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章 血铸悲歌殒华巅 - 这个弟子明明超强却过分慎重 - 钗头凤 “这……” 咬紧牙关，仿佛要将牙齿咬碎。 紧握的拳头是得用了多大的力气，以至于指甲深深嵌入手掌，鲜血直流。 无法控制颤抖的身体。 愤怒几乎让他头脑一片空白。 红色。 一切都是红色。 映入眼帘的一切都被染成了深红的血色。 仅仅一天前还绿意盎然的山峰，如今已被人类的鲜血覆盖，颜色变得鲜红。 死亡。 现在这里只剩下死亡。 为何要流这么多血？ 清明抬起手抓住插在肩上的剑刃，断掉的梅花剑被拔了出来。 他的身体也已不正常。 左臂被撕裂，衣袖飘荡；一条腿也被砍去一半，无法行动。但更严重的是他腹部那个像婴儿头颅般大小的大洞。 然而清明没有感觉到丝毫痛苦。 与心灵的撕裂相比，肉体的痛苦根本不值一提。 “……掌门师兄。” 他眼中映出华山掌门清问那惨不忍睹的尸体。 究竟有多冤屈？ 究竟有多冤屈，以至于死后也无法瞑目？ 不仅是掌门人。 “师弟……” 腰身被劈成两半而死的清空的模样深深刺痛了他的双眼。 “师侄们。” 所有人都死了。 一同攀登此山，守护江湖，扬华山之名于天下的师兄们全都去了再也无法回来的地方。 跟随他们上山的师侄们也全部如此。 清明咬紧牙关。 这是多么高贵的牺牲，无比伟大且充满侠义的死亡。 然而谁能敢称颂这样的死亡？ 谁敢！ 清明缓缓转过头。 带着无尽的仇恨，注视着制造这一切的元凶。 天降恶魔。 将天下染成血色的恶鬼集团，魔教教主。 世人称之为天魔之人。 在这可怕的地狱中，天魔显得异常平静。他盘膝坐在血海之中，即使是最恨他的人清明也不禁感到一种奇异的情绪。 不，平静这个词并不适合现在的他。 全身插着十几把剑，两根长矛穿透了他的腹部，这样的人怎能配得上平静二字？ 为了将这个恶魔变成这副模样，所有人都献出了生命。 包括九大门派在内的二十多个门派，由精英中的精英组成的最后决死队。他们与天魔的对决最终导致了同归于尽。 他们会满意吗？ 在这里死去的人们真的会对这个结果感到满意并瞑目吗？ 绝不可能。 即使他们满意并高兴，清明也无法做到。他只能尽力平息心中沸腾的仇恨与愤怒。 就在这时。 天魔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那空洞的眼睛注视着清明。 然后他的嘴慢慢张开。 “……华山。” 从他口中首先说出的是“华山”这两个字。 “华山。” 那两个深深烙印在清明心中的字从这个恶魔口中流出。 “可惜啊，华山的弟子。如果你能活着离开这里，就能享受一生的荣耀。” “……闭嘴。” “你应该感到自豪。虽然有许多人的帮助，但你的剑终究还是伤到了我。我以天魔之名承认你的剑，华山的剑是天下第一。” “闭嘴！” 连提起华山这个名字都令人憎恶。 “可惜啊。” 天魔正在死去。 尽管他的武功达到了古今第一魔人的境界，但丹田被贯穿，五脏六腑都被割裂，无法存活。 回光返照。 此刻天魔的样子只是生命即将终结前的最后一搏。 但为什么？一个即将死去的人为何还能如此从容？ 天魔对他来说是一个完全无法理解的存在。 "如果再给我一天的时间，我就能成为真正配得上天魔之名的存在。但这或许也是我的命运吧。" 清明从肩上拔出剑刃，紧紧握住。锋利的剑刃刺入手掌，但他毫不在意。 一步。 又一步。 向着这场漫长而恐怖的战争的终结，清明蹒跚着向天魔走去。 即便看到清明逼近，天魔的眼睛依然无色透明。 "记住，华山的弟子们。这并不是结束。魔还会再次归来。那时，真正的魔道天下将会开启，无人能够阻挡……" 轰！ 剑破空的声音在寂静的山顶回荡。 噗。 天魔的头颅滚落在地。清明踩碎了那双依然透明的眼睛。 "这……" 战争结束了。 世人会将这场战争视为决战队的胜利。但清明知道，这里没有所谓的胜利。无论是武道还是任何人，都没有胜利。 终于，清明的双腿无力地瘫坐在地上。不可避免的死亡也向他袭来。 清明抬起头望向天空。 尽管如此多的鲜血流淌，如此多人死去，天空依然蓝得冷漠。 华山现在会怎样呢？" 为了杀死天魔，所有登上大山的人都死了。即使还有幸存者，他们也会在这场近乎毁灭性的灾难中痛苦挣扎。 但没有任何一个门派像华山一样遭受如此巨大的损失。 "掌门师兄……我说过吧。" 不要把一切都献给侠义。 华山所有的清字辈都埋骨于此。 跟随清字辈的白字辈也都全部牺牲。 剩下的只有那些无法战斗的孩子。 而且…… 只有悔恨。 有意义吗？ 华山在这里流下的血真的有意义吗？" "我不知道，掌门师兄……" 清明的身体缓缓倒向一边。 在他倒下的眼中，映入的是被鲜血染红的白色武服，以及武服上绣着的五瓣梅花。 只是武人的死。 在无人见证的地方闭上眼睛的凄凉结局。华山一生握紧的梅花剑成了唯一的墓碑，生命如同草芥般消逝。 "……至少比我好些。" 至少有人为他们哭泣。 清明为他们哭泣。 清明模糊的视线追随着掌门的身影。 "对不起，掌门师兄。" 如果当时更加精进武艺，是否能救下一个人呢？ 如果听从师父和师兄的话，不离开门派，过着愚蠢的生活，结果是否会不同？ 如果不是徒有虚名的梅花剑尊，而是真正得到华山剑法，结果是否会有所不同？ 毫无意义。 同样毫无意义。 剩下的只有悔恨。 只有对师门的担忧。 "总有一天梅花会凋谢。" 然而，寒冷的冬天过后，它又会重新绽放。 "华山啊。" 清明的意识渐渐远去。 华山派第十三代弟子。 天下三代剑手。 梅花剑尊清明。 斩杀扰乱天下的古今第一魔天魔，于十万大山之巅长眠。 这是他留给世间的寥寥数语。 第1章 梦忆旧憾，新生遭劫 - 这个弟子明明超强却过分慎重 - 钗头凤 他在做梦。 不知道这是梦，还是记忆，或者只是临终前的幻觉。他不知道自己是已经死了，还是正在死去，抑或是还没有死。 眼前只有过去。 幼年时代的记忆。 初次踏入华山的情景。 与师兄们一起修炼的场景。 以及他无法适应道门严苛规矩，最终离开华山的模样。 -你是武人之前首先是道人。不懂道的力量只是暴力而已，难道不明白吗？ 老生常谈。 令人厌烦。 因此，他虽然成为了华山的弟子，却不能完全遵从华山的教诲。尽管天赋异禀，获得了梅花剑尊的称号，但他却是华山的异类。 为什么不明白呢？ 即使教诲不合心意，即使这一切都显得陈旧……自己的所有都是来自华山，自己如此深爱着华山。 太迟的觉悟，太迟的悔恨。 如果当时更加重视教诲，变得更强一些，也许就能改变这可怕的结局。如果那样的话…… -后悔了吗？ 清明默默地听着那隐约传来的声音。 这是师兄的声音。 掌门师兄。既是他的父亲，又是他的兄长，也是他的目标。 想要追随，却终究未能追随，只能被迫背弃的那个人。 是的，我后悔。 我后悔了，师兄。 不必后悔。 师兄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暖意。 华山不就是如此吗。 ……师兄。 嗯。 似乎听到了师兄的笑声。 无比温暖，无比慈爱。 但毕竟是华山。 啪！ 即便如此，还是华…… 啪？ 嗯？啪？ 啊啊啊啊啊！ 头部传来剧烈的疼痛。 好痛，痛得让人流泪。 这究竟是什么痛苦？即使四肢断裂也没有这么痛过。 天魔？ 这家伙还没死吗？ 名本能地举起双手护住头部。如果这家伙还没死，必须再次结果他…… 天……魔？ 然而回应的并不是天魔那低沉的声音，而是谁听了都会觉得刺耳且扭曲的声音。 嗯？ 睁开眼，看到一张陌生的脸。 乞丐？ 乞丐。而且是丐帮的乞丐。从腰间的结来看，应该是刚刚入门的一结。说得客气些，是刚加入丐帮的新手乞丐；说得难听些，就是乞丐中最底层的。 满脸皱纹的乞丐正对着清明怒目而视。 哪儿来的乞丐？ 情况难以理解。 清明歪着头，盯着乞丐看。看到他的反应，乞丐的脸色开始变得不耐烦。真是个脾气暴躁的家伙。 天魔是冻死的天魔！这家伙竟然睡着了说梦话。你这个小乞丐！其他人都去乞讨了，你为什么还在这里睡觉？我不是说过再偷懒就给你好看吗？难道我的话是耳边风吗？ 乞丐转动着手中的打狗棒。 等一下。 也就是说，他现在是在威胁我吗？ 啊？ 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 虽然情况难以理解，但这并不需要刻意去解释。 清明是谁？ 在天下的众多剑手中，清明是屈指可数的高手之一。天下人称赞他的剑法为华山武学的精髓，并称他为梅花剑尊。 更何况所谓的天下三大剑手中，另外两位都不是他的对手。就连天魔也在最后时刻承认他的剑法为天下第一。 即便是丐帮的帮主来了，在他面前也抬不起头来。 然而威胁？ 威胁威胁威胁威胁？ “什么？什么？你现在笑了？“ 乞丐用一种无奈的眼神看着他。 “喂，华仔。“ “喂？“ “看来你还不明白现在的状况，先放下那东西。“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乞丐真的开始笑起来，仿佛觉得非常荒谬。清明看到这一幕，眉头紧皱。 竟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 就在那一刻，乞丐突然挥起打狗棒朝清明的脑袋打去。 “哈。“ 真是无可救药。 竟敢不知我是谁就做出这种事？今天非得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乞丐不可。 先挡住这慢吞吞的棍子！ 清明从容地抬起右臂。先抓住这棍子，让他见识一下实力的差距…… ……嗯？ 嗯？ “慢了？“ 为什么我的手这么慢？ 棍子飞了过来，但清明的手还没有碰到它。 不对，明明应该在决定的瞬间就能抓住它？难道是我的伤还没好？ 那么，尽全力…… 嗯？怎么回事？ 清明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只见棍子正朝着他的头顶飞来，而在视野的边缘出现了一只小手，以蜗牛般的速度向棍子伸去。 这手又小又…… 短？ 嗯？ 这手这么短怎么挡得住？这么短的话根本挡不住…… 乞丐挥出的棍子擦过清明的手臂，重重地打在他的头顶。 轰隆隆！ 清明的脑海里响起了雷霆般的声音。 扑通。 受到巨大冲击的清明身体干净利落地向后倒去。 抽搐，抽搐。 倒在地上的清明的身体开始抽搐。 所有关于如何应对的想法都从脑海中消失得无影无踪，剩下的只有仿佛天地崩裂般的剧痛。 “啊啊啊啊啊啊！“ 清明抱着头在地上打滚。 即使是被天魔撕掉手臂的时候也没有这么疼！ “你这小子！“ 打了清明一棍的乞丐现在干脆往手上吐了口唾沫，开始狠狠地揍他。 “情况了解？情况了解？好！今天我一定要让你彻底了解情况！你这小子疯了吗！别以为能轻易发疯！是不是热晕了！热的时候辣椒最有效啊！“ 棍棒狠狠地打在清明身上。 “啊！啊啊！啊！这乞丐疯了吗！快住手……啊啊！“ “去死！去死！“ “啊，疼啊！啊！“ 随着无情的鞭打，清明的叫声逐渐变化。 砰！啪！砰！ “这该死的乞丐！我不会放过你！今天我就大开杀戒……“ “开门！求求你，快开门！“ “啊！啊啊！这怎么挡不住！啊啊！“ 啪！啪啪！啪！ “够……够了……不，啊啊！啊！“ 鞭打毫不留情。 “……救命……“ 砰！啪！啪！ “救，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 仿佛暗示着未来的生活绝不会一帆风顺，清明从一开始就遭受了如同酷暑般的毒打。 *** “……唉，自尊心受损了。“ 清明扯下了塞在鼻子里的布条。 “啊，哎哟。“ 鼻子里传来一阵刺痛。看到那被鲜血染红的脏布条，清明的脸色充满了绝望。 鼻血！ 这不是因为内伤导致的逆流鼻血，而是被打出来的鼻血！ 这算什么道理？ 不仅是鼻血，全身没有一处完好。 青一块紫一块的眼眶不用说了，连骨头都感觉不到完整的地方。这辈子有哪一次被打得这么惨过吗？ 即使在以严格纪律著称的华山，犯了各种错误也没被打成这样，没想到第一次体验竟然是在市井乞丐手中。 “该死的乞丐……“ 挥舞棍棒的乞丐手法专业。他毫无遗漏地打遍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几乎达到了艺术的境界。 如果不是自己成为目标，或许还会鼓掌赞赏…… “这些丐帮的乞丐们。我要让你们好看。“ 现在只是单纯的愤怒。 无法忍受的热度和烦躁让清明躺倒在地翻滚。但翻滚只会让身体更疼。 “不对，更重要的是……“ 清明急忙起身，走到河边。然后把头微微探出水面。 水面上映出一张陌生的年轻面孔。清明扭曲了脸，那张年轻的面孔也跟着扭曲；清明叹了口气，那张年轻的面孔也跟着叹气。 “……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水面上会出现一个年轻人的脸？ 不过，脸变年轻也没什么不好。反正脸越年轻越好，虽然变得有些过分年轻，但总比变老要好。 而且无论如何，这张脸比以前的清明更好看。对此他没有什么不满。 让他不满的是身体也变年轻了。 ‘短了。’ 四肢比原来短了很多。不是天生矮小，而是因为还没发育完全的孩子的身体。 而且这副身体似乎从小就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只剩下瘦弱的骨头。现在连举手都费劲。 啊，原来是这样。 总之！ “也就是说……“ 总结一下。 “我还活着。“ 说‘我还活着’可能不太恰当。因为他现在的样子根本不像以前的梅花剑尊清明。一个年近八十的老人变成了一个孩子的身体。 不是梅花剑尊清明还活着，而是梅花剑尊清明的灵魂进入了乞丐孩子的身体。而且是带着完整的记忆。 “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这就是佛教所说的转世吗？ 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应该加入华山，而应该加入少林。 清明努力推开突然加深的佛心，用手挠了挠头。 “哎呀！“ 用力一动，全身都疼痛起来。越想越生气。 “就算大喊大叫也没有用。“ 这不是梦，也不是幻觉。 虽然怀疑是不是天魔施展了幻术，但如果真有这样的幻术，天魔早就统治天下了。 不管怎样，这一切都是现实，必须承认。 那么清明现在应该做什么就很明确了。 “……首先要搞清楚现在的情况。“ 清明从地上站起来，向刚才逃出来的乞丐窝跑去。不，是想跑过去。 “呃呃呃。“ 没走几步就又跌坐在地上。 “这该死的乞丐打得真狠。“ 清明的眼睛开始燃烧。 “无论情况如何，我一定会报复丐帮。“ 就算死而复生，那恶劣的性格也不会有所改变。 他很快再次站起身来，踉踉跄跄地走向乞丐窝。 第2章 残躯逐梦，重铸武基 - 这个弟子明明超强却过分慎重 - 钗头凤 口七对荒谬感进行了深刻的思考。 因为发出怪声跑出去的清明又瘸着腿回来，开始胡言乱语。 “我要去华山。“ “…….“ “虽然很荒唐，请认真听我说。“ 至少他知道自己说的话很荒唐，这点值得肯定。 但这种想法在他听到接下来的话时立刻消失了。 “本来可以直接出发，但我特意回来告诉你，是因为我觉得对你有恩情。“ 我知道。 没必要听疯子的胡言乱语，但不得不附和的原因是清明的表情极其严肃。 “我恩怨分明，将来我会加倍报答这份恩情。记住华山的清明这个名字，我们再见面时，我一定会还清这份恩情。“ 真是豪言壮语。 如果不是一个眼睛青肿、嘴唇破裂的可怜乞丐说出这些话，那该是多么豪迈。 可惜的是，口七对清明的豪言壮语的感受非常简单。 “……胡说八道。“ 清明的脸色微微扭曲。 “当然，你现在觉得我的话很奇怪，但请记住这句话。总有一天，这句话会改变你的命运……“ “王超找你，要揍死你。“ “真的？“ 两人的目光相遇。 “…….“ “…….“ “呵呵呵呵。“ 世上各种各样的混蛋都有。平时认识的人加入其中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当然，一夜之间突然变了个样子确实很奇怪。 “总之，我走了！“ “……去讨钱吧。不然他真会打死你。“ “我说了要走！总之记住！华山的清明！记住这个名字！“ 清明转身，大步走出破屋。 看着这一幕，口七不由得摇了摇头。 人生经历真是五花八门。 话说回来，这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如果被王超抓住，这次真的会被打到半死。 “该怎么跟王超说……“ 就在这时，遮挡破屋入口的破布被掀开，清明再次走进来。 “…….“ 怎么又回来了？ 还没等口七问，清明先开口问道。 “喂！“ “嗯？“ “刚才那个乞丐叫什么名字？“ “谁？“ “打我的那个。“ “啊……王超？王超的名字应该是仲八吧？“ “仲八？这名字真够乞丐的。告诉他，下次见到绝不饶恕。“ ……绝不饶恕。 王超会找你。 “那我真的走了。“ 清明再次蹒跚着走出去。正当他想着今天真是多事之秋时，清明又走了进来。 “啊，又怎么了！“ “喂。“ “什么？怎么了？又怎么了！“ “去雍州华山应该往哪个方向走？“ “…….“ “…….“ 无论如何…… 这家伙肯定是疯了。 *** 清明继续奔跑。 这世上绝不会有谁愿意送一个又脏又小的乞丐到寺庙去。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过去那两条看似坚不可摧的双腿和那颗不知疲倦的心。 清明什么时候坐过马车或骑过马？ 过去的他从未骑过马。他没有那种闲情逸致去骑那慢吞吞的马匹。 他前世跑过的距离加起来足以绕中原十圈。因此，他毫不犹豫地全力奔跑。 然而，仅仅一刻钟后，他就倒在了地上。 “呼！呼！呼！呼！哎哟哟。要死了啊啊啊。” 他忘记了自己现在是个孩子的身体。 曾经坚如钢铁的双腿如今变得瘦弱不堪，只剩下骨头；那颗似乎永远不会疲惫的心脏也在抗议突如其来的劳累。 这是什么意思？ 心脏仿佛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什么鬼身体会变成这样！” 只跑了一刻钟就累成这样！ 我以前跑了一个时辰还是两个时辰！才一刻钟就喘不过气来！这身体到底有多差劲才会这样？ “呜呃。” 仔细检查了一下身体，发现确实如此。 别说天赋了，营养状况也太差了。这简直就是连饭都没吃饱的身体。 用这副身体去寺庙？ 简直是天方夜谭。还没到华山就会累死。 天下闻名的梅花剑尊会在旅途中因劳累而客死他乡吗？如果到了阴间遇见熟人，恐怕会被嘲笑三天三夜。 “要去寺庙，首先得解决这副烂身体！“ 恢复健康的最佳手段是什么？ 这个方法清明已经掌握了。 “呵呵呵呵。” 清明的嘴里发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声，无论如何都抑制不住。 “咯咯咯咯咯。” 武功全失，身体糟糕，华山的情况也不清楚，肚子饿得快要饿死。 在这种乞丐般的处境中，清明唯一的慰藉就是这个方法。 “所以，从现在开始练武功就行了！“ 可以重新开始了。 这是一件多么令人激动的事情，其他人根本无法想象。 那些未能达到顶峰的人后悔自己的人生？当然这也是事实。但即使达到了顶峰的人也有后悔。 如果当时做了那件事！ 如果在我年轻的时候，基础打得更好一些！ 如果在师傅揪着耳朵带我去修炼时，哪怕只是假装修炼一下！ 师兄藏起来的酒也没被发现…… 算了，最后一句不算。 总之！ “可以重新来过。” 过去的清明被誉为天下三大剑术高手之一。但他并没有因此满足自己的武学。相反，他深知自己修炼是多么低效，成长的方向有多么错误。 基础。 师傅、师兄和秘籍都在拼命强调的基础！ 修炼时，那些基础论者像鹦鹉一样反复强调基础，让人厌烦至极。但成为高手后，才深刻理解了基础的重要性。 基础就是根基。 建造高楼需要坚实的地基。地基打得多牢固，决定了楼能建多高。 但在年少时，很难理解这一点。即使理解了，也难以付诸实践。 为什么？ “因为是人。” 当我埋头苦练基础时，师兄们已经建起了三层楼高的塔，谁能不着急呢？ 更何况！ “光说要打好基础，真正打基础时却只夸奖那些领先的人！“ 该死的成绩至上主义！ 当然理解。毕竟师傅也是人，师叔也是人。 虽然都知道打好基础才能大成，但如果我的徒弟在苦练基础时，师兄的徒弟却展示出惊人的剑法，或者在友谊比武大会上夺冠，师傅的目光自然会被吸引。 这些师傅还能忍受。华山毕竟是道士居住的地方，道士向来有深厚的耐心。 但当晚上师叔们一起喝酒时，基础修炼就差不多结束了。 如果在酒席上有人开始夸耀自己的徒弟，一切都完了。 得意忘形的人会把徒弟吹捧成天下无双的天才，而没有夸耀资本的人只能咬牙坚持。第二天早上，所有的怨气和愤怒都会倾泻在自己的徒弟身上。 “我的徒弟已经能制作两株梅花了！” -那该死的家伙的徒弟竟然入门了紫霞刚气！我从未输给过那家伙！徒弟的农事做得不好，这能怪谁？这！ -力量不足！力量！ 在这种情况下还练什么基础。应该赶紧多学一些实战招式。 这是师徒传承的大门派的老毛病。 “但是！“ 现在的清明不同了！ 清明不需要着急。也没有急躁的师父催促他。他已经看到了如何才能走得更高，只需沿着已知的道路踏实前进即可。 基础？ 当别人还在打地基的时候，清明却打算推倒山丘，填平洼地，造出一片广阔的平原。在这片辽阔的平地上，他要建造一座前所未有的巨大高塔！ '开始很重要。' 华山的武功既是道家功，也是正宗功。 正宗功虽然开始时缓慢而弱小，但随着修炼的深入，会以惊人的速度变得强大。如果司空或魔功能立刻带来力量，那么正宗功则是在最终阶段超越其他武功。 简单来说就是。 '像在雪山上滚雪球一样。' 从雪山顶上滚一个小雪球，起初只有指甲大小，很快就会变成拳头大小，越滚越大，最终变成人力无法阻挡的巨大雪崩。 现在清明要做的就是找到一块坚实的石头作为雪球的核心，并且找到一个能让雪球不停滚动的山坡。 “好，那么。“ 正准备盘腿坐下的清明突然环顾四周。 在观道的中心尝试突破，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清明小心翼翼地走进树林。初次建立丹田是非常危险的，必须尽量避免外界的干扰。 虽然一般不会发生，但也有高手在修炼云功时被蜜蜂蜇到，导致走火入魔的故事流传开来。 '这里应该可以了。' 清明找到了一棵大树的树荫下，整理好地面后盘腿坐下。 “那么，先练什么呢？“ 他的脑海中装满了无数神功绝学。华山的所有武功和历史都与他同在。他知道的心法就有十几种。 号称天下无敌的紫霞罡气。 最适合梅花剑法的梅花心法。 拥有最锋利气息的七星真气。 包含所有上升之道的太乙迷理气。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卓越的心法在他的脑海中。如果不限于华山的武功，可以修炼的心法数量还会翻倍。 但清明并没有犹豫。 他现在应该修炼的心法非常明确。 “六合。“ 清明的声音无比清晰地响起。 第3章六合筑基困途殇 - 这个弟子明明超强却过分慎重 - 钗头凤 “六合功。“ 六合意味着合一。 天和地，以及东西南北四方，统称为六合。 六合即是世界，世界即是六合。 “嗯哼。“ 听起来非常宏大。 那么这六合功到底是什么武功呢？ '是市集上两文钱就能买到的武功。' 不是秘籍便宜，而是书册也便宜。以纸张的价格出售的，世上最廉价的武功。通俗地说就是便宜货。 市集上的混混们为了成为江湖人，修炼武功时，最先买的书就是六合功。那些不想遵守道观或武馆严格规矩的人，自学成才的高手们修炼的就是这种武功。 过去清明在江湖活动时，六合功、六合拳、三才剑被称为市集三大武功，可见其地位如何。 清明被称为三大剑术高手时，市集的基本武功已经变成了太极拳，但这都是他们自己决定的事。 那么为什么还要修炼这种便宜货呢？ '因为这不是便宜货。' 六合功是华山的入门武功。进入华山的人都从六合功开始修炼。 六合功之所以流传到市集，是因为一位华山的祖师认为养生不仅是道观的事，而应该是为所有人服务的，于是大胆地公开给民众。 可惜的是，仅仅修炼六合功并不能让人变得强大，只能让人稍微健康一点。 没有看到效果的人们认为六合功是低劣的武功，指责华山隐瞒了核心内容。 最终，新入华山的人得知最初学习的武功是六合功时，甚至会提出抗议，认为这是一种糟糕的武功。 但清明知道。 六合功绝不是低劣的武功。如果六合功真如世人所认为的那样不堪，它也不可能在数百年间一直作为华山的基础武学。 「一切事物都有其用途。」 「六合功并不能几何级数地提升内力。确切地说，如果单论聚敛内力的效率，它甚至不及一般门派基础功法的十分之一。」 然而，六合功却有着足以忽略这些缺点的强大功效。 那就是能够彻底净化修炼者的肉体。 换句话说， 「它就是一种基础功法。」 基础。 基础功法。 六合功是打磨丹田和肉体的最佳武学。但其他人只在筑基时打磨丹田，因此它的功效并不明显。 如果别人跑步时，你只在地上爬，会怎么样呢？ 「那当然会乱套。」 最终，华山也放弃了深入研究六合功。虽然有传统和历史，但也只是让入门者学习一些基本的运气方法，然后迅速转向小清气功。 前世的清明也没有执着于毫无效果的六合功。他认为花时间去修炼更好的心法更有利。 「那其实是百倍的损失。该死！」 这是他前世最遗憾的事。 如果当时没有急着转向其他心法，而是先完成六合功再开始其他武学，至少能变得强上一倍。 然而，一旦建起了高楼，就不可能再重新打基础。 这次，他有了弥补这个遗憾的机会。 这次他绝不再急躁，会细心地完成它，让未来的高楼更加宏伟壮观。 「呼。」 盘膝而坐的清明闭上眼睛，缓缓回忆起六合功的口诀。 心意一动，气息随之而动。 通过呼吸，外界的气息被吸入体内。初学者通常需要近一个月的时间才能感受到这股外气，但对清明来说，这个过程并非必需。 吸入的气息在六合功的引导下缓缓流转全身，最后在小腹处安顿下来。 「现在开始了。」 当然，清明并没有满足于仅仅修炼六合功。虽然按部就班地走前人安排的道路也不错，但已经走过这条路的人不会满足于重复同样的路。 「要更加纯净。」 他集中精神，过滤掉聚集起来的气息中的杂质。 就像从巨大的布匹中挑出每一根线，仔细剔除那些微小的杂质，不断过滤，直到气息纯净无比。 第一次就要做到完美。 气息的大小无关紧要。现在他需要的不是浑浊的内力，而是完美的单一缕气息。 气息逐渐被削减。米粒般大小的气息变得更小，更小。经过半天多的时间后，剩下的只有一缕极其细微的气息。 这缕气息在小腹处安顿下来，形成一个几乎难以称为丹田的小空间。 光芒一闪。 清明睁开了眼睛。 「呼呼呼呼。」 脸上满是汗水。他身上的破衣也被汗水和杂质浸湿，变得更加肮脏。 「这样专注地修炼运功还是第一次。」 虽然辛苦，但他反而感到非常畅快，结果也令他非常满意。 他轻轻抚摸着小腹。虽然这个丹田形态模糊，但毕竟成功迈出了完美的第一步。 现在还非常微弱。 即使翻遍江湖的历史，恐怕也没有比清明初次修炼运功时更微弱的丹田了。 但清明知道， 这个小小的丹田将会引领他进入另一个世界。这缕虽小却完美的气息，就像雪球一样滚动，最终将形成无人能挡的巨大雪崩。 是的，就像…… 「天魔那家伙一样。」 清明的身体微微颤抖。 想到天魔，他感到一阵寒意。 「他根本不是人类。」 压倒性的存在。 甚至用这个词也无法完全形容他的存在。 集结了天下各大门派精英组成的决战队。他们并不是针对整个魔教，而是专门对付天魔一人。 结果是两败俱伤。 夸张一点说，天魔几乎是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江湖。 「也许……」 这次或许有机会。 只要他尽全力去做每一件事。 清明从座位上猛地站起来。 「好，那么……」 摇晃了一下。 半起身的清明无力地向前倒下。 「啊……」 怎么回事？是不是因为修炼运功过度导致贫血了？ 「呃呃呃！“ 他用力撑起身体。或者说，试图撑起身体。但手臂却不听使唤。 「嗯？“ 「噗噗噗。」 只见那手臂如同被雷击一般剧烈颤抖，宛如冬天枯枝般干瘦的手臂在眼前不住地抖动，令人无比怜惜。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不是应该？如果练了运功，身体就会充满力量…… “等一下。“ 清明的目光落在自己贴着地面的小腹上。 天底下最纯净的气息，却只有蚂蚁眼屎那么一点点。 蚂蚁眼屎…… 气息的纯净程度虽然连梅花剑尊清明都为之惊叹，但那数量却少得可怜，仿佛孩子挥一拳就能耗尽。 也就是说？ “不行啊！这样根本没法立刻使用身体！“ 清明抱着头在地上打滚。 应该思考后再做！应该思考！脑袋是用来思考的，为什么不去思考呢！为什么！ 耳边似乎响起了掌门师兄的声音。 -拜托，动动脑子吧！为什么要先做事再思考！为什么要把脑袋当成帽子架！ 清明急躁的性格再次惹祸，让那位高傲的道士口中也蹦出了脑袋和帽子架这样的词语。 早知道就做得大一点！ “要靠这身体走到华山吗？“ 从江夏到华山有多远呢？大概…… “两千多里？“ 眼前一阵晕眩。 两千多里？ 一个没有练过武功的普通人，一天走一百里都会觉得吃力。而如今要用这虚弱的身体走两千多里？整整两千多里？ “呃！“ 清明双手胡乱地揉搓着脸。 “唉，该死的人生！“ 但是又能怎么办呢？已经做成了这样。 即使事先知道，也无法做出更大的丹田。为了图一时之快而走捷径，最终会成为未来的障碍，这一点他深有体会。 绝不再为了眼前的利益放弃未来！ ……但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 “呜呜呜。“ 清明咬牙从地上爬了起来。 “……人生有什么意义。“ 这一切终究是清明必须承受的苦难。 苦难造就英雄！ “凭着毅力没有什么做不到的！“ 清明咬紧牙关，再次踏上官道。 *** 扑通！ “呃……“ 腿软的清明倒在了原地。 “光凭毅力也不行啊。” 这个年纪才领悟的道理。 清明终于意识到世间还有不可抗拒的力量。 腿疼还能忍，饥饿也能勉强忍受。 但有一件事无论如何都无法忍受。 “饿得要命。” 这种饥饿感是无法用任何方法解决的。 过去的他认为自己对饥饿已经习以为常。修炼意味着有时需要严格的自我克制。进食虽然是接受外界气息的行为，但也会带来不纯的东西。 因此修炼者严格禁止火食。在艰苦的修炼过程中，甚至会断绝谷物。清明作为华山的弟子，对饥饿也有一定的免疫力。 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但清明并不知道。 没有东西吃和有东西不吃之间的差距有多大！ 有东西吃却忍住不吃，和没有东西吃而挨饿，这两者的差别犹如天壤之别。极度的饥饿是无法用内力克服的，感觉就像是肚子里的小鬼在挥刀乱砍。 靠着顽强的毅力，他勉强走出了官道，进入了城内，但已经没有力气继续前进了。几乎是爬到了集市。 “重生后第一次面临死亡危机竟然是饿死。” 真是荒唐至极。 清明是谁？ 天下三大……算了，饿死了。 清明感受到‘饿死’不再是简单的形容词，而是真正的威胁。 这不是开玩笑，真的可能会饿死。 他曾试图抓些野兽充饥，但那个宗八不知怎么把他的身体敲打得遍体鳞伤，根本无法跑动。 其实，从江夏出发时，这具身体就已经濒临饿死的边缘。也许他已经饿死过一次了。 而现在，他正面临第二次饿死的危机。 “该怎么办？” 要想找到食物，需要钱；要想赚钱，需要工作。但以这副身体，根本无法工作。 那么究竟…… 就在那一刻。 咔嚓。 一声清脆的金属声传来。 第4章铜子救命，拳镇乞恶 - 这个弟子明明超强却过分慎重 - 钗头凤 “咔嚓？” 清明艰难地抬起头，眼前出现了一道闪光。 “嗯？” 与此同时，耳边传来了啧啧声。 “啧啧啧，这么年轻就成了乞丐。“ 咔嚓。 哗啦。 硬币开始飞来。 “不知从哪儿挨了打，这样下去可能会死掉吧。“ “世界真让人头晕。啧啧啧，真是可怜。“ 嗯？ 这是什么情况…… '啊。' 我是乞丐吗？一时忘记了。 在别人看来，清明是个乞丐。不，就连他自己看来也是个乞丐。而且还是个未成年的可怜小乞丐。不仅被打得鼻青脸肿，脸上还沾着血痂，真是可怜…… 这样的乞丐倒在了集市上。 “唔。实在不能见死不救。“ “毕竟是个人，不能就这么走开。毕竟是个人。“ 一个四肢未长全的小乞丐穿着破烂的衣服，满身尘土，奄奄一息。不只是说说而已，是真的快要死了。 还有比这更完美的乞讨场面吗？ 因此硬币哗啦哗啦地飞来。 “啧啧。“ “没见过的乞丐，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看来这个世界还是值得活下去的。 那些正前往战场的人们一边摇头叹息，一边向他扔去硬币。看着飞来的硬币，清明的眼角流下了清澈的泪水。 “呜呜。哭吧。真是可怜。“ “用这些钱买碗面条吃吧。“ 温情在倾泻而出。但清明流泪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感动。 '堂堂华山派弟子竟然沦落到乞讨的地步。' 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呢？ 就在几天前，他还是一位天下闻名的剑客，为了天下的命运去与天魔战斗。而在此之前，他是一位游历天下、谈论世事的优雅剑客。 如今却沦落到乞讨的地步。真是天翻地覆的变化！ '人要有自尊！' 如果接受了这些钱，他就真的成了乞丐。堂堂华山派的高傲剑客成了乞丐。乞讨！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武士即使面临死亡也不会放弃自尊！ 清明猛地抬起头，咬紧牙关大喊道！ “谢谢您！您会得到福报的，大人！“ 自尊心冻死算了。 先活下来再说。 *** “咕噜噜~！“ 清明拍了拍鼓起的肚子。瘦弱的身体只有肚子凸起，像个蝌蚪一样。 “自尊心能填饱肚子吗？活着的乞丐总比死去的武士强。“ 可能是因为身体小，所以效率很高。 战场上三个包子就让他吃得肚皮撑破了。而且袖子里还剩下叮当作响的三串铜钱。 以前即使掉在路上也不捡的硬币现在感觉像是无价之宝。 '钱原来这么重要啊。' 想起以前每月结算日时，师兄抓耳挠腮的样子，自己还嘲笑道士贪恋钱财。如果有机会回到过去，真想扇自己一巴掌。 '肚子饿瘪了。' 那些连钱都赚不到的家伙，只会吹嘘自己的剑术。想到为了养活那些毫无用处的老剑客而累弯腰的掌门师兄，眼泪都要出来了。 总之。 “好歹是活下来了。“ 清明挠了挠头。 虽然毫无计划地出发了，但不知道如何才能到达雍州。 '把两千里的距离想得太简单了。' 清明的所有想法都回到了过去。虽然知道身体和情况都变了，但要在一夜之间适应新的标准并不容易。 如果是过去的他，从江夏到雍州只需半天时间，还能在华山脚下客栈里畅饮一番。但现在以这个身体徒步走到华山，真的是要拼命的事。 山贼和野兽或许还能对付，但饥饿却是无法解决的问题。 原本以为简单的旅程变成了需要拼命的漫长旅途，这让他的头脑变得混乱。 ‘也不能一路气讨到雍州。’ 清明使劲挠了挠头。 “要想办法才行，但我又能懂什么呢！” 如果是以前还好说，现在已经是百年之后了，对现在的世界几乎一无所知，又怎么能找到办法呢? “喂！” 普通人从这里到雍州至少需要两个月。以这个身体走到华山，半年都不算多。 “喂！” 清明迫切想要亲眼看到华山现在的状况但目前的他实在找不到办法，该怎么办呢…… “喂，小子！聋了吗？” “嗯？“ 清明转过头。 '怎么回事？' 刚才听到声音，没想到竟然是在叫自己。毕竟没人会主动跟乞丐说话。 三个面目狰狞的乞丐正怒视着他。 '真是个乞丐啊。' 这一生似乎总是与乞丐纠缠在一起。 “是我吗？“ “我？不是别人，是我？这乞丐疯了吗？“ 最前面那个面目狰狞的乞丐往地上狠狠地吐了一口痰。 “不知道你是从哪儿爬出来的，但谁允许你在这里乞讨的？“ 乞讨也需要许可吗？ “你看起来还年轻，就饶你一命吧。把你手里和袖子里的东西都拿出来，然后滚开。“ 袖子里的东西应该是剩下的硬币。而手里的是……“ 清明的目光转向了自己的手，手里拿着一个吃了一半的冷馒头。 “……真是没良心啊，这些乞丐。“ 抢这个？抢这个？还不如吃跳蚤的心！“ “这该死的乞丐！“ 乞丐之间互相骂人的话只有‘乞丐崽子’。结果就成了非常乞丐式的局面……‘别再当乞丐了！' “等一下。“ 清明把馒头轻轻地放在一边。 然后站起来，前后伸展了几下手臂，又向前迈一步，向后退一步，反复做了几次这样的动作。 看着这一幕的乞丐们瞪大了眼睛。 “你现在在干什么？“ “等一下，马上就好。“ 清明又上下伸展了几下四肢，点了点头，转身面对他们。 “虽然还不完美，但这样应该差不多了。“ 现在他已经适应了这种距离感，也习惯了短小的手脚。 因此！“ “你们可能觉得委屈，但我对乞丐没什么好感。“ “……什么？“ “……又能怎么样呢？世上的事就是这样。别委屈，接受吧。“ “这小子说什么呢？“ 清明扭动了几下脖子。 “啊，顺便说一句，因为力气不大，所以要多打几下才行。“ “这简直太……“ 就在那一瞬间，清明像猛兽一样冲上前去，一巴掌扇在最前面那个乞丐的脸上。 啪！ 恰到好处的蹬腿，腰部的柔韧旋转，力量完美地传递到了拳头。孩子的拳头打在人的脸上，发出了鞭子抽打的声音。 扑通。 承受不住这一击的乞丐一声不吭地倒在地上。 看到这一幕，清明的身体微微颤抖。 “我！“ 砰！ 踢向旁边的一脚又打倒了一个乞丐。 “我是华山派的梅花剑尊！你们这些乞丐崽子！“ 这是重生后积累已久的愤怒爆发的瞬间。 *** “……大人。“ “谁说乞丐是大人？“ “大乞丐……？“ “想挨揍吗？“ 磕头的乞丐们发出痛苦的呻吟。 ‘哪儿来的这么个怪物？’ ‘疼死了。’ 清明制服这些乞丐的时间不过是一杯茶的工夫。如果一个小孩子能打倒三个健壮的大人，那确实令人惊讶，但在清明的标准看来，这也是非常惨淡的结果。 ‘这样下去我会气出病来。’ 对付这些人根本不需要内功。如果是以前的身体，即使没有内功，也能用一根手指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 但现在他必须跑、跳、滚才能制服这些人。打了几拳之后，他们还是不断爬起来，于是他又打了几十次才让他们叫苦连天。 ‘应该这样打那个宗八或者赵八那家伙。’ 一想到他就咬牙切齿。 如果早知道手脚这么短！如果有足够的体力承受打击，就能像打狗一样痛打一顿！“ 因为急着回华山，所以没有报仇就离开了，但总有一天会抓住那个乞丐。 “起来。“ “是！“ 三个乞丐猛地站了起来。汗水顺着他们肮脏的脸颊流了下来。三人都小心翼翼地看着清明。 ‘怎么看都不像是吃过苦的乞丐崽子。’ ‘这简直不可思议。’ 完全无法理解的事情。 瘦小而纤弱。 看起来就像是走几步就会跌倒，直接去黄泉的样子。然而真正交手时，却完全没有问题。他们的拳头连这个小乞丐的衣角都没碰到。 明明速度不快，力气也不大，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结果，实在无法理解。 “喂。“ “是！“ “听令！大人！不，大乞丐！啊，不对……“ 理解与否有什么重要呢？思考是遥远的，拳头却是近在咫尺。重要的是这个小乞丐的拳头真的很疼。 清明环视了一下乞丐们，开口说道。 “随便问问，你们知道怎么快速去雍州吗？“ 乞丐们互相看了看，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看到这自信的笑容，清明心中升起了一丝希望。 “哈哈哈，您问的这个问题太明显了。“ “哦？知道？“ “如果我们知道，还会当乞丐吗？应该去问该问的地方。“ “…….“ 清明无奈地看着乞丐们，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们并没有错。真正错误的是自己竟然沦落到向乞丐求助的地步。 “好了，去吧。“ “谢谢！“ “祝您长命百岁！“ 乞丐们深深地鞠躬行礼后，急忙转身跑开了。不，是试图跑开。 “等一下。“ 就在那一刻，清明的声音将他们拦住了。 “什么？“ “你们可以走，但手里和口袋里的东西得留下。“ “…….“ “如果硬要带走的话，就准备挨一顿打……不，十顿。挨一顿也未必会疼。“ 意识到清明是认真的，乞丐们无奈地将口袋里的硬币交给了清明。 “喂，你。“ “什么？“ “把贴身口袋里的东西也拿出来。在我动手之前。“ “…….“ 这是一幕乞丐被抢劫的惨状，简直不忍直视。 第5章 千辛赴故山，残垣惊旧梦 - 这个弟子明明超强却过分慎重 - 钗头凤 “终于！“ 清明紧握着手中的拐杖，眼前终于出现了华山那宏伟的身影。 “终于到了！“ 泪水盈眶。 为了来到这里，经历了多少艰辛？带着一个几乎和普通人无异，甚至比普通人还要虚弱的身体，几次都差点丧命。 当然，大多数人在旅途中遇到的危机有所不同。主要是饥饿和脱力的威胁。但危险程度是一样的。 无论如何，历经重重苦难，清明终于到达了华山。 “……真不容易。“ 如果细数这一路的艰辛，简直可以编成一部英雄史诗。不，是乞丐史诗。 因此，清明的模样已经不像个人样了。 虽然在修炼武功的过程中获得了一些力气，但这些力气全用来行走和奔跑，身体反而变得更加虚弱。 他瘦得皮包骨头，看到的人都不由得皱起眉头。 起初还勉强算是破衣烂衫的衣服，现在只能称之为一块破布。上面沾满了灰尘。 但重要的不是这些。 重要的是清明终于来到了华山。 清明不由自主地擦了擦眼角。 ‘那些说重生就能过上好日子的人，我要敲碎他们的脑袋。’ 重生也要看以什么样的身份重生。 没有父母，没有家的乞丐，还不如不重生。 但所有的苦难到此为止了！终于来到了华山！现在必须亲眼确认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要上去！“ 清明用力拄着拐杖，开始攀登华山。 片刻之后。 “呼呼呼！呼！呼呼呼！“ 紧紧攀附在悬崖上的清明喘着粗气，仿佛肺都要炸开了。 “这算什么道观！“ 竟然建在这种山上！这种山上！不疯才怪，谁会在这种山上建道观？ 听说少林和武当总是香客不断，而华山却几乎无人问津。 清明偷偷向下看了一眼，只见无尽的悬崖峭壁映入眼帘。 夸张吗？ 这是事实。不仅看不到尽头，下面还有云雾缭绕！这座山高得穿云破雾，唯一的道路就是垂直的悬崖上的一条小径。 不，这根本不是小径。 如果这也算路，那麻雀也能变成凤凰。 连双脚都无法同时踩稳，只能贴着悬崖壁慢慢挪动，这样的路能叫路吗？ “见鬼！为什么要在这种山上建道观！“ 清明很想一到华山就冲到调查堂大骂一顿，但实际上他也没有资格这样做。 -师兄。华山确实有作为剑门的资格。那耸立的山峰不正是剑的形状吗？师父选的地方真是太好了。 “……真是胡闹，胡闹。“ 什么？山峰像剑？ 像剑。非常像剑。就像沿着剑刃攀登一样。 五岳之中，华山的山势最为险峻。清明亲身感受到这句话的含义，因为他现在根本无法施展武功。 “真的快死了。“ 这不是开玩笑，而是真的要拼命。四肢已经开始颤抖，但还有很长一段路要爬。 即使这样，还有人愿意入门，可见华山道观已经多么荒废了。 “呃……“ 清明呻吟着紧紧贴住崖壁。 就算如此，也不能在这里放弃！走到这里了，放弃是什么意思？既然山在那里，攀登就是人的本分！凭着坚韧和勇气，一次又一次地攀登！ ……其实，现在下去反而更危险。 ……真的。 *** 咔嚓！ 悬崖尽头，一只手伸了出来。 颤抖的手紧紧抓住了悬崖上方。 “呃呃呃呃呃！“ 苍白的手指令人怜悯。用力的手臂艰难地将身体拉了上来。 “哎哟，要死了！“ 好不容易爬了上来的清明，瘫倒在了地上。 “呼！呼！呼！差点没命了！“ 转过头，只见下方云雾缭绕。 想到自己用这副稚嫩的身体爬到这里，不禁想夸奖一下自己。 居然没摔下去，居然没摔下去。 清明仰望天空许久后，再次艰难地站起身来。值得庆幸的是，这次不必再用这具身体下山了。 现在只剩下把骨头埋在华山了。 '看看吧。' 站起身的清明环顾四周。应该就在这附近了。 前方出现了一条通往山顶的小路。沿着这条路再往上走一点，就能到达华山。清明的脚步缓缓移动起来。 想到已经来到这里，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感动。经过百年的时间，他终于来到了华山。 ……当然，实际上只花了近一个月的时间。 但至少可以说，百年之后终于到了。这样听起来更帅气。 爬上小路并不太难，虽然身体已经疲惫不堪，但想到终于到达了华山，心中不由得充满了力量。 “啊啊……“ 远处华山正门的瓦片开始映入眼帘，清明的眼中泛起了泪光。 尽管岁月流逝，江山五次变迁，但他眼中看到的瓦片依然没有变化。那柔和的曲线中，依然蕴含着华山那不可动摇的正气。 是的，那些破旧、瓦片掉落的屋檐…… 嗯？ 破旧？ 瓦片掉落？ 清明用手袖擦了擦眼睛。 是我看错了吗？ 但无论怎么擦眼睛，眼前的景象都没有改变。每走近一步，半毁的正门显得更加清晰。 “…….“ 无言以对的清明停下了脚步。 正门是一个门派给来访者的第一印象。因此，每个门派即使内部装饰得一般，也会尽量让正门显得雄伟整洁。 过去的华山也是如此。 虽然道门讲究朴素，不能过于华丽，但至少要让华山的气势体现出来，建造得坚固而宏伟，并且保持干净整洁。 可是…… '我现在看到的是什么？' 有些地方瓦片掉落，甚至有缺口，这还能理解。毕竟瓦片总会损坏，到时需要更换。 但是裂缝遍布、油漆剥落的柱子和腐朽的门，这实在难以理解！而且！ '蜘蛛网……' 其他东西需要经常修缮，勉强能理解。但连屋檐上的蜘蛛网都不清理，这无论如何也难以理解。 最让人震惊的是…… “牌匾呢！牌匾！“ 牌匾是门派最重要的象征之一。它究竟去哪儿了！ 原本用龙飞凤舞的字体写着‘大华山派’的牌匾不见了。 那可是掌门师兄每天早上都会去擦拭的东西！它去哪儿了！ 清明的双腿开始无力，踉跄地走到正门前，呆呆地看着华山的正门。 -据我所知，那里已经荒废了？ -华山派？好像听说过。以前是个有名的剑派吧？听说被天魔打败后彻底衰败了？还有人在吗？ “……衰败了？“ 华山？ 清明的眼角微微颤抖。 “不，这是什么鬼话！“ 如果是其他人，可能会陷入绝望，但清明却忍不住怒火，当场爆发了。 华山竟然衰败了！ 衰败的应该是别的事，为什么华山会衰败！华山！ “天哪，华山竟然衰败了。华山。呵……“ 无论怎么否认现实，眼前的情景都不会改变。清明几次挣扎后，最终忍不住怒吼出声。 “掌门师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我不是说过不要这样做吗！这个让人头疼的家伙！我真是……呃呃呃呃呃！“ 其实内心深处，他已经有所预料。 华山可能真的衰败了。 一路上，无论我如何竖起耳朵倾听，也未曾听到关于华山的一丝传闻。哪怕是武当、少林，甚至是同在雍州的终南山的故事，偶尔也能听到一些，但关于华山的消息却如同被刻意隐瞒一般，连只言片语都未闻。 如果华山还保持着昔日的辉煌……不，哪怕只是维持着一个门派的规模，也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 “我说过要适可而止吧，师兄。“ -喂，小子。华山是道门。那些高傲的道士们躲在山里修炼，追求成仙有什么意义？无视他人苦难的人，根本没有资格谈论道。 “……即便如此，也该适可而止。“ 长老们、二代弟子们，甚至三代弟子们全都战死在大山之中。虽然许多门派不惜投入精锐力量，但没有哪个门派像华山这样倾尽所有。 正当门派需要掌门人和长老们带领时，他们却全部牺牲了；而应该继承他们的二代弟子和三代弟子们也几乎全军覆没。现在只剩下刚满十五岁的三代弟子和尚未学成武功的年轻二代弟子。 在这种情况下，如何延续华山的名声呢？ “……即便如此。“ 最后的一丝希望也彻底破灭了。从那破败不堪的大门就能看出一切。 华山已经衰落了。 “师兄！师兄！我早就说过，把东西分给别人，按照道门的原则行事，最终什么都不会剩下！难道就是为了看到这种景象吗？这种景象！华山在师兄这一代灭亡了！师兄这一代！你在黄泉之下怎么面对祖师爷的脸面啊！真是个让人头疼的人啊！“ 清明躺在地上大发雷霆。他的怨恨回荡在山谷中。 “真是气死我了。“ 百年之后醒来，却发现师门已经衰落。 为了守护师门和江湖，我们拼命战斗……如果结果是这样的话，我们究竟为何舍命而战？ 那种无力感仿佛在侵蚀着他的身体。 就在这时。 “那边是谁？“ 一个陌生的声音传入清明的耳中。 第6章 重入山门悲物非 - 这个弟子明明超强却过分慎重 - 钗头凤 清明猛地转过头。 “啊……“ 有人在这里！ 重生一个月后听到的第一个好消息是，原本以为已经衰落的华山还有人在。 吱吱吱吱！ 沉重的木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艰难地打开了。半开的门缝中探出一个戴着黑色道冠的道士。 “…….“ “咦，哪里来的孩子？“ 是个道士。 清明从对方的一句话中确认了这人确实是真正的道士。因为在过去的这一个月里，他几乎没有听到过“孩子”这个词。 -哼，什么玩意儿？ -是个小乞丐吗？ 乞丐独自旅行吗？ '那个小乞丐。' 乞丐不分老幼，无论是年幼还是年老，都是乞丐。看到他满脸污垢的样子，还能称呼他为“孩子”，这足以证明对方有资格被称为道士。 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的中年道士不停地四处张望，然后一脸惊讶地看着清明。 “你是自己来的吗？你怎么一个人上到这里来的？“ “呃……这个……“ 清明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我只是爬上来的。' 他想说只要有毅力，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但在这种情况下，这句话并不合适。 以他瘦弱的身体，无论说什么都会引起怀疑。不过，现在重要的是掌握对话的主动权，而不是辩解。 “不过，我想问一个问题。“ “嗯？“ 道士睁大了眼睛。 这是理所当然的。 在一个连成人都难以攀登的地方发现一个孩子，已经够奇怪了，更何况这个孩子还要提问，怎能不让人惊讶？ “您是华山的道士吗？“ “……你怎么知道华山派这个名字？“ “是吗？“ “暂时是这样。“ 清明松了一口气。 ‘还好没有彻底衰落！’ 当然，华山已经濒临崩溃，但从大门的破败程度来看，情况大致如此。但重要的是它还没有彻底衰落。 ‘至少还有一线生机。’ 清明下定了决心。 无论如何，先设法让华山…… “先进来吧。“ “什么？“ 清明猛地抬起头。道士慈祥地微笑着说。 “天快黑了吧。“ “……啊？“ 这时他才发现周围已经变得昏暗。 “华山的夜晚很冷。天还没亮，如果随便在外面过夜，很可能冻死。现在下山也不容易，而且也不能让你在这里过夜，所以先进来吧。虽然这里现在不接待外人，但既然你知道华山的名字而来，总不能让你受寒。“ 清明眨了眨眼。 怎么这么容易就放我进来了？ ……话说回来，仔细想想他们也没有理由防备我。一个连饭都吃不饱、随时可能倒下的小乞丐，有什么好防备的呢。 “如果没有同行的人，也没有别的计划的话，不如先进去吧。故事嘛，以后再听也来得及。“ 清明有些愣住了。 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虽然曾经叱咤风云的剑派华山如今几乎已无踪迹，但在剑派之前支撑着华山的道门却依然有着未熄的火种。 “好吧，这样就行了。“ 用剑扬名天下又如何？华山在成为剑派之前首先是道门。只要延续道门，华山就仍然活着。 “那我就打扰了。“ 清明微微点头，男子笑着打开了门。 “这边请。“ “是的，在此之前……“ 清明闭上了嘴。 该怎么介绍自己呢？ “不知道。应该不会被怀疑吧。“ “我叫清明。如果不介意的话，能否告知道号？“ “清明啊，真是个好名字。我叫云岩。“ ‘云字辈弟子。’ 清明的眼睛一亮。 ‘已经轮回了一圈了。云字辈弟子是我的曾师孙吗？’ 华山按照清明玄云白的辈分排列。从清字辈到白字辈，一轮之后又回到清字辈。 这位云岩道人已经是清明的第四代弟子了。 “那么，应该是没见过我的。“ 他最后一次见到的华山弟子还是玄字辈。那时玄字辈是第三代弟子，这位云岩道人应该是从未见过他的。 再次感受到岁月的流逝。 清明与师兄一起带领华山……不，清明在师兄身边捣乱，而师兄带领华山的时候，那个当时还不能登上华山的孩子现在已经成为华山的道人，迎接他的到来。 这种奇妙的感觉，如果不是他自己，恐怕是无法体会的。 清明在云岩的带领下穿过山门，走进了里面。 “呼。“ 深深地叹了口气。亲眼确认现在的华山，心中不免有些压力。 清明不断地告诫自己。 “要冷静。“ 考虑到他们留给华山的情况以及现状，华山变成一团糟并不奇怪。相反，这才是正常的。 但这并不是他们的错。 留下一群连剑都不会握的孩子，自己却全部战死，这确实是自己的过错。 换句话说，清明没有资格对这些孩子发火，反而应该感到抱歉。 如果清明处在同样的情况下，会为了守护华山而拼命吗？恐怕会选择离开，去武当。这难道不是更理智的选择吗？ “是啊，我又有什么资格责怪这些孩子呢？“ 作为大人，没能引导孩子们走上正路，却因为孩子没有成功而生气，这是多么自私的行为。 无论发生什么事，责任都在自己身上，必须以宽广的心胸接受现实。 “呼。“ 深吸一口气后，清明走进了里面。 不久，眼前展开了广阔的练武场。 “啊。“ 感慨万千。过去清明也是在这片广阔的练武场上挥剑追逐梦想。 那洁白的青钢石铺成的…… “……咦？“ 清明揉了揉眼睛。 青钢石？那白色的青钢……不对，青钢石去哪儿了？ 清明的眼皮微微颤抖。 “为什么是泥土地？“ 过去这片练武场的地面是由坚硬的青钢石铺成的。 师兄虽然不喜欢道门过于奢华，但看到孩子们在尘土飞扬中修炼，也不忍心拆除那些青钢石。 可是那些青钢石为什么会全部消失呢？ 难道当时的华山掌门比师兄还要节俭？所以才拆除了青钢石？ “呼——“ 清明的额头青筋暴起。 “要冷静。“ 冷静。再冷静一点。那些青钢石有什么重要的？ 不过是一堆石头而已。 就算那些青钢石很贵！掌门师兄说那些道士们踩着比百姓一个月粮食还贵的石头修炼，确实让人气愤…… 人生石头生，石头生人……啊，也可能是石头生人。 总之！ “缺钱的话也可以卖掉。“ 重要的是华山的存在，而不是那些石头。那些石头真的不重要…… “要冷静。“ “呼——呼——“ 清明尽量慢慢地深呼吸。为了守护华山的名字，感谢那些为此付出的人们…… 就在那一刻，清明的眼睛猛地瞪大。 又看到了奇怪的景象。 “金天宫去哪儿了？“ 看不到金天宫了。 “啊，看不见了，这是什么鬼？“ 金天宫是一座建筑，又不是活物，怎么可能跑掉呢？ 然而，无论怎么看，金天宫所在的位置现在只是一片荒凉的空地。 “……嗯。“ “嗯？“ “那个，那个。“ 清明颤抖的手指指向原本应该是金天宫的地方。 “布局似乎有点奇怪……这里原来真的什么都没有吗？“ “嗯。看来你也发现了。原本那片空地上应该有殿堂的。“ 确实如此。 但是那些东西都到哪里去了呢？ “呵呵。这不是你这个年纪该知道的事情。“ 说话啊，混蛋！我怎么会不知道！我比你还清楚！ “就说是光荣的伤痕吧。虽然道士提起‘光荣’这个词有些尴尬。“ “……光荣会冻死的。“ “嗯？“ “没什么。“ 清明含糊其辞地回答。 青钢石飞散，殿堂消失后的华山一片荒凉。只要刮起冷风，练武场的泥土就会飞扬起来，形成黄色的沙尘暴。 这就是华山吗？这就是？ 就算是魔教也信了，你们这些混账东西。 “呃呃呃。“ “哪里疼？“ “啊，没有。没什么。没什么。“ 清明深呼吸。每次吸气时，沙尘进入口中，感觉十分难受。 “有点。“ “嗯？“ “似乎……很荒凉。“ “是吗。“ 云岩露出凄凉的笑容。他那苦涩的模样深深刺痛了清明的心。 '是啊……确实是这样。' 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想想看，华山衰落时最受苦的莫过于像云岩这样守护华山的人。如果他们有能力，怎会让师门衰败；如果没有感情，又怎会守护衰败的师门呢？ '你们最辛苦了。' 这么一想，心里稍微轻松了一些。 即使清明再怎么震惊，比起一直守护华山的人所经历的痛苦，这根本不算什么。所以没有必要装病。 “请这边走。“ “……是。“ “按道理来说，客人来了应该提供休息的地方，但华山是道门，客人也有道门的规矩。虽然理解你想休息的心情，但还是先去玉泉院拜谒祖师吧。“ 清明点了点头。 玉泉院是华山开派祖师所在的住所。 华山有许多殿堂各有其重要性，但没有比玉泉院更重要的地方了。 如果清明没有忘记自己是华山弟子的身份，那么一进华山就应该先去玉泉院接受拜谒。在这种难以启齿的情况下，云岩主动提出，本应感激…… 但心里却感到不安。 可能是因为已经见得太多，进入玉泉院并没有感到丝毫喜悦。整个华山都乱成一团，拜谒祖师的祠堂又能有什么不同呢？ '不要惊讶。' 他提前做了深呼吸，决心无论看到什么情况都不惊讶。 “请往这边走。“ “是。“ 清明几次调整心态后走进了玉泉院。 然后停住了脚步。 玉泉院非常简朴。眼前只有赫大通祖师的画像、前面的香炉以及祭品。 道家的简朴风格一览无余。 简朴…… 对，简朴到了极点。 清明发出一声呻吟，随即全身开始颤抖。 “哪，哪里……“ 金衣皇帝赐给赫大通祖师的金色烛台不见了，祖师亲手写的字画也不见踪影。 装饰华丽的房间和挂满殿堂的画作全都消失了。 但真正让清明惊讶的并不是这些。 “这……这里。“ 不可能。 不可能。一定是藏在哪里了。 清明颤抖着手指向祭坛前。 “嗯？“ “那，那里不是有一朵花吗？“ “花？“ “……是的。花！“ “你怎么知道？“ “有，有的吧？那朵花怎么处理了？“ 云岩皱了皱眉。他有很多问题想问这个孩子，但看到清明那扭曲的脸庞，觉得还是先回答比较好。 “有的。确实有。一朵奇怪的白色金属梅花。“ “对！那朵花！它去哪儿了？“ “卖掉了。“ “……什么？“ “反正也没什么用处，也不适合道观，正好有个商人愿意高价收购，就卖掉了。“ “卖，卖掉……“ “是的。不过你……“ 清明最终昏倒在地。 “喂，喂！清醒点！“ “呃……“ 暗香白梅花。 与紫霞神剑一起被称为华山的两大神物。 它既不像黄金那样耀眼，也不像白银那样闪亮，只是朴素而已。但它承载着华山的精髓，被誉为神物。 这些疯子竟然把它卖掉了。 “还有别的东西可以卖。“ 这…… “这些疯子竟然把它卖掉了……“ 登上华山的疲惫与冲击交织在一起。清明最终失去了意识。 眼前逐渐变得模糊，仿佛看到了惊恐的师兄的身影。 师兄。 华山完了。 彻底完了。 嘶—— 清明就此昏了过去。 第7章 谎语谋入门，奇遇困辈分 - 这个弟子明明超强却过分慎重 - 钗头凤 “你要去哪里？” “随便逛逛。” “……逛逛？” 云岩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清明。 但清明似乎并不在意云岩的眼神，拄着拐杖，转头望向天空。 ‘这孩子原本就是这样的人吗？’ 明明刚进山门时还显得非常有礼貌和恭顺，现在却完全变了个人。 怎么说呢？ 是不是应该说他充满了不良的气息？ ‘也难怪。’ 看他那样子，显然是长期流浪街头。在这个险恶的世界里，期望一个流浪儿保持纯真未免太过苛求。 “吃饭了吗？” “不饿。” 这是真心话。 看到华山的现状，饥饿和其他欲望都消失了。道士时期未能克服的空虚感，在如今却意外地克服了。真是见鬼。 “那么，请跟我来。” “什么？” “掌门人想见你。” “啊，好。” 清明点了点头。 反正迟早要面对的事情，还是早点解决为好。 门一开，清明便看到了一位静静盘坐的老者。他怀着忐忑的心情注视着他。 ‘确实有资格被称为掌门人。’ 感受到那清雅的道气。 单凭这道气就能看出此人一生都在修炼道术。 但是…… ‘几乎感受不到丝毫斗志。’ 虽然作为道观的掌门无可挑剔，但他却不像是华山这个武派的掌门。他只是显得清雅。 “请行礼。” “…….” 清明暗自叹了口气。 ‘世间竟有如此冤屈之事。’ 如果按年龄算，当清明还在华山角落里躲避掌门师兄喝酒时，这位掌门人可能还在蹒跚学步。等他长大到能握剑的时候，清明早已不在人世。 而现在，清明却要向他行礼。 ‘若觉得冤枉，当初就不该投胎。’ 又能怎么办呢？忍着吧。 清明恭敬地行了一礼。华山掌门玄从露出温和的笑容。 “我是清明。” “我是玄从。” 简单的礼仪。 清明盘膝坐下后，玄从开口说道。 “有客来访，却没有什么可以招待的。目前这里的情况就是这样，希望你能理解。” “啊，好。” “…….” 玄从的眉毛微微一挑。 通常听到这样的话，对方的回答应该是： ‘不必挂念。’ 或者 ‘不速之客怎敢奢望？’ 之类的话。 然而这家伙却用眼神和动作表示： ‘我没期待过这些，不用在意。’ 这样的回答。 “听说你在玉泉院说了些有趣的话。” “什么？” “卖掉了？” 清明歪了歪头。 “您说什么？” 他真的是一脸茫然。玄从仔细观察清明的脸色，却看不出任何虚假。 ‘真的不知道吗？’ 这孩子不可能这么擅长撒谎。 在玄从思考之际，清明内心却露出了微笑。 ‘看也没用，小子。’ 清明是谁呢？ 即使是面对被誉为‘天眼通’的清问，他也依然能从容不迫地耍滑头。掌门师兄每次怀疑清明，但最终都没能找到他藏酒的地方。 即使受到严刑拷问也泰然自若地撒谎的清明，虽然心中有数，但没有证据，只好先挨一顿打吧……不对，总之！ 连那样的审问都无法揭穿清明的谎言，玄从自然也无法从清明的表情和动作中看出破绽。 “我不是说过这样的话吗？” “记不太清了。当时太累了，只记得失去了意识……” “嗯。” 逻辑无懈可击。带着年幼的身体攀上这险峻的华山，身体达到极限也是正常的。因此，即使失去意识倒下也不足为奇。 