听说,那容小姐是的不省心的,能嫁出去,她父母高兴还来不及呢。” “呵。”张简气极反笑。 他当真是被气得说不出话来,这容家虽然势力在蓉城,可不代表在京城就没有人脉,而且,他得到消息,大秦很快就会同大周开战,届时,容家势必会更上一层楼,皇上只怕要重用容家,可她居然看不上容家,还差点就要开罪容家。 不过,幸好也只是皇后知道她的意思,容家并不知,张简对张云氏说:“你给我把小心思收起来,不要打容家的主意,也不许打皇后的主意。” 张云氏一听,不由冷笑,不打容家的主意,她忍了,可是,这皇后身为张家人,难道不应该为张家做点什么吗? 张云氏说:“怎么,皇后给你告状了?我就知道,不是亲生的,就是不会亲,张家啊,也是养了个白眼狼。” 张简听了,呵斥道:“住口。” 以下犯上,可是重罪,她如此议论皇后,当真是口无遮拦。 见张简如此,张云氏更加不依不饶了,“怎么,我说错了?还是触碰到你心爱的女儿了,你受不了?” “你……”张简指着张云氏,当真是和不讲理的妇人。 当初他的发妻去世,经不住老夫人的逼迫,才娶了张云氏,娶继室便娶了,可谁知,她竟然是个如此短视不讲理的。 “怎么,没话说了?”见张简不说话,张云氏觉得他是理亏了,于是说道。 “无知。”张简冷声说。 张云氏呛道:“呵,我无知,我是无知,比不上当今皇后,更比不上前夫人,可是你不是还是娶了我。” 想起这个,她就更气了,她嫁进来,可是他心里从来没有她,哪怕后来走了阿清,只有那个人和她的孩子。 “从今日起,收回张云氏的管家权,幽禁卿云院。”张简不想再同张云氏理论,冷声说,说完,就要离开。 “不,你不能这么做。”张云氏听到张简这么说,顿时慌了,拉住他说。 他不能如此,剥夺了她的管家权,还幽禁她,那她就彻底完了,而且,她的阿清怎么办。 本来,张简心里就只有张椅桐和张倚阳,也只有她才会为阿清谋划了,若是她也失势,她的阿清怎么办? 张简见张云氏如此,有些不忍,但想到她的所做所有,再想到今日早朝,一向不上朝的国师专门对他说的话,又狠下心来,将她的手甩开:“你好好反省一下吧。” “张简,张椅桐。”张云氏攥紧手中的簪子,恨恨地喊。 早晚有一天,她要将权利夺回来,她和她的阿清,绝对不能低人一等。 118第一百一十八章:拜托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君无咎摘下最后一根银针,对容裳说:“再施一次针,你便可以痊愈了。” 容裳点点头,终于要好了吗?于是开心地说:“那我岂不是就能回府了?” 她没有想到,自己当初一个草率的决定,会让自己一直承受后果到现在。 “除了这个,你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君无咎问。 容裳不解,看着君无咎问:“说什么?” 君无咎盯着容裳,她一旦痊愈,肯定就会回容府,难道就没有不舍吗?算了,难道还指望她说什么不舍的话吗?就算说了,他也受不了。 容裳看着君无咎沉默下来,轻轻一笑,说道:“当然有话说。” 君无咎抬头,看向容裳。 容裳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有……” 君无咎问:“唯有什么?” 他可不会觉得容裳会说唯有以身相许。 容裳从榻上站起来,笑着说:“无以为报,所以,唯有不报了。” 说完,便转身跑开了。 君无咎看着容裳的背影,轻轻一笑,算了,施恩莫忘报,他是个善良的人,就不跟没良心的人一般见识了。 这时候,天枢走进来,行过礼之后说:“主子,司言公子接了您的拜贴。” 这个司言公子,一向是个周扒皮,就连见他一面也要送礼,礼物满意了才肯见求见之人,否则,天子亦不见,他也是富可敌国了,也不知还那么贪财做什么。 君无咎将银针整理好,问:“何时何地?” 天枢说:“后日巳时末,言居。” 后日吗?那一天也不知容裳是否要回府。 天枢见君无咎不说话,想着难道有什么问题吗?于是问:“主子,有什么不方便的吗?” “没有,准备好,后日准时前往。”君无咎说。 天枢这才放下心来,说道:“是。” “对了,主子,这舒世子,吵着要我们负责。”天枢突然想到一直骚扰他们的南亦舒,说道,自从将南亦舒丢出去后,他可没少找机会来国师府闹,说他们始乱终弃,这词是这么用的吗? “不必理会他。”君无咎说,想想也知道,他是受不了盛王爷的说教,才会来国师府的。 不过,盛王爷这一次,只怕确实会拦着南亦舒,说不定还会找皇上闹,毕竟南亦舒是他的命根子。 “那世子若是再来闹怎么办?”天枢问,他们总不能每次都想办法避而不见吧,一次两次还好,拒绝地多了,就太刻意了。 君无咎望一眼天枢,说:“直接丢出去。” 天枢眼角一跳,这么对世子,真是简单粗暴啊,不过,主子都这么说了,他们也不用顾忌了,于是说:“是。” 其实,他们早就想这么做了,只是碍于身份,才不敢的,这舒世子若是来国师府次数多了,盛王爷难免不会觉得是国师府怂恿,他才会想上战场的,万一来找他们理论怎么办?这盛王爷的脾气,可是不好控制啊。 “还有,容裳近日就要回府了,将一切打点好。”君无咎说。 夫人的病好了吗?要回去了,那岂不是要和主子分开,可虽然担心,天枢却也不敢多言,回道:“是。” 吩咐好一切后,君无咎对天枢说:“你下去准备吧。” “属下告退。”天枢行完礼,看一眼君无咎,退了出去。 他要将事情告诉摇光,夫人的事情一向由她负责,这回府的事情也由她来准备吧。 天枢刚出来,就被站在墙角的容裳拦住了。 容裳出来后见天枢匆忙地进去,就没有离开,想着问问天枢,发生了什么事情。 “夫人。”见拦着自己的是容裳,天枢行礼问安。 “不用多礼。”容裳说,然后问道:“你都同君无咎汇报了什么?可是有什么要事?” 如果发生了什么,她也好看看自己能不能帮上忙,毕竟君无咎做了那么多,她也想着看能不能帮他。 “这……夫人,此事是机密,不能说。”天枢为难地说,这件事算是关乎军事了,他不能随意泄露。 容裳狐疑地看着天枢,是这样吗? “夫人,属下说得都是真的,您要真想知道,就去问主子吧。”天枢说,他是真不能说,她要真想知道,还是去问主子吧。 容裳见天枢如此,想着看来是真的不能说了。 “行吧,你走吧。”容裳挥挥手,让天枢离开。 “谢夫人。”天枢如蒙大赦,赶忙跑路了。 容裳见天枢如此惧怕,不由摇头,真这么恐怖吗? 不过,问君无咎吗?还是算了,既然天枢说是机密,她还是不要问了,还是回去准备回去的事宜吧。 容裳回到摇金阁,便见摇光匆匆忙忙从里面迎上来,问她:“夫人,您真得要离开了,何时?” 容裳将毛毛躁躁地按在椅子上,说:“冷静一下,我离开,你这么着急干嘛。” “我怎么能不着急,你同主子还没……”还没修成正果呢,此时离开,还怎么培养感情。可是,话到嘴边,摇光收了回来,她这么说,好像不太合适。 容裳问:“还没什么?” “没什么。”摇光尴尬地笑一声,说道。 见容裳坐下,摇光又问:“夫人这么着急离开吗?不能多待一些时日吗?属下也好为您准备一下行李什么的。” 容裳摇摇头:“不了,我离家多日,既然好了,便该及时回府,就后日吧,至于行李,没什么好准备的,我空手而来,便空手离开就是。” 摇光说:“那怎么行。” 这回府事宜被交给了她,若是让容裳空手回去,她一定会被说办事不利的。 容裳站起来,向里走,边走边说:“有什么不行的,好了,你就不用操心了。” 摇光看着容裳的背影,心中想着,她可不能听容裳的,一定要准备好。 容裳想着,既然要离开了,就去跟姬北亭道个别吧,好歹也算并肩作战过了。 “夫人,您去哪?我陪您吧。”见容裳又出来了,一副要出门的样子,摇光说。 “不必了,我自己去就行。”容裳说道。 茕孑院 姬北亭看着自己手中的玉佩发呆,她已经很久没有收到那边人的消息了,为了躲他们,也为了看母亲的故土,她来到大周,没想到,他们居然也能找到自己。 容裳被丫鬟引着来到内院,等着她进去通传。 丫鬟进去以后,见姬北亭还在发呆,看向两边侍候的人,见她们也是一脸不知情,便轻声说:“姬小姐,夫人在外面求见您。” 姬北亭被丫鬟的声音打断了思绪,夫人?想来是容裳了,她早就听闻,这国师府上下都将容裳当做女主子了,今日听到他们如此称呼一个人,便想到是容裳。 姬北亭将玉佩收起来,说道:“请她进来吧。” 丫鬟走出来后,对容裳说:“夫人,姬小姐请您进去。” 容裳走后,丫鬟开心地向着自己的住处跑,她要告诉她的小姐妹,她看见夫人了。 “你怎么来了?快坐。”容裳进来后,姬北亭说,在给自己倒茶时顺手也给容裳倒了一杯。 容裳将茶握在手心,说道:“我就要离开国师府了,想着,离开之前,给你道个别。” “你要离开了?”姬北亭皱眉,她没想到,容裳会比她先行离开。 “是。”容裳点点头,说。 容裳要走了,那她想要拜托她的事情,还能行得通吗?姬北亭在心中想。 容裳见姬北亭一脸愁容,她这是怎么了?难道她离开,她还会不舍不成? 姬北亭什么时候同摇光一样了。 容裳问姬北亭:“你怎么了?” 姬北亭回过神来说:“没什么。” 容裳从身上抽出一块玉,交给姬北亭,说:“我离开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面,这个送给小因,人养玉,玉也能养人,这玉佩我佩戴许久,养了好些年,希望能对他有益。” 姬北亭看向桌子上的玉,玉为红色,饱和纯正,被雕琢成锦鲤的形状,活灵活现,一看便是珍惜之物。 见姬北亭看着这玉,却没有收,容裳又说:“你放心,就算没有益处,也不会害了他的。” 容裳知道,姬北亭很在意小因,防备心也挺重,但她也很喜欢小因,不会害他的。 姬北亭将玉推到容裳那一边,说:“这玉珍贵,北亭不能收。” 容裳看着这玉,看来,她是不会收了,可是,她就要离开了,想着送给小因个东西,算做告别礼,除了这玉,她真得不知道送什么好。 姬北亭观察着容裳的神色,见她一脸无奈,似乎真得很喜欢无因。 姬北亭问容裳:“你很喜欢无因吗?” 容裳点点头,说:“当然了,他那么软萌可爱,这国师府中,应该没有人会不喜欢他吧。” 姬北亭见容裳说得真诚,终于下定了决心,说:“那你可愿意帮我照顾他一段时间?” 容裳惊讶地看向姬北亭,她没听错吧,她是说让她帮忙照顾小因?姬北亭对小因的关心程度,都超过她自己了,怎么会舍得将他交给别人照顾。 “你没听错。”姬北亭见容裳如此错愕,说道。 “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容裳觉得,如果不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姬北亭不会让小因离开她的。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但很快就会回来的。”姬北亭说,她也不想和小因分开,但此行不能带上小因,“所以,可不可以拜托你照顾小因。” 她能信的人不多,虽然说可以将小因留在国师府,但君无咎只怕不会关心小因,而且,男子终究没有女子细心,想来想去,她也只能拜托容裳了。 “小因的病……”小因的病怎么办,如果她还在国师府,一切都好说,可是,她就要回将军府了,如果她将小因带回将军府,谁来给他医治。 “小因的病,已经被控制住了,只要按时服药,不会有事的。”这一点,她不得不佩服任平生,神医之名,不算虚传。 119第一百一十九章:冤家路窄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容裳回到摇金阁就开始发呆,她答应了姬北亭,在她离开的时候让她将小因送到将军府。 可是,究竟是什么事情才让他决定将小因留下,自己一个人去面对呢? 容裳的深思在摇光看来就是郁郁寡欢,于是走过来问道:“怎么,夫人看起来不太开心,是不是要离开了,舍不得啊?” “……”容裳瞥一眼摇光,说道:“去去去。”不要干扰她的思路。 摇光看一眼容裳,说:“舍不得就舍不得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们都知道,你同我们家主子的关系的。” 容裳一愣,君无咎将他们的事情告诉这些人了?不应该啊,他可不像是会对属下说这些的人。 容裳试探性地问:“我同你们主子什么关系啊?” 摇光痞痞地笑着说:“心心相惜的关系,情投意合的关系,难舍难分的关系……” 容裳见摇光还要说,赶忙拦住:“打住。” 摇光见容裳虽然面色如常,可耳根已经红了,不由呆住,不会吧,主子和夫人难道真得修成正果了? 摇光问容裳:“夫人,你害羞什么,莫不是……” 容裳见摇光就要说穿,红着脸说:“是又怎样?你不是要收拾东西吗?还不快去。”说完,便跑了出去,她需要静一静。 摇光看着容裳跑出去的背影,一脸看破一切的表情说:“害羞了,哎,一定是。” 转眼间,便到了后日,容裳站在马车前,等着君无咎,她就要离开了,他不送别吗? 摇光将最后一个箱子装上车,对带着面纱的容裳说:“夫人,你在等人吗?”一定是在等主子,是不是。 容裳没有回她话,盯着门口。 君无咎难道真的不来送别了? 这个时候,天权从里面走了出来,说道:“夫人,东西都装好了,可以出发了。” 容裳问:“你主子呢?” 糟了,这个时候,天权才想起来主子对他说的话。 天权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主子让我告诉夫人,他有事,今日无法送夫人了,但改日一定会登门拜访的,可是……可是,我一忙起来就给忘了。” 看夫人的样子,就知道等了主子很久,可他居然将主子的嘱咐给忘了,真是该罚。 容裳一愣,问道:“君无咎很忙吗?”这两天,除了施针,她确实很少见到君无咎。 天权说:“是啊,主子最近很忙,今天一早,还带着天枢离开了呢,这也是他为什么没能来送您的原因。” 君无咎出去了吗?容裳点点头,表示她知道了,然后最后看一眼国师府,登上了马车。 摇光见容裳闷闷不乐,以为是主子没能送她而伤心,于是劝说道:“夫人,主子是太忙了,但凡他有一点空,都不会让夫人如此离开的。” 容裳轻笑,看来摇光是想差了,于是说:“我没有生气,也没有郁闷。” 容裳问:“那夫人为何如此神色。”这活脱脱的就是一副被抛弃地小女儿姿态啊。 容裳说:“我只是在担心,君无咎那么多事情,自己能应付过来吗?” 摇光这才放下心来,只要不是生气就好,于是说:“原来夫人是在替主子担心吧,您放心的,主子办事的效率很高的,而且,有天枢他们帮忙呢啊。” 容裳想了想,确实是如此,她也是关心则乱了,君无咎这人,哪里需要她担心,于是说:“也是。” 摇光又说:“不过夫人担心主子,他一定会很高兴。” 容裳刚想驳回摇光的话,就听到外面一阵骚乱声,马车此时也停了下来。 容裳隔着帘子,看不清外面的情形,于是对摇光说:“去看看,外面是怎么回事。” 摇光也正好奇发生了什么,听到容裳的吩咐,点点头,掀开帘子去看。 摇光问车夫:“怎么回事?” 这时候,天权正好从前面查探回来,听到了摇光的问话,说道:“没什么,不过是有人闹事罢了。” 摇光问:“可知是为了何事?” 天权哂笑,说道:“说来这件事还跟国师府有关。” 摇光听了,满脸疑惑:“哦?此话怎讲?” 天权说道:“主子不是命人给兵部侍郎找点事吗?他家被打压后,便找原因,不知道为什么,居然会觉得是自己的对头严大人做的,这不,两家的公子碰了面,一言不合就闹起来了。” 摇光挑眉,这件事她是知道的,据她所知,主子之所以会找兵部侍郎的麻烦,是因为他的儿子扬言要娶夫人,没想到居然会在这碰上了,真是晦气。 摇光问:“是扬言要娶夫人的那个吗?冤家路窄。” 天权说:“那倒不是,说娶夫人的是云家大公子,这位,是云家的小公子。” 见摇光不说话,天权问:“我们现在怎么办?”他们在前面闹事,路被堵着,他们的马车过不去啊。 摇光笑着说:“自然是去帮忙啊。” 天权不解,问:“帮忙?帮谁的忙?” 摇光恨铁不成钢地说:“笨,当然是严家啊。”这云家是他们打压的对象好不好。 天权点点头,呆呆地说:“哦。” 摇光说:“你在这等着,我去给夫人汇报一下。”说完,也不管呆愣的天权,就回了马车。 摇光进来后就对容裳说:“前面在闹事,只怕不解决是走不了了,您在这等会,我去处理一下。” 容裳点点头,算是同意了,不过在摇光离开后,她也下了马车,前去观看。 她毕竟也是和寻常人,有热闹怎么也要看一下啊,毕竟闲着也是闲着。 容裳站在一圈人群的后面,看着在中间加入“战局”的摇光。 只见乱局中,一个少年怒目盯着摇光,说:“这里关你什么事?快点走开。” 云锦也没想到,本来他就要将严寒打压下去了,却来了这么一个黄毛丫头,句句带刺,关键是,还将局面扭转了过来。 容裳冷笑着说:“怎么不关我的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我辈楷模,能成为楷模,我岂有不做之理,对你这种颠倒黑白,干扰秩序,不知廉耻的小子,我就该路见不平一声吼。” 颠倒黑白?干扰秩序?还不知廉耻?这几个词下来,云锦差点没晕过去,还没人如此指着他的鼻子骂他的。 “你……你……”云锦你了半天也没找到话回摇光。 摇光说:“你什么你,你说人家打压你就打压你了,证据呢?你不是说我为什么管闲事吗?还不是你看我家势力单薄,又碍了你的事,就打压我们吗?我就是看不惯你,才站出来,和这位兄弟一起讨伐你的,你说赔偿,那你倒是先赔偿我啊。”摇光说完,还真装作受了欺负,实在忍不了才站出来的模样。 见云锦不说话,摇光步步紧逼:“你但是陪啊。” 云锦脸色铁青:“我都不认识你,怎么会欺负了你家,你不要血口喷人。” 摇光说:“哦,你说不认识就不认识了?你说没欺压就没欺压了?那你刚刚还说人家打压你们,横竖话都在你那,你怎么说都是对的。” 云锦愣住,他确实只是在说,而没什么证据:“我……” 摇光又道:“怎么,没话说了,大家都评评理,我们受了欺负就无处申冤,他没有证据就可以随便找事,这是什么理?有权势的理吗?” 大家都往往同情弱者,见摇光是弱女子,而这云锦却是大家公子,有权有势,自然是他欺压的可能更大,都纷纷对云锦指指点点。 可是,他们都没发现,摇光哪里是个处在弱势的女子,明明如今被打压地是云锦啊。 云锦见局势有些不受控制,甩了甩衣袖,带着自己的家仆离开了,走之前还不忘说狠话,让摇光和严寒等着。 摇光看着云锦仓皇离开的背影,拍拍手,搞定。 人群见主角都走了,没了热闹可以看,也纷纷撤离,容裳见摇光没有吃亏,也示意天权,回了马车。 严寒从摇光一开始加入就没有再说话,但他却一直看着摇光,关注着她的一言一行。 严寒的仆从也愣愣地看着摇光,他们没想到会突然出现一个女子帮他们公子。 摇光见事情搞定,就准备离开,却被严寒拦住。 摇光挑眉,看着面前的男子,锦衣玉面,一看便是个文弱书生,摇光插手道:“怎么,公子有事?” 她好像全程并没有怼他吧,反而算是帮了他,他做什么还要拦着自己? 严寒俯身行礼,端得是大家风范,说道:“在下严寒,多谢姑娘出手相助。” 摇光一听,原来不是找事的,便说道:“好说好说。”说完便要离开,却又被拦住。 严寒又说:“不知姑娘芳名,家住何方,在下也好报答。” 摇光看着拦着她的人,这人不会是要赖上她了吧,于是说道:“不必了,举手之劳,再说,我也不是帮你。” 严寒挑眉:“那就是姑娘同云锦有过节了?”除此之外,他想不到还有什么理由。 摇光看向他,心想,这人怎么这么多事,于是说道:“关你什么事?”说完,便大刺刺地离开了。 严寒的仆从见摇光如此无理,有些不忿,比女子怎可如此待他家公子,她可知道他是谁吗?于是说道:“公子,可要我……” 严寒伸手,示意他不要说话,然后说:“去查一下她是什么人。” 仆从听了,委屈地说:“是。” 120第一百二十章:回府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见摇光进入轿子,容裳笑着说:“想不到我们摇光还有这本事,当真是武可击败英雄,文能喝退怂人啊,这张嘴,也不知从哪里修来的伶牙俐齿,好生厉害。” 摇光见容裳取笑她,就知道她刚刚也下去看了,笑着说:“我啊,这是自学成才。” 容裳不说话了,摇光这般自恋,她可接不来这话。 不过,摇光为什么会主动去管这件事呢?她们不是一向主张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 不过,容裳想着,这也不关她的事,她也一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摇光没有主动告诉她,她也不问。 可是,她不知道,这件事还真同她有关。 将军府,未晞夫人以及容颜、容易都在大厅中等候,他们在两天前就收到了容裳今日回府的消息,放下了一切事宜,都在这等容裳回府,不过,他们回了京以后除了一些日常的人情往来,也确实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做。 容易终究是年少,孩子心性,没等多久,就有些忍不住了,问道:“姐姐什么时候能到啊,怎么门房还没有消息。” 他虽然同容裳经常不对付,这个姐姐也总是欺负他,但相爱相杀嘛,这么久没见,他早就把那些欺负他的事抛之脑后了,现在只想着快点见到容裳。 未晞夫人呵道:“臭小子,急什么,平时让你养心性都养到大凡身上了。”大凡是容易在蓉城养的一条狗。 听到未晞夫人的话,容易登时闭了嘴,这容家,要说大哥是他第二不敢惹的人,那娘绝对是他第一不敢惹的,在他们家,天大地大,娘最大。 容颜轻轻扯一下嘴角,却不敢真得笑出声,容家,其实还是很开明的,一向是放养,什么决定都由着小辈自己选择,只是在长辈面前,有不当之处,会被呵斥,不过其它时候,还真没人管,可这小弟,偏偏喜欢在长辈面前犯错,尤其是在娘面前。 容易其实看到了他二哥在偷笑,可是,碍于娘在面前,又刚刚受了训,不敢出声,只是瞪了容颜一眼,示意他别太幸灾乐祸。 这时候,在门外观望的人跑进来,说道:“夫人,小姐回来了,已经到门口了。” 容易开心地说“太好了,我……”见未晞夫人又瞪他,知道她又要说自己没有世家礼仪,便端正了态度,轻声说:“我们去接姐姐吧。” 容裳下了马车,看着将军府,之间门前站了不少仆人,想来是在等她。 容裳走上去,问道:“安伯,娘呢?” 安伯笑着说:“夫人和两位少爷一直都在前厅等着小姐,如今收到消息,应当很快就会出来迎接小姐回府。” 安伯的话音刚落,就见未晞夫人从里面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容颜和容易以及一些丫鬟家丁。 “娘。”容裳跑过去,扑到未晞夫人怀里。 未晞夫人一时不察,被容裳这么一撞,身姿都有些不稳,站稳了身姿,揉揉容裳的头,说:“多大的人了,也不怕人笑话。” 容易在身后有些吃味,他不沉稳就是莽撞,可是姐姐比他更不沉稳,娘却不批评。 容易这么想着,便说道:“娘,这不公平,凭什么姐姐如此,就不被说教,换了我,就是呵斥。” 未晞夫人转头,看着身边的容易说:“你是个小子,皮糙肉厚的,容裳怎么能和你一样。” 哼,他就知道是这样,在容府,女孩永远比男孩娇气,容易在心中想,这么想着,还真嘀咕出声道:“娇气。” 容裳看着自己的弟弟,从未晞夫人怀中出来,看着容易,仔细打量了一阵。 被自家姐姐这么看着,容易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了,才多久没见,就这般盯着他看,至于吗?容易说道:“你看我做什么?” 容裳见容易耳根都红了,没想到几月未见,这小子反而腼腆了,于是揉揉他的头,说道:“容易长高了不少啊。” 他确实长高了,之前跟她差不多高,如今,都高出她小半头了,这个子窜的也太快了吧。 容裳见他脸色更红了,又说道:“还帅气了不少。” 容易听了,有些不好意思,想要表达自己想她时,却听到容裳说:“不过,这孩子性还是没改啊,什么时候能长进,成为男子汉呢?” 容易的话一下子收了回去,他错了,他一点也不想这个姐姐,容易哼一声,说道:“我早就是男子汉了,姐姐你才是不像女孩子呢!”然后就丢下众人,跑了回去。 容裳看着跑掉的容易,笑着说:“还是这么别扭。”明明就是想她了,还嘴硬。 容裳收回目光,就看到身后的兄长,微笑着看着她,容裳走过去,对容颜说:“二哥,我回来了。”完好无损地回来了,所以,你不用再内疚了,不用觉得是自己没有守护好她。 虽然当初是她自己任性,跑出去的,但她知道,二哥一定将过错都归到了自己身上,如今她平安归来,二哥可以不用内疚了。 容颜揉一揉自家妹妹的头,说道:“回来就好。” 摇光和天权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向,见几人聊完了,才走上前来行礼道:“属下摇光(天权),拜见容夫人。” 未晞夫人点点头,请他们起身,然后说:“先行回府吧,几位也随我来。” 于是,一群人便浩浩荡荡地向着大厅而去。 到了大厅,摇光将准备好的礼物拿出来,说道:“夫人,登门拜访,我家主子让属下准备了一些薄礼,希望您能喜欢。”然后便示意人抬上来。 不多,也就一个箱子,但却是摇光精心准备的,这礼物贵精不贵多嘛,摇光笑着说:“这便是准备的礼物,届时您打开以后,便可以看出是送给谁的。” 未晞夫人不动声色,说道:“那便多谢国师大人了,同时也要谢谢他对小女的救命之恩,日后若有需要,将军府一定鼎力相助。” 未晞夫人如此说,算是给了君无咎一个承诺,你救了我女儿,日后,不论何事,只要来他将军府求助,便鼎力相助。 摇光轻笑,这是要摊开了,将恩与情分开啊,她可不能应啊,于是说道:“多谢夫人,但救夫……容小姐是我家主子心甘情愿的,是为了小姐,并非为了将军府,所以,就不必将军府心中记挂了。”让我家夫人记着就行了。 未晞夫人看看摇光,再看看自家女儿,说道:“那可不行,怎么说,容裳都是我的女儿,她的事,就是我将军府的事,不能不管。”想越过将军府,没门! 容裳怎么觉得,这好好的相聚,还有了**味呢? 见摇光还要说话,容裳提前一步说:“咳,摇光,你来我将军府,便是客人,怎么能连口茶都没上呢。” 然后凑近了说:“别和我娘理论,否则……”否则,她就可以跟你不讲理。 然后退回来,笑着说:“娘啊,远来是客啊。” 未晞夫人看着容裳,心中想着,胳膊肘往外拐,但她说得也对,人家是客,还救了她女儿,再加上伸手不打笑脸人,于是笑着说:“是啊,看我都忘了,姑娘请坐,上茶。” 摇光也意识到,她家夫人可是将军府的人,她可不能为了一时的口舌之快,得罪了这有决策权的人。 于是笑着说:“容夫人,是属下的过错,以前听闻夫人的事迹,便倾慕不已,如今见了,当真是飒爽英姿,一时间多言,失了分寸,还望夫人勿怪。” 然后又说:“容小姐,属下已经安全送回,表示完成了任务,便不打扰小姐和家人相聚了,属下告退。” 未晞夫人起身,说道:“那便多谢,改日定登门拜谢,安伯,送客。” 未晞夫人看着摇光离开,心中想着,这女子,倒也是有眼力,当辩则辩,当退便退,不卑不亢。 她本来觉得,这国师要来抢自己女儿,即使是救了容裳,她也有些不愿,可是如今这种感觉,倒是少了一些。 属下如此,不知主子如何。 未晞夫人问容裳:“如何了?” 容裳笑着说:“我很好,已经没有大碍了。” 未晞夫人弹一下容裳的头,说道:“谁问你身体了,你好好的站在这,不说我也能看出来。” 容裳揉着头,问:“那您在问什么?” 未晞夫人说:“你和那个君无咎啊,他是不是如娘所说的那样,喜欢你?” 容裳想了想,点点头,这件事早晚是要告诉娘的,既然她问起了,正好说出来。 未晞夫人问:“那你呢?”相比于前一个问题,她更关心的是容裳的想法。 容裳听了,瞬间红了脸,正要说话,就被未晞夫人拦住了。 未晞夫人说:“不用说了,我明白了。”她这般娇羞的样子,要是她还看不出容裳喜欢君无咎,她就白活了。 容裳说道:“娘你说过的,我们的亲事是自己决定的,大哥和二哥就是自己选择的伴侣,您可不能独独拦着我啊。” 未晞夫人将容裳推开,说道:“死丫头,就这么喜欢他吗?他有那么好?” 容裳笑着说:“他不一定是世间最好的男子,但一定是世间对我最好的男子。”说完,怕未晞夫人吃味,又说道:“当然,除了你们。”她说的你们自然是她的家人。 未晞夫人看着趴在自己肩头的女儿,终究是没有说话。 121第一百一十二章:借粮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君无咎和天枢一同站在这富丽堂皇的宅院门口,别看此处偏僻,可这言居却一点也不马虎草率,从外面就能看出它的金碧辉煌,也能看出,这里的主子为建比院花费了不少金银和心思。 门“吱哑”一声被打开了,一个仆从从里面走出来,对君无咎他们说:“两位请进。” 君无咎跟在这位仆从的身后,一路向着内院而去,其实,他以前也来过这里,那时是春天,这院子才是真得美不胜收,如今,倒是比之逊色了些。 仆从将君无咎带到一幢房舍前,比了一个请的姿势,就退下了,看来,司言是知道他有事相商,所以给出空间,让他能单独同之商议。 君无咎示意天枢在外面等他,然后一个人走了进去。 君无咎一进来,便看到躺在榻上,一手支着头,一手拿着书,慵懒地眯着眼的男子。 如果对方不是穿得金光闪闪的样子,君无咎说不定还能叹一声好一个偏偏公子少年郎,可他这副装扮,实在是让人赞叹不起来。 司言看到君无咎后,才坐直了身子,说道:“你来了,坐吧。” 君无咎找了一个离司言比较远的地方坐了下来。 司言见君无咎如此避之不及的模样,不由说道:“你离我那么远做什么,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 君无咎面无表情地看一眼司言,他自然是不会对自己做什么,但君无咎觉得,傻这件事会传染,尤其此人还傻得如此张扬。 司言自然不会知道君无咎的想法,还以为他是因上次在酒楼的事情,愧疚了,笑着说:“是不是因为上次你同别人砸了我的酒楼,所以才不敢面对我。” 君无咎看着司言说:“不是。” 司言一愣,没想到君无咎会否认,那他是否认他砸了酒楼,还是不敢面对他啊? 君无咎见司言没有明白,说道:“第一,我没有不敢面对你,第二,她不是别人。” 如果是第一句司言还毫无波澜,那么第二句,就被掀起了兴趣。 司言看着君无咎问:“听君哥哥的意思,这女子同你关系不一般啊。”司言私下里总是喜欢叫君无咎哥哥,也不知是什么恶趣味,估计是为了隔应他,不过,君无咎提醒了他很多次都没用,即使是揍了一顿也没用,反而叫得更勤快了。 君无咎还是不适应他如此喊自己,先是皱了一下眉头,才说:“我此次前来,不是同你说这些的。” 司言见君无咎如此严肃,多多少少也被感染了一些,收回自己痞痞的表情的目光,看着君无咎说:“有什么事情找我,说吧。” 君无咎说:“你知不知道,大秦很快便会和大周开战。” 司言点点头,说:“略有耳闻。”他们行商之人,也自有自己的一套获取消息的方法。 君无咎说:“那你也应该知道,打仗,需要什么。” 司言想了想,说:“天时、地利、人和?不对啊,这同我也没有关系啊。”又想了想,恍然大悟,盯着君无咎说:“粮草、马匹、兵器?” 君无咎不会是想要从他这里获得这些吧?司言瞪着君无咎问:“你该不会是想……” 君无咎说:“没错。” 司言立刻说:“想都别想,这些,朝廷自然会给你的,干嘛找我这一届商人。” 这战场上,得有多少人啊,找他要这些,他得花多少钱,他平时就一毛不拔,啊呸,克勤克俭,让他来拿这笔物资,是想要他的命吗? 君无咎说:“只是借到时候,我会还你的。” 司言说:“我不信。”他觉得,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可能性更大。 然后又说:“就算是会还,我能得到什么,我是商人,将这些给了你,我得少挣多少钱财,再说,战马,武器我也没有啊。” 君无咎说:“我只要粮草。” 司言说:“那也不行,我说,要粮草,你去户部啊,干嘛来找我,你又不是私用,汇报上去,上面还能不给你吗?” 君无咎说:“朝廷粮草不足,支撑不了一场大战。” 司言说:“那就去征集,去买啊。”别告诉他,朝廷没有这个银子,大周休养生息多年,又处于繁华之地,耕地商贸发展都很快,他不信,朝廷没有这实力。 君无咎说:“太慢了。”可以有快捷的道路,他为什么不走,先找到粮食,也能安心,避免意外。 司言指着君无咎,就是因为慢?难道明天就要打仗了不成,别以为他不知道,大秦要对大周开战,还需些时日。 司言半晌,憋出一句话:“不给。” 君无咎说:“身为大周子民,难道不该为国家贡献一份力量吗?” 司言气笑:“别跟我说这些,没用,不给就是不给。” 君无咎说:“你难道不想要蓝子休在大周的另一部分商业势力?” 司言一愣,他惦记这个很久了,可奈何一直找不到机会向君无咎开口,如今他居然自己说出来了。 可是,即使如此,他也不答应,这些利益,根本不能同那些粮草相比。 见司言虽然动摇,却没答应,君无咎又说:“如果,帮了这件事情,我能让你成为皇商呢?” 士农工商,虽然商人多金银,但地位不高,成为皇商,不论从地位上讲,还是以后的利益上讲,都是个提升的机会。 司言看着君无咎说:“我不答应。” 君无咎惋惜地说:“那就没办法了,我只能去找别人了,想来总会有人答应的,到时候人家得了利益又得了名声,超过了你,你可不要后悔啊。” 君无咎说完,作势就要离开,还没走几步,就听到司言在身后喊:“等等。” 他就知道,君无咎转身,看着司言说:“怎么,还有事?” 司言别扭地说:“还是可以考虑的。” 他可不想因为自己错过了这次,被别的商人压一头。 君无咎说:“成交” 司言一惊:“我是说……”可以商量,怎么就成成交了。不过,他也知道,他现在说已经没用了,既然叫住了君无咎,就知道结果是这样。 他以为这样就结束了,谁知君无咎又说:“这其中的粮食抽取三成,算是你的资助,毕竟,这蓝子休的生意不能白给你。” 司言嘀咕:“老奸巨猾,你才是奸商。”三成啊,他想想就肉疼。 说好的会还呢!现在又成了抽走三成,不过君无咎也是想好了吧,知道再多他就不答应了。 君无咎将一张纸交给司言说:“按照这上面的要求准备啊。” 司言接过来,暗暗想着,他早就知道自己最后会答应了吧,只怕根本就没想过去找别人。 虽然不情愿,但司言还是说:“什么时候将粮食交给你。”他总要给一个准备的时间吧。 君无咎说:“越快越好。” 这么急的吗?司言点点头,然后说:“我知道了,不过,你当时大闹一番,拆了我的酒楼,我虽然当时没有拦你,但你应当不会不赔偿吧。” 前面吃了亏,就在这找补,虽然赔偿对他来说很少,但只要是从君无咎那拿出来的,他都开心。 君无咎说:“不是赔偿过了?”虽然是问句,语气却是肯定的。 司言问:“你什么时候赔偿过。” 君无咎笑着说:“我可不信,你会不要赔偿,就放任那群人离开。” 君无咎说完,就要离开,在转身的瞬间,嘴角扯出一个轻笑,司言还是这样,同他合作,还是那么愉快。 司言恨恨地看着君无咎的背影,他只怕这辈子都占不到君无咎的便宜了。 “你和那个女子是什么关系啊。”司言突然想起来,君无咎待那女子挺特殊的,于是问道。 君无咎说:“你嫂子。”司言不是管他叫哥哥吗,那容裳就是他嫂子了。 “嫂子?”司言喃喃,他什么时候多了个嫂子,他怎么不知道,还不认识,等等,嫂子,“君无咎,你什么时候成的亲!?” 他成亲这么低调的吗?他居然一点风声都没听到,还有,结婚居然不请他,他以为,他和君无咎是朋友的。 君无咎说:“准确的说,是未来嫂子。” 司言这才明白,切,原来还没娶啊。 不过,君无咎都有了心仪之人,他居然还没,最关键的是,那女子好像还和君无咎情投意合,她居然受得了君无咎,不怕被算计死吗? “唉,想不开啊想不开。”司言摇着头说。 突然,他又失落起来,算了,他还是先担心自己吧,这粮食,他有啊,而且还不少,可是,还没达到君无咎的要求,需要继续收购,而且,就算数量够了,怎么将这些粮草运过去,也是个问题。 天枢见君无咎走出来,上前一步,,行礼并问道:“主子,如何了?” 君无咎轻笑,说道:“一切解决,剩下的,就交给司言了。” 君无咎一边上了马车,一边对天枢说:“回去以后,我会给容将军写一封信,你派人送去。” “是,主子。”天枢说,然后问:“那我们现在回府吗?” 君无咎算算时间,摇光应该护送容裳完毕,会国师府了,他正好问问她情况,便说道:“出发吧。” 122第一百一十二章:我也想吃芙蓉糕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易君阁 容易自己躲在被子里,一个人生闷气。他白天自己跑开,本以为会有人追上来,可是,居然根本就没人理会他。 死容裳,臭容裳,居然都不来哄他,果然还是那个不解人意的坏姐姐,容易在心里想。 容裳掂着一个食盒,走进易君阁,问这里的侍卫:“容易在哪?” 侍卫说道:“回小姐,小公子在卧房。”他一个人生闷气呢!不过,后面这句话他没说出来。 “嗯。”容裳点点头,便走了进去,虽然侍卫没有说,但她大概也能猜到里面的情况,这容易,果然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容裳进去后,一个侍卫说:“公子还在生气,就这样让小姐进入,我们会不会被罚啊?” 另一个侍卫说:“你敢拦?” 侍卫赶紧摇了摇头,也是,他也拦不住啊,再说,以往,这姐弟两个即使吵架了,也没有说谁避着谁的,他也只能希望这姐弟两个能解决了矛盾,否则,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另一人说:“放心吧,我们公子好哄得很。” 容裳走进来,就看到房间里灯火通明,可是,容易人却不在,在往里一看,床上躺着的人,不就是了。 容裳食盒放下,将里面的芙蓉糕拿出来,放在桌子上,向着容易走过去。 容易自然是听到了声音,突然坐起来,吼道:“不是说不要来烦我吗?” 可是,当他看到来人时,却是愣住了,他没想到,来的人会是容裳,他还以为,进来的是哪个侍卫呢。 虽然吼错了人,容易也很尴尬,但少年的自尊心却不允许他认错,再说了,他还生着气呢! 容易将头偏过去,不看容裳的脸,他要先说好,他可不是不好意思,而是,不愿意见容裳,可究竟怎么想的,他自己其实再清楚不过了。 容裳在容易身边坐下,笑着说:“怎么,这么久不见,脾气见长啊。” 容易撇撇嘴,不说话,只是低垂了眼帘。 容裳看着容易因为躺了太久,乱糟糟的头发,不由想笑,不知道他如果能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还能不能保持这般神态,容裳努力让自己不要笑出声,说道:“还在为白天的事情生气?别生气嘛,我开玩笑的,我家弟弟,是最有男子气概的了。” 容易想着,终于知道了来哄他了,晚了,可是,眼睛还是忍不住想往容裳那里看,但他终究是背对着容裳的,所以,不管他怎么转动眼睛,也没看到容裳的脸,只能见到容裳衣衫的一角。 见容易不为所动,容裳站起来,向着桌子走去。 容易察觉到动静,偷偷看过去,本以为,容裳是要离开,就要站起来拦住她,她这也太没耐心了,才说了一句话,就想要他原谅她啊。 可是,他刚有动作,就见容裳回过了头,容易也赶紧将头偏回去,装作什么也没做的样子。 容裳其实看见了容易的小动作,却没有说出来,还是给他点面子吧,免得他又恼羞成怒了。 容裳将芙蓉糕托容易面前,看着他的脸说:“看看这是什么?你最喜欢的芙蓉糕哦,我亲自做的,给你赔罪,不要生气了?” 芙蓉糕的香气钻进鼻孔,容易忍不住看过去,但终究还是忍住了,小小的芙蓉糕,就想着收买他,哪有这么容易。 见芙蓉糕也没用,容裳决定用苦肉计。 只见她突然捂着心口,蹲在了地上,连芙蓉糕也像是拿不住,但终究还是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地上。 容裳痛苦叮咛一声:“哎呦。” 容易看着容裳,说:“你……你不用骗我,我不上当的,快点起来吧。” 可是,他这句话说完,也没见容裳起来,反而一副要晕倒的表情。 容易终究是忍不住,蹲下来,扶住了容裳,她大病初愈,不会真得是没有调理好,留下什么隐疾了吧! 容易喊道:“姐姐,姐姐……你怎么样?”没有反应,容裳已经闭上了眼。 容易意识到真得出事了,于是将容裳包起来,想要放在床上,自己就要去命人找大夫。 可是,当他要离开时,却发现自己的衣服被紧紧攥着,便意识到自己上当了,向上看去,果然见到容裳笑撵如花地看着自己,哪有一点虚弱的模样。 容易有点生气,也不知道是气自己,还是气容裳,绷着脸说:“放手。” 可是,他这张脸,太过稚气,如此神情,实在是没有什么威严感,再加上他如今凌乱的发型,容裳只觉得可爱。 容裳抓得更紧了,毕竟,她这个弟弟,天生神力,一不小心,她就被挣开了,说:“你明明就是关心我,别装了。” 容易轻轻一拂,容裳的手便被他拿开了。 容裳呆呆地看自己的手,合着是白用力了:“……” 拂去容裳的手后,容易站直了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容裳,这个时候,容裳才真的意识到,容易是真得长高了许多啊。 容易盯着容裳:“以后,不许这么做。”他刚刚吓坏了。 容裳知道容易说得是什么,点点头,然后坐直了身子,说:“那不生姐姐的气了?” 容易没说话,但看神情便是原谅她了,容裳从床上跳下来,重新将芙蓉糕拿起来,拿到容易面前,说:“那现在可以吃了?” 容易再瞪一眼容裳,却一只手接过了芙蓉糕,一只手拉着容裳,走到桌前,坐下。 容易将一块芙蓉糕放在容裳手中,自己也拿起一块,放在口中。 容裳期待地问:“如何?” 容易说:“不怎么样,还是那么难吃。” 容裳撇撇嘴,将自己手中的那一块放在了口!中,还不错啊,他啊,总是口是心非,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年纪的男孩子都这样。 嘴里说着不好吃,可一碟芙蓉糕,很快就见了底。 心满意足了,容易问身边的容裳:“下回不许说我。” 容裳看着幼稚的容易,点点头,谁让她是姐姐呢,让着他。 容易又说:“不许忽略我。” 容裳又点点头,她是姐姐,要关心弟弟。 这还差不多,容易心想。 容易问:“你同那个国师,是怎么回事啊?”他怎么听说,姐姐喜欢那个人,将来会让他做自己的姐夫啊? 容裳说:“什么怎么回事?” 容易盯着容裳说:“你喜欢他,将来要嫁给他是不是?” 容裳差点没有一口茶喷出来,他听谁说的,怎么就已经扯到嫁人上面了。 果然如此,没有否认,就是事实了,容易说道:“那人有什么好的,姐姐要喜欢他。” 容裳说:“小孩子,不要问那么多。” 容易说道:“不是说了,不许说我,我已经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 容裳嘴角微扯,说道:“好好好,那男子汉,要不要我同娘说,你已经大了,可以……” “别想着岔开话题。”容易说道,他这个姐姐,他了解的很,话题绝对不能让她带跑了。 “我是喜欢他。”容裳说。 容易听了,站起来说:“我就知道,我不喜欢他,你也不许喜欢他。” 容裳听了,不由笑道:“你都没有见过他,就不喜欢他了?” “当然。”容易说,“他可是要……要来抢走你的人,我当然不喜欢他。” 容裳说:“这不正好吗?反正你也不喜欢我,我走了,就没人欺负你,惹你生气了。” 容易说:“这不一样。”他就是不想说他不讨厌她。 容裳笑着:“怎么不一样了?” 容易苦着脸说:“我不喜欢你,但我更不喜欢他。” 容裳站起来,终于发了善心,将容易乱糟糟的头发整了整,说:“好了,乖。” “才不要。”容易将容裳的手拍开,本没用力,可容裳的手背还是红了一片,容裳吃痛,容易看着容裳手上的一片红,终是没有再说话,跑了出去。 容裳摇摇头,还是这么幼稚啊,不过,她知道,这小子,舍不得她,可是,这下手也太狠了。容裳看着自己越来越红的手,不由感慨。 虽然容易傲娇地跑了,但应该是不生她气了,容裳将东西收拾了一下,走了出去。 容裳出来的时候,两个侍卫盯着她,容裳被看得莫名其妙,于是问:“怎么了?” 两个侍卫纷纷摇头,容裳也就一脸茫然地离开了。 其中一个侍卫问:“你说,公子和小姐到底如何了?” “看小姐的样子,和好了吧?” “可公子刚刚一脸愤懑地跑出去了啊,不像是和好了。” “哎呀,别管了,反正这两个也是吵了和,和了吵,不会有事的。” 容易跑出来以后,才发现那是他的住处啊,要走也是容裳走,他走什么,可是,也不知道容裳离开了没,如今回去,若是撞上,岂不是很没面子?于是,容易便决定过一段时间再回去。 “喜欢他,哼,讨厌死了。”容易喃喃。 容裳回去后,本打算沐浴之后便睡觉的,可她还未进两想阁,便看到了暗中的君无咎,虽然很隐蔽,但她就是一眼望见了。 容裳问:“你怎么来了?被看见了,会挨揍的。”然后向他走过去。 君无咎站在树下面,说:“我也想吃芙蓉糕。” 容裳听了,便知道他早就来了,并且只怕将她同容易的对话也听了去。 容裳从食盒里拿出一块芙蓉糕,说道:“只有剩的了。”然后塞到君无咎手中。 本以为君无咎会嫌弃,没想到,他居然真得吃了下去。 123第一百二十三章:离开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你怎么会来的?”其实,容裳想问的是,君无咎怎么会在这个时间来,现在已经很晚了,而且,他的事情解决了吗? 君无咎说:“今日没能送你,所以,想来看看你。” 容裳想,她又不是小孩子,不用他担心的,再说了,没送便没送吧,他那么忙,不必为了送她这件小事耽误时间,她是可以理解的。 容裳虽然这么想,但并没有说,她知道,这是君无咎的心意。 容裳突然想起容易的话,问君无咎:“我同小易的对话你都听到了?” 君无咎点点头,过:“他说了,他不喜欢我,还有,也不许你喜欢我。” 容裳轻笑,容易这是小孩子脾气,然后说:“那么,不令人喜欢的君无咎,你怎么想呢?” 君无咎说:“自然是,一哄,二骗,三抢了。” 容裳听后,笑出了声,说道:“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君无咎啊。”她想,君无咎应当是开玩笑的,不过,他这语气,看来是不介意容易这么说。 容裳说:“容易还是个孩子,占有欲又强,我同他一起长大,虽然他嘴上不说,但我知道,他很在意我这个姐姐的。”然后又得意地说:“唉,这么让人爱着,也是很烦恼啊!”可是,她又哪里有半点烦恼的样子,只有洋溢的幸福。 君无咎说:“是,他很在意你,很爱你这个姐姐。”这就是亲人吧,即使打打闹闹,即使不说,也能让人感觉到对彼此的在意。 这一点上,君无咎是羡慕的,这是他可望而不可即的。 见君无咎如此,容裳便知,君无咎又想起自己的孤单身世了,说道:“你也有在意你,爱你的人啊,南亦舒,皇上,顾大娘,还有……还有我,今后,我的家人也一定会将你当做亲人的。”所以,你不孤单,也不会再孤单。 君无咎轻笑,她倒是会安慰人了。揉一揉容裳的头,君无咎说:“我知道。” 容裳说:“知道就好,那你就努力吧,一定要征服我的家人啊,尤其是小易。” 容裳说完,突然想到君无咎此时前来,是不是问题都解决了,她刚刚还记得的,就这一会居然给忘了:“君无咎,事情解决了吗?” 君无咎说:“放心,都解决了,剩下的,就交给司言了。” “司言?”容裳听到了个陌生的名字,她能确认,此人她不认识。 君无咎点点头说:“一个人傻钱多的孩子。” 人傻钱多?你这么说人家真的好吗?容裳看着君无咎,也不知道是那个孩子被骗了。不过,这个词她怎么觉得这么熟悉,感觉君无咎好像说过什么人? “你没见过他,当时在惊鸿酒楼,他在暗处,没有出现。”君无咎说。 “惊鸿酒楼?你是说,司言是这酒楼的幕后老板?”容裳问,难怪觉得听过,她想起来当时在惊鸿酒楼,君无咎就是这么评价那酒楼的老板的。 君无咎点点头,说:“对,他在大周的产业很多,这惊鸿酒楼,只是冰山一角,所以,若论实力,我要找人做的事情,他最合适。” 容裳点点头,她看这惊鸿酒楼,就知道背后的人是个财大气粗的主。 不过,究竟是什么事情,需要那么大的财力啊,容裳虽然好奇,却也没有问,既然君无咎说已经解决了,她知不知道,都无所谓,左右不会是对她不利的事情。 君无咎看着容裳,说:“容裳,等事情都解决了,我来将军府提亲可好?” 君无咎说得真诚无比,以前,他虽然提起过,但并没有今日这般认真。 容裳没想到君无咎会对她说这些,先是一愣,然后笑着说:“可以啊!” 这下倒成了君无咎愣住了,他设想过容裳的无数种反应,或反对,或娇羞,但没想到她会如此干脆,甚至除了刚刚的那一愣,表达了她的意外,其它的,可一点也不像是被求亲的人的正常反应啊。 容裳画风一转:“可以啊,我是答应的但是,你还是先打动了我家人吧。” 君无咎说:“只要你愿意,我一定会让你的家人接受我的,所以,你是愿意的吗?” 其它的,不论如何,他都不会觉得困难苦恼,他更在意的,是容裳的想法,也只有她的心意,是让他萦萦于心的。 容裳轻笑,看着君无咎,点点头,然后想也不想,丢下君无咎,跑进了两想阁。 别看她刚刚淡定,其实内心早就一片慌乱了。 容裳抵在门后,轻笑着,想等君无咎离开了,再进去。 君无咎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容裳这是真的答应他了啊。 望向两想阁的门,君无咎轻声说:“快进去吧。” 已经快要进入深秋,夜晚尤其的冷,她这般站下去,只怕会着凉,自己刚刚居然忘记了。 容裳听到君无咎的声音,想着,自己居然被发现了,便露出一个头,对君无咎说:“夜深了,你快回去。” 不等君无咎回答,容裳就消失在夜色中,这一次,她是真得回房了。 “小姐,是同公子和好了吗?这么开心。”容裳一进来,便听到香絮问。 容裳想着,她的开心这么明显吗? “是啊。”容裳点点头,就在香絮松了口气时,又说:“不过,他又被我气跑了。” 香絮:“……”那小姐还这么开心,这姐弟两个真是一对冤家。 次日,君无咎便吩咐了天璇和摇光准备聘礼,虽然说,他现在还不能去提亲,但是,还是命人先准备着。 而容裳,也迎来了她的客人。 “小姐,有一位姬姑娘在外面求见,说是您的朋友,对了,她还带了一个孩子。”吹柳进来通报说。 容裳没想到,这么快姬北亭就来了,她还以为,她会等些日子呢,容裳说:“请她去前厅等候,我这就去。” “是。” 容裳来到前厅,便看到姬北亭在用茶点,她的身边,是依旧天真无害的无因。其实,这姐弟两个,在长相上倒是有些相似,倒不是五官样貌,而是那处处散发出来的单纯气质。 容裳走近以后,躬身行礼:“北亭,无因。” 姬北亭同无因站了起来,回容裳一礼。 容裳说:“请坐。” 姬北亭坐下以后,单刀直入地说:“你还记得我前几天对你所说之事吧?” 容裳点点头,说:“你就要离开了吗?” 姬北亭看向外面,虽然看不到人,但她知道,那里有人在等她,姬北亭点点头,说道:“所以,小因,就拜托给容裳了。” 容裳看向无因,只见他不哭不闹,就是看着姬北亭,眸中虽有不舍,却极力不让自己表现的太明显。 容裳点点头,对姬北亭说:“我一定照顾好他,等你回来,即使我不能照顾他了,也一定会将他安排好,等着你回来。”容裳不敢说,她能一直照顾无因,但她能承诺,一定会让无因好好的,等到她回来的那一天。 姬北亭点点头,说道:“多谢。” 容裳摇摇头,示意她不必言谢。 姬北亭对无因说:“无因,姐姐不在的时间,要听容裳姐姐的话,照顾好自己,等着我回来。” 无因点点头。 “去吧,去容裳姐姐那。”姬北亭揉揉无因的头,说道。 无因向着容裳走去,可走了两步,又回头拉住姬北亭的衣角,就在她们以为无因要挽留时,却听无因问道:“姐姐一定会回来的,对吧?” 无因的声音中带了一丝颤抖,他是在害怕,害怕姬北亭会一去不回,从此丢下他一个人。 姬北亭努力扯出一抹笑容说:“当然,这里有无因啊。” 而且,大周才是她的国,她去那里,不过是要收拾那群不安分的人而已,怎么会不回来呢。 得到了姬北亭的承诺,无因才放了手,向着容裳走去,可是,每一步,都是那么慢。 无因知道,他不能提出和姐姐一起去,如今的他,跟去了,只会是累赘,所以,他一定要强大起来,将来有一天,成为姐姐的助力,再也不用同她分开。 无因终于走到了容裳身边,姬北亭对容裳说:“多谢。”然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她不敢回头,她怕自己一回头,就再也舍不得离开。 “姐姐,说话算话。”容裳听到无因的声音,虽然弱,但每一个字,她都听清了。 容裳蹲下来,看着无因说:“她一定会回来。” 无因轻笑,可这笑容满是苦涩,但终究是点头,他的姐姐,从来都没有骗过他。 容裳笑着说:“那无因就在将军府等她回来吧。” “容裳姐姐,我想学武,你能教我吗?”无因问。 容裳看着无因说:“无因想学武?”他的身子,不适合练武吧? 无因点头,他要学武,他要强大起来。 容裳说:“容裳姐姐的武功也是个不入流的,只怕是教不了你。”她武功一般,教学就更不行了,万一把一个孩子带跑偏了,可就糟糕了。 无因听了,有些失落,她这是拒绝了吧?容家无弱兵,他是听说过的,她拒绝,是不想教吧,也是,世家武功,都是只传给自己的亲近之人,又怎么肯教给他。 见无因失落,容裳又说:“所以,姐姐把你带到姐姐娘那里,看她愿不愿意教你吧,她可是比姐姐强多了。”何止是强多了,简直就是让人闻风散胆。 听到这个,小因的眼睛一亮,赶忙点头。 124第一百二十四章:拜师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将军府演武场 容裳同无因一起来到这,问守着的侍卫:“娘在里面吗?”一般这个时间,未晞夫人都会在这里练武。 侍卫回道:“夫人在里面。” 容裳指一指无因,笑着说:“那我带着这小孩进去了。” 然后对无因说:“快走。” 无因就这样被容裳拉着走进了演武场。 容裳进来,便看到她娘和容易在台上打斗,而容颜就坐在下面看着两人切磋。 容裳走过去,问容颜:“怎么样?两人谁占上风?” 容颜看一眼容裳,有看一眼小因,说道:“你自己看啊,每次还不都一样,没什么悬念。” 容裳看去,果然啊,容易又是被吊打的一个,虽然他力气大,但奈何未晞夫人身法灵活,他根本就打不到人,即使打到了,也被未晞夫人轻易化解。 容裳抢过容颜剥好的橘子,掰一半给无因,一半放进了自己嘴里,咽下去以后才说:“容易还是只知道用蛮力啊。” 容颜倒是不介意容裳抢走了他的橘子,又拿起一个剥起来,边剥边说:“力气大既是他的优势,又是他的劣势。” 容易本身力气大,这为他增添了很多实力,占了优势,但他过于依赖自己的优势了,反而忽略了其它的。 容裳点点头,十分赞同容颜的话,不过,这容易也是,都被打了这么多次了,也不知道反省啊,还有,娘和哥哥也不给他点提示,点拨一下。 容颜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他可是记得,容裳很少来演武场,今日怎么突然就有兴趣来了?容颜看一眼无因,如果没有猜错,她应该是为了旁边的小男孩吧。 容裳笑着说:“当然是有重要的事情做,不然,还来看你们被虐啊,我又没有特殊爱好。” 容颜听了,倒是笑了,也是,他都忘了,自己也是被虐的一个,如今,他躺在这,不就是被打了,浑身疼痛,才在这休息的。 容颜看着无因说:“你是为了他?” 容裳点点头,说道:“是啊,我是来带他学武的,他对这个感兴趣。” 容裳对无因说:“小因,这是容颜,你可以叫他二哥。” 小因规规矩矩地向容颜行了一礼,喊道:“二哥。” 容颜笑着让无因起来,说:“小妹,你从哪找来的粉雕玉琢的孩子。”不会是拐来的吧。 容裳不知道容颜的想法,解释道:“小因是我一个朋友的弟弟,她要离开一段时间,托我照顾小因。” 容颜嘴角上扬,说道:“你这朋友也是心大,居然会将人交给你照顾。” “我怎么了?我可是很值得信任的,对不对啊,小因。”容裳说。 “对。”无因板着脸说,看起来再认真不过了。 “还是你有眼光。”容裳笑着说,然后瞪一眼容颜,说:“不像某人。” 容颜摊手,他只是实话实说,怕不是某人忘记了自己曾经在蓉城的所作所为了,还值得信任,全蓉城的都知道容家小姐是个会闹事的。 容颜看着容裳和无因说:“只怕你的请求,娘不会答应,你忘了,容家武学不传外人。” 无因看向容裳,果然有这条规定,那他应当是不能向容夫人学习了,还是不要强人所难了,于是说:“姐姐,若是不行,便算了,天下之大,总有我可以学习的地方。” 容裳对无因摇摇头,然后说:“让娘收无因为徒不就行了,他就不是外人了,而且,娘会的武学多了,殷家武学也是很厉害的好不好,做什么一定就教容家的。” 容裳突然想到,她还没有问过无因,是否愿意拜师,于是不好意思地问:“无因啊,我忘了问你是不是愿意拜师了,你可愿意拜我娘为师啊?” 这里武学高深的只有未晞夫人,容将军和容兮都不在,容裳能想到的让无因拜师的人选只有她娘了。 “我愿意的,如果夫人愿意收我,我愿意。”容裳说完,就听到无因说。 未晞夫人,一代名将,虽然是女流,却是众多男子所不及的,若是能拜她为师,是荣幸,他怎么会拒绝。 “好。”容裳揉一揉无因的头,说:“那一会好好表现。” 无因点点头。 容颜看着这两个人,不由摇头,算了,随他们去吧,反正,被磨的,到时候也不是他。 未晞夫人将容易打倒在地,这一次,容易终于爬不起来了。 “如何,服不服?”未晞夫人看着自己的小儿子,问道。 容易轻轻吐出两个字:“不服。” 得,还是这样,未晞夫人摇摇头,丢下了容易,向着容颜他们走去。 这小儿子就该同容颜学学,该服气时就服气嘛,也省的被打成这样,还没人提点了。 “就知道欺负我。”容易终于爬了起来,说道:“明天再打啊。”他就不信,他每次都会被娘打这么惨。 未晞夫人一眼就看到了容裳和她身边粉雕玉琢的孩子,稀罕啊,容裳居然来演武场了,还有,这可爱的孩子,是谁家的啊。 “这是哪来的孩子,这么可爱。”未晞夫人,蹲下来,笑眯眯地看着无因,然后,抬头看一眼容裳,问:“不会是你拐来的吧。” “娘,注意你的表情,你才像是个拐卖孩子的。”容裳说道。 未晞夫人嘴一僵,瞪着容裳说:“不尊长辈。” 容裳说:“为老不尊。” 未晞夫人已经懒得搭理容裳了,问无因:“你叫什么名字啊?是不是这个姐姐将你……” “娘。”容裳喊。 “夫人,我叫无因,是姐姐将我拜托给容姐姐照顾的。”无因说道。 姐姐?未晞夫人疑惑地看向容裳,是谁啊?难道又是离魂时认识的?算了,是不是没关系了,现在关键是这个孩子。 “那小因,你怎么被容裳带到演武场了,万一伤到了怎么办?”最后一句,未晞夫人是看着容裳说的。 “我是来拜师的。”无因说。 拜师?未晞夫人不解,谁能给她解释一下,然后就听无因说:“夫人,我是来拜您为师的,希望您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同您学习武学。” 未晞夫人更懵了,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有孩子要拜她为师的,而且,还是如此俊秀软萌的一个孩子。 她倒是愿意啊,有一个如此赏心悦目的徒弟,看着也舒服不是,可是,她能看出,无因的身子偏弱,不适合练武啊。 未晞夫人于是说道:“小因啊,我呢,很喜欢你,可是,你的身子有些弱,不适合练武,要不,你换一样学,我们来学习琴棋书画,诗书谋略啊。” 无因满脸失落,又是因为他的身子吗?从前他因为病连累姐姐,如今,虽然病好多了,可以控制,依旧阻拦着他前进的路。 见无因如此失落,未晞夫人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 看着无因低垂的眉眼,未晞夫人想要安慰他一下,可是,这时候,无因却抬起了头,满脸笑意,说:“既然夫人同姐姐都说,武学不适合我,那我就换一条路走,一样可以有所成就。” 他从来不是个会被打倒的人,从前的病是,如今也是,但他也不是和一条路走到黑的人,若是此路不通,他也不会死脑筋,那就换一条路走,只要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就行。 未晞夫人见无因如此,笑着说:“不错不错,你啊,可比那个哥哥强多了。” 未晞夫人说的是谁,再明显不过了,因为,这时候,容易已经走了过来。 “换一条路吗?”容易喃喃,那他是不是也该换一种方式同娘比试。 “那无因还愿意拜我为师吗?”未晞夫人问无因。 无因一愣,问:“您不是说……”不是说我体弱,不适合学习武学吗? 未晞夫人笑着说:“是啊,但你可以学习别的啊,我们殷家的机关术,可是一点也不逊色于武学,不知道你可有兴趣?” 机关术吗?不论学什么,只要学的好,都可以有所建树,无因点头,跪下来,对未晞夫人行礼:“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未晞夫人笑着将无因拉起来,说道:“你现在跪可太早了,既然学的是我殷家的机关术,就要按殷家的规矩,三日后,行拜师礼。” “是,师父。”无因说道,然后站起来。 “那我以后岂不是不再是最小的了,也有了小师弟?”容易开心地说。 他才从用其它方法中走出来,就听到了这个消息,当真是,开心啊。 以后,有了比他小的人在,他就不在是被欺负最惨的了。 容易不知道的是,在以后,他依旧是被欺负最惨的那一个,不过,从今以后,他多了一个让他关心,爱护的小师弟。 实在是,无因长得太无害,太软萌了,站在那,就能引起满满的保护欲啊。 “行了,还师弟呢,就你那点本事,以后肯定会被超越,好意思说自己是师兄吗?”未晞夫人嫌弃地说。 “娘,明天我们再切磋,我一定不会再被你发的这么惨的。”容易说。 “是啊,不会这么惨,只会更惨。”未晞夫人说。 容裳也说:“小易,你以为你叫容易,就做什么都容易了吗?太天真了。” 不信就算了,明天打给你们看,容易在心中想。 125第一百二十五章:一定会保护好你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无因在拜师典礼之后,院落被安排在了容易的易君阁旁边。 他同容易年纪最相近,想来两人也更能玩一块去,而且,易君阁旁边的院落也很精致,作为无因的院落最为合适。 于是,在换了院落牌匾,修缮打扫干净以后,无因便搬了进去。 容易看着院落的新牌匾,得意地说:“怀因阁,不错吧。” 容裳在一旁打击道:“这么肉麻的名字,也只有你才能想出来了。” 容易说道:“怎么肉麻了,我这叫……叫有感情,有诗意,是不是啊,二哥。”容易说完,看向一旁的容颜。 见容颜不说话,容裳说道:“容易啊,这里也只有你才有如此感觉了,放弃吧。” 容易说:“才不是,二哥,你说句话啊,你都肯写牌匾了,就是赞同我起得这名字,对不对?” “容易,二哥是想替小因写这匾额,不是因为你起得名字。”容裳笑着说。 容易眼巴巴地看着容颜,二哥倒是说句话啊,反驳姐姐啊。 容颜终于在容易的眼神下说出了第一句话:“小妹说得对。” “是吧。”容易说,可是说完才发现不对劲,容裳说得对?二哥他真得是太过分了,他们都太过分了。 “其实,这名字也还好了。”无因说道,他实在是不忍心看容易如此被打击,毕竟,也是为他想的院落名字。 容易笑着说:“还是小因好,你们,不行。” 未晞夫人走过来,看着装好的牌匾说:“装好了?不错啊。” “是吧,娘,你也觉得这名字不错吧?”容易激动地说,他终于可以再扳回一成了。 “名字?”未晞夫人看了看牌匾,不解道,然后说:“我没说名字啊,我说的是字挺不错的。” “嗤。”容裳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但很快便忍了回去,她觉得,还是不要打击容易了。 “娘,您是来看我们是不是收拾好了吗?”容颜问。 然后便听容颜说道:“您不用如此操心的,有我们在,一定会办的好好的。” “是,也不是。”未晞夫人说。 这是什么意思?几人看向未晞夫人。 “我来,确实要看看你们都安排好了没。”未晞夫人说,然后看了看打理得井井有条的院子,又说:“看起来,你们做得不错。” “那是当然。”容易说,“不过,您说的也不是是什么意思?” “我来,是有一件事情告诉你们。”未晞夫人说。 “师父,进去说吧,外面挺冷的。”无因说,如今天气已经凉了,在外面待久了,确实会冷。 “好。”未晞夫人说,“正好,我也看看他们将里面安排得如何了。” 未晞夫人进来以后,先是打量了一下房间里面的布局装饰,看起来挺不错的,文雅又不失趣味,而且,这里已经加了炭火。 在将军府,只有入了冬院子里才会用炭火,可是,无因的身体不太好,不能着凉,确实需要早些时日用炭火,这布置的人倒也算用心了。 几人落座以后,丫鬟为他们上好了茶水。 “娘,您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啊?”容易问。 “皇后就要到生辰了,往年呢,我们都在边关,自然是参加不了,今年却不同了,都在京城,少不了在那天入宫为皇后道贺。”未晞夫人说。 “我知道了,您是要我们为皇后准备礼物吗?”容易率先问道。 未晞夫人摇摇头,说:“这礼物,你们愿意准备,表示心意最好不过,但若是自己没能准备好,也没什么,我已经以将军府的名义准备好生辰礼了。”未晞夫人说,他们容家,并不需要在寿辰上大放异彩,引起皇后注意,谋求盛宠,所以,她并不要求自家孩子做这些。 “那您告诉我们这些做什么。”容易不解地问。 “我啊,是要告诉你们,入宫不比平常,在将军府或者蓉城如何,没人管你们,但皇宫就不一样了,一言一行都要注意。”未晞夫人说。 “所以?”容裳问,不会是她想得那样吧! “所以,我给你们找了教授礼仪的师父,让他们好好教教你们应该怎么做,才是得体的世家子弟。”未晞夫人说。 果然是她猜想的那样!容裳不由一阵泄气。 “不要啊。”容裳和容易一起喊道,两人难得站在一个战线上。 “不能拒绝。”未晞夫人说。 “师兄,师姐,你们努力哦。”小因说道。 容裳和容易一脸苦闷,这规矩根本就不是人学的啊,最起码,不是他们两个能学的。 想当初,在蓉城,又不是没有请过礼仪先生,可是结果呢,还不是一拍两散。 他们觉得对方迂腐不堪看,对方呢,觉得他们竖子不可教。 “小因,你也要学。”未晞夫人对无因说。 无因本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可如今听到自己居然也要练,有些意外,问道:“师父,为什么啊,我又不需要进宫。” “小因就算现在不学,大些了也是要学的,更何况,谁说你不用进宫的?如今你也是将军府的人啊,我们都是一家人,当然要一起了。”未晞夫人说。 无因一愣,他也是将军府的人吗?一家人吗?他本来以为,他只是徒弟,和容颜他们还是不一样的,他终究是个外人,可是,师父竟然说,他是家人。 “对啊,对啊,一家人嘛,所以,有难同当啊。”容易这时候说道。 这小子,刚刚还那么淡定,这下好了吧,也要下水了,他一定要拉住了,绝对不能让他逃跑。 “啧啧啧,️用心险恶啊。”容裳说道,想想他们曾经的境遇,容裳同情无因,可是,转念一想,与其同情无因,她还不如同情自己。 “去去去。”容易对容裳说,然后搂住无因的肩膀说:“你可不能逃啊。” 容易的力气大,而无因身子又弱,被他这么一搂,无因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散架了。 容易也看出了无因的不适,赶忙放了手,担心地说:“你怎么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实在忘了你身子弱。” “无事的。”见容易如此担心和内疚,无因摆摆手,说道。 “真无事?”容易还是不放心,又问。 “真无事,你不必担心。”无因笑着说。 “臭小子,下回休息点。”容裳说。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容易嘀咕,然后对无因说:“不过,你这身子也太弱了。” 容裳刚想打容易,怎么说话呢,他这不是提无因的伤心事吗? 可是,又听容易说:“不过没关系,以后你就跟在我身后,我身体很强壮的,力气也大,一定会保护好你。” 无因笑着点头,说:“那师兄,以后,我的安全就交给你了。” 自此以后,容易觉得,自己又多了一份责任,多了一个需要照顾保护的人,倒是忘了之前自己想的,有了一个好欺负的弟弟这件事。 以后,容易也确实遵守了承诺,将无因护得很好,但更多的时候,是无因在他的背后守护这这个说要保护自己的人。 “容易,你要保护师弟,就要先练好武功啊。”容裳说道。 容易瞪一眼容裳,说道:“这我知道,我昨天还有进步呢,已经能躲开娘的进攻了。” 容裳点点头,她都听说了,容易这小子,终于不是盲打莽撞了,倒也不容易。 “好了,你们继续聊吧,如果有什么要做的,也趁今天赶紧做了,明天开始,你们就要开始学习礼仪,谁也不要想着出去了。”未晞夫人说,然后走了出去。 回应她的,是一阵哀嚎。 “怎么办?”容易苦着脸说。 “还能怎么办?迎难而上呗。”容裳说道。 “这礼仪,真有这么难吗?”无因问。 回答他的,是容裳和容易愤怒的眼神,他居然问难不难,这简直就是磨难好不好。 容颜说道:“放心,只要你好好学,不难的。” 无因点点头,然后看向怒目盯着容颜的两人,叹一口气,这两个人啊。 “二哥,你不说话,没人会将你当成哑巴的。”容裳说。 她这二哥,在八岁时就将礼仪学得很好了,且不说平时言行这一套,就是冠、婚、丧、祭、乡、相见等礼仪也都熟悉得很,可以说,他能将这些背得滚瓜烂熟,做得一丝不错。 容裳就不明白了,他这些现在都用得上吗?干嘛去学。 容颜耸耸肩,就决定离开,容裳赶忙拦住,说道:“好好好,二哥,刚刚是我错了,能不能拜托你同娘说一声,不要请先生了,就由你来教我们好不好,反正,你也不比他们差,不对,是比他们还要好,还要优秀。” 容易也是一脸拜托地看着容颜,他赞同容裳说的,让一个熟悉的人教他们总比陌生人强吧?倒不是觉得熟悉了好传授,而是,熟悉的,不用挨那么多的训斥啊。 而且,他们二哥话少人好,是最合适的教授人选了。 容颜轻笑,就在他们以为容颜要同意时,却听到他说:“想都别想,娘已经选好了人,你们逃不掉的,认命吧。” 说完,容颜就离开了,留下生无可恋的两人给无因。 126第一百二十六章:入宫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一早,容裳他们就在讲堂等着先生的到来,为了这个,容易连演武场都不去了。 “这先生怎么还不来?”容易嘀咕道,他们都等了这么久了,连先生的脸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容裳说:“别吵了,来了。” 果然,只见容颜带着两位先生向他们走来,其中一名是男子,一名是女子。 看样子,女子便是教授她的了,容裳在心中想。 看她的样子,倒不像是个凶悍的,应当不会太过责骂她吧?容裳这么想着,倒是放松了不少。 “你们三个,过来见过先生。”容颜对坐着的三个人说。 容裳和容易虽然不太愿意学习礼仪,但对先生基本的尊重还是要遵守的。 三人一同起身,向着两人躬身行礼:“见过先生。” “先生,这是容裳,您可以带她去另外一间屋子学习。”容颜对那位女先生说。 “是,公子,”先生对容颜说,然后又看向容裳说:“容小姐,请随我来。” 容裳给容易他们一个生无可恋的眼神,转身跟着女先生离开了。 “先生,这两人便交给您了。”容颜说。 “公子放心。”男先生说。 容颜再施一礼,走了出去。 容裳被先生带到另外一个房间之后,问道:“先生,还没请教芳名。” “鄙姓莫,单名宁。”先生说道。 莫宁,莫宁,岂不是不得安宁,怎么会起如此名字,真是奇怪,虽然心中疑惑,但容裳还是恭敬地喊了一声:“莫先生。” 容裳问:“那先生,我们先学什么呢?” 莫先生说道:“就从日常所行开始吧,毕竟时间比较紧,能让别人挑不出错处就可以。” 容裳听了,在心中想,她刚刚所想果然没错,这莫先生果然是个好性情的,慈眉善目的人总不会太差。 “是,先生。”容裳乖巧地说,她乖乖配合,早点学完,不就可以解脱了。 容裳在这里学习贵女言行的同时,容易和无因也在同先生学习君子方端。 “娘。”容颜将事情安排好,就来向未晞夫人汇报。 “如何?”未晞夫人问道。 容颜回道:“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未晞夫人点点头,容颜看一眼未晞夫人,疑惑地问:“娘,此次宴会当真如此重要吗?” 在容颜看来,皇后寿辰虽然重要,但还没有重要到让他们三人专门学习礼仪的地步吧。 未晞夫人轻笑,果然,还是容颜明白她的心思,另外几个,根本没有想到她有别的目的。 “容颜,我们将军府虽然不强调虚礼,但容裳终究是女儿家,别人定然是在意她的一言一行的,她也不小了,是时候嫁人了。”未晞夫人说。 和皇后的谈话时,未晞夫人就在想这件事了,后来,又有了君无咎的事情,未晞夫人不能不考虑这件事。 “娘,小妹自有我们宠着,就算嫁了人,别人还敢亏待了她?再说了,如果对方在意这些,我们凭什么将小妹嫁给他。”容颜说。 未晞夫人说:“话虽如此,但容裳未来的日子,终究是要靠她自己的,我们能帮一时,却不能时时刻刻在她身边,而且,就算她所嫁之人不在意,可别人的闲言俗语,她也是要在意的,毕竟人言可畏。” 容颜点点头,娘说的也是,他们再宠小妹,将来,她更多的也是要靠自己,也不知她未来所嫁之人会不会如他们一般纵容她,想到这,容颜第一个想起的居然是君无咎。 意识到自己想得是什么,容颜赶紧回神,他怎么会想起君无咎那个大腹黑来,就算他将来真得能娶小妹,也必须先过了他这关。 容裳的愿意,容颜知道了,可是,容易和无因呢,他们为什么也要学?容颜问:“那容易和无因呢?” 未晞夫人说:“容易太闹腾了,学点礼仪约束他一下,总有好处的,至于无因,他是我的弟子,我不希望,他会觉得自己同你们有什么不同。” 容颜听了,点点头,算是赞同了。 这时,又听未晞夫人说:“再说了,如果就容裳一个人去学习礼仪,你觉得,她会同意?” 容颜总觉得,这个是主要原因,看来,另外两个,有一部分是被连累了啊。 日子总是过得很快,尤其是当人忙碌起来时,容裳几人每天都在学习礼仪,不知不觉间,皇后的生辰日便到了。 容裳同未晞夫人和无因坐在马车中,容颜和容易则骑马在前开路。 一提及皇后,容裳其实很早就有问题想要问未晞夫人,只不过是忘记了,如今,正好有机会。 容裳问道:“娘,您见过皇后娘娘了吗?她人怎么样?” 未晞夫人点点头,说:“见过,那时你还昏迷着,皇后娘娘是个很随和的人,看起来便是为富贵而生的,就是身子弱了写。”也不知道,她派人送去的补品皇后用了没有,效果如何,不过,这些她也管不着,只要心意到了就好。 容裳听了未晞夫人的话,嘴角微抽,“看起来便是为富贵而生的”这是什么形容人的话? 不过,她不关心这个,她要问的,是皇后爱管闲事,会乱点鸳鸯,给人做媒吗? “那,娘,皇后有没有同您提及过我的婚事啊?”容裳小心翼翼地问。 未晞夫人一愣,她没有同容裳说过她和皇后的对话,容裳怎么会这么问? “你听到了什么?”未晞夫人问。 听未晞夫人这么说,容裳心中就是一沉,说道::“还真有啊!” “对啊。”未晞夫人说。 见容裳脸上暗沉沉的,未晞夫人觉得,这期间,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于是问道:“你可是听到了什么。” 容裳说道:“之前,我听到一个叫作云越的说,会请皇后为我同他赐婚。” 未晞夫人一愣,云越?这是什么人?当时,皇后问她时,她没有深思,以为是皇后想要通过指婚,让容家和皇家关系更为融洽,后来,知道了君无咎的事情,她又以为,皇后是替君无咎问的,如今看来,难道不是?皇后是替那个叫云越的问的? 容裳问:“娘,皇后怎么同您说的?” 她本来很自信,她不会稀里糊涂地嫁给别人的,如今,倒是担心起来了。 未晞夫人说:“你不用担心,我同皇后娘娘说过,你的婚事,由你自己作主,她也同意了。” “真的?”容裳问,然后趴在未晞夫人肩上,撒娇道:“娘最好了,最明白我们的心事了,谢谢娘。” 不过,也真奇怪,皇后娘娘居然会如此轻易就答应了,听那人的话,她还以为,对方又多大把握呢。 “师姐,你的发型乱了。”无因在旁边说道。 “小无因,师姐就算头发乱了,也是个明媚美人。”容裳心中高兴,倒是不在意这些,捏一捏无因的脸,说。 哪成想,无因居然非常认真地点头,倒是让容裳更开心了。 容裳在心中想着,今日皇后生辰,也不知君无咎会不会在,她好像,有些日子没有见到他了。 马车哒哒哒地行进,穿过街道,在离宫门口几里处停下,今日是皇后生辰,文武百官都携其家眷前来拜谒恭贺,马车自然是多了些,而且,今日事关重大,检查会更加严格一些。 容裳一行人排队等着,容易已经因为等太久,弃了马,进马车中和容裳他们在一起了。 “你们看,那是谁的马车?”通过车窗向外瞭望地容易说道。 容裳也趴了过去,问道:“怎么了?什么马车?” 容易指着一个方向说:“姐,你看,那有一个马车居然不用排队,从定军门直接进去了,那些守卫连马车都没检查。” 容裳顺着容易指得方向看过去,虽然马车已经要进去宫门,只能看到其中的一角,但她还是看到了马车上的族徽。 “舍予族徽,皇室中人。”舍予族徽是皇家徽章,从宫外而入,想必是盛王府了,具容裳所知,能有如此待遇的,也只有圣宠在握的他们了。 不知,马车中坐的是不是南亦舒。 “姐姐,凭什么我们就要排队,他们就能有特权啊。”容易不满地说。 “小易。”未晞夫人皱眉道。 他这么说,简单来说是孩子心性,可若是有心人,听到后说他是不满皇家也无不可。 “知道了,娘。”容易说道,他又忘了,不能妄自议论皇家,谨言慎行。 “唉,又一辆啊。”容易这时候看到又一辆车从定军门而入。 容裳也看到了,而且,这一次看得清楚,那车上没有族徽,但她知道,这是国师府的马车,君无咎,果然来参加这次宴会了。 “哎?这马车没有族徽啊,这又是那家的?”容易问道。 容裳没有说话,放假了车帘,对容易说:“别看了,老实等着。” “主子,属下看到了将军府的马车,要不要去打声招呼?”天枢问君无咎,其实,他们刚刚就注意到了将军府的马车,只不过是在商量投票以后,他被推出来问主子了。 “不必,直接进去。”只听马车中,君无咎说。 若是此时,让他们去了,只怕不日将军府同国师府有私情的话题就会传遍大街小巷,将来提亲之时,若是被人利用,说他与容裳早有私情,他是不在意的,却怕对容裳名声不利。 127第一百二十七章:不及丝毫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鸣桐殿之中,所到之臣子及其家眷都依次而坐,大周虽然民风较为开放,却也是男女八岁不同席。 容裳同未晞夫人坐在女眷中,而容颜他们则坐在对面男席,说来也巧,他们的位置正好面对着对方。 容裳示意未晞夫人向对面看,此刻正好看到了容易在同无因打闹,很明显,容易也看到了她们在看他,手下动作一顿,未晞夫人一个眼锋甩过去,容易瞬间老实了,端端正正坐好。 他这动作,又是引得容裳轻笑。 可是容裳的笑很快就顿住了,因为她听到一个夫人在对未晞夫人说话:“未晞夫人,这便是令爱吧,模样真是俊俏,不知许人家了吗?” 夸漂亮就夸吧,干嘛问许没许人家,容裳在心中想,却还勉强保持着微笑。 未晞夫人看过去,此人她是认识的,是元庆侯的夫人,听闻她家尚有长子未婚,这么问的目的就不言而喻了。 未晞夫人轻笑着说:“多谢夫人夸赞,小女尚未婚配,不过,我们也并不急着将她嫁出去,还想着在身边在留几年。” 未晞夫人这么说,就是委婉拒绝了,她是知道的,这元庆侯府的公子已经到了婚配的年龄,可不会再等下去。 元庆侯夫人大量几眼容裳,说道:“看容小姐的样子,也到了婚配的年纪,再留下去,就成老姑娘了吧?” 她这话说得实在是不好听,任谁听别人这么说自己的女儿,都不会太高兴,未晞夫人说:“这就不劳夫人担心了,我看,您还是操心自己儿子吧,他再不娶亲,才是真得晚了。” “你……”元庆侯夫人听别人这么说自己儿子,就要理论,却听太监喊道:“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本吵吵嚷嚷的大殿顿时就静了下来,众人都跪下来迎接帝后。 “臣等恭迎皇上,恭迎皇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人都低头参拜,容裳也是一样,不过,她还是抬起头,悄悄向着帝后的方向看,她想看看,那个被她娘评作“看起来就是为富贵而生的”人想什么模样。 可惜,容裳抬头太晚,只看到了皇上同皇后的背影,那昭示着尊贵的明黄色衣衫,等他们登上高位,转身之时,容裳便低下了头,否则,她这偷看,在众人中就太明显了,处于高位的帝后一眼便能看见她。 皇上同皇后坐在高位以后,只听皇上说道:“平身吧。” “谢皇上,谢娘娘。” 容裳这才敢抬起头光明正大地看帝后,只见皇上星目剑眉,薄唇轻启,正同皇后说着什么,端的是温润如玉,愣是将这明黄的龙袍威严压了下去。 而被皇上温情脉脉看着的皇后,也是一身明黄宫装,她神情淡漠,并没有生辰的欢喜,也没有因为皇上的关心而装出温顺开心的样子,就那么淡淡地看着下方,端庄优雅。 不过,容裳也终于明白她娘为什么会那般形容皇后了。 在她见过的女子中,要说精致,当属姬北亭,媚骨,则为阿信,清冷无双,是阿辞,那么,端庄大气,就是这皇后了,她一看,就生而尊贵,是富贵花,可远观不可亵玩。 皇上在上方说:“今日乃皇后生辰,众卿家不必拘礼,随意些便好。” 皇上这么一说,下方倒是热闹了一些,不过,比之之前,此时还是逊色了许多,虽然皇上让随意,但又有谁真得敢如此呢。 下方歌舞升平,觥筹交错,言笑晏晏,上方,皇上也同皇后说着什么,但究竟是什么,就不是他们所知的了。 君无咎和南亦舒是在众人的注目之下走进鸣桐殿的。 也难怪众人会如此,帝后大宴,竟然有人敢姗姗来迟,甚至于在帝后之后。 其实,这事情也不能怪君无咎和南亦舒,他们是一早就进宫了的,但被皇上叫了去,吩咐他们做事,这才等到此时才来。 南亦舒上前一步说:“皇兄,你快让这些人别看我和无咎了,我们来晚,还不是被您给喊了去,做苦力了吗?” 众人面面相觑,南亦舒这话,说得实在是随意,也让众人尴尬,不得已收回了目光。 皇帝问:“那你们事情办的如何了?” 南亦舒信誓旦旦地说:“放心,一切都妥当了。” 其实,他实在是不明白,这些事情让下人去做就好了,皇上干嘛非要自己做,自己做也就算了,为什么还拉上他们两个。 皇上笑着说:“很好,那你们入座吧。” 这大概是继皇后以后,又两个让皇上进来以后真心笑待的人。 容裳看着没有说话的君无咎,也不知这皇上是让他们做什么了?这么晚才到,她可是记得,这两人,比他们更早入宫呢。 君无咎自然也注意到了容裳,她今天穿了一身湖蓝色的百花曳地裙,颜色并不抢眼,大概是不想抢风头,头发梳成垂鬟分肖髻,用两支简单的金簪固定住。 在君无咎看来,农商虽然说打扮的简单,却也掩不住明媚,大概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君无咎对着容裳轻笑一下,才入了座位。 别人或许没有看到君无咎的笑,可离他比较近的皇上却瞧见了,往君无咎刚刚看的方向望去,不就是容家的小姐吗? 皇上问皇后:“阿桐,你之前问未晞夫人的事情,她怎么说?” 皇后听了皇上的问话,想着未晞夫人看了一眼,也看到了她身边的女子,对皇上说:“未晞夫人说,容小姐的婚事,他们想由容裳自己决定。”想到未晞夫人送自己补品,当真是用了心的,皇后又说:“臣妾也答应了。” 皇上听了皇后补充的话,不由想笑,怎么听倚桐的话,还是担心他会勉强将军府似的。 “那……”皇上想说话,被皇后抢了去,说道:“皇上,臣妾稍后会问容小姐她的想法的,这件事情您就别管了。” 看来皇后是真的站在容家这一方了,皇上听了,心中想到,然后看一眼君无咎,又想着,帮不了你了。 天大地大,皇后最大,既然皇后不让他管,那就只能让君无咎自己凭本事赢得人家姑娘的芳心了。 虽说这是皇后的生辰宴,但她的身子骨并不好,没坐一会儿,便支撑不住,提前离了席,皇后走之前,命溶月去请容裳到未央宫一叙。 容裳听到皇后要请她之时,还是懵的,在众人羡慕妒忌恨的目光下,不明不白地跟着溶月前往未央宫。 容裳走到半路,想到了云越的事情,这皇后,不会是为了这事吧?难道皇后是想要给自己跟云越指婚? 想到这,容裳有些担心,可是,娘不是说皇后答应了她的婚事让她自己作主吗?难道这是要出尔反尔? 夜晚的皇宫,灯火通明,一点也不用担心哪里会黑暗,看不清路,容裳跟在溶月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 “姐姐。”到了未央宫,一个宫装女子从里面走出来,对着溶月喊道。 “还是毛毛躁躁的,成什么体统,别再惊扰了贵人”溶月皱眉说道,虽然是批评的话,但语气略带宠溺。 溶星不好意思地笑着,这才注意到溶月身后的容裳。 “这位是容小姐。”溶月给溶星介绍道。 “容姑娘好。”溶星问礼。 容裳也回了一礼,看这人的宫装,应当同溶月是一个品级,都是皇后身边的一等女官。 “我现在带着容小姐去拜见娘娘,你回去等着我。”溶月对溶星说,然后有对容裳说道:“容姑娘,请随我来。” 容裳点头,跟了上去。 一路上,容裳都没有四处打量,目不斜视地走着,一直到见到皇后,容裳跪下来行礼。 她已经想好了,如果皇后真得反悔了,要插手她的婚事,她一定要抗争到底。 在容裳行礼的时候,皇后也打量着容裳,皇后对容裳说道:“抬起头来。” 容裳将头抬起来,目光直视着皇后。 许久,只听皇后说道:“是的好看的丫头,也难怪会被他看上,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容裳说道,然后站了起来,他?谁啊?云越吗? 见容裳站起来以后呆愣愣地站着,皇后轻笑,说道:“坐吧。” 容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在皇后面前跑了神,这可是大不敬了,不过见皇后没有追究的意思,容裳尴尬一笑,坐了下来。 皇后问:“你可知本宫找你来是为了什么?” 指婚?容裳在心中想,却说道:“不知。” 皇后说:“直接说了吧,本宫是想问问你,喜不喜欢他,如果喜欢,自然是皆大欢喜,如果不喜欢,本宫就帮你回了他。” 容裳抬头,听皇后的意思,是站在自己这边的?皇后果然是的随和的,没有强迫自己的意思,容裳笑着说:“我不喜欢他,皇后娘娘抱歉了。” 皇后说道:“对我道什么欠,你不过是不喜欢他罢了,同本宫也没什么冲突,本宫给他说了也就是了。” 容裳点点头,不过,皇后同那人没什么关系吗?可她怎么听那人的意思,和皇后有亲戚呢?算了,也许是关系不好的亲戚吧。 皇后说:“不过,他挺优秀的啊,容裳怎么就不喜欢呢。” 优秀?优秀什么?在她看来,那人连君无咎的一丝一毫的不及,她当然不会选择他了。 128第一百二十八章:不战而屈人之兵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容裳,如果你不喜欢她的话,本宫就替你回绝了,让他不要为难你?”皇后对容裳说,她想再确认一下,容裳是不是真的不喜欢君无咎。 在她看来,两人应当是两情相悦才对啊,郎才女貌,很是般配,可容裳怎么会不喜欢呢。 而且,君无咎此人,若是容裳不喜欢,也一定会让她喜欢的,这一次,倒是个意外了,没想到,他也会有纰漏。 皇后现在担心的是,以君无咎的性子,应该不会轻易放弃,她只能能帮多少是多少了。 容裳点点头,说道:“我不喜欢,多谢娘娘,愿意体谅臣女。” 皇后轻笑,说道:“无妨。” 她当年就是强迫皇上娶了她,如今,皇上虽然待她很好,却不一定是因为爱情啊。 她希望,每一个女孩,都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而不是被迫的,这样,两个人才能幸福。 皇后说道:“你且去吧。” 她也累了,就休息一会,等着皇上来找她,按照惯例,皇上应当快来了。 皇后看一眼略显疲惫的皇后,行礼告退:“臣女告退。” 看来,皇后的身子确实像娘说的,不太好,这才多久,就已经如此疲惫了。 不过,容裳虽然心疼这个善解人意的皇后,却也爱莫能助。 容裳出来以后,就见到溶月在外面等她,见她出来,便说道:“容小姐,奴婢带您回去。” 皇宫道路错杂,容易迷路,再加上此时天色已晚,让她一个人走,实在是不安全。 容裳点点头。 溶月将容裳送到鸣桐殿附近,指着前方的宫殿说:“容小姐,前方就是鸣桐殿了,奴婢就送到这里了。” 容裳轻轻俯礼,说道:“多谢。” 溶月点点头,转身离开。 容裳并不想回到宴会上,就算回去了,也是面对一群人的盘问,那些女子,她也不是很熟悉,根本就无法融入进去。 不知为何,今日也没有见到至简,她就更没有可以聊天的人了,与其应付一群志不同道不合的人,倒不如自己一个人在这里转转,等到宴席快结束时再回去。 说来,她从来京还没有见到至简,就连她的及笄礼也因为意外没能参加,不知她现在可还好。 还有,她同二哥的婚事,不知何时才能订下来。 容裳一个人在鸣桐殿附近转,却听到隐隐有人声传来,没想到还有人同自己一样,不喜欢这宴会呢。 容裳想过去看看是什么人,便循着声音走去。 等走进了,才发现状况有些尴尬,她不适合露面,因为,里面是一群少年,她出现,只怕是不太好,而且,他们好像……在争吵? 其中一个少年生气地说:“你们,不许说我哥。” 此时虽然天色暗,但有灯光,容裳能看到,这个少年,是她曾经见过的,就是当初她回府时在街道上遇到的与人争执的少年,好像被摇光给整治了一番。 不过,他怎么又同人争执起来了,而且,看样子,他处于劣势啊。 其中一个人推搡着少年说:“云锦,你以为,你们家还是和从前鼎盛时期一样吗?如今,都被打压成什么样子了,就不要逞强了。” 原来是叫云锦啊,容裳在心中想,名字还不错嘛。 云锦没有防备,或者是实在太弱,被那人推倒,气急了却无可奈何,他们人多势众,自己又没有武艺傍身,还说不过他们,实在是委屈。 “还有,我们说得有错吗?你们家哥哥根本就娶不到容家的小姐,你没见到吗?皇后娘娘刚刚在宴会上根本就没有提及此事,若是想要赐婚,那么好的机会怎么会不用。”其中一个人蹲下来,指着云锦的肩膀说。 容家小姐?不会又是她吧!怎么又和她有关?她怎么总是听到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不过,他哥哥要娶自己?他叫云锦,那他哥哥,是云越? 容裳好像知道摇光当初为什么会去管闲事了,和着还是为了她。 不过,这些少年还真错了,皇后不是不想赐婚,而是想着尊重她的意见,先问了她啊。 不过,结果也都一样了,反正她也是拒绝了。 容裳想的这一会,那边就要打起来了,好像是那些人说了云越什么不好的话,云锦实在是听不下去,才动起手来。 可他本就是个柔弱公子,可不像他那个一心习武的哥哥,平常还有一堆仆从保护,今日寿宴,随从根本就进不来,当真是孤立无援,被吊打啊。 容裳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虽然说自己同他哥哥不对付,但这人维护他哥哥的心她还是欣赏的,想着要不要去帮帮忙? 容裳刚要出去,就听到一声呵斥:“你们在做什么?” 听到声音,容裳要迈出去的腿收了回来,来人正是容易,也不知他怎么会在这,而不是在宴会上陪着二哥他们。 不过,现在,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容易现在面对这情况,会怎么做。 其中一人见容易就一人,年纪又小,而且眼生的很,想着不是什么尊贵的人,于是嚣张地说:“当然是教训人了,你没看见?” “教训人?”容易看一眼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人,讽刺地说:“这里是皇宫,只怕教训人,还轮不到你们吧,这里的主子是谁,能教训人的又是谁?难道你们不清楚?” 这是皇宫,主子自然是帝后,能教训人的自然也是帝后,他们却说自己是在教训人,那岂不是…… “你……你是谁,不要多管闲事啊。”其中一个意识到他们所做不太合适,是冒犯天威,不由得有些心虚,对着容易说道。 “哦?多管闲事?我这个人最喜欢多管闲事了,至于我是谁?你们就不用管了,就当是个见义勇为的侠义之士吧。”容易一脸自豪地说。 容裳在暗处差点没笑出声,这家伙,还自恋起来了,这话说得,好不要脸。 “我告诉你,我爹可是户部侍郎。”其中一个少年想用身份吓唬容易,让他退缩。 可是容易是谁,又岂会被他吓住,只听容易说:“户部侍郎是吧?我记住了,那个说要在皇宫教训人的人是……” “你,你闭嘴。”那人意识到自己的愚蠢,他居然自报家门了,本来对方不知道他是谁,自己做了事还能跑,可是,自己居然不打自招了…… “我……我们走。”少年对身后的人说,然后他们便一溜烟跑了,很显然,此人是众人的头了,只怕今日之事,也是他挑起来的。 容裳挑眉,没想到容易都能不战而屈人之兵了,不错不错。 容易走到云锦身边,对着他伸出一只手,说道:“人都走了,还不起来。” 云锦看一眼面前的少年,虽然年纪小,却意气风发,自有一股神韵,将自己手交给容易,借他的力气,站了起来。 云锦站起来之后,俯身相谢:“多谢解围。” 容易摆摆手说:“不必,以后小心点,没有功夫就不要招惹那些人。” 容易在心中想,就算要教训,也挑个自己占优势的时机吧。 “不是我招惹他们的。”云锦委屈地说,明明是这些人先拦着他找事的。 自从云府被针对,势力减弱,这些人没钱趁火打劫,欺负他们。 容易挑眉,倒是同容裳刚刚的神情如出一辙,说道:“事情如何,我并不在意,既然你现在也没事了,我就走了。” “哎,我还不知道你是谁呢?怎么感谢你啊。”云锦对容易说。 容易说道:“都说了是见义勇为的侠义之士了。”然后丢在云锦,一个人走了。 既然容易离开了,这里又没什么事情,容裳自然也要离开,她的跟上容易,问问他出来做什么,不会也是透气吧? 容裳跟在容易身后,很快就被发现了,容易以为是刚才那群人,还没有死心,要来教训他,便一拳挥过去。 容裳喊道:“是我。” 容易这时候已经看到了容裳的脸,赶忙收手。 拳头即使的避开了容裳的脸,不然,只怕他这一拳头下去,容裳的脸就废了。 “姐,你跟在我身后做什么,我还以为……”容易心有余悸地对容裳说,他还没说完,就听容裳说:“还以为是来报复你的?” 容易吃惊道:“你怎么知道。” 容裳笑着说:“因为我刚刚都看到了啊,不错嘛,都能不战而屈人之兵了。” 他们平常经常拌嘴,如今被容裳一夸容易倒是不好意思起来,挠挠头,不知道说什么。 容裳问容易:“不过,你为什么会在这?你不应该买鸣桐殿吗?娘他们人呢?” 容易说:“我就是来找你的,你被皇后的人带走,又久不回去,娘让我出来看看。” 容裳想着,你能看出来什么啊,不过,容易还小,他来打探,确实更加安全些,不会有人在意或者防备。 容易说:“姐,你快和我回去吧,你这么久都没消息,娘他们都担心了。” 容裳点点头,确实,是她疏忽了,于是对容易说:“走吧。” 可是,还没走几步,容裳就停了下来。 跟在她后面的容易不解,问道:“怎么了?怎么不走了。” 见容裳没理会自己,容易便顺着容裳的眼神看过去,就见一个身姿挺拔的男子站在那,好像是在看他们。 129第一百二十九章:误会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那人处在暗处,容易看不清来人的容貌,但隐隐感觉到他在看着他们,于是问容裳:“这是谁啊?姐姐你认识吗?” 容裳对容易说:“你在这等我。”然后就向着君无咎走去。 那隐在暗处的人就是君无咎,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容裳一眼就看出来了。 容易拉住容裳的手,担心地说:“姐姐。” 这人来路不明,姐姐她要一个人过去吗? 容裳看着容易担心地脸,笑着说:“没想到,我们家小易这么担心我啊,真是受宠若惊。” 容易担心的表情一瞬间破裂,别扭地说:“谁担心你了,我是得了娘的命令,若是你在我面前出事,娘一定会责怪我。” 容裳说:“嘴硬,好了,不用担心,他不会伤害我的。” 容易怀疑地看着容裳,这其中有古怪,那人到底是谁啊?姐姐如此肯定的语气,莫不是是个熟人? 可对方是个男子啊!姐姐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一个人,他怎么不知道,突然见,容易脑中灵光一闪,问容裳:“他是君无咎?” 虽然是问句,但语气更多了几分肯定。 容裳点点头,说道:“聪明,所以你不用担心了。” 容易知道了来人是君无咎,怎么可能还让容裳同他单独见面,笑话,这可是要和他抢人的人啊,他虽然不待见容裳,但好歹也是一起长大的不是,怎么能说让人抢走就抢走了。 容易拉住容裳的手:“姐,你不能去,这瓜田李下的,让人看见了,不好。” 容裳看着自己被抓着不放的手,有些无奈,于是说道:“那你和我一起去。” 君无咎此时来找她,应该是有什么事情同她说吧,她还是去见一见,而且,就算没有事情,她也不能丢下君无咎就这么离开了。 容易想了想,点点头,同意了,正好,他也想要会会这个国师大人。 容裳带着容易走过去,终于看清了君无咎的脸,他依旧是风华无双,可是,好像看起来不太开心?容裳想着,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容裳刚想开口问,就听到容易说:“你就是国师?外界将你传得神乎其神的,可是,我看,也没什么特别嘛。” 也就是俊俏了点,没想到,姐姐是个看脸的。 君无咎本来全部的目光都在容裳身上,并没有在意到容易,可他说了话,也不能装作听不到,于是说道:“容易。” 容易说道:“你知道我啊?”他们好像没有见过吧? 不过,这厮看上了她姐姐,了解一下他们容家也是正常的。 容易轻咳一声,说道:“你找我姐姐什么事?” 君无咎还没说话,就听容易又说道:“唉,先说好了,你救了我姐姐呢,我们都很感激,要什么,我们将军府也都愿意,但你不要打我姐姐的主意啊,想……” 说到这时,容易就被君无咎点了穴道,世界终于清净了。 君无咎对容裳说:“走吧。” 容裳看着君无咎,又看看容易,将他丢在这,不好吧,万一遇到什么危险,他这么被定着,没有还手之力,实在不安全。 君无咎知道容裳在担心什么,说道:“放心好了,周围都是我的人,他不会又事的。” 他既然来见容裳,自然都会安排好的。 容裳再才放心,同情地看一眼自家弟弟,便跟着君无咎走到一边。 容裳看着君无咎,他不说话,自己也不说。 这安静的气氛实在是让人不舒服,尤其是对方好像在生气。 容裳想着,她好像没有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吧?他做什么这样,看见她,又不说话。 难道是生容易的气?也是,他救了她,本来将军府的人都应该感谢他的,可是,却因为他同自己的关系,反而都待他不太友好,任谁都不会开心。 容裳真准备同君无咎解释,却见君无咎转过身,率先开了口:“为什么拒绝?” “什么?”容裳不解,拒绝?拒绝什么? 他难道不是因为容易的事情生气?也对,好像从一开始见他,他的脸色就不好,那时候容易还没有开口说话呢。 “你……为什么在皇后那里拒绝了婚事,还说……还说不喜欢我。”君无咎略带委屈地说。 没错,就是委屈,本来,皇上刚刚对他说,皇后问过容裳了,她不喜欢他,让他早点放弃吧,不要纠缠人家姑娘。 那个时候,他就很委屈了,他明明知道容裳喜欢自己的,可是,为什么容裳会在皇后面前那么说。 所以,他就很委屈的想来问容裳,可她却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还让容易那么说他,现在,又不说话,不理自己,君无咎真是越想越委屈。 容裳倒是第一次见君无咎如此模样,像是个丢了糖果的孩子,但她实在是没有心情新奇了,她也是一脸懵,君无咎问她为什么在皇后面前拒绝了他。 她什么时候在皇后面前拒绝……等等,她好像忽略了什么。 难不成,皇后说的人是君无咎,而不是云越? 有了之前的事情,容裳一开始就先入为主,认为皇后想要给她指婚的对象是云越,也就没有问,直接拒绝了,现在看来,根本就是她误会了。 皇后确实是问她是否喜欢对方,可那人哪里是云越,皇后问的,是君无咎啊。 容裳现在真是不知道用什么表情和心情面对君无咎了,她能说,这一切都是个误会吗? 容裳一双杏眼无辜地看着君无咎,不知道如何开口,解释这个误会。 君无咎问:“你是不是生气,觉得让皇后赐婚,是在逼迫你。” 见容裳的眼神更加怪异了,君无咎也顾不得自己委屈,解释道:“我没有逼迫你的意思,皇后也只是问一问,若是你不愿意,没人会强迫你的,我也不会,可是……可是,你怎么能说不喜欢我。” 容裳觉得,君无咎这张清冷的脸说出这话,怎么看怎么怪异,终于忍不住说道:“我没有说不喜欢你。” “怎么会?”君无咎说,难不成是皇上骗他? 容裳皱眉,抓抓自己的头,说道:“哎呀,怎么说呢,这都是误会。我不知道皇后说得人是你,我以为,她要将我许给别人,那我怎么可能同意。” 君无咎皱眉,她们是怎么谈话的,这也能误会,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容裳既然说是误会,也就是不是说的不喜欢自己了,也不是拒绝的他。 君无咎问:“那如果你知道是我呢?”你会怎么回答,是答应?还是像刚刚在未央宫中一样拒绝? 容裳背过身去,说道:“我又不知道是你,这个假设不成立。” 君无咎将容裳的身子掰回来,说道:“容裳,如果不是你误会了,这就不是假设。”而是放在你面前的事实。 见容裳不说话,君无咎又说:“你不想回答,我也不再问,只要是知道你不是不喜欢我的就好,而且,我也答应过你,要让你的家人接受我,然后才去提亲的。” 君无咎说完,看一眼还站在远处一动不能动的容易,叹一口气,他觉得,他的追妻路,还很遥远啊。 容家,对要娶容裳的人真得都很排斥啊,不过,看起来这排斥,也不是对他一个人,这样倒也没什么了,只能说,他们都很爱容裳,有人如此珍视容裳,他也是开心的。 君无咎说:“你就乖乖的,等着我去提亲,然后娶你。” 容裳说道:“我才不要。”见君无咎神情又没落起来,看来,这事对他打击还不小,容裳说:“等你自己解决,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你跟我来。” 说完,容裳抓起君无咎的手腕,拉着他走到容易身边。 容裳看了看容易,发现这穴道她不会解,便对君无咎说:“给他解开。” 君无咎不知道容裳要做什么,但还是依照她说得做了。 容易一被解开穴道,就对容裳控诉道:“好啊,姐,你这个重色轻弟的,居然就这么丢下我,跟着他走了。” 然后又瞪着君无咎,说道:“你居然偷袭我,点我的穴。” 容易一副势不两立的模样,让容裳和君无咎有些无奈,容裳对君无咎说:“他孩子心性,别理他。” 容易说道:“谁孩子心性了,我已经长大了,是个男子汉了。” 容裳说:“是吗?” 容易说道:“当然。” 容裳点点头:“那男子汉可不会想你这样,别扭小气,还只按照自己的意愿办事啊。” 容易说:“谁小气了,谁别扭了。” 容裳说:“你啊,除了你还有谁。” 容易说:“我才没有。” 容裳说:“你就有。” 容易说:“我没有。” 容裳说:“那好啊,为了证明你没有,就按照男子汉的方式解决问题吧。” 容易问:“什么方式?”他一定会证明,他是个男子汉的。 容裳说:“我知道,你不喜欢君无咎,可是,你这样没道理啊,不如这样,你呢两个打一架好了,凭本事说话,若是你赢了,也算给自己出了气,可你若是输了?” 容易问:“输了怎么样?” 容裳说:“如果你输了,就不许针对君无咎了,也不能再讨厌他。” 见容易好像在思考,容裳又说:“怎么样?答不答应啊,男子汉,可不要扭扭捏捏的。” 容易想了想,他看君无咎就是不顺眼,正好趁机打他一顿,他对自己的武功还是很放心的,于是点点头,同意了。 容裳笑着说:“好,男子汉,要一诺千金啊。” 容易点点头,说:“放心吧,我知道。” 容裳给君无咎一个搞定的眼神,然后就听到容易对君无咎说:“我们怎么打?什么时候打?” 130第一百三十章:目的是皇后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容易是被容裳扶着回到鸣桐殿的,他虽然没有感觉到疼,但身上却酸软无力。 容易边走边对容裳说:“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结果了?” 容裳说:“你知足吧,他已经手下留情了,都没伤你。” 容易嘀咕道:“胳膊肘往外拐。” 容裳说:“记住了,男子汉说话算话啊。” 容易极不情愿地说:“知道了,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姐姐。” 容颜看到容裳扶着容易进来,觉得不太对,站起来去接应两人,问道:“容易怎么了。” 容易说:“额,二哥,我没事,就是不小心摔了一下,一会就好了。”他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和君无咎打架,却毫无还手之力的事情,太丢人了。 容颜也没有多想,问还扶着容易的容裳:“你如何,皇后可有为难你。” 容裳笑着说:“没有,二哥想什么呢,皇后娘娘干嘛为难我。” 容颜点点头,从她手中扶过容易,向着他们的座位而去。 走了一半,回头对容裳说:“去找娘,不要乱跑了,我们很快就会回去了。” 容裳点点头,看着两人回到席位,才走回到自己的位置。 容裳一坐下,就听未晞夫人问:“你怎么才回来,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呢,可还好。” 容裳说道:“娘放心,一切安好。” 当宴席散去,容裳坐在马车上,隐隐听到外面的烟花爆裂声,掀开马车帘子,果然见到皇宫中有簇簇烟花绽放。 容裳不由想到,这烟花下,看着它的容颜,不知道又是如何的笑面如花呢。 容易问道:“姐,不就是烟花吗?你笑什么呢。” 容裳弹一下容易的头,说:“要你个小鬼管。” 未央宫,皇后看着绽开的烟花,又望向身边轻声笑着的人,嘴角微扬,若是一切都向今天这般该有多好。 她能感受但皇上的在意,也许,即使没有爱,有了他的这份在意,她也不会后悔当初执意嫁给他。 皇上对皇后说:“天冷,我们回去吧。” 皇后点点头,倒是顺从,皇上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现在,就好像回到了他们新婚时的光景。 皇上说:“我背你可好?” 他记得,当初,他也是背着她走过了许多路,后来,他为皇,她为后,就再也没有如此了。 皇后点头,她也累了,不想再走动了。 皇上在皇后身前蹲下,笑看着皇后,示意她可以了。 皇后将手臂搭在皇上脖子上,皇上轻轻托起皇后,两人就这样在宫道上走着。 起初,两人还说一些话,一个说,一个答,后来,便只剩下皇上一个人在说了,皇后,已经睡着了。 皇后生辰宴以后,京都似乎又陷入了沉寂,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那么的自然,可是,这平静中不知是否有波澜在酝酿。 无因已经开始闭关,同未晞夫人学习机关术,容裳的礼仪课却还没有结束,本以为,皇后的生辰宴结束了,她的磨难也就结束了,可她才知道,那仅仅是一个开始。 还有,她收回莫先生和蔼可亲的话,这根本就是个严师。 真正清闲下来的也只有容易一个人罢了,果然,同他的名字一样,生活都那么容易。 容颜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去子书府提亲的事宜了,本来,他此次进京,有一层是护送容裳参加子书至简的及笄礼,但更重要的是向子书府提亲,将他和至简的婚事定下来,只不过是被事情耽搁了,一直拖到了现在。 未晞夫人说,他的事情,让他自己解决,聘礼什么的,都由容颜自己来准备,至于她,就等到提亲之日再露面了,倒是个好的甩手掌柜。 提亲那日,容裳也悄悄跟去了,还偷偷见了至简一面,这倒是她们多年没见后的第一次相逢,没想到,会变成未来姑嫂的身份。 司言那里也给君无咎传信,说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前往蓉城的车队已经出发,让他只需要等待好消息就可以了,同时,也要君无咎履行承诺,将蓝子休剩下的生意快点交托给他。 至于南亦舒,他虽然回到了盛王府,被盛王天天耳提面命,还是坚持着练习,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做准备。 不过,偶尔也会偷个懒,去国师府找君无咎闹一闹,会在经过姬北亭以前所居住的地方时,想起那个外表纯真无邪,实则狡猾心黑的丫头。 君无咎看着手中的信,大秦派往大周被发觉的密探,似乎格外休息大周皇宫的动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在观察着什么,在寻找着开战的契机。 十一月末,大秦以缔结友好邦交的名义向大周派遣人慰问,虽然都知道是不怀好意,但战事未发,大周也不能拒绝,只能相迎,同时也要防备着使团,毕竟不能给大秦发动战争的理由。 出师有名还是很重要的。 未晞夫人闭关后难得的出来,容裳坐在她身边,问:“这一次大秦使团前来,目的会是什么?” 大战在即,说没有目的,她可不信。 未晞夫人说:“不知。”然后看向一副苦大深仇表情的容裳,又说:“不论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我们多加防范,不让他们得逞就是了,其余的担忧,都是无用功,白白耗费精力罢了。” 未晞夫人容裳:“你可知,此次主持接待的人是谁?”她最近都在闭关,对这消息还真不清楚。 容裳说:“皇上已经下旨,令舒世子接待来使了。” 容裳知道,南亦舒早晚会被派到战场上,和大秦的人一战,皇上此次派他来主持接待事宜,未尝不是让他熟悉大秦人。 “舒世子。”未晞夫人对南亦舒并不熟悉,听到以后,还有些疑惑:“是皇上的胞弟,被过继给盛王爷是那个吗?” 容裳点点头,说道:“没错,娘,舒世子还是比较牢靠的。” 未晞夫人问:“你又认识了?” 容裳挠挠头,说:“他和君无咎的关系很好。” 未晞夫人挑眉,问:“你最近同君无咎见面了?” 容裳摇摇头,她从皇后生辰那一次之后,就再没见过君无咎了。 未晞夫人看着容裳说:“娘不想管你和君无咎的事情,但你一定要注意分寸。” 男女之间,容易吃亏的终究是女子。 容裳点点头,说:“我知道,娘,你不必担心。” 就在两人聊天时,门窗突然被东西击中,发出“碰”的一声。 两人相视一眼,警惕地看向门窗,居然看到一个人影。 容裳嘴角微抽,警惕心下了一半,看来是友非敌,否则,不会暴露自己的行踪给她们看。 容裳率先站起来,走到窗前,将窗户打开,虽然说放下了些许防备,但还是带着警惕的,可看到来人时,所有的防备都放下了。 容裳看着站在窗前的人,惊讶地问:“君无咎,你怎么来了?” 未晞夫人这时候也来到了窗前,看着君无咎,说:“国师大人,不知深夜来此,所谓何事?” 说起来,这还是未晞夫人同君无咎第一次见面。 未晞夫人看着眼前的少年,一身风霜,衣衫并不厚重,却身姿挺拔,容貌上乘,神情也颇为清冷,端的是风华贵气。 且不说别的,这身气质,就卓绝不凡,容裳的眼光,倒是不错,至少她见过的少年,气度容貌,能同君无咎相提并论的,少之又少。 君无咎俯身行礼:“见过容夫人。” 未晞夫人说道:“不敢当。”这一句倒是真的,君无咎虽然喜欢容裳,她也能称之为君无咎的长辈了,但她就算在边疆有威望,可是,论品阶和权利,还是及不上君无咎的。 君无咎说:“夫人,无咎此次深夜前来,实为唐突,但也是事出有因。” 君无咎说得道貌岸然,若不是他之前深夜还来私下见过自己,容裳就差点信了他这君子端方的模样。 未晞夫人看君无咎认真的模样,打消了之前的想法,看来,他不是来寻容裳的啊,于是说道:“那便请进来说吧。” 君无咎点点头,从外面绕到门前,正好,容裳也打开了门,让君无咎进来。 君无咎进来后,又按照晚辈的礼给未晞夫人问安,然后才说出自己的来意。 君无咎说:“容夫人,无咎此次前来,是想要向夫人借人的。” 未晞夫人问道:“借人?借什么人?” 君无咎说:“听闻容夫人手下有一支娘子军,甚是晓勇,无咎此次前来,就是想请夫人借她们一段时间。” 未晞夫人手下确实有这么一群女子,可是君无咎借她们做什么?于是问道:“你借她们做什么。” 君无咎说:“因为,我同皇上怀疑,此次大秦使团,是冲着皇后来的。” 未晞夫人皱眉,冲着皇后来的?他为何有此猜测。 君无咎知道未晞夫人的疑惑,解释道:“我们发现的大秦密探,很关心皇宫的动向,尤其是未央宫,只不过,未央宫被皇上保护得很好,他们没有机会行动。” 未晞夫人说:“仅凭此,就能说使团的目的是皇后吗?” 君无咎说:“当然不能,但皇后的安危重要,仅仅是如此,就需要加强保护,更何况,我安排到大秦的暗探传来的消息,说大秦使团此行,目的是皇后。” 见未晞夫人不说话,君无咎说:“本不想麻烦夫人的,可是,我国师府训练的,大都是男子,仅有的女子也安排去保护皇后了,可皇上终究是不放心,所以,我才想要借夫人的手下,去暗中保护皇后。” 未晞夫人听了,说道:“既如此,我即刻下令,让随我入京的娘子军听从你的安排,进宫保护皇后的安全。” 其实,君无咎完全可以让皇上降密旨,让她将娘子军交给他来暂时掌管的,可偏偏却来征求她的意见,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 131第一百三十一章:联姻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得到未晞夫人的同意,君无咎说道:“多谢。” 未晞夫人说道:“不必,此乃本分,还请国师和皇上等些时候,等安排好了,我会亲自带着她们去国师府。” 君无咎俯身一拜,起身时看一眼容裳,才转身离开。 容裳看向未晞夫人,说道:“娘,我可以和她们一起去保护皇后吗?” 未晞夫人皱眉,说道:“不可以,太危险了。”如果他们真的是冲着皇后来的,那么,待在皇后身边就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容裳说:“我知道,可我是您和父亲的孩子啊,也是将军府的一份子,我不能只是将军府的拖累,也要做些什么,不是吗?” 未晞夫人问:“你确定吗?” 未晞夫人虽然想保护容裳,但容家的人却不是遇难后退的性子,既然容裳想要去,她不会拦着,但她还是想要确认一遍,容裳真得想好了吗? 容裳点点头,她很确定。 未晞夫人点头,说道:“好,那你就同她们一起去吧,要记住,一定要和她们一起保护好皇后。” 容裳笑着点头。 未晞夫人说:“你先不要开心,记住,也要保护好自己。” 容裳说:“知道了,那我走了。”然后便跑了出去,她要为此次的行动做好准备。 容裳跑出来后,却看到君无咎站在远处等她。 君无咎还没有离开?容裳向着他走过去,说道:“你还没回去?” 君无咎看着容裳,她就这么希望他离开? 容裳也意识到自己话中的别意,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以为你已经离开了,毕竟你好像有很多事情要做。” 君无咎说:“我本来想离开的,但是,还是想要在离开前看看你。” 容裳垂下头,看着自己的手,说道:“我想要和那些女子一起去保护皇后,娘也同意了。” 她不知道,君无咎听了她的话,会是什么反应,会赞同还是反对。 毕竟,她好像从来没有在他面前做成过什么事情,他会不会觉得自己这么做不仅无用,反而会成为拖累。 君无咎听了容裳的话,确实是担心的,他希望容裳永远是安全的,但他不能阻止容裳,她也有自己的想法,他不能横加干涉,即使是以为了她好的名义也不行。 君无咎笑着说:“若你想好了,便去吧。” 容裳惊讶地抬头,他不反对啊? 君无咎说:“不过,你要保护好皇后的同时保护好自己。” 容裳开心地点头,她没想到,君无咎会和娘亲一样,都同意了她的请求。 原来,他们都是如此理解她,这一刻,容裳是由衷感谢的。 容裳是同娘子军一起入宫的,以其中一员的身份,她们是偷偷入宫的,并没有引起众人的注意,平时也都躲在暗处。 平时,她们轮流守卫着皇后,被替换下来的人就在未央宫的一个院落中休息。 容裳隐在暗处,看着下方,她一直觉得,帝王三宫六院,是最为薄情之人,没想到,经过这些时日,却觉得,皇上对皇后,当真是用情至深。 她在想,大秦之所以盯上皇后,是不是就是看出了皇后是皇上的软肋。 “小姐,这皇后的身子实在是虚弱啊。”容裳身边的一个女子说。 容裳点头,她也看出来了,从第一次见到皇后,容裳就觉得皇后面色略显苍白,且虚弱无比,否则,也不会参加个宴会就疲惫不堪。 她保护皇后的这几日,更是发现,她几乎药不离身,想来,皇后是经不起折腾了,所以,她们一定要保护好皇后,不能让那些狼子野心的人得逞。 容裳说道:“我们都认真一些,大秦的使团很快就会来到京都,到时候,绝对不能让他们有可乘之机。” “是。” 腊月初三,大秦的使团终于进京了,带领使团的是大秦的三皇子蓝子然和毓秀郡主。 听闻,南亦舒一早便在城门等候着使臣进京,不论他们此行的目的为何,只要双方还没有撕破脸,大周就必须以礼相待。 白马香车,红绫金箱,仪仗浩荡,南亦舒看着大秦的使团所带之物,不由挑眉,就算向他们大周表示它大秦泱泱大国,富饶强大,也不用如此吧? 他怎么觉得,这更像是在送嫁?这应当是他的错觉吧?南亦舒在心中想。 蓝子然坐在高头大马上,并没有下马会见的意思,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已经下马前来相迎的南亦舒,睥睨地说:“世子,我皇此次派本王来大周,是有心同大周交秦晋之好。” 南亦舒看着马背上桀骜的男子,心中想着,他没有理解错吧?秦晋之好?他这般姿态,可是傲慢得很,哪有一点交好之意,而且,秦晋之好不能随便用吧? 南亦舒虽然心中对蓝子然的言行不满,却没有表现出来,他只要让大秦的使团怎么来怎么回去,不要有把柄落入对方手中,就算完成了此次任务。 南亦舒扯出一抹笑,说道:“我大周也期盼着同大秦和平相处,邦交永固。” 蓝子然说道:“那就好,此次来周,我皇派本王和毓秀郡主前来,就是希望同大周联姻,以示交好之意。” 联姻?南亦舒一愣,他怎么没有听说过?这大秦,难道真觉得自己一方就可以决定全部,完全不必同大周商议吗? 南亦舒说道:“王爷说笑,本世子可从未听过联姻一事。” 蓝子然说:“现在不是听说了吗?你看,我们和亲的人选还有嫁妆都已经备好了,可是诚意十足,怎么,难道大周还不接受吗?莫不是看不上我大秦?” 南亦舒心中想着,左右都被你说了,若是赞同了,就是被接受了大秦的无视与嚣张,若是不赞同,就成了看不起大秦,有挑拨两国关系的嫌疑。 南亦舒咬牙,说道:“王爷,此事可不是大秦一国之事,而是关乎两国邦交,自然是要经过商议才可定论,岂能由王爷一人之言便草草了事。” 蓝子然问:“那你待如何?” 南亦舒说道:“本世子刚刚已经说了,自然是经过商议,由我国国君决定。” 说完,看向蓝子然身后的车队,那红色怎么看怎么觉得刺眼。 也不知这队伍中,都有什么,是真的如蓝子然所言,是聘礼,还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阴谋。 蓝子然嗤笑,说道:“那就请世子开路了。” 南亦舒是真得不想就这么放他们进城,毕竟,不知道他们是否携带了什么危险的物品,可是,他又不能轻易搜查。 南亦舒示意队伍为使团让出一条道路,让他们进京。 蓝子然见南亦舒如此不愿,却无可奈何,心中更是不屑,策马向前,故意靠近南亦舒而行。 马冲着南亦舒走,若非他反应及时,只怕已经被马撞倒。 蓝子然却嘻嘻笑着,没有丝毫歉意,开口说道:“抱歉了,世子,我这马脾气不好,不像有些畜牲,脾气温和,想来世子不会计较的对吧?” 他话中有话,一来,为自己刚刚的事情开脱,二来,将南亦舒的忍让说成是脾气温和的畜牲。 南亦舒身后的侍从就要忍不住,想要发声,被南亦舒拦住,只听南亦舒说道:“自然,一个畜牲而已,本世子自然不会计较。” 蓝子然拐着弯说他是畜牲,他也拐着弯骂回去,他们谁也别想占谁的便宜。 见蓝子然一脸怒气,想来是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南亦舒又说道:“不过,畜牲终究是畜牲,还是不要那么邪佞的好,毕竟,太过张狂,总会被教训,今日本世子饶了它,焉知它日就不会被宰杀。” 南亦舒说完,笑着上马,丢下满脸怒气却不知如何回话的蓝子然,在前面开路。 蓝子然满脸怒气,一片阴沉,正要发作,就听马车中的人说道:“王爷,我们该进城了。” 女子声音软诺,可蓝子然听了她的话,虽依旧面带怒意,却没有再滋事,而是策马进城,跟在南亦舒身后。 蓝子然一动,后面的车队也跟着动了,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着驿馆而去。 南亦舒将使团安排进驿馆,然后同蓝子然说道:“王爷,驿馆简陋,比不得大秦皇宫,就请诸位委屈些时日了。” 蓝子然说道:“确实简陋,这大周,当真是……” 蓝子然还记着刚刚在城门时的事情,一心想着报仇,不趁机数落贬低一番,就觉得不舒服。 南亦舒倒是充耳不闻,说道:“王爷,请稍事休息,明日,会有人带王爷拜见我大周陛下。” 说完,也不管蓝子然的反应,带着人便离开了。 蓝子然看着南亦舒的背影,捏紧了拳头,他今日所受的无视和委屈,一定要让大周付出代价。 南亦舒一走出驿馆,瞬间感觉连空气都是清新的,面对着蓝子然的那张脸,实在是让人开心不起来。 不过,他要入宫,同皇上汇报今日所得了,这大秦,居然要同大周联姻,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要搞什么鬼。 南亦舒对身边的侍从说道:“让驿馆的人盯紧他们,有什么动静即使汇报。” “是,世子。” 南亦舒吩咐完,便匆匆离开。 132第一百三十二章:在意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依次而列,偌大的朝堂,鸦雀无声,他们都在等待着大秦的使团觐见。 昨日,南亦舒迎接大秦使团,而大秦要联姻的消息已经不胫而走,传入大街小巷,家家都在议论。 不知情的百姓在拍手叫好,觉得大周与大秦可以再安愉多年,可知情者却在为大秦不知在暗中谋划什么而担忧。 大秦打着联姻的旗号来周,一旦事情弄杂,大周与大秦开战,不知大周的百姓是否会觉得是大周的政府不作为,导致了开战,从而民心散乱。 更何况,大秦此次来周,只怕目的不单纯。 “大秦使团觐见。” 宫门之外,传来高吭地通传声。 大秦使团浩浩荡荡的朝着大殿而来,为首的,正是三皇子蓝子然,他的身旁,跟着的,是一袭嫁衣,红绫遮面的女子。 想来,此女便是大秦派来要与大周的和亲人选,毓秀郡主了。 大秦与大周开战在即,却派她来和亲,想来是已经做好了牺牲抛弃她的打算,就是不知,比女的作用是何了。 众臣子包括在龙椅上的皇帝都看着使团,等着他们的动静。 “小王拜见大周陛下。” “臣等拜见大周陛下。” 蓝子然倒没有像昨日那般傲慢无礼,规规矩矩的按照礼仪向皇帝行了礼。 皇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下方的使团,沉声道:“皇子不必客气,都请起。” “多谢陛下。” 皇上先发制人,问道:“听闻大秦此次前来,是有意同我大周联姻,这位便是和亲的毓秀郡主吧?” 毓秀君无咎抬起头,看着上放的皇上,说道:“回陛下,正是臣女。” “郡主放心,既然大秦如此有诚意,我大周绝对不会怠慢,朕定然会为郡主寻一位可堪匹配的如意郎君。”皇帝说道。 