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躁反派变形计(1)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隆冬,北风凛冽,银灰色的云块在天空中奔腾驰骋,寒流滚滚,正酝酿着一场大雪。 地面上的雪还没有融化,不算厚,被这么多人踩着留下了叠叠的脚印。 下课铃响起,大学生都裹着厚厚的棉衣,从教学楼匆匆的下来。 “沈悦!” 一道陌生的声音阻止了沈悦的脚步。 被簇拥在中间的少女向明珠一般耀眼,她一回头,漫不经心的看过去,嘴角挂着浅浅的笑。 男生的脸一下的憋的通红,他对上那漂亮的眼眸激荡着凌凌的星光,笑意浅浅如三月春风般和煦。 原本很顺口的话都变得结巴起来,他眼睛一闭,把粉色的信件双手一递。 “我,我,我喜欢你!” 沈悦并没有表面上那么轻松,她看着在她面前羞愤之极的男生,格外的失望。 【实在是太不懂事了,现在才在读书呢,就想着谈恋爱,这样下去还有什么心思读书呢?】 系统提醒道:【已经大学了,不小了,能该干的事都能干了。】 一想到这儿沈悦的心情就不太好,她自小就有心脏病,几乎从小就是在医院里长大的,身边没有朋友,也从来都没有一个人出过门,差不多一年四季都躺在床上渡过,而父母也因为她的身体而操碎了心。 也去过很多大型的医院治疗,甚至连国外都去过,但是依旧没有什么好转,算命的说她活不过20岁。 现实也的确是如算命先生所说,昨天她刚过完20岁生日,在各种欢声笑语的祝福之中,心脏病复发了。 在倒下去的那一刻,耳边都是惊慌失措的叫喊声。 她本应该死了才是,绑定了一个系统。 而她就是一个小反派,在日日折磨大反派中激发大反派的潜能,让反派变成真正的大反派,顺便还要成为男女主的爱情催化剂,燃烧自己,照亮他人。 沈悦有点不知所措,她从小到大的出了名的好孩子,从来都不惹事,乖巧又斯文。 虽然并不觉得自己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好人,但是她从小到大也没有做过什么坏事,连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做的最过分的事也是小时候不小心养死了一只兔子,她还因为这件事哭了好久呢,而且她这样的性子也干不出坏事来,做坏事,是会遭报应的。 系统像个拐卖儿童的坏叔叔。 【咱们这也是正经工作,不算干坏事,因为你只不过是男主和女主的感情的垫脚石,因为有了你的助攻才能让男主和女主幸福的在一起,所以咋们这也算是做好事啊,而且大反派本来就应该要历练才能变成大反派呀,不然的话大反派只能一直被欺负,永远也翻不了身。】 系统说的自己都相信了。 明显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沈悦好像也被忽悠住了,她还是有点不情愿,犹豫不决了好久才同意了。 男生的告白让空气都寂静了下来。 在学校的人几乎没有人不知道沈悦,长相清纯,成绩还很好,家境也特别好,身边从来都不缺奉承的人。 系统:【你虚荣心很强,这个男生在这么多人面前跟你告白,你感觉到很满足,同时你也很看不起这个男生,你认为这种男孩子根本就配不上你,但你依旧装模作样的收了他的情书,体现出自己最完美的一面。】 对于少年的告白,沈悦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动容,她注视着少年的脸,眼底清浅薄薄的温柔氤氲漫溢。 她接过粉色的信件,指如削葱根细长,指尖泛着花瓣般的粉,被粉色衬的更加的好看。 “谢谢,我会仔细看的。” 声音如娟娟泉水般美妙,沁人心扉。 少年被这笑容迷的移不开眼,等人走了都还回不过神。 “悦悦,你接他的情书干什么呀?我可听说了他的学校就是个混混,前几天还打架,被记了处分呢。” “对呀对呀,最好还是不要和这种人走的太近,不然会被带坏的。” “像这种坏学生长大了肯定没有什么出息。” 身边的女孩都面露嫌弃,明显对刚才的男生很厌恶。 这所大学是全市最好的高中,里面大部分都是靠自己的实力考进来的,只有小部分是一群混子。 系统:【其实你也特别讨厌那个男生,但你依旧装白莲花,让你身边的朋友都以为你很善良,结果转头你就把男生的情书丢进垃圾桶。】 【你的表情要白莲花一点,对对对,就是这样。】 少女秀丽清纯,一双清澈的眼睛格外的漂亮真诚,嘴角边微含笑容,梨涡浅浅。 “不会呀,我觉得他人挺好的。” 庄婉儿皱着眉头,压低的声音:“你不要被他表面上骗了,我上次还看到他跟大三的人混在一起和别的学校打架呢,听说闹得很严重,但是大三好像有一个人家境很大,所以才平息了。” 沈悦听闻也很配合的皱起了眉,语气低柔,“没有想到他竟然是这种人。” “没事的没事的,以后不喜欢就拒绝,没有必要再收情书。” 少女细白娇嫩的手指紧张的抓着衣角,淡粉色的唇肉抿了抿,露出了梨涡,乖巧又软糯,看起来特别好欺负。 “可是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呀,这也是别人的一片心意。” 其中有一个女孩子看不下去沈悦这白莲样,无语的道:“行行行,那你就收嘛,露出这么可怜的表情干嘛?别人又没有强迫你收。” 少女的眼睛瞬间就红了,纤长的睫羽抖了抖,洁白的牙齿咬着淡粉色的唇肉,把原本较淡的颜色折磨的变成深红,呈胭脂色,娇艳欲滴。 软软的声音带着浅浅的哭腔。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董怡翻了一个大白眼:“我都还没说什么,你干嘛一副我欺负你的样子?” 庄婉儿瞪了一眼董怡,轻声的安慰着少女。 “她性子就是这个样子,你别放在心上。”何婉儿抬头凶巴巴的对着董怡道:“还不快向悦悦道歉,你都把她欺负哭了。” 沈悦低着头一副可怜样,还“善解人意”道。 暴躁反派变形计(2)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没事的,董怡也不是故意的。” 这下身边的女孩儿都用谴责的目光看着董怡,就好像她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 董怡不想在这儿待下去了,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对不起就离开了。 少女似乎很愧疚,精致的如同墨画般的眉眼紧紧瞥着,“是我做错了什么吗?董怡好像生气了。” “管她呢,她性子本来就古怪。” “对啊对啊,悦悦你就不要放在心上。” “不要和这样的人计较。” 身边的人都众星捧月般的安慰着她,沈悦却依旧很难受。 等到了校门口就走开了,沈悦见没有人看,也收回了那副可怜样。 她看了一眼手中粉色的信件,然后毫不犹豫的丢进了垃圾桶。 系统觉得这样还不够。 【你还要用纸擦一下手,表示很嫌弃。】 沈悦从包里掏出纸巾擦了擦手,眼底浮现出嫌弃。 司机就在校门口等着她,见到她过来,恭敬的低头弯腰问好,随后转身过去打开车门。 沈悦弯腰坐了进去。 清纯惹人怜爱的面容一下子变得恹恹的,她看像车外的风景,不安的咬着娇嫩淡粉色的唇瓣。 【一定要做那些讨厌的事情吗?那样真的好过分。】 系统哄道:【也没有很过分啦,原主的性格就是这样,你不能崩的。】 沈悦为难:【那也不能这样呀。】 系统安慰:【你只需要走个流程就行了,毕竟人家就是干这一行的嘛。】 沈悦有点不开心:【你好烦。】 她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很甜,让系统都哆嗦了一下。 系统哄着:【我们一起加油哦!】 原主的爸妈都常年不在家,甚至连过年都没有回来过几次,面对空荡荡的大别墅,沈悦自己一个人都习惯了。 饭已经有保姆做好了,还冒着热气。 别墅开了暖气,沈悦把黑色的围巾和校服棉衣挂了起来,穿着毛茸茸的拖鞋去吃饭。 在巨大的餐桌上,少女一个人在这里吃,莫名显得有几分孤寂可怜。 但是沈悦还是很开心的,之前因为身体的原因她基本很多口味都忌口,吃的只有清汤寡水。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她有一具健康的尸体,她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吃的太多的结果就是消化不良,看沈悦的模样实在难受,系统就说:【你去找两片消食片,不然会撑得晚上睡不着觉。】 沈悦被撑的动都不想动一下,她哼哼唧唧的在床上滚着,就像个小松鼠。 最后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翻出了健胃消食片吃了两片才好了一点。 —— 松树葱翠地站在白皑皑的雪地里,随着凛凛的寒风,树枝摇摆着,呼啸的风声刺耳低沉。 沈悦背着书包慢慢的往教室走。 教室门口走廊等了良久的少年看到沈悦时眼眸霎时一亮,原本歪靠着的身体猛地站直。 他疾步走过来,脸上染上了红晕,扬起了明朗的笑容。 “沈同学。” 系统:【他叫白波,是一个家境优越却只知道花天酒地的人,你看不起这种人,觉得这种人长大了也没有什么本事,现在风流也只不过是仗着父母,你对于他甚至连敷衍都不想敷衍。】 沈悦没有理会,直径的往前面走。 哪怕沈悦不理睬自己,白波也没有半点怨言,他自然和沈悦并肩走着,甚至还想帮她拿书包,但是却被少女躲过去了。 她的余光甚至都吝啬给旁边的少年。 “马上就要上课了,你不要总是在我教室面前转悠。” 少女的声音很好听,哪怕是平淡的语调也让人耳朵一酥。 白波从兜里掏出两块巧克力,包装精美一看就价格不菲,递给沈悦的时候,语气满是讨好。 “我是来给你送巧克力的,这是我爸从法国买来的,你不是喜欢吃巧克力吗?我就特意给你送来了。” 系统:【你要收下,因为这巧克力很贵,而且也很难买,原主那么喜欢吃甜食,肯定会一脸理直气壮的收下。】 沈悦听闻脚步一顿,她很自然的接过巧克力,神色缓和了一些,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 抿着淡粉色的肉唇露出来了一个很浅的笑,梨涡浅浅。 “谢谢。” 白波受宠若惊,整个人兴奋的差点分不清东南西北,今天沈悦不仅收了他的礼物还对他笑了! 他的视线黏在了沈悦的梨涡上,怎么撕都撕扯不下来。 强烈的视线无法忽视,沈悦不想让别人看到她跟白波一起,于是就想走。 但是白波又拦住了她。 在沈悦疑惑的目光下,白波红了耳根子。 “我下午有一场篮球赛,沈同学你能来给我加油吗?” 沈悦挺想去的,毕竟她都拿了人家的巧克力了,要是白拿别人的东西她也特别不好意思,可是原主的性格不允许。 她只会觉得浪费时间,而且白波也总是和学校的一些刺头混在一起,几乎经常打架闹事,没有哪个好姑娘会愿意跟这样的人接触。 原主也怕同学会在背后说三道四,所以几乎想都没有想就拒绝了。 “不好意思,我的论文还没有写完,恐怕没有时间。” 白波急了,连忙再三保证。 “不需要太多时间,就占用你一小会儿的时间,沈同学,你就答应我嘛。” 白波虽然混,却从来没有在沈悦面前甩过脸色,从见到沈悦的第一眼就被勾了魂儿似的,整天像条哈巴狗一样在沈悦的身边晃。 也许一开始沈悦还是会有点怕这个看起来有些凶的男生,但是被捧久了就没有什么感觉了,她虽然看不上这样的人,可却也愿意钓着,因为她喜欢这种被人捧着,被人讨好的感觉,这才能证明她的魅力很大。 系统是这么解说的。 沈悦只是有点无语,觉得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 少女为难的瞥着眉,似蹙非蹙,“对不起,我真的没有时间。” 白波还想说,但是上课铃声刚好响了起来,少女说了一声再见就回了教室。 暴躁反派变形计(3)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怕死缠烂打惹少女讨厌,他最后只能不甘的抿紧了薄唇停留再原地。 回到了教室白波都还是板着一张脸。 性子活跃的关山一瞧见他这模样,乐了。 “一大早就苦着一张脸,是哪不长眼的东西惹到你了?” 白波坐在位置上,烦躁的乱翻了几下书,胸口的闷气不发泄出来实在难受,他转头对着关山说。 “你说为什么啊?我姿态还不够低吗?为什么她还是对我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 关山立马就听出了他口中的“她”指的是谁。 他啧了一声,“怎么说呢,我觉得那个沈悦有点作,还……你干嘛打我!” 关山捂住被捶了两下的手臂,懵圈的看着一脸阴沉的白波。 “你才作,你全家都作!” 关山一副吃了屎的表情,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白波是恋爱脑呢? 懒得在和白波计较,关山去找靠山,碰了碰身边正在打游戏的男生。 “魏哥,你同不同意我的意见?” 低着头打游戏的男生并没有理会,关山也不敢叫第二遍,毕竟这位爷的脾气是出了名的火爆。 等男生打完了一把游戏,关山用余光瞟去,看到了两个大大的失败。 呦吼。 男生脸色很不好看,紧紧的抿着薄唇,粗鲁的把手机摔进桌柜子里面,啪的一声响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 轮廓深邃,眼眸锋锐明亮的男生身材修长,容貌英俊,脸上是居高临下的傲慢与淡漠。 在男生看过了的时候,关山连忙怂了吧唧的摆手。 “魏哥,你游戏输了可不管我的事啊,我就轻轻的碰了你一下你尊贵的手臂。” 白波对他这副怂样无语至极。 发丝凌乱,长相异常帅气的男生烦躁的捋的一把头发。 “叫我干什么?” 一说到八卦关山就立马来劲儿了。 “就是那个一班的沈悦,你认识不?” 魏景洲掀了掀眼皮,露出了思索的神情,半晌才问:“沈悦是谁?” 关山惊讶的瞪大的眼睛,“沈悦你都不认识?!” 魏景洲凌乱的额发此时耷拉下来一点,他狭长眼皮微垂着,漫不经心又懒散。 “我应该认识她吗?” “就是咱波波追了好久的那个女的,长得又白,还贼漂亮的那个啊。” 魏景洲撑着下巴,“好像有点印象。” 关山压低声音道:“我觉得她在钓着咱波波。” 白波一个眼神刀过去。 “我可都听到了,你小子别乱说话。” 关山小声嘀咕着。 “我也没有说错。” 老师拿着课本走了进来,原本闹哄哄的教室也安静了下来。 下午出了太阳,但是篮球场上的雪还没有融化,最后决定篮球赛在室内的篮球场举行。 篮球场上几个少年的个子都很高,但是魏景洲却还是鹤立鸡群,他比他们都高,身形修长又健壮,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更是耀眼。 裁判的哨声一响,比赛开始了。 很多人对于篮球这方面看的并不是很懂,但是他们也可以看得出来魏景洲很厉害,而且姿势还很帅气。 他像闪电一样绕过一名防守队员,双手把球高高举起,向上一跃,把球准确无误地投进了篮筐。 观众席上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尖叫声,甚至还叫起了魏景洲的名字。 男人和球员挨个击掌,他直接拿衣服抹了一把脸上的汗,那一闪而过的腹肌,沟壑分明,每一束肌肉都像雕刻出来似的好看,荷尔蒙简直要溢出屏幕了,几乎让不少女生红了脸。 白波倒是有些心神不宁,打起球来都没劲。 肩膀突然被人碰了一下,耳边传来关山的声音。 “诶,你看,那不是你心心念念的沈悦吗?” 白波立马抬头看过去,果然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冷硬的脸色霎时融得软塌,浮现出惊愕的欢喜。 他看观众座席的前排端坐着个沈悦,坐在那儿,那么纯纯的,嫩嫩的,像一朵含苞的出水芙蓉,纤尘不染,围着黑色的围巾,更显得脸小又精致。 混着尖叫吵闹的人群,局促地抱着手臂向着球场东张西望。 【大反派是哪个呀?这里太多人了。】 沈悦原本都已经决定回家了,结果系统突然说反派就在篮球场打球,毕竟也算是任务对象,她觉得还是有必要来看一下的,顺便打探一下。 系统:【就是那个最高的,长得最帅的,穿着黑色球服,衣服上写着13。】 沈悦毫不费劲的找到了那个人,等看清了他的身高和样貌沉默了。 【你觉得……让我欺负一个这样的人,合理吗?】 大反派人高马大的,比其他男生都高半个头,沈悦都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到大反派的肩膀上。 就她这小身板,大反派一个手指头就可以轻松的把她碾压掉,难道还要自取其辱的跑过去讨打吗? 到底谁欺负谁呀? 系统道:【谁说欺负就一定要用暴力了?你可以去玩弄他的感情呀。】 沈悦一口就拒绝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你先听我说,大反派他现在还是于成长期,不管是手段还是心计呢都还很稚嫩,他现在都大学了,还不学无术,碌碌无为,不到半年他的爸妈就会被人陷害,死在一场车祸里,到时候他一个人孤立无援,就怕他到时候挺不下去,被那些豺狼虎豹给吃的一点渣都不剩,这个大反派的苗子就被扼杀在摇篮里。】 沈悦不太理解,这和她欺负大反派有什么关系。 【让你去玩弄大反派,是为了让大反派迅速的成长起来,只要心里面有无比强大执念,就一定可以坚持下去,大反派肯定要有一个特别悲惨痛苦的过往嘛,不然怎么能成长为一个真正的大反派呢。】 沈悦听明白了。 【所以大反派的执念,就是为了弄死我。】 系统笑嘻嘻的说:【燃烧自己,照亮别人嘛,这点痛,算什么?】 沈悦:…… 系统看沈悦好像不开心,就哄道:【咱们小反派就是这一行的,你要是实在不喜欢那下个世界我让你当个大反派。】 暴躁反派变形计(4)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沈悦连忙摇头:【我不要,我不要。】 当大反派的话会死的更惨的。 系统发了一个加油的表情包。 【那我们一起加油!】 沈悦挺佩服这个系统的,就很……乐观。 一想到要干一件很坏的大事,‘玩弄反派的感情’,沈悦不由紧张了起来,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一下系统。 【第一次玩弄别人的感情,你有什么建议吗?】 系统:【你等一下。】 没过一会儿,她的脑海里就浮现出很多书。 分别是:《论渣女是如何练成的》 《玩弄男人的小妙招。》 《勾引男人的三十六计》 《渣女的情感教育》 …… 沈悦:“……” 其实也大可不必。 白波看着观众席的人,心中火热。 沈悦不是拒绝他了吗?说要回家写作业,结果又偷偷摸摸地瞒着他是打算给他个惊喜? 他就知道沈悦对他也并不是那么没有感觉。 这么一想白波胸口被烫了一下似的又灼热又熨帖,面色薄红地咧嘴笑道。 关山瞧他笑的一脸浪荡,顺着他直勾勾的目光看过去,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那个长相清纯的少女。 一脸贱笑的拍了拍白波的肩膀。 “你小子有点东西啊。” 白波嫌弃的甩开他的手,关山也不在意,“我看你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兄弟你再加把劲儿,不是很多人说舔着舔着,就变成舔王了,你要加油哦!” 说完还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你能别说的这么难听吗?”白波瞪了他一眼,“我这叫追求,你他妈懂个屁。” “行行行,我不懂,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白波喉结一滚却是没有反驳,他掩饰似的抄起旁边摆着的矿泉水,拧开盖头仰头就往嘴里灌。 再次上场,白波就完全变了一个状态,跟上一场的懒散完全判若两人。 只有那些球员知道,白波就像是磕了药似的,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劲,态度更是前所未有认真。 动作更是格外的花里胡哨,很是养眼,不少的队友心里都觉得白波在装逼,虽然很帅气,就是太骚了,有点辣眼睛。 要是说的再实在一点,就跟孔雀开屏一样,走位极其的风骚,球员们都没眼了。 每次白波进一个球,他就会用余光瞟向休息区,少女乖乖的坐在长椅子上,正在为他鼓掌。 这让白波格外的有成就感,以前打球只是单纯的为了赢,但是现在他更想要让一个人的目光永远的停留在他的身上。 比赛时间已经过半了,球场上打的十分激烈,白波这队越战越勇,几乎是压着对方打的,又狠又准。 虽然对方也很尽力实力也不弱,但还是落后了好几分。 一共有三场,第二场结束,白波这队甩了对方十几分,在裁判吹哨后,白波抬着下巴,傲然帅气。 结束后是能休息十五分钟的。 白波抛弃了队友,往观众席那边跑。 关山看着都摇头,对着旁边的魏景洲吐槽。 “瞧他那没出息样,跟条哈巴狗似的,难怪人家看不上他。” 许久没有听到回复,关山疑惑的转头看去,就见少年正在喝水,根本就没理会他。 魏景洲把空瓶子一捏,塑料瓶被他捏的吱吱作响,青筋虬结的手臂绷着一抬,水瓶就稳稳地抛进了垃圾桶。 “魏哥,和你说话呢。” 少年用余光瞟了他一眼,分明优美的下颚线和锋利高傲微微上挑的眼角,让他看起来格外的意气风发。 声音低沉:“有屁快放。” 关山就是一个活脱脱的神经大条,他也不在意,就再说了一遍。 说完之后他又想起了魏景洲根本就不认识沈悦,就替他指了一个位置。 “就是那个长得白白的,瘦瘦的女孩子。” 魏景洲漫不经心的顺着他指得方向看去,却并没有看到人脸。 白波这个大高个儿完全把女孩挡的结结实实的,一根头发丝都看不到。 只看到白波弯着腰,好像在和女孩说些什么。 关山也发现这个位置看不到,就招呼他魏景洲来到他这个位置,这样看的更清楚。 少年皱着眉,神色极其的不耐烦。 也的确看清了那女孩的面貌。 少女乖乖巧巧的坐在那里,只见她抿着嘴,眉眼弯弯,刚好不经意的往这边瞅了一眼,露出一个笑,肤白如新剥鲜菱,清纯绝俗。 魏景洲挑了挑眉,狭长的眼眸眯了眯。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刚才少女看着他笑的时候,总带着一点别的意味。 像是在……勾引? 等他再看过去,少女已经没有再看他了,而是和白波讲话。 好像刚才只是他的错觉或者是他臆想出来。 关山见魏景洲一直盯着少女看,还以为是被她的美貌给迷住了。 “是不是长得很正?” 魏景洲淡漠的收回了目光,咧开嘴角笑了起来,笑的特痞。 “长得就那样,感觉人品不太行。” 关山不可置信的瞪大的眼睛,他夸张的掏了掏耳朵,“大哥,什么叫长得就那样啊?!你眼光也太高了吧。” 魏景洲侧头,眉毛挑高:“你也看上了那女的?” 关山疯狂的摇头:“我哪敢啊,你也不看白波那稀罕样,我要是敢动小心思,还不被他打死。” 魏景洲嗤笑一声,“怂货。” 关山还想辩解,裁判吹了口哨,最后一场篮球赛开始了,白波这才恋恋不舍的跑回来。 第三场是决赛,双方都很激烈,但是因为两队拉的分数太大了,所以最后的赢家还是白波那队。 几个少年都热血方刚,哪怕是冬天,但是在室内打了这么长时间的篮球还是出了一身的热汗。 打赢了大家都高兴吵着去吃饭。 沈悦脑子里还想着要怎么接近大反派,毕竟大反派那副张扬的模样,看起来性格应该不太好,人也好像不太好接触。 刚好白波来了,邀请她一起去聚餐。 沈悦心里激动,真是瞌睡有人送枕头,但表面上还是犹豫了一下才答应。 这可把白波高兴坏了,越发觉得自己有戏。 当白波带着沈悦来到球员面前,个个都大跌眼镜,瞪大了眼睛。 暴躁反派变形计(5)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沈悦是这学校的校花,大伙儿都知道,老师口中说的好学生,长得也是一副清纯可人样,名气大的连大三的他们都略有耳闻。 只不过他们这些人都是混子,从来都不和这些好学生打交道。 原本都是个粗糙的爷们儿,突然混进了一个纤细白嫩的少女,让各个大汉子都变得畏手畏脚了。 怕自己那粗鄙的样子吓到人家好学生。 沈悦被几个身材健壮的男生这么围着,周围还没有散开的学生都隐约朝她侧目。 这让她有些胆怯,从小到大她几乎很少跟男孩子打过交道,也没有想到男孩子都这么热情,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她,七嘴八舌的说着,她都不知道该听谁讲了。 “吵死。” 冷漠的声音终止这槽杂的聊天。 少年穿着长款黑色的大棉袄,拉链拉到最高,有几分冷酷,他个儿高,看人总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格外的不耐。 语气也燥的很。 “还走不走了?” 白波也推开那些围在少女身边的大汉,“你们都离远一些,别吓到沈同学了。” 大伙也没有再啰嗦,收拾东西就一起走了。 校外有一家特别火的火锅店,味道重,沈悦几乎没有来过火锅店,只吃过一次,还引发了急性肠胃炎,之后就再也没吃过了。 她闻着味道都馋的要死,但是她还是没有忘记自己的主要任务。 装模作样的挑位置,等看到魏景洲入坐之后又自然的做到他的旁边。 火锅店开了空调温度高,气味还重,沈悦自然解开了围巾,修长细白的脖子如天鹅般优雅,微微弯下的弧度也特别的好看。 把围巾叠好准备塞进的书包里,在转身拿身后的书包时,沈悦故意在转身的时候碰了一下男人的腿。 沈悦当时就眼看着魏景洲变了脸色。 少年俊朗的眉皱起,小声骂了句,然后完全不给她面子起身做到的另一边,就好像很嫌弃讨厌她一样,坐都不愿意和她坐在一起。 这就让僵坐在远处的少女很尴尬,轻咬朱唇,眼中有些湿润,神色难堪又委屈。 心里却沉了下来,没有想到大反派会这么不好接触。 这一下子就让那些汉子的少女心动了。 “魏哥,你这样太那啥了吧,沈同学坐你身边是给你面子,你咋这么不知好歹呢?”其中一个男生为沈悦打抱不平。 魏景洲眼色一冷,咧着嘴笑,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 “你行,你坐边上呗。” 白波刚好拿了几瓶啤酒进来,他毫不客气的坐在了刚才魏景洲坐的位置上,瞧着气氛不太对,就问了一句。 “怎么了?” “没怎么没怎么,大家吃吧。” 关山笑眯眯的招呼着。 沈悦没想到大反派这么讨厌她,不要说玩弄大反派的感情了,就连接近他都难。 系统:【你别气馁,大反派本来就不是一般人,就因为有难度所以才需要你嘛。】 【可是大反派看起来真的好凶。】 系统:【这只是表面啦,大反派现在虽然看起来很凶,但是本性还不坏,就是脾气有点不好,外冷内热啦。】 何止是有点不好?明明是很不好。 这样的人,一拳就可以把她给打趴下。 但是很快沈悦就被桌子上的火锅给吸引了,辣的唇都肿了也没有放下筷子,雪白的脸颊被热烟蒸出大片嫣红色。 几个男生都点了啤酒,沈悦是女孩子,喝的是果汁。 白波在桌上交谈玩笑间总是时不时会抽出空跟沈悦说两句话,完全不会把她给冷落,在看到沈悦杯子空了后,自然而然地起身给她倒了饮料。 “谢谢。”沈悦喝了半杯,才缓解了辣。 这顿火锅是沈悦吃的最香最痛快的一次,只可惜胃口小,怕到后面吃的又撑的难受,才遗憾的放下了筷子。 冬天的白天短,吃完火锅天都黑了,白波看沈悦吃完本来想先送她回去的,但是中途接了一个电话,好像挺着急的必须要他过去,他就让魏景洲去送。 魏景洲的眉挑着老高,“她自己有手有脚,不会自己回去吗?” 白波急切的道:“天都黑了一个女生都不安全,交给关山我也不太放心,兄弟就靠你了,给我个面子。” 魏景洲很不情愿,一张棱角分明的脸黑的掉煤渣,他瞥一眼白波,头都懒得点。 白波知道他没有拒绝就是同意了,“改天兄弟请你吃饭。” “赶紧滚。” 白波又跑到沈悦的面前嘱咐。 “到家了记得给我发信息。” 白波看着少女那种清纯漂亮的脸,不管看多少次心还是跳的剧烈,他捏了捏手指,最终还是忍住了想要摸少女与头发的冲动,假装轻松的道。 “到时候你跟着魏哥的走就行了。” 说完这句话,白波就急匆匆的走了。 魏景洲还坐在那里吃火锅,沈悦也不敢贸然的凑上去就坐在了一边。 她看魏景洲一时半会儿可能还要吃一些时间,就坐在旁边的空位上写论文。 不知道过来多久,面前突然投射了一片阴影,沈悦迷茫的抬头一看。 男人额发稍微的凌乱,他狭长眼皮微垂着,居高看向面前人。 薄唇一挑,刻薄的话就倾泻而出:“刚才叫你呢,耳朵聋了?” 沈悦刚才做数学题做的太入神了,并没有听到,小声的说了一句对不起,就把作业塞进书包里,围好围巾小跑的跟着早就大步离开的男人身后。 两人一路上谁都没说话,沈悦是被魏景洲那种臭脸给唬得不敢说话,而魏景洲一副别人欠他八百万的样子。 魏景洲打了一辆出租车,看沈悦进去了原本就想要离开,结果手机铃声响起,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反正少年俊美的脸色更加的难看。 嘴上也骂骂咧咧。 “我看起来很闲吗?你屁事儿怎么那么多?我把她抱回去得了。” 骂了两声就直接挂掉了电话。 沈悦猜想应该是白波,她望着眉眼阴沉烦躁的少年,小声的道:“一起吧,我一个人有点害怕。” 暴躁反派变形计(6)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少女紧咬着嘴唇,雪白的肌肤在晦暗的光线映出如水晶般通透,如墨画般精致的眉眼胆怯的微敛着,尽是楚楚可怜之意。 “草。” 少年抓了抓头发,最终还是坐上了出租车。 沈悦有些惊讶,她还以为大反派会直接转身走人了,毕竟他的脾气看起来那么的火爆,看起来给人一种桀骜不驯的感觉,宛若是一匹驯服不了的孤狼。 也许……并没有表面上那么难以接近。 沈悦紧张的抓着衣角,她一边想,一边不自觉偷瞥向魏景洲,屁股悄悄的往旁边挪。 “你再靠过来试试。”冷冷的又有点凶的语气。 沈悦瞬间就坐直了不敢再动。 男人摆着张冷脸,警告似的朝沈悦看了眼。 沈悦假装若无其事的看向车外,躲避了男人的目光,心却提了起来。 还好少年只是盯了她一会儿,没有动拳头。 悄悄的松了一口气,沈悦也确定了大反派一定是讨厌她,不过也奇怪,她好像第一次和大反派见面吧,难道大反派看出了她阴暗的白莲花一面? 系统:【不要这么悲观嘛,你要换个角度想一想,比如去食堂吃饭,吃出来一条钢丝,你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生气,因为不卫生。】 系统语气深沉:【你呀,还是太嫩了,你可以换个角度想就开心了,因为今天食堂终于刷锅了!】 沈悦:【……】这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吗? 系统:【你看反派脾气那么不好的人,还不是怕你不安全亲自把你送到家,你想靠近他的时候,他虽然拒绝了,但他没有打你,这说明事情还是有回转的余地的。】 沈悦迟疑:【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只是尊重女性而已。】 系统呵呵:【大反派的道德感从小薄弱,在他的世界里面没有男女,只有该打的人和不该打的人。】 沈悦觉得系统说的并不完全对,她心里想着事情,出租车突然急拐弯,一时间没有注意,身子也往旁边倒。 撞在了男人的身上。 属于男人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沈悦压下心底的羞耻感,赖在男人的怀里,并没有第一时间起来,看起来好像撞懵了。 魏景洲怀里突然都离个软软的身子,整个人都还没反应过来,他低头一看。 只能看到可爱的发旋,软软的细细的发丝看起来好像很好摸的样子。 还有不小心抱上去时,萦绕鼻尖的那股好闻的香气,又奶又甜。 他傻楞两秒的功夫,怀里的少女已经坐直了,离开了他的怀抱。 魏景洲的手指缩了缩,淡淡的看着她,少女垂着脑袋,耳根染上绯红,“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少女眉眼如画,轻咬着唇瓣,说话间脸颊羞红,如三月桃花般鲜艳。 魏景洲眼眸半眯,盯上猎物似的黑瞳一闪不闪的落在她的脸上。 又在勾引他? 魏景洲没有理会,甚至因为刚才的失神而感到恼羞成怒,默不作声的看向车窗外。 等到了家,沈悦下车都还没来得及说句再见,车就开走了,让她吃了一嘴的灰。 魏景洲看了一眼后视镜,见少女还傻傻的在风中凌乱。 薄唇不自觉的弯出了一个细小的弧度。 冬天夜晚的寒风总是刺骨的,沈悦把半张脸都埋进来了围巾,小跑的进了别墅。 —— 到了冬天人总是会变得懒惰,沈悦躺在温暖的被窝里,都不想爬起来,但是上午还有课,在床上磨了好久才肯起来。 洗漱完了下楼时早餐已经有保姆准备好了。 沈悦瞧着时间还早,就慢慢细细的吃。 心里还在想着大反派。 【欺负大反派一定要玩弄感情吗?】 沈悦总觉得大反派看起来很讨厌她,两个人都没有感情,怎么玩弄啊? 系统的电子音变得深不可测:【你不想玩弄大反派的感情,那你想玩弄大反派的哪里?】 沈悦一开始没有听明白。 【没想到啊,你看起来挺老实的,竟然玩的这么野。】 沈悦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当然如果你想玩弄大反派的身体我也不是不会答应,就是这样对咋们的名声不太好,不过也不是不可以,毕竟你知道的嘛,我永远站在你这边的。】 系统特意强调了身体这两个字。 沈悦差点把这里的牛奶都吐了出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好像从系统的语气中听出了兴奋。 沈悦无奈的扶额:【我不是这个意思。】 系统一副‘我明白’的语气:【我懂我懂。】 沈悦:……不,你不懂。 外面的风很大,一打开门沈悦就被冻的一个哆嗦,把围巾围的结结实实,刮起朔风阵阵,寒冷刺骨,把松柏刮得东倒西歪。 车就在门口,沈悦小跑过去,到了车上呼了一口白气。 她翻了翻书包,发现里面还有两包巧克力,是昨天白波给的。 小口小口的吃了一包,入口略坚硬,渐渐的,一股浓郁而毫不粘腻的香气弥漫开来,略微带点苦涩,厚实甜蜜的汁液缓缓流向喉咙。 很好吃,沈悦的眼睛都亮了。 别墅离学校有点远,开车都要二十分钟左右,沈悦决定在学校附近组一栋房子,这样上学也更方便一点。 沈悦是踩着点来的教室,庄婉儿帮她站了位置,见沈悦进来就挥了挥手。 大学的课都很枯燥,沈悦却还是很认真的做笔记,老师看沈悦认真也喜欢调她回答问题,每次她也回答的上来。 上午就只有一节课,沈悦和庄婉儿原本想要去图书馆,没想到在门口碰到了白波。 更准确的来说是白波就柱在了门口守着她出来。 庄婉儿挽着沈悦的手臂,声音不满:“悦悦,他是不是又来找你了,怎么这么烦,总是缠着你。” 系统:【你很受用这些话,也喜欢看那些男生被你迷的神魂颠倒的成就感,所以你表面上看起来很为难,其实心里很得意。】 少女睫毛微眨,过长的睫毛略显乖顺,把她整容衬得柔和似玉,但是在无人看到的眼底却是洋洋自得。 暴躁反派变形计(7)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她和白波不是一个专业,教室也从来都不会在同一层楼,但是白波每节课下课都忍不住来找沈悦,找的次数多了沈悦也不喜欢,他就只好减少了次数。 沈悦突然有了一个好想法,白波和大反派是好兄弟,她可以借助白波去靠近大反派。 就是这样有点不太道德。 白波见到沈悦出来就立马凑的上去,他也不在意旁边人的目光,对着沈悦紧张的道。 “沈悦,我昨天不是说你回家的时候给我发信息吗?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呢,吓得我大半夜的给魏哥打电话。” 沈悦这才想起来的确有这么一回事,但她忘记了,把围巾往下面拉了拉,“我昨天忘记了。” 白波的目光被那淡粉色如同娇嫩花瓣的唇肉吸引了两秒,又假装若无其事的收回视线。 语气越发的诚恳。 “那你以后一定不要再忘记了,不然我真的会担心死。” 男生的很担忧的看着她并不像作假。 沈悦一想到自己要勾搭这男生的好兄弟就特别不好意思,都不敢看他的眼睛了。 庄婉儿有点怕身形高大的白波,她扯了扯沈悦的手臂,小声的道:“我们去图书馆吧。” 沈悦其实还想和白波说些话,但是这样下去就有点崩人设了,毕竟原主心底也是瞧不起白波这种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富二代。 笑容阳光的男生在沈悦察觉不到的视线里,冷冷的瞪了一眼庄婉儿。 那种阴冷的眼神让庄婉儿心里升起一股寒意。 围巾的一角散了下来,沈悦刚想整理,就有另一只手先伸了过来,而她的手刚好覆在对方宽大的手。 温软指尖拂过手背的细微触感,让白波表情一空,他被沈悦碰着的手指猛然抖了一下,在对方错愕视线中,白波像是被烫到了一样,动作夸张迅速的收回手,磕巴道:“我,我本来想帮你整理一下。” 沈悦自己整理好围巾,抬头见男生还是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就说了一声。 “那我先去图书馆了。” 男生看起来呆呆的。 “好,好好。” 庄婉儿拉着沈悦的手臂迅速的离开,她现在对白波那个眼神还心有余悸。 忍不住对着旁边沈悦说道:“悦悦,你还是离那种人远一点吧,你不觉得他看起来很可怕吗?” 沈悦心想,那是因为没有见过更可怕的,只要接触了大反派就会知道白波有多么好相处的。 白波还像个傻子一样站在走廊上,手背酥麻麻的,好像柔软的触感还在。 指尖卷了卷,他微微的低眸,抬起手背放到鼻尖闻了一下。 果然是香的。 —— 沈悦中午在学校附近看了一下房子,最后选了一间离学校最近的附近还有超市,买什么东西都很方便,就是价格比较昂贵,但也在可以接受范围之内。 原主有点低血糖,她就在早上吃的早餐,然后中午也没有吃饭,就来看房子了,忙活了一会儿,头都有些晕。 她先吃了几颗糖缓一下,准备去看看附近有什么好吃的店。 最后选了一家人流量挺多的餐厅,随便点了两个招牌菜,上菜的速度也很快,味道也很不错。 吃完饭沈悦就去超市买了一些生活用品和一大堆糖果,沈悦嫌穿着大棉袄打扫屋子麻烦就脱掉了。 系统怕她感冒让她赶紧穿上,沈悦认为没事,【我等一下打扫卫生身体就热啦,没关系的。】 把屋子也来来回回的打扫了一遍,整个人累的腿都软了。 下午第一节还有课,沈悦甚至都没有时间午休,就又匆匆的往学校里面赶。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应了系统的话,整个一下午她都没有精神,等回去的时候还下了雪,沈悦听了系统的话带了伞,但是雪太大了,裤脚还是湿了一点。 等回到了公寓里,沈悦被冻的脸色发白,连忙打开空调,洗了个热水澡之后才舒服了一点,但因为并没有带换洗的衣服,穿的还是原来的衣服。 结果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就发烧了,吃了退烧药,就去外面吃早餐,她不会做饭,觉得请一个保姆也麻烦,就想着以后一日三餐都在外面解决。 庄婉儿看到她苍白的脸,担忧的问:“我看你脸色不是很好,是不是生病了?” 沈悦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嗯,有点小感冒,不碍事的。” “吃了药没,要是不舒服,和老师说一声,不要硬撑着。” “吃药了,没事的。” 整整一天脑子都是浑浑噩噩的,后面几节课沈悦没有忍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还是庄婉儿替她打掩护才没有被老师发现。 沈悦也没有想到这个身体抵抗力这么弱,迷迷糊糊的睡了一天,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发现还是一片滚烫,看来要去医务室看看了。 还好今天没有下雪,沈悦准备去医务室看看,但是这个学校很大,走路去医务室的话也要十几分钟。 沈悦原本想骑自行车过去,但是系统说地上的雪太厚了,容易打滑,而且沈悦看起来精神状况不太好,骑车的话会更加的危险。 还没走到医务室,沈悦的腿就发软了,她停在路边休息了一下,擦了擦脸上的冷汗。 系统看着很担忧:【要不你叫别人送一下你吧?这样走着也难受,外面的风大,你把围巾系好。】 沈悦舔了舔干燥的唇瓣,半张脸都埋进了黑色围巾里面,漂亮的小脸苍白苍白的,瞧着就有一股可怜劲儿,【系统,我难受。】 系统瞧她那可怜样,不由的降低的声音:【我知道你难受,咱们叫人帮一下忙,好不好?】 【我不好意思。】 沈悦原本就不太会与人交流,甚至还有些社恐,也不好意思找陌生人帮忙,蹲在花坛上休息了一会儿,等腿不那么软了,就站起来走向公园。 路上的人很少,比往常都要清净很多,地上铺的白白的雪也被踩的泛黄,寒风吹在脸上刮的有点疼。 魏景洲刚从拳击房出来,发泄出了积着的郁气,冷风吹在身上,让他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 暴躁反派变形计(8)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心情也罕见的美好的不少。 但是这好心情没有维持五分钟就被人给毁了。 在拐弯处的时候,因为有前面的树遮挡住了视线,所以突然冒出了一个人,两个人都闪躲不齐,撞在了一起。 魏景洲身形高大健壮,被撞的动都没动一下,依旧笔直笔直的站着,倒是另一个人直接被撞倒了。 居高临下的看着摔在地上的女生,魏景洲挑了挑眉,连扶都没有扶一下。 系统急哄哄的:[你没事吧?走路不要低头啊。] 沈悦的声音带着点哭腔:[没事,就是有点疼。] 本来想站着等这个女生爬起来,结果等了一分钟,这个女生都保持着这个姿势,这不禁让他皱起了眉头。 “没事吧?”男生的声音透着一股不耐。 而沈悦本人垂着个脑袋,一点反应都没有,她只觉得鼻子很痛,男人的胸膛太坚硬了,跟撞到石头似的,瞬间被撞懵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感冒的原因,沈悦觉得痛感更加的敏感了,鼻腔一热,当场流下鼻血来。 听到男生的话,沈悦慢半拍地抬起头,捂住自己的鼻子,她额上还有被撞红的印子,坐在地上仰着个脑袋一声不吭的样子,看着着实又傻又可怜。 她一手挡着自己半边脸,一手去口袋里翻纸巾,半晌没说出话。 魏景洲也没想到眼前的人竟然是沈悦,而且还把人撞到流鼻血了,他不是第一次撞到人,但却是第一次把人撞到流鼻血。 他走近,垂眼就看到面前坐在地上的漂亮女生,一边跟小声的说没事,一边慢吞吞擦着自己的鼻子,纸巾撤去时,脸上没擦干净的地方还留着一抹小红印。 沈悦也没发现自己的脸没擦干净,魏景洲也没有说,就冷眼看着沈悦慢吞吞的站了起来,很认真的拍了拍身上的雪渍。 他不爱多管闲事,而且沈悦也开口说了没有事,就抬脚离开。 不知道怎么的,魏景洲鬼使神差的回头看了一眼,就见那道窈窕单薄的身影还站在原地低着头,双手慌乱的擦着什么。 眉头皱的越来越紧,薄唇不耐烦的发出了一声啧,走了回去,果然发现了沈悦还在擦鼻血,而且鼻血越流越多,整张纸都染红了。 抬眸见男人又走了回来,沈悦似乎很惊讶,用纸捂着鼻子,瓷声瓷气的说,“没事的,马上就可以止住了。” 就她说话的这段时间,隐隐约约的血迹已经染湿了干净的纸巾。 沈悦也感受到了手指的一阵湿润,一看手上也沾血了,就眼看着魏景洲变了脸色。 男生紧紧的抿着薄唇,低声骂了句。 “真是麻烦。” —— 结果两个人忙了半天鼻血还是止不住,沈悦的围巾上也沾血,只好去医务室看看。 沈悦觉得两个人好不容易有了单独的相处空间,想说两句话调节一下这僵硬的氛围。 但是从始至终魏景洲都冷着一张脸,一副“不要惹我,惹我你就完蛋了”的表情,沈悦也不敢开口说话了。 就没见过这么娇气的人,随便一撞就流鼻血,真是麻烦死了。 诊所的女医生大概有点忙,正在给一个大学生打针,那大学生应该挺害怕的,整个人抖得就像得了羊癫疯似的,还害的女医生扎错了地方。 看样子女医生要多花一些时间,她看沈悦总是流鼻血就弄了点药棉和消炎药,见有人送她来的,便让他们自己弄一下。 她话是对魏景洲说的,但魏景洲显然并不打算帮忙。 医务室没有多余的凳子,身形高大的男生只好站着,他高高大大的往那里一站就格外的有存在感。 他的头发比昨天短了,应该是剪过,是个寸头,这种发型一般很少男生有人hold得住,但是却很适合男生,露出了他锋利俊美的眉眼,添的一股子的野性。 他靠着墙,耳朵上还带着耳机,理直气壮的在打游戏。 好像把沈悦撞的流鼻血的人不是他一样。 沈悦一个人动手有点不方便,但是哪怕这样也没有开口去找他帮忙。 一只手拿着镜子,一只手笨拙的擦着鼻血。 魏景洲以为女生会寻求他的帮助,毕竟这个女生她最会装可怜了,还总是若有若无的勾引他,明显是想钓他,结果等了半天都没有听到沈悦说话。 不禁疑惑的抬眸,就看到沈悦一个人正在无比困难的用棉签擦着鼻子。 竟然没有来找他帮忙? 虽然沈悦开口找他帮忙他也不会帮,但是沈悦没有开口找他帮忙就很奇怪了。 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魏景洲忽略那莫名的情绪,低头接着看手机。 沈悦辛辛苦苦的擦完了鼻血,但是上药的话就不好上了,而且她也不会上。 她一边想,一边不自觉偷瞥向魏景洲。 “有嘴巴难道不知道说吗?”男生挑着眉,语气恶劣,冷厉优美的下颚线格外清晰。 呵,就知道这个女人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来接近他,不过是欲擒故纵罢了。 这么想着,魏景洲的眼神越发的冷漠,最讨厌在他面前耍小聪明的人了。 沈悦原本想要他帮忙的话,又咽了下去,她觉得就算她说了大反派也不一定会帮她,说不准还会好好的嘲讽她一顿。 “算了,没事。” 沈悦决定还是不要去自取其辱了。 她不知道魏景洲为什么这么讨厌她,既然已经决定要玩弄大反派的感情,那就必须得了解为什么讨厌,不然这样下去也没有进展。 他们两个人好像只见过两次面,每一次男生都对着她都板着一张臭脸,好像她欠了他几百万似的。 “既然没事,我就先走了。” 魏景洲也就懒得待在这里了,也觉得自己实在是闲得慌,才会因为一些小事浪费了这么长时间,注意到女医生走过来之后,立马就站直身体准备离开。 沈悦抓紧了手里的棉签,纤长如同蝶一般的睫毛颤了颤,屏住呼吸,只听到自己的心怦怦地跳。 叫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魏景洲!” 暴躁反派变形计(9)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听到少女的声音,男生并没有转过身,而是冷漠不耐地侧过头,目光在少女红红的鼻尖上停留了几秒,最终还是忍下了那股烦躁感。 那眼神实在是太不友好了,导致沈悦原本鼓起勇气想说的话,又憋进了肚子里面。 少女长久的沉默明显让他更加的不耐烦。 微微下撇的嘴角透露着一丝冷漠。 “有事?” 见她精致的脸微微发白,漂亮的眼神略显慌乱,双手无措的在小腹前交错着,如一只可爱受惊了的小兔子般惹人垂怜。 “没,没事了。” 魏景洲眼神一凝,表面上烦躁的啧了一声,心里却有股莫名的火热。 为什么要露出那种表情? 搞得他好像欺负她一样。 魏景洲并没有在这里多待,他见沈悦没话说就离开了,头都没有转一下。 沈悦有点气妥:【你说我怎么才能让他喜欢我呢?】 系统热心的推销:【我这里有《攻略男人手册》你要不要了解一下?保证你看完之后把反派迷的要死要活。】 沈悦当然没有相信系统的鬼话,她就不应该问系统,实在是太为难它一代数据了。 女医生为她测量了一下体温,的确是感冒了,打了一瓶吊针,脑袋还是晕沉沉的。 —— 原主一般都是有司机专门接的,可是也没有经常,毕竟上大学也没有固定的时间,就是偶尔人多了,又不想坐公交车,就会让司机来接。 但是一般送的话就是会固定送,的确挺麻烦,反正房子和生活用品也买好了,到时候回别墅收拾一下行李就可以住进去了。 沈悦去小卖部买了一瓶水,拆开药盒吃了几片药,脑子还是晕乎乎的。 系统啰啰嗦嗦的:[吃药要喝热水,本来就感冒了还要喝冷水,这样对身体不好。] 沈悦拧好盖子:[好哦,下次不会了。] 她的脸色很苍白,手心也一直出冷汗,眼睫毛下垂,恹恹的,坐上公交车之后又睡着了,到站了之后系统叫了几遍都没有叫醒,于是直接坐过头了。 还是等车上一个人都没有,司机才去叫沈悦。 “我说小姑娘你是要去哪儿啊?怎么睡着了?是不是坐过站了?” 沈悦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她穿着白色的羽绒服,一头柔顺的长发披在肩侧,圆润漂亮的耳廓在发间显出分透彻的莹白。 她真的很漂亮,面色如雪,其间又晕开分浅淡的粉意,像揉碎的桃花与露水交融。 可惜又因为脸色太苍白的缘故,添了几分脆弱感。 司机瞧着这姑娘可怜,忍不住多嘴的问了一句,“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沈悦揉了揉眼睛,站了起来,露出浅浅的笑容,梨涡很甜,说起话来也带着浓浓的鼻音,“没事儿,就小感冒,谢谢大叔叫我。” “哎呀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天也快黑了,你一个姑娘家的回去小心一点,这附近也不好打车。” 司机大叔是一个特别好心的人,主要是沈悦看起来太乖了,让他也想起了自己的女儿,就不由自主的多叮嘱了两句。 沈悦点了点头,和司机大叔道了谢,就下了公交车。 这附近的确挺偏的,沈悦边走边去瞧瞧附近有没有出租车,等走到天黑了才看到一辆出租车。 等回到家的时候,差不多到了8点了,因为要搬出去住的缘故,她也没叫保姆做饭,沈悦在路边打包了饭菜在家里随便吃了两口,舒舒服服的洗漱完,吃完药就躺床上了,可能也因为烧的有点厉害,沈悦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很沉,等醒了一看时间,发现到了上午11点了,上午没课也不着急。 沈悦收拾了一下行李,也没有多少,差不多都是衣服,她也已经跟司机说了,司机就在下面等着。 行李箱也是司机抬下去的。 女生漂漂亮亮的,系着白色的围巾,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又柔软。 笑起来还有梨涡。 “谢谢叔叔。” 司机都被说的不好意思,“没事没事,这是我应该做的。” 下午是满课,沈悦吃完饭还特意睡了一觉,精神也好了很多。 她来到教室的时候人还不多,因为并不是专业课,老师管的也不严,看心情才答到,所以很多人都没有来教室空了一大块,庄婉儿也没来,叫她帮忙答到。 沈悦从后门进来,位置也坐在偏后,两边都没有人。 老师在台上讲,下面没有几个人听,沈悦也在走神,心里想着大反派。 看来唯一的办法就只能靠白波,然后去接近大反派了。 不然以大反派那么讨厌她的程度,不可能搭理她。 沈悦心里想着事情,老师在讲台上答到她都没有听见,直到手臂被人碰了一下,才慢半拍的应了一声,后面叫了庄婉儿的名字,她也压着声音答了一声到。 旁边的空位不知道什么时候做了一个人,是个面容帅气的男生,笑起来还有两颗虎牙。 沈悦小声的对他说了一句谢谢。 五官清秀俊俏的男生也配合她压低了声音,当他笑起来时,又明媚得像是阳光的微笑,眼睛里面满是期待。 “不用谢,信你看了吗?” 沈悦懵住了,没有听懂男生在说什么,什么信?她没有收到什么信啊? 是系统提醒:[就是前面几天,不是有个男生给你送个情书嘛,然后你丢进垃圾桶了。] 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儿,当时她按照人设把那封情书丢进了垃圾桶,还嫌弃的用纸擦了擦手。 见男生那一副希翼期盼的模样,少女不自在的抿了抿淡粉色的唇肉,浅浅梨涡若隐若现。 那封信不要说是看了,她连拆都没拆开过,就直接扔掉了。 这种话白莲花当然不会说出口了,沈悦只好昧着良心说。 “看,看了。” 男声听闻笑容加深,帅气的脸棱廓分明,让人移不开眼,笑容是暖暖的,大而灿烂:“既然你看了的话,那你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当然是没有什么好想的。 暴躁反派变形计(10)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毕竟一个大反派就已经够让人头疼了,沈悦也很想就这么直接的说出口,可是人设并不允许。 少女似乎是被这直接的问题给问住了,玉靥淡红,娇嫩欲滴,煞是好看而流露着特有的韵味。 声音也是轻轻柔柔的,格外的惹人怜爱。 “我,我现在没有想过谈恋爱。” 男生也很直接的问:“那你什么时候想谈呢?” 少女的脸越发的红,男生脸上的笑意却没有达到眼底。 “我也不知道,到时候再说吧。”沈悦用模糊的说辞给了他模凌两可的答案。 男生脖子伸长靠近了少女的面容,长长的睫毛下是美丽的眼睛,就像两颗水晶葡萄,此刻被他突然靠近给吓的瞪大,清澈的到映着他笑吟吟的表情。 他声音压低,透着磁性。 “那我可以提前预定你男朋友的位置吗?” 沈悦:“……啊?” 这样的事情,还可以提前预定吗? 也许是被沈悦呆呆傻傻的表情给逗到,男生捂着肚子夸张的笑了起来。 讲台上的老师忍无可忍的说了一句。 “你们吵什么?不听的话就给我出去。” 男生趴在的桌子上,肩膀还在抖动,明显还在憋笑。 沈悦全程一脸懵,她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也只能尴尬的跟着扯了扯嘴角。 等男生笑够了之后还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 “不好意思,我是开玩笑的。” 男生的声音里还有浓浓的笑意。 明眸皓齿,肌肤白嫩的少女,又像是请水出芙蓉般洁白无暇,没有丝毫瑕疵,哪怕此刻被他话语给冒犯到,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 但是男生却还是从少女的眼底看出了淡淡的嫌弃。 嗯……就这么嫌弃他吗? 男生的笑意加深,他恢复了正经阳光的表情,在桌子底下对她伸出了手。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唐哲,情书上有我的名字,你应该还记得吧?” 沈悦很有礼貌的和他伸出的手交握,也胡乱的敷衍他的话。 “记得。” 怎么可能记得,她连信都没有看过。 春葱玉指如兰花,玉指纤纤软,恐怕形容的就是少女的手。 肌肤很滑很软,温凉白腻,几乎让人握住了就舍不得松开了。 男生的手心很烫,还有粘稠的汗,相握了两秒,沈悦就想抽回手,可是却被男生死死的握住,力道很重,捏的她骨头都有一点疼。 沈悦都还没来得及皱眉,就听男生恍然大悟一般的开口。 “我突然想起来了,那封信我都忘记写名字了,你怎么记得的?” “你不会一直都在骗我吧?” 沈悦身子一僵,清纯漂亮的小脸微白,尴尬的睫毛都颤了颤。 这真的好尴尬。 她总觉得这个男生好像知道了些什么。 那些话更像是故意说出来让她难堪的。 虽然男生的表情很真诚,但他每次说出来的话,总是透露着一股刁钻。 就在沈悦决定甩开男生的手,然后再装可怜,男生就先一步放开了她。 唐哲露出了尖尖的虎牙,看起来稚嫩又富有年少感。 “逗你玩的呢,写情书怎么可能不写名字呢。” 沈悦并不觉得唐哲在逗她玩,她更倾向于唐哲前面的说的才是真话。 但是这个男生逗她玩肯定也是真的。 少女似乎心虚的不行,偏偏还要装作一副很冷静的样子,漂亮的眼眸都闪躲的不敢看着他,淡粉色娇嫩的唇瓣都被她咬的变成深红色。 “上课就上课,不要再说话了。” 她没有再看旁边的男生,而是认真的听着讲台上的老师讲课。 唐哲用舌尖顶了顶腮帮子,用余光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少女,最后视线停留在那只被他捏的发红的手上。 他好像也没有用很大的力气吧,可是却那么娇嫩,都留下了指印了。 沈悦不想再和男生多相处,一下课就匆匆的收拾东西离开。 唐哲也没有阻止,就用那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让沈悦很不自在。 直到离开了教室才松了一口气。 系统出口提醒:[他知道你把他的情书丢的垃圾桶了。] 沈悦从刚才男生的反应中差不多已经可以猜到了,男生虽然是笑眯眯的,可是眼底却藏着恶劣的光。 [他看到了会怎么样吗?] 系统:[他和大反派的关系不错,也把这件事跟大反派讲了,本来大反派就觉得你这个人不怎么样,恐怕会更讨厌你,到时间你接近他会更加的困难。] 沈悦低落的垂眸,她就知道会这样,要想人不知,除非己为。 又不能崩人设,还要去勾引大反派,谁会喜欢坏女生呀? 沈悦踩着地上的雪,把半张脸都塞进了围巾里,露出来的眉目如上天精心描绘出来的一般。 系统深沉道:[男人的大脑喜欢女人的内心,但是眼睛喜欢女人的外表,你可以去征服大反派的眼睛。] 沈悦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系统的电子音骄傲的不得了:[勾引男人的三十六计,我学到了不少的东西呢。] [你少看这些。] ……对你的数据不好。 后面的话沈悦没有说,怕伤害到系统的小数据。 沈悦走在路上,耳边响起一声尖叫声。 她条件反射的转头去看,是一位女生摔倒了。 下意识想去扶,却被系统阻止了。 [你看起来善良天真,但是这只是表面,一位女生摔在你面前你并没有去扶,因为你怕她身上的雪渍弄脏了你干净的棉袄。] 沈悦硬生生的止住了动作,没有去扶,而是假装看不到的想要离开。 可是女生好像崴到了脚,她叫住了离她最近的少女。 “同学,可以扶我一下吗?” 沈悦没法装作听不见了,她面色不满,可是等她转过头面向女生的时候,就变成了一副清纯无辜的模样。 路上也没有多少人,她也没有必要去假惺惺的帮助别人。 “你可以自己起来呀,我还有事呢。” 女生也尝试着自己起来,但是脚腕上的剧痛又让她跌坐了下去。 暴躁反派变形计(11)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我的脚受伤了,不会耽误你太长时间的,你就扶一下我吧。” 少女长长的眼睫微垂,遮住了眼底的厌烦,但还是把女生扶了起来。 “谢谢你。” 女生十分的感激。 沈悦拍了拍棉袄上一大块泛黄的雪渍,是刚才扶女生的时候不小心蹭上去的,留下了一个浅浅的印子。 [你很气愤,因为这是你刚买了没多久的新衣服就被蹭脏了,你暗暗的羞辱了这位女同学。] 女生见沈悦默不作声的擦棉袄,微微低着头的模样像一朵洁净的莲花,与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明明少女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女生却感受到了一种无法言说的差距感。 “对不起对不起,要不这棉袄你交给我吧,我帮你洗干净。” “这衣服不能手洗也不能干洗。”少女的声音淡淡的。 女生却越发的局促:“那,那就当我买下你这件了。” 沈悦挑着眉,意味不明的道:“价格这个数,你买的起吗?” 她比了一个数字,让女生大惊失色。 女生支支吾吾的,没有说话。 看女生羞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沈悦也觉得差不多了,应该已经达到了羞辱的标准。 却没想到刚转身准备离开就看到一抹高大的身影。 大冬天剪了个寸头,也就只有大反派这么野了。 魏景洲好像不怕冷,他就穿了一件黑色卫衣,手中加着一根烟,不知道站了过久。 沈悦心里忐忑,不知道刚才大反派有没有看到她羞辱女同学,如果看到了岂不是对她的印象更加不好。 魏景洲见沈悦看了过来就移开了视线,然后转身就走了。 沈悦当然不放过机会,马上追了上去。 男人的腿长步子跨的也大,好像故意想把她给甩开似的,走的更快了,沈悦费了好大的劲才追上了他。 跟男人肩并着肩,她笑着,梨涡浅浅,眉眼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 “好巧呀,你也没课吗?你是准备回去吗?我们一起回去吧。” 高大的男人看都没有看她一眼目视着前方,薄唇轻启:“不同路。” “我都还没跟你说我家在哪呢?怎么就知道不同路?” 沈悦厚脸皮的跟在大反派后面,忍着莫名的尴尬。 松树上几个松果被风吹得乱摇乱摆,沈悦紧紧的跟在后面,也不是很会聊天,随便扯着乱七八糟的话题。 也许是把男人吵烦了,停下了脚步,他肩膀很宽,一件简单的黑色卫衣被他穿的很有型。 魏景洲绷着脸,斜睨道,“你总是跟着我屁股后面做什么?我和你很熟吗?” 沈悦的眼睛眨了眨,她知道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只能主动出击了,忍着羞耻感,“多接触接触,就熟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几乎不敢看男人锋利的眼眸。 她咬了咬唇瓣,期期艾艾的发出邀请:“魏景洲,你吃饭了没呀?我们一起吃饭吧。” 眼脸低垂而色娇羞,雪白的劲项映着粉红的面颊,便像三月的桃花般美艳。 魏景洲经不住一呆,反应过来后额角抽抽,脸一阵红一阵青,他冷笑,变得深不可测。 “你想钓我?” 沈悦没想到男人会这么问,连忙摇头:“我没有……” “还说没有。” 气势傲然,长相异常俊美的男人两步走近,沈悦忍着后退的冲动,她才到男人的肩膀上,只能艰难的扬起脖子看他。 “看到那些男人为你着迷的样子,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冷冰冰又满含恶意的一句话,毫不留情的说出口。 他手里还夹着刚才没有抽完的烟,眼皮微垂着,居高看向面前人。 “既然敢把主意打在我的身上,胆子挺大。” 少女如星辰般耀眼的眸子里蒙上了一层水雾,眼底浮现出些许委屈,红着眼睛盯着他,就好像他做了什么天大的坏事一样。 那一副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模样,十分惹人怜爱,恨不得抱怀中好好哄着,不让她受一丝委屈,“你再说什么……” 但是却没有让魏景洲心软,他低头对着沈悦的脸吐出一团烟雾,“把你那些小心思给我收起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也不想管,你只需要知道一点,不要招惹我就行了,最好别给我整那么多的心眼。”语气里的冷漠和轻微不耐。 少女的眼圈红红的,嘴唇也有些泛白,泪珠随着她有一搭没一搭的抽噎而滚落着,长长的睫毛宛如逆光的蝴蝶,在她面上撒下了一片阴影。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又没有做错什么。” 她的声音很软,还有可怜的哭腔。 魏景洲的性格的确不好,也从来都不会伪装,暴露出最坏的脾气,刻薄又恶毒。 魏景洲看少女哭的那可怜样反而还来了一点兴趣。 “我有哪里说的不对吗?” 他的下颚线条格外的明显,且硬朗,薄唇弯起来的弧度冰冷无情。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可不是白波,你那些手段对我来说没有用。” 刻薄难听的话就像一根根毒针一样刺进少女的心口,纤直浓密的睫毛颤了颤,就如同折翼的蝴蝶,淡色的唇瓣也抿的紧紧的,抿出来的弧度难堪又难受。 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水滑在了唇肉上,一抿,又晕开了。 魏景洲不经意的瞥到,心脏处就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就如同细小的电流滑过一般。 指尖抖了抖,他强迫自己收回视线,狠狠的抽了一口烟,才压住的那种莫名火热的感觉。 看着那眼泪,莫名的有些烦。 “我还都没有说上你两句,你哭什么?除了装可怜,你还会干嘛?” 男人嘴上说着尖酸冷酷的话,眼睛却总是不受控制的看向少女,十分的违背。 也控制不住总是说一些恶劣的话。 “哭就哭的更大声一点,顺便让所有人看看,你是怎么厚脸皮缠着我的。” 沈悦还从来没有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过,虽然大反派说的并非全是错的,但是那么刻毒的语气说出来,还是很让她难受。 暴躁反派变形计(12)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她也不想哭,可是原主的泪腺发达,一受点委屈就流泪,她也没有办法,抽抽噎噎的话都说不出来。 路上已经零零散散的有几个人,沈悦抿着嘴唇,怕到时候吸引到更多人的目光,擦了擦眼泪,把脸埋进了围巾里面,什么话也没说,越过男人就走了。 “喂。”魏景洲嘴上还咬着烟,没有想到她就这么轻易的走了,试图叫住她。 少女从他身边走过去的时候,魏景洲都还听到了那小小的抽噎声。 脑海里又浮现少女那张楚楚可怜满是泪痕的脸,被欺负哭了,哭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烦躁的抓了一下自己的寸头,把烟扔在雪上,还用脚狠狠踩了一下。 恼怒的咬着牙。 “还摆脸色给我看,我又没有说错。” —— 沈悦回到了公寓眼泪都还没有止住,只要一想到男人说的话,她就委屈,一委屈眼泪就流了下来。 眼睛红红的,明天一定会肿。 系统怕她眼睛哭的疼,就说:[你去用冰块敷一下眼睛。] 沈悦听话的去冰箱拿了些冰块用塑料袋包住敷敷眼睛。 冰冰凉凉的总算没让她的眼泪再流了。 第二天早上沈悦的眼睛没有她想的那么肿,也许是冰敷过的原因。 在早餐店喝了一碗粥,沈悦背着书包慢悠悠的去学校。 “沈悦!” 人还没有到声音先到,白波嘴上还叼着三明治,几步就冲到了沈悦的面前。 他拿下口中的三明治,眉眼是压不住的笑意。 “嗨,早上好。” 沈悦也回了一个笑容,梨涡浅浅。 白波就像个愣头小子一样,对着少女虚寒问暖,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少女也没有昨天那股可怜样,嘴边的小梨涡可爱极了,很甜很甜,眼睛很漂亮很干净,仿佛是天山上纯净的冰雪一般。 像是感受到了灼热的视线,少女微微的回头看了一眼,不知为何,魏景洲的心剧烈的跳动了一瞬。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少女就若无其事的收回了视线,继续和旁边的白波说话。 那么淡定,那么平静,倒是让魏景洲不爽了。 明明昨天还被他欺负哭的那么惨,今天就像个没事人一样,还一副和他不熟的样子,也不知道是谁昨天想要钓他。 男人眉宇间流露出淡淡的焦躁,眼神比平时似乎阴沉了许多,眉头微皱,眼睛深处不时跳出一股随时都会喷发怒气的感觉。 关山看着白波那舔狗样啧啧称奇,转头刚想和身边的人讨论一下,就被男人那张阴气森森的脸给吓到。 “你大早上的吃炸药了?脸黑的跟锅底似的。” 魏景洲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就往旁边走。 “诶,你去哪啊?马上就要上课了。” 男人的头都没回,“我去抽会烟。” —— 沈悦和白波并没有在同一个教室,他把沈悦送到门口,“中午有空吗?一起吃个饭吧,我知道有一家餐厅特别好吃。” 庄婉儿就在旁边,但她看到白波在那儿就不敢上前,只是远远的向沈悦挥了挥手。 沈悦犹豫了一会答应了,说不准到时候大反派也在。 白波扬起了一抹笑容,温柔如水,仿佛沐浴在阳光底下似的,他从书包里翻出几个巧克力,是他之前送的同一个法国的牌子。 味道很不错。 他全都给了沈悦,挠着脑袋笑的有点傻。 “知道你有低血糖,这巧克力味道很不错,你要是喜欢的话我可以天天给你送。” 沈悦拿了巧克力,也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露出来一个笑。 白波暗暗欢喜,目光羞涩。 等白波走后,庄婉儿毫不客气的拿了沈悦手心两个巧克力,尝了一口后竖起大拇指。 “果然不愧是法国进口,味道真的好极了。” 沈悦见她喜欢就又多给了她一些。 —— 餐厅里,魏景洲又翻了一遍快被他翻烂了的菜单,他揉了揉眉骨缓解了一下烦躁,喝了一口冷水冷静一下。 他出神的盯着水杯,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差不多都是一个人。 哦,还有,他把人家说哭了。 烦躁的点燃了一根烟,他闷头的吸了两根,越来越烦。 “哭什么啊……” 魏景洲觉得自己多少有点病。他一直知道自己脾气坏性格差,但他也并不是随便会发脾气,对于那种女生他从来都是视而不见,怎么可能会特意说那些话去浪费时间,他的嘴巴也的确是很毒,特别是在情不好的时候,完全都不会给对方面子,把人骂哭也不是没有。 但像现在这么有负罪感还是第一次。 或许是因为带了有色眼镜的原因,沈悦给他的第一印象并不太好。 爱慕虚荣,目光短浅,妄自尊大,心比天高,不自量力……再加一个水性杨花,完全没有一个优点,除了一张皮囊看得过去之外,就再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地方。 还总是钓着他身边的朋友,表面上看着清纯,心里可不知道怎么想的。 这样的人往往是他最讨厌的。 可是,昨天她哭的那么凶,那么委屈,这让他不由的真的有些怀疑自己的眼光,是不是看错了? 每次一见面都是可怜兮兮的表情,看着也膈应。 而且总是来招惹他,没说两句又哭的那么惨。 活该被欺负。 现在眼睛一闭,满脑子都是少女满脸泪痕,眼眸含着水光的模样。 昨天哭的那么惨,今天又不理他,不会真的生气了吧,魏景洲烦躁的想着。 不过他马上又反应过来了,沈悦生不生气关他什么事,就算她生气了那又能怎样? 真的是脑子有病。 更傻逼的是他自己,也不知道抽的什么风,听到白波邀请了沈悦吃饭,厚着脸皮凑了上来。 餐厅门口的铃声叮叮作响,魏景洲装作若无其事人看着菜单。 直到两个人落错了,才慢悠悠的抬眸。 “菜我已经点好了,你们再点几个吧。” 白波狗腿的把菜单递给沈悦,温声细语的像是怕吓到眼前的人似的,“你看你有什么喜欢吃的,随便点,不要客气。” 暴躁反派变形计(13)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少女也对他笑了一下,梨涡很甜。 魏景洲的存在感很强,不管是他的外表还是他的气势,都让人难以忽略,可是就在他对面的两个人,都忽略了他。 这是第一次,魏景洲觉得自己被当做空气。 他恨恨的戳着碗里的饭,胸口里围着散不去的郁气和恶意。 不知道如果白波知道沈悦勾搭过他,还会不会这么和颜悦色的和她一起吃饭? 沈悦看起来在很认真的听身边的白波说,其实一直都在用余光悄悄的去观察大反派。 能明显的感受到大反派那特别不好的心情,眉头皱的好像可以夹死一只苍蝇,一副随时都会爆炸的样子。 稍微捏紧了手中的筷子,沈悦陷入了沉思,她没有想到大反派已经这么讨厌她了,甚至和她吃饭都是一副忍着恶心的感觉。 从始至终都紧抿着的薄唇,就可以看出男人是有多么的暴躁。 在看的那被戳的稀巴烂的饭,沈悦头皮发麻,总感觉跟自己最后的下场差不多。 这顿饭两个人吃的都难以下咽,唯独白波一个人乐呵乐呵的,觉得自己离泡女神泡到手不远。 在吃饭的中途白波去了一趟洗手间。 原本还算和谐的氛围一下子变得极其的尴尬。 沈悦低着头默默的吃饭,腮帮子鼓起来,像只可爱的小仓鼠。 鞋尖突然被碰了一下,沈悦悄悄的抬眸,男人面色如常的夹了一根青菜,应该是不小心碰到的。 默默的把脚往后面退了一点,五秒之后又被碰了一下,沈悦再退,直到…… [系统,大反派他踩我的脚。] 沈悦欲哭无泪,她就知道大反派很讨厌她,竟然暗戳戳的在桌子底上踩她,那么光明正大,甚至都不收回去,表面上还那么淡定,要不是沈悦是被踩的受害者,她都不相信大反派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双鞋是她新买的,好几千呐,还是限量版的,雪白雪白的,可好看了。 系统停顿了一下:[或许……他这是在报复你?] 系统说这话也不确定,因为它也第一次见这种欺负方式,不痛不痒的踩鞋。 男式球鞋外形炫酷流畅,他轻轻的踩在那只小白鞋上,轻轻的并没有用力。 沈悦忍着,没有出声,怕到时候两个人都尴尬。 白波也回来了,他也没有察觉到桌子下面的波涛汹涌,见少女看着碗发呆瞬间有些紧张。 “你饭菜是不符合你的胃口吗?” 沈悦回过神,“没有,挺好吃的。” “那你多吃一点。” 白波用公筷替她夹了一些肉菜,还问她渴不渴,听到她说不渴才消停了下来。 魏景洲就在那里冷眼的看着,沈悦的睫毛微微颤动,那张清丽白腻的脸庞,让人心动不已。 在一旁的白波是越看越喜欢,但他怕把人给吓到了,也不敢逼得太紧。 沈悦拿着筷子的手一僵,淡粉色的唇肉抿紧。 桌子下男士的球鞋不再满足只是单纯的踩了,他慢慢的往上,沈悦穿的是一件很宽松的裤子,但她里面还穿了一件秋裤,可是依旧很怪异。 沈悦没有说话,只是动了动腿,来提醒男人收敛一点。 但是沈悦没有想到男人的反应会那么大,他猛的收回了腿,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沈悦。 把沈悦都搞得莫名其妙了。 魏景洲略微闪躲低眸,摸了摸通红的耳根子。 他一直以为那是桌腿,哪里会想到…… 这饭魏景洲是吃不下去了,拿着外套就匆匆的离开。 白波只是看了一眼,转头殷勤的看着沈悦。 “我们吃我们的,魏哥的性子就是这样的。” 沈悦假装不经意的问:“他今天看起来好像心情不是很好。” 白波想了一下,他没有太注意,但是也感受到了一些。 “不用太在意,魏哥的心情就没有好过,天天都一副臭脸,我们都习惯了。” 白波说着为沈悦倒了一杯果茶,明显不想再聊刚才的话题。 大反派走了,沈悦也草草的吃了两口就离开了。 —— 按照原主的性格是不可能会去主动找大反派的,因为大反派说的那些话的确让她很难堪,这种情况之下,原主的性格根本不可能装作若无其事的又去接近他。 以大反派的性格,更不要说让他主动了。 又不能崩人设,反派又不主动。 后来她也和白波走进了一点,大反派也很少在,就算在两个人也没有交流。 沈悦琢磨了好几天都没琢磨明白。 而且她和魏景洲还不是一个专业,这所大学又很大,几乎很少的几率会偶遇到。 上完课沈悦去超市逛了一下,买了些零食,还买了好几桶泡面,因为她发现这个真的很美味,简单又好吃,让人流连忘返。 系统看着都摇头:【也不能天天在外面吃啊,你可以自己学会做饭啊。】 沈悦拿了一桶藤椒牛肉和红烧牛肉,去前台结账。 【我做的饭不好吃。】 小三恨铁不成钢:【那你可以学呀,俗话说,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男人的胃,有了好厨艺对以后也有帮助啊。】 沈悦拿了前台的两个葡萄味的棒棒糖,结完账提着塑料袋,一边吃棒棒糖。 【学不会。】 系统哼哼一声:【怎么会学不会呢,这是世界上就没有学不会的东西。】 口腔满是酸酸甜甜的葡萄味,沈悦舒服的眯了眯眼。 她没有咬,而是放在嘴里慢慢的舔,对于系统的话很不赞同。 【学不会的东西太多了,因为人是神按照人类是一个完整的人,每一个自然人只是人类人身体上的一个肢体创造的,所以人无完人,每个人只能学会从命里带来的那一部分。命中没有注定的,你就是学破脑袋也不可能学会。别看人是一个学习的机器,但是一个人能学会什么真不是自己能决定的。】 系统没有想到只是从简单的做饭会放起到这么复杂的问题,被沈悦讲的一愣一愣的,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有听懂。 最后只是气汹汹的说了一句:【这都是借口!】 暴躁反派变形计(14)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沈悦纠正它说的话:【不是借口,是事实。】 