不过…… “如果那么累的话，为什么不早点说呢？” “既然进了道门，首先应该向祖师行礼……” 玄从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看云岩。 云岩心里一紧。 玄从的眼神， “孩子独自一人爬到这里，都已经累得要死了，还非要带他来这里磕头？你这个家伙！” 这句话的意思是， 当然，对云岩来说，这简直是气得发疯的事。 “不是这样的！” 明明那小子进山门时还活蹦乱跳，像个新鲜的鱼儿一样。现在却说累得倒下了！真是气得发疯的事啊？ 云岩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清明，而清明则一脸无辜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咳咳。” 玄从点了点头。 “这也是有可能的事。没能照顾好你，抱歉。” “不，没关系。” “嗯。那么还有其他疑问。” “是吗？” “为什么要费力爬上这座险峻的山，特意来到这里？” “…….” “随便来看看的说法就免了吧。华山可不是随便能来的地方。更何况以他那年幼的身体爬上这座山，绝非易事。” 清明抬起头看向玄从。这是一个尖锐的问题。但是，他已经准备好答案了。 “掌门人。” “我在听。” “我想入华山。” 玄从的眼睛眯了起来。 “入山？” “是的。” 玄从静静地与清明对视。从那清澈纯真的眼神中看不出任何其他意图。 “这么说，你是承认自己特意爬上华山了？” “是的。” “嗯。” 玄重点头。 如果清明坚持说是偶然路过，玄从是不会相信的。华山并不是随便能来的地方。 “想入华山。这么说，你知道华山是什么样的地方？” “是的。” 玄从的眼睛再次眯了起来。 “入山。” 清明微微抿了抿嘴唇。 “逻辑无懈可击。” 只要利用清真就可以了。 他的师弟清真，在他们准备最后一战前被魔教的人追赶，最终失踪了。说是失踪，但在战争中失踪就是死亡。 “清真从悬崖上摔下来，被一个樵夫发现并救治……但由于伤势过重，无法起身。为了报答樵夫，传授了华山的武学，并收为弟子。” 而清明正是那个樵夫的后人！ “哼。” 真是令人惊叹的剧本。 这个剧本最好的一点是清明可以调整自己的辈分。 如果把救了清真的樵夫称为父亲，清明就成了明子辈。但如果觉得百年之前的青年称作父亲有些尴尬，可以将辈分降一级，称为祖父，这样就成了贤字辈。 也就是说，与掌门人同辈。 这样一来，即使再怎么调整辈分，也会比作为新入门的生手更高。 “无论如何，我也不能和那些乳臭未干的小子们同辈。” 虽然找回原来的辈分是不可能的，但至少应该得到一些优待。想到以后要向这些乳臭未干的小子们低头行礼，简直让人气炸了。 “好了，现在问原因吧。” 那么我就把编好的剧本解释给你听。在这个过程中，稍微透露一些清真的独门武学，事情就会进展顺利…… “我同意。” “是。当然会同意……什么？” 清明惊讶地瞪大眼睛看着玄从。 出乎他的预料，玄从平静地点了点头。 “既然你想入山，那就让你入吧。” “……什么？” 不对，等一下。 这里可不是随便哪个小孩都能来的武馆，入山怎么会这么容易？ 一个从未见过的孩子说要入山，难道不应该怀疑吗？！ “掌门！” 云岩显然也有同样的想法，惊慌失措地说。 “您不是说过不接受入山吗？” 没错！不能这么轻易就接受！ “我的想法变了。” 玄从轻松地笑着回答。 “想想我们也没有资格拒绝入山。况且，既然他了解华山而来，也不能随便打发走。” “可是……” “云岩。” “是，掌门人。” “缘分是循环往复的。无论这孩子有何意图，既然知道华山之名并来到华山，就不能拒之门外。躲避风雨的小鸟飞到屋檐下，我们不会驱赶；寒冬中找上门来的野兽，我们会给予食物。难道我们连进到怀里的人都要赶出去吗？” 这番话充满了仙气，若是旁人听了或许会为之动容。然而清明却是一个与仙气、道气相距甚远的人。听到这话，他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什么鬼缘分！有陌生人找上门来就应该先怀疑一下！’ 这样的人是怎么成为掌门的？不，正因为是这样的人，才能成为掌门。掌门这个位置就是这样的。 “啊，不是，我……” 清明试图解释。 “在我之前的生活……” “没关系的。” 玄从摇了摇头。 “你入山前的生活并不重要。无论是罪人的生活还是圣人的生活，那都是世俗之事。当你踏上华山，归依华山的那一刻，过去的你就消失了。” 当然，事情应该是这样的。但事情不该这样发展…… “啊，不是……” “明明说没关系，你还这样坚持。” 真是的！我说了我不行！能不能听人说话！ 玄从微微一笑。 “云岩啊。” “是，掌门。” “给这孩子安排住处，并准备入观仪式。” “是，我会准备好的。” “你说名字叫清明？” 清明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好名字啊，真是个好名字。成为清字辈的孩子名叫清明。呵呵，这也是缘分吧。不用另取道名了。虽然你不知道，但在华山，这个名字意义深远。” 玄从的眼神变得柔和。 “希望你能配得上这个名字。” 事已至此，清明也无话可说了。 “……是。” “你出去吧。” 清明一脸茫然地站起身来，云岩也带着他走了出去。 “这边走。” “…….” 走出门后，清明眼前展现出广阔的华山景象。 已经入门了。 入门了。 这时，云岩的声音比之前低沉了一些，严肃地说： “虽然还没有举行入观仪式，但从这一刻起，你就是华山的弟子了。你会成为清字辈的一员，成为华山第三代弟子中的最小一个。” “……最小的一个。” 清明的脸色微微颤抖。 最小的？ 我？ 这梅花剑仙清明竟然成了华山的最小弟子？ “呵呵呵呵呵。” 看到清明的笑容，云岩也欣慰地笑了。 “看来你很高兴。” “是的，非常高兴。呵呵呵呵呵呵。” 可是为什么总是想哭呢？ ……真糟糕。 第8章玄言纳徒，白梅惊喧 - 这个弟子明明超强却过分慎重 - 钗头凤 "孩子呢？" "已经送到住处换上了新衣，只需举行入观仪式即可。" "这样啊。" 云岩的目光转向脚下，看到这一幕的玄从微笑着开口说道： "似乎不太满意啊。" "不是不满意……" 云岩犹豫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说道： "我不能完全理解掌门的深意。不明白为何一定要收下那个孩子。现在华山正是需要减少人口的时候。" "嗯，是这样。" "他也没有带来财物，也没有表现出对武术的特别天赋。" "嗯。" "更重要的是，丝毫感受不到善气。看起来并不适合道门。为什么要把他放在华山的弟子之列呢？" 面对云岩的质疑，玄从露出温和的笑容。 "是这样吗？" "……掌门。" 云岩深深地叹了口气。有时候玄从就是这样让人捉摸不透。 真是搞不懂。 虽然辅佐玄从已经超过十年，但云岩仍然无法揣摩他的心思。在他看来，玄从是一个深不可测的人。 "云岩啊。" "是，掌门。" "缘分有时会出乎意料地到来。" 玄从微微一笑。 "也许那个孩子会成为华山的光芒呢？" "……那个孩子太弱小了，不可能成为华山的光芒。" "也许吧。" 玄从的脸色有些阴沉。 华山现在的状况可以说是岌岌可危，虽然勉强支撑着，但随时都有可能崩溃。 云岩之所以不愿意接纳清明，也是因为这些原因。 如果把弟子放在一个随时可能灭亡的门派里，一旦被赶出去，那种失落感该有多强烈？ "我知道情况艰难。" 玄从沉重地开口说道： "但是云岩啊，梅花即使在雪中也会绽放。在严寒中绽放的梅花，香气更为浓郁。" "……." "如果冬天来了都不播种，那么梅花在雪中绽放的可能性就会消失。" "……是。" "好了，你出去吧。" 云岩默默地关上门，走了出去，然后叹了口气，抬起头来。 每次与玄从交谈后，他都会感到胸口仿佛被刺穿一般。 然而今天，即使与玄从交谈过后，他不仅没有感到舒畅，反而更加压抑。虽然玄从的话中依旧充满了玄机，但他的心情如此烦躁，恐怕是因为华山目前所处的困境。 如今的华山已经无法靠自身力量自救。 尽管玄从一生努力，但情况却越来越糟。照这样下去，今年都未必能撑过去。 每当想到拥有悠久历史和传统的华山可能会彻底灭亡，他的胸口就感到压抑，不禁叹气。 华山究竟何去何从？ 云岩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清明茫然地低下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 洁白的练功服映入他的眼帘。右胸上绣着五朵梅花的练功服让他感到一种奇妙的心情。仿佛全身都在发痒…… “不对，是真的痒啊。” 衣服的材质太差，每次触碰皮肤时都有刺痛感。如果不是之前穿过破烂的衣服来到这里，他根本无法适应这种感觉，会非常不舒服。当了一个月乞丐，在这方面倒是帮了忙。 “啧。” 清明皱起了眉头。 “真是乱七八糟。” 过去的华山虽然不像武当或少林那样财大气粗，但也积攒了不少财富。 当然，按照掌门前师兄的说法，道士贪财是很可笑的事，所以他们并没有随意挥霍这些钱，但至少能够给弟子们提供好衣服和食物。 可是现在连衣服都这么破旧…… “他们到底把那些钱都弄到哪里去了？” 金库里应该堆满了钱！ 就算金库里的钱另说，光是华山拥有的客栈和营业场所就有不少，这些钱都去哪儿了？难道是为了让孩子们穿这种破烂衣服吗？ 武功没能好好传授也就罢了，但把现有的钱也花光了，这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清明深深地叹了口气。 “简直没有一件正常的事情。” 越想头越疼。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总之算是入门了。” 已经入门了。已经入门。 虽然天下闻名的梅花剑尊成了华山的末席弟子，发生了最糟糕的事情，但毕竟还是成功入门了。 虽然不是清明希望的方式，但总算进入了华山。 现在要解决的问题堆积如山，但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无论多么艰难困苦，只要一步步解决，就没有办不到的事。世间大多数事情都是需要不断努力才能解决的…… “不过这里是哪儿呢？” 有一个根本问题。 清明现在所在的这座殿堂，过去是用来接待客人的。但现在不知为何，它已经变成了宿舍的模样。 按清明的记忆，华山并没有这样的宿舍。新入门的人会立即与师父结缘，并在师父的住所开始生活。 那么这里究竟是干什么的？ “作为暂时停留的地方，似乎不太合适。” 这里的设施相当齐全，显然是为了让人居住而建造的。 “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吗？” 清明悄悄地走出了房间。 狭窄的走廊两侧排列着许多房间，与过去接待客人的样子并无二致。 清明打开了旁边房间的门，里面摆放着衣物和其他生活用品。 “这里有人住。” 清明疑惑地歪了歪头。 何必住在这样的客房里…… “是谁？” 清明转过头。 “哎呀。” 竟然没注意到有人过来！这种失误…… “啊，我现在没有武功。” 来华山的路上，他只拼命练习六合功。因此身体变得异常强壮，基础也愈发扎实，但…… 实际上，现在能用的内功只有指甲盖那么多了。 这点微妙的内功量，根本无法维持过去的清明那样的感觉。 “小子，你在偷看别人的房间吗？是扒手吗？” 嘴真毒。 那是一个看起来与清明同龄的孩子。孩子一喊，楼梯上便有几个孩子跑了上来。 “怎么了？” “赵杰！怎么回事？” 被叫作赵杰的孩子指着清明。 “这家伙在偷看我的房间。” “你是谁？” “是个新来的吧？” 清明的目光转向了走廊的天花板。 “为什么要活着受这种罪。” 看到这种凄惨的情景。 看着那些乳臭未干的小子们指指点点的样子，真是让人气得肝疼，看来这些小子们都是‘清’字辈的。按辈分来说，清明可是他们的高祖父辈。 当然，他们不知道，也有可能这样。 但是，那些在道门上写下敌人名字的小子们，竟然像街上的小混混一样胡言乱语，这该如何理解？我正苦恼着该如何纠正这些小子们的顽固脑袋。 "怎么回事！" "啊！" "云剑师叔祖！" 听到下面传来的声音，孩子们纷纷向两边退去。一个男子走上楼梯，皱起了眉头。 那人的举止和表情都透出一股傲慢之气，仿佛即使被针刺也不会流一滴血般的严厉。 被称为云剑的人，正如其道号所示，用锐利的目光扫视了众人一眼。 "正是应该修炼的时候，为何回到观里闹腾？谁说你们可以偷懒了？" "不是这样的……我们的道服脏了，所以来换道服。" "找借口！" "对不起。" 孩子们吓得立刻站定不动，但即便如此，他们还是忍不住偷偷瞄着清明。 "你是？" "我叫清明。" "原来你是今天新进白梅馆的孩子啊。" "白梅馆？" "这里就是白梅馆。华山三代弟子们住的合宿处。难道没听说过吗？" "……合宿处？" 男子皱起了眉头。 "作为师门长辈问话时，应该先回答而不是反问，这是基本的礼节，难道不懂吗？" "啊，是。对不起。" 师叔祖。师叔祖啊。 ……真该死。 此刻，他的心中不禁感到一阵空虚。当年纵横华山时，这些还未入门的孩子们如今却要尊称他为师叔祖。 ‘这就是无欲无求吧。’ 要成为真正的道士，必须放下所有的职位和面子。没想到自己竟然会以这种方式被迫体验这种境界。 我要登仙了。真的。 "你也跟我来。" "什么？" "无论早晚，修炼都是必须的。提前一天也没什么区别。浪费时间也不是修道者该做的事。" 清明对此也表示赞同。 为了改变这糟糕的局面，清明必须尽快变得更强。为此，他需要一个能够专心修炼的环境和时间。 问题是，这些人教给他的基础武功对他来说毫无用处。 ‘应该是我来教你才对。’ "下来吧。" 男子率先离开后，孩子们纷纷跟了上去。其中一个孩子偷偷看了清明一眼，然后转向了他。 刚才那个叫赵杰的孩子。 "晚上见。" "……." "我会帮你改改这顽固的脑袋。" "……好，好吧。" "如果逃跑的话，只会挨更多的打。" "知道了，知道了。" "这是真的！" "干什么呢！" 云剑尖锐的声音让那孩子吓得大叫起来。 "立，立刻就来。师叔祖！" 看着跑远的孩子，清明深深地叹了口气。 "还是要疼爱一下。" 毕竟是可爱的师门后辈们。 当然，清明疼爱的方式和其他人可能有所不同。不过，无所谓了。 "那是他们自己的事。" 清明微微一笑，随后走了下去。 第9章观变惊闻武道舛 - 这个弟子明明超强却过分慎重 - 钗头凤 "话说。" "嗯？" 云剑低下头，看向身旁走着的孩子。 ‘真是个大胆的小子。’ 面对新环境，理应有所警惕。 这么小的年纪来到陌生的华山，本应感到害怕才是正常的，但这小子身上丝毫看不出这种迹象。 他那缓慢的步伐中透露出的不是紧张，而是厌烦。 云剑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清明。这时，清明突然问道： "白梅馆是什么时候建的？" "为什么想知道这个？" "听说一般的门派都是师父带徒弟的。" "嗯。" "但大家都聚在一个地方，感觉有点奇怪。" 云剑的眉毛微微一动。 ‘戳到痛处了。’ 传统上，华山也是通过师徒关系传授技艺。新入门的孩子与上级的师父结缘，师父则严格遵守华山的律法教导弟子。 这些师徒关系共同构成了庞大的华山门派。 这种师徒法则的打破，正是因为华山的衰落。 "没什么奇怪的。只是觉得这样更有效率而已。" "那么师叔祖您也住在白梅馆吗？" "……没有。" 清明微微点了点头。云剑皱起了眉头。 ‘真是个奇怪的小子。’ 这样的回答并不能解答问题。然而，清明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不再关注这个问题。 虽然不知道他究竟明白了什么。 基本上，初入华山的新人都会被送到白梅馆。也就是说，负责白梅馆的云剑是第一个接触华山新弟子的人。 虽然见过不少孩子，但这个孩子与众不同。怎么说呢？虽然难以准确描述，但他身上有一种不符合年龄的从容。 ‘真是个有趣的小家伙。’ 当云剑慢慢观察清明时，清明却在想着完全不同的事情。 ‘逃走了。’ 大致明白了情况。 环顾整个华山，一眼就能看出人数少得可怜。想到当时留在十万大山的三代弟子数量，现在的人数已经锐减了许多。 如果人数能维持在那时的数量，华山也不会如此空荡荡。换句话说…… ‘那么多人都离开了华山。’ 人数不会一下子就减少这么多。 但在沉船的时候，总有人会逃跑。一个接一个离开华山，最终导致没有足够的师父来教导弟子。 还好那些没有收徒的人离开无所谓。但如果那些在华山待了很久并培养了弟子的人也离开了，剩下的弟子就无处可去。其他师父接手也有一定限度。 因此，为了应对这种情况，才有了这样的体系。把孩子们集中到一处集体教导，就不必担心师父数量减少的问题。 ‘啧。’ 清明咂了咂嘴。 ‘算了，怎么样都行。’ 改变现状并不是坏事。清明不同于死板的掌门师兄，他是一个实用主义者。他认为结果比传统更重要。 创建白梅馆是为了维持华山，这也不错。虽然心里有些苦涩…… ‘但那些不得不创建白梅馆的孩子们心中一定更加痛苦。’ 清明因为能够体会这种心情而感到有些忧郁。 ‘不对，这不是该想这些的时候。’ 忧郁的事让别人去做吧。清明的任务不是感情用事，而是要把华山恢复到过去的门派地位。 ‘三练武场。’ 眼前展开了三练武场的景象。宽阔的广场上有一个高台，前面挤满了小孩子。 ‘哦？’ 清明微微歪了歪头。 看来三代弟子的数量比想象中多一些。虽然与过去相比，可以用寥寥无几来形容，但考虑到现在的华山状况，招收的弟子数量已经相当可观了。 ‘剑！’ ‘唰！’ 随着口令，剑整齐地向前指去。 ‘哦？’ 清明好奇地看着这一幕。华山是一个非常自由的门派。虽然有时会受到指责说它过于世俗化，但这并不是因为他们不遵循道家的教诲。他们认为强迫弟子接受道家教诲也是违背道的行为。 因此，在华山很少能看到这样大规模的修炼场面。虽然有归属感，但彼此尊重各自的差异。这就是清明所知道的华山。 ‘真有趣。’ 在这样的华山里，上百人一起练习同一套剑法的场景确实很有趣。 清明自己除了为了学习七星剑阵与师兄们一起练过剑外，从未经历过这样的集体修炼。七星剑阵也只是七个人施展的剑阵而已。 ‘佩剑！’ ‘唰！’ 上百把剑整齐地翻转，发出光芒。 清明看着这一幕，不禁赞叹。 ‘哇……’ ‘是不是很神奇？’ "……." 云剑嘴角微微露出一丝微笑。 ‘没什么好惊讶的。只要你努力修炼，很快也能像他们一样。’ ‘……嗯。’ 清明的回答有些奇怪，但云剑以为他是被眼前的景象吸引，反而感到欣慰。 当然，清明的想法正好相反。 ‘他们在做什么？’ 越看清明的眼睛越眯了起来。 ‘前刺剑！’ 穿着道服的孩子们迅速向前一跃，向前方刺出剑。精准而不失力量的剑招。 ‘那……’ ‘怎么了？’ ‘那是什么剑法？’ ‘你在说什么？’ ‘啊……是剑法。’ 云剑点头回答道。 ‘你现在看到的剑法叫六合剑。’ ‘六，六合剑？’ ‘对，准确地说是真六合剑。这是华山传承下来的六合剑经过前辈们的改进，使之更具实战性。它是所有华山武功的基础。’ "……." ‘虽然学起来不容易，但只要用心修炼，一定能见到成效。你也去那边站好，虽然第一次可能会有些不适应，今天先熟悉一下氛围。详细的传授将在本周内完成。’ 清明一脸茫然地走向后面。 ‘看来是被吓到了。’ 看到这一幕，云剑微微皱了皱眉。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缺乏斗志。’ 不过…… 云剑悄悄地望向孩子们。 看到师兄们手持真剑修炼，孩子们不害怕才奇怪呢。即便是那些入门前就自诩为天下第一高手的孩子们，在看到真剑的瞬间也会从指尖颤抖起来。 他们很快会习惯的，不过看来对那个孩子还是不要抱太大期望的好。 然而站在后排的清明却有着不同的想法。 “到底在搞什么鬼。这群疯子。” 实战吗？ 实、实战？ 哎呀，这些家伙都该掉进粪坑里！ 入门武功是什么？ 入门武功就是教给那些几乎一无所知的孩子们什么是武学。就像在私塾里教授《千字文》一样。 如果为了快速教会孩子们学问，拿着《论语》去教《千字文》，结果会怎样呢？ 短时间内可能会领先一些吧。毕竟其他孩子还不知道《论语》的时候，他们已经能背诵了。但是他们真的能理解《论语》的深意吗？ 这简直是毁了孩子们。 “嗯，这也挺好的。” 既然这么急迫，用这种捷径也无可厚非。《论语》确实有些过了。现在这些孩子展示的六合拳所蕴含的实战技巧并不那么深奥。 但是！ “就算要教，至少也要像模像样些。” “嗯？” “嗯？” 清明的想法脱口而出，周围的孩子们都纷纷看向他。清明愣愣地看着投向自己的目光，连忙摇了摇头。孩子们都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清明。 这时，站在台上的二代弟子大声训斥道。 “修炼时怎么敢打瞌睡！” “啊！” “对，对不起。” “打瞌睡的家伙们全都做马步！” “呜呜呜。” “唉！” 孩子们发出痛苦的声音，摆出马步姿势。他们把剑放在双手上，弯下膝盖。清明看着他们的样子，不禁咂舌。 这时，二代弟子的目光转向了清明。 “你呢？” “啊？” “你为什么不做马步？” “我没有打瞌睡啊。” "……." "……." 二代弟子瞪了他一眼后点了点头。清明说得没错。 “继续！背剑！” 命令不断下达。 清明抬头望着台上示范的二代弟子，仰望天空。 天空真是蓝得让人心旷神怡。 万里无云，仿佛看到了华山空荡荡的未来。 “这该怎么办呢？” 独自成为天下第一人并不是难事。因为他有深厚的阅历，还有漫长的人生路要走。反而不能成为天下第一人才更难。 但华山不是这样。 没有钱，没有人，武学也是一团糟。以三弟子的身份改变华山，比蚯蚓变成龙还要困难。 “唉……” 这时，一个尖锐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喂。” “……嗯？” “你是新来的吧？” "……." 同样是三代弟子，居然称他为新人。这个门派究竟烂到什么程度了？ “那又怎么样？” “你等一下，我不会放过你的。” 清明皱起了眉头。 “都好，问一个问题。” “你疯了吗？不知分寸地用敬语？” “知道了。先回答我，然后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什么？” “除了这个，还学什么？” “这个？” “那个六合剑之类的。” “学完真六合剑之后，再学七星剑。之后从白梅馆毕业，学习小青剑法。” “小青？” “对。之后就能学习华山武学的精华——太乙迷离剑。” “……太乙迷离剑？” “对！” “太乙迷离？” 清明的眉毛不由自主地抽动起来。 不对吧。 不可能吧。 不会吧。 “再问一个问题。” “什么？” “二十四手梅花剑法什么时候学？” “……那是什么？” “二十四手梅花剑法！华山的精华——二十四手梅花剑法！” 回答的孩子皱起了眉头。 “你在说什么？华山没有那种剑法。” “……没有？” “对。我从未听说过。” “呃。” 嘴里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二十四手梅花剑法没有？而那些应该学它的家伙们却在学太乙迷离剑？” 清明眼中布满了血丝。 “师弟。这太乙迷离剑道家成分太少，威力也弱。干脆把它从华山武学中去掉吧。你怎么看？” “根本没法用的剑法。大胆地去掉吧。” “可是这是仙人留下的……” “为了避免孩子们无端关注，不如从藏书阁中去掉如何？” “嗯。那样也好。就这样办吧。” “师弟。” 孩子们在学太乙迷离剑。师弟。 哎，见鬼。华山重建没戏了。在华山重建之前，我会被气死的。我！ “谁在说话！你们立刻到前面来！” “啊，见鬼。你等一下！真的！” “……." 清明的额头上暴起了一条巨大的青筋。 第10章落魄惊变战白梅 - 这个弟子明明超强却过分慎重 - 钗头凤 “活不下去了！活不下去了！" 回到白梅馆的清明脸色完全阴沉了下来。 没有一样事情是正常的。 都说富不过三代，但看来华山撑不到一百年。冷静判断现在的状况，除了华山这个名字外，简直比三流门派还要差。 "不是比三流门派好，而是典型的三流门派罢了." 没钱，弟子状态不好，还有一套自以为是的歪理邪说。 这就是三流！还有比这更三流的吗！" 其他都还好。对，其他都还好！" 但是！ "二十四手梅花剑法卖到哪里去了！这帮败家子！" 传承出错是有可能的。仅凭秘籍学习武功确实非常困难。 练功走火入魔，或者对秘籍的解释偏离原意导致武功退步，在江湖上是常有的事。 可是武功竟然完全消失了。怎么可能！" 就算上一代全军覆没！但秘籍还在，历史还在，怎么可能会被卖掉！" "呜呜呜呜！" 清明挠了挠头。 "这到底……从哪里开始着手呢？" 所谓全面的困境就是指这种情况。 "师兄，这种情况下我还应该救华山吗？" 抬头望向天空，师兄似乎微微一笑。 -让你干就干，混蛋。 "哎呀！" 清明抓起一把土扔向天空，一边嘟囔着一边走向白梅馆。 "哎哟。腰啊。" 大概是站得太久了，腰疼得厉害。 稍微聊了几句修炼就结束了，让他们站岗，如果他还活着，这些人就得从华山脚下跑到山顶来回跑几趟！" 不过，总比太软弱要好。 "心情越来越急躁了。" 清明咂了咂嘴。 原本打算先了解华山的情况，再考虑从哪里开始改进，但越了解华山，前路就越艰难。 如果清明能带着过去的肉身和身份穿越到现在，事情会容易得多。直接把掌门打翻在地就行了。 但现在清明的身份只是第三代弟子中的末席，而且出身乞丐，武功水平也很低。 这样的位置能改变华山吗？" "呼呼呼呼。" 光是想想就让人叹气。 当然，如果花时间慢慢改变，或许有可能。但问题是清明的性格并不允许他这样悠闲。继续看着这种局面，恐怕华山还没变好他就先病倒了。 "武当也好，青城也好，现在都在不断进步。" 大多数门派都注重重现开派祖师的武功。 但清明的想法不同。 世界终究是要发展的。即使祖师们是天才，无数凡人也会继承并研究他们的成果，最终超越他们的境界。 换句话说，随着时间的推移，武功必然会进步。 少林所谓的秘传武功易筋经，并非六祖慧能最初创造的那个版本。无数后人不断提出新的解释，弥补不足，至今仍在不断发展。 对，发展……" "别人在不断进步，而我们却连现有的东西都忘了。" 怎能不让人气愤？" 清明深深叹了口气。 先…… 咕噜噜。 "……." 清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 "啧。" 可能是因为长期乞讨生活，这身体总是饿得很快。 想起来还没吃晚饭。 其他人都完成修炼去吃饭了，清明因为受罚没能吃上。 无论过去还是现在，最痛苦的惩罚莫过于禁食。修炼完后饥饿的身体无法进食是最令人烦躁的事。 清明捂着饿肚子走进了白梅馆。先整理一下今天的事情…… "他来了。" 走进屋内的清明看到热烈的欢迎，微微睁大了眼睛。巨大的客厅里坐着几十个第三代弟子。 "喂，新来的！" 清明无力地看向他们。 "赵杰？" 那个叫赵杰的小子。看他满脸横肉的样子，显然不是怀着善意等他的。 清明深吸一口气，看着赵杰开口说道。 "怎么了，赵杰？" 赵杰的脸瞬间涨红。 "小子疯了吗！叫赵杰师兄！" "师兄……" 清明仰头望向天花板。看着老旧木屋的破旧天花板，不禁觉得眼眶有些湿润。 唉，我现在竟然要称呼这些小家伙为师兄了。 不过又能怎么样呢？如果觉得委屈，早该来了。 "嗯，嗯。赵杰师兄，有什么事吗？" "新来的要举行入队仪式才行。" "什么？" "别担心。不会太严重的。看样子你已经瘦得皮包骨头了，要是打重了怕你会受不了。" 四周爆发出一阵笑声。看来大家都喜欢这种场面，这种事情他们已经经历过多次了。 嗯，理解了。 团体生活就是这样。通过某种入队仪式来增强凝聚力，彼此也更加熟悉。现在周围那些嘻嘻哈哈的家伙们应该也都经历过这种仪式。 "虽然看起来素质有点差。" 我不是对入队仪式不满，而是对这些家伙的态度有些反感。他们明明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却像小混混一样嘻嘻哈哈的。 当然，清明刚入华山的时候也有点儿轻浮，但绝不像这些家伙这样。 什么？这是老古董说的话？" 那又怎样！我都八十岁了！" "入队仪式嘛。" 清明点了点头。先顺从他们的要求，融入进去才是最重要的。 虽然很丢脸，但又能怎么办呢？这也是为了振兴华山的一种方法。 "好吧，我该怎么做？" 赵杰微微一笑。 "大师兄。" "是的。" "大师兄要做吗？" 大师兄？ 清明转头看向被称为大师兄的那个家伙。他比其他人都高一些，显然年纪更大。 原来那个家伙就是三代弟子中的掌门人啊。 "你自己看着办吧。" "好的，那么。" 清明瞬间理清了辈分关系。 ‘那个家伙虽然是掌门人，但实权在赵杰手里。’ 以前也是如此。掌门人虽然名义上是掌门人，但实际上解决问题的是清明。掌门人的位置和实权并不相同。 那么，要好好利用这个局面…… "脱掉。" "……什么？" 清明的头歪向一边。 听错了吗？ "叫你脱掉。" "……." 清明环顾四周。白梅馆里孩子们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他们都带着笑意看着这边。 清明的目光最后落在赵杰身上。 "……我想我可能理解错了……不，应该是理解错了。" 清明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不要激动。 不要生气。 如果对这些毛头小子发火，自己就变成和他们一样的人了。 "脱，脱掉？" "对。" 赵杰露出狡黠的笑容。 "本来男人们就是这样互相熟悉的。来，干脆脱掉看看。脱了跳舞，挨几下打，对师兄们的感情就会油然而生了。" 嘴角上扬，几乎触及耳朵，笑容陡然绽放。 "喂。" "嗯？" "话说……" 啊，发音不太清晰。 他清了清嗓子，放松了面部肌肉，艰难地开口。 "那位……云剑师叔祖呢？" "馆主大人晚上是要修炼的。所以最好不要指望他会来帮忙。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原来如此。" 清明缓缓地点了点头。 "而且就算馆主大人在这里，也只能保你今天平安。你以后还要在这里生活，你觉得能逃得掉吗？" 是啊，我以后要在这里生活了。 谢谢你。 我之前想错了。 "那么这里是说没有其他师叔祖了吗？" "这小子嘴真碎。不行，先揍你一顿再说。反正我本来就看你不顺眼。" 赵杰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大步走到清明面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 "先挨顿打，你对师兄们的敬意自然就会增加。我不是讨厌你才这么做，而是为了引导你走上正途，这是爱的鞭策。明白了吗？" "师兄。" "什么？还有话要说？" "用力掐我的脖子。" "嗯？" 那一刻，清明的拳头狠狠地击中了赵杰的下巴。 嘭！ 伴随着一声巨响，赵杰的身体猛地飞向天花板。 咔嚓！ 接着，他撞破了老旧的天花板。 晃晃悠悠。 赵杰的身体挂在天花板上，静静地摇晃着。 静静地，非常安静。 目睹这一幕的三代弟子们眼睛瞪得滚圆。 "……." "……." 清明看了一眼挂在天花板上的赵杰，转身朝门口走去。 “你，你要去哪里……” 咔嚓！ 清明锁上门后，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转过身来。 “人生在世嘛，总会有烦恼的时候。” "……." “其中最让人头疼的烦恼就是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不过……” 咔咔。 清明的头左右转动。 “多亏你们，我的思路变得清晰多了。对，先从身边的事情做起。” 清明抬起脚，踩碎了旁边的一把木椅。他从碎片中捡起一根较为完整的椅子腿。 “呼——” 他咬紧牙关说道： “好歹我在道观里长大，对待长辈还是懂礼貌的吧？” 听到这话，孩子们眼中燃起了希望。 上位者…… "如果让师叔祖们听见会担心的。绝对不要尖叫。尖叫的孩子将会受到加倍的惩罚。" 啊…… 我们不是上位者啊。 就是这样。 "先挨一顿打再说。师弟们！" 清明仿佛变成了恶鬼，向第三代弟子们扑去。 第11章惩立问策启新章 - 这个弟子明明超强却过分慎重 - 钗头凤 “师弟。” “是！师兄！” “用力揉一揉。” “是！我会尽全力的。” 揉肩的手加大了力度。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尹钟！” “你是大师兄吗？” “是！正是如此！” 清明微微回头，看到尹钟那肿胀的脸，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既然你是大师兄，我就给你点特别待遇。” “谢谢！” “继续揉。” “是！” 尹钟作为大师兄开始卖力地揉肩按摩，清明咂了咂嘴，再次把头转向前方，看向跪在地上磕头的师弟们。 “人……” 清明开口说话，所有人都吓得一颤。那些磕头的家伙们颤抖的样子堪称奇观。 “……如果想安静地活下去，就应该互相帮助，对吧？师弟们？” “是！” “我们考虑得太短浅了！” 清明叹了口气。 清明是谁呢？ 他是天下三大剑术高手之一，且是公认的天下第一剑术高手，除了天魔之外，堪称非正式的“第一人”。 对付这些小家伙根本不需要内力。 即便他的内力微弱，但对付这些孩子，别说三十个，就算三千个也奈何不了清明。 “我对你们的‘拜师仪式’表示理解。但拜师仪式也要做得体面些。道观里有该做的事和不该做的事。你们要成为道士，怎能这样胡闹呢？” 众人沉默不语，气氛压抑。 「怎么这么古板？」 「感觉像是被师叔祖骂了一顿。」 完全没有同龄人对话的氛围。 清明看着这些师弟们，摇摇头。 「竟然要和这些家伙打交道。」 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起立。” 话音刚落，孩子们立刻站了起来。 “虽然华山正在衰败，但华山中最该‘清白’的孩子们却成了这副模样。” 清明又摇摇头。 “必须先让你们清醒过来！” “……” 孩子们交换眼神。 「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种“怪物”爬进来。」 「那个说要教训他的家伙是谁？他会死得很惨。」 「完了，以后还要一起生活。」 气氛像灵堂般死寂——也难怪，一群兔子窝里来了只老虎，还是脾气暴躁的老虎，哪只兔子能安心？ “啧。” 清明瞪了一眼，开口道： “首先——在这里，最了解华山情况的师弟，举手！” 无人开口，但目光齐刷刷转向一边。 “……” 赵杰见师弟们的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瞪大双眼。 “举手。” “……好、好！” 赵杰无力地举手，「等着瞧！你们这些没良心的家伙！」 他咬紧牙关，勉强上前，昂首挺胸看向清明。见状，清明皱眉： “赵杰师弟——师弟再怎么说也是师弟，但你的头抬得太高了吧？” “不、不是……刚才磕头伤到脖子，转不过来。” “……” 清明咂嘴，起身：“跟我进房间。” “……是。” “其他师弟今天先回房休息，明天再安排事。” “是。” 清明手指一动，赵杰像被牵着的牲口般跟在身后。两人离开后，第三代弟子们立刻围向尹钟。 “大师兄！您没事吧？” “看起来没事吗？” “……不是。” 尹钟抚摸肿胀的眼睛——悲哀的是，以他的内力，明天就会恢复。 「他就是算准了这一点才手下留情吧。」 越想越觉得清明可怕。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睡觉时偷袭试试？” “……你来做吗？” “……” 众人沉默，脑海中浮现清明翻着白眼猛砸椅子腿的模样，忍不住咽唾沫。 “不过……”有人突然问，“赵杰师弟为什么被带走？” “……” “请坐。” “……我还是站着吧。” “别担心，不会打你。” “不是这个意思——撞到天花板后，腰部不对劲，站着舒服。” “……” 清明清嗓子：“那你站着吧。” “叫我来做什么？” “说话随便些，师兄——师兄对师弟用敬语太奇怪，随意点。” “好。” “说‘随意’啊？” “好。” “……” 清明咂嘴，算了，来日方长。 “问你几件事，尽量详细答。” “好。” “这么说，这里的孩子大多是商人家族子弟？” “是，正是如此。” “嗯。” 清明敲了敲脸颊——「商人啊。」 以前商人家族子弟想入华山门下，但华山尽量不收。 非商人弟子多是抱着“埋骨华山”的决心入门，最终成为骨干；商人子弟多留外门，学完武功便回家族。 虽能靠人脉帮衬，但终究比不上本山弟子。 「大部分是商人子弟……」 这些看似众多的三代弟子，长大后都会离开。 「光鲜亮丽的烂苹果。」 虽恼火，但也理解掌门——哪怕是外门弟子，也比断了根基强。 “那师兄们为何来这里？商人家族知道华山衰落，为何还送你们来？” “啊……其实家族本不想送我来，但我们资金有限，能入的门派少。华山虽衰落，但世间外门弟子多，在商界，这些人脉是重要力量。” “嗯。” 商人重利，若有钱，早去更有名望的门派了。 「这些弟子的家族没多少余钱，入门时交了费用，可华山还是穷得乱糟糟。」 头疼——想起前任掌门师兄年底抱账本发愁的样子，当年还嫌他执着金钱，如今才懂：人要生存，离不了钱。 “所以，大家学完武功就下山回家族？” “通常是这样。” 难怪会乱——挂名学艺的人，怎会对华山有感情？ “知道了，你出去吧，师兄。” “那……” “还有——这里何时开始练功？” “寅时初（早上七点）起床。” “让孩子们明天卯时初（早上五点）前集合，在前面等我。” “什么？” “卯时初。” “……是。” “另外，按我的话准备——不愿意？” “怎会不愿意？交给我吧。” “嗯，喜欢积极的态度。” 片刻后，听完指示的赵杰带着微妙表情离开——可惜，他房间就在清明隔壁，逃不了。 听着脚步声渐远，清明扑通躺在床上。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说这话的人一定很豁达——毕竟要走一千里，第一步何时迈？而清明要走的，远不止千里，是九万里险途。 “但总得从第一步开始。” 这第一步，就从这些家伙们开始。 第12章析困强训震梅馆 - 这个弟子明明超强却过分慎重 - 钗头凤 第二天清晨。 嗡嗡嗡。 清明静静地观察着自己的身体。 丹田。 曾经微弱无比的丹田如今已经逐渐稳固下来，其中积聚的运气也已经增长到能够明显感知的程度。 嗡嗡嗡。 即使在呼吸的过程中，聚集的运气也在共鸣，净化着他的肉体。 清澈无比的运气。 清明从未见过如此透明清澈的运气聚集在他的丹田之中。虽然目前这内力还不足以发挥巨大的威力，但如果这些清澈的运气不断积累，终将比世间任何内力都强大。 "……何时。" 运功完毕后，清明的脸色变得扭曲。 发挥巨大威力？简直冻死算了。华山眼看就要灭亡了，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清明压下心中不断涌起的怒火，开始分析当前的情况。 '先整理一下。' 华山的问题多如牛毛。如果把所有问题列出来，恐怕连华山所有的纸都不够用。但其中最核心的问题只有三个。 "没钱，没武功，没人材。" 那岂不是已经完了。 原本只是模糊地想着就已经很糟糕了，现在真正整理起来，更是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翻腾。 那么，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呢？ '人才。' 清明的想法简单明了。 钱可以赚，武功可以传授给他。当然， '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武功呢？' 即便别人问起也可以自然地搪塞过去，这只是过程中的问题。 然而，人才却是清明无论如何也无法解决的问题。 想要拯救华山，不可能跑到市井中去绑架资质不错的孩子。而且资质并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如果那样做，名门大派早就四处搜寻孩子了。 '所以首先要利用现有的人才。' 清明紧握双拳。 不能因为没有资源就放弃，首先要充分利用现有的资源。 虽然三代弟子们的资质并不出众，但不足之处可以弥补，有问题的地方可以修复。 "当然，我没有收过徒弟。" 旧日的记忆浮现在眼前。 当他到了应该收徒的年纪时，掌门师兄问他。 -清明啊。 -是，掌门师兄。 -你现在也应该收徒了。你觉得应该如何教导徒弟呢？ -有什么难的呢？ -怎么说？ -打一顿就行了。狗被打得多了也会倒立行走，何况是人呢？ -……以后再说吧。 从此之后，掌门师兄再也没有提起过关于收徒的事。 "没想到一下子收了这么多徒弟。" 清明嘴角微微上扬。如果有人看到他的笑容，一定会认为那是邪恶的笑容。 "……累死他们。" "为什么一大早就要集合？" "大师兄，这也太过分了吧？" 尹钟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安静点吧，你们这些家伙。' 华山的规矩虽然严格，但这些孩子们还没有完全摆脱世俗的习气。他们并非出身于高官显贵之家，但在当地也算是富家子弟，因此难以忍受这种痛苦，也不习惯忍耐。 因此，在棍棒洗礼后的半天之内，他们就开始抱怨不满。 尹钟微微抬起头看向赵杰。赵杰似乎察觉到了气氛，紧紧闭上了嘴。 的确。 其他的孩子们也不是完全没有察觉到气氛，但他们还是在抱怨不满的同时，准时集合了。 尹钟用颤抖的目光注视着白梅馆。 '这家伙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真是刺眼。 清明挥舞椅子腿，瞬间击倒三十多个孩子的样子令人胆寒。 瑟瑟发抖。 一想到那个场景，他就感到一阵寒意。 "……这家伙到底是谁？" 这句话道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太强了，根本无法招架。" "连碰都没碰到他一下。" "我们有三十多人，师叔们能做到这样吗？" 不知道。 但可以肯定的是，在三代弟子中没有人能模仿出这样的气势。 "昨天入门的那个家伙竟然会武功，难道是在别的地方学的？" "喂，再怎么说这也太离谱了吧？我们可不是吃素的，这怎么可能？" 大家都对这种无法理解的情况感到困惑。 就连年纪最大，在华山生活最久的尹钟也无法把握当前的局势，更何况其他的孩子们呢？ "要不再试一次？" "……." 不知是谁说的这句话，却让气氛变得更加紧张。 "有可能吗？" "昨晚我们可能是因为措手不及……" "如果失败了怎么办？" "……." 这是一个冷酷的假设。所有人都转过头去。站着不动的赵杰开口说道：" "如果不想被打得半死，就闭上嘴，照我说的做。" "……赵杰师兄。" 作为三代弟子中实力最强的赵杰，身体微微颤抖着。 '疯子们。' 什么？ 再试一次？ 挨了一拳后被钉在天花板上，才会说出这样的话。赵杰对自己的实力还是很有信心的。即使华山如今不如从前，但赵杰在任何门派都能被称为天才。 毕竟武功也是人学的。即使没有足够的教导和优秀的武功，也能对付一般的名门弟子。 然而，这份自信在一拳之下飞到了九霄云外。 这家伙不是可以用常识来衡量的。 "那为什么要让我们准备这些东西？" 三代弟子们看着面前奇怪的工具，纷纷皱起了眉头。 "是啊，这些是用来干什么的？" 长长的木棒，大到能装下一个人头的大口袋，还有…… "为什么还要准备沙子和鹅卵石？绑腿又是怎么回事？" "谁知道呢。" 正当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门突然开了。 "……." 四周变得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嘴都闭上了，目光集中在门口。不久，清明缓缓走了出来。 他的脸上明显带着厌烦和烦躁。 '你为什么这么烦！' '如果你觉得烦，就不要召集我们！' 清明慢悠悠地走出来，停住脚步，抬头环视了一圈。 "人都到齐了吗？" "到齐了！" "安静点，别吵醒师叔祖们。" "……." 咚咚。 清明左右扭动了一下脖子，冷冷地开口说道：" "不管怎样，我们以后要一起生活。虽然不知道事情会怎么发展，但也许我们会成为一生的师兄弟。" '就算死也要回家。' '一定要下山，无论如何都要下山！' 即使是那些曾经立志要在华山埋骨的弟子们，也被这番话动摇了决心。 "不过在我看来，你们……" 清明露出一丝笑容。 "太弱了。" "……." "……." 对于练武之人来说，最侮辱和屈辱的话莫过于‘太弱了’。即使是那些打算学些武功后回去经商的人，也无法忍受这句话。 "呃……" 但问题在于他们无法反驳。 独自一人击败三十多人，连一拳都没挨到的人说的话，即使天翻地覆也无法否认。 "嗯，我也这么认为。武功并不是人生的全部。但既然你们决定来华山学武功，那就应该变得更强大，对吧？" "……." "所以从今天开始，每天清晨跟我一起修炼。怎么样？" 怎么可能好？混蛋！ 看到清明厚颜无耻地说出这些话，有人举起了手。 "你说吧。" "这个必须做吗？" 清明用冷漠的眼神看了看提问的人，然后转向尹钟。 尹钟脸色苍白，支支吾吾地开口说道：" "当时并不是所有人都在场……" "啊，对。" 也有没挨打的人。 还有一些人没有参加仪式，只是听说了情况，无法完全理解事态。 "不想做的可以进去吗？" "你是新来的吧？为什么一直用敬语？至少要有礼貌。" 清明点头表示赞同。 "说得对。做人要有礼貌。既然这样，我也不想变强，也不想修炼。举手！" 人多的地方总会有几个不懂事的。看到有人举手，一些犹豫的人也跟着举起了手。 大约十几个人。 "好吧，好吧。武功并不是人生的全部。你们可以进去了。" "可以进去吗？" "当然。" 尹钟和赵杰的脸色变得苍白。 '这些笨蛋们。’进去’不是‘进去’而是‘进去吧’！' '自己走进地狱。太上老君，请您怜悯这些孩子吧。' 那些不明真相的孩子们笑着走进了白梅馆。清明也笑着跟了进去。 啪。 门干净利落地关上了。 "……." 不敢开口，盯着白梅馆。 出乎意料的是，里面并没有传来惨叫或喊声。 但是。 '那个……。' 尹钟仔细观察着。巨大的白梅馆前厅微微摇晃。即便不用看也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片刻之后。 吱吱吱。 门再次缓缓打开。 孩子们从里面冲出来，仿佛见到了鬼一样，脸色苍白。然后他们迅速回到原来的位置，站得笔直。 啧。 抬头看了一眼，出来的清明再次开口。 “不想修炼的人。” “没有！” “安静点。会吵醒师叔祖们。” “没有。” “哼。” 清明似乎感动地鼓掌。 “本教官对你们想要变强的决心非常满意。华山的未来一片光明。因此我会尽全力让你们变得更强。” "……." “开始吧。” 望着远处渐渐亮起的太阳，尹钟紧紧闭上了眼睛。 华山的未来是否光明不得而知，但他们的未来却是无比黑暗。 第13章严苛晨训骇云剑 - 这个弟子明明超强却过分慎重 - 钗头凤 “嗯？” 起身的云剑看到窗外明亮的光线，皱起了眉头。 “这些家伙。” 华山的规矩相当严格。 过去在师徒关系传承的时代，弟子必须比师父早起，唤醒师父并问候，还要准备早餐献上。 虽然时代变了，不再有这种师徒关系，但在白梅馆里，仍然规定要轮流叫醒白梅馆主人云剑并问候。 然而今天却没有来问候。 “呵，这些家伙。” 放任他们一段时间后，他们竟然变得懒散了。 云剑皱着眉从床上起来。 没有来问候并不意味着只有那些该来的人在睡觉。如果有人醒来，应该会叫醒其他人。这意味着白梅馆的所有孩子都还在睡梦中。 ‘对了。’ 昨天有个新孩子进了白梅馆。 “这些家伙又……” 云剑微微皱起了眉头。 孩子们做一些奇怪的事情，比如欢迎仪式，他早已知道。作为师父，应该制止他们，但在集体生活中，也需要一定的凝聚力。 赵杰那小子总是闹事，但只要有尹钟在，应该能在事情变得严重之前妥善处理。 不过，现在没有按时来问候，可能意味着昨天的欢迎仪式有些过火了。 云剑皱起眉头，迅速换好衣服。穿上道袍，腰间佩剑的他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先得狠狠教训他们一顿。' 云剑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向白梅馆。 就在看到白梅馆的一瞬间，他正打算大声呵斥，唤醒熟睡的孩子们，却在转过街角的那一刻停住了脚步。 "呃……" '走！' 云剑正要大喊一声，却猛地吸了一口气，停了下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双眼瞪得像铜铃一般大。 '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抬起手揉了揉眼睛。眼前出现了一幕奇异的景象。 '这是什么？难道是地狱吗？' 虽然一瞬间有些奇怪的想法闪过脑海，但云剑很快回过神来。 这里是华山！所以眼前发生的这一切也是华山上的事。 但他实在无法理解为何会出现这样的景象。 难道是幻觉？ 揉了揉眼睛的云剑再次仔细打量眼前的景象，但看到的一切并没有丝毫改变。 "呃……" 不知该如何反应的云剑发出了一声无奈的呻吟，耳边传来带着绝望的低吟。 "呜呜呜……" "哎哟……我要死了。哎哟。" "妈妈……带我回家吧。" 云剑呆呆地看着呻吟的孩子们。 "……." 这些真的是我认识的孩子吗？ 孩子就是这样。有时他们的无知会引发愤怒，有时他们的顽劣会让人失望。 然而，那些保持着纯真的孩子们总能给人们带来温馨和生机。 但现在眼前的孩子们身上丝毫没有那种生机。 '这些孩子怎么都成了这副模样？' 他所熟悉的白白净净的孩子们都去了哪里？现在只剩下一群衣衫褴褛的孩子在四处翻滚。 云剑惊恐地环视四周。 "呜呜呜……" "我要死了……真的要死了。" 仔细观察倒在地上的孩子们后，云剑眨了眨眼。 '是我的弟子们没错吧？' 虽然……不，确实状态很糟糕，但那些黑乎乎的身影确实是云剑的弟子们，也是住在白梅馆里的清字辈弟子。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做了什么让昨天还白白净净的孩子们一夜之间变成了这副模样？ 那些已经不成样子的孩子们周围散落着木剑和口袋。 那又是什么东西？ 云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如果猜测有限，就不必费心去思考。这里不是有上百张嘴能解答他的疑惑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头猛地一抬。倒在地上的孩子们纷纷看向云剑。 半死不活的孩子们眼中重新燃起了生机！ "四叔祖！" "四叔祖大人！" "天尊大人！" 最后听到一句奇怪的话，但孩子们热烈欢迎他是毫无疑问的。甚至眼看着就要哭出来。 对他来说，控制这些孩子是很少见的事。不，不仅是少见，他从未见过孩子们如此热烈地欢迎他。 "呜呜呜！四叔祖！" "您为什么现在才来！为什么！" "我想念四叔祖！" 该怎么回应呢？ 一向察言观色的孩子们如此热烈地欢迎他，让他心中莫名地感到欣慰。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动如潮水般涌来。 但很快，云剑恢复了理智，连忙摇了摇头。 “不对。” 现在不是感动的时候。 看看孩子们的模样吧。他们满身泥土和汗水，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战争。看到他们颤抖的四肢，云剑的心里更是翻江倒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才还准备扑向云剑痛哭的孩子们，在听到问题后却支支吾吾，沉默不语。只是偷偷地看向后面。 “看什么呢？” 云剑顺着孩子们的目光望去。那里坐着一个张大嘴巴的赵杰。 "赵杰？" "……不是他，是在他后面。" "后面？" 原本注视着赵杰的目光转向了更远处。 "那家伙是谁？" 云剑的眼睛几乎不可能地再次放大? “新来的家伙？” 名字叫清明吧？可是这家伙在干什么呢？ 云剑歪了歪头。清明正在做一件奇怪的事情。他肩上背着一把木剑，上面挂着好几个大口袋。 "那些口袋是什么？" "装土的口袋。" "……装土的口袋有什么用？" 虽然问了，但他似乎已经猜到了答案。 看吧。 在众多瘦弱的弟子中，有一个格外瘦削的弟子，头上顶着比自己脑袋还大的土袋，身体颤抖着，努力维持平衡。 "呼呼呼呼呼呼呼……" 看着这一幕，连云剑都感到全身发紧，汗流浃背。 尽管随时可能倒下，他还是勉强保持着平衡，站了起来。 “滴答，滴答。” 汗水顺着下巴一滴滴落下。全身湿透，仿佛冒着蒸汽。 “这样下去会死人的吧？” 看着他通红的脸庞，暴起的青筋和血管，以及扭曲得如同地狱恶魔般的表情，连云剑也感到浑身发紧。 “痛苦”这个词，恐怕没有比这更确切的表达了。清明伸直身体，发出呻吟声，再次弯下腰。 “这样下去会死的！” 云剑并不是个仁慈的人。事实上，他是一个追求严格修炼的人。铁越敲越硬，人越练越强。如果弟子们进行艰苦的修炼，他不仅不会阻止，反而会鼓掌称赞。 然而，即使是云剑，也觉得清明现在的修炼已经超出了极限。 “难道这些孩子的惨状是因为……” 一起进行了这种修炼？ "四，四叔祖大人！求求您救救我们。" "这样下去我们会死的。" 这时才发现，孩子们全身都被汗水浸透了。衣服湿透了，仿佛根本没有晾干就穿上了。想到这些湿润都是汗水，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难道他们之前都在睡觉？” 从清晨就开始修炼，结果变成这样？ "……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做的？" "丑时初刻。" 也就是说，他们已经超过了一个时辰了？ "……为什么？" 这是一个理所当然的问题，但阿武道并没有回答。他只是拼命地做出 “如果说了，我们就完了。” 的表情。 “不会吧？” 不，不可能。怎么会这样呢？ 这怎么可能？ 这里的弟子们都是华山的三代弟子。即使华山不如从前，但他们也是修炼武功的人。其中有不少弟子已经修炼了五年以上的武功，比那些未学武功的人强得多。 难道这些孩子竟然对付不了一个小孩子，才会变成这样？ “等一下。” 在三代弟子中地位较高、实力出众的赵杰此刻正躺在地上喘息。 “尹钟呢？” 云剑迅速寻找大弟子尹钟的身影。 "哎呀……" 一个疑似尹钟的物体倒在了地上。 “他怎么变成这样了？” 赵杰虽然勉强还保持着人的模样，但尹钟的样子已经几乎不像个人了。只见他脸贴着泥地，臀部微微抬起，喘着粗气。看到尹钟这副模样，让人不禁心酸，眼眶似乎都要湿润了。 "那……" 云剑刚要开口，又闭上了嘴。 "虽说训练是好事，但……" 现在知道他们做了什么了。看到清明的样子，不是一目了然吗？孩子们从清晨就开始做力量训练，毫无疑问。 虽然华山派以快速华丽著称，但仍然重视基础的力量训练。所有武学的基础都是从肉体开始的。 "可是，到底做了什么，让原本好好的孩子们在一个时辰内变得面目全非？" 云剑抬手擦去额头上的汗水。 他不经意间瞥见孩子们都用期待的目光看着他。他们满怀希望和信任，认为云剑能解决眼前的困境。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你们这副样子……" 这真的让我感到很沉重。 "咳咳咳。" 云剑清了清嗓子，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看向清明。首先需要弄清楚这里的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后再决定如何应对。 "把那个孩子带过来。" 这是白梅馆主云剑将‘清明’这个名字深深印入脑海的瞬间。 而此时的云剑并不知道，这个名字将成为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人。 第14章华山派被毁是因为我？（1） - 这个弟子明明超强却过分慎重 - 钗头凤 "呼呼呼！" 云剑望着清明的眼神有些茫然。 "这样看起来，他只是个普通的孩子？" 然而这个孩子绝不是普通的孩子。 "真的没事吗？" 厚重的道服已经被汗水完全浸湿。即使静静地站着，汗水也顺着袖子滴落下来。 满脸通红，仿佛随时会爆裂，可以看出他已经筋疲力尽，双腿都在颤抖。甚至嘴唇也在微微发抖。 "啊，要不要坐下来？" 一向重视礼仪规矩的云剑不自觉地劝清明坐下。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就像看到淋雨的小狗，任何人都会想伸出援手一样。可以说，现在的清明比淋雨的小狗还要可怜。 “啊，不用了。不过……能不能给我点水……” "谁去打水来！立刻！" "是！" 一个一直在观察情况的孩子飞快地跑去打水。 "嗯，那……" 但云剑再次闭上了嘴。 "该说什么呢？" 虽然已经叫住了他，但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毕竟这种荒唐的情况还是第一次遇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能问这么明显的问题了。 被云剑提问的清明环顾四周，然后平静地开口。 "没什么大事。" "……什么？" "大家决定从今天起一起晨练，可能是第一天没考虑到，运动量有点过头了。大家都太有干劲了，所以才会这样吧。" 干劲十足？ 云剑看了看清明身后的孩子们。孩子们紧闭着嘴，拼命地摇着手。 但当清明稍微回头时，孩子们的手立刻放了下来。 "看看这？" 真是荒唐至极。虽然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所有的三代弟子都对这个孩子非常畏惧。 云剑并不是个迟钝的人。他已经教了孩子们近十年，现在只需看一眼孩子们的眼神，就能大致了解情况。 即使达不到这种境界，看到这样的场景，也不可能察觉不到事实。 "华山派的弟子们……" 竟然被一个新来的吓到了？ 云剑微微侧了侧头。 "不，不可能。" 想想这些孩子的实力并不低。同龄的普通武馆的孩子们在他们面前根本抬不起头。 就算烂了也是准一流，毕竟是华山派。 所以，不是这些孩子无能，而是这个家伙有问题。 "你说晨练？" "是的。" "你这家伙。" 云剑果断地说。 "白梅馆有自己的规矩。谁允许你们擅自减少睡眠时间进行修炼的？" 尽管云剑略带怒气地说话，清明的脸上却没有丝毫变化，依然保持着平静的表情，淡淡地回答。 "那我们就不做了。" "……什么？" "我认为修炼会有帮助，既然您说不行，那我们就不再做了。" "……." 这不对啊？ 云剑有些慌乱。这不是他想要的反应。 "你，你说修炼会有帮助？" "是的。" "为什么这么认为？" 清明的眼中闪过一丝困惑。 "难道没有帮助吗？" "……." "……." 两人之间掠过一丝尴尬的气氛。 '嗯哼。' 云剑低声呻吟了一声，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清明已经看透了他的心思，率先开口说道。 "武功由四叔祖教导，这已足够，但我认为弟子们也可以自行努力。所有的武学都源于肉体，如果能锻炼肉体，自然也能提升剑术。" 说得对。 这是一番无可挑剔的争论。 "你说得对。" 云剑也坦然承认了这一点。 "但是，强迫性的修炼真的可以吗？" "强迫性？" 清明微微一笑，回头看了看。 "哎呀，四叔祖。我怎么会强迫师兄们呢？我只是说要修炼，师兄们就自愿跟我一起出来了。" 真是胡说八道。 这显然是个谎言。 但要追究这个谎言，就得说“你是不是威胁师兄们才带他们出来的”这样的话。 然而…… '这话不能说。' 这等于是在说大家一起死吧。 三代弟子们昨天被新来的新人打得落花流水，成了废物，而云剑则成了教导这些废物的上等人。 而清明则会变成一个欺负师兄们的恶棍，不是吗？ 要是说出这种话，大家都会完蛋。 "那……" 就在云剑准备说话的时候，清明迅速开口说道。 "只要不影响其他修炼，这应该是个不错的修炼方法。至少一个月内就能看到成效。" '哦？' 虽然表面上在谈论修炼，但言外之意却有所不同。 一个月。 意思是让他自己待一个月，到那时一定能见到成效。 '看看这家伙。' 这小子的话不像出自年轻人之口，倒像是江湖老手在话里藏话。 云剑略带讽刺地说道。 "一个月啊。也许有可能。但修炼本身并不简单，孩子们能坚持一个月吗？" "师兄们的意志力让我敬佩不已。即使修炼艰苦，也没有一个人抱怨过。" 试了一次，没有一个人敢出声。他已经让他们闭嘴了，所以不用担心。 '真是奇怪，这小子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正当云剑无法掩饰惊讶之时，清明转身看向三代弟子们，微笑着说道。 "是这样吗？师兄们？" "……是，是的。" "我们会努力的。