只听毓秀说道:“陛下,臣女的如意郎君,定然要是最尊贵的人才可。” 她的声音充满了傲气与不羁,一听,便是和心高气傲的女子。 不过,她说,她的如意郎君,定然是最尊贵的人才可,这大周最尊贵的人,自然是皇帝,她的意思,她要嫁的人,是皇上? 一时之间,朝堂之上充斥着议论声。 众人觉得,此女当真是不知进退,这联姻人选,岂是她说是谁就是谁的?更何况,她居然敢觊觎皇上。 “呵,郡主当真是勇气可嘉,肯为了自己的婚事抛开脸面,也不知,这大秦女子是否都是如此,大秦的国风是否就是如此。”不知是谁嗤笑道。 这话,可就是在暗指,不,应当说是讽刺说毓秀郡主是不知羞耻,不要脸了,顺便,还上升到了大秦国风之上。 毓秀郡主但也不在意,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着说:“这位大人说笑了,本郡主来大周和亲,是为两国的和平作出贡献,如此牺牲,难道却连选择夫君的权利也没有了,还是说,这大周的气量就容不得一个女子的小小期望。” 你骂我不要脸,我就说你气量小,看谁说得过谁。 刚刚说话的大臣被她的话弄得一磕,现在他若是再反驳,不论是什么,都成了气量小。 “哼,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那个大臣只能甩袖说道。 毓秀郡主说道:“大人又错了,我们女子可不是如此,相反,大人您可是女子生,女子养,怎么能说我们女子难养,将之同小人并列而言呢。” “牙尖嘴利。” “再尖的牙,再利的嘴,也是说得对,才让人无可反驳的。”毓秀郡主说。 大臣瞬间不愿意再同她吵下去了,背过身去,眼不见为净。 见终于没有人再同她言论,毓秀郡主看向皇上,说道:“不知陛下可愿满足臣女这一丝的期盼?” 众人的目光顿时都集中到皇帝身上。 整个大周,谁不知道,皇上珍视皇后,称帝多年,不曾再选秀入宫,更是拒绝了众人的抢塞软磨。 不知道面对毓秀郡主的质问,皇上会作何选择。 若是同意,只怕心有不愿,若是不同意,岂不是不给大秦面子?毕竟,连这么一个女子的小小要求都不能答应,好吧,虽然在他们看来,和仅仅是一个小事。 回答毓秀郡主的,是长久的沉默。 毓秀郡主也在期待着大周皇帝的回答,早就听闻大周皇帝视皇后如命,不知道,这一次,他会如何选择,会选择委屈他的命吗? 可是,他们还没有等到皇帝的回答,就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从殿外传来:“皇上自然不会让郡主失望。” 众人听到声音,纷纷看去,看到一身明黄,款款走来的端庄贵重的女子,不是皇后又是谁。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与毓秀郡主持平之后,向皇上行礼道。 “阿……皇后快请起。”皇上说道。 倚桐怎么来了?她的身子那么弱,怎么不在未央宫刚好修养?皇上担忧地看着皇后,心中想到。 “谢皇上。”皇后起身说道。 “皇后,来上座。”皇上对皇后说。 皇后向着皇上望去,自然看到了他脸上的担忧,对着他轻笑,然后走了上去,在龙椅旁的凤椅上坐下。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下方的臣子行礼道。 皇后从未在大殿上现过身,以至于他们一时震惊,忘记了行礼,如此反应过来,纷纷行礼道。 “平身。”皇后淡淡地说。 毓秀郡主从皇后入殿以后,就一直注意着她,纵使不愿承认,但心中也不得不感叹一声,好一个母仪天下的皇后。 毓秀郡主问道:“皇后娘娘,您刚刚所言,臣女不太明白,您的意思是皇上会满足臣女的愿望吗?”她就不信,这皇后会愿意将自己的夫君拱手相让,让他娶别的女子。 皇上一脸担忧地望着皇后,想要说什么,却被皇后制止,只听她说道:“自然,毓秀郡主身负两国邦交重任,若是我等连你一个请求都不答应,岂不是让别有用心之人笑话小气吗?” 众人听了皇后的话,都想要笑,却生生忍住了,南亦舒实在是没忍住,嗤笑出生,嗯,某人好像刚说过他们小气。 “你……”毓秀郡主被嗤笑,一时气急,上前一步,可终究还是忍住了。 她攥紧自己的手,告诉自己,要忍住,此时绝对不是生气的时候。 毓秀郡主调节好自己的情绪,笑着说道:“皇后娘娘大度,臣女多谢,那么,就请大周做好准备,迎娶本郡主入宫吧。” 皇后看着这么快就平复下心情的毓秀郡主,不由感叹,倒是个沉得住气的。 皇后说道:“那便请郡主在驿馆等候了。” 皇后虽然这么说,心中却想到,迎娶?呵,除了正室,别的人,当的起这两个字吗? “自然,那吾等便告退了。”毓秀郡主说道,然后看着蓝子然说道:“王爷,我们走。” 蓝子然看了这么一场大戏,还没回过神呢,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毓秀郡主被人嘲讽成这样,他还以为,她能一直大杀四方呢。 对着上方的人行完礼,大秦使团便告退了。 皇后目送着她们离开,才收回了目光。 早朝最大的事情告一段落,没有要商议之事,也便退朝了,皇帝跟在皇后身后,像是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他不时的伸出手,想要扶住皇后,却始终没敢。 他怕皇后生气,更怕的,是她会失望。 皇后余光自然是看到了皇上犹豫的身影,但步伐未停,一路向着未央宫而去。 皇上终于没有忍住,拦住了皇后,众人很有眼力的退了下去,留下两人。 皇上虽然拦住了皇后,但却不知如何开口,最后,先说话的竟然是皇后:“你想说什么?”皇后盯着皇上的脸。 他本是及其儒雅俊逸的长相,却偏偏总是被烦心事牵引,破坏了这模样。 皇后皱眉,不知心中是何滋味。 可皇上看到皇后皱眉,却以为她是生气或者不耐烦,解释道:“朕从来没有想过要纳她入。宫。”若是今日皇后没有出现,他一定会想办法拒绝的。 皇后突然笑了,她这一笑,紧绷的气氛瞬间便烟消云散,皇后说道:“臣妾知道。” 皇上一愣,问道:“你知道?” 皇后说:“是啊,所以臣妾才会出现啊。” 皇上皱眉,说:“你希望朕同意她入宫?”为什么? 皇后说:“这难道不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自然,这即使不是最好的解决方式,也是最简单的解决方式,而且,不留话柄。 皇上现在不知道是应该感谢皇后的识大体,还是痛恨她的识大体了。 她这么做,确实于大局有力,可她难道就一点点都不难过吗? 皇上问:“阿桐,你难道就一点都不伤心,不担忧吗?” 皇后想着说:“那你会让我难过吗?” 皇上摇摇头,他不会,曾经,他让她伤心过,但今后,他决不允许再如此。 皇后说:“既然不会,臣妾又有什么可担忧的呢?” 皇上说道:“阿桐,谢谢你。” 谢谢你的识大体,也谢谢你的信任。 四目相对,皇后内心却一片苦涩,承认吧,其实你还是在意的,即使皇上对毓秀郡主没有感情,也不会去理会,但有这么一个人在,你依旧是不开心。 133第一百三十三章:试探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娘娘,毓秀郡主进宫的日子定下了,在七日之后。”溶月对皇后说,然后将一件披风为皇后披上。 “咳咳。”皇后轻咳,然后说道:“本宫知道了。” 溶月看一眼外面,此时天色已晚,寒风习习,实在是不适合久待,于是说道:“娘娘,回去吧。” “嗯。”皇后点点头。 溶月跟在皇后身后,她知道,皇后心中愁苦,其实,她不懂什么家国大义,她只知道,皇后心中是不愿毓秀郡主入宫的,可还是亲自见皇上,让他允了,也不知,娘娘什么时候,才能任性一些,为自己多想一些。 她这些年的任性,都用在了当初嫁给皇上这件事情上,从那以后,似乎都是迁就更多一些。 翌日,寒风凛冽,大地都被白茫茫一片遮掩,屋顶上,树上,也是一片片白,这满树的银白,当真有“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情境。 溶月在指挥着宫人清扫,想着开出一条道路,容裳也被这厚厚的积雪惊到了,昨夜是从何时开始下的雪啊,而且这得是下了多大的雪,才能有一寸左右的积雪。 不过,瑞雪兆丰年,希望会有一个好的岁月。 成均院,南亦舒坐在君无咎的对面,说道:“无咎,我总觉得事情不太对啊。” 君无咎问:“哪里不对?” 南亦舒说道:“你想啊,如果大秦的目的真的是皇后,为什么会派遣自己家的皇子亲自前来呢?他们就不怕事情**之后,皇子不保吗?” 君无咎终于抬头看了南亦舒,问道:“不然派谁来呢?” “这……”南亦舒挠挠头,他也不知道,不过,“反正,我就是觉得不对劲。” 虎毒不食子,这大秦皇帝就算再不看中这个儿子,也不会让他犯险吧? “皇室无情。”君无咎抬头看着南亦舒说,见他要反驳,又说道:“当然,他们的目的也确实值得怀疑。” “是吧。”南亦舒听了君无咎刚开始的话,正想反驳,他们皇室也不是都无情的,可听了后半句,也顾不得前面的了 南亦舒凑近了说:“那,要不**去打探一下?” 君无咎说:“打探什么?” 南亦舒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看着君无咎说:“当然是接近蓝子然,从他那里探听消息啊。” 南亦舒也不管君无咎怎么想了,反正他是越想越觉得自己是对的,于是说道:“我去了,你也留心一点。” 君无咎摇头,这南亦舒还是这样毛燥,他难道不知道,这蓝子然的一举一动都被他们的人观察着,如果有什么异常,就会有人来禀报吗? 蓝子然在驿馆中,淡定的和毓秀郡主喝着茶,可心中其实已经很不耐了。 他们还有任务在身,可是,他能察觉到,这驿馆中,多的是监视他们的人。 “毓秀,我们什么时候才……”蓝子然想要问毓秀郡主什么时候行动,却被毓秀郡主一个眼神制止。 毓秀郡主瞥一眼外面,然后蘸一蘸茶水,在桌子上写下:“稍安勿躁。” 蓝子然看到她写的字,不仅没有平静下来,心中反而更烦躁了。 他本来就是被人算计来大秦的,还想要完成任务,**无事的返回大秦,找算计他的人算账呢。 现在,他们却被困在驿馆寸步难行,而毓秀郡主居然让他稍安勿躁! 毓秀郡主看着越来越不安的蓝子然,若非对方是个皇子,她真想教训一顿,也不知主子他为什么要让这个蠢货来大周,在她看来,找哪个搭档,都比蓝子然强。 正在两人互相嫌弃时,一个手下走进来,说道:“王爷,郡主,大周的舒世子求见。” 两人相视一眼,只听蓝子然说道:“请他进来。”他们的机会,也许来了。 南亦舒进来以后,便见道蓝子然和毓秀郡主端坐在**,等着他。 他看到蓝子然时,心中还一心想着套话的事情,可当他看到毓秀郡主时,却是一愣。 毓秀郡主今日穿的是常服,并非嫁衣,面纱也没有戴,容貌就**在他面前。 毓秀郡主长得精致,算得上上乘,本来,听她的话语和所见行为,还以为会是个长相更为张扬的,没想到,竟是个玲珑精致的。 可是,南亦舒震惊的不是她的长相秀美,而是,她的长相,莫名让他觉得熟悉,好像见过相似的人。 “世子,您一直盯着臣女,好像不妥吧?”他还没有想起来是像谁,便听毓秀郡主说道。 南亦舒尴尬地挠挠头,他这般看着一个女子,确实不妥。 南亦舒说道:“抱歉,我只是觉得你像一个人。” 毓秀郡主挑眉,问道:“是吗?不知是像谁?” 南亦舒摇摇头,说道:“我想不起来。” 蓝子然嗤笑着说:“呵,登徒子就登徒子,说什么长得像一个人。” 他这一句话,气氛瞬间就僵了下来,不论是南亦舒还是毓秀郡主,都尴尬起来。 其实,毓秀郡主本来就不是信了南亦舒的话才问的,不过是给个台阶下,可蓝子然却将这个台阶给拆了。 毓秀郡主是真的不想看蓝子然,他们现在还要靠南亦舒带着他们出去呢,他现在将气氛弄得这么僵,后面还怎么进行计划。 “世子,想不起来便算了,人的相貌同他人相似,本就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毓秀郡主再次给了台阶。 南亦舒尴尬地笑着说:“郡主说的是。” 毓秀郡主问道:“不知世子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南亦舒这才想到他此行的目的,说道:“我是想,王爷和郡主都是初次来大周,应当尽一下地主之谊,想着带你们四处转转。” 嗯,先让他们放松警惕,然后再套话。 正合我意!毓秀郡主心中想到,于是笑着说:“那便多谢世子了。” 南亦舒说道:“郡主客气,那么,王爷,郡主,请吧。” 毓秀郡主和蓝子然互相看对方一眼,然后错开了视线,笑着说:“世子请。” 一行三人在大周都城的街道上转着,可谁的心思都不在这些商品和民俗上,反而各怀心思。 南亦舒问道:“郡主,不知您此次来大周和亲,是自己心甘情愿的吗?” 南亦舒这话问的太过直白露骨,可毓秀郡主还是保持着风度回答了:“自然是心甘情愿,能为大秦和大周的和平作出一份贡献,是我的荣幸,世子不必怀疑。” 南亦舒说道:“那就好,本来,我还担心郡主是**的呢。” 南亦舒装作叹息地说:“听到郡主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本来,我还听说郡主您是**的,要胁迫了我们大周的皇后,来谈条件呢。” 说完,南亦舒便状似无意地观察着毓秀郡主的神情,他故意说出他们要胁迫皇后,就是想看看他们的反应,试探一下他们此行的目的究竟是不是这样。 若是的话,被如此挑破,就算不惊慌,也总会有反应的,就算他什么也没试探出来,总能让他们警惕收敛一些。 毓秀郡主听了南亦舒的话,真得是一脸惊慌,但不是心虚的惊慌,而是带着惶恐的那种,她说道:“怎么可能,我从来没有这种想法,大秦与大周一心联姻,我怎么可能作出有损两国邦交的事情,更何况,皇后娘娘岂是我能侵犯的。” 南亦舒看着毓秀郡主,要么,就是她真的不明**,要么,就是个妥妥的戏精,而南亦舒更相信,她是后者。 没想到,他找错了人套话,他还不如去问蓝子然呢,也许那家伙更好套话一些。 又走了一段路程,毓秀郡主说:“世子,听闻大周都城的云宝阁集天下珍宝,不知世子能否带我们去见识一下。” 南亦舒说道:“自然可以,两位请随我来。” 南亦舒带着蓝子然和毓秀郡主一路走到云宝阁下,看着面前的建筑,说道:“云宝阁一共有五层,第一层最为普通,买一些罕见的小玩意,若是要留什么纪念品,这一层是最好的选择,第二层是女子的最爱,**胭脂水粉,首饰衣裳,第三层嘛,就是一些爱好刀枪棍戟的习武之人最常去的了,那里**武器,这第四层嘛,就是卖珍贵药材的,是医者的最爱,至于第五层,我就不知道了,对于常人来说,这第五层就如同不存在,因为,能入第五层的人少之又少,至少我还没有去过。” 介绍完了,他们也**了云宝阁,入目的,便是熙熙攘攘的人和各色的商品,南亦舒说道:“这一层鱼龙混杂,我还是带你们上二楼吧,那里更清净一些,而且,女子一般更喜欢胭脂水粉一些吧。” 毓秀郡主点点头,于是,几人便上了二楼,果然,等入了二楼,如南亦舒所说,这里的人少了许多,就显得清净了些,能到这的,都是些名门贵族,这里的裝横也更精致些。 二楼又被分成多个门面,几人便一间一间的逛过去。 他们每间店面停留的时间都差不多,毓秀郡主也会同普通女子一般,看到自己喜欢的首饰衣裳会去试一试,若是合适,也会买下来。 暗中观察的人没能发现什么异常,不禁怀疑,是不是他们怀疑错了,这毓秀郡主和蓝子然真的只是单纯的逛街啊。 134第一百三十四章:金蝉脱壳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南亦舒和毓秀郡主逛了些许店面,便有些不耐烦了,他是来打探消息的啊,可不是真得来陪人逛街的。 若是平时,他绝对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要如此耐心的陪着一个人逛。 毓秀郡主问:“这件衣服好看吗?” 南亦舒扯出一抹笑,说道:“好看好看。” 毓秀郡主说:“那我去试一试。” “好啊。”南亦舒回道。 这时候,老板对毓秀郡主说:“这位小姐,试衣间在这里,请随我来。” 这里的老板是个女子,容貌平平,是丢在人群中,便不会有人注意的那种。 毓秀郡主对她点点头,便跟了上去,临走时,看一眼蓝子然。 “郡主,属下一早便听说您和三皇子来了大周,如今终于等到您了。”到了试衣间,观察到没有人注意这里,女子对毓秀郡主说。 “你知道前往兵部尚书王大人的府邸的路线吗?”毓秀郡主问。 “属下知道,现在画给郡主看?”女子问道。 毓秀郡主点头。 于是,女子便一边画一边向毓秀郡主讲解。 等她说完,便问道:“郡主,您此次前来可有什么计划,属下能帮上什么忙吗?” 毓秀郡主附在她耳边,对她说自己的安排。 “是,属下这就去。” “那你去安排吧,我换衣服。”两人交流完,毓秀郡主说道。 “是。” 外面,蓝子然好像等得有些不耐烦,对南亦舒说道:“这女人啊,还真是麻烦。” 南亦舒笑笑,不说话,他虽然也很无奈,但涵养让他说不出抱怨的话。 只听蓝子然说道:“我们等着也是无聊,不如也选一下自己喜欢的衣服?本王来大周这几天,还没有体验一下大周的文化呢。” 他说完,也不管南亦舒的反应,径自挑了起来,不仅给自己挑了一件,还顺带着给南亦舒也挑选了一件。 看着手中的两件衣服,他将一件竹叶青的衣服留给自己,而将另一件蓝色的塞到南亦舒手中,说道:“走吧,去试试。” 南亦舒看着被塞到他手中的衣裳,一脸讶异地看着蓝子然,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热情了?而且还是对他!事情很反常啊,他可不信,对方是脑子抽了。 “两位要试衣服吗?请随我来。”这时候,女老板刚刚好回来,看着拿着衣服的两人,说道。 “愣着做什么,走吧。”蓝子然见南亦舒没有动作,于是推着他,一起向着男子试衣的地方走。 到了试衣间,南亦舒顿住,推开蓝子然说道:“我们一个一个试,王爷先请吧。” “我们两个大男人,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蓝子然一脸嫌弃地看着南亦舒,然后说:“莫不是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癖好?” 同意和他一起去试衣服才是真得有见不得人的癖好吧!南亦舒望着蓝子然想。 只听他说:“还是你觉得本王会对你做什么?走吧,一起啊,这样快。”说完,就推着南亦舒一起进了试衣间。 蓝子然以为南亦舒是被他推搡进来的,其实是南亦舒根本没有反抗,事出反常必有妖,这蓝子然一心想要他同他进这更衣间,定然是有什么目的,既然如此,他就让对方如愿,看看对方究竟想要做什么。 果然,南亦舒一进这试衣间,就感觉到了反常,这里面,有蒙汗药!而且很厉害,他刚一察觉,便想着用内力来抵抗,可是,药力太强,他根本就抵抗不了,晕了过去。 蓝子然看着倒在地上的南亦舒,用脚踢了踢,对方没有任何反应,看来是真得晕了过去。 蓝子然说道:“出来吧。” “王爷。”他的话音刚落,便见到刚刚陪同他们来的女子走了进来。 “你做得很好。”蓝子然说道。 只听女子说:“属下都是听从郡主的安排。” 原来,毓秀郡主刚刚就让她来试衣间布置,下了蒙汗药,并让她在来的路上将解药塞给了蓝子然,这也是为什么蓝子然会没有晕倒的原因。 “哎,你就不怕没来得及赶回来,让本王也中了招吗?”蓝子然说道。 女子说:“王爷放心,就算您真得被迷晕了,属下也会为您服下解药的。” 蓝子然还是不满,这毓秀郡主在来时暗中告诉他,一旦她去试衣服,便让他一定要带着南亦舒也挑选了衣服去试,本来他还本明白,如今看来,根本就是让他当了前锋。 这毓秀郡主直接对他说了不就可以了,他以为是什么计划呢。 虽然不满,但他也知道,责怪一个下属也没什么用,于是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女子说:“属下不知,还是要等到郡主回来再做决定。” “行吧。”蓝子然点点头,说道。 再看一眼躺在地上地南亦舒,问:“这药能坚持多久?” “王爷放心,属下下的药,普通人闻了,会昏睡一天一夜,就算内力深厚的人,一时半刻也醒不过来的。”女子回答道。 “那这里,没有人监视吗?”蓝子然问,他敢肯定,他们这一路上有不少人在监视,难道他们现在行事,那些人看不到吗? 女子笑着说:“这一点,王爷就更不用担心了,属下盘下这里装修时,就考虑到了监视的问题,所以,根本就没有留下什么能让人隐藏的地方,而且,还找了工匠设计,加强了防听效果,只要你们还在这里,外面的人,是探听不到消息的。” “这么嚣张的吗?”蓝子然说,她这么做,就不怕别人怀疑? “这云宝阁,这么做的,可不止我一个。”毕竟,为了让顾客有一个更好的购买环境,每一个老板都费劲了心思,和她一样做法的,可不在少数。 正谈话间,一个女子走了进来,衣着并不华丽,更像是大户人家的丫鬟穿得衣服,她的衣角,还有着特殊的纹路,想来是家族的特有的标志。 果然,女子进来后,对女老板说道:“安老板,我家主子前些日子在这订的衣服可是做好了?” 女老板说道:“原来是青青姑娘,你家小姐的衣服我早就做好的,就等着您来取了,请稍等,我这就去取出来。” 说完,看一眼试衣间,还好没有什么异常,才对着蓝子然点点头,去取衣服了。 女子似乎也注意到了蓝子然,问道:“这位公子,您是自己来的吗?” 蓝子然并不愿意理会这女子,可又怕自己引起女子的怀疑,说道:“不是,本……我是和同伴一起来的。” 女子问:“那您的同伴呢?” 蓝子然盯着女子,他怎么觉得,她不太正常。 被蓝子然这么看着,女子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有些逾矩了,于是说道:“请公子勿怪,是小女子僭越了。” 蓝子然说道:“无妨,我一个男子,独自在这确实罕见,我的同伴都在试衣间试衣服。” 女子听了,歉意地一笑,便不说话了,可是,还是在蓝子然没有注意时看了一眼试衣间。 “青青姑娘,你的衣服。”这时候,女老板走了出来,手中还拿着打包好的衣服,走到她面前后,说:“你要不要检查一下。” 被称作青青的女子说:“不必了,我信得过老板,多谢。”说完,便拿着衣服走了出去。 在青青走出去后,女子问蓝子然:“王爷,如何?”这青青姑娘可有异常? 蓝子然摇摇头,说道:“不知。” 这时候,毓秀郡主走了过来,说道:“刚刚的事情我都看到了,我们必须尽快行动。”她其实早就换好了衣服,只不过是听到动静,没有出来罢了。 蓝子然问道:“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毓秀郡主走到南亦舒所在的地方,看着南亦舒,说道:“自然是李代桃僵,金蝉脱壳。” 青青姑娘从云宝阁走出来后,拐进了一个胡同,那里,有人在等着她。 青青一走进胡同,来人看到她,便问道:“如何?可有异常?” 青青摇摇头,说:“不知,我进去后,只看到了大秦的三王爷,至于世子和郡主,我并没有看到,据那位王爷说,他们在试衣服。” “试衣服?”那人疑惑的问,这毓秀郡主试衣服他还能理解,怎么连世子也在试衣服。 青青说:“是,这可算异常?我们要不要去汇报?” 那人说道:“你去国师府同国师讲明你见到的情况,让大人他判断吧,至于我,还是在这里继续盯着大秦的那些人,防止他们有什么异动。” “是,我这就去。”青青说完,便离开了。 “盯好这两个人,千万不要让他们有机会行动。”在青青离开后,那人也回到了云宝阁,对隐在暗处的人说。 他说完以后,便看到南亦舒和蓝子然以及毓秀郡主从殿中走了出来,三人继续往前逛。 过了将近一刻钟,毓秀郡主似乎是累了,对南亦舒说道:“世子,我累了,今日不如就逛到这,先回驿馆吧,等有机会了,再请世子带着我们领略大周繁华。” 南亦舒说道:“那好,那本世子就送王爷和郡主回驿馆。” “多谢。”毓秀郡主说道。 然后三人便下了楼,离开云宝阁,向着驿馆而去。 暗中监视的人面面相觑,所以,他们这是没有什么行动,只是单纯的来逛个街? 罢了,还是有机会问问世子吧,看看他有没有打探到什么消息。 135第一百三十五章:初露端倪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一路回到驿馆,南亦舒并没有多待,拒绝了毓秀郡主的盛情,便离开了。 在暗中观察的人看到南亦舒走出来,便一直跟着南亦舒,想要等离驿馆有些距离时再拦住了他,问一问他是否有打探到什么消息。 可是,他发现,越跟下去,走得地方越偏僻,不由在心中想到,世子这是要去哪里?不过,这里这么偏僻,更好方便他问世子。 打定了主意,决定要现身的暗卫却发现不见了南亦舒的踪影,他把人跟丢了? 难怪世子一直往偏僻的地方走,看来是早就发现了他!想着把他甩开,可是,他没有恶意啊!现在怎么办?难道就这么回去? 正犹豫见,暗卫就感觉到脖颈一凉,果然,用余光看过去,一把剑正横在那里,只要他一动,只怕命就没了。 南亦舒看着面前的人,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跟着我。” 暗卫说道:“世子,属下没有恶意,只是想来问一问您在驿馆有没有打探到什么消息,属下是自己人啊,自己人。” 南亦舒听了他的话,并没有收回手中的剑,而是似乎在衡量他说的话的真实性。 见南亦舒不信,暗卫掏出一个令牌,交出去,说道:“世子请看,这是属下的令牌。” 南亦舒将令牌接过去,仔细看着。 暗卫想要转身看他的反应,可这脖子上的剑又实在让他不能这么做,于是问道:“世子,这下您该信我了吧?” 又过了几秒钟,南亦舒似乎是信任了他,放下了手中的剑。 暗卫这才放下心来,转身向南亦舒行礼,然后问:“世子,您可有什么收获吗?” 可南亦舒却是盯着他,过了好一会才回道:“暂时没有。” 暗卫喃喃道:“他们居然没有动静?不应该吧?” 然后抬头便看到南亦舒盯着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么说,是在怀疑世子的判断,于是说道:“世子恕罪,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属下只是觉得他们不应该不行动。” 南亦舒看着略带惊慌的暗卫,说道:“无妨,你快回去吧,继续盯着他们。” “是。”见南亦舒并不怪罪,行了礼便打算离开。 可走了几步,又转了回来。 南亦舒看着又折回来的暗卫,握紧了手中的剑,莫不是他发现了什么? 只听暗卫说道:“世子,您还拿着属下的令牌。” 南亦舒这才意识到自己手中还拿着东西,看一眼以后,交还给了暗卫。 暗卫拿到令牌,这才真正离开。 南亦舒盯着他离开以后,才转身离开,不过,他的方向并不是盛王府,也不是国师府,而是刚刚在云宝阁,那个大秦暗探给毓秀郡主所画的兵部尚书王大人府邸的方向。 南亦舒看着牌匾上写着的“王府”两个大字,便知道自己并没有找错地方,于是上前,对着守卫说:“去告诉你们大人,舒世子求见。” 侍卫看来人衣着气度不凡,又听他自称舒世子,不敢怠慢,让他在此稍等,自己跑着去向尚书汇报去了。 没过多久,人便回来了,而且来的人还不只他一个,他是跟在一个男子身后的。 南亦舒看着面前年近五十的男子,便猜测到来人的身份了,兵部尚书王大人。 果然,男子一看到他,便躬身行礼道:“下官王寻,参见世子。” 南亦舒看着面前大腹便便的人,心中冷嗤,果然是享福久了,这身材也都走样了,也不知道,这个王大人是不是搜刮了什么民脂民膏,或者贪墨了多少银两。 他虽然心中不屑,可面上不显,笑着说:“大人请起。” 王寻本以为,这世子前来,是发现了什么,专门来兴师问罪的,本来这大秦使团前来,他就一直不安,如今,看到了南亦舒,就更惶恐了。 可是,现在看,这南亦舒面色正常,甚至略带缓和,才放下心来,看来,不是发现了当年的事情啊! 那他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呢?王寻不解,于是问道:“不知世子大驾光临,所谓何事?” 南亦舒说道:“今日拜访,自然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对大人说。” 王寻看一眼南亦舒,重要的事?南亦舒和他之间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过,既然世子这么说,他也不能拒绝,于是说道:“那世子,就请移步寒舍吧,请。” “大人请。”南亦舒说道。 两人亦步亦趋的来到大厅,王寻说道:“世子请坐,上茶。” 用了茶,王询问道:“世子,不知您所说的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南亦舒看一看两边的家仆,对王寻说:“大人,此事事关重大,而且与大人的未来命运有关,旁人只怕……”他的意思很明显,是想要和王寻单独说话。 王寻看一眼家仆,说道:“你们都退出去,没有本官的命令,谁都不许进来。” “是,大人。”仆从们都鱼贯而出。 等人都走出去了,王寻说道:“世子,现在可以说了吧?”他倒想听一听,这所谓的关乎他命运的事情是什么? 南亦舒说道:“大人,不得不说,您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啊。” 听南亦舒如此说,王寻笑着说道:“世子说笑了,此话怎讲,本官有何好运气。” 南亦舒饮一口手中的茶,说道:“当年真正叛周的人,随着忠义侯府冤情的平反,差不多都被揭露了,而大人您,却还能如此平安无事的待在这王府,享受着高官厚禄,难道不是运气好吗?” 王寻听到南亦舒的话,脸上的笑瞬间便僵在了那里,很久才在自己的表情不要太狰狞,说道:“世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啊,本官可与叛周的人没有丝毫的关系。” 南亦舒嗤笑道:“是吗?” 王寻道:“当然,本官一向光明磊落,一心为周,怎么可能同背叛大周的人有关系。”他虽然说得义正言辞,可那紧握的手还有额头上的冷汗,却是出卖了他。 南亦舒看着王寻额头上的冷汗,说道:“瞧瞧,这大冷天的,大人怎么还出汗了呢?” 王寻这才意识到自己太反常,赶紧将脸上的汗擦去,说道:“可能是这炭火太旺了。” 南亦舒说道:“是吗?”说完,还走到炭火前,拿起钳子,翻了翻里面的煤炭,一时间,炭火烧得更旺了。 王寻看着南亦舒的动作,心慌地说道:“是啊。” 南亦舒啪得将钳子丢在地上,说道:“我看不是炭火太旺,而是,你的心太慌,至于慌什么,自然是当年你背叛大周,出卖计划换去功绩的事情,你在担心,这被发现了。” 王寻听了,跌倒在地上,六神无主地说:“不不,我没有,我没有,你胡说,你没有证据,对,你没有证据。” 南亦舒蹲下来,揪住王寻的衣领,迫使他看着自己,说道:“怎么会没有证据呢?我不就是证据吗?” 王寻望着眼前的人,惊慌地说:“你……你……” 他邪魅地笑着,这笑可一点也不像南亦舒,这时候,只见他将手放在脸上,撕去了一层皮。 他带了面具!这人不是南亦舒!那他是谁!王寻愣愣地看着对方,他现在已经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面具下的人的真面目终于完全露出了,出现在他面前的,赫然是蓝子然的脸。 “你……你是……”王寻向后退,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那暗中监视他的人呢?是不是也在这里了?那他的事,岂不是要被别人知道了? “王大人,怎么,这才几日未见,便认不得本王了?本王以为,你会对本王记忆深刻呢!毕竟,当年若不是你我合作,你也坐不到现在这个位置。”蓝子然说道。 没错,方面,王寻出卖大周,给大秦消息,并且,忠义侯的死,他可是出了力的,而和他接洽的,正是当时还年少,初次行使任务的蓝子然。 当年他才十六岁,正是意气风发,想要建功立业的年纪,便主动请缨,前往战场,参与了与大周的斗争,也正好参与了当初的阴谋,认识这位为了往上爬,出卖自己国家的王大人。 所以,正因为他是当初同此人接洽的人,也才会被人以此设计,来参与此次来大周的行动。毕竟,这王大人看到他,才是真真正正的威胁,才能让他同他们“好好合作”。 王寻看着蓝子然的脸,惊慌失措地后退,他在朝堂上见到此人时,就已经慌了,如今,他的猜测果然应验,他们要利用他,做些什么,王寻边往后撤,边问:“你们……你们要做什么?我同你们的合作,当年就已经结束了。 蓝子然笑着说:“结束了?呵呵,这可不是王大人您说结束就能结束的,你从一开始就应该知道,一旦和我们合作了,就永远都不能摆脱这个合作者的身份!” 王寻听了蓝子然的话,面部抽搐,不,不,不是这样的。 他同秦人的合作,早就在当年事情结束时结束了。 “王大人,你不会天真的以为,只要完成了当初的合作,一切就都结束了,可以翻篇了吧?”蓝子然说完,呵呵笑着,这笑,也不知是不是在笑王寻的愚蠢。 “你们,你们,想要我做什么?”王寻看着蓝子然,问。 蓝子然笑着说:“很简单,我要的,不过是蓉城的布防图以及一个可以平安出关的通行令。” 136第一百三十六章:威胁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王寻看着蓝子然,说道:“这蓉城的布防图,你应该去蓉城找啊,我这里怎么会有。” 蓝子然笑着说:“自然是在蓉城没有拿到,所以才来麻烦大人您了。” 也不知道这蓉城的人是不是提前得到了他们要向大周开战的消息,居然做了防范,现在,他们的人根本就不敢有异动,更不用说取得蓉城的布防图了。 王寻说道:“你们都没有取到,我怎么会有。”他们未免太看得起他了。 蓝子然说道:“哎,大人何必谦虚呢,本王可是对你信任的很呢。”一个一心一意往上爬,还贪生怕死的人,能爆发出的潜力可是无限大呢。 王寻转过身,不愿看蓝子然,说道:“这个,我做不到。” “哈哈。”蓝子然大笑,然后说:“大人真得做不到?” 见王寻不说话,蓝子然看向窗外,说:“也行,那本王就只能将大人的所作所为,告诉给你们大周的皇帝陛下了,不知道他听了这个,会是什么反应呢?” 见王寻又开始颤抖,蓝子然知道自己的恐吓就要成功了,接着说:“让本王想想,之前那些人是什么下场呢?哦,对,重者满门抄斩,轻者流放,啧啧啧,本王看,大人的功劳,应当是可以直接被斩杀了,不用受那流放之苦。” 王寻的冷汗直下,蓝子然说得对,一旦当初的事情被捅破,他就死定了,于是说道:“让我想想。” 蓝子然听了,说道:“大人,你是说,要想想答不答应,还是想想如何得到布防图?这不同的意思,本王可是要有不同行动啊。” “我答应你,我答应。”王寻说道。 蓝子然听后,拍拍王寻的肩膀,说道:“好,大人果然一如既往。”一如既往的卖主求荣,贪生怕死。 “本王欣赏啊。”欣赏你为我大秦的贡献,然后说道:“那本王就等大人的消息了,可不要让本王等太久啊。” 蓝子然说完,就要走,突然想到,还有一件事王寻还没答应,便说道:“既然大人已经决定帮我们拿到布防图了,顺便也别忘记了这通行令啊。” “你们来大周,只是为了布防图吗?”王寻问,他得到的消息,他们意在皇后,难道这只是个幌子吗? “自然。”蓝子然说道。 呵,当然不是,能够一举多得,为什么要只做一件?他们可是还有别的目的的,不过不是如这些大周人所得到的消息那样意在皇后,那是他们故意传出的消息,用来混淆视听的 他们要的,是大周皇帝的命。 一旦大周的皇帝崩了,他又没有子嗣,这大周,势必会大乱,到时候,趁着大周内乱的时候,大秦一举来战,只怕一盘散沙的大周是无力招架的。 不过这些,他是不会告诉王寻的。 蓝子然对王寻说:“大人,现在就麻烦您送本王出去了,等您什么时候有了本王要的东西,就派人送到盛王府吧,本王这些时日,会在盛王府等着消息。” 他还要继续假扮南亦舒,南亦舒不能就这样消失,但现在,真正的南亦舒在他们手里,他不能不继续伪装。 至于这东西送到盛王府嘛,自然是他的主意他可不希望这主动权到毓秀郡主手里。 蓝子然重新将面具带上,走了出去,王寻跟在身后。 王寻看看四周,小声问蓝子然:“王爷,你现在没有被人监视着吗?”若是被人看到了,怀疑到他身上怎么办? 蓝子然说:“本王自然是脱身了,才来找大人的。” “那就好!”王寻松了一口气。 可是,他又想到,若是他们的目的达到了,可以拿着通行令全身而退,那他呢?一旦真的世子回来,知道了他们的阴谋,势必会调查,万一将他查出来怎么办? 既然蓝子然假扮成南亦舒,王寻便猜到,真正的世子在这群人手中,于是问道:“世子在你们手中吧?一旦他回来了,你们这么对他,他肯定会汇报给皇上啊,到时候,若是查下来,我怎么办?而且,你们的目的也有可能会暴露啊!” 蓝子然说道:“放心,南亦舒回不来了。”他们怎么会允许大周有这么一个战斗力存在,和他们大秦相抗呢?等事情结束,他们就让南亦舒彻底消失。 王寻一愣,他的意思是,要杀了世子? 不不不,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南亦舒死不死不重要,他哪怕仅仅是消失了,皇上也会查下来的,到时候,被人知道,南亦舒曾经来找过他,他就很难脱身啊。 “不,这样,我也不能摆脱嫌疑。”王寻拉住蓝子然,说道。 “那大人想如何?”蓝子然有些不耐烦,问道。 “你们带我走,我不能在大周待下去了。”对,他现在已经进退两难了,只能离开大周。 “大人居然要离开故土?”蓝子然惊讶,没想到啊,这个王大人,为了活命,居然如此能放开。 王寻说道:“对,我要离开,只有这样,我才能活下来,王爷,你只有保证让我和你们离开,并且可以好好活着,我才会帮你做事,否则,横竖都是一死,我又何必帮你们。” 蓝子然鄙视地看着王寻,想了想,说:“好,本王答应了。”先稳住这个人,到时候的事情到时候再说了,免得把他逼上绝路,他再作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 王寻得到蓝子然的保证,才放开手,但神情还是有些恍惚。 蓝子然不屑地看着被王寻抓过的衣袖,暗暗弹了弹。 “大人,便送到这里吧,等你什么时候有了消息,再来盛王府找本世子。”到了王府之外,蓝子然对王寻说。 “恭送世子。”王寻拜别。 目送蓝子然离开,王寻才回了府,他必须尽快行动,否则,他只怕姓名难保。 蓝子然心中想着毓秀郡主给他画的图,向着盛王府而去。 等他到了盛王府,却有些懵,这毓秀郡主给了他大周都城的街道以及重要府邸地址的地图,却没有给他盛王府内部的地图啊!他不认识路啊? 他堂堂盛王府世子,告诉别人他不认识家里的路,别人会不怀疑他? “世子?您怎么了?是有什么事情吗?”一个侍卫见他们家世子站在门口,却不往里走,关心地问。 “额,那个,本世子突然想着逛一逛盛王府,你给本王带路吧。”蓝子然说道。 侍卫一愣,这世子平常最喜欢独来独往了,今日怎么会让他来带路,虽然奇怪,但能给世子带路,是他的荣幸,侍卫也没有多想,对蓝子然说道:“世子,现在,落梅园的梅花开得正好,属下就带您去那看看吧。” 蓝子然点点头,说道:“好,带路吧。” “是。”侍卫说道。 盛王爷从内院出来,正准备出府,却望见了正在拐弯的两人,但也只看到了一角,于是问身边的人:“刚刚过去的,是那臭小子吗?” 一听王爷说的臭小子就是世子,随从回道:“王爷,奴才看着,是世子。” 盛王爷生气地说:“这个臭小子,不知道又跑去了哪?现在终于回来了,还不会自己的院子,也不来找本王和他母妃请安,本王得好好教训一下他去。” 盛王爷正要去追伪装成南亦舒的蓝子然,却被身边的侍从拦住了,只听他说:“王爷,您忘了,您现在得出府去找龚大人了,你们还有要事要商量呢,现在本来就要迟到了,若是您再去教训世子,只怕龚大人……” “瞧本王,都被这臭小子气晕了,那我们快走,等回来再找他算账。”盛王爷说完,看一眼蓝子然离开地方向,就往外走。 侍从摇摇头,这王爷还是这样性子急。 不过,也祝世子好运了,他能帮着拦住王爷一次,可拦不住多次啊。 不过,等王爷回来了,说不定就忘了这事了,或者,世子早就又跑出去了。 蓝子然不知道,他刚刚避开了一次怎样的危急,他只知道,他要快点熟悉盛王府的环境,免得被人看出破绽。 另一边,国师府中,君无咎听完女子给他的汇报,让她退了出去。 等女子退出去,君无咎对天枢说:“天枢,您现在去找南亦舒,看看他是什么情况,记住,不要让他发现你。” 依照南亦舒的性子,若是有什么消息,一定会来找他的,但过了这么久,他都没有来国师府,君无咎怀疑南亦舒要么就是出事了,要么,他就是变了性子。 依君无咎看,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天枢虽然不知道自己主子为什么让他去先南世子,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让对方发现他,但还是什么也没问,躬身行礼,退了出去。 君无咎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积雪,想着:“南亦舒,你可千万不要出事。” 云宝阁,众人看着昏迷的南亦舒,问他们地上司,也就是那个女老板:“大人,现在怎么办?”他们要将此人运出去吗?他刚刚出去看过了,那些暗探早就已经跟着王爷郡主他们离开了。 女子说道:“将他装进箱子里,和我们要堆积的旧货一起,运去别院,然后等着上面的命令。”上面还没有发话,他们现在,先看好此人就是。 137第一百三十七章:出逃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南亦舒昏昏沉沉醒来,感觉自己的头还是很晕很沉,摇摇头,让自己保持清醒。 他现在这是在哪?南亦舒想要用手来揉揉脑袋,才发现自己的手动不了,他被绑起来了。 南亦舒记得,他是在云宝阁,然后就被迷晕了,想想,应当是被蓝子然的人带到这的吧,这是哪呢?看这房间的陈设,应当是一间普通厢房,根本就得不出什么线索。 房间现在已经点起了蜡烛,往外看去,一片暗色,想来天色已经晚了。 南亦舒想要试着将绳子解开,却是无用功。 这里也没有来查看的人,想来是觉得他不会这么快醒过来。 南亦舒想着,自己一定要想办法逃出去,否则,蓝子然他们,不知道会有什么动静,他必须去提醒皇兄和君无咎。 南亦舒现在其实有些懊恼,本来,他是想要去打探消息的,却被对方利用,光明正大地走出了驿馆,而且,南亦舒担心对方会利用他做些什么! 可南亦舒挣扎了许久,身后的绳子真是丝毫未松动,反而是他的手腕,已经火辣辣的疼了。 “这谁系的?这么紧,我都这样了,还担心我跑了。”南亦舒恨恨地说。 “有人吗?”南亦舒喊道。 算了,反正他也跑不掉,不如,把人引过来吧,说不定能有什么转机,或者套出什么消息。 再不济,也能让他们送点吃的吧,他现在好饿啊。 很快,便有人推门进来了,看着南亦舒,说道:“居然这么快就醒了,不是说……” “别管说什么了,我现在很饿,给点吃得呗。”南亦舒说道。 守卫互相看对方一眼,很明显,他们不太放心。 南亦舒说道:“我都被绑成这样了,还能怎么样?要不,你们一个去给我拿吃的,一个看着我?” 听了南亦舒的话,其中一个守卫,对另一个点点头,然后便离开了。 南亦舒看着剩下的一个守卫,说道:“喂,你叫什么?我总不能一直‘喂喂喂’的喊你吧?” “齐峰。”守卫说道,然后对南亦舒说:“你不用挣扎了,逃不掉的。” 南亦舒顺着他的目光,知道他一定是看到了自己的手腕,所以猜到自己曾经尝试过要挣开绳子了。 南亦舒看齐峰呆呆的样子,觉得对方应该是个老实忠厚的性子,也不知道好不好骗。 “唉,我知道啊,所以这不是放弃了吗?否则也不会喊你们进来了。”南亦舒说道。 见对方不在说话,只是看着自己,南亦舒问:“你们主子把我丢在这,那他呢?还有,他打算把我怎么样啊?不会就一直这么绑着我吧?” 齐峰说道:“不知道。” “……”南亦舒看着齐峰,这回答的真干脆,也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不想告诉他。 不过,看他的样子,真的很难让人怀疑啊。 南亦舒问:“那我们现在是在哪啊?这你总该知道吧?” 齐峰看南亦舒一眼,这一眼无比认真,说出来的话更是无比真诚,齐峰说道:“你不用问了,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 南亦舒嘴角微抽,得了,别看人老实,但也扛不住他不说啊! 南亦舒看向齐峰,却望见他腰间,躺着一个青褐色的荷包,上面除了绣着图案,还镶了几颗珠子,下方还有几片银色的流苏。 南亦舒笑着说:“你过来。” 齐峰看着南亦舒,问:“做什么?” 南亦舒看着齐峰防备的样子,说道:“哎呀,过来啊,我这样,能把你怎么样,我就是有话要对你说。” 齐峰想,也是,于是凑近南亦舒,想听一听,他要对自己说什么。 南亦舒在齐峰凑近之后,说道:“你真小气!”说完,用力撞了齐峰一下,齐峰一时不查,没有防备,被南亦舒撞倒在地上。 齐峰倒在地上,愣愣地问南亦舒:“你撞我做什么?” 南亦舒说道:“谁让你不告诉我的。” 齐峰皱眉,不由想着,此人也太幼稚了吧?大家还让他防着南亦舒,现在看,也就是个幼稚鬼啊。 齐峰从地上爬起来,不愿意再同南亦舒接触,也免得他再抽风。 过了不久,另一个人便回来了,手中掂着食盒,打开并摆在桌子上,说道:“你的饭。” 然后便转过身问齐峰:“你没同他说什么吧?” 齐峰摇摇头,说道:“放心,我什么都没说,你们告诉我的,我都记着呢。” “那就好。” “喂,你们两个,不要只顾着交接消息啊,也看看我呗,我这样被绑着,怎么吃啊?”南亦舒说道。 见两人向他看过来,南亦舒又笑着说:“不如你们把我手放开,反正我手放开了,腿还绑着嘛,跑不了的。” “齐峰,去,喂他。”那人不理会南亦舒的请求,对齐峰说。 “好。”齐峰点点头,拿起米饭的碗,对南亦舒说:“请吧,我喂你,张嘴。” 南亦舒看着面前的男子,让他喂饭,怎么想怎么别扭,但自己真的很饿啊,算了,不管那么多了,于是张开了嘴。 “这个。” “那个,对,就是那个青菜。” …… 后来,南亦舒是彻底抛开了那点别扭,指挥着齐峰喂他。 可是,当南亦舒吃饱后,却觉得无比的困,他可是刚刚醒过来啊,怎么会困呢?南亦舒迷迷糊糊得看向面前的两个人:“你们……”给我下了蒙汗药! 可他还没说完,便昏了过去。 齐峰看着趴在桌子上的南亦舒,说道:“我们一定要这样吗?”人被绑着,又有人看着,他应该跑不了吧? 那人说道:“防着点总是好的,他还是昏迷着最安全。” “好吧。”齐峰想了想,点点头,说道:“那我们还是去外面守着吧,一直呆在这,什么也做不了,反正他也昏迷过去了,又逃不掉。” 那人点点头,将桌子上的餐具收拾好,才率先走了出去。 齐峰看一眼趴在桌子上的南亦舒,很好心的将他扛起来,放在了床上,然后给他盖上了被子:。 当齐峰打开门,便是一阵冷风吹来,其中夹杂着白雪,不知何时,外面又飘起了雪,他竟没有注意到,紧了紧身上的衣服,齐峰才走出去。 夜很快便静了下来,只剩下风声,本应昏迷的南亦舒此时却睁开了眼睛。 他其实从守卫将饭菜拿进来时就已经怀疑了,别说这菜真得有问题,就算没有问题他也不敢随意吃。 在吃这个饭菜之前,他就自己掐自己的指尖,感受到疼痛,让自己保持清醒,也算幸运,这次的蒙汗药不像云宝阁中的那般厉害,才让他勉强躲了过去。 南亦舒一点一点用力让自己转过身,看到桌子上的碗筷果然被收走了。 呵,防范心还真是重呢,一点利器都不给留,收走了他身上的匕首就算了,这房间里竟然连一个锋利一点的东西都没有,根本就不给他机会割开绳子。 不过,希望他刚刚那一撞没有白费力气。 南亦舒向前甬去,不一会,表示一身的汗,不由叹口气,这齐峰倒是好心,可这好心却是苦了他! 只听“噗通”一声,南亦舒便从床上跌落了下来,还转了几圈。 南亦舒看向门外,许久没有动静,才放下心来,看来人都离开了啊。 南亦舒一点点向前爬,他记得,他将齐峰身上的荷包撞掉了,而且用脚踢到了桌子下面,也不知,还在不在,是否被发现。 南亦舒一路爬过去,当看到静悄悄躺在地上的荷包时,差点喜极而泣。 希望他的猜测没错,南亦舒背过身捉住荷包,打开,然后一看,果然,里面放着一支珠钗。 大周民俗,一个女子若是认定了她的伴侣,便亲手绣下荷包,在其中放入最常戴的送给他。 南亦舒一看这荷包就是女子的风格,便想着里面或许有珠钗,如今证明,一点也没有想错。 南亦舒将钗子拿在手中,用锐利的钗柄一头去挑绑着他的绳子。 也不知挑了多久,久到南亦舒手脚僵硬,生涩发软,这绳子才终于断了,南亦舒爬起来,将脚上的绳子也解开,才爬起来,坐在凳子上恢复体力。 既然解开了绳子,他就必须想办法逃出去,南亦舒看一眼自己留着血的手,再想想自己如今疲软的身子,不由苦笑。 他这般状态,只怕逃不了多远就会被抓回来。也不知这里的守卫多不多,更何况,他不知道这是哪里,只怕贸然跑出去,根本找不到出去的路。 他一定要想办法,躲过这些人视线。 清晨,雪还在下着,并且越飘越大,刚刚被踩出的印记,很快便被雪掩盖。 齐峰端着食盒向着关押南亦舒的房间走,别的人都不愿意冒着风雪来给一个囚犯送饭,于是这活便落在了他的身上。 齐峰推开门,将食盒放在桌子上,便看到了桌子上躺着的荷包。 齐峰紧张地拿起荷包,他是什么时候将荷包放在这的,这可是阿颜送给他的,若是丢了,他可不敢想,打开荷包,还好,珠钗还在。 齐峰将荷包小心的收起来,刚想喊南亦舒起身,却望见了地上被磨断,随意躺着的绳子,再看床上,根本就是空无一人。 齐峰顿时意识到,南亦舒逃走了。 138第一百三十八章:归城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南亦舒看着进来,又慌张地跑出去,松了一口气,看来是没有发现他。 南亦舒想过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让他们以为自己已经逃出去,然后呆在这,恢复体力,再伺机逃跑,是他现在最好的选择了,否则,以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走不出去。 现在,第一步成功了,就看其他人的反应了。 齐峰将南亦舒逃出去的消息上报以后,庄子中的人都出动了,去寻找南亦舒的踪影。 可是,现在正值大雪,人留下的痕迹很快就会被毁灭,更何况,南亦舒根本就没有离开房间,他们根本就找不到南亦舒。 “我们现在怎么办?”齐峰问,他有些内疚,若非他的大意,南亦舒也不会逃跑,而且,根据现场来看,南亦舒只怕是用他身上掉落的珠钗割断的绳子。 领头之人冷冷地看一眼齐峰,说道:“找不到人,只能向上面汇报了,我们现在只能期盼着南亦舒还没有被发现,不要破坏了计划,否则,我们都得死。”说完之后,丢下众人,独自离开了。 南亦舒感觉自己的体力在一点点恢复,看来,蒙汗药的药效已经减退了。 南亦舒看向外面,轻笑一下,现在,他要去找点吃的了,等到彻底恢复体力,再找到总够的存粮,他就可以离开了。 山庄中,因为南亦舒的“逃离”,戒备森严了许多,若是依照以前,南亦舒不敢说自己能来去无踪,可是,经过了长时间的训练,他现在已经可以说,自己能够在这里随意出入而不被发觉了。 南亦舒找到了山庄的厨房,打包好了食物,顺便嚣张地在墙上写下“多谢”二字,才离开。 南亦舒出了山庄才发现他们是在山里,现在已经是晚上,若非有雪照亮路,只怕会是一片漆黑。 现在白雪皑皑,寒风凛冽,实在不是出行的时机,但南亦舒不敢停留,一来,是怕上庄中的三发现了他,又是一番周折,二来,他要快点回去,告诉皇上或者君无咎蓝子然的所作所为,揭穿他的阴谋。 这山中道路实在不好走,本来就夜路难行,又下着雪,地滑无比,且雪掩盖了道路,看不出原来下山的路,让南亦舒找不到行进的方向。 他这一路,实在是行之不易。 当南亦舒到山角时天色已经大亮,远远望去,这山下没有一户人家,也没有一个行人,望着一片片的白,南亦舒轻呼一口气,也不知该庆幸遇到了这场雪,还是痛恨遇到了这场雪了。 这雪掩藏了他的行踪,却也耽误了他的时间,而且,他现在是真得很冷啊,四肢僵冻,连反应都迟钝了。 现在除了冷,还有一个更大的问题,就是,他该往哪个方向走?南亦舒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所在的位置,如今也分不清方向,根本不知道往哪里走才是回京的方向。 感受了一下风向,若不出意外,风是从北面来,面北,那么东就在右手一方。 此地人烟稀少,植株疏散,符合条件的应是京城北边,那他就一直往南走,正好顺风而行。 南亦舒看着他猜测的南方,默默祈祷,希望自己的猜测没有错。 国师府,君无咎看着窗外洋洋洒洒的大雪,问天枢:“如何?” 天枢说道:“世子去见过王寻,然后便回了盛王府,在王府转了一圈之后,便回了居所,没有再出来过。” “王寻?兵部尚书?”君无咎皱眉。 天枢点点头,说道:“正是。” 君无咎若有所思,然后对天枢说:“派人盯着王寻,有动静便来汇报。” 天枢问:“主子,您是怀疑王寻有什么问题吗?”其实,他更想问的,是君无咎是在怀疑南亦舒吗? “嗯。”君无咎轻哼,他在想,南亦舒现在在什么地方呢? 天枢望着君无咎,问道:“主子,那世子那里,还要派人盯着吗?” 君无咎看向天枢,说:“继续盯着。”过了几许,又说道:“暗中去寻南亦舒。” 天枢惊讶地看向君无咎,南世子不是在盛王府吗?为什么一边派人盯着他,一边要暗中找他呢?天枢脑中突然灵光一闪,问道:“主子,世子他……被人……” 君无咎点点头,说道:“你猜得没错,所以,一定要盯紧他们,还有,加派人手去寻世子,我怕他有危险。” “是。”天枢领了命,慌慌张张的跑出去分派任务了。 君无咎转身盯着飘下来的雪,心中想着,南亦舒,你一定不能出事。 而被担心的南亦舒觉得自己遇到了春天,他徒步而行,早不知自己走了多久,终于遇到了马车。 南亦舒横在马车前,一副誓死不让的模样。 赶车的人看见面前的少年,猛得拉住缰绳,心有余悸地对着南亦舒喊:“想死啊,想死也不要到我家马车下。” 南亦舒听了这话,不仅不生气,笑眯眯地走上前,说道:“大叔,我怎么会想死呢?我是想活才拦着您的啊。” 那赶车的人还没有从余惊中缓过神,没好气地说:“你死不死,可与我无关。” 南亦舒说道:“大叔此言差矣,我看您慈眉善目,定然不是见死不救之人,我这般落魄,大叔定然于心不忍,再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您肯定是愿意积善的,对吧?” 赶车的人听了南亦舒的话,倒是缓过一些神,正视了面前这个嘴甜的少年。 观其模样,当是个贵公子,至少家境不会过于普通,可如今却衣衫不整,满脸落魄,不知是遭遇了什么。 他虽然动了恻隐之心,想要帮这个少年,却又怕对方是招惹了什么人,再为他们招来祸患,犹豫之间,只听马车中的人说道:“张伯,可是发生了什么?”话语一落,就见一个男子从里面探出头来,南亦舒观其衣着,当是一书童。 “三元,有人拦车求助,你看,要不要请示公子……”被称作张伯的人对那书童说道。 “张伯,让他进马车吧。”张伯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车中人说道。 “哎,好。”张伯听后,开心地说,然后对若有所思的南亦舒说:“还愣着做什么,快上车啊,这冰天雪地的,你可得好好谢谢我家公子。” 南亦舒笑着说:“这是自然,也要多谢老伯了。”说完,便迈步上了马车。 南亦舒进了马车,便感觉被暖意包围,这车内同车外当真是天差地别,当然,这车内是天。 南亦舒向着车主人望去,正要道谢,却觉得对方是个面熟的,但想不起在哪见过。 严寒看着进来的人,也是一愣,他本就是好心,想着帮外面的人度过难关,可谁知,自己帮的,竟然是盛王府的世子,当今圣上的胞弟南亦舒。 严寒恭送行礼道:“参见世子,马车中不便行礼,还望世子勿怪。” 三元见自家公子如此,也跪了下来,他没想到,他们在路上遇上的求助少年,竟然会是个世子。 南亦舒这时也终于想起来了对方的身份,兵部侍郎嫡子严寒,也是今年的探花郎。 南亦舒说道:“严公子不必多礼,而且何来怪罪之说,你帮了本世子,我感激都来不及呢,快请起身。” 严寒这才抬起头,问道:“世子,外面冰天雪地,您怎会在此地呢?” 南亦舒苦笑,说道:“一言难尽,庶吉士你呢?”严寒如今已经是庶吉士了,将来平步青云,也不是不可能。 严寒说道:“今日是家母的忌日,身为人子,自然要前来祭拜,如今,正要回京,便遇上了世子。”严家的祖坟就在这最近,他也是刚刚祭拜完先人,在回京的路上。 南亦舒说道:“倒是个孝子。” 严寒听后,面色无异,问道:“世子可有它事?直接回京吗?” 南亦舒这才想起,自己还要赶着回京呢,便对严寒说:“对对对,我得尽快回京,还有重要的事情在等我呢!”这时候南亦舒才想到,自己就这么上了马车,可他还不知对方要去的方向呢!真是鲁莽愚蠢,于是问道:“不知严公子是否要回京?” 严寒说道:“正是。” 听到这,南亦舒才松了口气,说道:“那便好,如此,便拜托严公子捎带我一程了。” “世子客气。”严寒说道。 自此,一路无话,车在雪地里艰难地行进着,留下一串串印记。 马车进了城,南亦舒见到,这城门处,守卫竟然有玉衡,也不知是不是君无咎得到了什么消息,所以才派出了他。 南亦舒笑着对严寒说:“严公子,我便从这里下车吧。” 严寒听后,点点头,喊道:“张伯,停车。” 马车停下,南亦舒再次道谢:“多谢,日后定然登门相谢。”然后便下了马车。 南亦舒一下马车,玉衡便看到了他,想着上前去。他被派到这里守城门,一来是为了防止可疑人员有所动静,而来,就是暗中寻找南亦舒,如今见了,自然想要带他去国师府,向主子复命。 南亦舒对玉衡摇摇头,然后指了指旁边客栈的方向,见对方明白了他的意思,便率先向着客栈走去。 139第一百三十九章:我娶你,定然是因为喜欢。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世子,主子一直让我们寻您,您去哪了?是不是……”说到这,玉衡向四周看了看,见没人留意,才接着说:“被人抓走了?我听说,盛王府还有另外一个你啊。” “果然!”南亦舒生气地说,他就知道,这些人不会仅仅利用他出驿馆传递消息,还会利用他的身份,但他没想到,对方会利用得如此彻底而光明正大。 “世子,您要去见我家主子吗?他一直都让我们找你呢。”玉衡问道。 “走吧。”南亦舒说道,他确实要见君无咎。 在路上,南亦舒问玉衡:“哎,你们怎么知道我才是真的,盛王府的那个是假的?” 玉衡笑了笑,看着南亦舒说道:“我们家主子说的啊。既然盛王府的是假的,那一身落魄的您,自然是真的了。” 南亦舒看着天真的玉衡,不由摇头,这孩子,真是没点心眼,就这样就断定他是真的了,君无咎派他出来,就不怕事情办砸吗? 不过,南亦舒也想明白了,既然君无咎能看出盛王府的是个冒牌货,想来也是看穿了写什么,更会格外关注对方,他倒是不用太过担忧了。 “君无咎。”南亦舒跑入书房,喊伏在案上写着什么的君无咎。 南亦舒知道君无咎已经知道了他所了解的一切后,也不急着见他了,先洗了澡,梳洗了番,才来找的君无咎,如今也算是神清气爽。 一喊之下,见君无咎连一个眼神也不给他,还在写,南亦舒也不坚持,独自找了个地方坐下,等着君无咎处理完事情了,再行回话。 君无咎将自己写好的信交给天枢,让他派人送出去,才看向南亦舒。 南亦舒被君无咎如此看着,有些不好意思,摸摸自己的鼻子,说道:“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君无咎面无表情地说道:“不是说去套话吗?结果呢?不仅被人利用,还将自己弄丢了。” 南亦舒不自然地轻咳一声,才说:“这是个意外,而且,我不是逃出来了。还有现在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蓝子然他们有什么动作啊?” 君无咎皱眉,提起蓝子然,他便想起手下回的消息,不由冷笑。 想要蓉城的布防图吗?那就给他,只是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有福气消受了! “喂,你干嘛这个表情?”南亦舒看着君无咎问,君无咎这副鄙视又略带算计的表情让他好奇地很啊。 “亦舒,你进宫告诉陛下,大秦此次的目的,很有可能不是皇后,之所以会透露出要挟持皇后的消息,不过是要掩人耳目罢了,让他保护皇后的同时,自己也小心,还有小心毓秀郡主。”君无咎说。 虽然知道对方是奔着布防图来的,但君无咎觉得,大秦使团大张旗鼓,以和亲的目的来大周,不会只有一个目的。 南亦舒听了,跳起来说:“你是说,他们想要刺杀皇兄。” 君无咎点点头。 皇上没有子嗣,若是此时被刺杀,且成功了,只怕大周有的动乱了。 南亦舒说:“若是如此,他们也太大胆了,就不怕走不出我大周吗?”想了想,又说:“也是,若是能成功,牺牲了这些人也没什么。” 君无咎却想,对方可没想过要牺牲,他们可是一早就想了退路,让人准备了通关令,不过,毓秀郡主一旦进宫,又如何逃出去呢?他们就将大周想的如此简单吗? 南亦舒见君无咎皱眉,问:“怎么,还有别的事情吗?” 君无咎摇摇头,说:“你去吧。”至于其他的事情,就交给他吧。 “好。”南亦舒点点头,然后想到了什么,对君无咎说:“我逃出来,那些看管我的人一定会上报,蓝子然定然会知道我们已经得到了部分消息,这样会打草惊蛇。” 君无咎说:“什么方向?” 南亦舒明白君无咎是在问他他被藏匿的地方,说道:“只知道是城南方位。”然后又说:“这云宝阁,我最后进的门面,也可以查封了。” 君无咎点点头,说:“知道了。” 南亦舒这才放心,再看一眼君无咎,向外走去。 他要赶快告诉皇兄去,这可关乎皇兄的安危,不能怠慢。 “主子。”天枢这时候也送信回来了。 “天枢。” “主子有何吩咐?”天枢问。 “让影去保护皇上。”君无咎说。 他知道皇上身边多的是高手,可是只有让影去保护着皇上,他才能放心。 “是。”天枢说,然后领命而去。 君无咎看着外面的积雪和飘飘洒洒的雪花,叹息一声,希望一切顺利,然后亲自带着人,出了国师府。 防止消息传播这种事,一定要够迅速。 很快,京都的检查就更加严格了,京城出难,进更难,上面传出的消息是,大周与大秦将要联姻,为了婚礼顺利,要加强防备。 若是这城门无法阻止那些人,君无咎也能保证消息传不到蓝子然和毓秀郡主那,早在他知道盛王府的人是假的以后,他就命人将盛王府、驿馆、以及有嫌疑的云宝阁戒严了,定然不会让可疑的人传递消息的。 京城全面戒严,京城的百姓却没有恐慌感,只当是大婚将至,都翘首以盼呢。 婚期将近,即使是戒严,也没有阻止京城变得更加热闹。 皇后躺在未央宫的软榻上,身上盖着厚厚的狐裘,手中还握着暖手炉,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 皇上将皇后抱起,送回了内殿床上,给她盖上被子,然后将她手中的暖手炉拿下来,放在桌子上,自己则在炭火前将身子烤暖了,才在皇后身边躺下。 手轻轻拂上皇后越发苍白的脸,轻轻呢喃:“真的不能再等等我了吗?” 说完,将皇后环在怀里,也睡了过去。 皇后醒来,一睁眼便望见近在咫尺的脸,不觉有些恍惚,他们有多久没有这样一起静静的躺着了?许久了吧。 皇后身子微微一动,皇上便察觉到,也醒了过来,轻笑着说:“醒了?” “嗯。”皇后轻轻说。 “这么冷的天,下一次再睡,不要在软榻上。”皇上说。 皇后垂下眉眼,没有回皇上的话,而是坐了起来,问:“陛下怎么来了,事情都安排好了?” 她已经知道,大秦此次的目的并非是她,而是皇上了,所以也更关心此次事情的进程。 “阿桐不用担心,一切都安排妥当了。”皇上笑着说,然后拿起皇后的外衣,给她穿上。 皇后看着自己面前再熟悉不过的男子,面对自己,他永远是一副温柔的模样,细心体贴,不知怎么,竟生出几分不甘委屈来。 不甘自己的命薄,时日不久,也不甘面前的男子是自己强求来的,而不是两情相悦;委屈自己离去后这样的温柔就是别人的了,想到这,皇后说:“臣妾有什么可担心的,左不过先走的会是臣妾。” 听了皇后的话,皇上手上的动作一顿,好容易才问道:“皇后说什么?” 皇后苦笑着说:“其实臣妾都知道,臣妾已经……” “皇后。”皇上打断了皇后的话,不让她说出口。 皇后说:“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不就是人之将死吗?” 皇上看着皇后,眼中已有湿意,哽咽道:“皇后。” “陛下,臣妾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皇后说,说完,泪便落了下来。 “阿桐,不会的。”皇上说。 “人都有一死的。”皇后说,然后又说:“臣妾死后,皇上可以找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子,立为皇后,生儿育女。” “阿桐。”皇上有些气急,她到现在,还在说这种话,竟还是不能明白自己的心思。但生气归生气,却是舍不得责怪,连一句重话也不舍得说。 “皇上,你要娶谁,臣妾不管,但不要带她来见臣妾,百年之后,也不要将臣妾同你和她葬在一起。”皇后说,说完重重咳着,咳完了,又说:“因为臣妾不管是眼里还是心里,都容不得沙子,见了心烦。” “阿桐,有什么沙子,在我心里,除了你,还有谁能是我的妻子,再也不会有啊。”皇上一边说,手一边轻轻拍着皇后的背。 “这个妻位,本就是我强求来的,若非如此,你……”皇后苦笑着说,她一直都知道,当初皇上之所以会同意娶她,不过是因为需要她张家的势力罢了,她也正是利用这个,才让皇上娶了她。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皇上打断:“强求?何来的强迫?若非我愿意,谁能强求于我?” 他一直知道,皇后因为当年政变之时,自己未能保护好她与自己的孩子而责备他,却不知,她竟一直觉得,自己是被强迫着才娶了她。 皇后听了,愣愣地看着皇上,说道:“你不是迫于压力,又急需张府的势力才娶的我吗?” 她这句话如此直白的说出来,也算是大逆不道了,可这时候又有谁会管这个呢。 “我竟不知,有什么压力会让我娶一个不喜欢的人。”皇上气极反笑。 “父皇与母后的事情,让我早早便下定决心,将来娶的妻子,定然是自己喜爱的,所以,我娶你,定然是因为喜欢。”皇上说。 其实,在他知道张家的女儿想要嫁他时,他的母后曾经问过他,是否喜欢这个女子,若是不喜欢,她便想办法拒绝了,可偏偏这女子已经入了他的心,他只有欢喜,又如何会拒绝。 从始至终,他娶的女子,就是他喜欢的。 051第五十一章:怕会遭雷劈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君无咎,你真的要去啊?你都要问什么啊?”容裳跟在君无咎身侧,问道。 “你都说了一路了,不渴吗?”君无咎扭头看向容裳,这丫头怎么这么多话。 “好像是渴了。”本来还没觉得,君无咎这么一说,容裳还真觉得渴了。 “君无咎,你去只是要问一些问题是吧?”容裳期待地看着君无咎。 “嗯。” “那就好,那就好,能动口就不动手,君子风范嘛!”容裳笑着说。 “你的意思是我动手就是小人了。”君无咎停下来,看着容裳。 “我可没说啊,是你说的。”容裳才不承认她话里有话。 君无咎虽然没说话,心中却想,果然,她不告诉她鬼婴的事,是因为怕他伤害到他,哼,这个小女鬼,对一个刚刚认识的鬼这么好,倒是把他放在后面了,没良心。 “你放心好了,伤不了你的阿婴的。”君无咎说道,语气微酸。 “唉,你说,阿婴明明是五六岁孩子模样,可是,为什么连他娘亲也要叫他鬼婴啊?”容裳没听出君无咎话中的不对,只疑惑地问。 “他从出生就是鬼,即使过了多年,看起来是个孩子,其实本体也是个婴孩。”说到这,君无咎皱眉,他能看出,这鬼婴从出生就是鬼,从来没有做过人,可是,谁这么残忍,将一个未出生的孩子杀害了呢? “这么说,阿婴是从来就没做过人,一直就是鬼啊?”容裳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君无咎看着容裳震惊的样子,点点头。 “他都经历了什么啊?”容裳有些不忍。 “不是他经历了什么,他还没出生,就被人杀害了,或许死的时候是感觉到痛的,却没有经历太多,真正经历了太多的只怕是他母亲。”君无咎说话时语气平淡,但容裳却知道,他心中应该不是像他表现出来的样子那般。 容裳又想到那女鬼面对庄主时的愤懑,恨不得除之后快,想来生前是同那庄主有什么深仇大恨,她的经历,应当是与庄主有关。 可是,女鬼见到她时,却能轻易放过,想来还是带有良善之心的,并没有因为仇恨,摧毁神志,不知道她生前又是怎样美好善良的女子。 “这一次,庄主没在这,你不要那么凶啊,处理手段,稍微温和点,好不好?”容裳说。 君无咎瞪容裳一眼,加快了步伐。 “唉,你等等我啊!” “你还没回答我呢!” “我进去,你在这等着。”君无咎转身对跟在身后的容裳说道。 “不可以,我也要去。”容裳怎么可能在外面等着,还是放在眼皮子底下比较好。 “随你。”君无咎倒是不坚持,轻易就同意了。 “这么容易就答应,不像他的风格啊,不会有什么预谋吧。”容裳望着君无咎的背影喃喃。 不管了,先跟进去再说。这么想着,容裳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一点,跟了上去。 君无咎走着走着却不见容裳跟上来,就停下来等她。 这鬼丫头不是说要跟着来吗?人呢? 很快,君无咎就看到容裳一小步一小步地挪进来,还给人一种东张西望,贼头贼脑的感觉。 “你在做什么?还不走快点。”君无咎走过去,看着鬼鬼祟祟的容裳,说道。 “那个,我不敢啊!我总觉得是我出卖了女鬼,把你带了过来,我怕我会遭雷劈。”容裳捂着头对君无咎说。 “嗤,就你这性子,这么胆小,雷是不屑于劈你的,走吧。”说完,拉着容裳的手腕向里走。 “姐姐,你怎么回来了。”鬼婴本来失落的坐在石凳上,手中摆弄着刚从池子中摘得荷花,却看到容裳被拉着进来,兴奋地起身问。 “我……”容裳刚要说话,却被鬼婴打断。 “姐姐,他是谁啊?”鬼婴终于看到了站在容裳身边的君无咎,看着君无咎抓着容裳手腕的手,好奇地问。 “他是……” “我是君无咎,想要见你母亲,还请你通传一下。”君无咎在容裳开口前回答。 这一个个的怎么都这么爱打断她说话,好吧,她不说了,让这两个说个够吧,容心中想着,看两人一眼,转身向池子走去,她将空间留给这两个好了。 “原来你就是伤了我娘亲的人,想见我娘亲,门都没有。”鬼婴一听君无咎的名字,便知道了他的身份,哼,伤了他娘亲,他不将他打出去,他就谢天谢地吧,还想求见,想都不要想。 君无咎看着一脸气愤,没得商量的鬼婴,想来这也是个人小鬼大的,这种性子,也难怪会和容裳合得来。 “那你将这个帮我交给你娘亲,看她愿不愿意见我,若是不愿,我也不强求。”君无咎被鬼婴拒绝,倒是不生气,也不强迫,从怀中拿出一个令牌,递到鬼婴面前,说道。 “这是什么?”鬼婴接过来,粗略看了一下,却没看出什么所以然,娘亲见到这个会同意见他? “你娘亲看了会明白的。”若是不明白,那就是他想错了,她不是他要找的人,君无咎说完,在心中想。 “我凭什么听你的,将这个交给我娘亲。”鬼婴却不愿如了君无咎的愿,再说了,他凭什么让自己听他的。 “你将这个令牌交给你娘亲,我给你一粒能帮助你娘亲迅速疗伤的药丸,想来你应当是不想看你娘亲一直受伤势困扰吧。”君无咎说道。 容裳虽然在看池子中的荷花,却也没有忽视他们的对话,这个君无咎,倒是抓住了鬼婴的三寸,知道他最关心他娘亲。 果然,鬼婴有了动摇。 “本来我娘亲就是被你打伤的。”虽然心有动摇,但鬼婴却还是不甘心。 “那这药丸就当做是我的赔罪了。”君无咎说完,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瓶子,放在石桌上。 “不知道,你现在可否帮我通传。”君无咎放完药丸,平静的说。 鬼婴想,这人认错倒是诚恳,帮他一下倒也没什么。 “你等着。”鬼婴将石桌上的药丸拿在手中,对君无咎说,然后转身向内走去。 “唉,你今天的态度怎么这么好。”鬼婴走后,容裳问君无咎。 这不像他啊,脾气这么好,真的是一退再退。 “我本来就欠他们。”君无咎说。 若是他没有猜错,这女鬼应当是那人的女儿。 容裳看着君无咎复杂的表情,心中默默想着,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故事? 052第五十二章:渐信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娘亲。”鬼婴在女鬼身后喊。 不知道这令牌有什么不同,娘亲居然看了之后这么紧张,什么仪态也不顾了,就这么跌跌撞撞地往外跑。鬼婴反应过来的时候,女鬼已经跑出去了,鬼婴只能跟上去。 “你这个令牌是从哪里来的?”女鬼见到君无咎,一把抓住君无咎的胳膊,问道。 “你是怎么得到这个令牌的。”女鬼紧张地看着君无咎,生怕错过了一个字。 “你先放手。”君无咎皱眉,看向女鬼抓着他手臂的手。 他感觉到有些不适,但还是努力忍住没有将女鬼推出去。毕竟,她现在身受重伤,若是推开她,怕会让她受到二次伤害。 “好,我放手,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得来的这个令牌。”女鬼也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将手拿开,然后说。不过,她的目光一直盯着君无咎。 容裳也被女鬼的反应惊到了,这令牌这么重要吗?那女鬼看到居然这么紧张。 “娘亲,你先冷静,然后再听他说啊。”鬼婴将他娘亲的一系列动作看在眼里,上前劝说。他娘亲太激动了,这样子只怕会影响到她的心智,而且,她这样子,君无咎也没有办法很好的讲给她听啊。 “您儿子说的对,您还是平静下来,我再说吧,而且,我也有一些问题想要问您。”君无咎平静地说,但可以听出,他的语气中带着尊重。 “你说就好,我现在就很平静。”女鬼努力平复心情,然后对君无咎说。 容裳走过去,站到君无咎身边。心中想,这其中是有什么故事吗?他怎么看起来脸色不太对劲。 别人或许没有看出来,但是容裳却感觉到君无咎的反常,好像是期待已久,却又失落的样子。她一定是疯了,不然怎么会有这种感觉,一个人怎么可能同时有这两种心情。容裳拍一下自己的头,想着自己脑子一定是出问题了。 “您是当年青城副城主苗封的女儿苗听雨吧?”君无咎虽是在问话,可用的却是肯定语气。 “你果然认识我父亲。”女鬼听了,说道。 “是。”君无咎得到苗听雨的回答,点点头。 “我想问一问令尊被杀害的事情。”君无咎知道,他这么问太过突兀,也没有礼貌,但是,这件事可能同忠义侯府被灭门一事相关他不能不问。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苗听雨轻蔑一笑,看向君无咎。 虽然那个小女鬼说想要同她合作,但她可不信他们。万一他是孔侑那个小人的人,现在套她的话,让她说出她父亲的死,那是不是改天就问那东西的下落了? “您不是想知道我是怎么有这令牌的吗?”君无咎知道苗听雨的顾忌,他不将事情说清楚只怕她是不会相信他的。 苗听雨握紧了手中的令牌,是啊!她想知道这令牌是怎么在他手中的,这明明是父亲在死前让手下送出去的,虽然不知道这令牌有什么用处,但她知道,它很重要。 “这令牌是您父亲派人交给我父亲的,可是他还没有知道这个令牌的用处,那个将令牌带去的人就已经死了,而我父亲,也在拿到这令牌后不就就被斩了。”君无咎说到这,闭上了眼睛,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每每想到当年的事情,他都如鲠在喉。 “你父亲是?”苗听雨问。 “忠义侯君策。”君无咎回道。 忠义侯君策,忠义侯君策。那不是她父亲曾经的上峰,誓死效忠的人吗?可是,方年,忠义侯府明明被满门抄斩,他怎么可能是忠义侯的儿子。 “不可能,忠义侯府当年明明被满门抄斩了,你怎么可能是忠义侯的儿子。”苗听雨眼神犀利地看着君无咎,想要从他身上看出破绽。 可是,她只看到了君无咎苦涩的笑。 “是啊,别人都以为方面忠义侯府满门抄斩了,包括年幼的我,却不知道,我其实早就被送出,而负责捉拿的人为了逃避责任,谎称我也在其中,找了一个孩子代替我去死。”君无咎说到这,觉得可笑,他也确实笑了,笑得苦涩,笑得凄冷。 “你或许不相信,但是我说的都是事实。而且,我没有必要骗你,不是吗?”君无咎前面虽然说苗听雨或许不相信,后面就话锋一转,问道。 “怎么没有必要,你很有可能是孔侑派来的人。”女鬼看向身上的伤,这伤口还在,还没有愈合,这就是他和孔侑同流合污的证据。 “他派来的人,只怕他还不配命令我。”君无咎不屑,若不是为了给容裳求药,他怎么会隐忍,早就将孔侑抓起来问了。 “口气倒是不小,可是你现在还是在为他办事。”苗听雨讽刺地说。 “我若是在替他办事,你现在就已经魂飞魄散了,还能好好坐在这里和我说话。”君无咎的话犀利无比,像是一把剑直接刺向苗听雨的心。 “你,你怎么好像没有什么事,明明在山庄我是将你重伤了的啊?”苗听雨突然意识到君无咎的不对劲,他好像伤得并不严重,可是在山庄,他看起来比她伤的还要严重啊! “我不是告诉您了,君无咎有意放过您,也是他将您送出的山庄啊。”容裳见苗听雨一脸不解,插话解释。 本来她以为,虽然她没有成功劝说苗听雨和他们合作,到好歹她的话对方是相信了一些的,可是现在看来,对方根本就没有信她啊!容裳心中想,表情也变得有些僵硬。她说谎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有技术含量了,居然都不信她,而且,她说的,大部分都是真话啊! 苗听雨看向君无咎的眼神有些复杂,难道他说的是真的? “哎呀,我们真的没有骗您。”容裳见苗听雨还在怀疑,实在是忍不住说道。这个人怎么就这么谨慎啊!让她相信一个人真的好难啊! “你应该知道,孔侑是谁的人吧?”君无咎轻笑,并不像容裳那般,被苗听雨的防备弄得无奈。 “南亦峥。”苗听雨从牙缝里挤出来这三个字,若是说孔侑是杀了她全家的刀,那么南亦峥就是那个把控着刀的刽子手。她第一恨孔侑,第二恨的,就是南亦峥。 “我就是来青城找他报仇的。”君无咎说。 “他在青城?”苗听雨不可思议地说。 君无咎点点头。 呵!敌人就在她眼皮子底下,她居然不知道!苗听雨心中顿时充满郁气。 “你怎么证明你是来这里找他报仇的?”苗听雨问。 君无咎从怀中拿出一个帛书,放在桌子上。 053第五十三章:脆弱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这是什么?”苗听雨将帛书拿起,看向君无咎。 “这是我来青城之事,皇上交给我的密旨。”君无咎回道。 “皇上密旨?”苗听雨听后,打开帛书,果然,这是皇上所书,因为上面有玉玺所盖的章。 “你是国师?”怎么会,他不是说他是忠义侯的儿子吗?怎么会是国师?可是密旨上写得很清楚,国师来青城办案,要青城大小官员听候差遣。难道他真的是国师?女鬼有些茫然。 “不错。”君无咎回道。 得到君无咎的准确回复,苗听雨陷入沉思,难怪,难怪他的本事这么高强,能将她重伤,而自己却没有大碍,原来他就是人人称道的国师。传闻国师知识渊博,法力强大,现在看来,倒是传闻不假。 可是,世人却不知道这个国师就是忠义侯的儿子,他倒是隐瞒得够好的,苗听雨心中想着。 “好,我暂且信你。”苗听雨将密旨交出,说道。 “那么,您现在可以告诉我当年的情况了吗?”君无咎将密旨接过来,然后问道。 “我虽然相信你,但是我凭什么要告诉你当年的事情。”苗听雨瞥一眼君无咎,说道。 这个小子,就凭几句话就想让她说出方面的事?哼,也太自大了,她可不是那些官员,要听皇帝的旨意,配合他的一切调查。 “你难道不想要弄清楚当年的真像吗?”君无咎盯着苗听雨,说道。 “你难道不想要报仇了?”君无咎见苗听雨动摇,继续问。 “没有你,我一样可以弄清楚,一样可以报仇。”苗听雨不知道是生君无咎的气,还是生自己的气,有些激动,愤懑地说。 “是吗?那这么多年,你弄清楚你家被灭门的原因了吗?你报仇成功了吗?别说你连愁人南亦峥都没有找到,单说在你面前的孔侑,这么多年,你都没能杀了他。”说到这,君无咎嗤笑一声。 “你……”苗听雨被君无咎的话激到,想要反驳,却不知道说什么,毕竟,他说的,都是事实。 “我什么,我说的难道不是真的,你要怎么报仇?就这样以鬼的样子,看着他们在世间逍遥,然后老死吗?”君无咎步步紧逼,一改之前的恭敬态度,丝毫不留情面,直戳苗听雨的心。 “哦,我忘了,你还没有找到南亦峥,只怕是,他就算老死了,你也看不到。”君无咎看一眼满脸气愤,随时要爆发的苗听雨,又说道。 “你……咳咳咳。”苗听雨被君无咎的话气得咳出声来,感觉自己胸前的郁气更重了,这小子是要把她气死啊,哦不,她已经死了,他是要让她气得魂飞魄散啊。 “娘亲。”鬼婴见他娘亲被君无咎气得喘不过来,上前拍她的后背,想让她好一些。 “你闭嘴,不许说了。”鬼婴一脸凶像,看着君无咎威胁。 可君无咎怎么可能将鬼婴的威胁放在眼里。 “我是觉得您家中变故或许与我忠义侯府有关,是受到牵连才会如此,所以想要对您以礼相待。可是,我也想要知道方面的真相,想来,您也是一样,我刚刚的话,您不妨好好想一想,想明白了再给我答复。”君无咎看着咳得面脸通红的苗听雨,有些不忍,对她说道。 “我们走。”说完,君无咎拉住容裳,向外面走。 容裳被君无咎拉着走到外面。 到了山洞口,君无咎停下来,放开了拉着容裳的手。 容裳看着背对着她的君无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不知道说什么合适。 他好像很孤寂失落,有些悲伤。容裳感觉出他是真的很关心这件事,每次只要是跟忠义侯府有关的事情,总是能打破他的沉静。 “你还好吧?”容裳小声的地问。 “我不好。”君无咎深吸一口气,回复道。 容裳被君无咎的回答弄得一顿。 他这个人,有什么事情总喜欢自己一个人扛着,什么都不肯说出来,尤其是自己软弱的一面更是不愿意被别人看到,这次是怎么了,不仅将失落表现出来,让她看到,更是将自己的软弱毫不遮掩地说了出来。看来,这次他是真的受了刺激。 “哎呀!你不要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啊。明明被气被怼的是别人,怎么好像是你吃了亏似的。”容裳捶一下君无咎的肩膀,说道。 “你觉得我刚刚的话过分了?”君无咎转过身问容裳。 “没有,你做什么都是对的。”容裳赶紧摇头,无比真诚地看着君无咎说。 “好了,别装了,你这样子,我才不信。”君无咎轻笑一声,点一下容裳的额头。 容裳吃痛地揉一揉额头,疼死了,他就不能不点她额头?可是想归想,容裳可不敢说出来。 “天地可鉴,我说的都是真的。”容裳向君无咎保证。 “容裳。”君无咎轻声叫道。 “嗯?”容裳看着君无咎,怎么了? “我有些累。”君无咎抬头蓝天,说道,面上带着疲惫。 这些年,他虽然表现得不在意旁人,可是,事实却不是这样。他帮助皇帝做事,追查当年忠义侯府通敌叛国一案,寻找南亦峥的踪迹……他要做的事情太多,心中所存的心事也太多,以前,他总是表现得不在意,轻松自在,可是,现在,他是真得有些累了,而且,想要说出来。 “累了?我的肩膀借给你啊!”容裳拍一拍自己的肩膀,对君无咎说。 君无咎转过身,一把抱住容裳,将头枕在容裳肩膀上。 容裳被君无咎的动作弄得呆住。她是说说而已,他当真了? 不过,看他这么脆弱,肩膀借他一下,也不是不可以,容裳心中默想。然后伸出手,轻轻地拍君无咎的被,想安慰他一下。 不过,她的肩膀被大名鼎鼎的国师依靠过,应当会带来好运气的吧?容裳想。 “你们在做什么?”洞口传来鬼婴奶声奶气的声音,仔细听,语气中还带着一些小气愤。 容裳有些尴尬,怎么感觉像是被抓奸?想要转过头去看鬼婴,可是被君无咎抱着,她转不过去啊! 君无咎倒是自然的很,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轻轻放开容裳。 “你出来干什么?”君无咎平淡地说。 “娘亲让你们进去,她说愿意告诉你当年的事了。”鬼婴不情愿地说。 “太好了,我们走。”容裳听了,兴奋地说。 “嗯。”君无咎点点头,先走了进去。 容裳跟在他身后,走了几步,又转过身,看向站在原地的鬼婴。 “走啊!”容裳向他招手。 鬼婴虽然不情愿,但还是跟了上去。 054第五十四章:往事(一)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苗前辈。”君无咎看着安静坐在石凳上,已经没有刚刚那般气愤的苗听雨,礼貌地叫道。 “不敢当。”苗听雨听君无咎这般叫她,回道。也不知是真的不敢当,还是还在生气,讽刺君无咎。 “您还是当的起的,毕竟,您比我先修习术法。”君无咎回道。 苗听雨听了,看向君无咎,这小子是真心的,还是在气他,他这意思是她死得早,所以先修术法,而且还修得不好吗? 算了,她现在也没有精力去和他争辩这些。 “好了,想怎么称呼随你吧。”苗听雨摇摇头,说道。 “苗前辈,您答应告诉我当年的事情了?”君无咎问。 “是,不过我也有条件。”苗听雨看着君无咎说。 “您请说。” “我将当年的事情告诉你,你也要将你知道的说给我听,而且,我要你告诉我南亦峥的下落,还有,在必要的时候,帮我报仇。”苗听雨看着君无咎,提出她的条件,并观察君无咎的反应,却见他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 她确实需要君无咎的帮助,本来,她想要自己报仇,可是,事到如今,事实摆在面前,仅凭她自己,只怕是很难完成复仇。 单是一个孔侑她就筋疲力竭,再加上一个南亦峥,只怕她就报仇无望了。所以,她希望,君无咎可以在必要的时候帮助她。 “我答应。”君无咎没有丝毫犹豫,回复道。 他和南亦峥也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就算苗听雨不提,他也会去除了他。至于他知道的,他也本来就想好了要告诉她,毕竟,只有将消息放在一起,才能得到他想要的结果。 “好,一言为定。”苗听雨听后,下定了决心。 “鬼婴,你出去。”虽然要说,但是,她不想要鬼婴听到。 “娘亲。”鬼婴听到苗听雨的话,语带哀求,他想要留下来。 鬼婴不知道娘亲想说什么,但是他想要留在这,不论是为了知道娘亲的过去,还是保护娘亲的安全。 “出去。”苗听雨语气凌厉。 “是。”鬼婴无奈,只能失落地向外走。 “容裳,你也出去吧。”君无咎对容裳说,有些事,她不知道或许更好。 “好。”容裳倒是没有纠结于此,很痛快地答应,向君无咎点点头,并给他一个你保重的眼神,去追刚刚失落地出去的鬼婴了,她还是陪着他吧,看他很失落的样子。 “您可以讲了。”在确定他们都出去以后,君无咎说道。 “这件事,还要从我十五岁那年说起。”苗听雨说,并陷入了回忆。 方面,苗听雨刚刚及笄,举办过及笄礼以后,想她求亲的人都要踏破城主府的门槛了。 一来,她家世显赫,二来,她也是贤淑貌美,美名远播的女子。 在她还未及笄之时,便已经有人上门打探,可是,都被她父亲以年幼为由拒绝,可是,当她及笄之后,便再没有理由拒绝了,而求亲的人也络绎不绝地来副城主府。 可是,她却没有看上任何人。在她心中,虽然她只是一介女流,但也绝不轻易许嫁,仅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托付了自己一生。她想要找到那个能让自己敬佩满意的男子,才愿意出嫁。 就这样,她等到了二八年华,并且很快就要十七,在青城,这已经算是晚嫁了,可她不愿意将就,而她的父亲,也疼爱自己唯一的女儿,想要她找到自己满意的伴侣再出嫁。 就这样,求亲的人越来越少,可是,她却没有放弃等待。 在她十七岁那年,她遇到了那个改变她一生的男子,也就是孔侑,她不知道,等待她的,是无尽的悔恨和痛苦。 那一年,科举乡试张榜,人人争相去城门,想要看一看是哪家的好儿郎拔得头筹。 而且,青城城主更是举办了群英会,为这些意气风发的少年举人举办庆功宴,让他们联络感情,切磋文学,并祝他们一路高升,在殿试时拔得头筹。 苗听雨虽为女子,不能参加科举,却也向往着那样的生活,想着自己虽然不能同他们一样,读圣贤书,行圣贤事,却也想要去看看他们意气风发的模样。 所以,苗听雨便想办法寻来请帖,扮作少年模样,带着自己的丫鬟去了这宴会。 大街上人来人往,商贩的叫卖声穿破人群,钻进苗听雨的耳朵,可她的注意力却都在宴会上,根本无暇关注这些商贩及他们的商品。 “小姐,我们是回去吧,要是让老爷知道了,一定会发怒的。”丫鬟拉住苗听雨,想要劝说她回去。 “哎呀,意儿,放心好了,有什么事情我担着。”苗听雨将意儿的手拿开,然后接着向前走。 “小姐。”不得已,意儿只好跟上去,每次都这么说,可是每次受罚的还是她们。也不知道小姐怎么想的。 苗听雨却听不到意儿的心声,就算听到了,也不会放弃她的决定。 “飞鸿楼,就是这了。”苗听雨看着面前大气典雅的酒楼,满意地点头。 “公子,请出示请柬。”就在明听雨准备进入时,却被拦下。 “意儿,将请帖哪来。”苗听雨对姗姗来迟的意儿说。 意儿不情愿的掏出请帖,交给守卫,两人才大摇大摆的进入。不,大摇大摆的只有苗听雨,意儿可是诚惶诚恐,怕出什么事情,贻误了她们小姐的名声。 苗听雨进来后,只见这里都是儒雅的书生,几人围成一圈,交流着学术,当真是意气风发。 “听雨,你怎么来了。”突然,苗听雨听到有人叫她,转过身,就见到一个长相清俊的男子,正慌张地向她走来。 此人正是她的表哥余清安,也是他将请帖交给她的。 糟了,怎么这么快就碰到了,苗听雨赶紧回头。 “你怎么来了,不会是用的我给的请柬吧?”明明说是帮别人要的,她倒好,自己来了,这地方是她来的吗?也不看看,都是些男子,她一个女子,要是被发现,名声还要不要了?余清安有些生气。 “嘘,表哥。”苗听雨拉住他,看看四周,见没人注意到她们,将余清安拉到一个角落。 “你不说没人会知道的,就让我留下来吧,好不好。”苗听雨可怜巴巴地看着余清安,说道。 “你……” “清安,你怎么在这里带着?”余清安正准备说什么,就被打断了。 苗听雨寻声看去,只见一个清雅的男子向他们走去,男子五官精致,皮肤白皙,身穿月白色长衫,手中把玩着一串珠子,光晕打在他身上,更多了几分光彩。 “这位是?”在苗听雨打量男子时,男子也注意到了苗听雨,便向余清安问道。 “这是我……表弟,田雨。”余清安看一眼苗听雨,无奈地说。 “这是我的同窗,孔侑。”然后,又向苗听雨介绍道。 孔侑轻笑着向苗听雨颔首。 055第五十五章:往事(二)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苗听雨看着面前的男子,倒是温润有礼,向对方点头一笑,算是回礼。 然后不管余清安的反应,转身跑了。 “唉,你去哪?”余清安担心地喊,也顾不得别的了。 “我玩够了,会回去的。”苗听雨转头说,然后消失在他的视线。 见当事人走了,被他们吸引来的目光也都收了回去。 “你的这个表弟倒是活泼开朗。”孔侑对余清安说。 “她从小就这样。”余清安说,然后就做出请的姿势,让孔侑同自己离开,很明显不想多说关于苗听雨的事情。 孔侑也不多问,他本就不是多事的人。 本来,苗听雨也没将这事放在心上,也当他们就比会没有交集,可是,后来她才知道,这只是个开始。 “小姐,这件事我们不要管好不好?”意儿拉住苗听雨的衣角,小声的问。 “不行。”苗听雨看着面前可怜兮兮的姑娘,再看一眼对面凶神恶煞的几个壮丁,然后才扯开意儿的手说。 “你们还是离开比较好,否则,别怪我不客气。”苗听雨对对面的人说道,然后将刚刚被推到在地上的女孩扶起来。 “小子,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 “我还真就管了。”苗听雨将女子交给意儿,上前一步,说道。 “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上。”带头的说道。 苗听雨抽出她父亲给她做的鞭子,向几人抽过去,一时间,几人战成一团。 他们的动静不仅引来了周围人的关注,就连飞鸿楼中的人也被吸引,看他们的打斗。 “这不是余清安的表弟吗?”孔侑看着下方的人。 她似乎快要撑不住了,虽然她很明显是练过的,但是对方人多势众,一时或许可以占优势,但久了,便落了下风。 孔侑看着支撑不住的苗听雨,转身下楼。 苗婷玉感觉到自己的力气在一点点消失,她不禁有点后悔自己的莽撞,应该想个更好的方法去解决问题的。 其中一个男子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来,阴恻恻地看向苗听雨,从她后面靠近,想要将她踹倒在地。 就在他伸出脚的同时,却被一阵巨大的推力击倒,狠狠地摔到在地上,他一时之间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痛起来。 苗听雨也被着巨大的动静吸引,向他看去,好啊,这小子居然还想偷袭! 苗听雨看着倒在地上的人,一鞭子抽了过去。 那人被抽的在地上打滚。苗听雨看着他,只觉得解气极了。可是,她没有时间去感受这份痛快,因为,其他人又向她打过来。 苗听雨一时之间有些气馁,不过,事情总要面对,她握紧手中的鞭子,就要上前,却见一人挡在了她身前。 “等一下。”孔侑将苗听雨拦在身后,也挡住了这些人的目光和攻势。 这些人见又来一人,而且此人看起来像是书生,若是有了功名,只怕他们打不得,还是问清楚比较好。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看着我们。”他们虽然畏惧,却还是装作嚣张模样。 “在下孔侑,是这位小……兄弟的朋友,不知道他是如何得罪了各位,要让你们如此大动肝火来教训她。”孔侑问道。 “哼,我们要抓回从我们楼中逃出来的人,她却拦着我们,我们只能动手了。”这个人,拦着他们办事,他们怎么可能由着她,毕竟,事情办砸了,回去妈妈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这……”孔侑有些为难,若这人救得是他们的人,他确实没有理由包庇。 孔侑为难的看向苗听雨。 “你看着我做什么,今天,我是不回将人交出去的。”苗听雨见孔侑看她,向后退一步。 这女子分明是不愿意的,若是人被带走,就是跳进火坑了。 “不如我们商议一下如何?”孔侑有些无奈,见苗听雨不肯退让,转过身对这些人说。 “商议什么?”这些人不解地看着孔侑。 “我将这人买下来,你们看可不可以?”孔侑商量道。 “这我们做不了主,而且,她将我们打成这样,我们可不能就这样善罢甘休。”一人指着苗听雨说道。 “唉,你们逼良为娼,我收拾你们,已经算是轻的了。”苗听雨看着指着她的人说。 “逼良为娼?哼,她的卖身契在我们手里,就算到官府也是我们有理。”被打的人得意地说,可是他的动作牵动了伤口,痛得抽了一口冷气。 “这……”苗听雨也知道自己理亏,看向一旁的姑娘,这她该怎么办啊! “这姑娘我们愿意买下,你们受的伤我们也愿意赔偿,这样,你们看,可行?”孔侑这时候调和道。 “这……我们说了,这事情我们做不了主,你还是别为难我们了。”这人有些无奈,他们被打,自是气愤,恨不得将对方揍回来,可又怕对方不能惹,只能忍气吞声,但是,这事,他们也确实做不了主。 “那你们主事的人呢,可否让我们见一下,与之商谈?”孔侑问道。 “这位公子,你确定?”这人不怀好意的问。 看这人一副书生打扮,还以为是有功名在身,可他如今居然光天化日说出要到风月场所,难道是为了个姑娘不顾前途,还是根本就不是读书人。 “怎么,那地方我去不得?”孔侑问。 “哎呀,他们是青楼。”苗听雨小声对孔侑说。 孔侑听了,才察觉到不对劲。一时之间有些尴尬,这地方,他确实不方便去。可这人也是要救的。 “是谁看着我们的人,不让他们将那个小蹄子带回去啊。”一道女子的声音传来,就见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带这一帮人走开。 “妈妈。”被打的人走过去,又对她耳语了几句。 “怎么,你们要买了她?”这个被称作妈妈的女子走过来问孔侑,问的同时打量着他们。 “对,还请你出个价格吧。”孔侑自是知道对方的身份,说道。 “好啊,我也不多要,算上你们伤我们人的银子,就要一千两吧。”这个妈妈伸出一根手指,说道。 “你抢钱啊?”苗听雨看着她说。可笑,真是狮子大开口。 “哼,告诉你们,爱买不买,一千两,少一个子也不卖。”妈妈冷哼一声,强势地说道。 “公子,算了,还是不要为难你了,我跟他们回去。”女子从意儿身后走出来,对苗听雨说道。 “哼,早知道还要回去,当初干嘛要跑,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妈妈恶狠狠地说,然后示意随从抓人。 “等等。”苗听雨阻止道。 “又怎么了?”妈妈瞥一眼苗听雨,不耐地问。 “我买。”苗听雨看着女子,将她拉回来,说道。 056第五十六章:密钥阁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苗听雨虽然决定要买下女子,可是,她身上没有带那么多银子,只能暂时借孔侑的,不过也幸好他带的银票够,不然倒是有些麻烦。 “多谢你了。”苗听雨解决好事情,对孔侑说。 “不必,我也没有帮到什么。”孔侑看着面前真诚的人,说道。 “你不必谦虚,我看到你在那人偷袭时帮了我,我很感谢,而且这银票也是你帮忙垫付的。”苗听雨自认自己看得清楚,道谢是一定要的。 “不过,我一定会将银子还给你的。”她可不要亏欠别人。 “好吧,那我等你。”孔侑笑着说。 “你以后可不能像今天这么莽撞了,毕竟,一个女孩,这样可是很不安全的。”就在苗听雨准备和他约时间地点时,他却突然上前一步,贴近苗听雨,说道,说完笑着看一眼苗听雨,转身离开。 苗听雨看着孔侑离开的背影,皱起眉头,原来他早就知道她是女的。 “唉,我在哪还你银子啊。”苗听雨对着孔侑的背影喊。 “明日午时,太中楼。” 就这样,苗听雨和孔侑约定好了见面,他们再次见面时却发现双方很投缘,有共同的话题爱好,并且苗听雨发现孔侑是一个很健谈,让人感觉同他相处很舒适的人。就这样,两人渐渐相熟起来。 苗听雨在她父亲提及她的婚事,告诉她她确实应当出嫁了,问是否有意中之人时,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孔侑。 可是当她对她父亲提及孔侑时,不知为何,她父亲却是极力反对。 “想来你父亲反对,是因为已经知道孔侑是南亦峥的人,你们的立场不同。”君无咎听到这,说道。 “是啊,可是那时的我不知道啊!”苗听雨说道,感觉自己的眼睛中有泪在打转,却极力忍着,不让它落下。 “而且,因为父亲的反对,我反而起了逆反心理,他越是不让我做什么,我便偏要去做。”苗听雨苦笑。若是可以重新来过,她一定听父亲的话,远离孔侑。 “就这样,我跑去找孔侑,问他是否愿意娶我。”苗听雨说到这,嗤笑一声,感叹自己真是傻得透顶,不知道对方的心意,就已经想着托付终身了。 “本以为他会否定或者犹豫,可是他却一口同意了,并且说要上门提亲,我那是是多么开心,以为遇到了相伴一生的伴侣。”说到这,她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落了下来,伸手将泪珠拂去。 “可是,后来才知道,这就是天大的笑话,他根本就不喜欢我,接近我也不过是想要找一样东西罢了。”苗听雨说着,感觉自己心中无比苦涩。 “为了什么?”君无咎直觉上感到这个东西很重要。 “不知道。”苗听雨摇摇头。 “我只知道父亲当时很忙,忙到甚至顾忌不得我的终身大事。”苗听雨其实也奇怪,到底是什么东西,让父亲如此看中,让孔侑和南亦峥想要绞尽脑汁地得到它。 “后来,孔侑墙门提亲失败,我也接受不了父亲的反对,便去找孔侑,然后我们喝了酒,然后……”苗听雨说到这,有些说不下去,一脸悔恨愧疚之色。 君无咎看着苗听雨,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 “好了,这你不用说了,说下面的吧。”君无咎打断她,让她跳过去,说下面的。 “后来,我怀了身孕。”苗听雨闭上眼睛,这是她的噩梦。 “父亲知道后,勃然大怒,要去杀了孔侑,可是我却不能让我的孩子没有父亲,于是,我苦苦哀求,父亲也许是于心不忍,终于同意了婚事,可是,却也对我失望透顶,让我出嫁后不许再入苗府。”说到这,苗听雨已经哽咽出生。 “我被逼迫,当时我是真的没有选择了,可是,我没有想到,婚礼当天,孔侑会趁机下药,将所有人迷晕,抓了父亲和我。”苗听雨感觉自己的牙齿都在颤抖,她是恨,恨自己识人不清。 “他用我来逼迫父亲,让父亲交出他想要的东西。”苗听雨一想到父亲在中年还会受到如此屈辱,被拷问东西的下落,忍受女儿被抓,来胁迫他的痛苦。 “我记得,他要的,好像是一些书信。”苗听雨想起孔侑同父亲的对话,对君无咎说道。 “那书信好像是父亲从别人手中劫来的,看孔侑的样子,应当是十分重要。想来,他之前想要在府中找的也是这些书信,而父亲,我在为这些书信奔波。”苗听雨说道。 “那他们拿到信了吗?”君无咎皱眉,问道。 “想来没有。”苗听雨摇头。 “父亲当时虽然被折磨得神志不清,可也没有交出那些书信,父亲好像说,那些信,已经被他送出去了,至于送到了哪里,我就不清楚了。”苗听雨也知道这书信恐怕是很重要的东西,所以努力回想当时与之相关的信息。 “对了,这令牌,就是父亲在我大婚之前的一天命人送出去的,我当时无意中看到的。”苗听雨看着令牌,对君无咎说。 “大婚前一天送出的。”君无咎将令牌拿到手中,摸索着,想要相出这令牌的特殊之处。 “送令牌的人到的时候就死了,没有说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想来是在来的途中受到伏击,这很有可能是孔侑的人,那么,这个令牌是不是和那书信有关,而孔侑得了消息,前去追回的?”君无咎想着两者之间可能有的联系。 “不是不可能,我后来知道,当时我所救的人被孔侑收买,帮助他在府中打探消息,说不定会有消息泄露出去。”苗听雨说。不过想想,她也真是傻,只怕孔侑同她的接触,一开始就是一个阴谋,也就她傻,引狼入室。 “你想一想,这令牌可有什么特殊。”君无咎对苗听雨说,并将令牌重新放到她手中,让她去搜索有用的消息。 “我想不到啊!”苗听雨看着手中的令牌,困苦地说。 “不过,父亲有习惯,喜欢将东西存在密钥阁,不知道这令牌是不是与之有关。”苗听雨想到父亲生前的习惯,对君无咎说。 “密钥阁。”君无咎喃喃。 密钥阁每人有自己的阁子,只有将自己阁子的编号和密码说出来,才可以打开阁子,将东西取出来,那么,这令牌和它有什么关系吗? 想到这,君无咎将令牌提在手上,仔细查看,突然,将令牌放在桌上,抽出匕首,狠狠刺去。 057第五十七章:收获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你做什么?”苗听雨将君无咎推开,将令牌拿起来,这是她父亲留下来的,也么可以就这样毁掉。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令牌已经碎成两半,苗听雨将令牌捧在手中,可是,她却发现令牌断裂以后,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 苗听雨皱起眉头,这是什么?她将令牌拿起来,向内看去,只见里面似乎是纸张。苗听雨想办法将纸从里面抽出来,打开,见里面写着字。 “里面写了什么?”君无咎在苗听雨看过之后问。 “明王爷通敌证据在密钥阁,第三十六阁,三十六。”苗听雨呆呆地说道。 看来他们的猜测是对的,果然是父亲掌握了南亦峥的罪证,才会引来杀身之祸,父亲只怕也早就做好了打算,要将消息送给当时还是太子的皇上,然后自己和南亦峥他们纠缠。 父亲啊,你倒是成全了自己的忠义,可是,却将他们一家置于险地,不过,只要是他的选择,身为子女,都是要支持的。 苗听雨将脸上的泪珠擦去,将纸条递给君无咎。 君无咎接过,然后略带怜悯地看向苗听雨,他也有些愧疚,毕竟,她的父亲是为了皇上,为了他们君家作出的牺牲,可是,身为上峰,却没能保住他们。 “你还是赶快派人去将证据取出来吧,虽然南亦峥挣皇位失败,如今已经成过街老鼠,但有他通敌的证据,说不定可以洗清忠义侯府的冤屈。”苗听雨对君无咎说道。 “我知道。”君无咎将手中的纸条攥在手中,他是一定会将证据取出来的,毕竟,父亲一生忠义,不能寿终正寝,却也不能担不该担的罪名。 “南亦峥你不用找了。”君无咎向洞外走,准备去找容裳,可是走了几步,想起来南亦峥的事,对苗听雨说。 “为什么?”苗听雨疑惑地问。她倒不是怀疑君无咎反悔,不告诉她,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他会自己找过来。”君无咎轻笑一声,说道,然后向洞外走去。 “怎么还没说完啊?”这句话鬼婴已经不知道问过多少遍了。 总之,容裳是已经听得麻木了,容裳现在已经不愿意去回答他这个问题了,从刚开始的劝说宽慰,到现在的视若无睹,看到了就当没看到。 她有些困了,不停得打瞌睡,算了,她还是睡会吧。想着,容裳彻底放弃了挣扎,托着腮睡着了。 “喂,姐姐,你有没有听到我的话啊?”鬼婴转身见容裳居然睡着了,就走过去,对着容裳问。 可是,容裳却没有给他回应。 “姐姐,姐姐。”鬼婴推着容裳,想要将她叫醒,他现在实在是焦躁,想要有个人陪他说话。 可是,容裳却只是无意识地挥挥手,依旧没有醒过来。 “哼。”鬼婴只好站起来,自己一个人焦急地等着。 “到底什么时候说完啊?娘亲还好吗?”鬼婴走来走去,走来走去,还碎碎念着。 “你去找你娘亲吧。”君无咎走出来便看到鬼婴这副焦躁不安的样子,笑着对他说。 听到君无咎的话,鬼婴抬头,他们这是说完了?那他还是赶快去看看娘亲吧,鬼婴向洞跑去。 “等等,你娘亲可能心情不会太好。”君无咎叫住鬼婴,委婉地提醒。 鬼婴对着君无咎点点头,又折身跑出了君无咎的视线。 君无咎在鬼婴身影消失后才转过身,他希望,苗听雨可以放下对鬼婴的成见,毕竟,鬼婴一直很爱他娘亲,他应当是很渴望他的娘亲也可以爱他。 不过,虽然这么想,但君无咎也知道,苗听雨的想法不受他的控制,他也做不了什么,他能做的,也只是遵守承诺,在她需要帮助时助她一臂之力。 君无咎轻呼一口气,然后走向容裳。 她又睡着了啊!这个小女鬼,对于睡觉,还真是不挑地方,不论是桌子,还是石头,都能睡着,现在更是,直接坐在地上就睡了。 “容裳,醒醒。”君无咎轻轻拍容裳的脸,可是对方只是蹭了蹭脸,根本没有醒。 算了,还是让她睡吧!君无咎看着叫不醒的容裳,无奈地摇头。 伸手将容裳抱在怀中,然后向山庄方向掠去。 容裳是被热醒的,她被太阳灼烧得厉害,感觉浑身都不舒服,虽然说她不像其他的鬼那样怕光,但是,她也能感觉到,自从她成了鬼,每每被强光照耀,都会感到难受,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一样。 “君无咎。”容裳醒来就感觉到自己在一个怀抱中,她知道抱着她的人是君无咎。 “醒了?”君无咎低头,看向容裳,却见她满头大汗,脸色苍白。虽然现在是午时,但是还没有热到这个地步吧?她不会是出什么事情了吧? “你怎么了,怎么会这么疲惫,还满头大汗?”君无咎关心地问,刚刚他只顾着赶路了,没有关注到她,也不知道她怎么样。 “我没事,不过是受不了太阳罢了。”容裳对君无咎虚弱地笑着,希望他可以放宽心。 “你将我放下来吧。”容裳对君无咎说。想来,这一路走来,他一定是很辛苦。 “不用了,你这么虚弱,还是由我抱着吧!”君无咎怎么可能放心,她这么虚弱,还是省些力气吧。 “听话。”见容裳还要挣扎,君无咎对容裳说道。 容裳放弃了挣扎,若是这样可以让他放心,那他便抱着吧。 君无咎知道容裳不能承受如此强烈的光热,加快了步伐,想着快点到山庄。 容裳似是感觉到了君无咎的想法,轻轻一笑,将头贴向他的胸口,闭上了眼睛。 君无咎躲过山庄的层层守卫,回到小院。 “主子。”天枢等君无咎回来已经等得太久,生怕他出什么事情,如果他再不回来,他就要去寻了,现在看到君无咎平安回来,总算放下心来。 “嗯。”君无咎对天枢轻嗯一声,算是回复,便迅速回到房间。 天枢看着着急走路的主子,有些不解,什么事情让主子这么着急啊? 君无咎回到房间,将容裳放在塌上,为她输入真气,帮她恢复。 容裳终于感觉自己恢复了生气。 “事情都弄清楚了?”容裳问君无咎。 “嗯。”君无咎点头,他知道,她问的是关于苗听雨的事情。 “那便好,有收获吗?”容裳听到君无咎的回复,一双杏眼专注地看着他问。 “有,我想,应该可以帮忠义侯府摆脱罪名了。”君无咎说道。 “那倒是个不小的收获。”容裳会心一笑,他大概可以欣慰很多吧。 “主子。”天枢跟过来,向君无咎行礼。 “你带着这个派人去密钥阁将东西取出来。”君无咎将纸条交给天枢,对他说。 “是。”天枢领命离开。 058第五十八章:南亦峥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主子,在你离开的时候,庄主来找过你。不过,我扮成你的样子,将他骗过去了。”天枢走之前对君无咎说。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容裳问君无咎。 “不怎么办,以逸待劳,守株待兔。”君无咎说道,心中想着,现在,他就等着对方的动作了,希望这庄主可以给力一些,将南亦峥引出来。 “有什么需要我做的,记得对我说。”容裳见君无咎胸有成竹,也不多言,只是如此对他说道。 “有啊!”君无咎看着还有些虚弱的容裳说道。 容裳疑惑地看着君无咎,他需要她做什么? “好好照顾好自己,不要添乱。”君无咎说完,就转身离开了,留下容裳一个人气呼呼地看着门口。 她怎么就添乱了!好吧,她有时候是添了些麻烦。 其实,现在的孔侑是倍受煎熬的,他已经派人将消息带给了南亦峥,可是,到现在还是没有消息传来,他去看君无咎,可对方却以身受重伤为由,不愿意多与他交流,他就更加没有机会下手了。 夜色朦胧,蝉鸣声透过枝叶,透过窗纱,从外面传进耳中,吵得人无法入眠,天气也闷热无比,更是令人烦躁,本就无眠的人,如今更是增添了苦恼。 “唉!”孔侑在房间中来回踱步,他现在是束手无策,只能暂时等南亦峥的消息。 当年他投靠南亦峥,可是他却挣皇位失败,连带着他也不得不暂时收敛,再加上苗听雨的报复,更是使得他不得不归隐在山庄,修习可以抵抗她的术法。 如今,君无咎来到山庄,也不知道是不是察觉了当年的事情,他们必须早做打算啊,可是,主子什么时候能派人来帮他啊,就算不派人来,也要先给他个消息吧,这样没有音讯算什么! “你好像很焦躁。”一个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带着戏谑。 这个声音是……孔侑转身,果然如他所想,是南亦峥。 男子一身藏青色衣裳,头发并未全部竖起,留下一缕在额前,五官端正,一双细长的瑞凤眼更是引人注目。他想来是刚刚赶路而来,因为衣角还带着露水。 他居然亲自来了!这倒是孔侑没有想到的。看来,南亦峥对君无咎的事情很重视啊。 “主子。”孔侑向南亦峥行礼。 “起来吧。”南亦峥径直从孔侑身边走过,在主位上坐定后,对孔侑说道。 “主子,您怎么亲自来了?”孔侑问,这不符合他的行事作风啊,如非必要,南亦峥一般不会亲自出面的。 “君无咎令我折损了那么多手下,发现了他的踪迹,我怎么可能不来。”南亦峥说道。本来端正的脸生生多了几分狠厉。 “主子,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孔侑小心地问。 他跟随了南亦峥这么久,自然知道,他的主子不似外表看上去那般平和,他是个阴晴不定,狠厉的性子,招惹到他的,他都会还回去,就连他的属下,若是做错了什么,或者令他不快,也没有好下场。 “你不是说,利用那女鬼除去君无咎吗?现在怎么样了?”南亦峥瞥一眼孔侑问。 “这,他们是都受了重伤,到属下没能将他们除去。”孔侑低下头,表明自己的羞愧,也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当真是没用。”南亦峥站起来,对孔侑冷讽道。 “且不说君无咎,这么多年了,你都没能将那女鬼除去,真是废物。”南亦峥边说边一步步靠近孔侑。 “您知道的,那女鬼实在是厉害,这些年若不是有您给的法宝镇着,我这山庄,只怕是就不在了,而我自己所学的术法,也是一些微末之术,根本就降伏不了她。”孔侑泄气地说。 “算了。”南亦峥不耐地看一眼孔侑,他不关心他的这些小事。 “你可知君无咎此次来山庄是为了什么?”这才是南亦峥担心的事情。 难道是君无咎知道了当年的事情,或者有了什么线索甚至证据?虽然他现在已经是罪臣之身,不介意多一些罪名,但是能不让忠义侯府翻身,他还是很乐意的。 而且,若是他已经知道了孔侑与他有关,并找来,岂不是也就说明,他极有可能对他的行踪也很清楚,这是他不能忍受的。 “他说他是为了回魂草而来。”孔侑说。 “回魂草?”这是什么?很重要吗?南亦峥不解。 “回魂草是一种罕见的草药,不知道为什么,君无咎得到了我手中有回魂草的消息,才会来求取。”孔侑说道,其实他也好奇,回魂草的消息是如何泄露的,不过现在不是该关心这个的时候。 “你觉得他说的是真的吗?”南亦峥问,他其实不太相信,他来这山庄会仅仅为了一株草药。 “属下觉得,真的可能性更大。”孔侑想了想,回答。 “他身边跟着一个小女鬼,他要这草药应当是为了救她。而且,若不是为了草药,他又何必专门打探这草药的消息。”见南亦峥疑惑地看他,便又解释道。 “你说的也有道理。”南亦峥点点头,赞同了孔侑的观点。 “这样,你利用好这草药,继续按照你之前的计划行事,务必除掉君无咎。”南亦峥对孔侑说道。 “是。”孔侑虽然无奈,但还是答应下来,毕竟,如今也没有更好地办法。 不过,这女鬼都被打伤了,一时半会还会来山庄吗? “主子,您要留下来吗?”孔侑这时才想起来这件事情,关心地问。 “嗯,你去安排吧,记得不要惊动了君无咎,还有,我是先行一步,跟来的人不多,但是,明日还会有大批人前来,你也安排好。”南亦峥点点头,说完坐下,从桌子上拿起茶,品了品,才对孔侑说。 “是,我这就去安排,请主子稍等。”孔侑说道,然后退了出去。 孔侑出来后,看着自己的院子,叹口气,心中想,唉!今夜只怕是无法休息了。以后,也有的折腾了。 059第五十九章:准了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孔侑以为自己做得隐秘,可事实上他们的举动却被天枢看在眼中。 天枢看着山庄的人在暗中忙碌,便知道要发生什么了,便悄无声息地离开,向君无咎和容裳居住的小院掠去。 “主子,事情就是这样,依属下来看,应当是有什么重要的人来了而且还带来了不少人马,不然,孔侑不会这般重视。”天枢将他所看到的讲给君无咎,并说出他的看法,好提醒君无咎。 “终于要行动了吗?”君无咎听到天枢的话,第一反应就是这,他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而且,容裳的事情也不能在耽误了。 “主子,我要不要去调遣人过来。”天枢忧心地问,毕竟,对方如果人数太多,他们恐怕不能抵挡啊。 “嗯。”君无咎点点头,赞同了天枢的建议。 “那我现在就去。”天枢转身就走。 “等等。”君无咎叫住着急离开的天枢。 “什么时候和开阳一样毛毛躁躁的了。”君无咎摇摇头,看来,这性子是会传染啊,那为什么开阳没有被天枢感染。 “我写一封信,你带给城主。”君无咎说。 “你干嘛,过来给我碾磨。”君无咎走到书桌前,拿起笔,却看到墨水尚未磨,便对低着头的天枢说道。 天枢正为自己刚刚的不沉稳忏悔,听到君无咎的话,赶忙走上去去,差点将书桌上的砚台打翻。 君无咎看着天枢毛燥的样子,也不说什么,只是无奈地摇头。 “好了,你去吧。”君无咎将信放入信封,对天枢吩咐道。 将信交给天枢后,君无咎也不再坐以待毙,他要去了解一下情况,看看事情是不是如他所想,是南亦峥来了。 君无咎本打算一个人去探听消息,可是,刚刚出门便见到了站在院中的容裳。 容裳刚刚便见到天枢着急地出去,便想着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如今见到君无咎出来,更是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过,看他的样子,是要自己一个人出去吗? “你要去哪?”容裳走到君无咎面前,仰起头,看着他问。 “我去打探一下消息,想来,这两天他们便会有行动了。”君无咎对容裳说。 不过,看容裳的样子,恐怕他是不能一个人前往了。 “我和你一起去。”果然,听了君无咎的话以后,容裳说道。 “一定要去吗?”君无咎问。 “一定要。”容裳点点头。君无咎虽然伤好了,倒是她终究不放心他一个人去冒险。 “那算了,我不去了。”君无咎摇摇头,转身便原路折回。 “唉,你怎么突然不去了。”容裳跟上去,拽住君无咎的衣袖,问道。 “我自己一个人当然没问题,可带着你这个拖油瓶,我可就没什么把握了。”君无咎耸耸肩,对容裳说。 “你……”容裳被君无咎的话气得不知说什么,她这是被鄙视了?一定是的,她难道就这么没用? “你站住。”容裳对着君无咎喊。 “怎么?还有什么事?”君无咎转身看着容裳。 我不生气我不生气,容裳在心中对自己说。 “你知道什么了,和我说说呗。”容裳虽然不想在这个时候折腰,但是,她想知道现在的情况。 “好啦,就当是让我了解情况,不会拖你们后退,行了吧。”容裳看君无咎一副你不想说的模样,无奈地说。 “行吧,看在你这么有自知之明,又这么有上进心的份上,便给你说说吧。”君无咎瞥一眼容裳,说道。 “你说。”容裳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然后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君无咎轻笑一声,不在逗容裳,一个起身,将她带到房顶,坐下来,将天枢打探来的消息和自己所想,讲给容裳听。 “原来是这样。”容裳听完,喃喃道,并在心中暗想。 “你在想什么?”君无咎见容裳一脸深思,便问道。难道她有什么想法? “如果事情真的如你所说,我们为什么不给他们一个机会?”容裳坏笑着说道。 “此言何意啊?”君无咎也配合着问。 “既然他们那么想让我们同苗前辈斗,好坐收渔翁之利,我们怎么能让他们失望呢!”容裳说道。 容裳轻咳一声,靠近君无咎,向他说自己的计划。 “你觉得怎么样?可行吗?”说完以后,容裳一脸期待地看着君无咎问。 君无咎被容裳这般看着,自然是不愿也不能打击她的热情,虽然他之前有自己的想法,但看她这么期待,君无咎觉得按照她说的去做也挺好。 “准了。”君无咎说完,戳一下容裳的额头。 容裳被戳痛,却也顾不得了,她已经被君无咎的两个字侵占了大脑,别的已经没有感知了。 “真的,那我便去找前辈,同她商议这件事情了。”容裳说完,不等君无咎的回复,便飞身落地,跑远了。 君无咎无奈地摇头,看来,毛燥的不仅是天枢,还有这个小女鬼。 山庄东面的房间中,看似稀松平常,可暗中却布满了暗哨,他们密切关注着院落附近的动向,却也将自己的动作踪迹隐藏于树叶等隐形之下。 客房中的人,却没有这份小心与谨慎了,声音从里面传出,和着蝉声,传到暗哨耳中。 “你怎么还不行动?”南亦峥看着面前噤若寒蝉的孔侑,愤怒地问。 从他来到山庄,已经过了数日,可是,孔侑却没有一点动静,白白浪费他的精力和时间。 “主子,那女鬼在同君无咎一战中受了重伤,短时间里只怕不会找来了。”孔侑越说头低的越低,他实在是不敢去看南亦峥的目光。 “你的意思是,我们只能等着那女鬼行动?那我这些天算什么?”南亦峥听了孔侑的话,冷嗤一声,吼道。 “主子,您……”孔侑刚想解释,便被打断了。 “主子,山庄的奴才来找庄主,说是有急事,他说,那女鬼可能来了。”一个侍从从外面走进来,对南亦峥说。 “什么?”孔侑不可思议地抬头。这怎么可能,那女鬼的伤好得这么快? “你还愣着做什么?不是说女鬼受伤不来计划没有办法实施吗?现在我们的机会来了,你还不去。”南亦峥蹲下来,看着一脸震惊的孔侑,讽刺地说。 “属下这就去看看情况。”孔侑从呆愣中回过神,说道。 “主子,我们要不要去帮忙?”侍从在孔侑出去后问南亦峥。 “你带人一同去,必要时帮他,但是没有万全把握,不要被发现。”南亦峥说道。 “是。”侍从听后,俯身离开。 060第六十章:计划初步完成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怎么样?”容裳看着已经到来的苗听雨,扭头问君无咎。都准备好了吗?不会出问题吧? “放心好了,不会让你失望的。”君无咎看着容裳轻笑着说,然后转头看向苗听雨,对她轻轻点头。 苗听雨收到君无咎的提示,冷笑一声,从高处俯视着山庄,看到远处慌慌张张赶来的人,心中想着,孔侑,从今天开始,我要你万劫不复。 孔侑一路走来,总觉得事情不太对劲,他总觉得,苗听雨这个时候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依照她受伤的情况,她现在还是重伤未愈的,可是,她却出现了。 那么,就有两种情况,一种是苗听雨有了奇遇,让自己痊愈,一种就是这其中有什么阴谋。这两种情况,不论是哪一种,都对他不利,可是现在,南亦峥在这里,他不得不正面与苗听雨交锋。 “去请君安了吗?”孔侑一边走一边问跟在身后的仆从。 “请了,君公子答应了前来,想必现在已经在大殿了。”仆从加快脚步,紧张地跟着,并回答孔侑的问题。 “嗯。”孔侑轻哼一声,又加快了脚步。 君无咎肯来就好,他来了,他们的计划才能进行,不然,下一次,不知道就要等多久了。 可是,他们的计划真的行得通吗?为什么他总觉得心中慌闷不已,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呢?孔侑努力压下心中的不适感。不能犹豫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越是走近大殿,孔侑越是感觉到环境的恶劣。他能感觉到苗听雨对环境的影响比上一次更甚,看来,她是真的遇到了什么奇遇,不仅将自己的伤全部治好,还令功力更上一层了。 孔侑越想越觉得是这样。不过这样也好,仅仅是苗听雨更难对付了,而不是其中有什么计谋,这反而让他轻松了许多。 狂风肆虐,似乎要将天地见的一切连根拔起,树被吹得左右摇晃,沙石被吹起,模糊了人的视线,更有甚者,吹进眼中,让本就在风中不定的人变得给加晃动起来,像是喝醉了酒,根本站不稳,地上还有不知被冻伤还是被风刮伤的夏蝉,软趴趴地躺在地上,和沙石落叶一起再次被风吹起。 “她这样,会不会太夸张了?”容裳悄悄对君无咎说。 君无咎只是看一样容裳,却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挥手,在她面前建立一道屏障,为她挡住了风沙和伤害。 “小友。”这个时候,孔侑也到了大殿,看到两人,便走上前来。 “庄主。”