系统不服气,叽叽喳喳的在脑海里面吵,沈悦说了几句看系统还不听,就懒得理它了。 —— 大学食堂其实也不错,自从在外面租了房子沈悦的午饭差不多都是在学校食堂解决的。 她点了两素一荤,端着饭盘去一个角落里面吃。 前面传来一阵声响,沈悦抬眸,一张帅气阳光的脸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虎牙尖尖的,显得稚气未脱。 他看了一眼沈悦的饭菜,惊讶的道。 “你也喜欢吃蒜蓉虾尾?” 沈悦没有唐哲那么自来熟,淡淡的道:“随便打的。” “那你眼光真不错,这蒜蓉虾尾的味道绝了,你不介意我尝一个吧?” 唐哲的眼睛亮亮的,像是摇着尾巴的大狗。 少女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象两把小刷子,亮得让人觉得刺目的一双漂亮到心悸的大眼睛,异常的灵动有神,腮巴子鼓起了一小块。 “你喜欢的话可以自己去盛。” 唐哲像是没有听懂,他擅自夹了一块,还自顾自的道:“味道还是跟以前一样好。” 眉尖微微的皱起,沈悦算是看明白了,眼前的这个男生就是还膈应她的,后面蒜蓉虾尾她没有再碰一下。 也不想和这样的人待在一起,沈悦吃了几口就端着餐具离开了。 唐哲看着没有再动过的蒜蓉虾尾,嗤笑了一声,脸上那还有半分的阳光,有的只不过是玩弄之意。 这么嫌弃他,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 天气越来越冷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吹多了冷风,鼻子有点堵塞,呼吸都很难受,吃起东西来也没有味的,沈悦整个人都打不起精神来。 看起来恹恹的。 下午下完课的时候还被老师留下来修改论文,等忙完了之后,天已经微微的暗了。 沈悦把围巾记得更加严实,双手插进棉袄的口袋里。 大冬天的街上也没有多少人,只有来来往往的车辆。 沈悦怕冷,就走了近路,只要走过一个小巷子,再走几分钟就可以到公寓。 这还是她偶然发现的,连手机地图上都没有显示。 只是没有想到会撞到大反派霸凌的场景。 他并没有参与,只是手指上夹着一根烟,淡漠的看着。 在大反派身边的人也很面生,看起来不像是学生,反而更像是黑社会。 他们那些人正在对两个人拳打脚踢,那两个人不知道被打了多久,连呼叫都没声。 沈悦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被吓得脸色发白,刚想悄悄的离开,正如悄悄地走。 然后她刚抬脚,还没有走两步,就被发现了。 他倚靠着墙,狭长微挑的瞳眸眯起,勾着嘴角不怀好意地看着远处的少女。 他说:“你过来。” 身材苗条,弱质纤纤的少女似乎很害怕,睫毛微微颤动,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了过去。 好乖,叫她过来她就过来。 又蠢又傻。 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将她笼罩,带着一股令人不可忽视的压迫感。 男人很高,起码一米九了。 沈悦被他抵在墙上,晶莹脸庞上蒙上一层一抹淡淡的红晕。 他笑:“挺会装纯的。” 周围的人都被吸引了过来,都在旁边起着哄。 沈悦红着眼瞪着他,漂亮的眼眸迅速的浮上了一层水雾,身子也在颤抖,不知道是因为害怕是因为羞愤。 大反派实在是太恶劣了。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少女,双眼微眯,笑容带着几分危险,“再哭我就揍你了。” 沈悦努力的止住了眼泪,她原本恹恹的有点小感冒,刚才情绪激动,眼泪都快流下来了又被憋了回去,鼻子本来就堵塞,现在更加的难受了,都不能用鼻子呼吸。 只能张着唇小口小口的呼吸。 晶莹透明的如雪肌肤,一张一翕娇润樱唇,甚至能看清里面的粉色,粉嫩羞红的脸颊,映衬的她美丽的面颊更加清新脱俗。 魏景洲额角青筋突突突的跳,他猛的出手一把掐住少女的脸,然后一愣。 好软,他的指尖都陷进去了,简直软的不可思议, 魏景洲的脸铁青着又迅速的放开,在少女的脸颊上留下了两道明显的指印,和像被人欺负。 魏景洲低声呵斥,近似是吼的:“你要是再敢勾引我,小心我揍死你。” 天地良心,在这么危险的时刻,她怎么可能还有心思勾引大反派? 沈悦委屈的抿了抿淡粉色的唇肉,“……我没有。” 男人瞪一眼沈悦,“那你为什么要张着嘴巴呼吸?还说没有勾引人!” “……我鼻子被鼻涕堵了。” 魏景洲的面部抽搐:“……” 而魏景洲明显就不是讲道理的人,他狠狠地推了一把沈悦,嫌弃厌恶的又别开了头。 “滚滚滚,不要在这里碍老子的眼。” 沈悦被推的一个踉跄,她看了一眼烦躁的正在踢墙的男人,默默的摸了摸被捏的发疼的脸,低头迅速的离开了。 男人把墙都踢出了一个裂缝来都还不解气,指尖还残留着那软软丝滑的触感,使劲抓抓头,骂骂咧咧的也不知道在气什么。 —— 沈悦再次体会到了大反派性格的恶劣。 回到公寓马上泡了一桶藤椒牛肉面压压惊。 让她格外难受的是鼻子被堵住了,吃也吃不出什么味道。 果然还是最讨厌冬天了。 不过就像系统说的,现在的大反派就像一个脾气坏又特别混的大孩子,做任何事情都不计后果的。 就比如在巷子里面大反派身边的那几个人明显都是社会混子,和这样的人呆多了很难不被带坏。 沈悦必须阻止他和这种人来往,不然这样下去大反派保证一直都是不学无术,天天混日子过。 这样下去还怎么当大反派? 怎么能战胜那些豺狼虎豹呢? 可这样想着问题又回来了,她又怎么能大反派搞好关系呢。 没有比鼻子堵塞更难受的事情了,沈悦一晚上都没有睡好,脑子晕晕的。 陪着庄婉儿上了一次厕所,回来的时候抽屉里面多了一盒感冒灵。 暴躁反派变形计(15)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沈悦问前面的同学有没有看清是谁送的? “我也不认识。” 沈悦想了想认为是白波的可能性更大,毕竟虽然白波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心思却很细腻。 在手机上和白波道了谢,沈悦就装了一杯热水泡了一包。 正在打游戏的白波一看到沈悦和他发信息立马就退了出去。 关山在旁边大叫。 “草,你这个傻B怎么又挂机?!卧槽,谁来救救老子!魏哥,魏哥救我!” 白波懒得搭理,满怀期待的点进信息栏,等看到里面的内容愣住了。 “卧槽,我的感冒灵还没来得及送呢,就被人捷足先登了!” 魏景洲手一抖,关山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 “哥!哥!你砍错人了魏哥!我是你的队友啊!” 魏景洲没有搭理他,问白波,“什么意思?” 正在气头上的白波也没有发现一向不多管闲事的魏景洲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他正在低骂。 “沈悦刚才给我发信息说谢谢我的感冒灵,重点是我的感冒灵还没有送出去,那根本就不是我送的,不知道是哪个臭b崽子送的!” “可恶啊可恶!” 白波难受死了,只有身边的人才能察觉到沈悦感冒了,那就说明给沈悦送感冒灵的人一定是沈悦身边的人,而且心思还极其细腻。 可是他观察这么久也没有发现沈悦身边有其他的男性朋友。 难道还有他不知道的? 白波越想就越坐不下去,“怎么办啊?我总觉得心有点慌。” 关山倒是觉得没有什么,“你也不看看沈悦长得那么看,被很多人追求很正常吧。” 白波冷静想想也是,也暗暗的下了决心要加快速度了,不然他怕半路杀出来一个程咬金。 —— 太阳刚刚升上山头,被鲜红的朝霞掩映着,阳光从云缝里照射下来,像无数瀑布一般。 暖暖的阳光照到身上也不那么冷。 沈悦在包子铺门口等着老板打包早餐。 两个砂糖包还是热乎乎,一只不知道哪里来的小狗也在她脚下转。 沈悦再要了两个肉包。 蹲下身子,沈悦把热乎乎的肉包放在小狗面前,小狗警惕的嗅了一会儿才开吃,两个肉包没一会儿就被吃完了。 吃完了之后还总是在她的脚边转悠,怎么也不肯走。 系统问:[你是看上了这只狗了?] [不是,我只是觉得这只狗长得有点像大反派。] 系统:[……] 沈悦叹了一口气:[如果大反派也能被两个肉包子收买那就好了。] 沈悦蹲了下来,揉了揉小狗的脑袋,轻轻柔柔的说:“我要去读书了,你乖乖的不要在跟过来了。” 小狗像是听懂一般,低低的汪了一声。 沈悦笑了,雪白的面容上梨涡浅浅,漂亮的眼眸弯成月牙儿的形状。 灿如春华,皎如秋月。 不远处的男人看到这一幕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少女的那种笑容是从内心里面发出来。 直接击中了男人的小心脏。 他摸了摸不知道什么时候变红的耳根,心脏就好像要蹦出身体外来。 小狗欢快的在男人脚边转悠,蹭了蹭男人的腿。 男人一脸嫌弃的用脚挥开,眉间微微蹙起,薄唇抿起的弧度染上阴郁。 “我不是跟你说过以后都不许在这包子铺蹲着吗?” 小狗像是感受到了主人的不高兴,委屈巴巴的呜咽了两声,不敢再靠近了。 —— 喝了几天的感冒灵,沈悦的鼻子总算是不堵了,但还是总是会流鼻涕。 学校最近几天举行了一个活动。 文化艺术节。 作为爱出风头的白莲花怎么能不报一个项目呢,于是沈悦报的一个单人演奏钢琴。 这也是她比较拿得出手的。 文化艺术节是下个星期举行,她也已经很久没练了,手有些生,练了几天就找到了感觉。 很快就文化艺术节如约举行。 休息室只有沈悦一个人,安静的听着外面表演节目的声音,她的节目是压轴的,所以并不是很急。 为了带来更好的效果,沈悦里面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裙子,外面披了一件长棉袄,还好休息室开了暖气并不是很冷。 在后台准备的时候她不紧张,可是等真正要上台的时候她反而还有点紧张了。 系统为她打气:[不要紧张,你要相信自己。] 沈悦深吸口气,脱掉了棉袄,走上了舞台。 舞台下是那种阶梯型的座位,一排比一排高,越好的节目越往后面排,座位已经全都坐满了,甚至很多学生都站在过道里或者站在后面。 沈悦一走上舞台,一束光光就打在了她的身上,随着她的行走而移动,还有一束光打在了钢琴上。 舞台上的少女身材高桃,体态轻盈,言行举止端庄娴雅。 赤白的灯光打在了她的身上,显得肌肤比最洁白的羊脂玉还要纯白无暇,宛若从腐烂的淤泥里开出的莲花,干净到不染一尘,仿佛能荡涤人心底的一切污秽。 舞台下面的观众也发出热烈的掌声,震耳欲聋。 她在琴前坐下,挪了挪座椅,然后直了直身子,深吸一口气,又徐徐呼出来。 雪白纤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来回扫触一遍,空气里顿时有了泉水流动的声音,泠泠作响。 稍停,她的手指动了,仿佛玉珠轻击,十分顺畅而有节奏。她的琴声是单纯而丰富的,温煦舒适。 浙渐地,进入高潮,原本柔和抒情的曲调,突然间随着双手敲击键盘力量的加重显得欢快激昂。她微微闭上双眼,好似和琴声融为了一体。 直到这钢琴都结束了,舞台下都一片安静,似乎都还没有缓过神来。 随后是掌声雷动,经久不息。 文化艺术节落下了完美的落幕。 沈悦在向观众鞠躬的时候,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无妨,只是那个男人太过于耀眼,身高过于拔萃,容貌过于俊美,两个人的视线在空气上交错,是沈悦先转移了目光。 白波还在拼命的鼓掌,一张俊脸都激动的通红,目光痴迷的盯着舞台上的人。 暴躁反派变形计(16)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激动不已的他白波并没有发现身边的男人随着舞台上的少女的离开也跟着离开。 沈悦在休息室穿棉袄收拾的时候,一个女生走了过来。 “沈悦,有人找你,叫你出去一下。” 沈悦应了一声好,穿着大棉袄收拾了一下就拿着手机出去了。 会厅门口也没有人,沈悦在附近找了找,才看到了一个人影。 她有些惊讶。 “是你找我吗?” 男人嗯了一声,又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抽烟,寥寥升起的灰雾遮住了男人的眉眼。 沈悦闻着浓浓的烟味,鼻子有点痒,她不是很喜欢烟味。 又抽完了一根,魏景洲把烟屁股丢在地上,他脚下已经有好几根抽完了的烟了。 沈悦看了一眼,心理评价,大反派不仅是一个很不礼貌的人,还破坏环境还爱骂人。 魏景洲抓了抓头发,手中拿着一根烟,没有点,看了沈悦一眼,“……你的鼻子没事吧?” 沈悦一愣,没有想到魏景洲会特意来这里就是为了问她这个,所以大反派就是良心发现了? 魏景洲抬手看看腕表,眯眼瞧着沈悦,嘴角抿出一道不悦的弧度,神色不耐说:“说话,哑巴了?” 沈悦抬眼跟他对视,语气平稳,老实的回答:“没事,就是偶尔还会流。”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吃的太补了,偶尔还是会流一两次。 一听到还会流鼻血魏景洲的眉头就皱成了川字,他就没见过这么娇气的人,不过是撞一下就流鼻血,还有后遗症。 魏景洲心情不好又想骂人,但又看沈悦这一副任打任骂的呆样子,就又没了想骂人的欲望了。 烦躁的点燃了一根烟,抽完了之后,他刚想开口问沈悦有没有被那天吓到。 沈悦却看到男人又随地乱扔烟,终于皱起了眉,“魏景洲,你很不礼貌。” 魏景洲不气反笑,轻哧一声,“我没礼貌?” 男人高大的身影向前逼近,沈悦抬着头,几乎能看清对方眼底的阴影。 偏偏沈悦没有被他的眼神吓到,反而还认认真真的控诉:“你总是乱扔垃圾。” 说完后面又加了一句,“还爱骂人。” “还总是说脏话。” 魏景洲:“……” 从小到大,魏景洲第一次被别人这么说,他刚想嘲讽两句,结果被沈悦眉宇之间的严谨给惊到,沈悦是在很认真的说他很没有礼貌。 此时魏景洲也不得不对沈悦的态度有所改观。 即使对方是故意用这种套路吸引他注意力也罢了。 魏景洲漫不经心地想,眼神飘过见沈悦皱着眉悄悄的后退了一步。 她这是在嫌弃自己? 不过的确也是,刚刚这女人不就在不知天高地厚的说他没礼貌? 沈悦只是不喜欢男人身上烟味而已。 两人僵持地站在原地,魏景洲突然冷笑一声,阴阳怪气:“你自己鼻血都擦不干净,还有意思说我。” 沈悦的面部一抽,看看左边,看看右边,一副‘我没听到你在说什么’的样子。 “还知道我骂你啊,那我骂你,你不会骂回来吗?嘴巴长出来是干什么的?当摆设的是吧。” 靠在墙上,魏景洲一身的烟味,眼前只到他肩膀上的女人,不管是前几天被欺负时,还是被他堵在巷子里欺负,都没表现出哪怕一点抵抗情绪,就那么乖乖的任人对待。 看起来心眼挺多的,怎么这么没脑子,明明长了一张那么漂亮的脸,却好像天生迟钝,连恶意都比别人接收得慢一些。 沈悦被他说的一愣愣地,朝他看过来。 气质斐然透着傲气,五官冷漠俊美的人,此时皱着眉,紧盯着她,“就知道哭哭啼啼的,活该被骂,骂哭了更好。” “真是的……”魏景洲薄唇抿着,低声道,“看着就让人心烦。” 沈悦很无辜的又被骂了一顿,她眨了眨眼睛,抿了抿饱满漂亮的唇,梨涡也被她抿得若隐若现,郑重的说:“魏景洲,骂人是不对的。” 魏景洲半天才懂,一张棱角分明的脸黑的掉煤渣。 这人又拐弯抹角说他不礼貌了。 他瞥一眼少女,嗤笑道,“我就骂怎么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沈悦想了想,说,“我不能把你怎么样。” 魏景洲噎住,没见过这么诚实的,很怀疑沈悦有没有脑子。 沈悦看了一眼地上的烟头,抬眸轻轻的道,好似看透了所有:“魏景洲,你要是觉得你做的过分了,应该说声对不起。” 魏景洲抽抽嘴。 差点维持不了面上的风度了,他怎么会和这个人说对不起?死都不可能!到底谁给她的脸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魏景洲几乎要被气笑了。 扯扯嘴皮子,嗤笑的反问道:“你说我做错了什么。” 他从小到大就没被人指着鼻子骂过,偏偏眼前的人就敢,还一脸很认真的样子,一点都不作假。 以前怎么就没见过这沈悦是个懂礼貌的。 沈悦看得出来男人眼里的嘲讽,也知道男人的心里不爽快,说多了反而会惹男人厌烦,所以直接转移了话题。 “魏景洲,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个问题反而把魏景洲给噎住了,也不知道这句话又怎么刺激到他脆弱的神经了,小幅度的弯了一下腰,一手夹着烟,龇着一口牙笑,森白无比。 “没什么,吃饱了撑着没事干。” 沈悦:“……”看来男人是生气了。 “既然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先回去了。” 魏景洲对着沈悦的脸吐出一团烟雾,“去找白波?” 沈悦被烟味呛到,咳的更厉害,她把脖子往后扭,听出了男人的阴阳怪气,并不觉得有什么。 “是啊,刚才白波说要请我吃饭,说要好好庆祝一下节目的圆满完成。” 这的确是刚才白波给他发信息是这么说的,但是沈悦拒绝了,因为现在大反派就在面前,她当然不可能和白波去吃什么饭,说出来也不过是想看看大反派是什么反应。 从刚才的反应她可以看出,大反派对他并不是没有一点感觉,可能那种感觉很微小。 暴躁反派变形计(17)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而沈悦要做的就是要把这微小的感情给放大,直到弥漫大反派整个心,直到成为不可割舍的一部分。 而沈悦,已经成功了第一步。 沈悦一直都没有听到男人的声音,往一处看,魏景洲的嘴边有个橘红的火光,忽明忽灭。 见此沈悦就说:“那我先走了?” 看着沈悦和他告别,魏景洲没有吭声,闷声把烟抽完,他将烟头弹到地上,拿鞋碾过,也不知道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对着女人的背影说。 “已经很晚了,要不要一起回家?” 沈悦转过身,有些惊讶。 “刚好顺路。”魏景洲受不了她那副样子,不耐烦的别开了眼,眉瞬间皱起了一道皱痕。 沈悦特别想说你都不知道她家在哪儿,怎么知道顺路呢? 可是看男人那别扭样最终还是闭嘴了,跟在他的身后。 前面的男人突然停下来,沈悦撞上去,鼻子磕到他的背部,很疼。 沈悦蹙紧眉头,感觉一股热流从鼻子里面流了出来。 魏景洲回头,“没事吧?” 沈悦捂住鼻子,眼睛因为疼痛泛起了生理泪水,有事,鼻子快碎了。 魏景洲绷着脸,沉声道,“把手拿开。” 拿开的手,魏景洲就看到她的鼻血,红艳艳的,刺的他眼睛疼。 偏偏沈悦很淡定的从包里面翻出了一包纸,然后低头擦鼻血。 在少女单薄削瘦的肩膀颤抖的时候,魏景洲察觉到了不对劲,他面色古怪,“你不会是哭了吧?” 沈悦不想哭的,可就是控制不住,她的泪腺比较发达,剧烈的痛感会让她控制不住的掉生理性眼泪,完全控制不住。 两次都把人撞的流鼻血,谢江道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 他看着少女的发顶,“鼻血止住了没?” 沈悦抬起了头,鼻子下面的鼻血还没擦干净,嘴唇都白了,“止住了。” 魏景洲毫无同情心的调笑,“你鼻血还没擦干净呢,用舌头往上舔一舔就才能擦干净。” 沈悦没有听他的话,自个又认真擦起来了。 在路上走着,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魏景洲是不想开口,沈悦还在为鼻子上的痛郁闷,于是车内一片尴尬。 等魏景洲把她送到公寓的楼下,她才反应过来。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 魏景洲抓了抓头发,掀了掀了眼皮,模样怎么看都不太对劲。 他胡乱的瞎编。 “我猜的。” 沈悦意味不明的道:“那你还猜的挺准,不当算命先生都可惜了。” 魏景洲恼了,凶狠狠的瞪着她。 “你屁话怎么这么多?赶快滚回去。” 沈悦知道男人是恼羞成怒了,也不愿意抓到他的小辫子不放,转身离开。 魏景洲看着少女离开的背影,心里愤愤不平,他好心送她回来,一句道谢都没有就算了,连一句再见都没有! 摸出烟叼嘴里,他恼怒的啧一声,越想越不爽,也不知道抽什么风突然把她给送回家,跟个傻逼似的。 沈悦还没有吃晚饭,在饭店打包了一盒蛋炒饭,又去超市买了些零食和水果。 在结账的时候,她又拿了两根棒棒糖。 小三看不下去:[糖吃多了会长蛀牙,你自己克制一点,不要吃的太多了。] 沈悦一边仔细的拆糖纸,一边认真的回复:[好哦。] —— 沈悦和庄婉儿去食堂吃饭,两个人打的菜靠在一起吃。 “我发现你最近和白波走的挺近的。”庄婉儿吃了一口饭。 沈悦喝了汤,“他人挺好的。” 庄婉儿凑近了一点,神经兮兮的,“那他只是在你面前装模作样,他以前挺花的,一看就是那种到手了就不懂得珍惜的那种人,你不要被他这假象给骗了。” 沈悦知道庄婉儿这担忧明显是多余的,但还是听话的点了点头。 “好哦。” 庄婉儿这才满意了,“你呀,什么都好,就是人太单纯了,我真怕你被狗男人骗。” 沈悦默默的吃饭,不敢吱声。 因为并不是她被狗男人骗,而是她骗狗男人。 吃完午饭,沈悦趁时间还早就想回公寓一趟。 却没想到路过学校亭子的时候看到了熟悉的人。 是唐哲和一个女生在拉拉扯扯。 两个人好像在争吵什么,女生哭的梨花带雨,唐哲一脸冷漠的好像在说些什么。 沈悦也从来都不是多管闲事的人,看了一眼就绕过了另一条路离开。 “沈悦!” 一回头,是白波。 身边没有魏景洲。 沈悦停下了脚步,等他跑过来。 白波顶着一张笑脸问:“你吃饭了没啊?” 沈悦说:“我吃了。” 白波似乎挺失落的,但很快又打起精神来,“那挺好的,那我去吃饭了。” 沈悦点了点头,突然问了一句,“怎么没看到魏景洲?” 白波一愣,没有想到她会这么问,过了一会儿脸上的笑意淡了,“他啊,不太清楚,他上课从来都是按心情的。” 又添了一个坏习惯,总是逃课。 看来还是得要好好的调教调教。 沈悦对着白波说:“你有魏景洲的联系方式吗?” 这回白波是彻底愣住了,他的脸上没有以往的笑意和阳光,而略微阴沉,“你要他的联系方式干什么?” 沈悦随便扯了一个慌:“别人要的,我就是问问。” 白波没有第一时间给,而是沉默的看了少女良久,确定没有看出撒谎的痕迹之后才笑了出来。 “原来是这样,那我等一下就微信发给你。” 少女露出了一个笑容,梨涡浅浅,甜如浸蜜,沁人心扉。 “那你先去吃饭吧,我就先走了。” 白波笑着挥了挥手,直到少女转身离开脸上的笑容才慢慢的消失,眼眸一片暗沉。 —— 白波给魏景洲发的是他的手机号码,沈悦顺着手机号码加了魏景洲的微信,但是对方还没有同意,等看到大反派的微信网名时,有一瞬间沉默。 [大反派都是这么自恋的吗?帅届的扛把子真的是……有点杀马特。] 微信的网名叫帅界的扛把子,微信的头像还是全黑的,怎么看都有点像小学生。 暴躁反派变形计(18)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系统也没想到他是这样的大反派:[……我也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反派。] 魏景洲看到了微信邀请,原本没有想理会,但是当看到信息上写着。 我叫沈悦(=^▽^=) 呵,他就知道那家伙贼心不死,也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了他的微信。 魏景洲本来想点添加,但是又止住了动作,这样会不会显得他太急切了?搞得他好像迫不及待的想要加她一样,这样可不行。 于是魏景洲硬生生的等到晚上十点才同意添加。 没过一会儿,对方就发来了一个可爱的表情包,是“嗨”的意思。 男人是薄唇微微的上扬,很快又被压下去了。 为了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急切,过了差不多十几二十分钟,他才回了过去。 帅界的扛把子:你是怎么加到我的? 发出去之后魏景洲又觉得这句话特别像质问,这样会不会显得很凶? 悦宝:你不想我加你吗? 果然,沈悦误会了。 魏景洲编辑了一行字,又觉得太生硬又删掉了,看着和聊天框又开始纠结。 最后回了一句显得不那么生硬。 帅界中的扛把子:你不想说就算了。 之后对方就没有回了,一直到了十一点都没回。 难道是睡着了?不应该啊他要不要发个信息过去问问?这样会不会显得他太殷勤了? 还是他说话太生硬了,所以把人家给吓到了? 魏景洲十分挣扎,不知道到底是该发还是不该发,最后男人矜持的坚持了五分钟,才又发了一个信息过去。 帅界中的扛把子:你是睡了吗? 等到了十一点半,对方还是没有回。 帅界中的扛把子:? 难道真的是睡着了? 魏景洲盯着手机,陷入了沉思。 一大早上起来魏景洲第一眼就是看手机,没有任何信息。 一上午过去了,魏景洲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打开手机看微信了。 还是没有信息。 他把旁边睡觉的关山给叫醒。 “你给我发个信息,我手机好像出了问题。” 关山迷茫的说了一声好,等拿出手机点开微信,才猛然的反应过来。 “魏哥,我没你微信啊。” 他只有魏景洲的手机号码,当初他本来是想加魏景洲的微信的,但是魏景洲说没有,关山当然不信,他知道魏景洲只是不想给。 魏景洲点出微信的二维码,“那现在就加一个。” 关山连忙加了,然后发了一个表情包过去。 男人看着信息,薄唇抿紧。 微信还是好好的,所以沈悦一定是看到他的信息了但是没有回。 是不想回还是懒得回? 关山看他脸色阴沉,心里发怵,吞了吞口水,“魏哥,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魏景洲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他把手机丢进了桌柜里,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魏哥,你怎么了?”关山弱弱的问一句。 “滚。” 男人明显烦躁的不行,关山也没有去撞那枪口,继续睡回笼觉。 —— 沈悦并不是故意不回男人的信息,而是忘记了,后来时间过得挺久的她也就懒得再回了,反正大反派应该也不在意。 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沈悦换了一身运动服,外面披了一件黑色的大棉袄。 大操场上不止一个班在上体育课。 冷飕飕的风呼呼地刮着。光秃秃的树木,受不住西北风的袭击,在寒风中摇曳。 冬日里太阳似乎拉近了与人距离,格外地耀眼,但阳光温度却好像被冰空冷却过似,怎么也热不起来了。 体育老师一口令声响,跑个三圈热热身。 沈悦慢悠悠的跑着,呼着一口白雾。 三圈过后,整个身子都暖和了一些。 体育老师拿了许多排球过来,教他们练。 沈悦从来都没有碰过球类运动的东西,但她的学习能力很强,体育老师教了几次,也摸出了头,打的还挺像模像样的。 打了一节课整个身体都热了起来,也有点累了,沈悦原本想和对方说一声,周围响起一阵惊惶叫声。 系统急声道:【快躲开!】 已经来不及了,沈悦还好死不死的转过了头去看,当看到向她飞来的球时脑子反应的过来,但是身体没有反应过来。 下一秒,脑门上一痛,因为惯性让她的脑袋都往后面仰,沈悦都被砸懵掉了。 眼前发昏,鼻尖一热,沈悦用手背一抹,是血。 “好疼……” 系统道:【用大拇指按住鼻翼,快点!】 痛感缓慢的来袭,她一只手捂住了额头,一只手捏着鼻子,同学瞬间都涌了上来。 沈悦真的觉得自己真是倒了血霉了,不然也不会这样隔个几天就见血。 不知道这鼻血流多了,会不会血尽人亡。 她还苦中作乐的想。 让沈悦没有想到的是,大反派也在。 魏景洲首当其冲,几乎是瞬间就大步跑到了她的面前。 当看到少女鼻子下面的血时,神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他转身看向人群,冷冷的道:“谁砸的。” 众人被这恐怖的视线看的心尖一抖,个个都不敢吭声。 “是我……” 一个女生站了出来,眼底是浓浓的歉意,把一包纸巾递了过去,“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拿纸擦一擦吧。” 沈悦看了一眼,觉得挺眼熟的,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是那天崴到脚的女生。 魏景洲眉眼阴翳的把那包纸巾反手打在了地上,手臂上的青筋暴起。 “滚你妈的,谁需要你的道歉,没看到她都流鼻血了吗?这就是没完我跟你说!” 语气嚣张的男人带着狠狠的威胁,冰冷的眼眸格外渗人,他示意了一下旁边的人,对方立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把排球给捡了过来。 魏景洲的手很大,一只手就可以轻松的掌控整个排球。 他把排球给沈悦。 “你扔回去。” 沈悦红着眼睛可怜巴巴的,怯怯的不敢说话。 男人的神色变得不耐:“和你说话呢,你耳背啊?” 软软轻轻的手指头勾着他,他一用力就可以甩掉,可是现在他动都不敢动一下。 微微的低眸去看。 沈悦抬起头,一只手捂着额角,仰着雪白的小脸,“算了吧,她也许不是故意的。” 暴躁反派变形计(19)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都被砸的流鼻血了,还为别人讲话,真的是活该被欺负。 魏景洲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少女肌肤晶莹如玉,也许是他的目光太过于冷厉,让少女脸色一白,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像两把小刷子。 “我在为你出头。” 眉眼傲慢的男人是这么说的,仿佛是在讽刺沈悦不知好歹。 沈悦慌乱地望去,男人的眼里没有温度,而是深沉的冰冷。 “魏景洲……” 魏景洲沉默了一会,才愤愤的把手中的球抛开,他半蹲了下了,手抚上了少女柔软的脸颊上,只感着少女的身体都在微微发抖,那双染着恐惧的眼眸不敢直视他。 魏景洲的眉头蹙起,心里涌起无可按捺的怒火,几乎是气急败坏。 咬牙切齿的在少女的耳边说。 “你怕我?” 他帮沈悦讨回公道,沈悦倒好,既然还敢怕他。 怎么这么没有良心? 少女身体的颤抖更加厉害,她哪怕没有对视男人的眼睛也能感受到他的眼神是多么的可怕。 全身紧绷,一双眼渐渐红了起来。 “没,没有。” 淡粉色的唇肉抿了抿,她拉住少年的手,贝齿轻咬着红唇,眼中有着雾气凝聚,轻柔的声音显得很是无助与可怜。 “我就是鼻子有点疼。” 听到沈悦的话,魏景洲感觉到心里的怒火渐渐平息了些,嘴上还不饶人。 “现在知道疼了吧,疼死你算了。” 话是这么说,但他还是动作轻柔的把少女给扶了起来,把她给带走了。 走之前还冷冷的看了女生一眼。 附近刚好有个医务室,医生弄了点药棉和消炎药,被男人抢着要弄。 明明之前他们来这医务室,男人还黑着一张脸,靠都不愿意靠着她。 虽然男人看起来粗手粗脚的,但是上药的话却特别的轻柔,小心翼翼谨慎至极,眉头还一直紧锁着,好像在做什么大事一般。 尽管魏景洲已经很轻了,少女还是疼的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肤若凝脂,面如白玉的少女惨兮兮的红着眼,小声嘀咕着。 “疼……你轻一点。” 男人凶巴巴的瞪了她一眼,刻薄的说:“就你娇气,我都没有用力呢,就在这叫。” 手上越发轻柔的动作与他嘴上刻薄的动作完全不一致。 替沈悦上完了药,男人的额头都冒了一些汗,黑色头发往后捋着,完整露出张扬凌厉的五官。 他伸出手,并没有看沈悦,摆着一张臭脸,一副很不情愿的模样。 “牵好了,免得到时候又出现什么事情。” 沈悦乖乖的拉住男人宽厚滚烫的手,跟上了他的步伐。 等走了一会,魏景洲想到微信的事情面色微微一变,他半阖眼帘,遮住眼中的情绪波动,“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沈悦正在看着雪地上的脚印呢,听男人突然要讲笑话,还愣了一下,半晌才说了一句好。 男人眼睛盯着前方,讲的很认真。 “就是有一个女的加了一个男的微信,到后面还没有聊多久,人就不见了,也不给个信息,你觉得这个好不好笑?” 没有人比这个男人更懂得指桑骂槐。 沈悦眼角一抽,抬眼去看男人帅气的后脑勺,很诚实的把情况说清楚。 “那天太晚了我睡着了,后来就忘记了这么一回事,你……这是生气啦?” 男人哼了一声,阴阳怪气的,“哪能啊,都说了是个笑话。” 看来的确是生气了。 不仅脾气臭,还心眼小。 魏景洲的手挺粗糙的,也许是因为经常打球运动的原因,手掌粗糙宽大,温度也高,他们两个人牵着没一会儿手心都出了汗。 很温暖。 沈悦坏心眼的用手指勾了勾男人的手心。 男人的呼吸一紧,他没有回过头,但是沈悦却眼尖的看到他红透了的耳根子。 头都不敢转回来,嘴上还要凶狠狠的警告。 “你给我老实一点,别动那些有的没的心思。” 这个时候沈悦总算发现了大反派身上还有一个优点了。 那就是纯情。 勾勾手就害羞。 也许是顾虑牵着一个人,魏景洲走的不快,两个人相牵的手心里面都是汗,却依旧紧紧的黏在一起,没有一丝缝隙。 暮色暗淡,残阳如血,大海边上如镶金边的落日,此时正圆,光芒四射,刺人眼膜如梦似幻,好不真实。 落日黄昏之下,男生紧紧的拉着比他矮了一个头的女生,紧张的手心里面全是粘稠的汗,却完全舍不得松开。 —— 下完体育课女生换了运动装,背着包本来准备回家,手机信息叮的一响,她低头看去,脸上浮现出惊喜的笑容。 “林小君,什么事情啊?笑的这么开心。”旁边一个女生打趣道。 林小君面露羞涩,“也没什么。” “还说没什么,脸都红了,是不是要去见男朋友呀?” 林小君轻轻的拍了一下开玩笑的女生。 “你不要胡说。”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林小君的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羞涩。 当她来到咖啡厅的时候,男生已经到了,正在低着头看手机。 拿出小镜子照照,确定没什么问题才走的过去。 “唐哲,你来的好早啊。” 男生并没有抬头,林小君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僵硬,服务员走了过来问需要什么。 林小君低声道:“给我来一杯拿铁。” 后来咖啡都端上来了,男生依旧低着头看手机,丝毫没有理会人的意思。 林小君也没有开口。 差不多又过了五分钟左右,唐哲才慢悠悠的收起了手机。 咖啡已经冷掉了,他并没有喝。 “你知道我叫你来是干嘛的吗?”唐哲漫不经心的问道。 林小君的心一紧,捏着小勺子的手指发白,笑容不变:“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把玩着手腕上几百万的手表,唐哲的表情似笑非笑,眼底却一片暗沉,“我以为你是聪明人,没想到也是个蠢的。” 林小君的面上有几分不自在,转瞬即逝,她喝了一口咖啡,神色黯然。 “唐哲,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 暴躁反派变形计(20)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唐哲不想在这跟她逼逼赖赖,直接质问。 “我当初是怎么交代你的?我说了只是让你轻轻的砸一下她,你倒好,直接把她给砸的流鼻血了,你敢说你不是故意的吗?” 林小君的眼睛红了,“就算是故意的那又怎么样?唐哲,你是不是忘了你一开始答应我的事情。” 男生眼底的温度全都消散,声音阴沉:“我没有忘,用不着你提醒我。” 见唐哲的脸色不好,明显是戳到了他的痛处,林小君害怕的同时又松了一口气,然后又有点不甘心。 “你一定要用这种办法吗?不可以用别的吗?” 男生心烦意乱的喝了一口冷咖啡,苦涩的味道差点让他当场吐出来,忍了忍还是咽了下去。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不懂吗?”唐哲说话都感受到了一股苦味。 林小君还是想说些什么,可是看唐哲那样子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唐哲用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桌子,“以后这件事情就不要再参与了。” “为什么?” 林小君的反应很激烈。 唐哲淡漠的拿起手机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没有为什么。” 留下这句话,他就去前台结账。 林小君咬着牙捏紧了手指。 ——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圣诞节快到了,热闹了许多,学校也有很多情侣拉拉扯扯在到处晃悠。 沈悦没有什么感觉,就是觉得这天气越来越冷了,她还带了个耳罩,毛绒绒的很舒服。 地上的雪也厚了,学校组织大学生铲雪,庄婉儿哭丧着一张脸,冬天冷,原本就懒着不想动,谁想跑出去受着冷风铲雪? 在志愿者发铲子庄婉儿都怨念重重。 沈悦倒是觉得挺好的,虽然外面冷,但是多动一下身体就热了。 学校都被大雪给覆盖,一眼看去白茫茫的一片,还有秃的一根叶子都没有的大树。 沈悦拿着一个铲子,吭哧吭哧的铲雪。 她带着耳罩,系着围巾,还带了手套,穿个大棉袄,穿的就像个球似的。 穿多了行动也很不方便,没铲一会儿就累的气喘吁吁,身子也热了,她把下半张脸从围巾里面露出来,呼出来的白雾模糊了眼前的视线。 沈悦铲雪铲的太入神了,直到铲的一个人的鞋。 “草!” 耳边是低沉的暗骂声。 她低头看了那鞋子一样,要好几十万呢。 等抬头看清了是谁后露出了一个笑容,脸盘白白净净,眉眼清清亮亮的女孩,一笑起来,梨涡浅浅,像恬静的弯月。 “魏景洲,你竟然躲在这里偷懒。” 男人的眼睛在看到那张笑脸时呆了一会儿,然后反应过来之后一张俊脸一阵青一阵红,“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懒了?” 沈悦说,“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魏景洲的脸色铁青,“关你屁事?” 她知道男人是恼了,脾气还真大,还说不得了。 铲雪长久的手也酸了,沈悦还带着手套挺费力的,可是摘掉手套的话又会冷。 于是就毫不客气的把铲子递给男人。 魏景洲挑着眉看了一眼铲子,又看了一眼少女,目光询问。 “你来铲一下吧,我累了。”沈悦的睫毛被冷风吹的一抖一抖的,她往魏景洲的身上靠了靠,有个大块头挡着风口就不那么冷了。 魏景洲没有接过铲子,不冷不热道,“我看起来很闲吗?” 沈悦带着毛茸茸的耳罩,小脸儿白白的,抿唇时梨涡会若隐若现,看起来有几分可爱。 她说:“可是你看起来好像也不忙。” 魏景洲嗤笑,贱贱的,“我就算闲的蛋疼,我都不会帮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沈悦:“……” 说完他就要转身就走,沈悦拉住男人的棉袄,不想放过这么好的劳动力。 少女的力气本来就很小,轻轻的扯着他的棉袄,他可以轻松的扯开,但是他没有,而是不耐烦的看着她,垂着眼皮,狭长冷厉的眼睛让人不敢直视。 沈悦不怕,因为他知道这个男人就是表面上看起来凶。 缓了缓,沈悦忍着羞耻,浓密的睫毛不安的颤抖着,淡粉色的唇肉抿了抿,终于说出了难以启齿的话。 “你就……帮帮我嘛。” 略带一丝羞涩的神情,让人看了不由得生出几分怜爱。如同一朵美丽的茉莉花,洁白无暇,清新淡雅,芬芳扑鼻。 他盯着瞧,竟然看出了神。 意识到这一点时,魏景洲如同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跟被马蜂给蛰到了一样,立马收回了目光。 薄唇抿紧,吐出冷漠的不近人情的话,“做梦。” 见魏景洲还要走,沈悦也没有再拉着了,只是叹了一口气。 “那我去找白波了。” 男人恨得咬牙,见少女真的要走好像要去找别人,才愤愤又极其不情愿的抢过她的铲子,泄愤似的大力铲雪,地下的泥巴都被他铲出来。 沈悦在旁边提醒:“泥巴就不要铲,这样会破坏草坪的。” 男人骂骂咧咧:“你屁事怎么这么多?”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魏景洲还是轻了一些,没有再把土都铲出来。 沈悦缩着脖子在旁边看着男人忙来忙去,顺便还要指挥一下,如果没有铲干净的话还会说上两句。 魏景洲黑着一张脸,好像随时都会扔铲子走人。 雪很厚,沈悦一个人铲的时候可费劲了,雪又重又沉,铲多了手腕都发酸。 可是魏景洲没有,他用铲子一铲就铲好多,没一会儿就铲干净了一块地,气都没有喘一下。 果然是年轻力壮,不愧是大反派。 站久了被冷风一吹身体就凉了,沈悦就在围着魏景洲身边小跑,让脚不那么冷。 魏景洲嫌烦瞪眼,“你能不能不要跑来跑去,晃的我头疼。” 少女一张脸都冻得发白了,毛茸茸的耳罩越发趁着她这张脸小巧精致,看起来乖乖巧巧的。 “魏景洲,我冷。” 喉结滚动,魏景洲语气好了一丢丢,“冷就去里面待着,在这里傻跑干什么?到时候感冒了有你好受的。” 暴躁反派变形计(21)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沈悦可不想跑到里面去待着,她还要规划着她“玩弄感情”的大戏码呢。 嘴上还说的可好听了。 “我不走,我在这里陪你。” 魏景洲扯一下嘴角,拿着铲子挑着眉,“是在这里陪我?还是监视我?” 嘴上虽然是这么说,但是男人还是忍不住捏紧了铲子。 沈悦想了想,最后很诚实的说:“都有。” 魏景洲黑着一张脸,狠声道:“给老子滚远一点,不要在这碍眼。” 也不知道哪里又有男人不开心了,沈悦也没有很在意,毕竟大反派的脾气本来就阴晴不定的。 她乖乖的走到一块干净的地上,看着男人铲雪。 魏景洲的手臂很有力量,在铲了那么一大块雪,手都没有抖一下。 忙了一上午,这一块地经过男人勤勤恳恳的铲,雪已经差不多干净了,沈悦跑到别人那边看了一下发现他们一半都没有铲干净。 于是跑了回来还夸了一句。 “你真厉害。” 脸盘白白净净,眉眼清清亮亮的少女,一笑起来,弯起来的眼眸像恬静的弯月,里面是对面前人的敬佩和崇拜。 也不知怎的魏景洲被看的脸一热,面红耳赤,还梗着脖子说,“用不着你说。” 这块地是沈悦名义上的,打扫的这么干净还这么快,甚至还得到了学校的表扬。 沈悦笑了笑,毫不心虚的收下了那些夸奖。 圣诞节也快到了,学校里不允许举行这种洋节活动,但是还是会有小情侣在外面过。 外面也很热闹,透明的玻璃上用漆喷上雪花,还有圣诞老人的图画。 圣诞树也被装饰的特别繁华,五颜六色的灯闪着七彩的光芒。 酒吧里,混杂的空气中弥漫着烟酒的味道,音乐开到最大,几乎要震聋人的耳朵。 白波盯着酒吧出神,身边的人叫了好几遍都还没反应过来。 “想什么呢?想的那么出神。”关山问。 垂着眼眸的白波点燃了一根烟,狠狠的吸了一口之后,微眯着眼,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仿佛经过了深思熟虑。 “我决定了。” 关山一脸莫名,“你决定了什么?” 缓缓的吐出了烟雾,白波淡淡的道:“圣诞节那天我准备告白。” “啥?!” 关山的惊呼吸引了许多人的视线,他不可置信的掏了掏耳朵,“你再重复一遍。” 白波懒得理会,往背后一靠,眼睛盯着虚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刚才在叫什么?”旁边男生疑惑的问。 关山挠了挠脸,还是有些不可置信,“波波说他要去告白。” 那男生也是跟关山刚才的表情一模一样。 坐在一旁打游戏的魏景洲也听到了,眉头皱了皱,又很快的松了下来,他抬眸看了过去,心里涌出了一股难以言说的烦躁。 他们这些人跟着白波玩了挺长时间的,知道他这个人心花,交往过的女朋友数都数不过来,但是还从来都没有听过他要主动告白。 白波没追过人,都是那些女生倒贴的,顺眼就同意了,不是顺眼拒绝,就是图个新鲜,图好玩。 可是这次看白波这架势,好像要动真格的。 几个人都有嘴巴舌的八卦着,想知道到底谁那么大的本事,让浪子回了头。 “就是那个沈悦,你们都知道吧。”关山压着声音挤眉弄眼。 好几个人都是a大的,当然知道沈悦,瞬间就没有话说了,毕竟沈悦长得那是真的纯,那是漂亮的没话说。 就他们在这里在坐的几个,都有和沈悦表白的,但是没有成功。 瞬间他们觉得白波高攀了。 直觉告诉关山,这门事儿比较悬。 因为他可以感受到沈悦对白波没那方面的意思,一直都是白波在舔着别人。 关山犹豫了一下,还是劝了一下,“你确定要表白吗?你能保证沈悦会答应你吗?万一你说了你们俩连朋友都做不了怎么办?” 烟雾缭绕,让白波的脸看起来阴翳不明,他的声音沙哑,“我怕我晚了,沈悦就被别人抢走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借着烟雾的遮挡,看了一眼漠不关己的魏景洲一眼。 关山觉得这话也并不是没有道理,但是人呢,总是要想想最坏的结果。 也看出了白波的决心,所以关山也没有再劝,而是坐到了魏景洲的身边,去问他。 “魏哥,你觉得波波的表白成功率是百分之几?” 魏景洲低着头看着手机,炽白的灯光打在他俊美的脸上,高挺的鼻梁显得冷酷。 见魏景洲不理人,他还以为是没有听见,又重复了一遍。 魏景洲斜眼,“你很无聊是不是?” 关山莫名的打了一个冷战,笑呵呵的装傻。 震耳欲聋的声音也变得躁耳,魏景洲死死的皱着眉,心底躁怒的情绪让他整个人都看起来比平常还要危险。 手机也玩不下去了,魏景洲拿起外套就准备离开。 关山拉住了:“魏哥,怎么刚来就要走啊?” 魏景洲甩开了他的手,丢下了两个字。 “无聊。” 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关山虽然神经粗,但他也很显然的感受到了魏景洲的不对劲,心里嘀咕着,怎么最近魏哥的脾气越来越不好了,本来就挺可怕的一个人。 —— 沈悦被庄婉儿和一些朋友拉着去吃烤肉,结果第二天就拉肚子。 整个人都虚脱了一圈,眼尾红红的。 系统恨铁不成钢:[我当时怎么跟你说来着,让你不要吃太多,不要吃太多,你偏不听!现在有你受的。] 沈悦捂着肚子躺在床上装死。 今天的课不多,她向老师请了假,准备躺一天。 到了中午就点外卖,系统说不要点口味重了,沈悦就点了一碗青菜粥。 被系统监视着喝热水,肚子才不那么难受了。 虽然肚子是真的很痛,但是昨天她吃的也是真的尽兴,然后就管不住嘴。 庄婉儿见沈悦没有来学校就打电话询问了一下,听她说身体不舒服,本来想过来看看,但是沈悦拒绝了,反正也是小事,躺一天就好了没必要过来看看。 暴躁反派变形计(22)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沈悦早上去包子铺买包子,看到了一只熟悉的狗在包子铺转悠。 看到沈悦来就跑到她脚边转了。 可能是因为沈悦给过几次它肉包子,就缠上了。 这只狗皮毛光滑,看起来也并不像流浪狗,可偏偏每天早上都特别喜欢在包子铺转悠。 沈悦还是老样子,买了两个砂糖包和肉包。 自己吃了砂糖包,把肉包给了小狗。 沈悦蹲下,在小狗专心吃肉包子的时候就去摸它的头,皮毛软软的,摸起来可舒服了。 忍不住多么的两下。 在偶然的一次抬头,沈悦发现有一个女生一直盯着她看。 等她看过去的又暮然的转移视线离开了。 那个是上次崴到脚还用排球把她砸出鼻血的女生。 她没有太放在心上,低着头继续撸狗。 吃了两个包子口干,沈悦还买了一瓶牛奶。 庄婉儿还是如往常一样替她占了位置。 沈悦在班级里面,因为成绩一直都排名前几,就成了学习委员,老师许多关于专业上的事情都会来找她。 做表格或者考试都会叫上她。 大学老师都不太管事,班里的一切事物差不多都是班干组织。 沈悦一只手拿着资料,另一只手正在打电话,也就没太注意脚下和路人。 直到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绊倒才一惊,但是这个时候已经晚了。 整个人不稳的朝前面摔去时沈悦瞪大了眼睛,手下意识的一松,资料铺满在地上。 脸朝下的话不知道会不会间接性的毁容。 时间在这一刻都仿佛变慢了,就在沈悦准备迎接疼痛那一刻,一双有力的手搂住了她的腰,将她整个人轻松的拽入了自己的怀里。 沈悦也下意识抓住了那个人胸前的衣服,稳住了身形。 她的手机和资料都摔在了地上,可是却没有人注意。 少女好像被这场意外事故给吓懵了,她那长长的睫毛上有些湿润,犹如出水芙蓉般清丽,凝脂的肤色,灼灼其华。 也一时之间没有发现她和男生的姿势十分的亲密。 搂着少女纤细腰肢的手指极其缓慢的摩擦了两下,低低的声音含着浅浅的笑意,格外的悦耳。 “沈同学,你还要在我的怀里待多久呢?你这样很容易让我误会的哦。” 男生低着头看着少女,笑起来露出小小的虎牙,眉眼阳光帅气。 沈悦这才恍然的回过了神,立马松开男人的衣服,低下了头,有些慌乱的后退了一步,小声的开口道谢,“……谢谢。” 长长的眼睫微垂遮住了里面的情绪。 [刚才我是被什么给绊倒的?]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是唐哲故意绊倒你的。] 沈悦疑惑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系统:[很有可能是报复。] 沈悦这才想起来,唐哲可是亲眼看到她扔了情书还做出了那嫌弃的动作,要是一般的人肯定会被羞辱到,可是唐哲却像一个没事人一样往她的身边凑,还总是做一些或者说一些引人误会的话。 要是说没有别有用心,她肯定是不信的。 抬眸去看面前的男生,浓眉下,是高高耸起的性感鼻梁,眼眸一弯,就给人一种阳光开朗的感觉。 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阴险的人。 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这样的人往往是沈悦最讨厌交往的人,因为这种人的心思太难猜了,永远都不知道他笑盈盈的外表之下想的是什么。 如果并非需要,沈悦想这样的人远一点。 沈悦像是特别不好意思,又说了一声谢谢,然后蹲下来捡地上的资料。 唐哲站着没动,丝毫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她低着头,那颈部的肌肤如同软滑透明的凝乳,隐隐显出皮下细细的直直的筋脉。 唐哲的目光在上面停留了五秒,喉结滚动,垂在身侧的手指摩擦了两下。 手机还算坚强,就是碎了屏幕,用是可以用的。 她也不想在这儿多停留,就说:“那我先走了。” 唐哲凑到眼前问:“你要去哪儿?” 沈悦不动声色的后退了两步,拉开了二人的距离。 “我要把这些资料交到教授那边。” 唐哲像是没看到少女的动作,自然而然的又靠近了。 “那太好了,我刚好也要去找教授,我们一起去吧。” 沈悦抿了抿唇瓣,没法拒绝,只好答应。 二人并肩走在路上,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唐哲余光一直都注意身旁的人。 阳光洒在少女的身上,雪白漂亮的不像真人。 他突然开口问。 “沈同学收到别人的情书都会怎么处理呢?” 沈悦疑惑的抬眸,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 唐哲露出没有任何阴翳的笑容,“我就是好奇,像沈同学长得这么漂亮的人,应该会有很多人追求吧。” 他虽然一直都是笑着,但总是给沈悦一种很假的感觉。 明知故问,男生坏心眼的很,就想看少女无措又拼命地找借口的模样。 捏紧了手里的资料,沈悦抿了抿淡粉色的唇肉,“都会用个箱子装起来。” 骗子。 唐哲了然,弯着眼眸:“沈同学好有心啊,我还以为你会全都扔进垃圾桶呢。” 话音刚落,唐哲就明显的感受到少女的身子僵了僵,洁白的牙齿咬了咬唇瓣,如同蝶羽般的睫毛抖了抖,她恐怕都不知道自己笑得有多勉强。 “怎么,怎么会呢,这毕竟也是别人的一份心意。” 她说这句话时漂亮清纯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唐哲假装没有看到,“是啊,如果真的那么做也太让人寒心了,这样的人谁还敢喜欢呢,你说对吧,沈同学。” 在说最后一句‘沈同学’,男生的声音突然低沉了下来,没有平缓的语调,而是略带冰凉,却不会轻易让人察觉。 可是沈悦还是察觉到了,她的脸色发白,像是被这意有所指的话给内涵到了,浑身都发凉。 眉眼如画的少女,皮肤雪白雪白的,在阳光下闪着白瓷般迷人的光泽,此刻颤抖着睫毛,楚楚可怜的想让人捧在怀里。 暴躁反派变形计(23)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她硬着头皮道:“对……对的。” 唐哲突然伸手拍了拍少女单薄的肩膀,哪怕穿着棉袄肩部都可以看出削瘦的线条。 男生几乎把少女整个人都揽在了怀里,头朝着她的方向歪了歪,小小的虎牙格外的可爱。 “不过像沈同学这么漂亮的人的话,还是可以有例外的,毕竟沈同学这可爱,的确是很招人喜欢。” 声音低低的,像是在说笑一般,让人分不清里面的真假。 但少女像是对这露骨的话很反感,抿着唇挣脱开了男人的手臂,那张漂亮清纯的脸也有几分冷淡。 “我已经到了,就先走了。” 唐哲弯着眸子,阳光灿烂。 “沈同学,再见。” 沈悦匆匆的说了一声再见就走进了老师的办公室。 看着少女的身影消失,唐哲的脸上的笑意也慢慢的变浅,直到消失殆尽。 把资料交给了老师,沈悦还特意在办公室多待了一些时间才出来。 门口没有那抹高大的身影才松了一口气。 沈悦虽然不够了解唐哲这个人,但是从他的身上穿的衣服和他手腕上戴着名表来说,应该家境并不差,甚至是很优越,而这种人往往是自尊心很强,把面子看的比什么都重要,也许是从小物质上的优越感让他从来都没有不顺的地方,所以才因为沈悦的那些举动而耿耿于怀。 和这样的人纠缠久了,并不会得到什么好处。 阳光暖暖,没有带围巾沈悦也没有觉得冷,呼着白气,走向食堂,准备去吃饭。 刚走到食堂门口就遇到了白波。 他身后还有魏景洲和关山。 白波看到了沈悦,欢天喜地的叫了一声。 魏景洲好像认真的在和谁发信息头都没有抬。 沈悦先看了一眼魏景洲,然后才看一下白波。 “好巧啊,你要吃什么?一起去看看吧。” 看魏景洲也在,沈悦就同意了。 关山在后面看着啧啧作响,“我看我们波波还是有一点希望的,瞧沈悦那样子也不像对是对波波没有意思的样子,你说他们两个人不会真的成了吧?” 在旁边低着头玩手机的魏景洲冷不丁的转身就走。 关山在后面叫:“魏哥,你不吃饭了?” 魏景洲没有吭声,一言不发的走了。 白波一直默默看着沈悦在食堂窗口打菜,发现她的菜色都比较清淡的。 沈悦闹了肚子,这几天不能吃过于辛辣油腻的食物。 等和白波打完饭后,沈悦才发现关山的身边空无一人。 刚才大反派还在这儿呢,怎么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白波也没有问,挑了个位置带着沈悦坐了下来。 关山也不愿意当电灯泡,打了饭凑到旁边的兄弟桌去。 少女吃饭的模样很斯文,一小口一小口的吃,腮帮子鼓起来一小块,像只可爱的小松鼠。 看的坐在对面的白波眼神都柔和了几分。 他吃了一口饭都觉得比平常好吃。 忍不住叫了一声少女的名字,沈悦疑惑的抬头,眉眼如画,吹弹可破的肌肤如霜如雪,就这么看着,都让人忍不住藏起来,藏起来一个人看。 在沈悦迷茫的视线,男生伸手抚碰了碰她的嘴角,等看清了他手里的米粒,沈悦的脸微红,如抹了烟脂一般,艳丽漂亮。 她低声不自在的道谢:“……谢谢。” 白波笑着说没事,然后就当着沈悦的面把那一粒米舌尖一卷吃的进去。 有种说不出来的涩情。 沈悦脸上的红晕显得更鲜艳了,而且蔓延到颈间,整个人散发温柔甘美的气息。 声音好像都羞的哆嗦。 “这样,这样很不卫生诶。” 沈悦说这话的时候,自己的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可偏偏白波好像就喜欢这一口,眼底闪过一丝晦暗不明,撑着下巴笑,“粒粒皆辛苦嘛,节约粮食,人人有责。” 少女似乎很害羞,匆匆的吃了两口,就落荒而逃。 白波微微垂下眸,喝了一口水,掩下了眼底的一切。 跑了出来的沈悦双手插进大衣的口袋里,她想了想,觉得刚才大反派在食堂有些不对劲,他们两个人的关系虽然没有到很好的地步,但是沈悦也明显的能感觉到,大反派对她并没有是一丁点感觉都没有。 可是就在食堂相遇,大反派甚至从始至终都没有抬起过头,就好像手机里面有什么很重要的事一样。 不想看见她? 沈悦并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大反派,上次两个人铲雪的时候还挺开心的。 [你知道大反派现在在哪里吗?]沈悦问系统。 系统查了一会儿:[在室内的篮球馆。] 沈悦去小卖部买了两瓶水,打篮球肯定会累。 现在是中午,篮球馆空荡荡的,沈悦一走进来就听到了篮球拍地的声音。 ‘哐哐哐’,很响。 观众席上空无一人,只要篮球场上有个高大的身影。 他身姿矫健修长,篮球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一个人也可以打出势不可挡的视觉。 沈悦没有出声,她悄声的走到了休息区,然后坐了下来,静静的观赏。 看男人了又进了一个三分球,就鼓掌。 清脆的鼓掌声这才吸引住了男人的注意,他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休息区的少女,抿紧了薄唇。 他一个人打的很猛,微微的喘着气。 可是哪怕是这样他心里的躁意依旧没有散,反而当看见少女的时候还加深了,躁的他心烦意乱,就忍不住把气全都发泄在篮球上。 可是越是这样球越是打不好,球又飞出了篮球框,就那么擦肩而过,魏景洲暗骂了一声,铁青着一张脸。 沈悦适时的出声:“魏景洲,过来休息一下吧。” 魏景洲面无表情的看了少女一眼,篮球也没有捡,就一身热意的来到了她的面前。 居高临下的看着少女,幽暗深邃的眼眸微垂,显得狂野不拘,“你来找我干什么?” 沈悦抬头费力的去看,凑近了就闻到了一股汗味,并不难闻,那种荷尔蒙的气息反而更加让人脸红心跳。 暴躁反派变形计(24)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她看起来乖巧又文静,“就来看看,这里有水,你喝不喝。” 把一瓶没有开封的水递了过去。 魏景洲没有接,而是坐到了旁边,他的嘴角微微的下撇,平添了几分刺人的冷漠。 沈悦倒是不怕,她见男人不接,就若无其事的收回了手。 她一直都关注着男人,注意到有滴汗从他的额头下滑了下来,沈悦拿出纸巾,汗水流过男人棱角分明的面庞,还有汗要流进男人的眼睛里,伸手要去擦,手腕就在半空被抓住了。 魏景洲钳制住少女纤细的手腕,脸上没有表情,“你想干什么?” 手腕被抓的疼,沈悦挣了两下,没睁开,就放弃了。 “我想帮你擦擦汗。” 魏景洲笑了,眼底却没有丁点的笑意,“你知道白波喜欢你吧?” 突然把话题扯到另一个人,她还愣了一下,看男人冷厉锋利的眼神她也没有说谎。 “我知道。” 魏景洲问,“那你呢?你喜不喜欢他?” 沈悦没有任何犹豫的摇了摇头,嘴上还说:“不喜欢。” 男人的目光微凝,紧绷着的下颚微松,然后脸色变得越发的难看,话语刻薄,“不喜欢你还跟他走的那么近,你是没有男人就不行是不是?” 身材纤弱娇小的少女,容色晶莹如玉,如新月生晕,似乎是被这难听的话给刺痛到了,眼眶微红,声音带着哽咽,“我没有……” 以前魏景洲最讨厌最烦的就是这种动不动就哭的人,可是现在看沈悦这个模样,心一烫,他猝然就拿开手,从椅子上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少女,声音沙哑,“……没有什么?” 男人的视线滚烫,沈悦硬着头皮说:“我跟他走那么近是有原因的。” 摸了摸口袋里坚硬的烟盒,魏景洲出神的盯着少女红红的眼眶,莫名的口干舌燥,想要抽根烟缓解缓解。 嘴上还漫不经心的说:“什么原因你倒是说啊,能不能一口气把话说完?” “我……”沈悦漂亮清纯的脸上浮现出羞耻,默默的把头给垂了下来。 魏景洲看着心中的躁意更甚,不耐烦的拧着眉,“你倒是说啊?” 沈悦捏起了手中的矿泉水,不自在的眨了眨眼,咬了咬唇,半响才鼓起勇气,轻声的道:“我和白波走得近,是因为你……” 声音很轻,但是还是人魏景洲给听清了。 沈悦说完之后就感觉格外的尴尬和羞耻,因为这也算是另一种变相的告白,她脸上的红晕加深,连眼尾都红艳艳的。 这句话好像让少女花了很大的勇气。 也不知道怎么的,魏景洲看着少女那羞涩的神色,还有她说的话,一会工夫,仿佛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他的脸上来了,火辣辣的,碰上去就要烫手似的。 舌头都打结了,“你,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为了他? 难道沈悦喜欢的人是…… 坐在长椅上的少女眼尾很红,淡粉色的唇瓣也被她咬的变成了艳红色,让她整张漂亮清纯的脸都变得妩媚了起来,是那种不经意青涩的勾人,挠的人的心啊,痒的很。 沈悦哪好意思再说第二遍,她知道男人已经听到了,咬着唇,楚楚可怜,“你不是都已经听到了嘛。” 她的声音嗔怒,就像软软的猫爪子抓了一下他的胸口,痒的他浑身难受。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告白的是沈悦,男人倒是面红耳赤的一张脸跑了出去。 独留一人在原地的沈悦还有一点没有反应过来,又见男人跑了回来。 “你……” 没来得及说完一句话,男人一手拿过旁边的黑色棉袄冲走了,那背影怎么看都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 沈悦脸上的红晕降了下来,喝了一口冷水,冷的一个哆嗦,[系统,大反派这是害羞了吗?] 系统:[是的呢,还是你的手段厉害。] 沈悦谦虚道:[哪里哪里,是你教的好。] 一人一统互相商业吹捧了好一会儿,沈悦就拿着两瓶矿泉水离开。 她一走出篮球馆,就看到门口有烟灰,但是没有烟头。 下午没有课,沈悦就回了公寓,休息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只不过是在床上躺着玩了一会儿手机天就黑了。 天黑了,温度就降了下来,沈悦嫌冷,不想出去吃,可是她又不会做饭,但是她屯了很多泡面。 系统看她又想吃泡面,就阻止。 [你前天还肚子疼了,又吃泡面的话肚子又该疼了,外面冷就多穿几件衣服,别泛懒。] 沈悦:[好哦。] 沈悦知道系统是为了她好,就乖乖的把泡面放回去,从糖盒里面拆了一颗糖吃,甜甜的味道驱散了饥饿感。 她穿了一件大棉袄,围巾,耳罩手套一个都不落下,最后露出来的只有上半张白白的脸。 一走出门,寒风就吹了,沈悦打了一个哆嗦,跺了跺脚。 公寓下面有很多餐饮店,沈悦去了兰州拉面。 点了一碗小碗的兰州拉面。 把围巾叠好放在一边,沈悦搓了搓冻的发凉的手,哈了一口白气。 兰州拉面没过一会儿就端了上来,喝了一口汤,瞬间驱散了寒冷。 她吃饭慢,细嚼慢咽,等吃完了都快到了八点。 吃的有点撑,沈悦在外面的公园散了一会儿步才坐电梯上楼。 屋子里面暖和和的,沈悦捧着自己冻红的脸,喝了一口热水。 自从那天在篮球馆隐晦的告白,沈悦就清楚的能感受到,男人在躲着她。 偶然的一两次碰面,男人要么转身就走,要么就假装不认识。 他甚至都不出现在白波的身边,当沈悦每次不经意的去打听大反派时,白波总是会敷衍了事,甚至有的时候还会直接拉下脸,沈悦也就不好多问。 沈悦也不知道男人是在闹什么,明明她在告白的时候,她也没从男人脸上看出厌恶或者厌烦,那就说明他并不讨厌。 可是他一直躲避的行为又让沈悦怀疑自己的猜想。 没有谈过恋爱的沈悦不知道这种叫做忸怩不安,难为情。 暴躁反派变形计(25)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或者说是在逃避,逃避那控制不住的情绪,因为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感受,让魏景洲的第一反应是不知所措。 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沈悦。 沈悦也不会允许让魏景洲一直躲避,这种时候就要先趁热打铁,摸清男人的底,不然等他冷静下来就不好说了。 好像一切都回了最初的点。 沈悦口中还含着糖果,系统哄着:[吃完这一颗就不能吃了,今天你都吃了好多个啦,会长蛀牙的。] 摸了摸口袋里的糖果,沈悦虽然有点不情愿,但还是轻声的应了:[好哦。] 系统:……好乖! 冬天的温度已经到了零下几度了,外面又开始下雪,轻柔的小雪花飘飘悠悠地落下来,浙浙地,小雪花变大了,变厚了,密密麻麻的。 沈悦点了一份外卖,正在慢慢的吃,还没吃两口手机就响了,等看到来电显示是谁,她惊讶的放下了筷子。 点了接听。 “魏景洲。”沈悦喊了一声。 电话那头很吵,沈悦没有听到回应就又叫了一遍。 “沈悦,你过来,你过来把话说清楚。” 魏景洲的声音有些模糊,沈悦有些听的不是很清楚,听了半天才听清楚了。 抿了抿唇瓣,“你现在在哪儿?” 沈悦听出了男人的声音有点不对劲,说起话来也有点语无伦次。 而且他那里的环境又那么吵,一听应该是在酒吧或者会所。 “我在……我在……”还是身边有人提醒他,他才说:“我在绿岛。” 果然是在酒吧。 沈悦连忙嘱咐:“你把你的具体位置交代清楚,我好找。” 男人就开始不耐烦了,“叫你来你就来,怎么这么多屁话,爱来不来。” 说完还不等沈悦开口就挂掉了。 盯着按掉了的手机,沈悦叹了一口气,穿好衣服带好围巾,就匆匆的出去了。 外面下着鹅毛大雪,路灯都变得暗淡。 沈悦在路边站了十几分钟才拦住了一辆出租车,天气实在太冷了,也没有多少出租车出来跑。 车里开着暖气,沈悦哈了一口白气,搓了搓冻僵了的手。 冰岛是最火的一个酒吧,门口还要保安守着。 这也是沈悦第一次来酒吧。 花红柳绿的酒,那嘈杂震耳的音乐,混杂的空气中布满着烟酒的味道,音乐开到最大,几乎要震聋人的耳朵,男女都在舞池里疯狂的扭动自己的腰肢和臀部,霎时间暧昧的气味笼罩着整个酒吧。 绚烂灯光映照着酒杯,投射出五颜六色的光。 沈悦有些好奇的多看了两眼。 她一个人与这纸醉金迷的酒吧格格不入。 棉袄上还有没有化掉的雪花,白色的围巾遮挡住了大半张脸,只有那如画般的眉眼格外的引人注目。 而身上透露出干净乖巧的气息更是引人瞩目。 穿的很严实的沈悦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根据系统的指示,沈悦才不那么费力的找到了大反派。 暗色的灯光之下,男人正在和几个人玩牌,水晶烟灰缸里有很多烟头,他嘴上还叼着一根,俊美的轮廓慵懒散漫。 沈悦站在那儿看了一会儿,才走到男人的身边。 轻轻的叫了一声:“魏景洲。” 这声音轻而易举的被音乐给掩盖住了,男人也显然没有听到,说话之间叼在嘴唇上的烟都一抖一抖的。 “二辉,当你出牌了。” 被称作二辉的男生嘿嘿一笑,出了两张牌,是王炸。 魏景洲抓了抓头,他手里的都是对子,要不起。 就在他想着怎么绝地重生,手中的牌突然被一只雪白如青葱般的手给抽走了。 魏景洲愣了两秒,脸色瞬间就往下沉,把烟从嘴上拿了下,转过头,凶神恶煞的瞪过去,“哪个逼崽子敢拿你爷爷的牌,活腻了吧你?” 少女背着光,身形看起来越发的纤细瘦弱,围巾遮住了大半张脸,让人看的并不是很清楚。 魏景洲也只是觉得有点熟悉,但是很快又被醉意给占了上风。 冷硬优美的下巴微抬,男人语气冰冷,“你谁啊?” 旁边人的视线都落到了她的身上。 沈悦把牌扔在一边,“我,沈悦。” 如混沌一般乱的脑子听到这两个字清醒了一瞬,面上的阴沉与怒气凝固,他这才反应过来,刚才玩游戏输了,惩罚是要打一个异性的电话,说一句我想你了。 可是当他听到沈悦的声音,又不自觉的说出了别的,他就觉得烦,胸口堵着一股气,上不来也下不去,硌的他全身都不舒服。 只是没想到少女真的傻傻的赶过来了。 脑子浑浑噩噩,男人笑的轻慢:“你还真的来了啊。” 沈悦看男人脸颊泛红,就知道他醉的不轻,上前拉住他的手臂,“很晚了,我带你回家。” 软软的身躯贴着他的手臂,魏景洲浑身一个机灵,反应很大的抽出了手臂,沈悦一时没有防备被他推的跌坐在沙发上。 魏景洲心惊肉跳,口干舌燥,掩饰性性的大声嚷嚷,“你和我什么关系啊?你凭什么碰我?凭什么要带我回家?” 旁边那么多双眼睛看戏一样看着,沈悦抿了抿淡粉色的唇肉,把围巾遮好下半张脸。 声音有点委屈:“魏景洲,不是你打电话说要把话说清楚吗?” 魏景洲抽了一口烟,白雾寥寥升起,漫不经心的,“就在这里说。” 这里这么多人看着,沈悦怎么可能说的出口,她上前拉住男人的手,眉眼如浓墨重彩的水墨画,低垂着眼睫一颤一颤,“魏景洲,我们去外面说好不好?” 她软着声音像是在撒娇,听的男人的骨头都酥了,他的脸更红了,连夹着烟的手指都在抖。 偏偏的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高傲的抬着下巴,不冷不热的说:“不好,就在这里说,让大伙儿都听着。” 沈悦又气又羞,男人这无情玩弄的样子让她委屈,眼眶红了,眼尾像是抹了上好的胭脂一般,可怜脆弱的想让人揉碎。 魏景洲突然想看她哭,哭的越可怜越好。 于是说话也没有过脑子。 暴躁反派变形计(26)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就像那时候你跟我说的再仔细的说一遍。” “把话说的清清楚楚,让大家看看你是多么喜欢我。” 后面的话因为过于兴奋而微微的颤抖。 少女似乎没有想到在这么多人面前,男人会这么说,明显就是在玩她。 而她还傻乎乎的跑了过来自取屈辱,这让一直被人捧着的沈悦无比的委屈,眼眸里氤氩着雾气,看起来十分的惹人怜惜。 压着嗓子小声的道:“魏景洲,你不要太过分了。” “我过分?”魏景洲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笑的不能自己,“我什么都没做,我怎么就过分了?” “还是说……”他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少女双眼微眯,透露出几分危险,“你说不出来,那天的话也是你说着玩的?你就是在耍我?” 酒吧里的音乐的声音很大,魏景洲是几乎凑到她耳边说的,所以可以清清楚楚的听到,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带着一股骇人的压迫感,让人胆战心惊。 旁边的人听的不是很清楚,只是很惊讶,因为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看到魏景洲和一个女生靠的这么近,好像在说什么悄悄话,怎么看关系都不纯洁。 而少女脖子上围了厚厚的围巾,遮住了大半张脸,他们也看不清,只不过从那一闪而过的眉眼中也可以知道她十分漂亮。 离得近的人甚至还可以看到她红红的眼眶,似乎被欺负狠了,脆弱可怜的如同精致瓷娃娃。 让人想忍不住怜惜。 可惜魏景洲并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 沈悦搭在双腿上的手指捏的泛红,咬了咬唇,似乎是在祈求,“就不能出去再说嘛?” 男人面无表情的拒绝:“不行。” 而后又似笑非笑的道:“为什么一定要出去说?在哪里说不都是一样的吗?沈悦,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以后你想说都没地儿说了。” “魏景洲!”她小声的喊了一遍,并没有察觉到男人的表情僵硬了一瞬。 旁边人的视线滚烫灼热,魏景洲的视线比他们更加的过分,沈悦再也待不下去了,她刚起身就被男人给拉住了。 他的声音冰冷又讽刺,“去哪儿?你是不是把我的话当做放屁。” 沈悦挣了挣,非但没有睁开,还因为这个行为更加的惹怒了男人,那力道重的几乎要把她的手腕给捏碎。 一气之下,沈悦拿起旁边的酒杯就往男人的脸上泼。 魏景洲的手下意识的一松,脸往旁边一转,酒水顺着刀削般的轮廓留下。 身边的人都发出抽气声,几乎是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沈悦趁他松手就转身走了,头都没有回一下。 被泼了一身酒的男人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混沌的脑子清醒了,随意的抹了一把脸上的酒水,他想起了刚才对少女说的话,额角的青筋一抽一抽的。 他低骂了一声,外套都来不及拿就往去追。 众人大跌眼镜,他们这些人多多少少还是知道魏景洲的脾气,那就是要多臭有多臭,被人泼了一杯酒,难道不应该气的把这酒吧都砸了,然后再把少女大卸八块。 却连火都没有发,还屁颠屁颠的跑去追,那急迫的背影怎么看都有些慌。 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魏景洲吗? 雪还在下,街上灯火通明。 魏景洲穿着单薄的毛衣在酒吧附近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人。 胸口的郁气让他烦躁不已,一把踢倒了旁边的垃圾桶,他摸了摸裤子的口袋,掏出了一包烟,却没有打火机。 这就像个导火线一样让魏景洲给炸了愤怒的扭曲像一只暴怒的狮子,手一扬,烟盒被扔的很远。 雪花飘在肩膀上和发丝上,可是魏景洲像是感觉不到冷,站在原地差不多十几分钟,胸口的起伏才慢慢的平缓。 走了两步后又走了回去,面无表情着一张脸把垃圾桶扶了起来。 沈悦一出酒吧就打车回去了,公寓的外卖肯定也已经凉掉了,于是就在公寓下的兰州拉面吃了一顿。 小口小口的吃,雪白的小脸被冻的通红。 系统看沈悦这么平静,有些惊讶:[你那么做,就不怕彻底惹毛的大反派吗?] 沈悦喝了一口汤:[可是不那么做的话,就会崩人设呀。] 原主本来就是一个心气很高的一个人,从小到大都是被身边的男生捧着的,魏景洲话说的那么难听,要是沈悦不做些什么,反而还很奇怪。 而且魏景洲实在是太恶劣了,总得让他尝一些苦头,不然这坏毛病永远都改不了。 等沈悦吃完面,外面的雪已经停了。 踩在厚厚的雪上,沈悦把脸缩进了围巾里。 桌上的外面已经很凉了,沈悦拿下楼丢了。 圣诞节在学校虽然没有举行,但还是很热闹。 这天的课也很少,下午上完最后一节课原本准备回公寓,在收拾书本班里就响起了一张很轰动。 “什么?真的假的?快去看看。” “真的有人在操场上告白啊,我们也去看看。” “是跟谁告白呀?” 庄婉儿伸长脖子往门口看,“好像有人在操场上告白爱,我们也去看看吧。” 沈悦不想去,外面的雪都还没有融化了,风又大,还不如先回去呢。 “我就不去了。” 可庄婉儿就是爱凑热闹的性子,她也不管沈悦拒绝,拉着她的手半拖半拽的去操场。 实在拒绝不了的沈悦只好跟着去了。 寒风刮在脸上,有点刺痛。 很多人都往操场的方向跑,阵仗闹得很大,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告白。 沈悦刚走到操场门口,就被关山拉住了。 “沈悦,你跟着我过来。” 说完就示意她往前走。 沈悦看他的表情,眯了眯眼,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抓紧了书包袋子,露出来一个笑容,梨涡浅浅,“我,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事,我……” “哎呀,那些都是小事!