努力。" "……今天也很努力了。" 清明再次转身。 "既然师兄们的意志如此坚定，修炼的结果怎能不好呢？" 后面的孩子们脸色都变了，真是让人无语。 气得说不出话来，但云剑的大脑却飞速转动起来。 也就是说，虽然只过了一天，但清明已经完全掌控了三代弟子，并且他会利用这份控制力来进行修炼。 而且，如果他在一个月内有什么异心，结果就会显现出来。 '真是……' 越听越觉得荒唐。突然从哪里冒出来这么一个怪物，把孩子们都制服了？ 但是…… '从我的角度来看，这并不是坏事。' 作为白梅馆主，他最大的问题就是很难保证修炼时间。 华山总是人手不足。 本来白梅馆也不是他一人能独自承担的地方，至少需要十个以上的教官。但现在只有三个人帮助他专心管理白梅馆。 这样一来，每天都在忙于处理孩子们的事情，作为武者的成长停滞不前。如果这小子能帮忙管理孩子们，对他来说将是极大的帮助。 "再问一个问题。" "是。" "对你来说也不是轻松的事，为什么非要从清晨就开始修炼呢？" 清明歪着头问道。 "弟子不明白四叔祖的意思。" "嗯？" 这孩子怎么会突然听不懂话呢？ "进入华山就意味着要学习剑法，而学习剑法就是要变强。为了变强，修炼是理所当然的。开拓剑法境界，进而发扬华山的名声，这是受到华山恩惠的弟子应有的责任。" "对，对。" "当然，四叔祖的教导已经足够让我们变强，但如果加上努力，就能加快这个过程。为了充分努力，连睡觉的时间也要珍惜，不是吗？" "……是的。" 修炼的过程不需要更多的理由。 '掌门人曾说过不再收徒，没想到这次竟然收了一个新弟子。' 这样的家伙，值得培养一下吧？ 虽然尚未确认他的才能，但凭借这样的热情，即便没有天赋也能取得不错的成果。即使他不能成为天下高手，只要能对其他孩子产生积极影响，也是一件好事。 "……修炼似乎很辛苦啊？" "今天是第一天。" "即使如此，看起来还是很辛苦。" "人越磨练，意志就越坚强。" 云剑的嘴角微微颤抖。 "这小子不错。" 这不正符合云剑的观点吗！拥有这样观点的孩子，暂时扶持一下也无妨。反正孩子们之间存在一种与辈分无关的秩序，以前也是如此。 "对待师兄们最重要的是什么？" "礼仪。我会像敬仰天空一样尊敬大师兄。" 不轻视前辈，尊重大师兄，维持尊卑秩序。他的回答令我很满意。 云剑重重地点了点头，环顾四周。不明情况的孩子们紧张地看着云剑。 "咳咳。" 云剑清了清嗓子，稍微避开视线，开口说道。 "你们从清晨就开始‘自发’地修炼，这让这位师父非常感动。" "师，师父！" "观主大人！" 夹杂着惊慌与恐惧的喊声传来，但云剑故意无视了那声音。 "如果继续坚持训练，一定能取得好成绩。修炼方法这孩子似乎很清楚，尽量努力吧。" "完了。" "哇，就这样走了。" "看那躲避的眼神。" 弟子们察觉到云剑的想法，脸上露出了绝望的表情。 "那么，早点吃饭，上午来修炼吧。那么，我先走了。" 云剑刚要转身离开，却停了下来。 "啊，对了！" 就是这样！ 就算是在白梅馆，也不可能把人丢下…… "为了不打扰修炼，以后早晨问候就免了吧。修炼才是首要的。嗯，就是这样。" 云剑嘿嘿笑着，迅速转身离去。 弟子们情不自禁地伸出手，但云剑像幻影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 咔嚓。 那一刻，传来脖子被扭断的声音。 清明缓缓转身，露出微笑。 尽管那是柔和的笑容，但他额头上暴起的青筋让这笑容显得意味深长。 "师父，饶命啊！" "……." "真是的，师兄们，我又没说要杀你们。进来坐一会儿吧。白梅馆里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 "快进来。" "……是。" 这是华山梦想与希望破灭的瞬间。 第15章 华山被毁是因为我？ (2) - 这个弟子明明超强却过分慎重 - 钗头凤 "那孩子是这么说的？" "是的，师兄。" 云岩的脸色变得扭曲。云剑对云岩的反应感到意外，歪了歪头。 "你不知道吗？" "我怎么会知道呢？" "……我以为掌门特意收留了那孩子。不然的话……" "现在哪有余力去寻找天才？他是自己走进来的。" "掌门说新收了一个弟子……" 云剑话音未落。 掌门曾说过不再收弟子，却收下了这个孩子。想必一定有什么缘由。因此即使发生了那样的风波，也没有过多干涉。 然而云岩似乎真的不知情。 "掌门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理由……？" "不是的。真的是自己找上门来的。" "……真是奇事。" 云岩叹了口气。 “越想越觉得奇怪。” 突然来到这里的孩子，无缘无故地说想要成为华山的弟子，不到一天就做了些什么。 “可能是多虑了。” 虽然怀疑他是其他门派派来破坏华山的间谍，但这太过分了。 首先，华山现在已经没有价值值得别人特意来破坏；其次，即使有这种意图，那个小孩也不可能具备那样的能力。 如果有那样的能力，培养起来比作为间谍更有利。 "那么，现在劝阻那孩子怎么样？" "让他继续吧。" "但是，师兄。" "你不阻止，是因为对他有所期待吧？" 云剑没有回答，只是微微低下头。 "你的辛劳我都看在眼里。带领弟子虽然是作为前辈的职责，但你也承担得太重了。" “不是这样的，师兄。我只是……" "没关系。" 云岩温和地笑了。 "大家都很辛苦。不管那孩子有什么想法，如果你认为对他和华山都有帮助，就没有必要阻止。" 云剑抬起头看着云岩。 "还不能确定。那孩子……" "云剑啊。" "是，师兄。" "那孩子也是华山的弟子了。" 云剑的眼中闪过一丝波动。 "为何不明白先抱在怀中的孩子会更让人疼爱呢？但既然已经决定把敌人放在华山，那么无论先后，都是华山的孩子，都得一起照顾。" "……我真是太愚蠢了。" 云剑微微低下了头。 "如果你觉得太过分，就由你来阻止吧。关于白梅馆的事情，你不比我和掌门人更清楚吗？" "是，师兄。" 云剑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那我就去看看。" "去吧。" 云剑离开后，云岩静静地往茶杯里倒茶。 '真是个奇怪的孩子。' 确实有个不像是范阳的人进来了。 这孩子一天也不掩饰自己的存在感，必然会带来急剧的变化。这种变化究竟是福还是祸，现在的云岩也无法知晓。 不过有一点。 '变化是必要的。' 现在的华山需要一股新风。在没有一丝风的茫茫大海上漂泊，只会干涸而死或饿死。即使不知道要驶向何方，也必须航行。 哪怕航程的终点是一座荒岛，也总比在茫茫大海上干涸而死要好。 云岩缓缓地将茶杯送到嘴边。 他希望清明的存在能成为推动华山前进的风。 当然，如果知道吹来的风是台风，他是否还能如此泰然自若，那就不得而知了。 ＊＊＊ "快不行了。" "……我已经死了。" 四面八方传来呻吟声。当然，现在叫苦连天的是华山的三代弟子们。 '这是什么，新型酷刑吗？' 他们知道增强体力的训练是必要的。而且华山也没有忽视过体力训练。即使是中原武术的根基少林，也不会忽视体力训练。 '但是也要有个限度啊。' 尹钟低下头看着餐桌。 桌上有一盘炒蔬菜，但由于手抖得太厉害，根本无法正常夹起食物，结果整个餐桌上都撒满了炒蔬菜。 "呃……连饭都吃不好了。" "下午还要练剑术，如果拿不住剑怎么办？真剑挥舞时如果掉下来，那可就乱套了，谁的背上都会被戳出一个洞。" "……幸好似乎也没有力气挥动了。" "这样算是幸运吗？" 尹钟叹了口气。 '前面说。前面说。' 有不满就应该堂堂正正地去说，背后议论又有什么用呢？ "我无能为力。" "大师兄！" 四面八方传来抱怨声。然而尹钟只是默默地夹起炒蔬菜。 云剑也站在了清明一边，他还有什么话可说呢？ "师兄！在这种时候，师兄您不说句话……" "大师兄的位置不就是这样的吗？" 就在尹钟准备说话的一刹那，一个尖锐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们嘀嘀咕咕的真烦。" 坐在餐桌上的三代弟子们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向了一个地方。 "赵杰？" 片刻的寂静之后，角落里安静吃饭的赵杰确认了大家的目光，用尖锐的声音开口说道。 "大师兄是你们的跑腿吗？有话要说就直接去找他说。" "……不是，我们……" "如果不敢直接去找他理论，就闭嘴吃饭吧。不吃饱下午怎么撑得住？" 赵杰这么一说，阿武道便说不出话来。 尹钟看向赵杰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异彩。 '真是奇怪。' 他所认识的赵杰应该会大声斥责清明才对。毕竟他是三代弟子中最有发言权也是最强的人。 赵杰竟然默默地站在了清明一边，这让大家都难以开口。 啪。 放下筷子的赵杰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向尹钟。 "大师兄。" "嗯？" "能单独见一面吗？" "……好吧。" 尹钟也放下筷子，站了起来。 看着两人走出餐厅，剩下的弟子们都疑惑地挠了挠头。 "我是不是看错了……" 来到无人的地方后，尹钟率先开口。 "你看起来挺爽快的嘛？" 赵杰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脸。 "看得出来吗？" "你不会隐藏表情。" "这是我第一次知道。" 赵杰尴尬地笑了笑。 "被这么折腾还能笑得出来？" "……师兄。" "嗯？" "师兄怎么看华山？" 尹钟沉默了。这是一个太过严肃的问题，不能随便回答。 "真是个难答的问题。" "我可以回本家，但师兄您不是打算把骨头埋在华山吗？" "是的。" 尹钟静静地点头。 他已经决定接受华山的道号，成为镇山弟子，与华山共命运。其他三代弟子还没有做出选择，但他已经决定接受华山的道号。 "你觉得华山还有未来吗？" "真是胡说八道，这种话怎么能随便说出口。" "我以为没有。" "……." 这话确实该说。但尹钟却难以启齿。因为他的想法与赵杰并没有太大不同。 "你说没有，难道现在改变了想法？" "……是的。" "改变了？" "虽然这次修炼是被迫的，但在修炼过程中我领悟到了一些东西。我从未经历过如此极限的修炼。" 的确如此。 尹钟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他也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修炼。尽管他一直认为自己很努力，但从未像现在这样让自己如此紧张。 "然而那家伙在完成我们两倍的修炼量时，竟然毫不疲惫。" 不仅仅是两倍吧。 次数上已经是两倍。如果再加上重量，修炼强度会更高。看到清明背着比自己还重的沙袋修炼，尹钟也感到震惊。 "因为他强，所以能做到这些。但那家伙的年纪绝对不比我大。不是因为他强才做到这些，而是因为他一直这样做才变得强。" "你说得对。" "师兄，我在华山时以为自己不可能变强。或许能达到某个水平，但绝不可能成为天下高手。" "赵杰。" "请听我说完，师兄。" "……." 赵杰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 "但看到那家伙后，我知道自己错了。老实说，现在这个年纪，有谁能对付得了他？" 应该没有吧。 绝对不会有。 即使尹钟不是武学三代弟子中的最强者，对自己的实力也有一定的自信。即便与其他门派的弟子交手，也不会落败。 然而那个怪物般的家伙，轻而易举地击败了尹钟，并一拳将比尹钟更强的赵杰打飞到天花板上。 还有这样的怪物吗？ "修炼什么武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修炼。我一直以为这只是好听的话。但现在看到那家伙，我才明白这是真理。师兄，我想尽全力试试看。" "……我也是。" 赵杰重重地点了点头。 "所以，请师兄鼓励孩子们。这可能是我们这一代改变的机会。即使有些艰难，现在也要跟上那家伙的脚步。" 尹钟沉着脸看着赵杰。 赵杰不仅实力不错，而且作为商人的后代，他有洞察形势的能力。如果成为商人，必定能成为巨商。既然他这么说…… "那就试试看吧。" "师兄！" "你说得对。我们现在这样不行。我是决定要在华山埋骨的人。只要对华山有益的事，我都会去做。" 尹钟坚定的话语让赵杰点了点头。 "不过想想也真好笑。居然因为昨天刚来的新人……" "他可不是普通的新人。" "确实如此。" 两人轻松地相视一笑，转身离开。要说的话已经说完。现在的问题是如何安抚孩子们。 "走吧。" "是，师兄。" "我们真的能变强吗？" "有一点是肯定的。" "嗯？" "即使不能变强，至少也能经历一番艰苦的修炼。" "……这倒是挺安慰人的话。" 两人边交谈边回到餐厅。直到那一刻，他们都没有察觉到有人在注视他们。 第16章华山被毁是因为我？（3） - 这个弟子明明超强却过分慎重 - 钗头凤 "至少救下了这两个家伙。" 屋顶上的清明俯瞰下方，然后躺在那里。旁边放着一个饭团。 '唉，我可不是个慈悲的人。' 如果他现在进入食肆，师兄们会因为顾忌而吃不好饭。至少要让他们安心吃饭，这才是做人的道理。 清明拍了拍肚子，叹了口气。 '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闹腾。' 原本打算低调一段时间，观察一下情况。但那些家伙的行为简直是把火把塞进老虎嘴里。 既然如此，也只能如此了。世间总有能忍和不能忍的事情。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幸好云剑是个通情达理的人。稍微试探了一下，他就明白了清明的意思，并帮助了他。因此事情比预期的顺利。 当然，如果云剑选择了另一个方向，他也准备好了应对方法，但毕竟有些麻烦。 '没想到还挺机灵。' 挺机灵的。 "……机灵？" 云剑虽然是清明的师叔，但也是他的曾师侄。称呼师叔为机灵有些不敬，但称呼曾师侄为机灵则是称赞。 "嗯，真复杂。" 看来还需要再观察一段时间才能做出决定。目前他在华山内的地位还没有明确下来。 话说回来…… ‘那两个家伙确实很能干。’ 清明的目光转向走进食肆的尹钟和赵杰。 只要聚集了这么多人，总会有人脱颖而出。在清明看来，第三代弟子中最有可能成为核心人物的就是这两个人。 ‘而且头脑也很清醒。’ 真是难得。通常在这种情况下，应该会不停地抱怨，但他们不仅没有抱怨，反而充满斗志。这让清明也不得不佩服。 特别是赵杰。 被打的人能够排除怨恨冷静地看待情况，这已经很了不起。更令人惊讶的是，他坚信跟随清明就能变得更强。如果有钱的话，真想交给他试试。 ‘好好培养的话，将来一定有用。’ 清明微微一笑，咬了一口饭团。 那些家伙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清明。 ‘首先得锻炼身体。’ 基础已经打好了。虽然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最危险的阶段已经过去了。现在该正式学习武功了。 那么在这个阶段最需要的是什么呢？ 就是完美的肉体。 带着那么多知识回到年轻的身体里，难道不能通过冥想或论剑变得强大吗？ 绝不可能。 ‘武功是诚实的。’ 理论归理论，现实归现实。无论多么高深的武功，如果不将其体化，就无法发挥其真正的威力。 内功修炼和体化不是靠头脑，必须流汗用身体去练习。 为此，最重要的是筋力。 华山的剑法快速而华丽？ 换句话说，华山的剑法是单靠手腕在一百零八个方向挥动内力灌注的剑。剑法华丽，但身体并不华丽。 要想开出美丽而华丽的梅花，必须有坚固的根。武功中的根就是肉体。 ‘不能只看表面。’ 人们都被华山华丽的剑法所吸引。然而，他们却看不到为了开出这些华丽的梅花，背后付出了多少努力。 ‘见鬼的剑招！怎么这么复杂？直接刺死不行吗？’ ‘为什么正面刺击还要绕三圈！手腕都要断了！’ 天鹅在水面上优雅地游动，但它的脚却拼命地划水。华山华丽的剑法就像天鹅的身体，而挥舞剑的肉体则是天鹅的脚。 因此必须不断锻炼。 如果那些孩子能消化他四分之一的修炼，三年后就能拥有天下最强的肉体。 到那时，华山可能不再是天下第一华丽剑法的门派，而是少林打耳光的强大门派。 清明微微一笑，站起身来。 ‘问题不在雏鸟们，而在上面的人。’ 雏鸟们只要他指导一下很快就能上手，但上面的人是他无法左右的。因此必须让他们自己变强…… 想到云剑，他不禁叹了口气。 ‘资质不错。’ 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可以看出，云剑一直非常努力。 一个没有得到真正剑法传承的人能达到这种水平，绝非易事。如果能在更早的时候传授他真正的剑术，他一定能成为优秀的剑客。 ‘可是该如何传授呢？’ 清明挠了挠头。 这真是个难题。 如果能直接传授就好了，但那样会引起混乱。他实在没有把握处理好。因此必须尽量自然地传授。这…… ‘嗯……’ 清明挠了挠头。 虽然自认为头脑不算差，但毕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生活，所以每当这时总是难以找到解决办法。 ‘先去看看吧？’ 要解决问题，首先要准确了解情况。 具体了解哪些武功失传了，以及现有的武功是否得到了正确的传承。 赵杰看着盘腿坐在眼前的清明，咽了口唾沫。 ‘我是不是想错了？’ 变强？修炼？ 都好。都好。 但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继续和这家伙一起生活。 ‘我能忍受吗？’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所以说……’ ‘是的，师兄。’ ‘所以说这就是全部了吗？’ ‘是的，师兄。’ ‘我说要用敬语，师兄。’ ‘……嗯，师兄。’ 清明看着赵杰写的东西，皱起了眉头。 ‘真的只有这些？’ ‘是的，师兄……’ ‘用敬语……不，随你便。’ 等适应了自然就会用敬语。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个。 看着墨迹未干的纸张，清明抓了抓头。 "所以说，现在武学馆里的武学就这些？" 赵杰默默地点了点头。 "哈，真是要疯了。" "……" 清明瘫坐在椅子上。赵杰一如既往地猜不出他为何如此。 ‘这家伙到底为什么这样呢？’ 突然让去武学馆把所有武学的名字都记下来，结果看到记下的名单却嗤之以鼻。 "这就是全部吗？" 他像鹦鹉一样重复着同样的话。 ‘怎么看都不正常啊。’ 师父说过，为了变强必须舍弃许多东西。 但是这家伙是不是舍弃得太多了？至少应该保留一些基本的人性吧…… "师兄。" "嗯？" "除了这些就没有了吗？师兄能去的地方有限吧？" "阅读是不允许的，但看是可以的。这些就是全部了，师兄。" "……不是吧。" 清明的目光再次扫过那份名单。 听到他抛弃了二十四手梅花剑法，转而修炼太乙迷离剑的时候，心里多少有些预料。但这情况也太糟糕了。 "什么鬼东西都丢掉了？" 而且只挑了一些重要的剑术。 除非有人故意想毁掉华山，否则怎么会变成这样？" "那么现在的第二代弟子们是以太乙迷离剑和伏虎青阳剑为主修吗？" "是这么认为的，师兄。" "……真是见鬼。" 清明挠了挠头。 ‘这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这样不行。 当然，人比武学更重要，但也有个限度吧？如果敌人拿着锋利的真剑冲过来，而我们只能给对方一根树枝来战斗，那还没等递过去就已经挨揍了。 至少要做些准备。至少要做些准备。 但在清明看来，太乙迷离剑和伏虎青阳剑还达不到那个最低标准。 ‘哪怕有七梅剑也好啊。’ 华山不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步吧。越想越生气。 清明正努力平息心中的怒火，忽然赵杰开口了。 "我听说……" "嗯？" 没问他就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以前魔教攻进来的时候，藏书阁起火了。" "……藏书阁起火？啊，不是，魔教攻进来了？" 魔教为什么要攻打华山？天魔不是已经死了，四分五裂了吗？" 赵杰在回答之前又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你知道梅花剑尊吗？" "知道。" 当然知道。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自己了。非常清楚。 "据说那些师叔说梅花剑尊在杀死天魔的过程中起了重要作用。" "……起了作用？" 我亲手杀了那家伙，怎么说起了作用？" 清明的脸色微微涨红。竟然这样贬低自己拼命换来的成就！ "不过谁知道呢。" "不知道什么，混蛋！梅花剑尊亲手杀了天魔！" "嗯？谁说的？" "谁说的！这一切……" 啊？ 清明的头微微偏了一下。 ‘等等。’ "也不能完全否定，因为当时登上大山的人都死了。所以没人知道天魔是怎么死的。" "……" 是啊，都死了。清明最后活着砍下了天魔的头颅。 所以没人亲眼看到……没错，没人亲眼看到。 就是这样。 清明恍然大悟。 ‘这么说……’ 为了华山的名誉，不惜牺牲性命击倒天魔，却无人知晓，是这个意思吗？" 真是见鬼了，居然会有这样的事？ "总之那时候天魔倒下后，剩下的魔教残余疯狂地向中原推进。虽然遭受了巨大损失，但最终还是攻上了华山，放火烧毁了一切。" "……" 清明全身开始冒冷汗。 但赵杰没有察觉到清明的变化，继续平静地说下去。 "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华山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呃……嗯，这个……" 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我好像明白了。 "呵呵。" 综合这些信息来看。 华山被毁的原因是。 ‘因为我吗？’ 嗯？ 因为我？" "呵呵呵呵呵。" "为什么突然笑？"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哎呀，人生真是。 呵呵。呵呵呵呵。 第17章华山被毁是因为我？（4） - 这个弟子明明超强却过分慎重 - 钗头凤 "大致明白了情况。 登上大山的决死队确实全军覆没了，但在守护大山的弟子中肯定有人幸存。十万大山毕竟是他们的根据地。 因此，有人目睹了清明斩杀天魔的情景也不足为奇。 "该死！" 清明扔掉了手中的纸张。 该知道的人全都死了，一个也没见到；不该知道的人却看到了。这算怎么回事！" 赵杰被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 "为什么突然发火……" "呜呜呜呜。" 清明使劲揉了揉脸。 '冷静下来。' 对着赵杰发火是没有意义的。愤怒可以留到以后再发泄。 "所以说魔教那帮家伙闯进来把华山给扫荡一空了？" "损失似乎并不是特别严重。那些家伙从巴蜀一路杀到雍州，消耗了不少力量。不过听说不少建筑都被烧毁了。据说武功也大量流失了。" 这样啊，倒是可以理解。 即使传承不完整，只要有秘籍，也不至于变成这样。没有师父指导，单靠秘籍修炼虽然艰难，但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好上百倍。 如果连秘籍都丢失了，那么华山迅速衰败的原因就可以解释了。 "解释倒是能解释……" 明明解释得通，为什么心里还是不舒服，感觉憋屈呢？ "嗯嗯。知道了。" 清明缓缓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去哪儿？" "……散步。稍微清清脑子。" "师叔很快就会来检查。受罚的话我可不管。" "行行行。谢谢你。" 看着一瘸一拐离开的清明，赵杰摇了摇头，似乎无法理解。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真见鬼。" 心中怒火中烧。 算了，冻死算了！ 冒着生命危险，真的舍命砍下了天魔的头颅，结果华山却因此衰败了？其他人都捞到了好处，华山却落得如此下场？ 怎么会有这么糟糕的结果？这世道还有因果报应吗？ 越想越觉得恶心。 "唉……" 现在看到这些家伙的可怜模样，已经很难真正发火了。都是因为清明的缘故，还能说什么呢？ "哼，魔教那帮家伙有什么义气！" 天魔死了就该躲在角落里安分过日子。他们却说要复仇，一路杀到雍州。 如果华山不是靠近雍州而是巴蜀，恐怕早就被连根拔起了。 "这种情况也不能说是幸运。" 无辜的头发被扯了下来。 "唉。" 不过独自坐在屋檐上，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天空，心情似乎舒缓了一些。 “世事就是如此。” 清明之所以生气，并不是因为他做的事情对华山有害。他生气是因为他做的事情的代价，全由后人承担了。 如果清明活着，面对这件事的后果，他会甘愿承受。 但他已经去世了，那些不知情的小弟子们却要承受这一切。想到华山现在的样子，心中的怒火难以平息。 "啧，又能怎么办呢。" 没有人能指责清明。 虽然因为杀了天魔，华山遭受了不幸，但如果当时没能杀死天魔，不仅是华山，整个中原都会崩溃。 清明没有选择的余地。即使再回到那个时刻，清明也会毫不犹豫地斩下天魔的头颅。 但是…… "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清明深深地叹了口气。 "唉，过去的事没办法改变。倒塌了就重新建起来吧！" 是否有责任并不重要。无论有没有责任，他该做的事情是一样的。只要让华山重新振兴就可以了。 "想了也没用，只要结果好就行！" 只要比之前更加强大就可以了。这对其他人来说可能是不可能的，但对清明来说是可能的。 虽然有点困难。 不，是非常困难。 难度可能比砍下天魔的头颅还要大，但重要的是能够做到。 “心里急躁。” 修炼之人，急躁是毒药。快速进步和想要快速进步是两回事。应该更加冷静地前进。 "先放松心情。" 首先要弄清楚除了丢失的武功之外，还有什么被破坏了。最好去问问别人。 "掌门在哪里！立刻出来！" 对，先去找掌门…… 不对，这话不是我说的吧？ 清明瞪大眼睛，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正门？” 远处的正门传来嘈杂的声音。 “这个时候？” 太阳已经落山了。这个时候有访客？ 对了，刚才说了什么？ "叫掌门人出来！" 啊，对了。掌门…… "掌门？" 清明愣愣地摸了摸耳朵。 "我刚才听到了什么？" 叫掌门出来？ “哪个疯子？" 谁敢闯入华山的正门，如此嚣张地叫掌门人出来？如果是以前的华山，这种事情根本无法想象。 在说出这种狂妄的话之前，拳头早就打在他嘴上了。 但现在门口的那些家伙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咚！咚！咚！ 猛烈敲门的声音响起，原本勉强维持形状的门开始摇晃。 "那，那，那？" 轰隆隆！ 正门最终发出巨大的声响，向后倒去。倒在地上的门四分五裂，尘土飞扬。 清明一脸茫然地看着这一幕。 “破门而入？” 华山的正门？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快进去！” 破门而入的十余人冲了进来，径直朝掌门人的住所奔去。他们的动作显得十分熟练。 喧闹声惊动了云字辈弟子们，他们纷纷跑了出来。 “等一下！” “你们不能这样做！” 但对方毫不理会。 “让开！还不让开？” “叫掌门出来！” “什么？你敢动手？” 清明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破门而入的人身上丝毫感受不到武功的气息。 然而云字辈弟子们却不敢上前阻拦，似乎非常畏惧。甚至每当那高大的男子向前一推，云字辈弟子们就像被炮弹击中一样飞了出去。 并不是因为力量不足。 绝对不是！他们表现出一种坚决不愿与这些人正面冲突的决心。 “那……” 清明还没来得及弄清情况，闯入者已经推开云字辈弟子，来到了掌门人的住所前。 “掌门！立刻出来！” “别再躲了，快出来！” “我们知道你在里面！今天绝不会就这样离开，快出来！” 清明感到一阵头晕。 “我现在看到的是现实吗？” 这里是哪里？ 即使华山派衰落了，毕竟是华山派！竟然在掌门人的住所前如此胡闹。 “呃！” 额头青筋暴起。但清明无法发泄这股怒火。 “你们在干什么？” “嗯？” 一个试图阻止他们的云字辈弟子抬起头来看着清明。 “快进去！这个时候第三代弟子为什么在这里徘徊！” “……” 清明左右看了看。 他发现除了自己，没有人出来。尽管这么大的动静，却没有多少人出来看。 “这种事情是不是经常发生？” 如果发生骚乱，人们通常会探头看看。但没有人出来，说明这种事已经有应对的规矩。 刚进来的清明当然不知道这些。 “你们在干什么！” 就算这样，难道不应该先对付这些人吗，你们这些家伙！ “掌门！立刻出来！” “今天绝不会就此罢休！躲起来也没用，快出来！” “真是不知羞耻！” 无论云字辈弟子如何斥责，闯入者们依然大声叫嚣不止。 清明的脖子僵硬起来。 就在这时， 吱吱—— 伴随着轻微的噪音，门缓缓打开。华山掌门玄从慢慢走了出来。 他一出现，试图阻止众人的云字辈弟子们纷纷行礼。掌门人微微摆手示意他们退下，然后开口说道。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果然。” 尽管血气上涌，清明还是忍不住赞叹。 虽然他是后辈，但他毕竟也活了不少年岁。辈分低、出生晚，并不代表地位低下。 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散发着仙气。这让清明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 的确…… “明明知道还说什么废话！” “立刻下来！” “装什么镇定！” 的确，他在装镇定…… 啊，不对，这不是真的！ 玄从脸色微微一沉，缓缓走下台阶，低声叹了口气。 “我没有逃跑，也没有躲藏。我离开华山又能去哪里呢？请大家冷静一下……” “冷静个屁！” 清明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尽管玄从说出了充满仙气的话，那些疯子们却置若罔闻。 奇怪的是，玄从却无言以对，反而显得有些尴尬。 到底犯了什么罪？这简直像是…… “嗯？” 清明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词。 “掌门！” 看起来像是领头的人指着玄从喊道。 “我们已经等了很久！现在不能再等了！” "……." 玄从脸上的仙气消失了。 “那，那个……” 难道？ “到底什么时候还钱！还款日早就过了！我们也等不下去了！” 清明一脸茫然地看着玄从。 原本仙气十足的道士变成了讨债的对象，玄从尴尬地张开了嘴。 “再，再给一点时间……” 清明捂住后颈，仰头叹息。 “呃。” 有债务？ 难道门派只剩下倒塌的殿堂了吗？门派还欠着债？ '真的。' 清明的眼角泛起了泪光，天空变得模糊起来。 '真是乱七八糟。这些人简直疯了。' 第18章华山被毁是因为我？（5） - 这个弟子明明超强却过分慎重 - 钗头凤 "时间！你到底还想拖延多久！" "做人不要太无耻！" "我们已经给了足够的宽限！" 玄从的脸上布满了忧虑。 "虽然我知道……" 这时，队伍最后面的一个男子默默地走了出来。他一出现，其他人立刻闭口不言，纷纷向两边退去。 '这家伙就是大匠人？' 清明看着走出来的这个人，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典型的商人打扮，略显富态的脸庞，穿着昂贵的绸缎衣服。 '看起来很有钱啊。' 那人开口说话了，清明静静地倾听着。 "掌门。这些年来您还好吗？" "没想到恭掌柜会亲自前来。" 被称为恭掌柜的人露出温和的笑容。 "因为这样的事情再次见到掌门，实在令人遗憾。本来我是不想再登上华山的，但催促我的人太多，希望您能理解。" "真是抱歉。" 玄从微微鞠了一躬。 恭掌柜此时换了一种语气说道。 "掌门，也请您体谅一下其他人的感受。约定的日期早已过去。" "嗯。" 恭掌柜微微耸了耸肩，在清明看来，这个动作并不显得傲慢。 "我们已经多次体谅华山的情况了。如果继续这样违约，我们也很难再继续体谅。" 玄从无言以对。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平静，但在清明眼中，玄从的脸色微妙地抽搐了一下。 当然会这样。 作为华山的掌门，在门派弟子面前被讨债的经历，恐怕历代掌门都没有经历过。 "按合同来说，现在就应该支付违约金。" 恭掌柜微笑着摇了摇头。 "我们也是受过华山恩惠的人，不想做得太绝。" "恭掌柜！" "我们已经……" "嘘。" 周围的其他商人都表示不满，但恭掌柜一开口，他们立刻闭嘴，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脸色。 "不知恩图报的人与野兽无异。不要只想着你们给我们的恩惠。华阴的人都是在华山的恩泽下成长的，不要忘记先辈的事迹。" "嗯。" "是的。" 恭掌柜见大家都明白了，便微笑着继续说道。 "因此，我会再给你们一些宽限。从现在起，给你们七天的时间。如果七天内还不清借款，我们将按照合同收取代价。" "公，恭掌柜，请稍等……" "掌门。" 恭掌柜静静地摇了摇头。 "没有更多的时间了。我是管钱的人，已经尽可能地给予方便。七天后若仍未准备好款项，我们将按照约定没收华山的所有殿堂。" "呃！"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恭掌柜转过头来，看到清明捂住嘴的样子。 "在孩子面前丢脸了。" 恭掌柜静静地伸出手，行了一个礼。 "今天就到这里吧。掌门，希望下次见面时能彼此微笑。那么，告辞。" 恭掌柜转身离开，跟随他的商人们也一同转身，但仍不忘回头瞪了玄从一眼。 看着他们威风凛凛地走出山门，玄从抬头轻声说道。 "……唉。" 这叹息声中带着些许无奈和疲惫。 因此听起来更加沉重。 "所以。" 清明抱着膝盖，托着下巴。 “是华阴县的商人吗？” “是的。" “呃。" 清明的头前后摇晃着。看到这一幕，陶仁明悄悄地往后退。 '不知道他又要干什么，还是躲远点吧。' 他现在向清明解释这件事的原因很简单。 气势汹汹地回到百梅馆的家伙召集了所有商人的子弟，从中挑选了了解华山情况的人。最终符合他标准的就是陶仁明。 因此，陶仁明不得不把知道的和不知道的事情都讲出来，向清明解释华山的现状。 “华阴县就是华山下面的那个镇的名字吧？” 在一旁听陶仁明说话的赵杰问道。 “是的，师兄。我以前和父亲一起做生意时见过。" “那么华山是不是向华阴县的商人借了钱？” “这个……" 陶仁明挠了挠头。 虽然说是华山的事情，但三代弟子们不可能完全了解这些内幕，只能从一些迹象中猜测。 那个恭掌柜是华阴县太和楼的楼主。华阴最大的酒楼，听说他以那里为基础涉足多种生意，是华阴的第一大商人。" "嗯。" "所以如果华山借钱的话，应该是向这个人借的……" 咚。 "嗯？" 赵杰转过头来，随即脸色变得苍白。 清明的脖子像断线的木偶一样颤抖着。 "师弟！清醒点！师弟！" "太，太和楼……" "怎么了？" 看到清明因震惊而失魂落魄的样子，赵杰吓得不轻。 当然，他们不可能理解清明为什么会这样。 嗖地一声。 突然间恢复了生气的清明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用可怕的眼神瞪着陶仁明。 "啊？" 随后他以闪电般的速度冲向陶仁明，抓住了他的衣领。 "刚才你说那家伙是太和楼的楼主是真的吗？" "那，那是当然的。" "太和楼的楼主借钱给华山，还要没收华山的殿堂？" "冷静点，师弟！" "冷静？让我现在冷静下来？" 你们这些家伙！我现在看起来像是能冷静下来的样子吗？ 清明松开抓着陶仁明衣领的手，疯狂地挠着自己的头。 "师弟，你怎么了？" 面对尹钟的询问，清明完全无法回答。原因很简单。 因为他无法解释。 因为！ ‘太和楼是华山的！疯了！’ 虽然说是道士，但并不是只吃草就能活下去的。对于中小门派来说，接待香客并收取金钱还能勉强维持，但对于像华山这样的大门派来说，单靠这一点是不可能维持下去的。 毕竟那些所谓的剑术高手和武士们只关心自己变强，对门派的生计毫无帮助。 要养活这么多食量惊人的家伙，需要大量的资金。因此华山在华阴县有许多生意场所，其中之一就是太和楼。 可是太和楼的主人反而借钱给华山，并且要用这笔债务没收华山的殿堂？ 这不合逻辑。 那么……不合逻辑就意味着某个地方出了问题！ "……赵杰师兄。" "嗯？" 清明默默地打了个手势。赵杰带着疑惑的眼神走近清明。清明低声对赵杰说了些什么，赵杰睁大眼睛看着他。 "那个？" "能弄到吗？" 赵杰有些结巴。 "啊，不是不能弄到……" "那你快去拿来。" "……真的？" "你觉得我在开玩笑吗？师兄？" "好，我去拿。" 赵杰带着略微紧张的表情离开了房间。 他想干什么？ 尹钟看着这一幕，皱起了眉头。赵杰的反应很不寻常。 不过也不必过于深思。因为不到半个时辰，赵杰就拿着什么东西回来了。 他带着微妙的表情把手中的东西递给清明。 ‘天？’ 不是，是衣服吗？可是这种情况下，为什么突然拿出这些东西？ 清明接过赵杰递来的衣服，毫不犹豫地脱下了身上的道袍。 "啊？" 然后他迅速穿上赵杰带来的衣服。 紧贴身体的黑色衣服…… "你要干什么？" "去问问看。" "嗯？" 清明平静地回答。 “反正问师父们也不会得到真正的答案，他们肯定会说不要多管闲事。” 当然了！那才是正确的说法! “所以我亲自去问！” “等，等等！” 尹钟的额头开始冒冷汗。 清明之前做的事情都是在华山内部发生的，尽管有很多问题，但总归还能收拾。但是这次的事情不仅仅局限于华山。 “必须阻止他。” 如果运气好的话，或许能得到一些信息…… “怎么可能！” 清明是个没有后顾之忧的人。从之前的所见所闻来看，他已经足够清楚，这家伙一定会惹事！哪怕赌上性命也一样。 而且如果这家伙下山惹事，后果将不堪设想? 如果在这里没能阻止他，尹钟也有责任如果门派的长辈知道这家伙惹事的经过，作为大师兄的尹钟也无法幸免。 可是该怎么阻止呢？ 如果几句话就能阻止，早就做了。 尹钟冒着冷汗开口说道。 "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是说了吗，亲自去问？" "如果对方不回答呢？" "如果对方不回答呢？" 清明歪了歪头。 "通常不会有这种情况。大家都会求我别再问了，让我停下来？" 停下什么，你这个疯子！ 尹钟拼命思考。 "你，你是道士啊？" "嗯？" "对，你是道士。华山的弟子啊！"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清明这家伙似乎对自己的道士身份和华山弟子的身份有某种自豪感。如果刺激一下这方面呢？ "道士怎么能做这种事情！这样做和黑道帮派有什么区别！" 清明深深地点了点头。 "的确如此。道士不该做那样的事。" 显然这一招奏效了。尹钟的脸上露出了希望之光。 "对，就是这样！" "但是师兄！听我说！" "嗯？" "佛门有句话说！杀佛杀祖！遇见佛陀就杀佛陀，遇见祖师就杀祖师！" "……." "所以说！为了真正的道！" 清明最后将手中的黑布蒙在了脸上，然后堂堂正正地喊道。 "有时候也要懂得违背道才行！" 这是什么意思？这个疯子。 "我要走了！去寻找真正的道！" "……." 尹钟深深地意识到，阻止清明是不可能的。 第19章您是从终南来的吗？ (1) - 这个弟子明明超强却过分慎重 - 钗头凤 华阴县。 这里是五岳之一的华山所在地，也是雍州最大的城镇之一。 过去华山声名远播时，华阴也充满了活力。商人们络绎不绝地来到华阴，想要游览华山的人们也络绎不绝。 因此，住在华阴的人们仅凭华山的名声就能衣食无忧。 然而，月满则亏。 随着华山失去其名声，华阴县也开始失去了活力。 如今，华阴县最具代表性的地方就是太华楼了。此时，十几位商人聚集在太华楼的顶层。 "哈哈哈。" 一阵大笑响起。 "掌门人看起来非常慌张。您看到他的脸了吗？" "确实慌张。毕竟我们已经发出了最后通牒。"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们拿走的金子就有十万两！这笔钱足够买下几个酒楼还有剩余！虽然前辈们有因缘相助，但有良知的人早就该还清了。" "没错。这是人的道理。" 太华楼的楼主恭问连默默地点头，然后露出一副和蔼可亲的表情。 "虽然我们是追逐利益的商人，但前辈们的因缘延续至今，太过苛责他们让我心里不太舒服。" "恭楼主，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您已经做得够多了。他们多次违约，您还是给了他们方便。" "是啊。这样做的话，谁也不会责怪恭楼主。反而会称赞您的仁慈。" "那就好。" 恭楼主轻声说着，举起了酒杯。但内心却对眼前这些人投以冷笑。 ‘心里舒坦了。’ 竟然能这么简单地思考问题。 "但是恭楼主。" "嗯。" ‘华山的实力不容小觑。’ 华山真正的力量并不来自武力，而是它积累的历史。 一个存在数百年的门派，自然会有不少人与之结下因缘。至少在雍州境内，找不到与华山无关的人。 ‘存在的时候往往不觉得。’ 现在华山的存在感微乎其微，即使消失了，大多数人也不会在意。 但重要的是接下来的事情。 一旦人们意识到华山消失的事实，就会有人开始寻找原因。如果不给他们一个正当的理由，华阴县可能会瞬间崩溃。 与华山有因缘的人大多不是无知之辈，而是有身份地位的人。 ‘不过这样应该没问题。’ 他缓缓地停顿了一下，仿佛吃东西不会噎到一样。 活了这么久，华山就像一只轻轻一夹肉就会掉下来的鸭子一样，已经变得十分柔弱。 "但是恭楼主。" "嗯。" "何必非要夺取华山的殿堂呢？" "嗯。" 恭楼主轻松地笑了笑。 "那个殿堂的意义比你们想象的要深远得多。虽然看起来只是一个古老的殿堂，但它是一个很好的资产。" "不太明白。" 愚蠢的家伙们。 他的表情差点变了，但恭楼主成功地控制住了扭曲的脸。 "华山这个名字仍然具有强大的力量。即使作为旅游景点，也会有很多人来参观华山。" "但是……" 华阴卖丝绸的刘宗山露出不满的表情。 "那么险峻的华山，有多少人会进去呢？不如接受其他的东西？" "也没什么好接受的。" "嗯。" 恭楼主翘起了嘴角。 "不必担心。即使公开说出来有些尴尬，但即使是一个不起眼的殿堂，也肯定有人愿意出高价购买。" "有这样的地方吗？那么热爱华山的地方……" "恰恰相反吧？" "啊……" 刘宗山似乎明白了，点了点头。 愿意出高价买下剩下的殿堂，以彻底抹去华山存在的门派，脑海中浮现的就有两三处。 "所以不必担心。各位的钱我会确保收回。" "哈哈哈哈哈。担心？我们什么时候不相信恭掌柜了呢？" "当然！华阴的商人们自然要相信并跟随恭掌柜！" 恭问连微笑着点了点头。 然而，内心却完全不同。 '这种人怎么能成大事呢。' 华阴是一片衰败之地。 华山在天下闻名之时，这里确实是个有价值的地方，但现在华阴已一无所有。历代以来，华山把华阴榨干了，如今只剩下空壳。 而这反而成了华阴的负担。 华阴本身既不是什么要塞，也不是人口众多之地。它之所以能出名和发展，唯一的原因就是这里有华山。 如果华山彻底消失，华阴也无法维持下去。 '必须尽快收拾离开。' 如果能卖掉华山的所有殿堂，就能获得巨额财富，从而成为巨商。但首先需要…… "嗯？" 恭问连突然转过头来。 "谁！" 他刚喊出声，守卫旅店的护卫们就冲了出去。 "有，有人吗？" "这里有人吗？" 恭问连没有说话，静静地等待护卫们回来。 不久，窗户打开，护卫们回来了。 "没有发现任何人。" "……." 恭问连没有立即回答，刘宗山则嘿嘿笑道： "恭掌柜，这里是太华楼的顶层，怎么可能有人进来呢？" "是啊，如果有，他们早就发现了。又不是长了翅膀，怎么可能在这里藏身呢？" 恭问连点了点头。 '神经太紧张了吗？' 这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他的夙愿即将实现。 "看来我是累了。虽然还想多玩一会儿，但今天还是到此为止吧。" 听到他的话，大家都表示赞同，纷纷起身。恭问连对他们露出略显疲惫的笑容。 然而，一旦绷紧的神经却难以放松下来。 看来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呵呵呵呵！" 刘宗山摇摇晃晃地走在街上。 "真好！" 看来酒喝得有些多了，兴致一直未减。 为什么呢？ '那可是巨额财富啊。' 从华山得到的钱财数额巨大。多年来利息不断累积，最初借出的钱早已变得微不足道。 只要能收回这笔钱，一辈子吃喝玩乐都不成问题。 虽然恭掌柜不可靠，但在涉及钱财的事情上却很准确。不管他背后有什么阴谋，只要刘宗山拿到钱就行了。 "月色真明……咦？没月亮？哎呀，原来是月底。" 刘宗山嘿嘿一笑，环顾四周。这地方阴暗，正适合抢劫。这种天气应该走大路，但他却因酒醉来到了这里。 呵呵。 真是考虑不周。如果这时有个持刀的强盗出现…… "站住！" "……." 刘宗山眨了眨眼。 黑暗的小巷前站着一个人，穿着黑色夜行衣，戴着黑色面罩。简直像是…… '活生生的强盗。' 虽然身材矮小，没有很强的压迫感，但从这装扮明显可以看出意图。 不过，难道还有人这样打扮来抢劫吗？抢劫应该是悄悄进行的，而这种装扮分明是在说： '我是强盗！' 不是吗？ 刘宗山苦笑一声，开口问道： "你是强盗吗？" "我对钱没兴趣。" 夜行人向前迈出一步。 "只要你如实回答我的问题，我会放你一条生路。" "哦？" 刘宗山嘿嘿一笑。 "我倒是很想回答，但这有点麻烦。" 嗖嗖嗖。 伴随着细微的破空声，刘宗山周围出现了几个身影。他们带着剑，显然是商队的护卫。 "我很想回答，但他们不会高兴我这么做。遗憾的是……" 夜行人沉默地看着刘宗山。 刘宗山叹了口气，闭上了嘴。护卫们则开口说道： "怎么办？杀掉吗？" "嗯。" 刘宗山摸了摸下巴。 "特意穿成这样挡住我的去路，显然不是随便抓个人来抢劫，而是有目的而来。" "看来是这样。" "那就听听他的目的吧。把他抓过来，让他说话。" "是！" 护卫们正要冲上前去。 "等一下。" 夜行人举起手阻止了他们。 "嗯？" "我不想惹事。再说一次，只要如实回答问题，就可以和平解决。所以……" "废话少说！把他抓过来！" "是！" 护卫武士们以迅猛之势包围了夜行者。 '愚蠢的家伙。' 看到这一幕，刘宗山转过头去。原本他并不喜欢这种暴力场面。 这些人是他花了大价钱雇佣来的。他们本来不是做这种事情的人。因此他们的手段比一般的护卫更为狠辣。所以这次也毫无疑问会瞬间…… 轰！ 果然如此。 轰隆！ 哎呀，下手太重了。 轰隆！ 刘宗山皱起了眉头。这下手也太狠了。 “我不是说过要让他能说话吗？” “啊？是吗？” “是的。我分……。什么？” 刚才谁回答的？ 刘宗山抬起头看向前方。 "……." 他看到那些口吐白沫倒下的护卫们。而那个显然一击就击溃这些护卫的夜行者正向他走来。 “人要懂得听话才是人。奇怪的是他们偏偏听不懂话。” "……." 夜行者动了动手指。 “过来。过来。” "……." 刘宗山像是被催眠了一般向夜行者走去。 “再说一次，只要好好回答问题就不会有事。明白了吗？” “是！” 回答如同刀锋一般迅速。 “好，那么回答吧。” “……是？” 怎么了？ “如果一开始就回答的话，我就问完就走了，既然想动手，那就得挨打。” “什么？” “不用担心，我会让你能说话的。” "……." 对刘宗山来说，这是他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天。 第20章你是从终南来的吗？（2） - 这个弟子明明超强却过分慎重 - 钗头凤 “……怎么……这么……气愤……。” “发音都不准？” “……因为……内脏……破裂了……。” “嗯。” 夜行者，也就是清明，陷入了沉思。 “所以说。” “是。” “听说你们借给华山的钱超过了十万两？” “……是的。” “十万两？” “是。” “十万？” "……." “十……万两？” 刘宗山几乎想要哭出来。 '怎么办，真是的！' 如果有不满应该通过对话解决。像这样随意打人的行为简直是疯子的行为，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人呢。 “喂。” “是！” “就算我现在扒光你的内衣卖了，也凑不够十万两，你们竟然借给了华山十万两？” “啊，那是因为……。” 刘宗山明白了清明所关心的问题，于是笑着回答道。 “高利贷就是这样。提高利率借钱给别人，如果不还本金，利息就会不断增加。嘿嘿。这样一来，利息最终会变得比本金还要多得多。到时候一口吞下……。” 啪！ “啊啊啊！” 刘宗山抱着头在地上打滚。 “真是值得骄傲啊，真是的。” “啊啊。” 清明深深地叹了口气。 '唉，责怪这家伙也没什么意思。' 看来华山的债务并不是近期累积起来的。 '确实如此。' 现在借钱已经没有意义了。真正需要钱的时候是在华山即将崩溃的时候，为了堵住不断流失的资金，需要资金。 “不过。” “是。” “你之前说你是华阴布店的店主？” “是的。” “华阴布店是什么时候买的？” “什么？那家布店是我们家世代相传的。” “……是你们家的？” “是的。据我所知，是我曾祖父创立的华阴布店。” 清明嗤笑了一声。 '怎么可能。' 同样，华阴布店也是华山的产业之一。 嗯？ 华阴县里所有经营良好的企业都是华山的吗？ '当然了。' 这并不奇怪。毕竟华阴这个地方在华山立足之前只是一个有几个田地的小村庄。 随着华山的建立，访客增多，村子逐渐形成，华山投入资金建立了许多企业，最终发展成为一个大县。 在华阴县里，凡是赚钱的企业基本上都是华山的。 可是你说从曾祖父开始华阴布店就是你们家的？ 考虑到他的年龄，曾祖父应该和清明差不多大，或者更年轻一些。我还记得小时候去华阴布店买衣服的情景，那时的主人已经老了。 '真是臭不可闻。' 我们来看看。 “有几个问题需要回答。” “……尽管问吧。” “那么华仙茶楼是谁经营的？” “柳鲁珠。” “当然也是你们家几代前的产业吧？” “是这样的。” “五岳商团和华阴客栈当然也是这样，对吧？” “是的。都是华阴的老字号。” 清明嗤笑了一声。他已经大致明白了。 那么华山衰败后，那些经营企业的家伙们就把这些企业全部吞并了吧？ “真是的。” 即使努力忍住，还是忍不住发出苦笑。 华山之所以不亲自经营企业而是交给代理人有两个原因。 首先，即使华山是一个俗家气息浓厚的门派，但终究还是道家。道士们经营酒楼，在布店卖丝绸，这在外人看来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另外还有一点。 -清明啊。华山所希望的是共同富裕，而不是独占财富。即便是不属于华山的人，也是邻居吧？大家一起过好日子，一起吃饱饭，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事呢？ 好事才怪。 '这就是人。掌门师兄。' 经典和先贤们无数次强调要知恩图报的原因只有一个。 因为人是不知感恩的存在。 不，能不报恩已是万幸。一旦有利可图，随时会在恩人的背后捅刀子，这就是人的本性。 好不容易施以援手让他得以生存，他不仅不报恩，反而趁恩人陷入危机之时卷走了事业。 那至少应该怀着愧疚之心生活。难道要以这份事业为基础，反过来向华山放高利贷吗？ "嘿！" 嘭！ 清明用力踢了刘宗山一脚，巨大的身躯像球一样滚了出去。 "哎哟哟！" 清明看着这一幕，深深地叹了口气。 '打这家伙有什么用呢。' 或许刘宗山自己都不知道哪里做错了。他认为华阴布店真的是自家家族辛辛苦苦打拼出来的事业。 '这件事该怎么办呢？' 清明陷入了深深的苦恼之中。 按他的脾气，真想立刻教训这些人，把他们赶出华阴，重新夺回事业，但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华山是正派名门。 虽然现在这个名号已经有些褪色，但无论如何，清明想要复兴的华山形象仍然是正派名门。 如果是邪派也就罢了，但号称正派名门的人怎能无缘无故地用武力威胁他人，夺取事业呢？ 这样一来，华山的名声就会彻底毁掉。 "真是乱上加乱。" 明明知道事情是怎么发展的，但解决方法却难以找到。既要不用武力威胁，又要不失正当理由，还要夺回事业。 说起来容易！说起来容易！ "呜呜呜。" 清明挠了挠后脑勺，回头看了看刘宗山。 "喂，所以说……" 就在这时。 "住手！" "嗯？"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清明转过头去。 "嗯？醒了吗？" 刚才被踢飞的一个护卫已经恢复了意识，正拿着刀对着他。 本来以为打得挺重，没想到这么快就恢复了意识，看来比清明想象的要强。 "这混蛋！" 护卫咬牙切齿。 "卑鄙地偷袭！" 偷袭？ 我？ 清明一脸无奈地看着护卫。 "喂，是你先动手的。" "这卑鄙的家伙！" "哦，好吧。那就这样吧。" 不想跟这种人纠缠，就这样算了。 "你是谁？" "嗯？" "看你的实力不是无名小卒，报上名来。" 清明更加无奈了。 如果我要报上身份，还会戴上面具吗？ "报上身份又怎样？" "死在我剑下的人要知道是谁杀的。" "……你刚才被我打晕了，不是吗？" 既然恢复了意识，就应该继续装死。为什么站起来找打？我在重生期间，这些人都变笨了吗？ "若不是我一时大意，怎会败给你这种人。暂时担任护卫，竟受此屈辱。你知道我是谁吗？" "……." "这位大人正是斩虎刀郑斌。就算见识再浅薄，也该听说过我的名字吧？" "啊，抱歉。我的见识确实浅薄。" "……." 斩虎刀郑斌睁大了眼睛。 虽然现在是为了赚些钱暂时担任护卫，但他的名字在雍州一带广为人知。竟然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狂妄的小子。" 郑斌握紧刀，对准清明。 "临死前给你一个报上名字的机会。" "哈……" 清明深深地叹了口气。 这世上的疯子怎么越来越多了。 "喂，不过这话不像护卫该说的吧？怎么看，你保护的人离我更近一些？" "护卫什么的，现在无所谓了。" 啊，是。对不起。 真是个火爆脾气的人。 "准备好了！" 斩虎刀郑斌挥刀向清明冲了过来。清明见状，摇了摇头。 他的内力明显比清明更强，力量和速度也远超清明。按一般标准来看，郑斌是远胜清明的强者。 那么清明比郑斌弱吗？ 绝不可能！ 内功、力量、速度。 这些都不是衡量强弱的标准。对普通人来说可能是标准，但对清明来说并不适用。 他拥有毕生舞剑的经验和梅花剑尊的记忆，这些都完好无损。 "喝！" 清明的剑轻轻挥动。相比郑斌猛烈飞来的刀势，这看起来几乎无力到连苍蝇都打不到。 着！ 然而，那看似无力的剑却稳稳地贴上了郑斌猛烈飞来的刀。 啊？ 那一刻，郑斌瞪大了双眼。 清明缓慢挥动的剑在贴上刀刃的瞬间，突然间一股巨大的力量通过他的手臂传来。 啊啊啊！ 手掌破裂，郑斌的刀飞向天空。 再去修炼吧。 清明的剑在空中划出绚丽的轨迹。虽然不是鲜明的梅花，但模糊的花蕾在虚空中绽放。 扑通。 郑斌的身体像枯木一样倒在地上。 啧。 清明咂舌收回了剑。 如果我没有力气，那就利用敌人的力量。 一个连自己力气都无法承受的小子，即使一百个一起上也不是清明的对手。 知道自己的…… 就在那一刻。 果然如此！ 嗯？ 转头一看，刘宗山正用非常惊讶的眼神看着他。 啊呀呀！ 清明在那一刻意识到自己的失误。 无论如何，刘宗山也是在华阴生活的人。即使清明画出的模糊花蕾也能让他猜出他的来历。当然，如果他有所思考的话，已经猜到了一些，但给出明确的证据又是另一回事。 果然是名门出身啊。我早有预料。 面具下的清明脸色扭曲。 干脆解决掉？ 或者彻底让他永远闭嘴…… 那干净利落而又华丽的剑技！高超的武功境界！还有那隐隐约约的仙气！ 什么？你能感受到仙气？ 那可不行啊？ 就在清明一时间找不到应对方法而犹豫的时候，刘宗山带着确信喊道。 “在这么年轻就能拥有这种能力的地方，附近只有一个地方！那就是！” “啊，不是……” “终南山派！” "……." 清明茫然地看着刘宗山。 终南？这里怎么会…… 啊？ “你是从终南来的吗？” “……啊？” 想法很短，说话很快。 “对，对！” “果然！” 刘宗山立刻跪倒在地。 “请问吧。无论什么问题我都回答。” “……多谢了。” 非常感谢。 呵呵。 呵呵呵呵。 第21章你是从终南来的吗？ (3) - 这个弟子明明超强却过分慎重 - 钗头凤 “为什么这么晚？” 赵杰焦急地望着外面。 远处天色已亮，而清明仍未归来。如果清明直到天亮还不回来，师门里的长辈们就会发现他不在的事实。 那可就麻烦了。 弟子未经许可离开华山已是重罪。更何况如果清明回到华山时穿着夜行衣被发现的话？ “真是地狱。” 他绝不想看到那种场面。 “冷静点。” “但是师兄。” 尹钟摇了摇头。 “他并不是那么笨的人。他会赶在天亮前回来的。除非出了什么事。” 无论如何，他觉得那个怪物般的家伙不会出什么事。最多只是晚一点而已。 “不过人总是难以预料的。” “是啊。” 毕竟是人嘛。 就在赵杰把头伸出窗外的瞬间，门突然开了。 “啧。” 赵杰和尹钟的头迅速转了过来。 “师弟！” 清明推开门走了进来。 戴着面具的清明一进门便脱下了夜行衣，换上了道袍。 “没事吧？” “该问的是我们。你没事吧？” “有什么事呢。” 清明轻笑了一声。 “招待得很好，还赚了些零花钱。” “跟谁？” “名字是什么来着？刘……反正有个姓。布店老板。” “啊？” 赵杰和尹钟睁大了眼睛。看到他们的反应，清明想起刚才的情景，轻笑了起来。 “真是好笑。真的。” 误以为清明是从终南来的刘宗山毫无保留地说出了所有清明不需要的信息。 他还努力让清明记住他的名字。 “真是的。” 事情虽然容易解决了，但他心里还是有些苦涩。 刘宗山脑海中的名门大派名单里明显没有华山。即使亲眼看到了清明施展的剑法，也没有想到华山。 虽然梅花剑法已经失传，不再是华山的象征，但在华阴生活了一辈子的刘宗山应该知道华山过去以梅花剑法为特长。 或许考虑到华山现在的实力，不可能有这么年轻的人具备这样的能力，但心中的苦涩并未消散。 “虽然心里苦涩，但也因此轻松了许多。” 本来做好了暴露身份的准备，结果反而完全隐藏了下来，这也算是好事吧。 "怎么样了？" "……啧。" 面对赵杰的询问，清明摇了摇头。 "孩子们自己能做什么呢。罢了。" "……他自己也是个孩子。" "算了。让他们集合吧。还得训练。" "今天也要吗？" 清明瞪了他一眼。 "听好了，师兄。" "嗯？" "无论下雨下雪刮风，从今天起修炼一天都不能落下！即使大雪纷飞，寒风凛冽！华山崩塌也不能休息！" 赵杰坚定地点了点头。 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他决定帮助清明，不正是出于这样的原因吗？如果修炼能够变得更强，他愿意做任何事。无休止的训练反而是他所期望的。 "马上去安排吧。那么你……" "啊。我不去了。" "什么？" 清明冷冷地看着尹钟。 "你知道怎么训练吧？" "……当然。" "你也一样命令他们。" "那你呢？" "我有别的事情要做。" 清明挥了挥手，尹钟叹了口气。 "知道了。今天我们自己修炼吧。但这次只此一次。" 尹钟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别忘了，正是因为有你在，我们才能进行这样的训练。如果你不是认真对待的话，你就应该参与进来。" "明白了。" 白梅馆的三代弟子们默默忍受艰苦训练的原因，是因为清明在他们面前瞪着眼睛。尽管尹钟是大师兄，但他代替清明还是有限度的。 "好吧。" 赵杰和尹钟离开房间后，清明躺在床上。 "现在该怎么办？" 头疼。 该死的理由。 如果能不顾一切地解决掉，事情就不会这么难办了。但既然挂着华山的招牌，就不得不在意别人的看法。 如果清明做的事情只会增加他的恶名，那他不会犹豫。但现在不可能这样做。没有人会认为清明是独自行动的。 以清明的年龄，独自做这种事是不合常理的。 大家都会认为华山利用清明做事，躲在小孩背后指手画脚。 这不是清明想要的结果。无论如何都要找到理由。 "理由。理由啊……。呜呜呜。" 清明抓着自己的头发。 "这算什么！见鬼！" 那些商贯本来就是华山的。竟然要向吞并华山商贯的家伙们还钱！真是气得要命！ 只要证明那些商贯原本属于华山，就能解决问题。那样的话，区区十万两银子，还给他们就是了。 