君无咎倒是沉稳,'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同孔侑打招呼。 可是容裳却不太愿意同孔侑说话,转过身去,看向苗听雨的方向,顺便还给了孔侑一个白眼。 “这,容小友看起来不太高兴。”孔侑有些尴尬地说。 “我怎么可能高兴,我们才来多久,就一次又一次地承受这女鬼的袭击,明明已经将她重伤了,可你都不能将其抓住,现在好了,她更厉害了,可君安还受着伤呢,就要帮你去抵御外敌,你说,我怎么可能高兴?”容裳转过身对孔侑横眉冷对,说出来的话更是不留情面。 “这……上次确实是我的失误,对不住。”孔侑被一个小辈指责,颜面扫地,可是,却也不得不违背心意道歉,毕竟,他现在有求于人。 “小友,只怕是要再麻烦你一次了。”孔侑歉意地看着君无咎,说道。 “庄主,本来,上一次帮你,若是你做得好,事情就已经结束了,不会有现在的事情发生。”君无咎清淡地说。 “是。”孔侑说道,感觉自己有些口干舌燥,毕竟,被连续指责,他也有些郁闷和羞耻。 “这一次,让我帮你,可以,不过,不论事情结果如何,你都要将回魂草交给我。”君无咎说出自己的目的。 “好。”孔侑想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心,说道。 他们只怕也用不了这回魂草了,到最后,除去了苗听雨和他们之后,回魂草还是会回到他手中,这么想着,孔侑倒是舒心了许多。 “那,就麻烦小友了。”孔侑看向前方被拦在结界之外的苗听雨,对君无咎说。 “小心点。”容裳在君无咎迈出步子时拉住他,说道。 “老实呆在这,等我回来。”君无咎对容裳说道,然后将容裳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拿下,转身向苗听雨走去。 君无咎走后,容裳看向站在自己身边,和她一样观望的孔侑,越看越觉得不顺眼。 “哎,你就这么看着吗?也不去帮忙?”容裳问。 “你也知道,我的功力低微,实在是帮不上忙,还是在这里呆着,不给君小友添麻烦了。”孔侑看着前方说。 “行,不过你不要忘了承诺。”容裳点点头,说道。 “小友放心,我一定说到做到。”孔侑笑着说。 容裳得到孔侑的准话,也不再理会他,专心看前方的君无咎和苗听雨,可千万不要出现什么差错啊。 君无咎同苗听雨对立着,两人打的昏天黑地,大殿前的空地似乎变成了修罗场,虽然没有尸首,但黑气弥漫,而这黑气中快速移动的光成了唯一可以看到生气的事物,容裳知道,那是君无咎手中的归一剑。 只听一声巨响,一切都静止下来,黑色雾气渐渐消散,而殿中人也终于看清了殿外的场景,只见君无咎手持归一站着,却也是满身伤痕,鲜血淋漓。在他脚边,是已经没有动静的苗听雨,她似乎彻彻底底进入了沉寂,像一个破布娃娃一样躺着。 容裳睁大眼睛看着,她有些紧张,苗前辈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容裳正要上前,就见躺在地上的苗听雨化作黑烟,一点点消失在她的眼前。 容裳跑过去,站在君无咎身边,还没开口,君无咎就瘫软了身子,向她倒去,容裳慌张地接住君无咎,看向虚弱的他。 “放心。”君无咎倚在容裳身上,贴近她耳朵,轻轻说。 听了君无咎的话,容裳便知道,他们计划的第一部便是完成了。也终于放下心来。 轻轻笑着,扶着君无咎向小院走,边走边对孔侑说道:“记得你的承诺,我们在小院等着你。” 在孔侑身后,被南亦峥派来的人想要趁机杀了重伤的君无咎,却被孔侑拦下。 两人同别人一样,看着君无咎和容裳一步步离开。 061第六十一章:下毒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刚刚我要杀他,你为什么拦着我?”在君无咎和容裳离开后,要刺杀的人质问孔侑。 “你以为你能杀的了他?别开玩笑了,就是他手中的剑,就够我们应付的了,你还是暂时不要有动作的好,免得暴露了主子。”孔侑说道。 “哼,这些话,你留着同主子说吧。”那人冷哼一声,见已经没有机会刺杀,便气愤地离开。 孔侑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轻叹一声,为了他好,还被指责,当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不过,他也确实要想想怎么同主子说这件事情了。 东院主客厅中,南亦峥手中端着茶盏,一下一下敲着,看着下方的孔侑,缓缓开口:“你想怎么解释这件事,说说吧。” “主子,那时候不是格杀的好时机,毕竟,君无咎还有一战之力,若是成果属下也就不多说了,可是,一旦失败,暴露了主子,让您陷入危险中,那属下罪过就大了。”孔侑说道。 “可是,不杀他你今天所作所为都有什么用?只为了杀了那女鬼?呵呵,你倒是如愿了,可是君无咎呢?他还活的好好的,我该怎么办?就这么看着他吗?”南亦峥气愤地说,并将手中的茶盏扔向孔侑,正好落在他脚下,若是再多用一分力气,这茶盏就朝着孔侑的头部而去了。 “主子,您别急,我已经想好了,不会让您失望的。”孔侑低头,看着面前的破碎的茶盏,说道。 “哦?说来听听。”南亦峥将另一个茶杯拿起来,看着它说。 “我已经答应将回魂草交给君无咎。”孔侑说着,抬头看向南亦峥。 “然后呢?” “可是,这回魂草恐怕不能回魂,只能送命。”孔侑说时眼中划过一丝狠厉。 “此话何意?”孔侑的话引起了南亦峥的兴趣。 “我在回魂草中加了毒药,碰之即死。”孔侑说,他就不信,君无咎有再大的本事,能够逃过这毒药,只要他碰,就别想活着。 “你确定?”南亦峥走近看着孔侑问。 “是。”孔侑回道。到了现在,不论能不能确定,都要确定。 “好,那便交给你了。”南亦峥点点头,指着孔侑说道。 “那属下告退。”孔侑如释重负地说。 “去吧。”南亦峥挥挥手,对孔侑说。 月色朦胧,打在小院中,给黑暗的夜增添了几分撩人的气色。君无咎和容裳坐在小院树下,一起看着这满园月色。 “哎,苗前辈现在怎么样了?”容裳问身边的人。 “你不是看到了?魂飞魄散了。”君无咎不在意地说。 “什么?”容裳吃惊地站起来,不敢相信地看着君无咎。 怎么会,明明说好的,不该是这样啊!而且,他不是说让她放心吗?现在是什么情况? “好啦,骗你的。”君无咎见容裳这么紧张,轻笑一声,说道。 “这你也敢开玩笑,吓死我了。”容裳狠狠拍一下君无咎的肩膀,郁闷地说。 “你是已经死了好不好。”君无咎瞥一眼容裳说。 容裳也反应过来,但是,她没有死好不好,不是都说了,是离魂嘛!不过,她现在没有功夫和他计较这些,还是先确认苗前辈是否安好更重要。 “她现在在哪里?怎么样了?”容裳紧张地问。主意是她出的,出了什么事情她可就真要内疚死了。 “放心,她已经被天枢救下了,除了服用散魂散以后暂时无力的后遗症,其它什么事情都没有。”君无咎给容裳倒一杯茶,说完后递给她。 “那就好。”容裳点点头,然后接过茶水,对君无咎笑着说。 “不过,这个庄主怎么还不来啊?”容裳有些不耐烦了,他们都在这里等了两个时辰了,这月色也看够了,蚊子也喂饱了,可是还是没见到孔侑的影子,更别说回魂草了。 “他不会是要反悔吧?”容裳问君无咎,还真别说,就孔侑的人品,容裳有理由怀疑他会这么做。 “你呀,就别瞎想了,老老实实呆着啊。”君无咎看着一脸怀疑的容裳,劝说道。不管怎么说,也要给别人一个计划实施的时间不是? “老老实实,你倒是呆的住。”容裳看着一派悠然的君无咎嘀咕道。 “好了,你别等了,快回去休息吧,他今天应该不会来了,我也陪你等了这么久了,也累了,你也别拉着我一起受折磨了。”君无咎看着打哈欠的容裳说。 “好吧。”都这个时辰了,孔侑也确实不会来了,容裳也终于放弃了挣扎,揉着眼睛回房了。 “怎么样?”在容裳走后,君无咎问。 “主子。”天枢从树上跃下,向君无咎行礼。 “嗯,交代你的办好了吗?”君无咎问。 “主子放心,苗前辈的魂魄已经被归元,现在没什么大事了,鬼婴也在她身边,想来没人可以伤她。”天枢回道。 “还有,开阳他们也同属下一同来了,不过为了掩人耳目,没有进入山庄。”天枢低下头,这一点,他们没有遵从主子命令,同城主的队伍一起来,不知道主子会不会责怪。 “那就让他们好好在庄外待着吧,随时听候调遣。”君无咎揉揉眉头,倒是没有指责。 “那属下告退。”天枢说道,在君无咎示意后消失在夜色中。 他已经迫不及待要见到摇光他们了,他在用了主子给的药后,第一次看到真的鬼,是真的鬼啊,而且,他看到了他们未来的女主子啊,这事情一定要和摇光说。 清晨,容裳是被热醒的,这天气,当真是越来越热了,容裳叹一口气,就这样下去,人都受不了,更不用说他们这些小鬼了,容裳轻叹一声,却也无可奈何。 容裳洗漱完毕,便走出房门,刚一打开门,便觉得太阳要将她晒得魂飞魄散了,容裳努力稳固神魂,才敢再次踏出脚步。 容裳一出去,便看到了树下的君无咎,这一清早,他站在树下是做什么?这么想着,便走过去。 到了树下,容裳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好多了,果然作为一个小鬼,还是少出门的好,就算出门,也要找什么挡住太阳。 “你哪的什么?”回过神的容裳被君无咎手中的东西吸引。 “就是你昨天心心念念的东西。”君无咎将盒子递给容裳。 “回魂草?”容裳问。 “嗯。” 062第六十二章:撤退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容裳将盒子打开,便看到一棵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草在盒子中躺着,青绿色,叶尖微微泛黄,这确定是回魂草,不是一棵将要枯死的草? 容裳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君无咎,以眼神示意他,这真的是回魂草? “货真价实,童叟无欺。”君无咎点点头,看着盒中的草药说。 好吧,虽然丑,但也是一个神奇的草药,容裳还是能接受的。 “你要想中毒,就碰它好了。”容裳正要将里面的草药拿出,却被君无咎阻止了。 “你的意思是这个草药有毒?”容裳动作一滞,将盒子盖上,她觉得还是这样安全一些。 君无咎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他的表情已经告诉容裳,这棵回魂草确实有毒。 “那这毒是回魂草本身就有的,还是……还是被人故意下了毒?”容裳问。 “是孔侑下的。”君无咎平静的说。好像这棵草药不是他的,下毒的人要害的不是他一样。 “这是什么毒?你没有碰吧?可以解吗?”容裳一下子抛出几个问题。 “首先,我不知道是什么毒,但看回魂草的样子,就知道被下了剧毒,也就是这草药抗力强,换了别的,早就枯死了。其次,我看出有毒,傻了才会去触碰。最后,世间毒药,都有相克之物,我不信有无解的毒,不过是能不能来得及解罢了。”君无咎对容裳的问题一一做出回复。 “没中毒就好。”容裳听到君无咎没有碰回魂草,松了一口气。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容裳问。他们现在拿到了回魂草,却无法使用,难道是白费气力了? “先收起来吧。”君无咎看着盒子,对容裳说。 等找到医仙任平生应当是可以一同解决的,君无咎想着将来也是要找医仙的,到时候一同解决好了。 “好吧。”容裳将盒子收起来,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我想到了很多种他来害我们的法子,可没想到他这么明目张胆啊。”容裳将药收起来之后说。 “他根本就想要一击致命,没想要让我有反抗的余地,也只有保证我无反手之力,他才放心,只不过,他没想到,我会看出来毒药的事,并且不碰这回魂草。”君无咎说到这,不由摇头,这个庄主,倒是想不付出代价就除掉他,当真是异想天开,痴人说梦。 “那你要怎么做?”容裳问,这个她想的有些出入啊。 “你手中不是有他害我的证据了吗?谋害朝廷重臣,足以下令捉拿他了。”君无咎嗤笑,既然有人将把柄送到手中,他不利用,岂不是对不起对方的好意? “大人说的对,那这位重臣,我就将证据提交公堂了?”容裳满脸得意的说,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做什么天怒人怨的坏事。 “行了,别小人得志了。”君无咎摇头,弹一下容裳的额头。 “既然回魂草拿到了,我们便该撤退了。”君无咎严肃地说。 “是。”容裳一副听君调遣的模样对君无咎说。 夏季的天气总是多变,上午还是晴天烈日,到了午后,就成了暴雨如注。虽然现在才是申时,天却已经陷入一片黑暗,远远望去,只有那一层沉甸甸,黑压压的云,将太阳遮的密不透光,连带着给人的感觉也沉甸甸的,似是看不到光明。 “如何了?”南亦峥一脸兴奋地问孔侑,成功了吗?君无咎已经死了? “属下还不确定。”孔侑皱眉,忐忑地说。 果然,他这话一说出口,殿中的气氛瞬间凝重起来。 “不确定?不确定是什么意思?”南亦峥挑眉问,难道他白高兴了? “君无咎在拿到回魂草后没有碰它,而是收了起来,说是会看的,属下虽然劝说他去检查了,但也不敢表现得太明显,所以就先回来了,想着等晚些时候,我再去看。”孔侑解释道。 “孔侑,你也跟在我身边很多年了,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吧?”南亦峥对孔侑说,声音虽轻,但孔侑能感觉到话语中的威胁,因为他知道,没用的人,南亦峥一向不会留着。 “是。”孔侑回道。 长廊之下,孔侑呆呆地看着面前的暴雨,黑云积压,狂风不止,暴雨突袭,他的处境,不也是如此吗?孔侑觉得自己的心更加沉闷了。 “庄主,回吧。”福伯在孔侑身后规劝。 “福伯,你说,我当年是不是选错了。”孔侑问,语言中充满了迷茫,倒下是和迷路的孩子。 “庄主,您还是不要想了,外面天凉,回去吧。”福伯知道孔侑在说什么,可是往事不可追,再后悔也于事无补了。 “走吧。”孔侑低声说。 不管当初他的选择是否正确,哪怕是一步错,步步错,他也要一步一步走下去,既然当初做出了选择,如今,就由不得他说不。 大雨过后,是新生,一切都被洗礼,焕然一新。整个山庄弥漫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天气也凉爽起来,不似往日般沉闷,热气被驱赶,小风拂过肌肤,带来温柔的慰籍。 可是,有人只怕是无法安稳享受这份美好了。 “你说什么?”孔侑一只手抓住来禀报的仆从的衣领,问道。 “庄主,奴才去的时候,君公子已经不在了啊!”仆从战战兢兢地说。 “不是派人将客院围起来,盯紧了吗?怎么可能没有人。”孔侑愤怒地吼。 “不……不知道啊,奴才听守卫说了,没有看到人出去啊。”仆从感觉冷汗流了下来,风一吹,不由打了一个冷颤。 “完了。”孔侑放开仆从,踉跄着向后倒退几步,喃喃自语。 所以说,君无咎他没有死,不仅没死,还离开了,这一切都是阴谋?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他们现在的处境就危险了。 “福伯,你派人带着主子从密道撤退。”孔侑对福伯吩咐道。 现在,只怕山庄是危险的,他们已经被设计了,若是再不撤离,只怕会被一网打尽。 “庄主,那你呢?”福伯担忧地问。 “我,呵呵,我留下断后,你们快走。”孔侑很明白,以他现在的处境,不管能不能成功逃脱,都活不了。 不是留在这里被君无咎抓获,就是因办事不利被主子处死,既然如此,不如死的有价值一些,他现在保护南亦峥安全离开,或许还能将功补过,让他的家人平安。 “庄主。”福伯不愿意这么做。 “快去。”孔侑命令道。 063第六十三章:行动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我们什么时候杀上山去?”苗听雨问君无咎,她有些等不及了,这鬼天气,使得他们不得不困在此地,无法上山抓人,现在雨已经停歇,那是不是可以行动了,晚一刻就有可能耽误事情。 “前辈别急,已经准备出发了,不过,你不能去。”君无咎知道苗听雨着急,如今也是等不及了。 “为什么?”苗听雨皱眉,不解地问,她为什么不能去,她不去如何为自己报仇,看那负心人的下场。 “你现在还没有恢复,实在不宜一同前往。”君无咎说。 “可是……” “放心,我会将孔侑带回来交给你。”君无咎打断苗听雨,他知道她想什么。 苗听雨看着君无咎,不得已只能点头同意了。 “我……”容裳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想要说话。 “你也留下。”君无咎看向说话的容裳,打断她的话。 “凭什么?”苗前辈不能去是因为虚弱,她为什么也不能去,容裳不服气。 “呆在这,我怕到时候顾及不到你。”君无咎走到容裳面前,对她说。 “好吧。”容裳想了想,自己去似乎也只能添乱,所以还是在这里等着比较好。 “城主大人,麻烦你去包围山庄了,记得,一定要将庄主孔侑抓获,留活口。”君无咎对在外等候的城主吩咐。 “是,大人,不过,大人您不同属下一同前往山庄吗?”城主心有疑惑,便问了出来。 “我有别的事情要去做。”君无咎轻笑一声,那个人在他看来比孔侑重要多了,而且,单单一个孔侑,有城主这一支士兵就够了。 “是,属下告退。”城主知道,君无咎能这么告诉他已经算是好的了,剩下的既然国师不说,那么他也不便问。 “出发。”城主转身对身后的士兵吩咐。一声令下,众兵士便跟在城主身后,向山庄出发。 火把将已经黑下的道路照亮,远远望去,向一条快速前进的火龙,在这漆黑地夜色中,无比明显。 孔侑站在山庄高楼之上,居高而望,将队伍的行踪看在眼中。 果然,这一切都是阴谋,他这一次,不能全身而退了。孔侑闭眼,冷笑一声,可笑他这一生,前半生意气风发,少年得志,本以为会走上光明大道契机,却成了他跌入低谷的绊脚石,不能挣脱,如今,更是青年垂落,无望可期。 “福伯,主子走了?”孔侑问。 “是,走了。”福伯声音沧桑,对方走得毫不犹豫,他的主子,实在是选错了人。 “你也快离开吧,从暗道走,应该还来得及。”孔侑对福伯说。他陪伴照顾了自己一生,如今没有必要陪自己去死。 “福伯老了,也没有什么好牵挂的,唯一让奴才记挂的,也只有主子了,奴才就在这,跟在主子身边,哪里也不去。”福伯说。 “跟我来吧。”孔侑说道。既然他要跟,那便跟着吧。 一路疾行,行至山庄门口,见到山庄侍卫仆从已经集结完毕,个个严阵以待,看来是都已经知道了。 “孔侑开庄十余年,没有为诸位带来富贵,却让你们同我承受苦难,实属不该,今日,山庄祸患将至,诸位不知能否幸免于难,有意离开者,现在便可离去,孔某不强留,可自行领了金银而去,可若是留下,便要同本庄主共同承受业果,是去是留,你们选择吧。”孔侑说完,示意福伯将金银拿出,让他们作出选择。 “这……”这些仆从你看我,我看你,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选择。 “庄主,你对属下有恩,属下愿誓死追随。”一个侍卫高声喊。 随着他的发声,一批人跟着复合,站出来表示自己要同庄主共生死, 可是,有一些人却站在原地,惴惴不安。 “我……我要离开,我不能死。”终于,一个人提出了离开。 孔侑示意福伯将金银交到他手中,放他离开。随后,喊着离开的人越来越多,孔侑也都放他们离开,这样一来,庄中只剩下稀稀落落十几人。 “你们没有要走的了?”孔侑问道。 “誓死追随庄主。”几人齐声喊道,人虽少,却响亮震慑人心。 “好,那便同我守护山庄。”孔侑抽出刀,以振士气。 “城主,前方有众多死尸,是中毒而亡,死亡时间应当是一刻钟以前,看衣着,是山庄的人。”前去探路的人想城主禀报。 “中毒?”城主皱眉,问道。 “是,他们所中之毒与身上所带装金银的口袋相同,想必就是这让他们丧命的。”士兵说着,还从怀中掏出一个用布兜住的口袋,给城主看。 “知道了,再去探,看有没有活口。”城主挥手命令。 “是。”士兵领命而去。 想不到,这庄主够狠心的,为了不让他们得到有用消息,居然将自己山庄的人都狠心毒死,想来这些死人都是背叛他离去的。 “城主,前方无一活口。”士兵有些不忍,那些人死状惨烈,毒性又极重,根本不可能活过一刻钟。 “罢了,直接攻打山庄,想必活着的都在山庄里面。”城主说完,加快了前进的步伐。 到了山庄门口,却是一片寂静,只有隐隐微弱的光从里面透出,昭示着里面也许还有人的存在。 “里面的人还是出来投降的好,这样,或许还有一条生路。”城主站在山庄门口,不敢贸然而动,想要先劝降。 可回答他的却是一片寂静。 “你们两个,去探路。”城主点出两人,吩咐道。 两人小心翼翼观察附近,一步步向着庄门而去。 可是,在他们小心行进中,却还是中了机关,夜色昏暗,他们没能看清控制机关的细线,等他们反应过来之事十之时已经来不及了。 一时之间,万箭从前方向着队伍而来,本井井有条的队伍一时之间被打散,士兵忙着击落向自己射来的箭支。也就是这是,山庄大门打开,庄中的侍卫从里面冲杀出来。同慌乱的队伍战成一团。 城主被保护在后方,观察着战况。一眼便看到了乱战中的孔侑。 从士兵手中接过箭,便要向孔侑射去。 “城主,国师大人说要活口。”一旁的士兵提醒道。 城主听后,细想之下,将对准孔侑心口的剑改向了腿部。 064第六十四章:交锋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兵器的碰撞声,人痛苦的闷哼声,呐喊声交织在一起,箭支划过,声音同杂乱声融在一起,向着孔侑而去。 “哼。”孔侑被箭支射中,腿部巨大的疼痛令他无法控制自己,跌落在地上,闷哼一声。 “主子。”福伯看到孔侑受伤,守护在他身边,为他抵挡攻击。 倒下的人越来越多了,最后,福伯已经千疮百孔,躺在孔侑的身边,不能动弹,而孔侑也支撑不住,倒在福伯身旁。兵士将两人包围,刀对着毫无反应的两人。 一切都结束了。孔侑闭上了眼睛,渐渐陷入黑暗。 同这一方的张扬不同,另一支队伍就隐秘多了。 君无咎带领着天枢等人以及一支精兵,在黑暗中疾行。 “主子,就是这里了。”天枢指着前方巨大的树冠,对君无咎说。 “嗯,让他们根据计划埋伏。”君无咎吩咐。 “都行动。”天枢对身后的精兵吩咐。 “主子,都准备好了。”在指挥大家按照各自的位置潜伏好以后,天枢回到君无咎身边。 “好。”君无咎点点头。 一刻钟后,树冠有了动静,从中间一分为二,渐渐的,绿色消失,只剩下岩壁,没有多久,岩壁也出现缝隙,渐渐张开。 “主子,我们出来了。”南亦峥身边的人激动地说。走了这么久,终于出来了。 “哈哈,快离开,小心一点,仔细打探,君无咎的人很可能就在附近,不要被发现。”南亦峥大笑,笑过之后才发现自己可能还处于危险之中,才严肃起来。 黑暗中,身影窜动,可是,除了树叶微动,也无法感知有人从此处经过,而这轻微的叶动,也被当成风吹过的痕迹。 寒光微闪,一人便已经倒下,尸首很快被移走。精兵们配合密切,在不知不觉之下,已经除去数人。 “人呢?”终于有人发现了不对劲。 见到自己身边的人减少,南亦峥的手下瞬间有人慌了。 “我们中埋伏了,小……”可是,这个人还没有喊完,就已经被割破了喉咙,一命呜呼了。但是,他的声音也是有作用的,很快,他们的队伍都知道了自己被发现,已经陷入埋伏当中。 “不要慌,大家聚合。”南亦峥的贴身侍卫长安定人心,并当机立断让大家聚合。 “侍卫长,现在怎么办?”侍卫围成一个圈,并将南亦峥围在其中,靠近侍卫长的人问。 “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主子安全离开,集中精神。”侍卫长严肃地盯着前方,说道。 围成圈的人一步步向着前方走,步步谨慎,步步警惕。 可是,还是有人中招了,倒了下来,很快,有人将他的位子补充起来。 在又一个人倒下时,一个侍卫瞄准自己看到的出手之人的位置,将手中的匕首甩出去,便听到闷哼一声。 “哼。”听声音是成功了,这个侍卫抿唇一笑。 可是,嘴角还没有落下,他人就倒下了,也同之前的人一样,被银针直击命脉,一针封喉。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我们的人很快就会被消耗光的。”一人皱眉,思索着说道。 “你们几个留下来保护主子,剩下的人,同我一同去找暗中的人。”侍卫长指着几人让他们留下,然后对其他人说。 “主子,您自己也小心。”侍卫长担忧地对包围圈中的南亦峥说道。 “嗯。”南亦峥点点头。他现在也很惊慌,可是,他知道,现在也只能这么做,不然,他们都要死,包括自己。 “主子?”天枢看着君无咎,轻声询问。 “开始吧。”君无咎说道。 “咻~” 空气中传出尖厉急促的哨音。 听到哨声,本藏在暗处的精兵一瞬间涌现出来,他们极速向南亦峥的方向刺去。 “保护主子。”侍卫长大喊,惊慌地向南亦峥奔去。 南亦峥也知道自己处境很危机,侧身躲避刺来的剑,可是,躲过一个容易,同时躲过多个就很困难了。在这慌乱的一刻,一个侍卫将南亦峥扑倒,护在怀中,让南亦峥躲过了最危急的一刻,其他侍卫疯狂地向攻击过来的精兵杀去,可是那个护着南亦峥的侍卫就不好了,已经被剑刺得浑身是血,断气而亡,连一句说话的机会也没有。 南亦峥被眼前的一切吓到,呆愣愣地站着,不知所措。 “主子,快走。”侍卫长拉住南亦峥,想要带他突出重围。 南亦峥这才反应过来,他还处在危险当中,便紧跟着侍卫长,在他的保护之下向外冲。 “看来皇帝一直只交给他治国之道,忽略了强健身体这一层,或者是贵妃娘娘不舍得让他受苦,他也懒得练,没想到这么多年,武艺还是这么差。”君无咎看着在乱斗当中惊慌接招的南亦峥,不屑地说。想起当初的小霸王,如今倒是还不如当时。 “你去将他带回来。”君无咎对天枢说。 “是。”天枢领命。说完加入战局,向着南亦峥的方向一路斩杀。 到了南亦峥身旁,天枢嗤笑一声,将剑刺向侍卫长,趁其躲避之时,抓住南亦峥,将其定住,然后便要抽身而退。 南亦峥的手下看到以后,都向天枢涌入,却被其他的精兵拦住,偶有几个近身的侍卫,也被天枢斩杀,其他人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南亦峥被天枢带走。 “君无咎。”南亦峥被带到君无咎身边,仅一眼,便认出了君无咎,呀呀切齿地说出他本就猜到的名字。 这一点,两人倒是出奇的一致,都将对方当成死敌,即使分隔多年,再次相见,也可以顷刻认出对方来。 “南亦峥,一别多年,你看起来倒是潇洒。”君无咎无视南亦峥的愤怒,平静地说 他本以为,再见到南亦峥,自己会忍不住一剑杀了他,可是没想到,如今他倒是平静得很。 “没有国师大人潇洒。”南亦峥努力让自己不要那么狼狈,讽刺地说。 “你这国师的位置坐的可安稳?就算安稳你忠义侯府百余人的魂魄只怕也不安稳吧!”南亦峥就是看不惯君无咎平静的样子,想要激怒他。 “你……”君无咎还没有生气,天枢就已经气愤地想要动手。 “天枢。”君无咎制止道。 “你放心,我忠义侯府百余人很快就会平反,他们会安安稳稳地看着你如何去见他们。”君无咎阻止了天枢后,靠近南亦峥,轻声对他说。 065第六十五章:回营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南亦峥不解地看着君无咎,难道他已经找到了证据,证明忠义侯府的清白。不可能啊,当年知情的人都已经被处理了,他怎么会有证据。 难道是孔侑?南亦峥不由怀疑。 “你不用想了,是你想不到的人。”君无咎将南亦峥的表情看在眼中,说道。 “将他带走,至于其他人,不用留活口。”君无咎吩咐完,就转身离开了。 东方晕开红光,将黑夜打破,时间织出绚丽色彩,在人不经意间变换着,一滴露珠滴下,打在叶下的容裳脸上。 “嗯?”容裳睁开双眼,疑惑地将脸颊上的露珠拂去,盯着指间晶莹的水珠,有些疑惑它从何而来。 “你醒了。”苗听雨看到容裳醒来,便开口说道。 “嗯。”容裳笑了笑,回道。 “你是一夜没睡吗?”容裳皱眉问,她昨日本来是陪着苗听雨一同等着队伍回来的,但是后来实在撑不下去,才,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可是看苗听雨的模样,应当是一夜未眠。 “对。”苗听雨点点头,她已经等了很久了,可是为什么队伍还没有回来?她有些不耐烦,快要等不下去了。 “不要着急,应当就要回来了。”容裳看苗听雨的表情,便知道她此刻的心情,于是对苗听雨说。 “娘亲,您等了这么久,一定饿了吧,先用些早膳吧,或者一边吃一边等啊。”鬼婴从后厨端着做好的早饭,小心地走过来,将饭菜一个一个摆放在木桌上,边摆边对苗听雨说。 “姐姐早。”说完,还对一边的容裳打招呼。 “阿婴早啊。”容裳笑着回应。 “姐姐吃早餐。”鬼婴将餐具摆在容裳面前,说道。 “谢谢阿婴。”容裳揉一揉鬼婴的头,说道。她真的是越看越觉得鬼婴可爱啊。 “娘亲。”鬼婴看着没有动筷的苗听雨,小声地喊。 “我没有胃口,你们吃吧。”苗听雨瞥一眼桌子上的菜肴,她现在根本没有心情去吃饭。 “娘亲不吃,那阿婴也不吃了,阿婴去外面帮娘亲看着人回来了没有。”鬼婴见苗听雨如此模样,也不敢多说什么,想着,娘亲既然关心昨夜出去的人,他就出去看着,这样,也能帮到娘亲。 “哎……”容裳见鬼婴失落地往外走,想要留住他,却又不知道怎么说,只能看着他垂头丧气地出去了。 “前辈,阿婴他很爱你。”容裳在鬼婴走后,对苗听雨说。 “什么?”苗听雨愣神之间,听到容裳叫她,却没有听到她说什么。 “我说,阿婴很爱你。”容裳有重复一遍。 “我知道。”起初,听到这句话,苗听雨一愣,但想了想,吐出三个字。 “那你还那么对他。”容裳说。她一个外人,都心疼那小子了,可是,这个做娘的倒是狠心的很。 “你不知道。”苗听雨嗤笑一声,略微有些失落。 “我知道,上一代的恩怨嘛。”容裳放下手中的筷子,说道。 “你知道?君无咎告诉你的?”苗听雨眼神犀利地看向容裳。 “不是啊。根本不用君无咎说,我看你对鬼婴和那个庄主的态度也能猜出一些。”容裳低头,嘀咕着说。 “你既然能猜出来,就应该明白,我不可能像平常母亲对自己孩子一样对鬼婴。”苗听雨说。 “前辈,我知道,我不明白您的处境,但我还是想说,希望您能看到阿婴的爱和付出。”容裳一口气说出来。 容裳知道自己管他们母子的事情太合适了,这不关她的事,她不应该插手,苗听雨的言行情感她也不能控制,而且,她不是苗听雨,不知道她的感受,既然不能感同身受,就没有资格点评。 但她又很心疼阿婴,算了,她能说的也只有这些,至于苗听雨怎么想她没有办法。 想到这,容裳也吃不下去了,她还是去外面和鬼婴一起等君无咎回来吧,也让苗听雨自己静一静,想到这,容裳站起来,向外走去。 营地之外,两个鬼坐在树下的石头边上,望着前方的路,心中默念着快些回来,快些回来,如果有人看得到,就会发现,这呆呆的两个人倒是像极了望夫石,至少精神上像。 终于,两个小鬼不知道等了多久,终于看到了人影,一队人有序地向着营地而来。 “快,有人来了,去告诉你娘亲吧。”容裳激动地对鬼婴说。 “好。”鬼婴也看到了人,转身便向营地去通知苗听雨。 “容裳继续站在树下,等着队伍的到来。 可是,当人走近,她就发现了不对,里面没有她等的人。 “君无咎呢?”容裳皱眉,看着队伍,喃喃自语。 又仔细看了一遍,发现还是没有君无咎,难道他还没有回来,还是出了什么事情。 本来,她是觉得依照君无咎的本事,定然是会安然无恙,手到擒来。可是,现在,她倒是不确定了,他不会是出什么事情了吧! 容裳想要去问,可是他们也看不到她,听不到她的声音啊,这可怎么办。 容裳急得走来走去。算了,她就在这里等着,君无咎不管有事没事,只要回来,总要从这里回来的。 容裳坐在石头上,盯着前方,这下,更像望夫石了。 “唉。”容裳终于看到认识的人了。前方,天枢带着队伍回来了,可是,为什么君无咎还是不在啊? “天枢。”容裳向走在前面的天枢招手,她知道,天枢现在能看到她。 “听到容裳的声音,循着声音望去,便看到容裳在向他招手,天枢吩咐好随从,向容裳走去。 “容小姐。”天枢向容裳行礼问好。 “你家国师呢?”容裳一脸期待的问。 “属下不知。”天枢摇摇头。 “不知?你怎么会不知,你不是一向不离他身的吗?”容裳探究地问。 “这……属下确实不知道,昨天夜里,主子就提前一步离开了,按理现在应该已经营帐了,怎么,主子没有回来吗?”天枢被容裳看得有些不舒服,总感觉她眼神怪怪的,像是他和主子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似的,便赶忙解释。可是,主子没有回来吗? “那他安全吗?”容裳还是更关心这个。 “主子应当是安全的。”天枢这点还是放心的。 “那就好。”容裳听了这句话,也就放心了,然后丢着一脸茫然失措的天枢向营地而去。 她还是去休息一下吧,压压惊。 066第六十六章:痛苦的地活着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山峰交错,层峦叠翠之处,水流潺潺,诉说着听不懂的心事,也倾听着风带来的每一个来者的话语。。 “父亲,母亲,你们还好吗?”君无咎跪拜以后,看着眼前的墓碑,轻声问。 “孩儿已经将当年陷害忠义侯府的人除去了,你们知道吗?今天,我找到了当年逃脱,隐匿起来的南亦峥,想来他应当会受到应有的惩罚,还有,我找到为忠义侯府平反的证据了,你们开心吗?”君无咎问。 “应该不会吧,毕竟我没有长成你们的期望的样子。”君无咎自问自答,有些苦涩地笑了。 “不过没关系,我感觉挺好的,至少现在我不像刚开始时那么孤单了。我遇到了一个……一个小女鬼,不过她会回魂的,我会将她留在我身边,让她陪着我,你们说好不好。你们也不必再担忧我,我会好好的,你们也要好好的。”君无咎想到容裳,悲伤倒是减少了许多。 “以后,有机会我带她来见你们,可好?”君无咎轻声说。 又说了一些话,在墓地呆了许久,君无咎才决定离开,逝者已矣,活着的人却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去做,他要离开了,有机会再来看父亲母亲,想来他们彼此陪伴着,也不会孤独。 君无咎不知道的是,此刻的营地热闹得很。 烈日当空,空气中弥漫着燥热感,地已经被烤得发热,即使隔着厚厚的鞋子,站在上面,也隐隐感到那灼伤人的热感。如此天气,若是平常,本避之不及,除非有必做之事,否则只怕是不愿意将自己暴露在烈日之下的。 可是,今日,营帐空地上,却站满了了人,将被绑在中间昏迷不醒的人围起来,就连容裳也不例外,成了其中一员。 “夫人,你说,她会怎么做?”摇光站在容裳身边,看着在空地中央的苗听雨和一身狼狈的孔侑,问道。 拖天枢的福,她软磨硬泡之下也能看见以往看不见的,听到以往听不到了,想想就开心。 “啧啧啧,我们这个苗前辈是个狠人,只怕是不会轻饶了他,就是不知道会怎么折磨这庄主了。”容裳摇着头,调侃道。 依着苗听雨的性子,只怕是孔侑不会太好过。 “等等,你叫谁夫人?什么夫人?”容裳突然意识到不对劲,什么夫人? 最近,摇金能看到她后就经常跟在她身边,给她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胡话,她也就自然而然的把她刚刚说的话当成是和自己说的了,可是,现在想想,有些不对劲啊! “夫人不就是您吗?迟早会是我们的国师夫人,早叫晚叫都一样嘛!”摇光说完,还给容裳抛了个媚眼。 “胡说什么。”容裳弹一下摇光的额头,她又开始说胡话了。 “我哪有胡说,我是实话实说好不好。”摇金揉着被弹的额头,嘀咕道。 “啧,天道好轮回,苍天绕过谁啊!两面三刀,人面兽心人果然没有下场。”容裳撇嘴,说道。 “说得对。像那种始乱终弃,还背后捅刀的人,就该被千刀万剐,万人唾弃,也省得祸害人间。”摇金赞同道。 “看什么看,难道我说的不对?”摇金瞪一眼看向她的天枢,凶凶地问。 “对,你说的对,你说的都对。”天枢僵硬地回道。这小姑奶奶不管对不对,都要说对,不然,就她那性子,不得折磨死你。 哎,天枢,这些人也看不到苗前辈啊,他们围在这干嘛?”容裳看一眼太阳,不解地问。 “夫人……不,容小姐,他们看不到苗前辈,但能看到孔侑啊,他们都是来看孔侑的下场的。”天枢被摇金给带跑了,赶紧将称呼换回来,尴尬地说。 容裳看一眼尴尬的天枢,再看一眼偷笑的摇金,这些人真是没救了。 “听雨。”孔侑被架在木架上,看着自己眼前的女子,虚弱地喊道。 是幻觉吧,他应当是已经死了的啊?难道死后不入轮回,和她见面了? “闭嘴,你不配叫我的名字。”苗听雨清冷的声音传入孔侑耳中。 疼痛感那么强烈,太阳的刺光更令他无法睁开眼睛,孔侑只觉得口渴,想要张开嘴角,却也只感受到嘴角干裂的疼痛。 “是你啊!”努力睁开眼,便看到冷冷看着他的苗听雨,孔侑虚弱的一笑,问道。 “怎么,没想到?”苗听雨嗤笑,讽刺地问。 “没想到,不过是没有想到我还能活着见到你。”孔侑抬起头,直视着苗听雨。 “我怎么能让你那么轻易死了呢?你欠我的还没有还呢?”苗听雨抽出一把小刀,把玩着说。 “我确实是对不起你,你要怎么做都无可厚非。”孔侑说。 “呵,对不起我,你的所作所为,又何止是对不起我,负我在先,灭门在后,此等行为,人神共愤此等仇恨,不共戴天。”苗听雨的话是吼出来的,现在,一想起她满门的遭遇,都忍不住落下泪来。 “对不起,我不敢奢求你原谅,下辈子,我一定归还与你。”孔侑说道,眼神真挚。 孔侑是真的悔恨,当年,他又何尝不是真心喜欢她的,可是,终究是欲望战胜了情感,他汲汲营营一辈子,却落得如此下场,若有来生,他要做一个有情之人。 “别你有什么脸面说出下辈子遇见我,今生的事情还是今生了结吧,我下辈子可不想遇到你,晦气。”苗听雨丢过去一个嫌弃的眼神,她这辈子遇到他这渣男已经够倒霉的了,下辈子,最好毫不相干,永不相见。 “也是,也是。”孔侑看向天空,感叹出声,她确实是不愿意见到自己的,他也没有资格见她。 “你动手吧。”孔侑对苗听雨说道。他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这也许是一种解脱。 “呵呵,想死啊?”苗听雨看着君无咎,轻笑出声,想死?那未免太便宜他了,死,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她怎么可能让他舒心。 “我不要你死,我要你活着,痛苦的活着,看自己所期盼的富贵荣华远去,卑微苟且余生,我要你如我一般,看着亲人被杀,孤苦悔恨。”苗听雨咬牙切齿地说每一个字都发音清楚,直击孔侑心房。 “你说什么?”孔侑终于沉不住气,想要抓住苗听雨问清楚,她的话什么意思,可是,被铁链锁着,他根本无法触碰到苗听雨。 “你的话什么意思?”孔侑问道,声音中带着颤抖。 067第六十七章:计划动身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怎么,你不会以为,你犯下如此大事你的家族可以幸免于难吧?”苗听雨嘲笑道。 “结党皇子,通敌叛国,刺杀大臣,你这一桩桩,有哪一件不是杀头大罪,你又哪来的信息认为这些不会牵连族人。”苗听雨字字珠玑,让孔侑冷汗直下。 “更何况,你的族人真的无辜吗?当年的事情,他们恐怕出了不少力吧!”苗听雨冷笑,别以为他不知道,他们整个家族都是连在一起的,全部投靠了南亦峥,当年的事情,他们“功不可没”,手里都不干净。 “你没有证据,你没有证据……”孔侑喃喃,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证据?难道你忘记当初你为什么费尽心思要骗我,接近我了?不就是因为我父亲手中有你们通敌叛国证据吗?”苗听雨撤住孔侑的衣领生气的吼,突然意识到赃,就放了手,拿出手帕去擦手,直到把手擦红了才停手。 “本来,我还担心里面只有南亦峥的把柄,所以才逼你去毒害国师,留下罪证,可是,没想到啊,当初的证据居然有那么大的惊喜,不仅有南亦峥通敌叛国的证据,还有你们孔家的罪证,当真是恶有恶报。”苗听雨越想越觉得天道轮回,任何人否躲不过。 “不,不会的,不会的。”孔侑摇头,一副要疯癫的模样。 他不相信,他的家族,他费尽心思去保护的家族不会就这样被颠覆的。 “接受现实吧,现在轮到你们了。”苗听雨说。 说完蹲下来,看一眼还在不接受现实的孔侑,一刀刺向他的脚筋,将其脚筋挑断,又断其手筋,然后才将匕首扔在地上。 “他现在已经是一个废人了,我不想让他死,让人医治他,保证他能活到孔家满门抄斩的时间,我要他也经历我所受的痛苦,还有,他不是喜欢向上爬吗?那就承受跌落最底端的痛苦吧!”苗听雨一步步走向天枢,对他吩咐,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不去看中央痛苦哀嚎的人。 痛快吗?也许吧,解脱了吗?或许吧,苗听雨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但她知道,这是她想要的结果,这就够了,不管心中如何,这就够了。 “天枢。”摇光看向天枢,以眼神询问。 “主子说了,孔侑的一切,都由苗前辈决定,既然她这么吩咐,那我们就这么做吧。”天枢看向中央的孔侑,对摇光说道。 “嗯。”摇光点头,吩咐周围的兵士抬人,并去请大夫为他医治。 他们倒是不同情孔侑,也不觉得苗听雨残忍,毕竟,是人就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即使这责任是你不可承受的重量。多年的训练告诉他们,行动之前,就要做好一切后果,自行承担的准备。 而且,对方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无关紧要,他们可不会浪费感情在一个无关,甚至敌对的人身上。 容裳见事情也结束了,便决定回帐篷,却瞥见君无咎的身影。 容裳定睛去看,果然是君无咎,只见他远远的站着,就那么看着自己,也不过来,容裳便笑着向他走去。 “你回来了。”容裳在距离君无咎一米的地方定住,问道。 “是啊,我们要离开了。”君无咎说。 “嗯,嗯?”容裳下意识点头,但突然意识到好像不对,离开?去哪,回京吗? “我们要回京吗?”容裳将自己的疑问问出,回京好啊,现在他们有开耳明目水,如果给二哥用了,那他就可以看到自己了,她就可以回家了。 “是要回京,不过不是我们。”君无咎将容裳惊喜的表情看在眼里,不过,看来她是要失望了。 “为什么?”容裳不解,君无咎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忘了,配方里还差一位药材。”君无咎说完,向着营帐走去。 “你是说,鹿活草,我们是要去寻鹿活草了?”容裳跟上君无咎,问道。 “对。”君无咎微微点头。 “那南亦峥的事怎么办?该有忠义侯府的事情呢?”押解南亦峥回京也很重要啊,而且,为忠义侯府平反似乎更重要。 “南亦峥,我会派天权押解回京,而证据已经从密钥阁取出,送往京城了,只要证据到了皇上手中,即使我不在,他也会为忠义侯府平反的。”君无咎说道。 “可是,万一有人劫囚怎么办?”容裳撇撇嘴,问道。不要怪她多想,实在是她听的说书太多,而这有囚必劫的,实在是让她不能不脑补。 “放心好了,不会有事的。”君无咎说道。 “你怎么这么肯定?”容裳不明白,他怎么就这么自信,中间不会将人弄丢啊。 “他的主流队伍已经被我们除去了,剩下的就算真的劫囚,也成不了气候,至于被派进京的那批人,已经被除了。”君无咎说完,将一封信交给容裳。 “这是易珵给你的信啊。”容裳将信打开,一眼便看到那张扬的写信人姓名,倒是跟那人形象很像。 “看来,你这师兄也很厉害嘛!”容裳粗略地将信看完,信中将易珵在京城的所作所为写的清楚,他已经将刺杀皇上的人都解决了。能这么快就将藏匿在京城伺机刺杀皇上的人铲除了,容裳不得不说厉害厉害。 容裳现在倒是好奇,君无咎的师傅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了,能教出这么厉害的徒弟。 “那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容裳对走远的君无咎喊。 “今晚。”君无咎没有回头,只是吐出两个字。 “今晚?”容裳一脸看神经病的表情看着君无咎的背影,这人没病吧?第一次见大晚上出行的,为什么不等明天一早再走啊?真是奇怪。 不管了,她还是去收拾一下要带的东西比较好,至于其它的,跟着君无咎就是了,也省得她操心。 “姐姐今天就离开吗?”鬼婴问容裳。 不知道鬼婴是怎么得到的消息,知道了容裳马上就要离开,便跑来问。 “是啊,姐姐马上就要离开了,以后说不定就很难见面了,阿婴要跟你娘好好的啊,姐姐会想你的。”容裳揉一揉鬼婴的头,笑着说。 可是,鬼婴却没有回容裳的话,转身就离开了。 “什么情况?”容裳一脸茫然。 “一定是舍不得我。对,我这么好,肯定是舍不得我!”容裳想了想,得出这个结论,自恋地说。 068第六十八章:嗜睡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酉时,太阳已不似之前光芒万丈,褪去了一身金衣,变成橙红,同晚霞交相辉映,倒是多了几分娇羞。 太阳未落,月亮已起,晚风微微,正是夏日中闲谈的大好时刻,可是,有些人注定要戴月而行。 “天权,看好他。”君无咎看着牢笼中的南亦峥,对天权吩咐。 “是,主子。”天权回道。 “主子,让我跟着你们吧,我可以照顾夫人啊!都是女孩子,会方便一些,对吧。”知道君无咎此次离开,并不打算带太多的人,摇金主动争取道。 “你说夫人?”君无咎看向摇金。 容裳一脸看好戏的看着摇金,让你胡说,纠正了你那多次都不听,这回撞到君无咎这了吧,不知道会被怎么收拾! “对,对啊。”摇金回答,看似面色平静,实际上内心已经跳个不停了,希望她没有猜错主子的心思啊。 “嗯,你跟着吧。”君无咎听了摇金的话,说道,然后转身上了马车。 他们不知道,在君无咎转身时,忍不住轻笑,不过很快便忍了回去。 “唉……”容裳不可思议的看着君无咎,他就让他手下这么乱喊,也不管管吗? “夫人,请上马车。”摇金见容裳要说什么,赶紧拦在她面前,笑着说道。 看来,她是赌对了,主子果然喜欢容小姐。 “你等着。”容裳指着摇金,无可奈何,但是狠话还是要说的。 “是是是,属下等着,夫人快上车吧。”摇金笑着说,说完,还不忘用眼神示意天权他们,最后,跟着主子们走的人是她了。 天权等人面面相觑,算了算了,这次是摇金算出来主子的心思,他们甘拜下风。 “姐姐,你等等。”容裳正要上马车,却听到鬼婴的声音。 “姐姐。”鬼婴跑到车前,站在容裳面前。 “阿婴,你来送我啊?”容裳从马车上跳下来,蹲在地上,说道。 “姐姐,这个给你。”鬼婴将东西塞在容裳手中,然后便跑开了。 “怎么又跑来了?”容裳无奈地苦笑。 “这是什么?”容裳看着手中鬼婴塞给她的东西,疑惑地问。 “冰启。”君无咎看着容裳说。 “干什么用的。”容裳不知道这是做什么用的,就感觉这东西拿在手中凉凉的,很舒服。 “有了这个,你就不用担心太阳强光了,即使在烈日下,也不会不舒服。”君无咎说。 这冰启珍贵,没想到他手中会有。不过,这小子对容裳倒是不错。 “这么厉害。”容裳想到,她每每到了午时和未时就虚弱无比,没想到这冰启会有此等功效,有了它,她就能好多了。 那他这一下午就是去寻冰启了?倒是用心,不过,干嘛不好意思嘛,她都还没感谢他,他就这样跑了。 再见了,阿婴。容裳在心中想,然后转身登上马车。 “主子,出发了。”天枢在马车外提醒。 容裳把玩着手中的冰启,突然想到,君无咎要在夜晚行路,难道是因为怕白日她受不了? 别别别,你可不要这么想,容裳看一眼君无咎,立刻打消了自己的这个念头,他应该不会这么照顾人。容裳也提醒自己,还是不要自恋得好,不过,若不是这样,君无咎为什么要在晚上赶路呢?容裳实在是不解。 算了,不想了,想也没用,还是睡吧,不知道为什么,她最近困得很。 君无咎看着睡熟的容裳,有些苦恼,她最近越来越嗜睡了,想来是她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所以,灵魂体才会跟着疲乏虚弱起来,看来,他要尽快寻到鹿活草了。 “主子。”摇光疑惑地看向容裳,又看看君无咎,难道是发生什么了? “嘘。”君无咎提醒摇光不要说话。 摇光点头,知道自己不能再说话了。不过,希望夫人不要有什么意外啊。 容裳醒来时发现自己就在床上,外面传来商贩的叫卖声,容裳推开窗子,便看到楼下来来往往的人,看来,他们现在是在客栈了。 “夫人,你醒了,那便洗漱吧。”摇光推门进来,便看到容裳站在窗口,将打好的水放下,对容裳说。 “摇光,我们现在到哪了?”容裳问。 “我们现在已经在南城了。”摇光回道。 “南城,那你知道我们要去哪里吗?”容裳突然意识到她还不知道他们一行人要到哪去。 “成津,泽阳山。” “那岂不是还很远。”容裳算了算,他们只怕要走好几天了。 “嗯。”摇金点头。 “夫人快梳妆吧,主子在等你。”摇光提醒容裳,毕竟主子已经等了有一会了。 “现在几时了?”容裳问。 “马上要午时了。”摇金回道,这夫人睡得时间委实有些长了。 “午时。”容裳喃喃。她怎么会睡这么久?不应该啊,而且,外面小贩的声音那么大,居然都没能吵醒她。 “我们走吧。”容裳梳完妆,对摇金说,她总觉得自己不太对劲,还是问问君无咎比较好。 “君无咎……”容裳在摇金的带领下,走到一间厢房,看到饭桌上的君无咎,想要去问他一下自己嗜睡是什么情况。 “来了,先用膳吧。”君无咎打断容裳的话,指着一个椅子,对容裳说。 看君无咎的样子,容裳知道,自己不吃饭是问不出什么了,便坐下,不情愿地拿起筷子,吃这顿早膳兼午膳。 “我吃完了。”容裳咽下最后一口,对君无咎说。 看来她不知道是不能安心的了,可是,只怕知道了也无法安心,君无咎看着容裳,心中想到。唉,算了,她知道了也好。 “你问吧。”君无咎放下筷子,说道。 “我最近为什么会如此嗜睡?”容裳皱紧眉头,问道。 “因为你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了,所以魂魄也就跟着虚弱。”君无咎说完,观察容裳的表情。 “也就是说,我快要死了?”容裳倒是没受什么打击,只是问道。 “对,所以,我们必须尽快找到鹿活草。”君无咎说。 “那我们快走吧。”容裳说,早一日到,她的小命就多一分保障。 “不行,你的身体,还是不要接受强光的照射比较好。”君无咎拒绝道。 原来真的是因为她才不白天赶路的,容裳一时之间心情有些复杂。 “可是,我现在有冰启了啊,而且,在马车里,应该不会有强光照到我。”容裳想了想,她现在应该是可以白天行路的。 “不可以,还是晚上更加保险,你放心,不会耽误日程的。”君无咎说道。 “可是……”可是夜晚行路太累了啊,她倒是睡了,可是他们只怕会辛苦得很啊。 “没有可是。”容裳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君无咎打断了。 069第六十九章:英雄救美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哎,下面什么情况啊?”容裳从厢房往下看,便看见一群人围在一起,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新奇的事情。 越来越多的围了上去,看着这突发的情况。 “这女孩怎么招惹了这个小霸王,只怕不会有好下场了,这看起来瘦瘦小小的,唉,可怜了。” “是啊是啊,平日里这小霸王就仗着他爹是城主,不将人放在眼里,更是欺男霸女,为非作歹的,没招惹他的人他都不放过,这女孩却招惹了他,只怕……” 围在四周的人都小声议论着,对被刁难的女子报以同情。 “看什么看,想去城主府牢转一圈吗?”被称作小霸王的人对四周看热闹的人吼。 “快走吧,快走吧。” 围着的人听到小霸王的话,一哄而散。 “我已经向你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女子声音冰冷,并不像刚刚围观人所想那般体弱可欺。 “道歉?你弄脏了我的衣服,就一句道歉就能解决?”小霸王对女子吼。 这女孩一身破旧衣物,头发也乱糟糟的,就连脸上,也满是污垢,看不清本来的肤色,当真是脏乱不堪,被她撞了,他这一身新衣,岂不是被糟蹋了? 他可是为了参加聚会,专门命人去定制的这一身衣物,如今脏了,岂不是要被笑话? “那你想怎样?”姬北亭看一眼对方并没有丝毫损伤或污垢的衣衫,也不知这家伙是哪只眼睛瞎了,觉得自己的衣服被弄脏了。不过,她现在有事,没空和他纠缠,还是早点将事情解决了好。 “我……”被这么一问,小霸王倒是被难住了,他还真没想好怎么处理这丫头片子。 “想不到,我就走了。”姬北亭见对方犹豫不决,说不出什么,便说道,然后就要离开。 “抓住她,不能让她走。”见姬北亭要走,小霸王对身边的随从吩咐。 虽然不知道怎么处置她,但他可没打算就这样放过对方。 小霸王的仆从听到主子的吩咐,便去围堵姬北亭。可是姬北亭又怎会束手就擒,她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小因还在等着她,决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 姬北亭想要反抗,可是,她只会一些微末功夫,连防身都勉强,更不用说,她现在面对的还是几个大汉了,想来,如今也只有用毒,才能快速抽身了,可是,大庭广众之下用毒…… 不管了,她必须尽快离开,在几人没有注意的情况下,姬北亭手中多出几根银针。 “啧啧啧,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倒是好意思。”摇金和容裳盯着下方的动静,看到这,摇光忍不住说道。 “我下去帮她。”说完,便要飞身而下。 “弱女子,只怕不是哦。”容裳看着义愤填膺的摇光,说道。 别人没有看到女子手中的银针,容裳却是看到了,而且,那银针上泛着绿,恐怕是带有剧毒。 “什么意思?”摇光听了容裳的话,顿住了脚步。 “你看她的手。”容裳说。 摇光看去,就见到女子将手中的银针插入了一个侍从身上。 “她……”摇光看到这,倒是松了口气,看来,是不需要她帮忙了。 “我们就在这看着,如果有什么意外,再去帮她。”容裳一边盯着下方的人的一举一动,一边对摇光说。 “好。”摇光也同意,毕竟如果对方不需要帮助的话,她们掺和倒是显得多余了。 可是他们不掺和,不代表别人不会正义感爆棚。 姬北亭的银针正要扎向一个抓着她肩膀的男子手上时,却感觉到肩膀上的疼痛感已经消失了 姬北亭转身望去,看到刚刚抓着她的侍从的手被一个男子抓着,然后就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只见侍从痛苦地拖着自己的手向后退。 “怎么,你们也想像他一样吗?”男子看向其他人,问道。 几人看着痛得哀嚎的同伴,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但主子的命令,不可不从,相视一眼,几人向着男子挥拳,却被男子轻易撂倒。 男子解决完这些随从,转过身来给姬北亭一个安抚的笑,想让她安心。 姬北亭皱眉,男子棱角分明,剑眉星目,微笑温暖和煦,一看便是在阳光中行走的人,同她不一样。 “姑娘,你别担心,没事了。”男子以为姬北亭是还在忧心,才会皱眉,开口安慰。 “一般英雄救美不都是一身白衣,高冷不可亲近吗?这个倒是不同,一身蓝衣,还是个……”容裳的话还没说完,看到男子的正脸以后便愣住了。 “这不是南亦舒吗?”容裳趴近看,果然是那个小子,他不是在书院吗?怎么会在这里? “果然是世子。”摇光看去,确定了后说道。 君无咎听到南亦舒的名字,便是皱眉,看来这小子是又偷跑出来了。 “摇光,你去找天枢,让他将亦舒送回京。”君无咎吩咐摇光。 “是。”摇光有些同情舒世子,他想必是费劲心思才逃出来的,如今又要被送回去了,不过主子命令,不可违背,她还是赶紧去通知天枢执行命令吧。 而下方被同情的南亦舒不知道他要找的人就在楼上不远处,而他更不知道,君无咎要将他送回京城。 姬北亭看着将她护在身后的南亦峥,忍不住皱眉,这里不能久待了,这些人马上就会毒发,如果她还在这里,只怕会引起骚乱。 “你快带我走吧。”姬北亭装作害怕的样子,对南亦峥说。 “好。”南亦峥见姬北亭如此害怕,便要带她离开。 “站住,你知道我是谁吗?居然敢和我作对。”小霸王见南亦峥要带姬北亭走,说道。 “管你是谁,谁也别想拦我。”南亦舒说完就走。连他皇兄都拦不住他,就凭这些人,还想威胁他。 “你们还不上。”小霸王指着刚从地上爬起来的随从,气急败坏地说。 可是,即使如此,那些人也不敢上前,他们看得出来,对方是个练家子,他们根本不是对手。 南亦舒见这些人如此,摇摇头,也不打算再惩戒,只想要离开,可是在经过小霸王身边时,上前一步,想提醒他以后不要再仗势欺人,却见他吓得后退,也不再多说,只是嗤笑一声,带着姬北亭离开。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姬北亭经过小霸王身边时,指尖一动,一根针便插入了小霸王腰侧。敢得罪妨碍她的人,她绝不放过。 “你们这群废物。”在南亦舒他们走后,小霸王一脚踢在一个随从身上。 随从被踢倒,他觉得浑身瘫软无力,根本站不起来,随后便晕了过去。 “小子,别装死,装死我也不会放过你们。”小霸王见他这般行径,以为他是为了逃避责任才装作晕倒的,便说道。 可是,话音刚落,又一名随从倒下,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站着。他顿时慌了,这是怎么回事? 小霸王吓得就要回府,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恐惧还是怎样,就像离开这里,就好像离开了,他就安全了。 可是,跑了没多久,他也倒下了地上,并晕了过去。 070第七十章:闯医馆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你怎么会认识南亦舒?”君无咎看着容裳问,他倒是不知道,这小女鬼什么时候和亦舒有了交集。 “你忘啦?当初你是在书院遇到我的,我就是在书院遇到的南亦舒。当初要不是他,我说不定就找到地图离开了,也不会留在那里那么久,后来还被你抓到。”容裳现在想当时的事情,倒是觉得有些好笑。 不过,这也是缘分,不然她也不会被耽误时间无法离开学院,后来也就不会遇到君无咎。 “哎,君无咎,我们快点离开吧。你想啊,你让天枢带南亦舒回去,他肯定不愿意,一定会来寻你,就算是为了不让他找到你,我们也该快点离开啊。”容裳还是想劝君无咎白天行路。 “没事,就算南亦舒找来了,我也有办法让他回京。”君无咎淡然地说,别以为他不知道她打得什么注意,不可能。 容裳也知道这理由有些牵强,但是,她是真的不想成为拖累啊,虽然现在她已经是拖累了,但是能减轻一些是一些嘛。 “君无咎,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但是你想啊,我们早一日到我就多一分机会,白日行路比晚间方便多了,也更快一些,这样,反而对我更好不是吗?”见刚刚的说法说不动君无咎,容裳就换一种。 “我真的除了嗜睡,没有别的不适了,我向你保证,我会照顾好自己,如果有什么事情一定告诉你,并且到时候都听你的,绝不勉强,好不好。”见君无咎有所动摇,容裳又紧接着说。 君无咎倒是被容裳的话说动了,她有一点说得很对,能早一点到是好的,毕竟,现在他们需要早一些找到鹿活草。 “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那我去收拾东西了。”容裳见君无咎沉默,便知道他已经动摇了,便不给他反悔的机会,在他开口前,先发制人。说完,也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转身就跑。 君无咎看着慌张离开的容裳,不由轻笑,他又没说不同意,她这般跳脱,君无咎也不知如何形容了,不过,这样也好,就这般吧。希望可以早些寻到任平生,拿到鹿活草。 “人呢?”天枢看着客栈门票倒了一地的人,虽然好奇这是什么情况,可是他更关心的是,主子命令他送回的人在哪,于是,怀抱着剑,问身边的摇光。 “我怎么知道,刚刚还在的。”摇光也是一脸懵,她刚刚可是见到世子就在这,至于现在嘛,她也不清楚了。 不过,想必现在人已经走远了,还是快点找比较好,摇光觉得,她还是提醒一下天枢比较好。 “天枢啊,主子将这个任务交给了你,你就要竭尽全力去完成,我看,你还是快点去找世子吧,至于我,要去找夫人了。”摇光说完,不理会天枢难看的脸色,转身就走。 笑话,此时不溜,更待何时,难道还留下来同他一起去找不成?再说了,谁不知道,舒世子的主可不好做,只怕天枢此次的任务有些难,她可不要被牵扯进去。 天枢看着不讲义气的摇光,抓抓头发,他现在有些头疼,这一个两个的都是祖宗,他怎么就这么命苦。 看一眼熙熙攘攘的大街,他觉得,自己要面临的,是一个大磨难。 而天枢认为难伺候,是磨难的南亦舒,现在却还一无所知。 “你可以放手了。”被南亦舒拉着,走了许久,在确定不会被发现时,姬北亭对南亦舒说道。 南亦舒停下步子,将手放下,回头去看,见没有人跟上,才放下心。 “姑娘,没事了。”南亦舒笑着说。 姬北亭看着对面的少年,姿容无双,神情亦佳,明朗率然,当真是天质自然,翩然佳公子,不过,这都与她无关,她该走了。 “多谢公子相助,告辞。”姬北亭说完转身就走。 “哎?”就这样走了?南亦舒倒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姑娘,被救了,就这么一句话就离开了? 不过,他救她本就是无意,也不求她回报,走就走吧。 可是,他突然意识到这姑娘好像刚刚是受了伤的,需要就医,不过看她这样子,衣衫破败,容颜不整,只怕是没有银两去医治吧。 想到这,南亦舒跟了上去,帮人帮到底,即使不能陪她去找大夫,能给她些银子,让她自己去看伤也好。 南亦舒跟着姬北亭走,正要叫住她,就见她进了一家医馆,看来这姑娘是来看伤了,倒是他白担心了,南亦舒摇摇头,自嘲一笑,就要离开。 可是他还没离开,就见姬北亭被赶了出来。 “你这小乞丐,赶紧走,不要耽误了我们的生意,脏死了,快走快走。”医童将姬北亭拉到医馆外面,对姬北亭说。 姬北亭看着医馆的招牌,攥紧了手,她不能就这么离开,小因必须赶紧找大夫,听说这家医馆的坐堂大夫是城中医术最高的,必须想办法让他跟她走。 南亦舒看着姬北亭望着牌匾的背影,这个丫头看起来挺可怜的,瘦弱落魄,衣着单薄,刚刚被人欺负,受了伤,如今又被驱赶,连伤都不能治。 姬北亭对着医馆冷笑,既然她好声好气去寻医不成,就不要怪她用别的方法了。 姬北亭将刚刚没有用完的银针拿出来,又从随身的袋子中拿出一个小瓶,让银针沾上里面的药,既然有人不识趣,就别怪她不客气。 南亦舒看着姬北亭再一次走向医馆,心中想着,她倒是不气馁,被赶出来了,还要进去,他还是跟进去看看吧。 “唉,你怎么又进来了,快出去。”医童见姬北亭再次复返,不耐烦地走过去,赶她出去。 姬北亭伸手将银针插进他的脖子,医童只觉得浑身无力,不受控制地倒在地上,只能眼睁睁看着姬北亭走进去。 “唉,你……”其他药童见姬北亭如此行为,想要上前拦她,也都一一被放倒。 来此看病的人见姬北亭来势汹汹,又见药童被放晕,都吓得跑出去,连看病也顾不得了。 就这样,姬北亭一路走到内堂。 “你是这的坐堂大夫?”姬北亭一把拉住在柜台内抓药的人问。 “你是?”大夫看着来势汹汹的姬北亭问。 “不用管我是谁,跟我走。”姬北亭拉着他就走。 071第七十一章:中毒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南亦舒进来看到的便是瘫软在地上的人,横七竖八地躺着,走到一个人面前,见他睁着眼望着自己,想来是还有意识。 “这里发生了什么?”南亦舒问,这里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这些人都怎么了? 药童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他,南亦舒就听到了内堂的动静,紧接着就看到姬北亭胁迫着一个老者从里面走出来。 没错,就是胁迫,没想到他以为的柔弱瘦小的女子居然胁迫着一个老者出来,她这是要做什么? “你……”南亦舒想说什么,却见女子向自己走来,然后就感觉一根银针插入自己的脖子。 糟了,明明看到她的另一面,知道她不简单,居然还没有防备,南亦舒在心中默默唾弃自己,然后同药童一样,倒了下去。 “大夫,你也看到了,你医馆中的人都中了我的毒。这毒刚开始仅仅是无力瘫软,然后会昏迷,不过你放心,他们暂时不会死,但是之后嘛,就会从这银针处,一点点溃烂,直至全身没一处好肉,在这期间,可以说是痛苦不堪,一直经历一个月的折磨,才会解脱。”姬北亭蹲下来,将其中一个药童身上的银针拔出来,看着银针说。 “大夫啊,你不想让他们经历这样的痛苦对吧?”姬北亭轻笑着问。 “你,你怎么可以手段如此恶毒。”大夫看着躺在地上的人,指着姬北亭,气愤地问。 医药是用来救人的,而不是用来折磨人的,可是,这个女子,却用如此残忍的药来对付人。 “恶毒?”姬北亭看向气愤的大夫,轻轻挑眉。 “就当是吧,不过,向您这般德高望重,善良仁厚的医者,一定是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医童受苦,也不愿见死不救对吧?”姬北亭问? “哼,你想怎么样?”大夫不情愿地问。 他知道,姬北亭这么做,一定是想要威胁他做什么。 “唉,我不想怎么样,不过就是想请您帮我医治一个人,如果可以我也不想伤人啊,这也是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的。”姬北亭叹一口气,说道。 “那你先给他们解药,我会去帮你救治你想救得人的。”大夫说完,蹲下去去为他的医童把脉。 “恐怕不行。”姬北亭冷冷地说。 “为什么?”大夫着急地问。他刚刚给医童把脉,发现他确实是中毒了,但是他却诊断不出是什么毒。 “在你医治我的人之前,我是不会给你解药的。”姬北亭说。 “我答应你去医治就一定会去,你何必逼人如此。”大夫气得声音都在颤抖。 “别废话了,走吧。”姬北亭瞥一眼大夫,冷冷地说。 大夫看一眼地上的人,不得已,只能跟上去。 南亦舒将这一切看在眼中,所以,刚刚这女子根本不需要他救吧,就她这样,倒霉的恐怕是那些人,他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多管闲事就算了,还跟上来,让自己陷入如此境地。 姬北亭走了几步,回头看躺在地上的南亦舒,这小子不知道为什么会跟上来,不过……他倒是心肠不坏,还帮过她,虽然她并不需要。 不耐烦地瞥一眼南亦舒,姬北亭又折了回来,蹲下来,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将一粒药丸倒出来,然后塞在南亦舒口中。 南亦舒本不想吃这药丸,谁知道她给他吃得是什么,奈何他现在根本就没有力气反抗,硬是被逼着吃了下去。 不会吧,他还被特殊照顾了,他好像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吧。南亦舒一脸生无可恋。 姬北亭倒是被他这表情逗笑了,唇角微起,南亦舒被她的笑惊住了,他都这样了,她还笑。 不过,她这么靠近,南亦舒倒是看清了她的脸,之前一直没有注意,如今他想不注意都难,虽然她的脸脏兮兮的,但脸型圆润,五官立体,尤其是一双眼睛,笑起来粲然有光,神采飞扬。 也不知道这脏兮兮的面孔究竟是何等模样,不过,就算再漂亮,也是个狠辣的女子,反而丑一些更好,否则不知道多少人要被骗,他不就是被她之前柔弱的样子骗了吗?南亦舒不禁想着。 姬北亭是不知道南亦舒正希望她长得丑,否则一定不会这般轻易放过他。 在姬北亭走后不久,南亦舒就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一点点恢复,他有些吃惊,难道那女子刚刚给他吃的是解药? 南亦舒努力站起来,踉踉跄跄地走出去,想要寻找女子和大夫的影子,可惜,什么也没有找到。 南亦舒觉得他还是再去寻一个大夫看看比较好,谁知道他的毒是不是解了,万一有什么后遗症,他可不敢想后果。 “君无咎,你在哪啊?”南亦舒不禁哀嚎。他为了找君无咎,这一路披星戴月的,如今又遇到了这种事情,真是欲哭无泪,等他见到君无咎一定要好好和他“聊聊”。 城外,大夫被姬北亭带着走了很久,这一路上,有多次他都要坚持不住了,却被姬北亭威逼着赶路,终于,在他感觉自己就要累倒时,姬北亭告诉他,已经到了。 大夫看着面前的破庙,再看一眼姬北亭,这住处倒是和她的衣着装扮相符,不过,谁能想到,如此一个丫头,会是个心狠手辣的用毒高手。 “你快为他医治。”姬北亭将大夫带到一个破庙中,让他去为躺在草席上的小男孩医治。 大夫看着草席上脸色苍白,昏迷不醒地小孩,伸出手,为他诊断。 把完脉象,又去观察他的眼睛,口舌,甚至胸口,可是,他看了半天,却无法诊断出这小男孩是什么病症。 “奇怪。”大夫皱眉,他从医多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病人,观其脉象,杂乱无章,他根本无从判断,更不用说为其医治了。 “怎么样?”姬北亭问。 “这……姑娘,不是老夫不想医治,而且老夫真的诊治不出这孩子的病情啊。”大夫无奈地说。 他知道,医馆的人的小命都在这女子手中,也可以说在他手中,可是,他是真的无能为力,也不知道这女子听了他的话信不信,会怎么做? “怎么办。”姬北亭喃喃,她已经找了很多大夫,都无能为力,现在这个,又是如此,难道真的要她看着小因死吗?她做不到。 “你想办法,哪怕不能根治,能减缓他的痛苦,延长他的寿命也可以。”姬北亭说,再这样下去,小因会死的。 “这……”大夫有些为难,他是真的无能为力啊。 “滚。”姬北亭吼道。 “可是,解药……”大夫看着有些癫狂的女子,虽然觉得可能不大,但还是开口说道。 “滚。”姬北亭将一瓶药扔在地上,对大夫吼。 大夫将解药捡起来,看一眼姬北亭,叹口气,皱着眉头走了出去,这也不过是个身在泥潭的孩子。 072第七十二章:无因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客官,要吃些什么?”南亦舒一进酒店,就有小二热情地招待。 “额……和那一桌一样,我要带走,请快一些。”南亦舒四处看了看,挑了一桌菜品看起来还不错的,让小二依照着去做。 “好嘞,您稍等。”小二听了,说道。 “哎呀,你们不知道,这城主府家的小公子和他的那些侍卫简直是太惨了。”南亦舒在等待中,听到有人说。 “可不是,听说,他们几个人啊,身上都溃烂了,这城主现在都快急疯了,正四处找下手的人呢。” “也不知道是谁干的,不过,这小霸王平时欺男霸女,嚣张跋扈的,受点教训也是好的。” “不过,害他成这模样的人,要是被抓到就惨了,这可是城主独子。” …… “唉,诸位,你们说的这城主独子是怎么回事?”南亦舒听了,想想今天的经历,不由愣住,不会是像他想得那样吧?南亦舒忍不住问讨论的几人。 “你不知道,如今这事都已经传遍了。”其中一人惊讶地问南亦舒。 “咳,这……我刚刚进城,所以不清楚。”南亦舒不自然地说。 “小兄弟,你不知道,今天一个女子把我们城主的儿子给害惨了,他如今身上都溃烂了,啧啧啧,听说特别惨,你别说这女子也是够狠的。”男子对南亦舒说。 “而且,我听说,我们城中的百草医馆的药童也都有相同的症状,城主已经派人去查了。”另一个男子说。 “也不知道这医馆中的人怎么招惹……哎,公子。”那人还要说什么,却见南亦舒已经跑了出去。 南亦舒在听到医馆时就知道事情不好了,只怕这件事情是不好解决了。 果然,当南亦舒赶回到医馆的时候,外面已经围了一层官兵,他现在只怕是回不去了,至于饭菜,想来城主应当不会饿着他们的。 他现在当务之急是去找那个歹毒的丫头和被她带走的大夫。 不过,他该去哪里找啊?南亦舒挠挠头,他是真的无措可施啊! 要不,他就在这里等着,想来大夫医治了那那丫头要医治的人,就会被放回来了吧? 南亦舒虽然这么想,但是,其实他也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猜测,但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 南亦舒翻身越上医馆附近的一棵大树上,等着大夫回来。 夜色渐深,南亦舒等得有些不耐烦,他不会回不来了吧? 就在南亦舒以为大夫不会被放回来时,却见到一个步履艰难的人向着医馆走来,南亦舒定睛一看,正是那坐堂大夫。 “大夫。”南亦舒从树上跳下来,落在他身边。 “哎!”起初大夫被吓了一跳,看到是南亦舒才松了口气。 “你好了啊,小伙子,那我医馆的人怎么样了?”大夫看到完好无损的南亦舒,问道。 南亦舒实在不忍心告诉他他的医童的惨状,而且,现在医馆被包围着,很显然,是在等这大夫回去。 “医馆被包围了,你最好是先不要回去。”南亦舒提醒。 “包围?为什么?”大夫不解,难道他们报官了? “你们城主的儿子和你们中了一样的毒。”南亦舒说道。 “你是说……”大夫惊讶地不知说什么,那小丫头好大的胆子。 “嗯。”南亦舒点头。 “不行,我得回去,不然不管是城主的儿子还是我的医童都得死。”大夫着急地说。 “你拿到解药了?”南亦舒问。 “嗯。”大夫说完,向医馆走。 “唉,不要去,你的解药有多少?”南亦舒问。 “怎么了?”大夫不解,为什么为这个? “有多少?”南亦舒担心,解药如果不够,只怕牺牲的会是医馆的人。 “一、二……八,八颗。”大夫数完,说道。 “解药不够。”南亦舒想了想,说道。 “不够?”大夫这时候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那城主府究竟多少人中毒啊? “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先去,能救多少就多少。”大夫不顾南亦舒的阻拦,执意要去。 “好,如果你要回去,就先告诉我那女子的去处。”南亦舒见大夫执意要回,便问道。 希望他能找到那女子,找来解药,救其他人。 “在城外向东走三十里处的破庙。”大夫说道。 “好。”南亦舒知道了姬北亭的落脚处,便转身离去,用轻功向破庙赶。 当南亦舒赶到破庙,便小心翼翼地进去,他可不敢大意,那丫头看起来是个用毒的高手,他还是小心一些比较好。 可是当他进入却没有见到姬北亭只看到一个孩子躺在草席上。 南亦舒靠近去看,只见上面躺着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脸色苍白,气息微弱,仿佛随时就会断气。 这孩子就是她要救的人吧,南亦舒心中想。 可是那女子人呢?怎么将他自己留在这里,就不怕这孩子出事吗? “你是谁啊?”无因睁开眼,便看到了坐在他身边的南亦舒,虚弱地问。 这个人是谁?他从来没有见过,不过长得倒是漂亮,姐姐呢?姐姐怎么不在? “我叫南亦舒,是来找……找你姐姐的,你知道她在什么地方吗?”南亦舒猜,看年纪,那女子应当是他的姐姐吧。 “找姐姐?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我一睁开眼,就只看到了你。”无因费力说,想要坐起来。 南亦舒见他如此虚弱,便轻轻扶着他,帮他坐起来。 “哥哥,你是怎么认识姐姐的?”姐姐一向不喜交友,这个哥哥是怎么认识的姐姐。 “这个,等你姐姐回来,让她告诉你吧。”南亦舒想到两人的认识经过,有些不知如何去说,便如此说道。 “你叫什么?”揉一揉男孩的头,南亦舒问。 “无因,姐姐都叫我小因。”小因轻笑着说。 “小因啊,哥哥陪你在这等姐姐好不好。”南亦舒笑着说。 “好啊。”小因开心地说。平时他体弱多病,只有姐姐陪着,如今有一个神仙哥哥陪着,他当然愿意。 姬北亭回来时就察觉到了不对,她离开时做的记号有改动,有人来了。 “小因。”姬北亭向着里面跑去。 “小因。”姬北亭推开庙门,叫道。 入眼的便是两双盯着她的眼睛,姬北亭皱眉,这人怎么在这,不过看到小因没事,她也就放心了。 073第七十三章:天真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姐姐,你回来了。”小因见姬北亭回来,开心地说。 “嗯,小因感觉怎么样?”姬北亭蹲下来,揉着小因的头问。 “我好多了,姐姐,哥哥说他是来找你的,有事情要对你说。”小因并不关心自己的身子,他现在已经不痛了,他关心的是这个哥哥要对姐姐说什么。 “你跟我出来。”姬北亭看一眼身边的男子,说道。 “哥哥。”小因可怜巴巴地看着南亦舒,喊道。为什么不在这里说啊。 “快走。”姬北亭冷冷地说。 “小因,哥哥有重要的事情对你姐姐讲,你在这里等着我们回来啊。”南亦舒轻声说,然后看一眼姬北亭,走了出去。 “你来做什么?”姬北亭走出来后问。 “我来找你要解药。”南亦舒看一眼面无表情的姬北亭,这可和她刚刚对小因的表情相差太大了。 “解药我已经给他了。”姬北亭说。 “你知道的,城主府的人也中毒了。”南亦舒盯着姬北亭说。 “这与我何关。”姬北亭冷笑一声,说道。 “你别装了,他们的症状和哪些药童一样,而且那一天也跟你有接触,不是你下的毒还能是谁。”见姬北亭不承认,南亦舒有些气急。 “你误会了,我不是说毒不是我下的,而是说,他们死不死与我何关。”姬北亭看着气急败坏的南亦舒说。 “你……”南亦舒被姬北亭的话气到了。 “你回去吧,解药我不会给的,那些人有本事招惹我,就有本事自己解毒啊。”姬北亭说完,转身就要走。 “等等,你不给解药,死的人恐怕是医馆的那些人。”南亦舒说道。他能想象道,为了救自己的儿子,城主会怎么做。 “那又如何呢?”姬北亭问。这些人的命,她都未放在心上,谁死了,与她何关。 “你跟我回去。”南亦舒怎么可能放姬北亭离开,拉住她的衣角,不让她离开。 “放手。”姬北亭看着被抓的衣角,说道。 “放……”见他不放手,姬北亭还要说什么,却被南亦舒点了穴位,无法动弹,也说不出话。 “跟我走,你解了他们的毒,我就放你离开。”南亦舒说道,他行此举,也是无可奈何。 说完,就要扛起姬北亭,带她去救人,可是,就在他要动手时,却无力地倒在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南亦舒望向姬北亭,问。 可是姬北亭被点了穴道,根本说不出话来。 南亦舒挣扎着站起来,点开姬北亭的哑穴,让她可以说话。 “哼。”姬北亭冷哼一声。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南亦舒努力让自己站着,问道。 “你在进庙的时候就已经中了毒,难道你没有察觉?”姬北亭嗤笑着说。 她怎么会让小因一个人留在这,自然是有准备的。 “怎么可能,要是我中了毒,怎么可能现在才毒发。”南亦舒问。 “因为,这毒只有运功时才会发作,而你刚刚点我穴道之时催动了潜伏在你身体里的毒。”姬北亭好心地解释。 这毒本是为了保护小因,有了这毒,若是有人想伤小因,一运功就会先发作,自己便会先倒下,不过,这小子倒也厉害,居然到现在还能站着和她说话。 “不如你解了我的穴,我为你解毒,如何?”姬北亭挑眉,建议道。 “好。”南亦舒点头,现在,这么做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了。 南亦舒努力将功力凝聚在指尖,轻轻一点,便解了姬北亭的穴道。 “喂,你这么天真的啊。”姬北亭被解了穴道,看向南亦舒,笑着说。 “你……”南亦舒看着姬北亭,她不会是要说话不算话吧? “这么容易就信了我,当真是……”姬北亭瞥一眼南亦舒,不再说下去,转身就走。 “你……”南亦舒想要拉住她,却因中毒,而倒在地上。 “小因,快上马车。”姬北亭将小因带到她之前去寻的马车前,然后小心地将他抱上马车。 他们必须尽快离开,这个小子既然能找来,那么想必其他人很快也会找来这里。 而且,小因的病,寻了这么多大夫,都束手无策,看来,她必须找到神医任平生,才有希望医治好小因了。 “姐姐,哥哥怎么办?他怎么躺在地上。”小因看着虚弱地躺在地上的南亦舒,问姬北亭。 “他……他不会有事,不用管他,我们快走。”姬北亭看一眼躺在地上的男子,对小因说。 “姐姐……”小因却不想离开,他知道,那个哥哥是中了什么毒才会躺在那的,可是,姐姐为什么不救他? “你等着。”姬北亭有些无奈,看来不救他小因不会走的。 “不知道你是怎么让小因这么关心你的,算你好运。”姬北亭俯视着躺在地上的南亦舒,恨恨地说,然后丢下一个瓶子,转身就走。 “好了,小因,姐姐已经给了他解药,他很快就没事了,这下,可以走了吧?”姬北亭问。 “嗯。”虽然小因想要看着南亦舒好起来再走,但看姐姐这么着急离开,想必是不会同意的,便点点头,答应了离开。 南亦舒将一手之隔的药拿在手中,倒出一颗,放入口中,然后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地等着。 听到马车车轮滚动声,南亦舒便知道姬北亭离开了,他此行怕是无所获了。 “世子,主子命我送您回京。”耳边传来天枢的声音,南亦舒觉得自己一定是幻听了。 “世子。”天枢好不容易才找到南亦舒,可是这世子现在是什么情况,躺在地上,见他也不回应,怕不是傻了吧。 南亦舒又听到了叫他的声音,难道不是幻听?真的是天枢,南亦舒睁开眼,便看到上方天枢的脸。 “天枢。”南亦舒现在看到天枢真的很开心,终于遇到亲人了啊。 “天枢,你在这,那你主子呢?”那天枢在这,君无咎岂不是也在? “主子已经离开了,他派我来寻你,然后送你回京。”天枢将南亦舒扶起来,说道。 “送我回去?”南亦舒激动地甩开扶着他的天枢,结果就是,自己身体还虚弱,差点摔倒。 “对啊。”天枢点头。 “我不回去。”笑话,他千里迢迢找来,可不是为了被送回去。 “世子……”天枢无奈,想要劝说南亦舒,毕竟对方身份在那,他不能动手强求。 “先别说了,帮我个忙。”南亦舒看向姬北亭走得方向,拍一拍天枢肩膀,说道。 “什么?”天枢不解,现在没有事情比让他回去更重要的的了吧。 “陪我去追一个人。”南亦舒说道。 “世子,您现在这样,根本就追不了人。”天枢一脸嫌弃地说。 “唉,你小子,别以为有你主子护着你,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啊。”南亦舒恶狠狠地说,但没什么威慑力。 “属下只是实话实说。”天枢瞥一眼南亦舒,然后眼神飘忽地说。 虽然南亦舒不想承认,但他知道,天枢说的是事实。 “好吧,那你帮我办另一件事情。”南亦舒想了想,说道。 “属下办完您就同属下回京吗?”天枢笑着问。 “回你个头。”南亦舒瞪一眼天枢,说道,说完向前走。 “不回去,不回头我为什么要干。”天枢喃喃。 “还不跟上。”南亦舒回头,对愣在原地的天枢说。 “哦。”天枢无奈地跟上去,他发现,这个任务就是一个坑。 城主府,南亦舒和天枢两人蛰伏在屋顶之上,看着下方的巡逻队,观察着巡视的规律。 “一会将那个房间的人劫出来。”南亦舒指着一个房间对天枢说道。 “是。”天枢答道。 “行动。”南亦舒将黑色面纱带好,说道。 两人相视一眼,飞身而下,躲过层层守卫,并将看守之人打晕,拿到钥匙,南亦舒推门而入,天枢留在外面把守放风。 “公子,你怎么来了。”大夫看着一身黑衣的南亦舒问,看他这样子也不像是被城主抓起来的啊。 “不要说了,跟我走。”南亦舒说道。 “我们这样,怎么走。”大夫看一眼床上中毒的人,为难地说。 他现在有些后悔了,城主将药夺取,用他们其中一个人试药,然后将其他药拿走,医馆其他的人根本无法解毒,只能承受痛苦痛苦,这也就罢了,城主还扣留了他们,就是为了防止消息泄露出去。 更过分的是,城主现在根本就顾不得他们,心思全在他的小公子身上,医馆的人已经如此了,也没有找大夫来医治,而他对这毒,更是束手无策。 这一切都怪他,怪他将一切想得太简单。 “你将这个给他们服下,可以暂时压制毒素,想来是可以坚持到出去的。”南亦舒将从天枢那里搜刮来的药拿出来,交给大夫。 “好。”大夫接过,一一给他们服下。 “天枢,快带他们从原定的路线走。”南亦舒领着这些人出来,对天枢说。 现在城主的注意力都在他儿子身上,根本顾不得这里,再加上他制造一些动静,他们趁乱出去,应当还是有希望的。 “是。”天枢不情愿地说。 “走吧。”看一眼这些人,天枢有些心疼他的药。 南亦舒等他们走了,邪笑一下,飞上屋顶,向着城主府另一个方向而去。 “不好了,不好了,东院失火了。”一个仆从看到东面冒出的火光,感到。 听到喊声,侍从都被吸引,前去救火。 南亦舒看着乱成一团的城主府,折身而去,同天枢他们汇合。 074第七十四章:到达阳泽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天枢,你寻大夫给他们医治。”南亦舒对天枢说道,虽然觉得一般大夫可能解不了这个毒,但还是要研究的,说不定有一线希望。 南亦舒说完,就要离开。 “等等,世子是要去哪?”天枢拦住南亦舒问。 “我去找那个下毒的丫头。”南亦舒说。 他还是要去找那丫头,不能坐以待毙,万一解不了毒,这些人就糟糕了。 “属下也去。”他即使不能将南亦舒送回京,也要先保证他的安危。 “不行,你得在这看护好他们。”南亦舒说。 “等等。”天枢拦着南亦舒。 “又怎么了?”南亦舒问。 “咻――”一道哨声划破长空。 “大人。”几个人从黑暗中飞身而下,向天枢行礼。 “你们几个,去找大夫医治这些人,你们几个,守在这,保护他们的安全。”天枢吩咐。 “是。” “你身边有这么多手下,为什么不早说。”南亦舒看着这一系列动作,问天枢。 如果知道有这些人,他为什么还要两个人去冒险?多带些人,也省了气力了。 “世子您也没问啊,而且,从一开始,您就没告诉我要做什么,我也是到了城主府才知道的,还怎么说。”天枢说道。早知道世子的目的,他就带人去了,他还心疼他的药呢! “那你身边除了这些人,还有人吗?”南亦舒觉得他还是问清楚吧。 “没了。”天枢耸耸肩,说道。 他们此行,本就没带多少人,主子还将这些人留下来寻找保护世子了,不过,也只有这些人了。 天枢现在都怀疑,主子是真的想要他带世子回京的吗?他怎么觉得是留下他们来保证世子做什么时有帮手的。 “世子,可以走了吗?”天枢问。 “呵呵,走吧。”南亦舒干笑一声,说道。 泽阳山下,远远便看到山的轮廓,像是印在天穹之上的脚掌,为单调的蓝增添些许装扮。 沿着曲折蜿蜒的小路行进,便可看到三三两两手拿锄头,背扛竹篓的村民,想来是耕作结束,日落归家,但摇光为什么总感觉他们看到马车似乎受到了惊吓呢? 摇光驾车进入村庄,将马车停下。 “主子,前面路太过狭窄,马车无法行进。”摇光看着前面窄窄的路,说道。 “那便走路吧。”君无咎说完,便马车中走出来。 容裳继君无咎之后跳下马车,望向眼前的村庄,只见屋舍林立,炊烟缕缕,给人安详宁静之感。 “这倒是个归隐避世的好去处。”容裳望着眼前的一切,说道。 “走吧。”君无咎看一眼容裳,说。 三人一路向前走,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他们碰到人的时候就见村民很慌张地走开。 当摇光要问他们什么问题时,也是惊慌地摇头不语,然后夺路而逃,像是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奇怪啊,他们看到的是你又不是我,这么惊慌做什么?”容裳问摇光。 容裳心想,他们若是可以看到她,认为鬼可怕,吓得逃跑她能理解,但看这些村民的反应,根本就没有看到自己,分明就是怕君无咎和摇光,这又是为什么呢? 啧啧啧,他们现在是人嫌狗憎啊,容裳望着对着她叫个不停的狗想。 “我们现在怎么办?”容裳问。 他们现在连找人问话都问不了,更不用说寻一个落脚之处了。 “摇光。”君无咎给摇光示意。 “是,主子。”摇光领会,轻笑一声,转身离开。 “走吧。”容裳能想到君无咎让摇光做什么,那他们就找个地方等着吧。 容裳同君无咎一同走到村口的树下,在这里的石凳上坐下,反正这也没什么人了,刚刚已经都被他们吓跑了,他们正好在这等着摇光回来。 “主子。”摇光很快拖着一个人回来。 “点开他的穴道。”君无咎吩咐道。 “是。” 那人在被解开穴道后,转身就要跑,却被摇光给拉了回来。 “老伯,你别怕,我主子只是要问你一些话,你答得好,我自然会放你回去的,可是如果你一定要跑,那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摇光抓着人说,虽然说的是不知道怎么办,但语气却是满满的威胁。 “可以回答我们的问题吗?”摇光问。 “是,是。”那人惊慌地说,也不敢看摇光和君无咎。 君无咎向摇光点点头,示意她可以放手了。 “老伯,你们这的人为什么见到我们如此惊慌?”君无咎问低着头的老人。 “我们村庄最近来了一群土匪,占领了泽阳山,自从他们来了以后,我们村庄就有人无缘无故的消失,我们怀疑是他们做的,都被他们吓怕了,看到你们,还以为和他们是一伙的。”老伯说。 “哈哈,你们很有土匪的气质吗?”容裳笑着说。 君无咎暼一眼容裳,容裳马上噤了声,她惹不起,还是乖乖的吧。 “你是说,泽阳山被占了?”君无咎问。 “是啊。”老伯说。 “那山上的人呢?”君无咎更关心的是这个。 “你是说任神医吧?”虽然是询问,但语气确实肯定的,毕竟,这山上也就只有任神医了。 “对。”君无咎说。 “他在那些土匪来了以后,就不知所踪了。”老伯的话语中带着担忧。 这任神医可是的好人,医治了他们村庄不少人,如今失踪,他们都很担心。 “你们不是那些土匪的人吗?”老伯小心地抬头,看向君无咎,问道。 “自然不是。”摇光听了老伯的话,脱口而出。 这些村民怎么会将他们同那些土匪想到一起,他们看起来像坏人吗? 老伯听了摇光的话,才胆子大了些,仔细打量君无咎和摇光。 这两人一看就是不凡,不论是衣着还是样貌,都很出挑,想来是个贵人,而且,他们应该也不用撒谎骗他,看来真得不是那些土匪的人。 “那你们不是那些土匪的话,来我们村庄是要做什么?”老伯问。 “我们就是来找任神医的,可是没想到……”摇光说道。 “那你们会帮任神医吗?”一听摇光的话,老伯激动地问。 “自然。”君无咎说道。这任平生对他还有用,他自然不能弃之于不顾。 “太好了。”老伯说道。虽然不知道这些人有没有本事,但看他们的样子,应当能帮到神医一些的,而且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嘛。 “老伯,我们可否能在你那借宿,你放心,我们不会白住,会给你报酬的。”摇光看一眼渐暗的天色,从荷包里掏出银两,问这个老伯。 “不用给银子,你们想住,住就是了。”老伯向摇光摆摆手,说道。 知道了他们不是土匪,他也就不用担心了,不就是借住嘛,不用银子的。 “老伯,您还是收下吧,算是我们的吃住费用了,否则,我们会感到亏欠的。”摇光执意将银两交给老伯。 “那好吧,请随我来。”老伯在摇光的坚持下收下了银子,对他们说,然后在前面带路。 “老伴,我们有客人来了。”老伯一进入自己的小院就喊道。 几人大量着小院,小院虽然不大,设施也简陋,却是打扫得干干净净,想来主人很爱干净,很勤劳。 一个约莫五十的妇人从房间中走出来,衣着简单,头发用木簪盘起,看起来干净利落,神情带着欢喜。 可是,当她看到君无咎时,欢喜转为惊吓。 “他们是……”妇人将老伯拉过去,担心地问。该不是那些山匪,要来抓他们的吧。 “别担心,他们是今天从外面来的,不是山匪,不会伤我们。”老伯安抚受惊的妇人。 “他们想来借宿,连银子也硬塞给我了。”老伯说道,说完,还哭笑不得地将银子拿给妇人看。 “哦,这样啊。”妇人听了,才放下心。 “快请进吧。”妇人对君无咎和摇光说,毕竟让客人在外面站着不太好。 “几位,不好意思啊,这饭菜简单了些。”妇人将晚饭端上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毕竟这村庄食材有限,再加上他们来得突然,实在是做不出什么丰盛地菜来。 “无妨,多谢。”君无咎说道。 容裳可怜巴巴地看着饭桌上的几人,她也好饿啊!可是,她现在只能看着不能吃。 容裳觉得,她还是出去得好,否则,再看下去,她怕自己会忍不住,于是捂着自己的肚子失落地往外走。 “公子,你们的房间我已经收拾好了,在东面的两间,你们吃过饭可以去看看。”妇人对君无咎说。 “多谢。”君无咎答道,眼睛却看向一步步挪出去的容裳,抿唇微笑。 “不用客气,不用客气。”妇人笑着说道。 “听老头子说,你们是来找任神医的?”妇人问。 “对。”君无咎点点头。 “那你们小心一点,这神医也不知道还在不在,这山也都被那群土匪占了,如果你们要上山找神医的话一定要小心。”妇人提醒道。她一想到最近消失的人,就感到心慌。 “为什么泽阳山被占,村庄中人无故消失,你们不报官呢?”君无咎对这一点颇为疑惑。 “这……你不知道,我们这里地方偏僻,官府根本就不管,很多事情只能村庄自己解决,只是,这次的事情,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啊,只能看着山被占,而且,失踪的人也没找到,不过,我们都怀疑是那些土匪做的,可是,却也不敢找上门去啊。”妇人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担忧。 “所以,你们一定要想好,真得要上山吗?那可是很危险的,要是可以不去就别去了。”妇人还想劝君无咎别冒险。 但她也知道,这小伙子大老远来这,一定是有重要的人找神医治,想来是不会放弃上山的。 “我知道,多谢提醒,不过,这山一定要去,人也是一定要找的。”君无咎说。 075第七十五章:上山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容裳坐在院中看着满天的星星,她感觉天上的星星已经变成一粒粒发光的米粒在向她招手了。 “饿了?”君无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然后容裳就看到自己眼前有两个白白的馒头。 天啊,这就是传说中的及时雨,容裳将君无咎手中的馒头接过来,她从来没感觉馒头这么香,这么好吃过。 “只能给你留馒头了,其他的不方便带出来。”君无咎说。 “没关系,这已经很好了。”容裳觉得,能有吃的就挺不错的了。 “我们真得要上山?”容裳问君无咎。她总觉得事情不会太简单,这山上可能不是简单的山匪,她觉得,对方应该还有其它目的。 “不用想太多。”君无咎看着容裳说。 他知道容裳在想什么,他也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对劲,但山是一定要上的,因为只有上山,才能找到任平生的线索。 “谢谢你,君无咎。”容裳真诚地说道。 自从她变成现在这样,君无咎就一直在帮她,但她好像从来都没有对他说过谢谢。 这一次,他还要为了帮她寻草药而冒险,她真的很感激,感激之余,容裳还觉得自己心口闷闷的,说不出为什么,但就是很沉重。 容裳说完,有些不敢看君无咎的眼睛,低下头,继续吃自己的馒头。 君无咎也被容裳弄得一愣,他没想到容裳会突然间道谢。 她在想什么?君无咎看着低着头的容裳,默默想。 两个人就这样一个低着头坐着,一个站着看着对方。 “我困了,要去睡觉了。”容裳将馒头吃完,对君无咎说道。 君无咎看着容裳,忍不住皱眉,她下午已经睡了很久,怎么又困了,难道越来越严重了? “容裳。”君无咎叫住容裳。 “怎么了?”容裳顿住,却没有回头,只是轻声问。 “你不用对我说谢谢,我所做的,不过是因为我愿意。”君无咎说道,算是对容裳刚刚说得谢谢的回答。 容裳听到后,眸色微深,但没有说话,继续向前走。 可是,走了没几步,容裳就停了下来。 “我住哪里?”容裳尴尬地回头,问君无咎。 微凝的气氛被打破,君无咎轻笑出声,向着容裳走去。 “主人家我们安排了两间房,你这些日子就同摇光在一间吧,跟我来。”君无咎对容裳说道,然后为她带路。 “进去吧。”君无咎对容裳说。 看着容裳进房,君无咎才走进另一个房间。 夜深人静,灯火皆熄,独有几声犬吠和半墙月光。 容裳等到身边的摇光呼吸渐匀,确认她已经熟睡,才睁开了眼睛。 她其实并无困意,只不过是想要避开君无咎上山查探罢了。 君无咎已经为她做了太多了,如今既然知道这件事情有危险,她就不能让君无咎去,上山寻找任神医的事情还是她自己来吧。 留下一封信,容裳悄悄地离开。 容裳不知道上山的路,更不知道任平生或者山匪的居所,但想来是在山腰缓坡,较为平坦、向阳且邻水的地方。 根据自己的推断,容裳往山上行去。 “主子。”摇光将信交给君无咎。 摇光其实在容裳坐起来时就已经醒了,多年的训练,已经让她有了足够的警觉性,只不过是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主子,要属下去将夫人追回来吗?”摇光问君无咎。 君无咎看着信中的内容,“我去上山寻药了,还有,此事我一人便可,勿寻,勿忧。” 信倒是简单,可是,她难道没有想过,她一个人上山,他怎么可能不担忧? “不用追了,让她去就是。”君无咎说道。 他知道容裳在想什么,既然她想要一个人去完成,那他便成全。 “可是,夫人会不会有危险。”摇光担心地说。 “你守在这里,等天枢回来。”君无咎吩咐道,说完,就推门离开。 “唉,我就说嘛,主子怎么可能放心夫人一个人去。”摇光看着君无咎离开的背影,挑眉轻笑。 她就在这里等天枢和主子的好消息吧。 可是,她没想到的是,天枢会来得这么快,而且,还不仅仅是自己一个人。 “这什么情况?”摇光将天枢拉到一边,看一眼旁边的三个人,问道。 “你看到了,舒世子啊。”天枢抱剑着剑,平静地说。 “另外两个呢?”摇光无奈地问。 舒世子没送走就算了,居然还又附带了两个,那个女孩她倒是见过,就是那天酒楼之下见到的女子,至于这孩子,摇光就是第一次见了。 “哎,他们可不是我带来的,是自己来的。”天枢看一眼姬北亭和小因,说道。 “怎么回事,说清楚。”摇光一脸八卦,她总觉得事情不简单。 “你去问世子。”天枢说完,转身看向别的方向,一脸“你别问我”的表情。 摇光看了看南亦舒,她觉得自己还是不要问了,她可不敢问这位主。 在看南亦舒的时候,却看到小男孩捂着咕咕叫的肚子,想来是饿了。 “小朋友,姐姐带你去找好吃的好不好?”摇光笑着对小因说。 小因听后,可怜巴巴地看着姬北亭,他确实饿了,可是也要征求姐姐的意见。 “去吧。”姬北亭对小因说。 然后对摇光一笑,点头表示谢意。 摇光领会,然后带着小因去寻吃的。 其实那天以后,南亦舒就同天枢一路循着姬北亭的线路找来。 人倒是找到了,可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南亦舒纠缠了这么久,都没能让姬北亭将解药交出来。 不过,他倒是没想到,姬北亭的目的地居然是泽阳山,这倒是省得他再去寻君无咎了。 “你那毒药,真得是一个月之后才会死吗?”南亦舒问姬北亭,他担心那些人坚持不了一个月。 姬北亭看一眼持之以恒的南亦舒,这小子是有病吧,为了一些无关的人一路追她到这里,还一直问她要解药,现在解药要不出来,又关心那些人会不会早死。 让他早点死心,她也清净。 “如果他们能忍住疼痛,或许可以坚持一个月,不过嘛……”姬北亭看一眼南亦舒,话语微顿。 “不过什么?”南亦舒问。 “我这药,从来没有人能坚持过五日。”姬北亭看着南亦舒说。 所以,他现在已经没有必要缠着她了。 “你说什么?意思是那些人现在已经死了?”南亦舒愣住,抓住姬北亭的手问。 “放开。”姬北亭看向自己被抓疼的手,冷冷地说。 “为什么?他们不过是阻拦你进医馆而已,如果你看他们不顺眼,教训一下就是了,为什么要害死他们?”南亦舒不仅没有放手,还攥得更紧了。 姬北亭运起功力一掌打在南亦舒肩上,将没有注意的南亦舒击倒。 “有些人招惹的是善良的人,自然可以全身而退,但有些人却招惹了不善的人,那就惨了。”姬北亭蹲下来看着南亦舒说。 “而我,偏偏就是这不善的人。”姬北亭说完,站起身就要走。 可是,转身却看到小因站在一尺之处看着她。 “小因。”姬北亭走过去,将他搂在怀里。他听到了多少? “姐姐,那些人真的死了吗?”小因问。 “小因,医馆的人不会死的,姐姐的银针上涂有解药,刚刚姐姐只是吓唬哥哥的。”姬北亭努力让自己笑着说。 “真的?”小因问。 “真的,姐姐什么时候骗过你,不过……”姬北亭说到这一顿,有些事情不想让小因知道,但是不说又像是骗了他。 “只是什么?”小因问。 “只是,城主府那些人只怕是要死了。”姬北亭说。 她有些不敢看小因的眼,怕她对自己失望。 “是那些在街上欺负姐姐的人吗?”小因问道。 “对。”姬北亭低着头说。 这个世界上,她没有了牵挂,小因是她唯一在意的人了,她不希望他对自己失望。 “哦。”小因点点头。 “姐姐吃东西。”小因将刚刚摇光给他的枣糕塞在姬北亭手中。 “小因不怪姐姐?”姬北亭看着手中的糕点,问道。 “他们欺负了姐姐。”小因只说了一句话,就走向南亦舒。 “哥哥,你也吃啊。”小因对还没回过神的南亦舒说, “哦,哦。”南亦舒接过来,但依旧看着姬北亭。 “唉。”小因叹一口气,离开了这,反正吃的也送过来了,他可以去找摇光姐姐玩了。 “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南亦舒问姬北亭。 “我不会骗小因。”姬北亭说。 “可是……” “医馆的人我在银针中放了解药,可是城主府的人银针里没有。”姬北亭说,她知道南亦舒想问什么。 “城主府里的人服了你给大夫的解药啊,为什么会死。”南亦舒不解地问。 “医馆的人因为银针上涂了别的药,用了我的解药自然会提前好,如果没有服药,也不过是再多痛苦几天罢了,就当是我对他们的惩罚。”姬北亭说着,冷笑一声,招惹了她的人,她可不会让对方好过。 “可是,城主府中的人所中的毒可没有涂别的药,他们服了我给的解药,只会加速毒发而已。”姬北亭看向南亦舒,说道。 只怕,现在城主府的人真的像她对南亦舒说的那样,已经毒发身亡了。 “你是不是想过,城主会抢这解药。”南亦舒问。 “我又不是神,怎么会知道他要做什么。”姬北亭说道。 但是,有些人如果自己找死,她可拦不住。不过,中了这毒,能早点死,反而是早点解脱。 “你怎么不为城主府的人伸张正义了?”姬北亭问南亦舒。 刚刚他以为医馆人死了,可是气愤得很,现在换了人,怎么这么平静了? “我知道,那城主和他儿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南亦舒挠挠头,说道。 姬北亭嗤笑一声,这么说她还为民除害了。 算了,不想这些人,她怎么觉得小因被她带坏了呢?姬北亭心中想,刚刚小因那态度,可是有她的感觉,这小子的性子可千万不要随了自己啊。 076第七十六章:姬北亭,我的名字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夏日的天气总是那么炎热,即使到了夜晚,依旧是让人难以忍受。 姬北亭站在窗边看着在树下的南亦舒,想了许久,才下定决心。 “可以帮我照顾小因几天吗?”姬北亭走到南亦舒身边,问道。 经过同这人几天的相处,姬北亭觉得,他想来是可信的,而且,小因也喜欢他,将小因托付给他,最合适了。 “你要做什么?”南亦舒问。 她那么重视小因,有什么事情要她将小因交给他照顾。 “你应当能想到,我来是为了什么。”姬北亭说。 “找任神医?”虽是疑问,但南亦舒的语气却是肯定。 “嗯,小因的病,恐怕只能找他了。”姬北亭点点头,说道。 “我看你的用毒挺厉害的,怎么不自己医治小因。”南亦舒问。 “我只善毒,不善医。”都说善毒者亦善医,可偏偏她是个例外。 “我和你不熟,连彼此名字都不知道,就算你放心,我又凭什么帮你?”南亦舒看着姬北亭说。 “姬北亭,我的名字。”姬北亭对南亦舒说道。 “拜托了,这次你帮了我,我以后会还你的。”姬北亭怕南亦舒不同意,又说道。 “南亦舒,我的名字。”南亦舒笑着说。 “这个忙我帮不了。”南亦舒介绍完自己,又说道。 “那便算了。”姬北亭虽是强人所难的人,但这事关小因,她不能不小心,而且小因喜欢他,她也不能伤了他。 “你等我说完啊。”南亦舒见姬北亭要走,便说道。 “我的意思是,你还是将小因交给天枢和摇光吧,我也要上山。”南亦舒说道。 “你上山做什么?”姬北亭皱眉,问道。 “我要去找无咎,听摇光说,无咎他追着那小女鬼上山了。” “小女鬼?”姬北亭注意到南亦舒的话中的称呼,是对一个女子的称呼吗?怎么有人会这么称呼一个人。 “对啊,她可是名副其实的小女鬼,不过,我还没有看到过她的样子。”南亦舒说道。 相似在书院,最终也没能知道那小女鬼的样子,南亦舒就觉得有些遗憾。 姬北亭是不信这世间有鬼的,但看南亦舒信誓旦旦的样子,她倒是有些动摇了,不过,这同她要说的事情无关。 既然他不同意,她就再想办法。 “哎,你还没回答我呢!”南亦舒见姬北亭要走,便说道。 “什么?”姬北亭不明白,回答他什么。 “就是将小因交给天枢和摇光照顾啊。”南亦舒说道,他才刚说的,她怎么就忘了。 “我想想。”姬北亭说。 她不知道天枢和摇光的性情,不敢轻易相信他们。 晨光微醺,几人一同坐在树下吃着早点,倒真有些一家人的感觉。 “大娘,您知道任神医或者那些山贼的住处的住处吗?”南亦舒喝下最后一口汤,问身边的妇人。 “这我还真不知道。神医的住处隐蔽,岂是我们能找到的,这山匪的住处,我们就更不知道了。”妇人说。 “那你们都如何找神医治病啊?”南亦舒不解,既然他们找不到人,那怎么治病的? “我们啊,都是等神医下山的时候,让他给我们医治,平时,可是没有机会的。”妇人对南亦舒说。 “那你们怎么知道神医消失了?”南亦舒问。 按理说,他们没有见到神医,为什么会认为是消失了,而不是觉得他只是没有下山而已。 “神医每月十五会下山筹备物资,可是,这都已经超过时间好几天了,都没有动静,再加上那些人和村里的事,想想神医可不就是出事了嘛。”妇人说。 南亦舒听着,居然觉得还挺有道理。 “我们怎么找神医的居所啊?”南亦舒转身问姬北亭。 “想来,神医都是超群绝伦、神通广大的人物,定然是住在路途险阻、险峻难寻之处,以此与世隔绝,得道成仙。”南亦舒不等姬北亭说话,就自己回答道。 听了南亦舒的话,大家将目光都放在他身上。 “怎么了,我说得不对?”南亦舒见大家都用看怪人的目光看着他,轻轻向后退一些,问道。 “呵,你是说书听多了吧。”姬北亭嗤笑一声,嫌弃地说。 她可不像天枢和摇光,因为尊卑有别,不敢批驳,她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说完之后,姬北亭转身离开。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南亦舒指着姬北亭问身边的天枢,他怎么觉得自己被鄙视了。 “咳,世子,就是你感受到的意思。”天枢轻咳一声,说道。 “你们也这么觉得?”南亦舒看天枢和摇光欲言又止的表情,问道。 天枢和摇光尴尬地笑着,然后将头转向别的方向,南亦舒顿时就知道两人的想法了。 难道就没有人支持他吗? 南亦舒郁闷地拿起一根油条,狠狠地咬一口,将目光投向姬北亭所住的房间,他就不信,他每次都栽在这个丫头手里。 门“咿呀”一声,被打开了,南亦舒呆呆地看着从里面走出来的人。 女子并不算高,却纤瘦窈窕,皮肤白皙细腻,五官精致,尤其是一双桃花眼,水润晶亮,似注有一湾清泉,神态天真,一身湖蓝色百褶如意月裙更是衬得容颜清丽,自有一股轻灵之态。 这人是姬北亭?南亦舒有些不敢相信,她的性子,怎会是这般清丽天真之色,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看什么,再看就将你的眼珠子挖出来。”姬北亭冷冷地看着盯着她的南亦舒,说道。 姬北亭的话一出,南亦舒就确定了她的身份。 天枢同摇光的目光被这边的动静吸引过来,看到姬北亭,也是呆住,世间竟有这般看起来纯真无邪的样貌! 但很快他们就收回来目光,因为姬北亭那的目光已经从南亦舒那转移到他们身上。 别看她长了张单纯引人保护的脸,但那目光却也能像淬了毒一般。 “啧啧啧,这张脸想到你身上,当真是可惜了。”南亦舒轻叹,这张脸实在不应当配她那样的性子。 听到南亦舒的话,姬北亭就是一个严厉的眼锋过去,吓得南亦舒赶紧闭嘴。 “你怎么换装扮了?”南亦舒问。 她平常都是一身乞丐装扮,虽不知为什么,但应当是故意为之,如今,怎么换了装扮? “在山中那样装扮,太过显眼突兀。”姬北亭说。 “也对。”南亦舒点点头,赞同她的观点。 但是,她这样子似乎也很扎眼啊!南亦舒虽然这么想,却没有说出来。 “走吧。”姬北亭说道。 “去哪?”南亦舒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上山。”姬北亭说。 “小因就交给你们了,多谢。”姬北亭揉一揉小因的头,对天枢和摇光说道。 “姬姑娘放心。”摇光笑着说。 “走了。”姬北亭点点头,对南亦舒说。 “我们当真不上山找主子吗?”天枢望着离开的两人问姬北亭。 “主子让我守在这,可没说让我们上山,我们就在这里等消息就是了。”摇光说道。 “那世子呢?”让他上山,难道摇光就不担心吗? “你拦得住吗?”摇光轻笑,转身带着小因离开。 也对,他确实拦不住,天枢想着。 可是,主子只是让摇光守在山下,又没让他也守着啊!他的任务现在是保护世子吧?天枢突然意识到。 天枢现在是处在两难境地了,到底上不上山啊? 无医山庄,人本该寥寥无几,可是,现在却是被重兵把守,容裳在山庄中行走,一边走一边观察着线路布局。 一路行来,除了屋舍山水,便是随处可见的珍贵药材,容裳现在可以肯定,这是任神医所居之地。 可是看这情形,只怕这无医山庄是被人占领了,至于任神医,恐怕如今也是凶多吉少,被控制的可能性更大。 容裳皱眉,这些人来山庄是为了什么,真的是简单的山匪?她又该怎么样才能找到任神医呢? 这山庄如今是外松内紧,一般人想要在这里刺探只怕不容易。 虽然他们看不到自己,但容裳觉得还是等夜晚守卫疲惫懈怠之时再搜查比较好,毕竟若是发生意外,打草惊蛇就糟糕了。 这么想着,容裳便撤出了守卫严守之处,她查探过,南面的房舍守卫少,也没有搜寻之人,可以暂时作为落脚之处。 容裳越往南行,越是荒凉,想来此处是被荒废之地,也难怪不被重视。 那么,受他们重视,加强监视的东院就是关押任神医的地方了吧?容裳觉得她可以从那里查起,想来会有一些收获。 穿过长得将要超过她身高的杂草丛,一间有些破旧的房子便跃入眼帘。 “不错,不错,够隐蔽,就是这了。”容裳满意的点头,然后推门而入。 看着眼前的景象,容裳嘴角微抽,这是多久没有人前来了?院中杂草丛生不说,房间也是如此难以落脚。 容裳望着积满灰尘,结满蛛网的房间,无奈地叹气,她还是先将这房间打扰一下吧,毕竟,这些天,她只怕都要在这里度过了。 君无咎立于荒草丛中,透过层层草障,望向沉浸在打扫中的容裳,轻叹一声。 他这一路尾随,本以为她会发生什么状况,可是,他却发现,是他低估了这丫头,似乎没有他,她也可以将事情做得很好。 即使进了山庄,这丫头倒也是沉得住气,没有仗着自己的优势贸然行动,倒是个不错的开始,希望她能一直保持这份清醒。 君无咎知道容裳现在是安全的,便放下心来,消失不见。 077第七十七章:端倪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容裳总觉得有人在暗中观察着她,可是每当她回头去看时,又什么都找不到。 容裳觉得,可能是自己在这里太过小心了,所以才会疑神疑鬼。 根据自己白天绘制的路线,容裳很快便到了山庄内围,不过,再往里,她就没有去过了,需要小心一些。 容裳放轻脚步,向内走着,越往内,越能感觉到防御的严谨,不过越是这样,容裳越开心,因为,这意味着任神医被关在这里的可能性很大。 容裳从巡视的守卫身边走过,一个一个院子的查探,却没有发现什么端倪,难道是她想错了,容裳不禁怀疑起自己的判断。 不可能,这其中一定有问题,不然为什么要有这么多守卫?容裳皱眉,可是,到底是在哪里呢? “卫长。”容裳正要继续去搜查,却听到守卫的声音。 是她?容裳望去,却发现,这个让守卫恭恭敬敬行礼的人居然是初音,那个在天机大会上见到的女子。 容裳虽然和她只有几面之缘,但却有极深的印象,毕竟,这么一个媚而不妖不俗的女子,任谁都会印象深刻。 不过,既然初音在这里,那么蓝子休应当也在了,而且,这件事极有可能是蓝子休主导的,那么,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容裳实在是不解,不过,她现在没有收获,不如就跟着初音,想来,以她的地位,应当是知道很多,跟着她,自己也应当能有不少收获。 容裳做出决定后,便跟了上去。 容裳跟在初音身后,绕过曲折回环的道路,终于到了初音要去的地方,不过,她这般犹豫的站在门口,是为了什么? 容裳望着一脸犹豫不决的女子,努努嘴,她大概知道房间里是什么人了,除了她的心上人蓝子休,只怕没有人能让她这样子。 初音犹豫了多久,容裳就陪她在门口站了多久。 “快去呗,有什么好犹豫的,正面交锋,千万不要怂。”容裳在初音身边说。 不过,她的话,初音是听不到了。 “你还要在门口站多久?”房间里传出一道男声,声音并不大,却也有力,容裳一听便听出这就是蓝子休,她的猜测果然没有错! 不过,既然早就知道人家美人在外面了,还等到现在才出声,容裳挑眉,向着房间到了一个白眼,然后跟着初音走了进去。 “主子。”初音从进来就一直低着头,双手也紧紧攥着衣角。 她似乎有些紧张?不,是犹豫。 容裳看着初音这纠结的姿态,有几分不解,按理说,她也算是蓝子休的得利手下了,有什么事情让她这般作为呢? “你深夜前来,应当是有话要对本王说,为什么现在不出声了呢?”蓝子休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问初音。 本王?容裳皱眉,这人是王室中人?可是大周没有他这么一个王爷啊,难道他是大秦人?大秦王室确实是姓蓝。 君无咎知道他的身份吗?如果知道,当初为什么没有揭发他,而是任由一个大秦的人在大周拓展势力?容裳越想越觉得蹊跷。 “我……”初音吞吞吐吐,可是就是说不出来。 容裳恢复了神志,看着两人间的互动,初音额间现在已经有汗珠渗出,也不知是热的,还是紧张的,容裳估计,是后者。 “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了,什么时候,你也变得吞吞吐吐了。”蓝子休看着不敢言的初音,说道。 “主子。”初音跪了下来。 “起来说。”蓝子休盯着跪着的初音说。 “不,属下要跪着说,还请主子不要动怒。”初音咬咬牙,像是下定了决心。 “还请主子退出泽阳山。”初音说完,低着头,不敢去看蓝子休的脸色。 可是容裳却是将蓝子休的表情变化看得一清二楚。 蓝子休从刚开始的淡然,到听了初音话的一瞬间的呆滞,再到现在的动怒,都被容裳看在眼里。 “你再说一遍。”蓝子休忍住怒气,盯着初音说。 “请主子退出泽阳山。”初音这次却是下定了决心,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蓝子休说。 “主子,你明明知道,鹿活草在任平生手中,而这鹿活草是君公子要的东西,他一定很快就会来这里,为什么你还要冒这个险,若是让他知道……”初音没有了平时的淡定,语速紧促地说。 “闭嘴。”可是,初音的话却被蓝子休打断。 “在任平生研究出药方之前,我是绝对不会离开泽阳山的。”蓝子休看着初音,一字一字地说。 “她就那么重要?”初音眼中已经有雾气,可是却强忍着不让眼泪滴下来,哽咽着问。 对于主子来说,那人就真的重要到可以放弃一切吗?即使是在知道她是有目的接近自己的情况下,也可以轻易原谅她,并为她付出生命,辜负这些一心为他的下属。 “是。”蓝子休坚定的回答。 蓝子休的一个字重重地砸在初音心。 “属下知道了。”初音失魂落魄地站起来,苦笑着说。 他们在主子眼中,只怕不敌那女子的一根手指。 “属下告退。”初音说完,转身离开。 “初音。”蓝子休在初音身后叫道。 初音听到蓝子休的声音,脚步微顿。 “本王知道你……你对本王的心意,但是,在我心中,只有她一个人。”蓝子休说。 他能看出初音对他不仅仅是忠心,还有女子对男子的特殊感情,可是,她的感情,他不能接受。 “属下明白,不敢奢望。”初音觉得,这大概是她最为狼狈的时刻了吧,被人戳穿心意然后拒绝。 但是她不能丢了在蓝子休面前的最后一丝尊严。 初音说完,再没有犹豫,走出了房间,脚步丝毫没有凌乱。 容裳看一眼决绝的蓝子休,其实他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不喜欢就说出来,让初音死心也是好的,总好过让初音抱着期望却没有希望的好。 容裳耸耸肩,就要跟初音一同出去。 “谁。”伴随着蓝子休凌厉的话语,一把小刀向着容裳射去。 “我去,不是吧。”容裳匆忙地夺过蓝子休扔来的小刀。 这些人一个个耳力要不要都这么好,从前君无咎是,如今蓝子休又是,他们都看不到她了,还能仅凭她这轻微的脚步声也能察觉到她的存在! 躲过飞刀的容裳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她的动静会让蓝子休发现她。 蓝子休刚刚全部休息力都在初音身上,没有发现容裳,可是刚刚,他却听到了脚步声。 可是人呢?为什么他没有发现人影?是那个人的功力太高了了吗?才会让他没有发现,并从他眼皮子底下逃脱。 “主子。”初音看着除了她和蓝子休两人再无他人的房间,一脸茫然地看着蓝子休,发生了什么吗? 蓝子休给初音一个不要说话行动的手势,然后观察四周,果然没有了人的气息。 难道那人已经逃了?蓝子休心想。 容裳瞪着杏眼,望着打量四周的蓝子休,不敢动弹。 “你退下吧。”蓝子休对初音说。 “是。”初音奇怪地打量一下四周,发现什么也没有,才离去。 别走啊,你走了,我没了掩护,岂不是很难脱身,容裳看着离开的初音,心中想。 她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在这里站一夜,直到蓝子休离开吧?容裳这么想着,顿时感到生无可恋。 “主子,不好了,东院有动静。”一个守卫惊慌地跑过来,对蓝子休说。 “什么。”蓝子休听了守卫的话,步履匆忙地离开,而守卫也跟了上去。 容裳看着离开的蓝子休,挑挑眉,轻叹一口气,果然是天助我也。 也不知道是那路神仙,救她于水火之中,不过,她得救了,那人只怕就要惨了,容裳想着。 不过,看蓝子休知道东院出事,如此紧张的样子,只怕她之前的猜测是真的,这东院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或者人在。 即使不是任平生,也会是别的关键线索。 她要不要现在跟上去看看?容裳心中琢磨着。 虽然蓝子休的武功高强,但现在这么乱,他只怕是没有功夫注意到自己。容裳这么想着,便向东院而去。 他们似乎在抓什么人?容裳看着兵荒马乱四处搜寻的守卫猜测。 难道是东院有人逃出来了?容裳开心地想,若是这样,就太好了,她说不定还能混水摸鱼,先一步找到这个人,问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就这样,容裳也加入了找人的大军。 可是,很显然是她开心地太早,这么多人都没有找到的人她岂能轻易便撞到?容裳不禁在心中鄙视自己,她也太异想天开了。 可是,有些人似乎天生就受到了眷恋?容裳望着将守卫打晕的两个人,不禁呵呵呆笑。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运气好还是不好,她确实是遇到了这群守卫要抓的人,可以说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可是,这人也和她想象中的差异太大了了吧! 这分明就是南亦舒和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姑娘嘛! 南亦舒不应该被天枢送回京了吗?怎么会在这里,还有这个看起来单纯柔弱的女子不会是被南亦舒拐来犯险的吧? 天啊!她觉得她不是运气好,她是命苦,自己一个人就够麻烦了,现在还要多出两个人吗? 容裳恨恨地看着这两个被搜捕的倒霉蛋,当然,她现在也是一个倒霉蛋。 078第七十八章:打伤蓝子休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容裳一路跟着两个人,却发现,这两个人的战斗力很不错嘛。 这一路上,凡是碰上他们两个的人都被处理掉了,反观他们两个,还完好无损。 这两个人,一个武功高强,一个是用药高手,配合的天衣无缝。 不过,他们两个只怕是要有麻烦了,因为容裳看到了向他们走来的蓝子休,也不知道南亦舒的武功和蓝子休的相比谁更厉害。 这个时候,容裳只能期盼南亦舒更胜一筹,或者,这两个人依旧配合默契,能够逃出去。 “小心。”南亦舒在姬北亭耳边轻声说。 看来人的步伐气息,南亦舒知道,对方是个高手。 姬北亭会意点头,慢慢向后撤。 “要不要这样,你们一群人追我们,未免太过分了。”南亦舒上前一步,笑着说。 “小心,他身边还有一个人。”蓝子休不理会南亦舒的讽刺,对身边的随从说道。 “你来无医山庄做什么?”蓝子休问。 “你来做什么,我就来做什么喽。”南亦舒说。 这些人占领了无医山庄,想必是要逼任平生救什么人,这一点上,他们还是有相同点的。 “不过,你将任神医关起来,就太不厚道了,毕竟,大家都是求医的,你这样,未免……”南亦舒说到这,给蓝子休一个你懂的的眼神。 “如何?”蓝子休嗤笑一声,问道。 “不君子。”南亦舒觉得自己还是委婉一点比较好。 “不君子,也就是说我是小人了?”蓝子休轻笑着说。 “唉,这可是你说的。”南亦舒说。 “将他抓起来,他现在不能离开。”蓝子休说完,向后退一步。 “唉,还打啊。”南亦舒看着向他涌过来的守卫,一边说,一边向后退了一步。 向在暗处的姬北亭示意,让她不要轻举妄动,不要暴露自己。 姬北亭将提起的脚退了回来,她现在确实不适合出去,再等等。 南亦舒将冲上来的侍从击倒,却没有伤他们的性命,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他不想滥杀无辜。 不过他手下留情,这些侍从却没有一丝的怜悯,毕竟,他们的任务是将南亦舒留下,至于是怎么留下来,就不是能控制的了。 “我去,你们这也太狠了。”南亦舒双手钳住自己眼前的刀,说道,然后将人踢出去。 容裳看着战局,握紧了手中的匕首,但却没有上去帮忙,因为, 她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蓝子休还没有动。 