快快快,快跟我走。” 他拉着沈悦,一边说着一边拉。 沈悦见躲不过去了,只能无奈的跟上。 暴躁反派变形计(27)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关山在前面为她开辟了道路,沈悦也看清了在群围之下的场景。 用红蜡烛摆成了一个爱心,还特意弄了一个透明的玻璃保护着,让烛火没有被寒风给吹灭。 爱心里面撒满了玫瑰花瓣,而阳刚帅气的男生坐着抱着一把吉他。 等看到了沈悦,他就拨弄着琴弦,流畅悦耳的英文歌曲温柔至极,凑热闹的同学的声音都忍不住压低了一些,直到安静的只剩下男生的歌声。 沈悦被推的上前,她站在离男生三米远,被那么多视线注视紧张的抿了抿唇瓣。 不经意的对上了另一道视线。 身高高大傲然的男人鹤立鸡群的站在那里,他好像和那些普通的观众被没有什么两样,似乎也是来凑个热闹的。 见沈悦看了过来他也没有躲开,依旧是死死的盯着她。 沈悦被这灼热的视线盯得头皮发麻,但她还记得两个人之前可是闹得不愉快的那件事情,于是就假装若无其事的移开视线。 没有人知道男人的牙齿都快咬碎了。 魏景洲其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么冷静,特别是在少女看过来的一瞬间,他紧张的心跳都好像停滞了,恨不得转身就跑走。 可是等少女若无其事的离开视线之后他又非常烦闷。 少女之前说了他接近白波的原因是因为他,那就说明她很有可能会拒绝白波的告白。 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是他心总是慌。 白波唱完了这一首情深款款的英文歌就站了起来,他把吉他放在地上,拿起地上的一束玫瑰花。 男生的笑容灿烂又耀眼,他明显是打扮过自己的,比以往都还要英俊。 “沈悦,我喜欢你,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自信又害羞,白皙的俊脸上浮现出红晕。 见少女像是呆住了一般站在原地,白波就向她走过来。 低着头,把那一束娇嫩欲滴的玫瑰花地到她的面前,声音越发的温柔和小心翼翼。 “你愿意吗?” 群众也起哄,拍着巴掌,“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魏景洲死死的盯着,手心都紧张的出了汗,随后他瞳孔紧缩。 少女接过了花…… “哦~” 同学们的声音跌宕起伏。 白波也很恍惚,然后就是狂喜,他的心激动着,已经不能用浅薄的语言来表述,似乎他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有跳动的欢畅。 男生的起哄声,女生的尖叫声,俊美的男生和漂亮的女生站在一起多么的相配。 沈悦想找白波说清楚,可是当看到男生那张激动的通红的脸,最终什么也没有说,而是找了一个理由离开。 捧的一大束玫瑰花走在路上也很招摇,但是还好天已经快黑了,路上也没有多少人。 她在楼下吃了晚饭,等吃完了之后天已经完全黑了。 冷风呼呼的吹来,沈悦被冻的瑟瑟发抖。 抱紧了玫瑰花,慢慢的走着。 这一片区域的人比较少,沈悦走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看到一个人,她总隐隐约约感觉后面有人正在盯着她,停下脚步回过头,却只看到漆黑一片。 沈悦只好加快了脚步,她靠着路边走,路灯下的光亮会让她有安全感一点。 可是哪怕是这样,沈悦还是隐约感觉到似乎有人在跟着自己的。 回头看又什么人都没有,沈悦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她走在昏黄路灯下,身后不远处的黑暗里,一步一顿,与自己走路声轻微重叠的另一个脚步声。 系统提醒道:[后面有人跟着你。] 沈悦的脚步一顿,随后又假装若无其事的往前走,只不过脚步加快了。 如果没有系统的提醒,沈悦可能都进入了公寓都无法察觉到自己身后跟了人。 紧贴在腿边的手掌,因为某种不好的猜测,冒出些冷汗。 小三系统看她脸色发白,就安慰道:[别怕,不要回头看,眼睛看着前面,你不要跑,跑的话说不准会惹怒刺激到身后的人。] 沈悦紧张的捏了捏指尖,听着系统的指示淡定的往前面走,等走出了那一片街区,才松了一口气。 但是她好像气松的太早了,身后一只宽大修长的手扯着她棉衣的帽子把她给扯了回去。 因为惯性她整个人都往后面退了两步,肩膀被人抓着狠狠地按在的墙上,头因为惯性而磕到墙上,后脑勺传来一阵剧痛,让她头晕目眩。 下意识的松手,一大束玫瑰花摔在了雪地上,花瓣也凋落了几片,却没有人理会。 淡粉色的唇瓣泄露出轻轻的痛吟。 这个角落没有路灯,沈悦只能看到模糊看到那个人很高大,肩膀很宽,是个男子。 她伸出手想要推开男人,结果她才刚伸手,就被男人的另一只手狠狠攥住手腕压在了头顶,控制的她不能再动分毫。 肩膀被压着,后脑勺泛疼,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疼痛,少女的睫毛抖动着,有一滴滴泪珠划过娇嫩的脸颊,滴落而下。 男人带着卫衣帽子,整张脸都藏在了黑暗当中,背着光的他可以从昏暗的光线里看清少女的模样。 少女很害怕,单薄的身子微微的颤抖,“我,我有钱,我的钱都在我的包包里,我给你拿好不好?” 男人凑近了,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少女动都不敢动一下,眼睛瞪大的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神色害怕又紧张。 压低的男声变得沙哑难听:“我不要钱。” 这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就是对方不要钱,而是要比钱更珍贵的东西。 路边她也没有听到任何的脚步声,如果她现在大声呼叫的话,吸引来的并不是人,而是挑起了男人的怒火。 暴怒失控的男人不知道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从小就在温室长大的人少女,第一次遇到这样恐怖的场面,她轻轻硬咽着,泪水自柔美的脸颊缓缓垂落下来,于腮间停滞良久,才无声的滴落,在微寒地冷风中,显得如此的楚楚可怜。 她那么漂亮,又那么脆弱。 暴躁反派变形计(28)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哪怕是被一个高大的男人堵在没有人的角落里也无法反抗,只能任由那可恶的男人为所欲为。 少女可能不知道她哭起来的样子有多么的令人疯狂。 又想怜惜,又想更加的欺负。 男人手掌粗糙,让娇嫩的皮肉受不住。 粗糙的指腹带着几分不明意味的在眼角上擦了几下。 泪水瞬间也润湿了他的指腹。 粗糙的指腹慢慢的下滑,他力道很重,陷入了软软的皮肉,像是在惩罚发泄,磨得少女的脸很疼。 那动作带着粗鲁的意味,让少女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被吓得差点话都说不出来。 少女咬着淡粉色的唇肉,眼尾红艳,豆大泪珠,颗颗滴落,凄婉哀艳,楚楚动人。 哭着哀求:“求求你……放过我吧,我有很多钱……而且我一定不会告诉别人的……” 她还在天真的以为这个男人只是为了钱。 少女的声音染上了哭腔,可怜又可爱,男人哪里还有心思听她说话呢,他现在被另一个吸引了视线,盯着眼前那被咬的娇艳欲滴的唇肉,说话的时候都喷出了一口的香气。 香的男人晕头转向,脑子像被重锤锤一把,轰隆声响,一片空白,目光赤红的盯着那。 高挺的鼻尖凑近了一点,香味更浓。 他已经知道最浓的香气从哪里散发出来的了。 攥着少女手腕的大手收紧,猛然急切的低头凑近,咬了上去。 少女瞪大了满含泪水的眼睛,嘴里满是淡淡的烟草味,但是没过一会儿就被血腥味蔓延。 唇上和舌尖上的刺痛让少女的眼泪哗啦啦的流。 不知道是不是男人太过于激动兴奋,他亲的很重,没有任何章法,这根本不像是亲吻的亲吻。 男人的呼吸越发混乱,松开了一直禁锢着少女的手,宽厚的手掌顺着发丝滑下,两只手捧着少女的脸。 少女都被吓傻了,舌尖破了,火辣辣的疼,她哽咽着,“你不要这样……我好疼……” 那软软哀哀的声音,就像刚出生的小奶猫,用软软的猫爪子直往他心口处挠。 也让原本沉迷不可自拔的男人猛然惊醒,他撩起眼皮,对上了少女盛满水雾的眼眸,他像是被电触到了一般连忙把舌头伸了回去,撒腿跑了。 沈悦白着一张脸蹲在了地上,抹了一把唇肉和下巴的口水,不小心碰到伤口又流着眼泪疼了半天。 她嘴里还有烟味和血腥味,舌头动一下都疼,红着眼睛擦眼泪。 缓了一会站了起来,走了几步发现那一大束玫瑰花已经不见了,只剩下几片花瓣和几只断了头的玫瑰,好像应该还被人重重的踩过。 [系统,刚才是不是大反派。] 系统:[……是的,你没事吧。] 沈悦把围巾系好:[没事,就是嘴巴很痛,脸也疼。] 系统听着心疼:[你怎么这么傻,你可以咬回去啊!] 沈悦愣住了:[……怎么咬回去?] 系统:[大反派怎么咬你,你就怎么咬回去啊,你这样就岂不是让他白咬了?你吃亏了,你知不知道?] 沈悦:[……] 好像不管咬不咬回去,吃亏的都是她吧。 沈悦沉默了一下,迟疑的问:[你知道刚才我们在干嘛吗?] 系统语气愤愤不平:[我当然知道!大反派在吃你的嘴,我都看到了,他还咬了你的下巴!真的太坏了!] 沈悦沉默了,听系统的语气好像真的以为只是单纯的咬,没有任何的色彩。 [以后这种事情你都可以看到吗?] 系统单纯的问:[什么事情。] 沈悦难以启齿:[……就是大反派咬我……] 系统似懂非懂:[不会哦,脖子一下我就会被屏蔽看不到了。] 沈悦松了一口气,她真怕到时候她教坏了系统,那么纯洁的一个数据,变黄了就不好了。 沈悦接受白波花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刺激大反派,而是为了人设,在全校被人告白,原主肯定会很开心,虚荣心更是得到了满足,如果转身就走或者冷声拒绝其实都不符合人设,原主本身就是个白莲花,外表看上去纯洁,其实内心阴暗。 她不喜欢白波,但并不代表不喜欢被捧在手里的感觉,她不拒绝那么彻底就是为了让白波认为自己是还有希望的。 可惜沈悦还是要和白波说清楚。 星期六的天气很好,阳光明媚。 而白波的心情比阳光还要好,早上早早的起床收拾自己,发型用发胶定好,衣服也是经过千挑百选,甚至还喷了香水,这么一折腾,白波看着镜中的自己还是有点不满意。 黑色会不会太死板了? 于是又换了一件咖啡色的大衣,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发丝,确定一丝不苟才肯出门。 早早的就在咖啡厅等待,白波一看手机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早到了一个小时,紧张局促忍不住东张西望。 这也许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是意义上的约会,对他来说,沈悦接受了他的玫瑰花,那就说明接受了他,昨天晚上沈悦又发信息说今天要见一面,被他自动理解为约会。 拿手机照了照发型,没乱,很帅。 沈悦提早十分钟来了,没想到白波已经到了。 “你等了很久吧?” 沈悦落坐,抬眸注意到今天的男生格外的不同,但是也没有看出哪里不一样。 白波绅士的把饮品单推到沈悦的面前,“你看看有什么想喝的。” 咖啡苦,沈悦更喜欢喝奶茶,她就随便点了一杯奶茶。 一直性子活跃的白波,这会儿倒是腼腆了,他忐忑又紧张的搅着咖啡,没有了往日的自信张扬。 奶茶没一会儿就做好端上来了,沈悦喝了一口,又甜又腻,但是她喜欢。 “白波。” “我在!” 男生的背下意识的挺的笔直,薄唇抿紧,眼睛亮亮的盯着她。 面如美玉的少女弯着淡粉色的唇,梨涡浅浅,笑里带着清新的温柔气息,声线软柔,让人心旷神怡,又纯又欲。 她像是不好意思,摸了摸白玉般耳尖。 暴躁反派变形计(29)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我是想,跟你说清楚一件事。” 白波胸口发麻,话也变得语无伦次,“什么,什么事?” 少女清纯漂亮,她的坐姿很乖,眼眸干净又纯粹,纤长的睫毛微微下垂,淡粉色的唇肉也抿着。 她的唇形很完美,偏小偏薄,色泽饱满,好像轻轻一咬就能咬出甜甜的汁水,说起话来还喷出一口香气,让人忍不住凑近的闻,狠狠的嗅。 白波视线控制不住,视线僵硬的在那唇肉上徘徊,心跳的加速,就像小鹿乱撞。 他试图平复过快的心跳和过于急促的呼吸,就听到少女轻声的说了一句什么,但是他并没有听清。 男生喝了一口咖啡,让喉咙不那么干涩,轻声沙哑的充满歉意:“我没有听清,你能再说一遍吗?” 沈悦看了他一眼,盯着奶茶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你的心意我不能接受。” 搅着咖啡的手一顿,白波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眼底的温度剧降,眉心一蹙,“你什么意思?” 英朗眉眼,高挺的鼻梁,绷紧的下颚勾勒出锋利的弧度,平时总对沈悦挂着温柔的笑,如今乍然面无表情,比凶神恶煞的模样还阴沉几分。 白波几乎很少在沈悦面前这幅样子,他每次都像个哈巴狗一样舔着沈悦,殷勤讨好,这也让沈悦下意识的忘记了白波真正的是个怎样的人。 她像是没有察觉到男生的不对劲儿,垂着眼睫慢吞吞的说:“我接了那束玫瑰花,并不代表我接受了你,我只是怕如果我不接的话,会让你在大家面前难堪。” 这句话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好像都变成了白波的错,是他自作多情。 其实沈悦也很心虚,一般人听到这种情况都会觉得自己被耍,而白波看起来脾气挺好的……吧?应该不会为难她。 这种人设真的很难搞,吊着别人玩的这种行为真的是太恶劣了。 男生好像有些不悦,声音比平时还要冷很多,“所以,你在耍我?” 泛红的指尖微微的抖了抖,无措又不安,沈悦抬眸,精致如画的眉眼轻轻的瞥着,一张小脸白的透明,睫毛细颤,抿唇看向男生。 白波一时间胸腔颤的发抖,就想这么不管不顾的把少女抓着惩罚一遍。 让她知道耍他玩的代价,还要凶一点狠一点的惩罚她。 被这么一双暗沉阴翳的眼睛盯着,沈悦的掌心濡着汗,红红眼尾垂下一瞬,咬着嘴唇,可怜楚楚的道:“我没有耍你,白波,你对我就像一个哥哥一样,你是一个很好的人,我想你会遇到更好的,更适合你的女生的。” 白莲花最喜欢的就是发好人卡了,少女红着眼睛,好像她才是被欺负的一个。 白波几乎要被气笑了,也的确低低的笑出了声,那笑声嘲讽讥刺,听着沈悦头皮发麻。 笑了差不多五秒左右,又猛然的收起,额角青筋直冒,堪称咬牙切齿,“哥哥?你就想这样轻易的把我打发走?” 沈悦抖着睫毛,小脸发白,还要硬着头皮火上浇油,“白波,你这样的话我们连朋友都做不了。” “谁他妈的想和你做朋友?” 男生控制不住怒火拍了一下桌子,透明的玻璃桌都被他拍的颤了两下,过大的动静也引起了旁边人的侧目。 少女被吓到肩膀一缩,晶莹的水从眼睑中滴落,贝齿轻咬这有些淡粉色的唇肉,神情凄惶而楚楚,娇小又可怜。 白波的目光在那晶莹的泪水上停留了几秒,眼皮猛跳几下,心脏都跟着揪紧了瞬。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被耍的人是她呢。 “你哭什么?” 手指缩了缩,他的俊朗的眉紧蹙,阴着脸:“你有什么好哭的?” 如果沈悦不接受他的心意完全就可以不接受他的玫瑰花,他白波并不是丢不起这个人,可是现在他已经尝过了那种从未有过的喜悦和激动,他昨天开心的一晚上都睡不着,睡到一半都会从美梦中笑醒。 现在沈悦又和他说什么把他当做什么狗屁哥哥,让他直接从天堂掉下了地狱。 这让他怎么甘心放手? 从来都只有他玩弄别人的份,还是第一次有人像捆着狗一样的逗他玩,随便说两句还哭,她怎么有脸哭的出来的? 男生眉毛怒气冲冲地向上挑着,面色阴沉的可以滴出水了,“沈悦,我可不是什么好忽悠的人,你那些借口赶不我走。” 少女白着脸,嘴唇张了张,最后小声的说了一句。 “我有喜欢的人了。” 这句话就如同炸弹在男生的脑海里炸开,他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神色都扭曲了,表情如有冷潮翻涌。 一字一顿的道:“沈悦,你有种。” 少女似乎看出来男生的色厉内荏,睫毛颤了颤,薄薄的眼皮泛红,蹙着眉,似是困扰。 “你不要再缠着我了,很难看。” 沈悦哪敢还钓着白波,看他那样子就知道是个难缠的,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难缠,万一到时候逼急了,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趁现在还有一点跑路的机会,一定要撇清关系。 或许他一开始就只是在沈悦的面前伪装,心底里面憋着一股疯劲。 难看? 白波攥紧手指,呼吸停滞一下。 竟然说他难看,少女肌肤雪白,眼尾下垂,看起来又纯又乖,用那淡粉色的唇肉说他难看。 就好像他是一件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不知是成年男生脆弱的自尊心在作祟,他冷笑一声,没有拉下脸去求合。 下巴微抬,语气嘲讽:“沈悦,你不要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你以为你自己算什么东西?值得我纠缠吗?少往你自己脸上贴金了。” “你有胆子耍我,就要做好准备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不然我让你后悔你今天所做所为。” 沈悦心一紧,慢慢的抬眼,白波也正盯着他。 见惯了白波在她面前温柔谦卑讨好的模样,此时白波面无表情地望着她,漆黑的眼眸暗沉浓稠,硬朗的脸庞不带一丝情绪,好似全然变了一个人。 暴躁反派变形计(30)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刹那间,少女竟生出几分惧意。 她垂下一截白暂的后颈,眼睫毛起伏不停,细白的纤纤手指紧紧的绞着,薄薄泛红的眼皮下又晕染出了泪水。 让她惊讶的是说完狠话的白波没有在多说什么,他甚至是懒得说,或者怕自己再待下去会控制不住,于是一言不发的离开。 确定人已经走远了,沈悦才慢条斯理的擦了擦眼角的泪。 她好像招惹了一个不该招惹的人。 但是没有关系,沈悦认为这还是可控制的,白波的反应很正常,就怕他冷静的不正常,发泄出来的是好事。 只不过她心里还是隐隐的有些不安。 沈悦把奶茶喝完了,结了账,这咖啡厅里公寓有些远,反正今天星期六,闲着也是闲着,就一个人去商场逛了一圈。 买了几套衣服,棉袄很贵,一件好的棉袄差不多要上千,沈悦挑了两件很保暖的,旁边的店员在旁边赞不绝口。 沈悦并没有被店员那天花乱坠的夸奖给迷乱,买了两件就停手了。 中午去吃了海鲜,沈悦想了想,还是和大反派发了一个消息。 悦宝:你今天有空吗?我有话想和你说。 这熟悉的开场白,系统:[你昨天好像也是这么和白波发的。] 沈悦慢慢的嚼着嘴里的虾肉:[这概念不一样,大反派才是主角。] 发完信息之后,沈悦就认真的吃,等吃饱喝足才打开手机,信息倒是挺多的,却没有大反派。 沈悦也不着急,在外面又逛了一会儿,买了一些东西,才准备坐公交车回家。 可能是期六的原因吧,公交车上的人很满,位置早就被占完了,沈悦站在后面,扶着栏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吃的太撑,车厢里的空气又浑浊不堪,乱七八糟的味儿搅合在一起,很难闻,车子颠几下,她就难受的想吐。 人又很多,全都挤在一起,都不好受。 公交车才开了两站,沈悦就实在受不了,提前下了车,捂着嘴巴跑到垃圾桶边,干呕了一会儿,脑袋发晕。 双手撑着大腿,小口小口的喘着气,眼皮红红的,小腿都在发抖。 面前突然多了瓶矿泉水和一只修长的手。 沈悦一愣,抬头,是一个少年。 少年单肩背着书包,大冬天的下面还只穿了一件运动短裤,额前的发丝被汗湿,运动短裤下的两条腿肌肉线条强悍。 他皮肤黝黑,笑容腼腆。 “你没事吧?看起来好像不舒服。” 刚干呕完,嘴里的确有一股味,沈悦本想喘两口气就去去买一瓶水,她抿着唇盯着那矿泉水盯了两秒,还是接受了少年的好意。 小声的说了声谢谢。 漱了一下口,发白的唇肉慢慢的变得红润,她抿了一下,梨涡隐现。 少年是高中特长生,刚训练完,赶着下一班公交车去学校。 沈悦就在旁边陪他等,二人都没有说话,气氛却不显得尴尬,没过一会儿公交车就来了。 少年走之前还有些恋恋不舍,他这个班的公交车人少,有位置坐,他脸贴在车窗上,和沈悦说再见。 只是挥手的一个功夫,班车就开走了。 腿还是有些软,包包的手机响了,沈悦拿出手机一看,是魏景洲的语音通话。 按了绿色接听,“魏景洲。” 电话那头很安静,男人粗重的呼吸声从电话里头传来,沈悦听出了男人的心情好像不是很好。 又叫了一声:“魏景洲。” 男人终于吭声了,语气暴躁又冷漠,“和你发信息为什么不回?” 沈悦低头一查,发出男人的确是发了一条信息,问她在哪里,但她刚才没有看到。 老实的说,“我没看见,我现在在风璐街的公交站,有些不舒服,你可以来接我吗?” 那头已经挂了电话。 沈悦找了一块地蹲了下来,她不知道魏景洲是什么意思,所以想先等一会儿。 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虽然有点冷,但是那种不舒服的劲儿已经缓解了很多。 还没有蹲十分钟,魏景洲就来了。 他按着车喇叭,等沈悦看过了就停了下来。 沈悦走近,拉开车门坐进的副驾驶。 男人目视着前方,侧脸冷漠。 魏景洲开车很稳,她看着车窗外陌生的场景就问:“去哪?” “吃饭。” 沈悦吃饱了,但是她也没有说,毕竟还有话和大反派说清楚。 车厢里又安静了下来,封闭的空间隔离了外面的噪音男人神色紧绷,捏紧了方向盘。 “你怎么不叫白波来接你。” 沈悦知道他误会了,这也很正常,在那样的环境很难不误会,抿了抿唇瓣,她的舌尖还在疼。 看了一眼假装不在意的男人,沈悦慢吞吞的道:“我和白波只是朋友而已。” 魏景洲手指曲了下,胸腔里澎湃的情绪左右翻滚,冷笑出声:“你都接受他的告白了,还是朋友?你是不是对朋友有什么误解?” 没太把男人的阴阳怪气放在心上,少女睫毛轻颤,淡粉色的唇肉微抿了一下,好半天才软软的道:“我没有接受。” 猛的踩了一下刹车,沈悦由于惯性身子往前面倾又倒了回去,抬头一看,是红灯。 魏景洲终于肯转过脸看她,嗤笑一声道,“你都收了他的花了,这还不算接受?” 见男人那一副完全不相信的样子,沈悦也没有急着解释,她低头盯着安全带,声音软绵绵的,让人心都不由自主软下来:“你不信就算了。” 魏景洲紧紧的抿着薄唇,下颚线条紧绷,眼底没一丁点温度。 餐厅很高档,也很气派。 魏景洲点完菜把菜单给服务员,自己倒了一杯冷水喝,冰凉的水让他燥热的心越烧越旺。 沈悦低着头不说话。 气氛正怪异,等菜一一的端了上来,才缓解了一些。 魏景洲吃了几口,见沈悦没有动筷问了一句。 “你不吃?” 沈悦摇头:“我之前吃过了,肚子是饱的。” 魏景洲开了一瓶红酒,也没有关注沈悦吃不吃,自己边吃边喝。 魏景洲从小什么都不缺,他要什么几乎张张口就有了。 暴躁反派变形计(31)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他从小到大做过很多错事,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敢说他,起码没有人明面上说。 就沈悦一个人说过。 说他不懂礼貌,说他脾气臭,很奇怪,因为他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恼怒。 在篮球馆里沈悦对他说的那些话,虽然不想承认,但他还是若荒而逃了。 脑子乱糟糟,复杂,激动,害怕,他就怕沈悦就是说着玩,然后他还巴巴的凑上去。 心烦意乱之下就去酒吧喝酒,喝多了就上头,话也没有经过脑子就说出了口。 魏景洲隐隐的知道,他好像把少女欺负哭了,浓浓的懊恼折腾的他睡不着觉。 他很少和女孩子打交道,可是却没有见过比少女还要脆弱的人,语气凶了一点眼睛就红了,可怜巴巴的,特别招人疼。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去解释,少女就接受了他兄弟的告白。 这让他很难堪又气愤。 认为在篮球馆里,少女说的那些话就是逗他玩,他恨的牙痒痒,想要大声的气质问,可是这样的话又显得他好像很稀罕似的。 可笑,他怎么可能会喜欢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 于是他就偷偷的跟在了少女的身后,他发誓一开始他真的只是想恐吓一下对方,没有想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但是当少女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模样可怜又柔弱,他的气息瞬间变的粗重,闻着那香味,伸长脑袋咬了上去。 魏景洲后背都麻了下,脑袋嗡了一声。 逮着那饱满的唇肉又嘬又咬,下巴都被舔红了。 少女被他亲的发不出声音,那种酸爽的感觉让他的寒毛毛都立了起来。 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变成那样。 这顿饭吃的无比的沉默,魏景洲把一瓶酒都喝完,还想再开一瓶,被一只雪白柔软的手给阻止了。 小手搭在他的手背上,软软的,温热的。 魏景洲瞳孔收缩一瞬,他微僵地扫了眼,嗓音发紧道:“干,干嘛?” 沈悦怕他喝醉了,到时候不好回去,“别喝太多,会醉的。” 魏景洲额角突突跳,他抓住沈悦的手,用了点力气挪开,“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男人没有再开酒瓶,他摸出了一盒烟,点燃,吞云吐雾。 他烦,胸口闷,抽了几根烟都缓解不了,抓了抓头发,最后还是开了瓶酒。 一杯又一杯的下肚,人终于醉了,沈悦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看男人还要喝,沈悦就去拉:“别喝了。” 男人手一挥,呵斥一句:“别碰我。” 沈悦被推的后退了几步,有些烦了,她没有再碰男人,而就站着,漂亮清纯的小脸绷着。 “我数三声,你再不起来我就走了。” 魏景洲聚精会神看了沈悦一会儿,混沌的大脑里突然想到什么,随即便开始瞎嚷嚷起来。 “你走啊!都给我走!” 沈悦被吵的脑袋疼,她居高临下的看着男人。 “我数三声。” “三,二,一。” 男人恶狠狠的瞪着她,俊美的脸红彤彤的。 沈悦真的拿起包包准备走,丢下了醉酒发疯的男人。 当时叫他不要多喝,不要多喝,他不听,就让他自个在这过一夜吧。 见少女真的毫不犹豫的准备走,魏景洲慌了,大喊一声。 “沈悦!” 沈悦回过头去看坐在椅子上高大的男人,淡粉色的唇肉抿着,微瞪着干净又纯粹的眼睛,纤长的睫毛微微的颤着,眸中水光潋滟。 ……像是在委屈。 原本还很不满的男人,嘴一瘪干巴巴地眨了眨眼,跟被扎破了的气球似的。 “你真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啊?” 他还委屈上了。 沈悦又走了回去,漂亮的眼睛还浮着被气出的水光,“谁叫你不听话。” 男人低着头,好像消停了一点,他这样的情况没办法开车,沈悦只好叫了代驾。 还好虽然男人醉了,但是路还会走,上了车就乖了些。 沈悦松了一口气,在半路她看男人的脸色有点不对,就凑到他耳边去轻声的问:“怎么了?” 男人皱着一张俊脸,脸色发青,“想吐。” 沈悦翻了翻,出了一个塑料袋给他,“你吐到这里面来。” 喝醉了的男人还不忘嫌弃,“我才不要。” 沈悦趁大反派醉了脑子不太清楚,就大着胆子去摸他的头,头发又短又硬,摸着还扎手。 压低了声音变得更加的轻柔,她就像哄孩子似的哄:“忍一忍就好了,不然憋着难受。” 清软的声音让一直都紧皱着眉头的男人松了松,他一动不动的任由少女揉着头发,面容酡红,整个人脑子都钝钝的,声音有些低沉沙哑,眼皮子耷拉着。 “我不想……” 他还在小声的拒绝。 沈悦说了一句听话,男人就抱着垃圾袋吐了。 吐完了之后还知道下车扔掉,就是莫名的有点乖。 沈悦不知道他的家在哪里,就只能把他带到自己的公寓。 代驾把车停到了车库,钥匙也归还了。 魏景洲可以走路,走的还挺稳,就是懵,没有沈悦牵着就乱走。 等进了电梯,魏景洲突然蹲了下来,她问怎么了。 男人又高又壮,此刻蜷缩在电梯的角落,“这不是我回家的路。” 沈悦没有想到喝醉了的大反派这么能折腾,她死命的把人扯起来,边哄。 “那你说你家在哪?我带你回去。” 男人亮着眼眸:“遥远的m78星云。” 沈悦:“……” 任劳任怨的把男人拉了起来,咬着牙道:“好,我带奥特曼回家。” 这么说,男人才乖乖的让她牵着,跟着她后面。 屋子里面开的充足的暖气,沈悦怕冷,温度调的就比较高。 就在她脱棉袄的一阵功夫,魏景洲已经整个人扑到沙发上,乱扯着衣服说热。 沙发虽然很大,但是对于长手长脚的魏景洲来说还是有点限制。 沈悦去厕所打了盆水,男人的衣服就被扒了差不多,薄薄的毛衣也被他推胸下的位置,那充满力量的腹肌和人鱼线格外的漂亮。 手还在胡乱的扒拉裤子,皮带都被他抽的扔在了地上,裤子被他拽下了一角,露出一截黑色的内裤。 暴躁反派变形计(32)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沈悦头都大了,瞥着精致如画的眉,端着盆子快步的过去,“不要再扯了,会着凉的。” 男人涨红着一张脸,继续扯。 在这样扯下去裤子都会被他扯破了,沈悦按住他的手,把空调的温度调低了一点。 被这个男人折腾来折腾去的,沈悦身子都热了,盆里的水很烫,雪白修长的手指都被烫红了,拧干热毛巾替他擦脸。 没消停一会,魏景洲又吵着说要喝水,喝了之后好像清醒了一点,眯着眼睛注视着少女。 通明的灯火勾勒出她精致的脸廓,散发着淡淡的柔光,巧笑倩兮间,只觉玉面芙蓉,明眸生辉。 沈悦只是觉得好笑,魏景洲有点乖,叫他抬手就抬手,叫他放下就放下,跟个智障儿童似的。 暖暖的毛巾轻轻的擦拭着,擦去了疲惫,舒服的脑子都浑了。 偶尔还会有比毛巾更加柔软指尖不小心触碰到他的肌肉,软软的像羽毛拂过他的心尖,让他浑身都酥麻了,皮肉之下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忍不住想抓住那只手,让她多摸几下。 他就半阖着眼眸,一动不动,用痴迷的目光注视着沈悦为他忙来忙去。 沈悦看男人一直盯着她跟个木头人一样,还以为有什么需求。 “是不是又想喝水了?” 少女的语调软甜,凑在耳边时,还喷出了淡淡的香气,是从她嘴巴里面散出来的。 喉咙干涩的要命,他点了点头,少女就去为他倒了杯冷水,扶着他的脑袋喂他喝。 冰凉的水划过了喉咙,却没有浇灭心里的那躁火。 还是很渴! 很热! 在沈悦起身放水杯的时候,他控制不住地握住了沈悦的手,然后抬起身用力将人压在沙发,双手扼住那细白的手腕。 泛红娇嫩如花瓣般的指尖颤了颤。 还有一条细长的腿搭在了沙发外面,娇小的脚被一只白色的纯棉袜子包裹,脚尖缩了一下,莫名娇羞涩情。 男人屈膝,高大身影笼罩住沈悦,遮住的所有的光线,留下的浓厚的阴影,在沈悦震惊目光之下,哑声暗沉道:“你在勾引我?” 沈悦:“……?” 滚烫的呼吸喷洒在脸上,浓重而又急促,甚至都晕染了湿气。 这糟糕的感觉让沈悦心也跟着往上面提,就像被铁钳钳住了一般。 她颤着声音叫:“魏景洲……我没有勾引你。” 男人的毛衣滑下面去了一些,但是那劲瘦充满力量的腰身还是暴露在空气上。 正常了二十多年的心脏开始狂跳,有一种极度的迫切从胸腔深处的地方滋生出来。 他低低的笑,嗓音微颤,“欲擒故纵,你总是想着勾引我,从我见到你的第一面起,你就对我图谋不轨。” 喝醉酒了的人总是会做出疯狂的事情,沈悦被压着难受,白玉似的脸颊憋的通红,如蝶羽般的睫毛颤啊颤。 她隐隐的在男人的语气中听出了兴奋,双手被抓着,她只能用腿踢。 也不知道踢到哪了,男人弓起背发出一声闷哼,手一松,沈悦迅速的手脚并用的爬了下去。 荒神了的沈悦完全忘了这是她自己的公寓,竟然冲着门口想跑出去。 可是现实还是太骨感了,实在是两个人的力量悬殊太大,比她几乎高了一个多头的男人手一捞就把她给捞了回来,而她的脚都还没有着地。 粗鲁的被按住,她听到了男人的低骂声。 沙发是米白色的暖色调,身形娇小单薄的少女被一只大手按住,薄薄的眼皮透着淡淡的粉,双眼更是如一汪春水般,莹莹透着雾气。 高挺的鼻尖去闻,他伸长脖子歪着脑袋,去嗅。 那股子的香气四溢,让他原本就混沌的脑子更加的晕乎。 他下意识的追的香味最浓的地方。 在动作之前他还要说服自己。 “是你先勾引我的。” 沈悦几乎在男人凑过来的那一刻,就已经猜到了她想要干什么,先一步的偏过脸,干燥的薄唇落到了她的脸上。 然后那一块皮肉就遭殃了,被又嘬又舔,好像恨不得吸出甜水来才肯罢休。 脸颊的疼痛让沈悦的脸眼更红了,她慌慌张张的去推阻着那张通红的俊脸。 紧张的声音都结巴:“魏,魏景洲!你冷静一点。” 高挺的鼻尖戳着脸蹭,温热的酒气瞬间蔓延她的鼻息,魏景洲的身体似乎都发烫得可怕。 男人歪着脑袋,两只手撑在她的脑袋旁边,一偏脸,她就看到那只大手的手背上的青筋暴起,修长有力的手指根根分明。 看着莫名可怕。 魏景洲满眼的白,满鼻尖的香,还有触碰的软。 他的鼻尖下滑,脸都快藏进了沈悦的衣领里面,雪白细嫩的脖子,薄薄的皮肉之下,是那魅人的香气。 他从胸膛的深处发出一声感叹,口中的唾液都在快速分泌,他难耐的吞了吞,咽水声格外的响。 “你怎么这么香啊?真是香死我了。”男人喘着气笑。 沈悦的头皮发麻,脸上的刺痛还在,还有一阵阵湿濡,男人短短的头发很扎人,扎着她下巴的皮肉很刺疼。 干燥的薄唇又对那细腻的皮肉下口了,又磨又咬。 “魏景洲,你个混蛋。” 少女的声音染上了无措的哭腔。 男人的动作一顿,沈悦以为他是被哭声制止了,于是哭得更加的可怜,但是还没有缓过三秒,他又埋下了头,动作比刚才还要急不可耐,还要粗鲁。 还用那只比她脸还要大的手,很敷衍的去安抚的摸她的脸,那只手茧子厚,粗糙又硌人,把她的脸都摸红了,沈悦哭的更惨了。 那股磨人的香气完全占据了魏景洲的脑子,他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晕头转向的,整个人都飘飘然,只是依凭着本能去蹭,去磨,去舔。 沈悦的下唇被咬破了,出了血,也被舔干净了,然后男人脑袋一歪,不省人事了。 还把全部的重量压在她的身上,沈悦哭着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推开。 一个人蹲在地上抹眼泪,被咬的地方就是之前咬的。 暴躁反派变形计(33)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还没有痊愈又被咬了一口,疼的沈悦哭了半天。 而男人睡得还跟个死猪似的。 害的沈悦特别想一个巴掌挥过去,但是又怕到时候留了个巴掌印,明天就不好说。 只能暗恨恨的掐了一把男人腰子。 —— 魏景洲醒来的时候刚好是中午,他盯着陌生的天花板,还有些缓不过神来。 “你醒来?” 熟悉轻柔的声音吸引到魏景洲转头一看。 少女穿着白色的高领毛衣,遮住了小半张精致的下巴。 她端着一杯热水放在茶几上,热水还冒着烟。 魏景洲头疼得厉害,他揉了揉眉骨,喉咙也干涩。 就在他准备去拿杯子喝口水时,动作突然僵住了。 他呆滞的看着少女红肿的唇肉和脸颊上的红印子,有无数的模糊不清的回忆片段突然从脑海里浮现出来,清楚的浮现,特别是某些过分的画面。 心脏都似乎烫得厉害,魏景洲突然觉得口干舌燥,闷头将那杯温水全部都喝光了,他的大脑还是在卡机的阶段。 少女坐在沙上,眉眼如画,比最温和的软玉还要温软晶莹的肌肤上还有红印,特别是脸颊上的,很深很红,像是快被嘬烂了一般。 见男人看了过来,身体控制不住往后挪了一小下。 他昨夜就像跟变态一样,伸着脖子去蹭去磨少女,还把人给嘬哭了…… 竟然做出这种变态的事情来,魏景洲都没有脸去面对少女来,紧抓着杯子的手都在抖,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涨的通红。 此时此刻,他才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你……” “你……” 两个人同时开口,大眼瞪小眼,怪尴尬的。 “你先说……” “你先说……” 重叠在一起的声音让气氛莫名的诡异。 沈悦抿了抿肿的烂红的唇肉,抖着眼睫毛,“你先说吧。” “我……”魏景洲的手心紧张的出了一手的冷汗,他磕巴了半天,才憋出了一句,“我昨天喝醉了,脑子不太清楚。” 等这话一说出来,他才感觉有一些不太对劲,抬头去看少女,果然低着头,单薄的肩膀微微的发抖,青葱如玉般的手指紧攥着衣角。 她这样的反应让魏景洲胸口发麻。 为什么沈悦会一副很伤心难过的样子,难道她对他…… 这一猜想简直就像绽放的五颜六色的烟花,绚烂攀爬上心脏,把魏景洲的思绪都晃飞了。 魏景洲的心跳又开始砰砰乱跳,耳根子发烫,他舔了舔嘴唇,嘴里好像还残留着那甜甜的气息。 炙热的心脏狂热的跳着,急切的想要表达些什么。 他张了张口,却被少女打断,她低着头,精致清纯的小脸发白,“既然你昨天喝醉了,那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吧,你收拾一下回去吧。” 魏景洲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呼吸也变得沉重,他咄咄逼人的质问:“什么叫做当做没发生过?” 怎么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呢?就这么无情的不要把他赶走了? 极致的愤怒涌上了心头,可是但看到沈悦的反应之后,怒火一下子熄灭,反而还变得手无足措。 少女的眼睫沾上了晶莹的水珠。 雾气氤氲在那双干净又纯粹的眼眸里,薄薄的眼皮很红,那淡淡的红依然开眼角,那白嫩的指尖掐进了掌心,泛起一层青白。 男人将一切看在眼里,心突然就像被人用力撕扯了下,疼得厉害。 克制不住的伸出手,想要去触碰少女。 少女往后面一缩,躲开了他的手。 男人的动作僵在了半空中。 她那长长的睫毛上挂满了泪珠,犹如出水芙蓉般清丽,那泪珠仿佛留恋那洁白的肌肤,迟迟不肯落下。 声音哽咽:“我知道你很讨厌我。” 她不自然的扯出个笑容,格外令魏景洲难受。 “我不会缠着你的,你走吧。” 她再次要赶人,现在魏景洲的脑子也很混乱,竟然直愣愣的起身,什么也没有说的出去了。 门被打开,又被关上。 沈悦收起了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厌烦的摸了摸脸上的红印,还是有些疼,男人下嘴太重了。 系统很气愤:[你就这么放他走,那你身上的伤岂不是白咬的?] 沈悦露出一个笑,梨涡浅浅,乖巧软绵:[不,他会回来的。] 轮到系统疑惑了:[你怎么就能确定他一定会回来呢?而且我看他也不像是会回来的样子。] 沈悦把下巴从高领的毛衣里抬起来一点,也没有解释,只是坚定的说:[他一定会回来的。] 走出了门的魏景洲并没有离开,他总觉得他离开了之后从此他和沈悦的距离一下子会拉的很远。 背靠在墙上,魏景洲烦躁的抓了抓头,摸出了烟盒,抽出一根烟,却没有点燃。 他无法忘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那一幕幕像是已经刻在他的脑海里了,胸膛的深处弥漫着陌生而又强烈的热度,让他的胸口发麻发酸。 沈悦…… 沈悦…… 抖着手点燃了一根烟,他咬着狠狠的吸了两口,微微喘气望着上面,他的脑海里回绕得都是沈悦的名字。 他又想到少女红着眼睛伤神的模样,就更加的焦躁不安。 抽了几根烟,魏景洲觉得自己应该冷静的下来,他现在应该是假装若无其事的离开,毕竟沈悦也说了,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她也不会缠着他,这很好。 可是现实是他只走了一步脚就跟灌了铅似的,就再也迈不动第二。 粗鲁胡乱的抹一把脸,魏景洲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气,然后转身,开门,进去,再关上。 动作一气呵成。 魏景洲转过头去望着还坐在沙发上的沈悦,原本平复下来的心脏又跳的剧烈。 他的手因紧张而微颤着握紧,嘈杂的心跳沉重的冲击着他的耳膜,他就跟个愣头小子一样,控制不住的涨红这一张脸。 “我想了一下……” 男人绷着一张俊脸,灼灼的盯着满脸疑惑的少女。 忍着腼腆,语调哪怕尽量平稳,还是透着一股颤抖。 暴躁反派变形计(34)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我既然亲了你,就得对你负责。” 坐在沙发上的少女闻言眼眸一震,她的眼睛本来大又圆,瞪圆了之后更加的可爱,眼角艳红,抓着毛衣的手一紧。 她似乎很震惊,以至于只能茫然的盯着站在门口的男人,清纯漂亮的小脸白白的。 魏景洲的心脏砰砰跳,而沈悦像是呆住了一般,只是安静的盯着他,这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又无措。 他知道自己的确脾气很不好,也伤害过沈悦,他怕沈悦因为那些事情对他抗拒或者恐惧心理,这些都并不是他想看到的。 即便这个时候沈悦不是欢天喜地的接受,也比现在这样默不作声愣愣的盯着他强。 这样特别搞他心态,心脏像头小鹿一样乱撞,让他有些受不住了。 沈悦微垂着脑袋,又长又密的睫毛轻微颤抖着,说了一句什么,但声音太小了,离得有点远的魏景洲没有听。 忍不住快步的走近,魏景洲搓了搓手心的汗,视线在对方脸上,嘴唇上僵硬转了几圈,他心思一晃,哑着声音低声道:“你在说一遍,声音大些。” 咬了咬下唇,不小心咬到唇上伤口疼的她肩膀一抖,语调也含糊:“我说……” 魏景洲的心也跟着一紧,他咽了口唾沫,耳根子发烫,浑身的血液都因为激动和紧张而沸腾。 他的身体的肌肉都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认真的听沈悦接下来的话。 “你,你不是在开玩笑对吗?”她的语气很不确定,怯怯的去看男人。 魏景洲呼吸顿了顿,被这一个眼神看的胸腔像被蚂蚁爬过似的痒。 急迫的解释:“不是玩笑,是真的,我,我想对你负责。” 这并不是什么封建时代,并不存在亲一下就必定要负责,沈悦知道这只是男人的一个借口,不知道是在说服自己,还是说服她。 魏景洲的确是心动了,可以他这样的性格是不可能说出‘我喜欢你’这四个字,他只能用另一种富丽堂皇的说辞来让自己看的体面一点。 沈悦没有想把他给逼急,因为逼急了反而事情还会不受控制,所以她就装作很纠结羞涩的模样犹豫了半晌,然后缓慢的点了一下头。 少女似乎害羞极了,雪白的腮边火烧一般红,像是天边最瑰丽的彩霞。 魏景洲深吸了口气,才压抑住的那胸涌澎湃的喜悦,原本就跳的不规律的心脏现在更是好似要从他的胸膛里面跳出来似的,用力的咬了咬舌尖,阵阵的刺痛感才让他缓解了一丝要命的激动。 他活着这么多年没有一天如同此刻这般欣喜兴奋过。 也不知道欣喜激动个什么。 —— 冬天越冷,沈悦起的就越晚,迷迷糊糊,根本就没有睡够。 外面零下几度沈悦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等到了教室小脸还是被冻的通红。 大老远就看到一抹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走进去的人都会多看两眼,然后和同伴窃窃私语。 魏景洲虽然脾气臭,但是耐不住长得实在是帅,在学校也是出了名,让人又爱又怕。 昨天晚上魏景洲就让她发了一张课表给他,所以看到他在教室门口,沈悦并不惊讶。 魏景洲把沈悦叫到一边,把手中提着的袋子递过去,“早餐。” 沈悦有点惊讶,她今天早上起的晚,所以来不及买早餐,接过袋子打开一看是两个包子,不知道是什么馅的和一瓶豆浆。 还有几分钟就上课,沈悦就在外面把早餐吃完。 包子暖乎乎的,咬了一口,是沙塘馅。 沈悦抬头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馅?” 魏景洲的脸顿时就是一扭:“猜的。” 沈悦也没有多问,怕来不及,来不及细嚼就吞了进去。 在旁边男人看着直皱眉,“慢点吃,又没有人催你。” 沈悦喝了一口热乎乎的豆浆,缓了缓。 魏景洲说:“下午我要去打篮球,你呢?” 知道男人想让她去看,但是她还要去图书馆,“我要去图书馆。” 男人意味不明的冷哼了一声。 沈悦吃完就催男人快走,老师已经来了。 魏景洲手里还拿着吃完早餐的塑料袋,黑着一张俊脸看着沈悦离开。 一句再见都不说,亏他还大早上的爬起来帮她买早餐,一点感恩之心都没有。 —— 下完课沈悦收拾书包就去图书馆,下午图书馆的人是最多的,她走得急,怕占不到位置。 可是等她赶过去的时候,位置还是差不多占满了。 就在她四处张望,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在向她挥手。 是魏景洲。 沈悦跑了过去,压低了声音小声的问:“你不是说你去打篮球吗?” 魏景洲挑着眉:“突然不想打了,没意思,只有学习才能使我快乐。” 沈悦当然不信他的这些狗话,但是也没有戳穿,挑了几本专业书就在安静的坐在桌上看。 魏景洲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密密麻麻的字他也看不下去,还不如打两盘游戏实在。 无聊的随便翻了翻,魏景洲抬眸去看少女。 默默的注视着,不自觉的竟然着了迷。 沈悦的皮肉很白,白里透红,温婉如玉。 睫毛也很长,又密又卷,垂下来的时候遮住了眼球。 唇肉的颜色很粉,就像粉红色的玫瑰一样,娇嫩漂亮。 越看越喜欢,越看心就越热,喉结微微的滚动,耳尖通红。 沈悦看久了就有些困,她趴在桌子上,想要小小的眯一会,还让魏景洲十分钟过后叫她。 大概十分钟过后,魏景洲坐到沈悦的身边,推推身旁的少女,“沈悦,十分钟到了,快醒醒。” 趴着的人没反应。 魏景洲又喊了几声,见人还是没有反应,就手贱的去捏少女的鼻子,鼻子呼吸不顺畅少女就张开了嘴,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红红的舌尖。 他的眼色深了深,咽了咽口水,压低的声音暗哑,“还说没有勾引我。” “你看看你现在,又在勾引我。” 魏景洲把脸凑过去了一点,他们坐的这个位置在一个角落,还有大花盆挡着。 暴躁反派变形计(35)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他松开了捏着少女鼻子的手,转而去抚摸少女雪白的脸,摩挲的用了点力气。 粗糙的指腹磨的脸疼,沈悦迷迷糊糊的眯着眼睛,小脸缩了一下,没有躲开那只手,她只好抓住,怯怯弱弱的抱怨。 “你轻一点……” 魏景洲的心尖一抖,迅速的把手收了回来,呼吸粗重又急促,他吞咽唾沫,哑着声音愣愣的说:“十分钟已经到了。” 揉了揉困倦的眼睛,沈悦还是困,她黏黏糊糊的把脑袋倒在了男人的肩膀上,柔软的发丝拂过男人的脖子,很痒,让他全身变得很痒。 魏景洲全身僵硬,像个傻子一样手足无措。 他突然把少女扯了起来,快步又急切的把他带到了一个书架的最角落。 大手捏着她单薄的肩膀,抵在了墙角,他喉结滚了又滚,一只手托起了她的脸,侧头朝沈悦靠近。 她被迫微微的踮起了脚尖,小腿颤啊颤,薄薄的眼皮又开始泛红,一抹娇柔羞赧淡红蔓延上了如凝脂般细腻的双颊上,微微喷洒出来的气息,香甜的让人口干舌燥。 沈悦很瘦又很白,此刻被男人的阴影覆盖着,整个人全都被挡住了,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露出来。 魏景洲鼻尖凑近时,那香味就使劲的往他的鼻尖里面涌,勾的他心跳都加速几秒。 他眼眸痴迷,低着头伸长了脖子,迫切急涩的不行,吮着沈悦****肉,又舔又嘬。 滚烫呼吸喷洒在沈悦脸颊上,把她本来就很烫的脸弄的更烫,淡淡的薄荷味是男人身上散发出来,清冷又好闻。 下唇疼,好不容易愈合了一点,又被舔开了。 大冬天的男人的额头急切的冒出了汗,他的大手捏着少女的后颈,暧昧的摩挲。 后颈痒,沈悦缩了缩肩膀,舌尖发麻,下巴都是黏糊糊的,唇边都被嘬红了。 沈悦被亲的难受,她偏了偏脑袋,男人就立马跟着伸长了脖子寻了过来,黏黏糊糊的,紧追不舍。 后颈也被大手用力的圈住,动弹不得。 捂着红肿的唇,少女眼尾跟抹了胭脂似的红,又长又密的睫毛,粘着晶莹的泪珠。 男人低声的哄着:“让我看看有没有出血,乖啊。” 哄了半天,少女才敢把手拿下来,魏景洲擦干净少女嘴巴的口水,呼吸粗重,让她下意识的往后面缩。 魏景洲宽大粗糙的手掌按着少女的后脑勺,低低的安抚,“我就看看,就看看。” 他再三强调,才让少女的身体不那么僵硬。 低着头凑过去看,一凑近就闻到香气,他咬了咬自己的舌尖,伸手去碰那柔软至极的下唇,没有出血,但是被咬破了一层皮,血应该已经被舔干净了。 耳尖痛红,男人说话不算话,伸长脖子喘着粗气又追了上去。 —— 那粘满霜雪的柳树上尽是树挂,像是一根根银条悬挂在树上。 行人的呼吸也化作了一股股白烟,天气冷得能把湖水结成厚冰。 教室开了暖气,吹久了脑袋就会晕。 庄婉儿低着头和人发信息,不知道在聊些什么,脸上的笑容就没有下去过。 沈悦低着头做笔记,坐在她身边的庄婉儿突然盯着她好久,那眼神怪怪的。 抽空看了她一眼,沈悦问:“怎么了吗?” 庄婉儿压低了声音,悄咪咪的问:“你最近是不是上火了?嘴都肿起来了,感觉都肿了好几天了。” 拿着笔的手指一顿,沈悦没有去看她,而是淡淡的嗯了一声,“是有点上火。” 大学老师讲的课枯燥又乏味,许多人都低着头干自己的事情。 等一下课大家又恢复了活力。 外面的冷风刮着脸疼,沈悦把下半张脸都埋进了围巾里,毛茸茸的耳罩把耳朵保护的很好。 庄婉儿也怕冷,一般她在外面都会把手放到棉袄的口袋里,或者缩到衣袖里面,可现在她还在和别人发信息,手指都冻红了。 都看手机看了一节课了,沈悦有些好奇:“你在和谁发信息?感觉你好像很开心。” 庄婉儿摸了摸嘴角,笑意不减,“有那么明显吗?” 很明显。 沈悦认真的点了点头。 许是想到什么开心的事情,庄婉儿笑出了声,对着满脸疑惑的少女说道:“我感觉我好像恋爱了。” 这下更让沈悦震惊了,她瞪大了那双漂亮干净的眼睛,很是意外:“这么突然吗?之前都没听你说过。” “我也是最近才发现的嘛。”庄婉儿的脸红了,不知道是害羞了还是被冷风吹的,“都是因为一些误会,而且越是深入交流,我就觉得他越符合我的胃口。” 庄婉儿没谈过恋爱,她这个人的性子比较保守,也有着少女时期的美好幻想,眼光比较挑剔。 这倒是让沈悦好奇了,弯着眉眼打趣的问:“可以方便透露一下是何方神圣嘛?” 庄婉儿一噎,转头看了一下身边的少女,小脸雪白,五官极为精致一笔一画,似最好的工笔描绘而出眉宇间浸出淡淡的清丽与纯净之意。 她这么一笑,眉眼都弯成了月牙儿的形状,像一朵在夏雨之后悄然绽开的睡莲,含着晶莹的雨珠。 让人看着就心生欢喜。 手指不自在的扣了扣手机,庄婉儿脸上的笑意淡了一点,含糊的回复:“反正以后你就知道了。” 沈悦用肩膀轻轻的撞了她一下,“是不是在害羞?” “没有。”庄婉儿不自在摸了摸头发,“只是还没有确定关系而已。” 沈悦看得出来她不想说,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转移了话题,庄婉儿脸上的笑意这才真实了一些。 庄婉儿说要吃海底捞,沈悦也同意了,两个人痛痛快快的吃了一顿,浑身都是热乎乎的。 中途沈悦去了一趟洗手间,在回去的路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男生被身边的人缠着在说些什么,他皱着眉,满脸不耐烦,和身边的人说,旁边的人就嘻嘻哈哈的起哄。 沈悦想假装没有看到直接离开,但是对方看到她了,眼睛瞬间一亮,他推开面前的人,几步就拦到了她的面前。 暴躁反派变形计(36)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挡到了沈悦的路,阳光帅气的脸上露出了惊讶,嘴巴一咧,露出了可爱的虎牙。 他的声音带着恳求。 “能请你帮一个忙吗?” 后面几个兄弟伸长脖子往这边看。 说实话,沈悦根本就不想帮,但是她的人设并不允许,于是她只能疑惑的问:“你有什么事吗。” 男生似乎也很不好意思,挠了挠后脑勺,递给了她一张纸条。 怀着疑惑沈悦还是伸手接过了,低头一看,粉色的肉唇轻轻的抿起。 她抬头,问:“这是大冒险对吗?” 纸条上写着和异性拥抱一分钟。 唐哲攥紧了手指,眼底闪过一丝暗色,点了点头,又立马保证:“我就做给他们看一下。” 沈悦毫不犹豫的拒绝:“不行。” 这果断的语气让唐哲的表情一僵,但是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他还想说话,沈悦却没有再给他说话的机会,越过他身边直接离开。 唐哲几乎在少女和他擦肩而过的那一刻,整张脸就已经垮了下,脸上那还有一丝笑意,眼底浑浊,像浓得化不开的污水。 手腕突然被人拉住,沈悦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强制的扯到了男生的怀里。 陌生的气息涌入的鼻尖,她一时间有些发愣,脑子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感受到怀里僵硬的身体,唐哲 意识到了自己似乎是吓到少女了,他沉默了几秒后,听似委屈的道:“你就帮帮我吧,那么多人看着呢,我不想被他们看不起。” 沈悦闻言微愣,两个人的动作实在是太亲密了,她抿了抿淡粉色的唇肉,声音为难:“那你也不能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抱我。” 说完就开始挣扎。 然而男生非但没有松开,反而还抱的更紧了,一只手搂着她的腰,一只手按着她的背,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 “就一下,不会很久的。” 男生温柔的话语和他的动作完全不符合,少女的挣扎在他看来就像小猫挠痒一样,他低头看着眼前清纯漂亮的少女,下意识的放缓了语气,“就当是我欠你的人情,好不好?” 男生虽然一副为难歉意的模样,眼眸中却如同有浓墨翻滚,哪怕他压抑着,落在沈悦脸上似乎让她更加不安了。 男生的臂如钢铁一般,她甚至都推不动半分。 唐哲好像是数着时间,一分钟一到,他就立马松开了手,甚至还退了一步,让出了一个安全的距离。 露出了一个阳光帅气的笑容,“谢谢你的配合。” 好像刚才的拥抱只是一个单纯的惩罚游戏而已。 沈悦咬了咬下唇,仿佛男生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低着头迅速的离开。 留在原地的男生一顿,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低头看着自己刚刚被少女触碰的手,他看了许久,看的眼底的阴影积淀成一片晦暗。 好软…… …… 唐哲回到了位置上,手指还虚虚的缩着,像是在挽留回味些什么。 等喝了一口酒,他的脑子才清醒了一点,转着腕表,低垂着眼睫。 他不笑的时候有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气质,看着很难接近。 一个男生凑了上来挤眉弄眼的问,“唐哲,校花的滋味怎么样啊?” 这一问桌上不少人的视线都看了过来。 唐哲一顿,眉微挑,看起来有几分邪肆,吐出了一个字,“软。”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瞬间让桌上的人全都沸腾了起来,没有男生不喜欢漂亮的人,更何况沈悦简直是突破了美的界限,又纯又欲,只是光听唐哲这么一说,他们就好像可以感受到,因为那肌肤看起来如此的滑腻似酥,细润如脂,瞧着又软又香。 他们不由的兴奋了起来。 “草,搞得我也好想摸一下。” “就你?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么副德行,她连唐哲都看不上,你觉得她能看得上你吗?” 那个男生听到了也不生气,只不过浮现出欲望的色彩:“看不上还有怎么样?她看不上唐哲,还不是被抱了。” “哈哈哈,兄弟,你这个想法很危险。” 几个人打着趣,说话的内容越来越不堪入耳。 一个人喝高了,竟然直接去问一直沉默不语的唐哲。 “唐哲,校花第一次推开你的时候是什么感受啊?但和那个丢情书相比其实也算不了什么。” 饭桌上有一瞬间寂静了下来。 他们几个都玩的开,家境也好,而唐哲最为突出,其实上次唐哲去给沈悦送情书并不是出于自愿,只不过是玩游戏输了,于是让唐哲去给学校的校花送情书。 不管对方有没有接受其实都并不重要,因为这只是一场游戏而已,可是问题是,沈月她接受了,甚至承诺了会好好的看。 但是转头就在无人的角落把情书丢进了垃圾桶,被路过的人看到了,一开始他并不敢告诉唐哲,只不过是跟身边的人讲了,后来传到了唐哲的耳朵里。 这概念就完全不一样了,唐哲当初把那个看到经过的人叫到面前,让他叙述的所有的过程。 包括沈悦丢了情书后还嫌弃的擦了擦手指。 大伙儿其实都有几分看戏的样子,甚至还有些幸灾乐祸。 唐哲从来没有被别人这么羞辱过,就像一个无形的巴掌一样打在他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现在那个男生当在所有人的面又提了这件事情,明显就是不给唐哲面子。 一直低着头的唐哲缓慢的抬起头,那双眼睛枯井无波,深邃阴暗,像个能吃人的黑洞,说不出的违和诡谲。 让原本喝的有点上头的男生立马清醒了一些,他脸色发白,僵硬的道歉:“不好意思啊,唐哲你不要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我就是一喝多了就管不住嘴。” 唐哲轻笑了一声,让原本气氛就很僵硬的空间变得更加的紧绷。 男生紧张的手指都在颤抖,他不敢看唐哲的眼睛,“对不起对不起,我打嘴,我打嘴。” 一边说他一边拍自己的嘴巴,完全没有给自己放水,直到打肿了才放手。 气氛变得有些诡异。 暴躁反派变形计(37)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唐哲的唇弯出来的弧度似乎是愉悦的,只不过他眼睛里的晦暗冷 的吓人,漆黑的眼瞳闪烁着幽幽的寒光。 声音带着一丝丝阴狠和危险的道:“我会让她后悔,我会让她哭着求我。” 他用了两个‘我会让’一声比一声温柔,却莫名的让人毛骨悚然。 唐哲说完这句话,又恢复了往常懒散的模样,他什么也没有说,拿起外套就离开了。 饭桌上的气氛在唐哲离开的几分钟后才慢慢的缓解了来。 …… 沈悦最近很忙,在大学的班干其实都挺忙的,因为老师根本就不会管太多。 课老早就下了,可是等沈悦开完了会已经很晚了,天都黑了。 温度也更低了,她背着书包下楼,就看到一道高大的身影靠在墙上,微微低着头,俊美无涛的眉眼锋利刺人,手上夹着一根烟,红色的星光若隐若现,地上掉了三四个烟头。 听到脚步声就抬起头,吐出了一口白雾,透过寥寥升起的烟看到了少女,他的喉头一动,站直了。 沈悦看了一眼地上的烟屁股。 魏景洲也不知道怎的有点心虚,他把抽了一半的烟按灭,气急败坏的扯开嘴角,“看什么?我又不是不会捡。” 说完他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把地上的烟屁股一根一根的捡起来,然后扔进垃圾桶。 沈悦抓紧了书包带,她和男人并肩走着,说:“你以后等我的话可以找个地方坐,站久了也不舒服。” 魏景洲踢了一下脚下的石头,双手插兜,语气不满:“那你就不能不当那破班干嘛。” 他特别不爽那些破事,浪费了少女的时间。 把男人的手从裤兜里面拿出来,然后圈住,她转头对着男人笑了一下,梨涡浅浅,眉眼弯弯,灿若星辰。 “那可不行,魏景洲,我喜欢优秀的人。” 软弱无骨的手指让魏景洲的面上又出现了不自然,转瞬即逝,他不由自主的抓紧,嘴硬的说,“你什么意思?你是在说我不优秀吗?” 路灯把两个人的影子拉的很长。 少女只堪堪的到了男人的肩膀上,小小瘦瘦的一只,她转头看了一眼男人烦躁的侧脸,和紧抿的薄唇。 说话间都吐出了一口白雾:“我说了,我喜欢优秀的人。” 所以你很优秀。 魏景洲听懂了,呼吸重了起来,他就跟个没有谈过恋爱的愣头小子一样,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让他浑身血液直往头顶冲。 他从小到大几乎没有人夸过他优秀,因为他也的确不优秀,从小丰衣足食,他要什么就有什么,完全不需要动手,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 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他也的确和那些纨绔子弟一样,从小就是混世魔王,公司的事情从来都不关注,倒是赛车和赌博玩的出神入化。 魏景洲的喉结滚了滚,抓了抓寸头,低眸去看少女的时候,眼底涌出了多种的情绪,是这个年纪该有的热血和冲动。 低沉的声音暗哑又含着莫名的紧张:“你真的觉得我优秀吗?” 沈悦晃着两个人牵在一起的手,脚步欢快,俏皮道,“那就要看你的表现啦。” 好半天,魏景洲才挑起一边的唇角,嗓音嘶哑气闷,“你是不是在玩我?” 刚才还是说他优秀呢,现在又说要看表现,搞得他的心都跟着一上一下的。 而且什么叫喜欢优秀的?是不是如果比他更优秀的人出现了她就喜欢别人了? 男人的脸一下青一下黑,沈悦闭着眼睛就可以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她也没有过多的解释,毕竟有压力才会有动力嘛。 两个人一起吃了晚饭,魏景洲都是有些心不在焉,沈悦倒是吃的挺香的。 等把沈悦送到公寓楼下,魏景洲都还是一副不高兴的模样。 沈悦知道他在纠结什么,但是在这一路上她都假装看不见。 沈悦把精致雪白的下巴从围巾里露出来,“我先上去了。” 男人臭着一张俊脸,没有说话,就差把‘我不高兴’写在脸上了。 沈悦耐心的等着男人开口。 时间分秒流逝,魏景洲的呼吸渐渐变的粗重,眼神也变的晦暗凶狠,他似乎正经历着什么心理大战,正在挣扎和纠结。 最终战败,稍微的低下了高傲的头颅,“我会表现得很好,你不能移情别恋。” 沈悦看着他不说话。 魏景洲被她看的口干舌燥,心也扑通扑通的跳,脸上发热,“我们两个都亲过了,你得对我负责吧?而且你上哪儿找一个比我还要帅的人?跟我在一起你是祖坟冒青烟了你知不知道,所以你不能不要我……” 沈悦抓着他胸前的衣服,踮起脚尖,在他的嘴角落下了一个轻轻的吻。 世界都安静了。 就吻了两秒,沈悦就松手了,她踮着脚在男人的耳边软软的说:“没有不要你。”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男人的神经都跟着抖了一下。 脚一直踮着难受,沈悦很快就放了下来,还没来得及抬头看男人是什么反应,就被紧紧的抱住了。 男人实在是太高了,抱着她的力道和姿势让她不得不又再次垫起脚尖,小腿微微的颤抖。 宽大的手掌箍着纤细的腰往上一提,他低着头,弯着腰背,高挺的鼻尖往少女的脸上蹭,闻到了那从皮肉里散发出来的香味,“你亲了我,我得要亲回去,礼尚往来,你说的是吗?悦悦?” 压低声音的男音如同低沉的大提琴发出来的,性感又磨耳。 下一秒那性感的薄唇就目的明确的追了上来,含着她的唇肉猛一吸。 沈悦浑身都软了,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还是靠男人的手臂才能维持这个姿势。 鼻尖被蹭的红了,薄薄的眼皮泛粉,小腿在男人凶狠急切的吞咽下颤抖的厉害。 男人力气大到恐怖,一直揽住她的手臂,可以轻轻松松的将她提起来,手背的青筋抱起,滚烫的血液涌动着。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反正她觉得呼吸都有点不畅,嘴唇发麻,男人在离开的时候还不舍得咬了咬她的下唇,黏糊又用力,把少女的眼睛都欺负红了。 暴躁反派变形计(38)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她摁住男人的胸膛,被迫感受着覆在紧实肌肉下的心跳,粗糙的指腹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少女乌泱泱的睫毛颤抖着,红艳艳的唇肉抿了一下,像是委屈:“我就亲了你一下。” 可是男人都把她的唇吃肿了。 魏景洲亲她的耳朵,低低的哄道:“那我给你亲回来好不好?” 这根本就不是哄,这是晃晃的占便宜。 沈悦才不会答应,转身就要走。 男人抱着她不让她走,他搂紧少女,喉结微动:“明天有空吗?” 张了张嘴还来不及说话,就被男人强硬的打断了,“明天哪怕你没空,也得有空,听清楚了吗?” 那你还多此一问干嘛? 沈悦眨了眨又长又浓的眼睫毛,“……听清楚了。” 魏景洲喜欢少女乖乖的模样,薄薄的眼皮红红的,特别想让人欺负。 把脸埋进少女香香的脖子上嘬吸了几下,留下了个印子,才肯放人走。 沈悦走进去了,下意识的回头去看。 男人高大的身影被路灯拉的很长,嘴的那边有红色的星火,见到少女回过头还挥了挥手。 等进了电梯彻底把人隔绝了,刚按好电梯,电话又突然响了起来。 低头一看是魏景洲的视频电话。 点了接通,入目的是凌厉而又优美的下颚线,视线一晃,是男人五官分明俊美的脸,嘴上还叼着一根烟。 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是不是很舍不得离开我啊?” 沈悦不好落下男人的面子,就乖乖的道:“是哦。” 魏景洲狭长漆黑的眼睛微眯,低低笑了起来,愉悦的很:“明天就可以见到我,不要太想我,你这个粘人精。” 沈悦都不好意思拆穿他到底谁才是粘人精,不然到时候男人肯定又急的跳墙。 她看着男人吞云吐雾的模样,嘴里都还有一股烟味和男人身上清爽的薄荷味。 “你后你少抽点烟。” 男人把烟夹在手上,挑着眉笑:“哟,还没有过门呢,就开始管起我了,那以后还得了。” 手机的像素很好,他可以看清少女脸上铺了一层白光的睫毛下的 眼睛,如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的,那么明亮,仿佛黑夜里的星光。 把他夹着烟的手指都看着一抖,他暗骂出声,把手里的烟按灭。 “妈的,你再这样看着我,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冲回去,把你按着耍个够?” 男人眼底有什么东西在翻涌,嗓音沙哑干涩,连脚步都慢了下来,好像随时转头追上去。 电梯到了楼层叮的一声。 沈悦走了出去,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很晚了,魏景洲,不然明天起不来。” 男人低低的,指腹摩擦着光滑的手机屏幕,和少女柔软白嫩的皮肉完全比不得。 烦躁的啧了一下,“那我今天就先放过你,” 打开门按开灯,沈悦一边换鞋,一边说:“还有你嘴里总是一股烟味,亲着我很不舒服,我不喜欢那个味道。” 男人又开始骂骂咧咧,在看到视频里的少女皱起眉尖的那一刻,声音又一下子降小了。 小声的抱怨:“臭丫头,还敢嫌弃我了。” 屋子里面暖和,温希恩脱掉了棉袄和围巾,里面就穿了一件杏色的毛衣,显得整个人更加的白嫩清纯。 她认真的对着视频里的男人说:“没嫌弃你,就是我不喜欢。” “行了行了。”男人烦躁的乱抓了一把短短的头发,嘴角下撇,整个人看起来都不好惹,“以后不抽了。” 沈悦满意了,“那我先去洗澡了,先挂掉了。” 男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皮一热,心头涌着的旺盛的火,他的耳尖又红了,但在视频里面看的并不太清楚。 摸了摸口袋里坚硬的烟盒,他说:“挂之前你不和我说些什么。” 沈悦知道男人的心底是怎么想的,于是凑进了镜头,如碧波伴清澈的眼神,洋溢这淡淡的羞意,嘴角的弧度似月牙般完美,赶走了所有的阴霾,没有一丝瑕疵。 那微笑,在视频里,在男人的心中,永远地绽放。 “木嘛” 她吻了吻镜头,发出娇憨可爱的声音,对着镜头笑,“明天见,我的男朋友。” 魏景洲的心砰砰直跳,捏着手机的手指发白。 这少女就是仗着这是视频,所以才敢这样肆无忌惮的勾引他。 魏景洲的心里翻涌着热浪,让他的呼吸都变得粗重,把他整个人都快烧了起来。 好似化成了深入骨髓的执念,只是被这么轻轻的一挑拨,就开始按耐不住的爆发出来。 他想去亲吻少女的唇。 他想在那雪白的皮肤上留下自己的痕迹。 如果更过分的话,他想把少女欺负是哭都哭不出来。 —— 沈悦特意看了一下天气,是个大晴天。 等男人发了信息说他已经到了楼下的时候,沈悦也刚好收拾好了,顺便把垃圾带了下去。 系统:[我发现我小瞧你了。] 沈悦正在等电梯,突然听到系统这么说,有些茫然。 系统:[没想到你这么有能耐,完全把反派迷的死死,嘿嘿。] 最后两个嘿嘿,沈悦愣是从那电子音听出了猥琐的感觉。 电梯的门开了,沈悦走了进去,按了一楼。 做了亏心事,沈悦还是有些不安:[系统,我们这么做真的是在帮反派吗?] 系统肯定道:[那当然了,你要换个思路想一想,要是我们不这么做的话,大反派那就得真的要死翘翘了,到时候只要他的爸妈一死,他就会被魏家的那些人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 到了一楼,电梯开了,沈悦把垃圾扔了,抬头就看到男人站在他们昨天的位置。 沈悦走了过去,不得不说大反派长得是真的很帅。 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身形高大,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更显得修长挺拔,典型的衣架子。 魏景洲带着沈悦去了电影院,买了两张电影票,是最近比较火热上映的爱情片,说的是从校服走向婚纱的故事,只不过最后和女主角结婚的并不是男主角。 电影院很大,坐满了人,大部分都是情侣。 暴躁反派变形计(39)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沈悦看的很认真,她个人其实很喜欢看电影,也特别喜欢在电影院看,比较有氛围感,她一只手拿着爆米花,另一只手被男人牵着。 电影的最后,女主角结婚了,新郎却不是男主角,他想把女主角带走私奔,可是女主角拒绝了,最后男主角只能选择的祝福,亲眼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女人走向了别的男人后面成了别人的妻子。 沈悦看着好感人,还留下了几滴眼泪。 倒是坐在旁边的男人讽刺的发出了一丝笑声。 转头看过去,少女的声音还带着哭腔:“你笑什么?” 男人转过头看她,望着懵懂的少女,眼中逐渐炽热,那炽热愈演愈烈,眼眸里的暗色几番变化翻滚,最后才落成一片混沌的晦暗。 他温柔的揉捏着手心里白腻柔软的手指。 低低的声音在安静的电影院听的不太真切。 “就是觉得男主是个傻逼。” 沈悦听清了,有点不赞同,“你不懂,有一种爱叫放手。” 男人似乎又笑了一下,沈悦没有注意,她完全被电影吸引了视线。 少女的侧脸很精致优美,在昏暗的灯光下,都散发着美丽的光泽。 他是真的觉得这部电影的男主角很傻很蠢,他这辈子都不可能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和被的男人在一起。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他会把他心爱的少女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见,这样少女的眼里就只有他。 沈悦看着感动的不行,纸巾都哭湿了一半,等大荧幕暗下去的那一刻,男人突然转头伸手把少女的脸按向他的方向,在她的唇上咬了一口,还狠狠的吸了一下,像是要吮出甜水一般。 沈悦都还没有从刚才的电影剧情回过神,嘴里就有了淡淡的薄荷味,清爽又冷淡。 旁边还有人呢,沈悦脑袋往后面移,男人也松开了。 少女脸上的潮红,如同三月春雨激起的雾霭般迷蒙动人。 她咬着艳艳的唇,神色羞愤:“旁边那么多人呢。” 男人粗糙的掌心揉捏了一下她的手指,刻意压低的声音仿佛都染上了静谧的温柔,“没人看见的。” 电影散场了沈悦都还有些意欲未尽,外头的阳光照在身上很暖和。 魏景洲去旁边的奶茶店买了一杯奶茶给了沈悦,是大杯,温的,放在手里很有点烫。 她见男人就买了一杯,问道:“你不喝吗?” 魏景洲拆开吸管,插进奶茶盖,说:“我不喜欢喝这种。” 沈悦自己吸了一口,甜而不腻,很好喝。 喝到一半,沈悦稍微的抬眸,就见男人正眼睛都不眨的看着她。 少女低眸喝奶茶的样子很认真,含着吸管,一口一口的吸。雪白的腮帮子还会跟着动一下。 魏景洲浑身燥热,也想让少女含含他。 沈悦以为他也想吃,就把还剩一大半的奶茶给了他。 “你尝一下吧,很好喝的。” 魏景洲吞了吞口水,就着少女的手喝了一口。 真的很甜,甜到他的心坎里面去了。 最后大半杯奶茶都进了魏景洲的肚子里面。 两个人就像普通的情侣约会一样,逛到了晚上。 选了一个餐厅吃饭,沈悦肚子里面是饱的,在路上她已经吃了很多,饭只吃了半碗。 魏景洲看着还剩了大半碗的饭,皱了眉:“你就吃了那么点?再吃一些。” 沈悦真的吃不下去了,“我好撑,再吃就吐了。” 魏景洲拿了干净的碗盛了一些鸡汤,让沈悦喝了,他把沈悦还没有吃完的饭几口就扫荡干净。 吃完饭之后天已经很黑了,温度也蓦然的降了下来,沈悦说自己可以回去不需要送,毕竟已经很冷了。 魏景洲不听,硬是把她送到了公寓门口,亲眼看着她进了电梯才离开。 —— 又开始下雪了,教室人多,又开了空调,虽然不冷,但是闷。 沈悦发现最近庄婉儿很奇怪,就像坠入爱河的少女似的,天天守着手机,偶尔脸上还会露出羞涩的笑容。 可是只要她稍微的疑问,庄婉儿就会面色紧张的支支吾吾的含糊过去。 这节课是专业课,教授也是出了名的严谨。 沈悦看了一眼正躲在桌子底下玩手机的庄婉儿,等教授走过来的时候碰了一下她的手臂。 庄婉儿慌张的抬头,第一反应竟然是看向沈悦,然后才把手机藏起来。 而教授已经走了过来,“庄婉儿,你把我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 庄婉儿站了起来,无措的翻书,底下的脚轻轻的碰了一下沈悦。 然而教授已经走到了面前,哪怕沈悦有心给她提示也说不了话。 教授推了推眼镜,“庄婉儿,如果你不学习的话,请不要打扰到别人,玩手机的话就出去玩。” 说完这句话教授就面无表情的离开,而庄婉儿却被骂的满脸通红,站了一节课。 然而在大学的一节课抵的是两节课,中途只有五分钟的休息时间。 而这位教授一般连这五分钟都不放过,所以庄婉儿站了差不多快两个小时。 等一下课教授走了,庄婉儿就面色难看的坐了下来,“什么意思啊?这么多人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在玩手机,凭什么抓着我不放啊?” 沈悦收拾书本,轻声的安慰:“下次注意点就行了。” 