而且根本不需要还。因为那笔钱本来就是华山的。主人取回自己的钱，有什么好说的。 所以只要证明那些商贯原本属于华山就可以了。这样问题就解决了……" "如果能解决，我也不会这么烦恼。" 如果有账簿的话，华山也不会束手无策。在他还在的时候，华山招收的孩子们都是聪明伶俐的。 只要有证据，就没有理由夺不回来。 看来魔教入侵时，账簿和其他东西都丢失了……" "这也是我的错吗？" 胃疼。真的疼。 清明在床上翻来覆去。 "不行！掌门师兄，这么重要的东西应该好好保管！好好保管！" 那可是多少钱啊！就这样……" "什么？" 清明猛地坐了起来。 随便？" 随随便便？" ‘怎么可能？’ 掌门师兄是什么样的人，怎么会随便保管账簿？ ‘回想一下。’ 清明对这些事情一直不太关心。他知道门派运转需要钱，但他认为真正的武者和道人不应该执着于身外之物。 虽然看到现在华山的孩子们只能吃野菜，他恨不得把过去的自己揍一顿，但那时的清明确实是这么想的。 因此掌门师兄没有给清明看过账簿。整理账簿时，清明一来他就赶紧藏起来。 "……藏起来？" 他努力回忆起模糊的记忆。 掌门师兄房间里只有几本账簿。管理华山所需的账簿至少有几十本。那么其他的账簿都放在哪里呢？" ‘一定有别的地方！’ 掌门人的房间里没有存放这些东西的地方。 虽然他是华山派的掌门人，但他毕竟是道人。掌门人的房间非常简朴。如果把账簿塞满箱子，其他东西就放不下了。 而且他见过几次打开箱子的情景，里面并没有账簿之类的东西。那么账簿在哪里呢？" "那么那是真的吗？" 以前曾听说华山有一个只有掌门人才能进入的秘密仓库。虽然只是传言，但却是广为人知的故事。 如果当时清明还在的话，或许能查出真相，但因为他并不感兴趣，所以没有去确认。 '等等。这么说来……' 有几件事引起了注意。 华山作为雍州的名门，偶尔会有奇怪的东西出现。比如不应该被人掌握的魔功书，或是历代高手的秘籍。有时候还会得到传说中的名剑或宝物。 那么这些东西都到哪里去了呢？ 不是在藏经阁。如果在藏经阁，清明不可能没看到。 也不是被卖掉了。有些东西一旦泄露出去，江湖上就会大乱。如果掌门前辈把这些东西卖掉，清明不可能不知道。 那么究竟在哪里呢？ '有了！' 有一个存放典籍和宝物的仓库。 那个仓库离这里不远。 既然不能为了进入仓库而离开华山，那么肯定在华山内部有个谁都不知道的地方。这样的仓库一定存在。 但这可能吗？ 在一个到处都是武功高手的华山，怎么可能建一个没人知道的仓库而不被发现？ 清明猛地推开门冲了出来。 唯一可能的地方只有一个。 入口肯定在掌门人的住所内。如果入口在外面，不可能不被发现。 只有掌门人才能允许进入的地方。华山里只有掌门人的住所才能做到这一点。 '掌门人的住所和过去一样没有变化。' 这说明什么？ 冲出来的清明睁大了眼睛。 掌门人的住所后面有一座缓缓的山坡。 '如果建了仓库，绝对不可能不被发现。' 但是有一种方法可以在建仓库的同时避开其他人的视线。 那就是在地下建仓库。 如果在住所下面挖土建仓库，肯定会引起敏感的高手们的注意。但如果建一条通道通往那座山下的仓库呢？ '除非是鬼，否则不可能不知道。' 清明阴险地笑了。 '就在那里。' 仔细想想，这很奇怪。 通常其他门派掌门人的住所都在门派的中心位置，这样才能全面监控所有地方。 皇帝住在皇宫的角落里，这难道不奇怪吗？ 然而华山掌门人的住所却在华山最深处，后面没有任何东西。 只有那个地方！ 看着掌门人住所后面的那座小山丘，清明露出了笑容。 "看来这次要找到意想不到的宝物了。" 仿佛能看到掌门师兄在天上气得吐血的样子。 "请理解一下吧，掌门师兄。总得先救活华山再说吧？我会尽量不动手，把东西交给掌门。" 尽量。尽量。 在我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后。 如果觉得冤枉，就再活过来吧。 "嘿嘿嘿嘿。" 清明得意地笑着。 第22章您是从终南来的吗？(4) - 这个弟子明明超强却过分慎重 - 钗头凤 "呜呜呜呜。" 清明瘫坐在地上。 "……哎哟，累死了。" 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虽然是一座小山，但毕竟是山，翻遍整座山绝非易事。 更何况为了避开师叔和师兄弟们的眼睛，只能趁着夜色行动，感觉像是在偷东西。 '该死的身体。' 这具身体根本适应不了。以前的清明即使连续三天三夜施展轻功也不会喘息，但现在这虚弱的身体稍微动一动就气喘吁吁。 下山审问刘宗山的时候也是如此。对付那个嗓门大的刀客比下山再爬上来要轻松十倍。 更何况现在清明做的事情也不简单。 "呼呼呼呼。" 清明把手放在地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将内力注入地下。 半夜三更在这里干什么？ "就是啊，见鬼。" 仓库应该在这下面。但问题是不知道具体在哪个位置。 唯一的办法是一点一点地确认。 因此，清明现在正在山上爬来爬去，每到一处就注入内力寻找空洞。如果山下有空洞，那一定是仓库。 说起来容易。 说起来容易…… "这简直是在沙漠里找针。" 清明深深地叹了口气。 如果是过去的他，这座小山只需轻轻一挥就能用内力覆盖。但现在他最多只能伸出一根手指的内力。 "哎哟！累死了！" 而且他也不能持续不断地发出内力。内丹，尽管只用了几次，很快就见底了。每次都要重新运功聚集内力，已经重复了十多次。 '这样下去找不到的话，岂不是白忙一场？' 身体疲惫，杂念不断。清明努力驱散脑海中的杂念。 没关系。有志者事竟成。 "一定有的！" 考虑到掌门师兄的性格和所有情况，典籍一定会存放在安全的地方。而唯一安全的地方就是这里。 即使是根稻草也要抓住。更何况这希望比稻草还要坚实，更像是漂浮在水面上的圆木。怎能不抓住呢！ 再来一次！ "哎哟！" 再来一次！ "我要死了！" 再来一次！ "哪里空了？这不关我的事。哎哟。" 再来一次…… 不对。等一下。 "哪里空了？" 清明瞪大了眼睛。为了确认，他凝聚全身的力气，再次尝试。 '有！' 他感觉到一种异样的存在。在这下面有一个空间是空的。由于内力尚弱，他还无法判断这个空间是人为制造的，还是自然形成的。 但他确信，这里确实有什么是空的。 那么？ "呸！" 清明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然后从地上爬起来，抓起旁边的铁镐。 "必须亲眼确认！" 现在是毅力的较量。 "啊啊啊！" 一铲。 "啊啊啊啊啊！" 两铲。 "啊啊啊啊啊啊！" 三铲。 哐当。 清明终于倒在了坑里。泥土不断涌入他的口中，但他已经没有力气把它们吐出来了。 "我要死了，真的要死了。" 该死的身体。 仅仅挖了五铲土，手臂就酸痛不已，双腿颤抖。腰部仿佛被刀割了一般，痛得几乎要断开。 修炼武学之人，本就习惯了痛苦。 然而，训练造成的痛苦和伤口带来的痛苦，与劳动引起的痛苦截然不同。遗憾的是，清明对劳动的痛苦并不熟悉。 即便习惯了劳动的痛苦，这也不是一个孩子能承受的工作。 挖掘坚实的地面，即使是健壮的成年男子也会觉得吃力。更何况这项工作根本不讲技巧，纯粹靠体力和毅力。 呸！ 吐出口中的泥土后，清明瞪大了眼睛。 “好啊！看是你赢还是我赢，咱们比比看！” 但如果在这里放弃，梅花剑尊这个名字岂不是要蒙羞！ “喝啊！” 清明再次奋力挥动锄头。 如果下面有空间，一定要到达那里！ 噗噗噗！ “喝啊啊啊啊！” 噗噗！ 啪！ “嗯？” 啪？ 清明迅速蹲下身子，用双手扒开泥土。几次扒开泥土后，指尖触碰到一个坚硬的东西。 ‘砖块？’ 清明的脸色扭曲了。指尖触碰到的感觉有些异样。能感觉到中间有裂缝。那是一块砖头。 在这座山下有砖石砌成的东西，或许是个好兆头。这意味着有人曾建造过人工空间。 但是清明的想法不同。 如果这里是华山的秘密洞穴，就不会用粗糙的砖块来防御。肯定会在周围布置得更为坚固，以防有人入侵。 可是砖块…… ‘先挖到底再说。’ 清明压抑住失望的心情。在亲眼确认之前，什么都不能确定。首先需要亲眼看到。 沙沙沙。 拨开泥土后，清晰的砖块纹路显露出来。虽然武功境界尚低，加之天色昏暗，看不太清楚，但可以确定下面确实有东西。 ‘来看看。’ 清明小心翼翼地抓住一块砖。 由于年代久远，砖块之间结合得很紧密。他用力抓住砖块，小心地拉扯，以免砖墙倒塌。 嗖嗖。 一块砖被提了起来。 ‘对了！’ 清明小心翼翼地抽出砖块，把脸凑近露出的洞口。 ‘这里……’ 清明凝神细看下方，眉头微微皱起。 下面什么都没有。能看到的只有…… ‘怎么会……啊！走廊？’ 拳头不由自主地握紧。 找错了地方。虽然找到了正确的地方，但稍微偏了一点。他找到的是通向秘密洞穴的通道，而不是洞穴本身。由于能力不足，未能准确区分通道和洞穴。 不过找到走廊意味着找到了通往洞穴的路！ ‘太好了！’ 清明刚抬起头，准备继续搬开砖块的时候…… 咚咚。 里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啊！’ 清明惊得差点叫出声来。有人正从走廊走过来。 ‘掌门人？’ 他迅速缩回脑袋，急忙盖上抽出的砖块。但更大的问题出现了。 ‘糟糕！’ 砖块缝隙中透进来的光线暴露了他的行踪。清明急忙用自己的身体遮住砖块，屏住呼吸，施展敛息大法。 ‘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 稍有不慎就会被发现。如果掌门人发现他在山上挖掘并来到这里，会怎么解释呢？ 绝对不能被发现。 咚咚。咚咚。 黑暗中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步伐并不快。 ‘确实是掌门人。’ 即使只凭黑暗中显露的身影，也能明显看出他是掌门人。 掌门人幸运地没有察觉到清明的存在，径直走了过去。但清明还来不及松一口气，因为掌门人很快停下了脚步。 '那里有墙……？' 随着眼睛逐渐适应黑暗，里面的景象变得更加清晰。掌门人停下脚步的地方前方出现了一堵高大的墙。 不，那不是墙。 虽然乍一看像是墙，但实际上不可能是墙。因为走廊的尽头应该是一扇门。掌门人静静地站在那里，凝视着那扇门。 '原来你知道啊。' 他预料到了这种可能性。 其他人可能不知道这个秘密通道的存在，但掌门人很可能知道。或许是前任掌门为了以防万一告诉了他，或者他在使用这处地方时偶然发现的。 然而奇怪的是，既然他知道这个秘密通道的存在，为什么华山会变成这样呢？ 通道里明明应该有前任掌门留下的典籍和宝物啊？ 就在这时， 掌门人缓缓抬起手，摸索着那堵墙——不，是那扇门。他仿佛在触摸一件珍贵的东西，久久不愿放手。 '你在做什么？' 这是一个难以理解的动作。 但即便如此，没有人敢打断他，因为他身上散发出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息。 摸索着门的他慢慢低下了头，然后一动不动地站着。 这时，清明才明白过来。 他并不是想要做什么。 那是无力感的表现。 清明看着他的背影，不由自主地咬紧了嘴唇。 他的背影显得那么渺小。 而且凄凉。 作为华山的掌门，他的背影本应宽广而温暖。但现在，他的背影却像一个饱经风霜的老者一样弯曲而凄凉。 这是任何人都未曾见过的背影。因为这里没有武功，所以才能看到这样的背影。 靠在墙上的掌门人的背影微微颤抖。 '啊……' 他似乎明白了。 '原来门打不开啊。' 清明紧紧咬住嘴唇。 那个背影很痛苦。他知道自己很痛苦。 华山派正在衰败。 武学日渐衰退，财宝也逐渐流失。催债的人越来越凶恶，敌人的刀锋也越来越锋利。 在这种情况下独自支撑华山是多么绝望的事情啊？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生奉献的华山逐渐崩塌，却无能为力，掌门人的心情该有多么悲痛啊？ 但他不能向任何人倾诉。作为掌门，他必须成为弟子们的依靠，而不是依赖他人的人。 即使一切都崩溃了，他也必须像一棵深深扎根于大地的大树一样，坚强地支撑着这里。 因此…… 他只能在这里独自承受这份痛苦和悲伤。 紧握着那扇打不开的秘密通道的门。 清明沉着脸注视着掌门人的背影，仿佛要把这一幕永远刻在心中。 一直紧握着门的掌门人终于抬起头来。 他凝视着门，然后深深地叹了口气，转身缓缓离开了。 清明屏住呼吸，直到掌门人的气息完全消失，然后跳下走廊。 ‘啧。’ 看到了不想看到的场景。 '是我的错。' 不仅是他的错，前辈们也有很大的责任。江湖的未来固然重要，但华山的未来也同样重要。不仅要解决眼前的危机，还要考虑到后代。 ‘还不算晚。’ 如果有错，就要改正。清明决定从现在开始弥补他们失去的岁月。 ‘那么……' 他转过头看向那扇门。 ‘先试试打开这该死的门吧。’ 第23章您是从终南来的吗？ (5) - 这个弟子明明超强却过分慎重 - 钗头凤 '在此之前，先检查一下周围。' 以防万一，不能大意。 清明转动头部，确认开门时是否有其他机关启动。 前任掌门可能会设置信号，以防有人打开秘密通道。因为他非常谨慎。 ‘没看到什么异常。’ 确认没有装置后，清明的目光停留在走廊上方。 有一个拳头大小的洞，每隔十几步就有一个。 ‘啧。’ 原本那里应该镶嵌着夜明珠。这条走廊原本应该是明亮的，因为夜明珠会发光。 每当缺钱时，就会取下一个夜明珠卖掉。每次这样做，走廊都会变得更暗。 每次经过这条走廊时，掌门人会有什么样的想法呢？会不会觉得华山的未来也会变得越来越暗淡？ ‘唔唔。’ 清明挠了挠头。 ‘早知道就不看了。’ 心情沉重。太沉重了。 其实他早就知道了。毕竟他不是傻子。 即使掌门人和二代弟子们没有表现出那样的神情，也并非完全猜不出他们的心思。此时此刻，他们恐怕都因华山这个名字带来的沉重压力而难以入眠。 他们一生都在承受这样的压力。 '真是不公平啊。' 事情并不是他一人所为。虽然他被称为‘梅花剑尊’，确实提升了华山的声望，但华山的大事小情都是由掌门人和长老们决定的。 大家一起干的事，却要清明一个人来收拾烂摊子，这世上哪有这么冤枉的事？ 清明咂了咂舌，走近那扇门。 先别抱怨了，不如先试着打开这扇门吧？ "可是……这门怎么开呢？" 清明歪着头思索。 门上没有把手，只有中间一条长长的裂缝让人猜测这是门，若没有这条线，简直就像一面墙。 "这些线条又是什么？" 中间那条长缝显然是门缝的痕迹。那么，纵横交错的这些线条又是什么呢？仿佛有人对着墙练习剑术一般。 "……这真的是门吗？" 清明将手放在墙上，缓缓注入内力，但很快不得不收回手退后。 "见鬼。" 内力根本无法穿透。普通的岩石不可能这样。这岩石后面一定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万年寒铁。' 厚度至少有一寸。 "……真是钱多得发霉了。" 用如此昂贵的万年寒铁建造仓库，并用岩石围起来，毫无疑问。 "难怪掌门人不敢尝试打开。" 万年寒铁是什么东西呢。 用它炼制宝剑，可以打造出天下无双的宝剑；用它制作铠甲，则能造出任何武器都无法穿透的绝世宝甲。它是天下第一的金属，比黄金还要贵重。 然而，竟然用万年寒铁建造密室。 "呵呵呵。" 换个角度看，掌门人似乎显得有些愚蠢。竟然把这么贵重的金属就这样放着不管。 但清明明白掌门人为什么无法打开这个密室。万年寒铁确实是天下最坚硬的金属。即使是现在的清明也无法切割它。 厚度达到一寸的万年寒铁，即使是过去的‘梅花剑尊’清明也只能勉强切割。因此，要打开这个密室，必须请来天下顶级的高手。 但那些人看到宝物会轻易离开吗？ '绝对不可能。' 华山拥有宝物本身就是死罪。强者不会让弱者合法出售宝物。他们会想尽办法夺取宝物。 如果贸然引入外人，华山可能会遭遇灭顶之灾。 '掌门人的选择并不错。为了应对眼前的危机，请来高手就如同为了躲避狼而引来虎一样。' 里面的东西固然重要，但万年寒铁本身就是宝物。如此大量的万年寒铁价值连城。 "问题是我也无法切割它……" 清明的脸色微微扭曲。 如果是以前的他，这种万年寒铁随手就能切开。他是‘梅花剑尊’！剑术已达巅峰…… "算了！"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清明凝神注视着墙上杂乱的纹路。如果这是门，而掌门师兄曾进出这里，必定有开启的方法。 掌门师兄的武功并不比他高。只要找到方法…… "咦？这是什么？" 二十四手梅花剑法？ 墙上的纹路，不！是剑痕！ 其中一些剑痕与二十四手梅花剑法相似。解开一个谜团后，其他纹路的身份也随之揭晓。 "这是竹叶手。这是梅花剑诀。这是六合拳。" 从浅到深的纹路。 这些只有华山弟子才能学会的武学招式都被刻在这里。 难怪掌门人打不开。' 因为梅花剑诀和二十四手梅花剑法并未传给当今的华山弟子。知道武学的人可以跟随纹路，但仅凭纹路创造武学是不可能的。 "这深度……" 清明叹了口气。 "紫霞罡气。" 以紫霞罡气为基础，施展六合拳和竹叶手，最后是二十四手梅花剑法。 这就是开门的方法。 只要准确地跟随纹路施展剑法，门就会自动打开。虽然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制造这种机关的。 谜底已经解开。 剩下的问题只有一个。 "……该怎么施展呢？" 如果是过去的清明，自然没问题。甚至长老们也能轻松打开门。但现在的清明只是一个尚未完全掌握二十四手梅花剑法的小辈。 剑的形式可以模仿，但在剑诀中注入内力并一口气施展出来，对他来说是不可能的。 "呼。" 清明深深地叹了口气。 '怎么可能会不行！' 不行就想办法让它行。世上没有办不到的事，只是难易程度不同罢了。 清明咬紧牙关，将手放在丹田上。 "……真的不想这么做。" 如果是生死攸关的大事也就罢了，但为了这种事实在不想勉强自己。不过无论如何思考，也只有这个方法可行。 "就当休养一个月吧。" 清明咬紧牙关，运用内力触动了丹田深处的先天真气。 先天真气。 这是每个人从出生起就拥有的力量。 它不同于内力。 即使失去了全部内力，人也不会死，只是会感到极大的无力感，对生活并无妨碍。因为内力本来就是人为修炼出来的力量。 但先天真气则不同。 失去了先天真气的人无法维持生命。换句话说，先天真气是维持生命的元气。 达到武学境界的人可以像使用内力一样调动先天真气。但先天真气是维持生命的元气，一旦使用就必须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过度消耗会导致死亡。 即使适度使用也会大伤元气，几个月内无法正常生活。 '真的只用一点点。真的只用一点点。' 为了拯救华山，清明不能牺牲自己。现在清明可能是比整个华山更重要的存在。 “嗒嗒。” 他小心翼翼地刺激着先天真气。不能过多，只能刚好够用！真的只能刚好够用！ 受到刺激的先天真气开始波动，涌向丹田。 '比想象中多一些。' 清明抛开杂念，握住了剑。 可能吗？ 必须成功！ 他将先天真气与内力混合，按照紫霞罡气的运功法门，将内力运转全身。内力开始沿着不熟悉的路径流动，震动了他的全身。 "呃！" 痛苦的叫声从唇间溢出。 尽管痛苦无比，清明的眼睛却亮了起来。 '只有一次机会！必须一次成功。' 他的指尖凝聚起紫色的剑气。 这不是正常的武学修炼。只是依靠头脑记忆中的武功招式，在不熟悉的身体上勉强再现。 因此不会有第二次机会。 清明的手如同闪电般划过虚空。 紫色的轨迹刺入墙壁。 吱吱吱吱！吱吱吱吱！ 刮擦墙壁的声音在寂静的洞穴中回荡。虽然应该一气呵成，但由于肉体和内力的限制，速度极其缓慢。 "呼……呃！" 丹田痛得仿佛要裂开。 但清明没有停下，继续挥动手臂。随着强行的动作，肌肉痛得仿佛要断裂，脸庞涨得通红。 '我是梅花剑尊！' 能力不足就用意志来弥补。 清明咬破舌尖，终于释放出了所有的招式。 咔嚓。 他的手停在虚空中。 '成了吗？' 双腿颤抖，胸口仿佛要炸裂，但现在顾不上身体。如果这样还不行，那就真的失败了。 就在这时。 嘎吱！ 奇怪的金属声响起，接着是一声‘咔嚓’，什么东西被打开了。 巨大的门向前微微移动了一寸。 "啊！" 门开了！ 原本以为机关发动后门会自动打开，看来只是解锁了而已。 但这也足够了。现在可以进入里面…… "呜哇哇哇哇！" 突然，清明捂住腹部，弯下了腰。 口中流出鲜血，仿佛止不住一般顺着喉咙往外涌。 "啧。" 清明用袖子擦去嘴角的血迹。 显然，由于使用了过多的先天真气，身体受到了重创。 这样的伤势至少需要两个月的休养。 "哈……振兴华山真是难上加难。" 吐尽口中的血，清明用力推开密室的门。 嘎吱—— 这扇关闭已久的密室门缓缓打开。 "好了，看看掌门师兄究竟藏了什么秘密？" 清明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步入密室。 第24章宝藏（1） - 这个弟子明明超强却过分慎重 - 钗头凤 密室比想象中狭窄。 当然，如果拥有足够的财力，能够用万年寒铁建造如此巨大的密室，当时的华山应该是天下第一门派。 "……总是抱怨没钱，原来是为了造这个东西。" 心中涌起深深的愤怒，但又能怎样呢？已经死去的人无法追究。 清明一边嘀咕着，一边走进密室，四处打量。 密室内有许多物品。首先应该确认的是？ "钱！" 清明的眼睛闪烁着光芒。 这里应该有的！掌门师兄精心收集的秘密资金！闪耀着光芒的黄金！那些光彩夺目的财宝们……！ "应该在这里的。" 清明环顾四周，皱起了眉头。 怎么回事？为什么看不见呢？ 清明睁大眼睛仔细搜寻洞穴内部，但无论怎么仔细寻找，连一点闪光的东西都看不到，更不用说财宝了？ 这不可能啊？ "啊，不是这样的。" 即使掌门师兄再节俭，作为掌门人，肯定有很多需要花钱的地方吧！ 为了应对华山的危机，或者以防万一，储备一些财物应该是常识吧？ "可是钱呢？钱在哪里？" 巨大的失落感涌上心头。 唉，真是个吝啬鬼。连秘密资金都没有。 清明搓了搓脸。 如果掌门人藏有秘密资金，可以用在很多重要的地方。 为了华山的复兴，或者为了其他重要的事情，或者…… "啊，不对！不是这样的！我只是纯粹为了华山的复兴！" 似乎从某个地方传来了一声叹息。 "啧。" 放弃了执念的清明转过头来。其实比起财宝，还有更重要的东西。 "就是这个！" 洞壁一侧的书架上整齐地排列着一排书籍。 清明咽了口唾沫，走向书架。 "这才是对的。" 拿起中间的一本书，快速浏览内容。一字一句读下去，清明的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容。 "就是这样！" 不可能没有的！ 正如所料，第一个书架上陈列的是掌门人整理的华山账簿。这些本应存放在执经阁，但掌门人为了整理只有自己知道的文件，并以防万一，制作了副本并收藏在这里。 不仅有清明时代的账簿，还有前代的账簿。有了这些，就可以对付那些家伙了。 "这些家伙都完了！" 光是这些就足以证明在洞穴里辛苦的价值。 而第二个书架上…… 秘籍！ 清明差点叫出声来。 失传的华山秘籍竟然在这里…… "咦？" 清明皱起了眉头。 "这些并不是失传的秘籍吗？" 清明眉头紧锁。虽然确实是秘籍，但这里的秘籍与平时修炼的武功有些不同。这里收藏的是华山几乎已经失传的武功秘籍。 "嗯。" 清明挠了挠脸颊。 "真是个执着的人啊。" 虽然决定不再传授给后人，但这些都是华山的武功。掌门人似乎觉得完全废弃这些武功有些可惜。 担心失去武功会对华山的未来产生负面影响，所以把这些武功秘籍收集在这里。 如果说第一个书架证明了掌门人对华山的责任，那么第二个书架则体现了掌门人对华山的忧虑和深情。 "……掌门师兄。" 眼眶湿润的清明擦了擦鼻子。 "放心吧。我一定会让华山恢复原貌的。" 不，会让它比过去更加繁荣。 清明咂了咂嘴，转身。 虽然没有秘籍，但这没关系。反正重要的武功口诀都在清明的脑海里。只是懒得写下来而已，不需要非得有秘籍。只要重新创造出来就可以了。 最后…… 第三个书架上什么都没有。 空荡荡的书架上只有一个卷起的卷轴。 "这是什么？" 清明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展开卷轴开始阅读。 【掌门人亲笔。 如果有人读到这篇文字，那就意味着下一任掌门人已经决定了。有时候，一句话比千言万语更能传达心意，所以我特意留下这篇文字。 华山的掌门人之位绝不是领导华山的位置。 如果后继者也成为了掌门人，应该已经明白了。真正领导华山的是华山的弟子们，是在华山成长的孩子们。掌门人的职责只是守护他们，支持他们。 希望后继者成为华山的掌门人之后，能够放弃急于领导华山的心态。华山就是华山，无人能领导，也无人能指挥。 后继者啊。 当你面对现实的困难和沉重的负担时，请记住。 华山的正气不会衰落。 华山就是华山。无论它的气势如何衰落，无论它在天下如何繁荣，华山始终是华山。作为掌门人，后继者应该守护华山的精神和正气。 为了让先辈们守护的华山意志延续到后代，培养后人，传承我们的意志。 作为先辈，作为前任掌门人，我将这份重任托付给你。 华山派第二十一代掌门人青问】 "……." 清明静静地注视着卷轴上的文字。 我知道。 这并不是掌门师兄留给清明的文字。但真是巧极了。现在应该读这篇文字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清明。 ‘真是……啰嗦得要命。’ 清明叹了口气，把卷轴收进了怀里。 其他东西都必须归还给华山，但这卷轴绝不能让给掌门人。 ‘那么……’ 清明轻笑了一声，转身离去。 ‘虽然得到的东西比想象中少，但这样也足够了。’ 重要的是得到了账簿。只要有这本账簿，就能重新夺回华山的所有商贯。这样就能摆脱现在华山所背负的债务。 所以到这个程度…… 正要出门的清明停下了脚步。 ‘等一下。’ 有些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 具体哪里不对劲说不上来，但总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安感挥之不去。 为什么会感觉不对劲呢？ ‘等一下。’ 第三排书架？ 清明的头猛地转了过去。 掌门师兄。 也就是说，华山第二十一代掌门青问是个有轻微洁癖的人。正因为如此，青问的房间总是收拾得井井有条。 不仅仅是干净而已。所有的家具和寝具都摆放得整整齐齐，甚至左右对称稍有偏差都无法忍受。 可是。 一边放着两个塞满书籍的书架，另一边却只放了一个空书架，上面只有一卷卷轴？ ‘不可能，不可能。不会这样的。’ 我了解掌门师兄！这种事情绝对不可能发生在我们身上！ 清明飞奔向那个空书架。 ‘一定有什么！’ 肯定有！ 那个格格不入的空书架让人感到非常不舒服。为了传递一封信而特意设立一个书架？清明知道的掌门师兄绝对不会这样做。 如果进入这里的是清明以外的掌门人，可能不会觉得奇怪！但现在在这里的人正是清明。 清明抓住书架，毫不犹豫地把它移到了一边。 ‘外面不会有机关。’ 所以书架后面不可能有什么。那边是用铁板封住的。但是下面呢？ 应该有吧。当然下面是铁板覆盖的。但是？ 移开书架的清明把手放在地上，随即运起内力开始拉扯。 ‘如果是我知道的掌门师兄，就在这里！’ 不对劲的地方就是机关。 嗡嗡嗡！ 但什么也没发生。以为是力气不够，用力拉扯，但依然没有变化。 ‘难道不是吗？’ 正当他觉得猜错了，尴尬地想要放弃的时候。 咔嚓。 "……!" 有了！ ‘啊哈！’ 清明使出吃奶的力气拉扯地面。 咯噔！ 随着什么东西滑落的感觉，清明失去了平衡，在地上打滚。 ‘哎哟哟。’ 后脑勺撞了几下，眼前金星直冒。 ‘声音应该没传出去吧？’ 本能地朝入口方向望去。但掌门人似乎并没有察觉。虽然说是通向住所，但距离较远且隔音良好，轻易不会发现。 更重要的是！ 清明一跃而起，向前跑去。 确实有什么被打开了。 再次跑回原处的清明看到地板上出现了一个洞口，握紧了拳头。 ‘果然如此！’ 掌门师兄是什么样的人！ ‘真是个滴水不漏的家伙。’ 万一不是掌门人进来的情况，为了应对这种情况，他在地板下做了双重设计。 辛苦来到这里的人都不会想到密室里还有另一个密室。如果清明不知道掌门师兄是什么样的人，可能早就离开了。 看吧。 那个入口处光芒四射！ 光芒！ 仿佛在给清明带来光明一般，淡淡的光辉倾泻而出。 清明毫不犹豫地钻进了露出的地洞。尽管身体还很小，但还是勉强挤了进去。穿过狭窄的入口后，出现了一个低矮的空间，连腰都直不起来。 那里…… 清明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盖上了刚刚打开的盖子。 ‘呼呼！’ 现在应该不会再有声音传出去了吧？ 那么…… 清明睁大了眼睛。呼吸急促，心跳加速，血液涌上面孔，仿佛随时会爆裂。 但又如何呢？ ‘嘿嘿嘿嘿嘿！’ 高兴得快要疯了！ 在他眼前是幸福。 整齐地堆放在一侧的金块。 另一侧则是排列整齐的各种宝剑。 还有…… ‘这，这是秘石吗？’ 还有各种未知的宝石和秘籍！ ‘嘿嘿嘿嘿嘿！’ 笑声不断涌出。即使想忍住，那傻笑也止不住地流淌出来。 ‘嘿嘿嘿嘿嘿！’ 好，笑吧！笑出来！ ‘我现在是富翁啦！’ 华山第二十一任掌门青问即便花费巨资也想极力避免的情况，最终还是发生了。 最不愿见到的人却接过了华山的命运。 第25章宝藏（2） - 这个弟子明明超强却过分慎重 - 钗头凤 「嗯哼。」 玄从望着透过窗户洒进来的阳光，轻轻地叹了口气。 对某些人来说，那阳光或许是美好一天的开始，但对于那些难以度过明天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这阳光更令人怨恨的了。 “又是一个早晨。” 新的一天终究开始了。 已经过去了两天。距离公陆舟所说的日子，只剩下五天了。 五天。仅仅五天。 玄从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只剩五天了。” 如果在这短暂的时间内无法筹措到十万两银子，华山将会失去所有的殿堂，流落街头。 维持人生的是三件事。 衣，食，最后是住。 失去栖身之所意味着无法继续生存。 当然，曾经属于华山的人们或许能找到其他的生活方式，但华山将无法再以华山之名存在。 或许有意志坚定的人会继续传承华山之名，但这只是个名字而已。对于有着悠久历史的名门华山而言，这无异于宣判了死刑。 曾拥有数千弟子的巨大门派如今只剩下十余人，勉强维持着家传武功的形式，这真的能算没有灭亡吗？ 失去居所的人们只能四散而去。虽然短时间内还会有人追随他，但一旦生活无望，大家都会各自寻找出路。 就这样…… “不。” 玄从激烈地摇了摇头。 “现在不是软弱的时候。” 还有五天的时间。只要在这段时间内筹措到钱，就能保住华山。 他是华山的掌门，在华山消失之前绝不能放弃。其他人可以放弃，但他没有资格放弃。 玄从抬起手揉了揉脸。 他已经向所有与华山有丝毫关系的人求助。华山的困境已经传遍天下，总会有人愿意帮助华山。 只要有一个人愿意帮忙…… 玄从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愿意帮忙的人。” 如果真有愿意帮忙的人，早就已经出手相助了。即使华山还有一点东西可拿，也没有人伸出援手。 更何况现在衰败的华山，谁会借给十万两银子呢？ “真沉重啊。” 这是无法逃避也无法忽视的事情。然而，玄从每天都在承受着这份沉重的压力。 想到在他这一代华山可能会断绝，这种负担感让他几乎无法承受。他在接连不断的失眠之夜中，不断祈祷明天的早晨不要到来。 就在这时。 “掌门！” 玄从急忙整理好衣服。 无论他内心如何，都不能让弟子们看到这样的模样。即使华山明天就要灭亡，他也必须保持掌门的尊严。 “什么事？” “请您出来一下。” “嗯？” 玄从疑惑地皱了皱眉。 但思考片刻后，玄从起身走了出去。门外站着一脸惊愕的云剑。 “云剑？” 玄从眉头紧锁。 不是云岩而是云剑。云剑现在负责白梅馆。云岩来找意味着华山有事，而云剑来找则意味着白梅馆有问题。 但白梅馆发生了需要掌门亲自出面的事？ 而且是在这么早的清晨？ “到底出了什么事？” “掌门，请您出来看看。” 云剑的脸色很奇怪，似乎既惊讶又疲惫。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教导那些尚未懂事的孩子是一件极其耗费心力的事。被选为这项工作的负责人说明云剑是多么冷静的人。 而现在连云剑都无法保持冷静。 “具体情况等到了再说。掌门！您必须亲自去看看。” “……带路吧。” 玄从默默地跟着云剑走了出去。 询问情况并不难，但如果云剑如此急切，必定是紧急之事。去看了也不迟。 “是！掌门！” 云剑施展轻功率先前行，玄从随即跟上。 “要去哪里？” 玄从微微皱眉。云剑前往的地方并不是白梅馆，而是通往白梅馆后面的莲花峰。 为什么去莲花峰？ 但云剑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全力攀登莲花峰。 “去了就知道了。” 跟随云剑登上莲花峰半山腰时，看到路边坐着的三代弟子们。 “嗯？” 这些孩子们为什么这样坐在那里？而且他们的样子怎么都……？ 玄从睁大了眼睛。 沿着通往莲花峰的小路两侧，孩子们横七竖八地躺着。即使掌门人来了，他们也无力抬头，只是喘着粗气。 “这，这是怎么回事？” 云剑大发雷霆。 “你们这些家伙！掌门人都来了，还不赶快行礼？” “算了。” “可是，掌门人。” “先不说这个，孩子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 云剑看了看四周，猛地转过头。 “清明！清明在哪里？” 清明？这个名字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玄从一脸不解地看着云剑。清明是指不久前新加入华山的那个孩子吗？为什么叫他呢？ “我在这里。” 还没等疑问解开，回答就传了过来。 玄从本能地朝声音传来的地方转过头去，眼睛瞪得老大。 “你，你怎么会这样？啊？” 一个面容怪异的清明从树后走了出来。 他的脸色比白纸还要苍白，嘴唇变成了青紫色，眼下的黑影几乎延伸到了下巴。 总之，不像个人样。 他随时可能倒下死去，也不会让人觉得奇怪。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啊，对不起。修炼过度了……” 这是什么鬼话？ 如果修炼一点就会变成这样，江湖上的那些人早就一个不剩了。说点靠谱的话吧。 这时，云剑急忙开口说道。 “现在这不是重点。” 玄从顿时瞪大了眼睛。 不是重点？ “你现在在说什么！” 身为白梅馆的馆主，竟然说出这种荒唐话！ 白梅馆是华山的未来。在那里修炼的三代弟子们正是将来引领华山的栋梁之才！而身为白梅馆主的人竟然说出这种话…… “您必须来看看。清明发现了奇怪的东西。” “奇怪的东西？” “快，快点！” 云剑的态度异常急切。 “不是……” 如果是其他人表现出这种态度，玄从早就发火了，但现在在他面前焦急万分的人却是云剑。华山内最冷静的云剑此刻却像只被火烧尾巴的小狗一样乱窜。 玄从最终像是被催眠了一般跟着清明和云剑走进了灌木丛。 “到底是什么……” 玄从的话没能继续下去。 他的视线里出现了被翻动的土地以及土地下方露出的一个旧箱子，箱子的盖子半开着。 玄从的眼睛越睁越大。 看到了。 半开的箱子里闪烁着金色的光芒。世上能发出这种金色光芒的金属只有一种。 但吸引玄从目光的并不是那金色，而是放在金色旁边的一本书。 那本书的名字仿佛要吸走玄从的灵魂。 《大华山派华阴县商贯账簿》 一个冗长的书名后面还跟着一串数字。 “这，这，这是……？” 玄从无法回过神来。 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甚至为什么会和那金色的东西一起出现？ 面对难以置信的现实，他不敢轻易靠近。生怕伸手过去，那些东西会像海市蜃楼一样消失。 “这，这东西是怎么发现的？” “是那个孩子发现的。” “那个孩子？” 玄从猛地转过头，看到清明那如同行尸走肉般的模样。 “这东西是怎么发现的？” 清明勉强张开了半死不活的脸。 “清，清晨……清晨训练的时候……” “什么？” 听到蚊子般的声音，玄从歪了歪头。这时，云剑悄悄解释道。 “他说是清晨训练时登上莲花峰发现的。” “清晨训练？什么时候开始的？” “自从那个孩子来了之后就开始了。” “嗯？” 自从那个孩子来了之后。 那个孩子来了多久了？ “啊，不对。现在这不是重点。” 具体的事情以后再问。 “所以你是说为了清晨训练登上莲花峰时发现了这些东西？” “确切地说，是因为太累了，在灌木丛里休息时，感觉地面硬邦邦的，一看之下发现有东西凸起。于是挖开一看……” “对！” “但是……里面的东西太……不可思议了，我觉得应该报告给师门的长辈们确认。” “慢点说。什么修炼会让你变成这样？” “修炼……是武者的根本……” “好，我知道了。你先去静养！我自己来确认。” 玄从咽了口唾沫，缓缓走向箱子，颤抖着手伸进箱子里。他的手没有触碰那耀眼的黄金，而是摸向旁边的书册。 《大华山派华阴县商贯账簿》 一本一本取出书的时候，玄从像是失魂落魄般喃喃自语。颤抖的手说明了他此刻内心是多么激动。 他甚至不敢翻开这些古籍。如果贸然打开这些珍贵的古籍而导致它们受损，他死也不会瞑目。 《华山派史记》。 这显然是关于华山历史的史书。虽然它可能没有实际的作用，但对于华山掌门来说，这本古籍却有着更为重要的意义。 小心翼翼地放下取出的书籍后，玄从的目光落在了下面那本古籍的封面上。 ‘嗤，嗤，嗤……’ 他的眼角抽搐了一下。 ‘嗤，《七梅剑录》？' 全身颤抖不已。 ‘这，这怎么可能……这……’ ‘掌，掌门！’ ‘咕噜噜噜。’ 意识一片空白的玄从身体向后倒去。 ‘掌门！’ ‘清醒过来！掌门！’ 听着四周传来的呼喊声，玄从在失去意识的那一刻仍然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从这个箱子里出来的不仅仅是财物和古籍。 而是希望。 第26章宝藏（3） - 这个弟子明明超强却过分慎重 - 钗头凤 ‘掌门！’ ‘掌门！请睁开眼睛看看吧。’ 玄从惊讶地睁开了眼睛。 ‘梦？’ 起身一看，箱子依然在他的眼前，幸好这不是梦。 ‘云剑！’ ‘是！掌门！’ ‘快去叫孩子们来，立刻把这箱子搬到掌门住所！然后让云字辈弟子们严密守卫！’ ‘是！掌门！’ ‘不，不行！我自己来搬！立刻！’ 玄从深呼吸，努力平复内心的激动。 现在还不能确定什么。为了准确了解情况，必须叫来藏经阁主确认这些物品是否为真品。 但是。 ‘不可能不是真品！’ 如果不是真品，为什么会在莲华峰下埋藏？而且还是与如此巨大的财宝一起。 ‘不，不！不！无论如何一切都要确定。’ 在他心中，希望与不安交织在一起。最近几十年间，他的内心从未如此激动过。 ‘云剑！’ ‘是！掌门。’ ‘护送这些物品先下山！’ ‘明白了！’ 玄从从座位上猛地站起来，看到了清明的身影。 ‘清明啊！’ ‘是。掌门。’ ‘辛苦了。详细的情况我们以后再说！’ ‘是。’ 清明默默退到一旁，玄从迅速抱起箱子，并对清明最后叮嘱道。 ‘你带着孩子们去白梅馆。’ ‘好的。’ ‘那么！’ 不久，玄从施展轻功开始下山，云剑急忙跟在后面。留在莲华峰的孩子们茫然地看着这一幕。 ‘这是怎么回事？’ ‘……谁知道呢？’ 在孩子们困惑的眼神中，清明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这样就可以了。’ 箱子里的财宝和秘籍只是冰山一角。 为什么只给一部分呢？ 因为这不是华山的东西，而是清明的东西……不，应该说不是这样！ ‘急着吃会噎着的。’ 对于一个快要饿死的人来说，给他一碗油腻的肉汤，身体是承受不了的。证据就是，仅仅是这些就让掌门激动得喘不过气来了。 给予太多未必是好事。 清明认为，现在的华山还没有能力承担这些宝物。就像让一个重病患者立刻跑起来一样，需要先从走路开始。 当然，在清明看来这只是走路，但在他们看来绝不是走路那么简单。 这时，尹钟小心翼翼地走到清明身边说道。 ‘师弟。’ ‘嗯？’ ‘既然观主让你回去，是不是应该先回白梅馆？’ 清明点了点头。 ‘是的。’ ‘可是师弟，你怎么看起来这么憔悴？’ ‘嗯。发生了一些事。’ 清明摆了摆手。 ‘说了你也不懂。’ 由于使用了先天真气，他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 ‘应该少用一点的。’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过去他对真气的感觉几乎完美，但现在达不到那个水平。而且，现在的身体与过去的身体有很多不同。 初次使用先天真气，要恰到好处地控制？如果能做到这一点，他就不是剑尊，而是武神了。 ‘你看起来好像快要死了？’ ‘不会死的。’ ‘真的吗？’ ‘……你希望我死吗？’ 尹钟没有回答，目光微微移开。 ‘怎么了？’ ‘闭嘴？你真的希望我死吗？这小子的眼神有点可疑？’ ‘既然没死，就别期待了？’ ‘期待什么？你期待什么？咳咳。’ 清明咂了咂舌。 ‘看来至少两个月内要静养了。’ 先天之气并不是那么容易恢复的。即使细心调养生活，也需要至少两个月的时间才能恢复到原来的状态。否则，就得服用灵药。 "可是刚才那东西是怎么发现的？掌门人看起来很惊讶，似乎不是普通的东西。" "善良地生活，天尊自会垂怜。所以要善良地生活。" "……." 如果清明能获得福报，其他人早已登仙了。但谁也不敢把这话讲出来。 清明悄悄地看向下方，看到掌门人跳下莲花峰。 既然给了这么多，应该会自己处理好吧。 他可不是傻子。 "走吧，下去。" "也只能这样了。不过……你要去哪儿？" "怎么了？" "要下去的话，不是应该往这边走吗？" 尹钟指了指下面。 "问这么明显的问题干什么？" "那你为什么要往上走呢？" "啧啧啧。" 清明带着失望的表情看着尹钟说道。 "师兄。" "……嗯？" "要想成为高手，思维必须灵活。不要认为下山的路只有一条。登上山顶再下来也是一种方法。" 真是胡说八道，这个疯子！ "好了，掌门人有掌门人的事，我们也有我们的事要做。今天最后十个人没有饭吃。跑啊！" 还没等他们抱怨完，尹钟已经朝着山顶跑去。其他孩子也惊慌失措地向山顶跑去。 那个恶魔一样的家伙！ 真是见鬼了！一定要抓住这家伙！ 清明看着孩子们全力奔向莲花峰，微微一笑，转过头去。 "总算是送出了第一份礼物。" 接下来该准备什么呢？ 从秘洞里拿出的东西还有很多。放在箱子里的财宝，相比秘洞里的财宝，还不到十分之一。 清明偷偷看了一眼天空，仿佛看到掌门师兄一脸扭曲地看着他。 "哎呀，难道我会一个人独吞吗？" 适可而止，适可而止。嗯？适可而止。 嘿嘿。 清明嘿嘿笑着跟在孩子们后面爬上去。 ＊＊＊ "是真的。" 心脏猛地一沉。虽然这是预料中的回答，但冲击力丝毫未减。 玄从忍不住颤抖着反问道。 "确定吗？" "是的，确定无疑。账簿确实是真品，而且下面压着的凭证也找到了。掌门人！" "呼呼！呼呼呼！" 虽然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但话却说不出来，只能发出喘息声。 "这，怎么会这样……" "成了！成了！掌门人！" "呼……呼呼呼。" 尽管努力忍住，但笑声还是不断溢出。 世事难料，但这些珍贵的东西竟然在这个时候被发现，真是不可思议。 如果晚一周发现会怎样？ 简直不敢想象。 天尊果然在庇护我们。 不，不是天尊，而是华山上代仙人在暗中帮助他。 虽然两者并没有太大区别。 玄从紧紧闭上眼睛，无法掩饰内心的激动。 "那么账簿的内容能证明吗？" "这是朝廷颁发的凭证，当然可以证明！现在就可以收回太华楼在内的华阴产业。"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这简直就是奇迹。 一周后，原本即将破产的华山，现在有了这些凭证和账簿，不仅可以保住华山的所有建筑，还能重新夺回那些华阴商贯。 这简直是大喜事。 财经阁主玄永哈哈大笑。 "即便如此，就算这些都是假货，眼前的危机也解决了。箱子里的财宝至少值十万两银子，足以偿还所有债务。" "真是幸运，真是太幸运了。" "有了这笔钱，华山的财政问题就能立即解决。如果能没收他们的产业，以后也不用担心资金问题。" 听来都是好消息。玄从觉得这些声音如同绝世佳人的玉音。 "不仅如此。" 玄岩温和地笑道。 "七梅剑也是真品。虽然还需要进一步研究，但目前看来没有特别的错误。而且还有华山武学特有的快和换，以及浩然之气。" "哦哦。" "而且落花剑秘籍的出现也是毫无疑问的事。虽然落花剑不如七梅剑那样高洁，但它能完美填补七梅剑之前的阶段。它是从真六合剑过渡到七梅剑的重要环节。" "是，是这样啊。" "此外，竹叶手、暗香飘、七星步也都是真品。" 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 玄从有意减少了言语。在这里多说话可能会显得自己无能。 "失传已久的《七星步》重现，这真是难以言表的收获。《七星步》可是华山所有武学的基础步伐啊。如果让弟子们学会它，就能在不破坏现有武学的基础上达到更高的境界。" "我们不也是这样吗？" "当然了，掌门师兄。" "华山的洪福啊，洪福。" 这时，一直在观察掌门人神色的玄永似乎想说什么，但又闭上了嘴。 玄从没有错过这个迹象。 "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有。只是老夫多虑了。" "武学方面有问题吗？" "绝不可能。这武学绝对是真品。我可以以性命担保。" "那真是太好了。" 掌门人点点头，玄永也用笑容掩饰了尴尬。 "这是三代弟子发现的吗？" "是的。不久前入山的清明。" "应当给予奖励。" "嗯，应该奖励他。多亏了那个孩子，华山……" "不是这样的，掌门人。" 财经阁主玄永打断了玄从的话。 "入山不久的孩子，他对华山能有多少感情呢？" "……是啊。" "就算那个孩子不认识这秘籍的价值，也不可能不知道这些财物的价值。如果是我的话，在打开箱子的瞬间就会带着东西逃走，或者藏起来。" 说出了略显不敬的话，这意味着玄永很激动。但他说得没错。 "原来如此，我没有想到这一点。" "真是难得，难得啊。能让一个决心在华山埋骨的人动摇的财富。即使是我看到这些财宝，也不一定能立刻告诉掌门人……" "我会记住你的话。" "……掌门人？" 财经阁主玄永脸上露出惊慌的表情。玄从见状大笑起来。 "原来如此，真是难得。华山得到了福星。" 玄从欣慰地笑了。 虽然是一连串巧合的结果，但正是因为收留了清明，才能发现这个箱子。没想到收留一个孩子竟然能拯救华山。 "玄永。" "是，掌门人。" "这秘籍确实无误吧？" "我可以以性命担保。" "原来如此，那么该叫些人来了。" 玄从眼中透出一股威严。 现在是时候惩罚那些背叛华山的人了。 "把所有相关人员都叫到华山来。" 华山掌门玄从挺直了肩膀。 第27章宝藏（4） - 这个弟子明明超强却过分慎重 - 钗头凤 "真是，这山势。" 刘宗山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叹息。 华山的山势险峻，即使是住在华阴的人都会为之惊叹。 若不是有护卫的帮助，普通人根本无法攀登华山之巅。 再次攀登这险峻的山峰，令刘宗山身心俱疲。 "哼哼哼。" "刘掌柜，请坚持一下。" "我已经尽力了！" 刘宗山的声音中带着烦躁。尽管护卫们在推着他，但这条路依然艰难。 几乎无法通行的陡峭悬崖，只能依靠破旧的绳索攀爬。正因为如此，华山才难以发展。 一旦拿到钱，就再也不来这险恶之地了。 现在华山已经让人厌恶至极。 好不容易爬上悬崖，眼前出现了一片较为平坦的地方。太华楼主恭问连回头确认所有人都已上来后开口说道。 "我们在这里稍作休息。" "哎呀，恭楼主，您真是想得太周到了。我的腿都发软了……" "刘掌柜应该多锻炼身体。" "呵呵呵，我也自认为体力不错，但这山无论怎么爬都不会习惯。" "那当然了。" 刘掌柜摇摇头，坐在一块石头上。 "恭楼主。" 华山达鲁楼主方炎慢慢走近恭问连。 "怎么了？" "掌门人为什么突然让我们来华山？" 正在揉腿的人们齐刷刷地看着恭问连。 "难道是筹到了钱？" 恭问连温和地笑了笑。 "怎么可能？十万两可不是小数目。" 恭问连斩钉截铁地说。 "但如果借到了钱……" "衰败的华山，天下间没有人会借十万两银子。那样慷慨的人也不会成为富翁。" "的确……" 刘宗山耸了耸肩。 "那么恭楼主怎么看？掌门人为什么叫我们来？" "恐怕是要商量什么吧？" "商量？" 恭问连转头望向华山之巅。那里有华山派。 "既然没有钱可赚，到了还款日也没有钱还，与其到时候求情无济于事，不如提前来找您商量对策。" "哎呀。" 刘宗山咂了咂舌。 "难道是没有钱还的人叫您来的吗？哎呀，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这么顽固的赖账之人。" "虽说因财务问题而苦恼，但毕竟是华山的掌门人。说话不要太刻薄。" "恭楼主大人真是好脾气啊。借钱几十年不还，您还想对他那么宽容吗？" 恭问连尴尬地笑了笑。 "总得讲究礼节吧。反正华山这个名字很快就会从世上消失，让其最后时刻过得太悲惨未免太过分了吧？" "恭楼主大人的宽宏大度，天下人都知道。" "果然人品不同啊。" "哪里哪里。" 恭问连拱手行礼。 刘宗山看到这一幕，心中暗自咂舌。 '装模作样地坐着。' 反正打算没收房产并赶走他们，所谓的礼节是什么鬼礼节呢？受苦的人会感激这种礼节吗？ '话说回来……' 刘宗山抬头望向山顶。 '应该不会被扣钱吧。' 虽然说要接收那些殿堂，但真的能以合适的价格卖掉吗？恭问连虽然豪言壮语，但涉及钱财之事，先担忧一番才是商人的本色吧？ 但现在刘宗山不再担心。 '既然终南派人来了，说明他们确实有兴趣吧？' 过去华山与终南是宿敌，这是天下皆知的事实。 虽然华山的存在已被遗忘，终南如今在天下崛起，这段陈年往事已变得模糊，但数百年的仇恨不会轻易消散。 更何况现在领导终南的人正是经历过华山压制终南时代的那批人。如果仇恨依旧，他们绝不会让华山的建筑继续存在，作为那段历史的见证。 '恭掌柜肯定也想把殿堂卖给终南吧。' 刘宗山的心情变得暖洋洋的。 十万两。 其中他应该得到的钱高达五千两。 五千两是多少钱啊。一个银元就能让普通家庭一个月衣食无忧，而这可是五千个金元宝！ 有了这笔钱，不用做生意也能过得很滋润。即使挥霍，也够几代人享用不尽。 终于漫长的拉锯战结束了。想到即将拿到钱，刘宗山的心情开始激动起来。 '掌门人会是什么表情呢？' 想到他那严肃的脸扭曲的样子，不由得笑了出来。虽然有些苦涩，但刘宗山还是压下了心中升起的一丝怜悯。在金钱面前，哪有什么家人和朋友？ "好了，现在我们上去吧。" "是。" 大家都显得疲惫不堪，但没有人提议再休息一会儿。 这些被金钱蒙蔽双眼的人再次开始攀登华山。 "每次来都觉得这里很奇怪。" 有人发牢骚道。 "的确都是一些破败的建筑。" 语气中带着厌恶。 破败的建筑、围墙以及大门脱落的正门。 无论谁来看，这都是一个衰败或已经衰败的门派。然而，即便如此，这里仍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 守护了数百年的华山所具有的厚重感。 虽然没有说出来，但大家都有同样的感觉。 但他们选择忽略。 他们是来切断华山命脉的。如果今天他们不接受掌门人的提议，华山撑不过七天。 守护华山数百年的血脉终于要断绝了。 "咳。" "咳咳！" 大家都知道这件事有多沉重，于是都沉默不语，只是干咳几声。 虽然不想忽视金钱的现实，但对于出生在华山的人来说，华山是一个意义深远的地方。亲手切断这个地方的命脉，让他们不得不犹豫。 "进去吧。" 只有恭问连神色泰然。他率先走进去，其他人迟疑了一下，最终尴尬地跟在他后面。 "你们来了吗？" 进入正门后，云岩迎接他们。 "云岩大师。好久不见了。" "我还称不上大师，请叫我云岩。" "那就叫你掌门吧。可以吗？" 云岩微笑着点了点头。 "掌门人正在等你们。这边请。" "嗯。" 恭问连微微皱了皱眉。 '看起来很从容啊？' 上次来的时候，云岩等人脸色苍白地拦住了他们。而现在云岩的样子完全没有之前的急切感。 尽管掌门人已经召唤了他们，并且知道他们此时应该到达，但表现出一些基本的不安不是正常的吗？ 恭问连默默地注视着云岩的背影，随后开始跟随他行走。 “谁知道呢。也许这才是华山的真实面貌。” 也许他已经接受了所有事情即将结束的事实，不再像以前那样对金钱执着，而是展现出了华山道士的本来面目。 “真是多虑了。” 或许是因为终于迎来了实现所有愿望的时刻。普通人达成目标后往往会放松警惕，但恭问连却恰恰相反，在这种时候反而更加警觉。 默默地跟随云岩走了一段路后，掌门人的住所出现在眼前。而在门前，华山掌门玄从早已等候多时。 “拜见掌门人。” 恭问连率先行礼，其他人也纷纷低头致意。 这似乎是他在最后的路上提醒大家要遵守礼仪的话语得到了充分的理解。 “快请进。一路辛苦了。” 华山掌门玄从温和地笑着向众人问候。 “打扰您百忙之中抽空见我们，实在抱歉。虽然明知应该亲自前往，但希望您能理解我们的无奈。” “哪里哪里。我们虽然忙碌，但怎能比得上掌门人呢？自然是我们前来拜访。” 恭问连同样微笑着回应玄从的话。 “那么，有什么事……？” “哈哈。何必这么着急呢？你们一路上辛苦了，先喝杯茶……” “掌门人。” 恭问连语气恭敬但坚定地打断了他。 “品茶聊天固然美好，但我们毕竟是卑微的商人，更愿意先讨论与生意相关的问题。” “嗯。” “商人们总是带着问题吃饭也会噎住，喝茶也会呛到。希望掌门人能理解我们的处境。” “不，是我只顾自己的想法了。” 玄从爽朗地笑了，静静地望着这些商人。 “那就直入正题吧。” “谢谢。” 恭问连微微一笑。 “今天召集各位来此，是为了传达华山的立场。” “华山的立场是指？” 玄从微微瞥了恭问连一眼。 从这个细微的动作中，恭问连预感到了接下来要说的话。 “我们多方打听，但未能找到愿意借钱给华山的人。换句话说，现在无论采取什么办法，都无法在还款期限内还清欠款。” “嗯哼。” 听到玄从的话，恭问连皱起了眉头。 “掌门人，我们已经给了足够的时间。我们也是需要谋生的商人，不能再延期了。” “所以才这样说。” 玄从与众人对视后开口说道。 “我们也知道不能再拖延了。但在还款日偿还十万两银子对华山来说是不可能的事。因此恳请大家帮忙。” 玄从躬身行礼。 “虽然不能全部还清，但可以偿还一部分。希望在座的各位能够私下里宽限还款期限，帮助华山度过难关。” 看到掌门人鞠躬，众人都惊愕地呆住了。 气氛开始变得微妙。 第28章宝藏（5） - 这个弟子明明超强却过分慎重 - 钗头凤 “嗯？” 远处屋檐上的清明饶有兴趣地眯起眼睛注视着掌门人和商人们。 “竟然这样做了？” 清明用微妙的眼神看着掌门人，轻声笑了起来。 “不知道。” 现在掌门人所做的究竟是要把他们推向真正的地狱，还是在这种情况下给予最后一次温情。 两种解释都有可能。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现任华山掌门玄从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的人。 “就是这样。” 难道没看到吗？ 那个紧握地下密室门哭泣的掌门人的样子。 即使内心痛苦万分，外表仍然保持着华山掌门应有的风范。即使在门派摇摇欲坠之时，他依然保持着温和与尊严。 清明眯起眼睛注视着掌门人。 “但这还不够。” 忍耐力已经证明了，但作为掌门人，除了品德和忍耐力之外还需要其他东西。 当然这也是重要的，但作为华山……不，一个门派的掌门人，还需要具备其他素质。 “那就是冷静。” 掌门人就是这样的位置。 虽然这里是道士们生活的地方，但华山的本质是一个武派。 无论性格如何，作为掌门人必须具备冷静。为了华山的荣耀，必须彻底地权衡利弊。 玄从是否具备了作为掌门人所需的冷酷之心？ 清明趴在屋檐上，用手托着下巴，微微撑起了身子。 嘎吱嘎吱嘎吱！ 随着这声响，他的背部传来骨头断裂的声音。 “啊……” 清明痛苦地呻吟了一声，捂住腰部，再次趴倒在屋檐上。 “哎哟，要死了。” 身体已经疲惫不堪，全身没有一处是完好的。尽管他一直在修炼内功和正阳功，但体内的先天之气似乎并没有恢复的迹象。 按理说，三个月后应该能恢复到原来的状态，但问题在于能否撑过这三个月。本来就已经虚弱不堪的身体，现在连正常活动都做不到。 “嗯……得想个办法才行。” 清明深深地叹了口气，微微抬起头来。 先不管他的身体问题，必须看看那边的情况如何发展。 “你们请求延期还款了吗？” 恭问连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 他原本以为会有些变数。他从未低估过华山的实力。每天都有数十个门派兴起或消失，在那伏魔战中能够延续数百年的门派绝非易事。 虽然现在的华山不如从前，但历史悠久的门派必然有其底蕴。 然而…… “这所谓的底蕴竟然只有这点儿吗？” 他不禁苦笑起来。 “难道是我高估了华山？” 仔细想想，如果他们还有实力，就不会陷入这种局面。恭问连深深地叹了口气。 “掌门。之前我已经明确说过，不能再次延期还款日期了。” “误会了。我并不是在请求恭掌柜宽限。” “……什么？” 玄从静静地望着恭问连，开口说道。 “华阴商界的立场我们非常清楚。正因为如此，我才向各位亲自请求。十万两虽多，但每个人分摊的金额并不相同。” “确实如此。” “所以我想问问各位，是否有人愿意个人延期还款期限。” 恭问连皱起了眉头。 “浅薄的手段。” 他不明白这有什么意义。 “那么，对于不愿延期还款的人，你们打算如何偿还？” “是的。” “什么？” 恭问连瞪大了眼睛。 “虽然华山不如从前，但仍有愿意伸出援手的人。虽然未能筹齐十万两，但也筹集了一部分。如果各位愿意帮助华山，华山的名字就不会丢失。因此恳请大家今天能体谅华山的处境，华山一定会以自己的名义回报大家。” 掌门再次合十行礼。虽然姿态谦卑，却显得十分坚定。 看到这一幕，恭问连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 “真是荒谬……” “也就是说。” 就在这一刻，一直观察情况的刘宗山打断了恭问连的话。虽然并非有意为之，但恭问连还是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如果延期还款，就承诺还钱吗？” “正是如此。” “掌门。坦白说吧。” 刘宗山苦笑着继续说道。 “华山随时可能倒闭，这是我们都知道的事实。而掌门要求延期还款，不就是让我们承担收不到钱的风险吗？” “……确实如此。” “这怎么可能呢？” 恭问连重新整理了一下脸色。虽然刘宗山打断了他的话，但毕竟他说出了自己碍于面子说不出的话。这样反而更好。 平时他可能会安抚刘宗山，平息事态，但这次恭问连选择了沉默。现在有必要进一步逼迫掌门。 “一切都结束了。” 在这里，华山将宣告其悠久历史的终结。 华山不是因为武力而是因为金钱的力量而倒下，这对旁观者来说是一件苦涩的事情，但这也更有意义。 “柳掌柜。” “是，掌门。” “我能拿出什么来呢？” “……什么？” 玄从耸了耸肩。 不知从何处吹来一阵凉风。迎着风，玄从露出了微笑。 “华山已无所有。现在华山剩下的只有历经岁月支撑华阴和雍州的名誉。我能拿出的也只有华山的名字。” “这……” “如果问你们相信什么，答案只有一个。华山的名字。华山的历史。这还不够吗？” 刘宗山无言以对，闭上了嘴。 华山的名字。 华山的历史。 或许，这的确有意义。前提是这里聚集的人不是商人。 对于商人来说，名字和历史毫无意义。对他们而言，唯一有意义的是金钱。能不能赚钱，赚不赚钱。这就是商人的全部。 然而，要我们这些商人以华山的名字和历史作为担保吗？ “呵呵。” 刘宗山忍不住笑出声来。 “掌门人，您是不是太过强人所难了？” “您说这是强人所难吗？” 玄从静静地注视着刘宗山。那沉重的目光让刘宗山不由得退后一步。 “或许这确实是强人所难。” 然而，玄从的声音却异常柔和，与那沉重的目光截然不同。 “但我确实想尝试一下。我相信华山，这个守护金州数百年的华山，它的名字不会虚有其表。” “…….” “我想反问一句。华山对你们来说意味着什么？难道华山的名字和历史没有足够的价值吗？” 阿武道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华山。 谁敢轻视这个名字？谁敢说它的历史是虚无的？ 虽然现在只剩下痕迹，但没有人敢轻视华山的名字。尤其是那些扎根于金州的人们更是如此。 因此，没有人能轻易接话。 除了一个人。 “话题似乎有点偏了。” 恭问连打破了沉默。玄从的目光转向恭问连。与玄从略显温和的眼神不同，恭问连的眼神异常锐利。 “总结一下，您是说愿意延期还款的人可以延期，不愿意的人今天就可以拿钱走人，是这样吗？” “正是如此。” “好吧。” 恭问连点了点头。 “本来按照金州商人的联合名义应该反对，但我也懂得道义，允许这样做。如果有人愿意延期还款，可以私下进行。但是！” 恭问连目光锐利地环视四周。 “随之而来的责任必须由本人承担。延期还款的人，金州商人联合不会提供额外保护。即使钱被夺走也一样。” 这是一种隐晦的威胁。 “您可以做出选择。愿意遵守还款日的站这边，愿意延期还款的站那边。” 恭问连的手指向一侧。 “这样可以了吗？掌门人？” “可以了。” 玄从爽快地点了点头。 “我不明白这有什么意义。但我会尊重掌门人的意见。虽然华山即将消失，但华山掌门的位置仍然值得尊敬，不是吗？” 玄从微微一笑。 “多谢您的理解。” 恭问连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尽管试图挑衅，玄从的态度依然没有变化。 ‘我要打破这种态度。’ 恭问连停顿片刻，然后说道。 “怎么样？看来没有人愿意延期还款？” “…….” “您看。” 恭问连指了指身后。玄从的目光随着恭问连看向商人们。与玄从对视的人都纷纷避开视线。 “还需要更多时间吗？” 玄从没有回答，只是闭上了眼睛。 “无论等多久也不会改变。没有人会因为一个衰落的华山的名字放弃巨款。所以，掌门人，请就此罢手吧。您已经尽力了。” 沉浸在胜利感中的恭问连不知不觉地张开了双臂。 “好了，现在……” “啧。” 就在那一刻。 背后传来缓慢的脚步声。恭问连不由自主地回头望去。 “……刘掌柜？” 刘宗山一脸无奈地缓缓走向一侧。 那是愿意延期还款的人站的地方。 “到底怎么回事……” 看着恭问连惊讶的表情，刘宗山深深地叹了口气。 “……您这是什么意思？刘掌柜。” 恭问连愤怒的声音尖锐地传遍四周。 第29章你是谁？终南派的家伙吗？ (1) - 这个弟子明明超强却过分慎重 - 钗头凤 "到底怎么回事？" "别用那种表情看着我。我也知道自己在做蠢事。" 刘宗山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为什么？" "您听我说，恭掌柜。" "……." "您并不是金州人。" 恭问连的脸色变得茫然。 这是什么意思？ "您是金州的赘婿，所以不知道华山对金州意味着什么。" "不是！" 恭问连张了张嘴。 这是什么意思？现在提是不是金州人有什么关系？ "您听我说，刘掌柜。" "啊，知道了。您想说什么我知道。" 刘宗山深深叹了口气。 "在这个金钱至上的世界里，说华山如何如何显得有些可笑，我明白。" 恭问连一脸困惑地看着刘宗山，想知道他会说出什么。 "但我毕竟是金州人。" "……那又怎么样？" "在华阴村出生并长大的人们，都是听着关于华山的故事长大的。刚断奶就被教导说要登上华山成为天下的高手，即使后来知道自己没有天赋不能进入华山，也依然听着华山是如何守护天下和雍州的故事长大。" 恭问连歪着头，这到底是什么莫名其妙的话？ "不只是我，我的父亲，我的祖父也是这样长大的。华山是雍州的骄傲，也是华阴的骄傲。而且……" 刘宗山挠了挠后脑勺。 "即使不是我，我的父亲和祖父也都以此为傲。" "……那么这又怎么样呢？" "但如果我要赚点钱就毁了华山呢？等我到了阴间，我的父亲会放过我吗？恐怕会被打上好几天吧。" 低沉的笑声响起。 恭问连板着脸转过头来，众人立刻闭嘴，微微低下头。 "所以？就因为这个原因就要放弃巨款？" "放弃什么放弃？掌门人不是说了会补偿我们吗？" "你相信这话？" "信不信也无所谓。老实说，那笔钱拿到又能干什么呢？" 刘宗山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像你这样拿了钱就跑的人，自然有很多地方可以花。去杭州这样的地方，花钱的地方多得很。但我赚了钱又能去哪儿？我一生都在华阴挖土度日，现在去杭州？苏州？真是笑话。" 刘宗山自己也不禁笑了出来。 这真是个荒唐的情况。当他登上华山的时候，还想着拿着钱逍遥快活，但现在却说出这样的话来。 ‘疯子。’ 这不是一个理智的人能做出的事。刘宗山很清楚自己现在在做多么愚蠢的事情。 但是…… "你会后悔的。" "当然会后悔！你以为我不知道我会后悔吗？我比你更清楚！当然会后悔！" 刘宗山大声吼道。 "但比起亲手毁掉华山，这样会让我感觉好受一些！" 恭问连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刘宗山。 刘宗山仍然激动不已，深呼吸几次后重重地叹了口气。 "您听我说，恭掌柜。我现在过得还算不错。如果我现在选择保护华山，我就会失去那笔钱。那样我可能会一边抱怨一边生活。但如果我亲手毁掉了华山的根基，我会带着无用的钱后悔一辈子。我不想那样活着。" 恭问连咬紧牙关，怒视着刘宗山。 ‘你还有理智吗？’ 完全无法理解刘宗山在说什么。但是…… ‘也没有必要理解。’ 既然他自己愿意跳进火坑，还有什么义气可言？少了一个人也不会改变什么？ "随你便吧。少了你一个也改变不了什么。" "谁说只有一个？" 恭问连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然后慢慢转过头来。他缓慢的动作似乎说明了他现在有多么生气。 "西门掌柜。" 西门种缓缓走到刘宗山旁边站定。 "你现在在做什么？" "您看不出来吗？" 恭问连皱起了眉头。 但站出来的不仅仅是西门种。或许是刘宗山的声音起了作用，一同上来的二十多人中有五个人站在了刘宗山这边。 "哎呀，真是的。" 恭问连摇了摇头。 ‘见过可怜的人，没见过这么可怜的。’ 这些号称商人的家伙怎么会有如此愚蠢的选择？不过，也难怪他们会困在这乡下苟且偷生。 ‘不对，不对。’ 原本满是失望的恭问连的脸色很快变得严肃起来。 ‘如果不是华山，他们绝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这说明华山在华阴的影响力依旧绝对。’ 情绪波动会影响判断力。轻视对手是商人绝不能做的事。他所担心的华山的力量在此刻发挥了作用。 恭问连默默地注视着那些站到一边的人。他们都显得有些不舍，但也带着一丝解脱。 ‘愚蠢的家伙们。’ 最后还是不愿放弃华山的自尊心吗？ 这种自尊心只有在华山存续时才有意义。即使他们推迟了还款期限，华山也没有能力偿还剩余的款项。他们最终因一时的错误判断而损失了巨款。 恭问连平静地问道。 "还有其他人有其他想法吗？" 剩下的商人们看了看玄从和恭问连，然后悄悄地转过头去。 掌门人。" "……." 恭问连微微一笑，说道。 "我没想到华山的名字至今还能如此响亮。不过，似乎也就到此为止了。剩下的那些人似乎并不打算推迟还债日期，现在我们希望你们能归还所借的钱款。" 玄从哈哈大笑起来。他的目光并没有停留在恭问连身上，而是转向了他身后的商人们。 "真的没有人愿意再帮助华山了吗？" "……." 见无人回应，玄从默默地点头。 "既然如此，那也无可奈何了。" "掌门人。" "不必着急，恭掌柜。" 恭问连一惊。 虽然声音低沉，但玄从的声音中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 玄从微笑着看向站在一旁的刘宗山和其他几位商人。 "至少确认了还有人对华山抱有希望，这已经足够了。这说明世人还没有抛弃华山，不是吗？" 正当恭问连不知所措时，玄从突然提高了声音。 "云岩！" "是，掌门人！" "把它拿来！" "是。" 云岩低头后迅速走向某处。看到这一幕，恭问连眉头微微皱起。 ‘难道真的准备好了？’ 这不可能。 恭问连并不是无所作为的人。如果有人借给华山这么多钱，他一定会有所耳闻。 那么这只是虚张声势吗？ 不，这也说不通。虚张声势是在背后有底牌时才会用的手段。但现在华山并没有什么底牌，虚张声势并不能解决问题。 恭问连还没来得及整理思绪，云岩就回来了。去的时候只有他一人，回来时却多了三个人。 ‘是贤者裴仁吗？' 从他们的年纪来看，似乎是华山的长老们。其中一人手中拿着一个大箱子。 "掌门人，带来了。" 玄从用下巴指了指前方。 "放下吧。" "是。" 啪。 箱子被放在地上。 恭问连盯着箱子，然后抬起头。 "这是……？" "这里面装着你们应该归还的财物，请确认一下。" "……您说的是财物吗？" "正是。" 恭问连带着疑惑的目光看着箱子。 ‘他不会是在开玩笑吧。’ 他知道玄从不是在这种情况下开玩笑的人。那么，箱子里真的有财物吗？ 各种想法纷至沓来，但现在不是思考的时候。眼前就有箱子，想那么多有什么用呢？ 恭问连仿佛被催眠般地走向箱子，缓缓打开盖子。 看到里面的东西，他的眼睛立刻眯了起来。 "这是……" 财物？ 这本书不可能是财物吧？ "掌门人，您是在戏弄我吗？" "怎么会呢？我已经给了你们想要的东西。" "这是什么？" "看了就知道了。" 恭问连咬紧嘴唇，拿起箱子里的一本书，开始查看内容。 哗啦。 哗啦。 翻书的声音在寂静的华山中回荡。每翻一页，恭问连的脸色就变得越来越苍白。 "这，这是……" 脸色完全变了的恭问连，拿着书的手颤抖着看向玄从。 "这，这是什么……" 恭问连说不出话来，旁边的商人们悄悄靠近他。 "那是什么？恭掌柜？" "我们也看看。" "……." 恭问连没有回答，商人们偷偷看了一眼箱子。确认里面还有几本书后，他们伸手拿出书来。 "这究竟是……" 他们紧张地查看内容，脸上很快充满了疑惑。 "这不是账簿吗？" "正是。" 玄从点头确认。 "这似乎是旧账簿，为什么突然拿出来……" 玄从微微一笑。 "各位看到的账簿是华山前代为了管理商贯而留下的账簿。" "……什么？这到底是……" 玄从的眼神略微沉了下来。 "恭掌柜，确认过了吗？" "……." 玄从的声音清晰地响起。 "这些账簿证明了你们现在经营的商贯原本属于华山。" "什么？" "啊，不是，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掌门人？" "安静。" 玄从果断地打断了他们的话。然后，他平静地对那些还未回过神来的人说道。 "华山曾经施恩于你们。然而，你们却以怨报德。即使华山崇尚仁义，也不会对那些忘恩负义的小人继续施舍。" 玄从严厉的斥责尖锐地传来。 "根据这份账簿，我们将会没收你们经营的商贯，以及你们至今以来依靠这些商贯积累的所有财产。" 这如同晴天霹雳。 第30章你是谁？终南派的家伙吗？ ( - 这个弟子明明超强却过分慎重 - 钗头凤 武道无法开口。 因为玄从宣布的内容太过震撼。理解了玄从话语的人们张大了嘴巴，而那些还没有完全理解情况的人也被现场的气氛压得不敢出声。 "掌……掌门！" "您这是什么意思？掌门大人！" 顿时，场面一片哗然。 满脸通红的商人们怒吼着，但玄从的表情丝毫未变。他那平时从未见过的冷酷面容让商人们感到压抑。 "就是这个意思。" "但是……！" "我们还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 "安静。" 恭问连冰冷的声音让商人们的嘴闭上了。 玄从和恭问连的目光在虚空中交汇。 掌门人。" "有何贵干？恭楼主。" 虽然态度没有改变，但许多事情已经不同了。玄从不再保持那种从容的态度，恭问连的脸色也失去了往日的柔和。 "您似乎在开玩笑。" "您说这是玩笑？" "正是如此。" 两人的目光在虚空中交汇。平时会温和处理的玄从此时却寸步不让。 "如果大华山的掌门觉得有闲暇来开这种玩笑，那真是令人遗憾。" 恭问连紧闭双唇。他的嘴角微微扭曲，与平时不同。 "根据这份账簿，华阴商会的大部分商贯将成为华山的财产。如果我们不能拿出正当的证据证明我们是通过正当交易获得这些商贯的，那么我们无话可说。" "您说得不错。" "不过。" 恭问连露出微笑。但这笑容与他以往的笑容截然不同，显得有些勉强。 "这是在账簿真实的情况下才会发生的事情吧？" 玄从默默地盯着恭问连，但恭问连毫不退缩，继续说道。 "突然出现的这份账簿，如何证明它是真的呢？" "您是说……" 玄从眯起了眼睛。 "您是在说华山现在拿出了假账簿吗？" "华山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恭问连稍微退后一步，但态度并未改变。 "但华山也可能被这份假账簿蒙蔽了。如果账簿的真实性未经验证，我们无法相信它。" "说得对！" "这是常识性的说法！" 商人们纷纷附和恭问连的话。 一直默默观察的玄从缓缓点头，然后转向玄永。 "财经阁主。" "是，掌门人！" "你怎么看？" 他们的话有道理。" 财经阁主玄永面不改色地回答。这一幕让商人们欢呼起来。 "那该怎么办？" "掌门大人，讨论的方向错了。" "嗯？" 玄永微笑着说道。 "辨别账簿真假并不是我们的事。这时候应该由官府来判断是非。" "确实如此。" 玄永作揖继续说道。 "因此，我们已经将账簿的一半交给了华阴的官府进行验证。一旦账簿被证实为真，官府就会亲自没收他们的商贯。" 恭问连瞪大了眼睛。 "您说已经交给官府了？" "正是如此。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玄永平静的反问让恭问连的体温骤降，冷汗从脊背渗出。 ‘中计了。’ 如果他们在华阴，或许还能应对。但现在他们在华山。趁着他们离开的时候，官军可能会占领他们的商贯，剩下的人员根本无力应对。 ‘那个玄从！' 恭问连怒视着玄从，眼中闪烁着怒火。 玄从从一开始就打算这样做了。展示账簿给商人们看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真正目的是让他们远离华阴。 "什么时候把账簿交给官府的？" "两天前。" "……什么？" 恭问连咬紧牙关。 两天时间足以验证账簿。虽然说是交了一半，但实际上账簿已经全部检查完毕。 这意味着，在山脚下，官军已经做好了没收商贯并验证账簿真伪的准备。 华阴的官府历来对华山友好。如果掌门动用了华山的人脉施加压力，华阴县令会怎么做，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现在那里一定乱成一团了。 "掌门人！" 恭问连不由自主地发出怒吼。 然而，玄从已不再是那个他所熟悉的仁慈的掌门人。 "请降低声音。" 玄从周身散发出威严的气息。恭问连虽然很少会因人而惊慌失措，但面对玄从散发出的气势，也不得不暂时退缩。 华山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如今只剩下空壳，从这位掌门人身上散发出的气势，简直难以想象。 "你们没有资格开口。" 玄从冷冷地看着商人们。一些商人承受不住他的目光，纷纷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 "真正的朋友是在困难时伸出援手的人。没有必要把那些在困难时落井下石的人当作朋友。回去吧，等你们回到华阴，一切都会结束。按理说，我应该收回你们的一切……" 玄从叹了口气。 "但不能完全无视你们过去的辛劳，因此允许每人带走一辆车的财物。" "来吧，掌门人。" 即使再迟钝的人，此时也明白事情的发展趋势。 我已经对你们施以最大的恩惠。" 这时，财经阁主玄永开口了。 "掌门人，这些人不仅侮辱了华山，还掠夺了华山的财产，并且试图背叛华山的恩情。对他们如此宽厚……" "如果野兽咬人，难道我也要露出獠牙吗？那样我也成了野兽。" 玄从摇了摇头。 "我已经决定了，财经阁主不要再提此事。" "是，掌门人。" 玄永低头行礼。 "下去看看吧，你们亲眼看看事情的结果如何。" 恭问连的脸色彻底扭曲了。他露出牙齿，恶狠狠地瞪着玄从。 "掌门人，原来您那温和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毒心。" "毒心吗……" 玄从微微一笑。 "若说毒心，那便是毒心吧。不过比起你们，又算得了什么。" “……这笔账我不会忘记。" "好，云岩，带他们下去。" "是，掌门人！" 恭问连猛地转身，不等云岩的引导，径直朝山门走去。 不知所措的商人们急忙跟上恭问连的脚步，急于下山确认华阴的情况。 看着离去的商人们，玄从轻轻叹了口气。 "掌门人！您辛苦了。" "嗯。" 玄从向玄永温柔地笑了笑。 "现在华山好了，一切都好了！" "不要太激动，这才刚刚翻过一座山而已。" "还有比这更大的山吗？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看到玄永高兴的样子，玄从不禁笑了。 财经阁主这么高兴已经几十年没见过了，大家都背负着沉重的负担。 '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孩子。' 他简直是华山的福星。 应该给予重赏，到底该给什么样的奖励才能表彰他的功绩呢？不由得笑出了声。 沉思片刻后，玄从的目光转向了刘宗山和其他商人。 "而且……" 看到掌门人的目光，众人立刻低头。 "你们到最后都没有失去仁义。" 玄从的态度与对待其他商人的态度截然不同。虽然依旧严肃，但明显柔和了许多。 "掌门人，我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们的店铺依然是华山的。当然，华山的东西应该归华山所有。但允许你们继续经营并收取报酬。" "……." 刘宗山的脸色变得微妙。 虽然比那些急匆匆下山的人处境好些，但失去店铺同样是损失。刘宗山自己也会从店主变成代理人。 "那么……" 就在刘宗山想要抗议时，玄永轻声说道。 "过分的贪婪只会招致灾祸。" "……." "原本不属于自己的财产用来压迫他人，这也是罪过。华山只是给了你们减轻罪责的机会。" 一声叹息。 如果这一切都源于虚假，那么玄永的话是对的。 '祖父，您究竟做了什么？' 心中再次感到羞愧。 "财经阁主。" "是，掌门人。" "这些人在最后时刻没有背叛华山的义气，这是事实。" "您说得对。" "我们一起来商量一下，看是否有更好的办法。华山应该仍然是朋友的温暖之地。" "是，掌门人。我会遵照您的吩咐。" 玄永上前一步，向商人们招手。 "请这边走，去财经阁讨论今后的事宜。" "……是。" 商人们跟着玄永走着，脸上流露出复杂的神情。 众人逐渐远去，玄从独自留下，静静地环视华山。 每天都会看到这番景象，但今天映入眼中的华山却与昨日截然不同。 那些原本萧条的殿堂今日仿佛充满了生机。 '一切皆由心生吗？' 不，事情不会如此简单结束。 多年来只听到坏消息的华山，终于迎来了几十年来的好消息。世事奇妙，一旦方向改变，便难以逆转。 既然有了好的开端，华山必将迎来新的变化。玄从对此深信不疑。 或许从今天起，华山昔日的荣耀会重新归来。 '一定要这样才行。' 满脸皱纹的玄从脸上露出了无忧无虑的清澈笑容。 "……那，那个……" 一张干净无瑕的脸突然扭曲起来。 "这个混蛋！" 清明眼中燃起了怒火。 什么？一车分量？ 畜生是什么意思？ "哦，我来给你看看什么是畜生！" 玄从就这样送走了他们。 清明却没有让他们离开。 第31章你是谁？终南派的人吗？（3） - 这个弟子明明超强却过分慎重 - 钗头凤 "师兄！大师兄！" "为何如此慌张？" "您听说了吗？" 尹钟微微一笑。 "您听说了什么？" "难道您还没听说吗？这件事已经传遍了。" "有耳朵自然会听到。" 尹钟从容回答后，赵杰更加慌乱。 "原来那些催债的华阴商人竟是华山过去的代理人。他们的商贯也都是华山的。" "原来如此。" "现在华阴一片混乱，官兵占领了华阴，没收了他们的全部财产。" "这事我也听说了。" "哎呀，大师兄！您怎么还能这么冷静呢？真是的，我就说道士们就是不一样！" 赵杰无奈地拍了拍胸口。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当然大了。非常大。如果能没收这些人的财产，那得多少钱啊？光是他们的产业，华山就能世代无忧了。" "竟然如此……" 尹钟似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重新审视赵杰。 他本就是未来的道士，与商界相隔甚远。因此，他对事件的看法与出身商家的赵杰显然不同。 "看来事情比想象中要严重得多。" "哎呀，师兄。将来您还要领导华山，没有金钱观念可不行。" "嗯，我会记住的。" 虽然听到了传闻，但他并未意识到事情如此重大。他只是认为能免去催债已是万幸，没想到事情竟如此严重。 于是，新的疑问产生了。 "为什么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掌门人为什么之前一直忍受这种屈辱？" "那，那是因为……" 嗯？" 赵杰的脸色变得复杂。 "据说这次发现了账簿？" "账簿？" "对，华山商贯的相关账簿。几天前发现了它，才得以抓住那些人……" 赵杰含糊其辞，尹钟明白了赵杰表情阴郁的原因。 "几天前？" "是的。" "几天前发现的账簿，而且那账簿肯定是书册形式的吧？" "应该是的。" 尹钟苦笑了一下。 "我们前几天好像也看到了书册被发现的情景。不是吗？" "……是的。" 赵杰和尹钟彼此交换了一个微妙的眼神，不再多言。 '那个箱子。' '里面确实有书册。' 说是巧合未免太过离奇。更何况掌门人在确认箱内内容后的反应令人印象深刻。 "真希望不是这样。" "我也有同感。" 赵杰和尹钟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 "更何况那家伙之前的反应有点……" "太明显了。" -啊啊啊！这是什么？这里怎么会有石头？！ -不，天哪！这不是石头！谁会把这东西埋在这里？真奇怪！呵呵呵呵。真是太奇怪了。 -挖出来看看？我可以挖吗？哈哈哈哈哈。哈哈。这里竟然埋着这东西。真是奇怪的事啊啊啊。又不是什么宝物。 尹钟紧闭双眼。 '就算想骗我也得有个限度。该死的。' 那尴尬的声音让人难以忘怀。即使是三岁小孩听到也会觉得 '这家伙肯定在搞什么鬼。' 一定会这么想。 那乞丐般的演技之后出现的箱子…… "果然如此？" "是吧？" 赵杰和尹钟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到底是在哪儿找到这些东西的呢？" "……越是了解，就越觉得这家伙深不可测。" "嗯哼。" 尹钟摇了摇头。 可疑的地方太多了，即便不用刻意去查，也会不断发现新的疑点。 然而，尹钟之所以没有对清明过于警惕，是因为他对华山的忠诚显而易见。 这次的事情也是如此，多亏清明找到了那些账簿，华山才得到了巨大的利益。 "总之……" 就在那一刻。 "大师兄！" 门外传来一个响亮的声音。 "什么事？" "您有没有见到清明？" "清明怎么了？" "掌门人在找他，可是怎么也找不到他在哪儿。房间里也没有。" "……嗯？" 原本打算随意回答的尹钟突然停住了，随即脸色变得铁青。 "不见了？" "是的，哪儿都没有。" "难，难道！" 尹钟从座位上猛地站起来，急匆匆地向清明的房间跑去。 尹钟破门而入，打开了清明的衣柜。 "师兄！您这是干什么？" 赵杰随后急忙跟进来，大声喊道。 "……不见了。" "什么？" "那东西不见了。" 尹钟指着空荡荡的衣柜。衣柜里只剩下清明的道袍。 "啊？连道袍都脱下来了，他能去哪儿……" 那一刻，赵杰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 脱下道袍意味着换上了别的衣服，但平时穿的便服也在旁边。看不见的衣服就是…… "难，难道。" 不久前赵杰给他的夜行衣和面罩。 尹钟的脸色扭曲得不成样子。 "又要搞什么鬼？" "……." 他们实在分不清清明到底是华山的福星还是灾星。 "唉……" 赵杰神情呆滞地看着车上的财物。车上装着他辛苦积累的一部分财富。 堆得满满的财物仿佛随时要倒塌。 虽然外人看到这些财物会惊讶不已，但对于赵杰来说，心情却是无比悲凉。 "一夜之间……" 这简直是晴天霹雳。 他们匆忙从华山下来，却发现他们的商贯已经被官兵占领。武装的官兵包围了商贯，他们还收到了驱逐令。 面对他们的抗议，官兵们只说如果不是华山掌门人的请求，早就把他们全部押送到官府去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意味着那些账簿是真的。 但赵杰感到非常委屈。家族世代经营的梅花功坊竟然是华山的，谁能想到呢？只是顺理成章地继承了下来而已。 如今一夜之间失去了产业，还要被赶出华山，这世上还有比这更冤枉的事吗？ 其他人的表情同样阴沉。 看着一辆辆装满财物的车子，赵杰感到心灰意冷。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啊，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四处传来叹息声。 他们马上就要被赶出华山，但家眷们还可以多待一段时间。现在只能把后事交给家眷们，自己先离开华山。 "真的要这样离开吗？" "不然还能怎么办？" "至少应该抗议一下……" "抗议？" 华阴客栈的陈毅山用凶狠的目光盯着赵杰。 "刚才初平店主张老板因为抗议被押到官府去了，你还敢说这种话？我们是骗子，骗子！如果不是掌门人发慈悲，我们现在不是在这里离开，而是被关进牢里！你还想怎么样？" 赵杰的肩膀垂了下来。 "该死！" 陈毅山烦躁地转身。 "走吧！" "这么快？" "没听到一个时辰内不离开就会被关进牢里吗！不管有什么计划，先离开华山再说！" 最终，赵杰无力地点了点头。围观的人们也带着阴郁的表情跟着他离开了。 就这样，他们坐车走了很久，终于离开了华山。他们在树荫下暂时停下车子，纷纷下车聚在一起。 "……应该到这里就可以了。" "刚才一直在后面监视的官兵们也回去了。现在可以放心了吧。" "放心了就好。" "现在该怎么办？" 脱离了紧急情况后，其他问题也开始浮现。 赵杰悄悄地转头看向恭问连。他一直沉默不语，让赵杰本来就糟糕的心情更加糟糕。 "恭楼主！" 声音尖锐地响起。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赵杰一开口，其他人也开始责备恭问连。 "你说句话啊！" "不是说过只要相信鲁珠就可以了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信任鲁珠，结果却成了骗子。这件事你们打算怎么负责！" 恭问连缓缓抬起头来。 "……." 看到他的眼神，所有人都闭上了嘴。一向温文尔雅的恭问连眼中充满了杀气。 "现在是在责怪我吗？" "……." 被恭问连的气势所压倒，众人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啊，不是那个意思……" "是说要商量对策吧。商量对策……" 众人都一惊，被恭问连压倒的左仲更是气势全无。 "真是可悲的一群人。" "……." "……." 恭问连冷冷地斥责道。 "我们本来就是打算和华山结仇的！你们中有谁敢说自己问心无愧？难道你们心里不清楚吗？" 没有人回答。 虽然还有一些人羞愧地低下了头，但大多数人并没有这样做。 恭问连稍微缓和了一下语气说道。 "不必惊慌。现在只是暂时躲避一下而已。绝对不能就此罢休。" "……您打算怎么办？" "那份账簿怎么可能是真的？" "……." "肯定是伪造的账簿。" "哈，官府里……" "如果和县令串通好了，伪造账簿算什么！他们肯定已经分赃了！" "啊！" 商人们猛地抬起头来。 "那么？" "先去洛阳吧。到了洛阳就有办法了。如果他们想用权力压制我们，我们就用更大的权力对抗！一定要让那恶毒的县令和华山掌门受到惩罚！" "哦哦！" "说得对！一百年前的账簿突然出现，这怎么可能！" "必须揭露那些骗子的阴谋！" 商人们的声音越来越大。 但在心里，他们却另有想法。 那份账簿是真是假并不重要。正如恭问连所说，如果有权势的力量支持，真的账簿也能变成假的。 那么，收回财产也就不是难事了。 看到他们的反应，恭问连冷笑了一声。 "所以各位不必担心。一切由我来解决，你们只管相信我跟着走。" "我们只相信鲁珠！" "从一开始我们就相信！当然。" '可悲的东西。' 恭问连微微皱起了眉头。 虽然这些家伙像渣滓一样，但现在还需要他们。比起一个人孤军奋战，有更多的人声援更有利。只要带领这些人到洛阳，就能扭转局面。他背后有强大的力量支撑…… "胡闹。" 这时，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 恭问连猛地转过头。 第31章你是谁？终南派的人吗？(4) - 这个弟子明明超强却过分慎重 - 钗头凤 '什么时候？' 恭问连的眼中露出困惑。 完全没有察觉到有人靠近，而那人就站在眼前。 '是谁？' 发现声音主人后，恭问连的情绪从困惑变成了惊讶。 紧贴身体的黑色夜行衣，黑色面罩，以及手中握着的剑。 "……." 这身打扮一看就像是强盗。 但是…… 恭问连不由自主地抬头看向天空，刺眼的阳光照进他的眼睛。 '疯子吗？' 大白天在街上晃荡的强盗，这怎么可能？ "……是你在说话吗？" 有人代替恭问连问道。于是面罩人用呆滞的眼神看着说话的人。 "我说……咳咳！咳咳咳！呃呃……。除了我还有谁……咳咳！我？" "……." 恭问连茫然地看着强盗。 '快要死了吗？' 是个老人吗？ 佝偻的腰背，皮包骨头的身体，以及面罩间露出的眼角血色，看来年纪不小。 或者是个快要死的年轻人。 不过，应该不可能吧。 "有什么事吗？看起来不像过路的客人。" 面罩人咳嗽了几声，摇了摇头。 "呃。这样下去我会死的。" "……." "什么事看不出来吗？" "……看不出来吗？" "大白天穿着这种衣服的人会是什么身份？" "疯子？" "……." "……还是痴呆？" "强盗！强盗！" "啊，原来是强盗。我还以为呢。" 恭问连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副模样连老鼠都抓不住，还说是强盗。 当然，不能因为外表就轻视别人。但现在的这个人不只是外表有问题。 虽然手里拿着剑，却没有江湖人特有的气势。 当然，有头脑的江湖人不会在大白天穿成这样。除非是疯了才会这么做。 "喂，老人家。" 恭问连像赶苍蝇一样挥了挥手。 "看来你是被财宝迷住了心窍，别白白送命，快回去吧。" "被财宝迷住……咳咳！心窍……咳咳！咳咳！是你们吧！"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呃。" 无论如何，对方似乎没能理解自己的意思，于是蒙面人敲了几下腰，拿起拄着的剑，指向恭问连。 “我不是想抢夺财物，而是来找回我的东西。” “刚才不是说你是强盗吗？” “就算我说得再清楚，你也听不懂。” “……哼。” 恭问连皱起了眉头。 事情不顺的时候，总有些奇怪的家伙凑上来。 “在动手之前，最好赶紧离开。” “试试看啊？” “这家伙真敢！" 就在恭问连准备大声喊叫的瞬间，蒙面人的剑尖对准了他。 “你看起来并不笨，怎么就是听不懂呢？" 恭问连闭上了嘴。 短暂的沉默。 恭问连盯着蒙面人看了一会儿，语气稍有变化地问道： “你是从华山来的吗？" 恭问连的话让商人们睁大了眼睛。 “华山？" “那是什么意思，恭楼主？" 恭问连没有回答商人们的提问。对付这些烦人的苍蝇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蒙面人摇了摇头。 “你倒是挺清楚。" “我以为和华山的事已经结束了？" “华山的事确实结束了。但我和你的事还没完。" “是掌门派你来的吗？" “你觉得我会是那种人吗？" “……应该不会吧。" 恭问连对华山掌门玄从还是有些认可的。虽然他是个固执的人，但也有自己的正义感。 他并不是那种前言不搭后语的人。 “你是说从华山来的人违背了掌门的意志？" “没关系。" 蒙面人点了点头。 “我没有资格听那小子的话。" 恭问连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前任？" 虽然蒙面遮住了脸，但从佝偻的背影、瘦弱的身体以及苍老的声音来看，此人年纪不小。 而且从他对掌门的态度来看，可能比掌门还要年长。 也就是说，眼前这个人可能是华山的前任高手。 “可是高手的风范一点也看不出来啊？” 到底该信几分，实在难以判断。平时冷静自若的恭问连，面对眼前这人，却觉得十分诡异。 恭问连脸色一沉。 “没想到华山的行事如此卑鄙。" “卑鄙？" 蒙面人冷笑了声。 “这就是为什么不能收留那些头脑简单的家伙。燕公要是看到你现在这样，会怎么说呢？" “……燕公是谁？" 蒙面人清明的眼睛眯了起来。 “什么？你看这？" 不认识燕公？ 燕公在清明还在华山时，是太华楼的楼主。如果恭问连继承了太华楼，不可能不认识他。 居然不认识燕公？ 清明疑惑地歪了歪头。 “有点不对劲？" 这股味道也很奇怪。也许这件事并不是几个贪财之徒干的。 “算了，无所谓。" 清明挥了挥剑。 “掌门可能是好心才让你们带走那些财物，但我可没那么好说话。看着你们这副模样，真想打断你们的腿，不过既然掌门有令，我还是尊重一下吧。把车留下，滚吧。不然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呵呵。" 恭问连苦笑着。 “你认为我是因为力量不足才退让的吗？" “嗯。" "……." 恭问连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这家伙说话有点奇怪，每次对话都卡壳。 “咳咳！你误会了。我退让是为了不把事情闹大，而不是因为我打不过一个蒙面强盗。" “哈哈，说得……咳咳！咳咳！呃呃呃呃呃咳咳！呸！哎哟……哎哟，要死了。" 看着不断咳嗽的蒙面人，恭问连不禁生出一丝同情。如果情况允许，他甚至想过去扶一把。 看着他颤抖的双腿和弯得直不起来的腰，恭问连几乎要掉眼泪了。 “……老人家，如果你现在离开，我不拦你。看你这么辛苦，还是走吧。" “老人家去死吧。" 其实他还年轻得很。 只是现在需要休息一下。 “哎哟，先天之气真要命。" 身体状况还没有完全恢复。虽然不得已用了先天之气，但没想到副作用这么大。 毕竟他现在需要静养三个月，却到处乱跑，身体怎么可能好得了。幸好这些人误以为他是老人…… “废话少说。" 清明挥动了一下剑。 “想挨揍的就留下，不想挨揍的现在就走。以前我可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打一顿，但现在我多少忍耐一下，所以别惹我生气。" “真是啰嗦。” 恭问连似乎认为没有必要再继续对话，划清了界限。 "最后的警告。现在我们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明白了。叫你身后的人出来吧。" 恭问连微微一怔。 "被发现了？" 此时，在他身后，暗处的护卫已经悄悄跟上。尽管这些人实力非凡，一般人很难察觉他们的气息，但…… "出来。" 随着恭问连一声令下，灌木丛中跃出了十余名武士。 "啊？" "什么时候来的这些人？" 商人们惊恐万分，紧紧贴着马车。他们当然没有察觉到这些人的存在。 "再来一次！" 嗖—— 恭问连原本还想给对方一个退让的机会，但突然传来的打击声让他不由自主地捂住了嘴。 声音如此清脆，让人不由得肩膀一颤。 然后…… 扑通。 最前面的武士倒下了。从他微微颤抖的腿来看，似乎短时间内无法再站起来。 清明轻哼一声，举起了剑。 "真是！" 嗖—— "现在的年轻人！" 嗖—— "话真多！" 嗖—— "我那时候可不是这样！" 扑通！ 瞬间，五名武士倒在了地上。即使亲眼所见，也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 "啧。" 收回剑鞘的清明将剑搭在肩上，拄着双拐瞪着恭问连。 如果是其他人做出这样的动作，或许会显得不错。但清明佝偻着腰，显得十分凄惨。 "小子。" 清明轻笑道。 "看来你还不明白，自古以来，无视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不听话的就是畜生，对付畜生就要用鞭子。来，看看这鞭子对你有没有用？" 清明扛着剑，缓缓向他走来。 看到这一幕，武士们纷纷后退，完全被气势压制。 "退下！没用的东西。" 恭问连咬牙切齿地向前迈出一步，将武士们推到了后面。 ‘华山竟然还有这样的人物？’ 原本以为他已经失去了利爪和尖牙。没错，他是失去了，但忽略了一个事实：虎即使没有利爪和尖牙，也能用前爪轻易杀死一个人。 "真不知道为何你一直隐居不出。如果你早些出面，华山也不会变成这样。" 你知道什么。 就在清明要开口之际，恭问连抢先用尖锐的声音说道。 "不过，你选错了时机。本来就想给华山一点教训，正好。你这样的高手死在我手上，掌门人一定会痛哭流涕。做好准备吧。" 恭问连聚集起内力。 周围的草丛在他的气场下纷纷扬起。这绝不是普通客栈老板能有的气势。 "果然，我就知道你有些门道。" 清明眼中闪过光芒。 "别担心，不会打你的脸。" 那样你就不会说话了？ 清明缓缓走向恭问连。就在这时，恭问连举起双手，向清明冲了过来。 第32章你是谁？终南派的人吗？ (5 - 这个弟子明明超强却过分慎重 - 钗头凤 他并没有轻视对手。 虽然恭问连只是半个江湖人，但他的心态并不逊色于真正的江湖人。行走江湖之人，绝不能轻视对手。虎在捕兔时也会全力以赴。 更何况，他亲眼目睹了蒙面人击败护卫的情景，不可能放松警惕。 然而…… 有些不对劲。 看吧。 咔。 蓄势待发的拳头还未伸直，就被剑鞘挡住。而当他试图击打剑鞘时，剑鞘早已消失。 原本凝聚的内力找不到出路，反而在体内扭曲。 "呃！" 内功逆流的感觉清晰无比。 "这小子！" 他用回旋腿攻击蒙面人，但那人早已不在原位。 "慢得要命。" "啊！" 听到背后传来的声音，恭问连大吃一惊，转身挥拳。 但结果依然相同。 咔！ "呃！" 从丹田中提起来的内力，本应在腰部和胸部放大，通过手臂和拳头发射出去。但如果发射台被堵住，会发生什么？ 砰！ 体内传来一声爆裂声，肩膀附近迅速肿胀。 虽然无法亲眼看到，但估计是肩部肌肉破裂了。 "呃！" 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啊啊啊啊啊！" 他竭尽全力凝聚内力，一脚踢向蒙面人。然而，蒙面人并未显示出任何闪避的迹象，只是像拍打烦人的苍蝇般轻轻后退一步。 恭问连的脚尖擦过蒙面人的胸口，衣衫因风压而颤动，但蒙面人的身体却毫发无损。 这究竟是什么境界？ 他简直无法回过神来。 是因为速度快吗？ 不是。 那么是因为力量大吗？ 也不是。 蒙面人既不快也不强。单从外表看，恭问连似乎能对付蒙面人十个回合。 然而，此刻恭问连连蒙面人的衣角都碰不到，仿佛一个稚嫩的弟子在对抗师傅，无论怎样挣扎都无法奏效。 现在你看。 他蓄满劲力的一击朝蒙面人的脸飞去。哪怕只是轻轻一擦，也会皮开肉绽，骨头碎裂。但就连擦到都办不到。 蒙面人只是轻松地偏头，就像躲避三岁孩童的手势一样，完美地化解了他的攻击。 这怎么可能？ 他并不快。 但他确实很快。 他并非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移动，而是以一种从容不迫的方式，在最恰当的时刻和最合适的距离上行动。 每一个动作都没有丝毫浪费。 这是所有武林人士梦寐以求的境界。然而，面对这一境界的恭问连心中充满了绝望。 就像看到了鬼怪。 明明是在与人交手，却完全没有与人对战的感觉。明明看得清清楚楚，却碰不到一丝一毫，无论多么用力也碰不到。 如果他能像疯子一样乱动，或许还能立刻知道对方的极限并退下，但现在只是差之毫厘，让人气得几乎要发狂。 这家伙是个怪物。 如果仅仅是躲避，还不至于如此紧张。但对方的武功不仅仅是躲避。 他完全看透了我的招数。 在我出拳之前，他就已经占据了出拳的位置，束缚住我的内力，使其逆流。 这不同于武当的柔克刚，这是一种快与先的惊人结合。 根本无法揣测他的实力有多强。 从一开始就已经错了。 怪物之所以难以预测，才被称为怪物。如果早知道华山有如此怪物，绝不会轻易招惹它。 然而…… "呃呃呃……" 恭问连的攻击都被那蒙面人巧妙地躲闪过去，只见他捂住腰，弯下了身子。 "哎哟哟。该死的身体。真够受的。真够受的。" "……." 蒙面人喘着粗气，拍打着自己的腰部。 ……这怪物似乎有些笨拙。 这样的高手竟然会因为这种程度的动作而气喘吁吁？ 简直不可思议。 但事实确实如此。 蒙面人的胸口不停地起伏，面具的口部因呼出的气息逐渐湿润。汗水从他的额头流下，顺着脖子滴落在背上，使得背部已经湿透。 任谁看去，他都像是即将倒下的样子。 然而即便如此，所有的攻击都被他一一避开，让人更加恼火。 "呃……" 蒙面人再次挺直了腰。 "啧。还想再玩一会儿，可是不行了。我也快没力气了。" 恭问连的脸色因紧张而变得凝重。 仅仅一杯茶的时间，他却连对方的衣角都没碰到。恭问连自恃拥有华山无人能敌的实力，却在这位老人面前束手无策。 然而，他竟被一个从未见过的老人戏弄。 "为何像您这样的人一直未曾现身？" "你懂什么。" 清明迅速挥动剑，重新握紧。 "那些自以为是的人总是活在奇怪的幻想中。你问我，我就必须回答吗？" "……." "应该是我来问你。作为客栈老板，你的武功如此高强。拥有如此武功的人居然只在华阴经营一家客栈？" "……武功高强就不能经营客栈了吗？" "当然没有这种规定。但如果武功高强的客栈老板为了钱而闹事，那就另当别论了。以这样的武功，根本不需要经营客栈也能赚到钱。难道你只是为了对付醉酒的客人而经营客栈吗？" 蒙面下的清明嘴角微微抽搐。 "你在说什么……" "算了，就这样吧。" 清明打断了恭问连的话。 "我知道，我知道。反正你也不会说。没有什么阴谋，也没有什么诡计。所以说，不要冤枉好人。我没有得到任何人的指点，这一切都是我个人的行为。对吧？" "……是的。" "嗯。就是这样。" 清明用力点了点头。 "通常人们都是这么说的。遗憾的是，那些这么说的人除非吃够了苦头，否则是不会主动坦白的。不过说实话，虽然你犯下的罪行确实不小，但还不至于让我对你下重手。其实我很想把你的骨头和肉分开，听听你的真实想法，但那样做会带来麻烦。" 清明独自点了点头。 "那么，问题来了。你知道我这样做的时候，你会怎么做吗？" "……我怎么知道呢。" "啪。" 恭问连的眼睛微微睁大。 "什么？" "打你。" "……." 清明摇了摇头，向恭问连走去。 "反正逼着一个不肯说话的人开口只会让我自己生气。所以我们可以简单地妥协一下。你绝对不要说话。即使你不说话，我也要打到心里舒畅为止。" "……." "如果你中途改变主意想要说话的话，就举手示意。不过最好快点决定，因为已经挨过的打是不能退的。" "这算什么道理！" "啊，对了。无理取闹。那是我的特长。上吧！" 清明迅速向恭问连冲去。 看到清明迅速逼近，恭问连不由自主地往后退。 他并没有散发出气势，也没有挥舞手中的剑施展高超的招数。只是个看起来随时可能倒下的蒙面人，却让恭问连惊慌失措地后退。 当然，他后退的速度不可能比清明冲过来的速度更快。 清明的剑鞘猛然挥向恭问连的左膝。恭问连意识到躲避已经来不及，便用内力护住膝盖。 啪！ 随后，清明的剑鞘击中了恭问连的肩膀。 "呃！" 一声惨叫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 ‘肩膀？’ 明明是朝着腿来的，为什么突然打到了肩膀？ 然而没有时间思考。击中恭问连肩膀的清明的剑鞘再次向他的头部挥来。 这次他稳稳地用胳膊挡住了头顶。 砰！ 眼前瞬间模糊。 世界先是变得一片漆黑，然后慢慢恢复了色彩。与此同时，呼吸困难，脖子仿佛要断掉一样疼痛。 "呃呃！" 清明的剑鞘刺向了他的脖子。虽然剑没有从剑鞘中拔出，但那坚硬的剑鞘还是让他痛苦不堪。 泪水涌出，全身颤抖。 啪！啪！ 在这过程中，清明的剑再次落下。 肩膀、头部、腰部。 现在他就像抓流浪狗一样随意挥剑。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尽管清明如此随意地挥剑，恭问连却一次都没有成功躲开。扭动肩膀就会被打到腰部，后退就会被打到头部。 很快，恭问连的头发散乱，惊恐地后退。 '死……' 一种恐惧感瞬间笼罩了恭问连，他害怕自己真的会被打死。 睁开眼睛的瞬间，恭问连与清明的目光相遇。 那一刻，恭问连明白了。 眼睛。 看到清明那毫无感情的眼睛，恭问连立刻有了直觉。 在他的人生中见过无数次这样的目光，而拥有这种目光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 杀人狂。 虽然不知道具体身份，但清明显然杀过无数人。对他来说，打死恭问连就像拍死一只苍蝇一样简单。 一旦那随意挥动的剑从剑鞘中拔出，恭问连肯定无法反抗，只能任由自己的脖子被割断。 '不行！' 他不想死。至少不想在这里死去！ 就在那一瞬间，清明的剑从剑鞘中拔了出来，以闪电般的速度向恭问连的头部劈下。 "啊啊啊啊啊！" 恭问连的手发出青光，如同闪电般向挥剑的清明冲去。 啪！ 恭问连挥拳击向虚空，停下了动作。 "……." 不见了。 应该在的地方，清明不见了。恭问连回过神来，抬头一看，清明已经站在远处，将剑收回剑鞘。 清明张开了嘴。 "太乙神掌？" "……." "你是这家伙？" 恭问连瞬间意识到自己的失误，脸色变得苍白。 "你是终南派的人？" 随即，他的表情变得扭曲。 第33章简直是连乞丐都不屑一顾的门派！ - 这个弟子明明超强却过分慎重 - 钗头凤 "……." 恭问连迅速调整了脸色。即使落入虎穴，只要头脑清醒就能活下来不是吗？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哈？这家伙？" 清明冷笑了一声。 "你以为我是瞎子吗？难道你看不出我认得太乙神掌？" "……." 清明冷笑了一声说道。 "真是巧啊。巧得很。在华阴经营酒楼，又去华山催债的人，竟然学会了终南派的武学，还学得这么好？" 恭问连额头上冷汗直流。他惊恐到连被打的地方都不觉得疼了。 '该死。' 他本应该忍住的。 哪怕丢掉性命也不能使用太乙神掌，更何况是在来自华山的人面前！ 这是一个致命的错误。 但这个错误真的能称之为错误吗？ 如果作者没有逼迫恭问连，也没有在他被打得晕头转向的时候突然拔剑攻击，恭问连就算死也不会使用太乙神手。 如果是偶然，那也是最糟糕的偶然；如果是故意的，那么作者的心机之深可见一斑。 "你是从终南派来的吗？" "……." 恭问连紧闭双唇。 反正现在说什么都是徒劳。如果能用拙劣的借口扭转局面，他愿意说，但现在这已经不可能了。 与其胡乱开口透露更多信息，不如保持沉默。 "哦？你要闭嘴了。" 清明一边活动着脖子，一边向恭问连走去。 "嗯，好吧。这也是一种义气。我认为这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你有一个误会。" "……?" "你知道是什么吗？" "……什么？" "我不告诉你。" "……." 终南派并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地方。虽然终南派与华山历来有仇，关系并不好，但至少终南派作为九大门派之一，其地位不容忽视。 这样的门派不会处理事情如此草率。清明认为恭问连所知的信息极为有限，即使他知道更多，那些信息也不可能是准确的。 只要知道他与终南派有关就足够了。更多的事情应该由清明或华山来查清楚。 当然没有必要告诉恭问连这些事实。 "哈，这些家伙。以前的武林虽然冷漠，但不至于如此卑鄙。九大门派的人竟然想用钱毁掉别人的门派？而且还作弊？真是干得好。" 恭问连再也无法保持冷静，大声喊道。 "哼。从华山的角度来看，这样反而更好吧？" "嗯？" "你也知道！华山现在已经没有希望了。财物？金钱？这些不过是附属品罢了。失去了武学的华山，再也无法回到过去。只是早一点灭亡还是晚一点灭亡的区别而已！" "哦？" 清明饶有兴趣地听着恭问连的话。 "我只是想让即将灭亡的华山早点断气罢了。华山反而应该感谢我。像你这样的人应该明白，华山已经没有活路了！失去了武学传承的门派只能走向枯萎。" "谁说的？" "你不明白吗？" "不是。谁说华山的武学传承断绝了？" "……." 恭问连茫然地看着清明。 如果这话出自他人之口，他会嗤之以鼻。但清明的话却显得分量十足。 毕竟，在恭问连眼中，清明无疑是华山的前代高手。 "这些家伙竟然想毁掉一个仍然存在的华山。而且！活着的是华山，死去的也是华山。你们凭什么要毁掉一个仍然存在的华山？你们有什么资格？" "……." "总之，那些胡言乱语的家伙总是找各种理由。还不如直接说因为华山碍眼所以想杀了它。终南派的小子们这样做，我会承认的。" 他确实打了不少。 越是邻近的门派，冲突的可能性越高。就像外交上远交近攻一样，相邻的门派必然会有争斗。华山和终南派在风格上有很多相似之处，都以剑法为主。 两个相似的门派相邻，其中一个必然会灭亡。 因此，过去的清明也常常找终南派的麻烦。确切地说，是终南派挑衅清明，结果被清明打得落花流水。 "我不是终南派的人！" "是吗。" "你误会了，刚才那个招数只是我偶然学会的。" "嗯。是的。我要告诉你一个令人惊讶的事实。" "……是什么？" "我也不是华山的人。" "……." "说得通……" "你，这小子！" "……." 清明刚想往地上吐口水，突然停住了。 啊，面具。差点露馅了。 "总之，作为你展示太乙神手的代价，我会给你看一些有趣的东西。如果你能认出来，会非常有趣。如果认不出来，那就可惜了。" 清明缓缓抽出剑。 "把这句话带给派你来的人。" 清明的气息骤然一变。 先前那嬉皮笑脸的模样消失了。原本佝偻的腰身挺得笔直，耷拉着的肩膀也恢复了原状。 宛如画中人的完美姿态。 恭问连见到这一幕，不由得微微张开了嘴。 似乎有风从某处吹来。 伴随着清新的风，淡淡的梅花香弥漫开来。 ‘梅花在雪中绽放之时，香气最为浓郁。虽然现在正值寒冬，但华山的正气不会断绝。待到春天来临，梅花将开遍满山。’ 恭问连看到了。 清明手中的剑缓缓移动。 颤抖。 这细微的颤抖逐渐变成了剧烈的晃动，而那剧烈的晃动又化作了漫天剑影般的轨迹。 仿佛要覆盖整个天空的剑尖。 从那剑尖上绽放出鲜活的梅花花瓣。 严冬过去，温暖的春天到来，正如梅花开遍山野一般，清明的剑尖所绘出的梅花覆盖了整个世界。 ‘这是幻象。’ 风在吹。 仿佛被春风拂过，漫天的梅花开始纷纷扬扬。不久后，花瓣们如同游弋在空中般飘落到了恭问连的额头上。 花瓣轻轻掠过恭问连，带走了他的意识。直到最后一刻，他都不知道看到了什么。 扑通。 失去意识的恭问连倒在了地上，那声音空洞地回响着。原本覆盖天空的梅花也像海市蜃楼般消失无踪。 收回剑的清明转身。 “呸！” 由于过度运功，嘴角溢出了鲜血。摘下面罩，吐出涌出的血，清明的脸色变得扭曲? ‘真是要命啊，真的。’ 身体受损也就罢了，内力还是不足。若是过去的自己，只需一剑就能轻松完成，而现在却感觉全身的内力都被抽干了。 ‘根基不错，但这样下去我会死的。哎哟。’ 清明想着必须想个对策，重新戴上面罩。 ‘好了，那么。’ 他的目光越过倒在地上的恭问连，转向那些商人。 "……." 商人们用仿佛见鬼的眼神看着清明。 这也难怪。 用剑在空中开出梅花的景象，他们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说过。虽然以前曾听说华山有高人能做到这一点，但他们认为这只是夸张的传说。 然而，那个传说中的人物此刻就站在他们面前。 对于试图敲诈华山钱财的他们来说，清明就像是来自阴间的使者。 ‘谁愿意挨打走？’ "……." ‘谁愿意直接走？’ ‘我！’ ‘我愿意直接走！’ ‘求求您放过我吧！’ 清明满意地点了点头。 ‘很好，很配合。’ 商人们纷纷向一侧跑去。但当然，清明并没有打算轻易放他们走。 ‘停下动作。’ "……." 商人们立刻停了下来。 ‘你们就这样走了，我怎么把这些车拉走？动动脑子，动动脑子！’ "……." 商人们用充满委屈的眼神看着清明。 难道还要照顾抢劫者的方便吗？即使世道再颠倒，也没有这样的道理。 但没有人敢反驳。 ‘你们。’ ‘是！’ ‘现在各自确认一下车上货物的价值。最慢的那个，我会让他和这个家伙并排躺着。’ 无需多言。话音刚落，商人们便争先恐后地跑到自己的车上开始清点货物。 ‘一千八百两！’ ‘两千三百两！’ ‘我是八千……’ ‘什么？你的财产这么多？’ ‘现在这重要吗？你这家伙？’ 甚至他们之间还互相争抢着抢先报告。 清明看到这一幕，皱起了眉头。 ‘喂。’ ‘是？’ ‘你们把车和马的钱也算进去了吗？’ "……." ‘重新计算。’ ‘是。’ 最终，计算完毕后，清明点了点头。 ‘那么，借一匹马来，让一个人去最近的市场取钱。我要卖现银。’ 商人们用茫然的眼神看着清明。 他们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但这种人还是第一次见到。 ‘钱要用无记名汇票带来。如果汇票上有标记，今天就杀人。明白了吗？’ ‘是。’ 而且如此周密。 ‘派一个人去。’ ‘……可是。’ ‘什么？’ 其中一个商人问道。 ‘去市场的人如果逃跑怎么办？’ 清明轻笑了一声。 ‘逃了又能怎么样？’ "……." ‘你们有钱吗？’ ‘没有。’ ‘财产已经被没收了吧？’ ‘是。’ ‘那么在这里有什么好逃的？想吃口饭还得回来？’ ‘……那么报官呢……’ ‘试试看。’ 清明轻轻抬起脚，重重地踩在地上。 ‘砰！’ 地面裂开了缝隙。 "但你一定要报官，绝不要回来。逃到大陆的尽头去。即使我死了，也会抓住那家伙。绝对不要回来。绝对不要。" "……." 商人们在那一刻放弃了报官。 仔细想想，华山还有他们的家人。他们想不出逃离这个疯子的方法。官军似乎也无法抓住这家伙。 "出发吧。" "……是。" 华山作为正派名门，向来仁慈。 然而，他们之所以不幸，只有一个原因。 华山虽然仁慈，但住在华山的人并非全都如此。 那天太阳还未落山，一个蒙面人手持一本厚如书册的票据，兴高采烈地登上了华山。无数人的汗水和泪水换来的财富就这样被送进了贪婪道士的仓库。 第34章简直是连乞丐都不屑一顾的门派 - 这个弟子明明超强却过分慎重 - 钗头凤 华山依旧没有变化。吹来的风还是那样，古朴的殿堂也依然如故。 唯一改变的不是华山本身，而是人。 "呼！" 赵杰脱下了练功服。抓起扔掉的练功服，汗水如泉水般流淌。从清晨开始修炼后，全身都被汗水浸透，不换衣服根本无法忍受。 "啊，今天修炼真累。" "从清晨就开始这样，真是。" 听到这些话，赵杰苦笑着。周围都是和他一样换衣服的同门。大家一同用冰冷的溪水洗净全身，把汗湿的练功服洗干净。 赵杰穿上准备好的新衣服，把洗好的衣服收拾好。 "我们上山吧。" "是。师兄。" 清字辈们拿起洗好的练功服，开始攀登华山。看着这一幕，赵杰不由得思绪万千。 “真的变化很大啊。” 以前这样的景象是做梦都想不到的。清字辈虽然是华山的弟子，但对修炼并不热情。即使是大师兄尹钟和赵杰也是如此。 但现在，大家都自发地从清晨开始修炼。虽然嘴上抱怨不断，但没有人真正反抗。 这景象该怎么形容呢？ “真的像个武馆啊。” 赵杰忍不住笑了出来。 看到华山的三代弟子们，现在才觉得他们有了武馆的样子。那么，以前华山不是武馆吗？ "为什么笑？" 旁边传来的声音让赵杰微微转过头。大师兄尹钟施展轻功，回头看着赵杰。 "啊，师兄。……虽然有点不好意思说，但现在大家看起来终于有了武馆的样子。" "是吗？" "虽然有些奇怪的想法。" "不，我也正好有同样的想法。" "哈哈……" 赵杰最终大笑起来。 不久前，赵杰从未想过会在华山流汗修炼。虽然白梅馆规定的修炼任务他都完成了，但这更像是完成任务，而不是努力。 适当地消磨时间，然后下山回家，这才是赵杰的目标。不仅是赵杰，其他所有人也都如此。 怎么可能有热情呢？ 但最近他感觉到一些变化。不仅是他，其他师兄弟的眼神也与以往不同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那家伙吧。” 想到清明，赵杰的脸色微微扭曲。 清明正在改变华山。现在这股风还很小，但将来是否会成为席卷整个华山的巨大风暴，目前还不得而知。 但总有一天，效果会显现出来。 跃上山巅，进入华山的山门，赵杰舒展了一下肩膀。心中涌起一股激动。 但这份激动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嘿！那边不能动！" "快搬！快搬！先把东西搬到里面再说！聋了吗？" "那边！那边弄坏了你一个月的工钱就没了！爬到这里已经够费劲了，你在干什么！" 赵杰愣愣地看着眼前华山忙碌混乱的景象。 "……." 他的视线从左到右大幅度移动。 “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一群从未见过的人在山门间穿梭。他们都拿着从未见过的工具和材料。 "那边！不是那边！是这边！" 至少其中还有认识的人。云岩正在人群中焦急地下达指令。 "……师兄？" 感受到赵杰的目光，尹钟茫然地走向云岩。 "师叔。" "嗯？是尹钟啊？" "这是怎么回事？" "啊。" 云岩微笑着。 平时他不会向三代弟子解释，但此刻云岩心情非常好，自然愿意解释。 "他们是工人。" "工人？" "是的。你也知道，那些殿堂已经很破旧了吧？" "确实如此。" 这不仅仅是老旧的问题。 已经破败不堪，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什么东西都会断裂并被卷走。好在弟子们居住的地方和修炼之所勉强进行了修缮，才得以维持原貌。大部分殿堂由于缺乏管理人手，连最基本的维护都没有，一直被闲置着。 “这次我想大修一次，重新建立山门。” “什么？” “别光站着看，去搬运材料吧。工人们把材料运到这里已经很辛苦了。普通的木材可以在附近砍伐制作，但有些木材这里没有，需要从外地运来。” “什么？” “快点动起来！快去！” 云岩笑着喊道，赵杰露出茫然的表情。 也许变化比他想象的更快到来。 “这是怎么回事？” 赵杰带着困惑的眼神望着餐桌。 因为搬运材料而再次耗尽了力气，饥饿感直冲喉咙。然而看到餐桌上摆放的食物，饥饿感反而被更大的困惑所取代。 “这是什么？” “……我在做梦吗？” “无论怎么看，这都是所谓的‘肉’吧？” 其他师兄们的反应也差不多。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餐桌上。 餐桌上发生了惊人的事情。 竟然有肉出现了。 “这简直是天怒人怨的事情啊？” “杀害生灵，将其尸体剥开，竟敢放在神圣的道家餐桌上！？” “真是祸事！” "……." 赵杰苦笑了一下。 华山并不禁止素食或肉食。 虽然继承华山传统的全真派提倡素食并禁止肉食，但在华山这一代，情况有了很大的改变。虽然提倡素食，但并不禁止肉食。 但是不禁止并不意味着餐桌上会出现肉。 虽然入华山已有几年，但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华山派的餐桌上出现肉。 “这能吃吗？” “似乎是让我们吃的？” 大家都偷偷观察尹钟的眼神。在师父不在的情况下，决定权在于尹钟。 尹钟苦笑着点了点头。 “先吃吧，要凉了。” “是。” 听到尹钟的话，赵杰刚坐下就感觉到灼热的目光，于是抬起头来。所有师兄们都看着赵杰……不，确切地说，是在看着坐在赵杰旁边的尹钟。 尹钟猜到了师兄们的意图，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肉。就在那块肉进入尹钟口中的一瞬间。 啪啪啪啪啪啪！ 四周的筷子纷纷向盘子飞去！ 甚至有人为了抢肉而施展金纳手。赵杰看到这一幕差点笑出声来。但他的身体比头脑更诚实，赵杰的筷子也闪电般地向盘子飞去。 “晚了就没得吃了！” “让开！我的肉！” “肉！肉！” 尹钟看着四处飞溅的肉片，闭上了眼睛。 华山。 他所在华山正在发生某种奇怪的变化。 “真是活久见啊。” “确实如此。” “突然开始修缮，餐桌上出现肉，甚至今天还每人发了两套新衣服。” “是啊。” 尹钟似乎在思考什么，眯起了眼睛。赵杰看着他那难以捉摸的表情问道。 “您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钱真是个好东西。” “呵呵。” 赵杰忍不住笑了出来。 如果是其他人也就罢了，但从尹钟口中说出这样的话，感觉有点奇怪。 当然，其他方面也是如此。 “虽然有了钱，但没想到上面的人会这么快做出改变。” “他们怎么会希望弟子们过得贫穷呢？只是因为没有钱，所以没有办法。” 的确如此。 并不是因为违反戒律而不出现肉，而是因为肉太贵了，所以没有出现。 “以前因为没钱而不能做的事情，现在有钱了自然就会去做。不过，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赵杰点了点头。 “……您没看到云岩师叔嘴角的笑容吗？” 是的。 看到了。 赵杰发誓，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云岩笑得如此灿烂。