小子,现在就靠你自己撑住了,容裳心中想。 “你还要打下去吗?”蓝子休看着被围起来的南亦舒,问道。 他这样是自讨苦吃,就算打到天亮,也只是白费气力罢了,除了一身伤,他没有任何收获。 “呵。”听到蓝子休的话,南亦舒轻呵一声,手中动作不停,算是用行动表明自己的立场。 笑话,他不打,他们也不会放过自己,所以,谁停手谁是傻子啊。 蓝子休看着不听劝阻的人,在身边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已经来到了南亦舒的身边,剑向着南亦舒刺去。 南亦舒轻笑,等着就是现在。 一掌将身边的侍从击倒,南亦舒侧身避开蓝子休的剑,并制住他的双手。 蓝子休看向南亦舒,他刚刚果然是隐藏了实力,不过,那又怎样呢?他要做什么?等自己吗?就算现在僵持也是他吃亏啊。 “你做了什么?”可是,就在他这么想时,却感觉到自己有些眩晕,明显支撑不稳,抬头问南亦舒。 “不是我,是她。”南亦舒说道,然后向一个方向看去。 姬北亭走出来,对着南亦舒比了一个搞定的手势,两人相视一笑。 只要潦倒了蓝子休,这里就没有人能拦住他们了。 “原来你们打得是这个注意啊。”就在两人以为自己将要将蓝子休拿下时,却听到蓝子休说,声音中气十足,一点也不想被药倒的样子。 他没事?南亦舒说时迟那时快,手抓紧蓝子休,给姬北亭重创机会蓝子休的机会。 姬北亭也察觉到他们只怕是受骗了,抽出短刀,向蓝子休刺去。 就在千钧一发,决定胜负之时,蓝子休震开南亦舒的一只手,侧身躲过姬北亭刺来的短刀。 一击不中,姬北亭就再次刺去,可是,她虽然用毒功夫不错,但是武功就平平了,即使蓝子休的一直胳膊被南亦舒牵制,也没有办法伤到他。 蓝子休躲过姬北亭的短刀,一掌向着姬北亭打去,南亦舒见蓝子休要伤姬北亭,便想去阻止,可是手用着,只能用腿来阻止了。 用腿将蓝子休的胳膊踢开,这才使得掌心偏离,没有击中,否则,只怕姬北亭就要受重伤了。 姬北亭趁此机会,抓住蓝子休被踢开的胳膊,同南亦舒一同控制住蓝子休。 三人成僵持之势,谁也奈何不了谁。 可是,如此一来,南亦舒和姬北亭却落了下风,因为,他们如此僵持,就给了这些侍从下手的机会。 侍从从正面攻上来,就要去抓他们。 “怎么办?快想办法啊。”姬北亭对南亦舒说。 再这样下去,他们两个一定会被抓的。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啊。”南亦舒一边抓紧蓝子休的胳膊,一边看向就要走到他们身边的侍从。 难不成今天真的要被抓? 就在他们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第一排攻上来的侍从却像是被什么击倒了一样,纷纷向后倒去。 其实不是像,本来就是,容裳在这些人要过来时就已经先一步来到南亦舒身侧,抽出腰间的软鞭,一个横扫,将这些人击倒。 南亦舒和姬北亭震惊地看着这一幕,什么情况?难道是命不该绝,老天看不下去了? “你做了什么亏心事啊,才会天怒人怨。”南亦舒问蓝子休。 “放手。”蓝子休冷冷地说,他察觉到空气中有动静,而且有杀气。 “我放手,你会让你的人撤退吗?”南亦舒看着被惊到不敢上前的人问。 “你们……”蓝子休说。 可是他还没说完,就感觉腹部一阵疼痛,他腹部中了一刀。 容裳就是在挥出鞭子以后,趁着时机捅下这一刀的,刚刚蓝子休察觉到的响动就是她发出来的。 她的藏匿功夫不好,而蓝子休的耳力太佳,如果不是南亦舒和姬北亭牵制着他,只怕容裳得不了手。 趁你病,要你命。既然蓝子休现在阻拦他们,是敌非友,那容裳只能对不起他了,不过她没有直击心脉,想来还是有救的。 南亦舒和姬北亭看着蓝子休腹部的伤口,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情况? 两人牵制的力量减小,蓝子休痛苦地跌在地上。 初音赶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一群人都愣住,而蓝子休跌在南亦舒和姬北亭中间。 “主子。”初音跑过去,却不敢碰蓝子休。 “我没事,初音,将这两个人抓住,小心,这里还有其他人。”蓝子休看着刚刚想跑,如今陷入包围的南亦舒和姬北亭,有看一看四周,对初音说。 “主子,你别说话,我带你去看大夫。”初音紧张地说话都带着颤音。 “这伤,不致命。”蓝子休安慰初音,但也是实话。 他不明白既然对方有机会杀了自己,为什么不是直击命脉,仅仅是让他受伤。 “主子,你现在必须去医治。”初音坚持道。 她不管这里的两人是什么目的,但知道如果让他们逃出去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但是她管不了那么多。 “你们,在这里务必抓住这两个人,你们,同我一同去救主子。”初音吩咐完,就要将蓝子休带走。 “初音……嗤。”蓝子休生气地喊到,但是牵动了伤口,忍不住冷嗤一声。 “事后,初音愿意领法,你们还不将主子带走。”初音对蓝子休说完,严厉地看着被点的两人说。 “这……”两人一时不知听谁的话,虽然他们觉得初音对,但主子的话不能不听。 “放心,事后责任我一力承担。”初音知道他们为难,说道。 两人犹豫以后,决定顺从自己的心,将蓝子休带走,毕竟,主子安危最重要。 初音看一眼打斗中的人,转身跟上蓝子休离开。 容裳见最难对付的人离开,也不再隐藏,便加入到战局中。 这样一来,局面瞬间便偏向了南亦舒和姬北亭,毕竟,有一个敌人看不到的人的帮助,可以说是如有神助了。 两人逃出战圈,躲在一个隐蔽之处,小心防范着追兵。 “你说,刚刚究竟是什么情况。”姬北亭回想起刚刚的情境,依旧不能理解。 “我也不知道啊。”南亦舒也是一脸懵。 “不过,我们能逃出来才是最关键的。”南亦舒笑着说。 “也是。”这一点姬北亭倒是赞同。 可是,两人还没开心太久,就感觉自己被定住了,无法动弹。 “不是吧,难道我们也要惨遭毒手?”南亦舒眼镜滴溜溜转着,看着空无一人的四周,说道。 “前辈,我们真得是好人啊,你别伤我们。”南亦舒对着空气喊。 “来着何人,不要装神弄鬼,有本事出来。”姬北亭忍不住翻一个白眼给南亦舒,然后冷冷地说。 装神弄鬼?容裳轻笑,她哪里需要装。 从身上拿出两个药瓶,掰开两人的嘴,在两人的抵抗下灌了下去,然后才解开两人的穴道。 “你给我们喝了什么?”南亦舒恨不得将东西咳出来,一边咳一边问。 容裳看着两个人,现在就等药效发作了。 079第七十九章:地牢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你是人是鬼啊?”南亦舒惊恐地看着眼前由模糊渐渐变清晰的容裳,问道。 “你不是不怕鬼吗?”容裳看着南亦舒惊恐地样子,冷笑着说。 她记得某人在书院还非要找出她那只小鬼的,如今怎么怕了? “没有脉搏,你不是人。”姬北亭抓住容裳的手腕,诊过脉后说。 容裳笑看着这个看起来让人保护欲上升的女子,她倒是胆子大多了,不过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奇怪呢。 “那也就是鬼。”南亦舒看着姬北亭问。 姬北亭点点头,又摇摇头。 “什么意思?”南亦舒见她这般反应,问道。 “不知。”甩过来两个字,姬北亭就不在理会他。 “你是何人?刚刚是你救了我们?”姬北亭看着容裳问。 “在下容裳,刚刚确实是我,不过救你们倒也算不上。”容裳说道。 “这里不安全,我们换一个地方说吧。”容裳对他们说完,就带着他们离开。 几人躲过层层搜寻,同容裳来到荒废的小院。 “这里荒废已久,他们暂时搜寻不到这里,还算安全,不过,想来也待不了多久了。”容裳对两人说。 他们搜寻不到人,一定会想到这的,而且,他们这次,是打草惊蛇了,以后再想行动,只怕对方会有防范。 “容裳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有,你现在的身体……”姬北亭看着容裳问。 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奇怪的人,没有脉搏,没有呼吸,他们刚开始也看不到她,若说她是鬼,她也信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们来干什么,我就是来干什么的。”容裳将南亦舒对蓝子休说的话对姬北亭又说了一遍。 “至于我的身体……我现在只是一缕魂魄。”容裳尽量找一个词来形容自己。 “你真得是鬼啊!啊!”南亦舒看着容裳吃惊地说,却被姬北亭踩了一脚。 “你踩我做什么?”南亦舒问。 “闭嘴。”姬北亭瞪一眼南亦舒,说道。 “他口无遮拦,姑娘莫怪。”姬北亭略带歉意地对容裳说。 “无妨,还有,你叫我容裳便好。”容裳笑着说。 “容裳,我叫姬北亭,你唤我北亭便可,他是南亦舒。”姬北亭说。 “我知道他。”容裳说道。 “你知道我?”南亦舒指着自己鼻子问。 “嗯。”容裳点头。 “你不会就是那个和无咎在一起的小女鬼吧。”南亦舒突然想到这个可能,便说了出来。若是这样,一切就说的通了。 她来确实是为了寻任神医,救他们也就不奇怪了。 “终于开窍了。”容裳摇摇头,说道。 “那你在这里,无咎呢?他不应该和你在一起的吗?”南亦舒问。 “君无咎,我没有见他啊!我留了信,就自己一个人上山了,并没有见过他。”容裳一脸莫名其妙地说。 “不可能啊,摇光说,在你离开之后,无咎便来找你了啊,你真的没有见到他?”南亦舒问。 “我确定我没见到君无咎。”容裳一脸肯定地说。 不过,君无咎也上山了?她不是留信说让他不用来找她吗?为何他还是上山了,而且,他如今人在哪里?容裳顿时感觉心烦意乱。 “他不会和我想得一样,去别的地方找无医山庄了吧?”南亦舒说道。 若是这样,他们真不愧是亲兄弟,连想法都一样。 “什么?”容裳不解地看着南亦舒问。 “额,没什么。”南亦舒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他还是不要告诉她上山前他要走的路线了。 “我们现在怎么办?”南亦舒问。 现在他们惊动了对方,随时可能被找到,而且,君无咎也不知所踪,处于很被动的状态啊。 “我们现在已经打草惊蛇了,只怕不好行动。”容裳说。 “你们今天有什么收获吗?”容裳问道。 他们整出这么大动静,有发现什么吗? “东院有一座牢房,被严密把手着,至于里面关了什么人,我们就不知道了。”姬北亭说道。她们就只走到这就被发现了。 “你们来这里,是要找任平生医治什么人吗?”容裳问。 若非如此,他们为什么要搜查这庄子。 “嗯,家弟,他的病,我找了很多大夫,都束手无策,所以我想找任神医医治他。”姬北亭说。 “原来如此。”容裳点点头,表示理解。 “放心好了,我们一定可以找到任神医的。”容裳安慰道。 “嗯。”姬北亭点头,确实,不论用什么手段,她都要找到任平生,带他去医治她弟弟。 “现在蓝子休深受重伤,而守卫也都在找你们,想必山庄此时正一片混乱,是混水摸鱼的好时机。”容裳说道。 “这样,你们在这里呆着,我趁此机会去打探一下,你将地牢的位置告知于我。”容裳对姬北亭说。 “好。”姬北亭想了想,觉得她说得有道理,然后将自己所走的路线一一说给容裳听。 “我明白了,走了,你们小心,如果有变动,不用等我回来,你们自己离开。”容裳对两人说。 “放心,你也小心。”姬北亭对容裳说。 容裳笑着点头,然后推门离开。 “你们就这样愉快得决定了?”在容裳离开后,南亦舒说。 “现在,没有别的方法了,我们已经打草惊蛇了,如果现在不去打探,以后想找机会就难了。”姬北亭转过头对南亦舒说。 她和容裳都知道,现在外面危险,但不能不去,而容裳,是最合适的人选。 “等吧。”姬北亭说完,闭上了眼睛,等好消息的到来。 “唉……”南亦舒想说什么,但看姬北亭这样,只能闭嘴。 容裳脑中想着姬北亭给出的路线,一路光明正大地走着,反正也没人能看到自己,而武功高强的蓝子休也受着伤,她可以畅所欲行。 “要不要这样啊!”容裳看着守在地牢门口的守卫,无奈地说。 这外面都乱成那样了,他们居然雷打不动地守在这。 容裳扶着墙想办法,这么多人守着,她要进地牢,一定要将门打开,可是这样,一定会有动静,肯定是不行的,得另想个办法。 要不将这些人打晕?容裳暗戳戳地想,可是不行啊,一两个还行,可这么多守卫,她不可能一下子都打晕。 “烦死了。”容裳看着这排列整齐地守卫,拍着额头嘟囔。 走到树下捡起一堆石子,容裳才满意地走回来,引走他们,就看这些石子的了。 掏出两颗石子弹出,两个守卫应声倒下。 其他守卫看到这两个守卫倒下,自然是提高了警惕,可是并没有莽撞地去搜查四周,而是一部分人很自然地去查探,其他人留守,毕竟,地牢更重要。 竟然不上当,很好,容裳点点头。 既然这样,那她继续。 又是两个守卫倒下。 “卫长。”守卫查看一下四周,略带惊慌地看向身边的卫长。 “不要慌,我们的任务是守在这。”被称作卫长的人说道。 “是。”守卫不安地握紧手中的剑,深吸一口气,说道。 容裳走到他们身边,看着刚刚发话的人,这是他们的卫长? 容裳往他身上仔细瞧了瞧,很好,他腰间的钥匙应当就是这牢房的钥匙了。 阴森森地笑着,容裳看一下自己的手,擒贼先擒王,这里也一样,一下子劈在卫长的脖子上,很好,晕了,并且,在卫长晕倒之时,容裳将他腰间的钥匙拽了下来。 “卫长……”身边的守卫想要去查探,也被容裳一掌劈倒。 这时候,所有的侍卫都被吸引过来,查看情况。 容裳在他们没有到之前,跳到两仗远处,给他们留下足够的空间看他们的卫长的情况。 容裳弹出一颗石子,去吸引守卫的注意力。 “我们去追。”一个守卫听到动静,说道。 “不行,我们要守着地牢,不能离开。”另一个人阻拦道。 “可是,抓不到人,再这样下去,我们的人一个个都被击破了怎么办?”被拦着的守卫说。 容裳看着打开的牢门,再看一眼争执起来没有关注这边的守卫,轻轻一笑,你们继续争吵吧,她先进去了。 小心翼翼地将牢门关上,容裳便向里走,她必须要抓紧行动,外面的守卫很快便会发现异常,她没有多少时间。 容裳将地牢中两个守卫打晕,继续向里走,她不知道里面还有什么,但今天她必须将这个地牢打探完,毕竟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容裳一间间走过去,发现里面居然关押了许多女子。 她们三三两两坐在一起,彼此依偎,看她们彼此熟稔的样子,应当是照顾认识的。再看她们的装扮,并不干净,想来已经被关押了些许日子了。 她们难道就是村庄中失踪的人?可为什么都是女子?容裳不解。 当初忘记问那大娘村庄失踪的都是什么人了,容裳有些懊悔,现在倒好,弄不清她们的来历。 容裳摸一下身上剩下的唯一一瓶药水,皱紧眉头,这药不能用,否则若是见了任神医,她就没有办法同他交流了。 这些女子,只有找机会再救了,毕竟,外面这么多守卫,以她一人之力,救一人出去就很难了,更不用说救出这么多人。 容裳下定决心,继续往里走,想要找一找任神医是否在这里。 080第八十章:暗道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可是,容裳走到地牢的最里面,也没有找到任平生。 “难道是我猜错了?”容裳皱眉看着已经到最里面的地牢,苦恼地喃喃。 那如果任平生没有被关在这里,他又是被关在哪里呢?容裳实在是想不到还有哪里可能是关押任平生的地方了。 容裳仔细地看这地牢的分布,会不会有什么是她没有发现的? “快,进去看看。”地牢外面传出声音。 糟糕,看来是守卫发现了不对。 容裳当即立断,将钥匙扔在地上,然后走进一个空着的囚室。 “快搜。”一队守卫进来后,开始搜寻地牢的每一个角落。 “这里有发现。”一个人捡起地上的钥匙,对别的守卫喊。 其他人纷纷围上来。 “发现了什么?”看样子是领头的人问。 “钥匙。”守卫将自己捡到的钥匙拿给领头人看。 “确实是地牢的钥匙。”领头接过钥匙说。 “将她们带出来,看看是否少了或者多了什么人。”领头的人问。 现在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有人进来救什么人,已经成功两人带出去,还有一种就是那人还没有成功,现在极有可能混在这些地牢的人当中。 “是。”守卫听了他的命令,去将这些女子带出来。 “你们两个,看看这些人中有没有多或者少了什么人,有没有陌生的面孔。”领头之人对刚刚容裳进来后打晕的那两人说。 “是。”两人毕恭毕敬地说道。 然后走过去观察这些女子。 两人仔细看完之后,都皱眉对对方摇摇头。 “可有什么异样?”见两人已经观察完,领头之人便问道。 “回大人,没有。”其中一人走上前来说道。 “你确定?”领头之人不相信,想确认一下。 “确定。”那人肯定地说。 “怎么可能呢?”领头之人不解。 看地牢的样子,分明是有人进来过,可是,她进来难道不是为了救人吗? 若她已经逃走,为什么地牢中的人却没有减少?可若她还没有走,这地牢中又为何没有她的身影呢? 领头人实在是想不通这其中的缘由了。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来这里的是一个魂魄,而此刻,正看着一脸苦恼的他。 “糟了,快去看看下面的人。”领头之人突然吩咐道。 若是地牢上面没有变化,那么,那人就极有可能是冲着地牢下的人来的。主子吩咐过,那个人比上面这所有人都重要。 可是现在看来,闯进来的人极有可能已经发现了这地牢中的秘密,而且已经找到入口,去就那人了。 “下面的人?”容裳听了那人的话,不解地看着他们。 难道这地牢下面还有一层?若是如此,关押的人又是谁呢? 答案很明显了! “看来我要多谢你了。”容裳看着着急去开机关的领头之人说道,然后跟了上去。 领头之人走到这地牢的尽头,在墙上敲击着几块转头,很快,地上便裂出一道缝来,一个暗道便出现在大家面前。 “你们在这里守着,你们两个同我下去。”领头之人吩咐道。 这密道至关重要,必须要人把手着,以免有人趁机进入。 再说,万一那小贼真的在下面,有人守着,他也逃不了。 吩咐完以后,领头之人便带着两个守卫下去检查。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容裳看一眼守在地道口的守卫说,然后跟着这三人一同进入密道。 密道起初一片漆黑,只能用他们手中的灯盏来照明,可是行数十阶,到了里面,便亮起来,这暗道两旁的灯火将密道照的发亮。 容裳进来以后,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被铁链锁在这里的一个青年男子。 他看起来约莫三十出头,一身白衣,五官端正,棱角分明,一头青丝随意披着,虽被锁着,却不觉狼狈,就那么平静得坐在那里,倒是多了几分潇洒恣意。 “喂,你有看到什么人进来吗?”领头之人问。 “怎么?有人进来了吗?”那人眨眨眼,弯唇一笑。 “这是我问你的。”领头之人生气地说。 “哦,原来是你问我的。”那人平静地说。 “快说。”领头之人不耐烦地说道。 “没有。”男子说完,闭上了眼睛。 “你……”见他这般姿态,领头之人有些生气,却也无可奈何。 “你们去搜一搜,看看有没有什么人在这。”他于是吩咐跟着来的守卫。 “是。”两人听了命令便去搜寻。 容裳走近去看被锁着的男子。 他是任平生吗?看起来好年轻啊! 这被称为神医的人,应当是学习医术多年,才能有高超艺术,被人冠以神医称号的吧! 可是这人这么年轻,看起来不像是学医多年的样子啊! 容裳挠挠头,她陷入了纠结,这到底是不是她要找的人啊?她要不要将手中最后这瓶药喂给他? 她现在只有这一次机会了,用完这瓶药,她就没有药可以用了。 这个时候容裳倒是希望君无咎也在了,一来他能认得任平生,二来,就算认不得,他手中也有药水,再不济也可以配出药啊。 可是君无咎现在不在,她就只能赌一把了。 “大人,没有。”两人将地牢的每一个角落都搜寻过以后,对领头之人说。 “难道是我多虑了?”领头之人喃喃。 不过这样也好,没有人最好,否则,若是这人被发现或者被救走,他只怕是要有好果子吃了。 “我们走。”看一眼闭着眼的人,领头之人对两个守卫说道。 容裳看着三人离开,然后才放下心来,现在,就是她决定要不要将药水给这人用的问题了。 她想过了,她还是不能太草率,还是先弄清楚比较好。 容裳想着,便行动起来。 她要找一个可以写字的东西,将自己要问得话写下来,这样一来,便可以知道这人究竟是不是任平生了。 可是,容裳找遍了这地牢也没有发现什么可以写字的东西。 “唉。”叹一口气,看来以后,要随身带着纸和笔才是。 虽然现在没有纸笔,但字却是一定要写的。 “只能委屈你了。”容裳从腰间抽出匕首,对着它说道。 这可是当初父亲送她的及笄礼,锋利无比,之前重伤蓝子休用的就是它,可是如今,也只能委屈它来写字了。 容裳抽出匕首,然后用另一只手拍一拍坐在地上的人的肩膀。 任平生只觉自己肩膀上被人拍了几下,眉头紧皱,这些人不是离开了?怎么又回来了?算了不理他们。于是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这人怎么回事,为什么不理会她?难道是她用力太小,他没察觉?”容裳喃喃自语。 好吧,看来她需要使出洪荒之力,将他唤醒。 容裳坏笑,拍一拍手掌,然后一巴掌拍了下去。 “啊!”任平生痛得一下子睁开了眼。 “哪个不长眼的,敢这么拍我。”任平生一睁眼便吼道。 可是,却发现眼前什么人也没有。 “见鬼了?”任平生惊讶地查探四周以后,说道。 “呦,一个阶下囚,脾气倒是不小。”容裳撇嘴,不过该问的还得问。 容裳拍一拍他,提示这有人。 “我去,还真有鬼!”任平生一下子弹坐起来,想要跑,却被链子锁着,想跑跑不掉。 容裳将一脸惊悚地人拉回来,然后用匕首在地上刻下“任平生”三个字。 见他不老实,还想跑,便按住他的肩膀,逼他去看写下的字。 任平生看着地上自己的名字,不由想到,这鬼还真是来找自己的,难道是哪个没被自己医好的人来找自己了?可是他在医术上,从未失手过啊! 不管了,不知是敌是友的情况下,死也不能承认。 “那个,这位……仙友?你……你是谁啊?”任平生问。 “别废话,是不是?”容裳又写道。 “不是。”任平生果断摇头,然后说道。 “不是。”容裳松开了钳制着任平生的手,有些失落。 不过看他这样子也不像是神医,且不说年龄不对,单单是他这气质,也不像个神医。 刚刚坐在那静目养神倒还有气韵,可是现在,容裳望一眼脱离钳制以后快要撤退到墙壁上的人,不由摇头,他不是没有神医的气质,他是根本就没有气质。 “仙友,你还在吗?”任平生小心问道。 “在。”容裳刻下一字,还是感觉失落极了,难道她今天真的要白来一趟? “那仙友,这任平生是你什么人啊?你要来这找他?”任平生问道。 虽然任平生看不到来人的样子,但他突然意识到,她既然不知道自己就是任平生,那么就说明她没有见过自己,这说明,他们之间或许并无恩怨,不妨先打探一下。 “与你无关。”容裳看一眼好奇的人,心中想着,既然他不是任平生,那便同他无关了,便写道。 “这……兴许我能帮你找到他呢!”任平生说道。 没想到这个鬼脾气还不小,不过,他还是先忍着吧,说不定是能救自己的人呢。 “你知道他在哪?”虽然不抱什么希望,但她现在也没什么线索了,又暂时不出去,索性问问他好了,这么想着,容裳便写道。 “略有线索。”任平生说。 “那你把线索告诉我,我去找。”容裳又写。 “一无恩,二无惠的,我凭什么告诉你。”任平生说道。 “那你想如何?”容裳问。 “救我出去。”任平生笑着说。 081第八十一章:救人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想法不错。”容裳写下四个字。 “是吧。”任平生笑着说道。 “是啊,可是我凭什么信你?”容裳写下两个字后,话锋一转。 她才不要呢,谁知道这人是不是骗她的,万一她辛辛苦苦将他救出去,他却跑了,或者根本就不知道任平生在哪,自己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任平生一愣,面部一僵,这只鬼不好骗啊! “这……那你怎样才能信我,救我出去?”任平生问。 “救你出去可以,给我一个能让我相信你真的知道任平生在哪的理由。”容裳写道。 任平生想了想,有什么可以证明是自己亲近之人的东西,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令牌。 “呐,给你。”任平生将令牌放在地上说道。 “这是什么?”容裳将令牌捡起来,看着上面大大的“无医”二字问。 “这是无医山庄令牌,持比令牌可以让任平生为其做一件事。”任平生不情不愿地说。 “这总可以证明我知道他的下落了吧,而且,就算我真的不知道他的下落,将来你也可以凭此令牌,让他帮你做一件事情。”任平生说道。 “这真的假的?”容裳怎么不太信。 “当然是真的。”任平生着急说道,她这是在质疑他的人品。 “你难道没有听说过这无因令牌的事情。”任平生不知道容裳在哪,只能看着地上的字说。 她还真没听说过,容裳心中想。 “哎呀,我又不知道你会来,更不知道你要找任平生,怎么会提前准备好这无因令牌?所以这肯定是真的啊!”见对方没有动静,任平生解释道。 让她相信可真难,他觉得自己心好累。 容裳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不妨暂且信了他。 “可以。”容裳刻下两个字后站起来。 “太好了,那你快想办……”任平生话还没说完,就被灌了一瓶药。 他有些惊慌,她给自己吃了什么?他身为医者,比平常人更知道药的恐怖,所以更加排斥别人喂他吃一些不知名的东西。 容裳看着手中的空瓶子,叹一口气,终究还是将最后一瓶药用了。 算了,等找到任平生,带他去见君无咎也就是了。 这么想着,容裳就一脸嫌弃地看向惊慌失措的人,干什么反应这么大,他还有用,她能害他不成? “你……”任平生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少女,连被喂了药的事情都忘了。 女子是标准的鹅蛋脸,黛眉杏眼,皮肤光滑细腻,可是却略带苍白,此刻正一脸嫌弃地看着自己。 “你是……”你是刚刚的那只鬼?任平生想这么问,却没能说出口️,他真的没想到对方会是一个如此年轻的姑娘。 “在下容裳,刚刚的鬼就是我。”容裳见他可以看到自己了,便介绍道。 “你放心,刚刚给你灌的药水,不过是为了让你可以看到我,听到我说话,并没有什么害处。”容裳顺便向他解释了一下刚刚的药水,免得他再担惊受怕。 “哦。”任平生点点头,从初见的惊讶中回过神来,表示自己知道了。 “不过,你这被锁着,我怎么救你啊?”容裳看着任平生脚踝上锁着的看起来就很坚韧的铁链,皱眉问道。 “这铁链确实坚固,是用寒铁打造,一般的利器只怕是劈不开,只能用钥匙打开了。”任平生也有些为难,看着容裳说。 “钥匙在哪?”容裳问。 “咳,在蓝子休手中。”任平生也觉得,这钥匙只怕一般人是很难拿到了,所以说起来有些尴尬。 “蓝子休?”容裳听到后,抬头看任平生,想到刚被自己伤了的人,她就头疼。 且不说能不能将钥匙从蓝子休手中偷出来,单说再一次进这地牢就很麻烦了。 “确实是不好办啊。”任平生看着容裳说。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蓝子休会大费周章的将你关在这?”容裳终于起了疑心,这人是什么身份啊,这么重要。 “我……”见容裳起了疑心,探究地看着自己,任平生心虚地笑着,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你什么?”容裳将匕首放在任平生脖子上,眼神锐利地看着他。 “唉唉唉,你小心啊。”任平生脖子微撤,想要避开匕首的锋芒,眼角瞥着容裳说。 “小心?那就要看你说得走不走心了。”容裳说道。 “哎呀,好了,我说就是了,你先将匕首拿开。”任平生说道。 “我又跑不了,你要问什么问就是了,我若说谎,你再用匕首杀了我,现在不用拿匕首吓唬我。”任平生见容裳没有动静,就又说道。 “好,那你说。”容裳将匕首收起来,看着他说。 “我,我是任平生的徒弟。”任平生瞥一眼容裳,说道。 “徒弟?”容裳看着对方,一脸不相信。 “对啊,不然我怎么会有那令牌。”见容裳不信,任平生又说。 “我说的是真的,这蓝子休之所以将我关起来,就是为了用我来威胁我师父。”任平生一本正经地说。 “那你师父呢?”容裳问。 “师父他老人家逃出去了,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安不安全,所以才想着快点逃出去,好去找他。”任平生见容裳相信了,便继续忽悠。 “这么说你不知道他在哪?”容裳问。 “不知道,可是我有线索啊,我知道师父可能去的地方。”怕自己没有价值了,任平生补充说。 “那你医术如何?知道鹿活草的下落吗?”容裳问。 如果他真得是任平生的徒弟,说不定有办法救姬北亭的弟弟,更有可能,他就知道鹿活草的下落。 “你是来求医,找鹿活草的?”任平生试探,若是这样,她就应当不是蓝子休派来的人或者自己的仇家。 “对啊,不然我来这无医山庄干什么?”容裳说道。 “算了,现在还是先想办法救你出去吧,不过你出去以后,能帮我救一个人吗?”容裳问。 “自当尽力。”任平生说道。 “多谢。”容裳点点头,表示感谢。 容裳蹲下来,仔细观察这铁链,想要尝试用手中的匕首去劈开它。 “没用的。”任平生阻止道。 他都说了,这铁链为寒铁打造,坚韧无比,她手中的匕首怎么可能劈得开。 “闭嘴,要不你来。”容裳瞪一眼任平生,说道。 任平生听后,闭上嘴,不再说话,任由她去折腾。 果然,容裳所做的都是无用功。 难道真的非去蓝子休那里偷钥匙不可?容裳挠挠头,有些烦躁。 “你这匕首不错嘛!居然没有被这铁链损毁。”任平生看着容裳手中的匕首说,想来这匕首也不简单。 容裳现在才没空去管他,她需要想办法打开这铁链。 可是,任她想破了脑袋,也只能想到去偷钥匙这一个办法。 “喂,你不是鬼吗?应当是可以随意变换,来无影去无踪的吧,去蓝子休那拿钥匙应当是不难吧。”任平生看着皱眉苦思的容裳,说道。 “闭嘴吧。”容裳没好气地说,他哪知道,她这个鬼,一点法力都不会。 “你该不会不会法力吧?”看容裳这样子,任平生猜测道。 “再说话就把你嘴缝上。”容裳看着话不停的人说道,他就不能安静会吗? 任平生看她这样子,就知道自己猜中了,没想到啊,这画本中说的都是假的,这鬼同他们人没有什么区别啊! “不对,你刚刚说什么?”容裳突然想到,他刚刚好像说了什么。 “你该不会不会法力吧?”任平生重复道。 “不是这句。”容裳说。 “你们鬼不是都可以任意变换,来无影去无踪的吗?”任平生又说。 “对啊,我想起来了。”容裳开心地说。 “你想起什么了?”任平生不解地看着一脸兴奋的容裳。 容裳轻笑一声,看一眼任平生,然后将自己手腕上的珠子摘下来。 她不能随意变换,但是风暴可以啊! 想到君无咎当初将风暴带到自己手上时,风暴就是自行变出的红绳,容裳就觉得它还可以变成其他的形状。 “这是什么?”任平生看着容裳手上普通的珠子,问道。 他就不明白了,这不就是一颗普通的珠子吗?能有什么用? “一会你就知道了。”容裳说完,就蹲下来,观察铁链的锁。 “风暴,就看你的了。”容裳观察完以后,对着手中的珠子说。 任平生看着容裳神神叨叨的样子,不由嗤笑,这怕不是疯了。 容裳在心中默念君无咎教给自己的口诀,然后想像出自己刚刚所观察的钥匙可能的形状。 然后,容裳手中的珠子就变成了一把钥匙的形状。 任平生一脸惊讶地看着变成钥匙的东西,不由的揉一揉眼睛,他觉得,一定是自己眼花了,可是,当他再次看过去的时候,却发现,刚刚的珠子确实变成一把钥匙了,此刻正乖乖躺在容裳手上。 容裳将钥匙插进去,只听“咔嚓”一声,锁被解开了。 “太好了,打开了。”容裳感觉自己真得是太好运了,她回去一定要告诉君无咎,他的风暴,还有此等用处。 “喂,你愣着做什么?”容裳看着呆愣地任平生,说道。 “额。”任平生这才反应过来,锁已经被打开了,赶紧将铁链从自己脚环上拿掉。 “走吧。”容裳对任平生说道,然后先走一步,在前面带路。 082第八十二章:生路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刚刚那个是什么?”任平生问。 “你说这个?”容裳看着手腕上的珠子,问。 “对。”任平生点点头。 “它叫风暴,可以随意变换,不过,它最重要的功能是守护,救人用的。”容裳说道。 说着,不由想起将风暴戴在她手上的君无咎,也不知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不是说风暴眼在他手上,他可以感知到自己所在的位置吗?为什么他上山了却没有找到她呢? 容裳叹一口气,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所以才没有来找她。 “你在想什么?”任平生见容裳盯着珠子发呆,便问她。 “没什么,快走吧。”容裳回过神来,摇摇头,说道。 “唉,你的风暴可不可以借我研究一下啊。”任平生对走在前面的容裳说。 他还真没见过如此神奇的东西,倒是想见识一下。 “不行。”容裳头也不回的说。 “不行就算了,小气。”任平生撇撇嘴,嘀咕道。 “我可是听见了。”容裳说。 “听见就听见吧,我就是说你小气了。”任平生倒也不怕被听到,对容裳说。 反正他现在有用,容裳也不会丢下他不管,而且,既然铁链打开了,仅凭地牢中的这些人,根本就拦不住他。 “你说什么我不管,我只要你记得自己的承诺就行。”容裳说。 “唉,你想让我救谁啊?他对你来说很重要吗?难不成是你的情哥哥?”任平生问容裳。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容裳回头无奈地看着任平生。 “还有,什么情哥哥,你想什么呢!是一个孩子?”容裳说完,不再理会任平生,加快了步伐。 “哎,你等等我啊。”任平生对容裳喊,这里这么黑,没有她手中的火折子照亮,她让他怎么走。 “怎么停下了。”任平生跟上来之后问。 “你没看门关着吗?”容裳用火折子照着前面的门说。 “有办法打开吗?”任平生问。 “嗯,我试试。” 容裳想着来时那个人打乱的图案,决定将其拼回去,看看可不可以将门打开。 容裳将火折子靠近图案,按照记忆一一将其拼回,当完成最后一步时,道门应声而开。 “你就看了一次这图案,就记住了,不错嘛。”任平生看着开了的门,夸赞道。 “快走吧,到外面小心一些,那里有守卫。”容裳对任平生说。 她倒是还好,那些人看不见她,可是这个人就不好带出去了,容裳看着身边看起来柔弱的人,有些头疼。 “你会武功吗?”容裳突然想起这一点,问任平生。 “不会。”任平生想了想,摇头说。 “那我们怎么出去啊!”容裳更加为难了,他若是会些武功,关键时刻还能起点作用,可现在,他这一文弱之人,想将之从众多守卫严防死守下带出,简直就是为难她。 “我不知道。”任平生摇摇头,笑着说,一边笑一边观察容裳的神态。 “你还笑。”容裳看着此时此刻还能笑出了的人,不由扶额。 她一定是流年不利,才会死于山匪偷袭,现在还要救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出虎口。 “哎呀,你别急嘛,船到桥头自然直。”任平生看着生无可恋的容裳说。 “我记得师父在建造这个地牢的时候还留了一条生路,我带你去。”任平生说。 “生路?”容裳疑惑地看着任平生。 “对啊。”任平生一脸得意地说。 “这地牢是你师父建的?”容裳问。 “不然呢?蓝子休吗?他才来多久,哪有这时间。”任平生不屑地说。 “来得时间是不长,可还不是将你抓了起来,逼得你师父逃了。”容裳看着不屑的人,感叹道。 任平生被容裳这么一磕,顿时说不出话来。 “你跟我来吧。”算了,他不跟她一般见识。 “把牢门打开。”任平生看一眼四周,没有看到什么人,然后带着容裳走到一个牢房前,对她说。 “干嘛?”容裳问。 “让你打开你打开就是了。”任平生说。 容裳听了,无奈地取出风暴,将牢门打开。 “打开了,您请便。”容裳笑着说,那笑要多假就走多假。 任平生走近牢房,在一个角落里蹲下,轻轻一敲,一块转头便从墙上自行退出。 容裳站在上面看着一幕,才正视起来,还真有生路。 任平生将退出来的转头拿下来,然后又塞回去,此时,地牢的地面裂开一道缝隙,又一个地道出现。 “你家师父是数老鼠的吧?”容裳看着地上的又一个地道说。 “为什么这么说。”任平生抬头不解地问。 “专门打地道啊。”容裳说完,便走了下去。 “你才属老鼠。”在容裳下去之后,任平生对着地道口说,然后也跟了下去。 在两人都下去以后,地道自行关闭。 “你师父也真奇怪,这关人的地方居然还开一条生路,是给犯人逃脱用的?”容裳一边走一边说。 “这你就不知道了,狡兔三窟,不论什么时候,都要留一条生路,你看,这不就用上了。”任平生说。 “再说了,师父又不傻,关人关在别的牢房也就是了。”任平生说完,又解释道。 “你师父得罪了很多人吗?还狡兔三窟,时时刻刻想着怎么逃。”容裳听了之后,对任平生说。 “才不是,我师父是神医,恩泽遍布天下,只有施恩于人,怎么会得罪人。”任平生说。 “对了,你知道上面那些女子是怎么回事吗?”容裳突然想到地牢中的那些女子,便问道。 “她们啊,他们是蓝子休抓回来试药用的。”任平生说。 “试药?”容裳倒是没想到蓝子休抓她们居然是为了试药,这用活人试药,未免太残忍了。 “对啊,蓝子休想要我……想要我师父救一个人,可是那个人的病不太好治啊,而且有些风险,所以,他就想要抓一些人,先来实验一下,确保了安全,再去给那个人使用。”任平生说道,说得时侯语气略带讽刺。 “那你知道他要救什么人吗?”容裳回过头来问。 “一个女子。”任平生看着容裳说。 “女子?难道是夜霏?他找到她了。”容裳想到在天机大会上君无咎同蓝子休的交易,便嘀咕道。 若是个女子,应当就是夜霏了,容裳想着,能让蓝子休行如此之事的人,除了她,还真想不到第二个。 不过,她是怎么了?要蓝子休来阳泽山逼迫任平生救人,还要抓这么多人来实验。 “你是不是之前就认识蓝子休。”任平生见容裳如此反应,便问道。 任平生看容裳样子,觉得她一定是之前就认识蓝子休,而且,她应当知道一些事情。 “我倒是同他没有交情,不过,有人认识他。”容裳说完,就转身向前继续走,很明显不想在继续谈下去。 其实容裳现在心情有些复杂,这件事同她还真有这关系,毕竟,是君无咎将夜霏的下落告诉的蓝子休,而君无咎之所以告诉蓝子休,又是为了就她。 所以,这件事归根到底,居然归到了容裳身上。 “到底了。”容裳看着无路可走的地道,对身后的人说。 “将火折子给我,我来开门。”任平生伸出手,对容裳说。 容裳将火折子交给任平生,然后退后一步,将空间让给他。 只见任平生手速飞快,一幅图很快就被拼好,地道裂开,光顺着出口照进来,一时之间,让人睁不开眼睛。 很快,容裳便适应了这光线,向外看去,一堆杂草出现在眼前。 “走吧。”任平生说道。 容裳跟随任平生走出来,看到眼前的景象,不由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任平生不解地问容裳,有什么好笑的吗? 容裳看着杂草丛生的小院,再看一眼错落的三两房舍,这不就是她进了山庄以后找的落脚之处吗? “跟我来。”容裳瞥一眼任平生说,然后剥开身侧的杂草,向着房间走去。 也不知道南亦舒和姬北亭还在不在,这里现在还安不安全。 推开门,容裳便看到警惕的两个人,只见两人一人握剑,一人持针,就要向她刺来,看到是她,才一脸错愕地收手。 见两人还在,容裳便想着,看来这里还是安全的。 “容裳。” “小女鬼。” 姬北亭和南亦舒本来以为是这里被发现了,正要冲出去,就看到了容裳,不由叫道。 “好了,将你们手里的东西收一下吧,别紧张。”容裳看着他们手中的武器,说道。 两人这才反应过来,也看到了容裳身后的人。 “这位是?”南亦舒看着任平生问容裳。 “哦,我是在地牢中见到的他,他说他是任平生的弟子,所以我就将人带回来了。”容裳对两人说。 “对了,忘了问你名字了,不知阁下名讳?”容裳看着任平生问。 “在下……莫听。”任平生想了想,笑着说。 南亦舒和姬北亭围着任平生打量,他真的是任平生的徒弟? “莫……公子,你师父呢?不知他现在何处啊?”南亦舒问,姬北亭也盯着任平生,等着他的回答。 “我师父,我也不知道。”任平生摇摇头,说道。 “这家伙不是骗你的吧?”南亦舒悄悄问容裳。 他自认为小声,却不知道,他的话都被任平生听在耳中。 “鬼才知道呢!”容裳说道。 083第八十三章:谈心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假如真如他所说,任平生没有在山庄怎么办?”南亦舒问。 “没有任平生,不是有任平生的徒弟吗?让他去给小因看病,说不定能有转机。”容裳看着站在他们旁边仿佛一无所知的人,说道。 “那你呢?找不到任平生,怎么找鹿活草?”南亦舒想到容裳和君无咎此行的目的,问道。 若是真找不到任平生,他们岂不是白来了,这暂且不说,找不到鹿活草,容裳怎么复活? “放心。”容裳看一眼一脸担忧的南亦舒,说道。 “莫听是吧,你师父只有你一个徒弟吗?”容裳走到任平生身边,看着他问。 任平生觉得,她应当是不怀好意,但是她的问题他好像不能不答。 “对。”任平生有些生硬地回答。毕竟,现在他也变不出另外一个徒弟。 “很好。”容裳满意的点头。 “既然你师父只有你这么一个徒弟,又培养了你多年,应当是很在乎你吧,不然蓝子休也不会想到要用你去威胁你师父。”容裳又问。 “也许是……吧?”任平生没有什么底气地说。 她想要做什么?不会是他想得那样吧,她不会是想要用他去威胁任平生吧?任平生在心中想。 “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这样吧,你就暂时先同我们在一起好了,等什么时候你师父出现了,完成了我们提出的要求,你再走也不迟。”果然,不出他所料,他话中刚落,就听到容裳说。 “我能拒绝吗?”任平生问。 “你说呢?”容裳冷笑着说。 “好吧,我同意。”看容裳的表情,任平生果断地屈服。 任平生一看,就知道她们不会放人,既然如此,他留下来也没什么,再说,他也好奇,这些人找他的最终目的,鹿活草吗?她找这草药做什么? 夜色渐浓,容裳一人坐在屋檐上,看着天空的一轮明月,今天就是十四了,明日便是中秋了。 不知道京城中的二哥怎么样了,是不是一个人孤孤单单过这个佳节,还有远在蓉城的父亲母亲以及兄嫂、三弟,他们还好吗? “在想什么?”身后突然传来姬北亭的声音,容裳侧头看去,就见到姬北亭和南亦舒向她走过来,并在她身边坐下。 她想得太入迷了,居然没有发现他们什么时候上来的。 “在想家人。”容裳笑着说。 “也是,明天就中秋了。”姬北亭看一眼夜空中的圆月,说道。 “是啊,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家人了,你们呢?不想他们吗?”容裳看着姬北亭和南亦舒问。 “我除了小因,没有家人了。”姬北亭说。 “抱歉。”容裳一愣,没想到会提及她的伤心事,容裳歉疚地说。 “无妨,反正我也不在意。”姬北亭平静地说。 容裳看她语气平淡,面色不改,也不知说得是真是假,是否真得如她所言那般不在意。 “你呢?”姬北亭问容裳。 “我?”容裳指着自己的鼻尖,一脸疑惑地看着姬北亭,她怎么了? “对啊,你的家人呢?”姬北亭问。 “我的家人啊,我二哥应当在京城守着我的真身,至于父亲母亲和兄嫂弟弟应当还在蓉城吧,也不知道他们现在知不知道我的状况,最好还是不要知道,不然应当会伤心吧。”容裳撇撇嘴,说道。 “蓉城?这么远,那你二哥怎么会在京城,你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姬北亭看着脸色略带苍白的容裳问。 容裳苦笑,然后将她来京的事情一一告知,最后还不忘叹口气并骂那些山贼一句卑鄙小人。 “所以你来山庄是为了鹿活草?它能救活你?”姬北亭问。她还是不太相信这世间会有如此神奇之事。 “应该吧,至少君无咎说是可以的。”容裳说。 “一直听你们说君无咎,他该不会是大周国师吧?”姬北亭以前就听过国师君无咎的大名,但她不知道,他们口中之人,是不是国师。 “对啊。”提起君无咎,容裳点点头,倒是多了几分笑意。 “那你是?”姬北亭转身皱眉看南亦舒,既然君无咎是国师,那同他关系如此密切的人又是谁呢? 姬北亭突然意识到,南乃是大周国姓,之前没有多想,只当是巧合,如今看来,只怕他的身份也不简单。 “南亦舒,盛王府世子。”南亦舒笑着说。 “传闻,盛王爷膝下无子,皇室便将皇四子过继于他,好让其百年之后,能有香火传承,你就是……”姬北亭看着南亦舒说道。 “没错,正是在下。”南亦舒听了,点点头。 先皇四子与当今圣上乃是一母同胞,同为皇后嫡子,当年,若不是宫中变故,以他的地位,无论如何,也不会过继他,只怕他现在已经是王爷了,也不知他现在是如何想的。 但姬北亭看南亦舒提起此时没有丝毫不快,反而一脸幸福,想来,那盛王爷也是待他极好,也将他教育的很好,否则他们也见不到如此阳光开朗的少年。 看来,这世间,如她一般失意落魄,无人疼爱之人并不多。 姬北亭苦笑,但很快又收敛了失落。 “那你不好好在京城呆着,同家人共度佳节,跑来这里做什么?”姬北亭不由地问。 他这般情况,应当在京城开开心心陪着家人才是,跑来这里冒险什么? “我来找无咎啊,在京城他们也是逼我读书,学规矩,我不耐烦的很,倒不如陪无咎,一同在这江湖闯荡一番。”南亦舒慷慨激昂地说。 “江湖!”容裳嗤笑一声,不由觉得好笑,她怎么觉得南亦舒有些小孩子脾性了。 姬北亭也和容裳一样,和容裳相视一笑,摇摇头。 “你们笑什么,我说得不对?”南亦舒问。 “这可真是地主家的傻儿子。”容裳摇头笑着说。 “不不不,应该是王府里的傻白甜。”姬北亭摇摇手指,对容裳说。 南亦舒听着两人一人一句的损他,有些无奈,不过,他是男子,就不同他们一般见识了。不过理论一下用还是要的。 “闯荡江湖有什么不好吗?”南亦舒问笑着的两人。 “不是闯荡江湖不好,而是你将它想得太简单了。”姬北亭说。 他以为没有地位,在江湖中就那么容易立足吗?若非被逼无奈,她为何要乔装打扮,又为什么学习钻研毒术,逢人心狠手辣,不留退路? 不过,他这般地位,倒是确实不用担心,想来走到哪里都会有人保护,而且,以他的功夫,闯荡江湖倒也够了。 但是啊,就是太过天真,也太过纯良,就像他们刚见面是,就经常被她骗。 不过,姬北亭虽然这么想,却没有说出来。 “你呀,没事还是快回去吧。”容裳看着南亦舒说。 他们来这里,都多多少少有必做之事,可是南亦舒不一样,他可以选择在京城安稳的生活。 “才不要,我要在这和你们一起找任平生,反正京城我在不在都无足轻重,皇兄有皇嫂陪着,至于父王嘛,我不在,他反倒清净。”南亦舒说。 “随你吧,你们聊,我先离开了。”容裳笑着对两人说。 “哦,对了,这给你们。”突然想到了什么,容裳从口袋中掏出一样东西,交给姬北亭。 “这是什么?”姬北亭看着手中被纸包起来的东西,问容裳。 “月饼,明天不就中秋了吗,不能团圆,吃个月饼还是可以的。”容裳笑着说。 然后俯下身,悄声说:“我在厨房偷的。” “我走了。”说完,容裳飞身而下。 姬北亭盯着手中的月饼,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从母亲去世,除了小因,她还没有同别人吃过月饼。 “怎么了?”南亦舒从她手中拿起一个月饼,本准备吃,却见姬北亭发起呆来,便问道。 “没什么。”姬北亭从纸包中拿起一个月饼,放入口中,嗯,甜甜的,很好吃。 “容裳轻功看起来不错啊。”想到容裳刚刚的身影步法,姬北亭赞赏道。 “你若是有兴趣可以同她交流。”南亦舒说。 姬北亭笑了笑,却没有说话,这功法都自成一家的,怎么可能轻易教给旁人。 容裳回到房间以后,便想着休息了,毕竟,明天她们还要让莫听带着他们去找任平生呢。 而且,这么久没有睡觉,容裳也确实困了,其实,到了现在,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一天要睡多少个时辰了。 八月的天气,已经开始转凉,睡梦中的容裳不禁想向被子深处钻,可是,睡梦中的她哪里知道被子在哪,好一会,胳膊还在被子外面。 君无咎进来时看到的便是容裳不停地做无用功,不禁轻笑出声,在床沿处坐下,然后将容裳的胳膊放在被子中,并将被子向上拉了拉。 “这两天我不在,看起来你过得还不错。”君无咎对沉睡中的人说。 不过,君无咎倒是真没想到,南亦舒会来无医山庄,同容裳以及另一个女子一同打伤了蓝子休。 想到蓝子休,君无咎眸色微深,他没想到,蓝子休居然敢在大周境内如此堂而皇之地抓人,并用活人去做实验。 本想用蓝子休来牵制蓝子息,不过现在看来,等这件事情结束,他该重新想一想怎么应对如今的局势了。 084第八十四章:对峙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容裳还没醒。”姬北亭从容裳房间出来,摇摇头,看着南亦舒说。 她有些不解,容裳这是怎么了?这么嗜睡,昨天说好了带着莫听离开的,可是今早她去看了好几次,容裳都没有醒,而且,不论自己怎么唤她,她都丝毫没有反应。 “她该不会是出什么事情了吧?”姬北亭有些担忧地说。 “应该不会吧,她身边现在只有我们,也没接触别人啊,谁能伤了她?而且,一般人也看不到她啊。”南亦舒挠挠头,困惑地说。 “哦,该不会是那个莫听吧?一定是他,除了我们,也就只有他能看到容裳,并且和她有接触了,我去找他。”南亦舒突然想到,除了他们两个,在这个院子中,还有一个人,想到这一层,南亦舒就要去找他算账。 姬北亭想要拦住他,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他已经跑了。 算了,让他去彭碰钉子也好,省得日后再如此莽撞,姬北亭这么想着,也不再管他,折身去看容裳。 任平生正在房间等着容裳他们来找自己,可是,这都要正午了,还是没有人来寻他,难道昨天的计划有变,还是这群人良心发现,想要放了他? 任平生觉得这两者的可能性都不太大,可是,他现在可是没有人权的,还是沉默比较好,等着他们来找自己就是。 这么想着,任平生倒是坐的住,悠哉悠哉的看着从怀中掏出来的书。 任平生正看书看得入迷,就听到他的们被踹开的声音,再往外看去,就见南亦舒一脸凶神恶煞地站在门口。 南亦舒一提开门就在搜寻任平生,见他居然在悠哉悠哉地看书,不由气愤,这家伙倒是悠闲,容裳现在都不知道如何了! “你说,是不是你对容裳做了什么?”南亦舒冲过去揪着任平生的衣服问。 “什么?”任平生一脸茫然,他做了什么吗?那个小女鬼怎么了。 看他这般气急败坏的样子,看来那小女鬼的问题还挺严重,不过,这关他什么事?他可什么都没做。 “你冷静一下。”任平生想要将南亦舒揪着他衣服的手扒下来,可是发现似乎没什么用,便放弃了挣扎。 “那小女鬼怎么了?”要问他,总得让他弄清楚状况吧! “容裳到现在还昏迷不醒,难道不是你干的?”南亦舒说着,将任平生甩开。 任平生被南亦舒猛地一甩,没有设防,一下子撞在的桌子上,不禁吃痛。 那小女鬼昏迷不醒?任平生挺惊讶的,不过,他是真得冤枉,因为,他可是什么都没做啊。 “怎么会是我,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任平生抚着自己被撞疼的腰,皱着眉头说。 “因为你不想和我们走。”男子说看着任平生,气愤地说。 “那我趁你们没注意跑就是了,干嘛等着你来质问我。”任平生在心中冷笑,但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委屈地说。 这小子未免太过鲁莽,都不动脑子的吗? 南亦舒被任平生的话弄得一愣,他说得也不无道理,若是不想同他们一起,确实可以趁他们不注意时逃跑,也不会在这悠哉悠哉地看书。 可是,也许是他不会功夫,自知跑不掉啊! 算了,先不管这些了,南亦舒想着,他好歹是任平生的徒弟,医术应当不错,不如让他去给容裳看一看。 “那你同我走,看看容裳究竟是什么情况。”南亦舒说罢,便拉着任平生向外走。 任平生被南亦舒一路拉到容裳的房间,便看到坐在床边为容裳诊治的姬北亭,以及躺在床上毫无动静的人。 他们这么大的动静,这小女鬼都没有醒,不会是真出什么事了吧? “我刚刚检查过了,不是中毒,你来给她看一看吧。”姬北亭见南亦舒将任平生拉来,便站起来,对任平生说。 任平生听后,点点头,便要上前去为容裳诊治,他倒是好奇,这鬼的体质,同人有什么分别。 “你们在做什么?”正方任平生要靠近容裳时,门口传来男子的声音。 三人一同向门口望去,就看到站在光晕中不可逼视的男子。 男子一身玄衣,挺身而立,气质卓绝,凤眼正清冷地盯着他们。 “无咎!”这时候,南亦舒激动地叫起来,就要向外冲,给他一个拥抱。 可是在南亦舒要到君无咎身边时,却见君无咎一个闪身,躲了过去,让南亦舒扑了个空。 姬北亭有些不忍直视地看着差点栽倒在地上的南亦舒,不禁感叹一声“没眼色”,没看这人一脸冷然,冷气都要充斥整个房间了吗?居然还敢冲过去求抱。 “呵呵,无咎。”南亦舒站稳以后,不自然地挠一挠头,他刚刚一见到君无咎就只顾着激动了,没有发现他冷着的脸,现在站稳,看清他的表情,倒是有些怵了,莫不是他又做错了什么事情? “你们几个,出去。”君无咎看着离容裳极近的姬北亭和另一个男子,冰着一张脸说。 “无咎,他们在给小女鬼看病。”南亦舒弱弱地说。 君无咎瞥一眼说完以后极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南亦舒,冷嗤一声,却并不说话。 “凭什么要我们出去。”姬北亭站在原地,冷冷地说,气场十足。 小姑奶奶,有勇气,南亦舒瞥一眼姬北亭,在心中想。 但是,这勇气也分一下时候好吧! “确实,凭什么出去呢?”任平生也不怕事大,这时候插嘴说道。 得得得,原来这里除了自己,都是爷,刚刚他有眼不识泰山,还去找莫听麻烦,真的是不自量力,见任平生同姬北亭一样,南亦舒更是无奈了。 南亦舒更没想到,这任平生说完后竟然越过姬北亭,要去给容裳把脉。 可是,他的手还没有碰到容裳,只见一把匕首就射了过去,若不是任平生收手及时,只怕他那双行医的手就要废了,可是他虽然堪堪躲过,却也还是被匕首划伤了手,血顺着手指流下来。 任平生这是抬起头看向打出匕首的人。 他刚刚就觉得此人功夫应当极为高深,而且轻功更是一流,不然不会在来的时候他一点也感知不到。 如今看他所射匕首,快准狠,顿时不敢轻敌。 姬北亭看着匕首上的血,再看任平生的手,眸色微暗,行医人的手无比重要,她是知道的。 气氛冷凝,房间中一时之间变得无比安静,君无咎和任平生都看着对方,形成对峙。 “那什么,我们要不……”南亦舒见气氛变得如此僵桎,便想着劝说一下。 “你们在做什么?”容裳一醒来便看到自己的房间站满了人,而且,她怎么感觉,这气氛有些不太对。 “你终于醒了了!”南亦舒激动的快要哭了,容裳醒了,应该就不用这么僵持着了吧! 南亦舒想要跑过去看一看容裳现在怎么样了,可是刚抬起脚,便又顿住,他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进去了,里面太危险。 “你们为什么都在我房间里?”容裳不解地看向一脸激动地南亦舒,这时候不禁一僵。 因为,她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君无咎,他什么时候来的?事情办完了?容裳茫然地看着君无咎。 君无咎见容裳醒来,现在又一脸茫然地看向自己,身上的寒意撤去了大半。 “额,你们难道打算一直在我房间呆着?这不太好吧?”容裳收回目光,现在也不太好问君无咎,不过,这些人在她房间呆着不太好吧,毕竟她是女子,于是,便看向众人问。 君无咎听了容裳的话嘴角维扬,瞬时最后一丝的寒气也撤去。 姬北亭一脸无奈地看着容裳,算了,既然正主都发话了,他们还能说什么,她还是离开吧。 她也是才意识到,她刚才似乎做错了,自己留下也就罢了,毕竟同为女子,可是另外的那些人确实不应当让他们留下。 急中易生乱,再加上她天生逆骨,吃软不吃硬,刚刚确实是莽撞了。 “走吧。”姬北亭看一眼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南亦舒,说道。 “哦……哦哦。”南亦舒反应过来,给容裳一个我们在外面等你的手势,转身跟了上去。 “你们两个还不出去。”看着还在眼神交锋的两人,容裳出言提醒。 君无咎和任平生几乎是同时收回目光,先后走出房间。 容裳见他们都走了,轻呼一口气,穿鞋起身,走到窗前向外看,又是午时了啊! 她有些泄气,她这般境况,以后可怎么办?今日本约好要离开的,只怕是因为她耽搁了计划。 不过倒是等来了君无咎,他究竟是什么时候来的啊?可有什么收获吗?看着院中和众人站在一起的人,容裳心中想。 这么想着,便折身出门,她觉得还是问一下比较好。 “抱歉,今日耽误了行程。”容裳出门后先是向南亦舒他们道歉。 “无碍,你没事便好。”姬北亭轻笑着说。 容裳也莞尔一笑,对他们的谅解表示感谢。 “君无咎。”容裳轻声唤背对着她的君无咎。 当时她一个人上山,不知道他是不是又生自己的气了,容裳心中有些打鼓,却也想同他说清楚自己的想法。 君无咎不用回头,也能知道容裳此刻的想法,她应当有话对自己说吧。 “你跟我来。”君无咎对容裳说。 容裳亦步亦趋地跟上君无咎,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 085第八十五章:沉眠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唉,你想问什么?问吧。”高墙下,两人不知道沉默了多久,君无咎还是没忍住,看容裳这般拘谨不言,叹一口气,率先出声。 等得就是这句话! “你是来找我的吗?是不是早就到无因山庄了,为什么这两天没有看到你?是去做什么重要的事情了吗?有没有收获……”容裳抬起头,盯着君无咎问。 “好了。”君无咎揉一揉额头,打住容裳的问话,她这是要问多少问题。 容裳听了君无咎的话,声音嘎然而止,只是乖乖地看着他,不再出声。 君无咎看着容裳前后的反差,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她刚刚拘谨的样子是装的? 她不会是怕自己之前私自上山,惹得他生气,所以才装可怜,装拘谨,现在又装乖巧的吧? 算了,反正也是自己默许的,君无咎摇摇头。 “别装了。”君无咎点点容裳的额头。 容裳知道自己装乖巧失败,泄气地低下头,等着君无咎批评。 “我没有生气。”见容裳如同霜打的茄子,君无咎开口说道。 “真的?”容裳听了吃惊地抬头,他真得不怪自己私自上山? “你以为,你偷偷跑出去,摇光真得没有察觉?你一出去,她便将你留下的信交给我了。”君无咎说。 “这么说,你是允许我自己上山的?”容裳轻轻问。 “这不是你希望的吗?”君无咎轻笑,虽然觉得她想要拒绝自己的好意有些失落,但既然她想,他也不愿阻拦。 “我只是……”容裳不知道怎么说自己的感受。 她只是觉得自己亏欠君无咎的太多了,她怕自己还不起,而且,她觉得,自己不能太依赖君无咎。 “好了,你不用解释,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君无咎见容裳吞吞吐吐,为难地样子,阻止了她解释。 “你知道?”容裳问,有些惊讶。 “你不过就是觉得自己亏欠了我,太过依赖我,不想再这样。”君无咎说。 容裳想说是,可是她看君无咎苦笑地表情有些说不出口,觉得自己舌头像是打结了,还有些苦涩。 “容裳,你在害怕。”君无咎盯着容裳说。 害怕?怎么会,她害怕什么,容裳在心里否定,可是,另一个声音确实在告诉她,她确实在害怕,她怕自己还不起,怕自己太过依赖,以后离不开君无咎。 “可是,容裳,你害怕也要习惯,我希望你依赖我,不要害怕亏欠。”君无咎说,语气温柔。 容裳听了君无咎的话,有些不敢抬头,感觉自己的心跳有些加快,她想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可是,又不敢问,她总觉得,自己问出口以后,他们之间,会变得不同。 “好了,既然这次你想自己解决,我就将事情交给你解决,容裳,我期待你将事情处理好。”君无咎也不想逼迫容裳,他怕自己将她吓跑了,所以画风一转,又回到这件事情上。 这一次,就让容裳自己去解决,他知道,容裳怕的不仅仅是他之前说得那些。 一直以来,自己的帮助让容裳感觉她自己很没用,产生了自我怀疑,让她觉得,和自己在一起会让她丢失自己,变得越来越无能,这恐怕也是她想要独自解决的原因。 既然这样,他何不给对方一个机会,也是给自己一个机会,证明自己是她的后盾,而不是会让她丢失自己的伴侣。 不过,也仅限这一次,等她看清了自己,明白了定位,他绝不会让她再退缩。 所以,这也是他刚刚为什么让容裳习惯依赖他,不要怕亏欠的原因。 “好了,你的事情说完了,我来回答你下你的问题。”君无咎说。 容裳还没从君无咎刚刚的话中回过神来,哪里还记得自己刚刚是在问他问题。 “在你上山的路上,我一直都跟着你,只不过你没有发现罢了,至于我为什么没有出现,刚刚已经说了,既然你想要自己去做这件事,我便满足你的要求。”君无咎说到这,揉一揉容裳的头。 容裳被他动作弄得一愣一愣的,她怎么觉得,君无咎的小动作越来越多了呢? “至于这两天,我去查探了一些事情。”君无咎说。 “什么事情?有收获吗?”容裳问。 “自然是有的,你已经知道了这山庄所谓的‘土匪’是蓝子休了,那应当也知道他来这的目的是什么了吧?”君无咎问容裳。 “是为了夜霏?”容裳问。 “嗯。”君无咎微微点头。 “果然。”容裳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 自古情之一字啊,她也不知道该说蓝子休痴情还是大胆。 “她究竟怎么了?”容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病让蓝子休非要这么做。 容裳有些懊恼,她方式居然忘记问莫听夜霏究竟是得了什么病了,说不定他知道呢。 “她中了沉眠。”君无咎说。 “沉眠?”容裳不解,这是什么? “如同这名字一样,中了沉眠的人,会昏睡过去,并且永远醒不过来。”君无咎平淡地说,语气毫无波澜。 “那岂不是同死去没有区别?”若是永远不醒,可不就是相当于死去了吗? “难道没有解药?”容裳问。 “没有,至少到目前为止,没有人发现中了沉眠的人醒过来。”君无咎说。 这药是当年的药圣发明的,他痴恋一个女子,奈何那人却不爱他,于是,为了将她留在身边,药圣便发明了这种药,逼她服下,以此将之留下,让她永远也不能离开自己。 似乎是没有想过让她醒来,所以那药圣也从未想过要研制出解药。 可是,君无咎却觉得,这药圣太过蠢笨,将一个如同死人一样的女子留在自己身边有什么用,仅仅是得到了躯体,还是一个没有了感情和意志的躯体,他又能感受到什么幸福呢?只怕会将原有的情感也扭曲掉。 若换了他,一定要让那女子同自己爱对方一样,让对方爱上自己,纵使不能,他不会同他一样,为了将对方留在自己身边,让其变成没有意识的躯壳或者木偶。 想到这,君无咎看着容裳,她对他,是否有自己对她那般的情感呢? 没关系,就算没有,他也会让她有的。 “怎……怎么了?”容裳摸着自己的脸问,她脸上似乎也没什么啊,他为什么这般盯着自己。 容裳被君无咎看得发毛,她总觉得,今天的君无咎格外的不正常。 “没什么。”君无咎收回目光。 “还有,真不是我不愿让你去自己完成这件事,而是,如果这鹿活草放在你面前,你也不会放置不管的,对吧?”君无咎摸摸鼻子,略微尴尬地说。 刚说了这件事让她自己去做,现在就出现偏差,好像不太好。 “你找到鹿活草了?”容裳问。 她觉得自己现在面部一定无比扭曲,毕竟,自己找了这么久的任平生都没找到,可是君无咎居然已经将鹿活草拿到手了。 “是啊。”君无咎见容裳僵着脸,一副大受打击地模样,有些不忍心地说。 本来,找到鹿活草怎么说都是一件好事,可是如今有了之前的事情,就不太好说了。 “唉。”容裳叹口气,她好像真得很没用啊。 不过,鹿活草找到了倒是一件好事。 “你在哪找到的?”容裳还是想知道君无咎是怎么找到的鹿活草。 “你来山庄,想必是先找任平生的吧?”君无咎问。 “对啊。”容裳点头,难道不应该吗? 鹿活草不是在他手中吗?……等等,这无因山庄被占,任平生不论是被抓还是逃走,想必都来不及将东西带出去。 所以,她或许根本不用找到任平生,因为这鹿活草说不定就在山庄某个地方,而不是在任平生手中。 毕竟,山庄这么多药草,鹿活草是珍贵,可山庄比之更珍贵的药草也是有的,这任平生没有必要将鹿活草放在身上啊,他又不需要鹿活草来救命。 这么想着,容裳真想敲自己的头,她也这么做了,从一开始,她的思路就是错的。 “好了,别敲了,你先找任平生也没错,毕竟,找到了他,更加容易拿到鹿活草。”君无咎组织容裳继续敲下去。 她本来就不聪明,再敲下去,岂不是更傻了。 “我果然是没用。”容裳沮丧着脸说。 “怎么会,这件事还没结束,你不是想要找到任平生,让他去医治无因吗?那就去找啊。”君无咎说。 “这你也知道?”容裳问。 他不是不在她身边吗?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还有,无医山庄这件事,不能只找到鹿活草就结束,蓝子休的事情也要解决。”君无咎轻笑,没有回答她的话,却说了别的。 “对了,那些女子。”容裳拍自己的头,她怎么忘了,地牢中还有一群被抓来做实验的女子呢! “蓝子休抓了村庄的一些女子,想要用他们来试药。”说到这些,容裳就生气。 那些女子都是她大周的子民,怎么能容忍他这个他国之人欺负,还是用来做残忍的实验。 “所以啊,你要做的还有很多,不必失落,后面表现的机会还多着呢。”君无咎说这句话时,眸中一片冰冷。 “我知道了。”容裳同君无咎一样,也眼带寒意。 086第八十六章:泻药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对了,你找到任平生了吗?”在容裳以为谈话已经结束,就要离开时,却听到君无咎问。 “没。”容裳失落地说,方向错了也就算了,可是妄她辛辛苦苦去寻人,最后居然连人也没寻到。 不过,君无咎不是都看到了?还问她做什么? “你确定?”君无咎凑近看着容裳问。 “确定啊。”容裳点点头,找没找到人她还不知道吗? 听他这话的意思,难不成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你可知,任平生长何模样?年芳几何?”君无咎又问。 “不知道。”容裳接着摇头,她觉得,自己真得知道的太少了。 “那你知道吗?”容裳突然想到,君无咎这么问自己,说不定是知道些什么,于是一脸期待地看着他问。 “传闻任平生今年二十又四,是一个长相俊美之人。”君无咎说,说完之后看着容裳,不知道他这么说,这个丫头能不能开窍,想到什么。 “二十又四,这么年轻!”容裳听了君无咎的话,惊讶地说。 可是,不对啊,她看这任平生的弟子莫听也有三十了,可是弟子三十,师父怎么才二十四?而且,这任平生真的这么厉害?少年天才?才这般年岁,就已经医术超群,名扬天下了? 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世间天才多的是了。 而且,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既然这任平生这么厉害,那莫听拜一个比自己小的师父也没什么。 这么一想,容裳也就释怀了。 君无咎看着容裳深思的样子,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我知道了。”容裳点点头,对君无咎说。 “知道什么了?”这丫头想到了?总算自己没有白提醒她。 “嗯,我知道了,我会按照你说的去对比的,要是那莫听敢找个假的糊弄我,我饶不了他。”容裳说完,摆摆手离开了。 君无咎看着容裳离开的背影,无奈扶额,看来他还是高估了这丫头的脑子。 不过,莫听吗?究竟是莫听还是任平生那人再自知不过了。 君无咎想到刚刚在房间中那人躲避自己的飞刀是迅速的动作,不由嗤笑,随之眸色微深,虽然不知道他假装是什么目的,但希望他不要做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中秋佳节,阖家欢乐,不论是高官富贾,还是平民困户,都家家团圆,共度佳节。 容裳他们虽然不能回家与家人团圆,却也不想错过这美好的节日,几人在容裳的撮合之下,一同坐在院中,相约赏月吃饼。 可是,这气氛似乎不像容裳想像中那般美好。 几人坐在凳子上,你盯着我,我瞧着你,可就是没有人动桌子上的月饼。 君无咎和任平生互相看对方不顺眼,南亦舒也不敢去触这个霉头,至于姬北亭,她少有过此节的经历,所以也不太在意。 “唉,你们都吃啊。”容裳自己一个人拿着月饼,吃着吃着就尴尬了,因为现在只有她一人在认真的过节,其他人…… 看一眼这一个个心不在焉的人,容裳真有些头疼,她喊完这一声,还是没有人理她。 容裳将月饼放在桌子上,算了,她还是不要勉强了,这一个个不省心的。 “怎么,国师大人看不上这月饼吗?为什么不吃呢?”任平生斜倚着凳子,瞥着君无咎问。他可不会忘了白日里这人差一点废了自己的手。 “呵,任神医的爱徒不也没有动吗?”君无咎凉凉地看过去,反问道,并加重了“爱徒”两个字。 “这有朋自远方来,自当是好好招待,客人没动,我这主人怎么好动呢。”任平生说。 “客随主便。”君无咎看一眼盘子中的月饼,说道。 “更何况,你现在应当不是这山庄的主人了。”毕竟,这山庄现在在蓝子休手中,他顶多算是个前主人。 “呵呵,你们说这么多,还吃不吃啊?”容裳苦笑着问两个明嘲暗讽的人。 “不吃。”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得,在这点上两人倒是默契得很。 “你少吃一点。”君无咎看着又拿起月饼的容裳,提醒道,略带深意。 他发现了什么不成?任平生听君无咎如此提醒容裳,警惕起来,可若是发现了,又为什么不说出来呢? “你们一个两个的都不吃,只有我自己吃了。”容裳苦着一张脸说道。 亏她还怕月饼不够,多准备了一些,可如今,她才明白,是自己想多了,看这些月饼,她现在是一脸的苦大深仇。 “吃不了不吃就是了。”君无咎皱眉说。 “不行,这月饼是我拿回来的,一定要吃完的。”容裳摇摇头,将月饼咽下,说道。 她在蓉城时,在战场上,没少见有些士兵因为战事吃紧,饿肚子的场景,所以,能吃到粮食的他们怎么可以浪费呢?而且,父亲从小便教导自己,不能浪费,她一直都谨记着。 可是,这月饼真的好多啊!容裳苦吧着脸,她真怕,自己若真把这些吃完,就哕出来了。 “算了。”君无咎摇摇头,也拿起一个月饼,说道。 她要是今天真的将这些月饼都吃药,只怕也等不到他为其治疗的时候了。 他就当舍命陪小女子了,不过希望她能经过这件事情,长点心。 将月饼放在嘴里,君无咎不动声色。 “我也吃。”南亦舒见君无咎动手,也说道。 他其实早就想吃了,可是刚刚的气氛实在是太压抑了,现在见君无咎吃,他也就不忍了。 君无咎见南亦舒吃得不亦乐乎得样子,轻笑出声。 “走了。”既然现在有人分担,他没道理去承受,君无咎拉起容裳就走。 “哎,去哪?我月饼还没吃完呢。”容裳被君无咎拉着向外走, 边走边说。 “你还想吃啊,小命真得不要了?”君无咎停下来问。 “什么意思?”容裳不解。 “除了南亦舒那个大傻子,你以为,我们没什么都不吃那月饼?”君无咎笑着问容裳。 容裳听了一愣,难道那月饼有问题! 容裳看向君无咎,不会是她想得那个样子吧! “没错。”君无咎点点头,终于想到这一层了。 “这月饼有什么问题?”容裳紧张地问,她刚刚可是没少吃啊! “下了一些泻药而已。”君无咎说得轻松。 泻药!谁下的?为什么要下泻药! “谁下的?”容裳问,让她知道了是谁,她一定要让他知道他敢给她下泻药,她就敢给他下砒霜。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犯死人。 “你自己想。”君无咎被容裳这义愤填膺地样子逗笑了,转身说道。 “南亦舒是不可能了,这个傻子……这个天真自己也吃了。”本来容裳想鄙视一下南亦舒,可想到自己和他一样,也吃了,便及时改口说。 “北亭,她应该也没有理由,那剩下的就是莫听了。”容裳轻点着脸说。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这是容裳想不明白的。 “再想想。”君无咎说。 “我不会是池鱼吧!”容裳想着想着看向君无咎,这件事怎么看怎么是莫听报复君无咎的,他们就是那被殃及的池鱼。 君无咎不说话,可这态度足以证明自己猜测的是对的。 “好啊,这个莫听。”太狠了,居然为了报复君无咎,连他们这些无辜的人也不放过。 容裳转身就要去收拾莫听。 “等一等。”君无咎拉住容裳。 “干嘛,你别拦着我。”容裳想甩开君无咎的手,奈何对方手劲太大,自己根本就挣不开。 “你的小命不想要了?”君无咎问容裳。 “把这个吃了。”君无咎从怀中掏出一瓶药,从其中掏出一颗给容裳。 “什么?”容裳正在气头上,没好气地问。 “自然是克制这泻药的。”君无咎说完,将药丸塞进容裳口中。 容裳嚼了嚼,感觉味道还不错。 不过,她有这药,南亦舒却没有,那家伙怎么办? “南亦舒怎么办?”容裳现在有点同情他了,他现在只怕和自己之前一样,吃得毫无防备。 不过,她好歹有人拉她出来,而南亦舒却被丢在了哪,这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可怜孩子。 “让他自己去解决。”君无咎说。 容裳他是舍不得了,让她吃那月饼长长记性,不过知道就可以了,真让她去承受那后果,他还真不能忍受,不过,南亦舒嘛,皮糙肉厚的,吃点苦头也没什么。 “你们都知道月饼被下了药,还不说出来。”容裳瞪着君无咎说。 “让你们长长记性也是好的,回头你看看南亦舒的下场,知道自己这样没有防备是什么结果。”君无咎点一点容裳额头说。 这下容裳更可怜南亦舒了,这孩子原来就是个范例。 不过,这么一聊,容裳倒是忘了去找任平生算账的事情了。 “你不吃吗?”院内,南亦舒拿着月饼问姬北亭。 “你自己吃就好了。”姬北亭看一眼南亦舒手上的月饼,摇摇头说。 “对了,记得吃完啊。”姬北亭拒绝完本来打算离开,可是站起来之后,似是想到什么,顿了一下,对南亦舒说,说完才离开。 “我怎么觉得不太对?”南亦舒转向任平生,说道。 “有什么不对的,吃完就回去吧。”任平生拍拍南亦舒的肩膀,然后也离开了。 离开时还不忘同情地看一眼南亦舒。 可惜了,今天没有整到君无咎。可惜可惜。 087第八十七章:你愿意留下?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皇宫,未央宫 今日为中秋佳节,阖家欢乐,皇上爱惜皇后,遂特许其家人进宫面见。 一大早,皇后便整理衣装,在未央宫等候,她倒不是等张府的夫人,毕竟只是继母,再加上她出嫁之时,母亲还未逝去,等这继室进门,她已然出嫁,与之并不熟悉,再加上后来几次的见面相处,她都不太喜欢这个继母。 她等的,是自己的弟弟。 “溶悦月,你说弟弟他们怎么还没有到?”皇后在未央宫等了许久,还不见人来,便问身边的贴身女官。 “娘娘,您别急,说好了是午时来的,想来也快了。”溶月知道自家娘娘在等谁,他们姐弟已经许久未见,也难怪娘娘会如此迫切。 “对了,午膳你吩咐御膳房了吗?”这可是她和弟弟好不容易才得来的用膳机会,不能草率。 “娘娘,都安排好了,您就别担心了。”溶月看皇后这慌乱地神情,安抚道。 “好,你安排的,我放心。”溶月的本事,她是知道的,既然她说不用担心便不用担心。 “娘娘,继夫人带着其侄女来了。”这个时候守在外面的溶星进来通报,从这称呼中便可以看出其中的生疏。 “倚阳呢?”皇后更关心的是这个弟弟。 “少爷被皇上留在了御书房,说是有些事情同少爷讲,到时侯会一同来未央宫。”溶星自是没有忽略娘娘的失落,将自己听到的消息说给皇后。 “让他们进来吧。”本以为会是自家弟弟,没想到却只等来了继母,皇后有些失落,却也没有失了分寸。 “是。”溶星听了,让一个小宫女请他们进来。 “臣妇张云氏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长千岁万福。” “大理寺少卿之女云艾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长乐未央。” “起来回话。”皇后看着下方行礼的两人,平淡地说。 “赐座。”说完后对溶星吩咐。 “是,娘娘。”看一眼下方恭敬地两人,溶星挥挥手,让宫女搬来两张椅子。 “夫人小姐请。”溶星说道。 “谢娘娘。”两人起身落座。 “娘娘,您进来可好?”落座后,张云氏问。 “本宫一切安好。”皇后笑着回答,虽然不喜欢这继母,但面子她总是要给的。 “那便好,臣妇在宫外听闻娘娘身子骨不好,还惴惴不安了许久,如今见娘娘安好,也可以放心了。”张云氏轻笑着说。 “不过,虽然娘娘如今安好,但也要保重身子,毕竟病来如山倒,更何况娘娘一直体弱多病。”张云氏提醒道,也想为自己一会要说得事情做铺垫。 “多谢母亲关心,本宫自当照顾好自己。”若不是她知道她这继母的性子,说不定会被她这番话感动,可惜了,她对她还是有一些了解的,只怕她今日如此说,是有事相求。 “娘娘,老爷也时常担心娘娘,怕娘娘在宫中体弱多病,又无依无靠的,受了什么委屈。”张云氏说得情真意切,差点没落下泪来。 “是吗?”皇后看着下面梨花带雨的妇人,毫无感情地反问,不带一丝波动。 见皇后如此反应,这张云氏也装不下去了,拿起手帕,将脸上的泪擦掉。 “是啊,这老爷担心您,可又无可奈何,娘娘在家中也没什么姐妹,没人能来宫中陪您。”张云氏擦好了泪才说道。 皇后知道,这才是今天的重点,她从看到这张云氏身边的侄女时就想到了她此行的目的。 果然,随后便听到张云氏说道:“这不,臣妇突然想到臣妇娘家侄女,倒是可以进宫照顾娘娘,同娘娘做伴解闷,所以今日也就将她带来了,好让她为娘娘分忧。”张云氏说到这,看一眼身边的侄女,示意她说话。 “娘娘,小女愿进宫陪娘娘,第娘娘分忧。”云艾收到示意,便行礼说。 分忧?皇后看着下方姑侄两人,不由心中冷笑,只怕她们要分的不是忧,而是宠吧。 “父亲也是这个意思?”皇后问。 “是,老爷也是为娘娘着想。”张云氏在下方也不敢看上方皇后的脸,猜不到她此刻的心思,只能小心翼翼回话。 为她着想?呵!曾几何时,那个视她如珠如宝的父亲,也变成了如今要派人分她丈夫宠爱的人,怪她不死心,还要问出来,不过,如此着想,她受不起。 “你,上前来。”皇后看着云艾说。 云艾知道皇后说得是她,但她有些不敢上前,听闻皇后娘娘被皇上视若珍宝,如今,他们的目的是送她入宫,若是皇后不高兴,使了诈,她只怕是不能善终。 看一眼自己的姑姑,见她对自己点头,云艾只好硬着头皮上前。 “娘娘。”云艾低着头走到凤椅前,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去看上面尊贵的人。 其实,她从进了这未央宫,就没敢乱看,一直安分守己,她并不是和大胆的人,奈何家中只有她一个女儿,姑姑才让她来担此重任的。 否则,用姑姑的话说,就她这脾性,若非无奈,怎么也不会选她。 “娘娘。”云艾小心地喊到。 没想到,倒是和胆小的,也不知是真的还是装的,皇后看着不敢抬头的女子想。 “你抬起头来。”皇后说。 云艾经过一番内心的挣扎,慢慢抬头,她这一抬头,皇后的凤仪也便落入眼中。 只见女子头顶凤冠,皮肤白皙,凤眼秋眉,端庄大气,乍一看去,便是那人间富贵花,仔细看来,更是雍容清贵,不敢有丝毫亵渎。 云艾呆了一呆,自知自己失礼,又赶忙低头。 皇后在云艾抬头时,也将这姑娘看得分明,若说倾城国色算不上,到姿容也是上等,看她那般惶恐,只怕是真得害怕了,想来,这姑娘也是被逼着来的。 这么想着,皇后倒是笑了。这皇上也不是姑娘都愿意嫁的,这不是就有被迫来的。 “你愿意留下?”皇后觉得,她还是给这胆小的姑娘一个机会,让她自己选择。 “我……臣女……”云艾想说不愿意,毕竟都知道皇帝宠爱皇后,又岂能将她放在眼里,更可况,除了皇后,也有其他女子,她就算入宫,只怕也是蹉跎了岁月。 可是看一眼下方盯着她的姑姑,云艾顿觉心中苦涩,只怕由不得她选择。 “臣女愿意。”云艾叩头回道。 还是太过胆小,太过顺从了,皇后摇摇头,心中叹息。 “皇上驾到。”正在张云氏以为一切要结束,她今日的目的要达到时,听到有人喊道。 南亦然一处理完事情,便带着张倚阳来未央宫,一进来便看到坐在凤椅上的张椅桐,不由皱眉。 这都已经初秋了,天气转凉,她身子骨又不好,怎么穿得如此单薄? “张云氏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张云氏见一身明皇的人走进来,便知道这是皇上,也不敢抬头,跪下行礼。 “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云艾听到皇上来了,吓得不敢动弹,听到姑姑的声音,才想起来行礼。 “都起来吧。”南亦然这时候才注意到跪在地上的两人,说道。 “怎么手这么凉。”南亦然走到皇后身边,抓起她的手,果然是一片冰凉,心疼地问。 “你们都怎么伺候的?”又质问张椅桐身边的女官。 “皇上不用怪她们,是我自己不肯穿厚衣服,再说了,我手一向如此,其实并不冷。”皇后皱眉,对南亦然说,然后抽回自己的手。 感觉到手中的温度消失,南亦然有些失落,但也没再说什么,皇后身边这些亲近的人,他可不敢处罚,否则,只怕皇后会和他生气,他又何必吃力不讨好。 “姐姐。”这个时候,跟在皇上身后的男子喊道,然后就要行礼。 “快起来。”皇后在他刚行完礼,便说道。 “是。”张倚阳笑着起身,却没有上前,他知道,如今姐姐身份在那,他不能像以前那般亲近于她。 “皇上,是否传膳?”段清英问皇上。 “嗯。”南亦然点点头,让他下去吩咐。 餐桌上,菜品精美,一看便是经过用心准备的,可是桌旁吃饭的人大多心思不在饭菜上。 皇上担心着皇后的身子,皇后则关心着自己多时未见的弟弟,张云氏则惦记着自己没有完成的目的,至于云艾,她现在哪里还有吃饭的心思,连动筷都拘谨得很。 “娘娘,臣妇怕娘娘在宫中无趣,便让人想办法种了些菊花,这菊花虽然稀松平常,可一般都是深秋才开,如今,臣妇让那花匠想办法让其在此时便盛开,希望能博娘娘一笑。”张云氏说道。 “臣妇在来宫时将其带了过来,不知娘娘可有兴趣一品?”张云氏见没有人回她话,只能尴尬地说。 “那饭后便去看看吧。”终究是张府的人,张椅桐不想落她的颜面。 “好好好。”张云氏见目的达到,也便不再说话,专心用膳。 “阿姐,你知道她此行的目的了吧?”张倚阳在别人没有注意时问皇后。 “知道了。”皇后说。 “阿姐不用理会,直接拒绝了就是。”张倚阳看不出他姐姐的想法,但又怕她伤心,说道。 “放心,我不拒绝,她也进不了宫。”皇后见弟弟担心,笑着说。 她这自信还是有的,她同意,皇上也不会同意的。 自从皇上登基,力排众议,不再选秀,更是处置了不少想要一步登天的人。 这些年,她在后宫安安稳稳的,一切不用自己担心,皇上倒是在这其中明白了许多女子的小套路,张云氏的小心思,只要露出来,皇上就能看穿,更不会放人进来给她添堵。 088第八十八章:姝色无双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姐姐很自信。”张倚阳看着轻笑的姐姐,说道。 他知道,皇上很爱姐姐,可是,姐姐似乎同皇上的心结还没有解开,从刚刚姐姐在未央宫的反应就可以看出来。 皇后听了自家弟弟的话,脸上的笑意有些维持不住,但终究是忍住了,没有让自己的表情变得太难看。 她知道她的弟弟是在劝她,让她自己去感受她对皇上的感觉,以及明白皇上对她的好。 这些其实她也都明白,可是,她终究是过不了当年的坎儿。 而且,在她看来,皇上对她更多的是责任,是愧疚,这样的情感,她宁可不要。 见姐姐的脸色变得难看,张倚阳停止说下去。 “阿桐,怎么了?”皇上也注意到了皇后的变化,她脸色似乎不太好。 “没什么。”皇后低下头说,然后不再说话。 皇上看一眼正用膳的张倚阳,他究竟说了什么,倚桐才会变成这样的。 张倚阳扯出一个牵强的笑容,耸耸肩,表示自己什么也没说,什么也不知道。 他总不能说帮姐夫你说好话,结果没成功吧。 不过,他这个姐夫看来任重而道远啊。 几人用完午膳已经到了未时,几个小宫女将张云氏准备的菊花搬入未央宫。 “走吧,去看看。”皇上伸出手,想要扶着皇后一起去外殿看菊花。 皇后看着皇上伸过来的手,又看了看周边的人,不得已将手放在他手中。 几人看到这一幕,都低下头去,不敢多看。 等皇上和皇后走出去之后才抬头跟上。 外殿,几盆菊花争相怒放,像是要将这满殿的颜色都比下去。 “娘娘,您看,这些便是臣妇命人培育的菊花了。”张云氏上前一步,向皇后介绍。 “臣妇将所培育的菊花中的单色花各取双株,送于娘娘,您看,这黄、白、紫、红、粉、绿、墨、泥金、雪青等颜色,想来可以为娘娘的未央宫增添不少光彩。”张云氏轻笑着说,在说的时候加重了“双”这一字。 皇后听了,只当做没有听出来,仅仅看着眼前这些开得鲜艳夺目的菊花。 “娘娘,这单色菊花未免太过单调无趣,想来,一色争艳不如双色芳华,所以,臣妇又专门请人培育了这复色菊花。”张云氏说完,看着皇后,想看看她是什么反应,却见她仅仅是看着菊花,脸上不动声色。 也不知她是真的沉得住气,不动声色,还是没听懂她的弦外之意,张云氏低下头,掩饰自己略带扭曲的表情,很快调整好心态,抬头看着目不转睛的皇后,她今天,一定要将事情定下来。 “娘娘您瞧,这复色菊花中有一朵花两种颜色的如红黄各半的‘二乔’、红黄二色的‘鸳鸯荷’;有背腹两种颜色的,如背面为黄色,腹面为红色的‘金背大红’;有花瓣以一色为底色,其上有其他颜色条纹或斑点的,如以粉紫为底色,其上有白色斑点的‘梅花鹿’;有以花瓣基部为一色,先端为另一色的,如管瓣为红色,先端为黄色的‘赤线金珠’,这复色菊花,双色相映,是不是比那单色菊花要靓丽许多?”张云氏介绍完菊花,反问道。 “母亲说复色菊花靓丽,本宫虽不愿批驳,却也不敢苟同。”皇后听了张云氏这一番介绍后,也不再沉默,也是时候表达自己的态度了。 “这复色菊花虽美,但本宫却觉得单色菊花姝色无双,两色有什么好的,本宫要就要那单纯纯粹,更何况菊花的美,岂是因它的姿色殊荣,更多的,是世人对其‘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的不折不落的赞赏,也是对其‘我花开后百花杀’气魄的折服。”皇后想,她应当将自己的态度表达的很清楚了吧? 她不喜欢这复色,不喜欢不纯粹,更和这菊花一样,不会向父亲折服,而且,她的侄女进宫,也只会是那菊花之后百花而已。 “这……娘娘的意思是?”张云氏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去说,她的意思是玩拒绝了? “我不喜欢那复色菊花,母亲还是带回去吧。”皇后说完,不管这里所有人的反应,转身就要离开。 “阿姐。”张倚阳在皇后身后唤道,想要拦住她。 她家姐姐也真是的,想来温柔端庄,大气平稳,可是一遇到同皇上有关的事情就沉不住气了。 皇后听到弟弟的喊声,知道自己有些任性了,可她就是忍不住,从前是,如今也是。 大周国都觉得她这个皇后善妒,可她就是改不了,但那有如何!她这一生,对什么事情都可以忍让退步,保持沉稳端庄,就是除了这件事,她绝不退让。 皇后没有理会张倚阳,迈步离开。 “臣妇是否惹怒了娘娘,还请皇上恕罪。”张云氏跪倒在地,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要处罚她似的。 皇上冷冷地盯着跪在地上的人,他其实已经猜到了张云氏此次的目的,说是送菊花,其实是送人吧! 他本来没注意,除了张云氏和自家小舅子,还有一个女子在,如今听了她同皇后的对话,皇上倒是明白了什么。 她倒是大胆,别的大臣想将女子塞进后宫也会想各种办法,他处理了也就是,可是,这个张云氏居然敢将主意打到皇后身上,还两人带过来,这分明就是给皇后添堵。 本来,中秋节准许张家人进宫,是想让皇后开心,可是,如今看来,不仅没给皇后带来好心情,还使她变得更郁闷了,当真是该死。 “皇上。”见皇上面带怒色,略有杀意,张倚阳喊道。 他不能让张云氏出事,毕竟是他张家的人,而且,若是今日,张云氏因为此事出事,只怕皇后会被诟病,毕竟,继母送花,表示对子女的关爱之情,他们知这其中的深意,可外人却不知,只会觉得自家姐姐不近人情,不知忠孝。 皇上看向张倚阳,也想到了这一层,看来,这张云氏今日是动不得了,还真是不开心呢。 “平身吧,你爱女情深,朕怎么可能怪罪。”皇上收回目光,说道。 “不过,皇后既然不喜欢,那你便将这菊花带回去吧。”就在张云氏以为自己没什么事情时,听到皇上说道。 她知道,皇上只怕是生气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处罚自己,但想来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印象了。 “是。”本打算起身的张云氏有叩头说道。 “还有,以后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必再进宫了。”皇上说完,转身离开了。 “阿阳,还不跟上。”皇上见张倚阳没有跟着,便说道。 “是。”张倚阳看一眼已经快要石化的张云氏,跟了上去。 “姑姑。”云艾小心地叫道。皇上已经走了,她可以起来了。 “啪。”张云氏一巴掌打在云艾的脸上,将自己的怒气全都发泄在她身上。 “姑姑。”云艾一脸惊慌的看着张云氏,她为何要打自己,难道她做错什么了。 “没用的东西。”张云氏恨恨地说。这个丫头片子,真是什么用也没有,既不能说服皇后,又不能打动皇上。 张云氏瞪一眼云艾,转身离开,她现在当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没能将云艾送进宫,为家族巩固地位,还害的自己不能在入宫。 溶星跟在皇后的身后,同她回到未央宫。 “娘娘,这继夫人当真是过分,居然打起娘娘的主意。”溶星气哄哄地说。 “好了,溶星,你也不用生气,本宫也拒绝了。”皇后看着比自己还要气愤地人,说道。 这溶星,这么多年了,也改不了她这毛燥地性子,而且跟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燃。 “还有,看看那菊花被放在哪,将它送回去,我不想再看到。”虽然让溶星别生气,但皇后心里,还是有小脾气的。 虽然看在张府的面子上,她不能处置了张云氏,但将菊花送回去,挫一挫她的锐气,败败她脸面还是可以的。 她给自己添堵,就别怪她让其没面子。 “娘娘放心,这些花不会再碍您眼的。”溶月笑着走进来,说道。 皇后看着溶月,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娘娘您不知道,在您离开后,皇上就命继夫人将菊花带回去了,现在应该已经动身离开皇宫了,想来那花应当是怎么来就怎么回去了。”溶月说完,给皇后倒上一杯茶。 “不过,这花被带回去后,不知道能不能继续完好无损。”溶月想到张云氏给云艾那一巴掌,对亲侄女尚且如此,更何况那些让她丢脸的菊花呢。 “就是可惜了那些花。”皇后喝一口茶,说道。 菊花高洁,本是再有傲骨不过的了,如今却被人利用,真真是玷污了这菊花。 “是啊。”溶月说道,她以为,自家主子也以为张云氏会毁了这些菊花,才这么说。 “不过,娘娘,您同皇上就不能缓和一下关系吗?”溶月担心地说。 她家娘娘啊,总是将皇上的好视而不见,将自己蜷缩起来,什么也不去看,倒是苦了一直付出的皇上。 皇上疼爱娘娘,珍爱娘娘,整个皇宫都知道,可是娘娘还是觉得皇上是为了责任,是愧疚,可她也不想想,一国之君,若仅仅是因为这些,会做那么多吗? “溶月,你不知道。”皇后苦笑着说。 怎么今天这么多人劝她,可是她的感受他们怎么会明白呢? 当初皇上娶她,本就是被逼迫的,后来,更是因为那件事,心有亏欠,才会如此待她,他对她,从未说过喜欢,更何况是他们所想的爱呢? 不过没关系,不管他爱不爱自己,她都是那个善妒的人,这一点别人没看错,她可以忍受他不爱她,却不能忍受他身边有别人。 089第八十九章:天道好轮回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无医山庄,月色无垠,十五的月亮给大地带来一片光亮,却未消去些许秋的凉,倒是平平多了几分清冷。 “怎么,国师大人找我有事?”窗前,任平生看着夜空中的圆月,轻笑着问。 屋檐上的君无咎飞身而下,一双清冷的凤眸看着窗前淡定的人。 他猜的果然没有错。 “任平生。”微微启唇,从口中吐出三个字。 “大人,您叫家师的名讳做什么?他又不在这。”任平生说道,即使他怀疑又能怎么样,自己不承认他又能如何。 “这里只有我们,你就不用假装了。”君无咎看着不肯承认身份的人说道。 他的所作所为,早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任平生除了医术高超,江湖上很少有人知道,他其实武艺也极为出众,今日,他的身手,可不像是他所说的不会武的模样,而且,任平生不喜拖累,根本没有收过徒弟,那么,他这个徒弟又是从哪里来的? 而且,蓝子休不可能将一个没有多大用处的人藏得如此隐秘,用来威胁任平生?呵,如果是威胁,他怎么会安好的在地牢中待着。 不过,他是谁,现在都不重要了,反正鹿活草已经找到,任平生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价值了。 君无咎关心的,是这个人是否会伤害到容裳和南亦舒。 “不管你为何不肯承认,我都不打算拆穿,毕竟,要找你的是阿裳,我也答应过她,这件事会让她去处理。”君无咎说。 “但是,今天的事情我不想再看到。”君无咎话锋一转,凌厉地说。 他可以忍受这个人隐瞒身份,但不能忍受他伤了自己在意的人。 “呵,今日发生了什么?”任平生轻呵一声,不在意地问。 “你知。”君无咎说完,便转身离开。 任平生在君无咎离开后,眼睛微眯,还是被发现了啊,不过没关系,发现了又怎样。 至于今天的事情,他表示,自己也很无奈啊,想报复的人没报复到,这池鱼倒是不少,可他们无用,关自己什么事! 这么想着,任平生倒是觉得无趣起来,无用之人,也无趣啊。 正当他感慨之时,却觉得自己后背一阵疼痛传来,又从后背传至全身,就像是被人用棍棒打在身上,再后来,连内脏都觉得是痛的。 他被人暗害了!可是这究竟是什么?又是谁做的。 任平生痛得直冒冷汗,想用内力将其压制,可没想到弄巧成拙,更加痛了。 “君无咎。”任平生这三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想想便知道这事情是谁做的了,刚刚同他有接触的人只有君无咎了,除了他,恐怕没有别人。 可是,他什么时候动的手?自己居然没有发现,而且,这是什么?为什么这么痛! 任平生虚弱的坐在椅子上,替自己诊治。 君无咎,别让我有机会逮到你,不然,有你好看!任平生在心中恶狠狠地想。 啊!好痛啊!很快,他就没这个心思了,因为实在是太痛了。 第二天清晨晌午,容裳看着虚弱的仿佛一吹就倒的两个人,一脸茫然。 这南亦舒虚弱她知道是为什么,月饼吃多了呗,可是这莫听看起来比南亦舒还要虚弱,是什么情况? 不过管他呢,他是活该,一定是坏事做多了,遭了报应。 “唉,真是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啊。”容裳拉长音看着任平生说。 任平生看着容裳别有深意的眼神,几乎要吐出一口血来。 昨夜他痛了一个晚上,等到凌晨才好不容易将这药解了,如今又听到这风凉话,更是郁闷。 “小女鬼,你说什么呢?”南亦舒委屈巴巴地看着容裳问,她该不是在讽刺他吧? 他这无缘无故腹泻了一晚上,已经够惨了,如今这般虚弱,她怎么还嘴下不饶人呢? “额……”容裳看着又无辜被波及的南亦舒,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这孩子实在是太惨了。 “那个,你还好吧?”容裳小心翼翼地问南亦舒,若是没有君无咎的药,只怕今天自己就同他一个下场了。 不过,君无咎还真没给他解药啊。 “不好,我都快要虚脱了。”南亦舒虚弱地说。 “也不知道吃了什么,会成这样,可是我们吃得都一样啊,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会这样?”南亦舒捂着肚子痛苦地说。 “额……来来来,喝点热水啊。”容裳将水推到南亦舒面前,说道。 她总不能告诉他,他被他们所有人给坑了吧? “算了,不喝了,喝了也没用。”南亦舒看着杯中的热水说。 “我们何时下山?”姬北亭从房间中走出来,问院中的人。 小因还在山下等她,他的病情也耽误不得。 虽然没有找到任平生,但让莫听先去给小因看一下也是好的。 “不如先下山,想好了办法再来救那些女子?”容裳看着君无咎问。 “不是说了吗?这件事我不参与,一切由你自己决定。”君无咎说。 “好,那你们先下山,我就留在这看看情况。”容裳听后,想了想,说道。 “现在吗?可是我还很虚弱啊。”南亦舒痛苦地说。 “这个给你。”姬北亭看一眼脸色苍白地南亦舒,从衣袖中掏出一瓶药扔给他。 “这是什么?”南亦舒不解地问。 “管那么多做什么,能让你无事不就行了?”姬北亭冷冷地说。 “你确定这不是毒药?”南亦舒问。 “爱吃不吃。”姬北亭瞥一眼南亦舒,说道。 南亦舒脸微微抽搐,她就不能态度好点,好歹自己现在也是个病人,不过,就信她这次,南亦舒将药瓶打开,将药吃了下去。 “我能不能留下来,和你一起待在山庄啊?”南亦舒问。 反正他下山也没有什么用,倒不如就在这里,说不定还能帮上什么忙。 “不行,你下山有事去做。”容裳说道。 “什么事?”南亦舒一听他有事可做,激动地说。 “你去找当地的官员,让他们来管这件事啊。”容裳说道。 她想过了,这里南亦舒的身份最高,让他去找当地官员最合适了,她就不信,他堂堂世子,那些官员会忽视他。 地处偏远?无人管辖?呵,只怕是嫌麻烦,怕是非。 “为什么让我去?无咎也可以啊!”南亦舒问,可是看一眼冷冷盯着自己的堂兄,瞬间住了口。 “呵呵,我这就下山。”南亦舒说完,转身慌张地离开。 “这就是你的处理方式?”君无咎问容裳。他还以为,她要自己去解决这件事呢。 “嗯。”容裳点点头。 笑话,蓝子休手下那么多人,她自己去处理,怕不是找死吧,而且,这件事情,本来就该官府去管,在其位,谋其事,他们有责任守护一方平安。 “那你为什么还要留在这?”君无咎问。 “我留在这,是怕中间出什么意外,而且,我在这里同你们里应外合不是更好?”容裳说。 她留在这里比其他人留在这更安全,更合适,毕竟那些人看不到她。 “嗯,你随意。”君无咎点点头,算是同意了容裳的话。 “那你们快点离开吧。”容裳笑着说。 “嗯,你们快点离开吧。”君无咎看着其他人说。 “你不走?”容裳惊讶地看着君无咎,他的意思是,他也要留下来。 “看看热闹,不挺好的。”君无咎说。 “额……”容裳觉得自己今天好像经常被磕的说不出话。 “好了,逗你的。”看着容裳一脸的呆萌,君无咎揉一揉容裳的头,说道。 “你这么嗜睡,可做不好里应外合的事。”君无咎说。 容裳想了想,君无咎说得不无道理,她一天中似乎是要睡很久。 不过,她怎么觉得,他前面说得理由,才是他更真实的想法。 “呵,我也不下山,在事情解决之前,我不离开。”这时候,任平生却说道。 “你不走?”姬北亭挑眉看着任平生问。 他若是不下山,谁给小因医治? “不走。”任平生摇摇头,说道。 笑话,他的山庄被夺,自己还被囚禁,若不翻盘,日后传出去,他的脸面还要不要! “很好,那你就等着死在这山庄吧。”姬北亭冷笑着说。 “嗤,你少恐吓我。”任平生冷笑一声,说道,能吓到他的人,还没出生呢。 “恐吓?”姬北亭反问,然后将任平生的手抬起来,让他可以清楚地看到自己胳膊上的情况。 “这是什么?”任平生看着自己手腕上变黑的静脉,惊讶的问。 他中毒了? 这又是什么时候被下的毒?昨天他就被君无咎暗算了,今天这是有被这个丫头片子给下毒了? 想他堂堂神医,居然被接连两次被下毒而不自知,当真是丢脸。 “你什么时候下得毒?”任平生阴恻恻地问。 “早膳啊,我在早膳中动了手脚,真真正正的无色无味,感觉如何?”姬北亭笑着问。 别看她一脸无害,可说出的话却让任平生整张脸都黑了。 “为什么下毒?”任平生问,那个时候也没有下山的事啊。 “呵,你不会以为,昨天你在月饼中下了药,我不知道吧,我这个人啊,一向脾气不好,有人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即使目的不是我,我也咽不下这口气。”姬北亭笑着说,可这笑,怎么看都是冷的。 “你昨天在月饼里下了药?”南亦舒愣愣地看着任平生,难怪他会肚子不舒服。 不对,现在他更应该关心的是早膳的毒药啊! “我不会也中毒了吧?”南亦舒将自己的衣袖掀开,看到没有什么区别的胳膊,才放下心来,不过,他怎么没事? “你刚刚不是服过解药了?”姬北亭对一脸茫然的南亦舒说。 “就是刚刚那个药?”想到刚刚姬北亭给自己的药丸,南亦舒抬头问。 见姬北亭点头,南亦舒才明白,原来不是医治肚子的。 “怎么样?要和我们一起下山吗?”姬北亭问。 090第九十章:谁还是个善茬了?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你以为,这小小的毒药就能威胁到我?”任平生讽刺地说。 笑话,他这一生,还没有遇到过解不了的毒。 “莫先生,我一点也不敢怀疑您这个神医弟子的能力,也一直都相信您可以解了这毒。”姬北亭笑着说。 “那你还用它来威胁我。”任平生盯着姬北亭说道。 “我只是说不怀疑你可以解毒,又没说不怀疑你能不能在死之前将毒药解了。”姬北亭倒出一杯茶,边喝边说。 “忘了告诉你,这毒一天之内就会发作,到时候,你就会疼痛致死。”姬北亭漫不经心地说,好像这命在她眼里,一文不值。 “这是真的?”南亦舒听后问。 这个女人也太狠了,果然是最毒妇人心。 姬北亭自然可以想到南亦舒怎么想她,不过,小因不在,她可不怕自己的黑暗面展现出来。 “哎,果然,姬北亭才是做大事的人。”容裳小声对君无咎嘀咕道,闷声做大事啊。 她错了,以前她觉得自己是人若犯我,我犯死人,可是现在看来,这位才是如此,同她相比,自己顶多就是烦死人。 “怎么样?先生有信心一天就将解药研制出来吗?”姬北亭问。 “脉搏平稳,毫无乱象。”任平生抚过自己的脉搏后喃喃。 怎么可能,这样的脉象,再加上她刚刚说的疼痛而死,那就是斩痛,所谓斩痛,就是痛到让人想要自己挥刀自尽,斩去这疼痛,就算不自尽,也会被疼痛折磨而死。 可是,这药,早就从江湖消失了啊!她手中怎么会有?除非,她是毒娘子的人。 “你跟毒娘子什么关系?”任平生问。 “呦,不错吗?这么快就知道是什么毒药了,看来你师父将你教的不错。”姬北亭听到任平生的话,轻笑道。 “毒娘子正是家师。”说完后,姬北亭又补充道。 他猜得果然没错,她和毒娘子有关,但没想到会是那疯子的弟子。 “呵,果然恶毒的女人教出恶毒的徒弟。”任平生不屑地说。 “是啊,所以这毒药也更恶毒,毕竟,恶毒的人研制恶毒的药,不是吗?”本来以为姬北亭听了会发火,可是却听她说道。 任平生看着这样的姬北亭,倒是笑了出声,毒娘子那人教出的不肖子弟啊,不仅不管别人骂她,还自己去骂。 “很好笑吗?”姬北亭冷冷地说。 “我知道,这毒你能解,但是,你也应该知道,你虽然能解,但你没这个时间去研究了。”姬北亭看着任平生说。 “好,我跟你下山。”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下山还不成吗? “得了,走吧。”任平生拂一下鬓前的一缕头发,说道。 “走了。”姬北亭跟在任平生身后,见南亦舒没有动静,瞥他一眼,说道。 “哦,哦。”南亦舒这才反应过来。 “那我走了。”和君无咎及容裳打声招呼,南亦舒赶忙跟了上去。 “你真想杀他啊?”南亦舒看着前面的任平生,问姬北亭。 “你说吗?”姬北亭不回反问道。 “你就不怕他死了,没人同你去医治小因。”南亦舒真得不明白了,她那么关心小因,难道不怕真得杀了莫听,会耽误了医治? 所以,只是略惩小戒罢了,让他知道招惹了她的下场,她可不会让这人那么轻易死掉,姬北亭看着前面一点也不忧心的人,在心中想,却没有对南亦舒说。 “唉,您到底有没有听我说啊。”见姬北亭没有回答自己,反而加快了脚步,南亦舒喊到。 “唉。”算了,这女人心,海底针,他是猜不到,也问不出,南亦舒这么想着,跟了上去。 “君无咎,毒娘子是谁啊?”在几人离开之后,容裳问身边的君无咎。 “你这知道地也太少了吧?”君无咎看着容裳,皱眉说道,她居然连江湖上鼎鼎有名的毒娘子都不知? “我从小在蓉城长大,又不关心江湖事,自然不知道了。”容裳瘪嘴说。 蓉城远在边关,很多消息都传不到那里去,更何况,她当时对江湖又不感兴趣,怎么可能去了解这些。 “哎呀,你快说啊。”容裳看着君无咎,说道。 “如果说任平生医术高超,被人称作神医,那么这个毒娘子就是毒术一流,让江湖人闻风散胆了。”君无咎说。 “哦,那岂不是很厉害。”容裳点点头,小声嘀咕。 “至少她威震江湖的时候,你还是个孩子呢,不知道在哪玩泥巴,过家家呢。”君无咎轻笑着说。 玩泥巴?过家家?他说的是他自己吧,毕竟她小时候可是对这些一点兴趣也没有,她都是称王称霸,祸害蓉城。 不过,说她那时候是的孩子,自己能好到哪去?容裳瞥一眼自在品茶地人,心中想。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准备一下,等晚上我们去探探山庄。”君无咎见容裳不知道又在瞎琢磨什么,点点她额头,说道。 “哦。”容裳点点头。 不过,要去查探什么,这山庄还有什么要查探的? 阳泽山下,村庄。 “世子,姬姑娘,你们终于回来了。”天枢看到从远处走来地人,着急地说道。 “小因呢?他怎么样了?”姬北亭皱眉,怎么院子里只有他一个人,小因和摇光呢?在房间里吗?还有,他这么着急做什么?不会出事了吧? “姬姑娘,小因现在很虚弱,摇光在房间里照顾他,你们找到神医了吗?”天枢略带惭愧地说。 毕竟,姬北亭将小因交给他们照顾,而如今,却虚弱地躺在房间,他怎么都过意不去。 “我去看看,你跟上。”姬北亭一听无因情况不好,就要去看,可走了两步,又对东张西望的任平生说。 “那人是谁?”天枢看着陌生的任平生,问南亦舒。 “不会他就是任神医吧?”想到他们此行上山的目的,又只带回来这一个人,那他就是任神医了? 不过,怎么和情报上说得不太一样?天枢不解。 “他不是任平生。”南亦舒说道。 “那他是?”原来不是啊,天枢心想,他就说嘛,他们的情报怎么会出差错。 “不过他也同任平生关系匪浅了,他是任平生的弟子。”南亦舒看着天枢说,说完,就向房间走去,他还是去看看小因怎么样了吧。 “任……任平生的弟子?”天枢一脸懵地看着南亦舒的背影,没搞错吧?没听说任平生有什么徒弟啊? “姬小姐。”摇光见姬北亭走进来,从床边站起来,喊道。 “小因怎么样?”看一眼床上脸色苍白,面色痛苦的无因,姬北亭问,看他的样子,像是又病发了。 “不太好。”摇光担忧地看着小因,说道。 “找到任神医了吗?”摇光问。 姬北亭摇摇头。 看来是没有了,摇光失望地想。 这几天,通过和无因的相处,她和天枢都喜欢上了这个纯真无邪的孩子,看他如此痛苦,实在是不忍心。 “你给小因看一下吧。”姬北亭转身对任平生说。 “解药。”任平生伸出手,一脸痞相地看着姬北亭说,他本长着一副端正文雅的样子,但这副表情,却不感到维和。 姬北亭将一粒药丸放在任平生摊开的手中,然后看着他。 任平生被她这么看着,表情终于维持不下去,于是绕过她去看床上虚弱的孩子。 “你是?”摇光看着陌生的男子,疑惑地问。 “任平生……的徒弟。”任平生顿了一下,然后笑着说。 “徒弟?”摇光和外面的天枢一样,一脸不解,这任平生什么时候多出这么大一个徒弟? “怎么样?”见任平生观察过无因身子,把完脉后,姬北亭问。 “啧啧啧,这么虚弱,居然还活着,不容易啊,不容易。”任平生摇着头说。 “我用药稳住了他的心脉。”姬北亭说。 “可是,也只能暂时稳住,不知道何时,小因就会撑不住,你可有办法救他?”姬北亭忧心地说。 “你用的药可真是一剂猛药啊。”任平生看着姬北亭说,她也真敢,就不怕她那一剂药下去,这孩子撑不住,直接死了吗? “有办法救他吗?”她也是实在是无可奈何才给他用的药,若她不那么做,恐怕小因根本就撑不到现在。 “救他我有什么好处?”任平生笑着说。 他的意思是他能救小因?姬北亭抓住他话中的重点。 “你答应过容裳,为小因医治,容裳都已经告诉我了,怎么,难道你要反悔?”姬北亭冷冷地问。 “额……”任平生被姬北亭的话磕住,确实,他答应了那个小女鬼,大丈夫好像是不能言而无信,尤其还是关乎他的名声。 而且,这小子的病难得一见,这种状况过了这村恐怕就没这店了,以后说不定就遇不到了,这么好的锻炼医术的机会,错过了也可惜,任平生看着床上的小子,心中想。 “行吧,我答应了,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任平生想了想,说道。 “什么条件?”姬北亭问。 “今天你给我下得毒,自己吃下去。”任平生说道。 他今天吃了那么大的亏,还被人威胁,不报复回去,他还是任平生吗?谁还是个善茬不成? “好,我答应。”姬北亭想都没想就说道。 “这么痛快,不会是骗我的吧?”任平生一副你别骗我的表情说。 姬北亭看着任平生,然后从衣袖中掏出一颗药丸,放在口中。 “现在可以了?”姬北亭问? 任平生勾勾手,示意她将手腕举起来。 姬北亭将手腕举给他,任由他去把脉。 “还真吃了。”任平生看着姬北亭说道,果然够狠,对别人和自己都是。 “你不会现在就吃解药吧?”任平生问。 “我不吃解药,你快点医治。”姬北亭咬牙说。 “好。”见她如此,任平生才答应道,她都做到这份上了,自己若还磨叽,就说不过去了。 091第九十一章:我的选择是你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无医山庄。 夜色中,黑暗总会给人天然的屏障,让本明显的变得不明显,就比如,一身黑衣的君无咎。 “我们这是去哪?”容裳架起轻功,紧紧跟在君无咎身后,问他。 “到了。”君无咎停下来,用唇语说。 “这是哪?”容裳问。 “蓝子休的房间。”君无咎漫不经心地说,然后趴下来,将瓦片揭去,蛰伏着看里面的情况。 而容裳听到这是蓝子休的房间,瞬间呆住,不敢动弹。 笑话,上一次她发现蓝子休的耳力极佳,这一次又怎么敢放肆,若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紧张的容裳低头却见君无咎一脸轻松的看下面的情况,不由挑眉,他倒是无惧,不过谁让人家轻功好,不会被发现呢。 不过有君无咎在,就算被发现了,她也不用怕,这么一想,容裳也轻轻地趴下,看里面发生了什么。 “里面怎么样?”容裳问。 “自己看。”君无咎用唇语说完,又用眼神示意容裳。 容裳透过缝隙,去看这房间中的微光。 “主子。”初音跪在地上,似是在给蓝子休请罪。 “你刚刚说什么?”蓝子休不顾身上的疼痛,从床榻上坐起,问初音。 “属下……属下说,任平生从地牢中逃出去了。”初音说得时候声音有些颤抖。 她之前违背主子意识,强行将主子带回来,已经受了惩罚,如今,任平生出逃,比之前的事情更严重。 “什么时候?”蓝子休攥紧青筋暴起的手,阴沉地盯着下方跪着不敢抬头的初音。 “回主子,是昨天发现的。”准确地说,是昨天正午发现的,送饭的人一进去就发现任平生已经不见了,赶紧出来报告给了她。 “昨天?那你为什么今天才说。”蓝子休努力控制自己,让自己不要动手。 “属下本想不惊动主子,毕竟您受伤,还在养病,不宜操劳,所以就暂时瞒了下来,先派人去找。”初音说。 “那你找到了吗?”蓝子休讽刺地问。看她如今这样子,就是没有找到。 “属下该死,没有找到任平生,请主子责罚。”初音一副但凭处置的样子说。 “责罚?这责任你承担地起?”任平生现在真是后悔将事情交给初音去处理。 “东院你搜了吗?”任平生问。 “没有。”初音摇头,冷汗流下来。 “你不应该不去找的,因为,你不可能看不出那里是藏身的最佳地点。”任平生冷冷地说。 他相信,初音一定想到了,至于为什么不去,因为,她只怕根本就不想找到任平生。 初音也知道,自己的心思已经被蓝子休看穿了。 “主子,属下有想过去东院寻人,但又想到,如果他们救了任平生,肯定会即时离开,不会逗留的,所以……”初音抬头,想要解释。 “初音,你不该有私心的。”她的话却被蓝子休的动作和言语打断,蓝子休从床上起身,一步步向初音走去。 “你难道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吗?”蓝子休终于走到初音身边,低下头冷冷看着她说。 “清楚。”初音低下头,不敢去看蓝子休那冰冷的眼神。 “那你居然敢擅自行事。”蓝子休将她的头抬起来,一字一字咬牙切齿地说。 “属下不能看主子再错下去了。”初音这时候突然抬头,不知受了什么鼓舞,居然盯着蓝子休说。 “哦?本王错在哪了?”蓝子休面无表情地说。 “主子,您明明知道,这无医山庄不能占,任平生也不该抓的,他是君……大周国师要的人,这也就罢了,可您还用大周的百姓来做实验,他怎么可能任由您为所欲为。”初音愁苦地说。 她的主子啊,已经为了那个女人失去了理智,当初是,现在也是。 “本来您还能同他周旋,可是如今,您身受重伤,又怎么去同他对抗?更何况,任平生被救走,我们就极有可能已经暴露,现在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趁他们没有行动时撤出去。”初音将自己所想一点一点说出来。 “呵,你说得倒是有些道理?本王差点就觉得你太为本王着想了。”蓝子休听了初音的辩解,倒是平静了下来,冷声说。 “可是,本王更知道,你所为的,更多的是私心。”话锋一转,蓝子休的话又锋利起来。 “因为你从未将夜霏当做你的女主子,否则不会这么做,你只看到了自己的私心,你说是为本王着想,不想让本王陷入险境,其实,只是不想让本王为了夜霏陷入险境。”蓝子休说完,冷哼一声。 “你心里清楚,本王不会栽在无医山庄,至少我有能力让自己全身而退,而你,却再告诉自己,告诉本王,本王所做的,都是错的。”说到这里,蓝子休一顿,蹲了下来。 “说到底,其实你私心里不想让本王救夜霏。”蓝子休掐住初音的脖子,迫使她抬头。 “不,不是的。”初音努力摇头,否认道。 “你又何必否认,初音,你跟在本王身边多年,你的能力,本王很清楚,你从头至尾,都没用用心去做事,本王的能力,你也很清楚,不可能陷在无医山庄,可你却告诉自己会,给自己找借口。”蓝子休看着惊慌地初音,说道。 “不,我不是。”初音还想为自己辩解,可她却无话可说了。 “本王以为,你会想开的,但本王错了,你也不过是个有私心限于情感,耽误任务的人。”蓝子休说完,放开了自己抓着初音脖子的手。 “从今天开始,你不必在跟在本王身边,削去职位,自去沉情殿吧。”蓝子休说完,命人将初音带走。 她犯了如此大错,看在往日的功绩上,他饶她一命,但也只是如此了。 “主子,您说我有私心,限于情感,可你又何尝不是,为了她,你做了多少不该做的?我承认,我有私心,但有一日,你会明白,我的私心未尝不是公正的。”初音再出去前,说道。 “不用你们,我自己会走。”初音对两个侍从说,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比如沉情殿,或许再也见不到主子,但她所做,从不后悔。 “走了。”君无咎点点容裳额头,示意容裳,然后带着她离开。 “君无咎。”容裳停下来,叫住君无咎。 君无咎听到她的声音,停下来,看着容裳,却见不说话。 “怎么,看了一场好戏,说不出话了?”君无咎看着叫住他却沉默不语的容裳,说道。 “君无咎,你说,初音真得像蓝子休说得那样,是有私心吗?”容裳问。 “我又不是她,自然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君无咎趁着月光,看着困惑的容裳说。 “也是。”容裳点点头。 “不过,我觉得她应该也是真得担心她主子的。”容裳停了一会,又说道。 “容裳,你同情她?”君无咎问。 这个小女鬼什么时候同情心泛滥了,他怎么没发现她以前这样过。 “那倒不是,我只是实话实说。”容裳摇摇头,说道。 她能感觉到,初音心中,只有她的主子,所以,她想要将一切不利因素都隔离,哪怕她相信即使这些不利因素其实伤不了她的主子。 而且,初音似乎尤其在意他们口中的那个夜霏,不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让她这么防备,这么排斥。 “如果我是蓝子休,我也不会将初音留下。”容裳正想着,却听到君无咎说。 容裳看着君无咎,示意他说下去。 “因为我是主子,她是下属,主子的命令她就该去遵从,而不是凭自己的判断去行事。”君无咎看着容裳说,有时候,主子需要的不是聪慧的自己去取舍的人,而仅仅是一个去执行命令,听话的人。 “而且,主子的选择,就是他们的选择。”君无咎又盯着容裳说。 容裳被他说得一愣,他的意思是,蓝子休选择了夜霏,那么,初音作为下属,不论是否心有偏见,都要摒弃自己原有的想法,按照主子的选择去选择,他说夜霏是他们的女主人,她就要将夜霏当做女主人吗? 君无咎看着容裳,这丫头能想到他的意思吗?他的选择是她,既然选定了她,那么,将来,整个国师府的人都会选定她,绝不会发生像蓝子休这样子的事情。 不过,看着丫头一脸茫然的样子,想来是没想到了,他今天这么多话又成了废话。 算了,这个不开窍的小丫头,慢慢来吧。 “那发生了这件事,蓝子休已经知道任平生被……”容裳本来想问君无咎任平生已经被救,蓝子休可能已经发现自己处境危险,会不会提前撤退,可是,却突然想到他们说任平生被救了? 任平生之前在这无医山庄?还被人救了?被谁救了? “君无咎,这任平生是什么情况?”容裳抓住君无咎的衣袖问。 “笨蛋,还没想到吗?”君无咎看着迟钝的容裳,他怎么就看上了这个笨丫头。 “任平生善医,同时,他也擅长伪装。”君无咎说道,他这么说,再加上之前她听到的消息,应当可以猜测出来了吧! “被救,二十又四,善伪装……”容裳喃喃,将一切串联起来。 “莫听就是任平生!”容裳恍然大悟地说。 ️ 092第九十二章:夜袭抓人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终于开窍了。”君无咎看着吃惊地容裳,笑着说。 “原来莫听就是任平生,这个骗子。”容裳愤懑地说。 “你这么好骗,不骗你骗谁呢?”君无咎略带深意地看一眼容裳,说道。 “先不管他了。”容裳现在想到任平生就烦,这家伙简直就是来证明她的智商不够的。 “我们现在做什么?”容裳问君无咎。 “你不是说在这里等待支援吗?”君无咎瞥一眼容裳,说道。 “那是之前,现在的情形来看,蓝子休有可能会提前撤退啊,我们会不会等不到援军了。”容裳担心地说。 “你觉得蓝子休对夜霏的感情如何?”君无咎问。 “一往情深,近乎执着。”容裳想了想,回道。 “那你觉得没有得到救她的办法,蓝子休会离开吗?”君无咎问完,迈步离开。 蓝子休对夜霏的感情,何止是一往情深,近乎执着,只怕这夜霏已经成为了他的执念了。 他的意思是蓝子休不会离开,容裳看着君无咎的背影,在心中想。 可是,就算他不离开,手中没有了任平生,仅仅有被抓来做实验的村中人,又有什么用呢? 容裳皱眉,其实她是真不明白,这蓝子休究竟在想什么,求人救命还那么凶巴巴地把人关起来,救人就救吧,还要抓人来做实验,夜霏的命是命,那些村民的命就不是命了? 不过,现在这种情况,蓝子休很被动啊,他会做什么?不过,既然君无咎说他不会撤退,那她就暂时以静制动吧。 泽阳山下村庄 “你不是说救小因的吗?”姬北亭盯着走出去任平生问,并想要上前拦住他。 她已经将解药交给了他,并且他也答应救人了,可是小因现在还是未醒,很痛苦地躺在床上啊,他为什么出去。 “姐姐。”床上,无因睁开眼睛,模糊间看到姬北亭的身影,虚弱地喊,姐姐回来了啊,他还以为,没有机会再见到她了呢! “小因,你感觉怎么样?”听到无因的喊声,姬北亭转过身,见无因醒过来,也不顾追任平生了,跑到床前,单膝落地,支撑住整个人的力量,抓起他的手问。 “我很好。”无因见姬北亭如此担心,努力笑着说。 “这是什么?”无因突然注意到自己胳膊上的银针,好奇地问。 他其实不知道,不仅身上,连他的头上也被任平生扎满了针。 “小因,你不要动,你在这里等姐姐啊。”姬北亭对无因说。 “好。”无因乖乖点头,笑着说。 再看一眼无因,姬北亭走出去,她有事情要问莫听。 “莫听,你这是什么意思?”姬北亭走出来,就看到任平生悠闲地坐在椅子上喝茶,上前问道。 “什么?”任平生看着一脸苦大深仇的人,说道。 “小因虽然醒了,但也仅仅是醒了而已,他的病,根本没有进展。”姬北亭坐下来,说道。 “你答应过的,要医治无因,现在,你是不愿意治了,还是无因的病,你也无能为力?”姬北亭问道,他施完针就出来,究竟是哪种情况。 “哎,我说,我是人不是神,医治总要有一个了解病情,思考方法的过程吧,更何况你弟弟的病,又是那么罕见难医的一种。”任平生放下手中的茶,看着姬北亭说。 “你放心,我已经用银针暂时稳定住他的病情了,虽然现在不能想到办法,但这天底下还没有没难住我任……莫听的病呢。”任平生见姬北亭还是担忧不信地表情看他,不耐烦地说。 “好,我就信你。”姬北亭看一眼任平生,说道,既然他答应了,又这么说,想来不会言而无信,更何况,能暂时压制小因的病情,就说明他还是有那个本事的,她就且信他。 姬北亭既然得到了准信,就将心思有重新放回了房间中的无因身上,便要去陪着他。 “你现在就去?”转身就见到南亦舒背着包裹,一副要出门远行的样子,姬北亭就想到了他是要去找援兵,便问道。 “嗯,你们刚刚的话我都听到了,小因一定会没事的,你们也在这等我,我们也都会没事的。”南亦舒说完,从任平生手中抢过茶杯,将茶水一饮而尽,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哎。”任平生眼看着茶被夺走,无奈地看着南亦舒。 这是他的茶,而且茶杯他用过了!他就不能再倒一杯吗? 这好心情都被破坏了,任平生看着手中空空的茶杯,嫌弃地放下。 “我的房间在哪?”任平生问正向房间走的姬北亭。 “不知道。”姬北亭说完,推开门进入房间。 两日后 “任神医好惬意。” 空中传来声音,话音刚落,闭着眼睛的任平生便睁开了双眼。 “比不得蓝公子,养伤那般轻松自在。”做起来后,任平生嘴角微扬,讽刺地说。 他就知道,蓝子休不会善罢甘休。 “不知道任神医可有兴趣,去我大秦一游啊?”蓝子休从屋顶上飞身而下,推开门,走进来对任平生说。 “怎么,我无因山庄的地牢不够坚固,想让我去你们大秦的地牢一游吗?”任平生转头,看向一身蓝衣,毫无忌惮地蓝子休,说道。 “任神医误会,在下可没有这个意思,之前都是意外。”蓝子休说道。 “意外。”任平生嗤笑,漫不经心地说。 好一个意外啊,意外占领他的山庄,意外给他设陷阱,将他关入地牢,这个意外,还真是让人不舒服呢。 “任神医您知道的,本王只是想让你帮忙医治一个人而已,并无恶意,只要您肯同本王去大秦,帮忙医治,本王绝不为难你。”蓝子休说道。 本王,终于不隐瞒自己身份了?也对,他现在就算隐瞒也没有用了,毕竟已经被看透了。 “我凭什么答应你。”任平生将胳膊支在膝盖上,托着脸看向几米外的人,邪笑着说。 “想来,依任神医的本事,应当能感觉出这个小院已经被包围了吧?”蓝子休问。 “你觉得,这些人抓得住我。”任平生自然是感觉到了,可是,若他没事,或许还能抓到自己,但他明明受了伤,仅凭外面的人,蓝子休哪来的自信,觉得可以带走他。 “本王自然是不敢小瞧了神医,所以,本王此次,将煞云带来了。”蓝子休说完,闪身从房间消失。 在蓝子休离开房间的同时,埋伏在外面的人也行动起来,向任平生掠去。 “煞云。”任平生轻声说,这蓝子休倒是看得起他居然派了煞云来。 煞云,大秦第一高手,进可攻,退可守,他的功夫,在杀手榜上,也是排名前五的存在,如今,这蓝子休居然用他来对付自己,任平生不得不说,自己如今感到自己的命越来越贵重了。 任平生一边对付这些暗卫,一边还要提防蓝子休说得煞云什么时候出现,他可不敢轻敌了。 姬北亭等人在睡梦中,被外面的打斗声惊醒,纷纷警惕起来,天枢和摇光破空而出,加入了战局。 至于姬北亭,她所在意的是小因的安危,想来有了天枢和摇光的帮助,应当是没有问题了,所以,她还是在房间守护好小因就行。 不过,这个莫听不是和手无缚鸡之力的医者吗?如今居然有如此高深的功夫,倒是有意思。 “这是怎么回事?”打斗间,摇光问任平生。 “当然是来抓我们的。”任平生此时才不会说对方的目的是他自己呢,有帮总比没有的好。 “确定君无咎还在无医山庄吗?”蓝子休看着下方的战况,问身边的人。 “是,主子,属下确定,他还在无医山庄。”那人回答道。 “好。”蓝子休点点头。 虽然觉得君无咎不可能看不出他的目的,会在无医山庄以静制动,但他已经没有办法了,初音的事情,打乱了他的计划,如今,也只能将任平生掳走,带到大秦,去为夜霏医治了。 希望,今夜一切顺利,蓝子休示意煞云可以动手了。 乱斗之间,天枢只觉一阵巨大的外力向自己袭来,当他想要抵挡时已经来不及了,霎时间,天枢被击中,向后猛推几步,一口血吐了出来。暗卫又向他袭去,天枢只能用剑挡住攻势,却也动弹不得。 容裳见此,一剑见身边的暗卫刺倒,闪身去救天枢。 可是,就在她救出天枢时,转头却见一人以雷霆万钧之势向任平生杀去。 任平生不由叫苦,虽然自己也算武艺高强,但同煞云还是有差距的好吧,看他这架势,分明是要自己的命啊! 不是说好的要他医治人的?不留活口吗? 说时迟那时快,任平生以最快的速度躲避,才堪堪夺过了这一击。 看来,对方是没打算手下留情啊,搞什么?不过,他也必须认真了啊,否则,真死在煞云剑下,他可没地方哭。 煞云见一击不中,冷笑一声,还算不错。 主子说要留活的,可是他的剑式凌厉,本还担心会误杀,如今看来,应当是不会了。 一时之间,两人对打起来,旁人不得近身。 “煞云。”摇光看着打斗中的人,吐出两个字。 “他怎么会在这?”天枢捂着伤口说。 不过,现在不是他们探究这个的时候,现在还是保命要紧。 “君无咎,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几支银针飞出,打乱煞云的攻势,任平生喊道。 093第九十三章:解决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你不是说君无咎还在无医山庄吗?”蓝子休听到任平生的喊声,问身边的人。 “属下,属下来时确实得到的消息是他还在无医山庄。”那人惊慌地说。 蓝子休看着下方的战场,并没有发现君无咎的身影,看来,是任平生在使诈而已。 “无医山庄还有我们多少人。”蓝子休问。虽然没有看见君无咎,但蓝子休总觉得有些不安,今夜计划似乎不会太顺利。 “还有不到五十人,留下看守那些女子了。”一人回答道。 “你去……”蓝子休正要吩咐他去山庄查看,却发现空气中有异动。 云空中突然卷起风暴,黑云压顶,狂风肆虐。 打斗中的人被这风**扰,视线模糊不清,不得不停下来抵挡着。 “这是什么情况?”任平生用衣袖遮住眼睛,防止风沙进入,然后喊到。 “是风暴。”摇光看着这一切,虽然风沙挂起,黑云闭月,但遮不住她眼中的光亮。 容裳被丢下时还是蒙圈的,她实在是没想到这风暴会是如此……颠簸,像是在海上航行遇到风浪的船,实在是令人不舒服。 “这是哪?”站稳后容裳才去观察四周。 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这里一看就是在打架啊,一个个拿着刀剑,不过神情倒是恍惚,想来是没有反应过来。 当容裳看到任平生以及天枢、摇光时,就明白是什么情况了。 果然不出君无咎所料,蓝子休来劫人了。 容裳想到之前君无咎对自己所说,蓝子休不会轻易放弃,会留在这,但却是留在这抓蓝子休,所以两人商量好,兵分两路,一个去救那些女子,一个则是来阻拦蓝子休。 她倒是成功利用暗道将这些女子带出地牢,然后再用风暴将他们带到了这,可是,君无咎呢?她怎么没有看到他,容裳四下望去,还是没有看到君无咎的身影。 “摇光,快带这些女子离开。”容裳对摇光喊道。 容裳现在也顾不得找君无咎了,要先将这些女子带到安全的地方才行,毕竟,这里刀光剑影的,可是,自己的话她们听不到,刚刚在山庄,她也是费了很大力气才让她们感知到自己,并克服了恐惧带她们出来的,如今,交流不便,还是交给摇光好些。 “是,夫人。”摇光听到容裳的吩咐,点点头,然后示意天枢让他自己小心,就向那些女子跑去。 “你们快和我走。”摇光对她们喊。 女子本就被这里鲜血直流的场景吓到了,如今听到摇光的话,都惊慌地跟着摇光跑。 不过,幸好她们所落位置是战圈的外围,跑起来也像对容易一些。 这时候,战圈已经又乱了起来,刀光剑影间,容裳一边杀敌,一边从旁保护这些女子,让摇光更好地带她们离开。 “见到你家主子了吗?”容裳在确保那些女子安全后,靠近天枢问。 “没有,他不是同您在一起吗?”天枢说。 这就奇怪了,君无咎人呢?按理说他应该早就回来了啊,而且,风暴会将她们送来这里,想来也是君无咎设定的,那么,他应当就在这附近吧?容裳观察四周,可还是没有发现人。 算了,先退敌再说。 这么想着,容裳便加入了战圈。 “不对劲。”蓝子休看着下面,喃喃道。 有些暗卫根本就没有受到攻击,为什么会倒下,这让他不由得想起在无医山庄时自己腹部受得伤。 看来,还有什么存在是他不知道的。 不过,看现在这个样子,君无咎应当确实不在山庄里了。 还是速战速决吧。 “主子,您要做什么?您的伤……”见蓝子休要去参与打斗,他身边的人想要提醒。 “无妨。”蓝子休说道,说完,便运气加入了战斗。 有了煞云这个煞星任平生就已经很吃力,马上就撑不住了,如今再来一个蓝子休,任平生觉得自己要死了。 “君无咎,你在不出来我就跟他们走了。”任平生喊道。 当时他们可是商量好的,他知道蓝子休不会善罢甘休,于是便同君无咎商议,他跟君无咎三年,做他国师府的医师,而君无咎则保证他此次不会被蓝子休带走,并且为他报了这次的仇。 他本来也就在山庄待腻了,想着去外面看看,觉得答应君无咎也不错,管吃管住的,再说,这蓝子休人多势众,他想报仇,也没那么容易,这合作听起来也不错,于是商议也就愉快地达成了。 可是,现在这家伙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看他的笑话,也不上来帮忙。 任平生话音刚落,字道剑气就向煞云袭去,被这强大的剑气胁迫,煞云不得不向后撤,这样一来,任平生瞬间就觉得轻松了许多。 “煞云将军,你好好的将军不当,来我大周当拐子啊。”君无咎看着撤退三尺的人,冷冷地讽刺。 “君无咎。”煞云看着一身墨色衣衫,长身而立的人,吐出三个字。 “难得大名鼎鼎地煞云将军还记得我。”君无咎说。 “虽多年未见,却也不敢忘。”煞云盯着君无咎说。 怎么可能不记得,旁人都觉得他战必胜,却不知再多年以前,他也是别人的手下败将。 当年,他还不是一战成名的将军,而是主子身边一个默默无闻,不为人知的手下。 即便无闻,他也从未有人可以打败,直到他的出现。 在天机阁,君无咎将他打败,而且是让他一败涂地,让他知道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后来,他成为了让敌人闻风散胆的煞云将军,也知道了当初打败他的是大周国师君无咎。 这么多年,他勤加练习,武艺更胜一筹,让人惧怕,却一直没有机会再同君无咎一战。 时隔多年,如今的他未必不如君无咎,今日,就是他洗刷败绩的时候。 今天,就让我们一起去乘风破浪,洗刷屈辱,看向自己手中的破云刀,煞云心想。 先下手为强,煞云率先向君无咎发起进攻。 战斗越来越激烈,摇光同这些女子一同看着这场战斗。 只见这战圈又分为三个小的战圈,君无咎和煞云,任平生和蓝子休,容裳、天枢同这些暗卫。 很快,她们就看不清战况就,且不说打斗中的沙石四起,单说招式之快,就让人无法看清。 容裳同天枢解决完这些暗卫,在一边看着他们打,毕竟,他们这些神仙打架,小鬼还是不要掺和了。 “哎,战况如何?”容裳实在看不出他们之间的悬殊,就问身边的天枢。 “不知道。”天枢摇摇头,招式太快,他也看不出来。 “算了,等结果吧。”容裳摇摇头,说道。 天枢望向容裳,这夫人怎么看起来一点也不担心啊,她这悠闲的姿态,如果前面再放一盘瓜子,天枢觉得,她就是在看戏了。 “夫人就不担心?”天枢问。 “有什么好担心的,君无咎既然去做,自然是有把握。”容裳看着打斗中的人,不由想到,如果大哥和小弟在,说不定还能偷个师。 “也是。”天枢点点头,他跟了主子这么多年,竟然忘了,主子不做没把握的事啊。 不对啊,既然夫人觉得主子会赢,为什么还要问他?但是,他觉得自己还是不要问得好,专心观战吧。 容裳想过他们会赢,但没想到回事任平生先赢的。 蓝子休本身就受了伤,如今打斗,伤口崩裂,能坚持这么久已经很不容易了。 煞云见自家主子受伤,又岂有再战的心思,被君无咎一掌打倒在蓝子休身边。 趁此机会,煞云扶起蓝子休,带他逃走。 任平生见他们逃走,就想去追,却被君无咎拦住。 “不必追了。”君无咎拦住任平生说。 “为什么?”任平生不解,乘胜追击,不是更好。 “你刚刚是故意的?”任平生问,他想到君无咎刚刚将煞云打倒的位置,本就有所怀疑,如今见君无咎拦着他,就更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蓝子休还有用。”君无咎看着任平生说。 “我们有协议,你说过要帮我报仇,如今是要毁约吗?”任平生问。 “我说了帮你报仇,但没说报仇就是杀了他。”君无咎说。 容裳看着两人间的互动,这两个人是什么时候达成的协议,她怎么不知道。 不过,这个现在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两人现在剑拔弩张的,看起来随时会打起来啊。 “你们两个,是要打一架吗?”容裳又看一眼,右看一眼,问道。 可是,两个人像是谁也没有听见容裳的话,死磕着对方,等着对方妥协。 终于,这场无硝烟的战争以任平生生气地回去结束。 毕竟,过了这么久,他就算坚持下去也不一定能找到人了。 本以为他们两个这件事就算揭过去了,可是,到了晚饭是,任平生似乎还在生气。 “任神医呢?他不出来吃饭吗?”无因问。 他们也是刚刚才知道莫听就是任平生的,对比,还自嘲了许久呢。 “我去……”容裳刚想说去看看却被君无咎阻止了。 “我去就行。”君无咎看着容裳说。 “你看看这些。”君无咎走进任平生所住的房间,将一沓纸放在他面前。 “咳,这是什么?”任平生看了看纸,本不打算理会君无咎,他还在生气呢,可见他过了许久没有解释的样子,便轻咳一声,问道。 “这上面是蓝子休在大周的势力分布。”君无咎说。 “然后呢?”任平生问平静的君无咎。 “这些,我会命人销毁,也算帮你报仇了吧?”君无咎说。 “当然,如果任神医有兴趣,可以亲自去。”说完,君无咎补充道。 任平生拿起情报去看,本就打算瞥几眼,可越看越震惊,任平生居然在大周有如此势力! “怎么样?”容裳见君无咎出来,问他。 “解决了。”君无咎说。 “怎么解决的?”容裳问。 “让他带人去铲平蓝子休在大周的势力。”君无咎面不改色平静的说。 “这不是你本来就要做的吗?”容裳听后,面部微抽,说道。 “嗯,不过,有一个免费劳动力,为什么不用。”君无咎点点头,然后看着容裳说。 094第九十四章:回京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当南亦舒带兵前来时,事情已经结束了,君无咎他们都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启程了。 “不是,无咎,你们让我去搬援兵,这就是搬援兵的结果?”南亦舒看着几人收拾好的包裹,无奈地问。 这事情都解决了,他搬来的援兵作用是什么?他这两天累死累活的,究竟是为了什么? “还不收拾东西,不想走了。”君无咎问南亦舒。 南亦舒用手指指着君无咎,行,不说就算了,还威胁他,他惹不起,收拾就收拾去。 “国师大人。”还跪在地上的城主惶恐地喊道。 “城主?”君无咎低头问。 “正是下官。”城主回道。 “这泽阳山是你管辖的地界吧,如果不想管,就直接辞官,不必勉强。”君无咎说。 “下官疏忽,绝无二次。”城主听了,赶忙说。 他怎么敢再疏忽,不然,以国师的意思,是要他的乌纱帽啊。 “收拾好了。”南亦舒从小院出来,笑着说。 “你收拾什么了?什么也没啊?”容裳看着两手空空的南亦舒,倚在马车上问。 “这你就不知了,本世子这是深藏不露。”说完,南亦舒给容裳一个你不懂的眼神。 “我们该走了。”容裳对君无咎说。 君无咎听后,同南亦舒一同上了马车。 “恭送世子,恭送国师大人。”城主毕恭毕敬地说,在马车离开后,轻吐出一口气。 看国师与世子的反应,是不打算惩处他了吧?不过此次幸好没有发生惨案,否则,他的官位,恐怕就真得保不住了,看来,他还是要加强管理啊! 马车一路向着京城行进,这次,没有刺客,没有拦截,倒是比来时快了许多。 任平生也终究是没有亲自去捣毁蓝子休在大周的势力,同君无咎他们一同回京了,因为他有更感兴趣的事情要去做。 一是无因的病,他很感兴趣,二是他听说了容裳还可以复活,所以,想要看看死了的人是怎么再次活过来的。 “小二,给我们来几间上房,再来一桌好菜。”任平生一下马车,进入客栈就喊。 “好嘞,不知客官要几间房。”小二问。 “你自己看,按人头来算。”任平生指着后面跟上来的部队,说道。 小二向外望去,有些挪不开眼睛,本以为这位客官已经算得上是端正英俊了,可是,没想到后面这些才是龙章凤姿,天姿国色啊。 “小二。”见店小二一直盯着他们看,也不招待,摇光便喊道。 “啊,客官,里面请。”小二这才回过神,招呼道。 任平生摇摇头,果然啊,相貌太过完美不好,瞧瞧,连吃个饭都不安生,幸好他易了容,不然,以他的风姿玉容,岂不是乱人心神。 他这边自恋着,君无咎却要上楼了。 “带我们去包房吧。”摇光说。 “好的,客官请随我来。”小二一脸热情,这些人一看就是身份不凡,想来是笔大生意,他可不能怠慢。 “几位稍等。”点完餐以后,小二笑着出去。 “主子。”天枢将飞鸽传来的信交给君无咎。 “怎么了?”见君无咎看完信看着自己,容裳便问,她有什么不正常吗?还是这信同她有关? “容裳,未晞将军要回京了。”君无咎看着容裳说。 未晞将军说得就是容裳的娘,虽然她是女子,但她的武功,她的谋略,她在战场上出色的表现,都令人佩服,所以,被人尊称为未晞将军。 “你说,我娘将要进京了?”容裳夹着筷子的手微顿,呆滞地说。 这么说来,她出事的消息一定是传到了父母耳中,否则,娘不会回京的,容裳在心中想。 “不仅如此。”君无咎说。 “还有什么?”容裳问,她娘一个就很难对付了,怎么还有。 “听说,你三弟容易也一同返京了。”君无咎说,她们这一家起名倒是别致,容许、容颜、容易,看来,容裳的名字同她这几位兄弟比倒是正常了许多。 “那就好。”容裳拍拍心口,只要不是她那个严厉的大哥和唠叨的大嫂随行回京就好,不然,这消息,就就真得成她的**了。 “不过,我们还是抓紧赶路吧。”容裳担忧地说。 她大概可以想像到,当她娘看到她一副要死的样子躺在床上时是什么样子了,她若是再不回去,只怕她二哥和她的“真身”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城门 容颜几天前便接到他娘的信,说今日便要进京,他一早便来城门等候,可是,如今已经到了未时,都没有见到容家的马车。 容颜严重怀疑,他娘就是故意不告诉他具体的返京时辰的。 不过,他没有保护好小妹,确实当罚。 “少爷,您已经在城门等了三个时辰了,连午膳都没吃,要不,先去用膳吧,奴才在这守着,夫人回来了,奴才去通知您。”容颜身边的家奴看看天色,对容颜说。 他们家少爷,已经在城门站了三个时辰了,寸步不离,这样下去,算怎么回事啊。 “不必。”容颜摆摆手,看着远方说。 “你们几个,若是累了,便去休息。”容颜对身后的家仆说。 家仆互相看了看,一脸苦恼,少爷早就同他们说过,让他们轮班休息,所以,他们才不累,他们担心的是少爷累啊。 虽说将军府出将才,可是这二少爷却是将军府难得一见习文的,身上仅仅有微末的自保功夫而已,这么下去,还真不是办法。 不过,少爷坚持,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只怕是劝不住,只能同少爷一同等了。 一直等到酉时初,他们才见到容府的马车悠悠驶来。 “娘亲。”等到容府马车停下,容颜行礼问安。 “恭迎夫人、少爷回京。”仆从行礼。 一双手将马车车帘打开,然后露出一颗头,圆圆的眼睛带着笑意看着容颜。 男孩略显稚嫩,仅十三四岁的样子,却已束发为髻,五官尚未张开,但可以看出日后定是位精神飒飒的少年郎。 “二哥。”少年似乎到了变声期,声音有些嘶哑,不太好听。 “娘什么反应?”容颜启唇,不出声仅动唇地问。 容易轻笑,用眼睛斜一眼车内,然后摇摇头,示意容颜,不太好,你惹上**烦了哦。 “二哥,娘说了,要你驾马入城,送娘入将军府。”容易说完,不等容颜反应,就钻回了马车。 心疼二哥得罪娘和保持中立自保他自然是选择后者,再说了,没保护好姐姐,他也生气,所以,二哥,对不起了,帮不了你。 “少爷,要不同夫人说一说,您在这等了一天,再驾马回去,只怕身子吃不消。”奴仆担忧地说。 夫人一向心疼孩子,也不知如今怎么了,对二少爷一点也不怜惜。 “无妨,娘舟车劳顿,身为儿子,为其驾马无可厚非。”容颜说完,走到马车前,示意车夫将鞭子交给他。 唉,他的娘亲,现在在气头上,只怕是他不够惨,她绝对不会罢休,希望她能早点消气吧,还有,希望妹妹不要被娘折腾,容颜一想到他娘捣鼓的那些东西,就面部抽搐。 “娘,您坐好。”容颜看着马车说,然后一挥鞭,驱马前进。 容易在马车中看着自家悠闲吃着葡萄,一点也不像二哥说得那样舟车劳顿的娘,不由眼神飘忽,啧啧啧,他们这些兄弟,可以说是在她的魔爪中长大的。 “那个,娘,二哥……”容易想帮自家哥哥说句好话,却被他娘一个眼神扫过来,顿住了。 好吧,他不敢说。 未晞将葡萄放入口中,拿起帕子,擦干净自己的手,然后戳自己小儿子的头。 “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拦着我,我连你一起收拾。”未晞瞪着自己的小儿子说。 再看小儿子看着自己衣袖,一脸敢怒不敢言的模样,不由撇撇嘴,果然,她这个小儿子还是太天真。 他那个二哥岂是这么容易就受挫的? 只怕他一开始就看穿了她这个当娘的心思,故意由着她,看他受挫的样子,好早点消气。 不过,她这次绝对不能心软,一定要好好收拾他,以前他想做什么,他们做父母的由着他,可这次,他却是没有保护好妹妹,让容裳陷入昏迷,绝不能轻易放过。 “这京城倒是一如既往的热闹。”未晞透过马车,听到街上的叫卖,不由感叹。 她离京数年,不知这京城是否同这热闹繁荣一般,依旧是明争暗斗,波涛汹涌。 “是啊,真热闹。”容易早就忍不住掀开车帘去看街上的景色了。 如今已经戌时,天已黑,但街道却被灯照得亮堂堂的,小贩叫卖呦呵,商品琳琅满目,顾客络绎不绝,与边城的景象截然不同,若是在边城,只怕此刻已经是人去巷空了,他以后有机会,一定要逛一逛这京城的夜市。 “娘,到了。”容颜将跳下马车,对未晞说。 然后就看到容易扶着他家容颜绝丽的娘下了马车。 未晞看着将军府的牌匾,不由感叹时光易逝,转眼他们都离开十几年了。 “娘,我扶您进去?”容颜望着自家发呆的娘说。 未晞瞥一眼容颜,给他一个假笑,然后冷着脸走进了将军府。 容颜看着未晞的背影,不由扶额,而容易则拍一拍自家二哥的肩膀,给他一个同情的眼神,跟了上去。 他对这将军府没有什么印象,毕竟,离京时他还在襁褓,还是先去了解一下府中情况吧。 至于自家二哥,自取多福吧。 095第九十五章:事出反常必有妖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两想阁 烛光摇曳,琉璃微闪,轻纱后,是容裳静静躺着的身体。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未晞将容裳的手放回被子,盯着容颜,像是要将他盯成筛子。 不是说仅仅是昏迷不醒吗?可是她刚刚把脉,怎么觉得脉象微弱,似是将死之态。 而且,容裳看起来脸色苍白,生气全无,怎么看也不像容颜信中所说的体态温润,仅仅昏睡而已。 容颜将来京路上的事情又给未晞讲了一遍。 “就是这样,我将小妹带回来医治好箭伤时确实还是面色红润的,可是后来却越来越虚弱,尤其是最近,肉眼可见地苍白下去。”容颜一脸担忧,心中想的,是容裳一日一日消沉下去的脸色。 “那你为什么不将情况告诉我。”未晞生气地说,如今,容裳的情况已经到了如斯地步,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救治。 “娘远在天边,告诉了您也是多一个人担心,并没有什么用处。”容颜说。 “而且,儿子遍寻名医,却没有结果,娘您又能怎么样呢?”容颜苦恼中带着绝望,他从未如此无助过。 “不过,月前有一位名士告诉我,此为离魂。”容颜将之前一个名士的话说给未晞听。 “离魂?”未晞听后,眼前一亮,她是听过离魂的,容裳的症状也确实与离魂相似,可是,随后,她眼中的光亮又消了下去,因为,知道是离魂又如何呢?她并不知如何去解。 而且,离魂之人,撑不过半年,可是按照时间来算,容裳已经昏迷四月有余,那么,他们的时间就不多了。 “阿颜,你随我去国师府一趟。”容裳是她的女儿,即使只有一线希望,她都不会放弃,国师君无咎览群书,善道法,说不定会有办法救容裳。 “去国师府?”容颜不由想到那个黑夜搜查将军府的男子,“您是认为他有办法救小妹?” “可是,就算他有办法,又会告诉我们吗?”容颜想到外界对君无咎的传言,随性而为、淡漠冷然,他那样的一个人,无缘无故,怕是不会帮他们。 “没办法了,且先试试。”未晞也觉得可能性不大,所以她才要亲自去,希望国师能看在君家世代为大周上阵杀敌,保一方平安的情面上答应帮他们。 “娘,就算去,也要到明日吧,我知道您着急,可如今天色已晚,只怕国师府不会见客。”容颜看看天色,觉得现在实在不适合拜访。 “也对,那我们明天再去。”未晞说完,看一眼隔着轻纱的人影,才走了出去。 易珵收到国师府管家的来报时还有些不敢置信,容裳的娘未晞将军居然来国师府求见,可是,当他看见清丽但不失英姿飒爽的女人以及她身后站着的温润文雅的公子时不得不相信了。 “还不快上茶。”这可是你们主子未来的岳母,易珵一边对府上仆从说,一边想。 “夫人请坐。”易珵吩咐完,转过身来对未晞说。 “未晞夫人,不知来国师府有何贵干。”易珵礼貌而不失风范地说。 “阁下是?”未晞看着面前张扬纵然,郎艳独绝的男子, 便知道此人不是君无咎。 “晚辈易珵,是无咎的师兄。”身为无咎的娘家人……额,自家人,在他未来岳母面前自称晚辈应当是没错的,“无咎有事不能前来相见,但嘱咐我一定要好生招待夫人,倾力相助。” 未晞看着虽然得体淡定,但过于热情的易珵,总觉得不太对,按理说她与国师府没有交情,可是他的态度,却像是双方很熟稔,有交情。 未晞不由警惕起来,事出反常必有妖。可是现在她有事相求,就算有妖也要向前。 “实不相瞒,我今日前来,确实有事相求。”未晞觉得,还是直接将事情讲清比较好,想来,国师府的人就算不是君子,也不会是小人。 “但说无妨。”易珵说。 “不知公子可听说过离魂?”未晞问道,易珵既然是国师的师兄,应当也是有些本事和门道的。 “听过。”不仅听过,还见过呢,您那女儿不就是离魂吗?如今看来未晞夫人是为了容裳的事情前来的,不过君无咎没有将容裳的事情告诉将军府吗? “太好了。”既然听说过,说不定就有解决之法,“那公子可有解决之法?” “伯母,您叫我易珵就好。”刚刚还是夫人,这会就是伯母了,易珵真是将脸皮厚发挥到了极致,“伯母,这离魂的救治方法我国师府自然是有的。” “那可否将方法告知于我,至于条件,国师府可以提,只要我将军府可以做到,一定尽力而为。”未晞将条件提升到整个将军府,以此来告知她对此的重视以及可以交换的筹码。 “伯母说笑,易珵怎么敢让伯母及将军府做什么。晚辈不是说了,无咎告知我若夫人或将军府有事,一定要倾力相助,如今,仅仅是一个方子罢了。”易珵笑着说,“那夫人稍等,晚辈这就去拿方子。” 未晞一直到易珵出去,都是懵的,这也太容易了,容易得让人感觉不正常。 而且,他就这样走了,丝毫不防备,也不怕他们在这国师府做什么吗? “阿颜,你觉不觉得,这个易珵,很不正常啊。”未晞转身问进来以后一言未发的容颜。 何止是易珵不对劲,他觉得,整个国师府都不对劲,他现在想到当时君无咎去将军府的事情,总觉得同这件事有关。 “再观察一下吧。”容颜说。 “你去将医治离魂的方子取出来。”易珵到了书房后,对天玑说。 天玑看一眼易珵,领命而去,主子说过,他不在的这段时间,他们一切听易珵公子的吩咐。 “你为什么不直接将事情告诉未晞夫人。”门口处,突然传来女声。 易珵转身,果然看到带着面具的顾阿辞站在那看着他。 “你都看见了?”易珵问,她的功夫又长进了啊,他居然都没有发现她一直都看着他。 顾阿辞点点头,然后示意易珵说理由。 她来到京城以后,就听易珵说了君无咎与容裳的事情,真没想到,小师弟也会有爱上一个人的一天。 “君无咎都没说,我说什么。”易珵耸耸肩,说道。 “那你答应将药方给未晞夫人是要让她对国师府留下好印象?”顾阿辞问。 “聪明。”易珵打个响指,笑着说。 “可是,你没想过太过热情,会让人觉得没安好心吗?”顾阿辞盯着易珵,她不想打击他的,但是事实确实是如此。 无缘无故,他如此慷慨相助,除了古道热肠,还有可能就是不怀好意,另有所图。 不过,国师府也确实是另有所图,而且是图得大的,直接就是将军府的千金。 不理会呆住地易珵,顾阿辞迈步走近了书房,既然不是关于易珵是事情,她也不必去关注了,还是在书房看书吧。 不会真得弄巧成拙吧!易珵心中一惊,不过,他是一片好意啊,至于后果怎样,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君无咎应当怪不得他。 “伯母,这是方子。”易珵将方子放在未晞旁边的桌子上。 趁未晞看方子时又说道:“伯母,其实您不用担心的,这离魂之人,自然有人着急。” 君无咎才舍不得容裳死呢,不过这话不能说得这么直白。 “听易公子的意思,是知道我求方子是为了何人,还知道这离魂之人同国师府有所牵扯?”未晞听了易珵的话,盯着他试探地问。 她本就怀疑国师府如此慷慨相助是有原因的,如今听到易珵这么说,就更加确定了,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容裳极有可能同国师府有了什么牵扯。 “咳。”容颜轻咳一声,娘啊,你这么说,万一对方说一声,是的,你们家三小姐同我们国师府有牵扯,他小妹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也幸好,易珵还是顾忌到名声这一问题的,只见他轻笑着说:“我只是说我国师府同将军府一样担心那离魂之人,请伯母放宽心,若有事,我国师府定会出手相助的。” 不过,他这么说,虽然委婉,却也应了未晞的话,国师府确实知道离魂的人是谁,而且很担心,并且会出手相助,甚至已经出手相助了,毕竟,容裳确实出事了。 “多谢,赠方之恩,一定相报。”未晞说完,便迈步离开,容颜也跟了上去,走之前,还转身看了易珵一眼。 “阿颜,你一直同你妹妹在一起,她何时同国师府的人有了牵扯。”除了国师府,未晞问容颜。 “娘,我也不知道啊,按理说,小妹可是还没进京城就昏迷了,哪有机会认识国师府的人。”除非是在昏迷后,容颜在心中补充。 “那你说,容裳认识的人是谁?”未晞也想到了这一层,于是转过身问。 能让国师府如此大方的,除了国师府的主子,还能有谁,他算是想通当初君无咎来将军府干嘛了,根本就不是搜查的,而是查探的。容颜在心中想,却也不说话。 “算了,不管是谁吧,看来都没有恶意。”未晞说,她刚刚看过方子了,里面有些药材很难得,若是她此时才找,只怕是来不及了,听易珵的意思,国师府应当一早就在想办法救容裳了,希望一切如她所想,能有一线转机。 她并不迂腐,女儿同谁交朋友,只要不触犯原则,她是不会干预的,况且对方还不是恶徒,如今更是可以救自己女儿的人。 “阿颜,按照药方去找药。”未晞将方子交给容颜,虽然可能来不及,但还是要尽力,万一那人没能救容裳,他们也有后路。 “是。”容颜接过方子,说道。 096第九十六章:心思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无咎,欢迎回京。”易珵言笑晏晏地对着马车说,他听说君无咎今天回京,可是一大早就准备好了接驾,连懒觉都不睡了。 “哎呀。”任平生从马车中走出来,伸了伸懒腰,然后托腮看着面前的潇洒少年和他身后的蒙面女子。 “你是谁啊?”没见到君无咎,倒是见到了一个不认识的人,易珵探究地看着任平生问。 “他是任平生。”南亦舒从里面钻出棵头,瞥一眼挡着车门的任平生说,然后将他推开,跳下马车。 “任平生。”易珵激动地向他走过去,“你就是神医啊?这脸是面具吧?手艺不错,很逼真啊!” “易珵师兄,你将她们安顿好。”见姬北亭和小因从马车上走下来,南亦舒将易珵拉过来,看着他们说。 “这些又是?”易珵指着姬北亭和小因,一脸不解,不错啊,这出去一趟,倒是带回来不少人,居然还有孩子。 “哎呀,回头再和你说,总之,好好安排他们的居所,最近,他们就住在国师府了。”南亦舒说完,率先回了国师府。 “你去安排任平生的居所,剩下的交给我就可以。”顾阿辞看着容裳和姬北亭,面色平静地说,然后向她们走过去。 “她喜欢你哦。”任平生对易珵说,虽然那女子带着面纱,看不清她的表情,但他能感受到,她不想让易珵接触别的女子,而且,她也只对易珵不是那么冷冰冰的。 易珵听了任平生的话,神情微暗。 “阿辞,你的脸。”看着面前女子脸上如同火烧过的疤痕,易珵担忧地说,怎么会这样。 “易珵,你愿意同我在一起吗?”阿辞问,如果他愿意,即使容颜全毁,功法费去,她也愿意。 “你不能动情的。”君无咎不知何时出现的,冷冷地说。 阿辞师姐所练的功法,为世间极冷之功法,练之,不仅会使人身体冰冷,连心也要冰冷,否则不仅功法会费,由及阴转向及阳,还要承受烈火焚烧之苦,很显然,阿辞师姐动情了,她喜欢上了易珵师兄。 “我不喜欢你,所以你以后不必多想了。”易珵盯着阿辞面目全非地脸,转身说。 “当真,你对我一点感情也没有?”阿辞不信,想要最后确认一下。 “当真。”沉默许久,易珵狠下心,说道。 苦笑一声,往事不可追,易珵对任平生作出请的动作,带他去国师府。 “几位随我来吧。”顾阿辞示意仆从将他们的行李带进去,然后对容裳她们说。 “姐姐,这个姐姐有点冷哦。”小因悄悄地对姬北亭说,比他姐姐还冷,而且,不仅是面色冷,人冷,连身子都是冷的,她靠近过来时,他能明显感觉到冷意。 “走吧。”揉一揉无因的头,姬北亭看向国师府的大门,从今天开始,他们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了。 容裳也跟在顾阿辞身后,她喜欢靠近这个女子,因为只要靠近她,就凉凉的。 “弟妹,你我就不用管了,你自己去摇金阁就好。”在一个岔路口,顾阿辞对容裳说,她听易珵这么称呼过她,也便这么跟着叫了。 容裳盯着把她丢下的顾阿辞,指一指自己的鼻子,“弟……弟妹?”这国师府的人不会都有问题吧,前面有人叫夫人,现在这个冰冰的女子又喊她弟妹。 更过分的是,就这么把她丢这了,她好歹也是客,待客之道呢? 算了,求人不如求己,她自己去摇金阁吧,反正也认路。 “姑娘,这里便是为你们准备的住所,你们看一看是否满意,若有什么不妥或需要,尽管同我说。”她是在接到信时,按照要求准备的,也不知道是否全面合理。 “这里很好,多谢。”姬北亭笑着说。 “如此,我便先行告退了。”见她还算满意,顾阿辞觉得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便请辞离开了。 顾阿辞走在被树荫遮盖的路上,不由羡慕起容裳和姬北亭,芳容丽质,少女妖娆,不像自己,最重要的是,她应当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喜欢一个人吧。 用手去摸自己脸上的疤,其实只要她放弃,不再动感情,这疤痕就会自然消失,可是她不愿,这么想着,脸上,又隐隐作痛起来。 “无咎呢?”收到他们的信,说是今日归来,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摆脱国师府的重任了,可是,他居然没有看到君无咎,这家伙不会跑路了吧? “无咎他先入宫了。”南亦舒说,他有事情要同皇兄将,一进城,便同他们分开,自己向皇宫方向去了。 易珵点点头,也对,抓了南亦峥,君无咎是要同皇上好好谈谈,忠义侯府的事情也要有个了断,而且,他离京这么久,回来不去皇宫呈报一下也不合适,果然啊,还是他这样一个无牵无挂的人最自在。 皇宫,御书房 “无咎,南亦峥在天牢,朕判了他秋后秘密处死。”南亦峥虽然罪恶滔天,但终究是皇家,又是他名义上的兄弟,他不能不顾忌。 “嗯。”君无咎平静地说,他能理解皇上的做法。 “你给朕的证据,足以证明忠义侯府的清白,朕已经为其平反了,还有,你现在也回来了,便承袭你父亲的王位吧。”皇上看着君无咎,说道。 “不必了,当初的世子已经死在了刑场上,我也仅仅是君无咎而已。”那个能承袭王位的孩子已经死了,他不是承袭王位的人。 “无咎……”他还是在责怪皇家当初的狠心,所以,才不肯接受吧。 君无咎知道皇上的想法,他确实是怪的,但却并不是因此才不接受王位。 “此次为忠义侯府平反,你一定是很为难吧,那些大臣一定是反对的吧。”君无咎打断皇上,想想便知道,虽然有证据,但是,皇上要为忠义侯府平反,便是否认先皇的判断,这对皇室威严有害。 那些大臣一定是极力反对的,既然忠义侯府的损失已经造成了,那么,何必为了一个已经毫无地位生气的忠义侯府,损伤皇室威信,损伤先帝威严呢? “这些你都不用担心。”皇上摇摇头,这些他都已经解决了,他现在担心的,是君无咎的想法。 “无咎,你究竟是怎么想的?”皇上站起来,走到君无咎面前,盯着他,不想错过他眼中的神情。 “我回来,本就是为了解决当年的事情,而不是王爷的位子,在我心里,一直都觉得,我应当是在当年就死去的,如今,不让世人知道我的存在,不是挺好的。”君无咎坦然地说。 “还有,事情结束后,我就辞去国师的官位。”他本就是为了方便调查,才做了这国师的位置,如今既已完成,便没有必要再做下去。 “无咎。”皇上没想到他会这么想,不要王爷的位置也就罢了,他由着他,可是,这国师的位置他居然也不要,这是要同他们划清界限吗? “你不用多想,我只是不想让自己这么累罢了。”当国师太累了,有太多的事情要他去做,他才不想再干下去呢。 不是想要同他们划清界限就好,皇帝不由松了口气。 “那那个小姑娘呢?”皇上笑着说,他就不信,他能放下那人。 “什么小姑娘?”他们谈的事情同小姑娘有什么关系。 “就是你费尽心思想要复活的人啊。”在他看来,这容家小姐,现在全是君无咎的一个软肋了。 “你不要王位,又辞去官职,怎么去娶容家小姐?她父母会同意她嫁给一个白丁?容家可是世代将门。”皇上悠闲地坐下,边说便观察君无咎的表情。 果然,提起容裳,君无咎一成不变的脸有了些许裂痕。 “难道你想让你辛辛苦苦救回来的人嫁给别人?”不对,应该说,要你心爱的人嫁给别人。 “我会再想想的。”君无咎沉着脸对皇上说,嫁给别人,想都别想。 “那我等你消息啊。”皇上看着黑了脸离开地君无咎,笑着说,他现在感觉无比舒心啊,这么多年,总算是把持住了君无咎一次。 “对了,清英,未晞夫人是不是已经回京了?”皇上在君无咎离开后,转身问身后的总领太监,他记得,他已经批了未晞夫人回京的奏折,按照时间,她应当已经进京了。 “是,皇上,未晞夫人前几天就回京了,同行的,还有她的小儿子。”段清英说。 “这样啊,那便请未晞夫人进宫,陪皇后聊聊天吧。”皇上想了想,未晞夫人虽然战功赫赫,被人称为将军,但终究是女眷,不能像接见容将军一般,为她接风洗尘,但让皇后慰问,也是正常的。 “是,皇上。”段清英回道。 “还有,去告诉皇后,无咎他喜欢容家的小姐,她会知道朕的想法的。”皇上刚说完,想了想,又拦住要离开的段清英,“算了,朕自己去未央宫同皇后说吧。” 他也有一段时间没有陪着皇后了,趁此机会,同她好好说说话。 平时他都没有理由去见皇后,如今有了,当把握住才是。 想到这,皇上扬起的笑意又收了回去,他如今,见皇后居然都需要理由了,什么时候,他才能同皇后回到以前啊? 虽然失意,但他相信,他会等到那一天的。 097第九十七章:把你偷出来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风吹树动,铃声叮叮,在这黑夜中尤为清晰。 “摇光,院中的铃铛是谁挂的?”君无咎转移目光,看向窗前树上的铃铛。 “回主子,是易珵公子,他说国师府太清冷了,所以让仆从在树上挂了铃铛。”摇光说完,看一眼还在熟睡的容裳,怎么,吵到夫人了吗? “拆了。”君无咎目光幽幽地看着铃铛,国师府冷清吗? “是。” 没一会,世界就静了下来,没了铃铛作响,只剩下风过树梢的微弱声响。 “她睡了多久?”君无咎说着,将容裳额前的碎发拂去。 “夫人自回府一直睡到了现在。”摇光说。 “知道了,你退下去吧。”君无咎像是感觉到了周围的不同之处,对摇光说。 “是。”再看一眼睡容安详的容裳,才走了出去。 “你在这里做什么?”摇光走后,君无咎也离开房间,顺便还不忘将门关上,走到树下后,问。 “我来是想问问,我的铃铛怎么招惹了师弟,要你将它们都拆掉。”易珵从树上跳下来,手中把玩着一个铃铛,正是之前树上挂的。 回答他的是君无咎晦暗不明的神色。 “好吧,我是有事情要同你说。”易珵知道他这个师弟是不会理会他这个调侃了,便说出自己来这里的真实目的。 “你还未回府时未晞夫人来过。”易珵说完,观察君无咎的表情,想看看他有什么反应,奈何对方什么情绪也没有表现出来。 “她是来求医治离魂之症的方子的,想来是为了容家小姐,也就是摇金阁里的那位。”易珵瞥一眼摇金阁的方向,然后接着说,“那个,我将方子给她了,顺便好像透露了你和容裳的关系。” 说到这,终于看到君无咎的表情发生了变化,在君无咎发话之前,易珵接着说:“但也只是好像啊,未晞夫人不一定猜到你同容裳的关系。” “那个……还有……我好像太过热情,不知道她会不会觉得国师府是不怀好意啊。”说完,不等君无咎反应,就先跑了,反正他也说清楚了,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君无咎扶额,有些头疼,容裳还没有救回来,他就先被未晞夫人发现了,也不知是好是坏,还有,按照师兄的说法,若真是留下了什么不好的印象,他这追妻路,岂不是坎坷? 而且,今天皇上同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看来,他要好好规划一下了。 天空泛起一片红,国师府又忙碌起来,人来人往,各司其职。 在早膳摆好后,国师府的主客人也都差不多落座了,这也是他们头一次一同用膳。 “主子,夫人还未醒。”摇光看了看四周,然后悄声对君无咎说。 “知道了。”君无咎听后,皱眉说。 “抱歉,你们先用膳吧,我有事,要离开。”君无咎说完,便离开了。 “这是怎么了?”南亦舒一脸茫然,他们这可是第一次在一起用膳,容裳没到,无咎怎么也自己率先离开了。 “哎呀,吃你的就是了,别管那么多,你要记住,人家是有家室的人了,和你不一样。”易珵将菜挑进南亦舒的盘子里,对他说,南亦舒没有听到摇光的话,可他刚刚却听得清楚。 “容裳,醒醒。”君无咎将容裳揽在怀里,轻轻拍她的脸,她睡了太久了,不能再睡下去。 容裳在君无咎的拍打下,终于睁开了眼睛,可还是感觉眼皮很沉。 “君无咎。”容裳昏昏沉沉间看到君无咎的脸,便喊道,此时,她还未察觉到两人之间的状况。 “快点起身。”君无咎见容裳终于清醒了,便松开了手,折身去外间,并让摇光服侍她起身。 “过来用膳。”见容裳从里面出来,君无咎招招手,对容裳说。 “君无咎,我似乎睡得越来越久了。”容裳坐下后,并没有去看桌上的饭菜,而是先提起自己的身子,她只怕是要赶快医治了。 “嗯,我知道,今天夜里,就行动。”君无咎说完,将成好的粥放在容裳面前。 “什么行动?”难道还有什么没有准备好吗? “去国师府,把你偷出来。”君无咎说得云淡风轻,可容裳却被他的话惊得呛住。 “偷……偷我?”容裳问,她没听错吧。 “嗯,虽然药材都找够了,但没有你,怎么治?”君无咎说。 “不能在将军府医治吗?”容裳问。 “医治你需要时间,而且,医治的方法只怕是不太方便。”君无咎揉一揉鼻子,略带尴尬地说。 若是他明目张胆地去将军府医治容裳,只怕她的名节会受到损失,还是暗中进行比较好。 “要怎么治?”为什么不方便,难道还有什么忌讳不成? “这个,你到时候就知道了。”君无咎说。 容裳总觉得,君无咎说时眼神不太对,可是她又说不出来是怎么不对,不过,既然到时候就知道了,她现在也不用多问。 “好吧,我晚上同你一起去。”容裳点点头,说。 “你晚上能撑住吗?”君无咎怀疑,她晚上真得能保持清醒吗? “放心吧,我一定会撑到回来的。”这件事,关乎她的姓名,她一定会支撑住不睡过去的。 其实君无咎想说,他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但看容裳根本就没想到这一点,也没再说什么,她想去,就一同去好了。 离晚上还有一段时间,容裳闲着也是无聊,便想着去找姬北亭,看看小因怎么样了。 还真别说,任平生虽然人不太靠谱,但医术真没得说,神医也不是白叫的,这才多久,小因的身体就已经有所好转了。 也不知今日可有什么进展。 当容裳来到茕孑院时,居然发现,南亦舒同任平生也在,任平生在,容裳没有异议,可是南亦舒他居然没有回王府,也赖在国师府不走了。 看来,这国师府要热闹一段时间了。 “小因的病情如何了?”容裳走过去问。 “好了许多,任神医正在研究下一步的治疗,你坐。”见来人是容裳,姬北亭将一把椅子向前推了推,让容裳坐。 “小因。”容裳笑着给小因打招呼。 可是,当容裳看到他旁边人的面貌时不由愣住,此人是任平生?看他所做之事,应当是了,他的真面目是这样?还是这是另一个面具呢? 只见他正专注地为无因施针,连自己来了都不知道。 剑眉之下,是一双桃花眼,眼尾微弯,望去,便是艳丽无双,鼻梁挺直,薄唇微呡,若说是有妖出没,也是有几分可信的。 其实,这张脸,与他平日的气态更为符合,容裳想,应当是他的真面貌了。 “北亭,你知道离魂是怎么医治的吗?”容裳在两想阁之所以没有追问下去,是觉得君无咎不会告诉她,而且,也不好说出口,如今,便想要问问姬北亭,看她是否知道。 “不知道。”姬北亭摇摇头,她以往从未听过离魂,若不是见了容裳,也不会相信世上有如此离奇之事,更不用说医治的方法了。 不过,听容裳的意思,她不是死了,而是离魂,并且还有救? “唉。”容裳叹口气,看来,世上知道离魂的人并不多啊。 “你是离魂吗?”姬北亭看着唉声叹气的容裳,问道,世人皆有好奇之心,她也是。 “是啊。”容裳点点头,她也没想到自己会发生这样的情况,“当初去无医山庄,就是找医治我的药草的。” 如此,她们也算是有缘分,若非她出事,只怕也不会认识她。 “好了,再过一刻钟,将银针拔了就好。”任平生扎完最后一根针,轻吐一口气,说。 “唉,你什么时候来的?”看到容裳,任平生调侃,“不会是被我的美貌吸引过来的吧?” “呵,揭下面具,怎么脸皮反而变厚了?”容裳翻一个白眼,讽刺地说。 “南亦舒,你父王来了,要接你回府。”这时候,易珵从外面走了进来,对南亦舒说。 “什么?父王他怎么知道我回京了?还知道我在无咎这?”南亦舒将嘴里的葡萄皮吐出来,紧张地说。 暴露的这么彻底,岂不是要被送回书院,他可不想啊。 你交好的人就那么几个,随便查查就知道了,易珵盯着惊慌失措的南亦舒,心想。 “你帮我告诉父王,我不在这啊。”南亦舒看着易珵,一副拜托拜托的模样。 “只怕来不及了。”易珵笑了笑,“君无咎在前厅接待你父王,他已经清楚的知道你在这了。” “无咎这个家伙,居然不帮我打掩护。”南亦舒恨恨地说,然后就准备跑路,希望他现在跑还来得及。 “去哪啊?”易珵揪住要跑的南亦舒的衣服,问。 “废话,当然是跑路啊。”你们不讲义气,还不允许他自己躲避啊。 “唉,那可不成,王爷已经知道你在国师府了,你跑了,我们从哪里找一个世子给他。”易珵说完,就拉着南亦舒往外走。 “唉,你放开我,放开。”南亦舒就这么拉扯间被易珵带走了。 “他还真是避王爷如猛虎啊。”容裳摇摇头,笑着说。 “少年不知愁滋味。”姬北亭也笑着说,可是,她的笑中,却多了一丝苦涩。 098第九十八章:何时能喜欢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臭小子,你居然敢自己从学院逃出来,而且还……”盛王爷一看到被易珵带出来的南亦舒,就要去揍他。 “哎哎哎,君子动口不动手啊,老头子。”见盛王爷要打他,南亦舒抱着头躲到一边,一边躲一边喊。 “盛王爷。”君无咎拦住怒火中烧的盛王爷,在看一眼抱头鼠窜的南亦舒,说:“亦舒他只是年少贪玩罢了,慢慢教育就是。” “对对对,无咎说得是。”呜呜呜,好感动,君无咎他终于像个哥哥了,温暖了一回,也不枉他千里寻哥。 可是,他好像想多了,只听君无咎又说:“王爷就算要教训,也给他留点面子,带回盛王府关起门再打吧。” 他错了,温暖根本就不适合君无咎,他就是个冷心冷面、薄情寡恩的无情人。 可怜的他啊,爹不疼,哥不爱的,算了算了。 “给大人添麻烦了,那本王这就带他回去。”盛王爷略带歉意地说,然后揪起南亦舒的耳朵,“臭小子,还不跟老子走。” “盛王爷同传闻一样,是个暴烈性子啊。”易珵提溜起一串葡萄,揪出一颗放入口中,感慨道,只不过可怜了舒世子,只怕有的受了。 “哎,你什么时候救弟妹啊?”这药也寻齐了,他们人也在京城,怎么还不行动呢?他就不信,他这个师弟这么能等。 “今晚。” 夜色阑珊,君无咎同容裳再次夜中来到将军府,可是,此次将军府的防卫却比上一次严密了许多,许是未晞夫人回来,所以将军府才更重视起防护了吧。 其实,未晞夫人是在 去过国师府之后才命人加强了将军府的守卫,尤其是容裳的两想阁,更是增添了不少人,她怕容裳那里会出事。 “看来,将军夫人是真得怀疑了。”君无咎看着两想阁严密的防卫。 “怀疑什么?”容裳不解,不仅不解君无咎所说的怀疑是什么,同时也不明白,为什么将军府要防备这么森严,尤其是她的两想阁。 难道是早就知道他们要来偷她的身体?可是不应该啊。 “现在怎么办?”两想阁守卫这么多,只怕他们想要进去不容易,更不用说将她的身体偷出来了。 “什么怎么办?”君无咎问。 “这么多守卫,怎么把我带出去啊?”容裳着急道,他怎么还这么淡定啊。 “将他们解决了不就可以了。”君无咎说。 “不行,这都是我将军府的人,不能伤。”容裳一口否定了君无咎的话。 君无咎看向容裳,他说的解决又不是伤了他们。 “不必多说,我来想办法让他们离开。”容裳看君无咎一眼,然后向着两想阁走去。 君无咎看着容裳坚定的背影,点点头,行,他给她个机会,看看她是怎么让这些人离开的。 容裳走到门口,看见守在这的两个丫鬟装扮的人不禁睁大了眼,她刚刚没仔细看,如今才发现,两人居然是香絮,吹柳。 她们可是娘子军的精锐,娘她居然派她们来守着两想阁,究竟在想什么啊。 “吱哑――”门被推开,嘶哑的的声音在夜晚显得格外清晰。 “谁。”听到响动,两人看过去,却是空空如也。 “我进入看看,你在这守着。”两人相视一眼,香絮对吹柳说,然后拔出剑,小心地走进去。 香絮一进房门,首先想的,便是容裳是否还安好,这两想阁,小姐最重要,一定要保证她安然无恙。 见容裳还躺在床上好好的,香絮轻呼一口气,看来没事,不过刚刚是怎么回事?难道只是风吹的? 可是转过头,她便睁大了眼睛,倒吸一口冷气。 她一定是看错了,否则,怎么会有笔自己在空中悬浮着。 可是,当她再次看过去,发现,那笔不再悬浮着了,而是在自己写字! 握紧手上的剑,一步步走过去,她倒要看看,是什么在捣鬼。 容裳看着强自镇定,并一步步挪过来的外套,不由感叹,这香絮倒是镇定,胆子也够大,不知道娘是怎么训练出来的这些女子。 “命令守卫,退出去。”容裳在纸上写。 “你是何人,想对小姐做什么?”香絮此刻已经完全平静下来,冷斥道,此不知为何物,但来两想阁,定是为了小姐,可她又没有做什么伤害小姐的事,她觉得,还是探清楚比较好。 “容裳。”香絮念出纸上的字,小姐的名字,这是何意?又想到自己之前的问题,不由惊异,她的意思是她是小姐? 这怎么可能! “胡言乱语。”香絮说完,手上的剑便劈了过去。 我去,一言不合就拔剑啊,容裳堪堪避开这剑的锋芒。 香絮的动静,也引起了外面人的注意,想要进来一探究竟,毕竟,小姐在里面,万一出事,他们担待不起。 可是,到了门口,却被吹柳拦住:“小姐闺房,男子不能进,我去看看,你们在这等着。” 说完,便提剑跑了进去。 “香絮,怎么回事。”看到被劈成两半的桌子,吹柳问。 “不知是谁,装神弄鬼,居然说自己是小姐。”香絮气愤中带着讽刺。 真是笑话,小姐明明在床上躺着,她居然敢以小姐自称。 “现在人呢?”吹柳问。 “不知道。”她从一开始就没有见到人,如今也不知道那怪人在哪。 “吱哑――”门又是一阵响动。 “我去追,你守着小姐。”两人相视一眼,香絮对吹柳说道。 “见到人了吗?”香絮追出来,问门外的守卫。 “回姑娘,没看到。”外面的守卫相视一眼,他们都没看到人啊。 “怎么可能。”香絮喃喃,她明明听到那人走出来了,可是又想到刚刚房间中的怪相,又觉得这些人没看到也正常。 “要不要通知夫人。”其中一个守卫问。 “暂时不必了,既然那人已经跑了,就不用打扰夫人了,等明天我再将消息告诉夫人,现在都加强警惕。”香絮想了想,说道。 “是。” “回来了,战果如何?”君无咎看着一脸挫败的容裳,揉揉她的头,轻笑着问。 “你不都看到了。”容裳泄气地说,明明知道结果,还来笑话她。 “好了,等我给你找回场子?”君无咎笑着问。 容裳将君无咎的手扒开,这里本来就是她的场子,哪用得着找回。 不过,她刚刚没能让这些守卫退出去,香絮也不信她,现在怎么办?难道真得要打进去啊。 若真如此,只怕明天,满城的人都知道将军府的小姐被劫走了,她的名声只怕也不用要了,而且她是真的不想看到这些人受伤啊。 “你放心,你担心的事情都不会发生的的。”君无咎看着容裳担心的样子,将她的身子板正,让她看着自己,说:“在这等我。” “君无咎,其实我们可以告诉娘她真相啊。”容裳对君无咎说,她觉得,虽然事情离奇了一点,但娘应当会相信的。 君无咎听了,脚步一顿。 之前,她没有想到将事情坦白来讲,一是因为慌乱,二是觉得万一没能成功,岂不是空欢喜。 可是现在不一样啊,他们已经找齐了药材,那自己被救的可能性就很大,为什么不选择坦白,这样不是更省事吗? 君无咎没有说话,闪身进了两想阁。 他不想将容裳交出去,一是自己看着才放心,二是,这个丫头何时能喜欢上自己呢? 当容裳再进到两想阁时,便看到君无咎抱着自己出来,地上倒了一片,而没瘫倒在地的,也都一动不动地站着,很显然,是被定了身。 “他们怎么样?”容裳看着瘫倒在地上的人,问君无咎。 “没事,只是中了**,会昏睡一段时间而已。”君无咎说完,将怀里的人护紧了一些,然后说:“快走吧。” “好。”看一眼地上的人,容裳跟上了君无咎。 回到摇金阁,君无咎将容裳放在榻上。 容裳这还是第一次如此清楚地看自己,不是在镜子中,而是就这么面对面的观察自己,倒也挺新奇。 别说,样子看起来还不错,就是皮肤惨白了一些,再加上气若游丝,病怏怏的,其它的,容裳还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君无咎和容裳一样,也在看她,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真人。 他本觉得,真人总要比灵魂体要显得精神一些的,可是,没想到会更虚弱,就那么软趴趴的躺在那,像是随时就会离开一样,也是一身白色衣衫,让本就气色不好的她看起来更是病怏怏的。 “容裳。”君无咎看向灵魂体的容裳,叫道。 “啊?”容裳抬头,居然看到君无咎有些慌乱,她是看错了吧?果然,当她再次看过去时,他同往常一样,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你且等着,一切准备就绪,我会带你去医治。”君无咎说完,丢下还晃神的容裳,推门而出。 他实在是不喜欢看她那般气若游丝的模样,还是早点医治,生气勃勃得好。 “哦。”容裳怎么觉得,君无咎走的时候脸上有一丝嫌弃呢?她好像没有那么丑吧? “如何了?”君无咎出来以后问。 “回主子,都已经备好了。”摇光抬头,看着脸色不太好的主子,按理说,马上就能救活夫人了,主子该高兴才是啊,如今怎么这般神情? “好。”君无咎说完,又折身回了房间。 摇光耸耸肩,有些事情,她还是不要探究的好。 099第九十九章:医治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什……什么情况?”容裳呆呆地看着面前装满温水的木桶以及旁边各种药材。 “你说呢?”君无咎面无表情的拿出银针放在药材旁,瞥一眼容裳。 “不……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容裳撤住君无咎要往里面放药的手。 “就是你想的那样。”君无咎将容裳的手从自己衣袖上拿开,继续往里面放药。 “可是……”容裳还想挣扎一下,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没有可是,去那里坐着。”君无咎打断容裳,指着旁边的椅子说。 别看他外表云淡风轻的,其实内心也慌得一匹了,容裳要是再在他面前晃来晃去,说个没完,他今天就真的医治不了了。 容裳看着君无咎犀利的眼神,怂了下去,不敢在说什么,可是心里还嘀咕着。 凶什么凶,这事吃亏的是她,他当然是不在意了,可是,她的清白…… “那个,我可不可以申请换个人给我治……”容裳弱弱地说。 “你想换谁?”君无咎眸色顿深,一个眼锋扫了过去,她不让他治,莫非还有更好的人选?她想让谁看她的身子? “想换谁啊?”一步步走到容裳面前,掐住容裳的肩膀,冷笑着问,她若是说出谁的名字,他就扒了那人的皮,剁了他的手,剜了他的眼。 “我……我……”容裳见君无咎反应如此大,吓得往后缩去。 她又没说什么,不想让他来治不是很正常吗?她一个女子,怎么可以让一个男子看了身子去。 猛地推开君无咎,容裳吼道:“谁都好,反正不能是男子。” 君无咎没有防备,被容裳推到在地上,再加上她一反常态,对着他吼,更是始料未及,君无咎呆愣了一瞬,笑出了声。 原来不是不想让他治,而是不想让男子看了她的身子。 容裳本来推开了君无咎,见他倒在地上,如此狼狈,正胆战心惊着,却见他笑了起来,顿时感到莫名其妙。 先是阴霾地质问她,如今被推倒了,反而笑起来,他莫不是傻了吧? “你笑什么?”容裳问。 君无咎从地上站起来,也不顾自己身上的灰尘,便凑近容裳,盯着她。 容裳本就被他刚刚的反应吓到了,如今见他又凑过来,便想往后撤,奈何无路可退,只能侧开脸不去看君无咎。 “怎么不看了?以前不是很喜欢看我的脸吗?”君无咎见容裳这般,便想要逗逗她。 容裳听了君无咎的话,差点背过气去,什么叫喜欢看他的脸,长得好看了不起啊。 而且,她怎么觉得,现在的君无咎,莫名的带着…… “咳,你离我远点。”容裳觉得两人距离太近,有些不舒服,想要推开君无咎。 可是,有了上一次的教训,君无咎怎么可能被容裳轻易推开。 “容裳,你是不想让男子看你的身子?”君无咎贴近容裳的耳朵,轻声说,说完,还轻笑了一声。 容裳觉得自己耳朵痒痒的,不太舒服,便想去拂,可却被君无咎抓住了手。 “你……”容裳想甩开,可是奈何对方手劲太大,根本就甩不开。 “是不是啊?”君无咎轻笑着,继续逼问。 容裳本就被他的问话弄得脸通红,他这不是废话吗?任何一个女子,都不会愿意被男子看了身子去吧!如今他还这般说出来,不依不饶。 “是又如何,难道不应该吗?”容裳转过头,直视着君无咎,质问。 奈何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脸皮,也低估了君无咎的脸皮,很快,她就败下阵来,她觉得,在讨论这个问题时,她实在不敢看对方的眼睛。 “晚了。”只听君无咎说道,然后自己身上一松,君无咎放开了手。 “什么意思?”容裳揉一揉被捏痛的肩膀,才问,什么晚了。 “当然是晚了,难道容裳忘了,你的身子已经被我看过了。”君无咎轻笑着说。 容裳听了这句话,感觉自己像是被雷劈了一样! 脑子里只剩下这一话。 你的身子已经被我看过了。 你的身子已经被我看过了。 …… “什么……时候?”容裳呆呆地问,她怎么不记得,一定是他骗她的,对,一定是。 “当时,你陷在国师府的阵法里,身受重伤,身上伤痕累累,还是我给你上的药。”君无咎一边说,一边观察容裳的脸色。 只见她的脸通红,愣是把本来苍白的气色压了下去。 “所以,早在以前,我就看过你的身子了。”君无咎给容裳最后一击。 是啊,当时只有君无咎可以看到她,不是他给自己上的药还能是谁,而她居然没有察觉! 容裳一下子觉得浑身无力,用胳膊支撑住才让自己没有瘫软在椅子上。 “所以啊,容裳,你不必害羞,我……”君无咎见她支撑不住,想要扶住她,却被容裳推开。 容裳捂着自己的脸,她觉得,自己真的没脸见君无咎了。 这个人,怎么可以做了那种事情还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来。 “容裳……”君无咎见容裳一副没脸见人的模样,觉得自己不能再逗她她,否则,就真得弄巧成拙了。 让她羞涩,知道两人的亲近是好的,但若是让她怕了自己,躲着自己,就得不偿失了。 “好了,我这么说,是想让你知道,医者面前,不分男女。”去他的不分男女,他就给她一个女子如此医治过,其他女子,他才不要碰。 “容裳。”君无咎试探性的去碰容裳捂着脸的手,见她没有反抗,才松了口气。 看来,她不排斥自己,而且是在知道他看了她身子后仅仅羞涩,而没有过激反应,说不定是和他一样,对自己有别的情感。 容裳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好一会,才接受了自己早就被人看光的事实。 容裳盯着君无咎,他是不是早就另有所图,对她不怀好意! “你是不是,对我有别的心思?”容裳艰难地开口,说出来后又觉得自己是自作多情,不禁难堪起来,毕竟,那时候他们才刚认识,谁会对她一个鬼有心思。 可是君无咎却没有否认,只是盯着她看。 “我……”这丫头终于看出来了,他还以为她要迟钝到什么时候呢! “你不用说了。”君无咎刚刚要说的话被容裳打断,“我知道不可能,那个……” 什么不可能!君无咎差点被容裳气笑,还以为开了窍,结果还是个木头。 “那个,之前你是为了救我,我……我不怪你,也谢谢你救命之恩,你放心,我不会强求你负责的。”容裳稀里糊涂的,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呵,不用负责,可他偏偏就要负责,而且要负责到底!君无咎看着容裳的侧脸,心中想。 “上一次是逼不得已,这一次既然有办法让别人看到我,你还是找一个女医者来给我治吧。”容裳觉得,上一次自己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被看的,就已经如此难堪了,若是让她这么眼睁睁看着对方看自己的身子,她实在是受不了。 “君无咎。”见对方不回自己的话,容裳只能转头去看君无咎,他究竟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不回她的话? “容裳。”君无咎看着转过头来的容裳,咬牙切齿地说,“你、想都别想。” 这个世上,除了他,谁也别想看她的身子,女的也不行。 “君无咎,你……”容裳被君无咎气的说不出话来。 他这样,到底是为什么? 君无咎点了容裳的昏睡穴,在她昏倒之前,托住她的身子,然后轻轻放在椅子上。 “睡吧,等你再醒过来,就是活过来的人了。”君无咎揉一揉容裳的头发,轻轻地说。 然后看向软榻上躺着的容裳的真身,一步步走过去。 看着容裳静静躺在那,一无所知,无辜得很,他就下不去手。 他突然觉得,自己或许是错的,也许像容裳说的,找个人来给她施针比较好。 可是,事已至此,不容反悔,更何况,如他所想,他不想让别人看到容裳身子。 既如此,自己造的孽自己解决。 君无咎尽量使自己不去看容裳,颤颤巍巍之间,终于将容裳的衣服褪去,又颤颤巍巍地将她放进放好药材的浴桶中。 心中念了几遍清心咒,君无咎才拿起银针,给容裳施针。 施完针,君无咎擦去额头上不知被水汽熏出的还是紧张出的汗。 终于结束了,他觉得,这次医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棘手,这种事,以后还是不要再发生了。 给容裳盖上一个毯子,才将她抱出来。在无意中看向椅子时,发现那里的容裳已经消失不见了。 轻笑一声,看来,她是已经回归到身体了。 君无咎看一眼被水汽熏红了脸的容裳,气色也好多了。 轻轻将容裳放在床上,给她穿好寝衣,盖上被子,然后才擦拭她的头发。 等容裳醒过来,同他如此相处的时间只怕不多了,看来,他要加快追求的脚步了。 “小丫头,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我的心意呢?又能给我回应吗?”可惜,没有人能回答他了,能回答他的人正沉睡着。 “容裳,明天见了。”确认容裳的头发已干,唇在她额头上轻点一下,君无咎说。 “收拾干净,不要吵到她。”君无咎出来后,对摇光吩咐。 “是。”摇光领命,便要带着身后头也不敢抬的小丫鬟去收拾。 “还有,她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君无咎突然问。 “主子放心,都按照夫人的喜好准备好了。”摇光回,为了查探夫人的喜好,她可是废了一番功夫呢。 “去吧。”君无咎说。 刚刚给容裳收拾,自己身上也沾了不少水,他也需要去沐浴更衣。 100第一百章:召见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晨光打在屋顶,青色的瓦片反射出微微刺眼的光,忙碌的都还在忙碌,可沉睡的人却该要醒来了。 容裳觉得自己好像睡了很久,久得不想要再醒过来,但大梦将过,再多得睡意也是要被驱逐的。 “渴,好渴。”容裳叮咛,然后缓缓睁开了眼。 面前的环境很熟悉,是摇金阁,金纱花绣,香木镂雕。 容裳想要起身,奈何浑身乏力,连手都无法抬起,想来是这副躯体沉睡太久,所以疲软无力。 又休息了片刻,容裳积聚力气,用胳膊撑起自己,好不容易才坐了起来。 好渴啊,容裳向几米开外的桌子看去,上面摆着茶具,也不知里面有没有水。 唉,为什么要将桌子放那么远呢?容裳揭开被子,终于穿好了鞋子,可还没有站起来,就跌倒在地上。 好了,她是真得爬不起来了,什么鬼说书的,说好的跌倒时会有人正好扶住呢,她怎么就没有这般待遇? 本想着爬过去,总能喝到水,可是,她终于明白自己实在是没有那个实力了,也就不再不挣扎,瘫软在地上,她想着,总会来个人的吧,那就且等着。 这么一等,竟又昏昏沉沉得睡了过去。 君无咎来时看到的就是容裳瘫倒在地上的模样,她的手还保持着努力向前爬的姿势,看方向应当是朝着圆桌去的。 这里伺候的人呢?怎么留她一个人?君无咎皱眉,大步向容裳走去,抱起她,将其放回到床上,盖好被子。 看她样子,嘴唇干裂,应当是口渴了,于是又倒一杯茶服侍她喝下。 看来,容裳应当是醒过了,只是又睡了过去,她如今这副模样,只怕是一时不会醒来了。 君无咎轻叹一声,走了出去。 不同于国师府的平静,将军府此刻已经乱了。 “这是怎么回事?”未晞端坐在上座,看着下方低着头,满脸愧疚的两个手下。 她今天如同往常一样,去看望容裳,可是居然发现两想阁倒了一片,没有倒下的也都被定了身,顿时就觉得不好,果然,推门一看,容裳已经不在了。 “回夫人,昨夜有人潜入将军府,将小姐劫走了。”香絮惶恐地说,小姐在他们的看护下被劫走,她们是万死难辞其咎, “这个我能看出来,我说的是,潜入的人呢?”昨天他们居然没有发现异常,但是,他们这些在现场的人总会有些线索吧。 “夫人,那人身手敏捷,属下……属下没有看见他的面貌,只是观身型,当是个男子。”香絮回忆昨天的情景,说道。 “还有什么发现吗?”未晞问,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对了,那人来之前,发生了一件很怪异的事情。”香絮突然想到,那支奇怪的笔,还有所写得内容。 “昨夜,那人来之前,两想阁门被推开,属下怕小姐有闪失,便进去查探,发现一支会自己写字的笔。”也不知道,她说如此怪力乱神的话,夫人会不会相信。 “写了什么?”出乎意料的,未晞夫人没有质疑,而是问写了什么。 “起初,是命令属下等退出两想阁,在属下质问时,她……她说她……她是……”香絮不敢说下去,若是说出来,不是说小姐是妖魔吗? “是什么?”未晞夫人却不允许她隐而不报。 “她说她是小姐。”香絮说完,不敢看未晞夫人的脸色。 “写字的纸呢?”未晞夫人问。 香絮指一指被劈坏的桌子方向,未晞夫人示意仆从去找。 “夫人。”将捡起来的纸交到未晞夫人手中,那人退了回去。 “阿颜,你看看。”未晞夫人看完后,将纸交给容颜。 “娘,是小妹的字迹。”看完后,容颜对未晞夫人说道。 “你们下去吧,自去领罚。”未晞夫人对香絮她们说,在她们要退出去时又说:“记住,容裳还在两想阁,昨夜什么也没有发生,让知情的人都闭紧嘴。” “是,夫人。” “阿颜,你怎么看?”人都退出去后,未晞问容颜。 “娘,问我做什么,您自己不是清楚得很吗?”容颜说道。 对方没有伤将军府一人,仅仅劫走了小妹,而且,看样子,小妹也随同而来了。 对方的目的应当是为了救小妹,再想想之前将军府中的异常,是谁,不是很清楚吗? “你同我去国师府。”未晞夫人说。 “娘,您真要去。”容颜问。 “不然呢?让你妹妹呆在国师府不成?”未晞夫人瞪一眼容颜,是不是他亲妹妹啊,让她在一个男子府中呆着,别说对方万一做出什么有违礼法之事,就是没有,被人知道,容裳的名声也毁了。 “是,娘,那我们就去国师府一趟吧。”容颜说。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容颜心中却是另外一番想法。 他们此去,只怕是会空手而归,对方既然以偷偷劫人的方式将小妹带走,就明显不想让她待在将军府,他们去,只怕是会碰个钉子。 而且,依他看,对方根本没有恶意,只是想救人,他觉得,小妹被劫走,也挺好的,至少不用受娘每天的摧残了,她每天给小妹喂的药,他看了都要抽搐。 不过,去国师府走一趟也好,算是给对方一个警示,免得对方乱来,毕竟,他也不敢放心将妹妹交给一个不熟悉且不知道品格如何的人。 “夫人,元公公带了皇后口谕,正在前厅等候呢。”当两人快要走到外院时,一个仆从匆忙跑来,对未晞夫人说。 “元公公?可知是为何事?”未晞夫人不解,皇后怎么会此时给她下口谕?而且还派了未央宫首领太监来,莫非是出了什么事情。 “奴才不知。”前来禀报的仆从摇摇头,想了想,又补充说:“不过观其神色,不像是坏事。” “嗯,随我来。”看来去国师府的事情要暂时搁置了,毕竟如今看来,皇家旨意更为紧要。 几人来到前厅,便见一个公公坐在椅子上喝茶,未晞夫人扯出一个笑,才走近去,毕竟,这个元公公也是皇后亲信,如今更是代表皇后来宣旨,怎么也要给几分薄面。 “未晞夫人。”正在喝茶的元公公见到未晞夫人走进来,连忙放下手中的茶盏,上前行礼。 他可不敢轻视了未晞夫人,别看将军府的主要势力在蓉城,但确实是位高权重,再加上皇上信任,还真是忽视不得,而且,他身为皇后亲信,更是知道一些常人所不知的事,这将军府,是要以礼相待的。 “公公多礼。”未晞夫人笑着说。 “未晞夫人,奴才今日带皇后口谕,请夫人进宫一叙。”元公公笑着说。 “公公可知娘娘所为何事?”未晞夫人问。 “这……奴才就不知道了。”元公公说完,又凑近了一些,说道:“奴才只知道,不是什么坏事,夫人放心。” “多谢公公,还请稍等,待我更衣,再进宫面见娘娘。”未晞夫人说完,示意容颜跟上。 “容颜,看来我暂时去不了国师府了。”未晞夫人沉着脸说,这也太巧合了,不过,她不能去,还有容颜,这个重任就交给他了,“不过,幸好还有你,去国师府的是就交给你了。” 容颜看着不等他回答就走的娘,有些无奈。 “我相信你哦。”未晞夫人在拐弯处转过头指着容颜说,然后消失在拐角处。 “木鱼,走吧,我们一同走一趟国师府。”容颜对身后的随从说。 朱门金雕,红墙碧瓦,载着历史的甬道一望无边,厚重的宫墙埋葬着多少的纠葛爱恨,春去秋来,朱颜易改,可这皇宫的建筑依旧是熠熠生辉,威严庄重。 未晞夫人坐在软轿上,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皇城,不由想起多年前的宫变,刀光剑影,血染玉阶。 “夫人,再往前,便是未央宫了。”太监的话换回了未晞的思绪,原来,不知不觉已经走了这么远了。 碧瓦朱檐,雕梁绣柱,这未央宫无一处不彰显着精致秀丽,也可以看出,这宫殿中的人的盛宠。 “夫人,请稍等。”元公公在说完,进去通报。 不一会,就见一个身穿女官宫服,头戴银质四蝶步摇,姿容端秀,清爽干净的女子走了出来。 “夫人,娘娘请您进去。”溶月对在殿外等候的未晞夫人说。 其实,在未晞夫人打量她时,她也悄悄观察了一下这个闻名遐迩的将军夫人,若不是知道对方身份,她可看不出面前的,是个征战沙场的巾帼英雄。 未晞夫人在溶月的一路引领下,来到内殿,便看到一个脸色苍白,却姿容不减,未失风范的女子端坐在上方。 “未晞见过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未晞跪下行礼。 “夫人请起,溶月,赐座。”皇后淡淡地说。 她今日其实身子不太爽利,但想到皇上同她说得话,便想着见见未晞夫人,一来未晞夫人回京,礼当慰问,二来,也想探探她的口风,看她对自己女儿婚事的态度。 “谢娘娘。”未晞夫人落座,然后抬头看着天姿国色的皇后,等着她说召见的缘由。 皇后也看着面前淡然自若的美貌妇人,只觉得姿容清丽,飒爽英姿,想来,她的女儿也应当不会差到哪去。 “夫人,此次回京,可还习惯?” 101第一百零一章:都在试探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多谢娘娘,臣妇一切安好,这京城还同以往一样,热闹繁华,倒是比蓉城方便舒适许多。”未晞夫人说。 “那便好,皇上本还担心夫人久未回京,会有所不适呢,所以特提醒本宫多询问夫人,关心夫人呢。”皇后柔声说,看得出她的身体并不是很好。 未晞看着虽身份尊贵,却身体虚弱的皇后,不由叹息,想来皇后这病,还是当年落下的,而且,皇后多年无子,只怕朝堂之上定是议论纷纷,也不知皇上和皇后能抵住这压力多久。 皇后如此模样,倒是让未晞夫人多了几分怜惜,当初,皇后入驻未央宫,担起一国之母的重担时只怕比之如今的容裳年长不了多少。 “娘娘,您也要多保重身子才是。”未晞夫人见皇后轻咳起来,便说道。 “本宫这是**病了,不妨事的。”见未晞夫人的关心不似作假,皇后轻笑着摇头说。 “倒是夫人,也算是本宫的长辈了,却如此健康,还能有如此飒爽英姿,为国杀敌,当真是令人羡慕。”皇后虽不羡慕未晞夫人可以巾帼不让须眉,却是真心羡慕她健康的身体。 “娘娘谨遵医嘱,小心保养,一定可以好起来的。”未晞夫人想着,她那里还有些药材补品,等回去了倒是可以给皇后送来。 “那便借夫人吉言了。”皇后说,没想到,这未晞夫人倒是个细腻体贴之人。 “夫人,本宫听说,令爱也回京了?而且是先夫人一步。”皇后觉得时机恰当,便提起容裳。 “回娘娘,是的,而且,臣妇此次回京,就是为了小女。”提起容裳,未晞夫人便想到容裳被劫走的事,不由小心谨慎起来。 “哦?令爱可是发生了何事?”皇后虽然已经知道了实情,却不得不装作不知的样子。 “娘娘有所不知,容裳在她哥哥的保护下回京参加好友及笄礼,谁知在来得路上遇上山匪,被重伤,如今还昏迷不醒。”未晞夫人说时并无表情变化,皇后也不知她的想法如何,也不知道她是否知道了容裳离魂之事。 不过,听闻前些时间未晞夫人曾去过国师府,想来也是为了容裳之事。 “夫人且放宽心,想来令爱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品级泰来,安然无恙的。”皇后安慰道,据她所知,药材已经收集完毕,想来,容裳不日就会醒来。 “借娘娘吉言。”未晞夫人说,好不好暂且不知,她也自会尽力,但容裳丢失,是她如今最担忧的。 “等她好了,本宫同皇上定给她指一门好的婚事。”终于说出来今日的重点,皇后观察着未晞夫人听到此话时的反应。 未晞夫人先是一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轻笑出声:“娘娘,容裳是我将军府唯一的女孩,臣妾和她父亲还想多留她些时日。” “确实,容裳的家世品性,倒也不急出嫁。”皇后知道,未晞夫人是委婉拒绝了,并不希望容裳早嫁。 “而且,臣妇同她父亲一样,希望容裳能找一个自己喜欢的,所以……”顿了一下,未晞夫人才说:“便想着她的婚事便由她自己作主,娘娘好意臣妾心领,待她有了心仪之人,一定请娘娘作主。” 她们将军府别的不敢说,但关乎孩子的幸福,一生所托,还是要替他们把握在自己手中的,哪怕真得得罪了上位之人。 皇后这下就更确定了,未晞夫人这是明晃晃地拒绝了,不想自己的女儿婚事被左右。 看来,她是怕他们利用了容裳的婚事啊!倒是为容裳着想,皇后心中想笑,但面上却不动声色。 “既如此,本宫就等容裳何时有了心仪之人,再为她赐婚吧。”皇后说,嗯,既然她说,要让容裳自己决定终身大事,那就都撒手吧,让容裳自己去选择。 “是,多谢娘娘厚爱。”只要不强行指婚,婚事决定权还在容裳手中就好,这已经很好了。 再说,他们还真不打算干预容裳情感之事,除非容裳真得所托非人,所以,未晞夫人自然也答得痛快。 见今日想问的问了清楚,而且也很满意,皇后倒是兴致好了些,又同未晞夫人交谈了许久。 两人虽然有辈分之差,但倒是兴趣相投,所谈甚。 皇宫这边虽然言语之间多有试探,却也和谐,国师府里,却不同了。 容颜到国师府拜访,可主人却迟迟未来,不知是无意还是有心。 “少爷,这国师府不会是故意怠慢吧。”木鱼嘀咕。 “木鱼,注意你的言辞。”容颜将手中茶盏放下,说道,虽然国师府有怠慢之嫌,却不是他能说的。 “是,少爷。”被容颜批评,木鱼也不敢再说,老老实实站在容颜身后等着。 “主子,容家二公子已经在前厅等了一段时间,您要不要去见见?”天权大着胆子进来问君无咎,他是被外面那些人推进来的,否则,才不会为了他人打搅了主子。 其实,其他人也就罢了,直接说不见客就可,可如今,他们可不敢轰前厅中的人走,毕竟,他可是未来夫人的哥哥。 “易珵呢?让他去见就是。”既然对方不肯走,他找个人去接待就是了,有白白的劳动力,不充分利用怎么行。 “主子,易珵公子他同阿辞小姐出去了,此时不在府中。”天权说。 “既然如此,那我便去见见他吧。”君无咎想了想,放下手中的笔,毕竟是客,往日来他国师府的人可不多,如今有了一个,虽然不是自己想见的,但总要有待客之道不是。 更何况,来人身份还特殊,君无咎想到那夜见到的温润如玉的男子,也知道他今日是为何而来的,但他只怕不能如愿了。 “容裳如何了?”君无咎走着问。 “主子,夫人还未醒,摇光在照顾呢。”天权说。 “嗯,若她醒了,让她在内院呆着,暂时先不要出来。”君无咎说。 “是,主子。” 君无咎来到正厅,见容颜坐在椅子上品茶,一点也没有不耐,好似被冷落,被怠慢的人不是他一般。 “不知容公子来国师府所谓何事?”君无咎走进来,坐在主位上。 明知故问,我家小妹被你偷偷带回了了国师府,他来还能为了什么。 虽然这么想,容颜却不能如此说,若是这么说了,只怕自家小妹的名声就毁了,除了嫁给这个人,就没有别的法子了。 “在下是来致谢的。”不论内心怎么想,容颜依旧面色平静。 “哦?不知本官做了什么,要容公子亲自来道谢?”君无咎知道对方憋屈,是昧着心思说得这话,可他要接下去不是? “前些日子,曾向国师府借了方子,如今听说国师出关,自然要来感谢。”容颜说。 “哦,谢意本官领了,容公子也不必客气,不过是一张方子罢了,不必劳师动众来感谢。”君无咎说得时候加重了“劳师动众”四个字,一来警告他他的行为会惹人注意,二来是讽刺他来感谢还真没诚意,这连感谢的礼物都没有。 “那怎么行,这方子可是用来救我家小妹的,怎么可能不感谢。”容颜盯着君无咎,又说:“唉,可怜我家小妹,这还没醒来,就被无耻之徒惦记着。” “呵,什么无耻之徒,又如何惦记了?”君无咎知道他是在骂自己,却一点也不在意。 “大人有所不知,我家小妹尚在病中,可有人却要对她图谋不轨,难道不是无耻之徒?”容颜说。 他是担心自己会动容裳做什么?君无咎眸色暗沉,想到为容裳医治时的行为,虽是为了救治,但也确实有违礼法。 想到这些,君无咎但是不愿再掩藏。 “也许是情难自己呢?”君无咎眼帘微垂,说道。 “情难自己?”容颜心中波澜四起,他不会真做了什么吧? “你对她做了什么?”容颜有些绷不住,他要真做了什么事情,他一定拆了他的国师府,整死这个浑蛋。 “你慎言。”君无咎神色沉了下去,沉下声说。虽然容裳的名声如何,他不在意,但他知道,容裳介意,他也不想要世人用别样的目光看她。 将容裳留在国师府,是因为国师府戒备森严,绝不会有消息透露,也知道将军府不会让容裳名声受损,可容颜如此言说,万一使容裳名誉有损,是他们都不愿见到的。 意识到自己话中的不对,容颜悔恨起来,不过,这小子的话让他实在不能不多想,他究竟做了什么? “昨夜,情难自己,救了一个在意之人。”何止是在意,是放在心上的人。 “不知她如今如何了?”容颜问。 “尚在昏睡,但已无大碍。”君无咎想到还虚弱的躺在床上的人,说。 “那救治好了,国师不打算送她归家吗?”容颜试探道。 “在她完全好之前,恐怕要在国师府呆一段时间了。”君无咎皱眉,他要看到她完好无损才行,而且到那时,即使她还是没能喜欢他,他也没有理由留下她了。 看来是真得不打算放人,容颜在心中想。 “刚刚国师说情难自己?”容颜问。 “是。” “那国师也应知道发乎情,止乎礼吧。”容颜说,既然暂时带不回人,他也要确保小妹的安全。 “自当谨记。”君无咎说,他明白身为兄长,他对容裳的担心,也理解他的心情,之前,是他欠缺思量,今后,他自当控制。 102第一百零二章:芙蓉面,桃花妆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我可以去见见她吗?”自己的妹妹,想要见,还要挣得别人的同意,容颜也是无奈。 “她现在还在昏迷,不适合见面。”君无咎说,然后又提醒道:“而且,你一个外人,见她只怕不方便。 去你的外人,他一个亲哥哥,倒成了外人,容颜真想在君无咎那张俊俏的脸上打上一拳。 “她待在国师府最合适,她现在的情况,还需要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没有人会比我更能好好照顾她。”君无咎像是没有感受到容颜的怒气,靠近他说,其实,这也是他为什么一定要将容裳带回国师府医治,并留下她的原因之一。 她刚刚回魂,需要一段时间的修复。 容颜盯着君无咎,或许他说的有一定道理,但别以为他不知道,他有私心。 “记住你说过的话。”容颜对君无咎说。 世人对他的的评价如何,他不在意,也不偏信,通过他自己对君无咎的观察,觉得他应当会说话算话,而且,他喜欢自己小妹,应当不会做什么伤害她的事情。 “放心。”虽然君无咎不在意容颜对他的看法,但怎么说也容裳的哥哥,能留下好一点的印象,也是好的。 “既然如此,谢已经拜过,再下便告辞了。”容颜说完,示意木鱼跟上,走了出去。 “主子,这毕竟是夫人的哥哥,您这样会不会不太好。”换言之,就是你将来的大舅哥,你这么做,给夫人娘家留下不好的印象,将来怎么求娶?天枢心中担忧,便提醒道。 “无妨。”君无咎说,留下容裳,虽有私情,但也是为了她的身体,而且,容颜此人,不是会因此迁怒于人之辈。 再说,不管他留下什么印象,只怕容家都会对他有意见,毕竟,他想要的,是他们家的小姐,辛苦养大的人被抢走,任谁都会看对方不顺眼的。 “是,主子。”既然主子如此说,便是有所分寸的。 “走吧。”君无咎说,去看看容裳如何了。 两想阁中,容裳看着面前的胭脂水粉,首饰衣裳,有些晃神,她有多久没有像正常女子般梳洗打扮了?她自己都记不清楚了。 容裳褪下身上的寝衣,将桌上的齐胸瑞锦襦裙展开,穿在身上,透过落地铜镜,看向其中的影像,红袖白裙,再绣上锦花,秀美中不失大气,摇光倒是好眼光。 “梳个什么发髻好呢?”容裳望着镜中的自己,她已经很久没有绾发插钗了,一时之间还真没想好梳什么发髻。 “便梳个垂挂髻吧。”容裳喃喃。 纤手灵活地摆弄着头发,没一会,一个垂挂髻便被挽了出来,又插上一支玲珑点翠草头虫镶珠簪,戴上一对东珠耳坠,看在耳边轻轻晃动,容裳才满意地点头。 “夫人?您自己真得可以吗?”摇光在门外问,她本打算帮夫人打扮的,奈何被赶了出来,也不知道夫人自己是否可以装扮好。 容裳轻笑,她自己在蓉城时便习惯了一人梳妆,如今怎么会不行,这摇光,真是白担心了。放下手中的螺子黛,容裳提裙向外走去。 门被打开,摇光看着言笑晏晏看着自己的女子,不由一愣。 芙蓉面,桃花妆,轻衣花钿,珠翠微响,没想到,夫人装扮起来是如此模样。 可是,容裳脸上的笑意很快消了下去,转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怒意。 “君无咎。”容裳看着缓缓向她走来的君无咎,咬牙切齿地喊。 昨夜的事情她可没忘,他将自己打晕的事情更是不敢忘。 容裳本想着走过去揍他的,可是自己如今身子虚弱,根本就不允许,还没走两步,就跌了下去。 君无咎居高临下的看着容裳,看来她还没消气啊。 “怎么,还在生气?”君无咎问。 “呵,不敢。”嘴上说不敢,可是容裳却不去看他,自己低着头嘀咕着骂他。 很明显,容裳还在生气,君无咎轻叹一声,不顾她的反对,将她提起来,当然,容裳此刻还虚弱,她的那点反抗,根本没用。 “站好。”君无咎沉声说。 听了君无咎的话,容裳才停下动作,也意识到两人的姿势有些尴尬,她如今可是被君无咎抱在怀里。 容裳不由得僵直了身子,君无咎感受到容裳的不自然,轻叹一声。 “你还要在我怀里呆多久?”都如此不自在了,也没反应过来推开他站好吗? 容裳愣愣的站直身子,等着君无咎撒手。 君无咎不由轻笑,她的反应倒是不同,轻轻放开了支撑着容裳身子的手,君无咎这才看清容裳的脸。 不错,倒是精神了许多。 容裳瞪着君无咎,脚狠狠地朝君无咎踩去,让他占她便宜,踩死他算了。 “踩够了吗?”君无咎忍着疼,问容裳。 怎么是这反应?算他能忍,容裳撤开自己的脚,转身走回房间。 君无咎看着气呼呼的容裳,看来这口气要生很久了。 “你的身子还没完全好,神魂未稳,最近要好好调养,不能太放肆,等完全好了,再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君无咎跟上去,对容裳说。 “我要回将军府。”容裳说。 “不行。”君无咎倒一杯茶,递给容裳,然后说。 “为什么?”她自己的家,还不能回了? “你没听到我刚刚说的吗?你现在神魂未稳,除了好好调养,其它的,什么也不能做。”君无咎看着容裳说,见她不服气,又补充道:“也包括回将军府。” “我丢了,娘和哥哥一定担心死了,你让我如何待在这里好好养伤?”容裳决定,同君无咎好好讲道理。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他们知道你在国师府”君无咎对容裳说。 “什么?”容裳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没听错吧?君无咎说娘和哥哥知道她在国师府?那他们怎么没有来找她。 “你没听错,他们知道你在国师府,而且你哥哥刚刚来过了。”君无咎说。 二哥来了,容裳听了,就要往外跑,她要去见见二哥。 “不用去看,他已经离开了。”君无咎对兴奋的容裳说,将她的热情浇灭。 “怎么可能。”二哥居然将她留在国师府,自己回去了,这不像他的性格啊。 “他是为了你的名声,没敢将事情挑明。”君无咎知道容裳的疑惑,好心地解答。 “名声。”容裳苦着脸说,她在这国师府还有什么名声,身子都被看光了。 “你得留在国师府,你的身子还需要我每天进行针灸,如此一个月,才能完全好起来。”君无咎看着容裳说。 “什么!”容裳抱紧自己看,针灸一个月不会还要如同昨天那般吧! “你放心,是在头部针灸,不用看你身子。”君无咎见容裳反应如此之大,也明白她在想什么,无奈地说。 “哦,那就好。”容裳这才松了口气。 “还有,我看了你的身子,自然会……”君无咎刚想说自己会负责,就被容裳打断了话。 “那个,我……我知道了,那就麻烦你为我医治了。”见君无咎要提昨天的事情,容裳赶忙打断了他,昨天的事未免太过尴尬,还是不要提的好。 “没什么事情,你可以离开了。”容裳背过身去,免得被君无咎看到自己满脸通红的样子。 “你好好休息。”见容裳不愿提及,又一副赶人的模样,君无咎只能说,至于他们两个的事情,慢慢来吧,以后总会说明白的,容不得她逃避。 听到脚步声和关门声,确认君无咎已经离开,容裳才转过身,捧着自己发烫的脸,轻叹口气。 “夫人。”摇光推门进来。 容裳起初被吓了一跳,见是摇光,才放下心,她还以为,君无咎回来了呢! “你怎么还在?”容裳问,按理说,摇光身为君无咎的得力助手,应当会很忙吧,怎么还在她这里呆着。 “主子把属下拨给了夫人,说让属下照顾好夫人。”摇光说。 “从今天开始,属下就是夫人的人了。”摇光走过去,攥起容裳的衣袖说。 “额,他这样,也太大材小用了吧。”容裳没有在意摇光抓着自己衣袖的手,只是感叹,要人照顾她,随便找个丫鬟就是了,干嘛要摇光,她的本事,如此,便屈才了。 “没有没有,保护好夫人如今就是属下的用处。”摇光说,顺便防止夫人你被偷偷带走。 摇光往外看去,夫人不知道,这两想阁,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可是布满了暗卫,就是为了防止夫人被劫走。 “行了,不说这些了,我刚刚醒过来,你带我去国师府转转吧,也晒晒太阳。”容裳对摇光说,既然知道自己走不了,那便既来之,则安之了。 “是,夫人。”摇光痛快地说,只要您不喊着出府,这国师府,随便您折腾。 将军府中,未晞听着容颜如同汇报一样的话,不由托着脸深思。 “听这意思,容裳已经被君无咎救回来了?”未晞夫人问。 “是。”容颜说,然后又补充道:“但听君无咎的意思,还需要再治疗一段时间才能完全好起来。” “需要多久?”未晞夫人抓住重点问。 “不知道。”在国师府太过气愤,竟然忘记问了。 未晞夫人看着自家不靠谱的儿子,想了想,说:“那今晚,便去国师府一探究竟吧。” 103第一百零三章:你倒是信他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娘,您真打算夜探国师府啊?”容颜看着一身夜行衣,就要往外走的未晞夫人,也不敢拦,只能跟在她身边问️,可是,她这不是胡闹吗? “当然了,你以为我是在看玩笑啊。”未晞夫人嫌弃地看着自家儿子,他呀,什么都好,长得帅,成绩佳,可她怎么就这么嫌弃他呢。 “这国师府!岂是随便探查的。”容颜想要劝回自己娘,“若是没被发现还好,若是被发现了,被安上个什么罪名怎么办?”还真别说,他真怀疑君无咎会这么干。 “娘,国师府戒备森严,您这么草率前去,太危险了。”见未晞夫人不理会他,容颜又苦口婆心地说。 “实在要去的话,您带上容易一起,您自己一人去,我实在是不放心啊。”容颜终于忍不住拦在未晞夫人身前。 “哎呀,你别妨碍我了。”未晞夫人看着站在她面前的容颜,真想把他推开,“还有,容易是天生神力,很能打,但他的轻功差死了,带着他,就是个明晃晃的破绽干嘛。” “可是……”容颜还是不想放弃。 “没有可是,你是自己闪开,还是让我帮你闪开。”未晞夫人盯着容颜,威胁道。 “看来是想让我帮你了。”见容颜不让,未晞夫人就要动手。 见未晞夫人动真格的,容颜赶忙让开了路,他拦也拦不住,何必再被揍一顿呢。 算他识相,未晞夫人拍拍容颜的肩膀,消失在夜色中。 由着她去闹吧,大不了到时候真出了什么事,他再去收拾烂摊子,容颜无奈地摇头,反正这种事以前他也没少为容裳,容易做过,如今也不怕多娘一个。 唉,爹和大哥不在,这种事只怕都要交给他了。 国师府中,未晞夫人在暗处行走着,没想到,这国师府的阵法倒是不少,难怪外界都传闻这里戒备森严,且不说守卫如何,单单是这些阵法,就够闯入的人喝一壶的了。 不过,这些可难不倒她,可是,阵法虽然难不倒她,这找人了就难倒她了。 一来这国师府占地极广,院落众多,想找到容裳所居住的愿意实属不易,更何况她还不知道容裳所住是哪个院子。 唉,也不是她不想打探好了再来,实在是无能为力啊,这容裳本就不为外人所知,国师府又守口如瓶,根本打探不出消息。 未晞夫人觉得,自己若是这么找下去,不知要到何时了,得想想办法。 容裳是女子,所住之处应当会同其它院落有所不同,她看这国师府到处都是大树,很少见到什么观赏性的植被,装饰也是单调得很,那便先从院落有所不同的地方找吧。 有了目标,未晞夫人总算不用乱找一气了。 看着下方的院落,未晞夫人觉得,此处是她见到的最特殊,最有女子温馨气息的小院了。 只见院中种着栀子花,奈何此时花期已过,只剩下了一片绿色,不过也能想象到花开时是怎样的盛景,院中还搭了一架秋千,上面缠绕着蔷薇花,倒是还未落尽,廊下挂着琉璃灯盏,在夜色中散发着柔柔的光,映着上面精致的画,说不出的温馨。 而且,未晞夫人感觉到,这小院中有不少气息隐在暗处,一般人只怕发现不了,未晞夫人轻轻抿唇,想来就是这了。 不过这隐在暗处的暗卫不少,她想要进去只怕不容易。 经过一番观察,未晞夫人倒是找到了盲区,运起轻功,灵活地翻进去,看到在外面守着的女子,点了她的昏睡穴,免得听到动静再醒过来,暴露了她。 未晞夫人轻轻走到窗前,掀开轻纱,果然看见一女子躺在床上睡得香甜,不是容裳又是谁。 看面色,倒是好了许多,不似京城初见她是那副虚弱至极,气若游丝的样子了。 不过,这丫头,她们在外面为她担忧,她倒好,在这里舒舒服服地睡觉。 未晞夫人轻拍容裳的脸,想要将她叫醒,她今日前来,可不是单单来看她是否真得好起来的,有些事情她要问清楚。 “摇光,别闹。”容裳感觉到有人拍自己的脸,迷糊之间以为是摇光在逗她,于是含糊地说,然后翻个身,面朝里睡。 “容裳。”将容裳的身子翻过来,未晞夫人一边拍一边喊。 “怎么了吗?”容裳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生什么事了吗? 可是,她怎么感觉看到自家母亲大人了?容裳揉揉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突地睁大了眼睛,坐了起来。 她娘确实在她面前,她深夜来了国师府! “娘。”容裳喊道。 “终于醒了。”未晞夫人双手环腰,看着容裳说。 “这么晚您怎么会出现在这?”容裳激动地说,然后探头往外看,发现并没有人。 “不用看了,我是避开暗卫进来的。”未晞夫人说。 “暗卫?”这里还有暗卫吗?她怎么不知道,她还以为今夜只有摇光守着她呢。 她不知道,未晞夫人看着一脸茫然的容裳,她这女儿,说好听了,是随遇而安,说不好听,就是心真大,缺心眼。 连自己所处的环境都没弄清楚。 “好了,先不管那些了,我有些事问你。”未晞夫人在床边坐下,对容裳说。 “好。”容裳说完,从未晞夫人身边的空出爬下床,到了一杯水,递给未晞夫人。 “娘,您要问什么,女儿一定如实交代,谁让我是您的贴心小棉袄呢。”多说点好话,态度一定要坦诚,说不定娘会不追究她的莽撞。 “行了,收起你谄媚的样子。”未晞夫人接过水,对满脸笑意,故作乖巧的女儿说。 “您问吧。”容裳听后,笑脸僵住,尴尬的坐在未晞夫人身边,蔫蔫地说。 “你被山匪暗伤后发生了什么?”未晞夫人严肃地看着容裳,问。 “我被伤以后,魂魄到了成溪学院,原本我以为自己已经死了,直到后来遇到君无咎,他将我带回府……”容裳对未晞夫人说着她这几个月的经历。 “就是这样了,君无咎好不容易找齐了药材,昨天才将我救活。”容裳将能说的都说给未晞夫人听,至于不方便说的,就自动略过了。 没想到,这个国师为容裳做了这么多啊,未晞夫人听后,目光幽幽地看着容裳想。 而且,为了容裳,他应当没少花心思。 “容裳,你怎么看君无咎这个人。”未晞夫人问道。 从容裳的描述中,她更加确定了君无咎喜欢自己的女儿,那容裳呢,她对君无咎又是怎样的感觉呢?和君无咎一样吗? “君无咎吗?他很好啊。”虽然他做了一些事,让她很是不满,她也在气头上,但不可否认,君无咎很好,尤其是待她很好。 而且,不知为何,她也不想让君无咎给娘留下不好的印象。 “很好,是什么意思。”未晞夫人问,看来她是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那么,她是否感觉到了君无咎对她的感觉。 “就是……”容裳仔细想着与君无咎的相处,不由轻笑,想要找到形容他的词汇,“很体贴,对我很好,虽然有时候黑心的很,但也是真心为我好。” 这么想着,容裳倒是不明白外界对君无咎评价,也不知道有些人为什么怕他。 行了,看自己的女儿,看来还没明白自己对君无咎的情谊,她说起君无咎时,眼带笑意,可比提起其他人温柔多了,但也朦胧无知的很。 “那君无咎就没对你说过什么特别的话或者做过什么特别的事情吗?”未晞夫人盯着容裳问。 “没有!”容裳果断地说,但她这样,未晞夫人怎么觉得更像是心虚啊,难道其中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君无咎真得对她做了什么。 容裳想着,她被君无咎看了身子的事情一定不能说出去,否则,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惨案,她可不想君无咎救了她,还得被逼无奈得娶她,这不是恩将仇报吗! 未晞夫人是不知道容裳在想什么,但觉得其中一定有猫腻,不过,容裳不想说就罢了。 “你不想说娘也不勉强,”未晞夫人看着不敢抬头的容裳,又说:“但容裳,你是女子,什么事情都是容易吃亏的一方,身为娘亲,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吃亏,更不希望她以后受伤。” “所以,记得保护好自己。”未晞夫人严肃地说。 容裳抬头,她怎么觉得,娘所说的,有些怪怪的,但还是乖乖地点头。 “唉。”未晞夫人叹口气,看来她还是没有理解她所说的话,也怪自己,平时忙于军事,忽略了对她男女情感的教育。 “今天娘不能将你带出去了,外面暗卫众多,娘还想不出什么办法带你出去,但过不了几天,娘一定想办法将你带出去。”未晞夫人揉揉容裳蓬松的头发,对她说。 “娘,二哥没有告诉你吗?我的身子,还要治疗一个月才能彻底好起来。”容裳问未晞夫人,怎么回事,难道君无咎没有告诉二哥,那他们都说了什么。 未晞夫人皱起眉头,容颜好像确实提起过,不过被她忽略了。 “会到将军府,娘也能找人为你医治。”既然人已经醒过来,那后期的医治应当不难吧。 “君无咎说,这针灸方法特殊,别的人不会。”容裳对未晞夫人说,然后又又说:“这也是他为什么一定要将女儿带回国师府的原因吧。” “你倒是信他。”未晞夫人一愣,还有这一个原因吗?不过,容裳倒是如此信任君无咎,他如此说,她便如此信了。 “他是值得信的。”容裳说不出为什么信任他,就像一开始就信任一样,但她就是觉得他不会骗自己。 “好了,娘,您放心吧。”容裳将头枕在未晞夫人肩上,笑着说:“君无咎人很好的,而且女儿也会保护好自己。您不信他,还不信我吗?” “就是你,我才不放心。”未晞夫人刮一下她的鼻子,说。 104第一百零四章:辗转反侧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未晞夫人离开了?”君无咎坐在书桌前,问隐在暗处的人。 男子一身黑衣,存在感极低,站在那,仿佛同房间的一切融为一体,不仔细看根本不会注意到他的存在。 “是。”男子说,声音有些嘶哑,听起来喉咙应当受到过伤害。 “容裳呢?”君无咎问。 “还在房间。”男子说道。 “嗯,你退下吧。”君无咎听了男子的话,心中松了口气,但面上却未表露,平静地说。 “是。” 君无咎派去影盯着摇金阁是怕容裳被带走,未晞夫人以为自己没有被发现,其实她的一举一动都被影看在眼中。 君无咎想过,未晞夫人会不放心,来国师府探查,毕竟是容裳的母亲,他不能像阻拦容颜一般拦着她,既然她要看,看就是了,但君无咎不知道她会不会带走容裳,如今容裳还留在国师府,不论是何原因,都无所谓了。 不过,也不知她们都谈了些什么,容裳见到了自己母亲,可开心? 别说君无咎不知道容裳现在是否开心,连容裳自己现在都是懵懵的,她现在脑子乱的很,更是不知道心情如何。 想到她娘临走前对她说的话,她怎么也睡不着。 “裳儿,你有没有想过,君无咎为何会如此待你。”未晞夫人想,还是对容裳提示一下吧,让她明白君无咎的目的,这样,她或许就不会这般懵懂无知了,至少能有所准备。 “为什么?”其实容裳也没有想过,起初是觉得君无咎是出于好奇,但他所作所为好像超过了好奇的范围,而且,娘这般问她,就应当会有其他的理由。 “你就没想过,君无咎是喜欢你?”未晞夫人问自己的傻女儿。 “什么?”容裳愣住,虽然昨天她问了君无咎相似的问题,但她自己也不相信,如今被她娘说出来,反而迷茫了。 君无咎,喜欢她? “不会的。”容裳摇摇头,对未晞夫人否认。 “君无咎他应当只是出于对离魂之人的好奇,也是热心,好心帮我吧。”容裳说。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见容裳急着否认,未晞夫人便对她说。 “还有,记得,不管君无咎是否喜欢你,都一定要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啊。”未晞夫人觉得,自己现在真是和操心的老妈子,为了自己女儿的节操操碎了心。 容裳还在愣神中,根本就没心思听未晞夫人别的话,就连她几时离开的,都没有注意。 本来吧,看到久不相见的娘亲,她是欣喜的,如今,这一番话下来,她根本就没了欣喜的感觉,只剩下了忐忑和一丝的期待。 期待?她在期待什么呢?期待君无咎会真得喜欢她吗? 容裳辗转反侧,她觉得,娘一定是会错了意,君无咎怎么会喜欢她。 君无咎位高权重,容颜俊美,才识本领都为顶尖,喜欢他的人一定数不胜数,再看自己,要本事没本事,要才艺没才艺,就连容貌……容貌她还说得过去,但是,君无咎见过的美人一定多了,肯定比她还漂亮。 而且,自己缺点也是一筐一筐的,爱闯祸,不好学,琴棋书画样样拿不出手,有时候还特别怂,这么多缺点,怎么想,君无咎都不会喜欢自己。 这么想着,容裳更是确定,她娘亲就是爱瞎想,怎么会想着君无咎喜欢她呢,嗯,君无咎一定是不喜欢她。 “对,不喜欢,快睡觉吧。”容裳对自己说。 可是,这失落感是怎么回事,她如今更睡不着了。 “啊啊啊――”容裳坐起来,将被子扔在一边,她要疯了。 “不要想,不要想,睡觉,一定要睡觉,明天醒了,就都正常了。”容裳对自己说。 然后躺下来,心烦意乱的将被子蒙在头上,想着隔绝一切思绪。 早晨,摇光算了算时辰,端着打好的水端进来,要服侍容裳洗漱。 “夫人,你怎么了?”本以为容裳会还在睡梦中,可她却看到容裳一脸憔悴,黑眼圈极重地瘫在床上,两眼无神地看着她,一脸的生无可恋。 这是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夫人成这样了,瞧一瞧四周,也没什么打扰她休息的吧?至少她就睡得很安稳啊,可夫人怎么就成了一夜未睡般的憔悴少女呢? “没事,摇光,拉我起来。”伸出一只手,容裳对摇光说。 她昨夜终究是一晚没睡,她决定了,一定要好好观察一下君无咎,看他到底对她有没有如娘所说的那般心思。 “是,夫人。”摇光见容裳除了憔悴,好像没什么事情,才稍稍放下心了,一脸俏皮的对容裳说,然后将她拉起来。 “夫人,要不要将粉底打厚一些,遮一遮黑眼圈。”摇光问困得快要睁不开眼睛的容裳。 “嗯,你随意。”她爱怎么弄就怎么弄吧,反正她现在也没有精力和心思管这些了。 “夫人可是有什么心事?”不然怎么会如此憔悴,她看,夫人一定是一夜未睡,有什么事情能让她如此呢? 容裳摇摇头,她可不能将这些事情告诉她,明明就希望不大,说出来,多难堪啊。 “哎,夫人,您别摇头啊,妆花了怎么办?”摇光说。 “君无咎呢?”容裳问。 “不知道,主子的行踪,属下怎么能打探。”摇光说,然后眼眸微转,“怎么,夫人想主子了吗?” “我就问问,你怎么想这么多。”容裳瞥一眼摇光,她不就问一下君无咎在哪吗?怎么就成想他了。 而且,摇光这话,她怎么觉得这么别扭,好像她同君无咎有什么似的,难道是昨天听了娘的话,才疑神疑鬼,胡思乱想。 容裳摇摇头,不不不,她不能这样。 “哎呀,夫人,眉毛。”摇光看着因容裳摇头画错了的眉毛,皱眉说。 “好了,别画了,就是一个眉毛,不画也无妨。”容裳将摇光手中的螺子黛拿下来说。 “夫人。”她表现的机会又没有了吗? “走走走。”容裳站起来,对摇光说,同她一起去找君无咎。 “夫人,先吃了早膳啊。”摇光对容裳说。 国师府每个院子都有自己的小厨房,一般情况下都是自己做了吃的,毕竟每人喜好不同,那日清晨会聚在一起吃,是因为客人初次到国师府,第一个早膳一起吃意思一下。 “不吃了。”容裳对摇光说,然后向着君无咎的院子成均院而去,现在这个时辰,也不知他是否还在。 君无咎此刻刚刚练完武,换完衣裳,正准备吃饭,便见容裳莽莽撞撞走进来,而摇光在她身后不停提醒着,天权也跟在她身后。 “主子。”他不敢拦啊,天权一边喊一边在心中想。 “你退下吧。”君无咎知道天权的想法,看一眼容裳,才对天权说。 “是。” “这么慌张地跑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君无咎见容裳额头上有汗珠渗出,脸上虽扑了粉,却没遮住黑眼圈,低下头,不动声色地问。 “额……”她来做什么?问他是不是喜欢她?别开玩笑了,除非她疯了,可是,除了这个,她还能来干什么? “吃过早膳了吗?”看容裳无处安放的手,低垂的头,察觉到她的尴尬,君无咎自然地问。 “没。”容裳说。 “坐下吧。”君无咎说,然后对身后的天枢说,“加一副碗筷。” “是。”天枢虽心中讶异,但面上不显,这是成均院第一次留人吃饭啊。 “夫人,请。”天枢将碗筷放在容裳面前,对略带局促地容裳说。 “好,谢谢。”容裳点点头,却没有动筷的意思。 君无咎观察着容裳,她今天从进来后一直都很局促啊,这可不像平时的她,莫非昨天未晞夫人对她说了什么? “容裳。”君无咎叫道。 “啊?”容裳终于抬起了头,一脸茫然,他叫她做什么? “吃饭。”不管说了什么,影响到她,也要先吃饭啊,她这般,是要盯着碗筷结束早膳吗? “哦。”容裳这才拿起筷子,夹起菜吃,这期间,不知道夹了几次她不爱吃的菜。 看来确实是有心事啊,君无咎想。 不对啊,她不是来观察君无咎的吗?她这样埋头苦吃,还观察什么?容裳终于想到了自己的任务,于是,一边吃,一边盯着君无咎。 “容裳,我知道我容颜出众,但你这般盯着我,未免太**裸了。”君无咎被容裳盯得不舒服,便放下筷子,说道。 “咳咳。”容裳轻咳起来,她盯得很明显吗?不过,自恋什么,同易珵和任平生待久了,被传染了吗? “我吃好了。”容裳说,她看,她今天是观察不出什么了,还是先撤吧,这里气氛对她不利。 “那我就……”容裳站起来,想说自己就先离开了。 “那就陪我走走吧。”君无咎在容裳说完前说。 “啊。”容裳一顿,这是不让走? 算了,住人家的,吃人家的,用人家的,陪着走走这么简单的要求似乎没理由不答应。 “好。”容裳点点头。 “你们不必跟着。”君无咎对天枢他们说。 “是。” 额,容裳想说,孤男寡女,虽然不是共处一室,但不太好吧? 以前没觉得有什么,但现在她有疑惑,不能不顾忌啊。 可君无咎已经走了,摇光又一副你快去跟上的样子,看来也是不靠谱的,摇摇头,容裳只能认命了。 105第一百零五章:暗示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容裳亦步亦趋地跟在君无咎身后,看着他的背影,他这是一点理她的意思都没有,说喜欢她,谁信啊。 随手扯下一片叶子,在手中把玩着,她发誓,下回君无咎再说陪他转转,她一定不同意,这也太无聊了。 “怎么了?”低着头的容裳没有注意,一下子撞到了君无咎的背上。 “你看。”君无咎示意容裳向前看。 “什么?”容裳侧过身,向前望去,“这不是易珵和阿辞吗?” 他们在这里干嘛?好像是在吵架?容裳见两个人都面色紧绷,和对方说着什么,阿辞好像很激动。 阿辞可是她见过的最淡定的人了,有什么能让她如此失态的啊? “他们这是怎么了?”容裳问君无咎,离得有些远,她听不清他们都在说什么。 “不要过去了,我们换一条路。”君无咎对容裳说。 “好吧。”看那边确实吵得不可开交,容裳点点头,同意了君无咎的建议。 “你不劝劝他们吗?”他的师兄师姐在吵架,他就这样离开了吗? “他们的事,别人插不上手,也帮不了。”君无咎说。 “他们之间有什么事吗?”容裳问。 其实她大概可以看得出,阿辞好像喜欢易珵,回府的那一天从阿辞对易珵和别人的态度就可以看出一二了,至于易珵对阿辞是什么感觉,她还真看不出来,不过,她不知道君无咎说得事情是不是这一件。 “容裳,别人的事情你就这么感兴趣吗?”君无咎看着容裳问,他记得刚开始见她时她可没这么重的好奇心啊。 “他们不是别人啊,他们是你师兄师姐。”容裳脱口而出,可是说完她就愣住了。 她这么说,岂不是说因为是君无咎的师兄师姐,所以她不觉得他们是外人吗?这岂不是会让君无咎误会她将君无咎看做自己人,自己人也就自己人吧,毕竟他这么帮自己,自然是朋友,可是这句话真得有深意啊。 “我不是那个意思。”容裳怕君无咎误会,想要解释。 “嗯,是自己人。”可是,君无咎却揉一揉容裳的头,笑着说。 容裳呆住,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还有,笑得这么招摇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勾引谁呢,还有,不知道,他这句话,很容易让她误会吗! 容裳将君无咎的手扯下来,不要想着误导她,还有,男女授受不亲。 君无咎倒也不在意容裳的动作,顺势放下了手。 “阿辞喜欢易珵。”君无咎说,见容裳没有太惊讶,就知道她看出来了,阿辞表现的很明显吗? “这一点看来你已经看出来了。”君无咎说。 容裳点点头,她确实看出来了。 看别人的感情倒是耳清目明,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就看不出来了,她怎么就没看出自己喜欢她呢?君无咎无奈地想。 “易珵也喜欢阿辞。”君无咎说,这么多年的相处,他还是可以看出来的。 “可是,我没看出来。”容裳说,她们没感觉到易珵对阿辞的男女之情,“易珵虽然也关心阿辞,但更多的好像在躲着阿辞,好像不想和阿辞有过多的接触。” “才多长时间,就看出这么多啊。”君无咎宠溺的看向容裳,她在看人这方面,有时候也挺敏感的啊。 当然,也不看看她是谁,容裳骄傲地想。 “阿辞所练的功法,不能动情。”君无咎说,所以,从他见到这个师姐时,她就是这般冷冰冰的样子,同谁都不熟,她这样,应当就是为了让自己保持清冷,不让情绪有拨动吧。 “这是什么功法,未免有些不近人情了。”容裳没想到世上竟然还有这样的功法那阿辞呢?她对易珵动了情,会怎么样? “那这练习功法之人动了情会如何?”容裳问君无咎。 “轻则被烈火灼烧,痛不欲生,重则皮肤灼伤,容貌尽毁,功法全失。”君无咎说的时候有些沉重,毕竟是相处多年的同门。 “那阿辞?”容裳想到顾阿辞所带的面纱,心中一紧,她的脸是不是已经毁了。 “她的脸确实被毁了,师父费尽心思,也仅仅是治好了一些,但她的下半边脸,却实在无能无力。”君无咎说。 脸对一个女子有多重要,容裳能明白,阿辞的脸毁了,该有多伤心。 “其实脸毁了,阿辞师姐根本不在意,她在意的仅仅是功法的减退。”阿辞是一个沉迷于道法的人,这也是她当初为什么选择反噬这么深的功法的原因。 这功法虽然反噬深,却也厉害,她大概也从未想过自己会喜欢上一个人吧。 “这阿辞对道法也太执着了吧。”容裳说,被反噬了,也只担心功法的减退。 “不,就是这么一个对功法如此执着的人,却为了易珵,愿意放弃所有力量。”君无咎说,在他知道这一切时,他是惊异的,他没想到,那个视道法如命的人会为了爱情放弃功法。 “那易珵呢?”君无咎刚刚说易珵也喜欢阿辞,可为什么他们会是现在这副样子。 易珵躲着阿辞,不敢接近她,是因为担心阿辞吗?怕这份感情让阿辞受伤? “易珵怎么忍心看阿辞为了他放弃自己最热爱的道法,还深受重伤呢。”君无咎说。 容裳不由得心疼起这一对来,明明爱着对方,一个虽然愿意付出一切,去换去和对方在一起的机会,一个却怕对方的爱会害得她失去一切,将对对方的爱藏起来,退缩到一旁。 都是爱而不得,容裳也说不清这两个人谁更痛苦一些了。 “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容裳问君无咎。 “不知道。”君无咎说,想了想,又说自己的猜测,“顾阿辞所练功法为至阴至冷的,动情后的惩戒却是至阳至热,若能找到至冷之物压制,说不定可行。” “那为什么不找啊?”容裳问,若能找到,说不定他们就能在一起了。 “他们当事人都不想办法,我一个旁人急什么,更何况,这也仅仅是一个猜测,行不行的通还不一定呢。”君无咎说。 其实他也能明白易珵的想法,易珵是怕就算去找了,但最后这个方法行不通。 如此,岂不是给了阿辞希望,让她知道他对她的感情,到时候,会更绝望,断的时候会更痛苦。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如今,快刀斩乱麻,或许更好一些。 不过,虽然理解,君无咎却不认同易珵的做法,喜欢就是喜欢了,若此法不通,再找方法就是了,就这样放弃了,岂不遗憾。 不让阿辞知道自己的感情是一回事,毕竟是为了让她少受痛苦,但就此放弃,不去想办法,就是另一回事了,他可不认同,在不让阿辞知道的情况下去找办法又不是做不到。 “哎,是啊,终究是旁人,若当事人都不行动,我们又能做什么呢。”容裳说。 其实,她倒是敬佩阿辞,爱了就去追求,一点也不含糊,也不退缩,相比之下,易珵倒是软弱多了,不过,对方本就是他的软肋,这时候软弱,本就正常。 “要是你,你会怎么做?”容裳问君无咎。 “这种事不会发生在我身上。”君无咎看着容裳,他喜欢的人可没有练习这个功法,“毕竟你又不是顾阿辞,没有练这种断情绝爱的功法。” 又来了,啊啊啊啊,为什么总是误导她,容裳想,她要扛住,一定要扛住,不要多想,不要多想。 不行,她扛不住了,她怎么也觉得君无咎是真得喜欢她。 不管内心是多么的惊涛骇浪,容裳面上也维持着波澜不惊。 “你说,阿辞为什么会喜欢易珵啊?”容裳觉得,还是把事情先扯会易珵和阿辞身上吧,否则她怕自己忍不住抓着君无咎问清楚。 “好像是易珵无意中看了阿辞的身子,阿辞才会注意到他,后来不知怎么就喜欢上了,然后阿辞就让易珵负责。”君无咎说着,别有深意地看向容裳。 他都说得那么明显了,这丫头居然还转移话题,可是,这个话题转得不太好啊,掉进了另外一个深坑里。 起初是因为看了阿辞的身子,后来阿辞还让易珵负责,他是在暗示她该找他负责吗? 容裳觉得,今天的对话一定有毒,为什么她刚刚从娘口中听到君无咎喜欢她,今天就有这么多暗示性的话向她袭来。 不,这哪是暗示,这简直快成明示了。 容裳盯着君无咎,他真得喜欢她?可是,若是喜欢,为什么不说呢?而是仅仅说这些来暗示她。 容裳觉得,不管君无咎说什么,只要不是明明白白告诉她,他喜欢自己,她都不能乱想,以免是自己自作多情。 至于现在,她觉得自己不宜再待下去了,还是先离开吧,她需要静一静。 “我先走了。”容裳说完,转身就离开,走得太匆忙,还差一点被自己的裙角绊倒。 君无咎本来见容裳盯着自己,还以为她想通了什么,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结果,她就这么走了? 没关系,还有时间,他就不信这丫头,会一直看不出来,或者装作看不出来,反正,这辈子他都认定她了,能跑这一次,他就不信,她能跑一辈子。 106第一百零六章:喜欢你这样的啊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摇光,你就那么把我抛弃了。”容裳回到摇金阁,见到摇光在指导丫鬟修整院子,便走过去,盯着她说。 “哎呀,夫人,主子又不会伤害你。”摇光停下来,对容裳说。 “再说了,这怎么能叫抛弃呢,我这是有眼力。”摇光笑着说,主子说了让夫人陪他走走,这是多好的培养感情的机会啊,她怎么能耽误。 唉,说什么有眼力,还不是个向着君无咎的,容裳心里想。 算了不理她了,容裳在心里叹口气,决定回房间补觉去了,昨夜一夜未眠,都要困死了。 “哎,夫人。”摇光叫道。 “又怎么了?”容裳正心烦意乱着,听到摇光叫自己,抬起低垂着的头问。 这一抬头不要紧,便看见一个丫鬟端着花盆撞到了她身上,而且因为她抬头,正面迎了上去,两个人都跌倒在地,花盆也“啪”摔碎了。 “你前面……有人。”摇光说,她也知道自己说迟了。 “夫人饶命。”丫鬟慌慌张张地跪在地上,虽然不知道这女子到底是哪个夫人,但看摇光大人的态度,应当是尊贵无比的了,她这般撞了上去,不知道会受到什么惩罚。 “好了,你起来吧,多大的事,再说,也是我没看到才撞上了你。”容裳爬起来,对小丫鬟说。 “这……大人。”小丫鬟看向摇光,大人不发话,她不敢站。 “夫人的话没听到吗?”摇光呵斥,“她的命令,就是主子的命令。” “是,多谢夫人。”小丫鬟站起来,退了下去,去找打扫的工具了。 “没看出来啊,你平时嘻嘻哈哈的,还挺有领导风范。”摇光对还一脸严肃的摇光说。 “夫人,这丫鬟不知道……”摇光想要解释,免得容裳觉得国师府不重视她,不将她当主子,这可是会减少好感的啊。 “好了,无所谓。”容裳不在意地说,反正这里是国师府,她本就是客,也待不了多久,这丫鬟的态度她其实并不在意,她的家,终究是将军府,在那,她才是主子。 容裳说完,便走回了房间,她要去好好补补觉了。 摇光看着摔碎在地上的花盆,土撒了一片,花瘫在地上,唉,她的小心脏早晚有一天要像这花盆一样,碎成一地。 算了,她也没心思监督这些人了,还是去问问天枢天璇姐姐什么时候能从秦国回来吧。 皇宫 “娘娘,您怎么样?太医怎么还没来。”溶星看着虚弱地躺在床上的皇后,焦急地说。 “咳咳,溶月,都是**病了,本宫都习惯了,你不用着急。”她都病成这样了,还得安慰溶星,这丫头一惊一乍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改改。 “娘娘。”溶星说话间,已经带了哭腔。 “好了,爱哭鬼,收收眼泪,本宫还没有死呢。”皇后对溶星说。 “呸呸呸,娘娘快别说这丧气话,娘娘一定会长命百岁的。”溶星紧张地说,哪有人这么说自己的。 人都会死,她也是,尤其她还是个病人,有什么好忌讳的,不过,这话她可不能对溶星说,不然她又要哭了。 “娘娘,太医请来了。”溶月走进来,对皇后说。 皇后点点头,溶月和溶星将轻纱放下,这才请太医进来。 “溶星,你哭什么。”溶月在太医给皇后医治时,对溶星说,“别哭了,娘娘本就身子不好,你还哭,岂不是让她更心烦意乱。” 溶星这才意识到自己哭会造成不好的影响,看一眼轻纱后的身影,赶忙擦干眼泪,真该死,她竟然在娘娘身子不好时哭。 “太医,如何了?”见太医诊好脉,溶星问。 “皇后可有按时吃微臣开得药?”太医问。 “自然。”溶月回道,这药娘娘虽然觉得苦,却从来没有断过。 “换个药方吧,娘娘的病情,之前的药已经用处不大了。”太医叹口气,说道,皇后娘娘,只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那娘娘的病情?”溶月担心地问。 “你们照顾好娘娘。”太医虽然知道皇后病情加重,坚持不了多久,可是,这种话,他却不敢说出口,“微臣去开新的药方。” “娘娘她,是不是……”溶星刚刚忍回去的眼泪又流了出来,太医没说,那他的意思是不是她们娘娘命不久矣了? “闭嘴。”溶月呵斥道,溶星被她吓得一下子止住了声音和哭泣,只剩下哽咽,见溶星暂时稳定下来,溶月又说:“这件事不许说给娘娘听,还有,收起你的泪。” 溶星听了,点点头,可是,就算不给娘娘说,她也好不起来了啊。 “溶月。”皇后在轻纱后喊。 “娘娘喊我,我去了,你好好调节一下情绪,不许被娘娘看出来。”溶月说完,便向里走去。 “我喜欢你。”月色朦胧,竹影斑驳,君无咎站在夜色中,对容裳说,眼睛不似平时的清冷,而是满带神情。 容裳听了君无咎的话,轻轻笑着,她总算是等到这表白了,不用再忐忑不安,而是明明白白知道了他的心意。 虽然没有轰轰烈烈,但如此平凡的表白,却也温情。 笑着笑着,容裳睁开了眼睛,眼前是微弱的烛光,头上轻纱微摇,她在摇金阁啊。 原来是梦啊,她还以为是真的呢,容裳撇撇嘴,坐起来,屈起膝盖,将脸趴在膝盖上,想她做的这个梦。 梦中,君无咎给她表白了啊,而她,好像也很开心,不过,梦终究是梦啊。 容裳感觉刚刚的欣喜一下子消失殆尽了,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郁闷。 “啊啊啊――”容裳大喊,一定要把这郁气发散出去才行。 容裳的郁气还没消散,倒是先吧摇光给招惹来了。 “夫人,你醒了。”摇光走进来,笑着说。 “现在何时了?”容裳见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只怕已经到晚上了。 “夫人睡了许久呢,现在已经戌时了。”摇光笑着说。 “夫人是否饿了?属下命人去为您做些饭菜吧?”摇光问容裳,她想着,夫人已经半天没有吃东西了,现在一定是饿了。 “不用了,你陪我聊一聊吧。”容裳拦住了摇光,对她说,她现在一点也不开心,有个人陪自己说说话也是好的。 “好啊,夫人想要聊什么?”摇光看着容裳一脸坏笑,“让我猜猜,一定是主子吧。” “去去去。”容裳瞥一眼摇光,郁闷地说,怎么哪都要提他。 不过,她想问的,确实是君无咎。 “你说,你们主子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啊。”容裳脸趴在膝盖上,一脸深思,然后疑惑地看着摇光,等着她的回答。 “主子喜欢什么样的女子。”摇光摇着头,假装在想,然后看着容裳说,“喜欢你这样的啊。” “好了,别闹了。”容裳颓丧地说,她可开不起这般的玩笑了,否则,就当真了,那个梦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了。 “哎呀,夫人,你这么问,是因为喜欢我家主子?”摇光盯着容裳说。 “怎……怎么可能。”容裳立刻否认,差点没咬到自己舌头,可她这欲盖弥彰的样子,让人很难相信啊。 “好,不喜欢就不喜欢吧。”摇光说,然后偷偷瞧容裳,一脸伤心地说:“唉,我家主子也真可怜,都没女子喜欢的。” “别开玩笑了,他那样子的,喜欢他的人多了。”容裳否定地说,开玩笑,君无咎会没人喜欢,只怕京都喜欢她的名门望族,世家女子多不胜数了。 “可那些都不是他喜欢的啊。”摇光说,他喜欢的人,现在就在这床上,就在她眼前,可那人却不信。 “哎,你说,君无咎如果喜欢一个人会怎么做?”容裳问。 “嗯,应该是……”摇光在心中想,主子如果喜欢一个人会怎么做呢?看一看容裳,便说道:“对她好,把她想做的帮忙做了。” 嗯,就是这样,做的比说的多吧。 “对她好。”容裳喃喃,君无咎似乎是待她很好啊。 “他不会告诉那女子他喜欢人家吗?”容裳问,不是喜欢就说出来吗? 虽然想说,她怎么知道,但摇光觉得,这可是关乎主子终身大事的,一定不能这么说。 “那如果一个人向夫人表白,夫人会答应吗?”摇光问。 “如果不喜欢,不会答应。”容裳说,但如果喜欢,应当会吧。 “所以啊,表白是有风险的,万一对人家姑娘表白了,而人家不答应,再万一,人家还觉得尴尬,从此老死不相往来了怎么办。”摇光说。 说的也是,容裳想了想,任谁被不喜欢的人表白了,都会想要避开的吧。 “那夫人,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如果主子给你表白,你会答应吗?”摇光小心翼翼地问。 会答应吗?容裳也在心中问。 君无咎待她很好,而她很信任他,在以为他喜欢自己时,没有反感,反而心中欣喜,所以自己应当是喜欢他的吧,容裳在心中想,所以,如果君无咎喜欢她,又向她表露心意,她应当会答应的吧。 “咳咳。”容裳轻咳,这一切都是如果,她不要延伸这么多。 “夫人没有说拒绝,那就是会答应了。”摇光见容裳这般,便笑着说。 “所以,夫人其实喜欢主子。”临了了,又补充一句。 “你……你别瞎说。”