庄婉儿粗鲁的把书塞进去,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我不是让你帮我看着点吗?怎么等教授走过来了你才提醒我?” 沈悦立马扶起了自己小白莲人设,精致如画的眉眼微瞥,咬着淡粉色如花瓣般娇嫩的唇瓣,清纯漂亮的小脸显得格外的楚楚可怜。 “我也不知道教授会来啊,我看到他来就第一时间叫你了。” 少女那无措又委屈的模样,好像被人欺负似的。 要是以前庄婉儿可能还是觉得是自己的不好,可是……现在她却觉得沈悦很装。 少女的模样本来就是顶尖,一举一动都惹人瞩目,教室里不少人的视线都若隐若现的看了过来。 本来就站了差不多两个小时而不满,众人看过来的事件更加让她恼火。 “你不要装可怜了行不行?” 暴躁反派变形计(40)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少女更加委屈了,“婉儿,我没有。” 庄婉儿却已经受不了旁人的视线了,推开少女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独留在原地的少女红着眼睛,心里却察觉到了庄婉儿不对劲,庄婉儿的性子比较大大咧咧,没有什么心眼,特别容易被别人忽悠,不让也不会和原主这个白莲花玩的这么好。 这么没有心眼的女孩子怎么可能会因为被罚了一节课而怪罪沈悦没有早点叫她,而她的反应也很激烈,更像是因为别的原因。 —— 上选修课根本就没有多少人听,关山睡了一觉刚想叫魏景洲一起打游戏,没想到魏景洲真在看书。 凑过去一看,是经济学。 字他都认识,但拼在一起就搞不懂了。 关山擦了擦眼睛,发现自己没有眼花,“魏哥,你怎么看这些啊?你,你看的懂吗?” 魏景洲一边做笔记,一边淡淡的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么蠢吗?” 关山还是有点不可置信,他记得魏景洲特别讨厌这种经济层面的东西,晦涩难懂,套路深,看着都头疼。 难道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关山小心翼翼的问:“魏哥,你是受了什么刺激吗?” 寸头硬朗的男人眼神都没有给他一个,很明显全部的心思都在这书本里。 关山却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难道魏哥玩够了,想去尝试新的东西? 不止关山,连魏父都感到无比的震惊,他那不服管教整天就知道花天酒地的不孝子,竟然主动说要来公司实习,明明之前倒还好话歹话嘴皮子都说破了,那个不孝子都不肯来一下公司,现在竟然主动开口,让魏父无比的欣慰。 一下课沈悦就被魏景洲拐到小树林,人少,干什么事情都方便。 魏景洲知道少女娇贵,稍微重一点就会嫌疼,他也想着要轻点亲,不能直接就去咬,可是等一贴上去,脑子就一麻,什么都不记得了,像是要吞进去似的。 沈悦被亲的很疼,又长浓密的睫毛湿漉漉的,推着男人的肩膀,手推了几下就被握住。 声音带着鼻音:“你,你怎么这样啊?” 魏景洲去把少女睫毛上的泪水舔干净,难忍兴奋地低头就着少女的唇角舔了下,“我下回一定不咬。” 这句话沈悦已经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一开始也许还会信,结果男人没有一次是遵守承诺的。 她的眼尾和鼻尖,还有嘴角都是红红的,“你总是骗我。” 魏景洲一看少女那泛着淡粉色的眼皮,呼吸就急促了,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不骗你,我保证下次一定轻点,不然天地雷劈。” 这种保证没有五次,也有三次,一点软用都没有,不然魏景洲早就被劈死了。 唇很痛,舌头也很痛,还有一圈的牙印,少女的眼皮红红的,很可怜,被男人提着一截软腰往上面提了一下,整个人都软软的趴在他的身上。 魏景洲亲了亲少女白玉般的耳尖,哄道:“还在生气呢,那我给你咬回来好不好?” 沈悦抬头,男人漆黑的双眸中,是无比火热的幽暗之色,仿佛有什么很可怕的东西被深深压抑束缚着。 沈悦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垂下了纤长的睫毛,雪白的小脸泛着漂亮的光泽,“才不要,你肉硬板板的。” 魏景洲的呼吸一窒,随后猛然加速,心脏跳得超出负荷。 他实在忍受不住,伸出粗糙的手从围巾里钻进去,捏着白腻温凉的肌肤,呼出急促吐息道:“你都没有试过,怎么知道?” 沈悦推开男人的俊脸,红着耳尖,“你不要说这些话,我不喜欢听。” 魏景洲顶了顶腮帮子,咧着嘴巴笑。 这就受不了了?那之后还有更过分的,那该怎么办呢? 没过几天庄婉儿又假装若无其事的跟沈悦说话,沈悦也顺着台阶下,两个人都没有提之前的事情。 在下课的时候庄婉儿接了一个电话,脸上的神情是显而易见的变得喜悦和羞涩。 挂掉了之后脸上的笑意都没消失,她挽着沈悦的手臂,笑的跟朵花儿似的,“我今天带你去看看我的男朋友,我们两个才刚在一起呢,昨天晚上确定了关系。” 沈悦有点惊讶,“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庄婉儿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现在说了也不迟嘛,之前不是还没有把握,我又不像你,有那么多的追求者。” 沈悦假装没有听见她后面半句话,和魏景洲发了信息说下课让他先走。 还没有过五秒魏景洲就直接打了一个电话过来。 电话里头的男人明显很不满:“什么事情啊?比我还重要吗?” 沈悦看了一旁的庄婉儿,压低了声音:“我朋友她第一次谈恋爱请我吃饭,你自己先乖乖的回家好吗?” 电话那头的魏景洲摸了摸冒着热气的耳尖,什么叫乖乖的回家?把他当未成年小孩一样。 薄唇却弯出了一个并不太明显的弧度:“……好。” —— 沈悦没有想到说请她吃饭的地方会是在酒吧。 虽然订的是包厢,但沈悦还是有点不太喜欢。 等沈悦和庄婉儿来了的时候,包厢里已经有不少的人。 男男女女,面容陌生,看起来并不像是读书的人。 包厢里混杂着烟味酒味,各种味道,算不上难闻,但绝对不好闻。 庄婉儿一进来就没有顾及沈悦,迈着欢快的步子走了过去。 她在一个人的身边停下,然后做到了男生的旁边。 那沙发是背靠着门口的方向,沈悦并没有看清他的面容。 还是身边的人提了一句,庄婉儿才想起了身后的沈悦,她转过头,对愣在原地的少女挥手,“沈悦,到我这里来。” 沈悦捏紧了书包带,迟疑了一下就走了过去。 也看清了男生的面容,男生长得很帅气阳光,他穿着一件灰色的卫衣,前面是绚烂多彩的图案,笑起来还有两颗虎牙,稚嫩又充满少年气。 他歪着脑袋,对明显愣住的少女打了一个招呼。 “Hello。” 暴躁反派变形计(41)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沈悦万万没有想到,庄婉儿口中的说的男友竟然是唐哲。 庄婉儿就像陷入恋爱的女生一样,满眼满脑子只有唐哲。 沈悦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没有说话。 倒是有很多人来搭讪,但是沈悦都只是保持着寡言娴静。 少女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面容清纯漂亮,与这个淫靡的包厢格格不入。 她只是单纯的坐在那里,干净纯粹的气息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肚子挺饿的,但是沈悦不敢乱吃这里的东西。 唐哲表面上和庄婉儿说话,其实心神全在少女身上,怕太明显,只能用余光瞟。 应付庄婉儿,嘴上在笑,可是心里却极其的不耐烦。 不知道是不是没有防备,庄婉儿自顾的喝了不少的酒,虽然还有唐哲的暗示。 等庄婉儿醉了开始说胡话,唐哲就坐到了少女的身边。 沈悦心里已经猜到了大概,所以她依旧坐在原地,没有第一时间离开。 唐哲看着她,露出了笑容,他特别喜欢笑,两颗虎牙尖尖,笑起来甜滋滋的,就像个棉花糖。 “沈同学,怎么招呼都不和我打一声,你这样让我好伤心呢。” 男生的声音似乎是委屈,可是他的脸上的笑容却越发的加深。 清纯漂亮的少女偏过头,纤长浓密的睫毛微掀,静静的盯着他,问了一个特别好笑的问题。 “你是真心喜欢庄婉儿的吗?” 唐哲先是一愣,然后控制不住的笑了起来,他笑的特别的灿烂,似乎听到一个特别好玩的笑话,肩膀都笑得控制不住的颤抖。 沈悦一脸莫名的像看疯子一样的看着男生。 等笑够了,唐哲才正常了一点,他拿起了旁边的一杯酒,歪着脑袋,“你把这个喝了,我就告诉你。” 沈悦当然不可能会喝,而且原主肯定也不会喝,像原主那么自私的性格,她不可能为了别人而让自己处于危险之地。 肌肤胜雪的少女,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在男生提出了这个要求之后却垂下了眼睫,放在膝盖上的手不安的死死捏紧,本就白嫩的皮肤被她捏的泛红,“很晚了,我该离开了。” 她起身想要离开,可是刚动一下就被握住的手腕,男生依旧是笑着的。 “你确定要错过这么好的机会吗?沈同学,机会只有一次哦。” 男生的脸上在笑,眼底却不见半丝笑意,只余一片足以使人窒息的浓稠的暗黑。 沈悦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看得出男生隐藏在骨子里的疯,像他这种人,往往性格最偏激,怕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沈悦看着茶几的那杯酒,陷入了沉思。 系统:[每个人物都有每个物的命运线,你插足不了,不然会扰乱后面的剧情。] 沈悦:[那庄婉儿的结局是什么?] 系统沉默了一下:[在网上被爆了裸照,受不了舆论的压力,跳楼自杀了。] 沈悦目光微冷,干净又纯粹的眼睛看向男生的时候好似蒙了一薄凉的纱,如梦如幻,似冷似水。 唐哲也在看着沈悦,也清晰地看见少女眼底的情绪,他兴奋得微微战栗,忍不住凑近的一些,笑着说:“沈同学,你想好了吗?” 沈悦点了点头,伸出纤长细白的手指,拿起了酒杯。 唐哲的眼睛跟着少女的动作而移动,眼底闪着炙热且疯狂的光,像是要把沈悦灼出一个洞。 然而下一刻,沈悦就毫不犹豫的把那一杯酒全泼在他脸上。 唐哲也没有想到少女敢这样,一时间呆住了来不及闪躲,缓过了之后他并没有生气,而是伸出猩红的舌尖舔了舔流到嘴角的酒渍。 随后缓缓的抬眸,如狼般想要撕碎猎物异常亢奋的神态。 “沈同学,看来你还没有搞清楚现在的情况。” 男生的手很热,与她温凉的肌肤黏在一起。似乎要把那白腻的皮肉都要灼得融化。 他笑得露出一颗虎牙,用力一扯,就把沈悦扯进他的怀里。 沈悦按着他的肩膀抬头,修长雪白的脖颈仰起了特别漂亮脆弱的弧度。 在男生微愣的神色中,少女伸出如青葱般的手指,慢慢的抚摸他的脸颊。 肌肤被温热的指尖触碰,引动男生身体神经质的颤栗一抖。 少女的秀眉如画,双目晶莹清澈,微微下垂着的眼睫,并没有嫌弃他脸上的酒渍,软着嗓音:“你是不是在怪我啊,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为什么要牵扯别人呢?你是不是喜欢我?” 那甜蜜的声音就像把钩子,让唐哲脑子一片空白,背后发麻。 他想他应该是拒绝的,他才没有喜欢沈悦,他只是想让沈悦后悔,后悔丢了他的情书,后悔嫌弃他,他还要让沈悦哭着求他,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动容的。 对于少女这可笑的疑问,他应该是想都不要想就直接反驳。 可是现实是,少女的手指游走在他的脸上,而男生却乖顺的低下了头,让她更方便的抚摸,深晦眸色愈发不清的痴迷。 呼吸好像都变得很粗重,男生的眼眸炽热如火,他控制不住的伸出猩红的舌尖去追着那雪白泛粉的手指。 少女的眼神淡淡的,很干净,眼里只倒映着他此刻的样子。 是陌生又狰狞的模样。 内心却涌出一种无法言说的兴奋,竟然就这样莫名的涌出了无法说出来的感觉。 这是他以前不管怎么弄都无法完成作的。 沈悦把沾满口水的手指在男生的脸上擦了擦,明明是具有羞辱性的动作,可是被少女做出来就好像都带着莫名的蛊惑。 唐哲急促的咽下口水,声音嘶哑的不成样子,“你……你,你再摸摸我……” 然而沈悦并没有如他的愿,反而在他开口说话了之后,温热柔软的手指准备移开。 唐哲几乎是迅速又急迫的抓住要逃离的柔软,把脸往她的手上蹭,漆黑的瞳孔里是贪婪不知满足的欲望。 “你再摸摸我,我就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好不好?” 暴躁反派变形计(43)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在少女通红的视线里,男人健壮的手臂握住她的腰肢,轻巧地把人提起来放到自己腿上,然后用力的搂住那一截软腰。 他收敛住了散发出来危险阴翳的气息,男人把下巴搁在少女的锁骨窝,闭眼深深嗅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神经松懈下来露出痴迷的神情。 他像吸猫一样抱着人摸摸蹭蹭,时不时用嘴唇轻吻她玉白的侧颈。 “我就是太生气了,没想吓你,酒吧那么危险,我怕你出事。” 魏景洲暗戳戳表达自己的委屈和发火的原因。 他舔了一下少女下巴的红印,留下了黏糊糊的水迹,“以后不要和那种人来往,要是把你教坏了怎么办?” 沈悦缩了缩肩膀,精致而又满骨感的锁骨就像弯月一般,尽量的为自己的朋友解释,“她也是被人骗了,婉儿她是个不错的朋友……唔!” 下巴的嫩肉被魏景洲不轻不重的咬了一下,他声线低沉,带着戾气。 “你还在为她说话,她对你来说很重要吗?重要到你可以为了她抛弃我。” 他收紧的手臂,让少女紧紧的贴着他,垂下视线,眼底起伏着不明的情绪。 沈悦愣住了,她抬头对视上男人充满阴暗疯狂占有欲的眼神和偏执病态的迷恋。 这让沈悦看着都心惊动魄,眼神下意识的闪躲,却引起了男人的不满,下一秒他就低头迫不及待地吻了上去。 贴上去的触感软而冰凉,沈悦刚才在外面吹的冷风,现在又被哪呢这么一吓,温度也紧张的降低了。 魏景洲心疼,把人抱紧了上下摩挲试图渡去一点热意。 他低着头,伸长脖子急切,拼命汲取其中甘甜的汁水,不知餍足。 少女差不多整个人都挂在了魏景洲的身上,舌根发麻,身体发软,薄薄的眼皮染上了粉红色,又长又黑的睫毛一上一下轻微颤抖着。 她想躲,但是后脑勺被一只大手按住了。 只能可怜巴巴的任由男人为所欲为,被欺负的眼睛都红了。 魏景洲故意亲的很重,带着一点报复心理,可是在少女惨兮兮的哼声里,又心软的退让。 亲完了之后沈悦的眼睫上都粘上了晶莹的泪珠,唇肉也肿了,唇边也被嘬红了。 魏景洲气息逐渐不匀,骨骼分明的手扣着沈悦的后脑勺,凝视着她的眼睛,低喘道:“以后你离这样的人远一些,好吗?” 沈悦的脑子还保持着清醒,恐怕魏景洲并不是让她离庄婉儿远一点,而是离人远一点吧。 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大反派的占有欲会那么强,强到已经超出了一个正常人的范围。 少女低着脑袋,看起来蔫蔫的,好似失落。 魏景洲用脸贴着少女的侧脸轻蹭,一只手抱住她的腰,另一只放在他后脑勺的手慢慢的下移,轻轻摩挲细嫩脆弱的后颈,享受着少女被他掌控的满足感,嗓音暗哑愉悦:“悦悦,你有我就够了,别人都不重要。” —— 去包子铺买包子,那只狗依旧蹲在包子铺门口,只不过这次它没有在客人脚下转悠,而是蹲在旁边。 等看到沈悦过来了就撒腿跑的过来,晃着尾巴蹭她的腿。 照常买了两个砂糖包和两个肉包。 逗了会儿小狗,沈悦就去学校。 肩膀被人搂住,沈悦转头一看,是男人棱角分明的侧脸。 男人的薄唇微弯,明显心情是很好的。 沈悦扬着头笑了起来,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梨涡浅浅,细碎的阳光透过茂盛的树叶洒在身上,就好像一个天使, 她的笑容就像冬日中的暖阳,温暖了魏景洲的心。 魏景洲稍微的低下了头,青筋都蹦出来了,“再这么笑,今天就别去上课了。” 沈悦见男人的眼神变的凶狠,有火在翻腾,立马就把笑容收了起来,认真的盯着前方。 手指被男人用力的揉捏了一下,少女的耳尖变得通红。 教学大楼门口的楼梯很长,零零散散的人并不多,上了几层阶梯,沈悦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也是此时她并不想看到。 白波正双手插着裤兜,有些漫不经心的低眸,他正在下楼,关山也在旁边,只不过起来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总是打哈欠。 虽然阶梯很宽,但是他们的方向却挺近的。 沈悦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微微的低下了头,莫名的紧张了起来。 还好白波看起来好像心不在焉,根本就没有注意旁边的人。 就在相差几个阶梯,准备擦肩而过的时候,旁边的男人开口了。 “关山。” 他叫了拉耸着眼皮的关山。 关山下意识的抬头,看到魏景洲时一惊,等看到他身边的少女时,眼睛更是瞪大。 视线慢慢的下移,一看到两个人交握的手,关山震惊的张大了嘴巴。 “你,你们……” 关山说起话来都变得语无伦次。 低着头的沈悦都可以感受到,关山旁边的男生那一双鹰隼般的眼睛正在锐利地盯着自己,几乎刺破皮肉。 但是很快就被魏景洲挡住了,他俊美的眉眼锋利逼人,黑沉沉的眼眸染上愠气,凉得瘆人。 他很不满白波看像少女那攻略性极强充满欲望的眼睛,这让他有种想挖掉白波眼睛的冲动。 于是他几乎是宣告主权,带着浓浓的占有,让少女打上了他的标签。 “沈悦,我的女朋友,来悦悦,和我的朋友打声招呼。” 他低下头,温柔细语的和身后的少女说话。 那柔和的语气是关山从来都没有听到过,还有魏景洲眉眼并没有作假的温柔情深。 关上的心咯噔一下,他下意识的转头去看白波的表情,那张俊朗的面孔满是令人不由自主胆寒的阴势森然,白波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躲在高大的男人身后的少女并没有出,她抓住男人的手臂,那只手苍白成一种透明状,暴露的黛青色的血管如蛇形在皮下蠕动,指尖是粉色的,就像粉玫瑰的花瓣似娇嫩。 她无助的抓着男人的手臂,躲在身后不肯出来。 暴躁反派变形计(42)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沈悦没有顾虑男生的请求,她用力的抽回了手,清凌凌的眼眸在这红绿的灯光下,依旧干净纯粹至极。 根根细长的手指粘上了唐哲脸上的酒液,雪白脆弱的薄皮之下,黛青色的血管无比的显眼,从口袋里拿出丝帕,仔仔细细的擦了一遍,随意的丢在了地上。 她没有管旁边的男生,扶起庄婉儿就离开了。 包厢里的人都是各玩各的,再加上音响大,并没有太注意到那边的场景。 只不过少女的模样太过于惹眼,还是有看到了,只不过没有听到声音。 唐哲的胸膛起伏的厉害,呼吸也很粗重,手指插进头发,闭着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再次睁眼,混沌的眼眸已经恢复了清明,眼底一片漆黑,翻腾着的阴暗和滚烫的** 他能清楚的能感受到,这是第一次,还如此的热烈,兴奋到浑身都在颤抖。 余光看到一抹白,唐哲一顿,看了许久,弯下了身子,捡起了手帕。 丝滑的触感就如同少女的肌肤,深黑的眼眸,犹如搅动着浓稠的深渊。 他试探着,放在鼻尖去闻。 淡淡的清香丝丝缕缕的往他鼻子里面钻,唐哲的指尖都在颤抖,他耸着肩膀,把脸埋进了丝帕里。 —— 沈悦守在厕所门口,庄婉儿跑到厕所里面去吐了。 系统炸炸呼呼的:[我天,我天,你,你是怎么敢的?你都快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万一唐哲当时不放你走,你就交代了!] 沈悦:[我肯定是有把握,所以才会这么做。] 系统问:[你有什么把握,就靠你的皮囊?] 沈悦抿唇笑的有些不好意思:[我的皮囊,有很大的用处,这我从小就知道,这当然并不是重点,其实唐哲的目标一直都是我,他接近庄婉儿也是为了我,既然如此那我就让他的心里眼里只有我吧。] 系统:[那要是唐哲对你并不感兴趣,那该怎么办?] 沈悦看了一眼厕所:[他对我不感兴趣那就更好了,也许会直接把我轰出去。] 系统急了:[可是现在他对你感兴了,而且,而且……他看起来有点不正常,会不会对后面的任务有影响?] 沈悦:[不会有影响的,说不准还会有帮助。] 洗手间男女是对面的两个空间,沈悦守在过道,正在和系统讨论,突然不经意的看到一抹高大的身影。 还来不及躲起来,就被男人给捕捉到了。 竟然都已经被看到了,沈悦也只好留在了原地。 男人气势凌然,双腿修长,几步就走了过来,在昏暗的灯光下都可以看出他阴沉的脸,高大身形裹挟着汹汹风暴逼近。 不等男人开口先质问,沈悦先发制人,“你怎么在这里?” 魏景洲一顿,然后咬着牙道:“我在淡生意。” 少女明显是不相信的,清澈如水的眼眸微瞪,“谈生意哪有在这里谈的?” “沈悦,应该是我要问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魏景洲的手指如烙铁一般抓住少女的手腕,察觉到少女略微闪躲的眼神,他的表情如突如其来的飓风一般,瞬间阴沉。 手上的力气加重,男人的声音更加的低沉,“跟我回去。” 说着就用力的拽着少女要离开,她还记得厕所里的庄婉儿呢,艰难的拉住男人的手。 “魏景洲,里面还有我的朋友,她喝醉了!” 男人回头,冷冷掀起眼皮,望向沈悦,声线一片冰寒:“很重要吗?” 沈悦没有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这并不是重不重要的问题,而且,她的朋友是女的呀? 少女茫然的看着他,露出来的雪白的皮肉白的透明。 男人扣着少女的手腕把她给拽进怀里,修长有力的指尖捏起她精致雪白的下巴。 力道很重,迫使那淡粉色的唇肉微微的张开,粉粉的舌尖害羞似的若隐若现。 魏景洲的喉结动了动。 男人的动作丝毫都不怜香惜玉,少女的下巴很痛,又长又密的睫毛颤着,似委屈般浮现了一层水雾。 细白的手指抓住男人胸前的衣服,把原本平整没有一丝褶皱的西装弄的皱巴巴的。 雪白的手指被黑色的西装一衬,如同软玉一般。 她的声音更是软,说话间还会散发出淡淡的香气,“魏景洲,你弄疼我了。” 这控诉委屈的话撞了男人的耳膜,带起一阵微妙的情绪。 魏景洲松开了她的下巴,转而去摩挲着她的嘴角,又重又狠的蹭,眼神漆黑,淡淡道:“我会让人把你的朋友送回去,你现在跟我走。” 说完二话不说的就粗鲁的扯着她出去。 沈悦回头看了一眼洗手间,眼里清凌凌的一片,完全没有刚才的楚楚可怜。 车内暖气开得很足,沈悦把围巾解开放放在一边。 司机默默的按了升降板,空间被封为两个。 身边的男人不说话,沈悦知道他生气了,就软着嗓子解释,“我也不知道他们请吃饭的地方是在酒吧,下次我一定注意一点,而且我一杯酒都没有喝,我在那坐了一下。” 魏景洲斜了少女一眼,被她真诚而又充满爱意的眸光看得胸腔震颤。 软弱无骨的手指小心翼翼的牵住他的手,就像小猫一般的试探,看男人没有甩开就抓紧了。 她雪白的下巴还有淡淡的指印,微微垂着眼睛的模样,可怜兮兮,“你不要生气嘛,我都向你保证了,你这样让我有点害怕。” 男人哪怕是坐着也很高大,一言不发的明冷神色充斥着难以形容的阴戾,跟往常的模样有很大的区别。 听到沈悦说怕他,魏景洲的心里瞬间涌出一股烦躁,转过头,黑漆漆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少女,那目光如同利刃,好像可以看透她的灵魂。 少女的眼睛红红的,原本淡粉色的唇肉被他摩挲的像烂透的桃子,心头的烦躁却并没有被抚平,还蔓延出更多更盛的痒意。 拉着他手掌的手指脆弱又漂亮,他只要轻轻一折就会破碎。 暴躁反派变形计(44)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魏景洲淡漠的垂下眼,看了一眼少女微微颤抖的手指,薄唇微勾,嗓音轻浅,带着些宠溺。 “悦悦比较害羞,我就先带她离开了。” 说完他就转身搂住了少女的肩膀,就如同普通恩爱的情侣一般黏黏糊糊的上楼梯离开了。 关山还有些缓不过神,等他们两个人的身影走远了才缓了过来,连忙去看白波。 “白波,你,你没事吧?” 关山并没有了解那么多,他还以为白波和沈悦已经好上了呢,毕竟那天告白沈悦也接受了他的玫瑰花,原本以为白波这小子会嘚瑟很久,没想到变得消沉了很多。 从白波的态度上,关山已经猜的差不多了,只不过没有想到沈悦转头跟魏景洲好上了,这不是明晃晃的打白波的脸吗? 简直把白波的脸丢在了地上了,还踩了几脚。 垂在身侧的手指紧紧的攥紧,指尖都陷入了皮肉里,他像是察觉不到疼痛。 他突然嗤笑一声,充满着嘲讽和讽刺,瞳孔看起来冰冷得可怕,却又蕴藏着翻腾的怒火,且在不断的扭曲跟躁动着。 他用一个极其难听的词汇,放在他之前喜爱的恨不得捧在心尖的少女。 “女表子。” 关山哑然,愣愣的看着白波冷漠的背影。 —— 等两个人快走到的教室,沈悦都还一句话都没有说。 魏景洲热脸贴了一路的冷屁股,也有些绷不住了,他把少女抵到一个角落。 魏景洲身高过一米九,他的肩膀很宽,手臂可以轻轻松松的把少女圈住,而少女只能被男人抵在他的胸膛和墙壁的中间。 突然被抱住少女小小的“啊”了一声,像只幼猫的叫声,软软的惹人怜爱。 魏景洲内心被牵起一阵悸动,心里的不满很快就散开了,漆黑的眼眸晦暗不明,大掌托起了少女的脸,紧紧盯住她,把她每一个微末的表情烙在眼底。 低声暗哑:“还在生我的气吗?我又没有说错,你到底在气什么?” 他的语气委屈,好像沈悦才是那个无理取闹的人。 少女眉眼如画,抿了抿淡粉色的唇肉,浅浅的梨涡若隐若现,她闹着别扭。 “你为什么要和白波说这些?你明明知道他之前……过段时间说不好吗?这样弄的很尴尬,到时候他们会怎么想我?” 魏景洲亲了亲她的眼睛,“不用管他们,不用在意那么多,你只需要看着我就行了。” 沈悦扭着头不想去看他。 魏景洲不满她的态度,手背上显出青色的脉筋,在那柔软的下唇上重重的咬一口。 沈悦被咬哭了,薄薄的眼皮泛着红,睫毛上粘着生理泪水。 男人的呼吸粗重,声音与之前大不相同,明明是轻柔的语气却无端透露着一股冷漠和危险,让人遍体生寒。 “以后……只能在我的面前哭……” 沈悦把下半张脸藏进围巾里,低着头走进了教室,坐到了庄婉儿的旁边。 下唇很疼,沈悦的眼角还是红红的。 她去看庄婉儿,发现庄婉儿的状况有点不太对。 “婉儿。”软软的声音带着鼻音,沈悦清了清嗓子,“你怎么了。” 庄婉儿的面色憔悴,脸色苍白,眼睛红肿,明显是哭过一次了。 “婉儿?”沈悦靠近看出了庄婉儿的不对劲。 庄婉儿慢慢的抬眸,面目平静的说:“他和我分手了。” 沈悦并不觉得意外,拉住庄婉儿冰冷的手,“婉儿,唐哲他不适合你,你值得更好的。” “是不是你和唐哲说了什么?”庄婉儿突然红着眼睛问。 她不等沈悦回答就质问道:“不然为什么唐哲一见到你就要跟我提分手?一定是你说了什么,沈悦,你是不是见不得我好?” 少女似乎被她的话给伤到了,干净纯粹的眼眸难受的微敛着,她缩回了手。 两个人相互沉默了很久,庄婉儿也没有再问,而是趴在桌子上。 离得近的沈悦知道,她正在哭。 沈悦能理解,但是她尽量的想让庄婉儿的结局好一点,起码出现在她面前的事情,她不能袖手旁观。 系统打破了沈悦的幻想。 [你帮不了她,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结局。] 沈悦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庄婉儿的背,像一种无声的安慰。 庄婉儿的肩膀抖的更厉害了,好不容易铁树开了花,结果还没有开一天就凋谢了。 还好这节课并不是专业课,庄婉儿趴在桌子上也没有老师说。 等下了课,人都走光了,庄婉儿才抬头,露出了红肿的眼睛。 而她一转头,发现少女也一直都坐在她身边,并没有离开。 少女看了过来,精致如画的眉眼一弯,语调软甜,“走吧,我请你喝奶茶。” 说完她就牵住了庄婉儿的手,二话不说的把她扯起来往前走。 奶茶店的人很多,不管是冬季还是夏日奶茶都很火爆,队排的挺长,沈悦让庄婉儿坐在一个地方等,她自己去排队。 差不多等了半个小时,沈悦才拿到了奶茶。 庄婉儿坐在外面的长椅上,低着头,看起来心情低落。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杯奶茶,庄婉儿抬头,就对上了少女清纯漂亮的脸,还有那干净又纯粹的眼睛。 手无意识的接过了那杯奶茶,微热的温度让她冰冷的手指回暖了一些。 沈悦吸了一口热乎乎的奶茶,舒服的眯了眯眼,“真甜,真好喝。” 庄婉儿也喝了一口,的确是很甜,鼻尖一酸,她泄愤似的一口气喝了大半瓶,然后用力的嚼完嘴里的珍珠。 两个人坐在一起,喝完了大杯的奶茶,庄婉儿的情绪也好了很多。 冰凉的手指变得温热,庄婉儿的心也热了起来,她转头去看咬着吸管的少女。 露出了实在算不上好看的笑容,“悦悦,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沈悦看得出来她是放下来了,也笑了起来,嘴角的梨涡浅浅,漂亮的不是凡人。 “没关系。” 庄婉儿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视线在少女的嘴角徘徊,心脏跳的越来越快。 暴躁反派变形计(45)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这样的反应让她整张脸都涨红了,鬼使神差的她伸出了手,去触碰少女那浅浅的梨涡。 沈悦也没有躲开,甚至把脸伸过去了一些。 指尖触碰到了那软腻的肌肤,还有浅浅的梨涡。 有着说不出的感觉涌上了心头,指尖慢慢的往上移,轻轻的摩挲那微微泛红的眼尾,流连忘返。 少女乖乖的,干净的眼眸比最清澈的水晶还要秀美水灵,用那种亲近温和的目光看着她,仿佛那双眼睛里面只能容得下她。 庄婉儿脸色苍白,眼底浮现出不属于正常的温度,语气柔和的像怕是吓到少女。 “悦悦,只有你才会永远陪在我身边的是不是?” 沈悦知道失恋的女生最脆弱,她自动的把庄婉儿理解为没有安全感,毕竟庄婉儿现在应该是最难受无助的时候,她身为朋友应该要一直在她身边。 因为从小身体不好,沈悦身边根本就没有朋友,没有人会愿意跟一个有心脏病的女孩玩。 她也不知道朋友的相处方式是什么,只能一边摸索一边实践。 所以在庄婉儿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沈悦是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红着眼睛的庄婉儿破涕为笑,她抱住少女,把脸埋进了她的脖颈处。 沈悦听到她哽咽的声音,无声的安慰拍着她的肩膀。 庄婉儿这段时间的情绪很不稳定,沈悦也尽量的陪在她身边,效果虽然好一点,但还是存在一些不稳定性。 而且马上剧情就要到大反派父母出车祸的时间段,沈悦好感度也刷的差不多了,晾晾大反派制造一些矛盾也好。 时间久了,魏景洲也不乐意了。 他盯着手机的信息内容,面色阴沉。 这已经是沈悦第三次拒绝和他出来吃饭,一问她理由就是说朋友失恋了,而她要去照顾。 对方都是一个有手有脚的人,还需要她照顾什么? 魏景洲气得想把手机捏碎,赤白的屏幕光线照射在男人俊美的脸上,透露出有几分扭曲。 —— 到了晚上,冬天的温度总是降的很快。 沈悦在公寓楼下看到了魏景洲。 男人穿的稍微的有些正式,里面穿了一套西装,外面披了一件大衣,他身形高大腿长,肩膀宽阔,把衣服撑得格外的好看。 等走近了,沈悦就看到男人的脚下有很多烟头,应该是等了有段时间了。 男人轮廓线条冷硬,那双暗夜般寒冷的黑眸看了过来,随后因为少女的来临,染上了温度。 他掐灭烟头,袭着冷风,去抱住了少女。 男人双臂紧紧抱住了,对方太高,抱着她的力道让她不得不踮起脚。 魏景洲的怀抱很温暖,还掺杂着淡淡的烟味和而他身上清冷的味道。 不知道被抱了多久,沈悦的脚尖都酸了,才忍不住拍了拍男人的肩膀。 魏景洲松开了一些,但是双手还是停留在她的腰上。 而沈悦刚抬头,男人就低头追着那香气,吻了上去,激烈凶狠,像是恨不得把少女整个人都吃下去。 沈悦的脑袋往后面缩了缩,抓紧了男人胸前的衣服。 力道比之前更加的凶狠,唇肉很疼。 男人微微的喘着气,眼眸晦暗不明。 “为什么不回我信息。” 少女薄薄的眼皮红了,眼睛乱颤的小模样格外的惹人怜爱,“……我手机没电了。” 男人也不知道有没有相信她这个说法,而是又说了另一件事,“我们放了几天没见面了?” 他好像只是随意的一问,搂着少女的腰却慢慢的收紧。 少女的脸很小,也很精致,又长又密的睫毛如同蝶翼,她不自在的抿了抿红肿的唇,慢吞吞的回答,“……四五天吧。” 对于少女这样敷衍的态度很不满,魏景洲眸光染上阴恻恻的戾气,声音也越发的低沉暗哑。 他一字一顿的说出他们分离的时间。 “一共是五天六个小时四十五分钟。” 沈悦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算的这么清? 细白如玉的指尖搭在男人的大衣上,沈悦动了动唇,睁着那一双漂亮的眼睛愣愣的看着男人。 对上那清澈的眼眸,积郁很久的怨气和怒火好像都散了一些,俯身,无限怜爱地啜吻沈悦的睫毛。 叹了一口气,低哑道:“我很想你,你都不想我吗?” 男人的唇并没离开,而是慢慢的往下移。 沈悦顶着一脸的口水,声线软软糯糯,“我也想你的。” 魏景洲更加的委屈了,泄愤般地咬了一口,嘴里还含糊地咕哝着,哀怨沈悦的薄情,“骗人,你都从来不主动给我打电话和发信息,你是不是移情别恋了?” 看似开玩笑的一句话,却让男人的眉眼中拢聚出浓郁的阴戾。 沈悦用额头蹭了蹭男人的下巴,软软的发丝驱散了一些阴郁。 她捏了一下魏景洲的后颈,高大的身躯瞬间变得僵硬了,呼吸也粗重,眼中泛起让人心惊胆颤的炙热,嗓音哑得不像话:“是不是欠收拾了?” 在男人凶狠的目光下,沈悦干巴巴的收回了手指,然后轻声的解释。 “没有移情别恋,就只有你一个男朋友。” 魏景洲的心情瞬间由阴转晴,他哼了一声,薄唇是压抑不住的上扬,“量你也不敢,你要是敢不要我,我就死给你看。” 少女脸蛋绯红,羞答答地低垂着头微笑,好像一朵出水的芙蓉,沐雨的桃花。 干净柔软的笑容萦绕心头,能赶走男人心里所以的阴霾,牵动着每一根神经。 在腊日寒风中,暮色暗淡的夕阳下,男人抵着少女的额头,就这么盯着她,目光滚烫,眼底是浓浓的迷恋和汹涌的快要溢出来的情感。 低沉的声音含着笑意。 “你说我怎么就这么稀罕你呢?” 沈悦把手揣在男人的口袋里,里面暖和和的,闻着他身上浓浓的烟味,“我真的很不喜欢烟味,很难闻,你要是再抽,我就不给你亲了。” 魏景洲捏了一把少女娇嫩的脸,哼哼道,“行行行,你管着我,我就不抽了,行不行?” 暴躁反派变形计(46)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沈悦不赞同他这个说辞,“我管不了你,你必须得自己管住你自己。” 魏景洲凶巴巴的瞪过去,“那不行,我管不住我自己,必须得你管。” 他焉巴巴的拉耸着眉眼,俊美的面庞浮现出一丝怨念,“你难道不想管我吗?” 沈悦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魏景洲耍赖,粘黏糊糊的像个大熊一样整个人都垮垮的压在她身上,用鼻尖去蹭她的发丝。 “我不管,你就是这个意思,你要是不哄我的话我就不起来。” 来来往往的人都会往这里看一眼,沈悦没有办法,亲了一下他的下巴。 “好了好了,我们上去吧。” ——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高档会所的包厢,纸醉金迷骄奢淫逸,唐哲靠在沙发上,衬衫的扣子解开了两颗,懒散又透着一股漫不经心,紧实胸膛微微的起伏,增添了几分随意的性感。 他半眯着眼睛,望着天花板上那五彩缤纷的灯光,暗如深渊的眼眸涌动着不知名的情绪。 “唐哲,你要不要也来挑一个?” 旁边正在和女生打情骂俏的男人笑着问。 他也不过是随便的说说,因为这些天唐哲的脾气是越发的暴躁,也不知道是不是太上火了,他知道唐哲从来都不会这些人,连做做样子都不会。 原本以为唐哲会和往常一样拒绝,没有想到他反而还感兴趣似的坐直了身子。 男生立马就来劲了,他推开了旁边的女的,打电话叫经理带几个上等的货色上了。 没过一会儿经理就领着几位面容精致的女生走了进来。 男生讨好的凑到唐哲的面前说,“你看看这里有什么喜欢的,这些可都是上等的货色,干净着呢。” 唐哲打量了几个,最后视线停留在一个最角落的女生身上。 她长得并不算很惊艳,可胜在眉眼干净清纯,莫名有种楚楚可怜的意味。 随意的一指,唐哲低声道,“你,过来。” 那位女生也很受宠若惊,她红着一张娇羞的脸走了过去。 女生小心翼翼的坐在了唐哲的旁边,那帅气阳光的面容,高挺的鼻梁,还有露出来的小臂是充满爆发力性感的肌肉线条, 她几乎很少见到这般英俊的年轻男生,而眼前的男生是最顶尖的。 想到男生刚才指她的模样,女生越发的忐忑和紧张。 坐在沙发上的唐哲用挑剔的目光打量一下,眉尖微微的皱了起来,冻的三如同打量货物一般的大致看了一圈。 皮肤没有沈悦的白,也没有沈悦的嫩。 睫毛也没有沈悦的长。 身上的香味刺鼻,也没有沈悦身上的清香好闻。 总之就是哪里都比不上沈悦。 硬要说出哪里像那就是那种娇柔做作的气质,楚楚可怜的模样。 女生被唐哲那样的目光看的身子都微微的颤抖,虽然有点不安,但更多的是期待。 女生壮着胆子慢慢的靠近,暧昧的气氛瞬间点燃,女生的目光迷离,她伸手去触碰男生的手指,见男生没有拒绝的意思就开始摩/挲。 顺着那宽大修长的手指慢慢的上滑,女生的心跳也随着加速,可是她在上面都还没有停留十秒钟,手腕就突然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猛的钳制住,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力道之大像是要一把拧断。 “啊——” 剧烈的疼痛让女生下意识的发出一声尖叫,她被吓得脸色苍白,对上男生那嫌恶的如同看下水沟的老鼠般的眼神,身子抖得更厉害了,她甚至都不敢挣扎。 下一瞬间,那个看起来阳光帅气的男生就如同扔垃圾般的把她甩在了地上。 没有丝毫的怜惜之意。 还没有等女生撑着手臂站起来,整个包厢里就响起了男生暴怒的吼叫,那种充满戾气的气息让包厢的人都被震住了。 “滚!!!” 这几乎是撕心裂肺的冷喝,下一秒就噼里啪啦的摔东西的声音。 唐哲就像是疯了一般,把茶具上的酒瓶一把挥甩到地上。 拿起高价的红酒,一把砸到了墙上,鲜艳的红酒全都喷洒出来,洒在了墙上和地上,如同血液一般的妖艳。 “全都给我滚出去!!!” 没有谁敢这个时候去触碰唐哲的霉头,几乎是一窝蜂的全都跑了出去,顺便还带上了门。 包厢瞬间就清净的下来,只有红酒滴落的声音,还有男生剧烈的喘气声。 唐哲就如困兽一般,眼底猩红一片,额角的青筋暴了起来,一抽一抽的浑身散发着阴翳疯狂而又令人窒息的气息。 为什么没有用?! 不是已经好了吗?可是为什么别人碰的时候还是有一种那么恶心令人作呕的感觉! 他暴躁的抓着自己的头发,直到扯的头皮发疼都还不松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颤抖的手指去拿起沙发上的外套。 几乎是急不可耐的翻找,从口袋里面翻出了那片丝巾。 光滑柔软的触感,却已经远远的不能满足唐哲那空虚冰冷的心。 他想要的是更多!完全不止只是这些。 他躺在了沙发上,用那柔软的丝帕盖住的脸。 毕竟是丝帕上还没有散去的清香,很淡,但是却特别的好闻。 他喷出的一口口滚荡的气息,让那冰冷的丝帕都染上了那高温的温度。 脑海里闪现了那天的场景。 昏暗的灯光下,少女白的像一只透明的蝴蝶,脆弱又美丽的不可收拾。 她的睫毛很长很密,颤动的时候,他的心都跟着抖一下。 她用那柔软而又温凉的指尖去触碰他的脸,然后那干净泛粉的指尖被他的脸给弄脏了。 是啊,弄脏了…… 酥酥麻麻的感觉如电流一般涌入到了心脏处,让他的脑袋发麻,只是稍微这么一想,就已经有了慢慢苏醒的冲动。 被轰出去的人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门口,一开始听到里面噼里啪啦乱砸东西的声音,然后又诡异的安静了一会儿,然后又响起了比刚才还要剧烈的砸东西的声音。 所有人只感呼吸微滞,心中暗想。 这位太子爷不会是疯了吧? 暴躁反派变形计(47)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沈悦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眼睛一个劲的往厨房那边瞟,屁股实在是坐不住,就悄悄的走到厨房门口往里面看。 男人的身形高大挺拔,他只穿了一件黑色的毛衣,肩膀宽厚,腰身精瘦,连后脑勺都帅气的不行。 系那个与他风格完全不符合的有着草莓花印的围裙,动作娴熟的切着菜。 沈悦伸长脖子一看,发现那刀速又快又稳,土豆被切成薄薄的一片。 魏景洲在转身拿碗的空档看见了门口的那小小的脑袋,口叫少女过来。 少女乖乖的走到他的面前,魏景洲弯腰在少女的唇上嘬几下,“怎么?不放心我?要亲自监督吗?” 沈悦说:“真没有想到你还会做饭。” 男人用他那高挺的鼻尖蹭着她的脸,把少女整个人都蹭的往后挪。 低沉的声音藏着笑,“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我告诉你,你摊上了我,是你八辈子的福气。” 少女乖乖巧巧的看着他,精致如画的眉眼弯着,梨涡浅浅,“你真厉害。” 魏景洲的胸膛震动,在她的脸上吸出一个印子,留了口水印,然后就把少女给赶出去。 主要是少女如果总是在他面前晃的话,他根本就没有心思做饭。 沈悦放心了,安心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沈悦又坐不下去了,鼻尖都是诱人的香味。 桌子上摆满了菜,菜色看起来诱人不已,没有想到魏景洲不仅会做饭,还做的这么好。 魏景洲从厨房里探出了半个身子,“悦悦,过来洗手。” 沈悦穿着毛茸茸的拖鞋小跑了过去。 洗完了手之后,男人刚好盛好了两碗饭。 沈悦看着桌子上的菜两眼放光,魏景洲俯身去亲少女,带着一丝诱哄。 “先给我亲亲好不好?” 说完也不等少女同意,就急切的低头伸着脖子去亲,他这次很温柔却又不失强势,粗糙的大手按着少女单薄的背,隔着毛衣上下** 还没有亲一会儿,一阵清脆的铃声响起来。 沈悦推着男人的胸膛推开了一些,雪白的脸泛红,小口小口的喘着气,“我,我接个电话……” 男人不满,按着少女背的手稍微一用力,把少女整个人都按进了怀里,低着头咬住了她的下唇。 含糊急促的道,“亲完再说。” 手机铃声就如同催命般,一声接着一声,刺耳至极。 沈悦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用力的推开男人,软着嗓子轻声的哄,“等会,等会再亲好不好?” 男人俊美的脸上还有红晕,眼眸却陡然阴沉了几分。 沈悦低着头正在掰开男人的手,并没有看到他眼神的转化。 走到沙发边拿起手机,按了接听。 “婉儿,有什么事情吗?” 少女的唇肉还是肿着的,清纯漂亮的脸上的红晕却消散了,她低垂着眼眸,听着手机里的声音。 他就知道一定又是那个人! 总是可以把沈悦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在上学的时候就一直缠着沈悦,害得他们两个人都没有多少相处的时间,现在到了休息日还打电话过来。 魏景洲很不满的对沈悦提了很多次,但是沈悦都不以为然,说她那个朋友刚失恋,需要安慰,需要陪伴,甚至他说多了,沈悦还会不耐烦。 他从未觉得有一个人可以碍眼到如此的地步。 男人的脸色犹如寸寸的冰霜凝结,眼眸里的暗色几番变化翻滚,扭曲的嫉妒最后才落成一片混沌的晦暗。 而正在打电话的少女却没有发现出丝毫的不对劲。 因为她所有的心思都在电话里。 和电话的人说话时,少女的心情总是比平常要好一些,柔软的唇瓣弯着,甜甜的梨窝软软糯糯。 “还没来的及吃呢,你吃了吗?” 拿着手机,沈悦抬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男人,看起来好像心情不是很好,眉眼阴沉。 “啊……这样啊,那行,我现在就过来,你不要乱动,你先用冰块冷敷一下,等我过来了再看看严不严重。” 沈悦挂了电话,面容有些焦急,匆匆的跑去卧室拿外套,一边穿一边和男人说。 “婉儿她被热水烫到腿了,说是热水壶突然炸了,好像还挺严重的,你就先吃吧。” 魏景洲目光冰冷的看着系围巾的少女,低声暗哑的问,“就不能先吃完饭再去吗?” 沈悦系了围巾,面带着歉意,“我先去看看吧,我听婉儿的声音好像有点不太对。” 魏景洲替少女整理好围巾,稍微的低下了头,过于锋利的眉眼染上了淡淡的难过。 “可是这是我第一次做饭给你吃,而且她受伤了为什么要来找你?难道她就没有别的亲人朋友吗?叫他们去就行了啊,为什么一定要叫你呢?” 沈悦以为男人只是在耍小脾气,就踮起脚尖摸了摸他的头,“她叫我,是因为信任我,到时候你留点饭给我吃也行。” 魏景洲没话说了,他微微的垂下的眼睛,遮住了眼底的情绪,薄唇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线。 沈悦也没有时间哄,穿好衣服换好鞋子就离开。 关门的声音在男人的耳朵里不断放大,还有少女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 魏景洲有些出神的盯着桌子上还冒着热气的菜,低声神经质的自言自语。 “她比我重要是吗?” 男人的声音低哑又艰涩。 魏景洲双手紧紧的攥着,眼里浮现出几缕血丝,他像是一只困兽,怒火猛然高涨。 这桌上还冒着香气的菜好似是对他的嘲讽,甚至想把这桌子上精心准备的菜全都砸掉,可是最终他还是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只不过面色越发的恐怖森然。 —— 庄婉儿烫伤并不是很严重,还好当时穿的裤子够厚,而且又及时用冷水冲洗,但还是起了很多水泡。 沈悦扶着她下楼打了车,去医院挂了号,等这样忙来忙去天都已经黑了。 外面还下了雪,庄婉儿端了一杯热水递给沈悦。 “这雪下的挺大,要不你就在我这儿住一晚吧?” 暴躁反派变形计(48)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沈悦接过热水,“这不太好吧。” 庄婉儿连忙摇手,“没有什么不好的,反正也就只有我一个人住,而且外面又下那么大的雪,在这住一晚也没事。” 沈悦还想开口说些什么,系统就道:[重要的剧情来了,大反派的父母被人设计出车祸双亡了。] 沈悦一愣:[那现在大反派在哪里?] 系统:[大反派还没有收到信息,他还在公寓等你。] 沈悦沉默了一下,对着庄婉儿说道,“那我晚上就在这住下了。” 一直都期待着看着少女的庄婉儿立马就露出来笑容,她顾不得腿上伤扑过去抱住了少女,然后就在她的脖子处蹭。 喷出来的温热的气息让沈悦有些不自在。 女生暗暗的笑着。 “悦悦,你好香啊。” 沈悦看怕碰到她的伤口,所以只是偏了偏脑袋没有躲开,“是吗?我怎么什么都没有闻到。” 女生清秀的脸上浮现出病态的红晕,“真的,特别好闻。” 沈悦被她那热烈的目光看的很不自然。 洗完澡两个人躺在床上,沈悦很快就睡着了,但是却做了一个噩梦,在梦里总有一道很浓稠黏糊的视线盯着她,把她整个人都弄得黏黏糊糊。 等到醒来,她还是在庄婉儿的怀里醒来的。 她几乎整个人都被庄婉儿抱着,腰上还搭着她的手,原本准备悄悄的拿开,但是还没有等移开,人就已经醒。 庄婉儿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是沈悦的时候露出了甜腻的笑容。 “再睡一会嘛。” 她这么撒娇,蹭着沈悦的脸。 沈悦还是不太习惯被人这么亲密的对待,扒开庄婉儿的手。 “你再睡一会儿吧,我去洗漱。” 庄婉儿虽然很不悦,但也没有表现出来,等到少女去了浴室,她就移到少女刚才睡的位置。 还是温热的,香的简直离谱。 她整个人都陷进了被子里,肩膀微微的抖动。 浴室有干净的洗漱用品,沈悦在洗脸时看到脖子处有个红印,也不知道是怎么蹭上去的,主要是她的皮肤太白了,那红印就有些明显。 沈悦:[这印子怎么来的你知道吗?] 系统:[嗯……看着挺眼熟的,有点像大反派吸出来的小草莓。] 沈悦的心沉了下来,她这脖子上的绝对不可能是魏景洲吸出来的,而且这颜色这么艳,看起来像是…… 不可能,沈悦马上就把那个想法给划掉,可能真的只是被什么东西给蹭到了吧。 沈悦洗漱完庄婉儿还躺在床上,被子蒙的头也不知道睡没睡,她悄声的穿好衣服,然后离开。 —— 魏景洲从那天过后就再也没出现过了,也没有来过学校,沈悦给他打了几次电话都没有人接,发了信息也没有人回。 恐怕现在魏景洲正在办丧,魏家现在也怕是一团乱,就像是猫闻到了腥味,所有人都想分到一碗羹。 学校要举行元旦晚会,每个班级都必须出一个节目,沈悦报了一个朗诵的节目,和班里的人一起彩排。 晚会在学校的演艺厅举行,台下坐满了观众,班里的人一起参加了朗诵这个节目,人多气势大,最后圆满的完成。 再偶然的一次抬眼,沈悦看到了一位意想不到的人,他就坐在沈悦上次参加文艺晚会节目时的位置上,只不过目光不再是炽热温柔,而是冰冷晦暗。 在众人都在鼓掌的时刻,男生动都没动一下,只是死死的盯着台上的人。 表演结束后,沈悦正在和身边的朋友有说有笑,然后面前突然出现一抹高大的身影。 “沈悦。” 男生的声音充满磁性,俊朗的脸上露出了和往常般的笑容。 沈悦犹豫了一下,然后问,“有什么事情吗?” 白波笑容加深,“方便去旁边聊一下吗?” 圣诞节那天的告白闹得轰轰烈烈,几乎全校的人都知道白波喜欢沈悦,他们看两个人的气氛有些古怪,就知道恐怕两个人根本就没有走在一起。 沈悦想了想,同意了。 白波先一步转身带头走,沈悦跟在他的后面。 在后台找了一块安静人少的地方,白波停了下来,他再次转过身,脸上没有丝毫的笑意。 沈悦被盯着有些不自在,纤长浓密的睫毛微颤,“有话你就直说吧。” 白波贪婪凝视着少女,复杂昏暗的是目光如同冰冷深谙的井口,偶尔还会闪过如月色般温柔的光亮,但是很快又被那浓稠晦暗给淹没。 他沉默了许久,开口后声音嘶哑不已。 “魏景洲他出事了。” 眼前清纯漂亮的少女瞬间不可置信的瞪大的眼睛,似乎是不解,又急切,“你什么意思?” 白波轻笑了一声,目光带着幸灾乐祸和妒意,声音轻的温柔,“魏景洲难道没有告诉你吗?的确,恐怕他也没有那个脸吧。” 少女的脸色发白,她咬着唇,“你把话说清楚。” 白波好像很喜欢看少女楚楚可怜的模样,的确是很喜欢,不然他也不会在少女身上摔的那么狠,可不就是下贱喜欢上了这么一个表面清纯内里肮脏的货色嘛。 偏偏他还下贱的忘不了,他简直比沈悦还要贱。 男生俊朗轮廓布满扭曲阴霾,双目赤红,嘴角挂着毫无温度的笑。 “魏家倒台了,魏景洲现在什么也不是,他现在恐怕都没有脸来见你吧?你说说他这样的人有什么用?连自己的东西都保护不了,还被别人压制成了孙子,他爸妈死了,恐怕现在自己都自身难保,沈悦,不是我说你,你的眼光也太差了,这样的货色也就你看得上。” 少女愣愣的瞪大了眼睛,似乎还没有从这巨大的信息里面回过神,不自觉的咬紧的唇瓣,原本淡粉色被染成艳红色,眼睫下垂,可怜兮兮的。 白波低眸看着少女的唇瓣,眼底闪过一丝暗色,然后他伸手温柔的摩挲着少女的下唇,把那被咬的烂红的唇肉解放出来。 侵略性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少女想躲,却被强制的按住了后颈,只能颤颤巍巍的站在原地。 暴躁反派变形计(49)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我知道你图什么。”男生的笑容带着黑暗的气息,他低着头,就像饿狼盯着猎物一般,幽暗又冰冷,“魏景洲能给你的,我都能放十倍给你,你觉得怎么样?” 沈悦倒是没有想到,白波倒是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她还以为像这样的公子哥,怎样都无法拉下脸皮还来找她。 白波口中的威胁在沈悦看来并不是完全没有用,刺激反派的手段永远都不会嫌多。 两个人靠的很近,宛如亲密的情侣一般。 男生低着头几乎和娇小的少女呼吸交融,他的手按在少女的后颈上,好像掌控着少女的一切。 在沈悦忍受不住想要偏头躲过男生滚烫的呼吸,抬眸看到了不远处面无表情的魏景洲。 少女精致清纯的脸瞬间发白。 白波好像感受到了,他也跟着偏头去看,并没有露出任何惊讶的表情,好像早就预料到了。 他甚至还露出了一个笑容,像是在无声的挑衅。 少女似乎这才惊觉到发现两个人的举动很亲密,下意识的一把推开了白波,无措而又不安的颤抖着睫毛。 被推开的白波并不生气,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眼前这个虚荣的少女不可能跟一个落魄的普通人在一起。 现在魏景洲自己都自身难保了,他还有什么资格跟他争? 可白波像是还嫌不够,把少女扯到了自己的身后,挡了起来。 沈悦愣住了,再次抬眸看过去,魏景洲已经大步的朝这边走来,脸色阴沉的可怕。 赤白的灯光照在男人的身上,却照不进暗沉的眼底。 沈悦越过白波主动的朝魏景洲走去,几乎是小跑着,纤细苗条的身影就如同一只漂亮而又脆弱的蝴蝶,飞向了男人的身边。 被抛在原地的白波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指尖还残留着温凉细腻的触感。 可是刚才还对他没有任何好脸色的少女已经去了别的男人的身边。 黑色的双瞳深如寒潭,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魏景洲扣住了她的手,两个人一句话都没有说,魏景洲冷冷的撇了一眼白波,随后就拽着她往外面走。 男人的腿长,步子大,丝毫没顾虑身后的少女,拽着她手腕的大手如烙铁一般,沈悦几乎是被他拖拽着走的。 白波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们离开,站在原地立了很久。 魏景州是自己开车来的,就在演艺厅的门口,他好不容易从百忙之中抽出空,就是为了来看沈悦的节目,可是还是晚了,询问了各路人才找到了沈悦的位置,却没有想到看到那么让他暴跳如雷的一幕。 沈悦的手腕被扯的很疼,这一路也跌跌撞撞,好几次都差点摔倒了,可是男人丝毫没有减慢速度。 这让沈悦有点不满,挣扎的想要把手腕抽出来,在魏景洲想要把她拉上副驾驶时,挣扎的更厉害了。 甚至还不小心抓到了男人的脸。 沈悦的手腕都差不多要被他捏碎了,但是处于暴怒中的男人根本就没有发现少女脸上的痛意,他只是眉眼阴翳的指着副驾驶,声音冰冷。 “上车。” 沈悦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甚至有种转身就跑的冲动。 可是她这样的行为明显轻怒了魏景洲,他二话不说,强势又粗鲁直接把她给推进了副驾驶,不顾少女的挣扎替她系安全带。 两个人的脸一下子靠的很近,男人额上的青筋暴起,偏偏他还死命的忍耐,让俊脸都变得有些扭曲。 “你最好给我老实一点,好好想想回去怎么跟我说。” 少女被他那样的目光看着头皮发麻,红着眼睛惊慌失措,肩膀小幅度的发着抖,最终还是没有再乱动。 只是颤抖着唇瓣喊了一声。 “魏景洲……” 那声线又软又委屈,还带着一丝不可察觉的恐惧。 魏景洲似乎楞了一下,伸手亲密的摸了摸少女柔软的头发,语气温柔的令人害怕。 “别叫我,你也不想就在这里和我说清楚吧。” 还好就算魏景洲很失控,但起码开车的时候还算稳定。 被魏景洲扯进了公寓,门被他随意的用脚一勾关上了。 把一切的噪音都隔绝了,沈悦甚至能听到男人急促的呼吸声。 沈悦是跟在男人的身后,还来不及反应,他就突然转过身抱住了沈悦。 沈悦被吓得条件反射的想要推开他跑,可魏景洲早就牢牢禁锢住了他,任由少女惊慌失措的拍打推搡着自己的胸膛,没松手,反而抱的更紧。 “魏景洲,不是你想的那样……” 少女明显是被眼前的男人吓得不轻,清软的声音都带着哭腔,可怜兮兮的格外惹人怜爱,让人恨不得捧在心里好好的哄一哄,不舍得她再掉一滴眼泪。 可是魏景洲的却无动于衷,他仔细缓慢的观察着少女的脸,最后目光停留在那艳红的唇肉上。 突然发出意味不明的轻笑声,喃喃自语般的开口。 “悦悦的嘴巴好红,是不是和白波亲过了?” 低沉平淡的语调温柔的让人毛骨悚然,沈悦的心底发寒,她连忙伸手安抚似的搂住了男人的脖子。 漂亮的小脸无措又可怜,又长又密的睫毛颤抖着,那双如星辰般的眼眸也浮现出了一层水雾。 “没有,是被我咬红的,我没有和他亲过。” 魏景洲低着头也不知道信了没信这个说法,望着他冷漠的脸,少女颤颤巍巍的解释。 “我们,我们两个人就说了几句话,其余的什么都没有,魏景洲,你不要乱想。” 魏景洲听闻突然靠近,那双漆黑的眼眸没有半点的光亮,凑在沈悦耳畔的怒声含着妒忌又痛恨的森寒。 “我乱想?沈悦,我都看到了,我看到了他在碰你的唇,你没有躲开,是不是如果我不来,你们俩就大庭广众之下亲起来了?” 沈悦后退一步,又被魏景洲忽然的拉近,然后紧紧锢着她的腰,他气笑了,“你躲什么?是不是心虚了?” 当然并不存在什么心虚,沈悦只是单纯的被他脸上的表情给吓到。 暴躁反派变形计(50)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明明他的唇角甚至还带着一点温柔的笑意,一双沉沉的眼却让沈悦僵住了,本能察觉到了强烈的不安。 她只是无无措的低下了头,就被魏景洲捏住了下巴,被迫迎上蓄满狂风暴雨的眼眸。 “不敢看着我的眼睛是吗?” “还敢说你们两个人什么都没有?!” 禁锢在腰上的手往上面移,按住了脆弱的后颈,粗糙的指腹用力的摩挲着,似乎恨不得扭断这修长的脖颈,从未有过的侵略性让少女完吓懵了,不寒而栗。 少女似乎现在才意识到眼前的男人的可怕,她像是再也受不了,红着眼睛质问。 “那你呢?你难道就没有事情瞒着我吗?” 魏景洲脸上的所有表情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目光恨不得立即撕碎了她。 声音艰涩的从喉咙里面发出来。 “所以,你承认了是吗?” 少女扬着精致的下巴,顶着他摄人的视线,颤抖着唇瓣说出了另一件事情,“魏家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你有把我当做你的女朋友吗?你一声不响的离开了那么久,有给我发一个信息吗?一回来就一副捉奸的语气,你根本就不相信我!” 沈悦说的并没有错,魏景洲根本就不相信她,各种意义上的不信任,沈悦说过她喜欢优秀的人,那如果他变成了什么都没有的人,沈悦还会跟他在一起吗? 魏景洲没有把握确定,父母亡的通知来的太突然,他根本就没有做好任何的准备。 公司里的人都虎视眈眈,每个人都想抢到那个位置。 魏景洲他甚至还来不及伤感,办完丧事之后,就马不停蹄的去公司稳定局面。 他年轻的面孔根本就压不住那些老狐狸,个个都想把他给踩下来。 好不容易挤出了一些时间去找少女,却看到那一幕,这就像一根导火线,一下子点燃的让他差点爆炸。 魏景洲松开了手,表情阴翳地扒了扒头发,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气,眼眶泛红。 不想在少女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他捂着眼睛,咬肌因为咬的太用力而微微的抽搐。 半晌他沙哑着声音开口。 “我爸妈出车祸没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听起来却那么的沉重。 男人低着头,高大健壮的身影第一次露出无助的气息。 沈悦默然的看着他,捏紧了手指。 男人薄唇拉成一条直线,笔直的身体轻微颤抖,声音嘶哑不已。 “就那么没了,我甚至,我甚至还来不及和他们说一句话。” 沈悦想去安慰,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一切都是注定好了的,每个人都得顺着每一个人的剧情走下去。 半响,沈悦温声道,“你吃饭了吗?” 魏景洲垂下的手低下了头,沈悦看到了他的眼角的泪渍,“我去给你煮一碗面吧。” 说完就去了厨房。 把一包面包装拆开,用热水煮了一半。 系统:[你不是说你不会做饭吗?] 沈悦:[我是不会,但是煮面还是会一点,就是味道有点难吃。] 这次煮面是沈悦最认真的一次,虽然尝了一口,味道还是不怎么样,这让她有些气妥。 盛了一碗热乎乎的面,沈悦端到餐桌上,发现男人像个木头一样,还站在原地。 走过去把男人拉到椅子上坐了下来,把筷子塞进了他的手里。 “吃吧,要是觉得味道不好的话我就去点外卖。” 男人低着头,拿着筷子就开吃,可是这碗面还是刚从锅里面煮出来的,还冒着热气,沈悦端出来的时候指尖都被烫红了。 可是男人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沈悦吓了一大跳,连忙叫他吐出来,但是已经被吞进去了。 倒了一杯冷水让魏景洲喝,沈悦捏着他的下巴叫他张嘴。 舌头果然通红一片,不知道会不会起泡。 她摸着男人俊美的脸,像是哄小孩,“魏景洲,伯父伯母可能只是去了另一个世界生活,你应该不要辜负他们的众望,好好的生活,这才是他们所想看到的。” 是以至此,沈悦也只能说一些这明面上漂亮的话,毕竟人死不能复生,除了接受之外,别无他法。 魏景洲五指插进了头发,棱角分明的五官明明没什么幅度特别大的表情,可是却让人感觉好像随时都会哭出来一样。 他看着还冒着热气的面,喃喃道,“就那么没了……” 沈悦摸了摸他的头发,安慰了一句。 “我还在呢。” 一直低着头的魏景洲转身面向少女的方向,伸手抱住了少女的腰,把脸埋进了少女的怀里,就像个十分没有安全感的孩童。 他抱的很紧,好像骨头都要勒进沈悦的肉里,恨不得两个人融为一体。 仿佛只有这点温度,才能让他感觉到一丝丝温暖。 “我,只有你了。” 男人的声线像是从喉咙里面挤出来的,闷闷的沙哑的,不安又无措。 沈悦垂着眼睫,遮住了眼底的情绪,摸着男人短硬的头发。 有力的手臂收紧,魏景洲抬头,眼眶是红的,完全没有往日的傲然和张扬。 他满是期待又脆弱的问。 “你永远都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 沈悦无法否认,她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梨涡浅浅,“对,我不会离开你的。” 得到了这个保证,魏景洲的情绪才稳定了一些,他抱着沈悦,恨不得把对方揉碎嵌进骨骼里。 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魏景洲也没有再问白波的事情,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沈悦以为魏景洲已经不在意了。 再一次同学聚会时,大家玩的都很晚,外面的温度又很低,还好有几个男同学开了车来,把女同学都护送回去。 沈悦的公寓离得比较远,男同学送完所有人之后,最后一个才送沈悦。 下车之后沈悦笑着和男同学说再见,目送着车离开。 却不料一转头就在不远处看到了一抹高大的身影。 他穿着黑色大衣,身高赫然,眉眼俊美,眼眸晦暗。 一声不响的站在那里,如同幽灵一般。 沈悦还被小小的吓了一下,等走进来才看清了男人的面容。 暴躁反派变形计(51)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她很惊讶,“你怎么在这里等着?我不是给了你钥匙吗?” 男人稍微的低下了头,薄唇抿成了冰冷的弧度,“落在公司里了。” 沈悦拉着男人往公寓里走,小声的抱怨,“那也没有必要在外面等啊,外面这么冷,万一感冒了怎么办?” 少女滴滴咕咕安慰的话语让男人眉宇间的冷漠消退了一些,但是很快他又想起了刚才看到的场景,少女对着车里的人笑的很开心,梨涡浅浅。 “刚才是谁送你回来的?” 两个人上了电梯,沈悦按了楼层,“就是一个男同学。” 魏景洲的神色晦暗,“为什么不叫我来接你?” 沈悦偏头看了一眼男人,“你最近不是很忙吗?” 魏景洲沉默着没有在说话,只不过眼眸变得越发的暗沉。 刚打开门,还没有来得及关,就被身后的男人给推了进去,随意的用脚一勾,把门关上,沈悦刚转身就被推到旁边的墙上。 粗鲁毫无章法的亲吻落了下来。 今夜的魏景洲,格外凶狠。 —— 魏景洲白天很忙,但是他每天都会晚上来找她。 公寓里也多了一个男人的气息,玄关鞋柜处多了一双黑色大码的拖鞋,洗漱用品也多了一对。 可是其实两个人见面的次数很少。 每次等魏景洲回来,少女早已熟睡。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还是因为太忙的缘故,魏景洲总觉得少女在慢慢的疏远他,两个人的交流也越来越少,他每次发信息,少女也永远都不会迅速的回复,而是过个半个小时或一个小时才回。 就好像把他给遗忘到了一个角落,这让他生出了短促刺痛的慌张,然后在心里连忙的否认。 不可能的,可能只是他最近太忙了,没有时间陪伴少女的缘故,所以才会有这种错觉。 一定是这样。 所以在百忙之中,魏景洲还是挤出了一天的时间来去陪伴少女。 魏景洲正在厨房做饭,沈悦在旁边打下手,她笨手笨脚的总是帮倒忙。 最后被男人给轰了出去,只能眼巴巴的在旁边看着。 魏景洲在洗菜,袖子滑下来了一节,“悦悦,过来帮我挽一下袖子。” 沈悦穿着拖鞋踏踏踏的走过去认真的去帮男人叠衣袖。 魏景洲看着少女又长又密的眼睫毛,心里浮现出一股浓浓的暖意,就连嘴角也弯出了一抹细小的弧度。 就在这温馨的气氛里,刺耳的门铃突然响起,魏景洲几乎是瞬间就皱紧了眉。 沈悦也有些疑惑,跑过去打开门一看,竟然是眼睛红肿的庄婉儿。 “你……” 还来不及说完话,庄婉儿就扑了过来抱住了她,纤细的身子微微的颤抖。 沈悦把她给带了进来,关上了门。 然后把庄婉儿扶到了沙发上坐了下来,扯出了两包纸巾为她擦了擦泪。 轻声的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 刚擦完眼泪的庄婉儿,眼泪又流了下来,眼底还有一丝恐惧和害怕,“我,我,我今天在回去的路上被人,被人堵住了,他们把我扯到一个小巷子里,然后,然后他们就……” 她哽咽了一下,指尖发白,嘴唇颤抖,“……他们扒我的衣服,还拍了我的照片。” 沈悦的心一个咯噔,她没有想到就算她阻止了庄婉儿和唐哲的感情,却还是逃不过剧情的驱使,如果她猜的没错的话,那么这照片恐怕过不了几天就会传播到网上去。 而且她敢肯定一定不是唐哲,因为完全没有必要,那么会是谁? 少女轻声的安慰着,伸手去帮她擦眼泪,庄婉儿突然伸手拽住了少女的手腕,捧在怀里,然后顺着手腕整个人都再次扑进了她的怀里。 沈悦安慰的拍着她的背。 而这两个人亲密相拥的这一幕就刚好落入了男人的眼底。 他亲眼的看到搂着少女腰的那只手正在上下幅度的抚摸着少女的背,带着隐晦的暧昧。 魏景洲眼底的温度迅速的降低,快步的走了过去,扣住了沈悦的手腕,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冷冷掀起眼皮,望向哭的梨花带雨的女生,薄唇紧紧的抿着。 庄婉儿被这样视线看着一个哆嗦,身体抖如筛糠,眼泪流的一发不可收拾。 沈悦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拉到男人的身后,她不解至极,开始挣脱出自己的手。 “魏景洲,你快放手。” 魏景洲一动不动,非但没有松手,反而还捏的更紧了,声线一片冰冷,“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沈悦解释道:“因为有些事情,所以……” “让她走。” 男人的脸色很阴沉。 沈悦莫名其妙的看向男人,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大的火气,可是看过去只撞见了男人那充满占有欲和偏执病态的眼眸。 心中一惊,她没有想到,男人的占有欲已经强大了这种地步,已经到了扭曲偏激的程度了。 “魏景洲。”沈悦叫了一声。 魏景洲听到了这三个字,胸腔微颤,看得出少女被他眼底的情绪给吓到了一些,可是他压抑不住,也不想克制。 二话不说的把少女扯到了跟前,粗糙的指腹捏起了她精致的下巴。 力道故意施重,如天鹅般的脖颈被迫伸长。 沈悦的心里很不安,她从男人的眼里好像看到了那浓浓的**在暗暗的翻涌。 可是旁边还有人呢…… 沈悦实在是受不了推了一下男人的肩膀。 可是这拒绝的行为好像让原本就愤怒的男人更加的恼火。 他捏着沈悦下巴的手猝然收紧,几乎勒的骨头作响,片刻后才松开,手掌下滑,那白腻的肌肤已经留下了鲜明的指痕。 少女似乎是疼的厉害了,不敢碰自己下巴上的淤痕,薄薄的眼皮泛着粉。 魏景洲托住了她的脸,喉结动了动,就当着另一个人的面,低着头,歪着脑袋亲了下去。 柔软香甜让他大脑一片空白,脊髓都在发麻,他想伸进去,可是少女死死的咬着牙。 于是他只能退而求次的含着少女唇,又热又迫切的,把唇边都晕染出了湿红。 暴躁反派变形计(52)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等到了后面好不容易挣脱开来,沈悦的下巴都湿了,淡粉色的唇肉也肿了。 慌慌张张的转头去看,庄婉儿的脸色苍白,眼睛却黑到可怕的地步,她的视线在少女那如玫瑰般娇艳欲滴的唇瓣停留了很久,捏着衣角的手指发青。 沈悦被看的羞耻又难堪,她也没有注意到庄婉儿眼底一闪而过的暗色,只是红着一张脸低着头。 庄婉儿最后还是被魏景洲赶走了。 等人一走,沈悦再也忍无可忍的推了一把魏景洲,把人推远了一些。 皱着眉头不满的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这样让我怎么在和婉儿相处?” 婉儿? 叫的这么亲密吗? 魏景洲的也憋了一肚子的火,但是他克制的压抑着,把少女拉在跟前,用脸贴着少女的侧脸轻蹭,一手扣住了她的腰,把少女整个人都掌控在手里。 声音低哑:“不知道怎么相处,那就不要相处了,悦悦,我不喜欢她……” “你到底是不喜欢她,还是不喜欢所有人靠近我?”沈悦有的时候实在厌烦他过盛的掌控欲,直接了断的问。 魏景洲被沈悦略显不耐的神情刺痛,又低下头去亲她,下意识想打碎那个表情。 他不喜欢沈悦脸上的这个表情。 沈悦偏过了头,想要退开,可是男人用手按住了她的脸,让她无法再退。 那个吻变落在她的脸颊上,露出森白的牙齿轻轻的啃/咬,留下了薄薄的红。 魏景洲其实已经开始模糊的查觉到沈悦对他的感情已经慢慢的变淡了。 沈悦已经很久都没有对他露出过那样软糯的笑容,也很久都没有用满含爱意的眼神注视着他。 甚至有的时候他给沈悦打电话或者发信息,沈悦都懒得回。 魏景洲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太忙了所以才会导致这样,所以他拼命的想要把少女攥得更紧,生怕转眼她就被别的人勾走,因为他知道他甚至都给不了沈悦想要的那种生活。 “魏景洲,你这样我很累。” “是我让你变累了吗?”魏景洲的表情扭曲了一下,“沈悦你有没有发现你最近几天你变了?我和你发信息,你为什么不回?我都这么忙了,我都会抽出时间打电话,你呢?你是比我还要忙吗?” 他也不想把事情扒出来,说的这么清楚,只不过是沈悦越来越发的冷淡的态度,让他措不及防,可是沈悦说她累了,这让魏景洲无法理解。 他不由在心里反复质问沈悦有什么资格说累?难道这段感情不是他一个人主动的吗?明明之前还好好的,怎么说变了就变了呢? 魏景洲暴躁不已,被刻意压抑的负面情绪源源不断泄露出来。 “你把心思都花在别人的身上,你有在意过我吗?我还没有说上你两句,你就说你累了,是对我厌烦了,还是对这段感情厌烦了?” 沈悦并不想和他争吵这些,“我觉得我们需要冷静一下,没有必要争吵这些无用的。” “无用?呵。”男人的脸色骤然冷下来,一字一顿的话简直是从他唇齿中狠狠碾出来的,“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厨房里飘来烧焦的味道,可是现在根本就没有人注意。 少女穿着毛茸茸的毛衣,微微低垂着长长的眼睫,雪白的肌肤如同没有任何瑕疵的白玉,眉间微微的皱了起来,像是无奈又疲惫。 “我们两个人虽然是情侣,但我觉得还是有个人的私人空间,你总是插足我的圈子,对我身边的人指手画脚,而且你每隔半个钟头都要给我发一次信息,如果没有按时回,你就会打电话过来,要是不接你就会一直打一直打,你根本就不信任我,你总觉得我会背着你干出对不起你的事情。” “你这样疑神疑鬼的都不觉得累,我都嫌累了。” 这种窒息般的控制让沈悦压抑,她想说的是,并不是她变了,而是魏景洲变了。 魏景洲怒瞪着沈悦,眼里似乎燃烧着两簇血红的火焰,他一字一句说:“所以这就是你不回我信息的理由吗?” 很显然,沈悦刚才说了这么多的话,魏景洲根本就没有抓住重点,他最在意的原因只是沈悦为什么不回他的信息。 而她之前说的,魏景洲也是左耳进右耳出,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我发现我们没什么好说的。”沈悦也冷下脸,眼睛也看向了别处,根本就不愿意看他。 魏景洲见状心底除了怒火之外还升起了一丝慌张,上前一步抱住了少女,收紧手臂把人抱的紧紧的,嘴上放着狠话,心里却在害怕这人转眼便消失。 “好了,那我们就不要再吵了,这件事就让它过去,好不好?” 沈悦推了一下他的肩膀,“你放开我。” 魏景洲见她还是冷着一张脸,下意识哄:“别生气嘛,饭也已经做好了,我们先吃饭行不行?” 沈悦厌烦的闭了闭眼,这个人只会逃避问题,却不知道这样只会把矛盾积累的越来越深。 到最后哪怕分开也会闹得很难看。 沈悦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对魏景洲的感情已经不再像是以前那样,已经没了那种新鲜感。 “魏景洲。”沈悦抬头很认真的看着男人,声音一如既往的软甜,“我分手吧。” 男人不可置信的瞪大的眼睛,以为少女只是一气之下的冲动,可是当认真去观察少女的表情时,却发现只有疲惫和淡然。 他恶狠狠的瞪着怀里的少女,眼白生出了红血丝,“这两个字我不想听到,哪怕是开玩笑也不行,以后都不准再提,这次我就假装没听到,你没有下次了。” “魏景洲,你知道我……”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凶狠的堵住了,直到少女快要窒息了,才缓缓的后退了一些。 他抵着少女的额头,眼眸阴翳透露着一丝疯狂。 “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你要是再说些我不喜欢听的,我不知道我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他用平静的语调,说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话。 暴躁反派变形计(53)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沈悦单方面的形成了冷战。 而魏景洲也越来越忙,他虽然晚上还会来公寓,但是每次都很晚回来。 