以前还以为云岩不会笑呢。 这种笑容简直不可思议！ 可以肯定的是，现在的华山正处于变革的路口。 “师兄。” “嗯？” “您觉得以后会怎么样？” 虽然问题有些突兀，但尹钟理解了赵杰的意思。 “你也知道，华山已经在快速变化了。” “是的。” “所以我们也要做好准备。” “准备……” “不只是金钱的问题。你也看到了，那个箱子里面。” “是的，里面有秘籍。” 掌门人说出武功名字后倒下的场景至今仍历历在目。 "华山正在发生变化。而且还会继续变化。我们也不能逃避这种变化。因此我们必须坚定意志，努力应对。这样我们才能看到意想不到的结果，不是吗？" 赵杰点了点头。 '这都是那家伙搞的鬼吗？' 赵杰无法消除心中的怀疑，这一切情况都是不久前清明所引起的。想到清明那显而易见的诡计，他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他到底做了什么？" "我怎么知道？" 虽然没有主语，但显然指的是尹钟。 "唯一确定的是，这家伙不是我们可以轻易预料的。最好打起精神来。否则，我们可能会被他掀起的风云卷走。" "不用担心，师兄。我是赵杰。" "对，没错。" 尹钟笑着走向白梅馆，而赵杰默默地跟在他身后，心中却有着不同的想法。 '这家伙真是难以预料。' 赵杰的想法有所不同。 或许清明不仅是他们，连长老们和掌门人都无法对付的家伙。或许如此。 "对了。" "嗯？" "那家伙现在在哪里？早上就没见到他。" "没听说吗？今天掌门人找他了。估计现在应该在掌门人的住所。" "掌门人找他？掌门人为什么又找他？" "我怎么知道？" 尹钟耸了耸肩，赵杰低声叹了口气。 “真是让人头疼。” 第35章简直是连乞丐都不屑一顾的门派！（ - 这个弟子明明超强却过分慎重 - 钗头凤 ……还好吗？" "没事，咳咳！我没事。" "真的没事吗？" "真的没事，咳咳！咳咳！" "看起来不太像没事……" 玄从半张着脸看着清明。坐在前面的清明的样子实在糟糕透顶，皮包骨头，脸色苍白。 '身体怎么会这么差？' 无论怎么看，都像是快要饿死的样子。如果不知道的人看到，肯定会骂道：你们这些弟子连饭都不给吃吗？ '刚来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 玄从带着微妙的表情转头问云岩。 "药房怎么说？" "说是元气受损。" "元气？" "是的。过度修炼导致元气受损，需要静养。" "哎呀！" 玄从用感动的眼神看着清明。 "小子啊，修炼到元气受损的地步。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其实不是这样的。' 修炼是冻死的。 自从来到华山后，清明就没有好好修炼过。这算什么修炼呢。 当然，药房也只能这么说。元气受损是真的，身体受损也是真的。谁能想象一个刚刚入门的弟子会因为使用先天之气而导致元气受损呢？即使药房里坐着华佗，也不可能有其他答案。 虽然产生了误会，但此时必须如实回答。 "对不起，掌门人。我只是想尽快学会华山的武学，结果……" "哎呀，真是个好苗子。" 掌门人似乎非常满意清明的表现，连连点头。 清明并没有说谎，至少他的心意是真的！ "急功近利是不行的。身体受损了还能做什么呢？" "弟子以后会更加谨慎。" "对，对。" 玄从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眼前的孩子确实是华山的福星，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福气。怎能不疼爱呢？" "那么，你喜欢喝茶吗？" "并不特别喜欢。" 清明耸了耸肩。 '酒倒是可以接受。' 清明觉得茶太淡了。与刺激喉咙的酒不同，茶只是带有草味的水。 掌门师兄曾说清明不适合当道士，但口味这种事又能怎么办呢？ '华山掌门人一定要喜欢喝茶吗？' 过去的掌门师兄也精通茶道。在清明看来，现在的掌门人泡茶的手艺也很高超。 掌门人恭敬地端茶递给清明。清明双手接过茶杯。 "虽然你说不喜欢，但这是我诚心泡的茶，请尝尝吧。" "好的。" 清明没有在意品茶的过程，一口气喝完了茶。 "……." 本来喝茶的乐趣在于品味其香气，但对清明来说，茶不过是热乎乎的水而已。 玄从看着清明喝完茶，露出遗憾的表情，问道。 "怎么样？" "是茶。" "……." 玄从严肃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但清明只是按照道士的本分如实回答。 "嗯，好吧。" 玄从清了清嗓子，驱散了尴尬，再次露出温和的表情。 "这次我把你叫来是为了表彰你在这件事上的贡献。多亏了你，华山才得以摆脱危机。你做得很好。" "我只是做了分内的事。" "你怎么会没有功劳呢？如果不是你，我们现在可能已经流落街头了。" "我只是恰好路过那里，恰好被箱子绊了一下而已。" "呵呵，巧合吗？" 玄从轻轻摇了摇头。 "世间没有所谓的巧合，一切都是因果相连的结果。" 清明微微点了点头。 虽然只是随口一说，但玄从的话却一针见血。 "他有时候就是这么敏锐。" "是吧？云岩？" "确实如此，掌门人。即便这一切都是巧合造成的，引发这些巧合的功劳也不小。更何况你并没有贪图财物，而是主动报告给了掌门人，这份功劳怎能算小呢？" "说得对，说得对。" 玄从满意地捋了捋胡须。 "所以嘛。" 他用温暖的目光看着清明。 "奖励有功之人是理所当然的事。华山要给你奖励，所以才叫你来的。" "奖励？" "是的。有什么愿望吗？" 清明陷入了沉思。 愿望？ "如果你能轻易放弃那么多财富而不感到遗憾，那才是假的。如果需要财物，我会给你适当的报酬。" "财物不必了。" "嗯？" 玄从微微睁大了眼睛。 "你说不需要财物？" "是的。反正华山已经给我提供了衣食，有了财物又能怎样呢？在这山里也用不上。" "呵呵呵，是啊，是这样。" 玄从露出了微笑。 "真是个道器啊。" 即使再无用处，放弃对财物的欲望也不是件容易的事。现在虽用不上钱，但将来未必不会用到。 看起来清明并不是不懂这些道理的人，但他拒绝财物的行为，显示出他已达到了无欲无求的境界。他是个能承载大道的人。 然而，清明内心的想法与玄从温暖的解读完全不同。 "那能有多少好处？" 掌门人的秘密仓库。如今不再是华山掌门人的秘密仓库，而是清明使用的秘密仓库里堆满了让玄从看到都会惊厥的大量财物。 清明已经是华阴县最富有的人。 那些贫穷掌门人给的小奖励，不接受也罢。 "那么你想要什么？以你的资历，我可以让你提前学习一些尚未掌握的武学。" "武学也不必了。" "……嗯？这也不要？" "是的。" "你对武学没兴趣吗？" 清明再次摇了摇头。 "不是这样的。弟子虽然不懂一切，但认为华山的先辈们按照资历安排学习的武学一定有其道理。" 玄从睁大了眼睛。 "是吗？" "是的。刚才掌门人不是说过急着吃饭会噎着吗？" "是的。" "武学也是如此。我会按自己的水平去学习，虽然慢一点，但会更扎实。" "对，说得对。你的话非常正确。" 玄从连声点头。 越是交谈，越觉得他顺眼。一个孩子竟然懂得什么是道，什么是自然规律？ "这小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玄从满心欢喜，难以掩饰笑容，但清明的想法却完全不同。 "我得给你武功才行。哎呀！" 本来就在为如何传授其他武功而烦恼的清明，这次更是头疼不已。 如果一次性全部传授，固然方便，但人心微妙，若同时给予金佛和银佛，就会低估银佛的价值。 如果同时传授二十四手梅花剑法和七梅剑，谁还会去练七梅剑呢？正如玄从所说，急于求成反而会适得其反。 "这些细节都要考虑周全。" 掌门师兄，我错了。 掌门师兄唠叨的时候，我只是一耳听一耳出，实在对不起。当时应该理解掌门师兄有多辛苦。 现在从掌门人的角度看华山，才明白过去的掌门人青问有多么艰难。而那份艰辛，很大程度上是由清明承担的。 早该听他的。 虽然无法向已故的青问忏悔，但至少要对现在的掌门人尽心尽力，这是清明的决心。 "你没有私心固然是好事，但现在对我来说有些麻烦。那么，你真的没有什么需要的吗？" "需要的东西……" 除了一个名义上的华山，还能给清明什么呢？ 沉思良久后，清明开口说道。 一旦能够确保一定程度的人身自由，行动范围就会扩大。相比其他事情，这更为紧迫。 "掌门人，弟子在学习武学时从未偷懒。" "看你这样子就知道了。" "……." 清明小声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但是我认为，在这清净的道场里仅仅学习武学是有局限性的。我想偶尔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请允许我在想下山的时候去华阴。" "嗯。" 玄从微微皱起了眉头。 "我明白你的意图，但这违反了华山的规矩。虽然你的功劳足够大，但这样做可能会引起不公平的问题，让人不满。这件事我们再考虑一下吧。" "是，掌门人。" "还有其他请求吗？" 正在思索的清明突然睁大了眼睛。 "掌门人！" "嗯？" "您看，弟子的身体状况并不好。" "是啊，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 "医馆说我的元气受损。" "嗯，我知道。" "所以，您能否给我一些灵丹呢？" "……灵丹？" "是的，华山的灵丹。一般的门派都会有这种东西吧？" 玄从哈哈大笑起来。 "呵呵呵呵，你需要灵丹啊。灵丹确实不错，对身体的补益无可比拟。" "是！正是如此！" "呵呵呵，既然如此，你的功劳足以获得灵丹。嗯……嗯……" 玄从偷偷看了一眼清明，然后用柔和的声音说道。 "你说过想偶尔下山去华阴？" "……是吗？" "虽然这违反了规矩，但考虑到你的功劳，这个请求我可以答应。云岩听好了。" "是！掌门人！" "以华山掌门人的名义，今后华山弟子清明下山去华阴时无需他人许可。" "是！" "不过，清明不能离开华阴，并且在华阴所做的一切都要承担责任。明白了吗？" "是，明白了。不过……" 清明歪着头问道。 "那灵丹呢？" "下山时不能影响修炼。" "……." "呵呵呵呵，那你出去吧。" "啊，掌门人，灵丹……" "我对你的期望很大，要不断精进。" "……哦。" "嗯。" "请保重，掌门人。" 清明微微鞠了一躬，缓缓走出门外，玄从微微一笑。 ‘我连吃的灵丹都没有，小子！’ ‘你还是去死吧。’ ‘去死吧。’ 第36章简直是连乞丐都不屑一顾的门派（4 - 这个弟子明明超强却过分慎重 - 钗头凤 清明离开后，掌门人的住所里只剩下玄从、云岩和玄商，他们互相看着对方。 "你们怎么看？" 云岩微笑着回答玄从的问题。 "他是道器。" "你也这么认为。" 玄从露出满意的笑容。 清明看起来确实很出色。为什么呢？正是因为清明，华山才摆脱了灭门的危机。不是敌人入侵，也不是内乱，而是因为金钱问题，华山差点陷入历史上最耻辱的局面。 因此，从玄从的角度来看，清明值得他亲自照顾。 但现在这种评价并不是因为他的出色。 "虽然他还年幼，但言语中透露出智慧。虽然有时显得粗犷，但考虑到他的年龄，完全可以理解。" "是的。" 掌门人的话让云岩陷入了沉思。 与清明交谈时，并不觉得是在与一个孩子对话。不仅仅是语气的问题，清明身上没有孩子的稚气。 反而感觉如何形容呢？ ‘难道只有我能感受到仙气吗？’ 有一种道的气息。 这种感觉无法用道理来解释。一个孩子身上竟然有道的气息。 ‘只能用道器来形容了。’ 云岩微微抬起头。 "他思考得很深，说话前会深思熟虑。各方面都很聪明。" "是的。" "如果武艺也足够的话，他将成为未来华山的栋梁。" 玄从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转向玄商。 "你怎么看？" 一直观察情况的玄商叹了口气。 "我不会看人，掌门师兄也知道吧？" "这个人啊，感觉总会有吧？" "感觉……" 玄商闭上眼睛。 时间慢慢流逝。沉思良久的玄商缓缓开口。 "这孩子不像个孩子。" "……." "我知道有些经历过艰苦生活的孩子或思想成熟的孩子也会表现出这样的样子。但这只是比同龄人稳重，并不代表像大人。" 玄商微微寻求同意，继续说道。 "但这个孩子不是早熟，而是真的像大人一样说话，像大人一样行事。我甚至想看看他内心到底藏着什么。" "意思是说他城府很深吗？" "事情并非如此。只是……" 玄商停下了话。 "明白了。" 玄从点了点头。 "我知道大家心里都在想些什么，但现在不必赋予太多意义。你们看，他还只是个孩子吧？" "是的，掌门人。" "我们不是用人的人，而是培养人的人。如果是个优秀的人才，就让他发挥才能；如果是个有问题的孩子，就引导他改正问题。" "您说得对。" "云岩啊。" "是，掌门人。" "工程进展如何了？" "山势险峻，物资补充不易。虽然尽量用砍伐的树木来补足，但晾干和加工木材所需的时间无法缩短，恐怕需要一些时间。" "原来如此。" 玄从捋了捋胡须，神情严肃地问道。 "是不是觉得我有了资金就开始注重表面了？" "怎么会呢，掌门人。" "理解一下吧。华山现在需要重新开始。人在立下新的誓言、树立新的志向时，都会整理仪容、端正行为。门派也是如此。为了向弟子们传达新的志向，我认为这是最可靠的方式。" "掌门人的想法是对的。" 玄从微微点了点头。 "师弟。" "是，掌门师兄。" 玄商微微低下了头。 "尽快完成新武学的解读。但是，不能有任何疏忽。这武学传授给弟子们的方式将决定华山的命运。" "我会一丝不苟地完成。" "我只信任你们。" 看着陷入沉思的玄从，玄商微微绷紧了脸。 '要不要说出来？' 不，不行。 也许只是多虑了。掌门师兄正在构想华山未来百年的发展，不能因为小事打扰他。 '但是……' 玄商低声叹了口气。 发现秘籍时，由于震惊，并未察觉异常。但在解读秘籍的过程中，最近总是感到疑惑。 '说是至少百年的书籍，纸张却太干净了。' 而且有些地方墨迹扩散开来。 如果玄商的怀疑是对的，那么这本秘籍并不是百年前的，而是近期有人制作的。 但究竟是谁呢？ 难道有人能在华山失传的武学上重新创造出来？这简直不可思议。 如果真有这样的人，与其制造秘籍让人发现，不如直接带着秘籍前来，那样华山的所有弟子都会把他奉为王。 也就是说，有一个人在帮助华山，却不暴露身份。 玄商摇了摇头。 太过分了，这是过分的想法。 即便怀疑有阴谋，反复检查武学，但怎么看这都是真品，没有任何差错，没有任何错误，再怎么仔细寻找也找不到任何可疑之处。 '再检查一次。' 如果有问题，到时候再说也不迟。 "唉，真是个连乞丐都不愿光顾的门派！" 清明踢开了石头。 "到底做了什么，灵丹一颗都不剩了！" 从掌门人的表情可以看出，这个门派不仅没有灵丹，连梅花丹也没有剩下多少。 绝望到了极点。 如果是因为没钱而无法制造灵丹，那么现在有钱了，应该给出的回答是'先等等。'然而掌门人并没有说等一等，而是转移了话题。也就是说，现在华山不仅没有灵丹，连制造灵丹的方法也已经失传。 "一个完整的都没有！" 真是气得要命。 就算有人故意要毁掉华山，也不可能在这么多方面都毁得这么彻底。门派里没有武功，没有灵丹，没有人，甚至连钱都没有？ "竟然没垮掉，真是奇迹！" 虽然气得要命，但发火也没用，这都是自己的业报。清明咂了咂嘴，摸了摸肚子。 '哎，真是头疼。' 身体恢复比想象中困难得多。毕竟是尚未发育完全的孩子的身体，再加上几乎没有内力的情况下使用了先天之气，预料到会有副作用…… '但问题是副作用太大了。' 身体恢复比预期的要慢。 大概是不知不觉中仍以过去的身体和过去的水平为标准。 当然。 当年的清明如果听说小孩子使用先天之气，一定会把那孩子以及未能阻止他的人都抓起来教训一顿。 因为那是非常危险的事。 但人就是这样，别人不行，自己却认为可以。结果就是失败。 问题在于现在失败的人正是清明。身体无法恢复，修炼自然不易，修炼不易，武学也就无法提升。 为了重新振兴华山所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如果这样下去，至少需要休养半年。 "半年会冻死的！" 如果是老人或许还能理解，但以我这年轻的身体来说，半年的休养简直是致命的。现在的半年，相当于未来的十年。 不只是为了让身体恢复得舒服些，而是要在这段时间里打下完美的基础。但是人的身体毕竟不是土地啊？" 孩子在成长和变化的过程中，总有一个适当的时机。错过了这个时机，有些事情就再也无法弥补。在身体自行习得武功的时候，应该打好基础才是。 "必须找到办法。" 清明一脸严肃地陷入了沉思。 "首先必须要有灵丹……" 气虚只能用气来治疗。如果慢慢调理不行的话，就必须一次性补充大量的气，以填满先天之气。 那么方法有两种。 要么吃珍贵的灵丹，要么借助隔体传功这样的气功。 但是清明找不到能给他隔体传功的人，也没有灵丹。 灵丹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东西。更何况现在的清明还是个小孩？他离开华山去寻找灵丹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没有办法。 "啊，真是的！连狗屎都找不到！门派里难道连一颗灵丹都没有吗！该死的药房！" 以前的华山，灵丹多到几乎遍地都是。 自修丹几乎每个弟子一生中都会吃上一颗，而雪梅丹只要稍微立点功或者努力修炼，就能作为奖励得到。 至于梅花丹呢？ "那根本不是药。" 梅花丹太常见了，甚至不能算作灵药。如果不是现在这种状态，清明根本不会想到要吃梅花丹。 虽然对现在的清明有帮助，但在当时的清明看来，梅花丹吃了也不会提升内功，只是无用的丹药。 不然过去的清明怎么会把梅花丹当作解酒药来用呢？ "效果确实不错。" 偷偷喝酒后，即使运气也无法完全解酒，吃一颗梅花丹就能立刻缓解。虽然作为灵丹没有价值，但作为解酒药却是天下第一。 当然，如果让掌门外知道的话，肯定会气得口吐白沫追杀清明。 所以清明藏了很多梅花丹，偷偷…… "咦？" 停下了脚步。 正走着的清明突然停了下来。 "解酒？" 他的头转向了一边。 "为什么没想到这一点呢？" 有了！灵丹！ 不对，不对！ 一定有的！灵丹！ 华山的捣蛋鬼清明……不，‘以前’华山的捣蛋鬼清明藏下的灵丹！ "脑袋不好也有好处啊！" 清明嘿嘿笑着，全力向山门跑去。 第37章绝境寻丹 - 这个弟子明明超强却过分慎重 - 钗头凤 清明神情凝重地仰起头。紧闭双唇的他下巴微微上扬。 再高一点。 再高一点。 再高一点。 "……." 直到脖子快要折断，清明才看到了自己想要看的地方。 陡峭的悬崖。 高得看不见顶峰，被云雾遮住的可怕悬崖映入了清明的眼帘。 "……疯子。" 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住在华山的人们称这条悬崖为断肠崖。在五岳中最高最险峻的华山中，最危险的悬崖就是这里。 而在这一处危险的悬崖中央，正是清明现在要找的地方。 华山众多秘境之一， 其中最神秘的地方。华山中也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这个地方！ "只有我知道。" 在这悬崖的中央有一个不亲自爬上去就找不到的小洞穴。 因为断肠崖的危险性，禁止弟子们在这里修炼轻功。但清明天生喜欢挑战禁忌，常常在这里修炼轻功。 偶然发现断肠崖半腰有个小洞穴后，便一直把它当作自己的秘密基地。 "帮了我不少忙。" 比如躲避掌门外的眼睛偷喝酒，或者躲避掌门外的眼睛偷吃肉，或者躲避掌门外的眼睛白天睡觉…… "掌门外。" 为什么要留我一命？ 打死我吧。 现在换位思考一下，终于明白为什么掌门外每次看到清明就会发火。如果我是掌门外，早就把他打死了。 但现在清明不用换位思考，也想打死过去的自己。 "真是个疯子……" 脖子都要断了。 正常人是不会把这么危险的悬崖当作住所的。只有像清明这样的蠢货才会这么做。 而这份伤害，如今正由清明全盘承受。 若是梅花剑尊清明，这样的悬崖只需几次助力便能攀上，但华山的三代弟子清明却根本无法攀越这悬崖。 残疾就是残疾！ 脚下无处可踏，手上无处可抓。悬崖光滑得令人望而生畏。 这悬崖原本就是如此。 绝不是因为清明担心别人发现这个洞穴而特意将悬崖削平的缘故。 ……真是够折腾的。 竟然对过去的自己产生杀意，这世上谁会有这样的经历呢？ 呼。 深深叹了一口气后，清明重新以坚定的目光注视着悬崖。 无论如何也要上去！ 没有退路。 如果有人问为何要攀爬这悬崖，清明会这样回答。 那里有灵药！见鬼！ 清明清楚记得，就在那个洞穴里有梅花丹和雪梅丹！ 因为那里是他喝醉酒后躺下睡觉的地方，也是他为了醒酒而放置梅花丹的地方。 我真是无可救药啊。 即使踩到了灵丹，也只为了醒酒而放在洞穴里，这绝不是正常人会做的事。 不过正因为如此，现在的清明才获得了机会。 清明带着决然的表情看向断腿，然后转身向对面的森林走去。 呼—— 清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无论怎么想，这都是疯狂的行为。 清明此刻站在断腿的顶端，从另一侧的山脊返回。他的手中握着一条用藤蔓编织的长绳。 无论如何思考，从断腿的底部攀到洞穴是不可能的事。那光滑的悬崖难以攀爬，而且高度也太高。 对于还是个孩子的清明来说，这悬崖太过残酷。 但如果从上面下去呢？比起从下面攀爬，要容易得多。 唯一的问题是…… 危险程度增加了十倍而已。 清明向下看了一眼，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唾沫。看不见地面，只能看到峭壁和云雾。 他缓缓向后退了一步。 然后紧紧抓住自己的心脏。 啊，真紧张。 过去如同花园般散步的地方，现在却像是通往地狱的入口。有多少人能在清醒的状态下用一根绳子从这里下去呢？ 但世上有两种事：一种是想做而做的，另一种是不得不做的。这显然是后者。 死一次，再死……不，再死一次。 清明首先将手中的绳子牢牢绑在附近的一块石头上。这条绳子是他的生命线。确认了几遍绳子是否牢固后，他深吸一口气，站到了悬崖边。 哈。 振兴华山派真是太难了。为什么要赌上性命呢？ 该死！ 清明果断地开始沿着悬崖下降。 沿着光滑的悬崖下降绝非易事。连手指都很难找到着力点。清明依靠微小的缝隙支撑身体，没有缝隙时则用吸字诀贴在崖壁上。 经过一番挣扎后，清明口中不断冒出咒骂。 啊！见鬼！该死！早知道就学些壁虎功了！ 虽然曾经认为那是杂技而不去学习，但现在看来，即使是杂技也显得珍贵。 就在这时。 咔嚓！咔嚓！ 他轻轻踩过的石块碎裂并掉落下去。 嗒。嗒。嗒。 清明茫然地看着落下的石头。石头弹跳着穿过浓密的云层。 过了许久。 咚！ ……哇。 从这里落到地面竟然需要这么长时间。掉下去恐怕连尸体都不会留下。真的。 清明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咽了一口唾沫。 即便是面对天魔也不曾畏惧的梅花剑尊清明，但那是面对天魔时的故事。同样是死亡，从悬崖坠落却是他不愿接受的方式。 想象一下在这里死去，进入阴间。 师兄们会怎么看他？从英雄变成世间最愚蠢的人。这绝对不行。 嗯。 清明开始灵活地活动双手。 起初有些生疏，但反复几次后，他就像壁虎一样灵巧地攀爬悬崖。 应该是在下方某个位置。 清明皱起眉头，悬崖中间有一道巨大的裂缝。 无法从内部进去。 必须跳下去…… 呼。 清明深吸了一口气，坚定的目光望向下方。 "我是清明，梅花剑尊！" 这种事怎么能害怕呢！ 他果断地向下跳去。身体刚刚离开地面，眼前的悬崖便迅速逼近。 "啊哈！" 他在适当的时候伸手抓住了突出的岩石。挂在悬崖上的清明大声喊道。 "啊，吓死我了！" 但因此他下降了不少距离…… 咚。 "嗯？" 清明的头猛地抬了起来。他看到自己抓住的那块突出的岩石。 "不会吧？" 咚咚咚！ "……." 不…… 帮帮忙啊，一点良心都没有。 咔嚓！ 岩石瞬间断裂，清明的身体开始坠落。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清明在虚空中拼命挥动四肢。 从这里掉下去会怎么样？ 会死。结果太明确，根本没有犹豫的余地。 会死吗？ 会死？这可是清明！ 就在这时。 砰！ 突然，腰部传来强烈的冲击感，清明的身体在虚空中飘了起来。 "什么？" 清明的视线中出现了一根晃动的绳索。 对了！ 砰！砰！ 弹了几下后，动作渐渐停了下来。挂在绳索上的清明深深叹了口气，随后爽朗地笑了起来。 "果然人要有准备才行！" 如果没有绑绳子下来，肯定就摔死了。用藤蔓编成的绳索虽然不太可靠，但幸好能承受住清明的体重。 清明悄悄地转过目光。 有救了！ 清明的眼睛闪闪发光。 他看到不远处有一个突出的部分。下面就是清明曾经出入的隐蔽处。他粗略估计了一下绳索的长度，结果正好合适！ "呼，真是天助我也。" 清明深吸一口气，握紧绳索。首先必须抓住那块悬崖。要做到这一点，需要利用反作用力…… "嘿呀！" 清明开始摇晃身体。起初不动的绳索随着他的持续摇晃逐渐前后摆动起来。 角度要对准。 嗡。 嗡嗡。 挂在绳索上的清明的身体在悬崖上反复弹开，幅度越来越大，几乎要碰到悬崖。 "啊哈！" 他伸出手抓住悬崖，但由于岩石太过光滑，单凭手劲无法一次性抓住。 "再来一次！" 清明踢开悬崖，将身体向后弹出。这次再靠近时，双手…… 咚咚咚！ "什么？" 清明的头猛地抬起。他的视线准确地找到了他想要的部分。 藤蔓已经断了一半，岌岌可危。 "哎。" 不对。 通常情况下，绳索会在接近悬崖时才断裂，而此时他已经贴在悬崖上…… 咚咚咚！ "……怎么会这样！啊啊啊啊啊啊！" 带着反作用力的势头，清明的身体迅速坠落。 "啊啊啊啊啊啊！要死了！真的要死了！" 好在有了反作用力，他得以紧紧贴在悬崖上。清明集中全身内力，将手插入悬崖。 咔嚓！ 骨头清脆地断裂，清明的身体迅速坠落。 "啊啊啊啊！见鬼！" 手腕无法承受带有速度的体重。清明拼命地将另一只手插入悬崖。 咔嚓！ 但结果是一样的。 "啊，怎么回事！骨头怎么这么容易断！这该死的身体！" 想活命的话应该配合一下啊！ 清明拼命挥动四肢，在虚空中挣扎着，但效果还是有的，他终于靠近了悬崖。 "啊啊啊啊！" 手不行就用全身！ 清明像青蛙一样贴在悬崖上，双脚抓着悬崖，用双臂抱住悬崖。 "啊啊啊啊！烫！啊，烫！" 全身摩擦产生的热气令人难以忍受。但效果还是有的，下落的速度明显减慢。 只要找到一个突出的地方就行！ 清明向下望去，欣慰地笑了。 不会有突出的地方。 这里是绝壁。 但似乎老天不想让他死，他发现了一个更好的地方，比突出的岩石安全得多。 "呵呵，是地面。" 是地面。 坠落只是瞬间的事。 笑着的清明身体重重地摔在地上。 轰隆隆！ "呃。" 反弹的力量让他再次飞起一丈高，然后又落下。 砰！ 尘土四散。被尘土覆盖的清明全身颤抖。 "还……活着。" 多亏悬崖上的减速，他没有立即死去。但全身似乎都碎了，没有一处不疼。 "呜呜呜。" 清明呻吟了许久，勉强撑起身子，用充血的红眼瞪着那峭壁。 "……无论用什么办法，我也要爬上去，该死的峭壁！" 咕哝。 啊。下巴掉了。 第38章淬丹砺体 - 这个弟子明明超强却过分慎重 - 钗头凤 "呃呃呃呃呃呃！" 黑暗的洞穴。 没有一丝光亮，空荡荡的洞穴里，一只缠着绷带的手摸索着伸了进来。 "呃呃呃呃呃呃……" 接着，一张扭曲得不能再扭曲的脸突然出现在洞口。 "啊啊啊啊啊啊！" 下巴！下巴！ 清明伸出双手抓住地面，艰难地爬进了洞穴。 "呼！呼！呼！梅花剑尊这混蛋！" 他究竟是怎么想的，竟然把藏身之处建在这种地方？难道是因为在山上练武功练得脑子都糊涂了吗？ 啊，梅花剑尊就是我。 "哎哟，快死了。" 清明躺在地上，好不容易爬到洞穴里，心中竟有些感动，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真的差点就死了。’ 即使身体完好无损也难以攀爬的峭壁，更何况是双手受伤的情况下，这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按常理来说，有头脑的人应该知道自己的不足，期待将来的机会。 然而遗憾的是，清明是个有头无脑的人。 "不行！如果现在不爬上去，又要浪费时间！" 清明像是在为自己辩解一样，发狂似的大喊一声，再次痛苦地倒在地上。 "哎哟。老骨头要断了。" 不对，现在还是年轻人。偶尔会搞混。 尽管如此，他还是成功地制作了一条结实的绳子并爬了上来。如果这次绳子断了，他可能真的要去见阎王了。 那样的话，恐怕连阎王也会笑得前仰后合吧。 没看到那种样子也算是幸运了。 "呃。" 清明勉强挺直腰板，起身环顾四周。 眼前一片漆黑。 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太暗，什么都看不见。 "啧。这里大概是……" 摸索着伸出手，手指触碰到了什么东西。 "对了。" 他一把抓住那个东西，轻轻一拉，遮布掀开，洞内顿时明亮起来。望着发光的东西，清明不禁笑了。 "真是无可救药了。" 夜明珠的光芒确实明亮而清晰。 洞穴内不能生火。因为入口朝下，一旦生火，洞内很快就会充满烟雾。 即使是清明，也不可能在那呛人的烟雾中喝酒。准确地说，虽然有可能，但何必自找苦吃呢？ ‘所以才放了夜明珠。’ 那玩意儿值多少钱啊。 ‘是从进入华山的贡品中悄悄拿走的一个。’ 那时候东西来来往往很多，拿走一个根本不会被人发现。后来为了对账，长门师兄和执经阁的人吐血了，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已经发生的事还能怎么办。" 清明再次深刻体会到过去的梅花剑尊是多么无可救药。 啊，那就是我。 总是记不住。 清明仔细打量着明亮的洞穴内部。 "嗯。" 不大不小的洞穴里，只有一张舒适的床、一张小桌和一个箱子。 即便如此，却有种古朴的感觉。岁月流逝，那些不起眼的东西也显得有些特别。 "原来如此。这就是所谓的……" 他再次有了新的领悟。 如果清明当时没有活下来，而是就此死去，那么多年以后，华山的某个人发现了这个地方，会不会以为这是前代高手的隐居之地，大惊失色呢？ 如果有人从峭壁上掉下来偶然发现这里，又会怎样？ "那就是峭壁神功。峭壁神功。" 实际上这只是个用来喝酒的地方，但在后人眼中绝不会这样看。 他们肯定会认为洞穴里一定藏着什么秘密，于是会想尽各种办法。 "看来，所谓的峭壁神功就是这样形成的吧？" 清明笑着走向箱子，毫不犹豫地打开盖子。几乎积攒了百年的灰尘腾腾升起。 "咳咳！哎呀！咳咳！" 清明挥手驱散灰尘，仔细查看箱内的东西。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酒瓶。看到各式各样的酒瓶，他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不对，不对！现在不是喝酒的时候。 清明拼命将视线从酒瓶上移开，转向旁边的小盒子。 ‘就是这个！' 清明迅速拿起盒子。比记忆中的更大更沉。 "呼呼呼。" 清明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与此同时，浓郁的梅花香弥漫开来。 仿佛满树盛开的梅花充满了整个洞穴。 咔哒。 打开盖子后，只见盒子里装满了圆润的丹丸。盒子底部铺着一些细小的东西，上面摆放着五颗如雪般洁白的丹丸。 "哼！" 感动之情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泪水盈眶。 底部铺着的东西不仅仅是保护丹丸的缓冲材料。 正是梅花丹。 "真是个傻瓜。" 即便梅花丹很常见，但这样堆积起来也太过分了。一个人得有多大的贪欲才会做出这种事？如果掌门师兄看到这副模样，恐怕会气得跳脚。 "不过自愈丹没动吧，师兄。" 清明带着些许尴尬为自己辩解道。 事实上并不是没动，而是根本无法碰触自愈丹。正如少林的大还丹一样，自愈丹在华山也是被视为顶级灵药。因此，即便是华山的长老也不能随意触碰。 只有得到药堂和掌门人的共同许可，才能将自愈丹带出。 至于其他梅花丹，长老身份的人可以随意取用。当然，要动用雪梅丹，必须是长老中实力强大的人才行。但清明是谁？他是华山最顶尖的高手，梅花剑尊。 华山最大的麻烦制造者！ 仿佛从某个地方传来幻听。 "无所谓了。" 重要的是现在拿到了丹丸。有了这个，就能恢复身体。 清明小心翼翼地从盒子里取出一颗雪梅丹，轻轻关上了盖子。以前曾当作解酒药随意使用的物品，如今却成了无价之宝。 "啊，真让人激动。" 清明将手中的雪梅丹视若珍宝，小心翼翼地放回盒子里。 雪白的丹丸散发着清雅的香气，光是闻到这香气就感觉身体在逐渐恢复。 "人们总是拥有时不懂珍惜。" 当年华山争夺天下第一门派的地位时，对雪梅丹不屑一顾，只重视自愈丹。 所以清明才能收集这么多梅花丹。 不只是清明如此，整个华山都有这样的风气。理所当然，因为有更好的灵丹，谁会关注低级的灵丹呢？ 然而，如今处境不同，那些曾经不起眼的灵丹变得无比珍贵。 "哎呀，我的处境怎么会变成这样？" 要么痊愈，要么死。 清明立刻盘膝坐下。感叹命运可以留到以后，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恢复身体。如果能借此机会增强内力，那就更好了。 盘膝而坐的清明将雪梅丹放入嘴中。雪梅丹入口即化，顺着喉咙滑入腹中。 口中弥漫着清雅的香气。 但清明没有时间享受这香气，立即开始运功。 吃下灵丹并不能自动增加内力，必须将灵丹的气完全转化为自己的力量，才能提升内力。 这里有一个微妙的问题。 内力不足且年幼时，即使吃了灵丹也无法完全吸收。因为缺乏运用气的能力。 那么到了能够熟练运用气的年纪呢？ 效果依然不够完美。因为内力已经积累了很多。灵丹的作用在于填补不足，而不是进一步提升已有的内力。 如果每次吃灵丹都能增加内力，少林的家伙们早就吞下十个大还丹，成为天下第一高手了。 灵药的作用在于补充不足的内力。越是年轻弱小时效果越明显，但反过来，年幼的孩子无法完全吸收灵药的气。 但清明呢？ 完全可以彻底吸收！ 这里有一个天下独一无二的、完全掌握气运用的小孩。 简直就是传说中的新人，不，是经验丰富的新人。 "呼。" 进入体内的雪梅丹开始沿着经脉运行。 嗡嗡嗡。 体内气流涌动，久违的巨大气流让人心生满足。 ‘要集中精神！’ 用气控制住冲破经脉的力量，填满丹田？这对现在的清明来说轻而易举。但清明现在要做的并非如此简单。 需要填补不完整的先天之气。 原本厚重模糊的意识变得如刀锋般锐利。 但清明并未止步于此。他将意识磨砺得如同尖针一般。精准地控制住雪梅丹的气，将其送入丹田。 小心，小心。 如同对待新生婴儿般温柔细致。 清明的心象中，自己的丹田清晰可见，仿佛触手可及。 然而，清明的目标并不是丹田。而是丹田中最深的地方，那里是人类自出生以来就蕴含的根本所在？ ‘不行！’ 原本试图引导气息进入丹田的清明突然改变了方向.将气息重新引回。 ‘不纯净。’ 灵丹本质上是为了吸取世间灵药中的精华而创造的，换句话说，就是将灵药提纯，提取出最纯净的气息。 但是华山引以为傲的雪梅丹对于清明的丹田来说：仍然含有太多的杂质。如果清明丹田内的气息如同清澈的山泉水，那么雪梅丹的气息就如同腐烂的死水。 清明果断做出了决定。 '过滤掉！' 如果这样过滤掉雪梅丹的气息，大部分药效都会被舍弃。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但接受这些气息毫无意义。他不是为了打造最完美无瑕的基础而走了这么远吗？不能因为急躁而毁了大事。 '只留下最纯净的气息，其余全部舍弃！' 气息在清明的身体内流转，逐渐被削减。雪梅丹中的杂质与清明体内的杂质混合在一起，最终排出体外。 不久，清明的身体开始渗出浓黑的汗水。 第39章悟道明心 - 这个弟子明明超强却过分慎重 - 钗头凤 ‘真是心疼啊！' 气息一块块地被切割出来。尽管试图尽可能保留可用的部分，但几乎没有可用之处。 就像从完全腐烂的果实中挑选可食用的部分一样，现在清明只能从雪梅丹的气息中提取最纯净的内力。那些不符合标准的气息被大胆地排出体外。 这是一般人根本不敢想象的行为。 灵丹本来就是为了增强内力而服用的，而现在清明却将灵丹的内力排出体外。 如果制造雪梅丹的人看到这一幕，肯定会气得口吐白沫地冲过来。 '难道我想这样做吗？' 该死的基础！ 丹田中聚集了最纯净的气息后，现在连内力也无法随意增加。即使是经过多次提纯的灵丹气息，在他看来也成了巨大的杂质。 从浩瀚的气息中筛选出来的纯净之水只有区区一捧。 清明拼命将这区区一捧纯净的气息推入丹田内。 嗡嗡嗡嗡嗡嗡！ 不久，这股纯净的气息与清明丹田内沉睡的气息融合，开始在全身流动。 一周天。两周天。 瞬间完成了十二周天。盘坐的清明身体开始缓缓升入虚空。 以清明的内功来说，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那气息太过纯净，导致内力超越了数量上的限制。 嗡嗡嗡嗡嗡嗡！ 这股清澈无比的气息在全身流转，开始过滤掉体内所有的杂质。 '不对劲？' 这不是清明所期望的结果。 清明原本只是想用纯净的气息恢复先天之气，但他的气息却脱离了他的意志，开始再生他的肉体。 断裂的双腕瞬间愈合，身上各处的瘀伤也恢复如初。 哗啦啦。 全身流出的污垢浸湿了衣服，甚至形成细流滴落在地上。不仅已经打通的大穴，就连经脉也开始变得更加宽广。 清明不由自主地仰起了头。 '这……天通？' 百会穴打开了。 下丹田。 从通常称为丹田的地方出发的气息，先是打开了胸腔的中丹田，现在又打开了上丹田。 心中顿时生出恐惧。 世间万物都有其阶段。小孩子需要学会走路。虽然努力可以学会走路，但如果腿脚无力的孩子试图奔跑，就会摔倒并受伤。 现在的清明正是这种情况。 '必须阻止……' 失控的气息不知道会做什么。气息失控导致肉体崩溃就是走火入魔。 这已经是走火入魔的边缘。虽然过程对肉体有帮助，但结果如何无人知晓。 清明尽力控制住气息。但那股清纯无比的气息拒绝了他的意志，继续沿着自己的道路前进。 '见鬼，听我的话！这是我的气息！' 清明再次咬紧牙关。这时，气息才稍微停顿了一下，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主人。 但这只是暂时的。稍作观察后，气息再次开始奔腾。清明咬紧牙关。 '挡住它！' 即使气息逆流导致身体受损，现在也必须挡住这股气息。清明集中所有意志力，试图抑制住这股气息。 -所以你是道士还是武者？ '师兄？' 脑海中响起掌门师兄的声音。 师兄的声音？ 不！这是过去他从掌门师兄那里听到的话。 -隐士控制并压抑着自己。但对那些遵循道的人，则放手不管。嘿，小子。世上的道理哪是靠压制就能解决的？想要阻挡流水，筑起堤坝，水只会越过堤坝继续流淌。 清明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 -放手吧。放手后一切都会顺其自然。人的意志能改变自然吗？愚蠢的小子。人也是自然的一部分。广阔无垠的自然中怎能没有人的存在呢？ 清明得到许可的气息流遍全身。原本狂暴沸腾的内力反而变得像水一样柔和，缓缓流过清明的全身。 体内的我在流淌。流淌的水流越来越粗，最终汇聚成江河，在清明这个宇宙中流淌不息。 不知过了多久？ 唰！ 清明睁开了眼睛。清澈的目光从他的眼中流出。 然后…… 咚！ 哎呀！ 清明从虚空中跌落到地上，捂住了自己的臀部。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飘起来？ 他从未想过身体会漂浮在虚空中。清明揉着麻木的臀部，站了起来。 呼，差点没命了。 真是危险。 稍有偏差就会半身不遂甚至丧命。刚才从悬崖上掉下来的感觉简直微不足道。 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嗯。 清明轻轻晃动了一下手腕。断裂的手腕已经完全愈合，甚至比之前更加坚固。 不仅仅是手腕。 体内还有杂质残留。 原本以为已经彻底洗净的身体，随着境界提升，更多杂质显现出来。再次清理了体内残留的杂质。将来达到更高境界时，还会发现更多现在看不见的东西。 但这都是次要问题。真正显著变化的是气血。 全身仿佛都畅通无阻。 从头顶到脚尖，没有任何一处堵塞。原本他的血脉如同山间的小径，如今却像通往皇宫的大道般宽阔。甚至可以说，气血中马儿可以奔跑，鹰可以飞翔。 内功也提升了。 在修炼过程中，内力也随之增强。由于所聚之气极为纯净，哪怕增加指甲盖大小的内力也要花费一年的时间，这实在是难得。 先天之气也完全恢复了。 综合来看，这一切意味着。 容器变大了。 对清明而言，肉体就是承载武学的容器。容器小了，所能容纳的东西自然有限。通过雪梅丹突破新境界后，容器明显变大了。 虽然现在只是一点点增强，但这个容器将成为清明超越过去境界的基础。 清明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若不是师兄的教导，差点就出大事了。 仿佛死了一次后有所领悟。以前只是当作唠叨的师兄的话，现在有了全新的意义。 重新认识到。 我只是个剑手。 并不是道士。 华山既是剑派，也是道派。这是华山的本质。但清明自认为并不适合称作道士。 这样的清明真的能重振华山吗？ 嗯嗯。 清明挠了挠头。这种烦恼并不适合清明。 无论如何先试试看！ 不行就算了。 清明摇摇晃晃地走向柜子。每迈出一步，身体都比预期更快地向前移动，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但很快他就适应了这种自然的动作。 咔嚓。 清明从柜子里拿出装有雪梅丹和梅花丹的盒子，塞进袖子里。 啧，可惜了。 这些东西对清明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 他能够重新调整身体，是因为雪梅丹的气息作为媒介，并不是因为那气息本身对内力有帮助。 即使是最纯净的灵丹，对清明的内力来说也只是杂质。只有像紫霄丹这样的丹药才稍微有些作用，但也相差不大。 当然，还是有一点帮助的。但这样使用雪梅丹太可惜了。如果给其他人，效果会更好。 啧。 清明咂了咂嘴。情况真是微妙。 唉！ 正在烦恼的他紧紧闭上了眼睛。 既然已经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何必留恋？他已经通过十颗雪梅丹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效果。 贪心不足蛇吞象，清明啊，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吧。 清明毫不犹豫地转身…… 哗啦啦！ 哼哼！哼！呜呜！ 柜子里的几瓶酒缠绕在清明的腰间。 这绝不是因为想喝酒。而是出于对陈年百年美酒的好奇心。 收拾好酒和箱子的清明站在洞口，悄悄回头望了一眼。 ‘感觉有些奇怪。’ 可能是因为看到了痕迹。 在这变了样的华山上，只有这个洞穴还保持着往日的模样。置身其中，仿佛回到了过去。 令人怀念。 又令人思念。 默默凝视着洞穴的清明微微一笑，转过头去。 ‘偶尔还是要来一趟的。’ 虽然不会再像从前那样饮酒作乐，但心情沉重时来这里休息一下也不错。 ‘不过也不会常来。毕竟过去就是过去了。’ 他是梅花剑尊清明，这一点无可否认。但现在，他是华山的三弟子清明。 沉迷于过去的人无法走向未来。 因为过去只是指引他前行的路标。 ‘那么。’ 清明毫不犹豫地跃出洞穴。 嗖—— 身体变得无比轻盈，与进入洞穴时完全不同。 他的脚轻轻一蹬崖壁，便不断向上攀升。 ‘嘿！’ 一次跳跃便能跃上近三丈的高度，清明瞬间攀上了崖顶。 ‘还不错。’ 深深吸了一口气。 清新的空气沁入鼻腔，令人心旷神怡…… ‘呕——’ 一阵恶心。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从体内流出的污物覆盖。清明皱着眉头脱下了衣服。 ‘怎么会有这种东西从我身上出来！’ 清明无奈地用手指挑起衣服，叹了口气。 ‘唉，真是的。什么事都不顺。最近的溪流在哪里？’ 无论如何，先得把衣服洗干净才能回华山。 清明缓缓走下山。 那天，那些平时无忧无虑在溪边饮水的野兽们，都病了好几天。 第40章 弟子欲叛意难成，清明一语定修行 - 这个弟子明明超强却过分慎重 - 钗头凤 ‘啊，真冷！’ 山中的清晨与平原上的清晨截然不同。 寒冷的空气与清晨的湿气相遇，刺骨的寒意穿透骨髓。三代弟子们迎着清晨的寒风，从白梅馆走出，前往练武场。 ‘真清醒。’ ‘虽然醒了，但身体还没醒。疲劳还没消散……’ ‘应该好好运气。’ ‘昨晚一直在运气吧？’ ‘啊，是吗？’ 他们一边说着无关紧要的话，一边从练武场旁的小棚子里拿出沙袋和石袋。 ‘我们还要做多久？’ ‘谁知道呢？大概到有人叫停为止吧？’ ‘谁？’ ‘不知道才问的。’ 弟子们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 ‘那家伙简直是个怪物。’ ‘该死的家伙，掉进粪坑里淹死算了。’ 同样是三弟子，清明已经完全掌控了他们。 修炼如此艰难，中途难免有人反抗。但自从上次反抗者被钉在白梅馆的天花板上后，再也没人敢反抗了。 话说回来。 连大弟子尹钟和首任反抗者赵杰都默默修炼，其他人又怎能反抗清明呢？ 赵杰和尹钟本身就是三弟子中的佼佼者，无人能超越他们。但在他们看来，清明比他们还要可怕。 ‘最近这家伙有点不对劲吧？’ ‘哪里不对劲？’ ‘状态看起来不太好，修炼也不来了。’ ‘……是吗？’ 起初清明每天准时参加晨练，折磨三代弟子们，但最近却不见踪影。 ‘或许他说的是真的？’ ‘什么真的？’ ‘听说他走火入魔了。’ ‘哎呀！不会吧。’ ‘不，不。想想看，他日渐消瘦，健康状况不佳，修炼也时常缺席。’ ‘嗯……’ ‘平时懒惰的人还好说，但他可不是。每次修炼都比别人多三倍，突然这样确实有点奇怪。’ ‘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有道理。’ 听到这些话的三代弟子们之间形成了一股微妙的气氛。 ‘那么……’ 终于，有人提起了不该说的话。 ‘不修炼也没关系吧？’ "……." 三代弟子们的脸色瞬间僵硬。 其实刚开始修炼时和现在不一样。最初是被迫来到修炼场，每天都像是地狱。 但现在，他们真切地感受到自己在变强。虽然直接用肉体修炼的方式很陌生，但效果却是实实在在的。 下盘稳固了，剑法也更加清晰。 对于武人来说，还有什么比变得更强更令人愉悦的事情吗？虽然身体疲惫，但他逐渐体会到了修炼的乐趣。 然而听到这话后，他心中一直压抑的情绪悄然浮现。 '总不能每次都错过吧……' '嗯，偶尔一次……' '其实修炼有些过头了吧。稍微减少一些也不是坏事……' 众人的想法逐渐统一。 '只要没有清明就好！' 即便拿着修炼工具来到演武场，这种议论声也丝毫未减。原本理所当然的清晨修炼，如今却让人感到厌烦。 这实在是无可奈何的人之常情。 "看吧，今天又没来。" "看来真的有问题？" "那现在是不是该试试了？" 最后一句话成了决定性的转折。 事实上，之前三代弟子们之所以无条件地听从清明，原因有三个。 一是所有三代弟子联手也无法击败清明。确切地说，他们根本无法打败他。 二是清明受到白梅馆主人云剑的庇护。如果有无法对抗的理由，只能通过上层解决。但上层显然支持清明，又有什么办法呢？ 最后一点是清明出乎意料地讲道理。虽然在修炼上严厉无比，但从不因力量而欺压他人或指使私事。 因此，在生活方面，反而比过去赵杰管理三代弟子时更为轻松。 但现在这三个理由之一已经动摇。 '不如试试看？' '几乎皮包骨头了？' '大家齐心协力，应该能赢吧？' 三代弟子们眼中渐渐显露出坚定的意志。 看到议论纷纷的三代弟子们，赵杰叹了口气。 "师兄。" "让他去吧。" 尹钟轻笑了一声。 "很快就会知道现实了。" 就在这时， 吱吱吱吱吱。 众人的目光都转向了一边。白梅馆的门开了。此时这里聚集了除了清明之外的所有三代弟子。也就是说，留在白梅馆里的只有清明一人。 那么现在从白梅馆出来的人肯定是……！ 门大开。 三代弟子们不约而同地闭上眼睛，转过头去。 "啊！怎么回事！" "刺眼！" 一道耀眼的光芒掠过众人的眼前。 那些再次悄悄看向门口的人，一个个瞪大了眼睛。 清明走了出来。确实是清明。 但眼前的清明与昨天之前他们见到的清明不同。虽然还是清明，但…… '怎么这么白净？' '脸上油光满面？' '难道吃了什么灵芝？' 三代弟子们都怀疑自己的眼睛。 明明昨天还骨瘦如柴，仿佛随时可能倒下死去。但现在眼前的清明看起来健康得简直要滴油。 '完了。' '完了，还得修炼。' '做了个好梦啊。' 三代弟子们直觉到自己的美梦破灭了。 "咳。" 清明走到演武场，站在三代弟子们面前，语气沉重地开口说道。 "各位。" "……." "我对你们感到非常抱歉。这段时间身体不适，疏忽了你们的修炼。对此，我深感责任重大。" "……啊，不是的。" "没关系，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我们没事！真的没事！" 感觉到事情不对劲的人拼命喊道。但清明只是沉着脸摇了摇头。 "不，即使我不在，你们依然如此努力修炼，但我未能达到你们的期望。这显然是我的失误。" 气氛变得奇怪起来。 '怎么会这样？' '这家伙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无论如何，这不是一个好的情况…… "但是！" "……." 清明眼神坚定地宣布。 "虽然无法挽回过去的错误，但可以弥补！修炼不足的话，那就多加修炼！" "这个混蛋……" "恨不得把他扔进粪坑……" "干脆杀了算了。干脆！" 四周传来阵阵咒骂声，但清明毫不在意。 "所以请大家不要忘记华山的未来就在自己身上，认真对待修炼。那么，先这样。" 清明用手示意上方。众人的目光随之望去。 高耸的莲花峰映入眼帘。 "……." "去。" "……." "先到先得。迟到的一半再回去。" "……." "不去？" 那一刻，有人飞快地冲了出去。看清向莲花峰奔去的人的身份后，三代弟子们的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大师兄？" 尹钟。 作为三代弟子中的大师兄，他以闪电般的速度奔向莲花峰。后面有人迅速追赶。 当然是赵杰。 "师兄！太不够义气了！" "嘿，快跑！快点！" "晚了就得重来！快跑！" 这时，其他三位弟子才回过神来，纷纷向莲花峰跑去。 "怎么会这样！怎么一夜之间就变成这样了！" "我哪知道啊？" "师兄！刚才你还说值得一试呢！" "君子要懂得看时机！现在不是时候！" "君子见鬼去吧！你这个混账东西！" "什么玩意儿？" "师兄！师兄！掉队了！快跑！师兄！" 三位弟子鼓足力气攀上了莲花峰。清明的修炼不会因时间流逝而结束。在完成定额之前，他们连饭都不能吃。如果两次攀上莲花峰还不能完成定额，那天他们只能用手爬了。 所以大家都拼命地跑！ "鬼才不管！不抓住这个机会还有什么！" "鬼才抓得住！" 所有人都流着泪拼命奔跑。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清明恢复了健康，对他们来说已经没有希望了。 这是第一次反叛企图还未开始就被彻底镇压的瞬间。 清明看着奋力攀上莲花峰的三位弟子的背影，微微一笑。 "真是可爱的小家伙们。" 竟敢妄想反叛。 新境界带来的敏锐感知让他即使在白梅馆内也能听到他们的对话。 "嗯，好吧。" 以前的清明也是这样。 听话的人终究有限制。华山可能喜欢这种人，但清明不是。他天生就是反骨。 但是！ 若无实力却发泄不满，那是最丑陋的事情。武者获得发言权的第一要素和第二要素都是实力。 "那实力，我来帮你提升。" 清明露出了微笑。 虽然找回过去的武功很重要，但他再强也无法恢复华山昔日的辉煌，因为一个门派不是靠一个人的力量就能左右的。 武林史上数千年。 单凭一己之力成为天下第一的人数不胜数。但他们的名声虽能流传，后人却无法留下名号。 最终，一个门派要想延续威名，必须全体成员都强大。 少林被称为天下第一门，并非因为那里有天下第一人。而是因为即使拥有天下第一人的门派，在门派对门派的较量中也赢不了少林。 即使是过去鼎盛时期的华山，与少林相比也略逊一筹。 ‘这次不一样。’ 清明眼中闪烁着光芒。 过去只能跟随师父和师兄的方式，这次他可以用自己的方式重建华山。虽然这是一条艰难的道路，但最终的结果会比过去更高远。 当然，那位掌门师兄是否会满意这样的华山还是未知数。 "若觉得冤枉，就复活吧。" 清明笑了许久，双手合拢在嘴边大喊道。 "最后一名今天没饭吃！" 这是连恶魔都会哭泣的残酷。 第41章疲师夜半叹艰辛，灵丹暗度心术深 - 这个弟子明明超强却过分慎重 - 钗头凤 呃……" 每喘一口气，尘土便随之飞扬。 赵杰根本来不及吐出口中的尘土，只是在那里挣扎。 ‘疯了。’ 身体无力，不知滚了多少圈，天旋地转，意识几乎要飞走。他都这样了，其他人又如何？ 他勉强抬起头环顾四周。 全军覆没。 没有一个人能站得起来。不，不仅是站不起来，所有人都像尸体一样躺在地上喘息。只有尹钟勉强坐着，支撑着上半身。 ‘师兄。’ 赵杰心中涌起了深深的敬意。 其实论实力，赵杰比尹钟稍强一些。他在剑术天赋和胜负感方面明显优于尹钟。 但现在这一刻，赵杰深刻体会到了为什么尹钟是大师兄。 赵杰连动一根手指都困难，而同样经历了修炼的尹钟却仍然坐着调整呼吸。这不是实力的问题，而是精神力的问题。 他怎能不尊敬这位师兄呢？ 另一方面…… 赵杰的目光转向另一边。 "呃……！哦啦嚓！哦啦啦啦啦啦！" "……." 赵杰看到清明背着比自己大三倍的沙袋，不停地起立坐下，速度快到几乎能看到残影。 "呼！呼！呼！怎么回事！这么轻！喂，修炼完的人把沙袋给我……什么？你们怎么都躺着？" ‘怪物一样的家伙。’ 赵杰咬紧牙关。 他们所承受的修炼量是惊人的。清明从几天前就开始下定决心，逼迫三位弟子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因此才有现在的惨状。 然而，他们无法反抗的原因只有一个：清明就在眼前消化了他们五倍的修炼量。 如果一个人有自尊心和好胜心，在那种情况下，即使内心充满不满，也会因为顾及他人的目光而闭口不言，不是吗？ 然而，清明即便消化了如此大的训练量，也毫无疲惫之色，继续修炼。 “啊，时间过得这么快了？” 咚！ 清明将手中的沙袋扔到地上，咂了咂嘴。 “才练了多久就累成这样。唉！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娇气。我们那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你是最小的吧，小子？” 最小的家伙还敢说现在的年轻人娇气！ “今天的修炼就到这里吧。吃完饭后下午再继续。修炼时打瞌睡或做其他事的人，明天加倍训练量，记住了。” “恶魔！” “魔鬼！” “混蛋！” 虽然心里痛骂一番，但清明毕竟没有读心术，令人遗憾的是。 “好了，你们把修炼工具收拾好。” 看着清明走向白梅馆，三代弟子们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肉。 看到了肉。 最近华山似乎资金充裕，每顿都有肉吃。甚至看到一些陌生的厨师进出餐厅，看来新招了一些人。 尽管三代弟子们平时看到肉眼睛都发亮，但现在坐在餐桌前许久，却没有人动筷子。 “……吃吧。” 尹钟无力地说，但没人拿起筷子。 “……吃了会吐出来。” “没胃口。” “看到肉就想吐，难道我快要死了吗？” 大家都无法鼓起勇气往嘴里送东西。 “大师兄。” “……怎么了？” “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 尹钟没有回答，但抱怨并未因此停止。 “这……不是说我们不想修炼。事实上，自从上华山以来，我们确实没有全身心投入修炼，与其虚度光阴，不如好好修炼有所收获，这点我们理解。” “可是？” “可是这样修炼太过了。全身没有一处是完好的。” 其他师兄们也有同样的想法。 “……这样下去会死的，师兄。” “以前还能勉强撑住，现在真的感觉要死了。” “一进房间就像尸体一样昏睡过去。每次睡觉都担心会不会就这样死去，心里害怕极了。” “连筷子都拿不住。手一直在颤抖。” 尹钟叹了口气。 “跟我说也没用……” “但师兄说的话，他们至少会听吧？” “你是大师兄啊。” 尹钟皱起了眉头。 ‘不过这话也不无道理。’ 以前遇到类似情况时，赵杰和尹钟会压抑不满。但现在的情况并非那么简单。 尹钟也已达到极限。 修炼时积累的疲劳需要释放，否则会影响下一次修炼。但最近清明不知为何，根本不给恢复的机会，拼命逼迫大家。 每天都在超越极限的感觉。以至于尹钟早上修炼时都感到恐惧。 尹钟偷偷看了一眼赵杰。 “过来。” “是，师兄。” “你怎么看？” “嗯……” 赵杰沉吟了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在三代弟子中，仅次于尹钟，甚至比尹钟更有发言权的人就是赵杰。 “说实话，确实有些过分。” “是吧？” “身体根本承受不了。问题在于强度一天比一天大。我也欢迎高强度的修炼，但这太苛刻了。” “……嗯。” “铁越敲越硬，但人的身体敲多了就会坏。” “那你认为该怎么办？” “问题在于……” 赵杰揉了揉眼睛。 “那个……清明不可能不懂这个道理。” “嗯。” 尹钟发出一声叹息。 他也有同样的想法。现在的修炼方式不合理。但如果清明不知道自己过度训练，那就更不合理了。 因为他是清明。 “暂时还是再坚持一下吧。如果一段时间后仍没有改变，那时再提意见吧。” “那就这样吧。我先不坚持了。” 赵杰和尹钟的对话结束后，大家都表示赞同。重要的是听到如果情况持续下去，他们会提出抗议。 至于抗议是否有效则是另一个问题。 “先吃饭吧。即使不想吃也要强迫自己咽下去。下午还要继续修炼，如果表现得虚弱，师叔会责罚的。” “嗯。” “我会努力吃的。” “唉。” 大家用无力的手勉强拿起筷子。看到这可怜的模样，赵杰轻轻咂了咂嘴。 “嗯。” 赵杰艰难地走向床铺。 ‘真的这样下去会死的。’ 洗个澡真不容易。尽管全身沾满了尘土，我还是想直接冲向床铺倒头就睡，但凭借坚强的意志力，我还是洗了澡换了衣服，值得为自己鼓掌。 结果眼皮重得像千斤坠，全身没有一丝力气，能走路简直是个奇迹。 扑通。 倒在硬邦邦的床上，赵杰叹了口气。 ‘睡一觉起来又是修炼。’ 其实赵杰对清明的修炼方式并没有不满。无论多么艰苦，他都认为自己能够承受。因为最终这些修炼都会让自己变得更强。 但最近他有些疑惑。 这样下去，身体会不会先垮掉？肉体能否继续承受这种修炼？ 然而，在这个疑问加深之前，困意已经袭来。赵杰停止了思考，任由困意将自己淹没。 ‘师兄。’ ‘……嗯。’ ‘师兄，醒醒。师兄。’ ‘嗯？’ 赵杰勉强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了一个身影。 ‘谁！’ 正要起身的赵杰被一只沉重的手按住了。 ‘别吵，安静地起来。’ ‘清明？’ ‘快点。’ 这疯子大半夜又来干什么？他是怎么进来的？ ‘……什么事？’ 赵杰艰难地坐了起来。虽然似乎睡了很久，但疲劳丝毫未减。身体沉重，让他不禁烦躁起来。 就在那一刻，清明递给他一样东西。 ‘拿着。’ 看到清明手中的小药丸，赵杰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这是什么？’ ‘灵丹。’ ‘什么？’ ‘嘘。’ 赵杰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惊呼，随即闭上了嘴。 ‘这可是好不容易弄来的。因为你是师兄，所以才给你的。’ ‘真，真的是灵丹？’ ‘你以为我在骗你吗？闻闻就知道了。’ 是真的。 从刚才起，一股清新的香气一直在刺激着赵杰的鼻子。即便如此，他还是难以相信眼前的情景。 什么是灵丹？它是增进内功并净化身体的药物。江湖上，只要听说某处有顶级灵丹，就会引发血战，甚至有人因此丧命。 即使不是那种级别的灵丹，只要能稍微增进内功，其价值也远超同等重量的黄金。 而他竟然要把这灵丹给别人？ ‘没下毒吧？’ ‘不是这个意思！’ 赵杰刚想喊出声，深吸了一口气。 ‘为什么要给我这个？你自己吃不就行了？’ ‘师兄需要。’ "……." ‘快吃了。在别人发现之前。而且我给你灵丹的事绝对保密。只给师兄一个人。’ ‘……你。’ 赵杰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真的可以吃吗？ 平时他可能会有很多顾虑，但在极度疲惫的状态下，赵杰无法像往常那样灵活思考。更何况那颗药丸确实是灵丹。证据就是，疲惫的身体正在剧烈反应。 ‘先吃了。