容裳捂住摇光的嘴,偷偷向外看,幸好这里没别人。 107第一百零七章:你要表白?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君无咎在房顶上,有些晃神,容裳她,喜欢他吗?他是否,真的可以表明心意? “怎么,堂堂国师,这是在偷听啊?”易珵飞身而来,对君无咎说。 “你怎么在这?”君无咎冷冷地问。 “哎,你这是被抓了,不好意思?”易珵碰一下君无咎的肩膀,问。 “走开。”君无咎冷冷瞥一眼易珵,飞身而下。 “唉,你就这么走了,我还想找你喝酒呢。”易珵对君无咎说,“等等我啊。”见君无咎脚步不停,易珵赶忙跟上。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易珵看着天上的弯月,饮一口酒,感叹。 “你不开心。”君无咎看向自己的师兄说,别看他跟没事人一样,但现在一定是有苦说不出。 “没有啊,我是谁啊,有什么能令我不开心啊。”易珵苦笑一声,然后装作开朗的样子,他不知,他的小表情根本没有瞒过君无咎。 “顾阿辞。”君无咎看着易珵说。 易珵笑着的嘴角微僵,怎么,他就不能有别的事情吗?这个师弟,还真是一眼就能看出他的心思,莫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吧。 饮一口酒,易珵也不说话了,他心中有苦,却不能言说。 不说话,便是承认了,君无咎收回目光,碰一下易珵手中的酒壶,饮下清酒。 “我都看到了。”君无咎说。 “看到什么?”易珵假装不知。 “你同阿辞师姐吵架了。”君无咎说,然后见易珵一副要争辩否认的样子,又说:“不必否认,我看的清清楚楚,你否认不了的。” “你一向清闲,怎么如今也变得如此多管闲事了。”易珵嫌弃的看着君无咎,他怎么不知道,他的师弟变得如此善良了,都主动来询问他了,以前,他可是求都求不来这位师弟的关注的。 “如你所说,清闲嘛,自然要找点事情做。”君无咎说,其实,他是实在无法安稳,所以想找点事,打发时间,而他能找的,如今也只有易珵了。 “切,那你找别的事情做去,别来烦我。”易珵说道。 “好像是师兄先找我喝酒的。”君无咎面无表情地提醒易珵。 易珵听了,一时无语,好像确实是他去找君无咎拉着他喝酒的,可是,他也没想到,这个师弟,今日如此多言啊,他只是想找个人静静地陪他喝酒罢了。 “你同师姐说了什么?”君无咎问。 “没什么,左不过是些儿女情事。”易珵说得不屑,但内心如何,却是旁人看不出的了。 “你明明喜欢她的。”君无咎说,既然喜欢,又何必如此。 “胡说。”易珵一下子站起来,激动地说,手中的酒也洒出一片。 被君无咎用不打自招的眼光看着,易珵也意识到自己好像太激动,尴尬的坐了回去。 “我喜欢的,明明是你。”易珵吊儿郎当地说。 “不必如此岔开话题。”君无咎将易珵的小心思看在眼里,他不过就是想如此打破现在的话题,将他心思引开,可他才不上当。 “你同师姐,其实大可不必如此。”君无咎看着易珵,他们其实真得可以想别的办法,不用像现在这般,一个坚持,一个躲避。 而且,他今天所见,他们之间,只怕更加僵持了,如此下去,只怕两人关系会越发尴尬。 “你又怎知我的苦衷。”易珵苦笑,若是君无咎站在他的位置上,未必不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其实……”君无咎想说,他也许可以帮他们。 “不必了。”易珵自然知道君无咎在想什么,但是,他不愿意,他不想阿辞因为这个受苦,更不愿看到阿辞痛不欲生。 如果两情相悦,却要饱受苦难,他宁可选择相忘于江湖。 君无咎摇头,他难得一次多管闲事,可对方还不领情,那便算了,反正,这样他反而少废些力气。 “你呢?”光说他了,君无咎呢? “什么?”君无咎不解,他要问的是什么? “你都偷听到什么了?”易珵问,他这个师弟,没想到也有如此听墙角的一天,也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了。 “如何,听到什么想听的了吗?”易珵欠兮兮地问。 “没有。”君无咎说。 “真没有?”易珵问,他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师兄,你说,如何同一个女子表白呢?”君无咎问,他实在不知,要如何向一个女子表白,才能更大动人心。 “噗――”易珵一口酒喷了出来,他没有听错吧!他的师弟刚刚是在问他如何向一个女子表白,他终于开窍了,要向心怡的女子表白了? “你要表白?”易珵扯住君无咎的袖子,生怕他跑了。 “不是,是一个朋友。”君无咎避开易珵的目光,眼帘微垂,说道。 “哦,一个朋友啊。”少来了,通常一个人说的一个朋友,往往就是指自己。 “什么朋友啊,居然要你这个无情无义的家伙,愿意帮他想如何表白,还跑出来让别人出谋划策?”易珵挑眉说。 “不愿意说就算了。”君无咎说完,就打算离开。 “哎哎哎,别呀。”易珵拉住君无咎,他就开个玩笑,怎么还就要离开了。 “我帮你想还不行吗?”易珵说,他想,他想办法还不行。 “不必了。”君无咎甩开易珵的手,飞身而下,踏着满地月华,离开了。 不用就不用,他还是喝他的酒吧,易珵想,唉,如今,连最不开窍的师弟都要表白了啊。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易珵看着月亮,苦涩地说,那他和阿辞呢? “主子,天璇回来了。”君无咎回到书房,便听到天枢禀报。 “她人呢?”君无咎问,她派天璇去大秦探听,如今回来,可是有了什么情报? “就在里面。”天枢说。 “随我来。”君无咎加快了脚步,向内走去。 “主子。”天璇在书房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君无咎。 “起身吧,说说你都探听到了什么情报。”君无咎挥挥手,对天璇说。 “回主子,大秦已经在暗暗征集粮草,操练兵士,想来有出战的准备了。”天璇说,一旦他们准备充分,只怕会向大周进军。 “知道他们准备的如何了吗?”君无咎问。 “属下回来时,大秦正在暗中招兵买马,似乎并不打算放在明面上,应当还要养精蓄锐些时日。”若是准备好,就不会是在暗中操作了,而是大军待发了。 “而且,大秦似乎想要观望一下我们的态度和国势,想要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再出兵。”大秦的那些人,不挑一个让他们占优势的时机只怕是不会轻易出兵的。 “这些,容将军可知道?”君无咎问。 大秦与大周接壤之处正是蓉城,而那里,由容将军镇守,若是真要发生战事,还要他先做好准备才是。 “容将军似乎还未收到消息。”天璇说。 “那大秦都城的兵防分布可有探听到?”君无咎问,这才是他派天璇去大秦的真正目的。 “我们安插在大秦的暗线,只绘制出了部分兵防分布,至于另外的,只有高层才能得知,我们暂时还没能拿到。”天璇说完,从怀中拿出一张图,交给君无咎。 君无咎看着手中绘制详细的图纸,点点头,能如此,想必他们已经费了不少心思,至于其他的,只能慢慢来,强求不得。 “让他们隐藏好身份,不要暴露。”君无咎说。 “是,主子。”天璇说道,她回来时,其实就已经提醒过那些暗线了,让他们小心再小心,一定不要暴露。 “下去吧。”君无咎说。 她一连几月不在,想必同她的兄弟间有许多话要说。 “是,主子。”天璇说。 “你也去吧。”君无咎对天枢说,去和天璇他们聚一聚,好好说说话。 “是,主子。”天枢开心地说。 “对了,主子,您刚刚喝了酒吧,记得喝碗醒酒汤。”天枢在出去之前说。 君无咎摇头,他倒是关心他,但是,他们这一个个都走了,难不成要他自己去熬醒酒汤? 真是,一高兴就什么都忘了。 罢了,他还是想想如何去向皇上禀报这件事情吧,还有,要提前向容将军示警才是。 “天璇,欢迎回家。”天璇一出门,便被等待在外面的天权他们围住。 天璇笑看着这些兄弟,能在第一时间见到他们,真好,不过,摇光呢?怎么不见她人,按理说,这丫头应当是最积极迎接她的人啊。 “摇光呢?”天璇问。 “摇光?她被主子分去照顾夫人了,此刻,应当还在夫人那里吧。”开阳说。 “夫人?”什么夫人,她不在的这段时间,国师府发生了什么?怎么还多出了一个夫人。 “你知道的,就是将军府的那个小姐,她如今已经是我们暗中默认的夫人了。”开阳说。 想来,他们也是不容易,好不容易有个人有机会成为他们夫人了,可偏偏还只能暗中说道,这两人,也不知何时才能修成正果。 “主子将容小姐……夫人救回来了?”若是如此,便太好了,主子身边,也确实需要一个陪伴之人了。 “是啊。”开阳说。 “走走走,我们一起去聚一聚,边喝边告诉你最近发生的事情啊。”开阳说。 “好,走。”天璇说,她还真想知道,她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108第一百零八章:安排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御书房 皇上看着面前一脸严肃的君无咎,自己也是面色紧绷,依照天璇的消息,大周同大秦这一战,是在所难免了。 “无咎,依你看,这一战,结果会如何?”皇上问。 君无咎深思,大秦来犯大周虽是蓄谋已久,但大周也不是毫无准备,再说,大周国常年韬光养晦,如今国力正盛,岂会怕大秦。 而且,大周并不缺乏精兵悍将。 “大周不会输。”君无咎说,也不能输。 “也是,我大周兵草充足,再加上兵将晓勇,此一战,胜率极大。”皇上说,如果不出意外,大秦此次,会赔了夫人又折兵,冒犯大周之人,定要其付出代价。 可君无咎的神色却没有色彩,毕竟,战争中,损失的还是百姓,受伤的还是将士,一战之下,大周多年的修养,就算不毁之一旦,也会损伤极大,并且战争之中,就算再有心中,也不能保证一定会赢,赢得彻底,甚至可以说,战事一起,就都输了。 “无咎,无须担忧,不论如何,朕都不会让自己的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的。”皇帝似是知道君无咎在想什么,保证道。 君无咎轻笑,这一点,他还是愿意相信他的,于是说道:“那便愿四海升平,国泰民安。” “是,四海升平,国泰民安。”皇上笑着说。 愿他大周百姓,不知饥饿,不解风寒,不闻战事,不起争端,自此四海升平,国泰民安。 “若战事起,你可有兴趣到蓉城,去助容将军一臂之力?”皇帝想要留下君无咎,便问道,毕竟,他不知道君无咎是否还是同之前一样,想要离开朝堂,于是试探。 君无咎看向皇上,他居然肯让他上战场,还主动提及,之前遇到危险的事情,他可都是千般阻拦的。 看来,是因为之前的谈话了,不过,大周能人异士多的是,想建功立业的也多的是,去蓉城,还轮不到他。 而且,不要以为,抬出蓉城容家,他就会动心,容家能兵悍将多多了,没有他,一样可以胜利。 “臣无意于战场。”君无咎淡淡说,他不想继承忠义侯府的老路,成为武将。 见皇上一脸愁容,君无咎想着,其实他大可不必如此,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即使双方是至亲。 其实除了想将君无咎留在身边,皇上也确实是想让君无咎为国出一份力,毕竟,君无咎的能力也确实可堪重任,但他知道,即使自己如此说,也动摇不了君无咎,能动摇他的,从来不是自己啊。 秋季,本是少雨的季节,本以为雨会很快歇下,可这雨却淅淅沥沥下了两天。 姬北亭看着外面的雨,皱起眉头,也不知这雨何事会停,每到阴雨天,小因的病就会发作,而且格外严重。 “小姐,回房吧,外面有些冷,小心得了风寒。”丫鬟在姬北亭身后说,这位姑娘自从来了国师府,就鲜少出房间,总是呆在房里摆弄一些药草,这两日下雨,倒是出来的勤了些。 其实她也是鼓足了勇气才敢来提醒的,毕竟姬小姐虽然来国师府有些时日了,但鲜少出门,她们也不熟悉其秉性,再加上她总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让她们不敢近身。 今日,她是看她在外面站了太久,怕她感染了风寒,再照顾不周,才出来提醒的。 姬北亭看着自己面前的小姑娘,见她一副担心的模样,点点头,便要回去,毕竟,小因这时候也该醒了。 “哎呦。” 正准备转身,便听到一声哀嚎,姬北亭寻声看过去。 之间一男子从雨水中踉踉跄跄地站起来,浑身都被雨水浸透了,再加上刚刚那一摔,更是满身是泥,连脸上也没有逃过劫难。 姬北亭看着满身狼狈的少年,不是南亦舒又是谁,于是站在廊下,问道:“你在做什么?” 姬北亭不明白,他若是来找君无咎的话,应当去成均院,为何会来她这里。 南亦舒见自己翻墙被抓,有些尴尬,再看自己如今一身狼狈,更是无言。 他今日本来是趁父王政事繁忙,才寻了机会偷偷跑出来的,想他这几日在府中的非人待遇,便想着找君无咎算账,没想到对方没在府中,他又不想空等着,便出来转转,就这么走到了这。 本想着来拜访,可看到院门紧锁,敲门又无人回应,便想着翻墙而入,没想到会一时不查,滑了下来,才有了这一幕。 “我……”翻墙入内,实非君子,他现在有些后悔自己脑子一热,作出的决定了。 不知道沉默行不行啊。 “送他出去。”姬北亭见南亦舒哑口不言,便吩咐身边的丫鬟,然后就准备离开。 “哎,等等。”南亦舒喊道,随后又觉得不合适,在心中唾弃自己一声。 姬北亭顿下脚步,向雨中的少年看去,这雨好像更大了。 凉风习习,姬北亭在廊下都感觉到了凉意,更不必说雨中浑身湿透的南亦舒。 “雨大,世子还是回去吧。”姬北亭说。 “哦。”南亦舒可怜巴巴地应了一声,然后便从落下的地方重新翻了出去,却遗忘了地下的伞。 “舒世子为何要从墙上翻出去,从正门走不好吗?”丫鬟小声说。 姬北亭轻笑,怎么来怎么走。 “走吧,去看看小因。”姬北亭说。 “是。” “啧啧啧,这国师府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南亦舒刚从墙上下来,便听到戏谑声。 抬眼望去,不是易珵又是谁,他这般被雨淋着,可对方倒好,有人撑伞,一身白衣,清清爽爽,让人看了,觉得莫名不爽。 “你在这做什么?”南亦舒问,然后突然想到自己手中的伞不见了,再一想,是被他丢在了院子了。 算了,他总不能再翻墙进入捡,反正自己也是这般模样了,也不怕再多淋一会。 “雨中散步。”易珵说道,然后便向着南亦舒走过去。 看着成为落汤鸡的南亦舒,再抬头看看高高的墙,这里好像是姬北亭的住所吧,这南亦舒怎么会从里面翻墙出来。 “世子,你这是?”易珵指一指南亦舒,再指一指墙,问道。 “本世子的东西掉进去了,进去捡了一下,不行吗?”南亦舒说,语气嚣张,但怎么都让人觉得是故作镇定。 “什么东西需要世子翻墙去找啊。”易珵痞笑着问。 他最近是怎么了?总是撞见这种事,先是君无咎偷听墙角,再是南亦舒翻墙,唉,如今这些人啊,真是白长了一副正人君子的脸,道貌岸然啊道貌岸然。 “唉,您等等我。”见南亦舒不愿与他理论,转身就走,易珵追上去,拦住他。 南亦舒望着拦住他的易珵,用眼神示意“他有什么事情吗?” 易珵说:“君无咎已经回来了,让你去书房见他。” 没想到他来了国师府,连找人这种活都需要他干了,这个君无咎,还真是把他当做廉价劳动力了。 南亦舒一听到君无咎回来了,转身就往书房跑,却被易珵拦住。 “你干嘛?”不是他告诉自己无咎回来了,让他去书房的吗?现在又拦着他做什么? “你就这样去啊。”易珵嫌弃地看向南亦舒。 “跟我来,沐浴更衣了再去见无咎吧。”易珵说完,拉着南亦舒向他的居所走。南亦舒, 南亦舒坐在椅子上,看着写字的君无咎,不敢说话。 他本来是来找君无咎麻烦的,可是一见到对方,就怂了。 “无咎。”南亦舒喊道,他把他叫到书房,如今又不理他,是什么情况。 君无咎放下手中的毛笔,看向南亦舒。 南亦舒对大周和大秦将要发生的战事一无所有,可是,这场战争,只怕他会被派去前线,亲自参与。 “大秦对大周虎视眈眈,在暗中谋划战事。”君无咎看着南亦舒说。 “什么?”要打仗了吗?南亦舒惊异地看向君无咎。 可是,无咎为什么会告诉他,皇兄和他,虽然有意培养他学习政事处理,但这种事情一向不会让他参与的啊,尤其这如今还是件机密之事吧。 “你没听错。”君无咎说,“而且,这次战争,你只怕逃不掉。” 他的意思是,他也要上战场?这下,南亦舒更加惊异了,他倒也不是不愿去,毕竟,为国为民,他甘之如饴,但是,比他厉害,比他有资历的将军,数不胜数,他们比他更合适,为何,无咎如此肯定,皇兄会派他前往。 南亦舒走到君无咎身边,问:“为什么?” “皇上无子嗣。”君无咎说。 “这和战事有关吗?”南亦舒更加不解了。 “皇上无子嗣,所以想从宗室中选一个子弟继承皇位,他选择了你。”不论是才能品行,还是亲疏远近,君无咎都能理解,为什么皇上会选择南亦舒。 “皇兄正当壮年啊!”即使一时无子嗣,以后也会有的啊!就算真要选,也是在百年之后,选择小辈中合适的人啊。 “皇后她的身子只怕撑不了多久了。”君无咎看着南亦舒说。 “皇嫂她……”南亦舒愣住,皇后身子不好,他们都知道,可是没想到,会差到了如此地步。 他们明白,皇上那么爱皇后,只怕不会碰别的女子,更不用说日后另立皇后,让别的女子诞下皇嗣了。 而皇上之所以让南亦舒此次去战场,就是希望他能立下战功,有所威信,日后,也好继承皇位。 109第一百零九章:不得不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皇兄都说了什么?”南亦舒问,神情说不出是落寂还是惊慌。 皇兄那么爱皇嫂,知道她命不久矣,一定伤心投了吧,而且,他从未想过,皇兄会想要将皇位交给自己,他一直觉得,自己散漫惯了,并不是个能承担重任的。 本以为,自己可以如此恣意妄为一生的,可是,如今却被告知自己要肩负起世间最重的任务。 “他希望我可以帮你,稳定局势,并成为你的后盾,助你登上皇位,稳固皇权。”君无咎看着南亦舒说,皇上对南亦舒这个弟弟保护的太好了,以前不让他经历风浪,如今,不知他能不能承受这突然的重担,而现在,更是希望他能站在南亦舒身后,成为他的臂膀,保护他。 “你……”答应了吗?南亦舒想问,却没有问出口,其实,他知道的,君无咎和他一样,向往自由。 “我答应了。”君无咎笑着说。 他虽然向往山河,但至少要先保护好这一片河山,而且,南亦舒是兄弟,也是孩子,他不能看着他自己一个人应对军国大事,朝臣争端。 “我想要静一静。”南亦舒说。 他确实是需要静一静了,虽然君无咎说会留下来,但他还是没有准备好,去面相兄长给他安排的未来,他,真得不能拒绝吗? “你好好想想吧,有时候,如果不能逃避,那就去面对。”君无咎拍拍南亦舒的肩膀,希望他能有勇气去面对这一切。 “谢谢。”南亦舒对要离开的君无咎说。 谢谢你愿意开导我,也谢谢你愿意留下来。 “你我兄弟,无需如此。”君无咎说,然后走了出去,让他好好想一想吧。 易珵在书房外等候,见君无咎出来,问道:“如何?” “我只怕不能离开了。”君无咎说。 不论是为了什么,他都不能在此时离开大周国都,回道山。 易珵看着君无咎,申请无比认真,说:“你想好了?” 君无咎看着外面的风雨,点点头,他不能离开,这里有他太多的牵绊。 “既如此,我便同师妹一同回山了。”易珵说完,看一眼君无咎,转身离去。 他此次前来,本就是受君无咎所托,前来相助的,如今,已经事过许久,他们也该离开了。 不过,君无咎他是带不回去了,不知道师父他老人家会不会失望。 长廊末处,顾阿辞站在那里,等着易珵。 “师弟他,不回吗?”顾阿辞问。 易珵摇摇头,接过顾阿辞手中的伞,撑开,一同走在雨中。 “如此也好。”顾阿辞说,师弟有了牵绊,其实比了无牵挂要好。 南亦舒站在在亭中,看向旁边的人工河道,雨水打在水面上,晕开一个个水圈,鸭子还不知疲倦,不惧风雨地游着,拉出一条长线,将水面割开。 姬北亭撑着伞,慢慢走着,却望见亭中的南亦舒,于是向他走去。 小因的病情不太稳定,她刚刚将他送去任平生那里,想着这些时日,便让小因呆在任神医那里,也好让其为小因医治。 没想到,会看见南亦舒在这里,他是怎么了,看着呆呆的。 “南亦舒。”姬北亭走进亭中,将伞合上,轻轻叫道。 姬北亭本在发呆,猛一听到有人喊他,条件反射地转过身来。 见来人是姬北亭,才放下心来。 “姬姑娘。”南亦舒俯身问好。 姬北亭也回礼,然后看着南亦舒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她记得,不久前他还翻了她院子的墙,那时候虽然狼狈,却是少年开朗,如今怎么在这里暗自神伤了。 “没什么。”南亦舒说,可是神情的失落却出卖了他。 看来是不想说啊,那便罢了,姬北亭见南亦舒不愿说,也不勉强,毕竟两人关系疏浅,确实不是交心之人。 不过,有心事,看再多的河水也没有用,姬北亭心中想。 本想着,她出于礼貌,前来问好,既然问过了,便可以离开了,可是,当她要拜别时,却听到南亦舒问:“姬姑娘,你有什么不愿意做,却不得不去做的事情吗?” “当然。”姬北亭说,她不愿意却不得不做的事情太多了,多得她自己都数不过来。 “那你是怎么选择的呢?”南亦舒看着姬北亭无害的脸问。 “你都说了,不得不做,那自然是放心大胆地去做了。”姬北亭说,眼中有一闪而过的锋芒,可是南亦舒却没有发现。 “你就没有想过逃避吗?”南亦舒问道。 却看到姬北亭用不可能的眼神看着他,看着姬北亭这张让人充满保护欲的脸,他都忘了,她是和怎样的女子了。 确实,她的性子,怎么会是逃避之人,遇事只怕是正面交锋,哪怕自损百八也要完成。 “有些事,不是你想逃避就能逃避的。”姬北亭说。 她面上不露锋芒,可心中却锋芒毕露,比如说叛离家族,比如说即使弱小也要挣得一席之地,令人绝不敢欺。 “怎么,你这般后台,也有不得不做的事情?”姬北亭说,语气不像安慰,讽刺倒是更多一些。 南亦舒想说他如今就是恨极了这后台太强,怨极了后台不想做后台,而只想将他锻造成一个强大的后台。 可是,他听出了姬北亭话中的讽刺,这话更是说不出口,难道还等着她嬉笑吗? 他怎么会觉得对方是可以诉说之人?这明明就是个不解人意,心冷之人嘛。 “你跟我来。”姬北亭见南亦舒不回话,觉得是自己伤了这个富贵少年的自尊心,于是说道。 毕竟,他也算是帮过自己,虽然她不喜欢王孙子弟,但面前这个少年她也讨厌不起来。 “去哪里?”南亦舒问。 “别问那么多,走就是了。”姬北亭说。 南亦舒一路跟着姬北亭,她居然带自己出了府,向着城西方向走,京都繁华,地段却也分三六九等,这城西就是最莫等的地段,家境贫寒之人,大多居于此处。 她带自己来这里做什么?难道是想让他看一看这天子脚下也有落魄贫穷,想让他励精图治吗?可是,她明明不知道他同君无咎的对话啊。 南亦舒虽然不解,却也如姬北亭所要求的,没有多问。 一路看着越来越破旧的房屋,南亦舒倒真生出几分愧疚,想要为这些人做点什么,改善他们的情况。 姬北亭并不知道南亦舒此刻所想,她若知道,一定会说一声“你想多了”。 姬北亭带南亦舒穿过这些破旧的房子前,哪怕是断壁残垣,遮挡不住风雨的房子,也没有多看一眼。 姬北亭将南亦舒带到江边码头,停了下来。 “看到了吗?”姬北亭问南亦舒。 南亦舒点点头,他从未想过,在京城,也会有如此落魄之处。 “我是说,看到渡口边的那些人了吗?”姬北亭见南亦舒魂不守舍,根本就没有向前看,没好气地问。 南亦舒这才意识到姬北亭问得不是他所想的,向前望去,只见风雨中,那些人仍背着东西,将他们放到指定的地点。 有些人甚至摇摇欲坠,支撑不住,南亦舒想要上去帮他们一把。 “如果有选择,他们会愿意在此时来这里做苦力吗?”姬北亭问。 南亦舒想了想,摇摇头,怎么会愿意呢?外面风雨交加,谁不想在坚固舒适的房间里,让它为自己遮蔽风雨呢?若是有选择,这些人又怎么会在这里如此度过这漫漫雨日。 “但是他们却呆在了这里,因为他们没有选择。”姬北亭说,神情中没有同情,只有淡漠。 “他们不想锦衣玉食,良田美舍吗?他们也想,可是,他们没有,所以,他们不得不在这里,冒着风雨,去做苦力,只为了那几文钱,那是他们生存下去的支撑。”姬北亭冷冷地说,“他们没有选择,无法逃避,不得不做。” “你觉得,你那不想做却不得不做的事情与他们想比,如何呢?”姬北亭问。 “我……”南亦舒说不出话来,看着支撑不住,倒下来,却又站起来的人,他确实说不出自己所面对的更艰难。 “谁没有不想做却不得不做的事情呢?”姬北亭冷哼一声,在痛苦时,不妨想一想,还有人比自己面临着更加艰难的境遇吧。 南亦舒虽然觉得,姬北亭用这些更加艰苦的人来提醒自己,有些牵强,但不得不说,看到这些,他似乎觉得,人在被逼无奈时,确实是可以迸发出力量的,且看自己是否觉得要去那么做。 这些人为了生存,不得不去做苦工,自己呢?自己没有生存之忧,却也被期以重任,那么既然自己没有选择,是不是也可以像他们那样,即使不想,也能在被逼迫的道路上成长,去承担那一份责任呢? “走吧。”姬北亭说,在这里待着,实在是会唤起一些不愉快的记忆呢。 南亦舒跟在姬北亭身后,再看一眼远处的身影,握紧了拳头,既然他们可以,那么,自己也可以。 “你怎么会知道这里?”南亦舒问姬北亭。 “无意中看到的罢了。”姬北亭说,然后加快了步伐。 110第一百一十章:训练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京都平静了下来,一切都按照该有的轨迹运行着,大臣们该上朝议政便上朝议政,贵妇们该聚会的还在聚会,商贩该交易还在交易…… 一切,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只有一些知道内情的人,开始紧张起来,为即将到来的变故准备着。 国师府武练场上,天枢他们轮流和南亦舒对打,经过一番车轮站,南亦舒肉眼可见地迟缓起来,已经快要支撑不住。 “不行了,让我休息会。”南亦舒摆摆手,瘫倒在地上,彻底不愿再起来。 “世子,你不行啊,这才训练了多久。”开阳走到南亦舒身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道。 这是训练的第一天,其实,南亦舒能抗住他们一轮的车轮战已经不容易了,但是,他们都没有尽全力,如此算来,南亦舒并不算达到要求。 南亦舒恍惚地看着上方的人,他不行?那他就可以?有本事,他也经受这车轮战,让他瞧瞧他能坚持多久。 君无咎和容裳一同走进了训练场,他刚刚给容裳施过针,便前来监督,容裳知道后,也跟了过来。 玉衡是第一个看见君无咎和容裳到来的人,轻咳一声,提醒大家,便向君无咎施礼。 君无咎看向瘫软在地的南亦舒,问:“如何?” “世子他勉强经过了一轮。”天枢回道。 君无咎一步步向南亦舒走过去,在他一步之遥处停下来,问:“有何感想?” “感想?”南亦舒喘着气,轻声说,他居然问他感想?累死了算不算? “不公平。”南亦舒想了想,才说出这几个字。 “哦?”君无咎挑眉。 “他们几个人轮番上阵,我的体力如何跟得上,这就是一场不公平的战斗。”南亦舒说,如果是让他从始至终对阵一个,他绝对可以保证自己不会输,而是将对方打得落花流水。 “你想要怎样的公平呢?”君无咎嗤笑一声,问。 “在战场上,只有杀戮,何来公平,难道敌人会允许你打完一个再来第二个吗?”君无咎问。 “所以,你必须有足够的耐力,保证自己可以坚持到战斗最后。”君无咎说,这也是他为什么会让天枢几人轮流同南亦舒交战,就是为了锻炼他的耐力。 在上战场前,他必须有足够的实力,让自己在战斗中不落下乘,即使是经历了一番打斗以后。 南亦舒坐起来,一脸苦相地望着君无咎,这才第一天啊,他就不能先放松一点?刚开始就给他进行灵魂洗礼。 “好了,先休息一下吧,我看南亦舒现在也坚持不住了,不如等他的体力恢复了再继续。”容裳说。 “容裳,你也来了。”南亦舒听到容裳的声音,寻声望去,然后说。 容裳点点头,笑看着南亦舒,却看他嫌弃地看着君无咎,然后说:“你快把君无咎拉走,我现在不想看到他。” 虽然是开玩笑,但他现在确实不想看到君无咎这张严肃苛刻的脸,在他看来,君无咎如今同往**迫他学习的迂腐刻板的夫子没有什么区别。 一样的要人命。 “这我就做不到了。”容裳望一眼君无咎,这她可做不到,君无咎这人,她怎么敢强迫拉走,能提议让他休息已经是她能做的所有事情了,至于其它的,他还是自求多福的好。 “让他歇会吧,毕竟不论是练武还是练就耐力,都不是一蹴而就的,要循序渐进,他这样子,现在再训练下去,也不会有什么长进。”容裳对君无咎说。 君无咎点点头,他本就没打算让他在这种状态下继续训练。 南亦舒如蒙大赦,爬起来,走到桌上,给自己狠狠灌了几杯水。 “我回去,会根据你今天的表现,给你制定一个详细的训练计划表,以后,你就按照计划训练,天枢他们会陪同监督你。”南亦舒还没缓过气来,就听君无咎在他身后说,害的他差点没将茶水喷出来。 “那个,我会不以后每天都要进行惨无人道的训练吧?”南亦舒问。 “没错。”君无咎说,他还以为,南亦舒早就想到了呢,没想到,现在才意识到这一点。 从今天开始,他的每一天都要在训练中度过,不论是兵法策略,还是武功招数,一样都不能落下。 “果然是个铁石心肠、麻木不仁、冷若冰霜的家伙,我这么善良可爱的人都不放过,你怎么忍心如此待我!”南亦舒痛诉。 君无咎也不言语,冷冷地看着南亦舒,南亦舒见他这般望着自己,霎时间怂了,也不做西子捧心状了,转头尴尬地继续喝水。 而且,虽然诽谤着君无咎,但南亦舒终究是明白君无咎的苦心,他是为了让他在上战场前就适应,能在战争中活着回来,甚至如皇兄所愿,立下战功归来。 容裳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不觉轻笑,南亦舒对君无咎当真是怕得很呢,就像她小弟对她一般。 不过,想来,南亦舒对君无咎应当更多的是敬重吧,不然不会如此听从他的安排。 可是,按照君无咎所说,大秦同大周开战了,最先殃及得就是她容家军了吧,不知道又有多少好男二要付出生命,多少家庭痛失亲子,夫君,父亲了。 还有,娘她训练出来的娘子军,不知道会不会也要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 “在想什么?”君无咎问。 容裳回过神,才发现,君无咎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边了。 “没什么。”容裳扯出一抹笑意,说道。 “担心容家?”君无咎问,她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 “当然。”见心思被发现,容裳也不隐瞒,点点头,说道。那是她见证了成长,也见证了她成长的军队啊,她怎么可能不担心。 “相信他们吧。”君无咎说。 容裳心中想,她自然是相信他们的,可容家的将士再晓勇,战场上,也会有牺牲。 但是,这种话,她不想说出来,易扰乱心神,于是点点头。 “那南亦舒真得要上战场?”容裳问,她不明白,为什么要将一个毫无经验的皇家子弟送去战场,如果不是需要战功,或者真得怀有一颗报国心,英雄梦,一般情况下,长辈应当不会愿意将自己的子女送去那战火连天的地方的。 而且,容裳看得出,此次战争,并不是南亦舒心甘情愿前往的。 “他需要这场战争来证明自己。”君无咎看着同天枢他们闹成一团的南亦舒说。 容裳微微讶异,南亦舒也需要证明自己?他这一生,如果不出意外,应当可以恣意妄为了,而且,她看,南亦舒也不像是争强好胜之人啊。 难道有什么是南亦舒将来要去承担的,所以要证明他自己? 不过,不该多问的她不问。 “放心,到了战场上,还有我父亲和兄长。”容裳对君无咎说,他实在不需如此担忧的,她父亲的能力她清楚。 “容将军的实力我自然不曾怀疑。”君无咎说,然后看向容裳,又说:“但南亦舒,必须尽快成长起来。” 听君无咎如此说,容裳就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了,要有重任交付于南亦舒了。 “那你是不是也要忙起来了。”容裳问,既然要训练南亦舒,君无咎岂不是会很忙? “训练南亦舒,又不需要我亲自来。”君无咎说,如果什么都要他亲自动手,那他岂不是累死了。 “我们走吧。”君无咎对容裳说,他来这里,无非是想要确认一下南亦舒现在的实力,也好制定计划,可不是真得来当监工的。 “哦。”容裳点点头,跟上君无咎,然后对那边讨论的南亦舒挥挥手,示意他们要离开了。 她想,现在南亦舒一定松了一口气,毕竟,君无咎没有盯着他,他心中的那根弦可以松一些。 “我们现在去哪?”容裳问君无咎。 “你想去哪?”君无咎问,左右他今日无事,但是可以陪她一起。 “我想出府去。”容裳说,见君无咎神情紧绷,以为他生气了,便想着说如果不行,就算了。 “你要离开国师府吗?”君无咎盯着容裳问。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容裳这才知道,君无咎误解了自己的意思,连忙摆摆手。 “我的意思是,我想出去逛逛,天天在国师府待着,都要闷死了,回了京以后,我还没有去逛过呢。”容裳有些失落,先是成了魂魄,没有机会逛,如今虽然正常了,却也没有机会出去看看京都的盛景。 “你放心好了,我惜命的很,在我的身体没有好之前,不会闹着离开国师府的。”她本来还担心娘和兄长会担心她,如今,连她娘也没有意见了,她自然是无所顾忌,不着急离开了。 君无咎听了容裳的话,脸色才恢复了正常,他都忘记了,容裳是个女子,天天待在国师府,确实会无聊。 “去换身衣服,我陪你出去。”君无咎说。 “真的?”容裳惊喜地望着君无咎,她今天真得可以出去? “穿男装。”君无咎点点头,然后说,这样,会少一些麻烦。 “没问题,你等我啊。”容裳开心地说,别说穿男装,只要能出去,让她假扮跟班都没问题。 容裳生怕君无咎反悔,一溜烟就跑了。 111第一百一十一章:逛街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容裳换好了衣衫,便急急忙忙地赶来见君无咎。 却见君无咎也换了衣服,不是平时的锦衣华服,而是一身再普通不过的青色长衫,头发也用一根发带束住。 如果不看君无咎那张脸,容裳一定觉得,这人再平常不过,顶多就是比旁人身姿修长端正了些,可是,她偏偏看到了这张脸,这样一来,总觉得有些不伦不类。 君无咎的脸明明是高贵冷峻不可攀那一类的,如今却穿了如此一身,怎么看怎么别扭。 “你这是?”容裳指着君无咎的衣衫问。 “此次外出,还是不要过于抢眼的好。”君无咎说,万一引起别人的注意,发现了容裳,对她的名声不利。 “噗――”容裳没忍住,笑出声,他确定这是为了不引人注意? 她怎么觉得,就凭这另类的感觉,就让人忍不住去关注他了! “你笑什么?”君无咎问。 “没什么,就是觉得,除非你把你的脸也遮起来,否则,就别想着做不抢眼的人了。”容裳说。 “我这一身可以吗?”容裳伸直胳膊,在君无咎面前转了一圈,问道。 “可以。”君无咎点点头,这一身很适合她。 红衫黑边,看起来充满朝气,不过,他怎么觉得,这衣服看起来很眼熟。 “好看吧。”容裳看着自己这一身,她可是在众多衣服中一眼看中的,而且,管家也说,这一件好看。 “你这衣服从哪里寻来的?”君无咎看着容裳问。 “你知道的,我没有男子的衣服,所以就去找管家要了一身别人没有穿过的。”容裳说。 她想到管家让她挑选衣服时,那里存放的一堆衣衫,就觉得可惜,那么多衣服,就放在那里了,它们的主人也不喜欢它们,只能放着不见天日。 君无咎总算想起来为什么这衣服眼熟了,因为,这是管家为他准备的衣服,可是他不喜欢,于是,便被收了起来,这衣服,应当是他十几岁的衣服了,如今,居然被他拿出来给了容裳。 “怎么,这衣服有什么问题吗?”容裳不接,这衣服穿不得吗?可是她看,除了样式老旧了些,其它还好啊。 “没什么,走吧。”君无咎说,既然她喜欢,自然是没有问题。 而且,曾经,管家还因为他不愿意穿这些衣服念叨了许久,如今,总算是找到人穿,让他过一过眼瘾了,应当很开心吧。 “一定要跟紧我,不要走散了。”君无咎转身看着容裳嘱咐。 “是是是,一定寸步不离。”容裳望着前面头带斗笠,被面纱遮住脸的君无咎,乖巧地说。 她没想到,她一句话,还真的让君无咎决定将脸遮上了,就连她,也没有逃过,戴上了同他一般的斗笠面纱。 他难道就不觉得,这样逛街很不方便吗? 人流中,容裳紧跟着君无咎,他真得是在逛街啊,从街头逛到街尾,都不停下脚步的。 容裳欲哭无泪,她错了,她不应该让君无咎和她一起的,她就该申请自己一个人出来。 “君无咎。”容裳终于忍不住,喊住了前面的人。 君无咎听到容裳叫他,停下脚步,怎么,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幸好都戴着面纱,不然,容裳看到君无咎这般不解的表情,一定会忍不住更加唾弃他的。 “我们是在逛街?”容裳见君无咎停了下来,走上前,问道。 君无咎点点头,难道不是吗?他们不是在看这街上的东西吗?若是有喜欢的,她告诉他,买下也就是了。 “我们一路走来,我根本就来不及看这些商品,就是走马观花地从那边走到了这边,这也叫逛吗?这顶多就是走。”容裳无奈地说。 君无咎一愣,他是陪容裳来的,自己没有想买的东西,便直接走过,倒是忘了,容裳或许有喜欢的东西了。 “抱歉。”君无咎面带歉意,他确实疏忽了。 不过也确实很久没有自己卖过东西了,都忘记逛街是怎么样的了。 忠义侯府灭门后,他就上山拜无上老人为师,根本没有下山的机会,更不用说逛街了,后来,他的一切用度也都是由属下准备的,根本不用他亲自来。 容裳被君无咎突如其来地道歉弄得一愣,她没有想到,君无咎会为此向她道歉。 “没……没关系。”容裳摇摇头。 “那我们慢慢看。”君无咎对容裳说。 “好啊。”容裳笑着说,不过,君无咎应当是看不到她的笑了,于是又将上扬的嘴角放了下来。 “你喜欢什么?”君无咎问。 他听说,女子一般会喜欢胭脂水粉,首饰衣裳之类的,不知道容裳是不是也喜欢这些。 “去云宝阁看看吗?”他听摇光说,云宝阁云集天下宝物,里面的首饰衣裳更是珍贵,摇光之前就是在那里为容裳定制的衣物。 不过,别人选的,终究没有自己选的更符合心意,既然出来了,不如就带她去云宝阁买一些她喜欢的吧。 容裳自然也是听说过云宝阁的,听闻云宝阁转注于女子所用之物,而且只打造精品,世间女子都以佩戴其中之物而自豪,可是,她却没什么兴趣。 她今日好不容易从国师府出来,可不是去卖那些首饰的。 “不用了,我们就在这里逛吧。”容裳拉住君无咎,说。 “我其实也没什么想要的东西,就是单纯地想在这都城的集市逛一逛而已。”比起买东西,她更享受的是逛的过程,去了云宝阁,可没这种感觉。 “好。”君无咎说,既然她喜欢这里,那就在这里转吧。 容裳听了,开心地拉着君无咎去看小摊上的商品。 君无咎望着容裳拉着自己的手,露出宠溺的笑,看来,以后要多带她出来。 容裳虽说没有想买的东西,可是,这一路下来,君无咎手上已经提满了她买的商品。 君无咎任命的跟在容裳身后,现在,他们两个的位置已经同刚刚完全相反了。 容裳在前面跑着,看各式各样的商品,他则跟在身后提着她买的这些零零散散的小玩意。 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会沦落到帮人提东西的地步,看来,再出来时还是要带着下属的,至少可以帮忙提东西。 “容裳,我们先去用午膳吧,等用过午膳再逛。”君无咎拦住兴高采烈的容裳,他也不忍心破坏她的积极性,但现在确实到了午膳的时间,若是由着她这样逛下去,只怕他们今日要错过这时间了。 容裳望一望太阳,时辰确实不早了,若不是君无咎提醒,她都没注意。 “好啊,我们去哪里用午膳?”容裳问君无咎。 “前面就是惊鸿酒楼,我们去那里吧。”君无咎说。 “惊鸿酒楼,一眼已惊鸿,听闻这酒楼的饭菜是京都一绝,便去那里吧。”容裳说,她早就听说过惊鸿酒楼的大名了,今日有机会,决不能放过啊。 容裳还未进酒楼,就感觉到了这酒楼的财大气粗,酒楼有三层,雕栏玉砌,金边勾勒,也不知这酒楼的主人想得什么,将这酒楼装点得如此骄奢。 “哎,这酒楼的主人是什么品味,这也太夸张了吧,你说,这酒楼是谁开的?”容裳在君无咎耳边说。这是在向世人说,他就是个钱多的土财主吧?他将这金玉大刺刺地展露在外,就不怕被人偷了吗? “一个人傻钱多吧家伙。”君无咎想起这酒楼的主人,说道,容裳是没见过他本人,若是见了,就明白这酒楼的品味同主人的一般无二。 “你认识?”容裳问,听君无咎的意思,他是认识这人啊,而且,令人应当很熟悉,不然不会如此评价对方。 “有机会带你见他。”君无咎说,反正不久后也是要坑他一把的。 “好啊。”容裳点头,她倒是想看看这个被君无咎说是人傻钱多的家伙长什么样。 “走吧。”君无咎对容裳说。 进入酒楼,容裳觉得,她可能低估了这酒楼的奢华程度,这里的一桌一凳,都是由檀香木而造,镶金戴玉的装饰,将酒楼照得闪闪发光。 “小二,准备一间厢房。”容裳一边感叹,一边对小二说。 毕竟是要吃饭,他们又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样貌,还是选一间厢房比较好。 小二看一眼容裳和君无咎的穿衣打扮,虽看不见他们的长相,但看他们的衣着,应当并不富裕,高个子的一身常衫,再寻常不过,这低一些的,虽然衣衫布料上乘,做工虽然精致,但样式也是很久以前的了,他们能付得起这银两吗? 虽然觉得他们承担不起这银两,但小二却没有显示出鄙夷,而是好心的提醒:“客官,这厢房是要另外算银两的,大堂可以节省不少钱财,更为划算一些。” 容裳自然是听出来他的弦外之音,他是在提醒自己,容裳从衣带中掏出一锭金子,说:“无妨,这是定金,若是不够,我再补。” 小二一见如此,便知道自己是看走眼了,看来对方只是低调,于是,接过银两,说:“客官,请随我来。” 君无咎和容裳一路跟随小二走到二楼,正准备走进雅间时,却听到一个厢房中的人说:“你们不信?那就看吧,我一定能将将军府的小姐娶回来的。” 112第一百一十二章:既凶悍又放纵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听到这句话,容裳眉毛轻挑,将军府的女儿?不会说得她吧? 可是,转念一想,将军府不一定指的就是她家,大周将军多了,应当与她无关,而且,听这人声音,她并不相识。 可是,很快,她就知道,自己想错了。 只听其中一人质疑道:“这容裳可是容将军唯一的女儿,据说珍爱的很,他真的肯将掌上明珠嫁给你。” 容裳听到这话,脚下一顿,还真是她啊,那她就得好好听一听了,这个大放厥词,说一定能娶她的人是谁,又为何如此自信。 容裳听到了,君无咎自然也听到了,冷冷瞧一眼这雅间,然后将眼神转向容裳,不知她是何反应,却见她趴在雅间门上,悄悄听里面的对话。 “客官,你们……”小二本在引路,却见两人都停了下来,不知原因的他只能折回来,询问两人。 “嘘!”容裳示意小二别说话,万一被里面的人听到了,她就没有办法听下去了。 小二只得住了口,无可奈何地看着两人。 他们这是在听这雅间客人说话?可是,站在这里,好像不太会吧。 “小二,旁边厢房可有客人?”君无咎问。 “没有。”小二想了想,摇摇头。 “那就带我们去这间隔壁的厢房吧。”君无咎对小二说。 “好的,您随我来。”小二点点头,只要他们不妨碍到酒楼的运行,要怎么做,与他无关。 君无咎拉住还在听的容裳,向着隔壁雅间而去。 “哎,你别拉我啊。”容裳想要挣开,奈何她的力量同君无咎君无咎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没有丝毫用处,只能被他拉到了厢房内。 “按照以往的规矩来。”君无咎进了雅间之后,将头上的斗笠摘下,对小二说。 小二见到君无咎的真容,先是一愣,随后躬身行礼:“不知是国师大人,若有不是之处,还请见谅。” 这国师大人同他家主子关系很好,刚刚他带着斗笠,自己没有发现,也不知自己是否有所做不当之处。 “无妨,去吧。”君无咎说。 “是。”小二不敢多待,看一眼另外一个戴着斗笠的男子,退了出去。 “为什么不让我听下去?”容裳问君无咎,那人可是扬言要娶她的。 君无咎没有回容裳的话,而是看一眼与隔壁所隔的墙,手中弹出一颗弹珠,只见“碰”的一声,一个洞眼便被弹了出来。 容裳先是一惊,这样子,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可是,过了一会,隔壁雅间也没有发现异常,依旧在谈笑风生,估计是讨论的太投入,没有发现吧。 君无咎示意容裳,你可以放心大胆地听了,容裳不得不服气了,对君无咎竖起大拇指,然后仔细地听他们的对话。 “皇后当真会听你姑姑的?”一人阴阳怪气的说,不怪他如此,实在是他的姑姑只是皇后的继母,论关系,并不亲近。 皇后,这与怎么还扯上皇后了?容裳不解,于是又凑近了些,想要听清楚。 “当然。”只听那人自信地说。 他姑姑说了,此次把握极大,之前她去求皇后的事,皇后没有答应,那么此次,她总不能拒绝第二次吧。 再说,赐婚而已,并不会损害皇后什么利益,云家和容家联姻,也能壮大皇后的势力,她有什么好拒绝的。 “不一定吧。”他的话音刚落,就被人拆了台。 “怎么不一定。”见有人拆台,他怎么乐意,不满地说。 “云公子,这容家手握重兵,权势极大,只怕是皇后,也要思量一二,听一听这容府的意见吧。”那人说得委婉,他虽然看不惯这云公子,可对方的姑姑终究是皇后的继母,他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不能太开罪。 被称作云公子的人一听这话,顿时怒了,容府权势大,意思是他云家比不上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云公子拍案而起,瞪着那人说。 “什么意思,云公子自己明白。”那人虽然不愿得罪云家,可是他家势力也不弱,实在是不用低声下气,云希如此,他若是退宿,岂不是让人觉得,自己低人一等,于是说道。 “你……”云希上去就要动手,却被众人拦住,若是真打起来,可就糟糕了。 拦下以后,见两人闹僵,气氛太过尴尬,都好言相劝,好一会,才将被激怒的人劝下。 气氛一度僵持,无人说话,不知是谁想要缓和气氛,说:“好了,本来是说一件值得开心的喜事,怎么就生气了呢!” 喜事?容裳在心中冷哼,去你的喜事,真真是看重自己,都已经拍案定决了。 “那就祝云公子早日娶得美娇娘,扶摇直上了。”一人祝福道。 本以为他这话可以让云公子开心,谁知对方似乎并不满意,不屑地说:“什么美娇娘,不过是个不知礼数的野丫头罢了。”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也许是刚刚有人抬高将军府,轻视了他云府,所以他想贬低容裳,找回面子。 “云兄此话怎讲?”似乎怕事情不够大,一人问道,反正得罪人的话不是他说,看看笑话也没什么。 云希冷哼一声,然后说:“你们不知道,这容家小姐在蓉城的名声实在不怎么样。” 他家既然有意同容家结亲,自然也是调查了一番的,根据调查,这容裳可是个闹腾的,在蓉城,凡事提到她的名字,就没有不怕的,容家的几个小辈中,就她一个女孩,偏偏还就属她最不像女孩子,不守戒规,聚众闹事的事情没少做。 偏偏,容家的人还宠着她,不仅不怪罪,还给她收拾烂摊子,导致她是越来越无法无天。 “这容裳,实在是个不守纲常,不遵礼法之人。”云希说,“她呀,可是个人人惧怕的彪悍女子。” 容裳望一望自己,她这样子,像是彪悍的人吗?这人还真敢说,也是,他只怕怎么也想不到,他的话,会被她一字不漏的听到。 “那云兄你岂不是要娶一个母夜叉?”那人笑着说,然后又说:“你若是娶了她,今后岂不是被管的严严的,还有机会和我们一起出来玩吗?” “母夜叉?老子我专治母夜叉,她若是敢管我,我就让她知道什么叫夫纲。”云希得意的说。 好像他已经娶了容裳,并将她治得服服帖帖的。 “云兄威武。”旁人赞叹。 容裳攥紧了自己的拳头,让她知道什么叫夫纲?好大的脸啊。 “云兄,既然这容小姐如此不济,你为何想要娶她啊?”一人问,既然如此看不上,直接不娶就是了,干嘛还眼巴巴地求娶? “这你都不知道,容裳有个好家世呗。”一人说,语气中带着调笑和讽刺,他没这机会,但讽刺一下某些人,还是可以的。 “确实,云兄志在戎马,想要当赫赫威名的将军,娶了这容小姐,确实可以让你今后平步青云。”另一人想了想,说道。 “你们说什么呢!我……我才不是呢!”云希见被拆穿,争辩道,他可不想让人家说他是吃软饭的。 “我娶她,是父母之命,我今后所能达到的成就,岂会是她带来的。”云希不屑地说,虽然是抱着求权势的心去的,但他可不想,今后别人说他的成就都是因为岳家才会有的。 容裳冷哼,想要借助她获得权势,却还诋毁她,不屑于她,她还真想看看,如此不要脸的人长何模样,顺便,不管他长何模样,都打的他亲娘都不认识,反正他也不要脸,她就助他一臂之力。 容裳再也忍不住,就要去隔壁揍人,可她一转身,就见君无咎一脸阴沉,满目幽暗,不禁吓了一跳。 这君无咎,怎么看起来比她还生气? “听不下去了?”君无咎问,声音低沉,可以听出,这声音中讶异着什么。 容裳点点头,怎么,他要拦着她,不让她去吗? “你还要拦着我不成?”容裳冷冷地问,虽然她有时怕他生气,但这一次,她无论如何都要去揍人,他拦不住的。 “不,我只是没想到你居然忍了这么久。”君无咎面色铁青地说,若不是见容裳还在此听着,他从一开始就让对方闭嘴了。 他都犹犹豫豫,不敢表白的人,对方居然敢说娶,而且还诋毁她,不屑于她,他有什么资格。 “你想怎么做?”君无咎问。 “打的他亲娘都不认识,让他知道,他口中那个彪悍的人,不是彪悍,毕竟那是个褒义词,他口中的人,实际上是桀黠擅恣,既凶悍又放纵。”容裳说完,推门而出。 君无咎拦住容裳,见她杏眼瞪着自己,似乎是说,若是拦着她,就别怪她不客气。 君无咎无奈,将桌上的斗笠拿起来,重新给容裳戴上。 “你不能露脸。”虽然他也想让京都之人畏惧容裳,不敢娶她,但终究是不想让她名声受损。 容裳这才想起来,若是她如此出去,将人揍一顿,她的悍名一定会传遍京都,她自己倒没什么,可将军府的名声也会被她带坏的。 对着君无咎轻轻一笑,这一次,多亏了他,如若不然,她这般生气之下,可是什么都忘了。 “走吧。”将容裳的面纱放下,又将自己的斗笠也戴上,君无咎才说。 113第一百一十三章:见你一次,找人打你一次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容裳看着面前雅间的门,一脚踹了上去,既然决定砸场子了,那就砸得彻底一些吧。 容裳踹完门,见雅间中的人都一脸惊愕地看过来,想来是没想到会有人如此放肆。 “你是何人?”其中一人呆愣着问,他还没有从有人踹门的状况中会过神来。 “管他是谁,敢踹我们的门,就是来砸场子的啊。”另外一个人扯一下问话的人的袖子,将他拉到自己身后,不管这人是谁,都是挑事的,干嘛如此好声好气的问他。 “没错,真聪明。”容裳冷笑着说,然后走过去,其他人怕她有什么动作,纷纷避开,毕竟不知来人功夫深浅,出于本能,自然反应。 容裳这下倒是真笑了,环视这一房间的人,才拉了一张椅子,坐下来。 她还以为这些人是多么霸气呢,看来也不过是一群弱不禁风的纨绔。 “你要做什么?”其中一人看着坐下来的容裳,问道。 容裳听他的声音,是那个同什么云公子争辩的人,便向他看过去,倒是一个唇红齿白之人,可惜了,交友不慎。 “你们刚刚不是说了,是来砸场子的人啊,怎么还问。”容裳说。 几人面面相觑,还真是来砸场子的,他们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状况,单枪匹马,一人来此,嚣张地说,来砸场子,哦,错了,她身边还有一个人,不过是进来之后一直都没说话,只是以保护的姿态,站在她身后。 所以,遇到这样的状况,他们应该怎么做? 上去揍他?可是对方还没动手啊!要动手,还需要一个契机吧,而且,其他人都没动手,自己上去,岂不是成了马前卒。 容裳倒是没想到,还是一群愣子啊。 “你们,谁是云公子啊?”容裳的目标很简单,她是冲着这个云公子来的,其他人,若是不干扰她,她就当看不见了,若是非要插手,她就顺便一起教训一下,毕竟兄弟之间,有难同当嘛。 “你找的人是我?”云越听到容裳的问话,不由疑惑,她是找他的?她不记得认识这么一个人啊,本来还以为是哪个家伙招惹的人,连累了他们呢,没想到居然是自己。 容裳寻声望去,只见那人被人遮住,若不是他发出声音,自己还真没注意到他。 其他几人知道容裳要找的人是云越,纷纷让开了空间,这样一来,容裳倒是可以看清他了。 一身云锦,体格健硕,五官端正,皮肤是同南亦舒相似的小麦色。 容裳想着,他这样子,倒真像是经受了风吹日晒的,像个武将,难道他们说他醉心于武,是真的? “说娶容裳的人是你?”容裳指着他问,这同她想得不太一样啊。 云越先是一愣,这人是因为他说他要娶容裳才找上门的?难道是容裳的爱慕者?没想到,这云裳的追求者都到京都了,果然是个不安分的,虽然心中不屑,但话确实是他说的,于是说道:“没错。” “你是爱慕她的人?”云越打量着容裳,问道。 这小子虽然不低,却也算不得高,而且看起来瘦弱,没想到啊,这样的人,也会喜欢一个爱闹腾的丫头。 不过,什么人与什么人相配,喜欢容裳的人,只怕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容裳听了云越的话,倒是一怔,他哪里看出,自己是容裳的爱慕者了?不过,如此也好,她不方便亮出身份,被他这么认为,也挺好的,至少给了她一个找事的正当理由。 “没错。”容裳点点头,这个身份,她认了。 “所以你要为了她,来找我的事?”云越问。 “没错。”容裳又点点头,回过神来,想了想,不对啊,她是来找事的,怎么还同他聊起来了。 “其他人,若是不想掺和,现在还可以出去。”容裳抽出身上的软鞭,对其他人说。 见容裳抽出鞭子,一副就要开始打架的架势,几个胆小的已经退了出去,仅剩下几个还站在云越身后,一副要与他战斗到底的模样。 云越看一眼舍弃他退出去的人,这群小崽子,平时称兄道弟,如今就是见到一个瘦弱至此的挑事者,就退出去了。 “动手之前,我要先说明,你想娶容裳,门都没有,她是不会嫁给你的,少造谣生事。”这小子,不管是不是真得有把握娶她,如今在这里对众人宣告,都已经败坏了她的名声,更何况,还说她凶悍,好惹是非,她现在还是先当众说明的好,免得一传十,十传百,让人真以为她会嫁给这个人。 “呵,嫁不嫁,也不是你说了算。”云越说,他可是有九成把握娶到容裳的,本来还不屑,但这人如此说,他还真就要娶了给他看。 容裳一鞭子甩了过去,气势凌厉,动作迅速,再加上云越没想到容裳如此瘦弱的人会有如此功夫,一时不查,生生受了这一鞭。 顿时,他的衣服就被鞭子抽出一道裂痕,血从里面渗了出来。 本站在他身后的人俱是一惊,纷纷退后,他们没想到,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人,居然会有如此本事,是他们看走眼了。 云越看向自己被抽的地方,那里火辣辣地疼,不觉真动起怒来。 云越冲上去就要揍容裳,但是,他手中没有武器,本就吃亏,再加上云裳用的是鞭子,又身法灵活,根本就近不得身。 两人你来我往,斗了几十招,只见云越一把扯住了容裳甩过来的鞭子,一用力,将云裳拉了过去。 容裳被云越拉过去时就知不好,她没想到,这云越还真是个练家子。 只见他在容裳距离一臂之时就要挥拳打向容裳,容裳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避开这一拳,放弃手中的鞭子,向后撤,二是,受了这一拳,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容裳抽出了匕首,她已经想好了,即使是受了这一拳,她也要让他付出代价。 可是没想到,她的匕首没有刺中云越,而自己身上也没有预想中的疼痛。 在容裳决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时候,云越已经被击倒,重重地跌在地上,突出一口血。 容裳回头,刚好看见君无咎收手,很明显,是君无咎将云越击倒的。 君无咎将容裳拦在身侧,观察她是否受伤。 容裳见君无咎如此紧张,便开口说:“我没事,没有受伤。” 虽然容裳这么说,君无咎还是坚持着检查完,见容裳确实没有什么伤口,才松了一口气,不过,脸色依旧不好。 今日幸亏他也在,否则,容裳岂不是要受伤。 “下一次,不许使用这样的招数。”君无咎严肃地说,他可以看出,如果容裳想躲,还是来得及的,可是,她偏偏为了伤云越,要承受那一拳。 容裳乖乖地点头,笑话,虽然看不见君无咎的脸,但听他的声音,就知道他现在一定是脸色铁青了,她还是不要刺激他了。 “以后,真要做什么,还是告诉我吧。”君无咎知道,容裳虽然点头的快,可是却不会记在心里,下一次,只怕还是会这么做,今后,若是要动手,还是让他来吧。 容裳依旧点头,可是心中却想,又不是每一次你都会在,有些事,还是要面对的。 “你是谁。”这时候地上的云越盯着君无咎问,此人的功夫极强,他根本看不出他的深浅,京都什么时候有了这一号人,今日,他只怕是要出一些血了,不过,至少也要让他知道自己是败在谁手中的。 “知道是谁又能怎么样?反正一样打不过。”容裳在君无咎开口前说。 “你!”云越气急攻心,又是一口血吐出来,他向来自负,觉得自己功夫非常人可及,如今却被一拳击倒,又被人如此说,怎么受得了。 “小人得志。”云越咳出这一口血之后,愤愤地说,今日,若不是有此人在,趴在地上的一定是她。 “嗯,我不仅小人得志,我还喜欢仗势欺人,毕竟,我和你说的容裳一样,是一个被宠坏了的不尊礼法之人,也无须当什么君子。”容裳蹲下来,笑着对云越说。 “你……果然是一丘之貉。”云越想了想,咬牙切齿地说,此人如此,容裳亦如此。 他是不知道此刻在他面前的人就是容裳,否则,不知又是怎样的面色。 “一丘之貉?那也比想着做占人便宜,却还诋毁人家的白眼狼的人强。”容裳不屑地说。 “某些人,一边说着人家不好,一边还想着娶了人家,好借势平步青云,当真是,不要脸。”容裳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云越说。 云越脸色铁青地看着容裳,他没想到,自己说的话被听的一清二楚,自己的心思还被如此**裸的揭穿。 他本也觉得如此不耻,可是父母姑姑皆要他如此,今日被提及,才口出狂言,说了出来,如今到了如此境地,当真是颜面尽毁。 “你叫什么?”容裳问,她只知对方姓云,还不知他叫什么呢。 云越别过头,不愿意看容裳,他已经不愿意同她说话了。 “他叫什么?”见云越不理她,容裳问受了惊吓躲在墙角的那些人。 “云……云越。”其中一人怯生生地说。 “哦,云越。”容裳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看着地上的人“你记住,从今天开始,不要再让我见到你,不要让我再听到你要娶容裳的话,否则,见你一次,我就打……”说到这,容裳想到,自己打不过他,于是话锋一转,说道:“见你一次,我就找人打你一次。” 她打不过,她容家打得过的人多了。 114第一百一十四章:见长辈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容裳说完,看一眼君无咎,同他一起离开了厢房。 “那个,我们砸了场子,只怕是吃不了饭了。”容裳不好意思的说,他们也算是在酒楼闹事了,还是赶紧离开比较好。 不过,容裳好奇的是,他们闹出的动静应该不小,为什么没有人阻拦呢?容裳看着君无咎问:“这酒楼里没有人管秩序吗?为什么我们闹成这样,也没有人来管一管啊?难道他们遇到这种事都是视而不见的吗?” “自然不是。”君无咎说,只怕这酒楼的主子早就已经对他们的动静一清二楚了,不过是不想同他正面交锋罢了。 “不过,你说得对,我们还是离开的好。”离开了,那人才好将他的损失找回来,否则,依他小气的性子,只怕是会将这笔账记在他的身上,以后没完没了地提起。 “嗯。”容裳点点头,向左右张望,确定没有人阻拦,才同君无咎大摇大摆地走出去。 这个时候,一定要表现得如无其事,千万不能心虚。 “主子,就这么放他们离开啊?”容裳不知道的是,在一个雅间里,有人她所做的一切看在眼里。 “不然呢?你能拦住他?”被称作主子的人没好气的说,反正他是拦不住。 “那我们酒楼的损失?”他就不相信,这酒楼损伤这么严重,主子视金钱如命的人,会忍气吞声,自己承担。 “不是还有一群人在呢吗,去,找他们赔偿。”男子说。 “是。”他就知道会这样,那雅间的人也真可怜,被揍了,还要自掏腰包,赔偿这压坏的东西。 “如果要不回来,你也就不用回来了。”在他要离开吩咐下面人的时候,又听他主子说。 每次都这么说,还能不能有点心意了,可是,主子的话,他不能反驳,于是说:“是,属下一定将主子损失的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这还差不多,男子惬意的躺在金雕的椅子上,闭上了眼睛,君无咎啊君无咎,他可真是会给他找麻烦。 不过,看在他将任平生在大周的生意的一部分分给了他,他就包容他这点小小的缺点吧。 “我们现在怎么办?”容裳同君无咎出了酒楼以后,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问道。 “我现在好饿啊。”逛了这么久,又打了一架,饭也没吃成,她现在真得饿了。 “跟我来。”君无咎见容裳捂着肚子,蔫蔫的样子,说道。 “去哪啊?”容裳问,是去吃饭吗?如果不是,他们还是回府吧。 “去了你就知道了。”君无咎说,然后拉起容裳的手,带着她向南面而去。 阡陌交通,鸡犬相闻,虽然没有似桃花源一般的桃花,但这里也是风景如画,绿水果树人家。 “这里是?”容裳看着前方的林立茅舍,黄发垂髫,问君无咎。 这里太美了,不是有什么浩瀚天地或者青山秀美,而是一种小桥流水人家的温馨。 “走吧,我一边走一边说给你听。”君无咎拉着容裳向里面走。 “这里居住的都是我父亲曾经旧部的家人,他们的丈夫或者儿子战死沙场,父亲怕他们无人照拂,便将他们都聚集在这,一同照顾,久而久之,人越来越多,如今,都成了一个村落了。”君无咎说。 他父亲怕亏待了这些人,又怕自己如果也离开了,没有人照顾他们,所以,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带他来这,告诉他,若是有一天自己不在了,就由他来照顾这些人,君无咎说:“父亲走了以后,这些人便由我来照拂。” 因为他父亲的嘱托,即使在最艰难的时间里,他也没有忘记派人来这里守护,给他们送物资。 “不过,他们也大都能自食其力,我也没有做什么。”君无咎又说,这些人啊,生怕拖累了他,所以都想办法自食其力,若非真不能自理,很少接受他的帮助。 “咎咎。”当容裳同君无咎进入错落,碰到一群孩子时,听到他们热情地喊,然后跑过来,抱住君无咎的腿,将君无咎甚至容裳围了起来。 “好了,都乖乖站好。”君无咎揉一揉其中一个孩子的头,对他们说。 他们倒也听话,君无咎刚说完,就都撒开了手,老老实实站在一旁,笑着看君无咎和容裳。 “他们刚刚叫你什么?舅舅?为什么是喊舅舅,而不是叔叔伯伯啊?”容裳趴在君无咎耳边问,这辈分若不深究,倒也可以,但为什么是叫舅舅,而不是叔叔伯伯啊。 “啃。”君无咎轻咳一声,他总不能告诉容裳,这些孩子不是叫的舅舅,而是昵称咎咎吧。 “咎咎,这个漂亮姐姐是谁啊?”其中一个孩子睁大眼睛,看着容裳,问君无咎,其他孩子也是一脸好奇,很明显,他们也想知道。 “噗――”容裳笑出了声,他是舅舅,而她是姐姐,怎么这么奇怪呢。 “我叫容裳,你们可以叫我容姐姐或者裳姐姐。”容裳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柔和一些,一双杏眼也因为笑眯了起来,弯下腰,摸着问话的孩子的脸说。 这些孩子真可爱,白白嫩嫩的,又天真烂漫。 “裳裳姐姐。”孩子们见容裳如此和蔼,倒也不怕生,纷纷围着她喊。 容裳被一群孩子围住,一时之间有些无措,她还是第一次和这么多孩子亲密接触呢。 不过,裳裳姐姐?她好像知道他们刚刚喊君无咎的称呼是怎么回事了,应当不是舅舅,而是咎咎吧。 容裳示意君无咎将她买的一些小玩意交给她,然后分给了这些孩子,她也没想到,她买的这些东西,倒是真有用了,可以哄这些孩子开心。 “你们在做什么?”这时候一个女声传来,声音有力,孩子们听到这喊声,纷纷站好,也不闹腾了,很显然,他们都很听这人的话。 容裳看过去,只见说话的是一个四十左右的妇人,她一身冰蓝色亚麻衣衫,头发用同色头巾包住,然后插了一根木钗,干净利落,长相倒也是中等偏上,但也许是保养不当,略微显老。 她看见君无咎,先是一愣,然后就是欣喜了。 “你来了,都很久没见你了。”这孩子,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来村里了,也不知是不是被什么事情拌住了,等着他解决,没想到,今日会在这个时间来。 “是,顾大娘,我来看看你们,顺便蹭个饭。”君无咎笑着说。 容裳倒是第一次见君无咎同一个人如此相处,是以一个晚辈的身份,没有戒备,没有疏离,想来,这个顾大娘,应当同他关系很好。 “好,只要你想吃饭,什么时候来,大娘都欢迎。”顾大娘笑呵呵地说。 “这位是?”顾大娘看着容裳问君无咎,她其实早就注意到了容裳,不过一直等着君无咎介绍,可是,这小子居然一直不说,那就自己问吧。 “顾大娘,我叫容裳,是君无咎的……”容裳刚想说,自己是君无咎的朋友,就被顾大娘打断,只听她笑着说:“心上人?” “不……”容裳刚想说不是,她误会了,就被君无咎拉到了身后。 “大娘,你别逗她了,她面皮薄,有什么话,我回头说给你听。”君无咎将容裳拉到身后,然后说道。 “行,你小子知道疼人,那就自己告诉我。”顾大娘听了,也不逗他们了。 “你们,都回家去,别到了饭点让家人找。”顾大娘对这些孩子说。 这些孩子听了顾大娘的话,一哄而散,临走了,还不忘和君无咎和容裳说再见。 “你们两个,快同我进来吧,你们来得”也巧了,我刚好做好了饭。”顾大娘在这些孩子离开后,对君无咎和容裳说。 “你们坐,我再去炒几个菜。”顾大娘招呼君无咎和容裳坐下,然后就匆匆忙忙出去了,她不知道今天君无咎会带着女子来,饭菜做得简单,太过单薄,还是再去炒几个比较好。 容裳本怕麻烦了顾大娘,却见君无咎没有拦着,也便没有多说。 “大娘,我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芙蓉糕,放在桌子上了啊。”君无咎喊。 容裳挑眉,难怪他拉着她去买糕点呢,原来是这样。 “君无咎,这位夫人是?”容裳比较好奇,让君无咎如此重视和亲近的人是谁。 “她是我母亲的贴身婢女,当年带着我逃出来,是看着我长大的,在稳定下来后,就来这定居了下来,说是我也长大了,她也能颐养天年了,而这里也安详舒适,符合他要求。”君无咎说。 容裳点点头,算是明白了,难怪君无咎会同她如此亲近,原来一直照顾他,想来,在他人生中,后来母亲没能给的关爱,她都给了。 不过,他带她来见顾大娘,还让她误会了他们的关系,又是为什么,若是不讲清楚,以后岂不是会很尴尬? 容裳喝一口茶,掩饰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有的慌张。 她到底在慌什么?是慌张关系被误会了,还是慌张他带她来见了如此重要的长辈,并且不解释他们的关系,容裳自己也不清楚。 “你不用紧张,顾大娘很好相处的。”君无咎看出来容裳的不自然,宽慰道。 她实在不必紧张的,且不说顾大娘她为人随和,单单是大娘已经看穿他的心思,对她,就只会体贴关怀。 115第一百一十五章:对她,我舍不得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吃啊,千万别客气。”顾大娘将最后一个菜放到桌子上以后,对容裳说。 “好,谢谢大娘。”容裳笑着说,然后等顾大娘入座,动筷以后,才开始吃。 顾大娘给君无咎使眼色,示意他不要只自己吃,记得照顾容裳,可君无咎却视若无睹,于是瞪他一眼,活该他单身这么多年,没人要。 也不知道人家姑娘怎么看上他的,不,也不一定,说不定还没喜欢他,只是他一厢情愿,这么一想,顾大娘有些坐不住了,不会真如她所想吧。 看一眼两人,各自吃各自的,顾大娘觉得,这个可能性更大了。 可是这气氛有些沉默啊,她也不知道容裳有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也不好问话。 容裳现在其实是崩溃的,这气氛太沉默,太尴尬了,想要说话,可是同顾大娘一样,担心有什么规矩,而且,她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一顿饭就在沉默中度过了。 “你们聊,我去刷盘子。”一起将餐桌整理好以后,顾大娘说。 “我来吧。”容裳说,她来这里吃饭,若是什么都不做,实在是不好意思。 “你坐好,在这等我就可以了。”顾大娘将容裳按回凳子上,托着碗离开了。 容裳看着自己被按的肩膀,没想到,顾大娘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但力气却这么大,她根本就撼动不了,想来也是个练家子。 “呼。”顾大娘走出去后,容裳才轻呼一口气,这气氛实在是尴尬。 “你呀,都说了不用这么紧张的。”君无咎喝一口茶,对容裳说。 “还说呢,刚刚你也不缓和一下气氛,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容裳走到君无咎面前,对他说。 君无咎看着一脸苦相的容裳,不由哂笑,他若是开了口,只怕这个饭,她会吃得更加艰难,君无咎对容裳说:“若是我开了口,只怕你会面临大娘的连环盘问。” 若是不信,过一会,大娘回来,她就知道了。 盘问?盘问什么?她身上有什么秘密吗?容裳不解,于是容裳问道:“大娘她要问我什么?” “你一会就知道了。”君无咎笑了笑,却不肯说。 “什么啊,还要保密不成。”容裳嘀咕,算了,反正她早晚都能知道。 “容裳,吃些枣吧。”顾大娘回来的时候是端着一盆的枣回来的,然后又对君无咎说:“花娘听说你来了,还带来了个女孩,就将她刚打下来的枣让阿晨送来了一些,不过,她有事要忙,就没空来看你了,说你要是有空了,就带容裳去看她。” “花娘还好吗?”君无咎问。 “挺好的。”顾大娘说完,将枣塞进容裳手里。 “容裳,你是京城人士吗?”顾大娘状似无意地问。 “算是吧。”若是按照出生地的话,她也算是京都的了,“我是在京城出生的,但在我五岁的时侯,就陪父母亲去了蓉城戍边。” “蓉城?那你父母是?”顾大娘本以为容裳是个娇弱女子,没想到,是个武将的女儿吗?那她是不是也会些功夫。 “家父容吟,是蓉城的守将,家母未晞,是淮阴独孤家的小女儿,嫁给父亲后,便陪他一同前往蓉城戍边。”容裳说。她从小到大一直都很幸福,因为她有志向相同,举案齐眉的父母,有一个幸福的家。 “容将军,未晞将军。”顾大娘有些惊讶,本来还以为容裳姓容是巧合,没想到会是他们的孩子,那她就是名门之后了。 无咎有将他的身世告诉她吗?她会不会介意他的身份?顾大娘担忧地看向君无咎,虽然他现在也算位高权重了,但他的过往,不知道容家是否愿意接受。 她的主子自然是被冤枉的,可是世人不知啊。 顾大娘并为出村,所以现在还不知但忠义侯府已经平反的事情。 容裳看顾大娘的深情,以为她的身份有何不妥,看顾大娘的样子,难道同她的父母有什么过节吗?于是问道:“顾大娘认识我父母?” “不,我怎么会认识,但却是听说过的,容将军为国戍守边境,威名赫赫,未晞夫人更是巾帼不让须眉,大周国,人人称颂。”所以,她就更担心了,依照这一对夫妇的秉性,应当不会接受一个身上有污点的人做女婿的吧,尤其是这污点还是通敌叛国。 “容裳,你介意同……身负罪名的人往来吗?”顾大娘努力措辞后才说。 容裳一愣,身负罪名?什么意思? 君无咎听了顾大娘的问题,神色顿时暗沉下来,他还没来得及对大娘说忠义侯府已经平反的事,想来他是担心容裳介意这些。不过,这些过往,还是不要再提了。 “大娘,容裳知道这些。”君无咎说。 顾大娘错愕地看向君无咎,他将这些告诉容裳了?没有丝毫隐瞒?那么,容裳还能同他如此相处,想必是不介意这些,想到这,顾大娘心中一软,欣喜也多了几分。 “而且,忠义侯府当年被污蔑的证据已经找到,现在已经洗脱了罪名。”君无咎又说。 “好好好。”顾大娘听了,眼含热泪,连说了三个好,她家主子终于可以洗脱罪名,再也不用被当做大周的罪人了,而且,小主子他也可以磊落地行走于世间。 容裳听了君无咎的话,终于明白了顾大娘说的身负罪名的人是谁了,她说得是君无咎,她是怕自己嫌弃君无咎吗? 怎么会呢,且不说当年的事情本就是污蔑,就算是真的,稚子无辜,君无咎他人这么好,她怎么会介意。 “大娘,你放心,君无咎他才干高绝,又待人至真至诚,没有人会嫌弃他,也不配嫌弃他。”容裳对顾大娘说。 才干高绝她知道,毕竟是她的小主子,他的本事,她还是了解的,但至真至诚是什么?她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评价君无咎,她还以为,除了这村中的人,不会有别人如此认为君无咎了。 “好。”顾大娘笑着说。 “听容裳的意思,是喜欢我们家无咎吗?”顾大娘又问,她看得出,这姑娘很是维护无咎,就凭她说别人不配,就可以看出一二来。 容裳被顾大娘这么一问,当真是呆住了,她竟然如此直白地问她,顿时四肢僵硬,双手紧紧攥住。 君无咎也看向容裳,他也想知道,容裳是否喜欢他,可是,他也知道,容裳不会回答这个问题的,果然,她没有说话,不过,能够不直接说不喜欢,就已经不容易了。 “大娘。”君无咎对顾大娘摇摇头。 “好了,大娘知道了。”顾大娘将容裳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她想,她知道容裳的答案了。 “容裳啊,你不要看无咎他平时不怎么说,但是,他会去做的。”顾大娘说,她知道君无咎的性子,他虽然嘴上不会说什么,但是,若他真得在意一个人,他会倾尽全力去帮助她的。 “所以,大娘想要告诉容裳,以后,多看看他做了什么可好?”顾大娘期待地看着容裳。 容裳看向君无咎,他好像,确实是做的比说的要多,从她认识他开始,他就一直在帮助她,容裳笑着对顾大娘点点头。 “好,那以后无咎这小子要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或者让你伤心生气的事情,你就告诉我,我来收拾他。”顾大娘说。 容裳怎么觉得,顾大娘的话,像是在托付终身一样,而且,托付的还是君无咎。 虽然感到别扭,但容裳还是硬着头皮点了头。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君无咎说。 “切,怎么会没有,你小子从小到大,惹我生气的事情少吗?”顾大娘看着君无咎说。 “对她,我舍不得。”君无咎看着容裳说。 “咳。”容裳轻咳一声,脸色微红,这是表白吗?是了吧!是了吧! 顾大娘满含深意地看向两人,她才刚说了,君无咎不善言辞,如今就说这等甜言蜜语,还是当着她的面,真是,还当不当她是长辈了。 “而且,她很听话,不会生气。”君无咎又说。 她那时听话吗?她是不生气吗?容裳的羞涩顿时不见了,她以往是敢怒不敢言好吗! “好了,时辰也不早了,我们的饭也蹭完了,该回去了。”君无咎无事容裳气愤地表情,对顾大娘说。 “好,我送你们出去。”顾大娘说,她已经习惯了,君无咎他总是这样,来的次数不多,还每次都只能待很短的时间,不过,看见他安好,她就很开心了。 而且,他如今有了喜欢的女子,她也不用再担心他会孤独终老了。 顾大娘一路将两人送到村口,对君无咎说:“我有话对容裳说,你不要偷听。” 说完,同容裳走到另一边,确定了他听不到,才对容裳说:“我看得出,你喜欢无咎,对吧。” 容裳听了顾大娘的话,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她的心思被看穿了啊,那君无咎看出来了吗? “我……确实死喜欢他。”容裳说道,反正君无咎又听不到。 “无咎他也喜欢你。”顾大娘对容裳说。 见容裳不说话,也不太相信,便知道,这恋爱中的男男女女啊,总是不太自信,即使如无咎和容裳这般,也会不信任自己被对方喜欢着,哪怕心中隐隐猜测到,也会惶恐地退宿。 “大娘希望你能给无咎时间,他会告诉你他的心意,也希望若是可以,你能给他机会,让你们共守白头。”顾大娘真诚地说。 会吗?容裳想,若是君无咎愿意,她也绝不会退缩,看着注视着她们的君无咎,容裳点点头。 116第一百一十六章:我亦心悦你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容裳是个好姑娘,好好珍惜。”顾大娘悄声对君无咎说,然后觉有深意地笑看容裳一眼,才离开。 “顾大娘对你说了什么?”顾大娘走远以后,君无咎问。 “没什么。”容裳摇摇头,然后说道:“我们走吧。” 君无咎拉住了容裳的手腕,四目相对,就在容裳以为君无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时,却听他说道:“大娘她一向口无禁忌,她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君无咎不知道顾大娘说了什么,却怕有些话会让容裳有压力,于是说。 不要放在心上吗?可她偏偏放在心上了,容裳轻笑,没有回君无咎的话,将他的手挣开,错开一步,先行走了。 君无咎看着空空的手,不由一愣,顾大娘究竟对容裳说了什么? “容裳。”君无咎跟了上去,拦住容裳。 他不管顾大娘对容裳说了什么,但他想要将自己的心事说给她听,哪怕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 “怎么?”容裳望向君无咎,他要说什么吗?还是,忘记做什么了? “我……”君无咎才发现,原来自己也会紧张。 “你怎么了?”容裳不解,君无咎怎么看起来是在紧张,一定是她看错了吧,又笑着问:“可是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做?” “我心悦于你,不知你可愿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可以和你共度余生。”沉默良久,君无咎终于将话说了出来。 容裳望向君无咎,一双杏眼满带讶异,她没有想到,君无咎会对她说这些,他是在向她表达爱意,共约白首吗? 君无咎见容裳久久不语,以为她是不愿意,他以为,她是喜欢他的,原来,是自己一厢情愿了吗? 也对,不管是不是喜欢,他此情此景下表达心意,只怕是不够诚恳的。 君无咎低下头,苦涩一笑,没想到,他也会有如此无措的时候,满眼落寂地说:“我知道,我突然如此说,过于仓促,你或许一时不能接受,没关系,你好好想想,等想好了,再回复我。” “不必了。”容裳说。 不必了是什么意思?是拒绝了吗?她不愿意再想一想,要直接拒绝吗?君无咎的神色由黯然变得幽暗。 拒绝吗?没关系,但绝对不要想着离开,他可以忍受她一时的拒绝,然后等她喜欢上自己,但绝对不允许她离开。 “你若是要拒绝……”便待到喜欢上我的时候吧,可是,君无咎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便被容裳打断了。 “怎会拒绝。”容裳打断君无咎的话,他难道真得看不出她喜欢他吗? 君无咎一愣,她的意思是,她同意了,愿意给他机会,同他在一起?和他共同度过余生? “我亦心悦于君,待君久矣。”容裳笑着说。 君无咎心中顿生欢喜,这欢喜传达至四肢百骸,她说“我亦心悦于君,待君久矣。”。 “怎么,傻了,若是傻了,我是不介意,不过我父母兄长只怕是介意啊。”容裳见君无咎傻愣愣地站着,也不说话,这是什么反应啊,便说道。 “不,我是欢喜,是欢喜。”君无咎像个愣头小子一样,抱住容裳,第一次,他如此真实地感受到,容裳是同他一样的,他们距离如此之近。 容裳轻笑,也抱住君无咎,说:“那么,欢喜的你,可愿意接受我未来全部的欣喜。” “自然。”君无咎沉声说,不仅是欣喜,她未来的喜怒哀乐,他都一并接受。 “你不是一直不肯说的吗?今日为何会突然对我表明了心意?”容裳问君无咎,若她没猜错,他应当很早就喜欢她了吧,可他为何会今日突然表露了心意? “你应当知道,大周与大秦将有一战?”君无咎问。 “对。”容裳点头,可这同他今日所为有何关系? “届时,我将会同南亦舒一起前往,所以,再过不久,我会忙起来,为此做准备,怕无暇顾及你,若我再不表明心意,你若是喜欢上了哪家的少年郎,我该怎么办?”君无咎对容裳道出心意以后,倒是不吝啬于表达自己的情谊了。 其实,她的病一旦养好,只怕日后再同她如此相处,只怕就难了,所以,在此之前,他还是将心意说出来的好,至少也能让自己知道对方的心思。这些,君无咎没有对容裳说。 君无咎也要去荣城吗?容裳皱眉,蓉城有了父亲和兄长,难道还不能镇住此次战争吗? “这次的战事,很复杂吗?”容裳问。 “据说,此次将会带兵的是大秦太子蓝子宁。”君无咎说。 “太子蓝子宁?大秦居然放心让他们未来储君领兵。”容裳皱眉,这大秦居然会将他们未来的储君送到战场,他们难道就不怕他出什么意外吗? “只怕,这大秦皇帝的想法同陛下想法一样,都是希望储君人选能够立下战功,日后好有筹码继承皇位。”君无咎说,同时,也是想借此机会,让蓝子宁能够将权力握在手中。 “大秦皇帝,重病缠身,只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所以,在他离开之前,应当是想将大秦的一切都安排好。”君无咎说,不过,如此看来,大秦皇帝是彻底放弃了蓝子休,决定将皇位交给蓝子宁了。 “听闻蓝子宁武功卓绝,谋略过人,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容裳说,并且,他的人可不像他的名字,子宁,他可不是个甘于安宁的主。 君无咎点点头,他方式放蓝子休一条生路,就是希望他回到大秦之后,能够牵制住蓝子宁,如今看来,是失败了。 “不仅如此,你也说了,他是未来的储君,按理说,战场上刀光剑影,太过危险,那么,大秦的皇帝一定会派出得力之人保护他的安全。”君无咎说,如此一来,就会有更多的能人异士加入到此次的战争中。 “就像你去战场保护南亦舒一样吗?”容裳盯着君无咎问。 那么,他不会有什么就算自己死也要护住南亦舒的命令吧? 君无咎点点头,他此次去蓉城,更多的,确实是要保证南亦舒的安全,至于御敌,倒是顺带的了。 “那我到时和你们一同去蓉城。”容裳说,一旦蓉城战乱,娘和兄长必然会回蓉城,她没有理由一个人呆在蓉城。 君无咎皱眉,战场上风云突变,刀光剑影,虽然她是在蓉城长大的,但终究是没有经历过战争,若是去了,岂不是会很危险。 “容裳,一旦战事起,蓉城就不会再是你从小长到大的那个安宁的蓉城,那里太危险,你还是待在京城的好。”君无咎不愿意容裳犯险。 “那又如何?”容裳反问,不论何时,蓉城都是那个长大的地方。 “君无咎,我可不是为了你啊,我是为了我父母兄长,为了蓉城,也是想为大周做些什么,虽然我很渺小,但我终究是可以成为组成那巨大力量中的渺小一部分。”容裳说。 “好了,这战事为起,到时候的事情会如何还不一定呢,我们现在说也没什么用。”容裳见君无咎还要说什么,提前打断,想要结束这个话题。 君无咎虽然还在担忧,但终究没有多言,到时候,他若是不想要她去,自然可以想办法,将她留在京城。 “我更担心的还是今天遇到的那个人。”容裳说,比起还远的战事,她更关心的是今天遇到的那个自信地说要娶她的人,这才是当下的事。 虽然她觉得这不可能,她的婚事一般人岂能作主,但凡事都不会空穴来风,既然云越敢说,就会有一定的凭据,更何况,她确实听到了对方提起皇后。 若是皇后赐婚,她确实不能抗旨。 “你是说那个云越?”君无咎听容裳提起此人,不由黑了脸,他一想到有人说要娶容裳,就满心怒火。 “嗯。”容裳点点头,然后又说:“我虽不知他同皇后有何关系,但确实听到他说要请求皇后赐婚,若是真的如此,只怕容家也不能拒绝。” “这你放心,皇后不是会乱点鸳鸯的人,她若是赐婚,一定会先问过当事人的意愿。”君无咎对容裳说,以他对皇后的了解,她绝不是个破坏别人幸福的人,除非,事情关乎到她所爱之人。 这个云越,他从未听过,看来应当找人查一查了,倒不是真得担心他同皇后有关系,毕竟,除了皇帝和张家嫡系,皇后只怕是关心的人不多,他要查,是想让此人彻底断了念想。 容裳听了君无咎的话,倒是放松了些许,她虽然没有见过皇后,但君无咎所言,还是可信的,毕竟,若不是确信,他不会如此说。 “容裳,其实,还有一个更好更高效的解决办法,可以永绝后患,让你不必再为婚事担忧。”君无咎看着容裳说。 “什么办法?”容裳不解,凡事都会有意外,这世上怎么可能有永绝后患的方法。 “我去提亲,只要你我定下婚事,就绝不会有人再打你的注意。”君无咎说。 容裳一愣,他这是在变相的问她是否同意他去容府提亲吗? “你考虑一下。”君无咎一脸平淡地说,好似刚刚提议提亲的人不是他一般,容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多想了,他应该真得只是想要彻底解决问题而已。 可是,在她看不见的角度,君无咎却神情紧张,鬼知道,他是多么认真地想要诱拐容裳同意他提亲。 117第一百一十七章:幽禁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主子,已经查清楚了,当日在酒楼的人是兵部侍郎云许的儿子云越,他的姑姑是皇后的继母。”天枢将调查来的消息说给君无咎听,也不知道此人是怎么引起了主子的注意,但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嗯,给他和云府找点事情做。”君无咎冷淡地说,给他找点事情做,也省的他们每天惦记着容裳。 天枢暗暗瞧一眼君无咎,见他头也没抬,更不用说是看清他的神情了,于是问道:“找些什么事?” 见君无咎一脸冷然地看自己,天枢心头一紧,马上说:“属下知道了,这就去。” 见天枢慌慌张张地出去,君无咎放下手中的笔,他该进宫一趟了。 御书房 皇帝坐在高位,听着君无咎向他汇报最近南亦舒的训练情况。 “这么说,亦舒现在的身体强度已经很不错了?”皇上问君无咎。 君无咎点点头,南亦舒经过最近的训练,已经有了很大进步,剩下的,他可以自己进行了,君无咎说:“明日,我便会将他赶出国师府,剩下的,他自己也可以。” 皇上嘴角微抽,赶出去,好绝情的。 “你……”皇上刚想说,能不能让南亦舒在他那里再待一段时间,毕竟,他还没有搞定盛王,暂时还是不要让南亦舒回盛王府的好。 “皇后如何了?”皇上的话还没有说,便听到君无咎问。 皇上听了,苦笑一声,说:“不太好,只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自从知道任平生在京城之后,他已经令他进宫为皇后看过,可是就连他也说没有办法,只能用药吊着,能坚持一日是一日。 君无咎冷淡地望着皇上,可是心中却有些松动,他知道皇后对皇上有多重要,一旦皇后薨逝,皇上只怕会承受巨大的打击。 “那便让她好好养伤吧。”君无咎说,看一眼皇上,终究没有问皇后会不会查收容裳婚事的事情。 皇上现在只怕已经心力交瘁了,他的事情,还是自己解决吧。 皇上看着君无咎离开的身影,他什么时候也关心起皇后了?不过,这样也好,至少有了一家人的自觉。 未央宫 皇后看着手中的家书,不由冷笑,这张云氏居然替她的侄子打起了容府的主意,当真是不知深浅,且不说,她听皇上说过,国师喜欢容裳,想要撮合他们,单单是将军府,位高权重,又岂是好拿捏的。 而且,上一次,她试探未晞夫人时,已经说了,容裳的婚事,他们皇家不会插手。 这张云氏,若是再这样折腾下去,连累了张府,她可是不能姑息。 如今,张府的权势已经大不如前,再加上她的身体越来越不好,虽然其他人瞒着她,但她的自己的身子,她有岂会不知,一旦她薨逝,只怕张家会败落的更快。 其他人她倒是无所谓,可是她的阿阳怎么办。 “咳咳。”皇后忍不住轻咳出声。 “娘娘。”见皇后脸色不好,溶月担忧地喊。 皇后挥挥手,示意她不用担心,说:“本宫无事。” 想了想,皇后对溶月说:“溶月,命人告诉父亲,让他约束好张云氏,本宫不想亲自去管教她。” 皇后如此说一个长辈,可以说是很僭越了,但也能看出,她是如何的恨铁不成钢。 “是。”容裳看一眼皇后手中的信,说道,也不知都写了什么,让皇后如此说。 “溶星,扶我去休息吧。”处理完书信的事情,皇后说,她如今,处理事情,越发的力不从心了。 张府 “可有查到是什么原因吗?”张云氏问丫鬟。 “回夫人,没有。”丫鬟无奈地说。 张云氏皱眉,不知为何,最近,云府在暗中的生意一直被人打压,就连在朝堂上,她哥哥也是被人排挤,连带着她也受到了牵连,且不说哥哥给她金银上的扶持减少了,娘家失势,她的地位也是大不如前。 她一直觉得是有什么人在针对云府,可是,如今哥哥说没有查到人,她就更紧张了,莫不是云府得罪了什么大人物。 可是,不应该啊,她哥哥处事还算圆滑,应当不会得罪什么人。 “皇后那里,有什么消息吗?”张云氏问。 她一直都没忘记这件事,如今就更加急迫了,若是可以同容家结亲,云府也就能得到容家的支持。 容家虽然久居蓉城,却深得皇家信任,且军中门生众多,人脉广,若成功了,说不定可以让那背地里搞鬼的小人收敛。 丫鬟摇摇头,说道:“没有。” 从信送进宫,还没有什么消息传来,她其实不觉得皇后会答应帮夫人,毕竟不是亲生的。 “这……”张云氏眉头紧锁,怎么还没有回音,算日子,皇后应当回复了啊。 若不是上一次的意外,她也不会无法进宫,现在就可以亲自去宫中找皇后说道一二,那个云艾,当真是无用。 “夫人,老爷回府了,正往卿云院来。”一个丫鬟进来说。 “真的,快,为我梳洗打扮。”张云氏听了,激动地说,连云家的事情也都忘记了。 自从上次进宫,老爷知道她暗中往宫中送人,已经冷落了她许久,如今,终于肯理会她了,她一定要好好表现。 “这簪子好看吗?”张云氏拿起一支金边红宝石簪子问。 “好看,夫人戴什么都好看。”丫鬟笑着说。 “就你嘴甜,给我戴上。”张云氏笑着说。这时候看见张简从外面走进来,也顾不得簪子了,起身相迎。 张云氏走上前去行礼:“老爷,您终于……” “啪。”她的话还没说完,迎来的就是一巴掌。 张云氏瞬间懵了,老爷居然打她,从小到大,还没有人如此待她。 “张简,你居然打我。”张云氏瞪着张简,尖声喊。 张简不理会张云氏地尖叫,冷声说:“你也不看看你做了什么好事。” 张云氏怒气冲冲地问:“我做什么了。” 张简说:“你让皇后降旨,将容裳许配给云越,真是好大的面子。” 容家是三代重臣,手握兵权,深得皇上信任,虽然容家老一辈的人都不在了,可如今的势力,他还是要忌惮三分,可是,这个妇人,居然想要让皇后用强权替她的侄子娶容裳。 她眼中只有云家,又将张家置于何地,是想要他得罪容家吗? “这又如何,不就是想娶容裳吗?需要什么面子,这容家在边城多年,京都的势力那么弱,让她嫁给我侄子,我还觉得是我们吃亏了呢。”张云氏说完,又说道,“我听说,那容小姐是的不省心的,能嫁出去,她父母高兴还来不及呢。” “呵。”张简气极反笑。 他当真是被气得说不出话来,这容家虽然势力在蓉城,可不代表在京城就没有人脉,而且,他得到消息,大秦很快就会同大周开战,届时,容家势必会更上一层楼,皇上只怕要重用容家,可她居然看不上容家,还差点就要开罪容家。 不过,幸好也只是皇后知道她的意思,容家并不知,张简对张云氏说:“你给我把小心思收起来,不要打容家的主意,也不许打皇后的主意。” 张云氏一听,不由冷笑,不打容家的主意,她忍了,可是,这皇后身为张家人,难道不应该为张家做点什么吗? 张云氏说:“怎么,皇后给你告状了?我就知道,不是亲生的,就是不会亲,张家啊,也是养了个白眼狼。” 张简听了,呵斥道:“住口。” 以下犯上,可是重罪,她如此议论皇后,当真是口无遮拦。 见张简如此,张云氏更加不依不饶了,“怎么,我说错了?还是触碰到你心爱的女儿了,你受不了?” “你……”张简指着张云氏,当真是和不讲理的妇人。 当初他的发妻去世,经不住老夫人的逼迫,才娶了张云氏,娶继室便娶了,可谁知,她竟然是个如此短视不讲理的。 “怎么,没话说了?”见张简不说话,张云氏觉得他是理亏了,于是说道。 “无知。”张简冷声说。 张云氏呛道:“呵,我无知,我是无知,比不上当今皇后,更比不上前夫人,可是你不是还是娶了我。” 想起这个,她就更气了,她嫁进来,可是他心里从来没有她,哪怕后来走了阿清,只有那个人和她的孩子。 “从今日起,收回张云氏的管家权,幽禁卿云院。”张简不想再同张云氏理论,冷声说,说完,就要离开。 “不,你不能这么做。”张云氏听到张简这么说,顿时慌了,拉住他说。 他不能如此,剥夺了她的管家权,还幽禁她,那她就彻底完了,而且,她的阿清怎么办。 本来,张简心里就只有张椅桐和张倚阳,也只有她才会为阿清谋划了,若是她也失势,她的阿清怎么办? 张简见张云氏如此,有些不忍,但想到她的所做所有,再想到今日早朝,一向不上朝的国师专门对他说的话,又狠下心来,将她的手甩开:“你好好反省一下吧。” “张简,张椅桐。”张云氏攥紧手中的簪子,恨恨地喊。 早晚有一天,她要将权利夺回来,她和她的阿清,绝对不能低人一等。 118第一百一十八章:拜托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君无咎摘下最后一根银针,对容裳说:“再施一次针,你便可以痊愈了。” 容裳点点头,终于要好了吗?于是开心地说:“那我岂不是就能回府了?” 她没有想到,自己当初一个草率的决定,会让自己一直承受后果到现在。 “除了这个,你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君无咎问。 容裳不解,看着君无咎问:“说什么?” 君无咎盯着容裳,她一旦痊愈,肯定就会回容府,难道就没有不舍吗?算了,难道还指望她说什么不舍的话吗?就算说了,他也受不了。 容裳看着君无咎沉默下来,轻轻一笑,说道:“当然有话说。” 君无咎抬头,看向容裳。 容裳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有……” 君无咎问:“唯有什么?” 他可不会觉得容裳会说唯有以身相许。 容裳从榻上站起来,笑着说:“无以为报,所以,唯有不报了。” 说完,便转身跑开了。 君无咎看着容裳的背影,轻轻一笑,算了,施恩莫忘报,他是个善良的人,就不跟没良心的人一般见识了。 这时候,天枢走进来,行过礼之后说:“主子,司言公子接了您的拜贴。” 这个司言公子,一向是个周扒皮,就连见他一面也要送礼,礼物满意了才肯见求见之人,否则,天子亦不见,他也是富可敌国了,也不知还那么贪财做什么。 君无咎将银针整理好,问:“何时何地?” 天枢说:“后日巳时末,言居。” 后日吗?那一天也不知容裳是否要回府。 天枢见君无咎不说话,想着难道有什么问题吗?于是问:“主子,有什么不方便的吗?” “没有,准备好,后日准时前往。”君无咎说。 天枢这才放下心来,说道:“是。” “对了,主子,这舒世子,吵着要我们负责。”天枢突然想到一直骚扰他们的南亦舒,说道,自从将南亦舒丢出去后,他可没少找机会来国师府闹,说他们始乱终弃,这词是这么用的吗? “不必理会他。”君无咎说,想想也知道,他是受不了盛王爷的说教,才会来国师府的。 不过,盛王爷这一次,只怕确实会拦着南亦舒,说不定还会找皇上闹,毕竟南亦舒是他的命根子。 “那世子若是再来闹怎么办?”天枢问,他们总不能每次都想办法避而不见吧,一次两次还好,拒绝地多了,就太刻意了。 君无咎望一眼天枢,说:“直接丢出去。” 天枢眼角一跳,这么对世子,真是简单粗暴啊,不过,主子都这么说了,他们也不用顾忌了,于是说:“是。” 其实,他们早就想这么做了,只是碍于身份,才不敢的,这舒世子若是来国师府次数多了,盛王爷难免不会觉得是国师府怂恿,他才会想上战场的,万一来找他们理论怎么办?这盛王爷的脾气,可是不好控制啊。 “还有,容裳近日就要回府了,将一切打点好。”君无咎说。 夫人的病好了吗?要回去了,那岂不是要和主子分开,可虽然担心,天枢却也不敢多言,回道:“是。” 吩咐好一切后,君无咎对天枢说:“你下去准备吧。” “属下告退。”天枢行完礼,看一眼君无咎,退了出去。 他要将事情告诉摇光,夫人的事情一向由她负责,这回府的事情也由她来准备吧。 天枢刚出来,就被站在墙角的容裳拦住了。 容裳出来后见天枢匆忙地进去,就没有离开,想着问问天枢,发生了什么事情。 “夫人。”见拦着自己的是容裳,天枢行礼问安。 “不用多礼。”容裳说,然后问道:“你都同君无咎汇报了什么?可是有什么要事?” 如果发生了什么,她也好看看自己能不能帮上忙,毕竟君无咎做了那么多,她也想着看能不能帮他。 “这……夫人,此事是机密,不能说。”天枢为难地说,这件事算是关乎军事了,他不能随意泄露。 容裳狐疑地看着天枢,是这样吗? “夫人,属下说得都是真的,您要真想知道,就去问主子吧。”天枢说,他是真不能说,她要真想知道,还是去问主子吧。 容裳见天枢如此,想着看来是真的不能说了。 “行吧,你走吧。”容裳挥挥手,让天枢离开。 “谢夫人。”天枢如蒙大赦,赶忙跑路了。 容裳见天枢如此惧怕,不由摇头,真这么恐怖吗? 不过,问君无咎吗?还是算了,既然天枢说是机密,她还是不要问了,还是回去准备回去的事宜吧。 容裳回到摇金阁,便见摇光匆匆忙忙从里面迎上来,问她:“夫人,您真得要离开了,何时?” 容裳将毛毛躁躁地按在椅子上,说:“冷静一下,我离开,你这么着急干嘛。” “我怎么能不着急,你同主子还没……”还没修成正果呢,此时离开,还怎么培养感情。可是,话到嘴边,摇光收了回来,她这么说,好像不太合适。 容裳问:“还没什么?” “没什么。”摇光尴尬地笑一声,说道。 见容裳坐下,摇光又问:“夫人这么着急离开吗?不能多待一些时日吗?属下也好为您准备一下行李什么的。” 容裳摇摇头:“不了,我离家多日,既然好了,便该及时回府,就后日吧,至于行李,没什么好准备的,我空手而来,便空手离开就是。” 摇光说:“那怎么行。” 这回府事宜被交给了她,若是让容裳空手回去,她一定会被说办事不利的。 容裳站起来,向里走,边走边说:“有什么不行的,好了,你就不用操心了。” 摇光看着容裳的背影,心中想着,她可不能听容裳的,一定要准备好。 容裳想着,既然要离开了,就去跟姬北亭道个别吧,好歹也算并肩作战过了。 “夫人,您去哪?我陪您吧。”见容裳又出来了,一副要出门的样子,摇光说。 “不必了,我自己去就行。”容裳说道。 茕孑院 姬北亭看着自己手中的玉佩发呆,她已经很久没有收到那边人的消息了,为了躲他们,也为了看母亲的故土,她来到大周,没想到,他们居然也能找到自己。 容裳被丫鬟引着来到内院,等着她进去通传。 丫鬟进去以后,见姬北亭还在发呆,看向两边侍候的人,见她们也是一脸不知情,便轻声说:“姬小姐,夫人在外面求见您。” 姬北亭被丫鬟的声音打断了思绪,夫人?想来是容裳了,她早就听闻,这国师府上下都将容裳当做女主子了,今日听到他们如此称呼一个人,便想到是容裳。 姬北亭将玉佩收起来,说道:“请她进来吧。” 丫鬟走出来后,对容裳说:“夫人,姬小姐请您进去。” 容裳走后,丫鬟开心地向着自己的住处跑,她要告诉她的小姐妹,她看见夫人了。 “你怎么来了?快坐。”容裳进来后,姬北亭说,在给自己倒茶时顺手也给容裳倒了一杯。 容裳将茶握在手心,说道:“我就要离开国师府了,想着,离开之前,给你道个别。” “你要离开了?”姬北亭皱眉,她没想到,容裳会比她先行离开。 “是。”容裳点点头,说。 容裳要走了,那她想要拜托她的事情,还能行得通吗?姬北亭在心中想。 容裳见姬北亭一脸愁容,她这是怎么了?难道她离开,她还会不舍不成? 姬北亭什么时候同摇光一样了。 容裳问姬北亭:“你怎么了?” 姬北亭回过神来说:“没什么。” 容裳从身上抽出一块玉,交给姬北亭,说:“我离开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面,这个送给小因,人养玉,玉也能养人,这玉佩我佩戴许久,养了好些年,希望能对他有益。” 姬北亭看向桌子上的玉,玉为红色,饱和纯正,被雕琢成锦鲤的形状,活灵活现,一看便是珍惜之物。 见姬北亭看着这玉,却没有收,容裳又说:“你放心,就算没有益处,也不会害了他的。” 容裳知道,姬北亭很在意小因,防备心也挺重,但她也很喜欢小因,不会害他的。 姬北亭将玉推到容裳那一边,说:“这玉珍贵,北亭不能收。” 容裳看着这玉,看来,她是不会收了,可是,她就要离开了,想着送给小因个东西,算做告别礼,除了这玉,她真得不知道送什么好。 姬北亭观察着容裳的神色,见她一脸无奈,似乎真得很喜欢无因。 姬北亭问容裳:“你很喜欢无因吗?” 容裳点点头,说:“当然了,他那么软萌可爱,这国师府中,应该没有人会不喜欢他吧。” 姬北亭见容裳说得真诚,终于下定了决心,说:“那你可愿意帮我照顾他一段时间?” 容裳惊讶地看向姬北亭,她没听错吧,她是说让她帮忙照顾小因?姬北亭对小因的关心程度,都超过她自己了,怎么会舍得将他交给别人照顾。 “你没听错。”姬北亭见容裳如此错愕,说道。 “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容裳觉得,如果不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姬北亭不会让小因离开她的。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但很快就会回来的。”姬北亭说,她也不想和小因分开,但此行不能带上小因,“所以,可不可以拜托你照顾小因。” 她能信的人不多,虽然说可以将小因留在国师府,但君无咎只怕不会关心小因,而且,男子终究没有女子细心,想来想去,她也只能拜托容裳了。 “小因的病……”小因的病怎么办,如果她还在国师府,一切都好说,可是,她就要回将军府了,如果她将小因带回将军府,谁来给他医治。 “小因的病,已经被控制住了,只要按时服药,不会有事的。”这一点,她不得不佩服任平生,神医之名,不算虚传。 119第一百一十九章:冤家路窄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容裳回到摇金阁就开始发呆,她答应了姬北亭,在她离开的时候让她将小因送到将军府。 可是,究竟是什么事情才让他决定将小因留下,自己一个人去面对呢? 容裳的深思在摇光看来就是郁郁寡欢,于是走过来问道:“怎么,夫人看起来不太开心,是不是要离开了,舍不得啊?” “……”容裳瞥一眼摇光,说道:“去去去。”不要干扰她的思路。 摇光看一眼容裳,说:“舍不得就舍不得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们都知道,你同我们家主子的关系的。” 容裳一愣,君无咎将他们的事情告诉这些人了?不应该啊,他可不像是会对属下说这些的人。 容裳试探性地问:“我同你们主子什么关系啊?” 摇光痞痞地笑着说:“心心相惜的关系,情投意合的关系,难舍难分的关系……” 容裳见摇光还要说,赶忙拦住:“打住。” 摇光见容裳虽然面色如常,可耳根已经红了,不由呆住,不会吧,主子和夫人难道真得修成正果了? 摇光问容裳:“夫人,你害羞什么,莫不是……” 容裳见摇光就要说穿,红着脸说:“是又怎样?你不是要收拾东西吗?还不快去。”说完,便跑了出去,她需要静一静。 摇光看着容裳跑出去的背影,一脸看破一切的表情说:“害羞了,哎,一定是。” 转眼间,便到了后日,容裳站在马车前,等着君无咎,她就要离开了,他不送别吗? 摇光将最后一个箱子装上车,对带着面纱的容裳说:“夫人,你在等人吗?”一定是在等主子,是不是。 容裳没有回她话,盯着门口。 君无咎难道真的不来送别了? 这个时候,天权从里面走了出来,说道:“夫人,东西都装好了,可以出发了。” 容裳问:“你主子呢?” 糟了,这个时候,天权才想起来主子对他说的话。 天权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主子让我告诉夫人,他有事,今日无法送夫人了,但改日一定会登门拜访的,可是……可是,我一忙起来就给忘了。” 看夫人的样子,就知道等了主子很久,可他居然将主子的嘱咐给忘了,真是该罚。 容裳一愣,问道:“君无咎很忙吗?”这两天,除了施针,她确实很少见到君无咎。 天权说:“是啊,主子最近很忙,今天一早,还带着天枢离开了呢,这也是他为什么没能来送您的原因。” 君无咎出去了吗?容裳点点头,表示她知道了,然后最后看一眼国师府,登上了马车。 摇光见容裳闷闷不乐,以为是主子没能送她而伤心,于是劝说道:“夫人,主子是太忙了,但凡他有一点空,都不会让夫人如此离开的。” 容裳轻笑,看来摇光是想差了,于是说:“我没有生气,也没有郁闷。” 容裳问:“那夫人为何如此神色。”这活脱脱的就是一副被抛弃地小女儿姿态啊。 容裳说:“我只是在担心,君无咎那么多事情,自己能应付过来吗?” 摇光这才放下心来,只要不是生气就好,于是说:“原来夫人是在替主子担心吧,您放心的,主子办事的效率很高的,而且,有天枢他们帮忙呢啊。” 容裳想了想,确实是如此,她也是关心则乱了,君无咎这人,哪里需要她担心,于是说:“也是。” 摇光又说:“不过夫人担心主子,他一定会很高兴。” 容裳刚想驳回摇光的话,就听到外面一阵骚乱声,马车此时也停了下来。 容裳隔着帘子,看不清外面的情形,于是对摇光说:“去看看,外面是怎么回事。” 摇光也正好奇发生了什么,听到容裳的吩咐,点点头,掀开帘子去看。 摇光问车夫:“怎么回事?” 这时候,天权正好从前面查探回来,听到了摇光的问话,说道:“没什么,不过是有人闹事罢了。” 摇光问:“可知是为了何事?” 天权哂笑,说道:“说来这件事还跟国师府有关。” 摇光听了,满脸疑惑:“哦?此话怎讲?” 天权说道:“主子不是命人给兵部侍郎找点事吗?他家被打压后,便找原因,不知道为什么,居然会觉得是自己的对头严大人做的,这不,两家的公子碰了面,一言不合就闹起来了。” 摇光挑眉,这件事她是知道的,据她所知,主子之所以会找兵部侍郎的麻烦,是因为他的儿子扬言要娶夫人,没想到居然会在这碰上了,真是晦气。 摇光问:“是扬言要娶夫人的那个吗?冤家路窄。” 天权说:“那倒不是,说娶夫人的是云家大公子,这位,是云家的小公子。” 见摇光不说话,天权问:“我们现在怎么办?”他们在前面闹事,路被堵着,他们的马车过不去啊。 摇光笑着说:“自然是去帮忙啊。” 天权不解,问:“帮忙?帮谁的忙?” 摇光恨铁不成钢地说:“笨,当然是严家啊。”这云家是他们打压的对象好不好。 天权点点头,呆呆地说:“哦。” 摇光说:“你在这等着,我去给夫人汇报一下。”说完,也不管呆愣的天权,就回了马车。 摇光进来后就对容裳说:“前面在闹事,只怕不解决是走不了了,您在这等会,我去处理一下。” 容裳点点头,算是同意了,不过在摇光离开后,她也下了马车,前去观看。 她毕竟也是和寻常人,有热闹怎么也要看一下啊,毕竟闲着也是闲着。 容裳站在一圈人群的后面,看着在中间加入“战局”的摇光。 只见乱局中,一个少年怒目盯着摇光,说:“这里关你什么事?快点走开。” 云锦也没想到,本来他就要将严寒打压下去了,却来了这么一个黄毛丫头,句句带刺,关键是,还将局面扭转了过来。 容裳冷笑着说:“怎么不关我的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我辈楷模,能成为楷模,我岂有不做之理,对你这种颠倒黑白,干扰秩序,不知廉耻的小子,我就该路见不平一声吼。” 颠倒黑白?干扰秩序?还不知廉耻?这几个词下来,云锦差点没晕过去,还没人如此指着他的鼻子骂他的。 “你……你……”云锦你了半天也没找到话回摇光。 摇光说:“你什么你,你说人家打压你就打压你了,证据呢?你不是说我为什么管闲事吗?还不是你看我家势力单薄,又碍了你的事,就打压我们吗?我就是看不惯你,才站出来,和这位兄弟一起讨伐你的,你说赔偿,那你倒是先赔偿我啊。”摇光说完,还真装作受了欺负,实在忍不了才站出来的模样。 见云锦不说话,摇光步步紧逼:“你但是陪啊。” 云锦脸色铁青:“我都不认识你,怎么会欺负了你家,你不要血口喷人。” 摇光说:“哦,你说不认识就不认识了?你说没欺压就没欺压了?那你刚刚还说人家打压你们,横竖话都在你那,你怎么说都是对的。” 云锦愣住,他确实只是在说,而没什么证据:“我……” 摇光又道:“怎么,没话说了,大家都评评理,我们受了欺负就无处申冤,他没有证据就可以随便找事,这是什么理?有权势的理吗?” 大家都往往同情弱者,见摇光是弱女子,而这云锦却是大家公子,有权有势,自然是他欺压的可能更大,都纷纷对云锦指指点点。 可是,他们都没发现,摇光哪里是个处在弱势的女子,明明如今被打压地是云锦啊。 云锦见局势有些不受控制,甩了甩衣袖,带着自己的家仆离开了,走之前还不忘说狠话,让摇光和严寒等着。 摇光看着云锦仓皇离开的背影,拍拍手,搞定。 人群见主角都走了,没了热闹可以看,也纷纷撤离,容裳见摇光没有吃亏,也示意天权,回了马车。 严寒从摇光一开始加入就没有再说话,但他却一直看着摇光,关注着她的一言一行。 严寒的仆从也愣愣地看着摇光,他们没想到会突然出现一个女子帮他们公子。 摇光见事情搞定,就准备离开,却被严寒拦住。 摇光挑眉,看着面前的男子,锦衣玉面,一看便是个文弱书生,摇光插手道:“怎么,公子有事?” 她好像全程并没有怼他吧,反而算是帮了他,他做什么还要拦着自己? 严寒俯身行礼,端得是大家风范,说道:“在下严寒,多谢姑娘出手相助。” 摇光一听,原来不是找事的,便说道:“好说好说。”说完便要离开,却又被拦住。 严寒又说:“不知姑娘芳名,家住何方,在下也好报答。” 摇光看着拦着她的人,这人不会是要赖上她了吧,于是说道:“不必了,举手之劳,再说,我也不是帮你。” 严寒挑眉:“那就是姑娘同云锦有过节了?”除此之外,他想不到还有什么理由。 摇光看向他,心想,这人怎么这么多事,于是说道:“关你什么事?”说完,便大刺刺地离开了。 严寒的仆从见摇光如此无理,有些不忿,比女子怎可如此待他家公子,她可知道他是谁吗?于是说道:“公子,可要我……” 严寒伸手,示意他不要说话,然后说:“去查一下她是什么人。” 仆从听了,委屈地说:“是。” 120第一百二十章:回府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见摇光进入轿子,容裳笑着说:“想不到我们摇光还有这本事,当真是武可击败英雄,文能喝退怂人啊,这张嘴,也不知从哪里修来的伶牙俐齿,好生厉害。” 摇光见容裳取笑她,就知道她刚刚也下去看了,笑着说:“我啊,这是自学成才。” 容裳不说话了,摇光这般自恋,她可接不来这话。 不过,摇光为什么会主动去管这件事呢?她们不是一向主张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 不过,容裳想着,这也不关她的事,她也一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摇光没有主动告诉她,她也不问。 可是,她不知道,这件事还真同她有关。 将军府,未晞夫人以及容颜、容易都在大厅中等候,他们在两天前就收到了容裳今日回府的消息,放下了一切事宜,都在这等容裳回府,不过,他们回了京以后除了一些日常的人情往来,也确实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做。 容易终究是年少,孩子心性,没等多久,就有些忍不住了,问道:“姐姐什么时候能到啊,怎么门房还没有消息。” 他虽然同容裳经常不对付,这个姐姐也总是欺负他,但相爱相杀嘛,这么久没见,他早就把那些欺负他的事抛之脑后了,现在只想着快点见到容裳。 未晞夫人呵道:“臭小子,急什么,平时让你养心性都养到大凡身上了。”大凡是容易在蓉城养的一条狗。 听到未晞夫人的话,容易登时闭了嘴,这容家,要说大哥是他第二不敢惹的人,那娘绝对是他第一不敢惹的,在他们家,天大地大,娘最大。 容颜轻轻扯一下嘴角,却不敢真得笑出声,容家,其实还是很开明的,一向是放养,什么决定都由着小辈自己选择,只是在长辈面前,有不当之处,会被呵斥,不过其它时候,还真没人管,可这小弟,偏偏喜欢在长辈面前犯错,尤其是在娘面前。 容易其实看到了他二哥在偷笑,可是,碍于娘在面前,又刚刚受了训,不敢出声,只是瞪了容颜一眼,示意他别太幸灾乐祸。 这时候,在门外观望的人跑进来,说道:“夫人,小姐回来了,已经到门口了。” 容易开心地说“太好了,我……”见未晞夫人又瞪他,知道她又要说自己没有世家礼仪,便端正了态度,轻声说:“我们去接姐姐吧。” 容裳下了马车,看着将军府,之间门前站了不少仆人,想来是在等她。 容裳走上去,问道:“安伯,娘呢?” 安伯笑着说:“夫人和两位少爷一直都在前厅等着小姐,如今收到消息,应当很快就会出来迎接小姐回府。” 安伯的话音刚落,就见未晞夫人从里面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容颜和容易以及一些丫鬟家丁。 “娘。”容裳跑过去,扑到未晞夫人怀里。 未晞夫人一时不察,被容裳这么一撞,身姿都有些不稳,站稳了身姿,揉揉容裳的头,说:“多大的人了,也不怕人笑话。” 容易在身后有些吃味,他不沉稳就是莽撞,可是姐姐比他更不沉稳,娘却不批评。 容易这么想着,便说道:“娘,这不公平,凭什么姐姐如此,就不被说教,换了我,就是呵斥。” 未晞夫人转头,看着身边的容易说:“你是个小子,皮糙肉厚的,容裳怎么能和你一样。” 哼,他就知道是这样,在容府,女孩永远比男孩娇气,容易在心中想,这么想着,还真嘀咕出声道:“娇气。” 容裳看着自己的弟弟,从未晞夫人怀中出来,看着容易,仔细打量了一阵。 被自家姐姐这么看着,容易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了,才多久没见,就这般盯着他看,至于吗?容易说道:“你看我做什么?” 容裳见容易耳根都红了,没想到几月未见,这小子反而腼腆了,于是揉揉他的头,说道:“容易长高了不少啊。” 他确实长高了,之前跟她差不多高,如今,都高出她小半头了,这个子窜的也太快了吧。 容裳见他脸色更红了,又说道:“还帅气了不少。” 容易听了,有些不好意思,想要表达自己想她时,却听到容裳说:“不过,这孩子性还是没改啊,什么时候能长进,成为男子汉呢?” 容易的话一下子收了回去,他错了,他一点也不想这个姐姐,容易哼一声,说道:“我早就是男子汉了,姐姐你才是不像女孩子呢!”然后就丢下众人,跑了回去。 容裳看着跑掉的容易,笑着说:“还是这么别扭。”明明就是想她了,还嘴硬。 容裳收回目光,就看到身后的兄长,微笑着看着她,容裳走过去,对容颜说:“二哥,我回来了。”完好无损地回来了,所以,你不用再内疚了,不用觉得是自己没有守护好她。 虽然当初是她自己任性,跑出去的,但她知道,二哥一定将过错都归到了自己身上,如今她平安归来,二哥可以不用内疚了。 容颜揉一揉自家妹妹的头,说道:“回来就好。” 摇光和天权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向,见几人聊完了,才走上前来行礼道:“属下摇光(天权),拜见容夫人。” 未晞夫人点点头,请他们起身,然后说:“先行回府吧,几位也随我来。” 于是,一群人便浩浩荡荡地向着大厅而去。 到了大厅,摇光将准备好的礼物拿出来,说道:“夫人,登门拜访,我家主子让属下准备了一些薄礼,希望您能喜欢。”然后便示意人抬上来。 不多,也就一个箱子,但却是摇光精心准备的,这礼物贵精不贵多嘛,摇光笑着说:“这便是准备的礼物,届时您打开以后,便可以看出是送给谁的。” 未晞夫人不动声色,说道:“那便多谢国师大人了,同时也要谢谢他对小女的救命之恩,日后若有需要,将军府一定鼎力相助。” 未晞夫人如此说,算是给了君无咎一个承诺,你救了我女儿,日后,不论何事,只要来他将军府求助,便鼎力相助。 摇光轻笑,这是要摊开了,将恩与情分开啊,她可不能应啊,于是说道:“多谢夫人,但救夫……容小姐是我家主子心甘情愿的,是为了小姐,并非为了将军府,所以,就不必将军府心中记挂了。”让我家夫人记着就行了。 未晞夫人看看摇光,再看看自家女儿,说道:“那可不行,怎么说,容裳都是我的女儿,她的事,就是我将军府的事,不能不管。”想越过将军府,没门! 容裳怎么觉得,这好好的相聚,还有了**味呢? 见摇光还要说话,容裳提前一步说:“咳,摇光,你来我将军府,便是客人,怎么能连口茶都没上呢。” 然后凑近了说:“别和我娘理论,否则……”否则,她就可以跟你不讲理。 然后退回来,笑着说:“娘啊,远来是客啊。” 未晞夫人看着容裳,心中想着,胳膊肘往外拐,但她说得也对,人家是客,还救了她女儿,再加上伸手不打笑脸人,于是笑着说:“是啊,看我都忘了,姑娘请坐,上茶。” 摇光也意识到,她家夫人可是将军府的人,她可不能为了一时的口舌之快,得罪了这有决策权的人。 于是笑着说:“容夫人,是属下的过错,以前听闻夫人的事迹,便倾慕不已,如今见了,当真是飒爽英姿,一时间多言,失了分寸,还望夫人勿怪。” 然后又说:“容小姐,属下已经安全送回,表示完成了任务,便不打扰小姐和家人相聚了,属下告退。” 未晞夫人起身,说道:“那便多谢,改日定登门拜谢,安伯,送客。” 未晞夫人看着摇光离开,心中想着,这女子,倒也是有眼力,当辩则辩,当退便退,不卑不亢。 她本来觉得,这国师要来抢自己女儿,即使是救了容裳,她也有些不愿,可是如今这种感觉,倒是少了一些。 属下如此,不知主子如何。 未晞夫人问容裳:“如何了?” 容裳笑着说:“我很好,已经没有大碍了。” 未晞夫人弹一下容裳的头,说道:“谁问你身体了,你好好的站在这,不说我也能看出来。” 容裳揉着头,问:“那您在问什么?” 未晞夫人说:“你和那个君无咎啊,他是不是如娘所说的那样,喜欢你?” 容裳想了想,点点头,这件事早晚是要告诉娘的,既然她问起了,正好说出来。 未晞夫人问:“那你呢?”相比于前一个问题,她更关心的是容裳的想法。 容裳听了,瞬间红了脸,正要说话,就被未晞夫人拦住了。 未晞夫人说:“不用说了,我明白了。”她这般娇羞的样子,要是她还看不出容裳喜欢君无咎,她就白活了。 容裳说道:“娘你说过的,我们的亲事是自己决定的,大哥和二哥就是自己选择的伴侣,您可不能独独拦着我啊。” 未晞夫人将容裳推开,说道:“死丫头,就这么喜欢他吗?他有那么好?” 容裳笑着说:“他不一定是世间最好的男子,但一定是世间对我最好的男子。”说完,怕未晞夫人吃味,又说道:“当然,除了你们。”她说的你们自然是她的家人。 未晞夫人看着趴在自己肩头的女儿,终究是没有说话。 121第一百一十二章:借粮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君无咎和天枢一同站在这富丽堂皇的宅院门口,别看此处偏僻,可这言居却一点也不马虎草率,从外面就能看出它的金碧辉煌,也能看出,这里的主子为建比院花费了不少金银和心思。 门“吱哑”一声被打开了,一个仆从从里面走出来,对君无咎他们说:“两位请进。” 君无咎跟在这位仆从的身后,一路向着内院而去,其实,他以前也来过这里,那时是春天,这院子才是真得美不胜收,如今,倒是比之逊色了些。 仆从将君无咎带到一幢房舍前,比了一个请的姿势,就退下了,看来,司言是知道他有事相商,所以给出空间,让他能单独同之商议。 君无咎示意天枢在外面等他,然后一个人走了进去。 君无咎一进来,便看到躺在榻上,一手支着头,一手拿着书,慵懒地眯着眼的男子。 如果对方不是穿得金光闪闪的样子,君无咎说不定还能叹一声好一个偏偏公子少年郎,可他这副装扮,实在是让人赞叹不起来。 司言看到君无咎后,才坐直了身子,说道:“你来了,坐吧。” 君无咎找了一个离司言比较远的地方坐了下来。 司言见君无咎如此避之不及的模样,不由说道:“你离我那么远做什么,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 君无咎面无表情地看一眼司言,他自然是不会对自己做什么,但君无咎觉得,傻这件事会传染,尤其此人还傻得如此张扬。 司言自然不会知道君无咎的想法,还以为他是因上次在酒楼的事情,愧疚了,笑着说:“是不是因为上次你同别人砸了我的酒楼,所以才不敢面对我。” 君无咎看着司言说:“不是。” 司言一愣,没想到君无咎会否认,那他是否认他砸了酒楼,还是不敢面对他啊? 君无咎见司言没有明白,说道:“第一,我没有不敢面对你,第二,她不是别人。” 如果是第一句司言还毫无波澜,那么第二句,就被掀起了兴趣。 司言看着君无咎问:“听君哥哥的意思,这女子同你关系不一般啊。”司言私下里总是喜欢叫君无咎哥哥,也不知是什么恶趣味,估计是为了隔应他,不过,君无咎提醒了他很多次都没用,即使是揍了一顿也没用,反而叫得更勤快了。 君无咎还是不适应他如此喊自己,先是皱了一下眉头,才说:“我此次前来,不是同你说这些的。” 司言见君无咎如此严肃,多多少少也被感染了一些,收回自己痞痞的表情的目光,看着君无咎说:“有什么事情找我,说吧。” 君无咎说:“你知不知道,大秦很快便会和大周开战。” 司言点点头,说:“略有耳闻。”他们行商之人,也自有自己的一套获取消息的方法。 君无咎说:“那你也应该知道,打仗,需要什么。” 司言想了想,说:“天时、地利、人和?不对啊,这同我也没有关系啊。”又想了想,恍然大悟,盯着君无咎说:“粮草、马匹、兵器?” 君无咎不会是想要从他这里获得这些吧?司言瞪着君无咎问:“你该不会是想……” 君无咎说:“没错。” 司言立刻说:“想都别想,这些,朝廷自然会给你的,干嘛找我这一届商人。” 这战场上,得有多少人啊,找他要这些,他得花多少钱,他平时就一毛不拔,啊呸,克勤克俭,让他来拿这笔物资,是想要他的命吗? 君无咎说:“只是借到时候,我会还你的。” 司言说:“我不信。”他觉得,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可能性更大。 然后又说:“就算是会还,我能得到什么,我是商人,将这些给了你,我得少挣多少钱财,再说,战马,武器我也没有啊。” 君无咎说:“我只要粮草。” 司言说:“那也不行,我说,要粮草,你去户部啊,干嘛来找我,你又不是私用,汇报上去,上面还能不给你吗?” 君无咎说:“朝廷粮草不足,支撑不了一场大战。” 司言说:“那就去征集,去买啊。”别告诉他,朝廷没有这个银子,大周休养生息多年,又处于繁华之地,耕地商贸发展都很快,他不信,朝廷没有这实力。 君无咎说:“太慢了。”可以有快捷的道路,他为什么不走,先找到粮食,也能安心,避免意外。 司言指着君无咎,就是因为慢?难道明天就要打仗了不成,别以为他不知道,大秦要对大周开战,还需些时日。 