庄婉儿也几乎很少出现在她的视线里,甚至是经常请假,连课都不来上。 沈悦尝试着打她电话没有打通,去家里找她也没看见人。 在学生会开完会,沈悦背着书包准备去超市买些零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糖,撕开包装含进嘴里,把垃圾又塞进了口袋里。 刚走出校门,一定黑色的车就突然停在了她的面前,沈悦甚至都还没有看清,就被从驾驶座下来的男人直接一言不发的强硬塞进了副驾驶。 随之启动的跟离弦的箭般冲了出去。 还好沈悦系了安全带,不然整个人也跟着飞了出去。 她扭头看着旁边男生的脸静静的没有说话,甚至都没有多问一句。 这会儿开着车的唐哲也不知道是脑子抽筋了还是怎么的,在门口守了半天,等的他差不多要发火的时候,人总算是出来了。 然后二话不说就拽着人上车,对于这种行为,他心里对自己也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愤怒。 沈悦的脸色微微的发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车速太快的影响。 唐哲从后视镜看了一眼,然后不自觉的减速。 随着一声刹车的急停,差点被甩出去的沈悦被安全带拽回到座椅后,脑袋都被撞的发晕。 唐哲捏紧了方向盘,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气,面无表情的问了一句。 “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他说这话的时候也没有看着沈悦,盯着前方的虚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跟空气讲话呢。 沈悦想了想,说道:“我还要去超市一趟。” 唐哲依旧阴沉着张脸不说话,动作却很诚实,打着方向盘去了旁边的超市。 感受着身边人从被拽上车开始就没有慌张果或者主动询问过,也不问一下,等一下他把她给卖了都不知道,一点防备都没有,是不是谁把她带上车她都这么乖? 越是这么想内心就更加的暴躁了,全身的低气压更重了。 把车停到了停车位,沈悦拧了拧车把,没有动静,被锁住了。 她转头看了一眼唐哲,下一秒门就开了。 沈悦也不知道唐哲把她拽进车来的意义在哪里,下了超市原本以为唐哲就会离开,没想到对方也打开了车门,屁颠屁颠的跟在她的后面。 下午超市的人流量其实并不多,零食区的人流量就更少了。 唐哲就这么看着少女推着一个购物车,然后毫不犹豫的选择了零食区,几乎每样都拿一个,购物车里全是垃圾食品。 沈悦在货物架上看见了新出口味的泡面,就想尝尝味道,可是指尖刚碰到,手腕就被人攥住了。 先是一愣,沈悦偏头,没有开口,只是沉默地看着男生,眼里晶莹剔透的纯直目光,让男生的指尖都缩了缩。 两个人对视了很久,沈悦无奈之下只好先开口,“你还要拉多久?” 软而糯的声音,像是棉花糖一般的甜,神色冷淡,却令唐哲胸膛中的心跳都快了几分。 那种莫名让他冷却的心又热血沸腾的感觉,让他竟然慌乱的收回了手。 手心还残留着温热柔软的触感,唐哲的喉结不受控制的滚了滚,那双满布幽暗的眸,渐化为一口不见底的古井。 嘴角一扯,似笑非笑,“你买这些东西也不怕吃多了得病。” 沈悦不听他的话,当着他的面拿了两包泡面,然后放进购物车,漂亮的眼眸一弯,“我喜欢吃。” 而且哪有那么夸张,这些东西明明吃不死人。 唐哲把那两包泡面又放了回去,他长得很高,低垂着眼睛看人的时候总是带着几分倨傲。 “我说了不许吃。” 沈悦纳闷了,有些不太理解唐哲的行为,就算这东西真的能吃的死人,也不关唐哲的事情吧。 而且她和唐哲并没有很熟,怎么手就伸的那么长? 沈悦也没有和唐哲计较,见此也就没有再买了,直接去排队结账。 兜里传来一阵震动,沈悦拿出手机一看,然后就关掉。 可是手机不厌其烦,几乎被她挂掉的下一秒就又打了过来,好像有不死不休的气势。 唐哲觉得有些疑惑,“你干嘛不接电话啊?” 眉尖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沈悦厌烦的按了接听。 “悦悦。” 悦耳令人酥麻的的男低音传来。 沈悦下意识的摸了摸耳尖,大反派的声音真性感。 面上却越发的不耐烦,语气也上不上好,“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男人像是听不到他的不耐烦似的,依旧温柔的低声问道,“为什么不回我的信息?” 沈悦推着购物车,队伍不长,马上就要到她了,一边敷衍,“没有看见。” 男人沉默了几秒,语气依旧是温柔的,“晚饭在外面吃,不要躲在家里吃泡面,泡面不卫生。” 沈悦嘴上胡乱答应,“知道了知道了。” 不等男人在说话,沈悦就说,“好了,我要去结账了,就先这么说。” 说完就直接挂掉去结账。 唐哲忍不住问了一句,“刚才的那是谁呀?” 沈悦低着头,“普通朋友。” 唐哲见此就没有多问。 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勒着手指疼,沈悦换了一只手提。 下一秒手上一轻,沈悦疑惑的低头看去,一只宽大修长的手指帮她提了一半。 沈悦抬头去看男生脸上的表情,却见他只是若无其事的盯着前方。 唐哲什么都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多做,就跟脑子搭了铁一样,把人送回了家。 唐哲一个人坐在车里面,总觉得自己有问题。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这么做,难道不是应该给点沈悦颜色瞧瞧,怎么就发展到了这种地步呢? 而且他刚才开车的时候不说话的原因就是觉得自己的喉咙里塞了一团棉花,一个字都蹦不出来,傻愣愣的给别人当司机。 他为什么这么做呢?原因就是想见这个人了,可是问题又来了,他为什么想见这个人? 暴躁反派变形计(54)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唐哲的脸皮发烫,从来都没有过这种感觉,大脑一片空白,胸口发烫,头皮发麻。 是什么时候喜欢的呢?怎么就喜欢上了呢?唐哲他搞不明白,也想不通,明明一开始他只是想报复沈悦。 唐哲坐在车里,两只手扶着方向盘,脸色一个劲儿的在变。 那沈悦呢,沈悦会喜欢他吗?唐哲咬着下嘴唇,他咬得动作太大,把嘴唇都咬出血来。 但是他又猛然一惊,他为什么会这么没有自信?虽然沈悦的确是作了一点,喜欢装模作样,可是谁叫他喜欢呢,所以这些都不是事儿。 也不知道沈悦有没有男朋友。 这么想着他就连忙打电话叫人去查一下。 等晚上仆人把资料送到房间,唐哲刚洗完澡,发饰都还在滴水,来不及擦,就去看,越看脸色就越难看。 沈悦竟然有男朋友了!而且还同居了! 一个男的跟一个女的住在一起,会发生什么都不用脑子想。 狗男女! 唐哲咬碎一口银牙了简直。 他这副脸色把那人吓得呼吸都不敢太用力,就怕危及到自己,毕竟唐哲的脾气不是一个臭字就能表现出来的。 唐哲实在是不甘心,好不容易喜欢上了一个人,好不容易确定了心意,可是却被别人给捷足先登,甚至还住在了一起! “操!” 唐哲眉眼阴沉的一脚把面前的桌子踢倒,霹雳啪啦的传来一阵响。 唐哲把手里的资料看了一遍又一遍,越看表情就越黑,不仅同居,还是同一个学校的,而且还是魏景洲! 呵,之前魏景洲表示对沈悦一副嫌恶厌弃的模样,结果转头就跟沈悦搞上了。 一起上学,一起吃饭,一起回家。 多么幸福的一对啊。 草!幸福个屁啊幸福。 唐哲反反复复的把这几张薄薄的纸看了十遍下来,终于因为他这自虐一样的举动把自己逼的爆发了,两只手粗鲁把这纸揉成了一团,还不解气,等撕成了碎片,拼都拼不出来才肯罢休。 —— 来到教室,现在已经是上课时间了,可是教室里面依旧切切私语,沈悦选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听到前面的人隐隐约约在讨论些什么,‘裸照’‘论坛’ 一听到这敏感的词汇,沈悦一顿,然后拿出手机登录学校的论坛。 最顶置是匿名发的论坛。 #震惊,某大女学生竟然是****,简直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以下有几张图片,尺度特别大,是一个女生与不同的男人的亲密隐私合照。 那照片模糊,重要的位置都打了马赛克,但是那女生的面容却格外的清晰。 沈悦退出去给庄婉儿打了一个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后面再打了十几个,还是显示关机。 系统:[我都说了,你是阻止不了剧情的,一切的一切都自有安排。] 沈悦出神的定着手机,最终只是叹了一口气。 教授抱着书本走了进来,教室一下子安静了,只不过谁的心思都不在课上,都在低着头窃窃私语,讨论论坛的事情。 而沈悦早已没有了心思在上课。 这件事情在学校里面发酵的越来越厉害,几乎成了人人嘴里的谈资,沈悦偶尔还听过男生之间讨论的话语那如针刺般,下流又龌龊。 在外面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庄婉儿,等回到公寓天已经黑了。 轻手轻脚地推开门,玄关与大厅处一片黑暗,沈悦身上一股子的寒气,脸已经被冻僵了,蹭掉了脚上的雪,弯下腰换了鞋。 就在此时,黑暗中传来一道声音。 “悦悦。” 低沉磁性的男音让沈悦动作一顿。 “魏景洲,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沈悦换好鞋子走的过去,摸索着把灯打开,客厅霎时间一片明亮,他看见男人坐在沙发上,烟灰缸里全都是烟灰和烟头,敏锐的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 魏景洲手上还夹着一根烟,他低着头抽了最后一口,然后按灭,这才慢悠悠的抬起头。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沉甸甸的看了过来。 “事情处理完了就回来了。” 他低沉的声音平淡毫无波澜,可是俊美的面容却好像蒙了一层阴霾,让人琢磨不透。 沈悦把围巾解了下来挂着,等走近了就发现魏景洲看起来好像心情不好,而且好像还很不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公司的烦心事太多。 沈悦穿着脱鞋,拿着遥控器把客厅的空调暖气打开。 魏景洲低着头看着不小心被烟火烫到的指尖,声音平静到诡异的地步。 “你今天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回来?” 沈悦放下遥控器,疑惑的看了一眼魏景洲,也没有打算撒谎。 “出去找了人。” 魏景洲点了点头,又好似漫不经心的追问,“去找什么人?” 沈悦被问烦了,抿了抿粉红色的唇肉,扭过头准备去倒杯热水喝。 背后突然猝不及防的传来重物砸地的声音,霹雳啪啦的格外的刺了。 沈悦下意识的回头去看,就见魏景洲依然面色平静,就好像把烟灰缸砸碎的不是他。 可其实看上去平淡的他,藏在底下的手已经攥着冒起了青筋。 “我和你说话,为什么总是不回答我?” 他自个说完也不等沈悦回答,一直压在深处的怒火再也忍无可忍的那爆发了出来,砰的一声,一掌拍了下去,茶几被他拍的晃了两下。 “你为什么总是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的电话,你为什么不接?出去找的人也是庄婉儿吧,你就那么闲吗?如果你真的闲的话,那为什么连一个接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沈悦,我说过,你不要逼我。” 魏景洲占有欲极强,这点在沈悦身上表现得尤为明显,只不过更加让沈悦恼火的是另一件事情。 她抓着衣角,皱着眉,“你跟踪我?” 魏景洲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冷笑了一声,“你昨天跟别的男人逛超市的时候,是以怎样的心情接我的电话的?” “哦,我忘了。”男人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你根本就不想接我的电话。” 暴躁反派变形计(55)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魏景洲呼吸沉重,双目赤红,气的口不择言起来,一字一句的道,“怎么,有我一个人还不够吗?我一个人满足不了你是吗?” “所以你才会去找别的男人对不对?” 少女像是被气急了,眼尾染上了烟脂般的红,单薄的肩膀微微的颤抖,她不敢相信魏景洲竟然对她说出这种恶心的话。 所以在魏景洲的眼里,她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水性杨花? 还是饥渴浪.荡,没有男人就活不下去。 原本要解释的话也没有必要说出口,就算说出口了魏景洲也不一定会相信。 紧紧的抿着唇,少女认真反问,“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对吗?” “难道不是吗?”那声音极好听,却像淬了毒的刀子,“难道是我说错了,是我冤枉你了吗?” 沈悦点了点头,一步一步的往后退,笑容嘲讽。 “是,你说的都是对的,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说完少女就想转身回房间,然而下一刻天旋地转,身后冲上来一个人扑抱住他,锁住她的手脚将她压到墙上,砰一声撞上去。 哪怕魏景洲先一步用手保护了她的脑袋,可那剧烈的冲劲还是让沈悦觉得疼。 魏景洲把她压在墙上,滚烫的呼吸喷洒在脖子上,粗重而又急促,哪怕她此刻看不到魏景洲的表情,她也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魏景洲的愤怒。 沉重的呼吸声散发出危险的信号,沈悦被压制着动弹不得,耳边的呼吸让她感受到毛骨悚然,纤长浓密的睫毛不自然的颤抖着。 魏景洲怒瞪着少女,眼里似乎燃烧着两簇血红的火焰,他一字一句说:“我让你走了吗!” 他的脾气本来就很不好,沈悦从第一面就可以清楚的知道,魏景洲就像一个炸/弹一样,只要点燃的线就会爆发出无限的威力。 长这么大几乎没有人敢惹他,谁也不想尝试那铁拳的滋味。 可是自从和沈悦在一起,魏景洲都会克制压抑自己的脾气,因为他以为少女的胆子小,怕吓到她,所以很尽量的收敛,没有像以前那样随处爆/炸。 可是这样好像让少女产生了一种错觉,以为他魏景洲是谁都可以招惹的吗?! 是想要丢弃就能丢弃的吗?! 简直是做梦! 愤怒到了极致,魏景洲反而还冷静了下来,“你知道背叛我的下场吗?” 少女颤抖着一双如同蝶翼般的睫毛,冷白的面容如同冰川上的一捧雪,干净又滑腻。 她在害怕,漂亮的眼眸都浮现出了一层水雾,楚楚可怜的让人好不心疼。 看吧,只要一动真格的,少女就会装可怜。 可是魏景洲已经不会再像个傻子一样心软了。 拇指摩挲着少女的脸颊说,平淡的语气让人不寒而栗:“我会打断她的腿,拔掉她的筋,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那冷漠戾气的声音根本就不像是在开玩笑。 少女颤抖的更厉害了,腿都已经开始发软了,瞳孔微微的紧缩着,仿佛已经看到了那血/腥的场景。 “魏景洲……” 哆哆嗦嗦的声音像某种遇到危险的小动物,只能发出软软的哼唧声。 魏景洲手臂一用力,把少女抱了起来,两只大手抱着她的大腿,就像抱小孩一样的姿势。 而沈悦怕摔倒,只能被迫的搂住了他的脖子。 等看着魏景洲抱着她往卧室的方向走,沈悦立马就察觉到不对劲了,马上挣扎了起来。 啪! 屁股一疼,沈悦挣扎的动作瞬间僵住了,憋红了一张雪白的脸,一口气卡在喉咙里下路来也上不去。 魏景洲竟然敢打她! 还打她的那里…… 被丢到了床上,沈悦都还没有回过神来,后知后觉才开始害怕。 “……你,你,想做什么?” 她往后面缩,清纯漂亮的脸发白,雪白泛粉的指尖攥着被单,那双纤长浓密的睫毛也因为莫名的恐惧而颤抖。 这次不再是装的了,而是真的! 魏景洲扯着她的脚腕,把她给拽了过来。 他的心脏跳的很激烈,与之相比的表情称之为冷淡,他将沈悦压着,闻着那淡淡的清香,咬着她耳朵说:“之前不是吵着要离开我吗?不是吵着要走吗?怎么现在就又不说了呢?” 低沉富有磁性的男音压低了几乎性感的让人腿软,可是少女却颤抖的更厉害了。 魏景洲摩挲着沈悦的后颈,带着强势的破坏欲,直到把那块娇嫩的皮肉擦红,才肯罢休。 他按着少女的肩膀,毛绒绒的毛衣之下是颤颤发抖的身体,像被雨水打的花枝乱颤的荷花。 向上面的男人透露着一股信息。 少女惧怕他。 可是很奇怪,魏景洲并没有恼怒,之前他小心翼翼的隐藏着自己最黑暗的一面,可是很明显,沈悦并不懂得珍惜,那么既然如此,就没有必要再伪装了。 相反他还感到了一种兴奋,因为害怕恐惧少女比以往都乖了很多,没有吵着再说那些他不爱听的话,就那么红着一双漂亮的眼睛颤颤巍巍的盯着他,就好像他完完全全的掌控了沈悦的所有。 这样的沈悦很乖,他很喜欢。 之前在一起的时候,他很不喜欢沈悦对他表露出一丝害怕,不然他暴躁的想杀人,也不明白为什么他已经披上了一层斯文的皮沈悦还是怕他。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因为少女怕了,她才再也不敢了,只有怕了,痛了,才会乖了。 “我和你说过很多次,我说过不要惹我生气,不要说那些话,我说了我不喜欢听,你总是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魏景洲轻柔的吻了一下少女柔软散发着香气的唇肉,轻咬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里的恐惧,少女颤抖得更厉害,而他心里便升起一股愉悦。 “做错了事情,总要受到惩罚的。” “你说对吗?” “悦悦……” 沈悦是真的被吓到了,她心里叫着系统,可是因为是脖子以下系统早已被屏蔽。 如软玉般的手指抓紧了男人的衣服,浓密卷翘的睫毛粘上了晶莹的泪花,眼眸水雾雾的,楚楚可怜的几乎让人心软的不可思议。 暴躁反派变形计(56)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细碎可怜的哭腔一直都维持到深夜,夜空没有月亮,似乎也羞的不敢出来。 夜还很长。 卧室黑漆漆的,厚重的窗帘隔绝了所有的光线。 床上的人影动了动,沈悦睁开了眼睛,目光失神。 系统终于出声了:[你,你没事吧?] 也不怪系统这么说,实在是少女露出来的肌肤青青紫紫的,在那雪白的皮肉上,格外的骇人,莫名有股破碎感。 沈悦眼神空空,再配上那伤痕累累的皮肉,凄惨而又可怜。 [我没有想到……] 系统突然有些同情沈悦了,对大反派的行为也特别的不满,虽然电子音听不出来:[我也没有想到大反派竟然是这种人!他真的实在是太过分了,他怎么可以这么对你呢?你现在哪里还疼?我这里……] [嘻。] 系统以为自己听错了,去问沈悦:[你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它这才发现,沈悦完全并没有它想象中的那么凄惨,相反还露出有些回味似的笑容。 系统以为自己的数据出了问题,擦干数据再去看,沈悦依旧是那个表情。 系统惊了,沈悦不会因为一时接受不了而精神失常吧? 系统小心翼翼的问:[你没事吧?] 沈悦并不知道系统脑补了那么多七七八八的东西,而是很诚实的回答。 [没事啊。] 系统不太理解:[那你为什么看起来很开心?] 是的,开心。 没有一点难受的意思。 沈悦很疑惑:[我为什么不能开心?] 系统震惊了,咋咋呼呼的道:[你都被大反派这样子那样子了,难道不应该是难以接受?或者悲痛欲绝吗?] 沈悦突然娇羞了起来,支支吾吾的说道。 [其实……嗯……还挺舒服的。] 沈悦捂脸:[还有,大反派的身材真好。] 毕竟大反派的身材是真的简直是完美,虽然看起来凶。 后面的声音虽然很小,但还是被系统给清楚的听到了,一时间五味杂陈。 这还是它一开始绑定的乖乖女宿主嘛? 还是说这就是传说中的假正经? 又或者说是闷骚? 城市人真会玩。 卧室里很安静,沈悦的身上也很干爽,魏景洲已经帮她洗过了。 她摸了摸脖子,上面叠加着层层牙印。 咔嚓一声,紧关着的门被推开,赤白的光线争先恐后的铺了进来。 随后又被关上,卧室里又恢复了漆黑一片。 魏景洲站了一会儿,然后把厚重的窗帘一把掀开,午后的阳光照进了卧室,一切都沐浴在了阳光之下。 床上的少女闭着眼睛,漂亮清纯的苍白病态,微微颤抖的睫毛暴露了她不安的情绪。 魏景洲走到床边,单膝跪在床上,粗糙的指尖抹去了从少女眼角落下的泪水,低头亲了亲她的嘴角。 声音低沉暗哑。 “饿不饿?” 回应他的是一个巴掌,魏景洲可以轻松的躲过去,但他没有躲,少女身上也没有多少力气,打起人来也不疼,或者说根本就不像打,更像摸。 少女睁开了红红的眼睛,恐惧又气愤的瞪着他,可是在他看过来的那一刻又缩了缩肩膀。 魏景洲一点都不生气,捏了捏少女的脸。 再次温声的问了一遍。 “饿不饿?我做了你爱吃的菜。” 沈悦沉默了半晌,只好眼见不为净的扭过头看都不愿意看他。 声音嘶哑,“出去。” 魏景洲漫不经心的揉了揉少女柔软的发丝,“乖,饭必须得吃。” 说完他便二话不说的掀开了被子,沈悦条件反射的绷紧的身子,下意识的卷缩了起来,她只穿了一件长衫,而且还是魏景洲的,大了很多,都到了大腿根。 衣领也特别的大,露出了精致雪白如同弯月般的锁骨。 她抓着衣领,脸色难看的叫了一声男人的名字,“魏景洲!” 魏景洲俯身凑近她,缱绻的笑意温和,语气却冰凉。 “怎么?你又不乖了吗?” 这句话很明显的让少女陷入了晚上的恶魇,原本雪白的脸变得更加的苍白,破碎红肿的唇肉紧紧的抿着,单薄的肩膀微微的颤抖。 半响,少女才低着脑袋,咬着唇,“你先出去,我要换衣服。” 魏景洲的手懒懒搭在少女的肩上,感受着少女恐惧的颤抖,摩挲着肩头上咬出的齿痕,低垂的目光裹着几分轻佻的玩味。 他压低的声音暧昧不清,“你身上哪里我没看过。” 少女苍白病态的脸瞬间染上了朵朵红晕,指尖都在抖,不知道是因为气氛还是因为羞耻。 最后还是被魏景洲抱去浴室去洗,而沈悦就像个瘫痪儿童一样被人照顾。 魏景洲的手艺很好,很可惜的是沈悦只闻过却没有吃过,一闻到那浓浓的香味,肚子就开始咕噜咕噜的叫。 沈悦维持这人设红着一双楚楚可怜的眼睛,被魏景洲抱在怀里,屁股坐在了他的大腿上,被伺候着吃饭。 她身上穿的还是魏景洲的长衫,露出来的腿修长雪白,腿型优美漂亮。 过长的衣袖把她的手指都遮住了,就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等吃的第一口,沈悦就惊呆了,她真的没有想到魏景洲做饭会这么好吃,简直比五星级酒店的厨艺还要略胜一筹。 好吃的让她恨不得连舌头都嚼得进去。 可偏偏还要装作那种食不知味的样子,吃的只有三分饱就忍痛的撇开了脸。 肚子还是扁扁的,沈悦还要昧着良心说,“我吃饱了。” 滚烫粗糙的手掌揉了揉她凹进去的小肚子,魏景洲脸上的温情的淡了许多。 魏景洲知道,少女恐怕看着他都吃不饭下去,能吃了那么点,也算是给了他脸了。 原本还温情满满瞬间就凝上了一层冰霜,他耐着脾气,低声的问了一遍。 “真的吃饱了吗?” 少女微微的垂下了眼接,像是跟谁堵着气一般,小幅度的点了点头。 桌子上的菜太香了,沈悦甚至都不敢多看两眼,怕自己控制不住。 暴躁反派变形计(57)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此地不宜久留,沈悦挣扎的要从男人的腿上下来,可是脚尖都还来不及占地,就被一双有力的手臂不费吹灰之力的抱了起来。 突然腾空沈悦被吓了一跳,然后一看他往卧室的方向走,惊愕的神色里带着几分惧怕。 “魏景洲!” 少女的脸被气愤的发,颤抖的声线也不知是气愤还是恐惧。 魏景洲轻笑了一声,步子跨的很大,“既然吃饱了,那就继续。” 继续什么不言而喻。 床很柔软,沈悦整个人被扔到了床上还被弹了两下。 男人把背对着他的人翻过来,狠狠咬一口他又爱又恨的微肿嘴唇。 沈悦慌慌张张的推了他一把,哆哆嗦嗦的好像只知道叫他的名字。 “魏景洲……” 她叫的好可怜,就好像能希望男人心软的放过她。 但是很明显,男人并不吃她这装可怜的一套。 他微微歪着头,幽暗的眼神死死盯着眼前瑟瑟发抖的少女,唇边是危险暧昧的微笑。 沈悦现在无比的后悔,她害怕的一个劲的往后面挪移,软着嗓子,“我还没有吃饱,我还想吃饭……” 这是真的,她真的没有吃饱,呜呜呜。 “没事,我也很饿,都快要饿疯了,悦悦,先让我饱餐一顿好不好?” 他一边胡乱的亲吻着少女的脸,语气温柔而又阴郁。 很明显的是他们两个人口中的饿完全不一样。 魏景洲简直爱死了沈悦一身娇嫩皮肉,薄薄的脆弱又柔软,凑进了仿佛可以闻到从骨头缝里透出来的清香。 沈悦被魏景洲关在屋子里面来回折腾了一个星期,等被放出来的时候,温暖的阳光洒在了身上,久违又温暖。 沈悦:[啊~太阳的味道。] 系统已经被屏蔽了一个星期了,此刻有点无话可说,忍无可忍的说了一句:[你很高兴吗?] 沈悦娇羞:[其实也没有啦,你不知道大反派在床上有多么性感。] 系统无语凝噎,觉得自己的担心都喂了狗,它有些接受不了这样闷骚的宿主,明明一开始当小白莲都还要让它教,连感情都不会玩弄,它只不过是被屏蔽了一个星期,乖乖女怎么就变成了闷**。 实在是太骚了。 系统还不死心,无比期盼的问道:[你真的没有一丝丝不愿意吗?你不要勉强你自己。] 沈悦羞羞答答扭扭捏捏:[我来可以再关一个星期。] 系统被这样的沈悦浪的没有话说。 原来划船不用浆,全靠浪也行。 系统最终憋出了一句:[你好骚啊。] 魏景洲开车停在公寓门口,降下车窗示意她上车。 这一个星期里少女瘦了很多,肌肤也比之前苍白,透明又脆弱。 她打开副驾驶的门,弯身钻进去的时候姿势很不自然,精致的眉头紧紧的皱着。 魏景洲调转车头朝学校的方向开去,一边看似漫不经心的说。 “要是实在不舒服,我就帮你请假,没有必要强撑着。” “没有不舒服。”少女抿着唇,明显还在强撑。 魏景洲看着心里涌出了一股烦躁,面色也冷了下来。 魏景洲是大三,他最近基本从来不去学校,就挂着名,而是一直都在公司里面待着。 车停到了学校旁边的停车位,魏景洲解开了安全带,凑到少女面前亲昵的低头蹭蹭柔软的唇,叹息般的轻声说。 “记得按时回家。” 这一个星期的时间也是魏景洲挤出来的,公司里面已经堆积着很多事情等着他去解决呢,他董事长的位子还没有坐多久,下面的老狐狸个个都虎视眈眈。 魏景洲一开始对付那些老狐狸的确显得很嫩,很幼稚,其实他也失败过,甚至想要过放弃,因为他真的很讨厌公司的条条框框,还有那晦涩难懂的文件,每天还要和那些成了精的老狐狸周旋,走错了一步,就损失千万或者一个亿。 他从来就不是能安静下来的性子,在读书期间连书都看不下去,更何况还有那积堆成山的文件。 可是一想到爸妈付出的心血都在这个公司,还有沈悦…… 沈悦说她喜欢优秀的人,只有爬到金字塔的顶峰,沈悦才不会离开他,只有他变得足够的优秀,沈悦的眼里就不会再有别人。 这么想着,这些累好像都不算什么,甚至每天都有着使不完的劲儿,他原本就很聪明,只不过是不愿意学而已。 只是在短短的几月,就已经在公司站稳了脚步,果断冷酷的手段也让那些老狐狸没敢那么猖狂。 他一步步的锐变,早就不是以前只知道吃喝玩乐易爆易怒的大少爷。 青涩早已不在,那暴戾恣睢的一面并不是被磨平了,而是懂得了怎么伪装,披了一层华丽而又斯文的皮囊,然而内里其实依旧是腐烂败坏的。 —— 上完了一节专业课,沈悦背着书包准备去另一个教室,却在走廊上看的好几个人往楼上跑,聚在一起正在讨论着些什么。 “上面有人要跳楼,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都报警了,消防员都快到了!” “天呐,谁这么想不开要跳楼啊?” “我也不知道,走,咱们快上去看看。” 沈悦站在楼梯处,心一个咯噔,脑子里立马闪现出庄婉儿的样子。 再加上她放了这么久都没有见到庄婉儿了,心突突的。 沈悦在原地没有考虑多久,就背着书包往顶楼上跑。 在跑的过程中她听到了警笛声,警察已经赶过来了。 以往空荡荡的天台上此刻人声鼎沸,沈悦艰难的踮起脚尖也没看到是谁在栏杆的边缘。 只能迅速的挤进去,被撞到一边还被踩了一脚的男生恼怒的转过头,刚想破口大骂是谁这么没长眼睛,结果一转头就看到了少女清纯雪白的脸,喉咙瞬间变得干涩起来,那些难听的话,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少女像是特别不好意思般的对他笑了笑,梨涡浅浅,声调软糯,“对不起。” 男生都还来不及说一句没关系,少女就继续往他前面挤过去。 暴躁反派变形计(58)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半响,才对着少女的背影,呆呆的说了一句,“没关系。” 好不容易挤到前面,又被保安给拦住了。 沈悦这也看清了正站在栏杆边缘的女生。 正是庄婉儿。 不知道她这些时间经历了什么,此刻的庄婉儿早已没有了平时的清纯可爱,削瘦的好像只剩一具空壳,脸色苍白的如同死人。 警察也赶了上来,温声的劝说着。 他们尝试着去靠近,可是只要警察往前面踏出了一步,庄婉儿就后退一些,让那些警察只好站在原地不动。 学生也快被保安疏散下去,沈悦趁保安没有注意钻了空子,眼看保安要来抓人,沈悦连忙喊了一声。 “庄婉儿!” 一直随着眼睫的庄婉儿听到熟悉的声音一愣,慢悠悠的抬眸,就看到不远处的少女。 她是那么的急切而又紧张,漂亮雪白的脸微微的发白,那双纯粹干净的眼眸里是纯然的担忧。 世界都是灰白色,只有那个少女她是有颜色的。 庄婉儿对着少女露出了一个微笑,那是个不算微笑微笑,因为她只是牵扯了皮肉,那双眼睛里面满是空洞与绝望。 “悦悦。” 她的声音实在是太小了,没过一会儿就被清风给吹散了。 可是沈悦却从他的唇形看出了她的意思,知道庄婉儿是在叫她的名字。 警察也看到了,知道沈悦与这位要跳楼的女孩恐怕有过深的感情交流,就叫保安不要再扯着她。 沈悦慢慢的试探的走了过去,庄婉儿就那么笑着看着她,没有再往后退。 直到沈悦颤抖的抓住了她的手,庄婉儿都没有做出过激的动作。 这楼层很高,沈悦都不敢看下面,她拉着庄婉儿冰冷的手,精致的眉眼柔和一片,干净清澈的眼底倒映着庄婉儿的模样。 她语调软软的,像是哄小孩。 “这里太危险了,我们下去好不好?” 一直都平静带笑的庄婉儿破天荒的说了一句不好。 把沈悦都弄蒙掉了,她手心紧张的冒冷汗,语气尽量的温柔,慢声的询问,“为什么不好呢?” 庄婉儿拉紧了少女软软的手,苍白的面容露出了诡异的笑。 “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以为……我以为……” 我以为你是不一样的…… 可是你也不要我了…… 庄婉儿突然低低的笑出了声,笑的整个人都在颤抖,她背后什么遮挡物都没有,沈悦惊心动魄的拉着她,特别怕她笑的抖了下去。 顶楼的风很大,而庄婉儿瘦的只剩一把骨头,好像再稍微大一点都可以把她给吹走了。 大冬天的,庄婉儿却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等凑近了沈悦才看见,她露出来的脖子都是青青紫紫的,甚至还有勒痕! 沈悦慌张的把她的衣袖往手臂上撸,白皙的手臂有大大小小的伤痕,刀痕,烟痕。 不用看,被衣服遮挡下的肌肤,恐怕有更多的伤。 一股愤怒涌上了心头,沈悦红着眼睛,咬着牙问道,“这是谁弄的!你为什么不和我说?” 庄婉儿只是魔愣的看着少女,神色委屈,神经似的喃喃自语,“我很脏啊,好脏好脏,怎么都洗不干净……” 她就像一个在外面受了很多委屈的小孩,然后到家长面前告状,那双眼睛里面没有一丝神采,黑幽幽的如同深渊,苍白的好像随时都会消失。 沈悦不知道庄婉儿在她没有看到的地方受了这么多罪,而她什么都不知道,她甚至都不知道她身上的伤怎么来的。 沈悦只知道庄婉儿会被人拍的裸照传到网上,却不知道她还会受到这种惨无人绝的折磨。 多么好一个年纪的花季少女,却被折磨到精神失常的地步。 沈悦又靠近了一分,眼眸里流淌着无尽的暖流,雪白的面容苍白了几分,哄道,“不脏的,一点都不脏,我带你回家好吗?把那些坏人都抓起来,让那些人受到该有的惩罚。” 可是庄婉儿却摇了摇头,着迷的摸摸少女娇嫩的脸,她天真无邪的提出了一个要求,“你和我一起死吧,这楼很高,我好害怕呀。” 她用极其平静甚至是快乐的声音说出这句话,好像并不是邀沈悦去死,而是邀她去玩。 沈悦僵住了,沉默的看着她。 庄婉儿现在的神经很敏感,少女的迟钝在她的心里一下子就放大了,她神色激动的抓着少女单薄的肩膀,失控的摇晃着,面容扭曲。 “你不是说……你不是说会永远都在我身边吗?难道你也是骗我的吗?” 庄婉儿看起来挺瘦的一个女生,但是爆发出来的力气却让沈悦惊讶,她的肩膀被抓的很疼,被摇的跌跌撞撞。 警察趁机往前面走了几步,可还没有等靠近庄婉儿就像察觉到了什么似的看了过来,眼眸赤红,血丝布满。 声音尖锐刺耳。 “你们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她嘶声裂肺的叫着,身子又往后面倒了一下,吓的那些警察瞬间不敢乱动。 沈悦也被扯的靠近了天台的边缘,过于高的楼层让她的脸色白了几分,头晕目眩。 “……婉儿,你冷静一点。” 沈悦想要去安抚。 可是庄婉儿早就失去了理智,她失声痛哭着,泪流满面。 她说:“我有点害怕,有你在,我就不怕。” 说完这句话,她就攥紧了沈悦的手,一只脚已经踏出了凌空,摇摇欲坠的随时都不会被吹走。 而沈悦被攥着也前进了几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警察也慢慢的靠近。 寒风刮在脸上很疼,沈悦的心提了起来。 “沈悦!” 属于男人的吼叫声传进了沈悦的耳朵里,她下意识的转头一看。 男人原本用发胶固定好的头发很是凌乱,他俊美的脸上是恐慌到极致的狰狞,目眦尽裂。 只有靠的近的人才能感受到,这个身高一米九多的男人,此刻被吓得浑身都在细微的颤抖。 而这明显的就刺激到了理智崩溃在边缘的庄婉儿,她像一个恶鬼似的缠住了少女。 在她的耳边轻声的道。 暴躁反派变形计(59)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悦悦,不会疼的。” —— 大地一片银白,一片洁净,而雪花仍如柳絮,如棉花,如鹅毛从天空飘飘洒洒。 马上就要过年了,整条街都喜庆热闹一片。 “悦悦你现在在哪里?” 雪花一片片的落下,用手去接,温暖的温度瞬间融化了雪花。 沈悦撑着脑袋望着外面的雪,抿着唇。 “在哪里?” “我难道做什么事情都要向你报备吗?魏景洲,你很烦你知道吗?” “……外面下了雪,我想去接你。” “不需要不需要!”沈悦语气很不耐烦,“我又不是不认识回家的路,我需要你来接吗?” “悦悦!”魏景洲忍耐着火气扯了扯领带,眉眼阴沉,语气尽量的显得不那么僵硬:“外面的雪很大,我不放心。” 电话那头许久都没有回复,魏景洲一顿,意识到了什么,迅速的把手机从耳边拿到眼前一看。 早已经就被挂掉了。 他闭着眼睛忍了忍,额头的青筋突突的跳,最后还是没有压抑住那滔天的怒火,手机被狠狠的甩了出去,砸在了地上,零件都被甩了出来。 可那口气依旧堵在胸膛里,他把桌上的文件一挥,全都洒在了地上,没有夹紧的文件四处飞扬。 白茫茫的纸张抵挡不住男人的暴戾阴翳的眉眼。 他像一只失去理智的疯狗,眼前浮现出了一层红雾,只有疯狂的发泄出来,才有压住了那令人心惊的怒火。 “妈的。” 等稍微的恢复了一丝丝理智,办公室早已被破坏的差不多了。 他喘了一口气,像一只烦躁不得其解的野兽一般来回的渡步。 步伐急切,敲打在冰冷的地板上。 等秘书走了进来,都愣住了,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办公室呢。 等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才发现自己原来没有走错。 半敛在阴影中魏景洲阴沉若死水的脸,而他周身的黑气压几乎若实质化。 秘书战战兢兢的走了过去,低着头,看见脚下有一个零件,手机的尸体就躺在旁边,七零八岁的好不凄惨。 脑袋低的更下去了,都快垂到胸口了,整个人的身体如筛子般剧烈的颤抖起来。 他还是第一次看总裁发这么大的脾气,把办公室都砸了,这么想着不知为何脖子凉凉的。 最终秘书还是硬着头皮说了出来。 “总裁,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您看看要先去会议厅吗?” 男人坐在沙发上,整个身子都靠着,脑袋往后面仰,一只手遮住眼睛。 在这里窒息般的气势里,秘书的额头都开始冒冷汗。 就在秘书以为魏景洲睡着了的时候,他才开口。 “把会议都推掉。” “好的,总裁。” 秘书如释负重的松了一口气,马不停蹄的跑出去。 办公室里又恢复了寂静。 魏景洲做到了办公椅上,拉开了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相框。 镜框干净,一看就是经常擦拭。 他甚至都舍不得摆在办公桌上。 他的手机里面有很多少女的照片,大部分都是偷拍的,两个人的合照却很少。 这张照片还是他们在雪地上拍的,那时候下了很厚的一层雪,沈悦说想要堆雪人,于是他们两个人笨手笨脚的堆了一个丑不拉几的雪人。 少女一只手抱着他的手臂,另一只手在脸颊上比了一个耶,眉眼弯弯,梨涡浅浅,很是漂亮。 而他在旁边还端着架子,一张俊脸板着,但其实眼眸的深处是细碎般的温柔。 魏景洲用衣袖轻轻的擦了擦上面看不见的灰尘,指尖在少女的脸上徘徊,手指神经质的颤抖。 —— 沈悦坐在咖啡厅的一个角落,对面是坐着的是唐哲。 她这几天瘦了很多,低垂着眼睛,搅动着眼前的咖啡,却从始至终都没有喝上一口。 唐哲期期艾艾的在对面牛头不对马嘴的说了好几句话,沈悦低着头也不知道有没有在认真听。 最后终于把自己的最终目的说了出来。 “今天是我生日。”他还特别强调这个生日对他的重要性,很认真的加了一句,“二十岁生日!” 沈悦放下了勺子,抬头去看对面不由自主露出紧张情绪的男生,突然问了一句,“你知道庄婉儿的事情吗?” 唐哲的脸听闻瞬间就垮了下来,他对庄婉儿又不感兴趣,也不想谈这些事情,烦闷的嘀嘀咕咕,“我怎么知道……” 沈悦仔细着观察的男生的表情,的确没有任何怪异之处。 所以庄婉儿的事情恐怕和唐哲并没有关系。 那么会是谁呢? 到底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怨?要把人逼到那种地步。 唐哲见沈悦又不理他了,心里一动就把话一股脑的全部倒出来了,“你难道看不出来吗?我,我,在邀请你去参加我的生日宴。” 说完他就又开始直勾勾的盯着沈悦的脸,想要看看她是什么反应。 沈悦先是一愣,她并不觉得自己和唐哲有多熟,而且还轮到让唐哲亲自来请。 可是哪怕这样沈悦也没有要答应的意思。 见沈悦根本没有任何的反应,唐哲一下子就委屈的不行,他都亲自来请了,怎么沈悦就这么没脸色呢。 越是这样唐哲就越要让沈悦过去,他从小到大就没有得不到的东西。 绞尽脑瓜的想着怎么把沈悦哄过去,突然灵光一闪,他干咳的两声想要吸引沈悦的注意,然而沈悦还盯着咖啡看让他心生不满。 “沈悦!” 见沈悦终于看上了他,又不自然的眨了眨眼睛,微微的闪躲,“你,你不是想知道庄婉儿的事情吗?只要你答应去我的生日宴,我就派人去调查,一字不漏的告诉你。” 沈悦犹豫了两秒,就答应了。 唐哲坐在驾驶座上,而少女就坐在他的旁边,只要他一侧头就可以看得到。 看见少女雪白优美的侧脸,明明只是一个侧脸,去让他的胸口都麻麻的,满是欢喜。 他都已经想明白了,沈悦有了男朋友又怎么样?这还不是没有结婚嘛,就算结婚了也可以离婚啊,所以这些都不是重点。 暴躁反派变形计(60)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唐哲把手机掏出来接了电话,不知道对方说了些什么,唐哲先是看了少女一眼,露出来一个笑,语气破天荒的温和。 “知道了,现在就过来了。” 唐家的生日宴是在黄金地段的月京酒店举行,这地段寸土寸金,停车场里全是上百万的豪车。 门口有英俊端正的侍者站在门口,迎接着每一位到此的来宾,弯腰的弧度好像都是用尺子标准良好的。 唐哲开着车一路往那边去了,他的嘴角就没有下来过,眼睛有自己的想法,总是一个劲的往旁边少女的身上瞟,胸口酥酥麻麻的。 把车停好了,沈悦并没有先下来,而是转头看向唐哲,雪白的面容如冰川上的一捧雪,淡粉色的肉唇格外的好看,抿出来的弧度是无害柔软的。 “你不要忘记了你答应我的事情。” 她的声音软软的,干净又纯粹的眼眸却没有多少的情绪。 唐哲这才蓦地想沈悦答应来参加他生日宴的原因是因为庄婉儿,对于庄婉儿的事情,他也听说过,好像是跳楼,至于原因,他也没有兴趣知道。 他不理解,为什么沈悦对于这件事情这么的关注,那个时候他只顾着高兴,所以才提出这个要求,可是现在沈悦又把这件事再说一遍,好像生怕他反悔一样,就有些不高兴了。 但是脸上也没有表现出来,甚至还露出了一个笑容,“当然,我既然答应你了就一定会做到。” 沈悦这才解开安全带,跟着他一起下车。 白波手中摇晃着高脚杯,耳边是一群人的攀谈,可是他只是盯着虚空中的一点,俊朗的面容含着笑,让人越发的难以琢磨。 唐哲身为这次宴会的主角,却是最晚一个来。 繁华热闹的宴会大厅里,灯火辉煌,觥筹交错。 唐哲身为这次宴会的主角肯定是亮眼的存在,但是当他们看到唐哲身边的少女时都愣住了。 少女身着很朴素,与这花香鬓影耀目,名流贵胄云集的场面有些唐突。 她穿着款式简单的羊羔毛外套,高领的遮住了她的脖子,引人注目的是那如画的眉眼,像是被墨笔细细勾勒,浓墨重彩的在人的心里留下一道痕。 也许是被这么多的视线看的不太自然,她抿了抿淡粉色的唇肉。 她的唇饱满性感,原本应该透着几分妖娆的媚意,但是少女却并不是如此,反而给人一种干净温柔的感觉,丝毫不带有攻击性,绘成一幅清美的画巷,不施脂粉,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白波的目光变得幽深,捏着高脚杯的指尖发白。 唐哲欢乐的把少女拉到旁边的甜品那桌,扭着头轻声的问,“你喜欢吃什么?” 沈悦的肚子的确是有点饿,于是就指了一个草莓蛋糕。 唐哲替她端了过来,递到了少女的面前。 淡淡甜甜的奶油味让沈悦忍不住多吃了两口。 安静和谐的气氛被一道声音打破。 “躲在这里吃做什么?” 唐哲扭头一看,白波不知道何时站在了他们的面前,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紧紧的盯着沈悦,很明显这句话也是和沈悦说的。 关于白波和沈悦之前的事情,唐哲从别人的口中听过几次,无疑就是白波舔着脸追求沈悦,像条狗一样天天的在人家面前晃悠。 所以几乎是看到白波的瞬间,他眉宇就是一蹙,然后下意识的就用自己的身子将沈悦挡了挡,语气也不太好,“关你屁事?” 这话几乎没有给白波一丝面子。 白波笑了笑,看都没有看唐哲一眼,瞳孔里从始至终都倒映着少女的面容。 恐怕连唐哲说的话都没有心思听。 沈悦见到他的时候,目光一顿,然后下意识的就要往后退,唐哲以为他是在惧怕白波,便大胆的抓住了少女温凉的手,紧攥着,像是在告诉沈悦,不要害怕,有他在就没有人敢欺负你。 白波的视线太过于贪婪和充满了攻略性,让人忽视的忽视不了。 沈悦微微的垂下了眼睛,没有跟他对视。 唐哲见白波一直都盯着他身后的少女瞧,心里格外的不舒服,甚至拳头都有些痒了。 “白波,你什么意思?” 白波轻笑了一声,薄唇扯开了一个弧度,锋利的仿佛可以刺伤人,他眼珠子微动,这才将目光虚虚的落到了唐哲的身上。 低沉的声音略显玩味,“我能有什么意思?我只是好奇,毕竟悦悦好像是有男朋友的对吧?” 他说着脑袋往旁边一歪,去看躲在唐哲背后的少女,似笑非笑。 沈悦皱眉了,她听出了白波是故意说出这样的话来让她难堪。 白波还在怪他,怨她。 这并没有随着时间而消散,反而比以前更加的浓郁。 得不到而产生的执念。 这话唐哲很不爱听,但是他依旧没有表现出来,大庭广众之下,也不想给少女难堪,于是他抬着下巴,倨傲的道,“那又怎么样?谁规定有男朋友了就不能参加朋友的生日宴会了?而且你和悦悦是什么关系啊?用得着你管吗?” 唐哲的性子一向就是这样,天王老子都不怕,什么话都敢说,谁都敢怼。 其实硬要说的话,白波的身份比唐哲还要高上一截呢。 沈悦有些愣住了,她没有想到唐哲会这么说,她还以为像唐哲这种脾气会爆炸呢,没想到会替她说话。 唐哲并不想今天高兴的日子被这个碍眼的人给破坏掉,牵着少女的手走向了一位气质优雅,保养的依旧很年轻的妇人,她正在旁边跟一个女生讲话。 女生看到唐哲时眼睛一亮,但等她看到唐哲牵着的少女时,脸色就变了。 唐母也看清了唐哲手上牵着的人。 很漂亮。 第一眼就是毋庸置疑的漂亮,冲击着人的视觉,唐母也是见过不少的漂亮的人,可是能漂亮到奇异的地步却没见过。 哪怕是朴素的衣着都没有遮住她的半点颜色。 唐哲走了过来,脸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小小的虎牙显得稚嫩可爱,“妈,让你久等了。” 暴躁反派变形计(61)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你这小子就是不让人省心。”唐母嘴上虽然是在责怪唐哲,但是目光却若隐若现的瞟向少女。 唐哲脸上的笑容加深,把少女拉到唐母面前,还是很含蓄矜持的介绍,“这是我的朋友,叫沈悦。” 唐哲这些鬼话唐母当然是一个字都不信,还朋友呢,她还没有到眼瞎的地步,要说这小子对人家姑娘没有意思,她打死都不信。 那双眼睛都快黏在人家姑娘身上了,嘴都笑歪了,一副傻样,唐母都不好意思说。 唐哲像是在炫耀自己的宝物一般,眼睛亮亮的问,“是不是很漂亮!” 唐母也特别给面子,目光温柔的看着少女,笑的端庄优雅,“很漂亮,跟天仙儿似的。” 被人忽视的女生就连脸上最基本的微笑都维持不了。 少女似乎被夸的很不好意思,微微的低了头,白玉般的耳尖红通通的。 唐母很亲热的拉住了少女的手,“这么看来是我们家傻小子高攀了,悦悦是吧,长得真水灵,我第一眼看见你就觉得格外亲切,特招人喜欢。” 唐母这一段话让不少人侧目,也让有些人当场就变了脸。 沈悦更是震惊,她下意识的去看唐哲,希望他能解释一下。 然而唐哲也被自己母亲说的这一番话给搞懵掉了,但是反应过来之后心里又浮现了欣喜又羞涩,一时之间也没有反驳。 唐母看的出来唐哲喜欢这姑娘,既然喜欢了就要趁早出手,这小姑娘长得这么漂亮,肯定是有不少的追求者,所以一定要下手为强。 沈悦见此也没有冷脸,等唐母离开去接待客人的时候,才面色有些不好看,唐哲刚想去看少女的反应,少女就趁他不注意给抽回了手。 唐哲再伸手去抓,已经就是抓了个空。 “悦悦……” 他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完,沈悦转头就走,唐哲连忙跟着屁股后面,沈悦虽然走得快,但还是很快被唐哲给追上了。 他伸手想要去牵住沈悦的手,可是却被毫不留情的甩开。 “你走什么?” “还没有吃蛋糕呢!” 唐哲急了,不管不顾的攥着了少女的手臂,让少女被迫停了下来。 旁边那么多人看着他舔着脸去追人,可是唐哲早就没有心思关注。 沈悦回过头看他,雪白清纯的面容像是委屈了一般,眼睛红红的,就那么瞪着唐哲。 “别走行不行……” 唐哲控制着手上的力道没有把少女给抓疼,张扬的眉眼微微的拉耸着,“你还没吃蛋糕呢……” 少女似乎也是有些生气的,干净漂亮的眼眸浮现出一层水雾,淡粉色的唇肉紧紧的拧着,就这楚楚可怜的模样,更容易引出人最心底破坏欲和摧毁欲。 可是唐哲却没有那种坏心思,他现在是慌乱而无措的,甚至是微微的哀求,“你答应我过我的,所以别走……” 从来都没有过人看过唐哲露出这样的表情和姿态,此刻就在一个娇小的少女面前露了出来。 沈悦咬着唇肉,淡粉色的唇瓣被她咬的变成艳红色,她抖着嗓子说,“我已经有了男朋友。” 这个答案让唐哲呼吸一窒,心口传来阵阵的刺痛,让他的喉咙都变得格外的干涩,他就那么执着的扣着少女的手臂,不让她离开。 沙哑不满的开口,“那又怎么样?又不是结婚了,而且就算结婚了也可以离婚啊。” 沈悦一听就气的想要甩开他的手,唐哲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虽然他并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但还是软声的道歉。 “好嘛好嘛,我不说了,你也不要再走了,不然我就不管庄婉儿的事情了。” 唐哲说这话的意思并没有威胁的意味,只是单纯的不想让少女离开,所以才加了筹码。 沈悦的眼睛依旧是红的,但是终究没有再甩开她的手。 唐哲把她给牵了进去。 一直都默默注意的白波晃了晃手中的酒杯,轻轻的抿了一口,眼眸晦暗不明,就那么看着少女乖乖的被他牵走。 唐哲也不管乱说话,就一直都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少女的脸色,生怕她再不开心。 今天是他的生日,他想让沈悦开心一点。 唐哲是这场宴会的主角,就算他躲在一个角落也会有的是人凑上来。 都是亲戚朋友望门贵族,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对于几个人的寒暄,唐哲也是一一做出了回应。 沈悦就安安静静的被她牵着,就像个吉祥物似的。 有人看到这一幕,实在是少女长得太过于漂亮,忍不住好奇的问了一句,“这是你女朋友啊?” 这就把唐哲给问住了,他当然很想迫不及待的点头,但是也怕让少女生气,所以只能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少女,闷闷的出声,“不是……” 但是很快就是了。 唐哲在心里强调的补充。 后来唐哲实在是被那些人吵烦了,就偷偷的拉着少女上了楼,二楼的人很少,基本就没什么人。 在二楼可以把下面的场景看的一清二楚。 唐哲像是变魔术一样手里不知何时端了一盘小蛋糕,闻着就香甜。 他讨好似的塞进少女的手里,“你是不是也嫌下面吵?根本就吃的不尽兴。” 的确,下面人的目光实在是太多了,全都聚集在她的身上,多少都会让沈悦有点不自在。 她也没有拒绝唐哲的好意,拿着刀叉小口小口的吃。 少女吃东西的模样还是斯文,小口小口的,叉子有时候还没有甜干净,沾着些奶油。 唐哲很不争气的吞了吞口水,心里痒痒的,特别想把那叉子上的奶油给舔干净。 他的眼睛都快冒绿光了,沈悦想假装看不见都难,加快速度把蛋糕吃完。 两个人没有在楼上躲多久,因为马上就要切大蛋糕了,上面插着小蜡烛,烛火摇曳。 做为寿星的唐哲被人簇拥着,这时候也不忘把少女牵在自己的身边,就好似生怕眨眼的功夫少女就跑掉了。 灯全都被关了,只有那烛火散发出来的暖光。 帅气英俊的男生双手合十,闭着眼睛,心里默默的许了一个愿望。 暴躁反派变形计(62)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沈悦的目光,却落到了另一边的女生身上。 她能清楚的感受到这个女生对她的敌意,而且这个女生看起来很眼熟。 回想了一下,沈悦这才想起,这个女生正是拿排球把她砸的流鼻血的那个人,怪不得看起来这么眼熟。 两个人的视线无声的相碰,林小君露出了一个相对柔和的笑容,可是她的眼底,却涌动着暗沉的光。 沈悦眯了眯眼,心里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个女生,不简单。 沈悦吃了蛋糕,就和唐哲说要回去,毕竟现在也不晚了,到时候回去晚了,魏景洲又拿这件事情来发作。 唐哲极其的舍不得,他拉着少女的手,急急忙忙的说,“就,就不能多待一会儿吗?” 沈悦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淡粉色的唇瓣轻抿,“已经很晚了。” 唐哲虽然很不甘,但还是松了口。 “那我去送你吧。” 沈悦拒绝了。 “不用,你今天是寿星,怎么可以提前离开。” 唐哲无奈之下只好叫司机把沈悦送回去,走之前他还嘱咐一句,到家了发信息给他。 黏黏糊糊的,像被抛弃的大狗狗,眼巴巴的看着主人离开。 沈悦刚离开宴会会场,肩膀就被人抓住了。 一双大手看起来轻轻松松的搭在她的肩膀上,其实五指紧扣,抓的她的肩膀动弹不得。 白波对司机说,“唐哲让我把她送回去,你走吧。” 司机并不知道唐哲和白波的恩怨,但是也并不觉得白波有必要撒谎,所以也没有产生怀疑就离开了。 沈悦甚至都来不及拒绝,就被抓着肩膀往车里面扯。 白波是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她的肩膀都被抓的很疼,不用看都知道肯定是红了。 莫名其妙的,沈悦扭头去拧车把手,却发现根本就拧不动,车门被锁了。 她紧紧的抿着淡粉色的唇,漂亮清纯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不安。 唐哲见到她这个模样,莫名的笑了起来,那笑容实在称不上是好意。 他不知道是该说少女胆子大呢,还是说她胆子小呢? 说她胆子小吧又敢吊着他,把他当猴子耍。 要说她胆子大吧,看看现在,吓得眼睛都红了。 一点都没有变,除了装可怜之外,就没有任何拿得出手的东西。 白波就不明白了,自己怎么就喜欢上了这种货色。 白波心里有个疙瘩,怎么都拔不干净,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疙瘩还越来越大,让他寝食难安。 不知道是得不到的不甘心?还是嫉妒? 也许是从小到大他从来都没有得不到的东西,原本以为这个少女是自己的掌中之物,没想到自己倒是成了少女手中的玩物。 如今想来他自己都觉得很好笑,是自己太过于可笑。 “话已经都和你说清楚了,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对我?”少女葱白的指尖紧紧的抓着安全带,微微的低着脑袋,睫毛微颤,小脸白白的格外的惹人爱。 车已经在行驶中,坐在驾驶座上的白波听闻片头看了她一眼,脸上的笑容跟以前完全不一样,“我当初是不是说过,让你永远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可少女偏偏要往他的面前凑,简直就是不知死活,完全都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也的确是,毕竟少女根本就没有把他看在眼里。 沈悦像是被吓到了,薄薄的眼皮泛红,漂亮的眼眸浮现出一层蒙蒙的水雾,精致漂亮的小脸好像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白波很讨厌少女这个表情,因为只要一看到这个表情,他就想到自己当初有多么的愚蠢。 竟然当着他的面跟他的兄弟搞在一起,沈悦她是怎么敢的啊? 白波突然把车停到旁边的停车位,火都来不及熄,咔嚓一声解开了安全带,突然伸手按住了少女的双肩,凑上去就对着那柔软的唇一咬。 他咬的又很又重,带着报复性的,偏要要出血来才甘心。 甜美的血腥味更加激发了男人的ye/性。 他真的好凶好凶,好像恨不得把他整个人揉/碎了吞进去。 柔软饱满的唇肉被他咬破了皮,艳红的血把唇都染红了,然后又很快被舔了干净了。 沈悦一开始是震惊的瞪大的眼睛,反应过来后就剧烈的挣扎,双手用力的推拒着,却憾不动男人的一分一毫。 反而她这样拒绝的行为像是惹怒的男人,啃/咬的更加的过分,疼的她的眼泪都出来了。 这根本就不像是亲吻,更像是一种酷刑。 等白波松开了,少女的眼睛已经哭红了。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少女,看着那破碎的唇肉,殷红的颜色让她显得更是妖艳。 干净纯粹的眼眸除了泪花之外,还有厌恶。 是的,厌恶。 这是沈悦第一次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 白波不明白,沈悦有什么资格厌恶他?就是因为他吻了她吗? 白波捏着沈悦的肩膀,妄图希望是自己看错了,因为沈悦没有资格! 可是终究还是让他失望了。 少女总是那么会伪装,但是一双眼睛是不会骗人的,她的眼底对他只有嫌恶和害怕,或者是恐惧。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白波的手几乎要刺穿沈悦的肩胛了,他也是不甘又恼恨的失了他平日的仪态,“你凭什么拿这种眼神看着我?怎么别人可以碰你,我就不行了吗?凭什么?” “沈悦,你每次看着我像条狗一样费尽心思的讨你欢喜,你就想笑对不对?” “对不对?哈哈哈。” 他像是疯魔的一般,紧紧的扣着沈悦的肩膀,情绪激动的摇晃着。 沈悦一个劲的往后面缩,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面流,“你,你放开我……” 可是现在的白波早就没有了理智,眼睛里面布满了血丝慑人的要命,偏偏他这个时候都还在笑,“怕了?现在知道怕了?魏景洲可以,唐哲可以,怎么就我不行了呢?我比他们差了哪里?” “我难道对你不够好吗?我他妈的差点就把我的心掏出来给你了,可是你是怎么对我的?!” 暴躁反派变形计(63)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越说到后面,白波就越是控制不住,几乎是吼出来的。 少女哪里见过白波这样狰狞的样子,脸都被吓得煞白。 “白,白波,你,你放过我好不好?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你,你放过我吧……” 她的唇瓣红肿,被吓得都不敢看着他的眼睛,单薄的肩膀颤抖的厉害。 白波的手滑落,慢慢的摩挲着她的脸,指尖上的触感十分细腻,软软的就如同糯米糕似的,闻起来还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少女长得好看,的确是有勾人的本事。 而少女的一双手更是生的葱白如玉,不仅手指纤细修长,骨感分明,连那透明的指甲都透着粉嫩的颜色。 而相比之下白波的手就粗糙了很多,他经常打篮球,又喜欢运动,皮肤都比少女黑了几个度。 那粗糙的触感是和魏景洲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魏景洲虽然看起来很凶,可是却不会伤害她,最多就是把她的家给砸了,或者去床上打架。 可是白波给她的感觉却有些毛骨悚然,连心里都觉得毛毛的。 “白波?”沈悦又轻轻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白波没有说话,额前的发丝遮住了他的眉眼,让他的神色越发的冷漠残忍。 他低下了头,一只手按着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托着她的脸,不断的亲吻着沈悦的脸庞,再到颈间…… 沈悦惊慌的喊道,“白波!” “嘘……” 白波伸出一根手指抵着她的唇,笑得玩味,“你再吵我就在这办了你。” 沈悦立马安静了,眼睛还一个劲的掉眼泪。 白波替她整理好的衣服,又退回到了驾驶座上,系好了安全带,继续开车。 只不过方向并不是通往她公寓的,而是陌生的地点。 沈悦像是不安的一直都低着头,手却悄悄的伸进包里面,掏出了手机,她放在反手边用大腿做遮挡,把亮度调到最暗,把声音也调到了静音。 给魏景洲打电话。 沈悦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她知道自己在白波的手上,肯定是逃不了的,该求救的时还是得去求救。 而且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魏景洲好像在她的手机上装了追踪器,找起位置来也是分分钟钟的事情。 然而现实很骨感,沈悦打了两个电话都没有人接,就在她准备打第三个电话的时候,白波突然踩了刹车,由于惯性沈悦整个人都差点被惯了出去。 沈悦都还没有缓过神来,就听旁边的男人阴森森的道,“你在做什么?” 沈悦心里一个咯噔,吓得脸都白了,神情迷茫的看着他,“我,我没干什么啊……” 男人的神色晦暗不明,淡淡的吐出了两个字,“手机。” 沈悦心里直骂娘,以前怎么不知道白波的眼睛这么亮啊? 还有那个魏景洲,他妈的,关键时刻不靠谱。 白波见少女还没有动作,怒火滔天,直接把手机给抢了过来。 手机屏幕还没来得及关,白波一低头就看到了还在拨打的电话。 魏景洲。 在他眼皮子底下竟然敢跟别的男人打电话,男人英俊的面容微微的扭曲。 车窗摇下,手机被毫不留情的给扔了出去。 沈悦都还来不及阻止,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 白波扭头看了她一眼,眉眼阴鸷,眼底是使人窒息的浓稠的暗黑。 少女只是被看了一眼,就什么话也不敢说了。 白波把车最后停到了一个国际酒店。 他一言不发的拉着少女下车往里面走。 沈悦像是察觉到了危险,拼命的挣扎,可是两个人的力量悬殊,实在是太大了,沈悦根本就没有挣脱的余地。 酒店的门口有侍者接待,沈悦慌乱之下竟然去扯那位侍者的衣角,精致漂亮的脸苍白一片,慌乱而又哀求的盯着一个人的时候,没有人能不心软。 “救救我……救救我……” “……我,我不认识他,你帮我报警好不好?” 侍者也愣住了,实在是面前的少女长得太过于漂亮,根本就让人无法硬下心肠。 他看了一眼拽着少女的男人,是一个很英俊的男人,气势凌人,目光冷冷的看着他,像是看待一个死人,侍者不被看的心底生寒。 那只扯着他衣角的细白如玉的手指,被另一只大手给包住,然后狠狠地扯了回来。 这次男人好像已经失去了耐心,直接打横抱起,不管少女怎么喊怎么骂,或者是抓他的头发,脚步都没有停一下。 侍者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场景,拿出手机犹豫的不知道该不该报警。 毕竟看少女的样子好像是被迫的。 可是如果他报警的话,肯定会遭到男人的报复的。 就在侍者犹豫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经理走了过来,他看侍者手里拿着手机下了一跳。 连忙问道:“你没有报警吧?” 侍者摇了摇头,说自己还没来得及报警。 经理松了一口气,“那是人家小情侣闹矛盾呢,这件事情就不要多管了,小心惹祸上身。” 侍者并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那不可能是普通的小情侣闹矛盾,可是就像经理所说的,他也不敢惹祸上身。 然后海里浮现出少女满是泪水苍白的脸,一种愧疚弥漫上的心头。 —— 书房里安静至极。 魏景洲把新手机插上了卡,一下子就弹出了很多推送的信息。 还有……老婆的电话。 魏景洲看着备注,没有第一时间打回去,而是目光沉沉的看着。 他的心里还记恨着沈悦不由分明的挂他电话,心里的气都还没消呢,想着等沈悦再打一个电话过来,他再接。 外面还在下雪,魏景洲盯着手机盯了五分钟,都没有在收到沈悦的电话,他有些气急,也想熬时间。 可是外面的雪那么大,风又那么刺骨,万一沈悦正在某个小角落等着他去接她回家呢? 只要这么一想,魏景洲就马上把怒火和不满抛在了脑后,连忙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暴躁反派变形计(64)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可能是沈悦呼救的声音把把男人给惹恼了,下一秒她就被放了下来,沈悦甚至都还没有站稳,大手向前一伸,死死捂住沈悦的嘴将惊慌失措的人一把扛起! “唔唔!!!” 沈悦还是知道自己松气真的是松的太早了,结实的肩膀搁着柔软的肚子很疼,她拼命的用手锤打着白波的背,不停地踢着脚希望男人能把她放下来。 现在她的脑子里还在想着各种的策略,没有办法,现在这样的情况,只能自己救自己。 可是就她自己这两把骨头恐怕完全根本就不是白波的对手。 每到越慌张的时候,沈悦就越冷静,只要被拉进了房间里面,恐怕到时候做什么都很难无力回天。 可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她也阻止不了。 可是男人根本就没有把她这点挣扎看在眼里,甚至用另一只手重重拍了拍:“别动!再动老子就在这办了你!” 沈悦一顿,然后挣扎的更厉害了,她可并不觉得如果自己不动的话,就能让男人仁慈的放走她。 可是她弱小的力气和高大健壮的男人相比,简直就是犹如蜉蝣撼大树,没有一点作用。 她的上半身是往下面倒立的,血液全都冲在脸上,憋红一张脸,就连呼吸都变得有些艰难,挣扎也慢慢的变弱,眼睛发黑的看着地板。 她看到白波进了一个房间,对于这个酒店他应该经常来,甚至都不需要房卡,直接刷指纹。 “咔哒”锁门的声音是如此的清晰,心里的不安被不断放大。 沈悦被扔到了软软的床上,身子都由于惯性而弹了两下,获得自由之后她连忙缩着身体往角落里躲。 “白波,你,你想对我做什么?”沈悦抓住被褥,脸色苍白,睫毛颤抖。 脑子里却在清醒的想着怎么自救,当然肯定是不能用武力解决,而且跑出去的几率不是很大,因为门已经被锁了,而且是指纹,手机又被丢掉了,可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灵。 系统突然蹦了出来,积极的举手:[叫我,我很灵的。] 沈悦这才想起来还有系统呢:[你怎么帮我?] 系统热情的推销:[我这里有迷魂药丸,能够让人迅速的陷入沉睡,而且梦见他想梦到的东西,醒来之后也不会被发现,会下意识的把梦里的场景当做是现实发生过的,特别管用,特别适合你现在这样的情况。] 沈悦眼睛一亮:[这么好?快快快,快给我。] 系统:[看在你是新手的份上,我就给你打个九折,不要998,只要888,很划算的。] 沈悦一愣:[你是想要钱,还是想要什么?] 系统:[不是钱,是积分,每次只要你完成任务的满意度高,就会有相应高的积分,积分可以在商城购买很多东西。] 沈悦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那我现在有多少积分?] 系统:[哦,你现在的积分是-10000,等你什么时候还了账,我们就会什么时候把你送回去。] 现在是紧急的时刻,沈悦也没有时间跟它废话那么多,咬牙道:[我赊账。] [叮!-888,你的迷魂药丸已到账。] 沈悦感受到自己手里多了一个小药丸,心里没有那么慌了,表面上却依旧惊慌失措。 眼前的男人在这一瞬间变得陌生极了。 白波沉默着并没有说话,他高大的身影背对着光,英俊的面容在昏暗的灯光下变得晦暗不明,可是那漆黑的眼眸是无比复杂的幽暗之色。 他并没有上前把少女给抓回来,而是松了松领带之后扯了下来,昂贵手工定制的西装也被他随意的脱下,随意的扔在了地上。 扣子一粒粒的解开,露出了强悍的肌肉,腹肌一块一块的充满着力量。 “白波!” “你疯了吗?!” 少女如果还看不出他的意思,那就是傻子了,她慌不得已的,就像被逼到绝境的幼兽。 男人的眼睛像野兽一样牢牢锁住她,神情是那种拼命压抑到极致的兴奋。 沈悦还在往后面缩,可是床的位置就这么大,再躲又能躲到哪里去呢? 而在极致的恐慌之下,沈悦并没有发现她已经说到了最床沿边了,只要在往后面退一小步,保证会从床上给摔下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白波猛的向她扑了过来! 滚烫粗糙的大手就如同闪电一般的迅速拽住了细瘦的脚腕,狠狠的往他的方向一拉! “啊!” 沈悦被这眨眼似的迅猛的功夫弄的错不及防,等她反应过来之后早已经来不及了。 “白波!” “白波,你不能这么对我!” “你,你放开我!” 少女已经被吓哭了,泪花把柔美精致的脸沾湿,睫毛也被浸湿的一簇一簇的。 她那小小的挣扎,在男人的眼里就跟情趣差不多。 男人并没有因为少女的话而动作停顿一秒。 沈悦趁机悄悄的把药丸塞进了嘴里。 鼻尖是淡淡的清香,一边发出轻微的喟叹声,就如同吸瘾君子一般。 “真香啊……”男人低低的笑出来声。 “不要!!!” “求求你,求求你白波,呜呜……” 沈悦拼命用手扯住白波的头发往后面扯,一边闪躲着脸,可是男人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似的,根本就无动于衷。 男人的薄唇也急切的吻了上来,甜美的味道让他的头皮发麻。 有个小小的丸子式的东西被渡进了嘴里,可是白波却完全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而是被刚才少女那稍微主动的动作刺激的浑身酥麻。 脑子里面一片空白,像是有一股小小的电流涌过。 然后下一秒,脑袋一歪,眼睛一闭的倒在了沈悦的身上。 七十多公斤的身体骤然的压到了身上,沈悦差点被压的吐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高大的身子给推开。 做完这件事之后,沈悦气喘吁吁,抹了一把嘴上的口水,脸色还微微的发白。 而男人就像一具死尸一样躺在一边,眼睛紧紧的闭着,就如熟睡了一般。 暴躁反派变形计(65)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电话打了很久都没有打通,一开始显示是无人接听,后面直接关机。 随着时间越来越长,魏景洲也越来越慌。 他心里猜想着也许是因为他没有接到电话,然后沈悦生气,所以才不接他的电话,又或者是因为手机没电关机了。 虽然是这么想,但他的心里总是有一股莫名其妙很慌的感觉,这让他无法在等下去。 魏景洲在沈悦的手机上装了追踪定位器,他一查就可以查出沈悦的位置。 在开车的时候,魏景洲也没有放弃打电话,可是却还是一直打不通。 “操!倒是接一下电话啊!”魏景洲还在不停打着电话,内心几乎在祈求,心里急得要死。 路程还挺长,再加上下雪,路上还有点堵车,等魏景洲找到了位置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 可是他在路边依旧没能看到沈悦的身影。 最后跟着定位器,魏景洲在草坪上找到了那个手机。 浓浓的恐慌迷漫到了心头,魏景洲抓着坏手机的手指都在发抖,他颤抖着手机给手下打电话。 “现在马上把沈悦的具体位置发给我,要快!” 后面的两个字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魏景洲用力的按着眼角,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沈悦一定是遇见了什么危险,所以她打的那两个电话过来是来向他求救的,可是!可是他妈的竟然把手机砸了! 懊恼和不安早就让他理智的大脑无法清醒。 明明几分钟的时间却让他觉得格外的漫长。 沈悦力气那么小,长得又那么漂亮,看起来又那么好欺负,如果……如果…… 只是这么一个设想,就让男人红了眼。 电话铃声响起,魏景洲几乎是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的迅速接通。 [喂,魏总,我们调查的结果是,沈小姐下午去参加了唐家的生日宴,可是后来沈小姐半路离开了,听唐家的少爷说是请了司机把她给送回去,可是司机却说沈小姐最后上了白家少爷的车,而且我们查了白少爷的车牌号,现在正在骛江国际酒店,19层。] 得到了准确的位置,魏景洲迅速的挂掉了电话,猛的一踩油门,车就如同一把利剑般的冲了过去。 白波!白波! 男人目眦尽裂,眼睛赤红,捏着方向盘的手指发青。 但是比怒火更多的是恐慌,心里实在是慌得厉害,他的背后都被汗水汗湿,可是现在明明还是冬天,心里急成一团乱麻。 门口早就有经理等待着,看到魏景洲几步走过来,刚想要点头哈腰的打招呼。 就被走进的男人的阴沉的脸色给吓到了。 “房卡!” 经理手抖的立马把房卡送过去。 魏景洲抢过房卡,迅速的往电梯的方向跑,用力猛按电梯键开 电梯。 等到了十九楼,魏景洲就跑了出去,他神色焦虑,喘着粗气。 “滴——” 房门被一把推开。 站在门口的魏景洲怔在了门口,脸上失去了表情,震惊地望着房间里此时的这一幕一— 屋里暖气开得很足,床上的两个人,少女露出来的手臂满是青青紫紫的痕迹,触目惊心。 此刻床上的男人像是被这么大的动静给吵醒了,撑着脑袋坐了起来,冰冷的目光看向站在门外的魏景洲。 魏景洲慢慢的走了进去,张了张嘴,颤抖的叫了一声,“悦悦。”然后喉咙像是被一个刺针给扎到了似的,疼的他无法再说出一个字来。 少女也醒了过来,她先是愣愣的眨了眨眼睛,然后反应过来之后就尖叫了一声,用被子包裹住了自己的身体,颤抖的就如同一根在空中漂浮的羽毛。 白波把衣服随意的穿上,而魏景洲看样子好像都还没有缓过神来。 他只觉得自己的眼睛被这一幕刺的生疼,脑海里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突然就断掉了,疯狂暴戾的情绪直冲他的天灵盖,让他的眼前都一片血红。 他想去触碰颤抖的少女,可是原本就脆弱不堪的少女却被吓得哭了出来。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就如同炸/弹一般的在他脑海里炸开了,男人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大声怒吼道,“你怎么敢?!怎么敢这么对她!!!” 在这一刻,魏景洲大脑里的愤怒像是被瞬间点燃,烧断了所有的理智神经。 他像一头被暴怒了的狮子,揪住了白波的衣领:“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她!!!” 面对男人要吃人的表情,白波相比之下一点都不慌,他甚至还有心情的笑出了声,语气玩味,“为什么不可以?她就是一个滥货,我玩玩怎么了?” 那么蔑视的语气,用在他放在心尖的宝贝身上,那一刻,魏景洲几乎是克制不住自己体内狂勇的戾气,口里泛着血腥味,“谁允许你敢这么说她的!” 他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啊,他都不敢用力的去触碰,可是却被人任意的践踏,扯碎,玩弄。 白波脸上的笑意淡了,眼底浮现的是浓浓的嫉恨和报复,看着魏景洲扭曲狰狞的脸,竟然觉得有点痛快。 “我难道说错了吗?她难道不是吗?魏景洲,这样的滥货你还要不要?” 魏景洲的拳头握得咯咯响,额头上的青筋跳起,“你是想死吗?” 白波露出了一个回味的笑容,他看着在床上瑟瑟发抖的少女,那邪恶的笑带着暧昧。 “还别说,她的味道还挺不错的,很……” 魏景洲的身体不可控地发颤着,胳膊上的肌肉都绷紧了,而白波的话都还没有说完,魏景洲就像是失去理智的野兽一般,疯狂地朝他扑了过来,一边凶狠地挥舞着拳头一边怒吼着:“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白波反应迅速,堪堪的躲过了一拳,两个成年人男人就如同野兽一般的撕扯在一起,每一股使出来的劲都是恨不得把对方给打死的力度。 甚至都完全不像是在打架,更像是残杀,恨不得杀死对方,恨不得对方从来都没有来过这个世界,就如同不共戴天的仇人。 暴躁反派变形计(66)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两个人的身上都有伤,可是他们却打的越来越起劲,好像恨不得把自己内心的痛恨和嫉妒一个劲的发泄出来。