我会帮你引导的。’ ‘……真的可以吃吗？’ ‘我是师兄，所以才给你的。’ 清明弹了一下手中的药丸。还没等赵杰反应过来，药丸已经滑入口中，融化后顺着食道滑了下去。 他立刻感觉到这是真正的灵丹。 ‘我会帮你引导，但千万不要急着吸收。至少要花一个月的时间慢慢吸收。’ ‘啊，知道了。’ ‘转过身去。现在开始帮你引导。’ 赵杰带着微微感动的眼神看了清明一眼，转身盘腿坐下。看着他的背影，清明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渴的人得到水自然会感激。’ 清明已经开始期待明天在修炼场的师兄弟们会露出什么样的眼神。 第42章丹药暗催惊变起，秘言传警暗流 - 这个弟子明明超强却过分慎重 - 钗头凤 第二天清晨。 不，说是清晨都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是黎明。 白梅馆的大门敞开了。 ‘天亮了。’ ‘啊，好累。’ ‘啊——’ ‘我——’ ‘好——’ ‘累——’ ‘极了。’ 这和平常没什么两样的早晨开始了，和平常一样的对话。 但显然有什么不同。 原本拖着病态步伐的脚步现在有了微妙的力量。抱怨疲劳的声音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无力。 而且， 偷偷打量的目光中带着难以言喻的情绪。 ‘今天也要努力修炼。’ ‘嗯，是啊。虽然很辛苦。’ ‘对，虽然辛苦，但要努力。’ 大家默默地走向仓库，轻松地拿起修炼工具，走向练武场。 ‘呵呵呵，好轻啊，真轻。’ ‘感觉体内充满了力量！’ ‘只是我吃了这个灵丹，会不会对不起其他师兄弟？’ ‘呵呵呵呵，没想到清明师弟这么看重我，给了我这么珍贵的灵丹。’ 师兄弟们互相看了看。 ‘如果知道只有我一个人吃了灵丹，其他师兄弟会不会心里不舒服？’ ‘虽然有些抱歉，但灵丹并不是随处可见的东西，只有该吃的人才能吃。’ ‘难道还有其他人收到了吗？’ 各自都在心里盘算着。清明叮嘱过绝不能泄露他吃了这颗灵丹的事，哪怕不小心也不行。 他们虽然表情尴尬，但华山的三代弟子们做梦也没想到这里所有人都吃了灵丹。 为什么？ 原因很简单。灵丹并不是轻易能得到的东西。要让所有三代弟子都吃到灵丹，需要花费千金。即便有钱，也未必能买到灵丹。 清明怎么会疯到去弄这么多灵丹分给所有三代弟子呢？这些三代弟子们自己也知道他们并不值得这样的代价。 ‘那珍贵的灵丹竟然给了我！’ ‘嘿！感觉真有力气！’ 更何况吃了灵丹的人都真切感受到了药效。体内不断涌出一股热流。 虽然还没有完全吸收灵丹的药力，但到了那时，不仅疲劳会消失，内功也会大大增进。 自然而然地，斗志昂扬，心跳加速。 嘭！ 这时，白梅馆的门突然打开，清明走了出来。看到清明的三代弟子们立刻整队站好。 “嗯。” 看到这一幕，清明欣慰地笑了。 ‘很好。’ 他们的眼睛闪闪发光。比天上的晨星还要明亮的是三代弟子们的眼睛。 为什么会这样呢？ 从清明的角度来看，吃了也没什么用，就算卖出去也很麻烦的灵丹，对他们来说却是花再多钱也买不到的珍贵药物。 如果知道清明给他们的灵丹不是随便炼制的，而是与华山历史一同传承下来的梅花丹，他们的反应会更加热烈。 ‘原来是个好人啊。’ ‘哇。真是大气，这么珍贵的灵丹。’ ‘忠诚！忠诚！’ 三代弟子们用炽热的目光注视着清明。他们如此热烈，连天下无敌的清明也有些不好意思。 ‘原来师兄是这样对待那些不听话的孩子，偶尔给他们一颗灵丹。’ 清明深刻体会到，管理人不能只靠鞭子。 “好了，今天也让我们干净利落地开始吧？” “哦哦！” 清明用下巴指了指莲花峰。 “去打个卡回来。” “呜啦啦啦啦啦！” “今天我是第一名！” “让开！我要过去了！” 看着师兄们争先恐后地奔向莲花峰，清明不禁笑了。 ‘这样应该能清净一阵子了。’ ‘真是奇怪啊。’ 云剑的眼神变得锐利。 在他的面前，三代弟子们像往常一样挥舞着木剑。这与云剑之前看到的情景并没有太大差别。 但是云剑敏锐的目光发现了明显的不同。 ‘剑法稳定多了。’ 虽然施展的还是同样的剑势，但明显变得更加锋利和稳健。 云剑看向三代弟子们的眼神变得更加锐利。 ‘下盘也稳多了。’ 每一步都充满了力量。脚下的力量使得上身不再摇晃，上身稳固则剑尖有了重量。 这是好事。 剑尖不再摇晃意味着能够精准地施展剑招。考虑到无数次练习剑法的目的就是为了完美地施展剑招，这是一个极好的变化。 但有一点令人困惑。 ‘这种进步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实现？’ 按照云剑的计算，他们达到这个水平至少还需要一年的时间。这是最保守的估计。实际上，两三年的时间也不足为奇。 然而…… “唰！” 剑划破虚空。 ‘咦？’ “呜啦啦啦啦！” 踏地的真气震动了地面。 “嗯？” 云剑不由自主地露出了苦笑。 弟子们的进步是好事，但他无法理解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 ‘难道是因为清晨的修炼？’ 云剑的目光转向了正在最后面挥剑的清明。 “……” 无论如何，唯一可能的原因就是这个。 仔细想想，三代弟子们实力突然提升是在清明到来之后。确切地说，是从清明带领他们开始修炼之后。 云剑的眉头皱了起来。 ‘那训练真的有这么大的效果吗？’ 他并没有期望清明的训练会有惊人的效果。清明提出了各种理由，但云剑同意训练的原因是弟子们愿意自行修炼的态度让他感到欣慰。 当然，云剑自己也能获得更多修炼时间也是一个现实原因。 ‘只是希望他们能多一些斗志就满足了。’ 没想到竟然产生了如此显著的效果。 更何况，三代弟子们似乎也切实感受到了自己的实力在提升，带着前所未有的热情投入到修炼之中。 “呵呵。” 有种奇怪的感觉。 自从经营白梅馆以来，看到向他学习剑术的弟子们如此勇猛地充满斗志，已经有多久了呢？ ‘惭愧啊。’ 不得不反省自己。弟子们如此充满热情地修炼，教导他们的云剑是否也怀有同样的热忱呢？ 是否因为不得已而接手的工作而感到厌烦了呢？ 云剑低声叹了口气。这确实是无可否认的事实。 ‘明明知道弟子们才是华山的未来，但我却疏忽了照顾华山未来的责任。’ 越想越觉得惭愧。不仅对弟子们感到惭愧，想到掌门人信任自己并将此事托付给自己，更是无地自容。 “唰唰唰！” 剑尖齐齐指向天空。 看到这一幕，云剑点了点头。 “好！” 这是发自内心的赞叹。 “大家的剑尖都充满了活力。” 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云剑的目光转向了最末尾的清明。 真是奇怪的事。 华山并没有什么变化，但自从清明到来后，总感觉有些事情在悄然改变。 困扰华山已久的财政问题竟然莫名其妙地解决了，三代弟子们也以不同于以往的热情投入修炼。而且，他们的实力提升肉眼可见。 这一切都是巧合吗？还是说…… 略显沉思的云剑开口说道。 “你们都知道，按照原则，你们应该在完全掌握七贤剑之后才能学习太乙迷离剑。然而，看到你们最近如此积极地修炼，我想如果你们继续保持这种状态，我会打破规矩提前传授太乙迷离剑。” “哦！” “在白梅馆里学太乙迷离剑！” 三代弟子们开始窃窃私语，云剑微微一笑。 努力的人应当得到奖励，受到奖励的人会更加努力。如果能形成这样的良性循环，这些孩子将成为代表华山的剑术高手。 “因此，在修炼过程中，一刻也不能懈怠！” “是！馆主大人！” “很好。那么这次就修炼真六合剑吧。” 响亮的回答回荡在整个练武场，云剑满意地笑了。 就在那时。 有人快步走向练武场。 “云剑在吗？” 云剑转过头来，吃了一惊。 “掌，掌门人？” 云剑急忙行礼，疑惑地看着玄从。玄从来到白梅馆的练武场是非常罕见的事情。毕竟，事务繁忙的玄从不是吗？ “辛苦了。我有话要告诉你，能否抽点时间？” “是！掌门人。” 云剑转头对三代弟子们喊道。 “你们继续修炼真六合剑……” “继续修炼七贤剑。” “……” 云剑打断了自己的话，看着走进来的玄从，露出疑惑的表情。但他心想一定有原因，便点了点头。 留下孩子们，云剑带着玄从来到白梅馆后面，静静地等待着玄从的话。 “云剑啊。” “是！掌门人。” “看来有问题。” “什么？” 玄从从袖中取出一本书册递给云剑，脸色十分凝重。云剑接过书册问道。 “这是？” “那是那个秘籍。” “啊……” 云剑交替看着玄从和书册，看到玄从示意他阅读，便迅速翻阅起来。 “掌门人，这是……六合拳吗？” “是的，六合拳。” 云剑皱起了眉头。 六合是华山的基础武功，但现在已经被真六合拳取代。六合拳在华山已不再有意义。 “为什么给我这个……” “都看完了？” “是的。” “我第一次发现它的时候也是只读了内容，当时精神恍惚，没有注意到其他细节。” “……是吗？” “看看最后一页。后面还有文字。” “啊？” 云剑急忙重新翻开秘籍。当他看到上面的文字时，脸色顿时变得扭曲。 握着书信的手颤抖不已。 传给后人。 后人发展和改变华山的武功并无过错。武功必须不断演变和发展。 但是，改变六合就是动摇华山的根本。改变六合等同于动摇华山的根基。 希望后人务必铭记这一点。 如果有人改变了六合，将来在相遇时要做好准备。 第43章即使失败也不必抱怨（1） - 这个弟子明明超强却过分慎重 - 钗头凤 "这，这是什么？" 云剑惊恐地看向玄从。玄从则仿佛无计可施般望着远方的山峦。 "六合……" 头脑一片混乱，情况难以理清。 六合功是华山历经岁月传承下来的基本功法。如同初学者握剑时要掌握正确的持剑方法，如同初学文字者背诵千字文一样，华山的所有武学都是从熟练掌握六合功开始的。 然而岁月流逝，时代变迁。华山已难以维持缓慢的六合功。必须更快地学习，更快地进步。 因此，大家集思广益，共同创造了真六合剑，不是吗？ 真六合剑与传统的六合剑不同，它更容易学习，更具实战性。 "掌门。认为华山需要真六合剑，这难道不是大家共同得出的结论吗？" "是的。" "可是……" 玄从低低地叹了口气。 "正因为如此，我才来听取你的意见。正如你所说，将真六合剑确立为华山的基础武学，是华山的意志。但先祖的教诲同样重要，不是吗？" "……" 云剑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不仅仅是重要。先人的教导是后人的指路明灯。每个门派都在努力遵循先人的道路。 那么，如何能轻易否定先人的遗志呢？ "嗯。" "你怎么看？" "我该如何……" "你是教导华山弟子的人。关于基础功法，我也必须考虑你的意见。不必顾虑其他，坦诚地说出你的想法吧。" 云剑深深地叹了口气。 ‘真难啊。’ 是否遵循传统，还是选择变革，这一直是困扰人们的难题。因为这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掌门。我们创造真六合剑的原因是华山的时间不多了。" "是的。" 修炼确实需要时间。谁不知道六合功的优越性？但在当时，华山没有时间慢慢培养弟子。随时可能面临门派解散的局面，怎能选择耗时更久的道路呢？ "所以我问你，现在华山能看到未来了吗？" 玄从皱起了眉头。 这也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未来啊。’ 华山只是解决了众多问题中的一个。虽然这个问题最为紧迫和重要，但仍有许多问题亟待解决。 "回答起来并不容易，请理解我的难处。" "掌门。" 云剑似乎下定了决心，开口说道。 "那么我反对。" "为什么？" "因为太难了。" 云剑叹了口气。 真六合剑与六合剑虽同根同源，却是截然不同的武学。它们的根本构成完全不同。六合功虽慢，却坚实稳固；而真六合剑则快速灵活。 "孩子们学得很快。他们已经接受了真六合剑的武理。再让他们重新学习六合功会非常困难。稍有不慎，可能会导致两头落空的结果。要练成六合功，最重要的是稳固的下盘和沉稳的心态。现在已经太晚了。" 云剑摇了摇头。 "先人不会随便留下无意义的话。如果可能，我也愿意遵循先人的教诲。但现实中这是不可能的。" "你真的这么认为？" "是的，掌门。" "修炼六合功最需要什么？" "稳固的下盘和沉稳……" 云剑眨了眨眼。玄从悄悄扭头看向正在修炼的孩子们。 "稳固的下盘？" "……" "沉稳？" "……" "修炼得很好啊？" 那不是我做的吧？ 那是……他做的？ 云剑的目光落在了最后面挥舞着木剑的清明身上。 ‘不会吧？’ 不可能。虽然情况巧合，但这太过分了。清明又不是武当，怎么可能提前预料到这种情况？ "在我看来，这些孩子重新学习六合功并不难？" "……是，是这样，但……孩子们可能会感到困惑。" "云剑啊。消除这种困惑，引导他们走上正道，不正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吗？" 云剑茫然地点了点头。 "感到困惑的是孩子们，还是你自己？" "掌门，我能请求一点时间吗？" "嗯？" “我想问问一个孩子。" "孩子？" "学习的人是我，但真正了解道路的应该是学习武学的孩子。我认为直接询问他们更好。" "这是个好主意。" 教导是从上而下的，但接受教导的终究是孩子们。他们的想法也很重要。 "那么尹钟……" "清明！" 还没等玄从开口，云剑就大声叫住了清明。正在随意挥剑的清明一愣，朝这边望了过来。 "过来。" 听到云剑的话，清明放下剑，快步走了过来。 "您找我？"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是，请问。" 云剑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开口说道。 "你觉得，慢慢但能飞得更高，还是快速而确定地前进，哪个更正确呢？" 在一旁听着的玄从微微露出难色。这个问题太过玄学了。孩子接受起来有些困难…… '啊，对了。清明。' 这孩子确实有特别之处，或许能够理解和回答这个问题。 果然，清明似乎在深思熟虑后皱起了眉头，低下头沉思。随后，他似乎整理好了思绪，抬起头看向云剑。 "应该选择飞得更高。" "为什么呢？" "因为这里是华山。" "……" 云剑凝视着清明，眼中显露出他受到的震撼，眼角微微抽搐。 因为这里是华山。 '呵呵呵呵。' 云剑微微转头看向玄从的脸。玄从闭着眼睛。虽然从表情上难以看出他的内心，但猜测他的想法并不难。 答案是否正确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个答案出自孩子的口中。 '没错，我们是华山。' 他们失去的东西。 对华山的自豪感。 那遥远过去的片段现在从华山的小弟子口中流露出来。 "如果是合适的门派，会选择后者。但华山不是这样。为了恢复昔日的荣耀，让华山的名字再次响彻四方，不能向现实妥协。" 这是一个没有显露意图的问题。但这孩子却找到了云剑隐藏的意图，并给出了让大人们都感到惭愧的答案。 "你是说华山不能妥协吗？" "弟子是这么认为的。" "明白了。" 云剑点了点头。 "回到座位上去吧。" "是。" 清明离开后，云剑叹了口气。但在他开口之前，玄从先开了口。 "真让人惭愧。" "是的，掌门人。" "没想到会从孩子口中听到这样的话。呵呵。因为这里是华山。华山……。华山的谁能在现在的处境下说出这样的话呢。" 玄从闭上了眼睛。 即使是华山的掌门人，他也无法说出这样的话。甚至在心里都无法想到这样的答案。也许正因为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但重要的是这个答案让领导华山的他感到惭愧。 "华山。华山啊。" "掌门人。" 云剑用庄重的声音说道。 "这可能是孩子的天真之言。但正因为是孩子，才能不受各种现实的束缚。" "原来如此。" "虽然很难，但我也不想让那个孩子失望。" 玄从叹了口气。 这不是小事。确定基础功法是非常重要的事。 但更重要的是确定华山的方向。这次小小的对话迅速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雪球，迫使玄从做出选择。 关于华山未来道路的选择。 "云剑听好。" "是，掌门人。" "以华山掌门的身份宣布，从即日起，华山的基础功法由真六合剑改为六合剑。" "遵命。" "我会正式通知长老们并下达命令，但在正式命令下达前，云剑要熟悉这些事项，并传授给孩子们。" "是！" 云剑的眼神变得坚定。 华山就是华山。 不能成为一个平庸的门派。只要他们使用华山的名字，就必须永远成为最好的，追求最高。即使身体陷入困境，也要时刻等待成为天下的龙。 这就是使用华山名字的人们的义务和使命。 "不仅是六合剑，华山的所有武学都需要重新审视。作为百梅馆的馆主，你的责任比任何时候都要重大。" "我已经做好了准备，掌门人。如果能以此回报华山的恩情，还有什么可求的呢？" 玄从微微一笑，看向孩子们。 这些孩子是华山的未来。 他们未能做到。也许在他们的时代里也无法实现。但当这些孩子带领时，华山的名字必须再次响彻天下。 为此，玄从愿意做任何事情。而且，那些在仙界俯瞰他的华山先贤们也会为他感到骄傲。 当然。 '那个可怜的家伙。' 回到座位上的清明咂了咂嘴。 连这么小的事情都不能好好决定，还在犹豫不决，真是让人气愤。 '这种问题难道不应该问吗？问一下啊？给他喂饭了，还问他怎么嚼。' 干脆死了算了，干脆死了吧。 "哎呀。" "怎么突然叹气了？" "你们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吗？" "……什么啊。" 面对赵杰的提问，清明皱起了眉头，随口回应。 '冷静想想。这些人做事都不靠谱。他们现在做的事情肯定也一团糟。' 看来必须去一趟华阴了。 担心华阴的商贯场所是否已经妥善管理。如果交给掌门人，恐怕什么都做不好，清明必须亲自打理。 "唉，这个门派没有我就无法运转。" "……师兄，他在说什么？" "交给我吧。这有什么难的？" 这是一个众人齐声叹息的瞬间。 第44章即使失败也不必抱怨（2） - 这个弟子明明超强却过分慎重 - 钗头凤 经过漫长的苦难之后，华山也迎来了和平。 由于清明的努力，困扰华山最严重的问题得到了解决，并且为未来的发展配备了新的武学。 正如冬天过去春天到来一样，华山也迎来了生机勃勃的春天般的活力，大家的欢笑声不断……本该如此……。 “和平会冻死。” 清明的脸色变得扭曲不堪。 他的手紧握着，手中的扫帚几乎要折断。 和平？ 这里是阿鼻地狱。 “什么？结账吗？这，这个……等一下。赵杰师兄！赵杰师兄！这里多少钱？” “那边！那边叫你去装货！” “一切都在道中，没有材料也是自然之事。什么？退款？是的。呃……。” 身穿白色道袍的华山三代弟子们汗流浃背地应对着蜂拥而来的客人。 “加油，加油。” 这里是华阴。 找回华阴的商贯本来是件好事。接手了十多家运转良好的商贯，似乎只剩下赚钱的事了，不是吗？ ……这种想法正是所有问题的开始。 连清明也没有想到的是，这些家伙竟然几乎没有经营过正规的商贯，近百年来都没有。所以他们从来没有亲手赚过一分钱，却突然要管理超过十个商帮。 结果呢？ 如你所见。 “什么！说材料用完了，怎么还不来补货！” “财经阁到底在干什么？” “那疯子在那儿拉着客人干什么！喂！喂！人啊！” 清明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好好聊，好好玩。” 原本只会挥剑的华山弟子们现在来到华阴，面对客人汗流浃背。 如果华山的先贤们看到这一幕，定会严厉责备......不，他们会捧腹大笑？ 因为其中也有清明。 当然，客人们的反应也不好 “什么！茶怎么这么难喝！” “我要叶茶！叶茶！你们不知道叶茶是什么吗？这就是叶茶？” “把茶叶直接塞进茶壶里端上来的家伙在哪里？老板呢？” 我这辈子见过的所有地狱都不及此刻清明满意地看着这一幕，叹了口气。 “五虎通裁。” 这里还算好的。 被派到其他商帮的三代弟子们正在经历无间地狱。不，那些不得不和他们一起做生意的人才是在受苦。 卖丝绸却撕碎丝绸吃的家伙。 要镰刀却拿来锄头的家伙。 至少做饭时偷吃客人肉的家伙还有情可原。当然，还是要狠狠挨打。 只负责接待客人的三代弟子们只要滚一滚就能应付过去，但二代弟子们现在几乎要崩溃了。 一辈子只打扫道场的人被卷入世俗的风浪，已经不仅仅是措手不及，而是连手中的法器都快扔掉了。 “喂，小子！你在干什么！快点扫地！” “嗯。扫！扫地！” 清明手中的扫帚开始划动，清扫着茶馆前的地。 “扫地有什么用。所有的客人都吵闹着离开了。” 清明看见客人们破门而出。看着他们满脸不悦的表情，他恨不得立刻冲上去 “狠狠教训他们！” 他心里这样想着。 当然，按现实中的辈分，他是华山的小师弟，不敢真的这么说。 清明用扫帚推开了前面的灰尘，悄悄退到了后面。忙着送茶点的赵杰进入了他的视线。 “师兄。” 赵杰没听见。 “师兄。” 赵杰还是没听见。 “喂！喂，人啊！喂！” 赵杰耳朵聋了。 “赵杰这混蛋！” “是！三代弟子赵杰……什么？人啊？” 赵杰瞪大眼睛怒视着清明。虽然这对师兄弟不像真正的师兄弟，但毕竟是师兄弟。师弟骂人，师兄怎能忍受…… “怎么了？” 清明在这里。 赵杰偷偷看了看周围，然后从忙碌中抽身出来，走到清明面前。 “师兄。” “到底什么事？” “我们好好谈谈吧。师兄不是有名的商家小儿子吗？大陆钱庄的小儿子，之类的？” “大陆钱庄早就完了。只是个小商人家族而已。” “但至少应该有些见识吧。一般来说，家里的小儿子虽然看起来很笨，其实往往隐藏着惊人的才能。” “……你在说什么？” 赵杰深深地叹了口气。 总之，和这家伙说话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所以……” 清明用下巴示意了一下眼前的混乱现场。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这……” 赵杰叹了口气。 "原来负责这里的人说的。" "嗯。" "不过看起来那些家伙还是有一定威望的。他们离开的时候，很多员工也跟着辞职了。" "什么？威望？" 骗子们有威望？这简直是让贪官给乞丐施舍。 "威望？这算什么鬼话，师兄？" "说得确切些，与其说是威望，不如说是他们非常重视学缘、地缘和血缘。因为几乎都是亲戚或家人在工作，所以渐渐地都看不下去而辞职了。" 哼。 这就是家族经营的弊端吗？这样看来，应该聘请专业的管理人员……不对，这不是问题所在。 "也就是说，员工的问题？" "这只是其一。" "嗯？还有别的问题？" 赵杰微微皱眉，环顾四周，确认没有人偷听后，压低声音说道。 "正如你所见，华山的长辈们没有能力管理这些产业。" "管理这些也需要能力吗？" "修炼道术的人或者练武的人往往轻视赚钱的事，但其实并不容易。如果那么容易的话，大家早就都成富翁了。" "确实如此。" 清明深深地叹了口气。 "也就是说，现在华山没有能力管理这些商贯？" "这么说有些夸张，但就像把珍珠挂在猪脖子上一样。我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就在这时， 里面传来一个大声的声音。 "不行！我说过白茶不够了，拿铁观音来有什么用！" "那不是一回事吗？" "我说的是白茶！师兄！我现在已经够头疼的了，东西再换怎么行！" "为什么那么大声！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贵的茶，怎么可能知道！" "谁喝过那种东西！" 清明摇了摇头说道。 “修道之人啊。” 仅仅因为换了一种茶叶就闹得不可开交。 "你看。" 赵杰咂了咂舌。 "经营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每一种材料、每一件物品都需要精心挑选和购买。如果选材不当，收支就不平衡；如果使用劣质材料，顾客就会流失。如果雇用不懂行的人来做，他们只会从中牟利，真正做事的人却得不到好处。" "……从现在开始学习？" "如果你让四十岁的叔叔们去教武功，你会做吗？" "不会。" 赵杰摇了摇头。 "说实话，照这样下去，半年之内这里就会倒闭。我不知道以前的华山怎么样，但现在华山没有能力管理这些商贯。这根本无解。" "但如果好好学习，应该能解决吧？" 赵杰无奈地看着清明。 "清明啊，仔细看看。我们现在接手的商贯有什么特点？" "不知道。" "都是倒卖货物的工作。" "……嗯？" "绸缎商、药材商、铁匠铺等等，都是采购原材料然后制作或直接出售。你知道这种工作的特点是什么吗？" "如果我知道，我就发财了。" "关键是选好货。然而，一个对世事一无所知的天真道士拿着钱去进货，你觉得对方会怎么做？" "他们会把他当成冤大头。" “不只是当成冤大头，恐怕连骨头都会榨干。" "……." "这下完了，一开始就注定失败。" 清明转头望向远方的天空。 然后露出一丝微笑。 “掌门师兄。” 这位师弟终于意识到掌门师兄的伟大。师兄在的时候，生意运转得如鱼得水。 “哎，该死的。烦死了！” 清明喷了口气。 "那怎么办呢？" 赵杰茫然地看着清明。 "为什么问我！" "不是！师兄你不是出身商家吗？应该有办法吧？" "你这个疯子！就像让第一次采草药的人去治绝症一样！如果我有那个本事，还会在华山舞剑吗？早就继承家业赚大钱了。这事儿就算父亲来了也救不了。" "……情况真的那么严重？" "没办法。" 赵杰苦笑着。 "如果不是这样，我也不会考虑联系家里。但距离太远，而且家里也没有那样的实力。要无风险地经营这样的商贯，至少需要一个精通各种商品的商人。可是华山没有这样的人。" 以前是有这样的人。 叫青问。 但现在不在了。 赵杰苦笑着说道。 "如果黄大人还在就好了。" "黄大人？" "嗯。黄大人。" 清明歪着头。 "说起来，以前经常提到的那个黄大人到底是什么人？" "他是商人。" "商人？" 赵杰点了点头。 "是一位以雍州为基础活动的大商人。不仅在青海，还涉及滇国和西域的商品交易。" "可是那人跟华山有什么关系呢？" "他一直以来都支持华山。这是一段相当有名的故事。正是因为有了他，华山才没有彻底衰落。" "……他看中了华山什么？" "这个嘛，我也不知道……" 赵杰耸了耸肩。 "听说他不仅支持华山，还资助了许多地方。总之，如果他还在的话，就不会有问题了。毕竟可以得到各种建议和帮助。" "那为什么不向那位先生求助呢？" "不行。黄大人已经卧病一年了。据说他现在昏迷不醒。" "嗯。" "所以……" 就在这时。 "清明！清明在吗！" 清明听到有人在呼唤自己，便提高了声音回应。 "我在这里！" 清明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眼前。 第45章即使失败也不必抱怨（3） - 这个弟子明明超强却过分慎重 - 钗头凤 "原来你在这里。" 云庵带着略显焦急的表情走近清明。 "参见师叔祖。" "参见师叔祖。" 赵杰和清明急忙低头行礼。 "嗯。" 云庵轻轻点头回礼，然后目光锁定在清明身上。 "清明啊。" "是，师叔祖。" "看来你得亲自去一趟华山了。" "……什么？" 华山？ 清明的脸色微微一变。 '难道让我去华山是这么容易的事吗？' 去那连鸟儿飞上去都会摔下来的疯狂之山，竟然说得好像只是去跑个腿一样？ 良心何在？ "是去华山吗？" "是的。" 清明一脸无奈地看向旁边。 赵杰干脆地无视了清明的目光。 "不是有很多强壮有力的师兄吗？为什么偏偏是我……？" "你是大弟子不是吗？" "虽然我是大弟子，但力气小，轻功也弱。" "而且也没有什么事做。" "……." 啊。 没想到当初为了偷懒而负责前院清扫，如今却成了刺向自己的匕首。人生万事如浮云啊。 "嗯哼。" 清明深深地叹了口气。 现在还要去做这些杂事，梅花剑尊清明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呢？ "那么，这个差事究竟是什么事呢？" "只需要把一封信交给掌门人或者执经阁就可以了。" "信？" 什么信呢？ 虽然还想多问一些，但在师叔祖面前一一询问也不合礼仪。虽然对这个青涩的小子要讲究礼仪让人心疼，但又能怎么办呢？ "好的，师叔祖，我去。" "嗯。平时这种事情可以等别人回来再交给他，但现在情况紧急，不能拖延。希望你能理解。" 唉。 真是好脾气。 如果是清明的话，早就把那些唠叨的三代弟子教训一顿了。 云庵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清明。 "就是这个。" "是。" 为了避免清明有疑问，云庵还亲切地解释了这封信的内容。 "这是银河商团送来的信，必须慎重对待。" "什么？银河商团？" 赵杰小声说道。 "那位黄大人的商团就是银河商团。" "啊？" 清明盯着那封信。云庵没有察觉到清明眼神中的异样，继续解释道。 "这是给掌门人的急信。正好我在华音，中途接到了这封信。如果让送物品的人带上去需要两天时间，你尽快上山交给掌门人吧。" "是，我知道了。" "事情紧急，不要耽误，马上出发。" "是！" 清明将信放入怀中，迅速向华山方向跑去。看着这样的清明，赵杰不由自主地伸出手。 "你……你！" 随即不安地自言自语。 "把这封信交给他真的好吗？" "嗯？你说什么？" "啊，没什么，师叔祖。" 赵杰赶紧掩饰过去。但他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远去的清明。 '总觉得有些不安。' 悲伤的预感总是不会错的。 *** "嗯。" 清明爬到华山半山腰，从怀里拿出那封信。 "嗯……" 这么说来，这封信是银河商团的黄大人寄来的，对吧？ 不对，黄大人据说病重，应该是他的手下寄来的信。 "唉……真是的。" 清明无奈地叹了口气。 "虽然偷看别人的信件不合道义，但这封信偏偏到了我的手里，这也是天意吧？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我想看看这封信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不是吗？师兄？" -说这种话，你这个臭小子！ "……总之，师兄和我不合。"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不能看这封信。 听说如果放任不管，生意会一团糟，而那位黄大人出面的话，事情会顺利许多。然而在这种情况下，银河商团却送来急报？ 这意味着黄大人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完全不知道也就罢了，但既然知道却不去确认，这即使是清明也会感到不安。虽然其他人可能不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但无论如何，清明还是会感到焦虑。 清明仔细检查了信函。封面上写着‘大华山掌门亲启’几个大字，格外显眼。 也就是说，除了大华山掌门之外，任何人都不能拆开的意思吧。 “没关系。没关系。说实话，你们也知道，有我和掌门人在，消息自然会传到我这里。掌门人是不会知道的。” 这话听起来像是在吹嘘，但幸运或不幸的是，此时清明身边并没有其他人。 “看看吧。” 用蜂蜡密封的信函。无论怎么拆开都会留下痕迹。 如果是普通的方法的话。 但对于清明来说，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封得还真严实。” 唰。 清明指尖散发出的气息精准地切开了纸张和蜂蜡的交界处，仿佛从未粘过蜂蜡一般，只留下了完整的信封。 清明毫不犹豫地打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信函开始阅读。 “看看……” 清明盘腿坐下，开始阅读信函。 清明的脸色顿时变得扭曲。 清明差点把信揉成一团，但还是用微微颤抖的手将信叠好，塞回信封里。 随后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呼——” 尽管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勉强平复心情，但清明的身体仍在微微颤抖，显然还没有完全冷静下来。 “这该死的魔花？” 魔花。 恶魔之花。 清明咬紧了牙关。 “普通的医生怎么可能治疗得了魔花！” 因为这是武功造成的症状。 表面上看起来像是中毒的症状，因此寻找治疗方法也必然会集中在这方面。 然而，魔花是魔教特有的武功所导致的症状。 清明现在无法平静的原因很简单。 “魔教的家伙们！” 那些几乎被消灭的魔教家伙们竟然在中原中心地带兴风作浪。 “不，不可能！” 清明用力拍打自己的脸颊，发出清脆的声音。 “我杀死的是天魔，并不是所有魔教的人。” 在这个时代，魔教的残余势力仍然存在是很正常的。 毕竟，当初杀死天魔后，未被消灭的魔教残余势力也曾涌入大华山。 在那里幸存下来的家伙们，以及十万大山中幸存的家伙们，他们的血脉延续至今也是理所当然的。 问题在于这些家伙不仅活着，还在中原策划着什么。 清明的眼睛仿佛喷出了火。 “难道这些家伙对大华山有什么仇恨吗？” 为什么每次都要给大华山带来麻烦？ 中原有多少人，偏偏要找黄大人的麻烦，造成这样的混乱？ “啊！真是头疼！” 清明重重地叹了口气。 “这样不行啊？” 看来必须亲自去看看。 单凭信函上的内容无法确定是否真的是魔花的症状，亲眼看到才是首要的。 况且…… “报酬！巨额的回报！” 信函最后的内容让清明的眼睛一亮。 如果赵杰所说属实，这个银河商团应该是个赚大钱的地方。如果他们提到‘巨额的回报’，那究竟会是多少呢？ “这绝不能错过！” 清明的心情变得急切。 已经过去了近百年，了解魔花的人应该不多。 如果百年间魔教和中原没有发生战争，那么能够识别这种特定武功症状的人应该不存在。 而且，那天在十万大山顶上，所有认识魔花的人都死在了天魔和魔教的手中。 但是世事难料。 “或许百年前来的人中有人认识魔花。” 如果他们还活着，应该已经成为各门派的长老。虽然年纪大了，不再担任掌门人，但如果收到这封信的掌门人之一愿意展示信息，那该怎么办？ “绝对不能让黄大人变成那样！不行！不能让他看到那种情况！” 清明的眼中燃起了怒火。 哪个胆大包天的家伙竟敢觊觎清明的病人……不！患者？这不仅是钱的问题，更是道义所在，清明必须解决这件事！ 嗯！就是这样！ “太忙了！” 清明拿起信函，将手放在印章上，轻轻运起三昧真火，融化了蜂蜡，随即以惊人的速度向大华山顶飞奔而去。 “先送过去再说！” 这样事情解决了，他们也能掌握情况。 “一定要让我来办！” 在那里等着。 【大华山掌门玄从亲启。 掌门人。漫长的冬天已经过去，春天来临，万物复苏。当这封信到达时，大华山上想必已是梅花盛开。 过去与父亲一同游览过的华山景色历历在目。虽然心中满是再次前往的愿望，但遗憾的是目前的情况不允许。 这段时间疏于问候，如今才提笔写信，内心深感惭愧，但即便如此，我还是不得不联系您，因为父亲的身体状况日益恶化。 正如您所知，父亲从去年起身体就一直不好，卧病在床。考虑到父亲的年纪，这本是预料之中的事，但最近却出现了异常症状，而不是通常的老年病应有的症状。 父亲现在几乎失去了意识，行动不便。身体呈现出红色，眉间泛着黑光，脉象紊乱。 我们银河商团已邀请中原名医前来诊治父亲的病情，但无人能给出确切诊断。 因此，怀着一丝希望，向有缘之人寄出此信，希望能得到一些关于病情的线索。如果掌门人对父亲的症状有所了解，请务必以任何形式告知，不胜感激。 若有人能提供有助于改善父亲病情的信息，银河商团将以我们的名义给予丰厚的回报。 期待您的佳音。 银河商团副团长黄宗义拜上。】 第46章一纸忽别华山月，孤身独闯虎狼 - 这个弟子明明超强却过分慎重 - 钗头凤 “嗯嗯嗯……" "这真是做不来啊。" 三代弟子们喘着粗气走进山门。 在华阴做生意对他们来说是一件难事。他们是通过修行获得心灵平静的道士。对他们而言，与世俗之人打交道远比在山上修行更为艰难。 "一切都很好……" 当然，这一点是可以理解的。 他们也明白金钱的重要性以及赚钱的不易。不久前他们还因缺钱而只能吃野菜度日。 即使在山上修行并学习武艺，也不能只靠树皮过活。无论是在山中还是在城市里，生活都需要金钱。 因此在这方面没有怨言。 问题并不在于此…… "为何不能在华阴安排个住处呢？这算什么事儿？" "每天早晚上下华山，真的快累死了。师兄……" 尹钟闭紧了眼睛。 平时他会严厉地说不要撒娇，但现在他却说不出这样的话。因为他自己也已经累得喘不过气来。 "……把这也当作修行吧。" "这种修行……" "不然你们直接去找师叔祖们理论。" "……." 大家都沉默了。 并不是因为害怕上级，而是因为他们所做的努力与师叔祖们的辛苦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他们只要撑过今天就可以了，而师叔祖们还在为明天的生意忙碌，尚未返回华山。 "师兄，最近根本没有时间修行。" "我们来这里是为了学武，不是来做生意的。如果早知道会这样，还不如留在家乡开个小店，也不会来到华山。" 尹钟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知道大家想说什么。但世事并非总如人愿。这种情况很快就会解决，希望大家再坚持一下。" "……是，师兄。" "明白了。" 看来他们还是听进去了，纷纷点头。 尹钟暗自叹了口气。 ‘话虽如此，这情况何时才能好转呢？’ 毫无指望。 不仅是毫无指望，尹钟觉得情况反而越来越糟。 如果不是这次支持华山的商人们暗中相助，恐怕早就有人破产了。 要想让情况好转，必须看到有利的因素，但目前看到的只有不利因素。 ‘掌门人应该有对策吧。’ 尹钟正想着，突然惊了一下。 ‘我在担心华山的事。’ 不久前他几乎没有这样的想法。作为三代弟子中的大师兄，他从未担心过华山的未来。他认为即使华山衰败，离开就是了。 然而不知不觉中，尹钟也开始认真担忧华山的命运。 这一切变化都是从那个家伙出现后开始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尹钟闭紧了眼睛。 ‘虽然看起来都是好的变化，但为什么这家伙越来越不像话了呢？’ 尹钟看着脸色苍白跑来的赵杰。 "师兄！师兄！大事不好了！" "冷静点。你这样慌张不像个道士……" "清……清明……" 清明？ 听到这个名字，尹钟的脸色也变得苍白。 还没等他说出发生了什么事，就已经让人感到不安。 "啊，不是！你先跟我来！快！" 赵杰率先跑了起来，尹钟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这家伙又闯了什么祸？' 尹钟来不及多想，便全速奔跑，穿过山门，跟着前面的赵杰冲进了白梅馆。不久后，赵杰来到清明的房门前，粗暴地推开了门。 "不在？" 但房间里并没有清明的身影。 "这小子跑到哪儿去了？" "不是的！师兄，请您看这个。" "嗯？" 这个？ 顺着赵杰所指的方向望去，尹钟的眼神微微一凝。 '纸条？' 清明的床榻上放着一张纸条。尹钟走近床边，读起了上面的文字。 有事出门几天。一切自行解释。如果忘了修炼，回来就把你的腰折断，切记不可忘记。 "……这个混蛋。" 握着纸条的尹钟的手微微颤抖。 什么？出门几天？ 这家伙竟然认为作为三代弟子，可以因为有事就离开本山几天吗？ "那，那该怎么办呢？师兄？" 尹钟深深地叹了口气。 "先让弟子们闭嘴。" "……如果被发现，那就麻烦了。" "即使现在去说，也一样会受罚。既然他说了几天内会回来，至少在这段时间内尽量隐瞒吧。" 如果不是今天这样的情况，长辈们是不会关心像清明这样的三代弟子的。如果运气好，或许不会被发现。 "如果被发现了，该怎么办……" "你在担心这个？" "什么？师兄不担心吗？" "……我不是担心这个，而是担心其他的事情。" "担心什么？" 尹钟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 "我在担心这家伙出门几天究竟要干什么，又要闯多大的祸。" "……." 赵杰对尹钟的话表示强烈赞同。 "呼！呼！呼！喘口气！" 清明坐在旁边的一块树桩上，喘息着。 从华山一路狂奔到京兆，精神已经疲惫不堪，嘴里呼出的气息都带着热气。看来确实是有些勉强了。 "哎呀！当年的我？" 一步就能跨过一座山，两步就能跃过长江！ 以前的他，从华山到京兆，根本不需要一个时辰，而且还能悠闲地散步。 但现在清明没有那样的能力，只能拼命地奔跑，汗水湿透了衣衫。 "哎哟……要是能喝一杯清凉的冷水该多好啊。" 每次这样，清明的年龄就暴露无遗。 稍微缓了口气的清明抬起头，望着京兆。 "这里好久没来了。" 虽然华阴道也有一定的发展，但与雍州的省会京兆相比，还是差远了。 京兆是距离华山最近的大城市。因此，过去每当需要访问城市时，京兆总是首选之地。 清明回味了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 "在这里也发生了很多事情。" 原本华山的弟子们并不喜欢来京兆。 原因很简单，京兆附近有一个大门派——终南派。 终南山距离京兆只有五十里左右，因此终南派的弟子们常常出现在京兆。 华山的弟子如果在京兆遇到了终南派的人？ '那必定有一方要倒霉。' 华山和终南的关系不好。 不仅仅是关系不好，可以说几乎到了仇敌的地步。 世上关系不好的门派何止一两个？ 但即使是关系不好的南宫世家和河北彭家，看到终南和华山之间的争斗也会摇头叹息。 为什么关系这么不好？ 应该反过来问，有什么理由关系会好？ 就像邻国之间很难友好相处一样，附近的两大门派也很难和睦相处。利益冲突加上争夺弟子的竞争，使得关系更加紧张。 更重要的是，一旦涉及到谁强谁弱的问题，就只剩下拔剑相向了。这是自尊心的问题。 更何况华山和终南都是同属道教门派，而且都有较强的俗家气质，甚至主要武学都是剑法。 创立华山和终南的仙人们或许曾想过， '呵呵，既然志趣相投，就在附近建立门派，后辈们会像兄弟一样相处吧。' 但实际上，后辈们不仅没有成为兄弟，反而视对方为不共戴天的仇敌。 因此，华山的弟子们也不愿意见到终南派的人，自然而然地避免前往京兆。 直到清明出现之前。 众所周知，清明的性格是别人越不愿意做的事情，他就越要做。师兄们越是劝阻，他就越频繁地出入京兆。 争端？ 当然发生了。 不幸的是， '打得真狠。' 这确实是一件需要辩解的事情，但清明从未主动去找过那些种男们闹事。清明并不是那种闲得没事干的人。他宁可用那时间多吃一块肉，多喝一杯酒。 连偷空喝酒跳舞的时间都不够，哪有时间去找那些家伙们的麻烦？ 不过那些种男们似乎更喜欢打架。自从被清明教训过几次之后，只要听说清明出现在京兆，他们就会吓得跑过来。 当然，每次来都会被揍一顿。 想想看，清明每次来都把他们揍一顿，而他们挨打后还拼命地再扑上来，这也算是相当厉害了。 清明也承认种男们的韧性。这些家伙似乎对挨打有着特殊的爱好，被打得半死之后，下次见面还是瞪着眼睛冲过来。 也许正是这种韧性造就了现在的种男们。 即使华山正在衰败，终南们依然威胁着天下第一剑派的地位，不是吗？ 当然这种情况也只是暂时的。 ‘所以嗯……’ 清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因为匆忙赶来，没来得及换掉道袍。胸口绣着的梅花图案今天显得格外显眼。 ‘要是被看到，恐怕会出事吧……’ 要不要买件衣服换上呢？ 清明稍微犹豫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哎，不至于吧。’ 在这广阔的京兆，碰上终南们的几率应该很小。况且现在的情况也不像以前那样，终南们为了找清明而急红了眼。 ‘能有什么事呢？’ 只要尽快赶到银河商团，就不会碰到终南们。 ‘那么那些钱就是我的了。’ 清明露出阴险的笑容，跨过了京兆的城门。 他完全没有预料到这件事将会带来多大的风波。 第47章千金难愈慈亲恙，一剑偏破众门局 - 这个弟子明明超强却过分慎重 - 钗头凤 黄宗义心中充满了失望。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银河商团的商主，他的父亲黄文若的病情日益加重。不久前还有些意识，但最近已经无法清醒过来。 没有意识的人自然也无法进食。 如果这样的日子继续下去，不出几天就会断气。 在焦急之下，他请来了天下的名医，甚至向江湖中有缘的门派求助，但他们也无法给出解决办法。 至少今天，号称天下第一毒术的巴蜀唐家的人来了，他寄予了一丝希望。然而结果却让黄宗义大失所望。 ‘很难办啊。’ 果然，听到否定的回答，黄宗义轻叹了一口气。 ‘号称毒术大家的唐家也无法治愈父亲吗？’ ‘当然我们唐家在毒术方面是天下第一。任何毒都能解。’ ‘可是？’ ‘但是黄老先生的病情并非由毒引起。’ 黄宗义皱起了眉头。 ‘症状如此明显，难道不是中毒吗？’ 唐家的长老唐明轻轻摇了摇头。 ‘虽然症状相似，但并非中毒。可能是其他原因引起的。’ ‘嗯。’ 黄宗义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 银河商团的资金足以请来名医，并承诺巨额报酬，但至今仍无人能治好黄文若的病。 ‘确定不是衰老所致吗？’ ‘看起来不像自然衰老。’ ‘那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唐明显得有些为难，微微低下了头。 看到他的表情，黄宗义叹了口气。 ‘对不起，我知道您不是医生，但我实在憋闷。’ ‘很抱歉没能帮上忙。’ ‘不，请原谅我没有送行。’ 唐明起身，带着苦涩的表情离开了。 ‘这该怎么办呢？’ 黄宗义抱着头。 父亲的病情日益加重，手握重金却无能为力的心情该有多痛苦？ ‘父亲究竟犯了什么罪，要遭受这样的折磨？’ 黄文若一生都在帮助穷人，虽然知道天意未必是因果报应，但这未免太残酷了吧？ 一年来饱受不明疾病的折磨，最终死去…… 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我可以进来吗？’ ‘啊……可以。长老。’ 门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一个身穿白色武服的白发男子。 ‘刚才看到唐明长老离开了。’ ‘是的。’ ‘少团主。虽然这话我说了很多次，但现在必须承认，只有道第才能救黄大人。’ 黄宗义的脸色微微扭曲。 ‘我明白长老的意思。但还不想依赖那种东西。’ "少团主。我不是告诉过您吗？英尊的症状是逆天而行的代价。他已经积累了太多，也人为扭曲了太多。如果现在放下一切，顺应道意，英尊或许还能康复。" 黄宗义转头直视着那人。 然而，那人似乎毫不在意他的目光，继续泰然自若地说下去。 "大掌门亲自为您主持祭礼并不是常有的事。正因为您是银河商团的黄大人，才能享有这样的福分，为何不明白呢？时间紧迫，请不要留下遗憾。" "……我会再等一等看。" "痴心妄想。" 那人咂了咂舌，仿佛觉得黄宗义做了一件令人失望的事。 黄宗义微微咬了一下下唇。 之所以能容忍这种无礼的言辞，原因非常简单：眼前这人正是终南的长老纪木升。 终南自古以来就是著名的门派，但近年来更是以蒸蒸日上的气势闻名于天下。有评价说，再过几代，它定会成为天下第一剑门。 而且，西岸历来受终南影响颇深。在这种情况下，身为副堂主的黄宗义不可能无情地拒绝终南长老的邀请。 '祭祀之后，恐怕又要索要千金吧。' 他并不吝惜钱财。 如果能救活父亲，即使倾尽家财也不可惜。但如果他们真有能力救治父亲，应该是在祭祀后提出要求，而不是先要钱。 他一生经商练就的眼力让他自然明白这些人的真实目的。 "各地的回信还没有全部收到。待收到回复后再做决定。" "真是令人头疼。请来的各地名医都治不好，他们又怎能治好？刚才听到了唐明的话了吗？" 黄宗义的眉毛微微颤动。 他似乎听到了黄宗义与唐明之间的对话。虽然他自己没有意识到，但这意味着他偷听了里面的谈话。 '厚颜无耻。' 黄宗义深深地叹了口气。 遗憾的是，他现在无力指出这个事实。如果黄文若就此离世，银河商团必将陷入困境。因此，有必要维持与西岸影响力巨大的终南的关系。 甚至不惜花费巨资。 "请再给我一点时间。并非我不信任终南，只是作为儿子，我想再多做些努力。" "时间不多了。如果英尊不幸离世，切记这是由于素丹珠的执念所致。" 桌子下的黄宗义紧握拳头。 "我会记住的。" 就在那一刻。 "少团主大人！" 外面传来急促的声音。 "出了什么事？" "华山！有人从华山来了。" "你说是华山？" "是的！华山。" 黄宗义的眼睛微微颤抖。 华山也是他寄信的地方之一。但由于华山已经衰落，他并未对其抱有很大希望，所以给华山的信是最晚发出的。 按时间推算，信刚到不久，他们就已经派人来了？ '难道？' 如果他们对黄文若的病情一无所知，是不会派人来的。 怀着一线希望，黄宗义正准备起身时，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 "华山？" 纪木升眼中闪过一丝怒火。 听到华山二字，他的表情明显变得僵硬，随即粗声说道。 "一群落魄之徒竟敢在这里胡闹！这里是什么地方！" 黄宗义微微咬了一下嘴唇。 当然，纪木升是考虑到西岸才这么说的，但黄宗义却从中感受到纪木升将银河商团视为终南的附属。 "少团主，没有必要见那些人。华山又能如何治好英尊的病？" 黄宗义脸色一沉。 "即便如此，他们毕竟是应召而来的人。怎能如此怠慢？" "您必须听我的。" "长老。" 黄宗义斩钉截铁地说道。 "这里是银河商团，不是终南，请不要忘记这一点。" "哼！" 纪木升掩饰不住不满，但黄宗义无视了他的反应，起身开门匆匆走了出去。 '或许有希望。' 天下的名医都未能治好，最著名的门派也束手无策。或许反而在未曾期待的地方能找到答案。 走出门外的黄宗义四处张望。 "请问从华山来的人在哪里？" 时毕恭敬地回答黄宗义的话。 "他在入口处。" "你是说把远道而来的客人放在入口处吗？即使再忙，也不能如此无礼！" 黄宗义的声音瞬间变得严厉。然而，时毕不仅没有立即道歉，反而咬紧嘴唇，瞥了一眼入口方向。 "本来想立刻迎接，但……情况实在难以理解……" "让开。我自己去迎接。" "少掌门。可是……" 黄宗义脸色一沉，迈步向入口走去。他对时毕的态度感到不满。 '难道银河商团也开始按照地位高低接待客人了吗？' 如果父亲还在，早就下令了。 做生意的人应该从最低的位置做起。那些根据地位和财富来区分客人的，根本不配做生意——这是黄大人的信条。 他们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却因为华山势力减弱，就对来访的客人如此无礼。 '必须重新整顿商团！' 黄宗义暗下决心，走向入口。 很快，他看到一个拄着双拐站在入口的小孩。 "嗯，穿着华山的道袍。" 雪白的道服上绣着梅花图案，毫无疑问，这是华山的弟子。 黄宗义看着清明，立刻说道： "少道长，我们失礼了。" 小孩的头微微歪了一下。 "啊，是啊，也有可能。" "我是银河商团的少掌门黄宗义。未能管教好下属是我的过失，请您责怪我吧。" "没关系。我又不是来享受待遇的。" 这回答有点奇怪？ 黄宗义保持着表情继续说道： "感谢您的理解。不过，同行的其他人呢？" "我一个人来的。" "啊，这样啊。同行……什么？" 黄宗义猛地抬起头。 "你说什么？" "我说我一个人来的。" 眼前的小道士耸了耸肩，露出一丝微笑。 "我带来了治疗黄大人病症的方法，请带我去见他。还有，我想先确认一下您所说的巨额报酬，可以吗？" "……." 黄宗义的眼睛颤抖了一下。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这是银河商团的黄宗义第一次见到梅花剑尊清明的时刻。 第48章小冠笑怼终南客，秘语惊悬商府天 - 这个弟子明明超强却过分慎重 - 钗头凤 一个人？" "是的。" "所以是一个人？" "是的。" "那么……" 由于情况不明，黄宗义不由自主地回头看了看。 时毕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 脸上带着“我说过吧”的表情点了点头。 看来真的是一个人来的。 黄宗义再次转头看向眼前的小道士。 各种想法涌上心头。 华山是在轻视银河商团吗？ 还是有什么原因才这样做？ 如果不是这些…… "哈哈哈哈！" 这时，背后传来一阵大笑声。 纪木升说道： "现在真是什么荒唐事都做出来了。少团主，我不是说过吗？华山的人根本不需要见！" 是纪木升。 跟着黄宗义来到入口的纪木升，带着无法忍住的笑容继续说道： "那个小孩能知道什么？不过是派了个小孩来看看而已。他自己不好意思亲自来，就派了个小孩。啧啧，虽然我不喜欢华山，但听说华山掌门是个君子，竟然用这种卑鄙手段。" 黄宗义的脸色变得凝重。 尽管纪木升的话充满了恶意，但目前的情况确实如此。 ‘华山的玄从真人不会这么做吧？’ 他记忆中的玄从虽然是道士，却有着君子的风范。这样的人不太可能只派一个小道士来装样子。 但现实不正是如此吗？ "小道长，真的是你一个人来的吗？" "是的。" "……华山派你一个人来的吗？" 小道士。 清明深深地叹了口气。 ‘年纪小，所以才会受到这样的待遇。’ 曾经有过清明代表华山的时代。 ‘唉，真头疼。’ 但他也能理解他们的反应。一个未成年的道士前来声称能治好连天下名医都无法治愈的病，确实难以立刻相信。 因此需要一些解释。 "您是少团主吗？" "是的。" "我是华山的三代弟子清明。少团主派往华山的书信我已经收到了。根据书信中描述的症状，我有一些猜测，所以来到这里。" "但是你一个人……" "情况非常紧急，没有时间和别人一起来。黄大人不是病得很重吗？" 的确…… 黄宗义原本一脸不相信地看着清明，但在听到清明的话后，脸色变得严肃。 "你说对我父亲的病情有所了解？" "是的。" 黄宗义不知不觉握紧了拳头。 ‘这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 虽然之前有许多名医和高手来过，但还没有人在见到黄大人之前就谈论病情的。 ‘或许呢？’ 就在那一刻，背后传来了一声冷笑。 "哼。这小子竟然敢吹牛。天下的名医都束手无策的事情，这小子怎么可能知道！少团主，不用再听了！进去吧。没必要浪费时间。" "但是……" "少团主，您相信这小子的话吗？" 黄宗义微微咬了咬嘴唇。 这时，一直静静听着的清明开口了。 "是这样的。" "嗯？" "你是谁啊？一直在说什么‘小子’‘小子’的？" 纪木升愣愣地看着清明。 "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这里除了你还有谁在说‘小子’？" "哼。看看这个狂妄的小子。华山的弟子竟然连终南的衣服都分不清？我知道华山名声不错，但没想到连弟子也这么愚蠢。" "哦，原来是终南的。" 清明耸了耸肩。 "不是，看你说话的样子，还以为你是医生呢。所以你有办法治好黄大人的病吗？" "黄大人是因为逆天而行才生病的。如果能献上化解天怒的祭品，就能痊愈。" 清明嘴角微微上扬。 "哦，那倒也是。" 黄宗义的脸色扭曲了。 然而，紧接着清明的话却完全出乎黄宗义的预料。 "那应该赶紧叫武当或者昆仑的人过来。" "……什么？" "你们才是专业的嘛。" 纪木升略显慌张地说。 "不，不必那么做。这里不是有终南的人吗？" "哎呀。终南还是华山，你们这些半路出家的，谁不知道呢。如果要献祭，还不如找真正的道士。我觉得还是武当最好。毕竟武当在道术上是最有名的。" "……." 黄宗义的脸色变得呆滞。 '这是什么玩意儿？' 甚至悄悄凑到黄宗义耳边低声说道。 "因为武当派非常重视面子，只要稍微施舍一点，他们就会马上过来。既然要收，就要从好地方收。从好地方收。性价比高的地方。" "……." 脸红脖子粗的纪木升大声吼道。 "呸！这小子竟敢戏弄长辈！你们师门就是这样教的吗？" "啊，是是。对不起。" 清明掏了掏耳朵，然后吹了一口气。 虽然清明的言行明显是在无视他，但纪木升只是气得满脸通红，浑身发抖，却不敢动手。 身为终南长老，如果控制不住脾气打了华山的三代弟子，那真是丢尽脸面的事。天下的人都会指指点点。 虽然不知道他是有意为之还是无意之举，总之这人确实让人恼火。 "少主，立刻把这家伙赶出去！" 纪木升的话让黄宗义叹了口气。 "长老，这里不是终南山，而是银河商团。如何招待上门的客人，由我来决定。" "你看到我被那小子这样对待，还能说出这种话？" 黄宗义没有理会纪木升的话，而是看向清明。 '看来你是有恃无恐啊。' 如果没有一点底气，不可能如此从容。不过，仍然有些可疑。 "小道长。" "是。" "我不是不相信小道长……" "没关系。不信任也是正常的。" "……感谢你的理解。我可以先问几个问题吗？" 黄宗义的话变得简短起来。清明也感觉到了这一点，但既然对方有所怀疑，也能理解，便耸了耸肩继续说道。 "当然可以。" 黄宗义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 "小道长，刚才你说对家父的病情有些猜测，能否让我听听？" "这恐怕难以启齿。" "哼哼！" 清明刚说完，就听到纪木升夸张的冷笑声。黄宗义也露出不解的神色。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其他的事情。" "什么事？" 清明自信满满地说。 "听说黄大人经常往来商团。是这样吧？" "是的。" "那么，在生病之前，您一定去过十万大山那边。对吧？" 清明像是宣布一样说道。 黄宗义睁大眼睛回答道。 "没有。" "……." 清明微微侧过头。 "嗯？" "没有，父亲大人并没有去过那边。" "……哦，这样吗？" 清明脸上露出一丝慌张。在黄宗义的表情变得更加严肃之前，清明连忙说道。 "那么，肯定是在之前的上行途中遭遇过袭击！对吧？一定经历过危机！" "最近几年父亲大人并没有遭受袭击。至少是五年前的事了吧。" "什么？这可不行啊？哎呀，怎么回事呢？" "……." 黄宗义的眼神变得锐利。 "真的吗？这不可能吧？" 似乎听到后方传来纪木升轻微的笑声。 "真奇怪。那是在哪里受的伤呢？" 受什么伤，你这个疯子！ 这家伙是不是疯了？ 对清明所抱有的微弱期待瞬间消失殆尽。黄宗义的眼神变得冰冷。 清明急忙说道。 "等一下。是真的。我可以治好这个。" "……小道长。" 黄宗义深深地叹了口气。 就在这一瞬间，纪木升趁机发难。 "我说过不必看。华山本来就是一群迷惑人的无赖之徒。从那种剑势就能看出端倪。" "长老，请不要说太过分的话。" 劝阻纪木升的黄宗义看向清明，开口说道。 "虽然理解小道长的好意，但父亲大人的病情严重，若由外行人来看，只会让病情恶化。希望您能理解我的立场。请向华山掌门人转达感谢之意……" "身体发热，全身冰冷。用手按压时，红色气息会稍微变淡，但很快又恢复红色。失去意识前，感觉像是置身冰窖之中，不仅眉间，连后颈和头顶也充满了黑气！" "……." "还要继续吗？" 清明露出一丝微笑。 "那，那该怎么办？" 黄宗义的眼睛睁得不能再大了。而清明的脸色则显得无比自信。 "啊……走了这么远的路，喉咙有些干渴。" "干什么！立刻去取冷水！不，是冰水！马上！" 侍卫来不及回答，便全速冲进内室。黄宗义对清明的态度和眼神瞬间改变。 "不是这样的，请先到里面来。" "哈哈，来了不得的人物啊。" "快！快！" 清明挺起胸膛，跟着黄宗义走进内室。一直呆呆地看着这一切的纪木升焦急地喊道。 "小道长！这只是阴气侵袭者的典型症状！知道这些并不能改变什么！" 黄宗义眯起了眼睛。 "您是说阴气侵袭者会在头顶和后颈聚集黑气吗？既然您如此了解，为何之前没能治好父亲大人？" "……那是。" "这是银河商团的事情。不允许过度干涉。如果您在这里继续干涉，我们也会正式向终南提出抗议。" "嗯嗯。" 纪木升叹息着退后一步。 他看到清明正憋着笑，脸颊鼓鼓的。 "那，那家伙！" 纪木升感到全身发热。虽然怒火中烧，但又能怎样呢？正如黄宗义所说，这里不是终南而是银河商团。即使纪木升是终南的长老，在银河商团也不能随心所欲。 "你这混蛋！如果治不好黄大人，我就废了你！" 他只能对着不停脚步的黄宗义和清明大声威胁。 稍稍拉开距离后，黄宗义苦笑着说道。 "对不起，小道长。奇怪的是，一提到华山，终南的人就控制不住激动。" "没关系。" "啊，理解您……" "怪谁呢？都是我自己造的孽。" "……什么？" 清明耸了耸肩。 ‘早知道该打几下。’ 一百年前的加害者对一百年后的受害者产生罪恶感的瞬间。 第49章饭酒之间藏机巧，谈笑之际断隐情 - 这个弟子明明超强却过分慎重 - 钗头凤 “不是，这……" "怎么样？" "人总要讲究个顺序。" "这不是最紧急的事情吗？" "走了这么远的路，肚子也饿了。" "治疗结束后，我会为您准备丰盛的宴席。" "……没力气。" "要不要给您送些补药？" 清明悄悄看了一眼黄宗义。 他的眼神燃烧着。 现在黄宗义就像落水之人抓住一根稻草。而这根稻草正是清明。