司言半晌,憋出一句话:“不给。” 君无咎说:“身为大周子民,难道不该为国家贡献一份力量吗?” 司言气笑:“别跟我说这些,没用,不给就是不给。” 君无咎说:“你难道不想要蓝子休在大周的另一部分商业势力?” 司言一愣,他惦记这个很久了,可奈何一直找不到机会向君无咎开口,如今他居然自己说出来了。 可是,即使如此,他也不答应,这些利益,根本不能同那些粮草相比。 见司言虽然动摇,却没答应,君无咎又说:“如果,帮了这件事情,我能让你成为皇商呢?” 士农工商,虽然商人多金银,但地位不高,成为皇商,不论从地位上讲,还是以后的利益上讲,都是个提升的机会。 司言看着君无咎说:“我不答应。” 君无咎惋惜地说:“那就没办法了,我只能去找别人了,想来总会有人答应的,到时候人家得了利益又得了名声,超过了你,你可不要后悔啊。” 君无咎说完,作势就要离开,还没走几步,就听到司言在身后喊:“等等。” 他就知道,君无咎转身,看着司言说:“怎么,还有事?” 司言别扭地说:“还是可以考虑的。” 他可不想因为自己错过了这次,被别的商人压一头。 君无咎说:“成交” 司言一惊:“我是说……”可以商量,怎么就成成交了。不过,他也知道,他现在说已经没用了,既然叫住了君无咎,就知道结果是这样。 他以为这样就结束了,谁知君无咎又说:“这其中的粮食抽取三成,算是你的资助,毕竟,这蓝子休的生意不能白给你。” 司言嘀咕:“老奸巨猾,你才是奸商。”三成啊,他想想就肉疼。 说好的会还呢!现在又成了抽走三成,不过君无咎也是想好了吧,知道再多他就不答应了。 君无咎将一张纸交给司言说:“按照这上面的要求准备啊。” 司言接过来,暗暗想着,他早就知道自己最后会答应了吧,只怕根本就没想过去找别人。 虽然不情愿,但司言还是说:“什么时候将粮食交给你。”他总要给一个准备的时间吧。 君无咎说:“越快越好。” 这么急的吗?司言点点头,然后说:“我知道了,不过,你当时大闹一番,拆了我的酒楼,我虽然当时没有拦你,但你应当不会不赔偿吧。” 前面吃了亏,就在这找补,虽然赔偿对他来说很少,但只要是从君无咎那拿出来的,他都开心。 君无咎说:“不是赔偿过了?”虽然是问句,语气却是肯定的。 司言问:“你什么时候赔偿过。” 君无咎笑着说:“我可不信,你会不要赔偿,就放任那群人离开。” 君无咎说完,就要离开,在转身的瞬间,嘴角扯出一个轻笑,司言还是这样,同他合作,还是那么愉快。 司言恨恨地看着君无咎的背影,他只怕这辈子都占不到君无咎的便宜了。 “你和那个女子是什么关系啊。”司言突然想起来,君无咎待那女子挺特殊的,于是问道。 君无咎说:“你嫂子。”司言不是管他叫哥哥吗,那容裳就是他嫂子了。 “嫂子?”司言喃喃,他什么时候多了个嫂子,他怎么不知道,还不认识,等等,嫂子,“君无咎,你什么时候成的亲!?” 他成亲这么低调的吗?他居然一点风声都没听到,还有,结婚居然不请他,他以为,他和君无咎是朋友的。 君无咎说:“准确的说,是未来嫂子。” 司言这才明白,切,原来还没娶啊。 不过,君无咎都有了心仪之人,他居然还没,最关键的是,那女子好像还和君无咎情投意合,她居然受得了君无咎,不怕被算计死吗? “唉,想不开啊想不开。”司言摇着头说。 突然,他又失落起来,算了,他还是先担心自己吧,这粮食,他有啊,而且还不少,可是,还没达到君无咎的要求,需要继续收购,而且,就算数量够了,怎么将这些粮草运过去,也是个问题。 天枢见君无咎走出来,上前一步,,行礼并问道:“主子,如何了?” 君无咎轻笑,说道:“一切解决,剩下的,就交给司言了。” 君无咎一边上了马车,一边对天枢说:“回去以后,我会给容将军写一封信,你派人送去。” “是,主子。”天枢说,然后问:“那我们现在回府吗?” 君无咎算算时间,摇光应该护送容裳完毕,会国师府了,他正好问问她情况,便说道:“出发吧。” 122第一百一十二章:我也想吃芙蓉糕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易君阁 容易自己躲在被子里,一个人生闷气。他白天自己跑开,本以为会有人追上来,可是,居然根本就没人理会他。 死容裳,臭容裳,居然都不来哄他,果然还是那个不解人意的坏姐姐,容易在心里想。 容裳掂着一个食盒,走进易君阁,问这里的侍卫:“容易在哪?” 侍卫说道:“回小姐,小公子在卧房。”他一个人生闷气呢!不过,后面这句话他没说出来。 “嗯。”容裳点点头,便走了进去,虽然侍卫没有说,但她大概也能猜到里面的情况,这容易,果然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容裳进去后,一个侍卫说:“公子还在生气,就这样让小姐进入,我们会不会被罚啊?” 另一个侍卫说:“你敢拦?” 侍卫赶紧摇了摇头,也是,他也拦不住啊,再说,以往,这姐弟两个即使吵架了,也没有说谁避着谁的,他也只能希望这姐弟两个能解决了矛盾,否则,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另一人说:“放心吧,我们公子好哄得很。” 容裳走进来,就看到房间里灯火通明,可是,容易人却不在,在往里一看,床上躺着的人,不就是了。 容裳食盒放下,将里面的芙蓉糕拿出来,放在桌子上,向着容易走过去。 容易自然是听到了声音,突然坐起来,吼道:“不是说不要来烦我吗?” 可是,当他看到来人时,却是愣住了,他没想到,来的人会是容裳,他还以为,进来的是哪个侍卫呢。 虽然吼错了人,容易也很尴尬,但少年的自尊心却不允许他认错,再说了,他还生着气呢! 容易将头偏过去,不看容裳的脸,他要先说好,他可不是不好意思,而是,不愿意见容裳,可究竟怎么想的,他自己其实再清楚不过了。 容裳在容易身边坐下,笑着说:“怎么,这么久不见,脾气见长啊。” 容易撇撇嘴,不说话,只是低垂了眼帘。 容裳看着容易因为躺了太久,乱糟糟的头发,不由想笑,不知道他如果能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还能不能保持这般神态,容裳努力让自己不要笑出声,说道:“还在为白天的事情生气?别生气嘛,我开玩笑的,我家弟弟,是最有男子气概的了。” 容易想着,终于知道了来哄他了,晚了,可是,眼睛还是忍不住想往容裳那里看,但他终究是背对着容裳的,所以,不管他怎么转动眼睛,也没看到容裳的脸,只能见到容裳衣衫的一角。 见容易不为所动,容裳站起来,向着桌子走去。 容易察觉到动静,偷偷看过去,本以为,容裳是要离开,就要站起来拦住她,她这也太没耐心了,才说了一句话,就想要他原谅她啊。 可是,他刚有动作,就见容裳回过了头,容易也赶紧将头偏回去,装作什么也没做的样子。 容裳其实看见了容易的小动作,却没有说出来,还是给他点面子吧,免得他又恼羞成怒了。 容裳将芙蓉糕托容易面前,看着他的脸说:“看看这是什么?你最喜欢的芙蓉糕哦,我亲自做的,给你赔罪,不要生气了?” 芙蓉糕的香气钻进鼻孔,容易忍不住看过去,但终究还是忍住了,小小的芙蓉糕,就想着收买他,哪有这么容易。 见芙蓉糕也没用,容裳决定用苦肉计。 只见她突然捂着心口,蹲在了地上,连芙蓉糕也像是拿不住,但终究还是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地上。 容裳痛苦叮咛一声:“哎呦。” 容易看着容裳,说:“你……你不用骗我,我不上当的,快点起来吧。” 可是,他这句话说完,也没见容裳起来,反而一副要晕倒的表情。 容易终究是忍不住,蹲下来,扶住了容裳,她大病初愈,不会真得是没有调理好,留下什么隐疾了吧! 容易喊道:“姐姐,姐姐……你怎么样?”没有反应,容裳已经闭上了眼。 容易意识到真得出事了,于是将容裳包起来,想要放在床上,自己就要去命人找大夫。 可是,当他要离开时,却发现自己的衣服被紧紧攥着,便意识到自己上当了,向上看去,果然见到容裳笑撵如花地看着自己,哪有一点虚弱的模样。 容易有点生气,也不知道是气自己,还是气容裳,绷着脸说:“放手。” 可是,他这张脸,太过稚气,如此神情,实在是没有什么威严感,再加上他如今凌乱的发型,容裳只觉得可爱。 容裳抓得更紧了,毕竟,她这个弟弟,天生神力,一不小心,她就被挣开了,说:“你明明就是关心我,别装了。” 容易轻轻一拂,容裳的手便被他拿开了。 容裳呆呆地看自己的手,合着是白用力了:“……” 拂去容裳的手后,容易站直了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容裳,这个时候,容裳才真的意识到,容易是真得长高了许多啊。 容易盯着容裳:“以后,不许这么做。”他刚刚吓坏了。 容裳知道容易说得是什么,点点头,然后坐直了身子,说:“那不生姐姐的气了?” 容易没说话,但看神情便是原谅她了,容裳从床上跳下来,重新将芙蓉糕拿起来,拿到容易面前,说:“那现在可以吃了?” 容易再瞪一眼容裳,却一只手接过了芙蓉糕,一只手拉着容裳,走到桌前,坐下。 容易将一块芙蓉糕放在容裳手中,自己也拿起一块,放在口中。 容裳期待地问:“如何?” 容易说:“不怎么样,还是那么难吃。” 容裳撇撇嘴,将自己手中的那一块放在了口!中,还不错啊,他啊,总是口是心非,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年纪的男孩子都这样。 嘴里说着不好吃,可一碟芙蓉糕,很快就见了底。 心满意足了,容易问身边的容裳:“下回不许说我。” 容裳看着幼稚的容易,点点头,谁让她是姐姐呢,让着他。 容易又说:“不许忽略我。” 容裳又点点头,她是姐姐,要关心弟弟。 这还差不多,容易心想。 容易问:“你同那个国师,是怎么回事啊?”他怎么听说,姐姐喜欢那个人,将来会让他做自己的姐夫啊? 容裳说:“什么怎么回事?” 容易盯着容裳说:“你喜欢他,将来要嫁给他是不是?” 容裳差点没有一口茶喷出来,他听谁说的,怎么就已经扯到嫁人上面了。 果然如此,没有否认,就是事实了,容易说道:“那人有什么好的,姐姐要喜欢他。” 容裳说:“小孩子,不要问那么多。” 容易说道:“不是说了,不许说我,我已经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 容裳嘴角微扯,说道:“好好好,那男子汉,要不要我同娘说,你已经大了,可以……” “别想着岔开话题。”容易说道,他这个姐姐,他了解的很,话题绝对不能让她带跑了。 “我是喜欢他。”容裳说。 容易听了,站起来说:“我就知道,我不喜欢他,你也不许喜欢他。” 容裳听了,不由笑道:“你都没有见过他,就不喜欢他了?” “当然。”容易说,“他可是要……要来抢走你的人,我当然不喜欢他。” 容裳说:“这不正好吗?反正你也不喜欢我,我走了,就没人欺负你,惹你生气了。” 容易说:“这不一样。”他就是不想说他不讨厌她。 容裳笑着:“怎么不一样了?” 容易苦着脸说:“我不喜欢你,但我更不喜欢他。” 容裳站起来,终于发了善心,将容易乱糟糟的头发整了整,说:“好了,乖。” “才不要。”容易将容裳的手拍开,本没用力,可容裳的手背还是红了一片,容裳吃痛,容易看着容裳手上的一片红,终是没有再说话,跑了出去。 容裳摇摇头,还是这么幼稚啊,不过,她知道,这小子,舍不得她,可是,这下手也太狠了。容裳看着自己越来越红的手,不由感慨。 虽然容易傲娇地跑了,但应该是不生她气了,容裳将东西收拾了一下,走了出去。 容裳出来的时候,两个侍卫盯着她,容裳被看得莫名其妙,于是问:“怎么了?” 两个侍卫纷纷摇头,容裳也就一脸茫然地离开了。 其中一个侍卫问:“你说,公子和小姐到底如何了?” “看小姐的样子,和好了吧?” “可公子刚刚一脸愤懑地跑出去了啊,不像是和好了。” “哎呀,别管了,反正这两个也是吵了和,和了吵,不会有事的。” 容易跑出来以后,才发现那是他的住处啊,要走也是容裳走,他走什么,可是,也不知道容裳离开了没,如今回去,若是撞上,岂不是很没面子?于是,容易便决定过一段时间再回去。 “喜欢他,哼,讨厌死了。”容易喃喃。 容裳回去后,本打算沐浴之后便睡觉的,可她还未进两想阁,便看到了暗中的君无咎,虽然很隐蔽,但她就是一眼望见了。 容裳问:“你怎么来了?被看见了,会挨揍的。”然后向他走过去。 君无咎站在树下面,说:“我也想吃芙蓉糕。” 容裳听了,便知道他早就来了,并且只怕将她同容易的对话也听了去。 容裳从食盒里拿出一块芙蓉糕,说道:“只有剩的了。”然后塞到君无咎手中。 本以为君无咎会嫌弃,没想到,他居然真得吃了下去。 123第一百二十三章:离开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你怎么会来的?”其实,容裳想问的是,君无咎怎么会在这个时间来,现在已经很晚了,而且,他的事情解决了吗? 君无咎说:“今日没能送你,所以,想来看看你。” 容裳想,她又不是小孩子,不用他担心的,再说了,没送便没送吧,他那么忙,不必为了送她这件小事耽误时间,她是可以理解的。 容裳虽然这么想,但并没有说,她知道,这是君无咎的心意。 容裳突然想起容易的话,问君无咎:“我同小易的对话你都听到了?” 君无咎点点头,过:“他说了,他不喜欢我,还有,也不许你喜欢我。” 容裳轻笑,容易这是小孩子脾气,然后说:“那么,不令人喜欢的君无咎,你怎么想呢?” 君无咎说:“自然是,一哄,二骗,三抢了。” 容裳听后,笑出了声,说道:“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君无咎啊。”她想,君无咎应当是开玩笑的,不过,他这语气,看来是不介意容易这么说。 容裳说:“容易还是个孩子,占有欲又强,我同他一起长大,虽然他嘴上不说,但我知道,他很在意我这个姐姐的。”然后又得意地说:“唉,这么让人爱着,也是很烦恼啊!”可是,她又哪里有半点烦恼的样子,只有洋溢的幸福。 君无咎说:“是,他很在意你,很爱你这个姐姐。”这就是亲人吧,即使打打闹闹,即使不说,也能让人感觉到对彼此的在意。 这一点上,君无咎是羡慕的,这是他可望而不可即的。 见君无咎如此,容裳便知,君无咎又想起自己的孤单身世了,说道:“你也有在意你,爱你的人啊,南亦舒,皇上,顾大娘,还有……还有我,今后,我的家人也一定会将你当做亲人的。”所以,你不孤单,也不会再孤单。 君无咎轻笑,她倒是会安慰人了。揉一揉容裳的头,君无咎说:“我知道。” 容裳说:“知道就好,那你就努力吧,一定要征服我的家人啊,尤其是小易。” 容裳说完,突然想到君无咎此时前来,是不是问题都解决了,她刚刚还记得的,就这一会居然给忘了:“君无咎,事情解决了吗?” 君无咎说:“放心,都解决了,剩下的,就交给司言了。” “司言?”容裳听到了个陌生的名字,她能确认,此人她不认识。 君无咎点点头说:“一个人傻钱多的孩子。” 人傻钱多?你这么说人家真的好吗?容裳看着君无咎,也不知道是那个孩子被骗了。不过,这个词她怎么觉得这么熟悉,感觉君无咎好像说过什么人? “你没见过他,当时在惊鸿酒楼,他在暗处,没有出现。”君无咎说。 “惊鸿酒楼?你是说,司言是这酒楼的幕后老板?”容裳问,难怪觉得听过,她想起来当时在惊鸿酒楼,君无咎就是这么评价那酒楼的老板的。 君无咎点点头,说:“对,他在大周的产业很多,这惊鸿酒楼,只是冰山一角,所以,若论实力,我要找人做的事情,他最合适。” 容裳点点头,她看这惊鸿酒楼,就知道背后的人是个财大气粗的主。 不过,究竟是什么事情,需要那么大的财力啊,容裳虽然好奇,却也没有问,既然君无咎说已经解决了,她知不知道,都无所谓,左右不会是对她不利的事情。 君无咎看着容裳,说:“容裳,等事情都解决了,我来将军府提亲可好?” 君无咎说得真诚无比,以前,他虽然提起过,但并没有今日这般认真。 容裳没想到君无咎会对她说这些,先是一愣,然后笑着说:“可以啊!” 这下倒成了君无咎愣住了,他设想过容裳的无数种反应,或反对,或娇羞,但没想到她会如此干脆,甚至除了刚刚的那一愣,表达了她的意外,其它的,可一点也不像是被求亲的人的正常反应啊。 容裳画风一转:“可以啊,我是答应的但是,你还是先打动了我家人吧。” 君无咎说:“只要你愿意,我一定会让你的家人接受我的,所以,你是愿意的吗?” 其它的,不论如何,他都不会觉得困难苦恼,他更在意的,是容裳的想法,也只有她的心意,是让他萦萦于心的。 容裳轻笑,看着君无咎,点点头,然后想也不想,丢下君无咎,跑进了两想阁。 别看她刚刚淡定,其实内心早就一片慌乱了。 容裳抵在门后,轻笑着,想等君无咎离开了,再进去。 君无咎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容裳这是真的答应他了啊。 望向两想阁的门,君无咎轻声说:“快进去吧。” 已经快要进入深秋,夜晚尤其的冷,她这般站下去,只怕会着凉,自己刚刚居然忘记了。 容裳听到君无咎的声音,想着,自己居然被发现了,便露出一个头,对君无咎说:“夜深了,你快回去。” 不等君无咎回答,容裳就消失在夜色中,这一次,她是真得回房了。 “小姐,是同公子和好了吗?这么开心。”容裳一进来,便听到香絮问。 容裳想着,她的开心这么明显吗? “是啊。”容裳点点头,就在香絮松了口气时,又说:“不过,他又被我气跑了。” 香絮:“……”那小姐还这么开心,这姐弟两个真是一对冤家。 次日,君无咎便吩咐了天璇和摇光准备聘礼,虽然说,他现在还不能去提亲,但是,还是命人先准备着。 而容裳,也迎来了她的客人。 “小姐,有一位姬姑娘在外面求见,说是您的朋友,对了,她还带了一个孩子。”吹柳进来通报说。 容裳没想到,这么快姬北亭就来了,她还以为,她会等些日子呢,容裳说:“请她去前厅等候,我这就去。” “是。” 容裳来到前厅,便看到姬北亭在用茶点,她的身边,是依旧天真无害的无因。其实,这姐弟两个,在长相上倒是有些相似,倒不是五官样貌,而是那处处散发出来的单纯气质。 容裳走近以后,躬身行礼:“北亭,无因。” 姬北亭同无因站了起来,回容裳一礼。 容裳说:“请坐。” 姬北亭坐下以后,单刀直入地说:“你还记得我前几天对你所说之事吧?” 容裳点点头,说:“你就要离开了吗?” 姬北亭看向外面,虽然看不到人,但她知道,那里有人在等她,姬北亭点点头,说道:“所以,小因,就拜托给容裳了。” 容裳看向无因,只见他不哭不闹,就是看着姬北亭,眸中虽有不舍,却极力不让自己表现的太明显。 容裳点点头,对姬北亭说:“我一定照顾好他,等你回来,即使我不能照顾他了,也一定会将他安排好,等着你回来。”容裳不敢说,她能一直照顾无因,但她能承诺,一定会让无因好好的,等到她回来的那一天。 姬北亭点点头,说道:“多谢。” 容裳摇摇头,示意她不必言谢。 姬北亭对无因说:“无因,姐姐不在的时间,要听容裳姐姐的话,照顾好自己,等着我回来。” 无因点点头。 “去吧,去容裳姐姐那。”姬北亭揉揉无因的头,说道。 无因向着容裳走去,可走了两步,又回头拉住姬北亭的衣角,就在她们以为无因要挽留时,却听无因问道:“姐姐一定会回来的,对吧?” 无因的声音中带了一丝颤抖,他是在害怕,害怕姬北亭会一去不回,从此丢下他一个人。 姬北亭努力扯出一抹笑容说:“当然,这里有无因啊。” 而且,大周才是她的国,她去那里,不过是要收拾那群不安分的人而已,怎么会不回来呢。 得到了姬北亭的承诺,无因才放了手,向着容裳走去,可是,每一步,都是那么慢。 无因知道,他不能提出和姐姐一起去,如今的他,跟去了,只会是累赘,所以,他一定要强大起来,将来有一天,成为姐姐的助力,再也不用同她分开。 无因终于走到了容裳身边,姬北亭对容裳说:“多谢。”然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她不敢回头,她怕自己一回头,就再也舍不得离开。 “姐姐,说话算话。”容裳听到无因的声音,虽然弱,但每一个字,她都听清了。 容裳蹲下来,看着无因说:“她一定会回来。” 无因轻笑,可这笑容满是苦涩,但终究是点头,他的姐姐,从来都没有骗过他。 容裳笑着说:“那无因就在将军府等她回来吧。” “容裳姐姐,我想学武,你能教我吗?”无因问。 容裳看着无因说:“无因想学武?”他的身子,不适合练武吧? 无因点头,他要学武,他要强大起来。 容裳说:“容裳姐姐的武功也是个不入流的,只怕是教不了你。”她武功一般,教学就更不行了,万一把一个孩子带跑偏了,可就糟糕了。 无因听了,有些失落,她这是拒绝了吧?容家无弱兵,他是听说过的,她拒绝,是不想教吧,也是,世家武功,都是只传给自己的亲近之人,又怎么肯教给他。 见无因失落,容裳又说:“所以,姐姐把你带到姐姐娘那里,看她愿不愿意教你吧,她可是比姐姐强多了。”何止是强多了,简直就是让人闻风散胆。 听到这个,小因的眼睛一亮,赶忙点头。 124第一百二十四章:拜师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将军府演武场 容裳同无因一起来到这,问守着的侍卫:“娘在里面吗?”一般这个时间,未晞夫人都会在这里练武。 侍卫回道:“夫人在里面。” 容裳指一指无因,笑着说:“那我带着这小孩进去了。” 然后对无因说:“快走。” 无因就这样被容裳拉着走进了演武场。 容裳进来,便看到她娘和容易在台上打斗,而容颜就坐在下面看着两人切磋。 容裳走过去,问容颜:“怎么样?两人谁占上风?” 容颜看一眼容裳,有看一眼小因,说道:“你自己看啊,每次还不都一样,没什么悬念。” 容裳看去,果然啊,容易又是被吊打的一个,虽然他力气大,但奈何未晞夫人身法灵活,他根本就打不到人,即使打到了,也被未晞夫人轻易化解。 容裳抢过容颜剥好的橘子,掰一半给无因,一半放进了自己嘴里,咽下去以后才说:“容易还是只知道用蛮力啊。” 容颜倒是不介意容裳抢走了他的橘子,又拿起一个剥起来,边剥边说:“力气大既是他的优势,又是他的劣势。” 容易本身力气大,这为他增添了很多实力,占了优势,但他过于依赖自己的优势了,反而忽略了其它的。 容裳点点头,十分赞同容颜的话,不过,这容易也是,都被打了这么多次了,也不知道反省啊,还有,娘和哥哥也不给他点提示,点拨一下。 容颜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他可是记得,容裳很少来演武场,今日怎么突然就有兴趣来了?容颜看一眼无因,如果没有猜错,她应该是为了旁边的小男孩吧。 容裳笑着说:“当然是有重要的事情做,不然,还来看你们被虐啊,我又没有特殊爱好。” 容颜听了,倒是笑了,也是,他都忘了,自己也是被虐的一个,如今,他躺在这,不就是被打了,浑身疼痛,才在这休息的。 容颜看着无因说:“你是为了他?” 容裳点点头,说道:“是啊,我是来带他学武的,他对这个感兴趣。” 容裳对无因说:“小因,这是容颜,你可以叫他二哥。” 小因规规矩矩地向容颜行了一礼,喊道:“二哥。” 容颜笑着让无因起来,说:“小妹,你从哪找来的粉雕玉琢的孩子。”不会是拐来的吧。 容裳不知道容颜的想法,解释道:“小因是我一个朋友的弟弟,她要离开一段时间,托我照顾小因。” 容颜嘴角上扬,说道:“你这朋友也是心大,居然会将人交给你照顾。” “我怎么了?我可是很值得信任的,对不对啊,小因。”容裳说。 “对。”无因板着脸说,看起来再认真不过了。 “还是你有眼光。”容裳笑着说,然后瞪一眼容颜,说:“不像某人。” 容颜摊手,他只是实话实说,怕不是某人忘记了自己曾经在蓉城的所作所为了,还值得信任,全蓉城的都知道容家小姐是个会闹事的。 容颜看着容裳和无因说:“只怕你的请求,娘不会答应,你忘了,容家武学不传外人。” 无因看向容裳,果然有这条规定,那他应当是不能向容夫人学习了,还是不要强人所难了,于是说:“姐姐,若是不行,便算了,天下之大,总有我可以学习的地方。” 容裳对无因摇摇头,然后说:“让娘收无因为徒不就行了,他就不是外人了,而且,娘会的武学多了,殷家武学也是很厉害的好不好,做什么一定就教容家的。” 容裳突然想到,她还没有问过无因,是否愿意拜师,于是不好意思地问:“无因啊,我忘了问你是不是愿意拜师了,你可愿意拜我娘为师啊?” 这里武学高深的只有未晞夫人,容将军和容兮都不在,容裳能想到的让无因拜师的人选只有她娘了。 “我愿意的,如果夫人愿意收我,我愿意。”容裳说完,就听到无因说。 未晞夫人,一代名将,虽然是女流,却是众多男子所不及的,若是能拜她为师,是荣幸,他怎么会拒绝。 “好。”容裳揉一揉无因的头,说:“那一会好好表现。” 无因点点头。 容颜看着这两个人,不由摇头,算了,随他们去吧,反正,被磨的,到时候也不是他。 未晞夫人将容易打倒在地,这一次,容易终于爬不起来了。 “如何,服不服?”未晞夫人看着自己的小儿子,问道。 容易轻轻吐出两个字:“不服。” 得,还是这样,未晞夫人摇摇头,丢下了容易,向着容颜他们走去。 这小儿子就该同容颜学学,该服气时就服气嘛,也省的被打成这样,还没人提点了。 “就知道欺负我。”容易终于爬了起来,说道:“明天再打啊。”他就不信,他每次都会被娘打这么惨。 未晞夫人一眼就看到了容裳和她身边粉雕玉琢的孩子,稀罕啊,容裳居然来演武场了,还有,这可爱的孩子,是谁家的啊。 “这是哪来的孩子,这么可爱。”未晞夫人,蹲下来,笑眯眯地看着无因,然后,抬头看一眼容裳,问:“不会是你拐来的吧。” “娘,注意你的表情,你才像是个拐卖孩子的。”容裳说道。 未晞夫人嘴一僵,瞪着容裳说:“不尊长辈。” 容裳说:“为老不尊。” 未晞夫人已经懒得搭理容裳了,问无因:“你叫什么名字啊?是不是这个姐姐将你……” “娘。”容裳喊。 “夫人,我叫无因,是姐姐将我拜托给容姐姐照顾的。”无因说道。 姐姐?未晞夫人疑惑地看向容裳,是谁啊?难道又是离魂时认识的?算了,是不是没关系了,现在关键是这个孩子。 “那小因,你怎么被容裳带到演武场了,万一伤到了怎么办?”最后一句,未晞夫人是看着容裳说的。 “我是来拜师的。”无因说。 拜师?未晞夫人不解,谁能给她解释一下,然后就听无因说:“夫人,我是来拜您为师的,希望您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同您学习武学。” 未晞夫人更懵了,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有孩子要拜她为师的,而且,还是如此俊秀软萌的一个孩子。 她倒是愿意啊,有一个如此赏心悦目的徒弟,看着也舒服不是,可是,她能看出,无因的身子偏弱,不适合练武啊。 未晞夫人于是说道:“小因啊,我呢,很喜欢你,可是,你的身子有些弱,不适合练武,要不,你换一样学,我们来学习琴棋书画,诗书谋略啊。” 无因满脸失落,又是因为他的身子吗?从前他因为病连累姐姐,如今,虽然病好多了,可以控制,依旧阻拦着他前进的路。 见无因如此失落,未晞夫人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 看着无因低垂的眉眼,未晞夫人想要安慰他一下,可是,这时候,无因却抬起了头,满脸笑意,说:“既然夫人同姐姐都说,武学不适合我,那我就换一条路走,一样可以有所成就。” 他从来不是个会被打倒的人,从前的病是,如今也是,但他也不是和一条路走到黑的人,若是此路不通,他也不会死脑筋,那就换一条路走,只要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就行。 未晞夫人见无因如此,笑着说:“不错不错,你啊,可比那个哥哥强多了。” 未晞夫人说的是谁,再明显不过了,因为,这时候,容易已经走了过来。 “换一条路吗?”容易喃喃,那他是不是也该换一种方式同娘比试。 “那无因还愿意拜我为师吗?”未晞夫人问无因。 无因一愣,问:“您不是说……”不是说我体弱,不适合学习武学吗? 未晞夫人笑着说:“是啊,但你可以学习别的啊,我们殷家的机关术,可是一点也不逊色于武学,不知道你可有兴趣?” 机关术吗?不论学什么,只要学的好,都可以有所建树,无因点头,跪下来,对未晞夫人行礼:“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未晞夫人笑着将无因拉起来,说道:“你现在跪可太早了,既然学的是我殷家的机关术,就要按殷家的规矩,三日后,行拜师礼。” “是,师父。”无因说道,然后站起来。 “那我以后岂不是不再是最小的了,也有了小师弟?”容易开心地说。 他才从用其它方法中走出来,就听到了这个消息,当真是,开心啊。 以后,有了比他小的人在,他就不在是被欺负最惨的了。 容易不知道的是,在以后,他依旧是被欺负最惨的那一个,不过,从今以后,他多了一个让他关心,爱护的小师弟。 实在是,无因长得太无害,太软萌了,站在那,就能引起满满的保护欲啊。 “行了,还师弟呢,就你那点本事,以后肯定会被超越,好意思说自己是师兄吗?”未晞夫人嫌弃地说。 “娘,明天我们再切磋,我一定不会再被你发的这么惨的。”容易说。 “是啊,不会这么惨,只会更惨。”未晞夫人说。 容裳也说:“小易,你以为你叫容易,就做什么都容易了吗?太天真了。” 不信就算了,明天打给你们看,容易在心中想。 125第一百二十五章:一定会保护好你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无因在拜师典礼之后,院落被安排在了容易的易君阁旁边。 他同容易年纪最相近,想来两人也更能玩一块去,而且,易君阁旁边的院落也很精致,作为无因的院落最为合适。 于是,在换了院落牌匾,修缮打扫干净以后,无因便搬了进去。 容易看着院落的新牌匾,得意地说:“怀因阁,不错吧。” 容裳在一旁打击道:“这么肉麻的名字,也只有你才能想出来了。” 容易说道:“怎么肉麻了,我这叫……叫有感情,有诗意,是不是啊,二哥。”容易说完,看向一旁的容颜。 见容颜不说话,容裳说道:“容易啊,这里也只有你才有如此感觉了,放弃吧。” 容易说:“才不是,二哥,你说句话啊,你都肯写牌匾了,就是赞同我起得这名字,对不对?” “容易,二哥是想替小因写这匾额,不是因为你起得名字。”容裳笑着说。 容易眼巴巴地看着容颜,二哥倒是说句话啊,反驳姐姐啊。 容颜终于在容易的眼神下说出了第一句话:“小妹说得对。” “是吧。”容易说,可是说完才发现不对劲,容裳说得对?二哥他真得是太过分了,他们都太过分了。 “其实,这名字也还好了。”无因说道,他实在是不忍心看容易如此被打击,毕竟,也是为他想的院落名字。 容易笑着说:“还是小因好,你们,不行。” 未晞夫人走过来,看着装好的牌匾说:“装好了?不错啊。” “是吧,娘,你也觉得这名字不错吧?”容易激动地说,他终于可以再扳回一成了。 “名字?”未晞夫人看了看牌匾,不解道,然后说:“我没说名字啊,我说的是字挺不错的。” “嗤。”容裳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但很快便忍了回去,她觉得,还是不要打击容易了。 “娘,您是来看我们是不是收拾好了吗?”容颜问。 然后便听容颜说道:“您不用如此操心的,有我们在,一定会办的好好的。” “是,也不是。”未晞夫人说。 这是什么意思?几人看向未晞夫人。 “我来,确实要看看你们都安排好了没。”未晞夫人说,然后看了看打理得井井有条的院子,又说:“看起来,你们做得不错。” “那是当然。”容易说,“不过,您说的也不是是什么意思?” “我来,是有一件事情告诉你们。”未晞夫人说。 “师父,进去说吧,外面挺冷的。”无因说,如今天气已经凉了,在外面待久了,确实会冷。 “好。”未晞夫人说,“正好,我也看看他们将里面安排得如何了。” 未晞夫人进来以后,先是打量了一下房间里面的布局装饰,看起来挺不错的,文雅又不失趣味,而且,这里已经加了炭火。 在将军府,只有入了冬院子里才会用炭火,可是,无因的身体不太好,不能着凉,确实需要早些时日用炭火,这布置的人倒也算用心了。 几人落座以后,丫鬟为他们上好了茶水。 “娘,您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啊?”容易问。 “皇后就要到生辰了,往年呢,我们都在边关,自然是参加不了,今年却不同了,都在京城,少不了在那天入宫为皇后道贺。”未晞夫人说。 “我知道了,您是要我们为皇后准备礼物吗?”容易率先问道。 未晞夫人摇摇头,说:“这礼物,你们愿意准备,表示心意最好不过,但若是自己没能准备好,也没什么,我已经以将军府的名义准备好生辰礼了。”未晞夫人说,他们容家,并不需要在寿辰上大放异彩,引起皇后注意,谋求盛宠,所以,她并不要求自家孩子做这些。 “那您告诉我们这些做什么。”容易不解地问。 “我啊,是要告诉你们,入宫不比平常,在将军府或者蓉城如何,没人管你们,但皇宫就不一样了,一言一行都要注意。”未晞夫人说。 “所以?”容裳问,不会是她想得那样吧! “所以,我给你们找了教授礼仪的师父,让他们好好教教你们应该怎么做,才是得体的世家子弟。”未晞夫人说。 果然是她猜想的那样!容裳不由一阵泄气。 “不要啊。”容裳和容易一起喊道,两人难得站在一个战线上。 “不能拒绝。”未晞夫人说。 “师兄,师姐,你们努力哦。”小因说道。 容裳和容易一脸苦闷,这规矩根本就不是人学的啊,最起码,不是他们两个能学的。 想当初,在蓉城,又不是没有请过礼仪先生,可是结果呢,还不是一拍两散。 他们觉得对方迂腐不堪看,对方呢,觉得他们竖子不可教。 “小因,你也要学。”未晞夫人对无因说。 无因本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可如今听到自己居然也要练,有些意外,问道:“师父,为什么啊,我又不需要进宫。” “小因就算现在不学,大些了也是要学的,更何况,谁说你不用进宫的?如今你也是将军府的人啊,我们都是一家人,当然要一起了。”未晞夫人说。 无因一愣,他也是将军府的人吗?一家人吗?他本来以为,他只是徒弟,和容颜他们还是不一样的,他终究是个外人,可是,师父竟然说,他是家人。 “对啊,对啊,一家人嘛,所以,有难同当啊。”容易这时候说道。 这小子,刚刚还那么淡定,这下好了吧,也要下水了,他一定要拉住了,绝对不能让他逃跑。 “啧啧啧,️用心险恶啊。”容裳说道,想想他们曾经的境遇,容裳同情无因,可是,转念一想,与其同情无因,她还不如同情自己。 “去去去。”容易对容裳说,然后搂住无因的肩膀说:“你可不能逃啊。” 容易的力气大,而无因身子又弱,被他这么一搂,无因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散架了。 容易也看出了无因的不适,赶忙放了手,担心地说:“你怎么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实在忘了你身子弱。” “无事的。”见容易如此担心和内疚,无因摆摆手,说道。 “真无事?”容易还是不放心,又问。 “真无事,你不必担心。”无因笑着说。 “臭小子,下回休息点。”容裳说。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容易嘀咕,然后对无因说:“不过,你这身子也太弱了。” 容裳刚想打容易,怎么说话呢,他这不是提无因的伤心事吗? 可是,又听容易说:“不过没关系,以后你就跟在我身后,我身体很强壮的,力气也大,一定会保护好你。” 无因笑着点头,说:“那师兄,以后,我的安全就交给你了。” 自此以后,容易觉得,自己又多了一份责任,多了一个需要照顾保护的人,倒是忘了之前自己想的,有了一个好欺负的弟弟这件事。 以后,容易也确实遵守了承诺,将无因护得很好,但更多的时候,是无因在他的背后守护这这个说要保护自己的人。 “容易,你要保护师弟,就要先练好武功啊。”容裳说道。 容易瞪一眼容裳,说道:“这我知道,我昨天还有进步呢,已经能躲开娘的进攻了。” 容裳点点头,她都听说了,容易这小子,终于不是盲打莽撞了,倒也不容易。 “好了,你们继续聊吧,如果有什么要做的,也趁今天赶紧做了,明天开始,你们就要开始学习礼仪,谁也不要想着出去了。”未晞夫人说,然后走了出去。 回应她的,是一阵哀嚎。 “怎么办?”容易苦着脸说。 “还能怎么办?迎难而上呗。”容裳说道。 “这礼仪,真有这么难吗?”无因问。 回答他的,是容裳和容易愤怒的眼神,他居然问难不难,这简直就是磨难好不好。 容颜说道:“放心,只要你好好学,不难的。” 无因点点头,然后看向怒目盯着容颜的两人,叹一口气,这两个人啊。 “二哥,你不说话,没人会将你当成哑巴的。”容裳说。 她这二哥,在八岁时就将礼仪学得很好了,且不说平时言行这一套,就是冠、婚、丧、祭、乡、相见等礼仪也都熟悉得很,可以说,他能将这些背得滚瓜烂熟,做得一丝不错。 容裳就不明白了,他这些现在都用得上吗?干嘛去学。 容颜耸耸肩,就决定离开,容裳赶忙拦住,说道:“好好好,二哥,刚刚是我错了,能不能拜托你同娘说一声,不要请先生了,就由你来教我们好不好,反正,你也不比他们差,不对,是比他们还要好,还要优秀。” 容易也是一脸拜托地看着容颜,他赞同容裳说的,让一个熟悉的人教他们总比陌生人强吧?倒不是觉得熟悉了好传授,而是,熟悉的,不用挨那么多的训斥啊。 而且,他们二哥话少人好,是最合适的教授人选了。 容颜轻笑,就在他们以为容颜要同意时,却听到他说:“想都别想,娘已经选好了人,你们逃不掉的,认命吧。” 说完,容颜就离开了,留下生无可恋的两人给无因。 126第一百二十六章:入宫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一早,容裳他们就在讲堂等着先生的到来,为了这个,容易连演武场都不去了。 “这先生怎么还不来?”容易嘀咕道,他们都等了这么久了,连先生的脸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容裳说:“别吵了,来了。” 果然,只见容颜带着两位先生向他们走来,其中一名是男子,一名是女子。 看样子,女子便是教授她的了,容裳在心中想。 看她的样子,倒不像是个凶悍的,应当不会太过责骂她吧?容裳这么想着,倒是放松了不少。 “你们三个,过来见过先生。”容颜对坐着的三个人说。 容裳和容易虽然不太愿意学习礼仪,但对先生基本的尊重还是要遵守的。 三人一同起身,向着两人躬身行礼:“见过先生。” “先生,这是容裳,您可以带她去另外一间屋子学习。”容颜对那位女先生说。 “是,公子,”先生对容颜说,然后又看向容裳说:“容小姐,请随我来。” 容裳给容易他们一个生无可恋的眼神,转身跟着女先生离开了。 “先生,这两人便交给您了。”容颜说。 “公子放心。”男先生说。 容颜再施一礼,走了出去。 容裳被先生带到另外一个房间之后,问道:“先生,还没请教芳名。” “鄙姓莫,单名宁。”先生说道。 莫宁,莫宁,岂不是不得安宁,怎么会起如此名字,真是奇怪,虽然心中疑惑,但容裳还是恭敬地喊了一声:“莫先生。” 容裳问:“那先生,我们先学什么呢?” 莫先生说道:“就从日常所行开始吧,毕竟时间比较紧,能让别人挑不出错处就可以。” 容裳听了,在心中想,她刚刚所想果然没错,这莫先生果然是个好性情的,慈眉善目的人总不会太差。 “是,先生。”容裳乖巧地说,她乖乖配合,早点学完,不就可以解脱了。 容裳在这里学习贵女言行的同时,容易和无因也在同先生学习君子方端。 “娘。”容颜将事情安排好,就来向未晞夫人汇报。 “如何?”未晞夫人问道。 容颜回道:“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未晞夫人点点头,容颜看一眼未晞夫人,疑惑地问:“娘,此次宴会当真如此重要吗?” 在容颜看来,皇后寿辰虽然重要,但还没有重要到让他们三人专门学习礼仪的地步吧。 未晞夫人轻笑,果然,还是容颜明白她的心思,另外几个,根本没有想到她有别的目的。 “容颜,我们将军府虽然不强调虚礼,但容裳终究是女儿家,别人定然是在意她的一言一行的,她也不小了,是时候嫁人了。”未晞夫人说。 和皇后的谈话时,未晞夫人就在想这件事了,后来,又有了君无咎的事情,未晞夫人不能不考虑这件事。 “娘,小妹自有我们宠着,就算嫁了人,别人还敢亏待了她?再说了,如果对方在意这些,我们凭什么将小妹嫁给他。”容颜说。 未晞夫人说:“话虽如此,但容裳未来的日子,终究是要靠她自己的,我们能帮一时,却不能时时刻刻在她身边,而且,就算她所嫁之人不在意,可别人的闲言俗语,她也是要在意的,毕竟人言可畏。” 容颜点点头,娘说的也是,他们再宠小妹,将来,她更多的也是要靠自己,也不知她未来所嫁之人会不会如他们一般纵容她,想到这,容颜第一个想起的居然是君无咎。 意识到自己想得是什么,容颜赶紧回神,他怎么会想起君无咎那个大腹黑来,就算他将来真得能娶小妹,也必须先过了他这关。 容裳的愿意,容颜知道了,可是,容易和无因呢,他们为什么也要学?容颜问:“那容易和无因呢?” 未晞夫人说:“容易太闹腾了,学点礼仪约束他一下,总有好处的,至于无因,他是我的弟子,我不希望,他会觉得自己同你们有什么不同。” 容颜听了,点点头,算是赞同了。 这时,又听未晞夫人说:“再说了,如果就容裳一个人去学习礼仪,你觉得,她会同意?” 容颜总觉得,这个是主要原因,看来,另外两个,有一部分是被连累了啊。 日子总是过得很快,尤其是当人忙碌起来时,容裳几人每天都在学习礼仪,不知不觉间,皇后的生辰日便到了。 容裳同未晞夫人和无因坐在马车中,容颜和容易则骑马在前开路。 一提及皇后,容裳其实很早就有问题想要问未晞夫人,只不过是忘记了,如今,正好有机会。 容裳问道:“娘,您见过皇后娘娘了吗?她人怎么样?” 未晞夫人点点头,说:“见过,那时你还昏迷着,皇后娘娘是个很随和的人,看起来便是为富贵而生的,就是身子弱了写。”也不知道,她派人送去的补品皇后用了没有,效果如何,不过,这些她也管不着,只要心意到了就好。 容裳听了未晞夫人的话,嘴角微抽,“看起来便是为富贵而生的”这是什么形容人的话? 不过,她不关心这个,她要问的,是皇后爱管闲事,会乱点鸳鸯,给人做媒吗? “那,娘,皇后有没有同您提及过我的婚事啊?”容裳小心翼翼地问。 未晞夫人一愣,她没有同容裳说过她和皇后的对话,容裳怎么会这么问? “你听到了什么?”未晞夫人问。 听未晞夫人这么说,容裳心中就是一沉,说道::“还真有啊!” “对啊。”未晞夫人说。 见容裳脸上暗沉沉的,未晞夫人觉得,这期间,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于是问道:“你可是听到了什么。” 容裳说道:“之前,我听到一个叫作云越的说,会请皇后为我同他赐婚。” 未晞夫人一愣,云越?这是什么人?当时,皇后问她时,她没有深思,以为是皇后想要通过指婚,让容家和皇家关系更为融洽,后来,知道了君无咎的事情,她又以为,皇后是替君无咎问的,如今看来,难道不是?皇后是替那个叫云越的问的? 容裳问:“娘,皇后怎么同您说的?” 她本来很自信,她不会稀里糊涂地嫁给别人的,如今,倒是担心起来了。 未晞夫人说:“你不用担心,我同皇后娘娘说过,你的婚事,由你自己作主,她也同意了。” “真的?”容裳问,然后趴在未晞夫人肩上,撒娇道:“娘最好了,最明白我们的心事了,谢谢娘。” 不过,也真奇怪,皇后娘娘居然会如此轻易就答应了,听那人的话,她还以为,对方又多大把握呢。 “师姐,你的发型乱了。”无因在旁边说道。 “小无因,师姐就算头发乱了,也是个明媚美人。”容裳心中高兴,倒是不在意这些,捏一捏无因的脸,说。 哪成想,无因居然非常认真地点头,倒是让容裳更开心了。 容裳在心中想着,今日皇后生辰,也不知君无咎会不会在,她好像,有些日子没有见到他了。 马车哒哒哒地行进,穿过街道,在离宫门口几里处停下,今日是皇后生辰,文武百官都携其家眷前来拜谒恭贺,马车自然是多了些,而且,今日事关重大,检查会更加严格一些。 容裳一行人排队等着,容易已经因为等太久,弃了马,进马车中和容裳他们在一起了。 “你们看,那是谁的马车?”通过车窗向外瞭望地容易说道。 容裳也趴了过去,问道:“怎么了?什么马车?” 容易指着一个方向说:“姐,你看,那有一个马车居然不用排队,从定军门直接进去了,那些守卫连马车都没检查。” 容裳顺着容易指得方向看过去,虽然马车已经要进去宫门,只能看到其中的一角,但她还是看到了马车上的族徽。 “舍予族徽,皇室中人。”舍予族徽是皇家徽章,从宫外而入,想必是盛王府了,具容裳所知,能有如此待遇的,也只有圣宠在握的他们了。 不知,马车中坐的是不是南亦舒。 “姐姐,凭什么我们就要排队,他们就能有特权啊。”容易不满地说。 “小易。”未晞夫人皱眉道。 他这么说,简单来说是孩子心性,可若是有心人,听到后说他是不满皇家也无不可。 “知道了,娘。”容易说道,他又忘了,不能妄自议论皇家,谨言慎行。 “唉,又一辆啊。”容易这时候看到又一辆车从定军门而入。 容裳也看到了,而且,这一次看得清楚,那车上没有族徽,但她知道,这是国师府的马车,君无咎,果然来参加这次宴会了。 “哎?这马车没有族徽啊,这又是那家的?”容易问道。 容裳没有说话,放假了车帘,对容易说:“别看了,老实等着。” “主子,属下看到了将军府的马车,要不要去打声招呼?”天枢问君无咎,其实,他们刚刚就注意到了将军府的马车,只不过是在商量投票以后,他被推出来问主子了。 “不必,直接进去。”只听马车中,君无咎说。 若是此时,让他们去了,只怕不日将军府同国师府有私情的话题就会传遍大街小巷,将来提亲之时,若是被人利用,说他与容裳早有私情,他是不在意的,却怕对容裳名声不利。 127第一百二十七章:不及丝毫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鸣桐殿之中,所到之臣子及其家眷都依次而坐,大周虽然民风较为开放,却也是男女八岁不同席。 容裳同未晞夫人坐在女眷中,而容颜他们则坐在对面男席,说来也巧,他们的位置正好面对着对方。 容裳示意未晞夫人向对面看,此刻正好看到了容易在同无因打闹,很明显,容易也看到了她们在看他,手下动作一顿,未晞夫人一个眼锋甩过去,容易瞬间老实了,端端正正坐好。 他这动作,又是引得容裳轻笑。 可是容裳的笑很快就顿住了,因为她听到一个夫人在对未晞夫人说话:“未晞夫人,这便是令爱吧,模样真是俊俏,不知许人家了吗?” 夸漂亮就夸吧,干嘛问许没许人家,容裳在心中想,却还勉强保持着微笑。 未晞夫人看过去,此人她是认识的,是元庆侯的夫人,听闻她家尚有长子未婚,这么问的目的就不言而喻了。 未晞夫人轻笑着说:“多谢夫人夸赞,小女尚未婚配,不过,我们也并不急着将她嫁出去,还想着在身边在留几年。” 未晞夫人这么说,就是委婉拒绝了,她是知道的,这元庆侯府的公子已经到了婚配的年龄,可不会再等下去。 元庆侯夫人大量几眼容裳,说道:“看容小姐的样子,也到了婚配的年纪,再留下去,就成老姑娘了吧?” 她这话说得实在是不好听,任谁听别人这么说自己的女儿,都不会太高兴,未晞夫人说:“这就不劳夫人担心了,我看,您还是操心自己儿子吧,他再不娶亲,才是真得晚了。” “你……”元庆侯夫人听别人这么说自己儿子,就要理论,却听太监喊道:“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本吵吵嚷嚷的大殿顿时就静了下来,众人都跪下来迎接帝后。 “臣等恭迎皇上,恭迎皇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人都低头参拜,容裳也是一样,不过,她还是抬起头,悄悄向着帝后的方向看,她想看看,那个被她娘评作“看起来就是为富贵而生的”人想什么模样。 可惜,容裳抬头太晚,只看到了皇上同皇后的背影,那昭示着尊贵的明黄色衣衫,等他们登上高位,转身之时,容裳便低下了头,否则,她这偷看,在众人中就太明显了,处于高位的帝后一眼便能看见她。 皇上同皇后坐在高位以后,只听皇上说道:“平身吧。” “谢皇上,谢娘娘。” 容裳这才敢抬起头光明正大地看帝后,只见皇上星目剑眉,薄唇轻启,正同皇后说着什么,端的是温润如玉,愣是将这明黄的龙袍威严压了下去。 而被皇上温情脉脉看着的皇后,也是一身明黄宫装,她神情淡漠,并没有生辰的欢喜,也没有因为皇上的关心而装出温顺开心的样子,就那么淡淡地看着下方,端庄优雅。 不过,容裳也终于明白她娘为什么会那般形容皇后了。 在她见过的女子中,要说精致,当属姬北亭,媚骨,则为阿信,清冷无双,是阿辞,那么,端庄大气,就是这皇后了,她一看,就生而尊贵,是富贵花,可远观不可亵玩。 皇上在上方说:“今日乃皇后生辰,众卿家不必拘礼,随意些便好。” 皇上这么一说,下方倒是热闹了一些,不过,比之之前,此时还是逊色了许多,虽然皇上让随意,但又有谁真得敢如此呢。 下方歌舞升平,觥筹交错,言笑晏晏,上方,皇上也同皇后说着什么,但究竟是什么,就不是他们所知的了。 君无咎和南亦舒是在众人的注目之下走进鸣桐殿的。 也难怪众人会如此,帝后大宴,竟然有人敢姗姗来迟,甚至于在帝后之后。 其实,这事情也不能怪君无咎和南亦舒,他们是一早就进宫了的,但被皇上叫了去,吩咐他们做事,这才等到此时才来。 南亦舒上前一步说:“皇兄,你快让这些人别看我和无咎了,我们来晚,还不是被您给喊了去,做苦力了吗?” 众人面面相觑,南亦舒这话,说得实在是随意,也让众人尴尬,不得已收回了目光。 皇帝问:“那你们事情办的如何了?” 南亦舒信誓旦旦地说:“放心,一切都妥当了。” 其实,他实在是不明白,这些事情让下人去做就好了,皇上干嘛非要自己做,自己做也就算了,为什么还拉上他们两个。 皇上笑着说:“很好,那你们入座吧。” 这大概是继皇后以后,又两个让皇上进来以后真心笑待的人。 容裳看着没有说话的君无咎,也不知这皇上是让他们做什么了?这么晚才到,她可是记得,这两人,比他们更早入宫呢。 君无咎自然也注意到了容裳,她今天穿了一身湖蓝色的百花曳地裙,颜色并不抢眼,大概是不想抢风头,头发梳成垂鬟分肖髻,用两支简单的金簪固定住。 在君无咎看来,农商虽然说打扮的简单,却也掩不住明媚,大概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君无咎对着容裳轻笑一下,才入了座位。 别人或许没有看到君无咎的笑,可离他比较近的皇上却瞧见了,往君无咎刚刚看的方向望去,不就是容家的小姐吗? 皇上问皇后:“阿桐,你之前问未晞夫人的事情,她怎么说?” 皇后听了皇上的问话,想着未晞夫人看了一眼,也看到了她身边的女子,对皇上说:“未晞夫人说,容小姐的婚事,他们想由容裳自己决定。”想到未晞夫人送自己补品,当真是用了心的,皇后又说:“臣妾也答应了。” 皇上听了皇后补充的话,不由想笑,怎么听倚桐的话,还是担心他会勉强将军府似的。 “那……”皇上想说话,被皇后抢了去,说道:“皇上,臣妾稍后会问容小姐她的想法的,这件事情您就别管了。” 看来皇后是真的站在容家这一方了,皇上听了,心中想到,然后看一眼君无咎,又想着,帮不了你了。 天大地大,皇后最大,既然皇后不让他管,那就只能让君无咎自己凭本事赢得人家姑娘的芳心了。 虽说这是皇后的生辰宴,但她的身子骨并不好,没坐一会儿,便支撑不住,提前离了席,皇后走之前,命溶月去请容裳到未央宫一叙。 容裳听到皇后要请她之时,还是懵的,在众人羡慕妒忌恨的目光下,不明不白地跟着溶月前往未央宫。 容裳走到半路,想到了云越的事情,这皇后,不会是为了这事吧?难道皇后是想要给自己跟云越指婚? 想到这,容裳有些担心,可是,娘不是说皇后答应了她的婚事让她自己作主吗?难道这是要出尔反尔? 夜晚的皇宫,灯火通明,一点也不用担心哪里会黑暗,看不清路,容裳跟在溶月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 “姐姐。”到了未央宫,一个宫装女子从里面走出来,对着溶月喊道。 “还是毛毛躁躁的,成什么体统,别再惊扰了贵人”溶月皱眉说道,虽然是批评的话,但语气略带宠溺。 溶星不好意思地笑着,这才注意到溶月身后的容裳。 “这位是容小姐。”溶月给溶星介绍道。 “容姑娘好。”溶星问礼。 容裳也回了一礼,看这人的宫装,应当同溶月是一个品级,都是皇后身边的一等女官。 “我现在带着容小姐去拜见娘娘,你回去等着我。”溶月对溶星说,然后有对容裳说道:“容姑娘,请随我来。” 容裳点头,跟了上去。 一路上,容裳都没有四处打量,目不斜视地走着,一直到见到皇后,容裳跪下来行礼。 她已经想好了,如果皇后真得反悔了,要插手她的婚事,她一定要抗争到底。 在容裳行礼的时候,皇后也打量着容裳,皇后对容裳说道:“抬起头来。” 容裳将头抬起来,目光直视着皇后。 许久,只听皇后说道:“是的好看的丫头,也难怪会被他看上,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容裳说道,然后站了起来,他?谁啊?云越吗? 见容裳站起来以后呆愣愣地站着,皇后轻笑,说道:“坐吧。” 容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在皇后面前跑了神,这可是大不敬了,不过见皇后没有追究的意思,容裳尴尬一笑,坐了下来。 皇后问:“你可知本宫找你来是为了什么?” 指婚?容裳在心中想,却说道:“不知。” 皇后说:“直接说了吧,本宫是想问问你,喜不喜欢他,如果喜欢,自然是皆大欢喜,如果不喜欢,本宫就帮你回了他。” 容裳抬头,听皇后的意思,是站在自己这边的?皇后果然是的随和的,没有强迫自己的意思,容裳笑着说:“我不喜欢他,皇后娘娘抱歉了。” 皇后说道:“对我道什么欠,你不过是不喜欢他罢了,同本宫也没什么冲突,本宫给他说了也就是了。” 容裳点点头,不过,皇后同那人没什么关系吗?可她怎么听那人的意思,和皇后有亲戚呢?算了,也许是关系不好的亲戚吧。 皇后说:“不过,他挺优秀的啊,容裳怎么就不喜欢呢。” 优秀?优秀什么?在她看来,那人连君无咎的一丝一毫的不及,她当然不会选择他了。 128第一百二十八章:不战而屈人之兵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容裳,如果你不喜欢她的话,本宫就替你回绝了,让他不要为难你?”皇后对容裳说,她想再确认一下,容裳是不是真的不喜欢君无咎。 在她看来,两人应当是两情相悦才对啊,郎才女貌,很是般配,可容裳怎么会不喜欢呢。 而且,君无咎此人,若是容裳不喜欢,也一定会让她喜欢的,这一次,倒是个意外了,没想到,他也会有纰漏。 皇后现在担心的是,以君无咎的性子,应该不会轻易放弃,她只能能帮多少是多少了。 容裳点点头,说道:“我不喜欢,多谢娘娘,愿意体谅臣女。” 皇后轻笑,说道:“无妨。” 她当年就是强迫皇上娶了她,如今,皇上虽然待她很好,却不一定是因为爱情啊。 她希望,每一个女孩,都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而不是被迫的,这样,两个人才能幸福。 皇后说道:“你且去吧。” 她也累了,就休息一会,等着皇上来找她,按照惯例,皇上应当快来了。 皇后看一眼略显疲惫的皇后,行礼告退:“臣女告退。” 看来,皇后的身子确实像娘说的,不太好,这才多久,就已经如此疲惫了。 不过,容裳虽然心疼这个善解人意的皇后,却也爱莫能助。 容裳出来以后,就见到溶月在外面等她,见她出来,便说道:“容小姐,奴婢带您回去。” 皇宫道路错杂,容易迷路,再加上此时天色已晚,让她一个人走,实在是不安全。 容裳点点头。 溶月将容裳送到鸣桐殿附近,指着前方的宫殿说:“容小姐,前方就是鸣桐殿了,奴婢就送到这里了。” 容裳轻轻俯礼,说道:“多谢。” 溶月点点头,转身离开。 容裳并不想回到宴会上,就算回去了,也是面对一群人的盘问,那些女子,她也不是很熟悉,根本就无法融入进去。 不知为何,今日也没有见到至简,她就更没有可以聊天的人了,与其应付一群志不同道不合的人,倒不如自己一个人在这里转转,等到宴席快结束时再回去。 说来,她从来京还没有见到至简,就连她的及笄礼也因为意外没能参加,不知她现在可还好。 还有,她同二哥的婚事,不知何时才能订下来。 容裳一个人在鸣桐殿附近转,却听到隐隐有人声传来,没想到还有人同自己一样,不喜欢这宴会呢。 容裳想过去看看是什么人,便循着声音走去。 等走进了,才发现状况有些尴尬,她不适合露面,因为,里面是一群少年,她出现,只怕是不太好,而且,他们好像……在争吵? 其中一个少年生气地说:“你们,不许说我哥。” 此时虽然天色暗,但有灯光,容裳能看到,这个少年,是她曾经见过的,就是当初她回府时在街道上遇到的与人争执的少年,好像被摇光给整治了一番。 不过,他怎么又同人争执起来了,而且,看样子,他处于劣势啊。 其中一个人推搡着少年说:“云锦,你以为,你们家还是和从前鼎盛时期一样吗?如今,都被打压成什么样子了,就不要逞强了。” 原来是叫云锦啊,容裳在心中想,名字还不错嘛。 云锦没有防备,或者是实在太弱,被那人推倒,气急了却无可奈何,他们人多势众,自己又没有武艺傍身,还说不过他们,实在是委屈。 “还有,我们说得有错吗?你们家哥哥根本就娶不到容家的小姐,你没见到吗?皇后娘娘刚刚在宴会上根本就没有提及此事,若是想要赐婚,那么好的机会怎么会不用。”其中一个人蹲下来,指着云锦的肩膀说。 容家小姐?不会又是她吧!怎么又和她有关?她怎么总是听到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不过,他哥哥要娶自己?他叫云锦,那他哥哥,是云越? 容裳好像知道摇光当初为什么会去管闲事了,和着还是为了她。 不过,这些少年还真错了,皇后不是不想赐婚,而是想着尊重她的意见,先问了她啊。 不过,结果也都一样了,反正她也是拒绝了。 容裳想的这一会,那边就要打起来了,好像是那些人说了云越什么不好的话,云锦实在是听不下去,才动起手来。 可他本就是个柔弱公子,可不像他那个一心习武的哥哥,平常还有一堆仆从保护,今日寿宴,随从根本就进不来,当真是孤立无援,被吊打啊。 容裳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虽然说自己同他哥哥不对付,但这人维护他哥哥的心她还是欣赏的,想着要不要去帮帮忙? 容裳刚要出去,就听到一声呵斥:“你们在做什么?” 听到声音,容裳要迈出去的腿收了回来,来人正是容易,也不知他怎么会在这,而不是在宴会上陪着二哥他们。 不过,现在,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容易现在面对这情况,会怎么做。 其中一人见容易就一人,年纪又小,而且眼生的很,想着不是什么尊贵的人,于是嚣张地说:“当然是教训人了,你没看见?” “教训人?”容易看一眼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人,讽刺地说:“这里是皇宫,只怕教训人,还轮不到你们吧,这里的主子是谁,能教训人的又是谁?难道你们不清楚?” 这是皇宫,主子自然是帝后,能教训人的自然也是帝后,他们却说自己是在教训人,那岂不是…… “你……你是谁,不要多管闲事啊。”其中一个意识到他们所做不太合适,是冒犯天威,不由得有些心虚,对着容易说道。 “哦?多管闲事?我这个人最喜欢多管闲事了,至于我是谁?你们就不用管了,就当是个见义勇为的侠义之士吧。”容易一脸自豪地说。 容裳在暗处差点没笑出声,这家伙,还自恋起来了,这话说得,好不要脸。 “我告诉你,我爹可是户部侍郎。”其中一个少年想用身份吓唬容易,让他退缩。 可是容易是谁,又岂会被他吓住,只听容易说:“户部侍郎是吧?我记住了,那个说要在皇宫教训人的人是……” “你,你闭嘴。”那人意识到自己的愚蠢,他居然自报家门了,本来对方不知道他是谁,自己做了事还能跑,可是,自己居然不打自招了…… “我……我们走。”少年对身后的人说,然后他们便一溜烟跑了,很显然,此人是众人的头了,只怕今日之事,也是他挑起来的。 容裳挑眉,没想到容易都能不战而屈人之兵了,不错不错。 容易走到云锦身边,对着他伸出一只手,说道:“人都走了,还不起来。” 云锦看一眼面前的少年,虽然年纪小,却意气风发,自有一股神韵,将自己手交给容易,借他的力气,站了起来。 云锦站起来之后,俯身相谢:“多谢解围。” 容易摆摆手说:“不必,以后小心点,没有功夫就不要招惹那些人。” 容易在心中想,就算要教训,也挑个自己占优势的时机吧。 “不是我招惹他们的。”云锦委屈地说,明明是这些人先拦着他找事的。 自从云府被针对,势力减弱,这些人没钱趁火打劫,欺负他们。 容易挑眉,倒是同容裳刚刚的神情如出一辙,说道:“事情如何,我并不在意,既然你现在也没事了,我就走了。” “哎,我还不知道你是谁呢?怎么感谢你啊。”云锦对容易说。 容易说道:“都说了是见义勇为的侠义之士了。”然后丢在云锦,一个人走了。 既然容易离开了,这里又没什么事情,容裳自然也要离开,她的跟上容易,问问他出来做什么,不会也是透气吧? 容裳跟在容易身后,很快就被发现了,容易以为是刚才那群人,还没有死心,要来教训他,便一拳挥过去。 容裳喊道:“是我。” 容易这时候已经看到了容裳的脸,赶忙收手。 拳头即使的避开了容裳的脸,不然,只怕他这一拳头下去,容裳的脸就废了。 “姐,你跟在我身后做什么,我还以为……”容易心有余悸地对容裳说,他还没说完,就听容裳说:“还以为是来报复你的?” 容易吃惊道:“你怎么知道。” 容裳笑着说:“因为我刚刚都看到了啊,不错嘛,都能不战而屈人之兵了。” 他们平常经常拌嘴,如今被容裳一夸容易倒是不好意思起来,挠挠头,不知道说什么。 容裳问容易:“不过,你为什么会在这?你不应该买鸣桐殿吗?娘他们人呢?” 容易说:“我就是来找你的,你被皇后的人带走,又久不回去,娘让我出来看看。” 容裳想着,你能看出来什么啊,不过,容易还小,他来打探,确实更加安全些,不会有人在意或者防备。 容易说:“姐,你快和我回去吧,你这么久都没消息,娘他们都担心了。” 容裳点点头,确实,是她疏忽了,于是对容易说:“走吧。” 可是,还没走几步,容裳就停了下来。 跟在她后面的容易不解,问道:“怎么了?怎么不走了。” 见容裳没理会自己,容易便顺着容裳的眼神看过去,就见一个身姿挺拔的男子站在那,好像是在看他们。 129第一百二十九章:误会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那人处在暗处,容易看不清来人的容貌,但隐隐感觉到他在看着他们,于是问容裳:“这是谁啊?姐姐你认识吗?” 容裳对容易说:“你在这等我。”然后就向着君无咎走去。 那隐在暗处的人就是君无咎,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容裳一眼就看出来了。 容易拉住容裳的手,担心地说:“姐姐。” 这人来路不明,姐姐她要一个人过去吗? 容裳看着容易担心地脸,笑着说:“没想到,我们家小易这么担心我啊,真是受宠若惊。” 容易担心的表情一瞬间破裂,别扭地说:“谁担心你了,我是得了娘的命令,若是你在我面前出事,娘一定会责怪我。” 容裳说:“嘴硬,好了,不用担心,他不会伤害我的。” 容易怀疑地看着容裳,这其中有古怪,那人到底是谁啊?姐姐如此肯定的语气,莫不是是个熟人? 可对方是个男子啊!姐姐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一个人,他怎么不知道,突然见,容易脑中灵光一闪,问容裳:“他是君无咎?” 虽然是问句,但语气更多了几分肯定。 容裳点点头,说道:“聪明,所以你不用担心了。” 容易知道了来人是君无咎,怎么可能还让容裳同他单独见面,笑话,这可是要和他抢人的人啊,他虽然不待见容裳,但好歹也是一起长大的不是,怎么能说让人抢走就抢走了。 容易拉住容裳的手:“姐,你不能去,这瓜田李下的,让人看见了,不好。” 容裳看着自己被抓着不放的手,有些无奈,于是说道:“那你和我一起去。” 君无咎此时来找她,应该是有什么事情同她说吧,她还是去见一见,而且,就算没有事情,她也不能丢下君无咎就这么离开了。 容易想了想,点点头,同意了,正好,他也想要会会这个国师大人。 容裳带着容易走过去,终于看清了君无咎的脸,他依旧是风华无双,可是,好像看起来不太开心?容裳想着,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容裳刚想开口问,就听到容易说:“你就是国师?外界将你传得神乎其神的,可是,我看,也没什么特别嘛。” 也就是俊俏了点,没想到,姐姐是个看脸的。 君无咎本来全部的目光都在容裳身上,并没有在意到容易,可他说了话,也不能装作听不到,于是说道:“容易。” 容易说道:“你知道我啊?”他们好像没有见过吧? 不过,这厮看上了她姐姐,了解一下他们容家也是正常的。 容易轻咳一声,说道:“你找我姐姐什么事?” 君无咎还没说话,就听容易又说道:“唉,先说好了,你救了我姐姐呢,我们都很感激,要什么,我们将军府也都愿意,但你不要打我姐姐的主意啊,想……” 说到这时,容易就被君无咎点了穴道,世界终于清净了。 君无咎对容裳说:“走吧。” 容裳看着君无咎,又看看容易,将他丢在这,不好吧,万一遇到什么危险,他这么被定着,没有还手之力,实在不安全。 君无咎知道容裳在担心什么,说道:“放心好了,周围都是我的人,他不会又事的。” 他既然来见容裳,自然都会安排好的。 容裳再才放心,同情地看一眼自家弟弟,便跟着君无咎走到一边。 容裳看着君无咎,他不说话,自己也不说。 这安静的气氛实在是让人不舒服,尤其是对方好像在生气。 容裳想着,她好像没有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吧?他做什么这样,看见她,又不说话。 难道是生容易的气?也是,他救了她,本来将军府的人都应该感谢他的,可是,却因为他同自己的关系,反而都待他不太友好,任谁都不会开心。 容裳真准备同君无咎解释,却见君无咎转过身,率先开了口:“为什么拒绝?” “什么?”容裳不解,拒绝?拒绝什么? 他难道不是因为容易的事情生气?也对,好像从一开始见他,他的脸色就不好,那时候容易还没有开口说话呢。 “你……为什么在皇后那里拒绝了婚事,还说……还说不喜欢我。”君无咎略带委屈地说。 没错,就是委屈,本来,皇上刚刚对他说,皇后问过容裳了,她不喜欢他,让他早点放弃吧,不要纠缠人家姑娘。 那个时候,他就很委屈了,他明明知道容裳喜欢自己的,可是,为什么容裳会在皇后面前那么说。 所以,他就很委屈的想来问容裳,可她却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还让容易那么说他,现在,又不说话,不理自己,君无咎真是越想越委屈。 容裳倒是第一次见君无咎如此模样,像是个丢了糖果的孩子,但她实在是没有心情新奇了,她也是一脸懵,君无咎问她为什么在皇后面前拒绝了他。 她什么时候在皇后面前拒绝……等等,她好像忽略了什么。 难不成,皇后说的人是君无咎,而不是云越? 有了之前的事情,容裳一开始就先入为主,认为皇后想要给她指婚的对象是云越,也就没有问,直接拒绝了,现在看来,根本就是她误会了。 皇后确实是问她是否喜欢对方,可那人哪里是云越,皇后问的,是君无咎啊。 容裳现在真是不知道用什么表情和心情面对君无咎了,她能说,这一切都是个误会吗? 容裳一双杏眼无辜地看着君无咎,不知道如何开口,解释这个误会。 君无咎问:“你是不是生气,觉得让皇后赐婚,是在逼迫你。” 见容裳的眼神更加怪异了,君无咎也顾不得自己委屈,解释道:“我没有逼迫你的意思,皇后也只是问一问,若是你不愿意,没人会强迫你的,我也不会,可是……可是,你怎么能说不喜欢我。” 容裳觉得,君无咎这张清冷的脸说出这话,怎么看怎么怪异,终于忍不住说道:“我没有说不喜欢你。” “怎么会?”君无咎说,难不成是皇上骗他? 容裳皱眉,抓抓自己的头,说道:“哎呀,怎么说呢,这都是误会。我不知道皇后说得人是你,我以为,她要将我许给别人,那我怎么可能同意。” 君无咎皱眉,她们是怎么谈话的,这也能误会,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容裳既然说是误会,也就是不是说的不喜欢自己了,也不是拒绝的他。 君无咎问:“那如果你知道是我呢?”你会怎么回答,是答应?还是像刚刚在未央宫中一样拒绝? 容裳背过身去,说道:“我又不知道是你,这个假设不成立。” 君无咎将容裳的身子掰回来,说道:“容裳,如果不是你误会了,这就不是假设。”而是放在你面前的事实。 见容裳不说话,君无咎又说:“你不想回答,我也不再问,只要是知道你不是不喜欢我的就好,而且,我也答应过你,要让你的家人接受我,然后才去提亲的。” 君无咎说完,看一眼还站在远处一动不能动的容易,叹一口气,他觉得,他的追妻路,还很遥远啊。 容家,对要娶容裳的人真得都很排斥啊,不过,看起来这排斥,也不是对他一个人,这样倒也没什么了,只能说,他们都很爱容裳,有人如此珍视容裳,他也是开心的。 君无咎说:“你就乖乖的,等着我去提亲,然后娶你。” 容裳说道:“我才不要。”见君无咎神情又没落起来,看来,这事对他打击还不小,容裳说:“等你自己解决,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你跟我来。” 说完,容裳抓起君无咎的手腕,拉着他走到容易身边。 容裳看了看容易,发现这穴道她不会解,便对君无咎说:“给他解开。” 君无咎不知道容裳要做什么,但还是依照她说得做了。 容易一被解开穴道,就对容裳控诉道:“好啊,姐,你这个重色轻弟的,居然就这么丢下我,跟着他走了。” 然后又瞪着君无咎,说道:“你居然偷袭我,点我的穴。” 容易一副势不两立的模样,让容裳和君无咎有些无奈,容裳对君无咎说:“他孩子心性,别理他。” 容易说道:“谁孩子心性了,我已经长大了,是个男子汉了。” 容裳说:“是吗?” 容易说道:“当然。” 容裳点点头:“那男子汉可不会想你这样,别扭小气,还只按照自己的意愿办事啊。” 容易说:“谁小气了,谁别扭了。” 容裳说:“你啊,除了你还有谁。” 容易说:“我才没有。” 容裳说:“你就有。” 容易说:“我没有。” 容裳说:“那好啊,为了证明你没有,就按照男子汉的方式解决问题吧。” 容易问:“什么方式?”他一定会证明,他是个男子汉的。 容裳说:“我知道,你不喜欢君无咎,可是,你这样没道理啊,不如这样,你呢两个打一架好了,凭本事说话,若是你赢了,也算给自己出了气,可你若是输了?” 容易问:“输了怎么样?” 容裳说:“如果你输了,就不许针对君无咎了,也不能再讨厌他。” 见容易好像在思考,容裳又说:“怎么样?答不答应啊,男子汉,可不要扭扭捏捏的。” 容易想了想,他看君无咎就是不顺眼,正好趁机打他一顿,他对自己的武功还是很放心的,于是点点头,同意了。 容裳笑着说:“好,男子汉,要一诺千金啊。” 容易点点头,说:“放心吧,我知道。” 容裳给君无咎一个搞定的眼神,然后就听到容易对君无咎说:“我们怎么打?什么时候打?” 130第一百三十章:目的是皇后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容易是被容裳扶着回到鸣桐殿的,他虽然没有感觉到疼,但身上却酸软无力。 容易边走边对容裳说:“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结果了?” 容裳说:“你知足吧,他已经手下留情了,都没伤你。” 容易嘀咕道:“胳膊肘往外拐。” 容裳说:“记住了,男子汉说话算话啊。” 容易极不情愿地说:“知道了,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姐姐。” 容颜看到容裳扶着容易进来,觉得不太对,站起来去接应两人,问道:“容易怎么了。” 容易说:“额,二哥,我没事,就是不小心摔了一下,一会就好了。”他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和君无咎打架,却毫无还手之力的事情,太丢人了。 容颜也没有多想,问还扶着容易的容裳:“你如何,皇后可有为难你。” 容裳笑着说:“没有,二哥想什么呢,皇后娘娘干嘛为难我。” 容颜点点头,从她手中扶过容易,向着他们的座位而去。 走了一半,回头对容裳说:“去找娘,不要乱跑了,我们很快就会回去了。” 容裳点点头,看着两人回到席位,才走回到自己的位置。 容裳一坐下,就听未晞夫人问:“你怎么才回来,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呢,可还好。” 容裳说道:“娘放心,一切安好。” 当宴席散去,容裳坐在马车上,隐隐听到外面的烟花爆裂声,掀开马车帘子,果然见到皇宫中有簇簇烟花绽放。 容裳不由想到,这烟花下,看着它的容颜,不知道又是如何的笑面如花呢。 容易问道:“姐,不就是烟花吗?你笑什么呢。” 容裳弹一下容易的头,说:“要你个小鬼管。” 未央宫,皇后看着绽开的烟花,又望向身边轻声笑着的人,嘴角微扬,若是一切都向今天这般该有多好。 她能感受但皇上的在意,也许,即使没有爱,有了他的这份在意,她也不会后悔当初执意嫁给他。 皇上对皇后说:“天冷,我们回去吧。” 皇后点点头,倒是顺从,皇上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现在,就好像回到了他们新婚时的光景。 皇上说:“我背你可好?” 他记得,当初,他也是背着她走过了许多路,后来,他为皇,她为后,就再也没有如此了。 皇后点头,她也累了,不想再走动了。 皇上在皇后身前蹲下,笑看着皇后,示意她可以了。 皇后将手臂搭在皇上脖子上,皇上轻轻托起皇后,两人就这样在宫道上走着。 起初,两人还说一些话,一个说,一个答,后来,便只剩下皇上一个人在说了,皇后,已经睡着了。 皇后生辰宴以后,京都似乎又陷入了沉寂,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那么的自然,可是,这平静中不知是否有波澜在酝酿。 无因已经开始闭关,同未晞夫人学习机关术,容裳的礼仪课却还没有结束,本以为,皇后的生辰宴结束了,她的磨难也就结束了,可她才知道,那仅仅是一个开始。 还有,她收回莫先生和蔼可亲的话,这根本就是个严师。 真正清闲下来的也只有容易一个人罢了,果然,同他的名字一样,生活都那么容易。 容颜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去子书府提亲的事宜了,本来,他此次进京,有一层是护送容裳参加子书至简的及笄礼,但更重要的是向子书府提亲,将他和至简的婚事定下来,只不过是被事情耽搁了,一直拖到了现在。 未晞夫人说,他的事情,让他自己解决,聘礼什么的,都由容颜自己来准备,至于她,就等到提亲之日再露面了,倒是个好的甩手掌柜。 提亲那日,容裳也悄悄跟去了,还偷偷见了至简一面,这倒是她们多年没见后的第一次相逢,没想到,会变成未来姑嫂的身份。 司言那里也给君无咎传信,说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前往蓉城的车队已经出发,让他只需要等待好消息就可以了,同时,也要君无咎履行承诺,将蓝子休剩下的生意快点交托给他。 至于南亦舒,他虽然回到了盛王府,被盛王天天耳提面命,还是坚持着练习,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做准备。 不过,偶尔也会偷个懒,去国师府找君无咎闹一闹,会在经过姬北亭以前所居住的地方时,想起那个外表纯真无邪,实则狡猾心黑的丫头。 君无咎看着手中的信,大秦派往大周被发觉的密探,似乎格外休息大周皇宫的动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在观察着什么,在寻找着开战的契机。 十一月末,大秦以缔结友好邦交的名义向大周派遣人慰问,虽然都知道是不怀好意,但战事未发,大周也不能拒绝,只能相迎,同时也要防备着使团,毕竟不能给大秦发动战争的理由。 出师有名还是很重要的。 未晞夫人闭关后难得的出来,容裳坐在她身边,问:“这一次大秦使团前来,目的会是什么?” 大战在即,说没有目的,她可不信。 未晞夫人说:“不知。”然后看向一副苦大深仇表情的容裳,又说:“不论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我们多加防范,不让他们得逞就是了,其余的担忧,都是无用功,白白耗费精力罢了。” 未晞夫人容裳:“你可知,此次主持接待的人是谁?”她最近都在闭关,对这消息还真不清楚。 容裳说:“皇上已经下旨,令舒世子接待来使了。” 容裳知道,南亦舒早晚会被派到战场上,和大秦的人一战,皇上此次派他来主持接待事宜,未尝不是让他熟悉大秦人。 “舒世子。”未晞夫人对南亦舒并不熟悉,听到以后,还有些疑惑:“是皇上的胞弟,被过继给盛王爷是那个吗?” 容裳点点头,说道:“没错,娘,舒世子还是比较牢靠的。” 未晞夫人问:“你又认识了?” 容裳挠挠头,说:“他和君无咎的关系很好。” 未晞夫人挑眉,问:“你最近同君无咎见面了?” 容裳摇摇头,她从皇后生辰那一次之后,就再没见过君无咎了。 未晞夫人看着容裳说:“娘不想管你和君无咎的事情,但你一定要注意分寸。” 男女之间,容易吃亏的终究是女子。 容裳点点头,说:“我知道,娘,你不必担心。” 就在两人聊天时,门窗突然被东西击中,发出“碰”的一声。 两人相视一眼,警惕地看向门窗,居然看到一个人影。 容裳嘴角微抽,警惕心下了一半,看来是友非敌,否则,不会暴露自己的行踪给她们看。 容裳率先站起来,走到窗前,将窗户打开,虽然说放下了些许防备,但还是带着警惕的,可看到来人时,所有的防备都放下了。 容裳看着站在窗前的人,惊讶地问:“君无咎,你怎么来了?” 未晞夫人这时候也来到了窗前,看着君无咎,说:“国师大人,不知深夜来此,所谓何事?” 说起来,这还是未晞夫人同君无咎第一次见面。 未晞夫人看着眼前的少年,一身风霜,衣衫并不厚重,却身姿挺拔,容貌上乘,神情也颇为清冷,端的是风华贵气。 且不说别的,这身气质,就卓绝不凡,容裳的眼光,倒是不错,至少她见过的少年,气度容貌,能同君无咎相提并论的,少之又少。 君无咎俯身行礼:“见过容夫人。” 未晞夫人说道:“不敢当。”这一句倒是真的,君无咎虽然喜欢容裳,她也能称之为君无咎的长辈了,但她就算在边疆有威望,可是,论品阶和权利,还是及不上君无咎的。 君无咎说:“夫人,无咎此次深夜前来,实为唐突,但也是事出有因。” 君无咎说得道貌岸然,若不是他之前深夜还来私下见过自己,容裳就差点信了他这君子端方的模样。 未晞夫人看君无咎认真的模样,打消了之前的想法,看来,他不是来寻容裳的啊,于是说道:“那便请进来说吧。” 君无咎点点头,从外面绕到门前,正好,容裳也打开了门,让君无咎进来。 君无咎进来后,又按照晚辈的礼给未晞夫人问安,然后才说出自己的来意。 君无咎说:“容夫人,无咎此次前来,是想要向夫人借人的。” 未晞夫人问道:“借人?借什么人?” 君无咎说:“听闻容夫人手下有一支娘子军,甚是晓勇,无咎此次前来,就是想请夫人借她们一段时间。” 未晞夫人手下确实有这么一群女子,可是君无咎借她们做什么?于是问道:“你借她们做什么。” 君无咎说:“因为,我同皇上怀疑,此次大秦使团,是冲着皇后来的。” 未晞夫人皱眉,冲着皇后来的?他为何有此猜测。 君无咎知道未晞夫人的疑惑,解释道:“我们发现的大秦密探,很关心皇宫的动向,尤其是未央宫,只不过,未央宫被皇上保护得很好,他们没有机会行动。” 未晞夫人说:“仅凭此,就能说使团的目的是皇后吗?” 君无咎说:“当然不能,但皇后的安危重要,仅仅是如此,就需要加强保护,更何况,我安排到大秦的暗探传来的消息,说大秦使团此行,目的是皇后。” 见未晞夫人不说话,君无咎说:“本不想麻烦夫人的,可是,我国师府训练的,大都是男子,仅有的女子也安排去保护皇后了,可皇上终究是不放心,所以,我才想要借夫人的手下,去暗中保护皇后。” 未晞夫人听了,说道:“既如此,我即刻下令,让随我入京的娘子军听从你的安排,进宫保护皇后的安全。” 其实,君无咎完全可以让皇上降密旨,让她将娘子军交给他来暂时掌管的,可偏偏却来征求她的意见,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 131第一百三十一章:联姻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得到未晞夫人的同意,君无咎说道:“多谢。” 未晞夫人说道:“不必,此乃本分,还请国师和皇上等些时候,等安排好了,我会亲自带着她们去国师府。” 君无咎俯身一拜,起身时看一眼容裳,才转身离开。 容裳看向未晞夫人,说道:“娘,我可以和她们一起去保护皇后吗?” 未晞夫人皱眉,说道:“不可以,太危险了。”如果他们真的是冲着皇后来的,那么,待在皇后身边就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容裳说:“我知道,可我是您和父亲的孩子啊,也是将军府的一份子,我不能只是将军府的拖累,也要做些什么,不是吗?” 未晞夫人问:“你确定吗?” 未晞夫人虽然想保护容裳,但容家的人却不是遇难后退的性子,既然容裳想要去,她不会拦着,但她还是想要确认一遍,容裳真得想好了吗? 容裳点点头,她很确定。 未晞夫人点头,说道:“好,那你就同她们一起去吧,要记住,一定要和她们一起保护好皇后。” 容裳笑着点头。 未晞夫人说:“你先不要开心,记住,也要保护好自己。” 容裳说:“知道了,那我走了。”然后便跑了出去,她要为此次的行动做好准备。 容裳跑出来后,却看到君无咎站在远处等她。 君无咎还没有离开?容裳向着他走过去,说道:“你还没回去?” 君无咎看着容裳,她就这么希望他离开? 容裳也意识到自己话中的别意,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以为你已经离开了,毕竟你好像有很多事情要做。” 君无咎说:“我本来想离开的,但是,还是想要在离开前看看你。” 容裳垂下头,看着自己的手,说道:“我想要和那些女子一起去保护皇后,娘也同意了。” 她不知道,君无咎听了她的话,会是什么反应,会赞同还是反对。 毕竟,她好像从来没有在他面前做成过什么事情,他会不会觉得自己这么做不仅无用,反而会成为拖累。 君无咎听了容裳的话,确实是担心的,他希望容裳永远是安全的,但他不能阻止容裳,她也有自己的想法,他不能横加干涉,即使是以为了她好的名义也不行。 君无咎笑着说:“若你想好了,便去吧。” 容裳惊讶地抬头,他不反对啊? 君无咎说:“不过,你要保护好皇后的同时保护好自己。” 容裳开心地点头,她没想到,君无咎会和娘亲一样,都同意了她的请求。 原来,他们都是如此理解她,这一刻,容裳是由衷感谢的。 容裳是同娘子军一起入宫的,以其中一员的身份,她们是偷偷入宫的,并没有引起众人的注意,平时也都躲在暗处。 平时,她们轮流守卫着皇后,被替换下来的人就在未央宫的一个院落中休息。 容裳隐在暗处,看着下方,她一直觉得,帝王三宫六院,是最为薄情之人,没想到,经过这些时日,却觉得,皇上对皇后,当真是用情至深。 她在想,大秦之所以盯上皇后,是不是就是看出了皇后是皇上的软肋。 “小姐,这皇后的身子实在是虚弱啊。”容裳身边的一个女子说。 容裳点头,她也看出来了,从第一次见到皇后,容裳就觉得皇后面色略显苍白,且虚弱无比,否则,也不会参加个宴会就疲惫不堪。 她保护皇后的这几日,更是发现,她几乎药不离身,想来,皇后是经不起折腾了,所以,她们一定要保护好皇后,不能让那些狼子野心的人得逞。 容裳说道:“我们都认真一些,大秦的使团很快就会来到京都,到时候,绝对不能让他们有可乘之机。” “是。” 腊月初三,大秦的使团终于进京了,带领使团的是大秦的三皇子蓝子然和毓秀郡主。 听闻,南亦舒一早便在城门等候着使臣进京,不论他们此行的目的为何,只要双方还没有撕破脸,大周就必须以礼相待。 白马香车,红绫金箱,仪仗浩荡,南亦舒看着大秦的使团所带之物,不由挑眉,就算向他们大周表示它大秦泱泱大国,富饶强大,也不用如此吧? 他怎么觉得,这更像是在送嫁?这应当是他的错觉吧?南亦舒在心中想。 蓝子然坐在高头大马上,并没有下马会见的意思,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已经下马前来相迎的南亦舒,睥睨地说:“世子,我皇此次派本王来大周,是有心同大周交秦晋之好。” 南亦舒看着马背上桀骜的男子,心中想着,他没有理解错吧?秦晋之好?他这般姿态,可是傲慢得很,哪有一点交好之意,而且,秦晋之好不能随便用吧? 南亦舒虽然心中对蓝子然的言行不满,却没有表现出来,他只要让大秦的使团怎么来怎么回去,不要有把柄落入对方手中,就算完成了此次任务。 南亦舒扯出一抹笑,说道:“我大周也期盼着同大秦和平相处,邦交永固。” 蓝子然说道:“那就好,此次来周,我皇派本王和毓秀郡主前来,就是希望同大周联姻,以示交好之意。” 联姻?南亦舒一愣,他怎么没有听说过?这大秦,难道真觉得自己一方就可以决定全部,完全不必同大周商议吗? 南亦舒说道:“王爷说笑,本世子可从未听过联姻一事。” 蓝子然说:“现在不是听说了吗?你看,我们和亲的人选还有嫁妆都已经备好了,可是诚意十足,怎么,难道大周还不接受吗?莫不是看不上我大秦?” 南亦舒心中想着,左右都被你说了,若是赞同了,就是被接受了大秦的无视与嚣张,若是不赞同,就成了看不起大秦,有挑拨两国关系的嫌疑。 南亦舒咬牙,说道:“王爷,此事可不是大秦一国之事,而是关乎两国邦交,自然是要经过商议才可定论,岂能由王爷一人之言便草草了事。” 蓝子然问:“那你待如何?” 南亦舒说道:“本世子刚刚已经说了,自然是经过商议,由我国国君决定。” 说完,看向蓝子然身后的车队,那红色怎么看怎么觉得刺眼。 也不知这队伍中,都有什么,是真的如蓝子然所言,是聘礼,还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阴谋。 蓝子然嗤笑,说道:“那就请世子开路了。” 南亦舒是真得不想就这么放他们进城,毕竟,不知道他们是否携带了什么危险的物品,可是,他又不能轻易搜查。 南亦舒示意队伍为使团让出一条道路,让他们进京。 蓝子然见南亦舒如此不愿,却无可奈何,心中更是不屑,策马向前,故意靠近南亦舒而行。 马冲着南亦舒走,若非他反应及时,只怕已经被马撞倒。 蓝子然却嘻嘻笑着,没有丝毫歉意,开口说道:“抱歉了,世子,我这马脾气不好,不像有些畜牲,脾气温和,想来世子不会计较的对吧?” 他话中有话,一来,为自己刚刚的事情开脱,二来,将南亦舒的忍让说成是脾气温和的畜牲。 南亦舒身后的侍从就要忍不住,想要发声,被南亦舒拦住,只听南亦舒说道:“自然,一个畜牲而已,本世子自然不会计较。” 蓝子然拐着弯说他是畜牲,他也拐着弯骂回去,他们谁也别想占谁的便宜。 见蓝子然一脸怒气,想来是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南亦舒又说道:“不过,畜牲终究是畜牲,还是不要那么邪佞的好,毕竟,太过张狂,总会被教训,今日本世子饶了它,焉知它日就不会被宰杀。” 南亦舒说完,笑着上马,丢下满脸怒气却不知如何回话的蓝子然,在前面开路。 蓝子然满脸怒气,一片阴沉,正要发作,就听马车中的人说道:“王爷,我们该进城了。” 女子声音软诺,可蓝子然听了她的话,虽依旧面带怒意,却没有再滋事,而是策马进城,跟在南亦舒身后。 蓝子然一动,后面的车队也跟着动了,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着驿馆而去。 南亦舒将使团安排进驿馆,然后同蓝子然说道:“王爷,驿馆简陋,比不得大秦皇宫,就请诸位委屈些时日了。” 蓝子然说道:“确实简陋,这大周,当真是……” 蓝子然还记着刚刚在城门时的事情,一心想着报仇,不趁机数落贬低一番,就觉得不舒服。 南亦舒倒是充耳不闻,说道:“王爷,请稍事休息,明日,会有人带王爷拜见我大周陛下。” 说完,也不管蓝子然的反应,带着人便离开了。 蓝子然看着南亦舒的背影,捏紧了拳头,他今日所受的无视和委屈,一定要让大周付出代价。 南亦舒一走出驿馆,瞬间感觉连空气都是清新的,面对着蓝子然的那张脸,实在是让人开心不起来。 不过,他要入宫,同皇上汇报今日所得了,这大秦,居然要同大周联姻,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要搞什么鬼。 南亦舒对身边的侍从说道:“让驿馆的人盯紧他们,有什么动静即使汇报。” “是,世子。” 南亦舒吩咐完,便匆匆离开。 132第一百三十二章:在意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依次而列,偌大的朝堂,鸦雀无声,他们都在等待着大秦的使团觐见。 昨日,南亦舒迎接大秦使团,而大秦要联姻的消息已经不胫而走,传入大街小巷,家家都在议论。 不知情的百姓在拍手叫好,觉得大周与大秦可以再安愉多年,可知情者却在为大秦不知在暗中谋划什么而担忧。 大秦打着联姻的旗号来周,一旦事情弄杂,大周与大秦开战,不知大周的百姓是否会觉得是大周的政府不作为,导致了开战,从而民心散乱。 更何况,大秦此次来周,只怕目的不单纯。 “大秦使团觐见。” 宫门之外,传来高吭地通传声。 大秦使团浩浩荡荡的朝着大殿而来,为首的,正是三皇子蓝子然,他的身旁,跟着的,是一袭嫁衣,红绫遮面的女子。 想来,此女便是大秦派来要与大周的和亲人选,毓秀郡主了。 大秦与大周开战在即,却派她来和亲,想来是已经做好了牺牲抛弃她的打算,就是不知,比女的作用是何了。 众臣子包括在龙椅上的皇帝都看着使团,等着他们的动静。 “小王拜见大周陛下。” “臣等拜见大周陛下。” 蓝子然倒没有像昨日那般傲慢无礼,规规矩矩的按照礼仪向皇帝行了礼。 皇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下方的使团,沉声道:“皇子不必客气,都请起。” “多谢陛下。” 皇上先发制人,问道:“听闻大秦此次前来,是有意同我大周联姻,这位便是和亲的毓秀郡主吧?” 毓秀君无咎抬起头,看着上放的皇上,说道:“回陛下,正是臣女。” “郡主放心,既然大秦如此有诚意,我大周绝对不会怠慢,朕定然会为郡主寻一位可堪匹配的如意郎君。”皇帝说道。 只听毓秀说道:“陛下,臣女的如意郎君,定然要是最尊贵的人才可。” 她的声音充满了傲气与不羁,一听,便是和心高气傲的女子。 不过,她说,她的如意郎君,定然是最尊贵的人才可,这大周最尊贵的人,自然是皇帝,她的意思,她要嫁的人,是皇上? 一时之间,朝堂之上充斥着议论声。 众人觉得,此女当真是不知进退,这联姻人选,岂是她说是谁就是谁的?更何况,她居然敢觊觎皇上。 “呵,郡主当真是勇气可嘉,肯为了自己的婚事抛开脸面,也不知,这大秦女子是否都是如此,大秦的国风是否就是如此。”不知是谁嗤笑道。 这话,可就是在暗指,不,应当说是讽刺说毓秀郡主是不知羞耻,不要脸了,顺便,还上升到了大秦国风之上。 毓秀郡主但也不在意,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着说:“这位大人说笑了,本郡主来大周和亲,是为两国的和平作出贡献,如此牺牲,难道却连选择夫君的权利也没有了,还是说,这大周的气量就容不得一个女子的小小期望。” 你骂我不要脸,我就说你气量小,看谁说得过谁。 刚刚说话的大臣被她的话弄得一磕,现在他若是再反驳,不论是什么,都成了气量小。 “哼,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那个大臣只能甩袖说道。 毓秀郡主说道:“大人又错了,我们女子可不是如此,相反,大人您可是女子生,女子养,怎么能说我们女子难养,将之同小人并列而言呢。” “牙尖嘴利。” “再尖的牙,再利的嘴,也是说得对,才让人无可反驳的。”毓秀郡主说。 大臣瞬间不愿意再同她吵下去了,背过身去,眼不见为净。 见终于没有人再同她言论,毓秀郡主看向皇上,说道:“不知陛下可愿满足臣女这一丝的期盼?” 众人的目光顿时都集中到皇帝身上。 整个大周,谁不知道,皇上珍视皇后,称帝多年,不曾再选秀入宫,更是拒绝了众人的抢塞软磨。 不知道面对毓秀郡主的质问,皇上会作何选择。 若是同意,只怕心有不愿,若是不同意,岂不是不给大秦面子?毕竟,连这么一个女子的小小要求都不能答应,好吧,虽然在他们看来,和仅仅是一个小事。 回答毓秀郡主的,是长久的沉默。 毓秀郡主也在期待着大周皇帝的回答,早就听闻大周皇帝视皇后如命,不知道,这一次,他会如何选择,会选择委屈他的命吗? 可是,他们还没有等到皇帝的回答,就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从殿外传来:“皇上自然不会让郡主失望。” 众人听到声音,纷纷看去,看到一身明黄,款款走来的端庄贵重的女子,不是皇后又是谁。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与毓秀郡主持平之后,向皇上行礼道。 “阿……皇后快请起。”皇上说道。 倚桐怎么来了?她的身子那么弱,怎么不在未央宫刚好修养?皇上担忧地看着皇后,心中想到。 “谢皇上。”皇后起身说道。 “皇后,来上座。”皇上对皇后说。 皇后向着皇上望去,自然看到了他脸上的担忧,对着他轻笑,然后走了上去,在龙椅旁的凤椅上坐下。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下方的臣子行礼道。 皇后从未在大殿上现过身,以至于他们一时震惊,忘记了行礼,如此反应过来,纷纷行礼道。 “平身。”皇后淡淡地说。 毓秀郡主从皇后入殿以后,就一直注意着她,纵使不愿承认,但心中也不得不感叹一声,好一个母仪天下的皇后。 毓秀郡主问道:“皇后娘娘,您刚刚所言,臣女不太明白,您的意思是皇上会满足臣女的愿望吗?”她就不信,这皇后会愿意将自己的夫君拱手相让,让他娶别的女子。 皇上一脸担忧地望着皇后,想要说什么,却被皇后制止,只听她说道:“自然,毓秀郡主身负两国邦交重任,若是我等连你一个请求都不答应,岂不是让别有用心之人笑话小气吗?” 众人听了皇后的话,都想要笑,却生生忍住了,南亦舒实在是没忍住,嗤笑出生,嗯,某人好像刚说过他们小气。 “你……”毓秀郡主被嗤笑,一时气急,上前一步,可终究还是忍住了。 她攥紧自己的手,告诉自己,要忍住,此时绝对不是生气的时候。 毓秀郡主调节好自己的情绪,笑着说道:“皇后娘娘大度,臣女多谢,那么,就请大周做好准备,迎娶本郡主入宫吧。” 皇后看着这么快就平复下心情的毓秀郡主,不由感叹,倒是个沉得住气的。 皇后说道:“那便请郡主在驿馆等候了。” 皇后虽然这么说,心中却想到,迎娶?呵,除了正室,别的人,当的起这两个字吗? “自然,那吾等便告退了。”毓秀郡主说道,然后看着蓝子然说道:“王爷,我们走。” 蓝子然看了这么一场大戏,还没回过神呢,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毓秀郡主被人嘲讽成这样,他还以为,她能一直大杀四方呢。 对着上方的人行完礼,大秦使团便告退了。 皇后目送着她们离开,才收回了目光。 早朝最大的事情告一段落,没有要商议之事,也便退朝了,皇帝跟在皇后身后,像是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他不时的伸出手,想要扶住皇后,却始终没敢。 他怕皇后生气,更怕的,是她会失望。 皇后余光自然是看到了皇上犹豫的身影,但步伐未停,一路向着未央宫而去。 皇上终于没有忍住,拦住了皇后,众人很有眼力的退了下去,留下两人。 皇上虽然拦住了皇后,但却不知如何开口,最后,先说话的竟然是皇后:“你想说什么?”皇后盯着皇上的脸。 他本是及其儒雅俊逸的长相,却偏偏总是被烦心事牵引,破坏了这模样。 皇后皱眉,不知心中是何滋味。 可皇上看到皇后皱眉,却以为她是生气或者不耐烦,解释道:“朕从来没有想过要纳她入。宫。”若是今日皇后没有出现,他一定会想办法拒绝的。 皇后突然笑了,她这一笑,紧绷的气氛瞬间便烟消云散,皇后说道:“臣妾知道。” 皇上一愣,问道:“你知道?” 皇后说:“是啊,所以臣妾才会出现啊。” 皇上皱眉,说:“你希望朕同意她入宫?”为什么? 皇后说:“这难道不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自然,这即使不是最好的解决方式,也是最简单的解决方式,而且,不留话柄。 皇上现在不知道是应该感谢皇后的识大体,还是痛恨她的识大体了。 她这么做,确实于大局有力,可她难道就一点点都不难过吗? 皇上问:“阿桐,你难道就一点都不伤心,不担忧吗?” 皇后想着说:“那你会让我难过吗?” 皇上摇摇头,他不会,曾经,他让她伤心过,但今后,他决不允许再如此。 皇后说:“既然不会,臣妾又有什么可担忧的呢?” 皇上说道:“阿桐,谢谢你。” 谢谢你的识大体,也谢谢你的信任。 四目相对,皇后内心却一片苦涩,承认吧,其实你还是在意的,即使皇上对毓秀郡主没有感情,也不会去理会,但有这么一个人在,你依旧是不开心。 133第一百三十三章:试探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娘娘,毓秀郡主进宫的日子定下了,在七日之后。”溶月对皇后说,然后将一件披风为皇后披上。 “咳咳。”皇后轻咳,然后说道:“本宫知道了。” 溶月看一眼外面,此时天色已晚,寒风习习,实在是不适合久待,于是说道:“娘娘,回去吧。” “嗯。”皇后点点头。 溶月跟在皇后身后,她知道,皇后心中愁苦,其实,她不懂什么家国大义,她只知道,皇后心中是不愿毓秀郡主入宫的,可还是亲自见皇上,让他允了,也不知,娘娘什么时候,才能任性一些,为自己多想一些。 她这些年的任性,都用在了当初嫁给皇上这件事情上,从那以后,似乎都是迁就更多一些。 翌日,寒风凛冽,大地都被白茫茫一片遮掩,屋顶上,树上,也是一片片白,这满树的银白,当真有“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情境。 溶月在指挥着宫人清扫,想着开出一条道路,容裳也被这厚厚的积雪惊到了,昨夜是从何时开始下的雪啊,而且这得是下了多大的雪,才能有一寸左右的积雪。 不过,瑞雪兆丰年,希望会有一个好的岁月。 成均院,南亦舒坐在君无咎的对面,说道:“无咎,我总觉得事情不太对啊。” 君无咎问:“哪里不对?” 南亦舒说道:“你想啊,如果大秦的目的真的是皇后,为什么会派遣自己家的皇子亲自前来呢?他们就不怕事情**之后,皇子不保吗?” 君无咎终于抬头看了南亦舒,问道:“不然派谁来呢?” “这……”南亦舒挠挠头,他也不知道,不过,“反正,我就是觉得不对劲。” 虎毒不食子,这大秦皇帝就算再不看中这个儿子,也不会让他犯险吧? “皇室无情。”君无咎抬头看着南亦舒说,见他要反驳,又说道:“当然,他们的目的也确实值得怀疑。” “是吧。”南亦舒听了君无咎刚开始的话,正想反驳,他们皇室也不是都无情的,可听了后半句,也顾不得前面的了 南亦舒凑近了说:“那,要不**去打探一下?” 君无咎说:“打探什么?” 南亦舒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看着君无咎说:“当然是接近蓝子然,从他那里探听消息啊。” 南亦舒也不管君无咎怎么想了,反正他是越想越觉得自己是对的,于是说道:“我去了,你也留心一点。” 君无咎摇头,这南亦舒还是这样毛燥,他难道不知道,这蓝子然的一举一动都被他们的人观察着,如果有什么异常,就会有人来禀报吗? 蓝子然在驿馆中,淡定的和毓秀郡主喝着茶,可心中其实已经很不耐了。 他们还有任务在身,可是,他能察觉到,这驿馆中,多的是监视他们的人。 “毓秀,我们什么时候才……”蓝子然想要问毓秀郡主什么时候行动,却被毓秀郡主一个眼神制止。 毓秀郡主瞥一眼外面,然后蘸一蘸茶水,在桌子上写下:“稍安勿躁。” 蓝子然看到她写的字,不仅没有平静下来,心中反而更烦躁了。 他本来就是被人算计来大秦的,还想要完成任务,**无事的返回大秦,找算计他的人算账呢。 现在,他们却被困在驿馆寸步难行,而毓秀郡主居然让他稍安勿躁! 毓秀郡主看着越来越不安的蓝子然,若非对方是个皇子,她真想教训一顿,也不知主子他为什么要让这个蠢货来大周,在她看来,找哪个搭档,都比蓝子然强。 正在两人互相嫌弃时,一个手下走进来,说道:“王爷,郡主,大周的舒世子求见。” 两人相视一眼,只听蓝子然说道:“请他进来。”他们的机会,也许来了。 南亦舒进来以后,便见道蓝子然和毓秀郡主端坐在**,等着他。 他看到蓝子然时,心中还一心想着套话的事情,可当他看到毓秀郡主时,却是一愣。 毓秀郡主今日穿的是常服,并非嫁衣,面纱也没有戴,容貌就**在他面前。 毓秀郡主长得精致,算得上上乘,本来,听她的话语和所见行为,还以为会是个长相更为张扬的,没想到,竟是个玲珑精致的。 可是,南亦舒震惊的不是她的长相秀美,而是,她的长相,莫名让他觉得熟悉,好像见过相似的人。 “世子,您一直盯着臣女,好像不妥吧?”他还没有想起来是像谁,便听毓秀郡主说道。 南亦舒尴尬地挠挠头,他这般看着一个女子,确实不妥。 南亦舒说道:“抱歉,我只是觉得你像一个人。” 毓秀郡主挑眉,问道:“是吗?不知是像谁?” 南亦舒摇摇头,说道:“我想不起来。” 蓝子然嗤笑着说:“呵,登徒子就登徒子,说什么长得像一个人。” 他这一句话,气氛瞬间就僵了下来,不论是南亦舒还是毓秀郡主,都尴尬起来。 其实,毓秀郡主本来就不是信了南亦舒的话才问的,不过是给个台阶下,可蓝子然却将这个台阶给拆了。 毓秀郡主是真的不想看蓝子然,他们现在还要靠南亦舒带着他们出去呢,他现在将气氛弄得这么僵,后面还怎么进行计划。 “世子,想不起来便算了,人的相貌同他人相似,本就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毓秀郡主再次给了台阶。 南亦舒尴尬地笑着说:“郡主说的是。” 毓秀郡主问道:“不知世子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南亦舒这才想到他此行的目的,说道:“我是想,王爷和郡主都是初次来大周,应当尽一下地主之谊,想着带你们四处转转。” 嗯,先让他们放松警惕,然后再套话。 正合我意!毓秀郡主心中想到,于是笑着说:“那便多谢世子了。” 南亦舒说道:“郡主客气,那么,王爷,郡主,请吧。” 毓秀郡主和蓝子然互相看对方一眼,然后错开了视线,笑着说:“世子请。” 一行三人在大周都城的街道上转着,可谁的心思都不在这些商品和民俗上,反而各怀心思。 南亦舒问道:“郡主,不知您此次来大周和亲,是自己心甘情愿的吗?” 南亦舒这话问的太过直白露骨,可毓秀郡主还是保持着风度回答了:“自然是心甘情愿,能为大秦和大周的和平作出一份贡献,是我的荣幸,世子不必怀疑。” 南亦舒说道:“那就好,本来,我还担心郡主是**的呢。” 南亦舒装作叹息地说:“听到郡主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本来,我还听说郡主您是**的,要胁迫了我们大周的皇后,来谈条件呢。” 说完,南亦舒便状似无意地观察着毓秀郡主的神情,他故意说出他们要胁迫皇后,就是想看看他们的反应,试探一下他们此行的目的究竟是不是这样。 若是的话,被如此挑破,就算不惊慌,也总会有反应的,就算他什么也没试探出来,总能让他们警惕收敛一些。 毓秀郡主听了南亦舒的话,真得是一脸惊慌,但不是心虚的惊慌,而是带着惶恐的那种,她说道:“怎么可能,我从来没有这种想法,大秦与大周一心联姻,我怎么可能作出有损两国邦交的事情,更何况,皇后娘娘岂是我能侵犯的。” 南亦舒看着毓秀郡主,要么,就是她真的不明**,要么,就是个妥妥的戏精,而南亦舒更相信,她是后者。 没想到,他找错了人套话,他还不如去问蓝子然呢,也许那家伙更好套话一些。 又走了一段路程,毓秀郡主说:“世子,听闻大周都城的云宝阁集天下珍宝,不知世子能否带我们去见识一下。” 南亦舒说道:“自然可以,两位请随我来。” 南亦舒带着蓝子然和毓秀郡主一路走到云宝阁下,看着面前的建筑,说道:“云宝阁一共有五层,第一层最为普通,买一些罕见的小玩意,若是要留什么纪念品,这一层是最好的选择,第二层是女子的最爱,**胭脂水粉,首饰衣裳,第三层嘛,就是一些爱好刀枪棍戟的习武之人最常去的了,那里**武器,这第四层嘛,就是卖珍贵药材的,是医者的最爱,至于第五层,我就不知道了,对于常人来说,这第五层就如同不存在,因为,能入第五层的人少之又少,至少我还没有去过。” 介绍完了,他们也**了云宝阁,入目的,便是熙熙攘攘的人和各色的商品,南亦舒说道:“这一层鱼龙混杂,我还是带你们上二楼吧,那里更清净一些,而且,女子一般更喜欢胭脂水粉一些吧。” 毓秀郡主点点头,于是,几人便上了二楼,果然,等入了二楼,如南亦舒所说,这里的人少了许多,就显得清净了些,能到这的,都是些名门贵族,这里的裝横也更精致些。 二楼又被分成多个门面,几人便一间一间的逛过去。 他们每间店面停留的时间都差不多,毓秀郡主也会同普通女子一般,看到自己喜欢的首饰衣裳会去试一试,若是合适,也会买下来。 暗中观察的人没能发现什么异常,不禁怀疑,是不是他们怀疑错了,这毓秀郡主和蓝子然真的只是单纯的逛街啊。 134第一百三十四章:金蝉脱壳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南亦舒和毓秀郡主逛了些许店面,便有些不耐烦了,他是来打探消息的啊,可不是真得来陪人逛街的。 若是平时,他绝对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要如此耐心的陪着一个人逛。 毓秀郡主问:“这件衣服好看吗?” 南亦舒扯出一抹笑,说道:“好看好看。” 毓秀郡主说:“那我去试一试。” “好啊。”南亦舒回道。 这时候,老板对毓秀郡主说:“这位小姐,试衣间在这里,请随我来。” 这里的老板是个女子,容貌平平,是丢在人群中,便不会有人注意的那种。 毓秀郡主对她点点头,便跟了上去,临走时,看一眼蓝子然。 “郡主,属下一早便听说您和三皇子来了大周,如今终于等到您了。”到了试衣间,观察到没有人注意这里,女子对毓秀郡主说。 “你知道前往兵部尚书王大人的府邸的路线吗?”毓秀郡主问。 “属下知道,现在画给郡主看?”女子问道。 毓秀郡主点头。 于是,女子便一边画一边向毓秀郡主讲解。 等她说完,便问道:“郡主,您此次前来可有什么计划,属下能帮上什么忙吗?” 毓秀郡主附在她耳边,对她说自己的安排。 “是,属下这就去。” “那你去安排吧,我换衣服。”两人交流完,毓秀郡主说道。 “是。” 外面,蓝子然好像等得有些不耐烦,对南亦舒说道:“这女人啊,还真是麻烦。” 南亦舒笑笑,不说话,他虽然也很无奈,但涵养让他说不出抱怨的话。 只听蓝子然说道:“我们等着也是无聊,不如也选一下自己喜欢的衣服?本王来大周这几天,还没有体验一下大周的文化呢。” 他说完,也不管南亦舒的反应,径自挑了起来,不仅给自己挑了一件,还顺带着给南亦舒也挑选了一件。 看着手中的两件衣服,他将一件竹叶青的衣服留给自己,而将另一件蓝色的塞到南亦舒手中,说道:“走吧,去试试。” 南亦舒看着被塞到他手中的衣裳,一脸讶异地看着蓝子然,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热情了?而且还是对他!事情很反常啊,他可不信,对方是脑子抽了。 “两位要试衣服吗?请随我来。”这时候,女老板刚刚好回来,看着拿着衣服的两人,说道。 “愣着做什么,走吧。”蓝子然见南亦舒没有动作,于是推着他,一起向着男子试衣的地方走。 到了试衣间,南亦舒顿住,推开蓝子然说道:“我们一个一个试,王爷先请吧。” “我们两个大男人,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蓝子然一脸嫌弃地看着南亦舒,然后说:“莫不是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癖好?” 同意和他一起去试衣服才是真得有见不得人的癖好吧!南亦舒望着蓝子然想。 只听他说:“还是你觉得本王会对你做什么?走吧,一起啊,这样快。”说完,就推着南亦舒一起进了试衣间。 蓝子然以为南亦舒是被他推搡进来的,其实是南亦舒根本没有反抗,事出反常必有妖,这蓝子然一心想要他同他进这更衣间,定然是有什么目的,既然如此,他就让对方如愿,看看对方究竟想要做什么。 果然,南亦舒一进这试衣间,就感觉到了反常,这里面,有蒙汗药!而且很厉害,他刚一察觉,便想着用内力来抵抗,可是,药力太强,他根本就抵抗不了,晕了过去。 蓝子然看着倒在地上的南亦舒,用脚踢了踢,对方没有任何反应,看来是真得晕了过去。 蓝子然说道:“出来吧。” “王爷。”他的话音刚落,便见到刚刚陪同他们来的女子走了进来。 “你做得很好。”蓝子然说道。 只听女子说:“属下都是听从郡主的安排。” 原来,毓秀郡主刚刚就让她来试衣间布置,下了蒙汗药,并让她在来的路上将解药塞给了蓝子然,这也是为什么蓝子然会没有晕倒的原因。 “哎,你就不怕没来得及赶回来,让本王也中了招吗?”蓝子然说道。 女子说:“王爷放心,就算您真得被迷晕了,属下也会为您服下解药的。” 蓝子然还是不满,这毓秀郡主在来时暗中告诉他,一旦她去试衣服,便让他一定要带着南亦舒也挑选了衣服去试,本来他还本明白,如今看来,根本就是让他当了前锋。 这毓秀郡主直接对他说了不就可以了,他以为是什么计划呢。 虽然不满,但他也知道,责怪一个下属也没什么用,于是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女子说:“属下不知,还是要等到郡主回来再做决定。” “行吧。”蓝子然点点头,说道。 再看一眼躺在地上地南亦舒,问:“这药能坚持多久?” “王爷放心,属下下的药,普通人闻了,会昏睡一天一夜,就算内力深厚的人,一时半刻也醒不过来的。”女子回答道。 “那这里,没有人监视吗?”蓝子然问,他敢肯定,他们这一路上有不少人在监视,难道他们现在行事,那些人看不到吗? 女子笑着说:“这一点,王爷就更不用担心了,属下盘下这里装修时,就考虑到了监视的问题,所以,根本就没有留下什么能让人隐藏的地方,而且,还找了工匠设计,加强了防听效果,只要你们还在这里,外面的人,是探听不到消息的。” “这么嚣张的吗?”蓝子然说,她这么做,就不怕别人怀疑? “这云宝阁,这么做的,可不止我一个。”毕竟,为了让顾客有一个更好的购买环境,每一个老板都费劲了心思,和她一样做法的,可不在少数。 正谈话间,一个女子走了进来,衣着并不华丽,更像是大户人家的丫鬟穿得衣服,她的衣角,还有着特殊的纹路,想来是家族的特有的标志。 果然,女子进来后,对女老板说道:“安老板,我家主子前些日子在这订的衣服可是做好了?” 女老板说道:“原来是青青姑娘,你家小姐的衣服我早就做好的,就等着您来取了,请稍等,我这就去取出来。” 说完,看一眼试衣间,还好没有什么异常,才对着蓝子然点点头,去取衣服了。 女子似乎也注意到了蓝子然,问道:“这位公子,您是自己来的吗?” 蓝子然并不愿意理会这女子,可又怕自己引起女子的怀疑,说道:“不是,本……我是和同伴一起来的。” 女子问:“那您的同伴呢?” 蓝子然盯着女子,他怎么觉得,她不太正常。 被蓝子然这么看着,女子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有些逾矩了,于是说道:“请公子勿怪,是小女子僭越了。” 蓝子然说道:“无妨,我一个男子,独自在这确实罕见,我的同伴都在试衣间试衣服。” 女子听了,歉意地一笑,便不说话了,可是,还是在蓝子然没有注意时看了一眼试衣间。 “青青姑娘,你的衣服。”这时候,女老板走了出来,手中还拿着打包好的衣服,走到她面前后,说:“你要不要检查一下。” 被称作青青的女子说:“不必了,我信得过老板,多谢。”说完,便拿着衣服走了出去。 在青青走出去后,女子问蓝子然:“王爷,如何?”这青青姑娘可有异常? 蓝子然摇摇头,说道:“不知。” 这时候,毓秀郡主走了过来,说道:“刚刚的事情我都看到了,我们必须尽快行动。”她其实早就换好了衣服,只不过是听到动静,没有出来罢了。 蓝子然问道:“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毓秀郡主走到南亦舒所在的地方,看着南亦舒,说道:“自然是李代桃僵,金蝉脱壳。” 青青姑娘从云宝阁走出来后,拐进了一个胡同,那里,有人在等着她。 青青一走进胡同,来人看到她,便问道:“如何?可有异常?” 青青摇摇头,说:“不知,我进去后,只看到了大秦的三王爷,至于世子和郡主,我并没有看到,据那位王爷说,他们在试衣服。” “试衣服?”那人疑惑的问,这毓秀郡主试衣服他还能理解,怎么连世子也在试衣服。 青青说:“是,这可算异常?我们要不要去汇报?” 那人说道:“你去国师府同国师讲明你见到的情况,让大人他判断吧,至于我,还是在这里继续盯着大秦的那些人,防止他们有什么异动。” “是,我这就去。”青青说完,便离开了。 “盯好这两个人,千万不要让他们有机会行动。”在青青离开后,那人也回到了云宝阁,对隐在暗处的人说。 他说完以后,便看到南亦舒和蓝子然以及毓秀郡主从殿中走了出来,三人继续往前逛。 过了将近一刻钟,毓秀郡主似乎是累了,对南亦舒说道:“世子,我累了,今日不如就逛到这,先回驿馆吧,等有机会了,再请世子带着我们领略大周繁华。” 南亦舒说道:“那好,那本世子就送王爷和郡主回驿馆。” “多谢。”毓秀郡主说道。 然后三人便下了楼,离开云宝阁,向着驿馆而去。 暗中监视的人面面相觑,所以,他们这是没有什么行动,只是单纯的来逛个街? 罢了,还是有机会问问世子吧,看看他有没有打探到什么消息。 135第一百三十五章:初露端倪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一路回到驿馆,南亦舒并没有多待,拒绝了毓秀郡主的盛情,便离开了。 在暗中观察的人看到南亦舒走出来,便一直跟着南亦舒,想要等离驿馆有些距离时再拦住了他,问一问他是否有打探到什么消息。 可是,他发现,越跟下去,走得地方越偏僻,不由在心中想到,世子这是要去哪里?不过,这里这么偏僻,更好方便他问世子。 打定了主意,决定要现身的暗卫却发现不见了南亦舒的踪影,他把人跟丢了? 难怪世子一直往偏僻的地方走,看来是早就发现了他!想着把他甩开,可是,他没有恶意啊!现在怎么办?难道就这么回去? 正犹豫见,暗卫就感觉到脖颈一凉,果然,用余光看过去,一把剑正横在那里,只要他一动,只怕命就没了。 南亦舒看着面前的人,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跟着我。” 暗卫说道:“世子,属下没有恶意,只是想来问一问您在驿馆有没有打探到什么消息,属下是自己人啊,自己人。” 南亦舒听了他的话,并没有收回手中的剑,而是似乎在衡量他说的话的真实性。 见南亦舒不信,暗卫掏出一个令牌,交出去,说道:“世子请看,这是属下的令牌。” 南亦舒将令牌接过去,仔细看着。 暗卫想要转身看他的反应,可这脖子上的剑又实在让他不能这么做,于是问道:“世子,这下您该信我了吧?” 又过了几秒钟,南亦舒似乎是信任了他,放下了手中的剑。 暗卫这才放下心来,转身向南亦舒行礼,然后问:“世子,您可有什么收获吗?” 可南亦舒却是盯着他,过了好一会才回道:“暂时没有。” 暗卫喃喃道:“他们居然没有动静?不应该吧?” 然后抬头便看到南亦舒盯着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么说,是在怀疑世子的判断,于是说道:“世子恕罪,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属下只是觉得他们不应该不行动。” 南亦舒看着略带惊慌的暗卫,说道:“无妨,你快回去吧,继续盯着他们。” “是。”见南亦舒并不怪罪,行了礼便打算离开。 可走了几步,又转了回来。 南亦舒看着又折回来的暗卫,握紧了手中的剑,莫不是他发现了什么? 只听暗卫说道:“世子,您还拿着属下的令牌。” 南亦舒这才意识到自己手中还拿着东西,看一眼以后,交还给了暗卫。 暗卫拿到令牌,这才真正离开。 南亦舒盯着他离开以后,才转身离开,不过,他的方向并不是盛王府,也不是国师府,而是刚刚在云宝阁,那个大秦暗探给毓秀郡主所画的兵部尚书王大人府邸的方向。 南亦舒看着牌匾上写着的“王府”两个大字,便知道自己并没有找错地方,于是上前,对着守卫说:“去告诉你们大人,舒世子求见。” 侍卫看来人衣着气度不凡,又听他自称舒世子,不敢怠慢,让他在此稍等,自己跑着去向尚书汇报去了。 没过多久,人便回来了,而且来的人还不只他一个,他是跟在一个男子身后的。 南亦舒看着面前年近五十的男子,便猜测到来人的身份了,兵部尚书王大人。 果然,男子一看到他,便躬身行礼道:“下官王寻,参见世子。” 南亦舒看着面前大腹便便的人,心中冷嗤,果然是享福久了,这身材也都走样了,也不知道,这个王大人是不是搜刮了什么民脂民膏,或者贪墨了多少银两。 他虽然心中不屑,可面上不显,笑着说:“大人请起。” 王寻本以为,这世子前来,是发现了什么,专门来兴师问罪的,本来这大秦使团前来,他就一直不安,如今,看到了南亦舒,就更惶恐了。 可是,现在看,这南亦舒面色正常,甚至略带缓和,才放下心来,看来,不是发现了当年的事情啊! 那他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呢?王寻不解,于是问道:“不知世子大驾光临,所谓何事?” 南亦舒说道:“今日拜访,自然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对大人说。” 王寻看一眼南亦舒,重要的事?南亦舒和他之间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过,既然世子这么说,他也不能拒绝,于是说道:“那世子,就请移步寒舍吧,请。” “大人请。”南亦舒说道。 两人亦步亦趋的来到大厅,王寻说道:“世子请坐,上茶。” 用了茶,王询问道:“世子,不知您所说的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南亦舒看一看两边的家仆,对王寻说:“大人,此事事关重大,而且与大人的未来命运有关,旁人只怕……”他的意思很明显,是想要和王寻单独说话。 王寻看一眼家仆,说道:“你们都退出去,没有本官的命令,谁都不许进来。” “是,大人。”仆从们都鱼贯而出。 等人都走出去了,王寻说道:“世子,现在可以说了吧?”他倒想听一听,这所谓的关乎他命运的事情是什么? 南亦舒说道:“大人,不得不说,您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啊。” 听南亦舒如此说,王寻笑着说道:“世子说笑了,此话怎讲,本官有何好运气。” 南亦舒饮一口手中的茶,说道:“当年真正叛周的人,随着忠义侯府冤情的平反,差不多都被揭露了,而大人您,却还能如此平安无事的待在这王府,享受着高官厚禄,难道不是运气好吗?” 王寻听到南亦舒的话,脸上的笑瞬间便僵在了那里,很久才在自己的表情不要太狰狞,说道:“世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啊,本官可与叛周的人没有丝毫的关系。” 南亦舒嗤笑道:“是吗?” 王寻道:“当然,本官一向光明磊落,一心为周,怎么可能同背叛大周的人有关系。”他虽然说得义正言辞,可那紧握的手还有额头上的冷汗,却是出卖了他。 南亦舒看着王寻额头上的冷汗,说道:“瞧瞧,这大冷天的,大人怎么还出汗了呢?” 王寻这才意识到自己太反常,赶紧将脸上的汗擦去,说道:“可能是这炭火太旺了。” 南亦舒说道:“是吗?”说完,还走到炭火前,拿起钳子,翻了翻里面的煤炭,一时间,炭火烧得更旺了。 王寻看着南亦舒的动作,心慌地说道:“是啊。” 南亦舒啪得将钳子丢在地上,说道:“我看不是炭火太旺,而是,你的心太慌,至于慌什么,自然是当年你背叛大周,出卖计划换去功绩的事情,你在担心,这被发现了。” 王寻听了,跌倒在地上,六神无主地说:“不不,我没有,我没有,你胡说,你没有证据,对,你没有证据。” 南亦舒蹲下来,揪住王寻的衣领,迫使他看着自己,说道:“怎么会没有证据呢?我不就是证据吗?” 王寻望着眼前的人,惊慌地说:“你……你……” 他邪魅地笑着,这笑可一点也不像南亦舒,这时候,只见他将手放在脸上,撕去了一层皮。 他带了面具!这人不是南亦舒!那他是谁!王寻愣愣地看着对方,他现在已经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面具下的人的真面目终于完全露出了,出现在他面前的,赫然是蓝子然的脸。 “你……你是……”王寻向后退,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那暗中监视他的人呢?是不是也在这里了?那他的事,岂不是要被别人知道了? “王大人,怎么,这才几日未见,便认不得本王了?本王以为,你会对本王记忆深刻呢!毕竟,当年若不是你我合作,你也坐不到现在这个位置。”蓝子然说道。 没错,方面,王寻出卖大周,给大秦消息,并且,忠义侯的死,他可是出了力的,而和他接洽的,正是当时还年少,初次行使任务的蓝子然。 当年他才十六岁,正是意气风发,想要建功立业的年纪,便主动请缨,前往战场,参与了与大周的斗争,也正好参与了当初的阴谋,认识这位为了往上爬,出卖自己国家的王大人。 所以,正因为他是当初同此人接洽的人,也才会被人以此设计,来参与此次来大周的行动。毕竟,这王大人看到他,才是真真正正的威胁,才能让他同他们“好好合作”。 