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魏景洲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他恨不得砍掉白波的手!恨不得打爆他的脑袋!然后把他的肉给剁碎了喂狗! 把他加害到沈悦身上的伤,用一千倍,一万倍,一亿倍翻倍的还回去! 沈悦是他的,是他一个人的,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 白波又何尝不是同样的恨,他把对方当兄弟,对方却把他当傻子!明目张胆的抢他心爱的姑娘,甚至还带到他的面前耀武扬威! 像他这样的人怎么不去死啊? 魏景洲和白波此时就像怒的发狂的野狗,恨不得都在对方的身上也要下一块肉,逞着一股骇人的凶劲,拳拳到肉。 他们两个人已经没有理智了,VIP的总统套房被他们厮打的像是经历过洗劫,那些东西几乎不是破了就碎了。 对于打架这方面,终究还是魏景洲更胜一筹,白波咬着牙,也不示弱的的打回去,虽然落了下风,可是出手却依旧狠。 魏景洲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上了头,大脑发疼发胀,他眼睛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胸腔里溢满了汹涌的怒火和郁气,压得他根本就喘过气来。 可是哪怕他把眼前的人给揍死了,也发泄不出来。 他掐着白波的脖子,一拳一拳地往男人的脸上狠狠揍去,而白波用拳头专门往他的腹部打,可是魏景洲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手上的动作丝毫不停顿。 沈悦悄悄的抬眼,而魏景洲依旧没有停手。 从她这个视线可以看到男人的侧脸,那嗜血冷酷的表情,朝朝致命的动作,她很相信,魏景洲是真的想活活的把白波给打死。 沈悦当然不能再继续装了,她几乎确信如果自己不出声的话,那么魏景洲就不会停手,恐怕把人给打死了都不会停手。 到时候就是牢里面见了。 这样可不行,那剧情岂不是乱了套了?大反派进了牢里面,那谁来去找男女主茬。 对于白波,其实沈悦根本就没有多大的感觉,并不能在她的内心里面激起波澜,更何况白波也没有真正的碰到她。 她看着白波满脸是血,近气多出气少的样子,头皮微微的发麻,她憋了憋眼泪,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可怜。 然后冲着大反派喊。 “魏景洲!” 这嘶哑带着哭腔的声音,把魏景洲急急可危的理智给拉了回来。 他的拳头上还沾着血,动作却顿住了,极其缓慢僵硬的扭过头,俊美的面容沾着红艳艳的鲜血,也不知道是谁的,他的额头上也被砸了个洞,流出来的血并不多,染红了他一边的睫毛。 眼底猩红一片,如同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沈悦的心猛的跳了一下,她从来都没有看见过这样的魏景洲,只是被这么看了一眼,连胸口都觉得窒息。 沈悦咽了咽口水,她的脸很白,唇瓣很红,一看就好像被谁亲过了似的。 她的眼皮,眼尾也是红的,漂亮纯粹的眼眸雾蒙蒙的,她艰难的开口。 “你要把他给打死吗?” 魏景洲这才好像从魔愣中回过了神,低头看了一眼被他打的满脸都是血的白波,终于慢慢松开了抓着他衣襟的手。 他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手上全都是血,关节处早已擦破了皮,他没有在意,只是认真而又仔细的用衣服擦了擦。 然后一步一步的走到沈悦的床边,他的脚步虚浮又艰难,仿佛走的并不是光滑的地板,而是走在刀尖上。 每走一步都要遍体鳞伤。 沈悦就那么看着他走过来,眼睛越来越红,泪水也再也憋不住,豆大晶莹的泪珠滚落了下来。 看着少女的眼泪,魏景洲疼的呼吸都如万千锋刃钻心,他伸出伤痕累累的手,颤颤巍巍的去帮少女擦眼泪。 笨拙而又轻柔。 少女好像委屈极了,哭的伤心不已,纤长浓密的睫毛上沾着泪珠,精致漂亮的小脸全是泪痕,全身都哭的搐动。 她拍开了男人的手,用手背抹着眼泪。 含着浓浓哭腔的声音指控着男人来晚了。 “你怎么你怎么现在才来?你知不知道我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我都被欺负成那样了,你都不来,魏景洲你就是个笨蛋……” 沈悦看着男人垂下了脑袋,看着他扯下了她擦眼泪的手,粗糙的指腹把眼泪给抹掉。 然后她就看到,魏景洲竟然哭了。 她并不是没有见过魏景洲哭。 可是还是第一次看他哭的这么惨。 他哭的泣不成声,隐忍的没有发出声音,他只有眼泪,扑簌扑簌地落下来,颤栗地发出动物哀鸣般的哭泣,眼睛紧闭着,用牙咬着自己的拳头,想竭力制止抽泣,眼泪一粒一粒地从眼眶里掉落出来。 缓了一会儿他放下了拳头,死死的咬着牙,咬肌被咬的微微的颤抖,他抹掉了泪水,然后去亲少女,把她的泪珠都卷入舌尖吞了进去。 很苦,很涩。 他一把把少女拽进了怀里,死死的抱住,哽咽着低沉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说。 “对不起……” “是我来晚了……” “都是我的错……” 他抱的实在是太紧了,好像恨不得两个人融为一体。 沈悦闻着男人身上淡淡的血腥味,肩膀依旧在颤抖,可是却没有推开男人。 她能感受到自己的脖颈处传来一阵阵湿润的感觉。 她的下巴要上扬才能搁在男人的肩膀上,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轻声的在男人的耳边说。 “我想回家。” 魏景洲把自己身上的大衣脱了下来,把少女整个人都包裹住,然后抱了起来。 他轻声的温柔至极,“我带你回家。” 说着他就打横抱起了轻的可怜的少女,离开这充满血腥味的房间。 在经过白波身边的时候,白波看着被男人抱在怀里的少女,鬼使神差的喊了一句。 “沈悦……” 魏景洲停下了脚步,看死人般的目光看着他,然后往他的肚子狠狠地踢了好几脚。 暴躁反派变形计(67)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白波的唇是苍白的,英俊的脸上满是血,他的呼吸很微弱,执着而又偏执的喊着。 “沈悦……” 可是回应他的是远去的脚步声。 —— 沈悦知道,魏景洲他很自责懊悔,他虽然表现的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可是他确实不敢看沈悦的眼睛。 因为他知道,是他没有保护好沈悦。 魏景洲以前总是很忙,甚至忙到都没有时间回家,可是最近他却一直待在家里。 一直都默默的陪在沈悦的身边,一开始沈悦还是装作被刺激狠了的样子,一天都不说话,饭也吃不得两口,魏景洲越来越繁的皱眉,才二十多岁的年纪,他的眉宇间就有了一层浅浅的褶皱。 他总是说沈悦太瘦了,每次吃饭的时候都软硬兼施的逼她多吃几口。 沈悦也会听他的话,勉强的多吃几口,可是刚刚咽下就全都吐了,魏景洲被吓得再也不敢逼着她在吃饭了,而是派私人医生来给她打葡萄糖。 他总是在晚上睡觉的时候就像个八爪鱼一样紧紧的抱着她,好像稍微一松手它就会消失似的,恨不得把她的骨头都揉碎然后合为一体。 这样的情况维持了一个多月,沈悦的精神状况才慢慢的好了点,心里的阴霾好像随着时间的冲刷而慢慢的变得浅淡。 她已经在别墅里待了一个月了,这栋别墅是魏景洲名下的,沈悦从悄悄地观察过,发现这里很偏,几乎没有人烟,这天冬日的阳光温暖,积雪融化,一片暖色。 沈悦穿的依旧很厚实,白色毛绒绒的围巾把她精致苍白的小脸遮了一半。 她已经放了很久都没有出去了,今天准备出去逛逛。 可是别墅的大门却紧关着,沈悦愣愣的看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身后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沈悦转过身去看,是魏景洲急急的跑了过来。 魏景洲原本正在书房处理工作的事情,习惯性的调出监控来看看少女正在做什么,却不想卧室根本就没有人影,最后在大门口看到了,他就立马赶了下来。 沈悦静静的看着男人快步的走到了她的身边,男人拉住了她略微冰冷的手,温柔的摸了摸她的脸,粗糙的指腹让她忍不住躲避。 低沉的声音柔和似水,“怎么突然跑到这里来了?快进去吧,外面风大。” 外面的风不仅不大,太阳都格外的明媚。 沈悦当然知道,那只不过是男人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一段说辞。 她没有乖乖的跟着男人进屋,而是看了一眼大门,“我想出去。” 魏景洲脸上的笑意不变,却很果断的拒绝,“悦悦,听话,外面很危险,等明天我带着你出去玩,好不好?” 沈悦静静的看了他两秒,没有说话,却还是进屋了。 就算不进屋也会被逼的进屋,既然如此那还不如自己走进去。 可是到了第二天,魏景洲因为有个紧急会议而并没有守住诺言。 他忙了一天,等到了半夜才结束,悄悄的去浴室洗的个澡,无声无息的爬上了床,然后心满意足的抱着少女,鼻尖索绕的是淡淡的清香,他忍不住吻了吻少女雪白柔软的后颈。 就在他忍不住往下面亲的时候,猛然的被人推开,那力气不大,却把魏景洲吓得不敢乱动。 他按开了床桌的台灯,暖暖的光线照亮了一小块天地。 他以为熟睡的少女此刻睁着眼睛,无声的看着他。 魏景洲摸着少女柔软的发丝,低沉的声音染上了月色般的轻柔,“怎么这么晚了都还没睡?” 少女纤长如同蝶一般的睫毛轻轻的颤动,淡粉色的唇瓣抿了一下,苍白如雪般的面容镀上了一层暖光。 嗓音软软的,轻轻的,不凑近就根本听不到。 “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情?” 魏景洲一愣,他这才想起了自己昨天答应过少女要带她出去玩,可是因为实在是太忙然后忘记了,也实在是抽不出时间。 看着少女清凌凌的眼眸,魏景洲突然起了捉弄人的心思,他装作费尽心思的想了许久都没有想出来的样子。 “啊?我有忘记什么事情吗?我怎么不记得了?悦悦和我讲讲好不好?” 少女垂下了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如画般的眉眼似乎都失落不已。 魏景洲喜欢看少女脸上因为他而出现的各种所有的情绪,他觉得很可爱,让他恨不得抱的多亲两口。 男人身长脖子凑了上去,吻着她的嘴角,就在他意乱情迷准备深吻的时候却又被推开了。 这小小的力气其实在魏景洲的眼里就跟小猫挠痒似的,但他还是微微的退开了一些,滚烫暧昧的气息喷洒着,卧室里的气温都是好像升高了一些。 沈悦不适的偏开了脸,优美漂亮的侧脸有些脆弱,就像个精致的瓷娃娃。 “我今天要出去。” 魏景洲亲昵捏着少女柔软的脸颊,哄道,“现在很晚了,有什么事情等我们睡醒了再说。” 说完不等沈悦再回答,魏景洲就关掉了床边的台灯,卧室里面又恢复了一片黑暗。 少女像是有些不开心,她背对着男人,挪这位子要离开他远一点。 可是刚挪了不到一个手臂的距离又被拉扯了回来,整个人都被男人给抱住,背后贴的是那灼热而又结实的胸膛,还有那令人极其具有安全感的心跳声。 耳边传来男人低低的声音,性感又磨耳。 “乖啊,早点睡。” 沈悦暗自挣脱了两下,男人又抱的更紧了,她也就只好作罢。 天气没有晴几天又开始下雨。 雨滴拍打在窗户上,霹雳啪啦的一阵响。 沈悦早已经下定了决心,不管今天有没有下雨都要出去。 她在别墅里找来找去,也没有找到一把雨伞,而且大门还是关着的,需要钥匙才能打开。 沈悦不是一个傻子,她自然很早就看出魏景洲根本就不想让她出去,总是以各种理由搪塞她。 也许真的是那天酒店的事情把魏景洲刺激狠了,这就让魏景洲导致很没有安全感,只要沈悦稍微的离开了他的视线,整个人就会陷入不安暴躁的心态。 暴躁反派变形计(68)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只有让沈悦一直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一直都在他的眼下,才能让他不那么不安。 可是沈悦并不是物品或者说附属品,只要是一个有思想的人,就不甘愿被谁掌控。 被关了这么久,沈悦多少是有点烦闷的。 而且魏景洲总是撒谎,说好了要带她出去玩,可每次都忙的忘记了自己说的话。 沈悦穿着拖鞋哒哒哒的上楼,来到的书房门口,也不敲门,一把就推开了。 正坐在办公椅上的男人好像正在视频会议,猛然的看见闯进来的少女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悦。 他甚至还眉眼溺宠的问道,“怎么了?” 两个人的中间隔着一张办公桌,魏景洲看得出来少女对他有话要说,于是就匆匆的挂掉了视频。 他起身走到了少女的面前,抱着她的腰,把她整个人都抵在了办公公桌上。 俊美的过于锋利的面容是一片暖色,薄唇一勾,“是不是想我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头也越来越低,两个人的鼻尖相碰,就在两个人的唇要相贴的时候沈悦撇开了头。 第二次拒绝的动作让魏景洲的眉忍不住皱了一下,但是很快又松开了。 他轻声的问道,“怎么了这是?是谁惹你不开心了?” 沈悦按着他的胸膛,把两个人的距离拉远了一点,“我要出去,我想出去。” 魏景洲像是哄一个在乱发脾气的小孩。 “可是外面下雨了,我知道你一个人在别墅里可能会有些无聊,等我忙完这一阵,我就带你去旅游好吗?” 沈悦这个时候表现的就像个无理取闹的孩童。 “我不要!”沈悦像是察觉到了男人的心思,整个人越发的烦躁,“我现在就要出去。” 魏景洲还是好言好气的哄。 “悦悦,我是怕你出危险,我真的不放心你一个人,你这么招人疼,我怕我不在你身边你就会被人欺负。” 在说这件事的时候,魏景洲也想到了酒店的事情,眼底的深处闪过一丝暗色,但很快又消失了。 沈悦的脸色也变得很不自然,但她依旧不想在这里待下去,“那次只是意外,而且说到底还不是你的错,你要是赶过来的话我会被别人欺负吗?” 魏景洲被这尖锐的话刺的心脏很疼,浓浓的悔恨懊恼几乎压的他都不能呼吸,胸腔肺腑如同虫食撕咬。 他死死的咬着牙,嘴里满是血腥味,就如同魔怔了一般似的紧紧的抱着少女,两只结实有力的手臂狠狠的勒着她的腰。 低三下四口齿不清的道歉,“对,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悦悦,你不要怪我好不好?不要怪我……” 沈悦被他下狠手的动作勒的很疼,叫了两声男人也没有任何的反应,就好像陷入到自己的癔想中的世界里。 挣脱了两下非但没有睁开,还被抱的越来越紧,骨头都要被捏断了。 无奈之下,沈悦只好给了他一个耳光,魏景洲这才清醒了,他的眼睛红红的,满是血丝。 沈悦趁他楞神的功夫连忙推开他,在男人要走过来的时候,连忙后退了好几步。 清纯苍白的小脸充满警惕的看着他,睫毛都在不安的抖动。 她像是从男人的眼里看出了什么,颤颤巍巍的问,“魏景洲,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把我放出去?” 魏景洲似乎很慌乱,他想把少女抱在怀里哄,可是少女那警惕的样子又让他硬生生的止住了脚步。 只能勉强的笑着说,“怎么会呢?只不过是我这几天太忙了,忙完了之后我就会带你去玩的,我没有想关着着你,我只想保护你。” 沈悦根本就没有被他这冠冕堂皇的借口给哄到,而且看他这理所应当的样子,恐怕把自己都骗了过去。 少女像是很生气,她愤怒的瞪着魏景洲,“哪有这样保护人的?你明明就是想关着我,如果你真的像你口中说的并不想关着我,那你为什么要锁着大门呢?” 在某些方面上少女并没有那么糊涂,她今天是铁的心的要出去了,就像魏景洲所说的,外面正在下雨,他的确可以找借口说危险,然后不让她出去。 那么也可以,只要雨一停她就要走。 魏景洲也看到了少女的决心,他像是很不能理解,脸上的温情慢慢的消退,复而变得面无表情。 “魏景洲,雨停了我就要走,你,你别想关着我,你……” 魏景洲蓦然向她的方向靠近,沈悦忽然被他霍然靠过来的身体逼的不停往后退,直到身后抵住了冰冷的墙上。 两个人的身高差很多,沈悦才堪堪的到他的肩膀上,男人净身高都有一米九多,此刻站在她的面前就如同一座小山。 漆黑的眼眸随着将少女逼到后退的动作慢慢的浮现出阴郁,脸部线条绷的极紧,像是要发怒又拼命忍耐着狰狞的模样。 魏景洲已经很久都没有露出过这幅可怕的样子了,几乎都要快在沈悦的脑海里淡忘,猛然的又露出这样的表情,吓得她的睫毛直颤。 他伸手抚摸着少女的脸,动作温柔到近乎毛骨悚然,可是少女的后背居然沁出了一层冷汗,连眼睛都闪躲的不敢看他。 “你总是这么不听话,让我很为难,我都说了,我没有想关着你的意思,不要再说这样让我生气的话行吗?” 魏景洲的声音还是温柔的,似乎是在哄着正在发脾气的小女友,只不过他眼里的情绪可不像他的声音一样那么温柔。 少女虽然有点怕这样的魏景洲,但是也就像魏景洲所说的,她知道魏景洲喜欢她,不敢伤她,于是就挺直着背,像是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慌张。 “我不要!我就要走,我才不要待在这里呢。” 沈悦其实也是硬着头皮说出这句话来的,没有办法,不能崩人设啊。 总觉得这样的行为完全是在作死的边缘里试探,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去触碰大反派的底线。 魏景洲果然整张脸都阴了下来。 暴躁反派变形计(69)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沈悦硬着头皮抬着下巴,就那样对上了男人视线,可是现在的姿势却很危险,男人的两只手臂撑在她的两边,把她牢牢的限制在这个禁锢里。 魏景洲面无表情看着少女,脸部线条冷淡而锋利,语气淡淡的说。 “沈悦,告诉我你这么想出去的原因,让我猜一猜,是不是因为唐哲。” 一提到唐哲这个名字,少女的面色明显就有些慌张,虽然她极力的掩饰,但依旧逃不过魏景洲的眼睛。 沈悦心里一紧,不自觉后退一步,可是背后是墙,就算退了一步也不过是更加贴紧着墙,根本就无处可退。 只能胡乱的伸手按着男人的肩膀往前推,说着并不怎么走心的解释。 “哪,哪有,我就是想出去而已,被关了这么久,我都快无聊死了。” 魏景洲被推的纹丝不动的立在原地,顺手抓住了少女按着他肩膀的手腕,沉默的力道渐渐收紧,好像要把她的手腕给捏碎了似的。 气氛因为魏景洲的表情而逐渐变得诡异,沈悦的心脏因为紧张剧烈的跳动,纤长浓密的睫毛颤抖着,根本就不敢看他。 手腕上的刺痛让少女的脸色发白,说话的语调也变得仓皇。 “你,你抓疼我了……” “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 抓着手腕的手指收的更紧了,几乎都要掐进她的皮肉里,沈悦根本就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什么叫做骗他骗到什么时候? 说的好像她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一样。 少女似乎也是生气了,清纯漂亮的面容浮现出薄薄的红晕,她瞪着男人,可惜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声调因为手腕疼痛的缘故也提高。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骗了你什么?你总是疑神疑鬼的,你好烦啊!” 魏景洲被她这一段话给气笑了,眼眸晦暗不明的如同幽暗的深渊。 “我疑神疑鬼?沈悦,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心思,那我问你,我当初打电话说要来接你的时候,你是不是和唐哲在一起!后来你们两个人去了哪里,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吗?” 他每说一句,愤怒的声音就扬高一分,语气里夹杂着被背叛的失望与哀伤,气的直发抖。 很明显,魏景洲什么都知道,他知道少女挂了他的电话,不让他接的原因是为了参加别的男人的生日宴会。 对着唐哲笑的那么开心,对着他就总是爱答不理的态度,几乎让他嫉妒的发狂! 沈悦冷笑了一声,索性也就懒得解释了,直接摊了牌,“对,我就是这样朝三暮四,水性杨花的人,这样你满意了,你开心了?” “沈悦!” “碰”的一声,魏景洲一拳头打在她脸侧的墙上,劲疯从脸颊刮过,然后扼住了她的喉咙,怒极反笑的道。 “你到底想干什么?难道不是你先招惹我的吗?你现在,你现在又这么对我,你到底还有没有心啊?” 说到最后,他已经是歇斯底里的状态了,像一只被激怒到狂暴的野兽,脖子上青筋毕现,可是那双眼睛却是赤红的,好像下一秒就会流出泪来。 沈悦都愣住了,她怀疑如果自己再多说两句狠话的话,大反派可能真的会被气的哭出来。 这反而还让沈悦不忍心说了。 她没有把男孩子欺负哭的爱好。 系统:[不要心软,勇敢的上。] 沈悦:[大反派真的好可怜,他有什么坏心思呢?他只是想跟我谈恋爱而已。] 系统很现实:[你现在已经的积分是-10888,如果你这次第一个任务失败的话,那即将面临的就是抹杀。] 沈悦比它更现实:[你说的对,我可怜大反派谁来可怜我呀?既然如此,那就一错错到底吧。] 系统:[……]不错,很有觉悟。 沈悦不去看他的眼睛,抿了抿淡粉色的唇,“魏景洲,我觉得我们这段时间还是分开吧,就当是冷静……” “你一定要这样吗?” 魏景洲突然打断她的话,直勾勾的盯着少女,脸色凝结成寒冰,轻到极致的语气像是悬崖边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旦被压垮就会坠入无底深渊。 “你一定要把我逼到这种程度吗?” 沈悦脸色一变,心里忽然有不好的预感。 魏景洲继续面无表情的说,“那就一辈子待在这里吧。” 这淡淡的一句话瞬间让空气好像都凝固了,沈悦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魏景洲竟然可以一脸平静说出这样的话出来。 她气红了眼睛,连指尖都在颤抖,“你,你是非法囚禁,我可以报警抓你!” 魏景洲笑了一下,眉眼阴霾,满不在意,“好啊,你告啊。” 沈悦被他这样有恃无恐的态度气的差点吐血,泄愤似的锤打着男人坚硬的胸口。 魏景洲也没有躲开,尽情的让她打。 等沈悦都打累了,魏景洲的没有伤到一分一毫。 沈悦一把推开了他,愤愤的往书房门口走,魏景洲站在原地没有动,眉眼阴沉可怕,垂在身侧的手指紧攥着,青筋凸起。 直到门外传来砰的一声响,魏景洲这才突然被惊吓到,脑子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身子就先一步的跑了出去。 而沈悦则是因为太气愤了,走楼梯的时候没有注意到踩空了一块,然后直接摔了下来。 膝盖和手臂上都火辣辣的疼,可是比外伤更疼的是肚子,阵阵的刺痛让她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魏景洲慌张张的跑到了她的身边,一把把她抱了起来往卧室里面走,小心翼翼的把少女放在柔软的床上。 魏景洲也顾不得在书房的不愉快,满心满眼都是此刻少女苍白的模样。 他摸了摸少女的脸,“告诉我哪里疼?” 沈悦扬着脑袋,修长雪白的脖子扬起了漂亮脆弱的弧度,漂亮精致的脸上是一片痛苦。 她疼的哆哆嗦嗦,“肚,肚子好疼……” 魏景洲一听就连忙慌了,迅速的打电话叫私人医生过来,然后想去触碰少女,可是只要一被他碰到少女就蜷缩了起来,好像变得更加的痛苦,吓得他都不敢再乱碰。 暴躁反派变形计(70)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私人医生匆匆的赶了过来,他听电话里魏景洲那么着急的声音,还以为他受的多重的伤,却不曾想进来看的却是这幅场景。 少女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喊着疼,而高个的男生手无足措的半跪在床边,轻声的哄着少女。 看到私人医生的时候如同看到了救命恩人,私人医生他发誓,那一刻他感觉魏景洲的眼睛里好像有光。 私人医生给沈悦做了全身检查,最后得出来的结果让人大吃一惊。 沈悦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再次问了一遍,“你说什么?我刚才没有听清。” 私人医生笑眯眯的,“你怀孕了,已经有了一个星期,刚才你可能撞到肚子,所以才会疼的那么厉害,这没关系,休息一下就行了。” 然后说完他又对着魏景洲说道,“您最好还是把这位小姐带到医院去检查一下,毕竟现在这里的设备也不怎么齐全。” 魏景洲像失了魂似的,并没有私人医生想象中那么激动高兴,毕竟之前他还看魏景洲那么在意床上的这位少女,猜测两个人应该是情侣关系,可是为什么知道女方怀孕之后,魏景洲这么平静,甚至平静的有些诡异了。 魏景洲什么话都没说,就把私人医生赶走了。 除了撞到肚子之外,沈悦的手臂和膝盖也有轻微的擦伤。 魏景洲拿着医药箱温柔的为少女包扎,等包扎好了之后,魏景洲又去厨房煮了一碗粥。 粥还很烫,魏景洲亲自喂,沈悦吃了一半就没有了胃口。 魏景洲也没有勉强,默不作声的把剩下的一碗吃完。 沈悦现在还处于自己怀孕的世界里走不出来,肚子里的父亲不用想就知道是魏景洲,可问题是,问题是她根本就不想怀孕。 系统突然蹦了出来:[放心吧,你这个孩子生下来也是死胎。] 沈悦这才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原本提起来的心也落了下去。 她真的是死都不想体会那种怀孕和生孩子的感觉,只是看电视都能感觉到疼,更何况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呢。 而且有了孩子之后也不好完成任务,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多少还是会掺杂一些私人的感情,这更是她不想看到的,他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完成债务,然后回家,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想牵扯。 魏景洲去厨房把剩下的粥全都喝完,顺便刷了锅,洗了碗,然后又回到卧室,很沉默的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沈悦很平坦的肚子。 眼眸里的温度一寸寸沉了下来。 沈悦只感觉那目光好像已经穿过了她的皮肉,令人毛骨悚然。 在这么露骨的视线之下,沈悦下意识的用旁边的被褥遮住身体,那股诡异的视线才消散了一点。 沈悦有点摸不清魏景洲的态度,按道理说魏景洲难道不是很开心吗,多了一个孩子就说明多了一个筹码,关住她的筹码。 可是为什么魏景洲的视线那么的恐怖,好像肚子里面的并不是他的孩子,而是他的……仇人? 沈悦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大跳,准备凝神再望过去的时候,男人的神色已经恢复了正常。 他黏黏糊糊的咬了咬少女柔软香香的唇瓣,薄唇弯起了一个弧度,“明天我带你去医院做一次检查。” 沈悦的目光停留在男人的笑容上,却觉得那个笑真的很假。 原本是想第二天就去医院做检查的,但是第二天还在下雨,这雨一连下了三天才停了。 沈悦也终于从关了她一个多月的别墅里出来了,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让她的心情都变得美好。 也许是真的被关久了,沈悦发现连车窗外面的风景都变得格外的好看。 魏景洲盯着少女的后脑勺看,有些不悦,“你怎么都不看我?” 蛮横的语气像是故意想引起注意力的孩子,魏景洲看沈悦依旧以后脑勺对着他,就自己动手把少女的脑袋给掰了过来,就蹭过去舔着她的嘴唇。 “外面有什么好看的?有我好看吗?” 少女哼了一声,“你真不要脸。” 两个人的气氛没有前几天那么紧张,也许是因为怀了孕的缘故,沈悦也没有再吵着要出去了,而是安安静静,乖乖巧巧的呆在了别墅里。 可是魏景洲却没有丝毫的开心,反而胸口里积着的郁气越来越浓,暴躁的情绪折磨着他敏感的神经。 一个多月前沈悦还和白波发生过关系,魏景洲没有办法不怀疑,这几天的胡乱猜想,更加让他怀疑沈悦肚子里面的孩子根本就不是他的。 只要这么一想,他就恨不得杀了白波。 然而白波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可是这还不够,远远不够! 去医院走了一遍流程,结果和私人医生说的一样,的确是怀孕了,已经差不多有两个星期了。 沈悦进了妇产科做检查,而魏景洲只能在外面等。 魏景洲拿着报告单,骨节发青,漆黑的眼眸渐渐被一种阴沉的黑暗所笼罩,暗涌着随时会爆发的危险跟残虐。 等沈悦从产科出来,一直守在门口的魏景洲若有所察的看了过来,他面色恢复了正常,搂着少女的肩膀,低声温柔的问道,“医生怎么说?” 少女眉眼弯弯,仰着小脸看着他,干净纯粹的眼眸像是揉碎了的星光洒在里面,“医生说没什么事情,但是她叫我每周都要过来做检查。” 魏景洲露出了一个柔软的笑,“好,饿不饿?刚好冰箱里的菜也快没了,我们去超市买点东西吧。” 沈悦听出来了,男人并不想在这怀孕的事情上停留,可是她偏偏假装听不出来,兴致勃勃的说。 “好啊,我想吃酸梅,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喜欢吃酸的,我听他们说爱吃酸的生出来的会是个男孩子,但是我更喜欢女孩,哎呀,其实我都挺喜欢的。” “景洲,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少女仰着精致清纯的小脸,漂亮的眼眸里满是期待,细致精美的眉眼弯出来的弧度更令人神魂颠倒。 暴躁反派变形计(71)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魏景洲却有些恍惚。 景洲。 这还是沈悦第一次这么亲密的叫他。 是因为……肚子里面的孩子? 这个想法一出现,他整个人就如同坠入了冰窖一般,刺骨的寒冷把他整个人都包围了起来,心脏传来一抽一抽的痛。 在少女这么期待的目光之下,他没有办法逃避,只能艰难的吐出了两个字。 “都行。” 一直处于兴奋中的少女,并没有察觉到男人的不对劲,就如同快乐的小麻雀一般在他耳边嘀嘀咕咕的。 而魏景洲却早已没有了心思去听,而是被另一种莫名的恐慌和不安缠住。 如果孩子生下来之后发现不是他的呢?沈悦是不是就会离开他?沈悦那么喜欢孩子,肯定会毫不犹豫抛弃他的。 疯狂的癔想让魏景洲的脸色僵住了,心脏凝滞了一瞬,他的神情变得一会儿无措一会儿阴翳,焦躁又压抑,像只困兽一般被折磨着。 他很重的喘了几下气,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左脸颊被一只软软的手指戳了戳,魏景洲一低头,眼眸还是阴暗暴戾未散,吓得少女的手缩了回去。 “景,景洲,你怎么了?” 她的声音温温软软的,像是天然就带着淬着香毒的钩子直往人心里钻,魏景洲的神色温柔的下来,仿佛刚才那恐怖可怕的一面只不过是眼花看错了似的。 “没事,中午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 “我要吃糖醋排骨!” 少女抱着男人的腰,尽显亲密黏人,而男人也露出了溺宠的笑容,温柔的摸着少女柔软的发丝,远远的看过去就如同一对璧人。 郎才女貌,天生相配。 坐在轮椅上的白波面色阴沉的看着他们离开,双眸中露出鹰隼般的锐利目光,又夹杂着幽暗的疯狂偏执之色。 他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描绘着刚才少女的笑颜,贪婪渴望如飓风席卷他的理智。 紧攥着的手指松开,掌心里皆是一片触目惊心的血肉模糊。 —— 这次沈悦住在别墅很是乖巧,也没有在说过让魏景洲不开心的话,甚至还会黏黏糊糊的,像个小猫一样抱着他撒娇,“景洲,景洲”的叫,把魏景洲的心叫的又酸又甜。 沈悦坐在花园的秋千上看着书,暖暖的光线洒在身上很是温暖。 看了一会儿,沈悦就困了,眯着眼睛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一直都在注意监控的魏景洲立马放下手中的事情,去花园把少女抱到房间里。 熟悉的味道让少女下意识的伸出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像个小猫似的在他的胸口依赖的蹭了蹭。 “景洲……” 魏景洲被叫的头皮微微发麻,性感的喉结滚了滚,低低的嗯了一声。 把少女轻柔的放在了床上,盖好了被子,魏景洲却半蹲了下来舍不得走了。 他痴痴的看着少女的睡颜,伸出指尖轻轻的去摩挲着她娇嫩的脸颊。 自言自语一般的开口。 “那个孩子很重要吗?” “你就那么喜欢他吗?” 寂静的房间里没有人回答的他的答案,魏景洲用了点力,粗糙的指腹把少女细腻的皮肉磨红了,这细微的疼痛让少女不适的翻了一个,手臂下意识的抱着肚子。 魏景洲看着少女的动作,胸腔中无法遏制的嫉妒痛苦如藤蔓缠绕着他的心脏,带起一阵阵烦闷的情绪。 他最终只是在床边站了许久,然后默默的转身的离开。 虽然有很多事情不需要去公司就可以解决,但还是有一些会议是不得不出面的。 魏景洲出去忙了一天,到了晚上才回来。 刚好是吃晚饭的时间,魏景洲把外套挂起来然后低头换鞋,便听到少女欣喜的声音。 “景洲,你回来啦。” 他抬起头,沈悦已经像蝴蝶般似的飞了过来,扑进了他的怀里,小脑袋在他的胸口蹭着,让他的心口发烫。 魏景洲低头亲了亲她的头发,笑着开口,“有没有想我?” 沈悦从他的怀里出来,拉着他去了餐桌,闻言回头看了他一眼,吐了吐舌头,娇憨又可爱。 “才没有想你呢。” 魏景洲从后面抱着少女,惩罚性的在她的后颈处咬了一下,带着威胁,“嗯?到底有没有想?” 少女白玉般的耳尖染上了红晕,羞涩又腼腆,被迫轻轻的说了一句。 “想你……” 魏景洲再也忍不住,,扳过少女的身子,低头吻了上去,又嘬又咬,逼的少女的眼睛都红了。 过来许久才松开,两个人都有些气喘吁吁。 魏景洲不一样,他是激动成这样的。 饭菜是保姆做的,还冒着热腾腾的热气。 魏景洲替沈悦夹了一块醋排骨,随意的问,“今天都做了些什么?” 沈悦咬着筷子歪了歪脑袋,认真的想了想,“上午看了一会儿书,然后下午就玩了一会儿游戏还看了电影,看久了眼睛有点累,就去花园散了会儿步。” 魏景洲听着少女乖乖回答的模样,好像从她的话语中就能清楚地想象到她做了些什么,胸口胀胀的,又软又暖,薄薄的唇瓣不自觉的泄出了笑容。 沈悦突然亮着眼睛问。 “你明天有没有空啊?” 魏景洲眼睛里面含着笑,“有啊,算没有,我也得挤出空来。” 少女很明显被他这段话给讨好倒了,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梨涡浅浅。 “那明天你陪我去妇产科检查吧,已经过了一个星期了,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去了。” 魏景洲一听,脸上的笑容就淡了许多,心情一下子就跌入了低谷,嘴里的香甜的饭也变得食不知味。 过长的沉默让沈悦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她疑惑的叫了一声,“景洲?” 魏景洲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可是眉宇间的郁气却是遮都遮不住。 沈悦看他这个样子一下子就皱起了眉,放下了筷子,面无表情的问道。 “你是不是不想陪我去?还是说你根本就不喜欢我这肚子里的孩子?” 魏景洲被少女这淡淡的质问,一下子弄慌了,他连忙摇头,急切的解释。 暴躁反派变形计(72)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没有没有,悦悦,我肯定会陪你去啊,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去,只是这个孩子……” 男人的眼底闪过一丝暗色,语调也微微的停顿了一下,然后再次温声的开口。 “我觉得我们还是太年轻了……我还没有接受就是突然有了一个孩子……” 少女穿着宽松的居家服,她低头,衣服下滑了一些,露出了一点光滑白皙的肩颈,已经有些长长的头发快垂到腰侧了,柔顺动人。 魏景洲的神情越发的和煦,声音也越发的蛊惑,“我想我们两个人应该都没有做好准备,孩子的事情,还是过几年再说吧。” 沈悦放下了筷子,却没有抬头,嗓音淡淡的。 “所以,你不想要这个孩子。” 魏景洲略微慌张的解释,“不是不想要,只是我觉得太早了……” “砰”的一声,少女用力的把筷子扣在了桌上,抬眸看着男人,漂亮的眼眸满是对眼前人的失望。 “你就是不想要!魏景洲,我没有想到你是这么一个不负责任的人,这孩子我生定了,你要是不喜欢那我就走,省得碍你的眼。” 说完这话,沈悦也没有胃口再吃下去,起身就上楼回卧室。 魏景洲尝试去抓少女的手,却被狠狠的甩开。 桌子上的菜还冒着热气,刚才还温馨和睦的气氛如同泡沫一般一下子戳破。 男人站在原地,脸色铁青,神色晦暗。 卧室的灯早就关了,少女却还没有睡着,是被男人给气的,饭桌上的那些话让她的胸口都闷闷的像是喘不过气来。 在黑暗中,她不自觉的委屈的红了眼,心里暗骂着男人。 床边一沉,正暗自伤神的少女这才慢半拍的回过神,还来不及出生阻止就被一双结实有力的手臂给抱住,背后贴上了一具滚烫坚硬的胸膛。 耳边是男人的呼吸声,喷洒在脖颈上,痒痒的,像根羽毛。 沈悦也不说话,暗自使劲的掰着男人的手臂,根本就不想让他抱。 “悦悦。” 性感的男低音有意的压低,很真挚的低声下四道歉。 “我错了,我不该那么说,明天我陪你去医院,好不好?” 沈悦听闻冷哼的一声,阴阳怪气的说。 “不用你陪,我怕碍着你的眼。” 男人的手臂收紧,随后抱着少女翻了个身,两个人面对面,在黑暗中只能模糊的看清对方的轮廓。 沈悦直接闭上了眼睛,看都不愿意看他。 粗糙的指腹温柔的摩挲着少女的眼角,魏景洲亲了亲她的嘴角。 “不要说气话,我其实只是怕你受苦,毕竟生孩子那么痛,悦悦又这么怕疼,你让我又怎么狠心呢?” 他说这话的时候很是难受,声音满满的都是心疼和低落。 沈悦果然有些动摇了,她睁开了眼睛,沉默了一会儿又问,“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只是怕我疼?” 魏景洲迷恋的蹭了蹭少女的脖颈,炽热的呼吸贪婪的往少女的衣领里面钻。 在黑暗之中,两个人都看不清对方的神情,沈悦只能听到从他的声音猜测他的表情。 “我真的是怕你疼,但是如果你实在是喜欢,我肯定也是支持你的。” 少女看起来瘦,但其实抱起来软软的,香香的,让人根本就舍不得撒手。 听着声音男人看起来好像温柔又疼人,但是心里是怎么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少女心里面的气已经消了一大半,她摸着男人的脸,很是认真的道,“我不怕疼,这孩子也是一条生命,我不想放弃。” 魏景洲默默的看着少女的眼睛,那里面是浓浓的暖意,亮晶晶的,像是星河。 他痴迷的看着少女,伸头凑过去,咬住了软软的唇肉。 等把人欺负的眼睛都红了,他才微微的松开了一些。 浅浅的月光照射的进来,男人看着少女,下意识的说出了心底想要说出来的话。 “悦悦,我爱你。” 爱的恨不得都把心都挖出来给你。 少女笑了笑,亲了亲他的额头,算是回应了。 —— 此后魏景洲也没有再说过那样的话,甚至每次都会抽出空来亲自照顾着沈悦,陪着她一起散步,一起看电影,每天晚上都会相拥而眠,两个人似乎回到了以前感情最深的时候。 而魏景洲恨不得把她捧在手里,连吃饭都想亲自喂。 腻歪的沈悦实在是受不了,她红着一张脸,羞愤的抢过男人手里的筷子。 “我自己吃,我又不是没有手。” 男人似乎很遗憾,又觉得少女这个样子很可爱,让他恨不得抱起来多亲两口。 到了晚上,沈悦坐在床上看书,魏景洲端着一杯牛奶。 每天晚上魏景洲都会为她准备一杯牛奶,沈悦也没有拒绝。 可是这次晚上吃的有点多了,沈悦看着牛奶就一阵反胃。 她眼巴巴的盯着男人,漂亮的眼睛眨啊眨,企图撒娇躲过这次的牛奶。 “景洲,我好饱,我不想喝。” 一向很宠爱她的男人,这次却表现得格外的强势,他摸了摸少女的头,语气不容置疑。 “乖,你得补补身子,这几天你都瘦了好多。” 沈悦见实在是躲不过,只好就着男人的手,苦着一张精致的小脸。 她像只猫儿似的小口小口喝着,垂下的眼睫浓密纤长。 魏景洲的心忽然就漏了一拍,看着少女喝完。 —— 快要过年了,沈悦的父母很忙,一年基本都不会回家,就算是过年也只是简单的打个电话问候,怕如果知道自己的女儿怀孕了都不会有多大的感觉。 沈悦也没想把这件事告诉父母。 春节就沈悦和魏景洲两个人过,别墅也贴上了对联,挂上了红灯笼,这些都是魏景洲亲自弄的,沈悦就站在旁边看。 年夜饭也是魏景洲亲自下厨做的,做了一大桌子,特别的丰盛。 沈悦抱着抱枕撑着下巴看春节联欢晚会。 男人穿着粉嫩的围裙,招呼着少女吃饭。 “悦悦,过来吃饭。” 暴躁反派变形计(73)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少女放下了抱枕,穿着拖鞋哒哒哒的走了过去,看着一大桌子的菜发出了惊叹声。 “哇,好香啊!” 男人露出了笑容,把洗干净的碗筷摆好,拉着少女坐了下来,他把筷子塞到少女的手里,盛了一小碗鸡汤放到她手边。 “先喝口汤暖暖胃。” 沈悦乖乖的喝完。 魏景洲一直都为少女夹菜布菜,等少女吃饱了他才用心的吃剩下的。 肚子有点涨,沈悦躺在沙发上消化,魏景洲在厨房洗碗,她舒舒服服的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良心有点过不去。 厨房门口少女探头探脑,声音软软。 “魏景洲……需不需要我帮忙?” 魏景洲回头看了一眼,冲着少女抬了抬下巴。 “过来。” 沈悦以为魏景洲是需要她过去帮忙,于是屁颠屁颠的跑过去。 魏景洲说,“再过来一点。” 沈悦很听话的又站过去了一点。 然后左边脸颊一痛,等男人离开后就留下了浅浅的牙印。 魏景洲低笑着点头,“嗯,充电完成。” 沈悦这才反应过来,原来男人是逗她玩呢,后来还被男人给赶了出去,说她在里面碍手碍脚。 沈悦这才心安理得的趴在沙发上看春晚,其实春晚并没有什么好看的,小品也越来越无趣,看了一会儿,她就自己玩起手机。 就在玩手机玩的入神,突然被一双有力的手拽进了怀里,沈悦眼睛都没有抬一下,换了一个姿势,舒舒服服的说在男人的怀里。 眼前突然出现大大的红包,沈悦眼睛一亮,把手机放到了一边,拿过红包,厚厚的,感觉起码有万来块。 少女抬头去看着男人,眉眼弯弯,“这是给我的大红包吗?我又不是小孩子。”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少女眼里的笑意却是遮都遮挡不住。 魏景洲低着头亲了亲她的发丝,用下巴蹭着少女的肩膀,“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小孩子。” 少女羞涩的抿了抿唇瓣,雪白的面容浮现出胭脂般的红,漂亮诱人。 她扬起了脑袋,亲了一下男人的脸颊,如蜻蜓点水一般,很快就收了回去。 梨涡浅浅,碎满了温柔。 “那这个就是回礼咯。” 男人的眼眸幽暗,耳尖却是通红通红的,脸颊处好像还残留刚才柔软的触感,他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回味就消失了,不禁有些不满。 捏着少女的下巴,他的声音暗沉沙哑。 “这算什么回礼?” 说完就低头狠狠的吻了上去,柔软香甜的触感让他大脑一片空白,脊髓都在发麻。 少女耸着肩膀往后面躲,葱白如玉的指尖抵着他的胸口,向推又不推,欲拒欲还,勾人的眼尾泛起难耐的红。 淡淡而又迷人的香气,让人欲罢不能。 少女的长相是清纯无害的,漂亮又脆弱,纤长睫毛轻颤,干净又纯粹的眼眸里雾气弥漫,勾得魏景洲心脏狂跳,脑子一片空白,只知道一味的占有和掠夺,另一只手按着她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砰砰砰。” 一朵朵灿烂的烟花在空中绽放了,把原本乌黑的天空衬托得更加绚丽多彩,如诗如画,那声音震耳欲聋。 而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则是吻得难舍难分。 直到后面洗漱完躺在床上沈悦的脑子都还是晕乎乎的,她半张脸都缩进了被子里面,只露出了漂亮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盯着眼前端着牛奶的男人。 魏景洲托着少女的脑袋,把她的上半身扶了起来,声音温柔的溺死人。 “来,把牛奶喝了。” 少女这次乖乖的把牛奶喝完,乖巧的特别惹人怜爱。 两个人相拥而眠,等刚到了凌晨,巨大的钟声传来一阵响,代表着新的一年的来临。 魏景洲在少女的耳边轻轻轻的说出了四个字。 “新年快乐。” 而少女早就进入了梦乡,并没有回复。 —— 过完年之后,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沈悦越来越嗜睡了,胃口也越来越小,很多时候看书都没有看一会儿就睡着了,连吃饭也越来越没有胃口,甚至看到肉荤就想吐。 就是这么几天,沈悦一下子瘦了好多,精神也萎靡不振,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沈悦不知道这是不是怀孕的症状,可是每次去医院检查,医生都说没事,宝宝都很健康。 但是沈悦还是觉得很奇怪。 晚上魏景洲就和往常一样端了一杯牛奶过来。 可是沈悦实在是提不起胃口,恹恹的垂着眼睫毛,语调软软的,“魏景洲,我不想喝。” 一向听她话的魏景洲在这个方面就格外的执着,锋利俊美的面容没有任何的动容,他把玻璃杯沿抵着少女柔软的唇瓣,低沉磁性的声音诱哄着。 “悦悦,听话,要乖乖的全部喝完。” 沈悦扭着头想要躲,可是杯沿却一直抵着她的唇,无奈之下只能忍着恶心喝完了。 魏景洲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亲昵的用鼻尖蹭了蹭少女的脖颈。 这天天气晴朗,沈悦一个人出了门,这是她这么久以来第一次一个人出门,魏景洲刚好去公司了,他可能觉得最近少女很乖巧,于是大门也没有锁。 沈悦在网上打了出租车,这里虽然偏,但是单还是有人接。 这几天的精神不好,沈悦的心情也不是很好。 她约了唐哲在半月湖见面,坐在木椅上看着波澜起伏的湖水发呆。 唐哲收到信息就匆匆的开车过来,火速赶到半月湖,找了一会儿就看到木椅上许久未见的沈悦。 少女座在檀色的木椅上,穿的很厚实,黑色的棉袄衬的她雪白的肌肤好像更透明的一些,两只手捧着一杯奶茶,却是一口都没喝。 她微微的仰着头,看着湖水,像是在发呆,神色沉静而又苍白,在浅淡的阳光之下,好像随时都会消失。 就像浅淡的,遥远渴望不可及的月光。 “沈悦!” 几乎是下意识的,唐哲想要打破那过于梦幻脆弱的一幕,直到沈悦向他看了过来,才让他真实的感受到了沈悦的存在,而不是虚无的飘渺。 暴躁反派变形计(74)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唐哲快步的来到了沈悦的身边,沈悦让出了一个位置,让他坐了下来。 “我之前和你发信息你为什么不回?还有那天生日宴结束之后是白波送你回去的,你为什么不和我说?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很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连串疑问中夹杂着怨意,但是更多的是浓烈的担忧。 自从那天司机跟他说是白波送沈悦回去之后,唐哲就试图去联系沈悦,可是电话没有人接,信息没有人回,就算是找人调查也完全没有踪迹。 就好像这一个活生生的人凭空失踪了一样。 还是沈悦突然给了他打电话,他才终于见到了。 这让唐哲又气又怨,只恨沈悦为什么不早点打电话给他?为什么不先给他报一个平安? 沈悦到底知不知道……他,他找她都找的快疯了。 很显然,沈悦并不知道。 唐哲急切又不解的看着她,忐忑不安的等着答案。 沈悦也没有办法,关于唐哲的联系方式早已经被魏景洲悄悄的删掉了,而且魏景洲又看管的那么严,她根本就没有机会出来。 最后还是偷偷的去找以前的朋友搞到了唐哲的联系方式。 沈悦静静的看着他,直接说出了目的。 “你还记得你之前答应过我的事情吗?” 唐哲紧捏着手指,压住了那过于汹涌的情绪,喘了一口气,“记得,我已经查好了。” 沈悦说,“是谁?” 唐哲顿了一下,“是……林小君。” 陌生的名字让沈悦一愣,很快唐哲就拿出手机,点开微信,上面有调查的人发过来的照片。 熟悉的面容一下子让沈悦想起了是谁。 是那个拿着排球把她砸出鼻血的女生。 沈悦盯着照片上的人,“一切都是她指使的吗?把资料全都给我。” 唐哲犹豫了一下,忐忑的问,“你想怎么解决。” 沈悦没有任何的表情,“报警,她应该得到法律的制裁。” 唐哲并没有很爽快的就答应了,而是局促的绞着手指,小心翼翼的看着少女的表情。 “可以……可以不报警吗?” 沈悦没有想到他会突然这么说,先是一愣,然后沉默的盯着他看。 唐哲被这一股视线盯着很慌,让他整个人都变得越发的不安,慌慌张张的说出了缘由。 “这,这林小君的爸爸是我们家的司机,在一次车祸中林小君的爸爸为了保护我爸爸死了,我们家欠她一条命,我,我不能亲手把她送进监狱。” 少女并没有露出任何过激的神情,反而还有些了然,怪不得她自己去调查的时候根本就什么都查不到,哪怕她查到了一点点的苗头,又会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给遮住,就好像是大家眼中看到的庄婉儿而是因为舆论压力,所以才导致跳楼。 可是沈悦在天台上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庄婉儿露出来的手腕伤痕累累,触目惊心。 这根本不可能是简简单单的自杀,而是他杀。 她只是淡淡的问。 “那你把这个告诉我的原因是什么?” 如果真的想保护那位林小君,就没有必要告诉她真相。 唐哲告诉少女的原因,只不过是单纯的因为他答应过少女,所以他不会食言,而他也万万没有想到,最后的凶手会是林小君。 那个看起来并不太爱说话的女孩。 当时知道真相的他其实也很纠结,但是他真的不能看着林小君进监狱,而且唐家也不会无动于衷。 庄婉儿的事情只要不让人细查,几乎没有人知道,所有人都只会认为她是迫于舆论压力,所以才会导致跳楼自杀。 唐哲自认为自己并不算什么好人,他也从来都不会有什么愧疚心理,这件事小的几乎根本就不会让他看在眼里,可是面对沈悦,他总是控制不住流露出以前从未有的情绪。 唐哲不敢看沈悦的眼睛,喃喃心虚的说道,“我,我之前答应过你的,所以我不会反悔,至于庄婉儿的事情,你就不要再追究了,而且庄婉儿的父母也得了好处。” 连亲生父母都不追究了,沈悦也完全没有必要再追究。 沈悦这个时候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是该说唐哲单纯呢,还是该说他残忍呢。 唐哲等了等,没有听到少女说话,忍不住抬头去看,却见少女看一下他的眼神是那么的冷淡,好像是第一次看透他原来是这种人。 只是这简简单单的一个眼神,唐哲就感觉自己都快要无法呼吸了,手指也控制不住的颤了颤。 一种近乎慌张的情绪让唐哲感到无所适从。 他脸上勉强的露出了一抹笑容,想说些什么可却被打断。 “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在你的嘴里是多么的轻贱?” 唐哲的脸色发白,一向理直气壮冷血没有同情心的心脏竟然被说的有一股心虚。 他并不是对任何人心虚,只是对少女心虚。 少女冷白的面容如同飘飘而落的雪,让人永远都抓不住,如墨画般精致细薄的眉眼像是积了一层冰霜,冷的刺骨。 “就算她对你们有恩,又关我什么事?林小君是杀人凶手,而你是包庇杀人凶手的包庇犯,你们两个人没有区别。” 少女围着围巾,白绒绒的看起来就很好摸,严实拢住了脖颈与下巴尖,精致而又漂亮的面孔像是冰川上的莲花,虽然美,但是却冷的刺人。 刺伤了唐哲,可是他终究还是高高在上的公子爷,他不喜欢心爱的少女,用那么难听的字眼用到自己身上。 恼羞成怒般的大声嚷嚷。 “你不要说的这么难听,我要是真想包庇她的话,我会说给你听吗?我随便找个人打发你不就行了吗?而且连庄婉儿家里的人都不追究了,你又这么计较干什么?” 唐哲说完这一番话之后又有些后悔,但还是梗着脖子没有表现出来。 他尽量想让自己理直气壮的盯着沈悦看,可是眼底总会闪现出心虚的光。 盯久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阔别已久的沈悦变了一些。 暴躁反派变形计(75)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少女像是被他那一番话气狠了,唇瓣紧紧的抿着,压抑着怒火。 他的视线不知不觉的落到了沈悦紧紧抿着的唇瓣上,发现唇瓣的颜色比平常红了许多,之前是淡粉的,现在是薄红,像是海棠花般的颜色,娇嫩欲滴,在过于冷白的脸上格外的显眼,透露出一种令人很容易失神的旖旎,透着粉的眼角好像都有股妩媚的劲。 越看唐哲就觉得自己越发的不对劲,心忽然狂跳,几乎不敢看沈悦,在心里暗暗的骂着自己,还真是昏了头,既然在大庭广众之下猝不及防的有了不该有的情欲。 一直都处于气氛中的沈悦并没有察觉到唐哲的不自然,她冷冷的盯着唐哲。 启唇,一字一句都带着凌厉的气势:“做错了事情就要受到该有的惩罚,这件事情我不会善罢甘休。” —— 天气依旧很冷,冬天还没有离开。 沈悦并没有在外面逗留多久,就匆匆的回来了。 只是她没有想到,原本应该在公司的男人,此刻正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听到少女进来的动静,他也没有抬头,修长的手指在手机屏上敲打着,应该是在给人发信息。 直到沈悦换了拖鞋走了过来,他才放下的手机抬起头。 俊美的面容没有任何的情绪,“去哪了?” 沈悦一凑近就闻到了浓浓的烟味,她先是皱了皱眉,魏景洲几乎很少在她面前抽烟,反正她在家里是没看到过一个烟头,最多也就是背着她偷偷的抽一两根,然后毁尸灭迹。 现在这烟闻着都呛人。 沈悦离远了一点,随便扯了一个谎,“没去哪儿,就在附近走了走。” 他看了一眼沈悦,语气变得怪异起来,带着虚假的笑意,轻轻的反问,“是吗?真的只是去附近走了走?” 沈悦没有看他的眼睛,而是看着那烟灰缸里的烟头,“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再抽烟了吗?” 淡淡的毫不把他质问的话放在心上的语气终于打断了他表面上的平静,他的脸色阴沉几分。 “是啊,那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我是不是说过让你不要去见唐哲?你他妈的竟然还敢背着我去见他!” 魏景洲把还亮着屏幕的手机摔到了桌上,沈悦低头一看,手机上的照片正是她和唐哲坐在长椅上聊天的场景,那时候她刚好要凑过去看唐哲手上的照片,而唐哲也低下了头。 也不知道是不是拍摄者的角度问题,拍出来给人的感觉就是暧昧不清,凑在一起感觉都快吻上了。 沈悦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愣愣的对上了魏景洲暴怒的目光,狠狠的像是要吃人。 他站了起来,用力攥住了沈悦瘦弱的手腕,声音发狠。 “只要你的老实的跟我说实话,我会听的!可是你为什么每次都要找借口来骗我?你为什么总是把我当傻子?!” 沈悦并不是想找个借口来搪塞魏景洲,而是之前她有认真的解释过,可是魏景洲也根本就不信,也会乱发脾气,既然如此那还不如找一个借口,让魏景洲的心里不那么难受。 因为她本身也没有做过对不起魏景洲的事情。 少女红着眼睛,清纯雪白的小脸委屈至极,像是被男人这狰狞可怕的一面吓到。 “魏景洲,你这么凶干什么?我和唐哲就是说了两句话,什么都没有干。” 现在她解释了,魏景洲也丝毫没有任何相信的意思,反而阴沉的脸色变得更加的冷戾骇然。 他笑的嘲讽,“说两句话需要靠的那么近吗?你们俩都快亲上了!有什么话是必须得亲着嘴说吗?” 他捉住沈悦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沈悦疼得咬紧牙关,脸色苍白,忍无可忍的喊了一声,“魏景洲!” 男人的声音喊的比她还要大,几乎是吼出来的,耳边是震怒的咆哮声。 “我才离开多久,你就背着我偷人!你是不是非要我——” 啪的一声,沈悦用力甩了他一巴掌。 她看着终于安静下来,死死瞪着自己的魏景洲,那神情几乎要把她吞吃入骨,手心因为打的太用力还泛疼。 竭力站稳,沈悦实在听不下去那些污言秽语。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我,我都有了你的孩子,你为什么还要整天疑神疑鬼?” 在极致的愤怒之下,已经在某一瞬间取代了理智,他甚至脑子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嘴上却下意识的说了一句。 “鬼知道那个孩子到底是谁的?” 话音刚落,一片寂静。 魏景洲站在原地,漆黑的瞳孔微微扩大,手指也绷紧了,指尖泛白。 紧紧扣着少女的手也不由自主的松开了。 少女先是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然后漂亮的脸上表情逐渐消失,眼神好像也慢慢的变得冰冷。 像是失望到极致一般,眼眸也暗淡无光,没有了之前看着他的那细碎的星光。 “……” 魏景洲沉默下来。 或者说他现在根本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似乎是想解释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甚至都不敢对上少女的目光,手指不自知的猛的用力,指甲掐紧的肉里,鲜红的血从指缝中留了下来。 脑子里面满是刚才少女看他的眼神,心底深处蔓延开来的慌乱和苦涩感随之扩散。 让魏景洲的心脏有种想被撕裂一样的痛楚。 他不敢面对眼前的少女,在极致的慌失措之下竟然手忙脚乱的跑了出去。 若荒而逃的背影看起来格外的狼狈。 连门都来不及关,呼啸的冷风吹了进来,少女一个人站在原地,单薄的身影看起来弱不禁风。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的情绪太过于激动,到了晚上沈悦的肚子很痛,疼的她翻来覆去的都睡不着。 屋内的温度很高,被褥很厚,可是沈悦还是感觉很冷,是从骨头缝里面透出来的冷,让她的牙齿都忍不住打颤。 硬生生的冒出了一身的冷汗,额前的发丝都被汗湿。 一股剧烈的疼痛油然而开,刺激着她的神经,肚子像是被万根灼热的利刀刺着,一股绞心的疼痛遍布她的全身。 暴躁反派变形计(76)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魏景洲一晚上都没有回来,也没有和她发信息。 这是第一次,以前两个人也会有争吵的时候,可是魏景洲从来都不会不管不顾的跑出去,基本都是缓一会儿然后屁颠的来找她,来哄着她。 可是现在却一个信息都没有发过来。 沈悦脸色苍白病态的盯着手机发呆,纤细瘦弱的手指捂着肚子。 纤长的睫毛颤抖着,沈悦盯着手机,看着她和魏景洲的聊天记录,确迟迟都没有给他发一个信息。 她也想和魏景洲发信息,想告诉他肚子疼,身体有点不舒服,想让他陪她去医院看一下。 可是昨天魏景洲的话又好像出现在耳边。 “鬼知道那个孩子到底是谁的?” 这让她的手指都变得僵硬,都没有打出来一个字。 最后沈悦还是把手机收了起来,去衣帽间找了一件棉袄和围巾穿好,自己顶着寒风出门。 医院有很多人,妇产科门口也很多人排着队,大部分都有人陪着,唯独少女一个人单薄的站在队伍的尾部,莫名的格外招人疼。 耳朵都是别人的丈夫对自己的妻子嘘寒问暖的声音,少女死死的低着头,攥紧了手中的报告单。 这一幕都看在另一个男人的眼里。 白波就站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暗沉幽黑的眼眸死死的黏在了身形纤薄少女的身上,是不知足的贪婪和扭曲的痴迷。 他就像一个病入膏肓的病人,而少女就是他唯一的解药,只是光看着,就能让他一直刺痛的神经变得不疼。 可是他又不敢去靠近,因为他怕。 怕少女干净纯粹的眼眸里浮现出对他的厌恶,只是光想想他就已经痛的无法呼吸了。 也许是后悔的,他不应该对少女那么残忍,他应该杀了魏景洲才对,这样他就有机会和少女幸福的在一起了。 直到少女的身影已经进了科室,白波的目光才收了回来。 他知道这是妇产科,也知道每到星期五上午少女就会来这一趟,之前都有魏景洲紧紧的跟着,而他就如同阴沟里的老鼠,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可是现在魏景却没有陪同,少女一个人孤零零的。 其实这么多天以来白波已经有了模糊的感觉,他知道也许沈悦说不准是怀孕了,这个猜想简直让他高兴的压抑不住心跳,剧烈的好像要从他的胸口里跳出来,欣热的狂喜几乎让他恨不得冲到少女面前去问个清楚。 可是也许不是…… 不管是任何的答应,白波他都想去问个清楚,可是等真的去面对少女,他又开始退缩了。 他真的没有勇气去面对少女冰冷厌恶的眼神,这会让他疯掉的。 路过的人都看神经病一样的看着那个长相俊朗的男人。 一会儿痴痴的笑着病态,一会儿又阴郁的好像要杀人,可不就是跟个神经病一样吗? 都悄悄的离远了一点,就怕到时候突然发病危机到自己。 就在白波一个人胡思乱想越想越离谱的时候,他终于看到了少女从科室里面走了出来。 很快他又立马发现了有些不太对劲。 少女低着头,手上拿着报告单,一头如同墨水般乌黑亮丽的发丝随意的扎起,几缕碎发柔顺的垂在了脸上。 极致的黑色,衬托着少女原本就冷白如同脆弱瓷器般的肌肤更加的脆弱像易碎的白玉。 她的精神状况和进去的时候不同,此刻少女微微颤抖的肩膀暴露出那抹情绪。 她在难受。 这个想法几乎是瞬间的涌入了白波的脑海里。 甚至是脑子里面都没做出策略,身子就进一步急切地走了过去。 他紧张的绷着下颚,手指头不自觉的紧攥着,声音沙哑不已,小心翼翼而又忐忑不安。 “你,你怎么了?” 少女像是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一样,浑浑噩噩的坐在椅子上。 白波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迷茫又着急,趁现在少女乖乖的还坐在椅子上,他就跑进了科室。 医生茫然的盯着他看。 白波满脸急切,“我是刚才沈悦的家属,我……我是她的……家属,请问她的身体有什么问题吗?” 医生扶了扶眼镜,打量着眼前的男人,英俊不凡,面上的担忧和急迫也不像是作假。 于是就严肃的说道,“她的身体有很大的问题,你应该知道她怀孕了吧?” 也许是意料之中,又或许是在意料之外,白波的脑子空白了一会儿,然后喉咙干涩艰难的问。 “她……什么时候怀孕的?” 医生说了一个日期,然后就见这位面容极其英俊的男人露出一个似哭非哭的笑容,神情扭曲的好像下一秒就会落出泪来。 白波垂在腿边的双手把掌心生生扣下了一块肉,血肉模糊的疼痛彰显在面上却是强装的冷静。 微微颤抖的声线却暴露了他那不堪一击的平静。 “那,那个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医生叹了一口气,“不太乐观。” 疼痛感从指尖一直蔓延到心脏,不断刺激着他的神经,刹那间眼眸里翻滚的阴霾极度骇人,他的语气变得很轻。 “你什么意思?” “沈女士她服用了少量的米非司酮,米非司酮是一种流产药物,虽然使用的并不多,但是沈女士的身子骨本原本就弱,对孩子还是造成了很严重的影响,所以我请你们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男人紧攥着的手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晕开鲜红色,滴落在地板上,而他却恍然不觉。 眼眶发红,高大健壮的身子像是不堪重负般的往后踉跄了一步。 脑子里一直都回复着医生的话,行尸走肉般的走了出来。 下意识的在长椅上寻找着少女的身影,却发现空空如也。 他先是一惊,然后连忙四处张望,看到了少女还没有走远的背影。 低着头看起来心神不宁的少女,在走楼梯的时候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脚一空,白波的瞳孔猛缩,心脏蓦然一紧,下意识的冲了过去,伸手紧紧的搂住的少女的腰。 暴躁反派变形计(77)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少女的身体软软的,还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可是白波却像缓不过劲来一样,呼吸急促又凌乱。 搂着少女的手臂猛然的收紧,才让那过于慌乱的情绪消下去了一些。 他低着头,刚想说两句,却看见一滴晶莹的泪珠滑落。 白波僵住了,少女……哭了? 是被吓哭的吗? 白波顿时手忙脚乱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笨拙的拍了拍少女的背,只觉得自己的眼睛也被那泪珠灼的生疼。 “不哭……不哭……” 他笨拙的安慰着,声音却温柔的好像可以化成水。 可是还不等他安慰多久,少女抬起头刚想道谢,可是一看到这男人的面容,她脸上的神情就变得冷若冰霜。 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推开了他,没有一丝留情。 “别碰我。” 白波犹如被人扼住了咽喉,胸口疼的宛如破了一个大洞,呼吸间扯得的肺腑生疼。 他就那么无措的站在那里,不敢靠近,猩红这一双眼,惊惶失措的看着她。 少女甚至都懒得跟他多说一句话,转身就急匆匆的走了。 可是白波根本就一点都不放心,他悄悄的跟在少女的身后,看着她上了一辆出租车,也连忙开着自己的车跟着后面。 直到亲眼看到少女安全的到家,他才松了一口气。 这栋别墅有点偏,白波不用脑子想就知道这一定是魏景洲的。 这般想着他越发的难受,心好像也跟着空了似的。 但是他的脑海里马上又浮现出少女刚才是失魂落魄的模样,精致漂亮的脸都没有一丝血色。 几乎不用想,能让少女伤心的恐怕也只有魏景洲一个人。 除了浓浓的嫉妒之外还有愤恨的怒火,仇恨的火焰几乎要把他的理智都给焚烧了。 一定是魏景洲干的! 一定是他!!! 男人猩红的眼眸浮现出疯狂的阴毒,英俊的面容狰狞不已,让人毛骨悚然。 —— 沈悦一遍又一遍的打着魏景洲的电话,没有人接。 系统的电子音有些兴奋:[重要的剧情快要来了,你要做好准备。] 沈悦任凭一旁的手机嘟嘟的响。 [没问题。] —— 会所到了晚上就很热闹,纸醉金迷。 魏景洲靠在昂贵的沙发上,扬着脖子,吐出了一圈烟雾,寥寥升起的烟雾,吹不散他眼底的久久不化的阴霾。 魏景洲和沈悦的这段感情里,分不清是谁先主动的。 或者说是沈悦的引诱,而他的上钩。 不可否认的是,他一直都是处于被动的,这段感情基本都是靠他一个人苦苦的维持。 魏景洲认为,他爱的比沈悦还要多很多。 而沈悦,却一直都处于想要摆脱他的意思,直到有了这个孩子…… 还不知道是谁的孩子。 这一切,都对他来说很不公平。 魏景洲喝了很多酒,白的黄的混着喝,他想逃避那一瞬间的痛苦,实在是太痛了,可是却让他的脑袋越发的清醒, 魏景洲不明白,如果当一段感情,痛苦比幸福更多的话,那还有爱下去的必要吗? 他难道对沈悦还不够好吗?他就差把自己的心挖出来给沈悦了。 难道他就比不过那肚子里面根本就没有出生的孩子吗? 魏景洲他想不明白,他就是觉得好委屈。 沈悦背着他找别人,说谎骗他,他只不过是一时心急说错了话,可是沈悦看着他的眼神却冷漠至极。 明明沈悦说过更多过分的话,把他的心脏刺的千疮百孔,他都拉下了脸去求着去哄着。 可是他只是说错了一句,沈悦就好想就不要他了。 他有些愤恨,他又不是没有人要,凭什么天天热脸贴冷屁股? 不要他就不要他了,那他也不要她了。 有什么了不起的?他要什么女人没有?沈悦又算得了什么? 他愤愤的想着,可是胸口却越来越闷,闷的他的眼睛都酸涩,浓浓的委屈和被抛弃的恐慌都让他难受的要命。 随意的拿起旁边的酒瓶,也不倒进酒杯里,直接仰头一口干。 旁边的好友看着要命的架势都下了一大跳,个个都来劝。 “怎么了这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失恋了呢,搞得这么伤感。” 魏景洲低着头,高挺的鼻梁勾勒出冷酷的轮廓,耳边叽叽喳喳的声音被他自动的屏蔽。 一直低着头的魏景洲突然抬起头,问着旁边的人。 “你说,如果,如果你爱的人背叛了你……那该怎么办?” 旁边的男生一愣,惊悚的瞪大了眼睛,小心翼翼的去观察魏景洲的表情,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来。 他只是不敢相信这话是从魏景泉的口中说出来的。 同时也觉得震惊,不知道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背叛魏景洲,也不怕被打断腿。 心里酝酿着,男生忐忑的开口,“我,我是这么认为的,如果背叛了,那就没有必要在一起,直接分开会更好。” 魏景洲抠着酒瓶,骨节发青,喃喃的像个神经病似的。 “不,不可以,不可以分开。” 男生抓了抓脑袋,又想出了另一个法子。 “那既然的话要不然你也找一个女的暧昧一下,呃,当然只是做戏而已,起码要让对方产生危机感吧,这样说不准就知道你的重要性了呢。” 魏景洲陷入了沉思,他的手指头用力的抠着酒杯。 在昏暗的灯光下,魏景洲的五官显得越发的俊美,他的身形高大健壮,满满都是爆发力的肌肉。 过于锋利的眉眼却很难让人靠近,再加上那过于压迫性的气势,几乎没有人敢直视他的眼睛。 半晌。 魏景洲对着男生说道,“你给她打电话。” 他自己的手机已经关机了,把心里记得滚瓜烂熟的密码报了出来。 “你让她过来。” 男生照做了,电话没嘟两声就被人接了。 已经放了一天都没听到少女的声音,现在猛然的听到让魏景洲的眼皮都跟着跳了一下,抠着酒杯的手指都僵硬的停了下来,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听着。 “魏哥他喝醉了,嫂子你看看你要不要过来接一下?” 暴躁反派变形计(78)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电话那头的少女顿了一下,软的如同棉花糖般的声音传了过来。 “他自己没有腿吗?” 男生愣住了,没有想到那声音那么软,说出来的话却那么冷,然后电话直接就被少女给挂掉了。 他下一次的抬头去看男人的表情。 男人脸色铁青,手背上的青筋抱起,竟然就活生生的把酒杯给捏碎了。 紧绷的面容似乎在极力克制着某种濒临失控的情绪,漆黑的目光溢满了从未有过的愤怒。 他看都没看一眼血肉模糊的手,只是死死的盯着男生的手机,好像恨不得从手机里把少女给抓出来一口吞掉。 男生被这样的魏景洲吓到脸色发白。 战战兢兢的喊了一声。 “魏,魏哥。” 魏景洲站起来了,神色晦暗不明。 “找个女人过来,要最漂亮的。” 说完他就面色平静的离开。 会所有套房,是为了满足客人的需求。 魏景洲冲一把冷水澡,可是心里的怒火暴戾并没有因此而浇灭,反而还烧的越来越旺,撕扯的好像要把他的脑袋都要炸开。 简单的披着一件浴袍,露出了一点头发也没有擦,水滴低落着,微敞开的浴袍后是极具爆发力性感的肌肉线条。 他恶狠狠的想着,他并不是非沈悦一个人不可。 …… 卧室房门的打开,模样精致的女人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不远处沙发上的男人。 俊美的五官,挺的鼻梁,高大健壮的身体完美的让人心动。 这就是今晚自自己要伺候的人。 这么一想,女人的面容一下子羞涩了起来,白皙的脸颊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 可惜这个男人都没有抬头看她一眼,双腿交叉坐着,随意的摆弄着已经关机的手机,声线很冷,“去洗澡。” 女人听闻脸上的红晕更深了,小声的说了一句好,就连忙进了浴室。 手机一开机,就弹出了无数个信息,还有无数个未接电话。 魏景洲的手指一僵,因为他发现沈悦给他打了很多电话,这把他的酒都给吓醒了。 他摩挲着手机,一时间犹豫至极,不知道该不该打回去,可是马上脑海里又浮现出刚才沈悦冷漠如同陌生人般的语气,这又让他不想打过去了。 他自认为自己根本就没有做错事情,沈悦一而再再而三的冷漠,让他也来了火气。 急切的想要证明些什么。 他心里想着,如果,如果沈悦再给他打一个电话让他回去,那么这件事情就可以翻篇儿。 只要沈悦的一句话,他舔着脸回去……也没事。 只需要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或许连魏景洲自己都不知道,他在想着的时候几乎是带着点哀求。 就在魏景洲盯着手机入神的时候,浴室的门打开了,女人赤着脚走了出来。 她只穿了一件短短的浴袍。 魏景洲这才回过神,屋子里面还有一个人,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做的什么,脸色变得难看至极。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沈悦的电话,哪里还有心思搞些别的? 他现在正等着沈悦叫他回家呢。 其他都是狗屁。 女人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却发现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依旧没有抬头,从她进来的时候开始就没有抬过一次头,这不禁让她有些挫败。 也许也有不甘心的成分,女人赤着脚走近,随着一步一步的走,她也慢慢的解开并没有系紧的浴袍。 浴袍无声的滑落。 魏景洲现在的脑子里还是沈悦,直到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他的眉眼瞬间变得阴沉,冷厉如刀锋般的眼神刺了过去。 一直紧闭的大门被打开,沈悦走了进来。 魏景洲怔了下,脸色发白。 装修豪华又低调的套间,灯光暧昧不清,好似一切都弥漫着糜烂气息。 女人白皙的肌肤是那么的刺眼。 看着两个凑的极近的人,还有女生光滑的几乎不着寸缕的肌肤,沈悦笑了一下,“看来是我来的不巧了,打扰了二位的兴致。” 女人尖叫的一声,连忙把地上的浴袍捡了起来披在了身上,瑟瑟发抖着,她并不是被突然闯进来的少女给吓到,而是被刚才男人的眼神给吓得。 