如果治不好黄大人，他绝不会善罢甘休的决心从他的眼神中表露无遗。 清明舔了舔嘴唇。 "那么先诊脉……" "快点！" "……知道了。别催了。" 清明转头看向病床。厚厚的丝绸被子下躺着一个人。 "嗯。" 看清躺在床上的人的脸后，清明微微皱起了眉头。 ‘确实像是魔花的症状。’ 为了确认，清明走近一些，掀开了被子。 不知不觉间，他也皱起了眉头。 虽然穿着衣服，但瘦弱的身体无法掩饰。 仿佛木乃伊一般的老人，随时可能断气，勉强维持着呼吸。 ‘情况比想象中更严重。’ 清明摸了摸下巴。 '这的确像是魔化，但并不是真正的魔化。' 如果遭受了高深的魔功攻击，一年内不可能撑得住。即便是那些一生修炼的人，在魔花来袭时也难以撑过三天。 这样的老人是不可能撑住的。 那么…… “让我来把一下脉。” “好。” 清明伸出手，握住黄大人的手腕。 然后轻轻注入一丝气息。清明那纯净的内力进入黄大人的体内后，充斥着的浊气顿时惊慌后退。 ‘太拙劣了。’ 清明皱起了眉头。 症状确实是魔花无疑，但显然不是由真正的魔功引起的。 放开黄大人的手后，清明托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黄宗义看着这样的清明，心中焦急不已。任何人看到诊脉后露出严肃表情的人都会感到不安。 最终，黄宗义忍不住开口问道。 “……怎么样？” “嗯，就是说……” 清明挠了挠后脑勺。 “很难治吗？” “不，治疗本身并不难。” “果然如此。没事的。大家……什么？" 黄宗义的身体微微颤抖。 “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治疗并不难。” “真的吗？" “是的。不过现在还不能动手，需要做一些准备。” “准备是什么……” “先！" 清明笑着说道。 “先吃饭吧。” "……." 咔嚓咔嚓咔嚓。 清明的嘴巴里咀嚼着所有送入口中的食物。黄宗义看着这一幕，满脸不可思议。 他见过许多道士，但敢断言，从未见过如此大口吃肉的道士。 此刻，长长的撕下的鸭腿被清明一口吸进嘴里，瞬间消失无踪。 不仅如此。 咕噜咕噜。 刚倒满昂贵的高粱酒，便急匆匆地灌入口中。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就是这个味！就是这个！" "……." 这样喝酒的道士也是第一次见。 若不是情况如此，黄宗义或许会笑着说今天遇到了一个豪爽的道士，但现在的情况让他笑不出来。 “那个……小道长。” “嗯？怎么了？” 嘴里塞满了肉的清明反问道。黄宗义深呼吸，平复心情。 “那个……治疗的准备呢？” “正在做啊。” “这是什么意思？” “哦，没什么特别的。” 清明放下筷子。 “因为这种治疗需要大量体力，所以吃饱很重要。这里的厨艺真不错。” 当然好。 西岸最好的厨师嘛。 “在华山只吃过些粗茶淡饭，现在总算舒坦多了。” 清明拍了拍肚子。 “吃饱了吗？” “还没呢。这才刚开始。” "……." 肚子里装得下那么多东西吗？ 听说华山最近日子不好过，看来真是饿坏了……不对，就算再饿，也不可能吃得下这么多吧？人的胃是有极限的吧？ 真是个让人惊讶的道士。 “你来不是为了吃饭吧。” “顺便而已。” “总归是有目的的吧。” “修行之人随遇而安。” “太随遇而安了吧……” “还是有所坚持的。” 怎么看出来的？ 黄宗义忍不住叹了口气。 “小道长，我知道催促远道而来的小道长不合情理。但你也应该体谅一下儿子对病床上父亲的心情吧？” “我已经充分理解了。” 黄宗义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 “你听好了！小道长！我父亲！” “不会死的。” “……你刚才说什么？" “不会死的。坐下吧。” 清明若无其事地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即便看到黄宗义生气的样子，清明依然面不改色。 “刚才已经采取了一些措施，不会有生命危险。要彻底治愈需要一些时间，但已经度过了最危急的时刻。” 已经治疗了？ 什么时候？ “急的时候反而不能急。现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令尊为什么会倒下。” “……真的治好了?” “你被骗了。” 清明耸了耸肩。 “如果你不信，可以去看看令尊。他额头上的黑气应该已经消散了不少。” 黄宗义盯着清明，点了点头。 “我不是怀疑你，只是觉得凡事还是确认一下比较好。” “去吧。” 黄宗义迅速走出房间。片刻之后，他破门而入，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清明。 “你到底做了什么？" “不是说了治好了吗。” “到底什么时候做的？" 清明没有回答，只是淡定地指了指对面的座位。 “不坐下来吗？" "……." 黄宗义用充满疑惑的眼神看着清明。 作为商人，我见过无数的人群，但可以断言，这样的人我还是生平第一次见到。 虽然他时而表现出孩子的顽皮，但有时却流露出一种非常老练的感觉。 ‘简直像是老人的灵魂附在了孩子的身体里。’ 不过，这不可能是真的，只能说明这个孩子经历了与其年龄不符的事情。 ‘我可以相信吗？’ 然而，没有理由不相信。如果他所说的是真的，那么黄文若显然已经有所好转。 似乎明白了他的复杂心情，清明一边倒酒一边开口说道。 “不想坐的话就站着回答吧。我有几个问题要问……” 黄宗义重新坐了下来。 “最接近令尊的人是谁？” “最接近的人？” “是的。守护在黄大人身边的人。从睡觉到出行都跟着的人。至少是那种无论做什么都不会引起怀疑的人。” “……为什么这么问？” “说是治疗需要吧。” 黄宗义疑惑地问道。 “当然是我。侍奉父亲是我的职责。” “你不算在内。” “如果不包括我的话……” 黄宗义深思熟虑后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父亲做事太多，所以当然有很多人帮助他。按照你的标准，至少有五个人符合条件。” “比想象中多啊。嗯。是这样吗？” 清明挠了挠脸，显得有些为难。 但他随即耸了耸肩，微微一笑。 “如果有五个，那从中找出一个可不容易。” “到底要找什么？” “难道您不知道才问的吗？哎呀。不会吧？” "……." 黄宗义脸色变得凝重。 当然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凶手是在内部吗？” “原本以为是从外面来的，但仔细观察黄大人的伤势后，发现并不是外人所为。在我看来，应该是内部人员干的。” 黄宗义的脸色变得更加僵硬。 “说话小心点。小道长！银河商团的人都像家人一样！他们一生都在为银河商团效力，都是尊敬父亲的人！他们……” “不然呢。” “……嗯？” 清明平静地拍了拍肚子。 “怀疑一下也好，如果不是那就更好了。不是吗？” “……是这样没错。” 清明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所以不用担心。调查一下就会真相大白。” 黄宗义沉重地点了点头。 看着这样的黄宗义，清明心中暗自摇头。 ‘身为商人，竟然如此天真。’ 没有人比清明更清楚人性的阴暗面。 他曾亲眼目睹慈悲为怀的和尚如何疯狂地砸碎人的头颅，也曾看到修炼道术的道士如何思考如何更干净利落地割断人的喉咙。 人是两面性的存在。 对某些人来说可能是圣人，对另一些人来说则是恶人。 ‘但这不是重点。’ 重要的是银河商团内部有人害死了黄文若。 从状况来看，显然是一个粗浅地修炼魔功的人持续不断地向黄文若体内注入魔气。起初可能没什么问题，但长时间暴露后最终导致了魔化。 除非亲眼见过并亲身经历过，否则即使对魔化有一定了解的人也无法知道这种症状是如何产生的。 ‘看来老爷子一生行善积德。’ 运气正好凑巧。 如果清明没有看到信件内容……不，如果他之前没有关注黄大人，黄文若的命运就是痛苦地死去。 ‘唉，这就是善行啊。’ 救人一命，还能赚一笔钱。 一举两得……啊，螃蟹倒是无所谓。 “那您打算怎么调查？” “正在调查呢。” “……嗯？” 黄宗义一脸茫然地反问道。 “正在调查？” “是的。” “吃东西算是调查吗？还是说是在喝酒？” “哎呀，不是的。我现在这样和少团主在房间里谈话就是调查。” 黄宗义皱起了眉头，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你就等着看吧。很快就会有有趣的事情发生。少团主只需要在一旁看着就行了。哦，有一件事需要您帮忙。” “什么事？我会尽力去做的。” 清明拿起旁边的酒瓶。 “再来一瓶高粱酒。” "……." “快点。” "……." 黄宗义心中涌起深深的忧虑。 第50章梅剑余恨惊终南，稚子豪言挑剑盟 - 这个弟子明明超强却过分慎重 - 钗头凤 ‘呜呜呜！’ 接过斋饭的纪木升脸色扭曲。 他拿起筷子，最终什么也没夹，又重重地放回桌上。 正在修行的弟子们偷偷看了纪木升一眼。 ‘饭菜不合口味吗？’ ‘嗯。’ 纪木升轻轻摇了摇头。 ‘不是饭菜的问题，而是心里不安。’ ‘为何心里不安呢？如果弟子们有什么过错，请严厉责备我们。’ ‘不是你们的错。’ 纪木升带着一丝烦躁的表情，轻轻推开了桌上的菜肴。 "看到那个讨厌的家伙站在饭桌旁，连饭都咽不下去了。" 这时，终南的二代弟子李松柏平静地问道。 "您是在说华山的那个孩子吗？" "嗯哼。" 虽然纪木升没有多说什么，但没有人不明白这声尴尬的咳嗽意味着什么。 "长老，我不明白。一个小孩的到来有什么大不了的……" "问题不在孩子本身。" "那么……" "问题在于他是华山的孩子。" 弟子们一脸不解地看着纪木升。 华山的孩子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他们始终无法理解上层人物对华山的那种敌意。 "我不是一再说过吗？我们和华山是水火不容的敌人。" 然而纪木升却不同。 他从小听终南的长辈们无数次讲述关于华山的故事，知道华山是如何折磨终南的，以及终南在华山的压迫下度过了多么艰难的时光。 "华山的孩子竟然堂而皇之地进入西岸，已经让人十分恼火，偏偏他的名字还和那把令人咬牙切齿的‘梅花剑’相同！" "……." 弟子们交换了一下眼神。 "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那把梅花剑已经消失近百年了，居然还在被人提起。" "华山的人恐怕早已忘记了梅花剑这个绰号，而我们却比当时的宗师还要频繁地听到梅花剑的故事。" 梅花剑。 梅花剑尊清明。 终南的人提到过去的清明时，不会在他的绰号前加上尊字。毕竟，对一个令人咬牙切齿的家伙，怎么敢加上如此尊贵的字眼呢？ 李松柏汇集了众弟子的目光。 虽然谁都看得出纪木升的执着有些过分，但他毕竟是终南的长老，也是他们现在辅佐的长辈。 只要不提华山的事，纪木升其实是一个非常正常且温和的人。 "不必担心。" "不让我担心？" 纪木升的眉毛挑了起来。 "那个孩子正在四处宣扬要治疗黄大人。" "哈哈，不会吧……" "据说他有办法。" "……." 李松柏闭上了嘴。 纪木升没有再说什么，但聪明的李松柏已经猜到了他话中的含义。 如果那个孩子真的治好了黄大人呢？ 那可就麻烦了。 黄大人显然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他绝不会放过救了自己性命的华山，肯定会尽全力支持华山。 必须阻止他。 李松柏迅速盘算了一番，轻咳一声后开口说道。 "长老，如果那个孩子让您感到不快，我们可以把他赶走。" "你们？" 纪木升微微睁大了眼睛。 "是的。如果长老亲自出手可能会引起误会，但我们毕竟是二代弟子。终南的二代弟子和华山的三代弟子比试一下剑法，又有什么不对呢？" "可是，如果有人说我们欺负小孩子怎么办？" 李松柏微微一笑。 "谁不知道华山和终南长期有交流？如果偶然相遇比试剑法时稍微过火一点，也不会有什么大碍。" 纪木升缓缓点了点头。 "况且终华之会即将举行，这更是正当的理由。"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不能同意。" 纪木升果断地说。 "即便他是三代弟子，你们对他动手或挑战比武，这对终南的威信不利。江湖中人会怎么看我们欺凌一个快要灭亡的门派的孩子？" 李松柏叹了口气。 最关心那个孩子的正是纪木升。听到他这么说，李松柏难以掩饰内心的不满。 但作为弟子，理应体谅长辈的心意。 "既然如此，我们就当长老不同意。但如果弟子中有谁不小心犯错，接受应有的惩罚就可以了。" "当然。对那个孩子动手的人，我一定会严惩。" "谨记在心。" 纪木升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他说的话一定可信。 不过有一点。 伴随着惩罚，更大的奖励也必定会随之而来。 "遵从师门长辈的命令是弟子的本分。但缓解师门长辈的烦恼也是弟子的责任。剩下的事情我们会自行处理，请长老不必担心。" "嗯哼。照办吧。" "是，长老。那么我们告退了。" 纪木升点头默许，弟子们深深鞠躬后离开了房间。 纪木升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眉头微微皱起。 '这些孩子太小看华山了。' 理解是这样的。 这些孩子们出生的时候，华山已经衰败得差不多了。在他们心中，华山不过是一棵带着往日辉煌倒下的枯木罢了。 但是纪木升知道。 当年的华山有多么强大。 虽然如今终南山以天下剑术闻名，但纪木升小时候见到的师门先贤们绝不比现在的终南山逊色。 不仅如此，反而还有更为卓越的一面。 即使是那样的终南山，在华山面前也难以匹敌。若不是魔教的侵略导致华山衰败，终南山至今也无法超越华山。 '绝对不能回到那个时代。' 纪木升的脸上露出了坚定的表情。 "看到那孩子从华山来到这里，可以认为华山又开始了对外活动。" 原本以为彻底踩踏下去就再也无法站起来了，看来还是低估了华山的余力。 "看来有必要在这件事结束后与掌门人谈谈了。" 纪木升的眼中闪过一丝不符合道人的杀气。 "长老您是不是过于敏感了？师兄？" "一提到华山，您总是这样。" "再怎么说，连这么小的孩子都要警惕，未免太过分了吧。虽然过去的华山曾是争夺天下的门派，但现在也不过是一个衰败的小门派而已。" "确实如此。" "即使昔日的华山重新归来，也无法与现在的终南山相比。" 李松柏微微一笑。 "志气不错。但我同意长老的话。昔日的华山绝不是一个可以轻视的门派。现在的终南山在那时的华山面前也有不足之处。" "师兄！" "不过，过去毕竟是过去了。最终能存活下来的才是强者。" 众人这才点头表示赞同。 作为李松柏的师弟兼终南山的二代弟子高辉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么师兄，打算怎么处置那孩子呢？" "应该适当地安抚一下然后送走吧？" 李松柏叹了口气。 虽然压迫小孩子违背了李松柏的性格，但既然长老纪木升如此生气，继续留那孩子在这里也是个问题。 虽然纪木升不会亲自对那孩子下手，但让一个长老去对付一个小孩子总归不好看。 "话说回来，华山到底为什么派那孩子独自前来呢？如果是终南山，是不会允许小孩子单独出门的。" "每个门派的情况不同，肯定有原因的。" "嗯，看来华山的情况似乎并不好。" "其他门派的事我们怎么知道呢？" 李松柏打断了无意义的讨论。 "我们只需做好自己的事。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好好辅佐长老。" "是，师兄。" "谨记在心。" 这时李松柏才缓缓点了点头。 "那么该怎么叫那孩子过来……" "等等，师兄。你看那边。" "嗯？" 随着一个人的话，众人的目光都转向了一边。 "那不是那孩子吗？" "是啊？" "他正朝这边走来？" "嗯。" 李松柏苦笑了一下。 正在苦恼如何叫华山的孩子过来，没想到那孩子自己主动走向了他们。 "怎么办？现在？" "没必要拖延时间了。" 李松柏迎向走来的清明，拱手行礼。 "你好。" "嗯？" 清明看着李松柏和其他弟子，歪了歪头。 还没等清明开口，李松柏便抢先说道。 "我是终南山的李松柏。很高兴见到华山的弟子。" "啊，你好。" 清明淡淡地回答道。 李松柏依然保持着温和的笑容问道。 "你要去哪里？" "去找黄大人。想看看有没有通道。" "哦，原来如此。" 李松柏叹了口气。 '这孩子真够厚脸皮的。' 纪木升也治不好的黄大人，这样的孩子怎么可能治好呢？但他居然还厚着脸皮说要治疗黄大人，看来心性并不好。 "如果你不忙的话，能否和我聊一会儿？" "嗯，好吧。有什么事吗？" "哈哈，其实呢，自古以来华山和终南山一直互相交流剑术，共同进步。现在华山和终南山也在举行剑术交流活动。你知道吗？" "啊，是吗？我不知道。因为我刚入华山不久。" "果然如此。" 李松柏微微一笑。 '如果他知道这些，就不会在我面前这么傲慢了。' 即使听到终南山的名字，孩子的表情也没有变化。如果见过终华之会，绝对不会露出如此平静的表情。 "体验华山剑法对修行大有裨益。怎么样？能否让我见识一下贵派高超的华山剑法呢？" 李松柏微微一笑。 虽然他肯定会拒绝，但李松柏自有几套办法来对付这个小子…… "啊，也就是说……" 就在那一刻，清明微微歪了歪头。 "是要打架吗？" "……." 李松柏调整了一下语气。 "不是要打架，而是切磋或者比武……" "那不就是打架吗？" 李松柏的眼神变得有些迷茫。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意思？ 面对这迷茫的眼神，清明露出一丝笑容。 "随时奉陪，不过到时候别后悔。" 这是一个平静的宣言。 第51章慢剑破疾风，血局震终南 - 这个弟子明明超强却过分慎重 - 钗头凤 李松柏皱起了眉头。 后悔？刚才说的是后悔吗？ '这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平时李松柏不会以年龄或地位来评判他人，但这个年轻的华山弟子实在是太傲慢了。 '再怎么说也太过分了。' 虽然他还不足以判断自己门派与其他门派之间的差距，但至少应该知道自己的言行举止。 可是，面对比自己年长的其他门派高手提出比武，怎么会有这样的态度呢？ '还是认为他胆子大吧。' 李松柏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你是答应比武了吗？" "是的。" 回答得如此平静。 李松柏最后决定以宽容的心态开口。 "可以问一下你的道号吗？" "我没有道号，名字叫清明。" "清明，清明。" 再次询问这个名字的原因很简单。 "听我说，清明道长。虽然你觉得现在没有错，但世事并非只由个人的对错来决定。在更大的麻烦来临之前，还是回华山吧……" "不比武了吗？" 李松柏一愣。 清明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 "你们终南派的人只会嘴上功夫。先挑起争端，为什么不用剑而要用嘴呢？" "……." 李松柏微微一笑。 '我的修养还不够啊。' 看到这个小子如此嚣张，心中不由得生出想狠狠教训他的念头。 "不必着急。反正现在就要开始了。" 李松柏握紧了剑，高辉悄悄拉住了他的袖子。 "师兄，您真的要亲自出手吗？" 李松柏回头看了看高辉。 "不需要你亲自出手，我来吧。" "不行。" "师兄。" 李松柏坚定地说。 "总归要有最基本的礼节。在这里我还是最年长的，和我比武输了，对他来说也是个面子上的交代。" 最终，高辉叹了口气，退到了后面。 '师兄总是这么古板。' 他的品行确实值得称道。 "终南派李松柏请求华山弟子清明比剑。" "等一下。" "……又有什么事？" 清明微微侧头看向高辉。 "能借我一把剑吗？" "……." 高辉的眼睛瞪大了。 '竟然要借剑。这种名门弟子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进入剑门的第一课就是不要将自己的佩剑借给他人。而现在他竟然厚颜无耻地要借剑！ "难道华山弟子连剑都不带吗？" "怎么，难道知道会打架吗？" "总之华山……" "不愿意就算了。" 清明环顾四周。 "看看有没有可以用的剑……" 李松柏皱起了眉头。 "给他。" "师兄！" "难道你想听别人说终南派弟子欺负不带剑的华山弟子吗？" "……." 听到李松柏的话，高辉叹了口气，随即解下腰间的剑扔给了清明。 "谢谢。" 接过剑的清明单手握剑，冷冷地看着李松柏。 "开始吧？" "……你不拔剑吗？" "又不是要杀人，何必拔剑。你可以拔。" 李松柏闭上了眼睛。 ‘真是头疼啊，真是头疼。' 和这个小子对话，感觉之前的修养瞬间消失殆尽。 闭上眼深呼吸后，李松柏握起了剑。 原本只是想吓唬一下他，但现在看来，光靠这点是不够的。撇开个人恩怨不说…… '从他的言行来看，不让他吃点苦头是不会服气的。' 李松柏通过短暂的对话已经准确地判断出了清明的性格。 "握好剑。" "嗯，好吧。" 清明漫不经心地举起了剑。 看到这一幕，李松柏微微皱起了眉头。 "最好认真一点。等我的招数让你叫苦时就晚了。" "那个。" "嗯？" 清明深深地叹了口气。 "快点吧，别磨蹭了。快上吧。" "……你！" 李松柏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怒色。 "我要好好教训你！" 最终，李松柏不顾一切礼节，径直向清明飞扑而去。 哗—— 终南派的剑法单纯而明确。 各派中以剑术闻名的地方都有各自鲜明的特点。武当的剑法柔和，华山的剑法华丽，青城的剑法迅捷，终南的剑法则沉稳。 没有任何变化和花哨招式的沉重一剑直劈向清明的脖子。 清明轻松地举起剑，挡住了飞扑而来的李松柏的剑。 铿! 剑尖与剑尖相撞，发出尖锐的金属声。 哈! 就在那一瞬间，李松柏再次挥剑，直取清明的肋下。 迅疾而猛烈。即使有反击的机会，也难以抵挡这势如破竹的一剑。 铿! 这一次，清明依然举剑挡住了李松柏的攻击。 噔。 清明没能承受住那股猛烈的力量，向后退了一步。 抓住先机的李松柏开始猛烈地挥剑，不断进攻清明。 哦。 一直在旁观战的高辉露出从容的笑容。 师兄似乎很生气啊，看起来并不打算轻易结束战斗。 嗯？ 这孩子确实惹师兄生气了。唉，开玩笑也要看对象。 师兄现在是在教训那个孩子吗？ 是的。虽然随时都能结束战斗，但师兄只是适当地给予回应。现在那个孩子应该很难受吧。 果然，清明不断地向后退去。 看到这一幕，魏寒洙皱起了眉头。 可是，他挡得未免太好了吧？ 这就是师兄的厉害之处。如果师兄一下子把那孩子打倒，会有什么说法呢？ 啊…… 师兄立刻掌握了那孩子的极限，只用他刚好能挡住的力量来进攻。虽然没有真正打到他，但已经足够给他教训了。 高辉耸了耸肩。 对这傲慢的孩子来说，这教训太大了。希望他能明白。你们也不要错过师兄的动作。 是！ 高辉微微咂舌。 那位温文尔雅的人竟然如此生气。如果是我的话，也会生气的。师兄不应该这么激动才对。 然而，与旁观者的感受不同，正在进攻的李松柏却苦不堪言。 铿! 又挡住了？ 奇怪。 这怎么可能挡得住？ 与高辉所说的‘适当的力量和速度’不同，现在李松柏正使出自己最快的速度。 为什么挡得住？ 简直令人发指。 清明的剑绝不算快。甚至可以说慢得让人烦躁。 但就是这样的动作，竟然能挡住李松柏的剑。 那缓慢的剑仿佛提前占据了李松柏剑的路径，悠闲地等待着。 难道他已经进入我的脑海了吗？这怎么可能？ 读出了剑路？ 不，不是这个水平。 华山的小弟子不可能读出剑路，即使读出了，这也违反常识。 要挡住那缓慢的剑，必须在李松柏挥剑之前，甚至在他挥剑之前，就能读出他的想法并移动剑。 除非清明是鬼怪，否则怎么可能做到？ 哗—— 李松柏大喝一声，奋力挥剑。 眼前的孩子，即使再怎么看也不过十五六岁，按年龄算，不过是他的小弟弟。然而，这个孩子竟然轻而易举地挡住了李松柏的剑。 那是被誉为终南派顶尖天才的剑！ 这不可能！ 内功开始注入李松柏的剑中。 原本只是轻松的比武，不知不觉间，内功越来越强。 唰唰唰唰! 剑上释放出强烈的剑风。 铿! 但即使注入了大量内力的李松柏的剑也无法推开清明的剑。 墙壁。 这就是一面墙。 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突破。这简直就像是一堵钢铁铸成的墙。 呃！ 充满怒气的李松柏使尽全力挥剑。 啊！ 看到李松柏剑上释放出的剑风，高辉不由得喊了出来。 师兄！不要激动！ 高辉尖锐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了李松柏的耳中。 啊，我在做什么！ 李松柏急忙收回剑上的内力。沉重的气势消失，只剩下快速的一剑击向清明的剑。 然而。 轰！ 突然间，一声巨响，清明的身体像箭一样被弹飞出去。 啊？ 然后撞在墙上。 咚！ 啪嗒，啪嗒！ 清明倚靠的墙壁上出现了如同蜘蛛网般的裂缝。不久后，清明的身体缓缓滑落到了地上。 "……." 李松柏猛然睁大了双眼。 “师兄！” 高辉惊恐地跑了过来。 “您对这孩子做了什么！” “啊，不是我……” 明明已经收回了内力。 即使全力挥剑也未留下一丝伤痕。然而，收回内力的剑竟然会让人如此倒下，这怎么可能！ 就在这时。 “咕噜噜。” 倒在地上的清明突然剧烈地抽搐起来，接着口中喷出大量的鲜血。 “嘶嘶嘶！” “啊啊啊啊！” 所有人都惊慌失措地向清明跑去。只有李松柏呆呆地站在那里，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 “噗噗噗！” 鲜血猛烈地向上喷射。 哇……原来人的嘴里竟能喷出这么多血。 无论谁看都知道是我错了。无论谁看都是这样。 “师兄！” "……." 简直要疯了。 李松柏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咕噜。咕噜噜。” 清明口中不断涌出鲜血，显然受了重伤。这样下去，随时可能断气。 就在李松柏回过神来想要冲向清明的瞬间。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李松柏只能闭上眼睛，露出绝望的表情。 黄宗义满脸怒气，胡须颤抖着，怒视着他。 第52章终南误酿祸，清明破诡局 - 这个弟子明明超强却过分慎重 - 钗头凤 “这是在干什么！” 黄宗义的声音震耳欲聋。 惊慌失措的终南弟子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呆呆地看着黄宗义。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呢？ “咳咳。呃，呃呃。” "……." 这时候需要的是辩解，但清明口中不断喷出的鲜血已经淹没了他们所有的辩解。 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是诸葛亮的祖父来了也无法找到辩解的理由。 黄宗义确认了倒在地上的清明后，怒吼道。 “大夫！立刻请大夫来！外院应该还有没离开的大夫！你们在干什么！” “是！少团主！” 一个正在修行的仆人飞快地跑向外院。黄宗义径直走向倒在地上的清明。 "……." 终南的弟子们纷纷让开路。 跪在地上查看清明状况的黄宗义脸上怒不可遏。 “居然还是名门正派！” 黄宗义的话让终南弟子们的脸色骤然阴沉下来。 “竟然对一个孩子下此毒手？我还以为终南是侠义之门，现在看到这种事，叫我如何理解！” 李松柏的脸色变得苍白。 毒手。 他从未用过毒手。 “甚至收回了内力！” 李松柏仍然茫然地站着。但他清楚一件事。 从黄宗义的表情和眼神来看，任何辩解都不会起作用。 就在这时，去外院的仆人带着大夫回来了。大夫一看情况便立刻冲向清明，开始诊脉。 “嗯嗯嗯！” 大夫的脸色变得僵硬。 “快把他抬进去！快！体内已经完全乱了，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听到这话的终南弟子们小心翼翼地靠近，准备抬起清明。 “退下！” 黄宗义却不允许他们碰清明的身体。黄宗义用充满杀气的眼神瞪着他们，叫来了仆人。 “你们在干什么！没听见大夫的话吗！” “对不起！少团主！” 仆人们迅速跑来，小心翼翼地抱起清明。从他口中流出的鲜血浸湿了他的胸口，滴落在地上。 “小心！小心些！” 大夫紧随清明身旁，与仆人们一起向内室走去。黄宗义和终南的弟子们留在原地，目送清明被抬进内室。 清明的身影完全消失后，黄宗义转过头来。 “今天的事我不会忘记的。” “少团主！” “离开这里。” 李松柏等人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银河商团对终南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地方。正因为如此，终南的长老才会亲自来到这里。 如果因为他们的过错导致与银河商团的关系破裂，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就在李松柏想要说什么的时候，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 纪木升。他的眼中充满了疑惑。 “少团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血……” 纪木升刚想继续说话，突然闭上了嘴。 地上的大片血迹和破碎的围墙让他猜到了这里发生了什么。 '这帮蠢货！' 纪木升的目光转向了李松柏等弟子。看到他们不敢正视自己，纷纷移开目光，纪木升不禁长长叹了口气。 "少团主。似乎发生了什么意外……" "您刚才说发生了意外？" "……少团主。" "负责治疗父亲的人竟然被贵门弟子杀害了。这还能算是意外吗？意外是指无意间发生的事情，不是吗？" 纪木升的目光转向了李松柏。 事情是李松柏所为，自然要由他自己来收拾残局。 明白了纪木升意图的李松柏紧咬嘴唇，上前一步。 "少团主，这里有些误会。" "误会？" 黄宗义冷笑了一声。 "不如干脆说我是个瞎子好了。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还有什么误会可言？" "我没有过度出手。这一定是某种误会……" "您听我说。" 黄宗义冷冷地看着李松柏。 "问题不仅仅在于是否过度出手。为什么身为终南弟子的你会对华山的孩子拔剑相向？" "那是一场正当的比武。" "比武？" 黄宗义咬紧牙关。 "虽然我对江湖规矩不太了解，但听说比武的意义在于双方平等切磋武艺。难道你要和一个才半大的孩子比武？这算什么终南的侠义？" 李松柏无言以对。 如果比武没有出事，或许还有辩解的余地。但现在结果已成定局，无论说什么都无法推卸责任。 "我也不多说了，带着你的弟子离开商团吧。" "少，少团主，请听我说……" "我已经说了，离开。" "……." 黄宗义怒视着纪木升，开口说道。 "考虑到终南与我们多年的交情，这次的事我不再追究。但此刻我不想见到你们门派的人。今天就离开这里吧。这是银河商团少团主兼代理当家的命令。" 纪木升最终被他的气势压倒，默默点了点头。 "我会照办的。少团主，虽然发生了不幸的意外，但请记住终南仍然希望黄大人早日康复。" "是啊，谁不知道呢。" 黄宗义转身离去，留下一阵冷风。纪木升目送他离去，缓缓转头看向李松柏。 "长老，我……" "我也不多说了。既然说过‘结者解之’，你就留下来想办法求得少团主的原谅，解决此事后再回总坛。我会带孩子们先回总坛。" 李松柏的脸色变得苍白。 在这种情况下，如何才能求得少团主的原谅？ 这与其说是命令，更像是惩罚。但看着纪木升冰冷的表情，他实在说不出其他话。 "……我知道了。" 纪木升沉默地看了李松柏一会儿，然后转身离去。 "回去。" "是，长老。" 李松柏的弟子们看了看他，迅速跟上了纪木升。 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李松柏紧咬嘴唇。 "情况怎么样？" "……不太乐观。" "嗯哼。" 听到总管的话，黄宗义的脸色阴沉下来。总管观察了一下黄宗义的脸色，继续说道。 "据大夫所说，气血已经完全紊乱，情况非常危险。虽然正在尽力调理气血，但无法保证完全恢复。" "也就是说，生命没有危险？" "似乎是这样。" "那还好。" 黄宗义松了一口气。 华山的弟子在银河商团被终南的弟子杀死，这种事情简直难以想象。 这是一件令人难以接受的事情。 更何况清明是为了治疗黄大人而来的。虽然责任在终南一方，但银河商团也无法避免世人的指责。 而且，黄宗义个人也无法容忍这样的事情。 清明是唯一能让黄大人病情好转的人。也许他是唯一能救黄大人的希望。 竟然攻击这样一个重要人物，让他失去意识……如果对银河商团和黄文若还有一丝尊重，就不会做出这种事。 '终南太过傲慢了。' 如果只是这一次的事情，或许还有些解释的余地。但想到终南一直以来的态度和纪木升的言行，实在难以再信任他们。 黄宗义几次干咳，抬头看向总管。 "那么什么时候能恢复意识？" "至少需要两三天……" "嗯，希望在这期间父亲的病情不会恶化。" 黄宗义深深叹了口气。 好不容易找到了治疗父亲的方法，却发生了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真是天意弄人。 总管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黄宗义的脸色，轻声说道。 "少团主大人。" "嗯？" "真的能让那孩子治好团主大人的病吗？我实在不太相信。" "信任一下又有什么损失呢？" "话虽如此……" 黄宗义果断地说。 "众多名医中，没有一个人能查出父亲的病因。但华山的小道士却能在不见父亲的情况下诊断出病情。甚至父亲也在我眼前展现出了好转的迹象。" "是的。" "这不是无根据的盲目信任。这是天助我也。无论如何，你必须确保小道士恢复顺利，不惜一切代价提供支持。" "我会铭记在心。那么，我先告退了。" "去吧。" 总管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起身离开。 "嗯。" 看着总管离开房间，黄宗义低声叹了口气。 呼哧。 呼哧。 躺在床上的清明发出微弱而低沉的呼吸声。苍白的脸色显示了他的状况有多么危急。 呼吸时断时续，仿佛随时可能停止。 呼哧。 短促而低沉的呼吸声充满了整个房间。奇怪的寂静持续着。 咔嚓。 伴随着轻微的声音，门微微打开。 然而过了好一会儿，什么也没有发生。 大约过了一顿饭的时间？ 吱吱。 门小心翼翼地打开了。 不久后，一个人悄悄走进来。脚步声都没有发出，动作极其谨慎。房间里一片漆黑，看不清进来的人是谁。 像一只猎食的猫一样，那人悄无声息地走到床边，俯视着清明。 呼哧。 呼哧。 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上，清明微弱地呼吸着。 那人凝视了清明的脸许久，缓缓抬起手。 他的指尖染成了墨黑色。 "虽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但这是对你妨碍我的工作的惩罚。" 低语的男人向清明的脖子挥去染黑的手。 就在这时。 嗖！ 原本昏迷不醒的清明突然掀开被子，跳起来抓住了男人的手腕。 "啊！" 脸色苍白的清明猛然睁开双眼。 "……." 片刻后，清明的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既邪恶又得意。 "抓到你了，混蛋！" 第53章小道长真的是道士吗？ - 这个弟子明明超强却过分慎重 - 钗头凤 "抓到你了，混蛋！" 清明咧嘴一笑，坐起身来。被抓手腕的凶手慌张地试图挣脱，但清明绝不会轻易放手。 "你这混蛋！" 凶手迅速举起另一只手试图打向清明。但就在那时，门被猛地推开，房间里变得明亮起来。 是黄宗义。 咚咚。 他板着脸走进来，用沉重的声音问道。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总管？" "……." 被清明抓住手腕的银河商团总管樊子服惊慌失措地回头。 "小、小道长大人！" "我现在问你在做什么。" 樊子服的脸扭曲了。 "我只是想确认一下小道长的情况……" 回答这个问题的是清明，而不是黄宗义。 "哦，你是想确认后再杀了他吗？" 清明摇晃着抓住的总管的手。 "有什么误会……" "误会？我也喜欢误会。哼！" 清明猛地坐了起来。 樊子服惊恐地看着清明。 "明明受了重伤……" "看来是误会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刚才还昏迷不醒。" "啊。最近睡眠不好，今天终于睡了个好觉。" 樊子服咬紧牙关。 "你骗了我。" "哎呀，您不能这么说。现在应该尽量说是误会。您这么一说，叔叔的阴谋就暴露了。" "你！" 樊子服用未被抓的手打了清明。但清明干净利落地躲开了，松开他的手，从床上跳了下来。 然后他头也不回地走向黄宗义。 "给您。我说过他会出来的。" "……嗯。" 黄宗义沉重地点了点头。 "虽然我半信半疑，但结果如此，我无话可说。偏偏最不相信的总管竟然是凶手。" 黄宗义冷冷地盯着樊子服。 看到这眼神，樊子服意识到辩解已经没有意义。他板着脸瞪着清明。 "你怎么会怀疑我？" "我没有怀疑。" "……什么？" 清明耸了耸肩。 "我从未猜想过凶手是谁。我来这里才多久，怎么可能知道这些。我只是假装会治疗黄大人，想着只要我受伤倒下，凶手就会来杀我。" "如果我没来呢？" "你一定会来的。" 清明微微一笑。 "第一次杀人确实很难，但第二次就容易多了。而且，如果杀了我现在可以把所有罪名都推给终南，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呢？" "你和终南事先串通好了？" 清明一脸平静地看着樊子服。 "不是吗？" 原本扭曲的樊子服的脸瞬间变得僵硬。 "……不是吗？" "是的。他们只是找茬。我正为此事烦恼，他们却正好给我制造了机会。真是感谢他们。" 樊子服咬紧了嘴唇。 "内伤！别的不说，大夫明明说内伤严重到几乎无法呼吸！" "如果连一个普通的大夫都骗不过，那我根本就不会开始。你总是问些显而易见的问题。" 清明耸了耸肩。 "你似乎有很多疑问，但重要的是你已经落入了陷阱，而我已经找到了杀害黄大人的凶手。" "哈哈哈哈哈哈。" 突然间，樊子服放声大笑，转头看向黄宗义。 "少团主，难道您相信这小子的话吗？" "……我有什么理由不相信他？" "少团主英明，但这孩子的逻辑里缺少了一个重要的环节。" "重要的环节？" 樊子服点了点头。 "是的。我想要害他，并不能作为加害黄大人的证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黄大人对我有恩，所以少团主您也不会怀疑我，对吧？" "嗯。" 黄宗义沉吟了一声。 虽然这是显而易见的辩解，但确实也不是毫无道理。 "那么你为什么想要杀死小道长？你为什么隐瞒自己练过武功的事实？" "这孩子不是在迷惑少团主吗！天下的名医们都没能治好黄大人，他一个小孩怎么可能治好黄大人？" "那你应该说服他！" "如果我说服了，他会听吗？他已经神志不清了。被迷惑的人是不会听别人的话的！只有杀了这孩子才能让少团主清醒过来！这样才能继续治疗黄大人！" 一瞬间，周围传来一阵低语。 黄宗义微微转头。 听到骚动赶来的仆人们纷纷窃窃私语，似乎在讨论总管樊子服的话并没有错。虽然听不到他们的谈话，但从他们的表情和眼神可以看出这一点。 樊子服的话确实很有说服力。 "说完了吗？" 然而这时，清明打断了气氛，向前迈出一步。 "……." 樊子服瞪着清明。 "我确实想杀你，但我从未害过黄大人。你也……" "啊啊。" 清明轻轻摆手打断了樊子服的话。 "行了，行了。我不想知道原因，也不想听你的辩解。何必这么麻烦呢。" "什么……？" "直接打就行了！" 还没等有人阻止，清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樊子服冲去。 然后他伸出右手瞄准樊子服的头部。 伴随着撕裂空气的声音，清明的手发出强烈的光芒。察觉到飞来的手劲，樊子服惊恐地伸出右手抵挡。 嚓—— 两掌相交，清明迅速后退。 "看好了！" 接着他高高举起右手。 "那，那个！" 看到他伸出的手，所有人都怀疑自己的眼睛。 清明手腕附近清晰可见的黑色手印逐渐变白消失，随即整个手腕变成了红色。 在众人屏息注视下，清明缓缓开口。 "这就是丹魔手。" 清明轻轻晃了晃手，仿佛在示意大家仔细看。 "被修炼至高境界的丹魔手击中的人，撑不过一刻钟，全身会变成暗红色死去。当然，这位先生的情况没有那么严重，但这种程度也足以致命。特别是对方如果没有练过武功，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那就更容易了。" "……." 正当樊子服欲言又止之际，清明抢先一步说道。 "如果在黄大人身边，除了你之外还有谁能不引起怀疑地持续注入丹魔手的功力，我才信你不是凶手。" 这句话成了决定性的打击。 目睹这一幕的人们眼中充满了怒火。不是常说‘百闻不如一见’吗？这里没有人会比自己的眼睛更信任樊子服的话。 清明右手显露的变化，与现在躺在床上的黄大人的症状一模一样。 “这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竟敢谋害团主后还厚颜无耻地担任总管！" “这混账东西，打死都不解气！" 众人的气氛都变了，黄宗义也不再动摇。 “臭小子啊啊啊！" 愤怒的声音在银河商团中回荡。 “立刻制服总管！如果反抗，就杀了他！" 黄宗义一声令下，仆人们纷纷冲进房间。此时，紧咬嘴唇的樊子服向冲进来的人发出掌力。 “啊啊！" “呃呃！呃！" 冲进房间的人被樊子服的掌力击中，纷纷倒地。 “该死的，眼看就要结束了！" 樊子服用充满怨毒的眼神盯着清明。 “如果不是这小子！" “听这小子说话真让人不爽。" 清明撇了撇嘴。 本来也不是什么小子，却被骂成小子，心情更是糟糕两倍。 “再过一会儿就能复仇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早点结果了他的性命！只顾着哄骗那愚蠢的少团主……" “啊啊。" 清明挥了挥手。 “当然有详细的理由，但这些以后再说吧。现在先结束这一切。我刚睡醒，有些困。先把这位大叔放倒，然后我继续睡觉。" “放倒？" 樊子服发出狂笑。 “哈哈哈！这小子真是狂妄。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但你竟然敢说要放倒练成了断脉手的我？你来放倒我？" “不是。" “……什么？" “哎呀，我怎么会做那种事呢。有专门负责这事的人。那边那边。" 清明指了指后面某个地方。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一处。 “……是我？" 一直茫然地看着情况的李松柏愣愣地用手指指着自己。 “是我？" “咳。终南的英雄来了。请务必小心，不要受伤。" “啊，不是我吧？" “那这里还有谁？" 清明瞪大眼睛反问，李松柏这才意识到情况。纪木升带着弟子们离开后，这里最强的人自然是李松柏。 “我，我为什么……" 感到委屈的李松柏尴尬地反问，清明微微点头指向旁边。李松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这才发现黄宗义正注视着他。 “啊，对了！" 这是一个弥补过错的机会！虽然现在回想起来，那是否真的是个过错还值得怀疑，但无论如何！ “恶人由终南的剑来对付！" 李松柏拔剑向前冲去，清明则迅速让开路并鼓掌。 “咳。英雄的风采！" 虽然很想骂一句闭嘴，但刚刚投入战斗的李松柏没有那个闲暇。 两人激烈交战，清明慢慢走到黄宗义面前。 “解决了一个。" “……还没结束，不是吗？" “很快就会抓住的。毕竟是名门弟子，不可能输给一个武功不精的人。" “武功不精？刚才你说过这种水平……" 这时清明悄悄向黄宗义伸出手。 他的手先是变黑，然后又变白，最后变成红色。 "……." “我没有撒谎。那人确实练成了断脉手。我只是提前展示了一下未来的境界而已。" “呵……" 苦笑的黄宗义忍不住问道。 “小道长真的是道士吗？" “当然是。" “而且还是世上最有资历的道士。" “嗯？" “真的？" “哎。" 第54章商团恩怨初平后，悬壶生死一念间 - 这个弟子明明超强却过分慎重 - 钗头凤 总管没过多久…… 不，是在相当长的时间之后才被制服。 自信满满的李松柏和总管似乎配合默契，竟然展开了长达一个多时辰的激烈对决。 对其他人来说可能是紧张刺激的对决，但对清明而言却是无聊到打哈欠的对决。 “早知道我自己上好了。" 然而看着满头大汗的李松柏，清明实在说不出这样的话。毕竟李松柏成功制服了总管，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 擦擦汗吧…… “呼，凶手……咳咳，凶手……已经制服了。" 黄宗义看着气喘吁吁的李松柏，勉强点了点头。 怎么说呢。 虽然很想说一句，但看到他那颤抖的双腿，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怜悯。 "辛苦了。银河商团不会忘记总管的大恩大德。" "多……多谢……感……感谢。" "先休息一下吧。" 话音刚落，李松柏便一屁股坐在地上，连回答都来不及。 平时的话，对如此尽力制服凶徒的李松柏，心中定会生出些许感激之情。然而此刻，黄宗义似乎根本没把李松柏放在眼里。 黄宗义不停地瞥向清明。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清明来到这里才不过两天时间吗？ 黄宗义一年都没能解决的问题，清明竟然在短短两天内就干净利落地解决了。 "这问题原来这么简单吗？" 不可能。 黄宗义心里明白。 世间所有的事情，只有事后看来才会觉得简单。如果这件事一开始就那么简单，为何之前一直未能察觉到凶徒的存在呢？ "简直像是那个小孩体内藏着一位老练的高手。" 虽然不太可能。 "现在看起来事情已经差不多解决了？" "为什么总管要针对父亲大人呢？"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难道是因为有所猜测才做出这样的事？" "不是这样的。" "……." 黄宗义愣住了。 仿佛看透了黄宗义的心思，清明平静地说。 "查明原因那是官府的事，我的职责是解决问题并领取报酬。话说回来，报酬应该已经准备好了吧？" 通常即使立了功也不会如此理直气壮地索要报酬。毕竟人还是要顾及面子的。 但清明已无须顾及什么面子。从梅花剑尊沦为扫地的三代弟子，还有什么面子可言呢？ 尽管如此荒唐，黄宗义却依然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证明他绝非普通人。 "当然可以。不过你也忽略了一件事。问题还没有真正解决。我并没有让你捉住凶徒，我想要的是父亲能够恢复健康。你能做到吗？" 清明微微挺起了胸膛。 "这还用说吗。" 语气无比自信。 "那么……" 黄宗义果断地回答道。 "我保证动用商团的一切力量来支援华山。" 清明激动地紧紧握住黄宗义的手。 黄宗义仿佛看穿了清明的心思，微微一笑。 "不必如此感动。这是理所应当的……" "你在开玩笑吧？" "……嗯？" 清明的脸色变得扭曲。 "报酬应该给我而不是华山！功劳归熊，好处归人？" "……." 黄宗义一时语塞。 看来这小子比想象中还要疯狂。 ＊＊＊ 站在病床上的黄文若面前，清明咂了咂嘴。 只要成功治愈黄文若，这里的事情就算全部解决了。然后就可以吹着口哨回到师门。 一切都处理得十分完美。 过程并不艰难，而且还能让那些终南小子吃点苦头，真是令人满意。 但在这一切之中，还有一个问题…… "说实话，我没有把握。" 之前的这些事情还能应付，但治愈黄文若却是未知数。 如果是过去的梅花剑尊清明，这根本不算什么。他对魔花了解甚深，内力充沛。 无论魔花多么厉害，终究是由魔气引发的。以清明的内力完全可以将其消除。 但现在清明不再是梅花剑尊。 他拥有的只是比过去更为纯净，但数量极少的内力。 没有把握能彻底清除黄文若体内蔓延的魔花。万一不慎引发魔气发作，虚弱的黄文若恐怕会立刻丧命。 "这样能行吗？" 不试一试谁也不知道结果。 清明再次咂了咂嘴，缓缓走向黄文若。 既然不知道结果，那就只能尝试。 如果不做些什么，黄文若就会死去。即使清明再怎么随性，但他毕竟是道人，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生命消逝。 "就算失败了也不要怪我。" 如果成功了，大家都会高兴。 清明深吸一口气，缓缓将手放在黄文若的丹田上，然后慢慢将内力注入他的体内。 沉睡在丹田中的清明的内力缓缓流出。 过去的清明的内力犹如一条悠然流淌的河流，有时汹涌澎湃，有时又如大海般包容万物。 但如今清明体内的内力性质截然不同。 清澈无比。 清澈无比。宛如流淌在深山幽谷中的清泉，没有一丝杂质。 那股清澈的气息涌入了充满魔气的黄文若体内。 嗡嗡嗡。 黄文若的身体微微颤抖。 那些阴森至极的魔气不敢侵犯清明的内力。每到内力触及之处，它们都惊慌失措地退避。 ‘哦？’ 清明心中不禁惊叹。 ‘真是神奇。’ 用内力驱散魔气的经验并不少见，但这种情况却是前所未有的。 为什么叫魔气呢？ 因为它们逆流而行，所以被称为魔气。侵入他人体内的魔气犹如毒药，破坏肉体，排斥一切气息。 然而现在黄文若体内的魔气不仅不敢对抗清明的内力，反而像见到火的野兽一样仓皇逃窜。 ‘如果这样下去……’ 或许有可能成功。 不，不行！ ‘我为了收集这些魔气吃了多少苦头！至少得给我点回报吧！’ 如果当初不那么执着于纯净，而是平平常常地修炼，早就积累了超过十年的功力了。因为他已经有接近十年的功力积累经验。 但现在清明的丹田里所储存的内功还不到一年的量。即便如此，也是因为服用了雪梅丹才勉强达到这个程度。 然而现在这仅仅一年的内力却像赵子龙那样迅速驱散了魔气的大军。 这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最初只是想比前世达到更高的境界，因此努力打下无比纯净的基础。但随着时间推移对纯净的执着越来越深，进展变得异常缓慢。 现在正考虑是否应该放弃这种执着。 仔细想想，这是理所当然的。 仙气本质上与魔气相克。蕴含破邪之力的仙气能够净化世间一切不正之物。清明的气息本质上就是仙气，而且是最纯净的仙气。 因此魔气根本不敢侵犯。 浓郁的魔气瞬间开始被中和。 清明也惊讶于魔气如此轻易地失去了力量，化为虚无。 清明的内力不仅中和了黄文若体内的魔气，还开始洗涤经脉，彻底净化肉体，不容许一丝杂质？ 就像沐浴一样。 ‘这是什么情况？’ 沐浴是一种只有拥有灵药和顶级高手才能尝试的事情。将已经充满浊气的肉体恢复到婴儿般的纯净状态是多么困难。 即使是高手众多的少林寺，也只有少数化境高手才会去做，灵药多到随手丢弃的地步，也不会轻易尝试沐浴。 但现在清明独自一人正在为被魔气侵蚀的老人进行沐浴。 虽然这不是清明有意为之的结果。 嗡嗡嗡。 黄文若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同时他的身体开始同时染上白色和黑色。清明内力触及的地方变成白色，而魔气占据的地方则变得漆黑。 魔气也在拼命抵抗入侵者。 ‘坚持住！’ 黄文若的身体瞬间变成了战场，尽管他失去了意识，全身仍在颤抖，嘴角溢出血来。 看到鲜红的血液浸湿了黄文若的衣襟，清明咬紧了牙关。 这不是清明与魔气的战斗。 关键是黄文若能否撑到魔气被全部清除。 ‘一鼓作气！’ 如果顾虑黄文若的身体状况而犹豫不决，只会加重负担。不如放手一搏。 清明下定决心，凝聚起所有气息。 将最后一丝内力毫无保留地注入黄文若体内。清明的额头上也开始冒出豆大的汗珠。 黄文若体内，清明的内力开始猛烈地驱赶魔气，吸收一切杂质，同时拓宽了狭窄的经脉。 激烈抵抗的魔气逐渐失去气势，开始向一侧聚集。看到这一幕，清明大惊失色。 ‘不行！’ 头部。 失去去处的魔气涌向了清明注入内力的丹田的反方向。黄文若的头部瞬间变得漆黑，并开始肿胀。 仿佛随时都要爆裂开来！ 第55章绝境除瘴显奇功，笑揽回报计无穷 - 这个弟子明明超强却过分慎重 - 钗头凤 魔气仿佛有了意志一般，在黄文若的头部聚集，准备最后的抵抗。 ‘这可不好办。’ 真是头疼的事。 如果贸然进攻导致头部受到撞击的话，黄文若恐怕只能干净利落地与死神打个招呼了。不，也许此时死神已经在清明的背后咂舌了。 那这样就退缩吗？ ‘那可是更糟糕的选择。’ 黄文若的头部已经被净化得十分彻底。但这未必是好事。净化后的肉体会以更快的速度吸收魔气。 就像墨水滴入清水中，瞬间就会扩散开来。 进则死，退亦死。 陷入绝境的清明一时之间犹豫不决。 ‘该怎么办呢？’ ‘该怎么办呢？’ 按他的脾气，恨不得立刻冲上去，但那样做后果显而易见。 清明反复思量，咬紧了嘴唇。 ‘既然如此。’ 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吗？ 那干脆什么都不做！ 清明将力量集中到一侧。老鼠被逼到绝境时会咬猫，背水一战的士兵会在最后一刻奋力抵抗。 但如果有机会逃跑呢？老鼠会逃跑，士兵也会丢下武器撤退。 ‘好，这里有条逃生之路。’ 清明开辟了道路。 黄文若的身体已无处可逃。但有一处，只有一处可以逃脱的地方。 那就是清明的身体。 将内力集中到一侧，逐渐压迫头部，果然魔气们开始寻找空隙，如洪水般涌出。很快，清明的手沿着黄文若的身体传递过来。黄文若将所有内力传给清明，使得清明的身体空无一物，正好适合逃脱。 “呃……” 不由自主地发出呻吟。 麻木的感觉沿着手臂迅速蔓延至全身。伴随着剧烈的痛苦，视线模糊，意识渐渐远去。 “啊！” 清明从黄文若的身体中收回了自己的内力，并开始将其分散到自己的全身。 轰轰轰轰轰！ 体内传来瀑布般的声响。失去去路的魔气开始拼命反抗。但清明的内力无情地镇压了它们，如同征服者一般。 整个身体变成了战场。 轰！轰！轰！ 体内的爆炸声此起彼伏。每一次爆炸都让清明承受着难以忍受的痛苦。但清明咬紧了嘴唇，眼中布满血丝。 在这里失去意识吗？ ‘开什么玩笑。’ 梅花剑尊的自尊不允许。 清明坚定地站在那里，等待最后的爆炸。直到最后一丝魔气被清明的内力覆盖。 轰隆隆隆隆！ 天崩地裂之声响起。 视野变得一片雪白，意识渐渐远去。清明缓缓闭上了眼睛。完全压制住魔气的内力开始在全身循环。 一圈。两圈。 完成十二周天后，内力才心满意足地回到丹田，安静地盘旋。 直到这一切结束，清明才睁开眼睛。 “呼……差点死了。” 这不是开玩笑，真的非常危险。 本来这种程度的魔气不是清明能够承受的。稍有不慎，清明或黄文若，其中一个必死无疑。 ‘这次真是危险了，以后不能再这么做了。’ 清明轻轻揉了揉自己的丹田。 “不过好像有点增长了。” 虽然没有理由增长，但丹田里确实有种充实的感觉。 “……不过也只是芝麻大小罢了。” 尽管这股内力犹如小辣椒般炽热，但毕竟还是很小。何时才能像大河一样充盈，遥遥无期。 清明叹了口气，转头看向黄文若。毒气消失后，他的脸上泛起了红润。似乎瞬间恢复了健康。 理所当然。 不仅仅是毒气消失，还相当于接受了一次洗礼。虽然不能与脱胎换骨相比，但至少寿命延长了十年。 “啧。” 想到自己白白做了好事，清明咂舌着走向黄文若。 “呜呜……嗯。” 似乎正在恢复意识。 眼睑微微颤抖，随即缓缓睁开。 黄文若原本涣散的目光终于聚焦在清明身上。 黄文若用微弱的声音开口说道。 “你是……谁？” 清明微微一笑。 “神仙。” "……." “不是，小神仙？” "……." 黄文若无力地摇了摇头。 “看来我是死了，到了地狱。” "……." 什么鬼？ 黄文若恢复意识后，银河商团迅速得到了整顿。 曾经谋害黄文若的樊子服，如果计划成功，下一步便是杀害黄宗义，甚至包括他的子女。如果黄家所有血脉都因同一种病而慢慢死去，世人便会相信黄家受到了诅咒或是染上了怪病，这样便可以避免怀疑。 实际上，这个计划相当成功。如果黄文若突然暴毙，大家或许会起疑心，但他在将近一年的时间里一直病痛缠身，所以没人会想到这是谋杀。 更何况，当时当家已经证明那不是中毒所致？ 如果清明没有出现，总管的计划便会得逞，黄家所有人都会丧命，而总管则会吞并黄家的财产。 在此期间，总管樊子服还编造了一个令人闻之落泪的悲惨故事，说他曾与黄文若竞争过商号的继承权，但这与清明无关。 "做了错事自然要受罚。这世上哪有无辜之人。" 清明唯一关心的是丹马术的来源。但即便如此，也是在前往商号途中，在深山里发现一具尸体后才得知的秘密。 清明顿时失去了兴趣。 "如果是魔教的人干的，绝不会这么草率。" 不，他们绝不会如此谨慎地行事，一旦不顺就会大闹一场。 总之，凶手被抓，黄大人的病也治好了，确认与魔教无关，可以说一切都圆满解决了。 因此，银河商号的恩人清明受到了贵宾般的待遇。 是真正的贵宾待遇。 "嗯。" 黄文若轻松地坐了下来。 "父亲，您还需多加小心。您刚从病床上起来不久。" "没关系。虽然我确实躺了很久，但现在反而比之前更有精神了。" "可是……" "不用担心。" 黄宗义带着怀疑的目光看着黄文若。 的确，现在的黄文若看起来就像一只随时可能倒下的瘦弱之人，却说自己精力充沛。 "对了。" 黄文若抬头看向清明。 "……清明小道长……是吧？" "是的，我们那时见过面吧？" "感觉和那时有些不同。" "啊，最近吃得太好了。" 清明用圆润的手挠了挠后脑勺。 看到这一幕的人都微微动摇了。 "他胖了一倍啊。" "三天内到底吃了多少，衣服都要撑破了？" "脸上油光满面，简直像个佛爷。若是去了佛门，定能大成，为何偏偏去了道家呢？" "难怪说宿宿说要减肥，原来是有原因的。" 看到三天内体型翻倍的清明，大家都摇头不已。 唯有黄文若保持着平静的表情，仿佛在展示他作为老练商人的风范。 "先向您行礼。" 黄文若在原地跪下。黄宗义见状惊慌失措地想要扶起他，但看到父亲严厉的眼神后，默默地退到了一边。 黄文若用眼神制止了黄宗义，再次低下头说道。 "多亏了道长救了我的命。这份恩情我无以为报。" "哎呀，快起来，快起来。" 哪里是无以为报，分明是因为太多才麻烦。 听到清明的话，黄文若缓缓起身，露出了微笑。 "这些天的事我已经从宗儿那里听说了。如果不是道长，我早已不在人世。连野兽都知道报答救命之恩，何况是人呢。如果忘了这份恩情，那还不如野兽。" 哎呀，说得真好。 是啊，是啊。 黄文若静静地看向清明说道。 "报答救命之恩的方法世间难寻，但我愿意尽我所能。如果您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告诉我。" "啊，有什么需要吗？" "是的。" "哈哈，身为道士怎能救人后接受回报呢？师门知道了会生气的。" "报恩不分对象。既然得到了修道者的帮助，如果忘记这份恩情，世人会嘲笑我的。这也是我不能容忍的事。" "心意我明白……但师门是不会允许的。我是未经师门许可私自来到这里的。" "……未经师门许可？" "是的，事情太紧急，来不及得到师门的许可。" 黄文若感动地看着眼前的年轻道士。 为了救自己，不惜冒着危险越过了师门的围墙，怎能不感动呢？ "竟然如此！" "正如我所说，事情太紧急了。" 黄文若深受感动，黄宗义则眯起了眼睛。 "看起来真是从容不迫啊。" 但在父亲面前，他不敢开口说话。 黄文若频频点头，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开口说道。 "那个问题我会为您解决。至于印章，我不会告诉任何人，请说出您的愿望，我会尽心尽力……" "您答应过？" 正当黄文若说话之际，清明的声音打断了他，让他微微侧头。 "什么？" "不是答应过不说出去吗？" "啊……当然。我虽然是个商人，但总该有点眼力见儿……" 这次还没等黄文若说完，清明便从袖中取出一本书册展开。 黄文若盯着那本书册，疑惑地问道。 "那本书册是？" "啊，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也老了，记性不太好。" 老了？ 你？ 清明微微一笑，轻轻晃了晃书册。 "记了一些东西。" "……记了什么？" "您让我把愿望说出来嘛。" "是啊。" "所以我记下来了。" 啊。 原来如此。 ……这本书？全部？ 清明用手指蘸了点唾沫翻动书页，嘴角微微上扬。 "那么，现在可以开始了？" "……." "现在？" "……." 黄文若意识到自己似乎说漏了嘴。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