王寻看着蓝子然的脸,惊慌失措地后退,他在朝堂上见到此人时,就已经慌了,如今,他的猜测果然应验,他们要利用他,做些什么,王寻边往后撤,边问:“你们……你们要做什么?我同你们的合作,当年就已经结束了。 蓝子然笑着说:“结束了?呵呵,这可不是王大人您说结束就能结束的,你从一开始就应该知道,一旦和我们合作了,就永远都不能摆脱这个合作者的身份!” 王寻听了蓝子然的话,面部抽搐,不,不,不是这样的。 他同秦人的合作,早就在当年事情结束时结束了。 “王大人,你不会天真的以为,只要完成了当初的合作,一切就都结束了,可以翻篇了吧?”蓝子然说完,呵呵笑着,这笑,也不知是不是在笑王寻的愚蠢。 “你们,你们,想要我做什么?”王寻看着蓝子然,问。 蓝子然笑着说:“很简单,我要的,不过是蓉城的布防图以及一个可以平安出关的通行令。” 136第一百三十六章:威胁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王寻看着蓝子然,说道:“这蓉城的布防图,你应该去蓉城找啊,我这里怎么会有。” 蓝子然笑着说:“自然是在蓉城没有拿到,所以才来麻烦大人您了。” 也不知道这蓉城的人是不是提前得到了他们要向大周开战的消息,居然做了防范,现在,他们的人根本就不敢有异动,更不用说取得蓉城的布防图了。 王寻说道:“你们都没有取到,我怎么会有。”他们未免太看得起他了。 蓝子然说道:“哎,大人何必谦虚呢,本王可是对你信任的很呢。”一个一心一意往上爬,还贪生怕死的人,能爆发出的潜力可是无限大呢。 王寻转过身,不愿看蓝子然,说道:“这个,我做不到。” “哈哈。”蓝子然大笑,然后说:“大人真得做不到?” 见王寻不说话,蓝子然看向窗外,说:“也行,那本王就只能将大人的所作所为,告诉给你们大周的皇帝陛下了,不知道他听了这个,会是什么反应呢?” 见王寻又开始颤抖,蓝子然知道自己的恐吓就要成功了,接着说:“让本王想想,之前那些人是什么下场呢?哦,对,重者满门抄斩,轻者流放,啧啧啧,本王看,大人的功劳,应当是可以直接被斩杀了,不用受那流放之苦。” 王寻的冷汗直下,蓝子然说得对,一旦当初的事情被捅破,他就死定了,于是说道:“让我想想。” 蓝子然听了,说道:“大人,你是说,要想想答不答应,还是想想如何得到布防图?这不同的意思,本王可是要有不同行动啊。” “我答应你,我答应。”王寻说道。 蓝子然听后,拍拍王寻的肩膀,说道:“好,大人果然一如既往。”一如既往的卖主求荣,贪生怕死。 “本王欣赏啊。”欣赏你为我大秦的贡献,然后说道:“那本王就等大人的消息了,可不要让本王等太久啊。” 蓝子然说完,就要走,突然想到,还有一件事王寻还没答应,便说道:“既然大人已经决定帮我们拿到布防图了,顺便也别忘记了这通行令啊。” “你们来大周,只是为了布防图吗?”王寻问,他得到的消息,他们意在皇后,难道这只是个幌子吗? “自然。”蓝子然说道。 呵,当然不是,能够一举多得,为什么要只做一件?他们可是还有别的目的的,不过不是如这些大周人所得到的消息那样意在皇后,那是他们故意传出的消息,用来混淆视听的 他们要的,是大周皇帝的命。 一旦大周的皇帝崩了,他又没有子嗣,这大周,势必会大乱,到时候,趁着大周内乱的时候,大秦一举来战,只怕一盘散沙的大周是无力招架的。 不过这些,他是不会告诉王寻的。 蓝子然对王寻说:“大人,现在就麻烦您送本王出去了,等您什么时候有了本王要的东西,就派人送到盛王府吧,本王这些时日,会在盛王府等着消息。” 他还要继续假扮南亦舒,南亦舒不能就这样消失,但现在,真正的南亦舒在他们手里,他不能不继续伪装。 至于这东西送到盛王府嘛,自然是他的主意他可不希望这主动权到毓秀郡主手里。 蓝子然重新将面具带上,走了出去,王寻跟在身后。 王寻看看四周,小声问蓝子然:“王爷,你现在没有被人监视着吗?”若是被人看到了,怀疑到他身上怎么办? 蓝子然说:“本王自然是脱身了,才来找大人的。” “那就好!”王寻松了一口气。 可是,他又想到,若是他们的目的达到了,可以拿着通行令全身而退,那他呢?一旦真的世子回来,知道了他们的阴谋,势必会调查,万一将他查出来怎么办? 既然蓝子然假扮成南亦舒,王寻便猜到,真正的世子在这群人手中,于是问道:“世子在你们手中吧?一旦他回来了,你们这么对他,他肯定会汇报给皇上啊,到时候,若是查下来,我怎么办?而且,你们的目的也有可能会暴露啊!” 蓝子然说道:“放心,南亦舒回不来了。”他们怎么会允许大周有这么一个战斗力存在,和他们大秦相抗呢?等事情结束,他们就让南亦舒彻底消失。 王寻一愣,他的意思是,要杀了世子? 不不不,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南亦舒死不死不重要,他哪怕仅仅是消失了,皇上也会查下来的,到时候,被人知道,南亦舒曾经来找过他,他就很难脱身啊。 “不,这样,我也不能摆脱嫌疑。”王寻拉住蓝子然,说道。 “那大人想如何?”蓝子然有些不耐烦,问道。 “你们带我走,我不能在大周待下去了。”对,他现在已经进退两难了,只能离开大周。 “大人居然要离开故土?”蓝子然惊讶,没想到啊,这个王大人,为了活命,居然如此能放开。 王寻说道:“对,我要离开,只有这样,我才能活下来,王爷,你只有保证让我和你们离开,并且可以好好活着,我才会帮你做事,否则,横竖都是一死,我又何必帮你们。” 蓝子然鄙视地看着王寻,想了想,说:“好,本王答应了。”先稳住这个人,到时候的事情到时候再说了,免得把他逼上绝路,他再作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 王寻得到蓝子然的保证,才放开手,但神情还是有些恍惚。 蓝子然不屑地看着被王寻抓过的衣袖,暗暗弹了弹。 “大人,便送到这里吧,等你什么时候有了消息,再来盛王府找本世子。”到了王府之外,蓝子然对王寻说。 “恭送世子。”王寻拜别。 目送蓝子然离开,王寻才回了府,他必须尽快行动,否则,他只怕姓名难保。 蓝子然心中想着毓秀郡主给他画的图,向着盛王府而去。 等他到了盛王府,却有些懵,这毓秀郡主给了他大周都城的街道以及重要府邸地址的地图,却没有给他盛王府内部的地图啊!他不认识路啊? 他堂堂盛王府世子,告诉别人他不认识家里的路,别人会不怀疑他? “世子?您怎么了?是有什么事情吗?”一个侍卫见他们家世子站在门口,却不往里走,关心地问。 “额,那个,本世子突然想着逛一逛盛王府,你给本王带路吧。”蓝子然说道。 侍卫一愣,这世子平常最喜欢独来独往了,今日怎么会让他来带路,虽然奇怪,但能给世子带路,是他的荣幸,侍卫也没有多想,对蓝子然说道:“世子,现在,落梅园的梅花开得正好,属下就带您去那看看吧。” 蓝子然点点头,说道:“好,带路吧。” “是。”侍卫说道。 盛王爷从内院出来,正准备出府,却望见了正在拐弯的两人,但也只看到了一角,于是问身边的人:“刚刚过去的,是那臭小子吗?” 一听王爷说的臭小子就是世子,随从回道:“王爷,奴才看着,是世子。” 盛王爷生气地说:“这个臭小子,不知道又跑去了哪?现在终于回来了,还不会自己的院子,也不来找本王和他母妃请安,本王得好好教训一下他去。” 盛王爷正要去追伪装成南亦舒的蓝子然,却被身边的侍从拦住了,只听他说:“王爷,您忘了,您现在得出府去找龚大人了,你们还有要事要商量呢,现在本来就要迟到了,若是您再去教训世子,只怕龚大人……” “瞧本王,都被这臭小子气晕了,那我们快走,等回来再找他算账。”盛王爷说完,看一眼蓝子然离开地方向,就往外走。 侍从摇摇头,这王爷还是这样性子急。 不过,也祝世子好运了,他能帮着拦住王爷一次,可拦不住多次啊。 不过,等王爷回来了,说不定就忘了这事了,或者,世子早就又跑出去了。 蓝子然不知道,他刚刚避开了一次怎样的危急,他只知道,他要快点熟悉盛王府的环境,免得被人看出破绽。 另一边,国师府中,君无咎听完女子给他的汇报,让她退了出去。 等女子退出去,君无咎对天枢说:“天枢,您现在去找南亦舒,看看他是什么情况,记住,不要让他发现你。” 依照南亦舒的性子,若是有什么消息,一定会来找他的,但过了这么久,他都没有来国师府,君无咎怀疑南亦舒要么就是出事了,要么,他就是变了性子。 依君无咎看,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天枢虽然不知道自己主子为什么让他去先南世子,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让对方发现他,但还是什么也没问,躬身行礼,退了出去。 君无咎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积雪,想着:“南亦舒,你可千万不要出事。” 云宝阁,众人看着昏迷的南亦舒,问他们地上司,也就是那个女老板:“大人,现在怎么办?”他们要将此人运出去吗?他刚刚出去看过了,那些暗探早就已经跟着王爷郡主他们离开了。 女子说道:“将他装进箱子里,和我们要堆积的旧货一起,运去别院,然后等着上面的命令。”上面还没有发话,他们现在,先看好此人就是。 137第一百三十七章:出逃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南亦舒昏昏沉沉醒来,感觉自己的头还是很晕很沉,摇摇头,让自己保持清醒。 他现在这是在哪?南亦舒想要用手来揉揉脑袋,才发现自己的手动不了,他被绑起来了。 南亦舒记得,他是在云宝阁,然后就被迷晕了,想想,应当是被蓝子然的人带到这的吧,这是哪呢?看这房间的陈设,应当是一间普通厢房,根本就得不出什么线索。 房间现在已经点起了蜡烛,往外看去,一片暗色,想来天色已经晚了。 南亦舒想要试着将绳子解开,却是无用功。 这里也没有来查看的人,想来是觉得他不会这么快醒过来。 南亦舒想着,自己一定要想办法逃出去,否则,蓝子然他们,不知道会有什么动静,他必须去提醒皇兄和君无咎。 南亦舒现在其实有些懊恼,本来,他是想要去打探消息的,却被对方利用,光明正大地走出了驿馆,而且,南亦舒担心对方会利用他做些什么! 可南亦舒挣扎了许久,身后的绳子真是丝毫未松动,反而是他的手腕,已经火辣辣的疼了。 “这谁系的?这么紧,我都这样了,还担心我跑了。”南亦舒恨恨地说。 “有人吗?”南亦舒喊道。 算了,反正他也跑不掉,不如,把人引过来吧,说不定能有什么转机,或者套出什么消息。 再不济,也能让他们送点吃的吧,他现在好饿啊。 很快,便有人推门进来了,看着南亦舒,说道:“居然这么快就醒了,不是说……” “别管说什么了,我现在很饿,给点吃得呗。”南亦舒说道。 守卫互相看对方一眼,很明显,他们不太放心。 南亦舒说道:“我都被绑成这样了,还能怎么样?要不,你们一个去给我拿吃的,一个看着我?” 听了南亦舒的话,其中一个守卫,对另一个点点头,然后便离开了。 南亦舒看着剩下的一个守卫,说道:“喂,你叫什么?我总不能一直‘喂喂喂’的喊你吧?” “齐峰。”守卫说道,然后对南亦舒说:“你不用挣扎了,逃不掉的。” 南亦舒顺着他的目光,知道他一定是看到了自己的手腕,所以猜到自己曾经尝试过要挣开绳子了。 南亦舒看齐峰呆呆的样子,觉得对方应该是个老实忠厚的性子,也不知道好不好骗。 “唉,我知道啊,所以这不是放弃了吗?否则也不会喊你们进来了。”南亦舒说道。 见对方不在说话,只是看着自己,南亦舒问:“你们主子把我丢在这,那他呢?还有,他打算把我怎么样啊?不会就一直这么绑着我吧?” 齐峰说道:“不知道。” “……”南亦舒看着齐峰,这回答的真干脆,也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不想告诉他。 不过,看他的样子,真的很难让人怀疑啊。 南亦舒问:“那我们现在是在哪啊?这你总该知道吧?” 齐峰看南亦舒一眼,这一眼无比认真,说出来的话更是无比真诚,齐峰说道:“你不用问了,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 南亦舒嘴角微抽,得了,别看人老实,但也扛不住他不说啊! 南亦舒看向齐峰,却望见他腰间,躺着一个青褐色的荷包,上面除了绣着图案,还镶了几颗珠子,下方还有几片银色的流苏。 南亦舒笑着说:“你过来。” 齐峰看着南亦舒,问:“做什么?” 南亦舒看着齐峰防备的样子,说道:“哎呀,过来啊,我这样,能把你怎么样,我就是有话要对你说。” 齐峰想,也是,于是凑近南亦舒,想听一听,他要对自己说什么。 南亦舒在齐峰凑近之后,说道:“你真小气!”说完,用力撞了齐峰一下,齐峰一时不查,没有防备,被南亦舒撞倒在地上。 齐峰倒在地上,愣愣地问南亦舒:“你撞我做什么?” 南亦舒说道:“谁让你不告诉我的。” 齐峰皱眉,不由想着,此人也太幼稚了吧?大家还让他防着南亦舒,现在看,也就是个幼稚鬼啊。 齐峰从地上爬起来,不愿意再同南亦舒接触,也免得他再抽风。 过了不久,另一个人便回来了,手中掂着食盒,打开并摆在桌子上,说道:“你的饭。” 然后便转过身问齐峰:“你没同他说什么吧?” 齐峰摇摇头,说道:“放心,我什么都没说,你们告诉我的,我都记着呢。” “那就好。” “喂,你们两个,不要只顾着交接消息啊,也看看我呗,我这样被绑着,怎么吃啊?”南亦舒说道。 见两人向他看过来,南亦舒又笑着说:“不如你们把我手放开,反正我手放开了,腿还绑着嘛,跑不了的。” “齐峰,去,喂他。”那人不理会南亦舒的请求,对齐峰说。 “好。”齐峰点点头,拿起米饭的碗,对南亦舒说:“请吧,我喂你,张嘴。” 南亦舒看着面前的男子,让他喂饭,怎么想怎么别扭,但自己真的很饿啊,算了,不管那么多了,于是张开了嘴。 “这个。” “那个,对,就是那个青菜。” …… 后来,南亦舒是彻底抛开了那点别扭,指挥着齐峰喂他。 可是,当南亦舒吃饱后,却觉得无比的困,他可是刚刚醒过来啊,怎么会困呢?南亦舒迷迷糊糊得看向面前的两个人:“你们……”给我下了蒙汗药! 可他还没说完,便昏了过去。 齐峰看着趴在桌子上的南亦舒,说道:“我们一定要这样吗?”人被绑着,又有人看着,他应该跑不了吧? 那人说道:“防着点总是好的,他还是昏迷着最安全。” “好吧。”齐峰想了想,点点头,说道:“那我们还是去外面守着吧,一直呆在这,什么也做不了,反正他也昏迷过去了,又逃不掉。” 那人点点头,将桌子上的餐具收拾好,才率先走了出去。 齐峰看一眼趴在桌子上的南亦舒,很好心的将他扛起来,放在了床上,然后给他盖上了被子:。 当齐峰打开门,便是一阵冷风吹来,其中夹杂着白雪,不知何时,外面又飘起了雪,他竟没有注意到,紧了紧身上的衣服,齐峰才走出去。 夜很快便静了下来,只剩下风声,本应昏迷的南亦舒此时却睁开了眼睛。 他其实从守卫将饭菜拿进来时就已经怀疑了,别说这菜真得有问题,就算没有问题他也不敢随意吃。 在吃这个饭菜之前,他就自己掐自己的指尖,感受到疼痛,让自己保持清醒,也算幸运,这次的蒙汗药不像云宝阁中的那般厉害,才让他勉强躲了过去。 南亦舒一点一点用力让自己转过身,看到桌子上的碗筷果然被收走了。 呵,防范心还真是重呢,一点利器都不给留,收走了他身上的匕首就算了,这房间里竟然连一个锋利一点的东西都没有,根本就不给他机会割开绳子。 不过,希望他刚刚那一撞没有白费力气。 南亦舒向前甬去,不一会,表示一身的汗,不由叹口气,这齐峰倒是好心,可这好心却是苦了他! 只听“噗通”一声,南亦舒便从床上跌落了下来,还转了几圈。 南亦舒看向门外,许久没有动静,才放下心来,看来人都离开了啊。 南亦舒一点点向前爬,他记得,他将齐峰身上的荷包撞掉了,而且用脚踢到了桌子下面,也不知,还在不在,是否被发现。 南亦舒一路爬过去,当看到静悄悄躺在地上的荷包时,差点喜极而泣。 希望他的猜测没错,南亦舒背过身捉住荷包,打开,然后一看,果然,里面放着一支珠钗。 大周民俗,一个女子若是认定了她的伴侣,便亲手绣下荷包,在其中放入最常戴的送给他。 南亦舒一看这荷包就是女子的风格,便想着里面或许有珠钗,如今证明,一点也没有想错。 南亦舒将钗子拿在手中,用锐利的钗柄一头去挑绑着他的绳子。 也不知挑了多久,久到南亦舒手脚僵硬,生涩发软,这绳子才终于断了,南亦舒爬起来,将脚上的绳子也解开,才爬起来,坐在凳子上恢复体力。 既然解开了绳子,他就必须想办法逃出去,南亦舒看一眼自己留着血的手,再想想自己如今疲软的身子,不由苦笑。 他这般状态,只怕逃不了多远就会被抓回来。也不知这里的守卫多不多,更何况,他不知道这是哪里,只怕贸然跑出去,根本找不到出去的路。 他一定要想办法,躲过这些人视线。 清晨,雪还在下着,并且越飘越大,刚刚被踩出的印记,很快便被雪掩盖。 齐峰端着食盒向着关押南亦舒的房间走,别的人都不愿意冒着风雪来给一个囚犯送饭,于是这活便落在了他的身上。 齐峰推开门,将食盒放在桌子上,便看到了桌子上躺着的荷包。 齐峰紧张地拿起荷包,他是什么时候将荷包放在这的,这可是阿颜送给他的,若是丢了,他可不敢想,打开荷包,还好,珠钗还在。 齐峰将荷包小心的收起来,刚想喊南亦舒起身,却望见了地上被磨断,随意躺着的绳子,再看床上,根本就是空无一人。 齐峰顿时意识到,南亦舒逃走了。 138第一百三十八章:归城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南亦舒看着进来,又慌张地跑出去,松了一口气,看来是没有发现他。 南亦舒想过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让他们以为自己已经逃出去,然后呆在这,恢复体力,再伺机逃跑,是他现在最好的选择了,否则,以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走不出去。 现在,第一步成功了,就看其他人的反应了。 齐峰将南亦舒逃出去的消息上报以后,庄子中的人都出动了,去寻找南亦舒的踪影。 可是,现在正值大雪,人留下的痕迹很快就会被毁灭,更何况,南亦舒根本就没有离开房间,他们根本就找不到南亦舒。 “我们现在怎么办?”齐峰问,他有些内疚,若非他的大意,南亦舒也不会逃跑,而且,根据现场来看,南亦舒只怕是用他身上掉落的珠钗割断的绳子。 领头之人冷冷地看一眼齐峰,说道:“找不到人,只能向上面汇报了,我们现在只能期盼着南亦舒还没有被发现,不要破坏了计划,否则,我们都得死。”说完之后,丢下众人,独自离开了。 南亦舒感觉自己的体力在一点点恢复,看来,蒙汗药的药效已经减退了。 南亦舒看向外面,轻笑一下,现在,他要去找点吃的了,等到彻底恢复体力,再找到总够的存粮,他就可以离开了。 山庄中,因为南亦舒的“逃离”,戒备森严了许多,若是依照以前,南亦舒不敢说自己能来去无踪,可是,经过了长时间的训练,他现在已经可以说,自己能够在这里随意出入而不被发觉了。 南亦舒找到了山庄的厨房,打包好了食物,顺便嚣张地在墙上写下“多谢”二字,才离开。 南亦舒出了山庄才发现他们是在山里,现在已经是晚上,若非有雪照亮路,只怕会是一片漆黑。 现在白雪皑皑,寒风凛冽,实在不是出行的时机,但南亦舒不敢停留,一来,是怕上庄中的三发现了他,又是一番周折,二来,他要快点回去,告诉皇上或者君无咎蓝子然的所作所为,揭穿他的阴谋。 这山中道路实在不好走,本来就夜路难行,又下着雪,地滑无比,且雪掩盖了道路,看不出原来下山的路,让南亦舒找不到行进的方向。 他这一路,实在是行之不易。 当南亦舒到山角时天色已经大亮,远远望去,这山下没有一户人家,也没有一个行人,望着一片片的白,南亦舒轻呼一口气,也不知该庆幸遇到了这场雪,还是痛恨遇到了这场雪了。 这雪掩藏了他的行踪,却也耽误了他的时间,而且,他现在是真得很冷啊,四肢僵冻,连反应都迟钝了。 现在除了冷,还有一个更大的问题,就是,他该往哪个方向走?南亦舒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所在的位置,如今也分不清方向,根本不知道往哪里走才是回京的方向。 感受了一下风向,若不出意外,风是从北面来,面北,那么东就在右手一方。 此地人烟稀少,植株疏散,符合条件的应是京城北边,那他就一直往南走,正好顺风而行。 南亦舒看着他猜测的南方,默默祈祷,希望自己的猜测没有错。 国师府,君无咎看着窗外洋洋洒洒的大雪,问天枢:“如何?” 天枢说道:“世子去见过王寻,然后便回了盛王府,在王府转了一圈之后,便回了居所,没有再出来过。” “王寻?兵部尚书?”君无咎皱眉。 天枢点点头,说道:“正是。” 君无咎若有所思,然后对天枢说:“派人盯着王寻,有动静便来汇报。” 天枢问:“主子,您是怀疑王寻有什么问题吗?”其实,他更想问的,是君无咎是在怀疑南亦舒吗? “嗯。”君无咎轻哼,他在想,南亦舒现在在什么地方呢? 天枢望着君无咎,问道:“主子,那世子那里,还要派人盯着吗?” 君无咎看向天枢,说:“继续盯着。”过了几许,又说道:“暗中去寻南亦舒。” 天枢惊讶地看向君无咎,南世子不是在盛王府吗?为什么一边派人盯着他,一边要暗中找他呢?天枢脑中突然灵光一闪,问道:“主子,世子他……被人……” 君无咎点点头,说道:“你猜得没错,所以,一定要盯紧他们,还有,加派人手去寻世子,我怕他有危险。” “是。”天枢领了命,慌慌张张的跑出去分派任务了。 君无咎转身盯着飘下来的雪,心中想着,南亦舒,你一定不能出事。 而被担心的南亦舒觉得自己遇到了春天,他徒步而行,早不知自己走了多久,终于遇到了马车。 南亦舒横在马车前,一副誓死不让的模样。 赶车的人看见面前的少年,猛得拉住缰绳,心有余悸地对着南亦舒喊:“想死啊,想死也不要到我家马车下。” 南亦舒听了这话,不仅不生气,笑眯眯地走上前,说道:“大叔,我怎么会想死呢?我是想活才拦着您的啊。” 那赶车的人还没有从余惊中缓过神,没好气地说:“你死不死,可与我无关。” 南亦舒说道:“大叔此言差矣,我看您慈眉善目,定然不是见死不救之人,我这般落魄,大叔定然于心不忍,再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您肯定是愿意积善的,对吧?” 赶车的人听了南亦舒的话,倒是缓过一些神,正视了面前这个嘴甜的少年。 观其模样,当是个贵公子,至少家境不会过于普通,可如今却衣衫不整,满脸落魄,不知是遭遇了什么。 他虽然动了恻隐之心,想要帮这个少年,却又怕对方是招惹了什么人,再为他们招来祸患,犹豫之间,只听马车中的人说道:“张伯,可是发生了什么?”话语一落,就见一个男子从里面探出头来,南亦舒观其衣着,当是一书童。 “三元,有人拦车求助,你看,要不要请示公子……”被称作张伯的人对那书童说道。 “张伯,让他进马车吧。”张伯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车中人说道。 “哎,好。”张伯听后,开心地说,然后对若有所思的南亦舒说:“还愣着做什么,快上车啊,这冰天雪地的,你可得好好谢谢我家公子。” 南亦舒笑着说:“这是自然,也要多谢老伯了。”说完,便迈步上了马车。 南亦舒进了马车,便感觉被暖意包围,这车内同车外当真是天差地别,当然,这车内是天。 南亦舒向着车主人望去,正要道谢,却觉得对方是个面熟的,但想不起在哪见过。 严寒看着进来的人,也是一愣,他本就是好心,想着帮外面的人度过难关,可谁知,自己帮的,竟然是盛王府的世子,当今圣上的胞弟南亦舒。 严寒恭送行礼道:“参见世子,马车中不便行礼,还望世子勿怪。” 三元见自家公子如此,也跪了下来,他没想到,他们在路上遇上的求助少年,竟然会是个世子。 南亦舒这时也终于想起来了对方的身份,兵部侍郎嫡子严寒,也是今年的探花郎。 南亦舒说道:“严公子不必多礼,而且何来怪罪之说,你帮了本世子,我感激都来不及呢,快请起身。” 严寒这才抬起头,问道:“世子,外面冰天雪地,您怎会在此地呢?” 南亦舒苦笑,说道:“一言难尽,庶吉士你呢?”严寒如今已经是庶吉士了,将来平步青云,也不是不可能。 严寒说道:“今日是家母的忌日,身为人子,自然要前来祭拜,如今,正要回京,便遇上了世子。”严家的祖坟就在这最近,他也是刚刚祭拜完先人,在回京的路上。 南亦舒说道:“倒是个孝子。” 严寒听后,面色无异,问道:“世子可有它事?直接回京吗?” 南亦舒这才想起,自己还要赶着回京呢,便对严寒说:“对对对,我得尽快回京,还有重要的事情在等我呢!”这时候南亦舒才想到,自己就这么上了马车,可他还不知对方要去的方向呢!真是鲁莽愚蠢,于是问道:“不知严公子是否要回京?” 严寒说道:“正是。” 听到这,南亦舒才松了口气,说道:“那便好,如此,便拜托严公子捎带我一程了。” “世子客气。”严寒说道。 自此,一路无话,车在雪地里艰难地行进着,留下一串串印记。 马车进了城,南亦舒见到,这城门处,守卫竟然有玉衡,也不知是不是君无咎得到了什么消息,所以才派出了他。 南亦舒笑着对严寒说:“严公子,我便从这里下车吧。” 严寒听后,点点头,喊道:“张伯,停车。” 马车停下,南亦舒再次道谢:“多谢,日后定然登门相谢。”然后便下了马车。 南亦舒一下马车,玉衡便看到了他,想着上前去。他被派到这里守城门,一来是为了防止可疑人员有所动静,而来,就是暗中寻找南亦舒,如今见了,自然想要带他去国师府,向主子复命。 南亦舒对玉衡摇摇头,然后指了指旁边客栈的方向,见对方明白了他的意思,便率先向着客栈走去。 139第一百三十九章:我娶你,定然是因为喜欢。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世子,主子一直让我们寻您,您去哪了?是不是……”说到这,玉衡向四周看了看,见没人留意,才接着说:“被人抓走了?我听说,盛王府还有另外一个你啊。” “果然!”南亦舒生气地说,他就知道,这些人不会仅仅利用他出驿馆传递消息,还会利用他的身份,但他没想到,对方会利用得如此彻底而光明正大。 “世子,您要去见我家主子吗?他一直都让我们找你呢。”玉衡问道。 “走吧。”南亦舒说道,他确实要见君无咎。 在路上,南亦舒问玉衡:“哎,你们怎么知道我才是真的,盛王府的那个是假的?” 玉衡笑了笑,看着南亦舒说道:“我们家主子说的啊。既然盛王府的是假的,那一身落魄的您,自然是真的了。” 南亦舒看着天真的玉衡,不由摇头,这孩子,真是没点心眼,就这样就断定他是真的了,君无咎派他出来,就不怕事情办砸吗? 不过,南亦舒也想明白了,既然君无咎能看出盛王府的是个冒牌货,想来也是看穿了写什么,更会格外关注对方,他倒是不用太过担忧了。 “君无咎。”南亦舒跑入书房,喊伏在案上写着什么的君无咎。 南亦舒知道君无咎已经知道了他所了解的一切后,也不急着见他了,先洗了澡,梳洗了番,才来找的君无咎,如今也算是神清气爽。 一喊之下,见君无咎连一个眼神也不给他,还在写,南亦舒也不坚持,独自找了个地方坐下,等着君无咎处理完事情了,再行回话。 君无咎将自己写好的信交给天枢,让他派人送出去,才看向南亦舒。 南亦舒被君无咎如此看着,有些不好意思,摸摸自己的鼻子,说道:“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君无咎面无表情地说道:“不是说去套话吗?结果呢?不仅被人利用,还将自己弄丢了。” 南亦舒不自然地轻咳一声,才说:“这是个意外,而且,我不是逃出来了。还有现在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蓝子然他们有什么动作啊?” 君无咎皱眉,提起蓝子然,他便想起手下回的消息,不由冷笑。 想要蓉城的布防图吗?那就给他,只是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有福气消受了! “喂,你干嘛这个表情?”南亦舒看着君无咎问,君无咎这副鄙视又略带算计的表情让他好奇地很啊。 “亦舒,你进宫告诉陛下,大秦此次的目的,很有可能不是皇后,之所以会透露出要挟持皇后的消息,不过是要掩人耳目罢了,让他保护皇后的同时,自己也小心,还有小心毓秀郡主。”君无咎说。 虽然知道对方是奔着布防图来的,但君无咎觉得,大秦使团大张旗鼓,以和亲的目的来大周,不会只有一个目的。 南亦舒听了,跳起来说:“你是说,他们想要刺杀皇兄。” 君无咎点点头。 皇上没有子嗣,若是此时被刺杀,且成功了,只怕大周有的动乱了。 南亦舒说:“若是如此,他们也太大胆了,就不怕走不出我大周吗?”想了想,又说:“也是,若是能成功,牺牲了这些人也没什么。” 君无咎却想,对方可没想过要牺牲,他们可是一早就想了退路,让人准备了通关令,不过,毓秀郡主一旦进宫,又如何逃出去呢?他们就将大周想的如此简单吗? 南亦舒见君无咎皱眉,问:“怎么,还有别的事情吗?” 君无咎摇摇头,说:“你去吧。”至于其他的事情,就交给他吧。 “好。”南亦舒点点头,然后想到了什么,对君无咎说:“我逃出来,那些看管我的人一定会上报,蓝子然定然会知道我们已经得到了部分消息,这样会打草惊蛇。” 君无咎说:“什么方向?” 南亦舒明白君无咎是在问他他被藏匿的地方,说道:“只知道是城南方位。”然后又说:“这云宝阁,我最后进的门面,也可以查封了。” 君无咎点点头,说:“知道了。” 南亦舒这才放心,再看一眼君无咎,向外走去。 他要赶快告诉皇兄去,这可关乎皇兄的安危,不能怠慢。 “主子。”天枢这时候也送信回来了。 “天枢。” “主子有何吩咐?”天枢问。 “让影去保护皇上。”君无咎说。 他知道皇上身边多的是高手,可是只有让影去保护着皇上,他才能放心。 “是。”天枢说,然后领命而去。 君无咎看着外面的积雪和飘飘洒洒的雪花,叹息一声,希望一切顺利,然后亲自带着人,出了国师府。 防止消息传播这种事,一定要够迅速。 很快,京都的检查就更加严格了,京城出难,进更难,上面传出的消息是,大周与大秦将要联姻,为了婚礼顺利,要加强防备。 若是这城门无法阻止那些人,君无咎也能保证消息传不到蓝子然和毓秀郡主那,早在他知道盛王府的人是假的以后,他就命人将盛王府、驿馆、以及有嫌疑的云宝阁戒严了,定然不会让可疑的人传递消息的。 京城全面戒严,京城的百姓却没有恐慌感,只当是大婚将至,都翘首以盼呢。 婚期将近,即使是戒严,也没有阻止京城变得更加热闹。 皇后躺在未央宫的软榻上,身上盖着厚厚的狐裘,手中还握着暖手炉,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 皇上将皇后抱起,送回了内殿床上,给她盖上被子,然后将她手中的暖手炉拿下来,放在桌子上,自己则在炭火前将身子烤暖了,才在皇后身边躺下。 手轻轻拂上皇后越发苍白的脸,轻轻呢喃:“真的不能再等等我了吗?” 说完,将皇后环在怀里,也睡了过去。 皇后醒来,一睁眼便望见近在咫尺的脸,不觉有些恍惚,他们有多久没有这样一起静静的躺着了?许久了吧。 皇后身子微微一动,皇上便察觉到,也醒了过来,轻笑着说:“醒了?” “嗯。”皇后轻轻说。 “这么冷的天,下一次再睡,不要在软榻上。”皇上说。 皇后垂下眉眼,没有回皇上的话,而是坐了起来,问:“陛下怎么来了,事情都安排好了?” 她已经知道,大秦此次的目的并非是她,而是皇上了,所以也更关心此次事情的进程。 “阿桐不用担心,一切都安排妥当了。”皇上笑着说,然后拿起皇后的外衣,给她穿上。 皇后看着自己面前再熟悉不过的男子,面对自己,他永远是一副温柔的模样,细心体贴,不知怎么,竟生出几分不甘委屈来。 不甘自己的命薄,时日不久,也不甘面前的男子是自己强求来的,而不是两情相悦;委屈自己离去后这样的温柔就是别人的了,想到这,皇后说:“臣妾有什么可担心的,左不过先走的会是臣妾。” 听了皇后的话,皇上手上的动作一顿,好容易才问道:“皇后说什么?” 皇后苦笑着说:“其实臣妾都知道,臣妾已经……” “皇后。”皇上打断了皇后的话,不让她说出口。 皇后说:“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不就是人之将死吗?” 皇上看着皇后,眼中已有湿意,哽咽道:“皇后。” “陛下,臣妾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皇后说,说完,泪便落了下来。 “阿桐,不会的。”皇上说。 “人都有一死的。”皇后说,然后又说:“臣妾死后,皇上可以找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子,立为皇后,生儿育女。” “阿桐。”皇上有些气急,她到现在,还在说这种话,竟还是不能明白自己的心思。但生气归生气,却是舍不得责怪,连一句重话也不舍得说。 “皇上,你要娶谁,臣妾不管,但不要带她来见臣妾,百年之后,也不要将臣妾同你和她葬在一起。”皇后说,说完重重咳着,咳完了,又说:“因为臣妾不管是眼里还是心里,都容不得沙子,见了心烦。” “阿桐,有什么沙子,在我心里,除了你,还有谁能是我的妻子,再也不会有啊。”皇上一边说,手一边轻轻拍着皇后的背。 “这个妻位,本就是我强求来的,若非如此,你……”皇后苦笑着说,她一直都知道,当初皇上之所以会同意娶她,不过是因为需要她张家的势力罢了,她也正是利用这个,才让皇上娶了她。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皇上打断:“强求?何来的强迫?若非我愿意,谁能强求于我?” 他一直知道,皇后因为当年政变之时,自己未能保护好她与自己的孩子而责备他,却不知,她竟一直觉得,自己是被强迫着才娶了她。 皇后听了,愣愣地看着皇上,说道:“你不是迫于压力,又急需张府的势力才娶的我吗?” 她这句话如此直白的说出来,也算是大逆不道了,可这时候又有谁会管这个呢。 “我竟不知,有什么压力会让我娶一个不喜欢的人。”皇上气极反笑。 “父皇与母后的事情,让我早早便下定决心,将来娶的妻子,定然是自己喜爱的,所以,我娶你,定然是因为喜欢。”皇上说。 其实,在他知道张家的女儿想要嫁他时,他的母后曾经问过他,是否喜欢这个女子,若是不喜欢,她便想办法拒绝了,可偏偏这女子已经入了他的心,他只有欢喜,又如何会拒绝。 从始至终,他娶的女子,就是他喜欢的。 140第一百四十章:开始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我以为,你一直都是被迫的,娶我,不过是迫于压力,对我不过是尊重和歉疚。”皇后说着,竟不知该喜该悲,喜的是,她所喜欢的,一直也喜欢自己,悲的是,她竟然一直不知,觉得对方对自己仅仅是尊敬和歉疚,如今知道,却已经命不久矣。 “你为什么不对我说。”皇后问。 “我以为你知道的。”皇上说,他对皇后的感情,知之者众,可偏偏,该知道的那个却一直不知,而自己也不敢对她说,只能做些什么让她感受到,可偏偏,她又是个迟钝愚笨的。 她不知道啊,他不说,她怎么会知道。 她一直觉得,当年杏花微雨,她喜欢了那个少年郎,便决意嫁于其一生,纵然被放弃,也不能停止,却没想到,他入了自己眼的同时,自己也入了他的心。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皇后低垂着眉眼,说道。 “阿桐,害怕被抛弃的人应该是我。”柔柔灯光下,皇上说道。 大周安远七年,腊月初十,大周都城万人空巷,都翘首以盼等着看那位即将被迎进宫中的毓妃娘娘。 令人更为惊讶的是,皇帝竟然一改之前的态度,不仅答应了迎这位郡主入宫,更是大办婚礼,以娶妻之礼对这位郡主,皇后要失宠的谣言也不胫而走。 京都闺阁中的女子不知该喜还是该悲,喜是因为皇上能接受这位毓秀郡主,不再专宠皇后,就说明自己也是有机会的,悲的是被娶的人不是自己,而且又多了一个对手。 可是,她们不知道的是,这场婚礼中有的不是感情纠纷,有的只是腥风血雨,这是两国开战的***。 御书房中,本应当准备迎接新娘的皇上却还端坐在龙椅之上,依旧是日常的明黄色龙袍,丝毫没有身为新郎的喜悦。 “皇上,你该换衣服了。”站在皇上身侧的人说,声音平静,丝毫不像是在对上位者说话。 皇上看一眼身边穿着太监的衣服的人,差点没有笑出声,也真是难为他了,居然愿意扮成这副模样,待在他身边。 没错,现在在皇上身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君无咎,他实在是不放心皇帝的安危,所以才会来这里守着。 “无咎,你实在是没必要这样。”皇上对君无咎说,最后,实在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君无咎平静地盯着笑得开怀的人,说道:“你该走了。”然后先跨出了一步,往外走。 “哎,你等等,你这言行举止委实没有一点奴才的样子,走出去,谁信啊。”皇上在君无咎身后说道。 君无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不太情愿的停了下来,等着皇上走到他前面。 其实他也不愿意扮成这样,可是她将事情说给容裳的时候,两人都觉得还是派人保护好皇上比较好,而这个人选嘛,自然就是他了。而且,容裳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这么一身衣服,硬塞给了他。 城门口,兵士林立,站在城门处,可看见远处浩浩荡荡的红色队伍,那便是来送亲的队伍了。 这大秦使团虽然是带着企图来到大周,并且根本没有联姻的打算,却做足了面子功夫。 “陛下,您自己也要小心。”君无咎对将要靠近花轿的皇上说,毕竟,他也不可能什么都注意到。 而且,此次为了让声势更浩大,给对方“可乘之机”,还让婚礼更加隆重了些,虽然有利于计划的进行,却也加大了陛下自身的危险。 “我知道。”皇上对君无咎点点头,走了上去。 表面上热闹的婚礼,暗地里却剑拔弩张,但事实却好像在嘲笑着准备充足的人,因为,一直到夜色渐浓,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新娘老老实实地待在新房,而蓝子然也一派淡定的和大周的臣子说笑,就连王寻也安安静静的待在宴会的一角。 南亦舒此刻却守在城门,等着蓝子然的到来。 这件事,他做是最合适的,因为,宴会上的蓝子然一定认为他此刻还在那做不知名的山庄里,不会因为他没有出现而产生怀疑。 钟灵宫,一众丫鬟退去,盖头之下,毓秀郡主内心有些不安,可是,计划进行得很顺利,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如此。 一道明黄出现在她的视线,毓秀让自己冷静下来,她现在绝对不能慌,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了,绝对不会有意外的,绝对不会。 盖头被揭下,毓秀抬起头,便见皇帝本温润如玉的脸平淡地望着她,丝毫不见喜悦。毓秀不由在心中冷哼,他不乐意,以为她就乐意吗? 不过,皇帝可以冷着脸,她却不可以,毓秀努力挤出笑意,轻喊:“皇上。” 皇帝托起毓秀毓秀郡主的手,拉着她走到桌前,将其中一杯交杯酒放到她手中。 毓秀忍住内心满满的厌恶,接下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才惊慌地说:“陛下,臣妾该死,一时惊慌,居然忘了这是交杯酒,请皇上恕罪。” 这是婚礼的最后一步,无论如何,她都不想同这个人一起,想来,这位皇帝那么喜欢他的皇后,应该也不想吧。 果然,皇上并没有纠结于此,说道:“无妨。”然后将手中的酒饮下,便放在了桌子上,没有重新倒一杯。 “呵。”屋顶上,两个不顾身份趴在上面偷看的其中一人冷呵。 君无咎看着身边和自己一样改成一身黑衣的皇上,实在是不太想理会他。 按照计划,仪式已经进行完,便让人易了容代替皇上,现在只剩下一个毓秀郡主,再加上假装之人模仿技术实在高超,想来也不会被看出破绽,如此便确保皇上的安全。 可让君无咎受不了的,就是身为一国之君的皇上,居然也要同他一起做梁上君子。 被君无咎无视的皇上在内心想:“快点结束吧,单单是看着别人用他的脸去亲近别的女子,他就受不了。” 他刚刚想完,就见易容成他模样的人倒了下去。 141第一百四十一章:谋划失败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见皇帝晕倒,毓秀郡主走到门前,轻轻叩击门板,不一会,一个丫鬟便走了进来。 “郡主。”丫鬟进来后行礼道。 “不必多礼。”毓秀郡主说道,脸上一片冰冷。 “郡主,既然都解决了,我们便换衣服,您快点离开这里。”丫鬟说道。 “好。”毓秀郡主说。 两人在换了衣服以后,毓秀郡主看着躺在地上的人对丫鬟说:“你将这个人拖到床上去,等一个时辰后再杀了他。” “郡主,为什么不现在就杀了他,这么好的机会,若是他醒了,就不好下手了。”丫鬟问。 “我们逃离需要时间,若现在就杀了他,被人发现,会扰乱我们的计划,先保持现状,若有人来,你也能暂时假装我糊弄过去。”毓秀郡主说道。 “可是郡主,他会不会醒过来。”丫鬟问。 毓秀郡主冷笑着说:“放心,浑珠的药效,没有解药,想醒过来,可没那么容易。” 窗外人影晃动,丫鬟着急地对毓秀郡主说:“郡主,您快离开。” 毓秀郡主点点头,便从房间离开,动作极快,竟是个会武的,可是,在她离开的同时,一个黑影便跟了上去。 “浑珠?”屋顶上的皇上疑惑道,这是什么,他倒是没有听说过。 “《录宝卷》第三卷记载,浑珠是淙玉先生的宝物,其带香气,闻之,轻则陷入昏睡,重则永不能醒,这珠子据传失窃后,便没了消息,没想到会在他们手里。”君无咎说道。 “这么说,我的替身会晕过去不是因为酒杯中的酒,而是因为这珠子?”皇上用手抚摸着自己的下巴说,不对啊,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意思是说,替身现在不是在装晕,而是真得陷入昏迷了?” “看来是的。”君无咎说。 “可恶,居然被骗了。”皇上恨恨地说,他们受骗了,本以为那个小太监受到拷打,已经将一切都招了,没想到还没放弃挣扎,想着自己的人能成功。 “不一定,”君无咎说,然后看向皇上,说:“也有可能他也不清楚这个计划。” “也对,详细的计划,也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知道的。”皇上说,那如此一来,他们从那人手中得到的消息,就不一定是真得了? “放心,有人跟着毓秀郡主。”君无咎似乎看出了皇上担心的事情说道,然后从房顶一跃而下,他们也该去问问下面那个隐藏的那么好的丫鬟了。 新房之中,丫鬟手中握着匕首,恨恨地看着床上的男人,真想一下子将匕首插进他的胸口,可是还是忍住了,再等等,再等等就好。 门“碰”的一声被踢开了,丫鬟赶忙将自己手中的匕首藏起来,对着透过轻纱看到的人影吼道:“放肆,谁让你们闯进来的。” 声音竟和毓秀郡主一般无二,也难怪他们会让这个人来充当这个角色了。 “不好意思,打扰到你杀人的兴致了。”君无咎说。 丫鬟一听,便猜测到自己是暴露了,便迅速的抽出刚刚藏起来的匕首,她恐怕不能拖时间了,不过,在此之前,她一定要完成杀了这狗皇帝的任务。 匕首向着昏睡中一无所知的人的胸口刺去,可是,在匕首就要刺进去时,丫鬟却手上一痛,不受控制的,匕首便偏开,跌落在床上。 丫鬟知道,她这下子是彻底的失败了,虽然心中恨意滔天,却也无可奈何,将打落的匕首重新拿起来,这一次,捅向了自己的胸口。 “郡主。”丫鬟口中喃喃,是我没用,但您一定要逃出去。 “你就这样让她自杀了?”来晚了一步的皇上将轻纱挑开,看着浑身是血躺在床上的死不瞑目的女子,问君无咎。 “留下她也没用。”君无咎说。 他们现在没有功夫审问她,就算审问,也不一定能问出什么。 他们现在要等的,是影将毓秀郡主带回来。 影并没有让他们等太久,一盏茶之后,便将浑身瘫软的女子丢在了他们面前,没错,就是丢,他委实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 毓秀郡主看着悠闲的坐在椅子上喝茶的两个人,再看向床上浑身是血的女子,便知道,一切都白忙了。 “你们设下圈套来骗我。”毓秀郡主问,不过,她自己也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不然也不会说的是肯定句。 可是,却没有人回答她。 毓秀郡主盯着皇上,说道:“要杀便杀,抓我回来,却不动手,又算什么。” “杀你?还不行。”皇上说,“若是朕现在杀了你,你们咬我们一口,说我们不顾联姻,蓄意挑起战火怎么办?” 毓秀郡主冷笑,若她的死能让大秦在战争中获得正义之名,似乎也挺不错的,至少如此,也算对那个人有了交代。 毓秀郡主这么想着,便将口中的毒囊咬破,血从口中流出,她也虚弱的躺下了地上。 她早就做好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准备,以自己的姓名,来换取一个正义之师。 “你不会以为你死了,就真能让秦国占优势吧?”皇上问。 “不是吗?”毓秀郡主一身冷汗,却虚弱地说:“大周皇帝,蓄意杀害于我,破坏联姻,当讨伐。” “风声真得会如此吗?且不说这里是我大周,舆论之权在朕的手上,单单说你的队友,看到通风报信说计划败露的人,真的能沉住气不出逃吗?”皇上低下头问。 毓秀郡主的双眼已经睁不开,可是眼泪却顺着眼角流了出来。 是啊,她不信蓝子然啊。 如此,她的任务,算是一项也没有完成,那个人,那个她心心念念要嫁的人,还会帮她守住她的家族吗? 不会了吧,内有猛虎,外无支援,他们宏顺侯府,大厦将倾,不过,这都与她无关了,她终究已经离开了。 “皇上,我们的人已经假扮成与毓秀郡主联系的人向秦国皇子传去了消息,他已经带人慌张地离开皇宫了。”一人进来通报道。 “退下吧。”皇上说道。 “接下来,就看亦舒的了。”皇上对君无咎说。 “既然无事,臣便告退了。”君无咎说完,不等皇上回答,便退了出去。 皇上倒也没有责怪,命人将钟灵宫收拾干净,他也该去向皇后说说现在的情况了,免得她再为此时担忧。 未央宫 “娘娘,夜深了,今日只怕是等不到消息了,您身子弱,先行歇下吧。”溶月对皇后说。 皇后呆呆地望着自己眼前的火光,听到溶月的话,苦笑一声,说道:“溶月,没有消息,本宫睡不着。” “娘娘,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皇上那么睿智的人,身边又有那么多人保护,不会有事的。”溶月安慰道。 “傻溶月,即使如此,本宫也不能完全放心啊,夫君处在危险之中,哪怕有再多的保障,妻子也都会担心的。”皇后说。 “不好了,陛下遇刺,已经快要不行了。”门外,一道女声传来,听到这消息的宫女太监便讶异起来,既讶异这声音的由来,又讶异这消息。 未央宫中,皇后和溶月也听到了声响,溶月便想着出去看看,是什么人敢在未央宫喧哗。 “娘娘,奴婢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溶月对皇后说道。 “本宫同你一起吧,也许是皇上那里有什么消息传过来了。”皇后说道。 “娘娘,您在这等着,奴婢……”溶月正要劝说,却见皇后摆摆手,示意她将披风拿过来。 溶月无奈,只能为皇后披好披风,搀扶着她走出去。 “这里出了什么事,做什么一个个的如此吵闹。”溶月出来后,先是将这些议论的宫女太监训斥了一通。 听到溶月的声音,这吵闹的庭院一下子静了下来,又见皇后也跟着出来,一个个慌忙请安。 溶月对着一个小宫女说:“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小宫女怯生生地看向溶月,又顾忌到皇后,实在是不敢说。 “长本事了,问你话居然不答。”溶月皱着眉头呵斥。 “不,不是的,奴婢是不敢说。”小宫女说道。 皇后走上前说:“我妨,本宫在这,没人会责怪你,你听到了什么,说出来就是了。” “娘娘,刚刚……刚刚奴婢听到……听到有人说陛下遇刺,就要不行了。”小宫女咬咬牙,终于将话说了出来。 “什么?”皇后听到这话,神魂顿时去了大半,一口血吐了出来,一时支撑不住,就要倒下。 溶月见此,慌张得拖住就要栽倒在地上的皇后,在听到这句话时,她就意识到事情不妙了,果然,皇后承受不住这打击,溶月慌张地说:“快去请太医。” “是,是。”跪在地上的小宫女慌张地爬起来,就往太医院跑,若是皇后有什么事,她这条小命就没了。 皇**住溶月的手,边咳便说:“溶月,去找皇上,去看看他怎样了,快去。” “可是,娘娘,您……”溶月哭着说。 “别管我,快去。”说完,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 其实,皇后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了,也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这人,是冲着她来的,便对溶月说:“这传话之人已经没有了踪影,消息应当是假的,不过,本宫不放心,你去找皇上,看他现在怎么样。” “娘娘。”溶月哭着喊。 “去啊。”皇后越发地急了,说道,说完,就有咳了起来。 “好,您别急,奴婢这就去。”溶月见此,只能说道。 142第一百四十二:尘埃落定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皇上刚走到未央宫的宫门口,便见到溶月慌张地跑出来,他还从没见她如此狼狈过。 溶月这时候也看到了皇上,跑过去说道:“皇上,您快去看看,娘娘吧,她……” 溶月的话还没说完,就见皇上已经消失在自己眼前了。 他听溶月的话,便知道皇后此刻的状况一定非常不好。 果然,他一到正殿的门口,便见到皇后虚弱地躺在一个小宫女的怀里,另一个小宫女正要去扶,两人似乎是想要将皇后抬到殿内去。 皇上来不及多想,从她们怀中接过皇后,便向殿内而去。 两个小宫女本还生气谁这么不知分寸,居然敢去抱皇后,可看到那一身明黄,却不敢说话了,一堆人愣愣地站在那,也不敢进去。 “阿桐,你怎么样?”皇上紧张地问,将皇后嘴角残留的血抹去时,手都在颤抖。 “皇上,是你啊,你没事就好。”皇后睁开眼,见面前的人正是她心心念念的人,喘着气说道。 或许是见皇上没事,她一直提着的精气终于放下了,便昏了过去。 溶月终于赶回了正殿,一进去,便跪下请罪:“皇上,奴婢守护不周,请皇上责罚。” 她现在后悔死了,当时就应该再坚定一些,让娘娘呆在殿内不要出去。 同时,她也恨透了那个传播谣言的人,要不是那个人,娘娘也不会急火攻心,如此虚弱。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确认皇后仅仅是晕过去,皇上才问溶月,虽然尽量压低了语气,可其中的怒火依旧没有隐藏住。 “是有人散布谣言,说陛下您遇刺,情况危机,娘娘一时急火攻心,才成了这个样子。”溶月说道。 “散播谣言的人呢?”皇上问。 “人……没见到。”溶月说完,头抬得更低了。 “好啊,很好。”皇上气极反笑,然后吼道:“段清英。” 段清英本在殿外候着,听到皇上喊他,赶忙跑了进去。 “皇上。”一进来,便低头行礼道,皇上如今怒气满满,他也不敢直视。 “命人去查,今日都有谁进了这未央宫,与什么人有联系,一个都不许漏。”皇上说道。 “是。”段清英接过命令,便去执行了,这个时候,他也不敢停留。 “太医呢?怎么还没有来?”皇上问,他从来没有如此无助过,看着皇后气若游丝的躺着,却什么也不能做。 “云清已经去请太医了,应该很快就会来。”溶月说道。 同一时间,城门处。 南亦舒看着自己面前被拦下的骑在马上的人,不由笑道:“小爷我等这么久,终于等到你了。” 他还以为,这人今日不来了呢。 蓝子然看着面前的人,再看一眼身边报信的人,便想着,他们的计划果然暴露了。 不过南亦舒是什么时候逃出来的,他的人呢,都死了吗?虽然如此想,蓝子然却没有问,而是说道:“世子这么晚,为什么会在城门口?” 他现在只能希望自己的人没有在对方手里,对方还没有抓到他的把柄,这样,他也能暂时拖延过去。 南亦舒被蓝子然的态度逗笑了,笑着说:“哎呀,然王爷是跟本世子说笑吗?我为什么在这,你不是应该最清楚吗?还是,你觉得我现在不应该在城门口,而是在你那个鸟不拉屎的山庄里?就你那些废物手下,你不会还真指望他们拦住我吧?” 蓝子然听了南亦舒的话,手握得啪啪响,这小子,是在嘲笑他。 蓝子然说道:“看来世子是专门在这堵本王了?” 南亦舒回道:“正是。” “就因为本王开玩笑绑了世子吗?”蓝子然问道。 按照时间,宫中的消息绝对不可能传出来,他现在无论如何都不能认,一定要先出了这城门不可。 “不不不,王爷您现在才是在开玩笑。”南亦舒说,然后眼神渐锋,盯着蓝子然,说:“本世子拦你,是因为你心思不纯,蓄谋破坏两国邦交,算了,跟你费什么话,先抓了再说,上。” 南亦舒的话音刚落,他身后的士兵便充了上去,他们等了这么久,早就忍不住了,可世子偏偏要同那人讲话,如今终于下了命令,当然不用再忍了。 蓝子然见此,便知道,事情已经不是他能蒙混过关的了,便吼道:“杀啊,冲出去。” 他们现在,一定要冲出去,只要出了这道城门,手中有从王寻那里拿来的通关令牌,要逃出周国,就没那么难了。 南亦舒也同秦人战作一团,在感觉到对方已经筋疲力尽,就要败下阵时,按照提前商定的计划,给蓝子然一个破绽,让他自己逃出来城门。 不过却还是对着他喊道:“王爷就自己逃了,不管自己的人还有那个给你提供便利的叛徒了?” 南亦舒拦住要去追的士兵,说道:“派一小部队的人去追就行了,只要让他疲于应对,苦不堪言就行,不用真得把人带回来。” 虽然按照计划,让蓝子然逃回去,以此让世人明白是大秦背弃盟约在先,可南亦舒却不服气,之前也要让这个嚣张的王爷吃些苦头,否则,他这口气,可咽不下去。 “王寻呢?”南亦舒问身边的人。 “已经关押进大牢了,您若是想问什么,属下可以带您去。”那人回答道。 “不必了,这里交给你们,我就先撤了。”他问这,可不是想给自己找麻烦,只是想着这位大人也是凄惨,给人卖命,却什么也没得到,还害得自己丢了性命。 不过,有了他最后的话,想来蓝子然也不敢用王寻给的令牌了,这要回国,只怕要更费些心思。 南亦舒说完,跃上马,向着盛王府而去。他离开盛王府这么久,只怕家里的老头子又要暴跳如雷了,他还是去哄哄的好。 未央宫 皇上在太医为皇后施过针,又开过药方后问:“皇后状况如何?” 太医一头冷汗,却硬着头皮说道:“皇上,皇后娘娘的身子本就是强弩之末,如今又急火攻心,就算臣再努力,也撑不过三日,还请皇上,做好心理准备。” 他说出这话,本就抱着被惩处的决心,可他说完,却没见皇上发火,而是听到他平静地说:“朕知道了,下去吧,同其他太医商讨,看能不能有别的办法。” “是。”太医将头上的汗抹去,颤颤巍巍地离开。 他知道,皇上虽然如此说,却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接受了事实,而他的命,也保住了。 143第一百四十三章:终有重逢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翌日,南亦舒在卯时便赶到御书房,却被告知皇上去了皇后的宫殿,于是有折身向未央宫而去,他想要在早朝之前将事情的经过汇报给皇上。 可到了未央宫,却见宫女太监都一脸悲切地站在宫殿外,神情落寂,就连一向跟在皇后身边很少离身的溶月也是如此。 宫女和太监此刻也望见了南亦舒,都俯身行礼,但神思却依旧没有被拉回来。 南亦舒察觉到事情诡异,便问溶月:“未央宫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世子,娘娘她昨日急火攻心,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太医说,我家娘娘只怕是……只怕是坚持不过三日了。”溶月说完,眼泪又忍不住落下来。 南亦舒被这个消息惊到了,他知道皇后的身子一向虚弱,可没想到会虚弱到如此地步。 南亦舒顿时像被扼制住了呼吸,闷闷地问:“那皇上呢?” “皇上将奴才们都赶了出来,自己一个人在里面陪着皇后,如今也不知如何了。”溶月擦去泪水,却依旧哽咽着。 南亦舒点点头,他知道,此刻的皇兄一定是十分悲痛,无心处理任何事情,可自己却不想离开,便同这些宫女太监一同站在未央宫门口,等着消息,至于为何,也许他是担心自己那个自小便重感情的皇兄吧。 一个人步履阑珊地从外走来,见到南亦舒,简单行过礼后便走进了未央宫,南亦舒知道,那是他皇兄身边暗探的首领夏瞒,如此想来,便知道皇后此次重病之事绝不简单。 其实他从溶月说“急火攻心”一词时便感觉到了,只是不知,这其中暗藏的又究竟是什么阴谋。 夏瞒来得快,去得也快,没多久,他便从殿内出来,离去了,在离开时,南亦舒能感觉到他身上隐藏的阴沉杀意。 南亦舒望着未央宫的琉璃灯盏,烛火摇曳,不由有些恍惚,大周朝内,也要掀起波澜了吗? 南亦舒终究没有等到皇上出来,而是在天色咋亮之时离开了,他想,他要去参加早朝了,虽然今天的上位者注定不会出现。 早朝此刻已经乱成一团,因为,一向勤政的皇帝今日竟然没有出现在朝堂之上,而且,一些臣子也缺席了,其中不乏手握重权,元老级的臣子。 一时之间,众人都失去了主心骨一般,惶惶然议论着。 他们多多少少都收到消息,昨日的婚礼并不平静,更有自家暗探汇报昨夜城门有打斗,本就带着忐忑之心来此的臣子,如今见此情形,便更惶恐了。 大周如今的状况,可不允许皇上出事啊。 此时,太监拿着圣旨而来,用尖细的声音喊道:“陛下有旨。” 众臣子跪拜听旨,只听太监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秦背誓而主刺杀,皇子出逃,周秦之好,无可再续,战乱将起,今罢朝三日,望众卿家思应对之法,以保周之安泰,钦此。” 太监读完圣旨,便要离去,却被大臣拦住,只听他们问道:“公公,皇上今日为何没有上早朝,可是身体抱恙?” 其实,他们真正想问的是皇上昨日是不是真得被秦人刺杀,如今是否受伤。 太监冷冷看一眼问话的人,说道:“陛下之事,奴才不敢妄言,请大人让步,奴才也好去交差。” 众人见这公公不肯吐露风声,只得让步,三三两两而去,商量应对之测去了。 可是,他们有些还没回到府邸,便被告知,京城中的众位大人,今日都遭到了刺杀,且从刺杀的现场看,对方手段残忍,那些臣子个个当场毙命。 一时之间,大臣们人人自危,更是不敢出府。 容裳此刻也收到了大臣被刺杀的消息。 她知道昨夜大婚异动的事情,可是,秦人的计划明明已经被阻止,京城此刻又戒备森严,按理说就算有漏网之鱼,他们此刻应当也无法行动,为何却有这么多的臣子被刺杀呢? 容裳第一反应表示去国师府问君无咎,因为她觉得君无咎一定知道什么。 君无咎看着此刻盯着自己不放,一定要他给出一个答案的容裳,叹口气,无奈地说:“我可以告诉你,但你一定要冷静。” 容裳一脸不解,她一直都很冷静啊,于是点点头,说:“好啊,你说吧。” “这件事,是皇上派人做的。”君无咎说。 “什么?”容裳一脸错愕,她甚至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你是说,这些大臣是皇上派人暗杀的?” “没错。”君无咎点点头。 “为什么?”容裳不明白,皇上为何要这么做。 周与秦在不久以后就会开战,皇上为什么要去杀朝中大臣,就算有什么恩怨或者争议,也应当等战争以后再处理吧,此时暗杀大量臣子,只怕会引起朝堂动荡。 “皇后娘娘此刻危在旦夕,是这些人设计的。”君无咎说道。 身为臣子,他虽然不赞同皇上此刻的做法,但若是以一个夫君的角度来看,他也能理解皇上的行为。 容裳又是一惊,她今天真得是接收到太大的信息量。 她们在撤退的时候确认过皇后是处在安全的情境下的,却没想到,皇后并没有被敌国人暗杀,却被自己人谋害了。 这么说来,皇上是冲冠一怒为红颜,那皇后此时如何了? 君无咎看出了容裳的疑惑,说道:“宫中并没有消息传出来,不过,皇后这一次,恐怕是熬不过去了。” 容裳一时之间五味杂陈,她是与皇后有过一段相处的时间的,虽然皇后不一定知道她的存在,但她确实是在暗中观察保护着皇后,也看到了皇后的端庄柔雅。 可是,她之前眼中生动的人居然危在旦夕,可能不就就会变成冰冷的尸体,一时之间还真是难以接受。 这冲击力,就如同她当时认为自己死了的时候一样大。 “那些人为什么要谋害皇后?”容裳低垂着眉眼,让自己显得那么失落。 “利益,为了谋求一个送自己族人进宫的机会,创造让自己家族诞生皇后的可能。”君无咎说到这些时,带着不屑。 容裳听后,终于没忍住,冷呵出声:“便是如此吗?” 君无咎看着气愤的容裳,说道:“容裳,他们信奉的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所以,也终将自己走向毁灭。”看,现在报应不就来了吗? 容裳看着君无咎,说道:“我只是,为皇后和皇上感到悲痛。”他们不该如此的。 “不必,他们终有一日,会重新相逢的。”君无咎说。 君无咎话中刚落,便见天枢走进来,说道:“主子,宫里传出消息,皇后娘娘,薨了。” 144第一百四十四章:出征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这一年的新年并不喜庆,尤其是皇城。 皇后薨逝,举国哀丧,禁宴乐三月,服丧七日,辍朝五天,设道场诵经哀悼,停灵半月,直至正月初七方出殡入葬。 出殡之日,容裳跟在未晞夫人身后,望着浩浩荡荡满目哀伤的送葬之人,却不知有多少人是真心的。 就这样,周朝送走了又一位皇后,孝端庄顺皇后。 不就之后,皇后之事渐渐被遗忘,忘不了的似乎只有那个更见沉默的帝王。 二月里,春风一到,柳枝已经泛出微微青黄,周和秦的交涉已经陷入僵局,战争终于爆发,在秦皇子蓝子殇率军突袭青阳县后。 不久,边疆传来消息,风伯城失守,周朝处于劣势,很明显,秦人是有备而来。 大周皇帝下旨,命世子南亦舒为赤峰将军,君无咎随行,携帅印前往支援。 城门之下,三军披甲,南亦舒与众位兵士皆等待着帝王的鼓舞。 皇上的话并不多,只有一句:“守山河,护妻儿,犯我大周者,必诛之。” 酒泼下,碗已碎,不胜不归。 南亦舒跪别帝王,耳畔只听到一声低喃:“活着回来。” 南亦舒点点头,翻身上马,众军齐齐出发,旌旗飘飘,不知带走了多少人的心神。 天枢对望向城门内的君无咎说:“主子,我们也该出发了。” 君无咎苦笑,点点头,说道:“出发吧。” 他一直在等容裳,可是,那丫头说什么见不得离别,便不送他离开了,如今果真是遵守誓言,够狠心,当真没有来送。 他本来还想对她说,等他从战场上回来,便去将军府提亲呢,现在,是说不成了。不过,这样也好,她能如此潇洒,若他真的不幸战死沙场,她也能少些悲伤。 而君无咎此刻觉得够狠心的人却混在大军中,和他们一起开拔了。 容易一边生火一边问身边的人:“姐,我们就这样偷偷跟过来,真得没问题吗?” 容裳将柴放下,狠狠地弹容易的脑袋,说道:“我说了多少遍了,叫我哥。”他这样子叫下去,他们两人早晚露馅。 容易吃痛,委屈巴巴的看着容裳,说:“知道了,哥。”然后边堆柴火边说:“等娘发现了,再见到我们,一定会收拾我们的。” 容裳说:“是吗?” 容易狠狠点头。 “那你回去吧,现在离开还不晚。”容裳说,说完,便要离开。 火都生好了,今日不用她轮守,赶了一天路,她已经很疲乏了,没空和这小子说些有的没得,还是早点去休息才是明智之选,要知道,这些日子,他们都要赶路。 可容易却不这么想,追上去,想要继续说服容裳。 容易拉住容裳的衣角,他的力气大,被他这般拉着,容裳根本走不了。 容裳一脸无奈地看着容易,她一定是脑子抽了,才会在被容易发现她的动机后答应让他跟着。 “姐……哥。”被容裳一瞪,容易赶忙改口,委屈地垂下头,“我要跟着你,保护好你啊。” “姐,就算我们今天不混进来,再过几日,娘也要回蓉城了,我们一样可以去啊,而且还是光明正大的。”容易说完,放开了拉着容裳衣角的手,等着她的回复。 “我知道。”容裳说,然后揉一揉自家弟弟的头,说:“但是娘不一定会让我随行。” 现在的蓉城不同于往日,现在,它随时都会陷入汪洋战火,娘不一定会让她去这么危险的地方,尤其是在她之前有受伤前科的情况下。 容裳装出一副忧伤痛苦地模样,可怜兮兮地望着容易,说:“可我离开父亲这么久,我也想念他啊,而且,现在蓉城就要陷入战火,难道你就不担心父亲?” 容易从来没见过姐姐这种表情,少年有些窘迫,不知道怎么安慰难过的姐姐,只好挠挠头,苦着一张脸说:“好了,我不反对也就是了。” 容裳在心里想着:“成功,果然,对付容易这样的愣小子,还是要用柔的。”但面上不显,点点头,背过身回了帐篷。 容易看着容裳走得极快的身影,无奈地摇头,其实他不是看不出容裳的难过是装的,但即使是装的,他也不想自己姐姐失望。 算了,有他保护,姐姐不会有事的,这么一想,容易倒是看开了许多。 将军府 未晞夫人“啪”地将茶杯放在桌子上,水被溅出来,一部分洒在自己身上也不管,而是呀呀切齿地说:“那个死丫头一定是带着容易这个臭小子跑路了。” 容颜望着被气狠了得娘,劝说道:“要不,儿子现在去将小妹他们找回来?” 得了吧,他要是真有这意思,这话一说完就去了,如今还这样等着自己回话,就是没那个打算。 见自家娘亲一眼看穿他的想法,容颜嘴角微抽,果然啊,还是什么都瞒不过她。 容颜走到未晞夫人身边,将她刚刚丢下的茶杯挪开,又倒了一杯新的,说:“娘这次会蓉城,并不打算带着小妹吧。” 见未晞夫人不说话,容颜便知道,果然是这样,然后说:“就是因为这个,小妹她才会跑的。” “蓉城现在那么危险,我不让她去还是错了吗?她一个女子……”未晞夫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容颜打断了。 “娘您也是女子。”容颜盯着未晞夫人说。 “那不一样。”未晞夫人说道。 容颜轻笑着问:“有何不同呢?不过是您是娘,她是女儿,所以你会为她担心罢了。” “可是,为什么不相信小妹呢?您和父亲一直都鼓励什么事情都让我们自己作主的,这一次,也如此不好吗?”容颜问。 未晞夫人端起容颜倒的茶,却没有喝,杯盖和杯身相撞,发出“嚓嚓”声。 容颜知道,他娘已经动摇了。 “您一向疼爱小妹,我们都知道,但疼爱不是建起城墙,将她困在里面,那不是保护,而是监禁。”容颜再接再厉。 “好了,我知道了,让你说得我都成恶人了。”未晞夫人听了儿子的话,颇有些无奈。 容颜知道,未晞夫人这便是成全容裳了,笑着说:“娘才不是恶人,是世界上最好的娘。”这样的话,本听着很假,但配上容易那张温润的脸,竟显得出奇的真诚。 “切,就你会说话。”未晞夫人笑道,然后说:“不过,我们也要早日出发了,还不知道容裳她是和容易两人单独走的,还是混到了军队中,还是早日找到她为好。” 145第一百四十五章:粮草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翌日,寅时末,天还暗着,大军便出发了。 容裳和容易两人夹在部队的中间,并排跟着部队跑。 “你不觉得奇怪吗?”容裳用胳膊碰碰容易,问道。 “奇怪什么?”容易转头看向自家姐姐,不解地问。 “按理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可是,你有听说朝廷派人往边疆运粮了吗?”容裳皱着眉头说,这么简单的事情,就是她一个不参与战事的女子都知道,掌权者不该没考虑到啊。 “没听说过。”容易听容裳这么一说,也觉得不太对劲,想了想,又说:“估计是暗中运送的吧,预防敌人突袭。” 容裳虽然觉得容易所说可能只是猜想,但也想不到其它的理由,便不再纠结,现在也只能这么想了。 蓉城,容将军望着堆积在将军府门口一望无际的马车,有些惊讶。 听下属说,这些都是粮食,是一个衣着华丽的年轻人送来的。 容将军顺着马车去找下属所说的那个衣着华丽的年轻人,便见一辆简易的露天马车上,一个人撑着伞坐在上面。 虽看不清他的脸,但能感觉到他在和身边的人说着什么,因为那人正一脸无奈地望着他。 嗯,衣着华丽,这里也就他一个人了,看来就是他没错了。 容将军用眼神问身边的下属,是那个人吗?见下属点头,便走过去。 容将军清了清嗓子,对还在数落下属的人喊道:“这位公子,打扰了。” 正在训斥下属的司言听到声音,数落声嘎然而止,转过身来,便见一身白色战服的中年男子一脸尴尬地望着自己。 男子看起来才三十出头的样子,皮肤算不得白,略微带着小麦色,但依旧遮不住精致的五官,虽着的是武装,却透出一股儒雅气。司言便知,自己面前的便是大周赫赫有名的容将军了。 “司言见过容将军。”司言从马车上跃下来,站定以后行礼道。 “司言公子不必客气。”容将军说道,然后看着后面装满粮草的马车,问:“不知公子携带如此多的粮草,是何用意?难道是想要将它们买给将军府吗?” 他已经向朝廷递了折子,说明了粮草欠缺之事,但一直没有回音,虽然说急需粮草,但这么多,将军府只怕是出不起这费用。 司言听了,连忙摆手说:“不不不,不是的,这粮草,在下已经按低价卖出了,是与在下商议的人命在下送到这里来的。” 君无咎说会将蓝子休剩下的产业交给他,这个他已经收到了,至于到时候会给他付钱,应该也不会不算数吧? 不过,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也只能想着对方会说话算话了。 其实,他根本没有选择,那时候答应君无咎,还能获得些许好处,但不答应,以后朝廷下旨,他不得不做时,只怕连那些好处也没了,而且,他也想为大周做些什么。 “哦?不知那人是?”容将军问,究竟是谁,这么大的手笔,一下子买下这么多粮草。 司言将自己与君无咎的商定说给容将军听,容将军才明白过来,这么说,这粮草实际上也是朝廷买下来的,他就说,怎么会有人有这等财力。 可他忘了,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就有这财力,不仅买下了这么多粮草,而且是在短时间内完成的。 “那公子请随我过府商议,至于粮草,便交给犬子容兮处理吧。”容将军说。 司言点头,算是同意了,他早就不想在外面呆着了,舟车劳顿这么久,外面又风吹日晒的,他现在的心情,已经不是一个“嫌弃”能形容的了。 见司言同意,容将军便对身边的下属说:“去,将容兮叫来,处理这批粮草。” 说完,对司言说:“公子请。” “将军客气,您喊我司言便可。”司言说,然后示意身后的下属跟上。 下属也是一脸嫌弃,他终于可以把这把伞收起来了,公子他一个男子汉,打这么一把伞像什么样子,更何况现在才二月。 还有,这一路上,听公子抱怨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如今,应当可以免受荼毒一段时间了吧。 司言到了将军府,同容将军聊收集粮草之事,倒是聊出了几分兴致,两个性格截然不同的人还真有不少话可说,司言也顺理成章的住在了将军府。 他现在还不能离开,他还要等着君无咎来了,让他亲眼看到以后,好交差呢。 另一方的君无咎他们现在正在用午餐,行军之人,用得饭菜并不丰盛,君无咎和南亦舒两个看似将生惯养的人倒是都不嫌弃,也没有命人单独做饭,而是同大家一起坐下吃饭。 容裳啃着手里的馒头,望向虽然吃着粗茶淡饭,依旧保持着仪态的两个“贵公子”,发出赞叹,不论何时何地,这两个都是赏心悦目啊。 君无咎感觉到一束灼热的目光在看自己,顺着望去,却什么特别的人也没看到。 “无咎,你看什么?”见君无咎盯着一个地方看,南亦舒以为有什么异常,便问。 “没什么。”君无咎收回目光,说道,但心中已经建起了防备之心。 容裳用容易挡住自己,好一会才敢抬头,悄悄向君无咎瞥一眼,但这次却不敢多看,确定了他没再往这边看,才敢直起身来。 虽然没有被发现,容裳依旧心有余悸,君无咎也太敏感了吧,她不就盯着他看了几眼嘛,这也能察觉到。 “姐姐,眼睛不要乱看哦,乱看容易遭雷劈。”容易对容裳说完,将最后一口馒头塞到嘴里,起身向树下走去,他要趁这段时间休息会,下午还要赶路,养精蓄锐才是王道。 容裳对着容易的背孩子气地挥了挥拳头,似乎是对容易刚刚的讽刺的报复。 “你在做什么?”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容裳的身子一僵,是君无咎的声音! 容裳一瞬间心跳去擂鼓,但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压低声音磕磕巴巴地说:“我……我只是在和好友打招呼,对,打招呼,他在等我了,我得快点过去。”说完,就不等身后人的反应,向着容易的方向跑。 君无咎望着熟悉的背影,陷入了深思。 146第一百四十六章:自首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容裳自认为逃过一劫,拉起刚躺在树下的容易就走。 容易被容裳一系列的动作弄得一愣,他不明白,容裳这是在做什么,一边被容裳拉着走,一边问:“姐,你做什么?” 容裳头上冒出密密的细汗,说道:“我可能被发现了。” “什么?”容易不解。 “哎呀,君无咎可能发现我了。”容裳甩开容易的手,站定了说。 “怎么可能,你又没跑到他面前晃悠,他怎么会知道你的存在。”容易不相信。 难道有人告密?不可能啊,这里又都是新人,谁也不认识谁,他们混进来的时候大家并没产生怀疑啊。 难道查花名册了?可是效率也不会这么高吧,一下子就锁定在他们两个身上了。 容易正想着,就被容裳一巴掌拍回了心神。 “刚刚君无咎和我说话了,虽然是背对着他,但被发现的可能性也很大啊。”容裳说。 容易睁大眼睛,看着容裳,不是吧,就这样就碰上了?他觉得,决定和容裳一起出行,就是个错误! 容易说道:“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我们放弃跟着队伍,自己走。”他们是溜进来的,不是真的士兵,这样应该不算逃兵吧?容易说完,在心里想。 “那第二种呢?”容裳问。 “去自首。”容易说。 容裳一脸嫌弃地看着容易,这算什么办法。 “我们如果去自首,还有一丝留下的希望,如果是被君无咎抓到,就等着打包送回去吧。”容易调侃,他到现在也不喜欢君无咎,尤其是被打以后。 容裳颓丧地坐到地上,揪下刚刚才发芽的青草,神情纠结。 “唉唉唉,别拿草出气啊,人家好不容易长出来的。”容易对容裳说,然后拍拍容裳的肩膀,说:“快点决定啊,想好了同我说。”然后扬长而去。 夜色渐浓,容裳站在君无咎的仗外,犹豫不决,她是进去还是不进去? 容易躲在暗处,早就不耐烦了。 他姐姐站在这里,就是打算坦白了啊,倒是进去啊,这样他也省事了,容易真想过去推容裳一把。 他刚刚有这个苗头,就被身后的人给按住了,按住他的人就是南亦舒。 容易刚来就被南亦舒给抓住了,身为大军当前的将领,竟然在暗处按住一个“小兵”,偷窥另一个“小兵”,他也不怕被人发现,颜面有损。 “不许去啊,让她自己决定。”南亦舒是从君无咎那里知道容裳他们混进来的,本来还不信,如今亲眼见了才知道说得是真的。 不过君无咎倒是敏感,或者说是心有灵犀?不然怎么会这么快就察觉到了容裳的存在。 “你别按我了,我不去也就是了。”容易想震开南亦舒,但想想他现在的身份,终究是没做,他怕自己父亲知道了,会揍他,但言语上抱怨两句还是可以的,反正也能没人知道,容易努力扭过头对南亦舒说:“你不觉得丢人我还觉得呢。” “哎,臭小子,我还没说你们混入军营的事情呢,你倒嫌弃起我了,看来我是管不了你了,不如同容将军说说吧。”南亦舒说归说,倒是放开了控制着容易的手。 “哎,别啊,我不说也就是了,你也千万别告诉我父亲啊。”容易一听要告诉他父亲,瞬间认怂。 南亦舒笑看这容易,果然啊,传闻不假,这容家的孩子都怕父母。 “好不好啊,我知道错了。”容易认错道,态度无比诚恳,他也知道,混入军营是他们不对。 “好了。”南亦舒对容易说,“你跟我走。” “做什么?”容易问。 “当然是给你入了军籍,这样,你也就不算是混入军营了。”南亦舒说道。 他其实在容易刚开始不知道是他而进行反抗,便见识到了容易的功夫,也就有了这想法,而且,他能感觉到此人天生神力,这样的人,不让他在战场上发光发热,实在是可惜。 也不知道容将军为什么不让他这个小儿子参军,是因为年纪尚小吗? 容易一听这话,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样,反驳道:“不,不行。” “为何?”南亦舒不解。 “父亲说了,我容家每代只能有一人入官场,这也是祖训。”容易说。 南亦舒皱眉,这是什么奇怪的规矩? “树大招风,我们容家有一个在官场就够了,若是都去,怕物极必反。”容易说。 这也就是他二哥与他都不入官场的原因。 南亦舒听了这原因,嘴角微抽,得了,他们家老祖宗还挺自信。 而且,这是人家的祖训,他确实也不能强迫别人违背。 “那好吧,那还是军规处置吧。”南亦舒说。 “怎么处置?”容易问。 “无关人等,出去军营,一律杖责一百。”其实到了现在,大周的律法已经宽松了许多,不是动不动就要人命了,不过,杖责一百,小命也差不多去了一半了。 “好。”容易倒是不在意,一口答应了,然后又说:“我是男子汉,姐姐的处罚,我也替她受了。” “行啊,小子,倒挺有气概,但二百军仗下去,你这条命……”南亦舒倒是佩服起这个小子了,但也不能看着对方不要命啊。 “没关系,我受的住。”南亦舒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容易打断了。 他平日被父亲责罚,没少受军仗,能承受,而且,就算不能承受,也要承受。 不看他平时总是和姐姐拌嘴,但绝不允许看着她受伤害的。 “行,那我先给容裳说一声。”南亦舒说,想来容裳也不会答应。 “不用去了,你也知道,我姐姐不会答应的,所以,就先打了再同她说吧。”容易说。 南亦舒不由笑出声,打完了还说什么,看他们姐弟情深吗? “走吧。”容易说完,便要走,这次,倒是他走在前面了。 在他们离开之前,容裳已经进入帐中了,此刻君无咎低头看书,而容裳则站在一边,低头撤自己的衣袖。 两人都不说话,一时间帐中的气氛无比古怪。 147第一百四十七章:受罚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最后先忍不住的还是容裳,她悄悄给君无咎身边的天枢使眼色,让他说点什么。 天枢却一脸无奈地看着容裳,主子的事情他决定不了啊! “天枢,你先出去。”这时候,君无咎对天枢说。 “是。”天枢如蒙大赦,走之前还不忘给容裳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咳。”容裳因为太过紧张,又没说话,便觉得口干舌燥,轻咳一声,才说道:“我错了。” 先认错,总是对的。 “错哪了?”好一会儿,容裳才听君无咎问。 容裳松了口气,肯说话就好,肯说话就说明有了回旋的余地。 “我不该跑出来,还混入军营。”容裳说,说后又马上补充道:“我知道错了,我愿意接受惩罚的。” “惩罚?”君无咎轻声说,“你知道惩罚是什么吗?” 容裳在边城多年,出身将门,自然知道混入军营被发现是要挨军棍的,不过,想来忍忍应该能保住一条命吧? “知道。”容裳说,“杖责一百。” “那你可知你能否受得了这一百杖?”君无咎问,容裳实在太胡闹了,触犯了军法,他也不能徇私,可是,若要她受这一百杖责,又是他绝对不能忍受的。 “阿裳,这一次,我会替你受下这仗罚。”君无咎说,“可你以后不能再如此任性了。” 君无咎说完,便要出帐,被容裳拉住,容裳看着君无咎说:“不行,你现在还要行军,若被杖责,只怕会无法跟上部队,而且……”容裳顿了顿,说:“你以什么身份来代替我承受这责罚呢?我们的婚约并未订下,所以你没有资格替我受罚。” 容裳下定了决心,不能让君无咎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说完后,便向外跑去。 君无咎看着容裳略带落荒而逃意味的背影,无奈地扶额,跟了上去。 容裳一直跟着军队,对环境也算是熟悉了,直接就奔着审判行刑的地方跑。 可当容裳跑到地方时,就见此处自己围满了人,里三层外三层的,让人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 “这都一百三十杖了,怎么还不结束,混入军营不是一百军仗吗?”一个士兵说。 “听说,他是要替他的同伴把杖刑也受了。”另一个士兵说。 容裳听了,便知里面有人在受罚,而受罚的人是谁,更是不言而喻。 她废了好些力气,才挤了进去,就看到容易趴在一条长凳上,在受杖责。 容裳想要走过去,却被拦住:“这位小哥,你不能进去。” 南亦舒这时候也注意到了容裳,摆摆手,让拦着容裳的士兵退下,容裳这才走了进来,同时,杖责的人也停下了手,不知道应不应该打下去。 按理说,这位受罚的小哥已经超过了一百军仗,应有的处罚已经结束了,可将军没让他们继续,他们也没敢停,可如今又是什么情况呢? 容裳走到南亦舒身边,蹲下来,看着满头大汗却还故作坚强的容易,说道:“来受罚也不叫上我,自己一个人挨罚多无趣。” 想了想,又笑着说:“看你这样子,应该已经受完罚了吧,若是完了,就给我腾地。” “谁说完了?我数着呢,还有六十军棍,我可不会让别人多打,可也不能偷工减料不是。”容易看着虽然在笑,可眼里已经有泪的容裳,带着玩笑地语气说。 容裳现在才是真的后悔了,感觉自己喉咙紧锁,一片苦涩,不知如何开口。 容易是陪她出来的,也是陪她混入军营的,照现在这情形看,他还要替她受了处罚。 “容易,你这个臭小子,真当自己是铁人啊,再打下去,你这小命,就真去半条了。”容裳哭着说,话虽是教训的话,却是带着哽咽,让人一听便知,说话的人是在在心疼。 “南亦舒。”容裳抬头,看着身边的南亦舒说,“他说什么你都听啊,说替我受罚就替我受罚,就不问我的意见。” 南亦舒赔笑,却不说话,拂着自己的鬓角想:“可不是要听,若不答应了这小子的话,那一会儿要抢着受罚的就是另一个了。” 这另一个说得自然是君无咎了,他了解无咎,他不会罔顾军法,可让他看着容裳受罚,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南亦舒可以想到,君无咎会做什么选择。 “你们,把他搬下去。”容裳对拿着木板的两个人说,“他的刑应该受完了,该我了。” 被点到的两个人看向南亦舒,等着他的指示,他们现在是听这位的,将容易公子给抬下去,还是接着打啊? “把他抬下去吧,让军医给他医治。” 两人向着声音的出处看去,便见君无咎站在那,不知道什么时候,围着的人已经很自觉的让出了一天道路给他。 君无咎发了话,又见南亦舒也点点头,算是同意,两人便将容易抬起来,要带他去医治。 “唉,还没打完呢。”容易急着说。 “你傻吧,再打下去,你就废了。”容裳说,“我知道你不想我被打,可你也不能自己全都揽下来,乖乖的,去看军医。” 容裳说完,很自觉的,自己趴了上去,说:“打吧。” 可容裳还没趴稳,就被君无咎给拉了起来。 “君无咎,你……”容裳刚要让君无咎不要乱来,就被他丢给了南亦舒。 君无咎看一眼南亦舒,说:“看好她。”便躺了下去,说:“剩余的杖刑,我来替她受。” 行刑的人不敢动手,一脸无奈地看向南亦舒,可南亦舒却像是早就知道一样,居然点点头,同意了。 “君无咎,我说了……”容裳刚要说话,就被南亦舒拉走了,南亦舒走前,还不忘吩咐:“打。” 身后传来板子的“啪啪”声,容裳想要挣开南亦舒的手,去阻止君无咎,可南亦舒的力气太大,她实在是挣不来,就这样被南亦舒拉了出去。 “南亦舒,这样子,君无咎还怎么行军。”容裳吼道。 南亦舒听了,停下了步子,但依旧没有放开手,他怕容裳会跑。 南亦舒看着容裳说:“他要做的事情,谁都拦不了,你呀,就别折腾了。” “可是,你应该知道,这杖刑由我自己来受更有利不是吗?”容裳说,不论从哪方面来说,都应当是她该受这处罚。 “是,可君无咎是要看哪种方式更有利吗?他是看哪种方式于你更有利。”南亦舒说,“这一点,他和你弟弟一样,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不要再作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啊,姑奶奶。” 容裳听了,看着前方的篝火,然后颓丧地垂下头。 她又惹了麻烦给君无咎,这后果还不是自己承担,而是让容易和君无咎代为承受了。 她似乎,不该那么任性了。 148第一百四十八章:离开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容裳看一眼自己面前身受重伤,并排趴在床上的两个人,问:“大夫,怎么样了?” “伤口都做了处理,上过药了,一会老朽会让人将煎好的药送来,给他们服下就是了。”军医边收拾边说,“不过,他们这样,怕是不能舟车劳顿了。”说完,摇摇头,走了出去。 “这下好了,还没上战场呢,就先被自己人打得一身伤,动弹不得了。”南亦舒调侃道,然后意识到容裳还在,不好意思地说:“容裳,我只是想着调侃一下无咎他们,没别的意思。” 容裳扯出比哭还难看的笑,摇摇头说:“无妨,这件事本就是我的错。” “阿姐,吃一堑才能长一智,受了教训,这样的错我们不再犯,这顿打,也就值得了。”容易说,他想着开导容裳,让她不要那么歉疚。 “你不要说话了。”容裳说,“好好休息。” 这个时候,君无咎却从床上爬了起来,吓得容裳赶忙去扶他,容裳问:“你要做什么,告诉我,我来做啊。” “我要回帐。”君无咎说。 身上有伤,君无咎走得有些狼狈,容裳扶着他,一点一点往前挪,边走边说:“你这样子,不方便走动,就暂时在这里养伤不好吗?” 这个帐篷,只有他和容易两个人,也没有别人打扰,若有事情要处理,她给他拿过来就行了,干嘛非要回自己的营帐。 “我不习惯。”君无咎说。 “切,你不习惯,我还不习惯呢,快走吧,这样,我就可以一个人清净清净了。”容易在君无咎身后说。 “容易。”容裳皱眉阻止容易再说下去,他就不要火上浇油了。 君无咎最后还是没有更换成帐篷,因为两个人一起更方便军医和容裳照顾。 大军很快便开拔了,而君无咎和容易身上有伤,被送到了最近的驿馆,并留了下来,容裳和一名军医也留下照顾他们两个。 夜黑风高,一辆马车停在了驿馆门口。 “大人。”车夫恭恭敬敬地给看向驿馆的男子行礼,想提醒他该走了,却也不敢多言。 “嗯。”君无咎应一声,上了马车。 马车的轱辘声渐行渐远,影子也越发模糊。 “姐。”容易看着峥峥看着窗外的姐姐,轻声喊道,“你想去,就跟上呗,大不了我陪着你。” 容裳摇摇头,想起君无咎信中的话,说道:“不了。” 他说他此行凶险,让她留下,他才好无后顾之忧,她又怎么能让他再添忧虑。 容裳早就想过他趁机留下别有所图,却没想到他是要孤身一人前往大秦内部,挑动内乱。 容易想得简单,只想顺她的意,她却不能让父母担忧,不能给君无咎增添负担。 “我们就在驿馆等着,想来母亲和哥哥也快到了。”容裳说,然后看看容易的后背:“你安心养伤,等母亲来了,只怕没有这么安生的时光了。” 容易也有些泄气,想着他们此次逃出来被母亲领回去,定然少不得处罚,便是一阵心慌。 “我们又是何必呢!”容易感叹。 什么也没得到,最后还是被母亲抓回去。不对,他得到了,得了上百军棍。 “至少我们可以赖着一同去前线。”容裳说。 “母亲不会同意的。”容易嘀咕。 “她会同意的。”容裳笑着说。 看向手中君无咎写给母亲的信,她虽不知内容,却也信君无咎给她说的,能说服母亲让她前往蓉城。 “早些休息。”容裳对容易说完,便自行离开了。 不出几日,未晞夫人同容颜便出现在驿馆,那时容裳和容易正在用午膳。 未晞夫人一到,容易和容裳便乖乖地站在桌子旁伺候她用膳,一个布菜,一个斟酒,那表情,要多谄媚有多谄媚。 “回去收拾好东西,明日一早回京。”未晞夫人说。 “不要。”容裳和容易异口同声地说,但被未晞夫人一瞪,便齐齐垂下了头。 最终还是容裳先开了口:“娘,我想要去边城。” “不行。”未晞夫人想也没想便拒绝了,“边城如今就是战场,太危险了,你一个女儿家,不能去。” “那我总可以吧。”容易抬头笑着说。 未晞夫人撇了容易一眼,嫌弃地说:“你也不行。” “为什么?”容易委屈地问,他又不是女子,也不怕打仗,为什么他不能去,“我能保护好自己。” “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也好意思说。”未晞夫人一点也不给自家儿子留面子,打击道。 “我的功夫哪里差了。”容易小声嘀咕。 “什么?” “没什么。”在自家娘面前,容易怂得很,让他再大声说一遍,他可不敢。 “容裳,容易,我们容家,有一个儿子在战场就够了。”未晞夫人说,若是可以,她希望她的儿女都平安顺遂,倒不是她狭隘,为了国家,她自己牺牲都可以,但却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如此。 “娘,您自己都不怕,又怎么能让身为子女的我们退缩。”容裳知道未晞夫人心中所想,问道。 她不甘心就这么回到京城,什么都做不了,将君无咎留下的信放到桌子上,然后说:“娘,女儿也想像您一样,为国为民出一份力,而不是守在闺阁,一声安康却毫无建树。” 容裳说完,给自家二哥和小弟每人一个眼神,才退了出去。 容易一瞬间便明白了姐姐的意思,跟了上去,走之前也挣扎了一下:“娘,我也想要和父亲哥哥一样,而不是永远只是您面前无法承担风雨的小儿子。” 容颜看着小妹和小弟走之前求救的眼神,自然明白他们的意思,在未晞夫人看完信后,说道:“娘,您说,我们家有大哥一个人上战场就够了,我想说,我们家有我一个按照你们选择的路走就够了,至于弟弟妹妹,由着他们就好了,至于他们的安危,不是我们该操心的吗?还是,您不相信自己和我们?” 未晞夫人看看自己最听话的孩子,有些心酸,她知道,他本来也想要上战场的,可是为了他们,自愿弃了武,还不参加科举,他本来也该受万人羡慕的,终究是他们亏欠了他。 容家自诩开明,孩子的事情说让他们自己作主,可每每重大决定,都被限制。 “你先回去吧。”未晞夫人对容颜说,“我会好好想想的。” 再看一眼信中的话,这个国师啊,为了容裳,也是废了心思,居然威逼利诱,也不怕他们一生气,断了他和容裳的联系。 翌日,容裳和容易看着打包好的行礼,一个两个都垂头丧气,虽然不愿,但母亲的话,他们不敢违背,站在马车前等着最后的“判决”。 未晞夫人和容颜一出来便看到两人生无可恋的表情,未晞夫人走上前去,说道:“行了,别摆出这副受了委屈的表情了,你们想去就去吧,我也不拘着你们了。” “真的?”容裳和容易听了,有些不敢置信。 “假的。”未晞夫人说。 “不不不,娘你一言九鼎,绝对不能反悔,我们可都听到了的。”容裳说。 “行了。”未晞夫人道,“只一条,保护好自己。” “是。”容裳和容易保证道。 “谢谢哥。”容裳上车前悄悄对容颜说。她知道,容颜一定帮他们说了好话。 “好了,快上马车。”容颜笑着说,他本就是如玉的公子,如今真心的笑起来,更是俊俏。 149第一百四十九章:准备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容裳一行到蓉城时,战争已经开始一月有余,城内伤患无数,幸好治理得当,倒是井井有条,再加上司言来时,带了不少医者和草药,免了不少后顾之忧。 城楼之上,容裳问捋着头发的司言:“君无咎此去,有几成把握?” 司言看向一脸严肃的容裳,说:“你关心君无咎啊?” 容裳甩给他一个明知故问的表情,并说道:“你到底知不知道,不知道就算了。” “行了,就君无咎那样的,只有他坑别人的份,可没有别人坑他的,你就放一百个心,等着他回来就是了。”司言说。 容裳想了想,其实这些安慰的话她没少听说,甚至自己也这么安慰自己,可事实上,深入敌营,再厉害的人,也都是在刀尖上行走。 “算了,我还是去看看大哥吧。”容裳说。 容兮在上一场战斗中受了重伤,如今正在修养,她自从真正参与到这场战争中,倒是和大哥亲近了不少,也没以前那般怕他了。 “你随意。”司言说道。 望着下方辽阔的战场,再看看身边挺拔的士兵,司言倒是感慨颇深。若是以前,他绝对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会在这等匮乏之地久待,也觉不会生出与有荣焉并同生共死的想法,这些日子,他倒是改变了不少,也去了不少娇气。 容裳到容兮帐前时,他正同手下兵士商量军事,她只得在偏帐等着。 “小姐,容将军请您进去。”容裳正看着一本兵书,便听一小兵过来通报。 容将军?父亲也在。 “其他人呢?”容裳问。 “都在帐内。” 容裳皱眉,既然没有回去,怎么会喧她入帐?虽然不明就里,容裳还是加快了脚步。 一进帐,容裳更是惊讶,父亲,南亦舒,容兮他们都在帐中,她一进来,几人都盯着她看。 容裳一一见过礼后问:“将军唤我所谓何事?” “容裳,有件事想了想还是要告诉你。”南亦舒说。 容裳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何事?” “君无咎前往秦国你应该知道。”南亦舒说。 容裳点点头,心中一紧,问道:“他……出了什么事情吗?” “他被发现了,如今已被秦国关押,具体情况不详。”南亦舒说。 容裳听了,如遭雷劈,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接受了现实,问南亦舒:“你们打算如何做?” “自然是要派人营救。”南亦舒说。 “我也去。”容裳说道,见大家神色各异,但都不像赞同的样子,又补充道:“秦国见过我的人少,再加上女子不易引人怀疑,我去,比你们都合适。” “容裳,其实我们也不用太担心,这只是秦国军方放出来的消息,而我们的人并没有求助,说不定这只是对方的诱饵。”南亦舒说。 “可至少他们已经知道君无咎就在秦国,这对他已经很不利了。”容裳说。 “君无咎这次去秦国,目的到底是什么?”容裳问。 “这……”南亦舒吞吞吐吐,显然是不想说。 “算了,你不愿意说就不说,但去秦国,我一定也要参与。”容裳不容置疑地说。 “容将军。”南亦舒有些为难地看向容将军,这不仅仅是军事,还是他们的家事,也是因为家事,南亦舒才会将这个消息透露给容裳的。 “你确定你要去?”容将军没有直接拒绝容裳,而是问道。 他一早就听说了女儿同哪位国师大人的事情,如今看容裳的反应,便更加确定了,可他没想到,女儿会为了君无咎愿意以身犯险。 “是。”看着一脸严肃的父亲,容裳坚定地说。 “好,既然如此,便和大家一样证明你有资格参与此次的营救。”容将军说。 “大家?”容裳问,难道现在已经在筛选人了。 似乎是听到了容裳心中所想,容将军点点头,说:“正是你想得那样,筛选在明日,你做好准备。” “容将军就不担心容小姐?”南亦舒问他身边的容兮。 “怎么会。”容兮看着失魂落魄的妹妹说。他父亲比任何一个人都担心他们,但他更多的,是尊重他们的选择,容裳也就是知道这一点,才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说出来。 “姐,你真得决定去了?”容易趴在树上,问树下的容裳。 “嗯。” “那带上我呗。”容易说。 “你去做什么?”容裳问。 “保护你啊,而且,我也能趁此机会闯荡一番。”容易说道,然后又不太乐意地说,“虽然我不喜欢那个人,但谁让你认定了他呢,我就免为其勉去救救他吧。” “切。”容裳嫌弃地看着容易说,“你自己慢慢自恋吧,我先走了。” “姐,你别丢下我啊,我有明天比试的消息。”容易喊道。 “姐。” 比试很简单,两两对决,赢得留下,输得离开,直到选出最后的三十人,很公平。 容裳望着自己面前人高马大的士兵,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参与的人也太多了,不知道要比试到什么时候,内心便是一阵抽搐。 比试比容裳想象中的要快,不到两个时辰便已经决出了胜负,容裳和容易都留了下来。 “小子,你想好了?真要去。”容裳问容易,她以为他昨天只是开玩笑。 “姐,你现在才关心我,未免太晚了吧。”容易说道。 剩下的二十人最终确定下来后,便开始安排任务。 他们此次是以羌国商人的身份前往大秦的,而运送的商品则是粮草。 如今两国交战,粮草是紧要物资,对于秦来说,更是重要,虽然他们提前囤积了粮草,但后期总要补充,而各国粮草却被一个商人提前垄断了,再想找到粮草是很难的事情,如今有粮草商人入秦,只要身份没问题,会更容易一些。 “将军,此次带队的人是谁?”容裳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事情,深入敌国,带队之人极为重要。 “是我。”容裳刚问完,便听到有人回道。 “司言?” “正是在下。”司言一边扇着风,一边说,“这伪装商人,没人比我更在行,不对,我本来就是个商人。” “司言公子,粮草已经准备好了,你们随时可以出发。”容兮说道,他不想在准备上浪费过多时间,能早出发便早出发。 150第一百五十章:打探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我们一定要假装夫妻吗?”容裳冷着脸问司言,“主仆不行?兄妹不可以?” “拖家带口更容易让人放松警惕。”司言说,“再说了,兄妹,我们两个长得像吗?” “呵。”事已至此,容裳也只能妥协,夫妻夫妻吧,反正是假的。 “哎。” “你叹什么气。”司言问身边的容易。 “哦,别误会,司公子,哦不,姐夫。”容易察觉到自己叫错了,赶忙改口,“我只是在替你感叹,如果某人知道你成了我姐夫,不知道会做些什么。” 容易口中的某人除了君无咎,不可能是别人了,司言一想到他那张生气起来冷若冰霜的脸,便是一阵不由自主地颤抖:“我……我这还不是为了救他,都说了,是假的了,它会理解的。” “嗯,或许是吧。”容易点点头,说道,但表情和话却不配套。 “好了,你们闭嘴。”容裳对两人说,她现在已经够焦虑的了,这两个人就不能安静点。 黄昏之时,一行人终于到了秦国都城城门,此刻多为出城之人,进城的倒是少了许多,很快便轮到检查他们。 “你们是什么人?运得都是些什么?”守城的士兵看司言一行人多且队伍长物品多,不由更加重视了几分。 “大人,我们是羌国的商队,这运得都是粮草,听说周秦在打仗,正是缺粮之时,便想着趁此机会……”他没有说完,但士兵也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 “你们,去检查一下。”士兵对身后的两个人说,然后又问,“有文蝶吗?” “有有有。” “这个马车里?”士兵看着其间最华贵的马车问。 “哦,马车里是我家老爷、夫人以及夫人胞弟。”随从说道。 “让他们出来,我要检查。”守城士兵说道。 “这……”随从有些为难。 “怎么?不敢让我查看,难道有鬼?”士兵问。 “不不不。”随从立刻惊慌地否认,“那我去请示一下我家老爷。” 请示过司言后,随从客气地说:“大人请。” 士兵观察了一阵,确实没有什么异常,也不便阻拦,便放他们入了城。 “我们接下来怎么做?”容裳问,他们如今根本不知道君无咎被关在什么地方,更别说如何去救他了。 “先与京都的人联系,了解一下情况吧。”司言说。 “也好。” 如今他们人在敌国都城,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可是,派出去的人回来后却告知他们建议不到暗探,众人陷入了焦灼之中,纷纷猜测君无咎等人确实是被发现并抓捕起来了。 “之前的消息说君无咎被关在哪里?”容裳问。 “京都大牢。”司言说,随后意识到不对劲,“你要做什么,不要乱来。” “我想要去看看。”容裳说,不论如何,至少要确定人是不是真的被抓了。 “京都大牢是什么地方,守卫重重,是你说去就去的,别乱来,我们再想想办法。”司言说。 容裳这会儿倒是怀念起以前还是魂魄的时候了,至少可以在他人浑然不知的情况下去查探。 “听到没有?”见容裳不回话,司言说。 “我知道了。”容裳点点头。 不让去大牢,她打探一下消息总可以吧。 容裳拿出一些布料,拉着司言走出门,向着对门而去。她来时见几个孩子躲着偷偷看她们,又折回去拿了些孩子爱吃的糖果点心。 “谁啊。”司言敲门后听到里面喊,不一会儿,便有一名四十左右的男人打开了房门。 “你是?”男人不认识他们,皱眉问。 “您好啊,我是今日来的商人,要在此居住些日子,便想来见见新邻居。”司言说,然后从容裳手里拿过布料和点心,“对了,这是给你们的见面礼。” “当家的,谁啊?”容裳听里面的人喊。 “你们进来吧。”男人说,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尤其他们又没什么恩怨,人家友好的来,总不能不让进门。 “多谢。”司言说,然后给容裳一个眼神,先行走了进去。 “这是?”妇人看着司言和容裳,又看看他们手中的布料,不解道。 “夫人,我和内人来秦经商,要暂住于比,便冒昧前来拜访,还请勿怪,这是一点心意。”司言说。 “哦,原来是这样啊,来就来了,怎么还带东西。”女子恍然大悟,“快请坐。”然后又瞪了自家男人一眼,“你怎么也不招待。” “那你们聊。”她是女子,终究不便见外人,然后又看着容裳问,“这位夫人要不同我去内堂坐坐?” “如此也好,多谢。”容裳点头。 “夫人的手真巧。”容裳对纳着鞋底的女人说。 “嗐,什么巧不巧的,其实粗糙的很,也就是我们当家的不嫌弃。”女子提到当家的,脸上笑意满满。 “你会吗?”女子问。 容裳摇摇头:“这么精细的活,我可做不来。”她这句话倒没有说假,她是真得不会。 “不如我教你,你学会了也可以做给你们家夫君。”女子说,又看了看容裳,一看就是家世不凡,想来不会缺这些,又补充说,“做的好不好都是心意。” “也好。”容裳点头,然后试探地说,“毕竟现在和周国打仗,以后说不定不好买,自己能做就不必担心了。” “谁说不是,这打起仗来,为难的还不是我们这些百姓。”女人说,“你说说你们,这打仗了,还来秦做什么,还不如过了这个风头再说。” “夫君说趁此机会可以挣钱,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懂,就想着都听他的。”容裳装作小妻子的模样道。 “挣钱?现在命才重要啊,妹妹。”女人好心地说。 “想来这战事应当快结束了,我们这时来应该不会有事的。”容裳说。 “怎么会,这仗不打个一年半载的结束不了。”女人说。 “我听说秦抓了周朝一个重要的人,用他来谈条件不就好了。”容裳说。 “抓了什么人?我怎么不知道。”女人停下了手里的活,“而且什么人这么重要能让战事停止啊。” “听说是要员,现在就关在京都大牢呢。”容裳说。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好打听这些。”女人说,然后将布料塞给容裳,“不说这些了,来,我教你。” “好啊。”见打探不出什么来了,容裳僵着脸笑着说。 “你打探到什么了吗?”一出去,容裳便问司言。 “嘘。”司言指了指小院,示意她进去再说。 容裳点点头,率先走了。 “如何?” “他并没有听说过朝廷抓过什么人。”司言说。 “要么,就是秦为了引我们上当抛出的饵,要么,就是这是机密,寻常百姓也不知道。”司言说。 “呵,什么机密他们自己人不知道却传到我们军中了。”容裳冷着脸说,“估计前者的可能性大些。” “这样也好,如此至少君无咎是安全的。”司言说。 “不,他应该确实被发现了,不然不会拿他来做饵。”容裳摇摇头说,随后又笑了,“不过是不是真得抓到了就要另说了。” “也是。”司言说,“那我们现在要以不变应万变吗?” “嗯,我们是来经商的,该干嘛就干嘛。”容裳说,“而且,我们动静大了,君无咎发现应该会来找我们的。” 他们找不到君无咎,就让他来找他们。 “动静大了,被发现怎么办?”他们是敌国的人啊,还真当自己是羌人了。 “风险越大收益越大。”容裳说,“再说了,我们都是生面孔,他们不认识,还是你对自己安排的身份没有信心。” “怎么可能。”被人质疑了,司言一口便否定。 “那不得了,一句话,干不干?”容裳问。 “干!”为了君无咎,为了他的账单,为了他日后的锦绣商路,拼了。 151第一百五十一章:发现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停车。”姬北亭望着街道上商队中的一人,对车夫喊道。 “小姐,怎么了?您可是要买什么东西?”身边的丫鬟不解地问。 “我一个人走走,你们先回府吧。”姬北亭没有理会丫鬟的问题,说完,径直下了车。 容裳今日穿着男子衣装,还为自己稍微修改了一下容貌,也同司言一起来这里卖粮。 已经过了几天了,还是没有消息,她有些等不下去了。 “公子?” “要买……?”姬北亭?容裳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对方带着面纱,遮住了半张脸,但容裳仔细瞧还是确定她就是姬北亭,“你?” 她倒是不惊慌,毕竟,姬北亭将自己的弟弟留在大周就能表明她的立场,不过,容裳倒是没想会在大秦见到她。也不知她如今是什么什么。 “你等我一下。”容裳对北亭说,然后同司言说了几句后便又折了回来。 “我们走吧。”容裳说。 “你们现在住在这?”姬北亭看着简单干净的小院,问容裳,“你竟然敢把我带来,就不怕我出卖你?毕竟我们如今可算是敌对的。” 容裳摇摇头,给她倒了杯茶:“我不怕。” “你倒是信我。”姬北亭接过茶,接着说:“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还是太草率了。” “小因怎么样了?”这是她最关心的事情。 “你将他托付给我,我自然不敢怠慢,离京时我将他托付给了娘亲,不过现在,将军府应该剩下他一个了。”容裳说完,怕她担忧,又说道,“不过将军府里守卫多,他在那比跟着我安全多了。而且他已经拜我娘为师,没人会小瞧他的。” “未晞夫人收他为徒了?”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这样也好,未晞夫人声明赫赫,想来跟着她能学到很多。” “你呢?现在如何了?一直没问你当初为什么离开,竟没想到会在此遇到。”容裳问。 “我挺好的。”姬北亭说。大仇得报,看到那些人失去最引以为傲的东西,当然好了。 “你的面纱?”自容裳见到她以来,就没见她摘过。 “哦,这个啊,不过是脸受了些伤罢了。”她说得轻描淡写,浑不在意,但容裳还是看到了她眼中一瞬间的冷意。 “你们来大秦都城是为了什么?让我猜一猜,难不成是……君无咎?”姬北亭盯着容裳的脸说。 “你知道些什么?”容裳紧张地问。 见容裳如此,姬北亭也不好卖官司,安慰道:“放心,他没事。太子确实知道他潜入都城一事,也派人搜查着,但没有找到他。倒是你们,太过张扬了,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这倒是证实了容裳的猜测。 “北亭,你到底是什么身份?”知道的这么清楚,容裳实在是好奇。 “平南候府四小姐。”姬北亭自嘲地说,“这么说你可能不知道,但毓秀郡主你应该知道的,她是我嫡姐。” “什么?!”容裳这下是真得惊了,那她同大周岂不是有血亲之仇。 “放心,他们没拿我当亲人,我也没把他们放在心上。”姬北亭说。 容裳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 “我先离开了,在京都,你若是有何事,可以来平南候府寻我。”姬北亭说。 “你……”在姬北亭一脚跨出门槛时,容裳问,“想回大周吗?”或者是还会会大周吗? “自然,那里是我的家啊。”姬北亭说。她的母亲生于大周,长于大周,她更是在大周长大的,大周于她而言就是国,就是家,她就是死,也要死在那里。 “好。”她听到容裳说。 “容裳,究竟是怎么回事?”司言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揪着容裳问。他一下午都是在焦灼中度过的,什么都是生面孔,和着居然有人认识她。 “紧张什么。”容裳甩开他的手。 “我怎么可能不紧张!”若是被发现了,他们都得死! “放手!”容裳说。 “容易。”见他还不放,容裳对旁边啃着苹果的弟弟喊。 容易听了,一只手就要拍过去,司言及时收了手。 “姑奶奶,这到底什么情况?”司言问。 “放心,她是自己人。”容裳说。 “确定?” “嗯。”容裳点头。 司言这才放下心来,给自己倒了杯茶。 “还有,我从她那里得知,我们之前猜测的确实没错,君无咎没事,不过大秦太子也确实在找他。”容裳说。 “那我们要先一步找到君无咎啊。”司言说。 容裳摇头:“若君无咎不想,只怕找到他有点难,安心等吧。”希望先等到的是君无咎。 虽然得知君无咎目前安全,但售卖粮食的生意一直没敢停止,毕竟突然停下反而更加惹人怀疑。 不过容裳倒是从那天后就再也没有出去过,而是呆在小院里或者去找隔壁的女子聊聊天,学学做衣服,倒是真的像个安分妇人了。 容易还时常调侃她是来敌国偷闲的,对比,容裳也只是但笑不语。 是夜,当世界都静下来时,容裳沐浴更衣后,正要休息,却听到房间地下传来奇怪的动静,虽然微小,但很容易被察觉,容裳听着像是有人从下面往上刨土。 容裳拿出匕首,定定地蹲在声音传出的地方,等着不知哪个胆大包天的小贼。 地面上的土终于“哗啦哗啦”向下而去,露出一个大坑,容裳手中的匕首向着下面的人刺去,他敢来她就敢让她回不去。 匕首刺伤了来人,她的手腕却被抓住,容裳看清后呆住了,因为那个小贼不是别人,而是君无咎。 她从未见过他如此模样。 以往他总如只可远观的清莲,如今这清莲染上了淤泥,倒是亲切了许多,容裳忍不住笑出声来。 君无咎此刻的状况却不太好,他也知道自己现在肯定狼狈极了。若不是急着见她,他又何必如此,可那人如今却在偷偷笑他,不对,是光明正大地笑他。 “拉我上去。”君无咎对容裳说,语气竟中带着三分孩子气。 容裳笑着伸手,可在看到他手臂上被自己割出的伤口时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一点小伤,无妨的。”君无咎也注意到了,安慰道。为了证明确实无事,他也不等容裳拉他出来了,自己跳了出来。 “我给你包扎。”容裳一边说,一边慌乱地找药箱。 她清理包扎地极为认真,君无咎则是支着头看她忙碌,他有很久没有见她了。 容裳包扎完才发现君无咎一直望着自己,再看自己的衣着,瞬间面红耳赤地背过身去。 她见到君无咎一时慌神,竟忘了自己穿得是寝衣了。 “你出去。”容裳对君无咎命令道,只是这话听起来却没什么力道。 君无咎从后面将头枕在她肩上,轻声说:“我很想你。” “你……”容裳听了后,想要让他起开的话竟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了,很久后,才启唇道:“我也想你。” “我去找司言,你换好衣服去寻我。”君无咎突然撤开了身子对容裳说,然后有些慌乱地跑了出去,独剩下不明所以的容裳。 152第一百五十二章:出城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你们就没发现秦都城现在只进不出吗?”容裳换好了衣衫来到大堂听到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个。 秦都城如今只许进不许出了吗?那他们…… “那我们怎么出去?”容裳问。她现在有听了这个脑子里只想到通往自己房间的那个地道,他不会是想…… “你想到了?”君无咎看容裳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异想天开。”容裳毫不留情地否定。 想要挖一条离开都城控制范围的地道有多难他不清楚吗?而且还要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 “你还记得蓝子休吗?”君无咎问。 “他?”容裳想了想,回想千机阁以往大会修建的工程,若由他来完成确实不是不可能。 “可他是秦国人,凭什么肯帮你?”容裳问。 “当初他欠我三件事。”君无咎说。 “可信吗?”这次轮到容裳纠结了。 “或许。”君无咎说,毕竟在国家利益面前,蓝子休会不会突然改变主意出卖他们真不好说,“但这是目前最好的方式了。” “好,那就赌一把。”容裳说。 “你们就这么草率的决定了?不再想想?”司言问。他是来救人的,不是来送死的啊! 为什么有种其实他不该来的感觉。 “早点休息。”容易拍拍司言的肩膀然后潇洒地离开。 容裳也拍了拍,微笑着离开。 “无咎。”司言一脸期待地看着君无咎。 “这是我提议的。”君无咎说完不理会他转身离开。 “你真相信蓝子休?”容裳望着满天繁星,心中想着,今天星星好像又多了。 “不信。”君无咎摇摇头,他从来没有想过依靠蓝子休脱困。 “那为什么要向他暴露自己。”依照容裳的想法,若是不信,就应当从头到尾的摒弃,否则太过危险。 “为了给某人一个理由。”君无咎说,“你忘了我这次来大秦是为了什么吗?” “挑拨离间?”容裳笑着说。 “我这叫策反,化敌为友。”君无咎往容裳额头上敲了一下说。 “切,分明就是跳动内乱,说得那么好听,我要是秦国人,我就恨死你。”容裳说。 胆战心惊的日子总是不好过,时间好像被无限度的拉长了,但这也仅仅是对司言来说,但时间再长也会有结束的时候,司言终于等到了那天。 地道终于修好了。 “我想要去接一个人,让她和我们一起走。”容裳说。 “谁啊?”司言问。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要去接人。 “姬北亭。”容裳说。虽然不知道她现在愿不愿意同她离开,但容裳依旧想要去问问她。 “还有时间,去吧,我和你一起。”君无咎揉着容裳的头说。 “好。” “我说你们也太任性了吧。”司言不满地说,“我说,忍你们很久了啊。” 没人理他。 君无咎同容裳到平南候府时姬北亭正在弹琴,偌大的院子竟只有她一人。而且,容裳发现,整个平南候府也是人烟稀少啊。 “来找我何事?”姬北亭察觉到有人,一猜便知是容裳。 “来带你回家啊。”容裳和君无咎从高处跃下,对姬北亭说。 姬北亭看到君无咎倒是没有吃惊,反而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 “你们要走了?什么时候?”姬北亭问。 “今日。”容裳说,“和我们一起离开吧。” 姬北亭没有回话,她在想,现在究竟要不要离开。 “你还有什么事情要做吗?”见姬北亭犹豫,容裳问。 “倒也没有。”姬北亭说,只是还没亲眼看到那人痛苦离开,有些遗憾罢了。 “算了,这也是个机会,走吧。”姬北亭说。 “你不带什么吗?”容裳问。她就没有什么行李吗? “这平南候府的东西,我一点也不想再沾染。”姬北亭说。 夜晚的风还是有些凉,吹得人泛起鸡皮疙瘩,树枝也被吹得飒飒作响,投在地上的影子乱晃,像是有人拨弄过一样。 “哎呀,这都城外的空气都是清香的。”一群人从地道出来,走出一段范围后,司言感叹。 可他话音刚落,就被突然冒出来的人团团围住了。 “什么情况!?”司言被这群人惊住了,吓得退到君无咎身后。 “司言,你不会真觉得我们能就此平安地回到大周吧?”容裳笑着问。 “什么意思?”司言有些懵,听她的意思是一早就想到有埋伏了? “蓝子休,你这样不太好吧。”君无咎冷声说,也听不出喜怒。 “我只是答应送你离开都城,我也做到了不是吗?至于后面的事情就不归我管了。”重重守卫后,君无咎听到蓝子休说。 “倒是无赖。”君无咎听到容裳小声嘀咕。 “神棍,我们现在怎么办?你有什么法宝吗?快拿出来啊,此时不拿,更待何时!”司言悄声对君无咎说。 “没有。” “没……”司言无语了,“那突围的办法呢?” “没有。” “我……”和着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来送死的啊,君无咎他有病吧,而且病得不轻。 “北亭县主,你也在啊,你这是要和敌军一起离开?”蓝子休问在一旁本存在感极低地姬北亭。 容裳转头一脸好奇地看向姬北亭,看来她身上还有别的什么重要事情,不然蓝子休不会如此关注她。 “王爷说笑了,北亭本就一心向周,何来敌军一说,还有,这声县主我实在是当不起。”姬北亭语气平缓,丝毫没有被点名的慌乱,顺便表明自己的立场。 “这可不行,只怕皇兄不肯答应啊。我劝你还是在双方动手前悬崖勒马,免得一会伤了你。”蓝子休说。 “不劳挂心,你还是担心自己吧。”姬北亭说。 不知是不是应了她这句话,林中隐隐有马蹄声传来,并越来越响。 蓝子休脸色一变,莫非君无咎还有后手? “是你的人?”蓝子休问。 “王爷说笑,本座可没这么大本事,将大批自己的人马带到这来。”君无咎笑着说。终于到了,他还以为不来了呢。 君无咎虽然这么说,但蓝子休能从他轻松的神情中看出来,来的人绝对是对他不利的。 他隐瞒皇兄私自行动已然是错,决不能让君无咎他们活着离开,否则,他就真的无法交代了。 “拿下他们,生死不论。”蓝子休对身后手下下令,想要在对方援军到之前解决他们。 153第一百五十三章:出逃 - 这个女鬼有点怂 - 何当一雨 兵器相撞的声音在本寂静的林中尤为明显,像是要竭力打破一池春水的石块,声音打破原本的静谧。马蹄声像是受到了指引,向着打斗声源靠近,随之而来的,是隐隐的火光。 “救命啊!”即使是打斗声也掩盖不住司言的哀嚎,“要死了!要死了!”他发誓,这绝对是他最后一次多管闲事,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别管是谁,他都绝对不理了,太可怕了,刚刚那个刀离他只有几公分啊! 容裳离司言最近,有些无奈地替他将伤害挡去,并将他护在身后,听他还在小声嘀咕,便是一声呵斥:“闭嘴。” 司言当真闭了嘴,倒不是真的迫于容裳的怒斥,而是他发现,他们要等的人终于来了。 刚想说一声有救了,便见数支箭向着他们射来。这简直是无差别攻击啊!射箭之人确定是救星吗?他怎么觉得对方想让他们都死在这呢? 打斗中的人早已经顾及不得敌方之人了,纷纷想尽办法躲避箭雨。 “丞相大人好气魄啊。”不知何时,君无咎已经站在了来人身后,而他手中握着的正是其中一支射向他们的箭,箭头直指领头之人。 大秦丞相晏城,当真是数一数二的权贵。提起他,众人先想到的不是他优秀的相貌或者超越常人的才干,而是他身后强大的晏家。 晏家人世代为官,且不论自家后生,单说晏家的门生就遍布朝堂。到了晏城这一代,晏家更是世家中少有的尊贵之家。而晏城身为晏家的继承人,不负所望不足二五便已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 世人皆言晏家清正忠诚,而君无咎却知道他们不如传言的那般,他们的忠诚也是对晏家,而不是大秦,更有甚者,晏城谋逆之心已然有所表露。不然,身为文官之首,他身后这群堪堪对比死士的队伍又是因何培养? 晏城伸出手,命令射箭之人住手,但脸上却是波澜不惊,似乎认准了君无咎不会杀他。 君无咎确实不会,但这不妨碍他将对方当作人质。 箭头指着晏城脖颈,两人一步步走入现在已经静了下来的人群。 似乎是没有想到来人会是晏城,蓝子休先是微讶,然后心中便是一沉,这丞相并非他与皇兄的人,甚至明面上不是任何一派的人。原本以为他是想要观望再做打算,如今看来,并非如此。 而且,他刚刚是真的想要将他射杀于此! 现在不管丞相为何会在此,情况总不会对他有利就是了,蓝子休在考虑杀人灭口,将丞相留在这里的可能性有多大。 蓝子休的念头刚起,便听到晏城说:“王爷怎会在此?” 这是在装不知道?蓝子休在心中冷哼,信他才有鬼! “本王自是听闻敌方探子的消息,前来围剿的。”虽然心中不满,亦不想解释,但晏城在秦的势力不容小觑,甚至深不可测,而他更不能留下把柄,“不知大人又为何会出现在此呢?” “本官自然与王爷一样,”顿了一下,又说,“不过,本官还听说君无咎之所以能如此顺利的出城,是有人接应,不知王爷您是否知道此人是谁?” “本王如何知晓!”蓝子休冷然道。现在他越发感受到晏城的不安好心,亦隐隐后悔起此次的行动。余光扫视淡然的君无咎并示意他不要出卖了自己,如今,他可是唯一可以令他们离开的人。 但君无咎显然不受他的威胁,他可没有忘记刚刚某人翻脸不认人的行为。 “这是谁啊?”容裳在君无咎耳边轻声问,“看蓝子休的样子好像对他忌惮得很啊。” “大秦丞相晏城。”君无咎回道。 “哦。”容裳看着虽被胁迫却坦然自若的俊秀男子,微微点头。晏城此人,外界但凡评价,都会言一声优秀,如今看其样貌心态,倒是担得起。 “你这次来秦国是为了他?”容裳问。没看出来啊,这人竟然是个有反骨的,不过这对他们有利而无害。 “不是。”君无咎摇摇头,思虑片刻,又说:“他算是意外之喜。” “那你来是为了谁?”容裳问,“成功了吗?” 君无咎摇摇头:“没有,对方胆子实在太小,没有万全的把握是不会行动的。”不过,这世间有什么能保证万全呢?而且,想不劳而获,只怕是做梦。 “你们是当我不存在吗?”两人旁若无人的交流终于引起了晏城的不满,这两个周人在他一个大秦丞相面前交流策反之事,还如此不避讳,真的好吗? “你很介意吗?”容裳问,从他刚刚的行为来看,此人恐怕巴不得他们搞些事情吧。 似乎是没想到容裳会如此问,晏城愣了一下,接着摇头,他确实不介意。不过他的心思,已经昭然若揭了吗?一个刚见了他的人也看出来了。 既然如此,又有何好避讳的。 “你们的人要如何,我们不管,不过你现在在我们手里,最好让你们的人撤退,放我们离开啊。”司言这时候插进来,他可不要再留在这种地方了,虫子多不说,关键要命啊。 “把我要的东西给我,我让你们离开。”晏城看着君无咎说。本来想把人都杀了再搜身,找到他要的东西,如今看来,是不可能了。 “什么东西?”司言问,他就好奇了,君无咎好像和他没有什么瓜葛啊,怎么会有他想要的东西,莫非是最近发生的? “放了丞相,本王放你们离开。”见晏城与君无咎等人密语,蓝子休怕他们达成什么不利于他的交易,主动道。 “听见了?不用交出东西,我们也能离开。”君无咎说,“不过丞相大人今日胆敢射杀当朝王爷的罪名怕是要担着了,毕竟你可是没有什么证据给他安排罪名。” “你想如何?”晏城盯着君无咎说,“别忘了,这里还有我的人,他说让你们离开你们就能离开吗?” “所以才要劫持你嘛,是不是傻。”容裳笑着说。 晏城再次被磕得说不出话来,眉毛拧成一团,盯着容裳,只觉得面前的女子好生不讨喜。 “你知道的,东西交给我,对你们只有好处。”晏城说,他倒是没想到,事情会出差错到这种地步,倒是自己骑虎难下了。 “也是。”君无咎点头,“可就这样交出去,不换些什么好像不甘心呢。” “你!”晏城气结,这人还真是贪心,“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的,会有人告诉你,现在先放我们离开吧。”君无咎说。 晏城虽然不满,但不得不命令开出一条道路,放他们离开。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