就在刚才男人看着她的手的眼神好像极度的厌恶恨不得砍掉,这让她的心脏都跟着紧缩了一下,一时间手脚冰凉。 可是这个刚才还看起来阴翳暴戾的好像随时都会抱起杀人的男人此刻呆呆的坐在沙发上,脑子一片空白,一脸煞白。 等开口才发现喉咙干涩的像是卡了一根刺,低低哑哑的像是从胸膛里面挤出来的一样。 “我……” 少女的面容苍白到透明,眉眼如画,淡粉色的唇瓣失去了色彩,她抿了抿,声音淡淡的:“魏景洲。” 她轻轻的掀起了眼皮,干净又纯粹的眼眸像是上了一层的灰尘,好像是在看着男人,又好像并没有在看他。 魏景洲好像现在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急得红了眼,“沈悦,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们,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你听我给你解释好不好?” 少女像是笑了一下,梨涡很浅,很快就消失不见,她看着男人的眼神像是看一个陌生人。 “就这样吧,断了吧。” “不!”魏景洲几乎想都没想就拒绝,可是他又不敢直视面对少女的眼睛,于是只是狼狈的低着头,重复道,“我不要。” 沈悦并没有把他的拒绝放在眼里,她像是对男人失望透顶了,刚想要离开,她的小拇指就被人牵住了。 脚步微顿,魏景洲的眼睛红了,“沈悦……” “别叫我。”少女的嗓音依旧是软甜的,哪怕她的声线没有任何的情绪,听着也让人的心尖发软,“体面一点吧,让对方离开的体面一点吧。” 她用那最软的声音说出了让魏景洲骨子里都冒着寒气的话。 “放手。”她的声音依旧平静至极。 魏景洲抓紧了少女软软的小拇指,怎么都不肯松开。 正瑟瑟发抖的会坐在地上的女人悄悄的抬眸,就看到长相漂亮精致的奇异的少女直接甩了一个巴掌,那看起来很可怕的男人却一声不吭。 暴躁反派变形计(79)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少女像是不解气,一连几下打了好几个巴掌,又胡乱的扯着男人短短的头发。 男人的脸上有着淡淡的指甲印,冒出了血珠,可他依旧没有任何暴怒的情绪,甚至还把脸凑了过去。 “悦悦……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什么都没做,我知道我做错了事情,没关系,你想怎么打我都行,只要你解气,怎么样都行……” 说到后面他几乎是卑微的乞求,眼眸猩红的可怕:“能不能,不要离开我……” 沈悦没有理他,用力的甩开他的手,毫不留恋的走了出去。 —— 魏景洲急匆匆的往别墅里面赶,可是里面空无一人。 每个角落都被他翻了一遍,沈悦真的不在。 他在沙发的茶几上看到了一张报告单,魏景洲突然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他甚至都不敢去看,站在原地直到脚都麻了,他才像个生了锈的机器一样走了过去。 颤抖着手指拿拿起来报告单。 那一个个白纸黑字上的内容让他的眼前发黑。 心脏像是终被无情的撕裂,一寸寸撕开,连血带肉。 沈悦她……一定是知道了。 全都知道了…… 魏景洲的心口生疼,强撑着瞪大了眼睛,可是雾水还是模糊了双眼,让他看不清眼前的场景,嘴唇颤动着,无声张合却没发出声音。 —— 咖啡厅幽静低奢,林小君点了两份甜品,她并没有动刀叉,很明显是在等人。 对面的椅子被人拉开,林小君欣喜的抬头,可是等看见对面人温温柔柔的笑容时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沈悦?” 沈悦笑了,梨涡浅浅,“你认识我?” 林小君的神色变得有些难看,她明显没有想多待下去的意思,起身那着包包就想离开。 沈悦不紧不慢的开口,“我觉得我们还是谈谈比较好,毕竟我手里可是有你最在意的东西。” 林小君僵硬的站着,低头看着少女,少女脸上露出了灿烂而又漂亮的笑容。 最终林小君还是坐了下来,“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沈悦歪着脑袋,动作娇憨可爱,“你怎么会听不懂呢?毕竟你可是活生生的害死了一条人命啊,难道你晚上都不会做噩梦吗?毕竟楼层那么高,婉儿从楼上摔下来该有多疼啊。” 林小君脸色不变,“你说话真是好笑,这关我什么事?” 沈悦转移了话题,她摸了摸自己的脸,笑的像一朵春日的迎春花,“你可能不知道,唐哲他喜欢我,他说他要娶我。” 一提到唐哲,林小君平静的面容一下子就被打破,她恶狠狠的瞪着少女,语气激动。 “不可能!” 沈悦笑的越发的甜美,“你难道看不出来吗?只要我勾勾手指头,唐哲就会像条哈巴狗一样在我的脚边转,就算我现在打电话让他来娶我,他都不会多说。” 林小君攥紧了手指,清秀的面容变得狰狞,“你根本就不是真心喜欢唐哲的!” 沈悦撑着下巴,“那又怎么样呢?他就是喜欢我呀,他甚至为了接近我而去勾搭庄婉儿。” “他才不是!”庄婉儿瞪大了眼睛,眼眸阴郁,声音嘲讽,“他接近你,只不过是为了报复你,他根本就不可能会喜欢你这种做作的女人。” “是吗?” 沈悦漫不经心的拿起了手机,当着她的面拨打了唐哲的电话。 “悦悦?是你吗?” 电话那头传来唐哲温柔的声音,那是林小君从来都没有听到过的,那一瞬间,她心里突然涌出了特别不好的预感,就好像一直自欺欺人的泡沫被人戳破。 沈悦紧紧的盯着林小君看,“是我,我记得你说过你喜欢我的对吧?” “对,对,对的。” 唐哲似乎没有想到她会突然这么问,紧张的舌头都快打结了。 沈悦再问了一句。 “那你会愿意娶我吗?” “当然!” 这两个字毫不犹豫,甚至是激动不已,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他的激烈的冲动。 沈悦低低的笑出了声,含着讽刺,“傻子,骗你的。” 说完也不等唐哲开口的机会,就直接挂掉了,眉眼还笑的看着林小君。 林小君的表情瞬间僵硬,瞪着沈悦嘲讽的笑,慢慢拉下脸,面无表情的看她。 沈悦:“你以为背后有唐家就可以有恃无恐了吗?如果你真的这么想的话那真是大错特错,难道你就不好奇我是怎么知道是你的吗?实话告诉你吧,是唐哲告诉我的,他手里有你犯罪的资料,只要我对他撒撒娇说两句好听的话,把他哄开心了,拿到那资料都是迟早的事情。” 林小君的脸色越发的苍白,几乎如同没有生命的幽灵一般。 “你嫉妒庄婉儿,因为她是唐哲的女朋友,你认为你自己并不比庄婉儿差,想让唐哲嫌恶她,于是你就让小混混去扒她的衣服,拍她的裸/照。” 林小君双眼无神的颤抖着,思绪恍惚,她的脑海里好像又浮现出庄婉儿死不瞑目的脸……她竭力淡忘,内心的恐惧几乎让她浑身冰凉,还没有痊愈的伤口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沈悦割开。 沈悦接着说,“其实你原本想要对付我,可是你害怕魏景洲,你不敢,所以就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庄婉儿的身上,你觉得没有人会发现你的所作所为,因此还沾沾自喜。” “你是杀了人,却没有丝毫的悔过之心。” 林小君面色惨白,额头冒出冷汗,轻轻哆嗦,“庄婉儿根本就配不上唐哲!我之前提醒过她的,是她自己偏偏要往刀口上撞,她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到底哪来的脸?” 林小君的语气急促,可是很快又低沉了下来:“可是我没想逼死她。” “是啊,你只是想把她的照片发在网络上,让网暴逼死她。” 林小君浑身一抖,紧攥着的手心开始冒冷汗,唇瓣颤抖着,喃喃道,“不,不是这样的……” 沈悦:“那些混混手上有庄婉儿的照片,天天拿这个照片来胁迫她,每天都对她干一些丧尽天良的事情,你明明都知道的,明明是你一手促成的,可是你偏偏装聋作哑,任由庄婉儿不堪受辱,最后照片被传到网上,你还说不是你害死了她?” 暴躁反派变形计(80)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林小君的瞳孔缩的越来越小,像是陷入了噩梦中的幻想,她狠狠地咬着舌尖,抵死都不认,一口咬定,“我没有杀她,这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不知道到底在欺骗着谁。 沈悦只是笑着和她说,“杀人是要偿命的,你不是喜欢唐哲吗?那我偏偏就要把他给抢过了,我会让他亲手把你送进去你该去的归宿,我们走着瞧。” 留下这段话,沈悦就去前台结账,潇潇洒洒的离开了。 独坐在原处的林小君的脸越来越苍白,额头上冒出了细细的冷汗,混沌的眼眸不再是清明的,浮现出了刻骨的恶毒,让原本就清秀的脸庞变得阴狠如蛇蝎。 —— 沈悦换了一间公寓住,新家她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装饰,一间屋子也没有多少东西,看起来好像随时都会搬走。 在外面住了几天,沈悦经常能察觉到有一股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可是等她回头去看又只是看到了呼啸的寒风。 有次她半夜起来上厕所,不经意间看到了楼下停着一辆车,一开始没有放在心上,直到后面次数多了她就产生了怀疑。 可是到了白天,那辆车又消失了。 沈悦几乎不用猜,就知道车里的人是谁。 她也没有心情管,也许是存着看笑话,不知道魏景洲可以坚持几天。 魏景洲能去外面找人,其实沈悦并不震惊,她知道魏景洲心气儿高,而且还是一个极度自我的人,是个自私自利的资本家。 从他在牛奶里下药沈悦就可以看出来。 魏景洲最爱的人永远只是他自己,永远都只会把自己的意愿放在首位。 沈悦原本以为魏景洲可能坚持几天就坚持不下去了,却不曾想不管刮风还是下雪,那辆车的影子永远都在。 维持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沈悦刚洗漱完,靠在床上看书,放在床头的手机铃声响了。 是陌生的电话号码。 沈悦也没有多想,就直接接了。 “喂?” 对方一言不发,沈悦只听到他传来那急促的呼吸声,瞬间意识到那边的人是谁,葱白细长的手指一顿,沈悦换了一只手拿着手机,无声的僵持着,也不说话,最后还是魏景洲败下阵来。 “悦悦……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我也知道我做错了很多事情,你,你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我会改的!我会把坏毛病通通的改掉……别不要我……” 柔软的指腹轻轻的摩挲着书页,纤长浓密如同蝶翼般的睫毛低垂着,雪白的面容苍白精致。 她看起来毫无波澜,对于男人的哀求,没有一丝动容。 “魏景洲,话我都已经说清楚了,我不想重复第二遍。” 电话那头寂静了下来,随后是男人剧烈的咳嗽,像是病入膏肓的病人,好像恨不得把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咳出来。 很快咳嗽声又变淡了,应该是男人用手捂住了电话。 闷闷的,很遥远。 沈悦静静的听着,她想魏景洲应该是感冒了,毕竟外面可是零下几度,昨天还下了一场大雪呢。 魏景洲的身体一向很好,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魏景洲根本就没有感冒过,反观她,不是鼻子堵塞就是脑袋发热,小毛病多的很。 现在如钢铁般做成的人也扛不住了。 沈悦不知道魏景洲这一番有没有装可怜的行为,她想应该是有的,毕竟魏景洲就是这样。 “你没必要这样,不要闹得太难看。” 电话那头闷闷的咳嗽声止住了,只有男人还没有平息下来急促的呼吸声。 沈悦没有任何的犹豫挂掉的电话,她掀起了窗帘的一角,低眸看向下面。 一辆车子依然停在楼下,黑色的几乎和黑夜融为了一体,上面还积了一些雪,沈悦这才发现,原来又开始下雪了。 她看到车窗的窗户没有关,一只修长有力的手臂搭在上面,手指头的方向有猩红的火光。 都咳的快要断气了竟然还抽烟。 沈悦也就看了一分钟,然后默默的拉上了窗户。 —— 沈悦去超市买零食,衣兜里的手机一震,她拿出手机一看,是林小君发来的信息和一个地址。 地址是一个废弃的楼层。 沈悦露出了一个笑,把手机放进兜里,哼着不知名的歌继续认认真真的挑着零食。 挑到了一半沈悦才反应过来,买这些有什么用呢?恐怕说不准她都吃不到了。 这么一想沈悦就难受了,有种莫名的伤感,真的好舍不得这些零食啊,她都没有吃够呢,就要离开了。 唉…… 系统无语:[你能不能走点心?就这垃圾食品就能把你困住啦?] 沈悦听不得别人这么诋毁她的小宝贝,立马软绵绵的反驳:[糖糖这么好吃,你怎么可以说糖糖是垃圾呢?] 系统受不了那作作发嗲的声音:[……你不要对我用这么嗲的声音,我可不是大反派。] 沈悦不听,继续嗲:[统统,可不可以把这些零食打包带走?] 系统的数据都起了鸡皮疙瘩了:[不可以!你做梦去吧!] 说完就立马下线了,就把自己的数据被嗲的乱码。 —— 白天魏景洲不会亲自盯着她,而是派人盯着她。 有了系统的帮忙,她很快就甩掉了后面的尾巴。 沈悦如约来到了地点,这废弃的楼层一共有三楼,每楼的楼梯都没有装扶手,走在上面总有一股很不安的感觉。 林小君早已经等候多时。 刷刷的冷风吹起了她的发丝,她转头看着一个人走过来的少女,露出了有些诡异的笑容。 “你胆子真大,没想到你还真敢一个人来呀。” 少女的发丝被吹的凌乱,却依旧掩盖不了她漂亮的不似凡人的面容,“我有什么不敢的?我又没有做亏心事。” 再说这句话的时候,沈悦悄悄的按开了手机录音开关。 “倒是你,做了亏心事还敢一个人过来,就不怕冤魂来索命吗?” 林小君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狂笑不止,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她缓了缓,声音都带着浓浓的笑意。 暴躁反派变形计(81)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你觉得我会怕吗?是我做的又能怎么样呢?你以为就凭你就可以把我送进牢里面吗?你可太天真了,就算坐牢又怎么样?唐家依旧会想方设法的把我给捞出来,我告诉你,我根本就不怕。” 林小君没有管被吹的凌乱的发丝,只是眼眶发红的瞪着少女。 沈悦越向她靠近,她的面色就兴奋一分。 直到两个人只剩一个手臂的距离,沈悦停下了脚步,淡粉色的唇瓣如娇嫩的花瓣一般,轻轻的一弯,梨涡浅浅,惊艳了时光。 她看了一眼林小君藏在衣兜里发抖的手臂,声音很耐人寻味。 “是吗?你真的不怕吗?如果你不怕的话,你为什么要把我叫过来呢?” 林小君被少女脸上的笑容刺痛了眼,她再也忍受不住,把藏在衣兜里的小刀给掏了出来,眼睛都不眨了就要往少女的身上刺过去。 而早有防备的沈悦轻松的躲过,一击不成的林小君还想再次过来,沈悦用两只手抓住她的手腕,在一片争执中,小刀掉在了地上。 林小君趁机一把扯住了少女的头发,头皮猛的一痛猝不及防的就被林小君给掐着脖子往栏杆上抵。 早已经有了年代的栏杆完全承受不了丁点重量,摇摇欲坠。 “既然我都已经把你叫过来了,那我就没有想把你给放回去,沈悦,你说你凭什么?难道就因为你这张脸吗?就这一张狐狸精一样的脸,把我这几年都没有得到过的东西全都抢走了,你凭什么?到底是凭什么?!” 沈悦艰难的想要扒拉开林小君手,有了一丝喘气的机会,“可是庄婉儿是无辜的,你有什么可以冲我来,你为什么要害她?” 林小君手上使劲,直到把少女掐的脸色发白,才满意的笑了,“她一点都不无辜,谁叫她想着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她该死啊,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我都还没来找你,你就自己送上门来了,沈悦,这里没有监控,就算你死在这了,也不会有人发现。” 沈悦喘着气,呼吸艰难,“是吗?你可能不知道,我来之前就跟唐哲打电话了,位置也共享发给他了,他马上就会赶过来。” 一直都面带笑容的林小君一僵,果然是有点慌了,沈悦趁机一脚踢开她,拉远了一点距离。 她抛出手机刚想给唐哲打电话,却弹出了一串陌生的手机号码,沈悦知道,这是魏景洲的,之前他给她打过。 林小君以为是唐哲打过来的,不敢乱动,只是红着一双眼睛狠狠的瞪着沈悦,里面是不加掩饰的威胁。 沈悦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不过没有说话,电话那头是魏景洲沉重的呼吸声和好似冷静的询问。 “你现在在哪里?” 沈悦没有说话,她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汽车的笛鸣声,他现在应该是在开车,声音听起来平静,可是过于急促的呼吸声却暴露了他的急切和不安。 “沈悦,我知道你在听我说话,我也知道你肯定还在怪我,没有关系,真的没有关系,我求求你不要挂电话,等我把话说完好吗?”魏景洲说话的语速很快,好像生怕下一秒少女就会毫不留情的把电话给挂掉,语气颠三倒四,哪怕尽量的平复着情绪,都没有什么用处。 沈悦看了一眼虎视眈眈的林小君,电话那头男人的话清楚的传到耳边。 “我想了很多,我知道我自己小心眼,而且还总是不信任你,甚至还想过把你关在家里,不让你出去,我自负自大的认为你也喜欢这样的生活,我以为只要我一个人对你好,就够了,可是我后来知道我对你不好……” “我,我不该给你喝牛奶,我不该把你一个人锁在家里,我更不该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而我不在,我都知道错了,你想怎么罚我都行,你打我骂我我都心甘情愿……” “我真的,我以后再也不会锁着你了,你想去哪儿我就陪你去哪儿,我保证认真的听你解释,再也不乱发脾气,所以你可不可以……” “可不可以等等我……可不可以别不要我?” “可不可以不要抛弃我一个人。” 魏景洲说到后面声音不自觉的开始颤抖,鼻音也越来越重,喉咙里溢出了哽咽的声音。 他在哀求,已然放弃了所有的自尊心和尊严,他现在才发现自己错的有多么的离谱,一手好牌打的稀巴烂,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过于贪婪和滔天的嫉妒,还有自大的自尊心。 沈悦捏紧了手机,神色没有变。 而林小君也在少女一声不吭中察觉到了不对劲,她像是无意般的往掉在地上的小刀方向走。 “沈悦……我求你了,我真的不能没有你,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你别,你别丢下我一个人,不过如果你不想见我,那我就消失,怎么样都行,我求你了悦悦……” “别不要我……” 沈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错了或者是电话的缘故,她好像听到了男人压抑的哭声,小小的,像是从喉咙里面挤出来的。 沈悦从始至终的沉默,让魏景洲越来越慌张,他几乎是低三下四的哀求,话语也变的颠三倒四,慌慌张张,很明显被少女的一言不发给吓的不行。 林小君已然迅速的捡起刀冲了过来,沈悦挂掉电话,原本想往旁边躲,可是肚子一疼,动作慢了半拍,被划伤了手臂。 林小君就像是闻到了血味的狼,力气都变得比往常还要大,沈悦的肚子却是越来越疼,躲避的动作也越来越慢,到后面被一刀刺在肩膀上。 而她整个人也被压到了栏杆上。 冰冷刺骨的风簇簇作响,栏杆往后面一斜,沈悦半个身子也探出了栏杆,好像随时都会掉下去。 林小君扭曲着一张脸,手腕一转,肩膀处刺骨的疼痛让少女的脸色苍白如纸。 “去死吧!” 说完就用力一推。 栏杆再也承受不住,蓦然的倒塌,沈悦像是早有料到,拉着没有一点防备的林小君往下面坠。 洲渚晚色静,又观花与蒲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救护车刺耳的鸣笛声刺耳又急促,红蓝相间的闪光闪的人的眼睛都疼。 救护车停在了破旧的楼房下。 魏景洲开车赶到了楼下,看的就是这幅场景。 护士医生疏散人群的声音,刺耳笛鸣的声音,人群叽叽喳喳的声音,一切的一切都预兆着不好的事情发生。 他们指指点点的,小声的讨论。 魏景洲坐在车里,唇色发白,心里突然浮现出了一种恐惧不安的预感,让他胸膛里的呼吸都变得稀薄。 他喘了两口气,都摆脱不了那至息的感觉。 等打开车门走了下去,魏景洲这才发现自己的双腿发软,每走一步都变得极其的艰难。 他一步一步的走过去,薄唇轻微的颤抖。 他像是为了寻找安全感一般,抖着手掏出了手机,颤抖的指尖点了好几次才点通了电话。 “嘟——嘟——嘟——” 每一秒时间都过得好像极其的缓慢,魏景洲屏住了呼吸,只能听到胸腔里的心脏,扑通扑通地,好像恨不得撞碎那一层皮肉,脑海里弥漫的是剧烈的恐慌。 他甚至是疯了一般的祈求,祈求上天—— 快点接电话。 接一下就好了。 只要让他听一听声音就够了。 别响……别在这里响…… “铃铃铃——” 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 就在不远处。 魏景洲瞪大了眼睛,眼眶迅速的染红,浑身紧绷着颤抖。 脚下好像有千万般斤重,每走一步好像都如同刀割,耳边是震耳欲聋的救护车的声音,眼前发黑。 他看着电话铃声响的方向,推开了人群,入目的是一片血红,地上是一滩暗红的鲜血。 那么血色,涌入了他的视线里,让他的世界全都染上了一片红。 暗色的红。 轰的一声,好像有什么在他的脑海里炸开了,浓浓的刺痛感和窒息感让他的视线变得更加的红。 嗓子干涩的好像含了一根针,他张了张口想要叫谁的名字,可是却一个字都发不出来,耳边的回鸣声不断。 人群中被疏通了一条小道,穿着白色衣服的人抬着担架,就从他的面前路过。 男人的眼珠子僵硬的转了转,看到那浸满鲜血的白单,还有面色苍白的少女。 就在那一瞬间,他一直悬在脑子里的神经好像突然就崩断了,胸口处好像被一双无形的手狠狠的撕开,斩碎,痛苦的让他都叫不出声,他做不出任何的表情,却能感觉到有另一个自己在歇斯底里大喊大叫的崩溃着。 耳边的所有声音都消失了,只有那极致的白和刺眼的红。 怎么会这样呢?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为什么沈悦能对他那么残忍呢? 沈悦怎么能这么对他? 魏景洲的眼前蒙上了一层的水雾,脑子一片空白,只有那诡异的红,还有窒息般的恐惧,赤红的血像是锋利的刀刃,刺的他的眼睛流出了温热的液体,像是血。 医院的地板上还残留着来不及的血,一滴一滴的直接延伸到急诊室。 是从少女的指尖上滴下来的。 苍白的灯光照在了雪白的墙上,增添冰冷。 闪着红色的字眼昭示着不详的预感。 男人如同木偶一般的站在门口,脸色煞白,面无表情,眼神空洞无神,就像是一颗腐朽充满死气的老树。 唐哲也急匆匆的赶了过来,他在另一间急诊室,硬生生的等了两个小时,门才打开了。 林小君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楼层并不算高,才三楼,只不过下半身可能瘫了。 对于这个结果,唐哲并没有说什么,人活着就行。 他并没有呆多久原本就想离开,突然想起之前通知他的人好像说有另一个女的也坠楼了。 两个人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双双坠楼。 唐哲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原路返回去看一下另一位受害者。 坐着电梯上去,唐哲不知为何脑子里面突然想起了之前少女给他打电话说愿不愿意娶她。 黑发下的耳尖微红,但是又马上想到少女下面一句话说骗他,脸色又难看了起来。 他得一定要找少女问清楚,既然说出来的话就不能反悔,人呢是要讲信用的。 必须对自己说出来的话负责。 这般想着躺着的脸上不自觉露出了傻笑。 叮—— 楼层到了,电梯的打开。 唐哲走到了急诊室,却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魏景洲?” 一直如同木偶般的男人眼神渐渐有了焦距,他愣愣的看着闪着红光的急诊室,让他的耳边发出一阵阵刺鸣声,很奇怪,他并没有受伤,可是却觉得四肢百骸传来噬人的痛感。 尖锐的好像要把他给撕成两半。 唐哲看着这样的魏景洲,心里突然浮现了一种莫名的恐慌,他突然想起和林小君一起坠楼的也是一个女的。 而现在魏景洲这一副疯癫的模样更让他慌的不行。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嘶吼着。 “魏景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沈悦呢?沈悦在哪里!” 魏景洲听不到,一个字都听不清。 过了好一会儿,急诊室的门终于被推开了。 “谁说沈悦的家属?” 魏景洲浑浑噩噩的应了一声。 然后模模糊糊的就听见。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然后耳边是唐哲崩溃撕心裂肺的声音。 “不可能!另一个人同样是从三楼掉下来的都好好的!怎么到了沈悦这里就不行了!你们到底会不会治病?!” “先生,沈女士她怀孕了,是大出血……” 魏景洲的浑身一震,恍恍惚惚的抬头,看到唐哲哭得泪流满面,浑身颤抖不止。 下一秒唐哲就面部狰狞的冲了过来打了他一拳,健壮高大的男人竟然就这么被一拳打在地上。 “是你!” “是你害了她!” 恶毒暴戾的吼声在整个走廊里面都响彻,甚至都有回音。 魏景洲的大脑里依旧是空白一片,根本无法思考,他没有回手,就任由唐哲打,医生扯都扯不住,不一会儿魏景洲就被打得鼻青脸肿。 最后还是保安冲了进来拦住了唐哲。 “是你害了她——” 这个声音就如同索命的厉鬼,说出了让他永生梦魇的话。 魏景洲跌跌撞撞的爬了起来,眼眶猩红的如同被逼到绝境的困兽,他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 “不可能……” 魏景洲笑的温柔,“不可能……” 他慢慢的走进去,看着躺在手术室上的身影。 少女除了脸白了一些,跟往常没有什么不同。 依旧是那么漂亮。 他小心翼翼的把少女给抱了起来,温柔的诡异。 他笑了,泪珠却从眼眶里面滑了下来。 “别怕,我带你回家。”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1)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青云门派是在修真界中可谓是举世闻名众所周知,在各派当中拥有的地位可谓是不同凡响。 任谁都要礼让青云宗三分,先不说他们的两代太祖飞升成功,掌门锡羽的师尊沈悦,也是这几百年来最有可能飞升的存在。 她的声望更是举世闻名,在门派中可谓是人人敬仰,明明还没有飞升,却已经把他当做神一样的看待。 巍峨的山巅,大气澎湃,云气环绕,时而仙鹤长鸣飞过,朦胧的云气如仙家灵境,飘渺又充满仙气,端的是仙家气派。 锌清殿 薄薄的雾气笼罩着,芳草青碧,宛若仙境。 层层罗帐中,雪白的身影若隐若现。 她盘腿坐着,袍服雪白,一尘不染,大片的莲花在白衣上若隐若现,一张灿若海棠怒放的容颜,苍白到病态,眉目清冷如华。 但是她眼睛处却蒙着绣着金色花纹的白布,布料丝滑软绵。 沈悦睁开了眼,却发现眼前一片漆黑,她也感觉到了眼睛上蒙着一条白布。 她这是……瞎了? 系统:[没错,是瞎了,原主是天生的眼疾,但是你不要怕,你的修为很高,没有几个人能打得过你。] 沈悦:[放心,我不怕。] 系统:[你这个身份特别牛B,基本没有人打得过你,有优点的话肯定就有缺点喽,有好消息也一定会有坏消息嘛。] 沈悦:[说。] 系统悻悻的道:[原主在小时候算过一场命,说有一场劫,只要把把女的当做男的养到五十年就可以躲过,所以你小心一点,千万不要露馅了。] 沈悦倒是觉得没什么,反正挂件还是给以前一样。 [那大反派呢?] 系统把剧本传送了过来。 这是一个修仙的世界,女主是个魔修,虽然是魔修,但是却从未伤过人,天真,善良,单纯,无邪。 而男主则是青云门的仙尊之一,虽然是修仙,可是骨子里面却荡不羁桀骜不驯,没有丝毫的仙门做派。 也就这两个性格完全迥异的两个人,却擦出了不一样的火花。 而大反派就是身有魔骨的小可怜,大反派身怀两个魔骨,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两根魔骨意味着妖神的降世,早已有了预言,妖神降世,生灵涂炭。 大反派从出生的时候开始就是不详之兆,雷霆响彻天,雷电晦冥,大白天的却阴霾浮云,漫山遍野的野兽一起鸣叫,百鸟腾飞,这是不祥之兆,现实也是如此,从一出生就克死了父母, 天生就是魔种的料,是灾星的象征。 而女主身上那种干净而又天真的气息吸引了大反派,可能是在肮脏的泥潭里待久了,于是只要稍微的看见了光,就想死死的抓住。 大反派偏执深情又疯狂,为了得到女主不择手段,威胁,囚禁,甚至是打断了女主的腿,只为了抓住那一抹光。 可是那抹光只不过是萤火般微小,或者是大反派在阴暗里待久而产生出来的幻觉。 [殷婧再次见到容华是在陵渊海的最深处,海水是鲜红的,如同鲜血一般,她看到曾经把三界搅的不可安宁的魔尊,此刻他被绑在断魂柱上,双眼紧闭,像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睁开了眼睛,他还是没有变,依旧如同疯子一般,或者说他原本就是疯子,只不过是为了得到殷婧之后疯的彻彻底底,他拼了命的想抓住那一抹光,可是却发现那么光从始之中都根本就不属于他,他眼神疯癫又迷茫,薄唇动了动,很久都没有说话的嗓音笨拙而又艰难。] [而殷婧早就不愿意再多看一眼,他也没有听到,男人艰难而又执着的叫着她的名字。] [殷……婧……] 沈悦放慢的动作起身,虽然她看不见,但是却可以用法力感应前面有没有障碍物。 一只雪白的纸鹤飞了过来,青年伸出苍白如玉的手指接住。 “前堂议会,速来。” 声音刚落,纸鹤消失了。 她从这里走出去,步伐从容沉稳,要不是眼睛上蒙着一条白布,完全看不出他是个瞎子。 “师尊。” 守在门口的弟子弯着腰低着头行了一个礼。 沈悦的脚步并没有停留,直接往前走。 那位弟子只看见从眼前一闪而过的白色衣角。 等她到了前厅的时候,人差不多都到齐了。 白玉冠将墨发束起,雪白袍服干净不染尘灰,她一步一步的走到正位上,衣角处银色的莲花花纹若隐若现。 掌门锡羽,先天生眼疾,从小白布遮眼,哪怕是这样也没有一个人敢小瞧他,毕竟她的实力摆在那里呢。 坐入主位上,其他宗门的掌门都站起身一一的行了一个礼,然后缓缓地入座。 他们此次前来商讨的是城填里越发猖狂的魔气,那个城镇有很浓重的魔气缠绕,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死的人可不少,偏偏各派前去都查不到所以然来。 只好聚到青云峰来商讨商讨。 系统:[要不你亲自去看看,我在附近没有检测到大反派。] 沈悦坐姿笔直,声线冷淡华丽,“此次我会前行。” 坐在旁边的身穿红衣锦袍面容绝美的女人一下子皱起了眉,“不可,虽然那地方比较棘手,但还轮不到您亲自前去。” 其他人也轻轻的附和,这点小事还不需要锡羽出手。 歆希是怎么也想不到,已经有一百多年没有出过青云峰的沈悦居然为了刚刚引起注意的地方要出山。 沈悦眉目清冷如画,语气不容置疑,“我心意已决,莫要再说。” 望着她优美冷漠的侧脸,歆希脸色微变,“那我就随你一起去。” 沈悦精致的眉微蹙,“不必。” 沈悦维持着高冷的人设并没有多说。 话音刚落,她就站起身,漫步走着,身影慢慢的化成白雾消失。 云中城,白天街道上人还挺多的,还有叫卖的声音,但是并不繁华。 “站住!你这个小兔崽子!竟然敢偷东西!”粗声粗气的声音在这并不吵杂的大街上显得格外的大。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2)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那是一位中年男子,穿着朴素,手中还拿着根棍子,面目扭曲的追着眼前像泥鳅一样的男孩。 男孩虽然个头小但跑的挺快的,但是在中途却撞到了一位男人,那男人气性不好,被这么一撞火气就来了。 一手就把那瘦小的男孩给提了起来。 男孩衣衫脏乱,头发更是乱糟糟的遮住了他的脸,脸上也是满脸的污渍,那双眼眸却有着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暗沉,像一滩死水,惊不起半点波澜,让人看着就厌恶。 他被人甩在了地上,有人不断的踢他打他,辱骂着什么,但男孩只是小心翼翼的保护着手里的白白的包子,全身的骨头仿佛都断了,但他硬是一声都没有哼声,血液模糊了视线,红的,糊了他一眼。 可能是他们打累了,骂骂咧咧的走了。 痛,这是他唯一的感受。 但他也借着疼痛清醒了一些,他用手撑在地上,却怎么也爬不起来,在地上缓了一会儿,才颤抖着用一只手撑在地上爬起来,另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拿着包子。 等他一步一步踉踉跄跄的走回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这并不能称为家,与其说家不如说是个破庙。 等到了破庙之中,他仿佛感觉到了安全,才开始狼吞虎咽的吃着手中的包子。 然而包子并没有解决他的饥饿,并没有平复胃里的绞痛,不断的抽搐连续不断。 他卷缩在黑暗的角落里,双手抱着腿,脑袋埋在手臂里,瘦小的身子微微的颤抖。 周围是一片诡异的安静,只有狂风呼啸的声音和树叶刷刷刷的声音,风吹过来就有股刺骨的寒意。 一团黑气悄无声息的包容住这破庙,它们化成千条万缕的丝线,慢慢的靠近男孩的身影。 男孩发出一声闷哼,仿佛要撕裂般的疼痛让他倒在了地上,痛苦的呻吟声很小,像是从喉咙里发出的一样。 缠在身上的黑气越来走多,把他整个人都缠绕了起来,男孩紧咬着唇瓣,血腥味在口中蔓延,那双暗沉沉充满死气的眼眸流入出迷茫。 他……要死了吗? 好想……好想死啊... 强烈的白光照射近来,并不刺眼。 却让黑气瑟缩着,四处逃窜,但是却没有任何的作用,那束白光就像它们的克星般,触碰都就会慢慢的消失。 天空的黑气雾气不知受了什么驱使慢慢的消失,月亮升起,月光穿过树阴,漏下了一地闪闪烁烁的碎玉。 破庙的黑雾也随之消失,恢复了原状。 狼狈的趴在地上的男孩动了动手指,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还没缓过来,眼前就出现了一双诱着金色花纹的白色靴子,干净的一尘不染。 他还没死吗? 为什么!为什么! 系统:[大反派啊!就在你脚下!你准备怎么办?] 沈悦这次可不想玩弄大反派的感情,她只需要走剧情撮合大反派和女主,让大反派爱上女主就行了,这样大反派也就不需要她这个小反派给刺激,自己想得到女主就会走上大反派的道路。 沈悦感应了四周没有漏掉的魔气,刚动了一下就感觉有人用手柑住了她的脚腕,她神色一顿,随后缓缓的蹲了下来。 男孩不由自主的抓住,一抬头就看见眼睛遮着白布,眉宇浓艳如华的仙人。 浑浑噩噩间,男孩甚至以为她遇见的是仙人,毕竟这样的美貌,就如上神的厚爱。 “你……”男孩的发出了一个嘶哑的音节,完全没有他这个年纪该有的稚嫩,沙哑难听。 沈悦看不到眼前的场景,但是却能感应到,这个男孩身上有很重的伤,如果没有及时治疗的话,可能熬不过今晚了。 手中浮现出一瓶药,倒出一个药丸,沈悦沉默的递给他。 男孩看着仙人骨骼精致,雪白修长的手,再看到自己满是污垢的手,一时间不敢拿手去接。 沈悦感觉到男孩没有动作,冷冷的说道,“吃了。” 那声线清冷华丽,如这个人一般高不可攀。 男孩小心翼翼的接过,那药丸入口即化,身上的疼痛仿佛一瞬间消失了,浑身变得轻盈舒适。 这位仙人...救了他。 “即使相遇便是缘分,你可愿意随我回去。”沈悦神色冷淡。 男孩不敢看仙人的脸,那死气沉沉的眼眸掠过一丝光亮,颤声回答,“愿...意。” 他的声音因为很长时间没有讲话,因而音节发音都很奇怪,嗓音也干涩难听。 但沈悦并没有露出任何厌恶的情绪,神色依旧淡漠清冷,缓缓地站起的身。 男孩也用手撑在地上爬了起来,他低着头,哪怕他知道此刻的仙人眼睛蒙着白布并没有看到他,但还是不敢抬头看。 沈悦向他伸出了一只手,男孩咬紧了唇瓣,看了眼自己脏脏的手,赶紧用衣服擦了两下,直到手都擦红了才握住仙人的手。 掌心下细腻的触感,温凉的温度,让他感觉握着仙人的手就是一种亵渎。 御剑飞行的时候,男孩紧紧的抓着沈悦的手,一只手悄悄的扯着她的衣角。 他终于脱离了卑微如尘,连畜生都活的比他好的生活。 把他从深渊里拉出来的,是眼前这位如画似的仙人。 “你...叫什么?”男孩吐字艰难缓慢。 沈悦连头都没有转,只是清冷地说道,“道号,锡羽,名沈悦。” 男孩不由自主的攥紧仙人的衣袖,随后一路沉默。 主要是沈悦不可能先开口讲话,而男孩也不善于讲话。 等到了锌清殿,飞剑移动,就落了下来,剑也随之消失。 沈悦牵着他的手,一进殿就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 一身红色袍服的女人正半躺在软榻上,绝美妖艳的容颜不像是仙更像是妖精。 一举一动都充满了诱惑,然而却沈悦看不见。 “歆希。”沈悦眼睛遮着白布,却准确地捕捉到女人的位置。 女人慵懒的笑了笑,红唇如玫,就像盛开的牡丹一样,“师兄,下次还是得听听我说的话,可不要这么鲁莽的出山了,师兄这么单纯,可莫要被别人给骗走了。”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3)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白衣墨发的仙人精致的眉微蹙,冷冷的呵斥,“胡闹。” “啊...”女人柔弱无骨似的地站了起来,目光落到脏兮兮的男孩身上,准确的来说并不是说在男孩身上,而是落到他们牵着的手。 歆希仗着沈悦看不见,用看货物一样的目光看着男孩。 嘴上却轻悦的说着:“哪来的可怜的小孩儿,看着就讨喜,师兄不如送给我如何?” 男孩用暗沉沉的目光看着那女人,身子却害怕似的躲在沈悦身后,断断续续的开口,“不...要。” 说完还往沈悦身后缩,瘦小的身子微微的颤抖。 沈悦的眉目越发的清冷,“歆希,他不是玩具。” 歆希神情冷了下来,声音却依旧带着甜意,“师兄莫恼,师兄不给我就不要啦!” 男孩歪着头看着女人,眼睛黑的可怕。 纸鹤飞到女人白皙的手指上,不知道说了什么,女人没有过多停留就离开了。 一般门派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由歆希解决,反之沈悦大部分的时间都在于修炼。 一位弟子想先把男孩带下去沐浴,但是男孩却紧紧的抓着沈悦的衣袖,躲在她的身后不松手。 弟子低着头尴尬的站在原地。 沈悦想把他拉到身前,男孩却紧紧的缩在她背后,不敢出来。 沈悦有些无奈,挥手让弟子退下,亲自牵着他的手去浴池。 男孩整个身子都在温水中,只有脑袋都在外面,他一双极黑的眼眸一直都停留在背对着他的白衣仙人身上。 生怕他一个眨眼面前的仙人就消失了,然后又回到他如噩梦般的生活。 直到身体洗干净了,穿上布料丝滑柔软的浅蓝色袍服,吃了一顿丰富的菜肴,这里的一切如梦境一样。 沈悦坐在软榻上,衣袖还被少年给拉扯住,她淡淡的开口,“你叫什么?” 男孩身形很瘦,肌肤暗黄,托出他的黑溜溜的眼睛越发的不讨喜。 他说起话来断断续续的听起来很艰难的样子:“我...我不知。” 从来都没有人叫过他的名字,他从出生起就是被抛弃的存在,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被人叫的最多的也不过是小乞丐,小杂种。 眼睛遮着白布的仙人愣了一下,修长雪白的手落到了他粗糙的头发上,声线清冷:“无妨,以后你便叫容华吧。” 系统:[你准备走什么路线?] 沈悦:[就按着剧情走。] 原主也不是什么好人,她原剧情中,她对于大反派实在算不上好,把大反派留在身边的原因也是因为预言,她知道大反派有两根魔骨,只有留在身边才是最安全的,不杀大反派的原因也是因为妖神根本就杀不死,杀了依旧会有转世,总不能天天去杀人。 可是原主心里只想着修炼,她并没有管大反派的死活。 男孩下意识的蹭了蹭她的手,暗淡的眼眸掠过一丝孺慕。 “好。” 沈悦把他带到侧殿,让男孩乖乖的躺在床上盖好被子。 安置好他之后,沈悦原本想起身,衣袖却被男孩紧紧地抓着,一直都被他抓着没有松开过。 沈悦无奈,但还是坐在床边陪着男孩。 等听到男孩逐渐平缓的呼吸声,沈悦才动作极轻的起身,把衣袖轻轻的扯回来。 他一出来,守在门口的弟子就上前行礼:“师尊,叶长老在里面候着呢。” 沈悦淡淡的点点头。 弟子悄悄地抬眸,只能看到眼睛蒙着白布的仙者从他眼前走过,侧脸清冷秾丽,步伐缓慢优雅,完全看不出是个瞎子。 心神一晃,弟子赶紧低下头,不敢再放肆的看一眼。 沈悦到的时候叶长老正在喝着灵茶。 叶长老是一位看起来很慈祥的老人,他淡然的喝着手中的茶,等喝完之后才说道:“听闻你带了个人回来。” 沈悦坐得笔直,轻轻地嗯了一声。 “能被你看中的自然资质都不错,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受过徒弟,让你那锌清殿热闹热闹。” “正有此意。” 她肌肤苍白到病态,眉目越发的清冷。 叶长老觉的很无力,但也没有办法,在这里讲了一下收徒弟的事情就走了。 沈悦直接去了寝殿,盘腿坐在床榻上修炼。 侧殿传来轻轻的抽泣声,沈悦一下子就听到了,她眼睛看不见,耳朵却敏锐的很。 灵气慢慢收回,沈悦起身走出去。 “师尊,他一直在哭,弟子也不该知道如何是好。”弟子满脸为难,他从来都没有带过小孩子,看见男孩哭就手忙脚乱了。 沈悦挥手让他先出去,漫步的走在床榻边,手摸索着被子。 容华一看到沈悦就抓住她的衣袖,没有在哭,只是抽噎着,听起来可怜又可爱。 “莫哭。” 雪白的手指为他擦着眼泪,动作轻柔,像是对待宝物一样。 终究还只是一个孩子,只可惜长大之后就歪了。 男孩无助的把脸在她手上蹭了蹭,说话还带着浓浓的鼻音:“怕……” 沈悦清冷的眉目微柔:“我在。” “你...不要走,我...一个人...怕,好不好?”男孩满脸泪痕,眼睛红通通的,多了一些活气。 “好。” 到底还是五六岁的小孩子,没过多久又睡着了。 这次沈悦没有趁他睡着就走,而是就坐在床边守着他。 容华从来都没有睡过这么好的觉,身上盖着柔软还带着熏香的被子,穿着丝滑的布料的衣服,脑袋下枕着松软染着清香的枕头。 恍然如梦境。 他现在有些舍不得睁开眼,但是手中丝滑的布料却让他微愣。 猛地睁开眼睛,就看见自己手中紧抓雪白的布料的一角,顺着这雪白往上看,就看见了眼睛遮着白布的仙人。 呼吸都慢慢的放轻了,鼻尖突然一酸,无声的流着眼泪,他不敢大声的哭出来,他怕这位仙人嫌他烦。 仙人看起来清冷,却对他这么好,从来都没人给他这么好。 ——但是 仙人会一直对他这么好吗? “醒了?”清冷的声音打断了男孩的思绪。 容华乖乖的嗯了一声,然后就从床榻上爬起来,跪坐着,跟沈悦平视。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4)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沈悦看不见他,但却可以感觉到他所在的位置。 “以后叫师父。”她语气有些温和。 容华眼睛一亮,清秀的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师父!” 男孩不会识字,沈悦便亲手教他,沈悦也给了男孩子本功法,一开始会先示范一遍给他看,后面就看他自己研究了。 原本肌肤暗黄瘦的跟个猴子一样的男孩变得白白嫩嫩的,脸上还带着灿烂阳光的笑容,完全没有一开始阴沉沉的样子。 他穿着跟沈悦一样的白衣,走起路来一蹦一跳的,可爱极了! “师父!”稚嫩清脆的声音还带着些娃娃音,让冷清的锌清殿有了些人气。 容华扒在门上,探了一个脑袋进去,发现里面空空的,并没有白色的身影。 “师父,师父!” 男孩并不气妥,步伐轻快的四处乱窜着,头上还扎着两个发髻,随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的。 “师尊喜静,你莫要在此处喧哗。”一位弟子皱着眉挡住了男孩的路,眼底露出厌恶的情绪。 现在整个青云宗都知道,锡羽师尊收了个徒弟,这徒弟还是个小娃娃,资质也平庸的很,也不知道哪里被师尊给看上了。 许多弟子自然而然的心里会有些不忿。 容华怯生生的不敢讲话,手指紧张的抓着衣角,但他还是小声的问,“你知道师父在哪里吗?” 弟子的表情更加的不耐烦了,说话的声音也加重,“师尊很忙,没有什么事莫要打扰,你去玩你自己的吧。” 容华仿佛被他吓到了一样,白嫩嫩的脸上露出委屈的表情,漂亮的眼睛也浮现出雾气。 弟子一脸懵,不就是声音大了点吗?为什么露出一幅被欺负了的表情。 下一秒突然出现的白色身影让弟子的神情一僵。 “怎么了?”清冷的声线突然的出声。 男孩快步的跑过去抱住沈悦的腿,精致白嫩的脸蹭着她的腿,奶声奶气的说,“师父,你去哪啦?我找了你好久。” 沈悦身子微微的僵硬,一向很少露出表情的脸上有些不自然,但还是没有推开抱着她腿上的小白团子。 “去前堂议会了。”沈悦摸了摸男孩的发髻。 男孩怯生生的瞄了站在不远处的弟子,语气低落了下来:“师父,那个人说我不乖,还说我打扰了师父的清静,师父我是不是做错了,那个人刚才还凶我。” “师父,我好害怕啊。” 奶声奶气的娃娃音还带着些鼻音,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弟子的脸色一下子苍白了起来,他想反驳:“师尊...我没有。” 但明显沈悦并不想听他解释,做了一个手势让他先退下,弟子只能面色不甘的离开。 沈悦伸手把男孩抱了起来,男孩一惊,赶紧伸手抱住她的脖子,鼻尖索绕的是她身上干净的清香,很甜很诱人,像是从骨头缝里透出来的,他不自觉地在沈悦的脸上蹭了蹭。 “你很乖,莫要多想。”沈悦绷紧了面孔,多少还是有些不自在与旁人这么亲近。 容华眼睛一亮,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漂亮的眼睛笑得眯了起来,“荣华听话不多想,我念书给师父听好不好?” 沈悦抱着他往前殿走,轻轻地嗯了一声。 奶声奶气的声音念着书,偶尔会读错几个字,沈悦就会出声纠正。 她半躺在软榻上,一只手撑着脑袋,白布遮住了他的眼睛,一张浓艳苍白的容颜看起来清冷而不可高攀。 等读到差不多的时候,沈悦出声打断了:“去休息吧,不用读了。” 容华不舍的合上了书本,扯着她的衣角晃了晃:“师父,那我走了。” “嗯。” “那容华真的走啦,容华要去休息,明天再给师父念书。” “好。” 男孩只好拉耸着肩膀出去了。 沈悦用手撑着头,鼻尖索绕的淡淡的熏香,很淡很淡,也很好闻。 但是—— 她从来没有点熏香的习惯! 有只微凉的手温柔暧昧的抚摸她的脸庞,沈悦伸手去抓却什么也没抓到。 她艳红的唇瓣轻抿,眉目越发的冷漠。 脖颈处传来阵阵的冷风,沈悦施了一个法,就没有什么动静了,只是那熏香浓郁的让人闻着头疼。 她猛然的一惊,突然想起,毕涟这号人物! 其实在书中,打断女主腿的并不是容华,而是毕涟。 如果一定要分清楚的话,那么其实他们两个人都是同一个人,而容华只是毕涟的一缕魂魄,又或者说是一根魔骨,而毕涟则是另一根魔骨。 在原剧情里,毕涟是一个十分善妒心胸狭窄的人,可惜沈悦记得,毕涟一开始喜欢的并不是女主,而是歆希,可受了容华的影响,后来把那阴暗浓稠的让人透不过来的爱意全都聚集在女主的身上。 所以……哪个是大反派? 系统:[你没有必要这么较真,如果一定要算清楚的话,那么其实他们两个人都是,你其实可以把他们当做同一个人。] 沈悦:[……双倍的快乐?] 系统:[???] 沈悦没有理它,神色变得有些严肃。 就在几百年前,当时魔教还特别的猖狂,为害四方生灵涂炭,一天死十几几乎是常有的事。 魔教教主毕涟着实是个变态的存在,他以前是青云宗的二弟子,是锡羽的师弟,后来在飞升失败,在一次修练中走火入魔,坠入了魔道,从此以后民不了生,还是沈悦以一己之力将他封印在无渊道,各宗门也开始四处消除了魔教隐患,所以现在除了一些翻不起什么大浪的魔气之外,天下也还算太平。 但同时沈悦也受了很重的伤,直接闭关了一百多年。 鼻尖索饶着的熏香,是毕涟最喜欢的,他的房间每日都会点这种熏香,就连衣服上都染上了这个气味,浓郁而惑人。 沈悦盘腿坐着,运转着灵气,感觉到封印还很顽固就松了一口气。 希望...是她想多了。 “师父?师父。”头上扎着两个发髻的男孩睁大眼睛望着正坐在床榻上修练的仙人。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5)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他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扯着仙人白色的衣角,奶声奶气的唤道,“师父。” 依旧没有动静。 长相白嫩精致的男孩有些失落,他现在好饿,但是这锌清殿又没有吃的东西,以前都有弟子亲自送过来,但是今天却没有来。 “师父。”这次声音带点鼻音,可怜巴巴的。 “何事?”清冷华丽的声线让容华眼前一亮。 他晃了晃沈悦的衣袖,像是在撒娇,“师父,我好饿啊,想吃东西。” 沈悦已经辟谷了,不需要吃饭和睡觉,却忘了这位小娃娃。 起身,沈悦牵着男孩软乎乎的小手,轻轻的说:“为师带你去。” “师父抱~”男孩伸出白藕似的手臂,漂亮的大眼睛满是孺慕和依赖。 沈悦神情有些无奈,但还是把他抱了起来,男孩开开心心的搂着沈悦的脖子。 青云宗还是有膳房的,沈悦抱着男孩和膳房的人交代了一下,让他每天都派人送些食物去锌清殿。 容华抱着灵果啃,一只手还不忘搂着沈悦的脖子。 沈悦抱着他往锌清殿走去,路过之处弟子都规规矩矩的行礼。 “弟子江凌,见过师尊。”一身白色袍服的男人行了个礼,却没有低着头,而是定定的看着眼睛蒙着白布的师尊。 男人一身白衣,临风而立,眉目清俊,清风吹来,衣袂飘逸如风。 此时他的眼底满是对沈悦的敬仰和灼热。 但是师尊并没有在他身边停留,哪怕是这样,他还是激动的脸都红了。 旁边的弟子对他这样的反应感觉有点好笑,“大师兄,魂还在吗?师尊都走远了,不过话说回来,师尊对他那个小徒弟可真好,连走路都要抱着,听闻那个小娃娃是师尊在外面捡来的,资质好像不怎么样,也不知道哪里被师尊给看上了。” 许久没得到回应的弟子觉得有些奇怪,转头就对上了江凌冷冰冰的目光,吓了一身冷汗。 江凌看了他一眼就收回了视线,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了。 站在原地的弟子松了一口气,突然回想到其他弟子说的话,他们说江凌身为青云宗的大弟子资质极佳,是个百年不遇的天才,年纪轻轻修为就甩了同龄人一大截。 其实一开始江凌原本是想拜在锡羽师尊门下,但是师尊当场就拒绝了,还是一位长老看中了江凌的资质收下了他。 如今师尊收了一个样样不如大师兄的小徒弟,也无怪江凌一听脸色就变了。 沈悦坐在床榻上修炼的时候,听到了轻轻的敲门声。 一打开门,怀里就扑进了一位又软又香的小娃娃。 沈悦有些唏嘘,谁能想到长得这么乖,这么可爱的小娃娃,长大了之后会是一个疯批变态凶残至极的大魔头呢? 还是动不动就打断腿的那一种。 那位小娃娃抱着她的腿,胖乎乎的身子瑟瑟发抖。 沈悦想弯下身抱他,却被他躲过了。 “师父...我。”容华红着脸,白嫩精致的脸上满是慌张无措,小脑袋在她腿上蹭来蹭去。 沈悦看不见,只能淡淡的问:“做恶梦了?” 男孩支支吾吾的说:“不是的。” 看着眼前面容清冷秾丽的仙人,容华嘴巴一撅,漂亮的大眼睛就浮现出了雾气:“师父,我,我尿床了。” 也不怪男孩这么慌乱,从小到大他就没有尿过床,这还是他第一次尿床,感觉裤子湿漉漉的他很是难过,完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到底是个孩童,他又冷又怕就光着脚丫子哭哭啼啼的来找沈悦。 沈悦的手指一僵,默默的往后面退两步,大反派还会尿床? 系统挺无语的:[人家现在还是个小孩子,哪有小孩子不尿床的?而且谁说大反派一生下来就是大反派了。] 沈悦挺不好意思的:[这,这男女授受不亲啊!] 系统:[你怎么能有这么危险的想法?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沈悦:[你不要乱说话!我还没有那么饥不择食。] 沈悦表面上却装作无奈又慈祥的样子:“尿床便尿床了,你哭作甚?” 容华红了脸,抱着沈悦的腿不肯撒手。 把他带到浴池里,沈悦看不见,只能淡声的吩咐:“进去。” 男孩咬了咬红唇,抓着尿湿的裤子,心一横就脱了下来。 衣服脱完后就进入了浴池里,长长地睫毛不安地颤了颤。 明明知道师父看不见的,却还是好害羞。 “师父...我洗好了。”男孩裹着干净的里衣,白嫩嫩的脸上还带着些红晕。 沈悦蹲下身子用法力把他的头发烘干,确定是香香的之后一把抱起他:“为师送你去房间。” “不要!” 容华软绵绵的脸凑了过来,在她脖颈处磨蹭着,小手抱着她的脖颈,双腿还缠着她的腰,怎样都不肯下去。 “我要和师父一起睡,师父,好不好嘛?”奶声奶气的声音嗲嗲的,听的让人心都化了。 但是沈悦却只是冷淡的抿了抿艳红的唇瓣:“不好。” “师父!” 任凭男孩怎么撒娇,沈悦都没有同意,强硬的把他抱到侧殿,轻轻的把他放在床上。 但是男孩却特别的粘人,双腿缠着她的腰,双手抱着她的脖颈,脑袋一个劲的往她脖颈处蹭着。 “师父师父。” “别闹。”这次声音加重了一些,清冷的声线让人不怒而威。 果然,男孩不情不愿的松了手,委屈巴巴的坐在床上看着沈悦。 “师父凶我!”稚嫩的声音带着控诉。 沈悦秾丽苍白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眉目却染上了几分淡漠,沉默的让他胡闹。 容华敏感的感觉到了仙人有些不耐,赶紧收起了胡搅蛮缠的模样,小心翼翼的扯着她洁白的衣角:“师父,我错了,你别不说话好不好?我以后保证得乖乖的。” 男孩很会看眼色,对于那丁点的情绪都特别的敏感。 沈悦的沉默让男孩心里的不安与慌张越发的扩大,眼睛红红的,发出轻轻的啜泣声音。 沈悦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不哭。”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6)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话一出,男孩的就没有在流眼泪,可能是仗着沈悦看不见,胖乎乎的小手紧抓着沈悦的衣角,但声音依旧是带着鼻音的,:“师父,你别不理我,你一不理我,容华心里就难受,闷闷的,要疼死了。” 沈悦没有办法,只能坐在床头任由他拉着她的衣袖,等男孩慢慢的睡着了,才小心翼翼的出去。 —— 容华拿着毛笔认认真真的写着字,沈悦就在旁边喝着灵茶,半躺在软榻上,很是悠闲的模样。 “师父,我写好了。”男孩欣喜地放下手中的毛笔,跑到沈悦面前。 他抓着沈悦修长雪白的手,短短的软软的小指头在沈悦细嫩的手掌上写着今天练习的字,一横一竖都写的很慢,漂亮的大眼睛一闪一闪的,一副求表扬的样子。 沈悦轻轻地点了点头,继续喝着灵茶,声线清冷,“继续写。” 没有想象中的的赞扬,现实中沈悦的回应无比冷淡。 容华有些懵懂,他看着眼睛遮着金边花纹的白布的仙人,心里有些难受。 “师父。”他软软的叫了一声。 沈悦一手撑着脑袋,淡淡的说道,“何事?” 容华说了一句没事,就趴在书桌上,焉巴巴的练着字。 门被规律的敲了两下。 容华先是看了一眼沈悦,才说:“进来吧。” 走进来的是一位长相清俊的男人,他进来的第一眼目光就在沈悦身上停留了一会儿。 他手中提着饭盒,规规矩矩的行礼:“弟子江凌,见过师尊。” 沈悦点了点头,算是应了。 “弟子是来送午膳的。”江凌特意求来这一门事,只为了见师尊几眼,可惜他修为平凡,不能入得了师尊的眼。 对于容华他其实是既羡慕又嫉妒,这个小子比他的命好。 容华欢欢喜喜的打开食盒,香气立刻延漫出来,闻起来就让人很有食欲。 他端起一小碟精致的糕点讨好似的端到沈悦面前,白嫩精致的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师父,你尝尝这可好吃了。” 沈悦说到底还是有点嘴馋的,毕竟她从来到现在没有吃过一点东西,喝的最多的也就是灵茶了。 但是表面上的还是高冷的回句了。 懂事的小徒弟马上就开始撒娇,沈悦只能‘勉强’的把那一小碟都吃掉了。 容华见沈悦吃完,才肯高高兴兴的去吃饭。 “这个字错了。”略微低沉的声线很小,却让沈悦清楚的听到了。 “哪里错了?”清冷华丽的声线突然在身后响起,江凌猛的回头,一时间紧张的都不知道怎么说,这是他第一次和师尊靠的这么近。 沈悦看不见,荣华练习做错了什么动作,或者写错了什么字,她都看不见,不能指出他有错误的地方。 江凌她也是与略有耳闻的,指导能力不错,性格也温和,也可以让他偶尔指导一下容华。 沈悦把这个想法告诉了江凌。 “可,可以。”江凌赶紧答应,一向沉稳英俊的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一定不辜负师尊所望!” 沈悦冷漠的眉目柔和了几分,轻轻地嗯了一声。 哪怕是这样,也让江凌有些受宠若惊的过分,血液瞬间的沸腾了起来,心脏也不受控制的乱跳。 师尊就站在他旁边,这是第一次和师尊靠的这么近…… 啊...好开心呐! 腿上突然被黏住了一位软乎乎的小娃娃,他用他奶声奶气的声音说,“师父,抱抱。” 沈悦注意力果然被这个男孩给全部吸引走了,一把抱起他。 男孩搂着沈悦的脖子,下巴搁在她削瘦的肩膀上,“师父,困。” 江凌与男孩的目光撞上,男孩眼底的幽光让他一愣,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但下一秒就觉得可能看错了,毕竟只是一个小男孩,哪里会出现这种情绪。 容华最近都很不开心,因为以前锌清殿只有师父和他,现在又多出了一个讨厌的人。 师父只会对他很温柔,只会抱他,只会和他多讲些话,即便很师父冷淡,她还是让男孩觉得师父眼里只有她。 只有他才有这个特权,一开始刚认识到这个时候他是极其开心了,他也很喜欢这样的师父。 但是自从这个江凌来了之后,师父就会经常江凌讲话,陪他的时间也少了。 ——好讨厌! “你这个字写错了,罚抄100遍。”江凌眉目沉稳,很不满意男孩漫不经心的态度,这个字已经错了好几遍了。 容华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我不需要你教的,我都会!以后你不要再来了。” 江凌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并没有把这个小孩子的话放在心里。 余光看见了白衣的身影,江凌的唇瓣微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抺白色的身影就蹦蹦跳跳的跑过去抱住了沈悦的腿。 稚嫩的声音带着奶气:“师父。” 沈悦摸了摸他柔软的发丝,转头问的却是江凌。 “学习的如何?” 容华皱着一张白嫩的包子脸,有些不开心了。 江凌紧张的抿了抿唇瓣,如实的说道:“他经常写错字,改了很多遍,依旧改不过来,我就让他抄100遍。” “师父……我不想让他教。”男孩抱着沈悦的腿,软声软气的撒着娇。 沈悦忍不住皱起了眉,低声呵斥:“胡闹!” 容华红了眼,委屈巴巴的把脑袋给埋了起来。 只露出来一只眼睛,那只眼睛当看到在他师父面前红着脸的男人时候,掠过一丝诡异的红光。 沈悦不想带孩子,所以就把这孩子丢给江凌了,主要是这孩子太粘人了,有时候让沈悦真的觉得很不耐烦,现在有人帮她带了,轻松了太多了。 可是她低估了这孩子能搞事情的能力。 ‘修练’了好几天的沈悦想看看那位小娃娃怎么了。 “师尊,我……”江凌羞愧的低着头,说话都断断续续的:“我辜负了你对我的希望,对于小师弟...我教不了他。” 江凌是位正人君子,他性格和善,对于小孩子也有很多的耐心,但是对于容华,江凌只能叹气。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7)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那小娃娃写错了字,江凌并教他订正,但是他越说那小娃娃就错的越离谱,硬是跟他倒着来。 不管怎么说他都不听,后面错的越来越离谱,江凌也是很生气的,但是看在他是师尊的徒弟,江凌也不好多说些什么。 他看得出来这位小娃娃不想让他教,江凌也是有自己的底线的,既然不想让他教,他也不会死缠烂打的硬要教他。 沈悦一顿,随后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轻轻的说:“无妨,你做的很好。” 感受着肩膀上的温度,江凌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他甚至当着师尊的面做了一件很羞耻的事情,那就是把鼻子对着染上了仙人温度的布料闻了闻。 脸一下子红了,江凌猛的看向眼睛遮着白布的师尊,松了一口气。 “师尊……”低沉的声音有些忐忑不安。 沈悦疑惑的嗯了一声。 江凌目光狂热的盯着眼前的白衣仙者,红着脸问:“以后在修炼的时候弟子遇到很多不懂的问题...可以向师尊请教请教吗?” “可以。” 长相清俊的男人露出无比灿烂的笑容,像个小太阳一样:“谢谢师尊。” 沈悦轻轻地点了点头,就从他身边走过去。 看着那白色的身影逐渐的走远,江凌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灿烂,轻轻地嗅着仿佛还带着仙人的气息的布料。 ——这是师尊第一次碰他! 沈悦一推开书房的门,腿上就粘着个小白团子。 这次沈悦没有像以往一样一把抱起他,而是把他推开,继续往前走。 被推开的容华有点迷茫,白嫩精致的脸皱在了一起,屁颠屁颠的跟在沈悦的身后,小心翼翼的唤道:“师父……” 沈悦坐在软榻上,任凭男孩怎么叫都没有应一声。 这下子男孩就急红了眼,“师父!你是不是为了那个人生我气?!” 沈悦转过头不想理他。 “明明我才是师父唯一的徒弟,师父却为了无关相要的人而生我的气!师父偏心!” 男孩又绕着到了沈悦的面前,神色倔强执着,胖乎乎的手指还扯着她的衣角,漂亮的大眼睛此刻就开始巴拉巴拉的流泪。 沈悦听他这强词夺理的的话眉头就是一皱,声线清冷:“你可知道你自己做错了哪里?” 男孩用力的抹了一把眼泪,不服气的反驳:“我才没有错,错的是师父!” “容华!”肌肤苍白的仙人微蹙着眉,冷肃而严厉,像是蒙上了一层寒月,冷的化不开:“出去!” “师父!”稚嫩的声音带着些不可置信和委屈。 沈悦直接站起来,扯过自己的衣袖,转身就离开了。 被丢在原地的男孩到底还是个心智不成熟的小娃娃,被宠的无法无天暴露出了天性。 这时候他还不会伪装,只能用最笨拙的方式来解决。 红着眼睛眼泪哗啦哗啦的掉,无助的蹲了下来,把脑袋埋在手臂里,瘦小的身子微微的颤抖,嘴里还喃喃的叫着师父。 沈悦回到寝殿,其实心里并没有多大的气,她知道男孩毕竟还小,什么都不懂,现在心里就有些后悔了,她不该这么直接的把男孩丢下的。 系统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你去啊,去的话到时候被打断腿的就是你。] 沈悦被吓了一跳:[啥意思?我可没干什么啊,而且大反派喜欢的是女主,又不是我,关我什么事?] 系统对着漂亮笨蛋说道:[我总感觉大反派看你的眼神不对劲。] 沈悦不信:[大反派还这么小,能有什么不对劲的。] 系统想了想,觉得也是,有可能是自己太敏感了。 空气中突然出现了香甜的气息,沈悦一愣,回头。 “歆希。” 歆希轻佻似的碰了碰沈悦的脸,声线魅惑勾人:“师兄……” 沈悦知道歆希就是这样动不动就耍流氓的行为,容貌秾丽苍白,娇嫩的唇瓣是海棠色。 “何事?” —— 容华蹲在地上哭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师父来哄,莫名的慌乱袭上了心头。 他抬起头迷惘看着这空荡荡的书房,泪水还挂在长长的睫毛上,漂亮的眼睛微肿,紧紧的咬着红唇。 师父……是不会不要他了。 “才不会呢!”男孩自言自语的讲话,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因为蹲的太久脚还有些发麻,稚嫩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师父才不会丢下我呢……我要去找师父...” 他跌跌撞撞的跑出去,不小心踩到一个小石子,狠狠的摔在地上,白嫩的膝盖和手臂都磕破了皮,他边站起来边哭着叫师父。 可等到了师父的寝宫的时候,他又踌躇的不敢开门,可是当看见沾满鲜血的膝盖,一下子又难过了起来。 男孩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一把推开门,“师父……” 稚嫩的声音截然而止。 透过薄薄的罗帐中,他可以清楚地看见那陌生的刺眼红色的身影和白色的身影靠的很近,亲密无间。 容华被眼前的场景给震的完全缓不过神来。 沈悦听到动静,转头去看。 歆希也看了过来,露出那妖媚魅惑的脸,当看清男孩的脸之后露出恐惧的神色,情不自禁的吐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沈悦听到那个名字,唇瓣轻抿,这次她很快就移开了目光,淡声的对着已经愣住的男孩说,“你先出去。” 短短的一句话,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命令的。 容华手脚冰凉,看着两个人亲亲蜜蜜的靠在一起,他伸出鲜血漓淋手心:“师父...我摔倒了,伤口还流了很多血,好痛...” 沈悦清冷的声音从那边传来,似乎有些不耐:“容华听话,你先出去。” 男孩低下了头:“好的,师父。” 紧接着,沈悦听到轻轻的脚步声逐渐远去,之后门被轻轻地关上,‘呯’的一声,寝殿安静的下来。 “为什么他会和他长的如此相似。”魅惑的女音还带着些颤抖。 上次她见这个男孩的时候,他还是浑身脏兮兮的模样,完全看不出容颜,今天算是她第一次正面见到男孩了。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8)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带给她的只有恐惧和惊悚。 她回想到几百年前走火入魔的师弟,一想到那个恶魔,她的身子就止不住的颤抖,那种恐惧,是印在脑海里的,永远都忘不了,现在哪怕只是回想起来,身体也会控制不住的颤栗。 回应女人的是轻轻的叹息的声音。 —— 容华坐在冰冷的梯子上,双手抱着腿。 直到寝殿的门被打开,他才猛地回头,目光却和红衣袍服的女人撞上了。 歆希又恢复了以往懒散妩媚的模样,在路过男孩的时候,勾人的眼睛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眼底充满嘲讽和厌恶。容华愣愣的看着女人离去的背影,脑子里还回放着刚才房间里的场景,白胖胖的手指慢慢的攥紧,手心一阵阵的刺痛,滴滴鲜血落在以白玉铺的地上,刺眼的很。 “容华,进来。”华丽清冷的声线让男孩回过神来。 他盯着脚尖,脸色微微苍白,慢吞吞的走过去。 边角诱着金色花纹的白布遮眼的仙人坐在软榻上,她动作轻软的拉过男孩胖胖软软的手腕:“那里受伤了。” 若是以往,男孩早就扑进了沈悦的怀里求安慰了,使出各种粘人的招数。 但是容华却只是抬眸用红红的眼睛看着沈悦,紧咬着唇瓣,沉默的不讲话。 沈悦没有听到回答叹了一口气,用灵力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原本鲜血淋漓的伤口慢慢的愈合。 揉了揉男孩软软的发丝,沈悦轻轻的问:“为何不讲话?” 容华一头扑进沈悦温暖的怀抱里,瓷声瓷气叫:“师父……” 鼻尖嗅着师父身上的味道,染上了陌生的香气,容华狠狠的皱起了眉,声音却是奶声奶气的:“师父臭臭!” 沈悦好笑的闻了闻衣袖,并没有什么臭味,反而还带着点惑人点香味。 男孩气乎乎的扒着沈悦的白色的外衣,沈悦任由他乱来。 直到外衣被扒下,男孩才乐呵呵的扑到沈悦的怀里,白嫩的像藕似的小手缠上仙人修长雪白的脖颈上,嘴角的笑意当看到沈悦雪白的脖颈边上的一个明显的红印的时候瞬间淡了下来。 “怎么了?”容华怪导的沉默让沈悦觉得很奇怪。 容华漆黑漂亮的眼眸仰面看着沈悦,软软的问:“师父,这是什么啊?” 那只白白胖胖的小短手还轻轻的摩挲着,像是再擦什么脏东西一样。 沈悦看不见那红印,但是刚才碰的位置之前挺痒的,就抓了几下,应该红了,而且男孩用的力气比较大,有点痛。 但是下一秒原本粗鲁的摩蹭变成了轻轻的tian。 脖颈处传来阵阵的湿意,有些痒痒的,沈悦抱着把他拉开一些,但容华却固执的用双手搂住她的脖子,怎么都不肯撒手。 “容华...”奢靡的声线带着无奈和纵容。 直到苍白的肌肤上的红印又加深了很多,容华才得意洋洋的说:“师父脏的地方都被我弄干净了。” 沈悦没有多想,淡声的说道:“下次别这样,脏。” 容华把头埋到沈悦的脖颈处,蹭阿蹭着:“师父,不脏的。” 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头,沈悦冷淡的眉目微柔,艳红的唇瓣微弯,弧度很浅,让人佷难察觉到:“听话。” 沈悦修仙的日子特别的枯燥,除了修练就是带徒弟,无聊的很。 坐在石凳子上吹着清风,沈悦瞎了眼睛也可以自己和自己对弈,她可以用灵力感觉到棋的位置,修长的指尖拿着白玉似的棋子,思索了一会儿便轻轻的落下。 江凌忐忑不安的站在不远处,一时间不敢打扰这如仙人般的人。 清风吹起了沈悦的发梢,束着头上的白色发带也飘起优美的弧度,洁净雪白的袍服衬着她更加不可攀,不可亵渎。 但是却没有人给他多看两眼的机会,沈悦已经‘看’了过来。 沈悦一开始就注意到了站在一边,一直在等那个人开口,结果等了半天也没见那人吭声。 “弟子江凌,见过师尊。”略微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沈悦点了点头,放下了手中的白棋,拿起旁边的灵茶轻抿了一小口。 “弟子陪师尊下一盘吧?”江凌捏紧了手指,试探的问。 放下手中的茶杯,沈悦整理了混在一起的棋子,缓缓的说了一个坐字。 江凌僵硬的坐着,看着对面脸色苍白的沈悦紧张的背绷的直直的,完全冷静不下来。 欣喜又激动,手心都开始冒冷汗了。 正襟危坐的下着棋,双眼盯着棋盘上,不敢乱飘,哪怕知道眼前的人看不见。 “你羸了。”清冷华丽的声线让江凌的心猛的一跳。 江凌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眉目间完全没有平日里沉稳寡言。 被黑棋围的无路可退的白棋在告诉他,他竟然赢了师尊! 可是他并没有自得窃喜,而是在猜疑师尊是不是故意让着他的,难以,他这样的技术怎么能赢得过师尊呢? 沈悦还真的没有让着他,她也就喜欢自己闹腾着,闹腾了几下就感觉自己很厉害,结果和人一比……啥也不是。 沈悦兴致缺缺的放下了手中的白棋。 江凌一见,就赶紧的站了起来:“师尊……” “何事?”沈悦淡淡的问。 这样冷漠淡然的师尊更让江凌局促,目光紧紧的盯着沈悦的一举一动,有什么风吹草动就紧张的不得了。 “弟子想找师尊讨教讨教,师尊...可有时间?”江凌的视线忍不住炙热了几分。 沈悦欣然的答应了,她一答应,江凌一下子就露出灿烂的笑容,眉目舒畅,阳光仿佛都被他的笑容收敛再一起释放,耀眼而美好。 “弟子谢过师尊!”略微低沉沙哑的声线带着雀跃和笑意。 沈悦清冷的忍不住柔了几分,语气温温和和的:“不谢。” 江凌先拿着剑练了练手,眼神突然一凌,剑如白蛇吐信,招招凌厉,灵气环绕着银剑中,如游龙穿梭。 “停!”华丽的嗓音不大,却生生的让江凌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停了下来,薄唇轻抿。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9)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沈悦把他的手臂抬高了一些,调整了一下他的站姿,才开口:“继续。” 江凌一心想得到师尊的赞扬和肯定,但是他却觉得被师尊碰过的地方火热的很,那灼热的触感一下子也升到心脏的部位,让他完全平复不下心来。 静不下心来,招式是就会出错,所谓一步错步步错,到后面江凌被灵气反噬,踉跄了好几步,才压抑住在体内乱窜的灵气。 江凌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满脸羞赧的低下头,指尖紧攥的泛白:“弟子学术不精,在师尊面前丢人现眼了。” 他没有这一刻觉得自己就像个废物,他在师尊面前什么都不是!他只能站在低处扬头仰望着师尊! 可是……好不甘心啊! 肩膀上突然搭上了温暖的温度,江凌神色一顿,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喃喃的道:“师尊……” 肌肤苍白的仙人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却让江凌混乱的情绪诡异的安静了下来,手心开始慢慢的出冷汗。 “无访,下次我希望能看到进步。”清冷华丽的声音淡淡的。 江凌却心一动,只觉得刚才凉了的心脏瞬间鼓动了起来,滚烫的让他胸膛微微的发热。 沉默寡言的男人抿紧了唇瓣,眼眸微沉:“弟子一定不会让师尊失望的!” 沈悦再次优雅的坐在石凳子上,风华绝代的脸异常苍白,却有着无与伦比的秾艳。 眼睛蒙着布料软绵的白布,让原本高不可攀的她看起来更是清冷。 沈悦对江凌谈不上失望,毕竟人又不是她教的,再怎么差也跟她没有关系。 但好今高高在上的师尊对着傻傻站在一旁的他说:“再来下一盘吧。” 江凌坐了过去,手中把玩着黑棋,一步一步把白棋包围住,然后无处可逃,看着被黑棋团团包围而走投无路的白棋,江凌也不知道为何,突然涌入奇怪的情绪。 好像是……兴奋? 他偷偷的抬眸,目光浓稠的偷窥着不属于他的东西。 是不是他对于师尊来说,也是不同的呢。 “师父!”奶声奶气把这安静悠闲的气氛给打断了。 那个小娃娃人还没到,声音就已经传来了。 头上扎着两个发髻男孩穿着诱着金色花纹的服袍欢快的跑过来,白嫩可爱的脸上还带着红晕,嘴边的笑容软甜讨喜。 他肆无忌惮的抱住江凌不敢触碰的人,而且沈悦的嘴角甚至弯起了浅浅的弧度,很浅,却让江凌一下子捕捉到了。 “师父,今天你教的我都学会了!”男孩抱着沈悦纤细的腰,扬着头漂亮的眼眸亮晶晶的,满脸求赞扬的小表情很是可爱。 沈悦放下手中的白棋,起身牵住了男孩软乎乎的小手,“容华很棒。” 一句简单的夸扬让容华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他扯着沈悦温凉细腻的手往前走,稚嫩的声音听起来天真无邪:“我读书给师父听!保证不会在读错了!” 沈悦:“好。” 容华蓦地转头对着呆呆的男人说,“大师兄再见!” 那声音甜甜的,眼眸却冰冷的毫无温度,但他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的无害阳光的笑容。 沈悦任由他拉着,清冷的眉目间是出现少之又少的溺宠和纵容。 被忽略在原地的江凌手还维持着下棋的姿势,动作僵硬,但他还是继续的下。 直到把白棋围的插翅难飞他才收了手,眼眸也在那一瞬间骤的暗了下来。 英俊沉稳的男人露出嘲讽的神色。 他这样平凡的人怎能入的了师尊的眼呢? 他稳步坐到沈悦的位置上,把玩着沈悦刚才碰过的白棋,仿佛还残留着那温度。 视线落到白玉做的精致的茶杯,江凌一向清明澄澈的眼眸掠过一丝痴迷与狂热。 白皙的手伸向那精致的茶杯…… 沈悦半躺在软榻上,一手撑着脑袋,手指搭在大腿上,指尖有节奏轻轻的敲打着。 耳边是男孩奶声奶气读书的声音,他读的是一门功法,里面的字词悔涩难懂,但是用男孩稚嫩的声音读出来,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有点滑稽好笑。 男孩一字一顿的读,那胖乎乎的小脸还怼在书本上,短短的小指头还指着字,读完一个字小手指就往后移。 沈悦咬紧了牙,才忍着没有笑出声。 心倏地猛跳了一下,沈悦脸色微微一变,喉头一阵腥甜,浑身发颤,但她硬是把血吐了进去,轻声的打断了男孩的声音:“容华...你先出去。” 容华还反应不过来,不明白为什么刚才还好好的,现在沈悦就要把他赶走。 “师父!是我读的不好吗?我改好不好,别赶我走嘛。”稚嫩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委屈和泣音,小手依恋的拉着沈悦的衣袖。 沈悦喘了一口气,语气微冷:“快点出去!” 可还不等容华再说些什么,一股力量就强硬的把他给带了出去,门自动的关上了,任凭容华怎么捶打都撼不住半分。 “师父!你开开门啊!为什么!为什么又要丢下我一个人?!”男孩的嗓音有些尖锐痛苦,声音回荡在幽静的锌清殿中,余音缠绕。 又是这样! 每次都是这样! 空旷寂静的走廊里,只有哪位瘦小的白色的身影跪在冰冷的白玉地板上。 明明还只是个小男孩,但是眼底却没有符合这个年龄的该有的情绪,那是一种令人窒息的恨意和狂热,阴沉的黑暗笼罩着。 嘴里咀嚼着两个字。 “师父……” 沈悦并不知道外面的事,她踉踉跄跄的站起来。 耳边好像总有人叫她,那声音忽远忽近,缥缈的让人抓不住。 嘴角缓缓地涌出一丝殷红,顺着嘴角蜿蜒而下,滴在地上,粘在了雪白的衣袍上。 心脏仿佛都快要爆炸了,体内的灵力乱窜,沈悦施了一个法,刚平复了灵气,胸口一阵血气上涌。 “噗” 艳红的鲜血染红了前襟,沈悦捂住胸口,脸色微微的泛白。 突然,一阵风吹来,带着浓郁而惑人的熏香,沈悦被熏得头更晕了。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10)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沈悦猛的一惊,她用灵力感受四周,却没有查找到一丝魔气。 她直接坐在床榻上,运转着灵气,查询着封印,但她的灵气刚刚触碰,就一下子被反噬了,沈悦的脸色越发的苍白,近乎透明。 耳边似乎有人用他那蛊惑阴魅的声音在说:“师兄……” 那声音,就像魔咒一样,一直缠绕在她的耳边,诡异又空灵。 沈悦眼睛遮着白布,艳红的唇瓣紧抿着,精致的眉宇却一下子阴沉了下来。 而在海底深渊里被无数的锁链困住的巨大坚硬的冰块中囚禁着一位黑影。 那手臂粗的铁链带着无比强盛的灵气,海底的生命没有一个敢靠近。 他闭着眼睛,像是个木偶一样没有一丝活力,但是下一秒沾满水滴的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随后又恢复了平静。 —— 沈悦平复了身上的灵气,换了一身衣服,就前去前殿议会。 恐怕几位长老也感受到了封印开始动荡不定,如果那个魔头被放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锡羽掌门,关于封印的事情……” 沈悦淡淡的抿了抿唇瓣,眉宇间是一如既往的冷漠:“我会开始闭关。” 名义上是闭关,真正的意义是为了加强封印,这些大家都懂。 歆希忍不住蹙了蹙眉,“那你要闭关多久?” “多则十年。”沈悦以前一闭关不是几十年就是几百年,但是现在她不一样,她现在有了牵挂。 就是那位小徒弟。 如今她闭关修炼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呢。 等和几位长老交代完此事之后,沈悦就单独与叶长老谈了谈话。 叶长摸了摸花白的胡子,看着肌肤苍白的沈悦,慢慢的开口:“有何事你便说来听听。” 眼睛蒙着软绵白布的沈悦眉目清冷:“在我闭关这期间,我的徒弟有什么问题就麻烦你了,他还小,你多担待一些。” “你对你的小徒弟到是好的很。”叶长老笑眯眯的打着趣,心里却有些惊讶。 他也算从小看着沈悦长大的,沈悦从小就安静的很,长大了更是冷漠的非常,除了修练就是修练,还从未见过她如此在意过一个人。 沈悦没有再讲话,但清冷的眉目却柔和了几分,不像以前冰块似的模样。 这些叶长老都看在眼里,他觉得这样挺好的,起码不像以前冷冰冰没有人气的样子:“罢了罢了,掌门都拜托我了,我哪敢不听啊?” 沈悦点了点头:“多谢。” 沈悦再交代了一些事就返回锌清殿。 以往她一进殿就会被个小团子缠上,不知是不是错觉,沈悦觉得本来就幽静的锌清殿更加的冷清了。 寂静的没有一丝声响。 沈悦站在原地沉默了几分钟,就用灵力去探寻容华的气息,没过几分钟就找到了位置。 轻轻的打开偏殿的门,无声的走进去,一下子便感觉到了男孩的气息。 床榻上突起了一小块,男孩只有脑袋露在外面,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一样。 但是沈悦却可以感觉到容华没有睡着。 她轻轻喊了一声:“容华?” “……” 床上的人没有任何动静,只不过那急促的呼吸暴露了男孩表面上的平静。 白衣仙者抿了抿唇瓣,有些迷茫。 她知道男孩没有睡,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一向粘着她的男孩突然这样了,她也叫不醒一个永远装睡的人。 沈悦的声线也越发的清冷起来:“为师要闭关几年,为师也不能教你什么,你有什么不懂的问问长白殿的叶长老,若是待在锌清殿无趣,也可以搬去与其他的弟子住在一起……” 话还没有说完,系统就突然冒出来:[你怎么跟个老妈子一样啰啰嗦嗦的?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的人设是高冷,高冷你知道吗?你再说下去你就崩人设了,我们又要刷档重新来过。] 沈悦瞬间闭起了嘴,干巴巴的说了一句:“你自己看着办。” 怕自己又管不住嘴,她缓缓的走出去。 可当沈悦走到门口,要打开门的时候,他骤然又开口叫住了沈悦。 “师父……” 沈悦微微的侧过头,鸦色及腰的发丝从肩膀上落到身后,推门的动作仿佛静止了一样,衣袖绣着金色花纹的雪白的宽大广袖滑至臂肘,露出雪白如羊脂玉似的肌肤。 半张侧脸苍白优美,说:“何事?” 男孩手撑着床,黑沉沉的目光暗淡无比,黑的像无尽的深渊,声音沙哑:“师父...你是在赶我走吗?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沈悦听男孩说的话听的一愣一愣的,当然不是了,她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想法,这孩子天天在瞎补脑些什么呢? 但是说出口的却只是淡淡的两个字:“并无。” “那你为什么要把我给丢给别人,明明你才是我的师父不是吗?我是锌清殿的弟子!为什么要和别的弟子住在一起?你既然都决定收了我这个徒弟,为什么又要把我丢给别人教?” 男孩语气平平淡淡的,这是用这平常的语气说出来的话是那么的讽刺和痛恨。 沈悦无力反驳,她想反驳也反驳不了啊! 卧槽!服了! 沈悦默然了一会,打开门出去了,那白色的背影是那么的冷漠,任凭怎么努力都捂不化她冰冷的一角。 容华手一软,整个身子狠狠地摔到了床榻上。 很快容华就可以从自己模糊的视线里看见沈悦走出去的背影。 房门合上的声音轻轻的,在他的耳朵里却重得很,仿佛有什么最残忍的东西砸在容华的心尖里,闷闷的。 滚烫的眼泪从眼角滑落到耳后,原本被温暖的血液重新的冷了下来,比之前还要冷很多,他整个身体都被包裹在被子里面,却没有感觉到一丝温暖。 时间对于修仙之人来说也不过是一念之间,青云宗每年都会挑选一批资质最优的弟子,多余的则会被淘汰下山。 四海八荒都会聚集人各种各样的人来青云宗,但被留下来的少之又少,青云宗名扬四海,一年不知有多少人寻声而来。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11)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江凌身为青云宗的大师兄,自然是跟着几位长老一起,江凌一身白衣,眉目清俊清冷,面似白玉,薄唇轻抿着,与锡羽仙尊的气质神韵有五六分神似。 江凌资质及优,性格沉稳又和善,在长老们眼里是一位可以塑造的天才,在弟子们眼里是值得尊重和学习的大师兄。 台下一张张稚嫩的面容,眼神带着对未来的向往和激动,各个站子都站得笔直笔直的,像颗小白扬一样。 把他们都一一的安排好,江凌跟他们交代了一些事情。 突然,听见了青云宗的钟声敲响了五声,那声音清脆悠扬。 五声钟响,代表着掌门出关! 师尊,出关了! 然后那些新弟子们就看见了面容沉稳俊朗,眉目从容不迫的大师兄激动的丢下手中的东西,转身就一路疾跑。 他们都还来不及发问人影就已经不见了。 “你们听说了吗?掌门出关了!” “天啊!都十年了,掌门终于出关了,快去,快去,咱们去瞧瞧!” 那些新来弟子早就听闻了锡羽掌门的名声,个个也凑热闹的跟着人流走。 …… 前殿的人并不多,大部分的人都被拦在外面。 沈悦坐在上位中,白衣鸦发,墨发用上好的无暇玉冠束了起来,秾丽苍白的容颜完美的不可思议,眼睛上蒙着修着金色花纹的白色纱布,非但没有流露出脆弱的气息,反而显的她更加的清冷富有仙气。 “师兄,成功突破了吗?”歆希担扰的说。 沈悦轻轻地嗯了一声,后面又加了一句:“你无需担心。” 江凌就看见沈悦侧着脸跟旁边的叶长老说着话,眉眼依旧是那么的冷淡,神情依旧是那么的淡漠。 江凌忍不住上前一步,愣愣的唤道:“师尊……” 沈悦转过了头,轻轻的点了一下头。 即使知道沈悦是看不见的,可是当她扭过头来的时候,江凌还是没有来的紧张极了,局促不安的像个孩童。 但是很快沈悦又转过了头去,继续聆听叶长老的谈话。 他们俩在那里谈青云宗如前的发展,江凌就站在旁边,目光贪婪的落在沈悦的身上。 沈悦突然问:“容华呢?” 她从出关就开始了解青云宗的事情,现在才反应过来,怎么没听见她的小徒弟叫呢? 叶长老也反应了过来,他视线一扫,就看到站在角落里的男人。 十年以来他的变化真的很大。 他穿着青云宗统一的白色道服,如利刀而雕刻般的立体五官散发冰冷的气息,眼睛深邃的看不到的,眉目如画却无比的锋利。 但他的眼眸黑沉沉的如一滩死水,极其的不讨喜,和人一对视就让人从心的生厌,因为他的眼底太过于冰冷和死气。 如果说真的,叶长老对容华还是很不喜的,因为他的样子着实不像一个正道之人,性格也是阴沉沉的。 现在他的师傅出关了,还躲在一旁不来拜见,这像什么样子呢? 但他还是开口了:“容华,还不过来?” 容华悄无声息的走过去,看着眼前的白衣仙者,眼底出现了一丝松动,但又很快平复了。 “师父。” 很低沉的男音,就如大提琴末尾的鸣动,可能是很少说话的缘故,声线微微的沙哑,但是并不难听。 沈悦听着他的声音一懵,还有点反应不过来:“容华?” 她徒弟的声音怎么变得这么……嗯...有男人味,以前声音那么可爱。 站在沈悦身边的歆希漂亮的眉一下子皱了起来,神情是不加掩饰的厌恶和嫌恶。 身形高大的男人面无表情的说:“是我。” 沈悦抿了抿艳红的唇瓣,清冷的声线柔和了几分:“到为师身边来。” 容华走到她身边,因为沈悦还是坐着的,他这样就有些居高临下的视觉。 叶长老也只是皱了皱眉,没有再说什么。 容华看着沈悦的靠近,身体本能的一僵,鼻尖索绕的是熟悉的干净的清香,淡淡的,特别好闻。 是他思念已久的味道。 容华眼底微微一深,侧着眼眸看向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雪白修长,骨骼精致,如青黛般的血管无比显眼,引着人想要舔䟡。 但她只是轻轻的触碰了两下就收了回去。 沈悦心里突然有些惆怅,原本她是想摸摸男人的头,但是身高不允许她任性,几年前还是个小娃娃,如今都长这么高了。 “长高了。”沈悦轻声说了一句。 男人嗯了一声就没有了下文。 沈悦也察觉到了他的疏离和冷漠,精致的眉微敛,心里叹了一口气,说到底还是她对不起他。 与几位长老交代了一些事,沈悦就领着容华回锌清殿了。 江凌目送着沈悦的离去,心里多少是有些羡慕容华的,如果他是师尊的徒弟…… 锌清殿依旧一如既往的冷清,或者比以前更加的寂静。 沈悦走在前面,容华像影子一样跟在她的后面。 “为师也没教你什么,如今这把剑送给你。”沈悦背对着他手凭空出现了一把剑。 转过身,她手中的剑并不是一把普通的剑,这把剑一直都是沈悦随身带着的,这是她的师傅赠给她的,这把剑的力量是不可估量的。 剑身及薄,没有什么重量,透着淡淡的寒光,剑柄还绣着精致的纹路。 这把剑名为阙化,在修真界也是无价的存在,极其的珍惜。 容华明显一愣,抬眸看着眼睛蒙着白布的仙者,嘴唇一抿,恭敬的弯腰双手接下。 指尖相处碰的那一刻,容华突然觉得指尖微痒,眼眸微暗。 “弟子谢师父的厚爱。”受宠不惊的低沉的男音让人听不出他的情绪。 其实沈悦还是多少有些不适应的,一位可可爱爱,爱哭鼻子的小娃娃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感觉就有点奇怪。 沈悦用指尖抵在他的额头上,探了探他的修为。 说不上很好,也说不上很差,也就一般般了。 温凉触感让容华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眼前的人身上。 好看的薄唇抿成一条线,深不见底的眼眸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人,那视线粘稠无餍。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12)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等额间冰冷的触感消失,容华的目光却没有收敛,反而更大胆的肆意的打量着。 沈悦拿出一本书封朴素简约的书给他:“这个有助于你修炼。” 容华接过,随意的翻看了两下,他对这本书不太感兴趣,倒是对这把剑感兴趣的很。 沈悦原本还想说些什么,突然感觉一阵凌厉的灵气扑面而来,沈悦一个闪身轻松的躲过了。 精致纤直的眉忍不住皱了起来,“你做什么?” 她给他剑是让对着敌人的,不是打他师父的。 一直面无表情甚至有些点阴郁的男人忽地露出邪恶古怪的笑容,语气却充满着愧疚和歉意:“师父,弟子只是想试试这个剑的威力,是弟子鲁莽,弟子愿意接受处罚。” 沈悦冷漠的神情微缓,也没有再追究。 该说的也说完了,沈悦也不想多说些什么,直接回到寝殿打坐。 容华也回到了侧殿,直接把剑和书扔垃圾似的扔在地上,转过身就懒得再看一眼。 脑海中突然闪过沈悦刚才对他温声软语的模样,嘴角露出嘲讽的笑容,眼底流动着浑浊的污水,浓的化不开。 自从沈悦出闭后就一直在寝殿里打坐,差不多半个月后才出来了。 而刚好是弟子出山历练的时候,年轻的弟子实战经验太少,不可能只困在山中修练,也要出山提高眼力和经验值,这对他们的修为也有很大的帮助。 外面虽然没有什么强大的魔修,但魔气也算猖狂,那些魔气不足为惧,还可以给年轻的弟子练练手。 当然,为了以防万一,每次出山也会有几个修为高深的师兄带领,以免有什么差池。 沈悦跟容华说了这件事。 容华只是懒懒的掀了掀眼皮,颇有几分慢不经心:“弟子明白。” 仙人敛了敛眉,容华不加掩饰的冷漠和疏远让她有点不知所措,她知道,容华还是在怪她的。 可是,她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她是青云宗的受万人尊敬的师尊,是修真界中的领导,但不可否认的是,她身为师父的确是失职了。 “你...一路小心。”清冷的声线微柔,尽管她的表情之问是淡淡的。 容华盯着她看了一瞬,黑沉沉的眼眸看不出半点情绪,随后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语气低低的:“会的,弟子先告退了。” “好。” 等走到门口的时候,男人脚步一顿,不由自主地回过头。 沈悦还站在原处,遮着软绵白布的眼睛看向他这边,明明沈悦是看不见他的,但是容华却觉得对方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那一刻,容华感觉胸膛那死寂的心脏猛地一跳,然后疯狂的加速,过了好久好久都没有恢复正常的频率。 容华简单的收拾好东西,准备去青云宗的广台上集合。 但他一踏出房门就看见道白色修长的身影背对着他,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 容华一愣,眼眸越发的深邃,随后声线低沉的唤道:“师父。” 穿着白色袍服的仙者缓缓的转身,艳红的唇瓣微弯,笑容很浅,却惊艳了岁月。 “为师送你出殿。”沈悦不知道容华现在是什么表情,只能听到他淡淡的说了一个字好。 容华和沈悦并肩走着。 容华用余光暗暗的端详着旁边的仙人。 “到了。”清冷的声线让容华回过了神。 沈悦手中凭空出现两瓶小药瓶,递给他,“接着。” 视线在药瓶处停顿了一会儿,然后慢慢的往上看去,落到仙人苍白秾丽的脸上。 沈悦迟迟没有见男人接也没有讲话,叹了一口气,“拿着吧,这些药对你来说只有好处。” 容华低垂着眼睫,接过她手中的药瓶,“谢过师父。” 他这不冷不热态度让沈悦在心里又叹了一口气。 “师父,徒儿走了。”男人眉目阴郁,俊美立体的五官面无表情,眼底如一滩死水。 沈悦点了点头,轻轻的说:“走吧。” 容华并没有转身就走,而是沉沉的看了一会沈悦才有了动作。 等到了拐弯处的时候,容华不知道怀着怎样的心理,他转过头。 果然,他的师父还站在原处。 眉目阴霾的男人突然笑了,暗沉的眼眸掠过一丝灼人的光亮。 —— 江凌和弟子们撑着伞,顶着刺骨的寒风和雪花,踏进了青云宗。 守门的弟子看到了,惊喜的大呼着:“师兄们回来啦,师兄们回来啦!” 没过一会儿,他们就被几十个地弟子给围住了。 吵吵闹闹的气氛中,一位弟子疑惑的问:“这位姑娘是……?”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位身姿窈窕,身穿青衣的姑娘。 那位姑娘可能对这么多人盯着有些不好意思,垂着眼眸躲在一位男人身后,手指紧张的抓着男人的衣角。 但她那精致的容颜依旧引来许多人的侧目和好奇。 江凌开口解释:“殷姑娘一家遇害,又受了重伤,忘记了很多事情,我们救了她,她便一直跟在我们身后,殷姑娘性子纯良单纯,但是也是执着,这一跟就跟着半年。” 弟子们纷纷应声,没有再过问这位穆姑娘的事情。 江凌带着弟子们来到前殿,当看到高位上的白衣仙者时,嘴角就忍不住上扬,他上前端端正正地行了一个礼,语气恭敬还有压抑不住的兴奋:“师尊,弟子把师弟们平安的带回来了。” 沈悦淡淡的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容华,到为师身边来。” 江凌笑容微僵,他木然地转过头,见位眉目俊朗的男人轻声的对旁边的青衣姑娘温声低语的说了些什么,哄的姑娘怯怯地松开了抓住他衣角的手。 他一步步的走到沈悦身边,面色从容,淡淡的叫的一声师父。 沈悦温声的应了,嘴角弯了一个很小的弧度:“回来了就好。” 其他长老看见沈悦这样,都惊讶极了,他们也搞不明白,这位天资一般的容华是怎么入的了沈悦的眼的。 容华死死的盯着她嘴角的笑容,紧绷着的神情终于缓和了。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13)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他蹲下身子,像小时候一样,用鼻尖小心的蹭着仙人的手背,声音低低的:“师父...我很想你。” 沈悦没有在说话,但是表情却带着点宠溺。 男人性感的喉结微微滑动,嘴唇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擦过沈悦的指尖。 各个弟子被问完了话就散了,只有身为大弟子的江凌留了下来。 沈悦也带着容华回锌清殿,身后的脚步一顿,沈悦疑惑的转过头。 容华低着头看着抓着他衣角的手指,阴翳的眉目软了下来,他的大手拢住姑娘的手指。 低声的对着沈悦说:“师父,她是殷婧,如果没有她,徒儿可能就不能平安的归来了。” 白沙蒙眼的仙者抿着薄唇,殷婧小心翼翼的抬眸,她刚才一直不敢抬头,她性子虽然是比较活泼,可是也是她厚着脸皮跟着上了青云宗已经是化了她很大的勇气了,完全不敢乱看。 但她还是忍不住对沈悦的好奇,她从来都没有听容华提过他的师父,只是偶然从别的弟子的口中提到过,他们提到这位仙人的时候,语气激动尊崇。 白袍仙者的眼睛蒙着白布,白面似玉,眉眼清冷矜贵,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面相转向了她。 殷婧呼吸一窒。 “殷婧她无家可归,无从可去,我想把她安顿在锌清殿,师父你说可好?”男人小心翼翼的,好似生怕她不答应一样。 沈悦低敛着眉,并没有过多表情:“随你。” 其实沈悦并不太喜欢陌生人进入她的地盘,但容华又好像很在意她,沈悦也就随他们了,毕竟这孩子性子太过于阴翳,有个人陪也是好的。 容华知道他师父喜欢清净,他也只是表面上说说而已,谁能想到师父竟然同意了,一股难以的怒火涌上来。 师父怎么会同意呢?师父不是最有原则又冷血的人嘛? 男人黑沉沉的目光注视着姑娘激动到泛着红晕的脸,垂在身侧的手指慢慢的紧攥着。 沈悦派了弟子把殷婧带下去安顿,她领着容华来到主殿。 白衣仙人背对着他,身姿如松,光是一个背影就让人感觉高不可攀。 容华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头被人轻轻的碰了俩下,容华楞住了,呆呆的望着沈悦。 “长高了。” 沈悦有些感叹,她的身高其实也很高挑,但容华却好像比他还要高半个头,而且好像还会长。 她刚想收回手,手腕上附上一只灼热的体温,紧紧的抓着她。 男人依赖的在她手心里蹭了蹭,像个讨要糖果的孩童。 “师父...你多摸摸我。” 沈悦被他软软的声线给萌到了,但她表面依旧是一副淡漠的模样,任由他动作。 容华终于感受到了一种归属感,一直躁动不安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 他发出满足的喟叹,“师父...” 沈悦轻声的说:“让我看看你这一遭有什么长进。” 指尖在他额头上一点,沈悦稍微凝神一探,眉间微蹙,但又很快抚平。 沈悦组织了一下语言:“你...总的来说还是不错的。” 不错已经是沈悦给他最高的评价了,他的灵气只有薄薄一层,还是零零散散,稀薄的可怜,可以说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有两种可能。 要么是天资太差,根本与修仙无缘,这种体质是不管多么努力都是无用的,不会有任何进展。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脉络堵塞,天生废柴,如果强制修炼的话,很有可能遭到反噬。 不管是哪种可能,情况都不太乐观。 沈悦的心沉了下来,她不动声色的摸了摸容华的脉搏。 容华只是挑了挑眉,他什么能力他自己清楚的很。 他就是个废物。 容华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低垂着眼眸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师父,我什么样子我自己清楚。” 沈悦一愣,她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温柔的拍了拍男人的肩膀。 静默了半响,清冷的嗓音扰了容华的心智。 “有师父在呢。” 容华从回来就一直腻在沈悦身边,跟个小尾巴似的,好像要把以前的时间补回来。 师父经常待的地方也就只有寝殿和书殿。 雪花飘然,身形高大修长的男人耍着剑,雪花落在他乌黑的发丝上,寒风吹起他素白干净的衣角。 他动作随意又锋利,白色的身影几乎和雪花融为一体。 “阿华。” 容华停下了动作,疑惑的看向那位已经在一旁站了许久的姑娘。 殷婧身上沾了些雪花,但她的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阿华,你都快练了一天了,歇歇吧。” 容华只是摇摇头,然后就继续动作。 等天都黑了容华才停了下来,光洁的额头上都冒出了汗水。 他收起了剑,转身发现殷婧竟然还站在原地,眉尖微皱:“怎么还站在这里,没看见还在下雪吗?感冒了怎么办,你身子骨本来就不好。” 说完他已经走到殷婧面前,为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 鼻尖飘过一阵清香,容华还没反应过来,额头就被人轻轻的擦过。 殷婧仔仔细细的擦完他额头上的汗水,见他还是呆呆的样子不由觉得好笑。 “我就是看你太辛苦了,想陪陪你,而且我也很无聊。”姑娘说起话来轻声细语的,再加上她清澈灵动的眼睛,给人一种温软干净的感觉。 容华看着她,冷峻的脸庞微暖,摸了摸她的发丝,问:“饿不饿?” 殷婧亲密的抱住容华的手臂,仰着头笑着说:“早饿了,就等你说这句话!” “你可以和我说。” “才不要,我想和你一起吃。” …… 江凌在宗门内人缘很好,不仅仅是因为他资质好和大师兄,性子也开朗温和,经过这次的历练,他变得更加内敛,也越发深不可测。 他们吃完之后容华并没有走,而是让殷婧先离开,他独自一人去了膳房。 他亲自挑了食材,开始做汤羹,他已经放了很久没有做了,手法还是很生疏。 尝试做了几次味道都不如意,直到天都开始有些暗沉,他才做了最满意的一碗汤羹。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14)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外面的雪还没停,像柳絮一般,寒风凛冽,但他有灵气护体,并没有感觉到冷。 来到锌清殿,容华连身上的雪都来不及擦,就急切的敲门,询问道:“师父,我能进来嘛?” 门自动的打开了,容华忍不住弯了弯唇。 层层白沙罗账中,容华可以一瞬间捕获到那白色的身影。 那白色身影从右边走了出来,眉目清冷。 容华明知道他师父看不见,但还是忍不住扬起笑容,完全没有以往的阴沉。 “师父,我给你亲手熬了汤羹,尝尝吧!” 他一只手端着瓷碗,一只手扯着沈悦的衣角让她坐在石凳上,动作有些急切。 沈悦只是无奈的任由他,伸手接过瓷碗,温热的温度传到手心,还冒着热气,伴随着诱人的香气。 沈悦吃了一小口,味道意外的不错,她已经放了很久都没有吃过东西了,自从辟谷之后就几乎没有在吃过。 如今一尝,竟然有些恍惚。 “师父,味道还可以吗?”耳边是男人小心翼翼的询问。 沈悦心一软,“很好。” 身边的人明显激动了,他的眼眸都愉悦眯了起来,带着他这个年龄应该有的阳光憨样。 “师父喜欢就好,以后我天天做给师父吃,好不好?” 容华情不自禁的抓紧手里的衣角。 沈悦不赞同的道,“好好修炼,不用在这里浪费功夫。” 容华撒娇似的扯着她的衣角晃了晃,嗓音低低的:“我的资质差,不能给师父长脸,只会做些吃的,虽然知道师父不需要,但起码可以让我感觉自己还是有用的。” 他语气并不消沉,甚至还带着一点笑意。 沈悦搅了搅瓷碗里的汤羹,沉默的喝了一小口,突然轻声的问:“华儿,你想变强吗?” 容华先是一愣,笑着说:“师父这话说的,谁不想变强,谁愿意做个废物?” 他轻轻的用指尖亲昵的摩挲仙人干净纯白的衣角,神情莫测。 把汤羹一滴不剩的喝完,沈悦放下瓷碗,动作温柔的拍了拍他的手背。 “你不是废物。”沈悦的语气认真而坚定。 沈悦这句话当然不是说笑的,毕竟未来他可是把修仙界搅的不可安宁,是牛b哄哄的大反派。 容华看着沈悦雪白精致的侧脸,整个人都一暖,他满眼的孺慕和敬仰。 …… 夜色昏暗,锌清殿却依旧灯火通明。 殷婧从容华寝房里出来,手里还拿着几本话本子,她随意的翻了几页,不经意的抬头就看见那白色的身影,她原本散漫的神色一变。 “仙师……” 白衣仙人抿了抿淡色的唇瓣,眉目清冷,冷淡的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她。 “仙师可是要找阿华?”殷婧低声的询问。 回应她的依旧是沈悦的点头。 她柔柔的笑了一声,“阿华已经睡下了,要不仙师明天再过来吧,阿华睡眠质量一直不太好,若是仙师叫醒了他恐怕阿华又很难入睡了。” 姑娘说的话像是与容华很是娴熟和亲密,反而沈悦倒像是个外人。 沈悦没有讲话,思索了一会,她天亮就要出去一趟,大概要好久不能回来,如果不和容华说一声,恐怕又会闹脾气。 “他何时睡的?”仙人声线清冷,透着一股高高在上的姿态。 殷婧咬了咬娇嫩的唇,无辜的问:“仙师……有什么事不可以明天再说吗,阿华他睡了,你身为他的师父可不可以为他着想一下。” 这姑娘的声音清甜,压低声音的时候软软的,像是在撒娇,但她说出来的话可不怎么友好。 从小到大,只有一个人才敢这么和她讲话。 当然,沈悦也并不会在意,她性子淡漠高傲,从不屑于和这些人计较。 她的表情都没有变一下,没有理殷婧,直接转头就走了。 殷婧看着她修长如竹的背影,头微歪,直到消失在拐弯处,才准备走。 还没走两步,旁边一直没什么动静的门就打开了。 她脚步一顿,慢慢的转过身,就看见白玉瓷上印了一道黑影。 紧接着男人高大的身影走了出来,他只穿着里衣,外披了一件黑色衣袍,当他看见殷婧的时候脸色一顿。 殷婧笑着开口:“怎么醒了?” 容华先是观察了下四周,随后眼睫一垂,“我好像听到了师父的声音。” 他有些失落,胸口闷闷的,好似有一口气不上不下。 “你听错了吧,早点睡吧,”她满脸温柔。 容华却是皱起了眉,视线落在话本上,眼神微冷,“我不是和你说过,我不喜欢别人随意的进我的房间吗?” 殷婧神情一僵,模样无措:“我只是睡不着,想找些话本瞧瞧,你又睡的早,我就不好打扰你。” 容华见她这样,没有再说什么,只不过脸色不太好,他目光沉沉的盯着他手里的话本,面上喜怒无常,“把东西还给我。” 殷婧听闻也有些不满,她不明白为什么容华发这么大的火,而且只是一个话本而已,就这么急迫的要回去,好像生怕她染脏了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呢。 殷婧面无表情的把书本给丢进男人的怀里,哼了一声,转头就走。 走了两步的殷婧原本以为容华会说两句软话,却不想他阻止都不阻止,殷婧咬着牙,转头一看,就见男人像是捧着什么珍宝一般,极致锋利阴翳的眉眼是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温柔暖意。 她并不能理解这几本普通的画本有什么好宝贵的,见容华不理会她,就一个人闹脾气的离开了。 容华根本就没有理会离去的殷婧,指腹轻轻的摩挲着书封,他一言不发的转过身,门也随之关上。 等容华一如既往的做好汤羹去师父的寝殿的时候,却空无一人。 他喊了一声师父,无人回应,心下觉得奇怪。 一般这个时候师父都是在修炼,可如今…… 容华把师父常待的地方都找了一遍,没有找到任何人影。 最终他还是回到了师父的寝殿,手中端着的汤羹早已经凉了。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15)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男人盯着凉透了的汤羹,表情慢慢变得冷漠,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身后响起清冷低浅的声线。 “容华。” 他神色一僵,回过头的时候已经笑容满面:“师父!” 沈悦淡淡应了一声缓缓的走过去。 容华手忙脚乱的说:“汤羹凉了,我再去给师父做一碗,很快就会好的。” 说完就要急匆匆的走。 “不必。” 这淡淡的两个字生生的止住了他的步伐,容华喃喃道:“师父……” 沈悦背对着他,说道:“我要出去一趟。” 男人睫毛一颤,声音低沉了下来:“那师父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一年。” 容华沉沉的看着白衣仙人笔直高挑如青竹般的背影,他的指尖用力的捏紧了托盘,骨节发青,声音却依然轻松。 “怎么我一回来师父就要走,师父几乎从来都不下山,为何这次又要走这么长时间?” 沈悦虽然看不清男人的表情,可是却能察觉到男人尖锐的感情,她抬起手想去安抚性拍拍男人的肩膀,可是却被男人扬起的手躲开了她的触碰,宽大衣袖从手臂上滑落,露出一截白哲如玉的小臂。 见此,沈悦明白了,男人是真的又闹脾气了。 这小徒弟脾气真大,果然是越长大了就越不可爱。 海棠般娇嫩饱满的唇瓣轻抿,沈悦也并没有强求,她垂下了手,“我会尽量早些回来。” 这年头连师父都这么难当了吗?说实在的,沈悦有时候觉得这位反派先生才是师父。 容华依旧不满,他就像一个被宠坏的孩子,胡搅蛮缠又任性妄为,“就不能不去吗?有什么事情需要你亲自去的呢?” 沈悦没办法把真相说出来,因为说出来了容华反而更不会让她去。 “我意已决。”沈悦偏过了脸,不想去看容华,她的颈部修长而漂亮,发丝从脸侧滑落,绷起来的颈部线条,就那么暴露在容华的眼下。 容华问:“非去不可?” 沈悦道:“非去不可。” 话音未落,容华像是再也不想听去,他把托盘重重的放到桌上,什么话也没有说飞奔的离开。 还真是越来越叛逆了。 沈悦发现不知道是不是当仙尊当久了,感觉自己的逼格都得到了升华,看任何人都感觉像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头。 她果然不是教小孩子的料,明明小时候还那么可爱呀。 沈悦像个老父亲一般的叹了一口气,然后端起已经凉透了的汤羹,节约粮食是她的美德,于是就两三口喝光了。 虽然凉了,但是味道还是很不错的。 系统都看不下去了:[你知不知道如果有任何一个人从这里经过,看到你的吃相,我们就得刷档重来。] 沈悦抹干净嘴巴,可怜兮兮:[我已经放了几年没吃过东西了,你多担待一点行不行?] 系统无话可说。 —— 雪花飘飘,像银一样白,飘飘摇摇,纷纷扬扬,从天空中飘下来,就像扯碎了的棉絮,漫天飞舞。 男人在雪中练剑,只穿了一件薄薄白衣,把剑向前方,手腕转动剑柄,剑也慢慢转了起来。 浙渐地,剑越转越快,把地上的雪也卷起来,带着浓浓的煞气和攻击性。 见剑光一闪,对面的巨石上被划出一道深三寸,长三尺的可怕剑痕,干净利落,狠辣无情。 他喘着气,吐出来的都是热腾腾的白雾。 “喂!” 女子娇俏的声音响起。 容华只是沉默的把剑插进剑鞘里,冷风刺骨,可是他的身上却滚烫。 “你都在这练了一天了,你不累吗?”殷婧穿着一件白色大氅,走到容华的身边。 容华低着头沉默着,俊美的眉眼是越发的深不可测,薄唇微抿。 殷婧拿出手帕,踮起脚尖为他擦汗,可是却被男人躲过了,陌生的气息几乎让他条件反射的很抵触。 她的手就这样僵硬的停留在半空中,莫名的看着男人,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自从来到了这里,容华对她冷淡了很多。 姑娘又羞又尴尬,可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容华根本就没有察觉到。 —— 沈悦此次出行,是为了冰川龙王的龙珠,这龙珠极其的罕见,对于修仙者来说是极其珍贵的药物,甚至可以让人一下突破两个阶级,让人趋之若鹜,与之相匹配的是冰川龙王是海域一霸,想要得到它的龙珠极其的艰难。 就算是锡羽仙尊,也是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取到。 沈悦没想抢,她就想偷。 海域里的龙一般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睡觉,这一睡醒的早的话,可能是十几年过后,也可能是几百年过后,所以沈悦就想趁它睡觉的时候偷偷的拿走。 这条龙浑身布满了金色的鳞片,四只爪子很锋利,眼睛紧紧的闭着,胡须随着海水飘动,即使是沉睡的好像都透露着一股威严。 方圆十里,没有任何活物敢靠近。 龙珠是在被龙含在嘴巴里,又大又圆散发着金灿灿的光,在深海里格外的显眼漂亮,沈悦想偷偷的趁它打呼噜的时候钻进去偷,结果刚碰到龙珠,龙王就像是感受到了一个小贼,一下子就醒了,还把她给吐了出来。 果然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 沈悦迅速的把龙珠变小藏进袖子里,转身就想逃走,可是被偷走宝物的龙王哪里会这么容易就放过她。 金龙的眼眸也是金色的,它的眼睛也很大,几乎比沈悦这个人都还要大。 它感受到了自己的龙珠消失,而这个白衣仙者的身上却散发着它龙珠的气息。 答案很明显,这个人偷了它的宝贝龙珠。 金龙微微眯起了黄色瞳孔,发出低沉暴躁的吼叫声,呲牙咧嘴的冲着沈悦叫。 沈悦干巴巴的讨好笑着,“龙兄啊,你把你的龙珠借我几年呗,到时候我保证好好的给你送回来。” 系统:[崩人设达到百分之百刷档重来。] 沈悦甚至都还来不及反应,脑子一晕,神经一痛,晕乎乎的睁开眼睛就再次对上了冲着她龇牙咧嘴的金龙。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16)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白衣仙者眉眼清冷,三千青丝随着海水而飘,如同海中盛开的黑莲,鬼魅又纯净。 她对着那巨大的眼珠子,神色不变,一板一眼,“借你龙珠一用,改日必定归还。” 金龙很明显并不想把自己的宝贝给借出去,杀气腾腾的尾巴一甩,海浪如同漩涡一般的扑面而来。 [把龙珠还我!] 威严低沉的声音在耳边炸开,仿佛还有回音一般,整个海域都抖了三抖。 锋利的龙爪,轻轻一划就能将石头划开,速度又很快,几乎是以秒为单位。 沈悦脸皮没那么厚,第一次偷人东西,也不敢跟这条龙叫板,只能端着一张清冷高贵的脸东躲XZ,和这条路巨大到恐怖的金龙相比,沈悦不知道要小多少倍,恐怕在金龙的眼里她就像一个蚂蚁一样,也就是这样上窜下窜的蚂蚁很难抓住。 这也更加的激怒了这条金龙,它仰天长啸,整片海域都开始震动。 [该死!] [该死!] 龙王发怒了。 这一声龙吟震的整个海面都在翻滚,沈悦捂着耳朵感觉自己的耳膜都要震碎了,直到声音结束了,她耳边都是嗡嗡嗡的声音。 完了,不会留下了后遗症吧,本来就是个瞎子,到后面变成聋子了,那也就太惨了吧。 —— 叶长老是青云门最清闲的一位长老,也许是活的比他人都长,看的事情都多了,反而还变得佛系了起来,并不像一般的仙者那么执着封魔的求道。 反而对一些药花药草更是偏爱,这几百年来更是对医术的方面钻研透彻。 他的殿外几乎种满了花花草草,这一花一草都并不是凡物,对于修仙者来说都是大补的仙物。 这里的每一根草,每一株花都是他亲自浇水养育的,他人碰都碰不到,可宝贝了。 叶长老正在摆弄他那些花花草草,嘴里悠闲的哼着不知名的曲子。 “叶长老。” 清冷的声线让叶长老闻之一愣,他转过头一看,随后瞪大的眼睛,手里的木勺都惊得掉落在地上。 “你,你这是!” 白衣仙者脸色苍白,饱满的肉唇却红的像娇艳欲滴的玫瑰,发冠依旧一丝不苟,却没有之前那么严谨,软绵雪白的白布蒙着眼睛,颊边飘落几缕发丝,那张灿若海棠怒放的容颜,就如同墨画般里的人。 虽然看起来好像并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叶长老却闻到了很浓的血腥味。 他不知道这普天之下,到底还有谁可以伤到锡羽。 沈悦抿着红着不正常的唇肉,“进去说。” 叶长老马上丢下了手里的木桶,带着沈悦进了宫殿,几乎是门一关,叶长老就迫不及待的去追问。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身上的伤……” 沈悦的喉咙里生出一股痒意,把咳嗽给压了下去,她摊出手心,随后浮现出淡淡的,散发着金色光芒的珠子。 叶长老定晴一看,发现这竟然是龙珠! “你!”叶长老瞪大的眼睛,气的胡子都吹了起来,“你竟然一个人独闯海域抢龙珠!” 沈悦默默的纠正:“不是抢,只是想借一会儿,叶长老,龙珠蕴魂,甚至还有洗髓筋骨的功能,我想求你一件事情。” 叶长老气呼呼的瞪了她一眼。 “怎么?又是为了你那个小徒弟?” 白布蒙眼的仙者微微的低头,淡金色的龙珠静静的浮在她的手掌上。 “正是。” 叶长老闻言叹了一口气,“锡羽,你莫要嫌我说话难听,只是你那个徒弟是百年难遇的废柴,根本就不是修仙的料,就算是砸再多的宝贝,也不过是人浮于事,白费功夫。” 沈悦依旧没有任何的动摇,她只是执着的说道:“总会有办法的。” 见沈悦这般执迷不悟,叶长老也没有在劝说,毕竟这几年来他不只劝说的一次,可是沈悦却一次都没有放在心上。 他接过龙珠,然后看一下脸色苍白的沈悦。 “你受伤了,我帮你看看吧。” 就沈悦身上那浓浓的血腥味,他隔着百米都可以闻到。 雪白如玉的手指微缩,沈悦摇了摇头,拒绝了,她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情:“无妨,小伤,你这洗髓的丹药何时能弄好?” 叶长老气的嘴巴都在抖,“你就那么宝贵那个徒弟?比你自己的命还重要。” 沈悦只是道:“小伤,养几天就好了。” 叶长老一气之下就去抓住沈悦垂在腿侧的手,撸起了她宽大的衣袖,露出了那深可见骨的伤口。 “怎么可能养几天就会好呢?你可知道龙王的利爪是有剧毒的!” 沈悦这个时候就不说话了,微微垂着脑袋,在叶长老的面前,罕见的像一个被家长训斥的孩童。 “这毒,对于修为越高的人就越有害,每到发作之时就会如同身处坠寒冰洞里,寒气会布满你整个骨髓,你就会像个冰块一样无声无息,像个活死人。” 说实在的,沈悦还真不知道这龙毒这么厉害,一开始还真没放在心上,现在一听叶长老说的这么严重,也不由的敛着眉,白腻的如同羊脂玉般的肌肤苍白病态,她沉默了很久,才问:“这毒,可解?” “不能解,不能解。”叶长老一看她这么平淡,根本就不把自己的生命放在心上的样子,就恨铁不成钢,“你就等着变成活死人吧。” 沈悦知道叶长老是在赌气,于是也没有强求多问,而是又提起刚才的那件事情。 “洗髓的丹药需要多长时间?” 叶长老是真的被这句话给气的不轻了,他也算是从小看着沈悦长大,知道这孩子的性格就像是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执着的要命,恐怕撞死在南墙都不会回头。 也知道和沈悦置气的话气的只会是自己一个人,叶长老扶额,无奈至极。 “一个月之内就可以了,你呢,哪里也不要去,就乖乖的留在我这里养伤。” 沈悦有些犹豫,毕竟说过一年之后就会回来,要是再拖下去就突破了期限,恐怕到时候容华会闹脾气。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17)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容华也是越长大越难哄,到时候恐怕两人的师徒情分又会生出隔间。 叶长老把她脸上的犹豫不决,全都看在了眼里,也闹起脾气的来了。 “你要是走了,那洗髓丹也别想要了,把这个龙珠给拿回去吧,我帮不了你。” 沈悦抿了抿唇瓣,“我听叶长老的便是。” 叶长老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 沈悦终究还是没有亲自把那个洗髓丹给送了过去,因为这个龙毒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很多,沈悦真的变成了一个冰块了。 无声无息,浑身上下都结了一层冰。 在还没有变成冰块之前,沈悦的身上只有一层寒霜,脸颊上都有细细的雪沫。 洗髓丹已经做好了。 沈悦一说话,嘴里就吐出了浓浓的白雾,“把这个给锌清殿的殷姑娘,也别说是我给的,免得他多心。” 叶长老冷笑了一声,“你都这样了,心里还挂记着你那不成器的徒弟呢。” 沈悦的呼吸越来越薄弱,“有劳了。” 这句话刚说完,她左边的脸颊就出现了雪花的印记,随后半张脸都凝结了成霜。 叶长老拿着洗髓丹来了锌清殿,依旧是冷冷清清的。 他在一颗树下看到了一位姑娘,恐怕就是沈悦口中说的殷姑娘。 “你就是殷姑娘?”叶长老直接询问。 殷婧手里正抱着一只受了伤的鸟儿,疑惑的看着陌生的叶长老,“我的确姓殷。” 叶长老特别不待见容华,因此也不愿意多说,只是简洁的说出了目的。 “这是洗髓丹,对容华的修为有很大的好处,你就替我转交给他吧。” 殷婧眼睛一亮,小心翼翼的接过洗髓丹,欢欢喜喜的行了一个谢礼。 “多谢仙师。” “你要谢的人不是我……算了,你也别说我来过,就说这洗髓丹是你机缘巧合之下寻来的吧。” 留下这句话,叶长老就离开了。 殷婧揣着洗髓丹,去后山找到了还在练剑的容华。 男人的个子又长高了不少,面容虽然俊美,却越发的阴鸷。 殷婧来的时候容华并没有练剑,而是站在山的最高处跳望着远方。 每次这个时候,容华的身上就散发着一种无尽的孤寂和寂寥,就仿佛游走在三界之外,却没有容身之所。 可其实,容华只是单纯的在等一个人回来。 殷婧走到了他的身边,男人转过头看了她一眼,“何事?” 殷婧把揣在怀里的洗髓丹拿了出来,递到了男人的面前,“这个是洗髓丹,对你来说有很大的用处。” 容华并没有接,他的目光认真而又始终的看着殷婧,眼眸淡漠,神情无喜无悲,但是却少了一股尖锐感。 “这个你是从何得来的?” 殷婧犹豫了一下,还是胡编了一个借口,“这是我向别人求来的,我看你的修为放了好几年都还在停滞,就下山向大师求了一枚。” 容华低眸,殷婧见状就直接塞进了他的手里,“哎呀,给你你就拿着,不然就浪费了我一片苦心了。” 男人过于阴沉的眉眼微柔,削薄的唇瓣微弯,带着不自知的轻柔,“多谢。” 殷婧笑的可爱,精致的面容是片赤城的笑意,“跟我说什么谢谢,好了,我饿了,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这次容华没有再拒绝,他没有在看一眼后面山下的场景,跟着身姿娇小的姑娘下了山。 姑娘很是吵闹,却让这清冷的锌清殿多了几分人气。 —— 沈悦可怜兮兮的像系统诉苦:[我借龙珠的时候,你怎么都不跟我说一下这个龙毒的威力这么大,我现在都成了一个冰块了,还怎么完成任务?] 系统老神在在:[这里就告诉了我们一个道理,偷人家东西就一定会收到惩罚的。] 沈悦也开始摆烂了:[好吧,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一直冻着吧,冰块挺好的,还很凉快呢。] 系统呵呵:[你放心,有我在呢,我怎么忍心让你一直这么变成冰块下去,过几天我就会给你开挂。] 沈悦只好勉为其难的接受了系统为她开的小灶。 果然在过了一个月,覆盖在身上的冰块就慢慢的融化,手脚除了僵硬之外还是可以动的,她用灵力把身上的湿衣服烘干,刚下床叶长老就进来了。 看见沈悦醒来了之后,叶长老很开心,“你可算醒来了,我的骨头都为了你快折腾的散架了。” 沈悦行了一个礼,“多谢叶长老。” 叶长老挥了挥手。 “你这个毒还没有完全解开,还得定时到我这里来。” 沈悦答应了。 两年的时间对于修仙者来说不过是眨眼之间。 锌清殿一年四季都是雪花飘淋,可是落在了地上之后却不会形成积雪,而是会消失。 白衣仙者踏了进来,袍服雪白,一尘不染,银色的莲花花纹若隐若现。 雪花落了仙人满发,和白衣融为了一体,清绝无双。 锌清殿变了,以往只是冷冷清清的,虽然华丽但是空旷,可是现在原本光秃秃的树枝长出了嫩芽,树上还有一个鸟窝,叽叽喳喳的。 随处还可以见到一些很普通的花花草草,并没有什么作用,可是瞧着却让人心生欢喜。 沈悦走了进去,看到了容华……还有那位殷姑娘。 两个人似乎在一起作画,容华就站在旁边看着,殷婧则偶尔会扭头去询问容华画的如何,这个时候容华就会很诚实的说一句。 “很丑。” 殷婧听到这个答案很不满意,清丽精致的脸上就会露出不服气,“哪里丑啦?明明很好看,你画的都还没有我好看呢。” 容华眼睛就没有从她的身上离开过。 像是逗着小姑娘,再次重复了一遍,“很丑。” 殷婧还想争辩些什么,余光却看见了一抹白色的身影。 连忙扭头一看,是容华的师父。 殷婧垂眸领首微礼:“仙师。” 原本还轻松温馨的气息好像因为白衣仙者的到来而变得僵硬尴尬。 容华面上无动于衷,微抬了眉睫看了一眼那白色的身影,语气淡漠:“师父。”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18)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脸上没有欣喜,语气淡然的可怕,好像门口的并不是陪伴他长大的师父,而是一个路过的陌生人。 除了叫了一句师父之外,容华没有再开口。 殷婧倒是往这位白衣仙者的面前凑。 “仙师,外面的雪大,我比较怕冷,可否把门关上?” 几乎是殷婧的话音刚落,门就已经自动关上了,当然并不是沈悦关的,她还没有来得及男人就先一步用灵力给关上了。 殷婧并不知道这是容华关的,还以为是沈悦,于是向她道谢。 “谢谢仙师。” 也就是这几句话的功夫,容华从一开始看了她一眼之外,是现就一直都停留在殷婧的脸上,没有离开一丝一毫。 沈悦虽然看不见,但是从一直都不吭声的容华中还是可以察觉到,两个人的中间像是树立了一种无形的墙,永远都翻不过的坎。 沈悦还记得刚进来听见男人在逗着殷婧,语调轻松柔和,很是生动,她几乎很少见到这样的容华。 这一刻几乎让沈悦觉得她才是多余的。 嗯……她好像的确是多余的。 龙毒还没有解,沈悦的体温低了很多,她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可是喉咙一痒就变成了咳嗽。 哪怕她尽力的想要压住,却还是泄露了出来。 容华波澜不惊的脸上微顿,却依旧都不肯看沈悦,只是用余光偷偷的瞟。 倒是殷婧打趣一般的开口,“仙师也会生病吗?是外面的雪太大了吗?” 外面的雪虽然大,但其实并不冷,这雪并不是凡间的雪,这是没有任何温度的雪。 沈悦不知道该如何说,她原本就是话极少的人,如今令她格格不入的气氛,更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殷婧也察觉到了有些不同寻常。 她打量着眼前的仙人。 肌肤如雪一样白,白色的锦袍上绣着银色的莲花,一张令月光都黯然失色的脸无比的夺目。 柔软的白布围住了她的眼睛,殷婧猜想,这位仙师的眼睛一定很漂亮。 因为她的眉眼是那么的清澈沉静,像春夜的湖水,虽然好像清冷的不会泛起波澜,但其实风轻轻的一吹,就会泛起涟漪。 这样的人儿原本就是高高在上的,可是殷婧却不知为何,看久了仿佛心里生出了莫名的伤感来。 殷婧看入了迷,眼睛眨都没眨一下,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就什么都说不出口。 她只是觉得,这位仙师看起来好像很伤心。 容华并没有注意到殷婧的视线,他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走到了沈悦的身边。 “师父可是畏寒?” 他当然知道仙人是不可能胃寒的,可是看着沈悦那苍白病态的脸,他就忍不住的想去询问。 男人靠过来的时候,沈悦感受到了温热的气息,两个人不远不近的距离,就有同一般的师徒一般,恭敬有余,亲密不足。 沈悦忍着这喉咙里的痒意,清清冷冷的声音染着若有若无的温度,“无妨。” 似乎是觉得这样回答太过于简陋,她一手端于身后,袖摆长垂,温和平静,“不必担心。” 容华原本还略微冰冷僵硬的深陷融化的些许,“师父回来了怎么都不通知徒儿一声?我好去迎接。” 沈悦抿了抿唇瓣,刚想要回答,已经有人先抢先了一步。 “容华。”殷婧眼睛终于舍得从仙师的身上移开,带着她与男人之间特有的亲密的语气说道,“你这个徒弟也太不称职了。” 容华离开了视线,看着姑娘。 “乱说。” 两个人的感情在这两年之间升温了很多,沈悦可以清楚的感受到,殷婧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容华的注意力就立马被吸引了过去,他不再是只会跟着她屁股后面的小孩子了。 殷婧哼了一声,天真又烂漫,甜软的声音带着不自知的娇意,“我哪有乱说?我两只眼睛都看着呢。” 只有两个人关系亲密的才会旁若无人的打趣说闹,沈悦看不清容华的表情,但她猜想容华应该是笑着的,眉眼染上了浅浅的温柔。 这一抹独特是属于这位姑娘的。 哪怕现在有了她这个多余的人在这里,却并没有让这两位有任何的不自在,他们眼里只有彼此,也只能看到彼此,他们的灵魂也许是同一个世界。 而这个世界很小,只能容纳下两个人。 沈悦差点笑出了声,在小的时候大反派那么粘人时,她还有点紧张呢,就怕剧情往她想不到的方向发展,然后拉都拉不回来,没想到是她多心了,果然剧情是不会骗人的。 一切都是走向正常,那么沈悦就放心了。 似乎是突然想起了旁边还有人,殷婧尴尬的看了一眼仙师,耳尖红红的,埋怨般的说了一句,“仙师还在这儿呢。” 容华再次看了过来,那双墨色漆黑的眼眸,透不出一丝情绪,就像是暗无天日的黑夜。 沈悦能清楚的感受到男人落在她身上冷淡的视线,露出了一个很浅很浅的笑容,“你们俩,感情很不错。” 沈悦一直都是静态的,就像是天空中茭白的月亮,让人不可高攀。 这是殷婧第一次看到她笑,尽管那笑容很浅,却让她的脑袋里面有一瞬间的空白。 人都是视觉动物,修仙界的人个个都是俊秀漂亮的,容貌一个比一个出色。 可是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抵得了这位锡羽仙尊,过于雪白的面容犹如白玉般没有任何的瑕疵,那过于精致的眉眼就如同盛开艳丽的白玉兰,干净濠澈。 柔软的白布蒙在她的眼睛上,给她添了一分脆弱感。 可是这种脆弱感非但不能引起怜惜,反而还勾起了人最深处的恶欲和摧毁欲。 无一的想法就是——染脏她。 殷婧晃了一下神,下意识的去看旁边的容华。 而容华——却并没有看沈悦。 他垂着眼睫,俊美的眉眼又阴翳了一分,神色依旧无动于衷,好似没有任何的感情。 他在回答沈悦的话,却不敢看沈悦的脸。 哪怕知道沈悦看不见。 “的确如师父所见。”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19)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沈悦没看到什么,但是却听出了些什么。 听到了女有情,男有意,活像陷入恋爱的小情侣。 只不过可惜的是,这只不过只是表面而已,等男主出现了,大反派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女主离开,然后陷入了爱而不得黑化,囚禁啥啥啥的。 反正就是各种不健康的剧情。 而沈悦真的差点笑出了声音,突然觉得这个世界还挺简单的,啥也不用做,直接坐收渔翁之力。 沈悦沾沾自喜:[这样下去,我们的任务很快就完成了,大反派真给力。] 系统倒是总觉得有点不对劲:[……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沈悦完全没有把系统的话放在心上,总感觉已经稳了。 容华许久都等不到回答,他终于舍得抬眸,去看那白衣仙人。 垂在腿侧的手指不自觉的攥紧,他的心似乎也跟着提了起来,他试图想从白衣新人的脸上能看出点什么。 可是……他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只有幽静,只有清冷。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 沈悦已经知道了答案,她什么也没有说,无声的转身离开。 门被打开又被关上。 一片雪花吹了进来,还没有飘落在地上就已经化掉了。 —— 这两年的时间,沈悦对外面都是称是闭关修炼。 如今出来了,免不了各大长老的嘘寒问暖。 沈悦没有待着锌清殿,没有什么意思,她就是想腾出空间来让大反派和女主两个人好好的交流交流感情,毕竟感情越深到后面的伤害就会越大。 她天天都留在叶长老的殿中,无聊的时候还会替叶长老种种花,种种草,或者浇水施肥。 但是……她好像每次都在帮到忙。 “锡羽!你是不是又动了我的银根草?!” “锡羽!我的凤尾花是不是被你踩死的?” “啊啊啊,你这水浇的太多了,都溺死了!” …… 就这么几天的时间,叶长老的头发都被气的白的几根。 歆希一来就看到这样的场景。 平时清冷高贵的仙者此刻白衣上沾着些泥土,手里拿着一个木勺,白布蒙眼,看起来无辜至极。 而叶长老差点被气的跳脚。 歆希看到这幅场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叶长老一看到歆希就像看到救星一样,“快点把她带走,她再不走,我这些宝贝呀,都快被她害死了。” 说完就一把夺过了沈悦手中的木勺,把她往歆希的方向推,要多么嫌弃就有多么的嫌弃。 第一次被嫌弃的仙者明显是无措的,她似乎还想帮忙,“叶长老,你莫慌,我定帮你救回来。” 叶长老呵呵:“只要你走,我就不慌。” 最后沈悦还是背毫不留情的给推了出来。 歆希偷笑,她很少看沈悦这么有人嫌弃的样子,虽然是被嫌弃,但还是很稀奇。 沈悦用了净身术,白袍又一尘不染,眉眼清冷淡漠,又恢复了以往一板一眼的模样。 歆希还觉得挺可惜的。 两个人在一颗大树底下的石椅上坐了下来,石桌上还摆着没有破解的棋盘。 鲜绿的叶子飘了下来,沈悦手中捏着一颗白色的旗子,“你来找我,可是有什么要事?” 歆希这才想起了正事,她脸色变得严肃,“玄城他出关了。” 沈悦一顿。 玄城,正是男主。 “他现在在何处?”沈悦问道。 “就在此处!” 一道张扬放荡不羁的声音响起。 沈悦感受到了有一股强大的气息突然出现在她的身边,随后下巴就被冰冷的玉器给抬了起来,格外的放肆。 玄城刚想调戏两句,手背一痛,猝不及防的缩回了手。 他也没有控制住力道,玉扇尖锐的花纹不小心划到了沈悦过于娇嫩的肌肤,留下了一道淡粉色的红痕。 抱着自己被打的通红的手,玄城满脸怨气的指控。 “掌门,几百年没见,你怎还是如此的冷漠无情?” 沈悦甚至都懒得搭理他,淡淡的开口,“这几百年来,我也没看见你的修为有何长进。” 玄城一听到这个就头疼,他的性格原本就散漫不着调,看着整整齐齐的棋盘也看不过眼,用手一把挥乱,“定有命数,顺其自然便可。” 歆希根本就不相信他一个字儿,毫不留情的揭穿,“明明是自个儿偷懒,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能有长进才能奇怪呢。” 被当众拆穿玄城也丝毫的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反而还笑眯眯的摸着下巴,“还是师姐懂我。” 歆希对于她这厚脸皮的程度早已习惯,毕竟玄城一向就是欠揍的性格,要不是小时候长得还算可爱,说不准早就被人给打残了。 结果越长大越欠。 嫩绿的树叶簇簇的飘落,玄城也坐了下来,他把棋盘一把挥开,变出了三壶桃花酿。 都还没有解封,就可以闻到那淡淡又浓稠的酒香。 歆希一看,觉得很眼熟,“这不是……” “没错!”玄城开了封,浓浓的酒香去一下子溢了出来,光是闻着就很诱人,“这就是当初我们埋的。” 此话一出,气氛变得僵硬了起来。 酒还是那个酒,味道还是那个味道,可是人——却少了一个。 都年少轻狂过,热烈过,像一团熊熊的烈火,总是认为自己所向披靡。 可是最后沉淀下来的,只有被微风吹散的灰烬。 歆希皱起来眉又很快的松开,“来吧,我们也很久都没有一起喝了,今日就来一个不醉不归。” 说完她就直接拿起一壶喝了起来。 玄城也拿起一壶浅浅的品尝,嘴边的笑却没有刚开始那么的肆意。 唯独沈悦没有动,清浅的阳光透过稀碎的树叶缝洒在了他的身上,白衣如雪,墨发垂落满背。 浓稠的香气勾起了以往的回忆。 少年骄纵傲慢,总是不服输,天天就如同一只花孔雀一般,而且特别喜欢在她的面前开屏。 “这酒你不能喝?”少年的声音张扬且充满着朝气,还有独独针对她的恶意。 “为何?” “当然是因为你讨人厌,才不让你喝。”少年人给出来的答案也是这么无理取闹。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20)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那我便不喝了。” 她这样妥协了,少年还是不开心,他就像一个顽劣永远都不会长大的孩童,哼哼唧唧的,“这么好喝你凭什么不喝?” 她的语气无奈了,“不是你不愿让我喝的吗?” 少年愤愤而又不满,恶劣抬着下巴,眼睛却是亮亮的,“是我不让你喝的,不过你要是说两句好听的话,说不准我开心了就让你喝了。” 这可把她给为难了,她想了半天,在少年看似傲慢其实期待的目光之下,轻轻的说了一句好话。 “……阿涟最好了。” 这在她的意识里面已经算是最好的话了。 少年看起来勉为其难,其实耳朵尖早已红透,偏偏的还要装作一副桀骜自傲的模样,一副很嫌弃又恩赏,“这能算是什么好话?算了算了,我就勉为其难的同意你喝吧。” 嫩叶鲜绿,飘然而下的相一场春意凛然的绿雨,阳光灿烂明媚,暖暖的金光渡在人的身上,是温暖的。 场景没有变,却早已物是人非。 沈悦喝了一半壶,这酒又浓又烈,喉咙被烫心也热得像是被烫了一样。 歆希的酒量都比沈悦好些,她看着白衣仙者揉着眉骨的模样,笑了一下,“师兄,你的酒量怎么还是如此的差。” 玄城也看到了沈悦白玉般的耳尖通红的,海棠般娇嫩艳丽的唇瓣还沾着水光的酒,白布蒙眼,似醉非醉。 这些酒对玄城来说倒是不算什么,就跟喝水一样,“师兄,你真的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玄城没有再叫掌门,神色也越发的亲昵。 歆希喝完了一壶也有些熏熏然,就先一步离开。 玄城看着面无表情,红着耳尖的沈悦,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你醉了没有。” 沈悦摇了摇头,“没有,这不算什么。” 她还可以再干一壶! 看来是醉了。 玄城低低的笑出了声,碰了碰白衣仙者被他玉扇划出一条淡粉色的红痕,“那你可还知道我是谁?” “玄……城。” 她一字一顿,清冷冷的声调好像都带着些缠绵悱恻的意味。 玄城摸了摸发麻的耳朵,扶起安静乖巧的沈悦,“走,我带你回锌清殿。” “不要。” 眉眼净澄冷然,清透如潺潺流水,她抿了抿很红的唇瓣,罕见的任性。 玄城觉得这样的沈悦很是有趣,于是破天荒的没有直接把人丢在这里自生自灭,而是耐心的问道:“为何呢?” 她的声音轻而淡,“我,是多余的。” 这就是喝醉了的锡羽,不管问什么,她都会乖乖的回答,不像清醒时那么寡言少语,冷漠的像个冰块。 以前玄城最喜欢的一件事情就是把锡羽灌醉,然后从中套话,把锡羽的秘密全都扒了出来简直缺德的很。 玄城一听是这个原因,乐了,“你怎么就是多余的了?那你可你的地盘。” 沈悦低着头,看起来好像兴致不高,甚至还有些忧郁,“你不懂。” 她眉骨清贵,如远山静水,里面无一丝情绪波动,却又好似无风起浪。 沈悦越是这个样子,玄城就越是好奇,就感觉有羽毛轻轻的挠着心脏处,痒痒的很。 但是沈悦却没有在说了,她的白布蒙着眼睛,玄城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睡。 不过玄城很快又被那白布吸引了,话说,他还从来都没有看过沈悦的眼睛。 从还是很小的时候,沈悦的眼睛就蒙着柔软的白布,从未摘下。 趁现在左右没有人,玄城想了想,还是压不住好奇心,轻轻的把白布截下。 沈悦睡了,眼睛是闭着的,这是在意料之中的,可是还是有些失落。 玄城更加的大胆,他伸长脖子凑近去看。 纤长浓密的睫毛就如同蝶翼一般,像是会拨动人的心弦。 玄城不敢多看,悄悄的把白布系好。 弯腰轻轻的把人抱了起来,尽量的把动作弄得最小。 过于清瘦的体重让玄城不禁皱起了眉。 怎么这几百年来,沈悦还是这么轻,好像风大了些就可以把人直接吹走了。 而且沈悦身上的温度很低,玄城觉得自己抱着一块散发着寒气的玉石。 对于锌清殿的格局,玄城熟悉到可以闭着眼睛都认得出来的程度。 他原本想把沈悦抱到寝宫,却在长廊上撞见了一位眉眼阴戾冷酷的男人。 闭关了一百年之久,玄城还并不知道沈悦已经受了一个徒弟。 只不过这男人的相貌有点眼熟。 竟然和毕涟有四分相似! 最像的就是那一双眼睛。 幽黑,阴郁,暗沉。 他比毕涟多了一种冷,是尖锐的冷酷,好像可以无声的刺伤人。 容华的目光淡淡的往下面移,停到了玄城怀里的白衣仙人的身上。 眼底闪过一丝暗色阴鸷,容华平淡冷漠的道:“把师父给我。” 玄城的眉皱的越发的紧了,没有想到沈悦回收这样的徒弟,而且对方的煞气太重了,说实在的,玄城第一眼看过去并不是很喜欢这个小子。 因此一向话多的玄城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越过他走进了寝殿。 等他安顿好了沈悦,出去的时候撞见还站在原地的容华。 玄城展开玉扇,风度翩翩的摇着,漫不经心的道:“你就是锡羽收的徒弟?” 他这句问话像是在明知故问,眼神挑剔的如同打量一件货物。 容华面无表情的望过去。 玄城把扇子一收,一副恍然大悟,“哦,我怎么忘了锡羽是个瞎子。” 留下来这句意味不明的话,玄城就离开了。 他这话说的实在是太过于直白,明晃晃的在表达沈悦是因为眼瞎才会看上他,而他是捡了天大的便宜才能做沈悦的徒弟。 现实也的确是这么一回事。 所有人都觉得他不配做锡羽仙尊的弟子。 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腿都已经麻了,他才慢悠悠的走进寝殿。 白衣仙者不知道何时自个半倚在软榻上,白色的长布被随意的丢丢在了地上,她轻阖了双眼,雪白衣衫如雪如霜,如瀑长发斜斜垂落满身,她曲指抵着额头撑在脑袋,指骨如玉。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21)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这还是容华第一次见到沈悦没有希白布。 她闭着眼睛,不知道睡了还是没有睡。 容华走近了,蹙着眉,抿紧了薄唇。 他更加的看清了沈悦的半张脸,如同月辉白茶,在这一片雪白之下,就衬着她耳垂一抹薄红格外的艳丽显眼。 容华也闻到了,很浓的酒味。 原来沈悦也会喝酒。 容华垂目望向她,缓缓的伸出了手,轻轻的去触碰那如霜雪般的脸,冰凉的触感像是白玉,男人垂下了眼睫,神态竟显得有些温柔。 白皙而修长的手指,从她的脸颊,轻轻的抚摸而下,直至她红艳艳的唇瓣。 饱满又红润,透露着一股子的媚意。 “师父……” 容华呢喃般的叫了一声,他想让沈悦睁开眼睛,又不想让沈悦睁开眼睛。 此刻的容华,离沈悦非常的近,近到他的呼吸,都能轻轻的喷在沈悦的脸上,他还可以清楚的闻到,沈悦身上淡淡的软甜的清香。 纤长浓密的睫毛,苍白的脸,既然难得的显得几分脆弱。 容华的声音也越发的轻柔,像是害怕把她给惊醒。 “师父……刚才抱你回来的人是谁?” 他就像一个傻子一样,明明知道根本没有人会回答他的问题,却还紧紧的追问。 他的目光慢慢的往下面移,停留在那修长如天鹅般优美的脖子上。 雪白娇嫩的皮肉下是黛青色的血管。 很漂亮。 男人的手很大,他丈量着,觉得一只手就可以轻轻松松的扭断那个脖子。 就在他脑子里满是阴暗混乱的想法的时候,闭着眼睛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容华像是感受到了一般,猛然的抬眸看过去。 对上了那一双眼睛,心跳好像都停止了。 那一双眼睛竟然是淡红色的! 魅惑且妖冶,像一颗稀奇而又极其珍贵的淡红色的宝石,只是简简单单的一眼,就想让人抠下来收藏。 根本就不像正常人,或者换一种说法,漂亮的根本就不像人世间该有的。 浅浅的红色像是蒙上了一层白翳,空洞又无神,显示的这个人有着眼疾。 容华到吸了一口气,他眼底慢慢的浮现出痴迷,愣愣的,像是被蛊惑的心智般。 他抬起手,想要去触碰,可是指尖因为极度的激动和兴奋而颤动着,完全不由自己控制。 直到指尖终于触碰到了那红艳艳的眼尾,他才像是稍微的回过了一些。 冰凉的温度让人忍不住贪婪的想要更多。 容华的手包住了沈悦的半张脸,那双淡红色的眼睛泛着涟漪,懵懂无辜,澄澈的像是春日里的湖水,月光下的清辉。 在那一刻,好像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这是从未有过那陌生的情绪在他的胸膛里面冲撞着,扑通扑通的一声,砸的他整个人的脑袋都是昏昏的。 不知不觉的凑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清甜的香味越来越浓,直至鼻尖触碰到了鼻尖。 那双淡红色的眼眸终于倒映着他的样子。 有些令他陌生的表情。 贪婪,无魇,痴狂。 种种充满欲望的表情,都让他自己觉得陌生。 可是更让他无法招架的是沈悦眼底倒映着他。 就如同,就如同沈悦的眼中好像只剩下他一个人一样,也只有他一个人。 “沈悦……” 他不自觉的叫出了这个名字。 一直都没有反应的白衣仙者突然眨了眨眼睛。,她像是被这熟悉的称呼给吸引了。 她看着的是容华的方向,明明知道她的眼睛看不见,可是容华却还是莫名的紧张了起来,可是眼睛依旧舍不得挪开半点。 沈悦突然笑了。 她其实很少笑,屈指就可以数的出来。 现在她笑了,眉眼清目泠然,梨涡浅浅,温柔的就如同枝头的玉簪花,高雅纯洁,温柔到容华几乎移不开视线,只能呆愣的僵硬着身体,看着沈悦朝他凑近。 两个人的距离本来就很近,现在就更加的亲近了,进到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对方吹拂在自己脸上的气息…… 系统一看这况变得有一些不太对劲了,立马疯狂的戳着沈悦。 [啊啊啊!你们俩快要亲上啦!] 沈悦已经醉飘飘了,哪里还听得进去系统的话,懵懵懂懂,看着特别让人想要染脏那张白纸,在上面留下自己的色彩。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好像只要唇瓣动一动就可以触碰到对方。 容华的脖子下意识的往前面一伸,碰到了那柔软的唇瓣,散发着淡淡的香气,里面恐怕更香。 可是他却像是没有反应过来,僵硬着身体,一动不动的,只是单纯的去感觉那柔软的唇瓣。 两个人都没有动。 心脏,止不住的狂跳…… 后面的情况容华都记得不太清了,几乎是身体的本能,等他反应过来,沈悦已经被他用力的压在软榻上,一向整洁干净的衣领被揉的凌乱。 细白优雅的脖颈上,缀着一枚又一枚红印。 红的像雪地上的梅花。 就在他有些控制不住情绪的想要低头继续动作的时候,沈悦淡红色的眼眸懵懂迷离,雾蒙蒙的,带着不自知的媚意。 她的脑子里面浑浑噩噩的,也许是喝醉了的缘故,脑海里面全是原主的凌乱的记忆。 也不知道怎么的,沈悦突然伸手捧着男人的脸,声音轻而软:“你……回来了?” “……”容华早已经被那喷出来的香气搞得乱七八糟,也不知道是什么反应,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他只是看到了,沈悦又对着他笑了一下…… 淡红色的眼眸如同鸽血红,与那张清华冷霜的面容格格不入,可是却又那么的魅惑人心。 她纤长的睫毛好像因为沾了雾水而变的湿润。 下一刻,她已经用力的抱住他,连声音都在颤抖,却还是努力的,唤着一个容华陌生的名字:“毕……毕涟……” “………” “对不起,一个人是不是很害怕……那里那么黑……你肯定很害怕……” 她说起话来颠三倒四,雾水沾着睫毛,悄然的滑落…… “……”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22)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后面的话,容华已经完全都听不了,他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在嗡嗡嗡的叫,像是有无比刺耳吵杂的声音在他的耳边狂叫,让他的耳边出现了一阵阵耳鸣。 他像是失神一般的静静的看着沈悦,喉咙里涌出了一股血腥味,想说些什么,可是等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面无表情的男人露出来一抹自嘲的冷笑,他扯开了沈悦的手,缓缓的站了起来,没有再看沈悦一眼,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 宿醉了一天,沈悦才慢悠悠的醒了过来,脑子还有点昏沉,她皱着眉,揉了揉眉骨。 系统幽幽道:[你还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吗?] 沈悦什么也不记得了,闻言下意识的问了一句:[发生了什么。] 系统:[呵。] 沈悦:[???] 系统:[你自救多福吧。] 留下这句话,系统就下线了,不管沈悦怎么戳系统都不理她。 沈悦也有了小脾气,觉得系统的脾气越来越大了,实在是太过分了! 在心里暗戳戳的把系统骂的狗血淋头,沈悦的舒服了,她打量了一下身处的环境,发现这是自己的寝殿。 她只知道自己贪杯,之后就是熏熏然飘乎乎,什么都不记得了。 沈悦想了想,还是准备去看看自己的小徒弟和女主的关系发生到那种地步了,毕竟男主都出现了,剧情也开始展开。 她像是用灵力感知了容华此刻的位置,然后向着竹林走去。 雪花一朵一朵,像是落花一般,如梦似幻。 还没有走近,沈悦超级好的听力就听到了不远处那道清脆如铃铛般的笑容。 欢乐,无邪,充满活力。 与这清冷幽静的锌清殿格格不入。 锌清殿很大,但是同时看起来也很孤寂,殷婧不喜欢一个人待着,她就像一只幼鸟,在这里只认识容华,也只愿意一直都跟着容华。 容华在一旁练剑,她就在旁边与那些小鸟玩,时常一个人玩着乐了起来。 但是她很快笑容又慢慢的消失,转而去看正在练剑的男人,她能感觉到,男人看上去好像不高兴,虽然他的表情很少,可是殷婧还是清楚的察觉到了。 她愣愣的看着,目光一移开,就看到了一抹白色身影。 眉眼清凌,如远山静水,里面无一丝情绪波动。 雪花慢慢的飘落,飘在沈悦的白衫肩头上,融为一体。 她喃喃的出声:“仙师……” 一直都在练剑的男人耳尖动了动,心中静不下来,剑式也乱了,只能被迫的收剑,手心被划伤,鲜血一下子就冒了出来,从指尖滴落,砸在了雪地上。 殷婧惊呼了一声,“阿华,你的手受伤了。” 说完就立马来到男人的身边,从袖子里拿出手帕,一脸心疼的包扎着。 沈悦一听容华受伤了立马走了过来,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不由的担忧道,“给为师看看。” 说完就想去握住男人的手帮他疗伤,可是她才刚刚碰到男人的手背,男人就迅速的把手伸了回去。 沈悦的手还停在半空中,迷茫的缩了缩指尖。 她像是不解:“容华?” 不带情绪的垂下眼睫,容华的面容冰冷,只漠然的回了一句:“小伤。” 他乖乖的让殷婧为他包扎伤口,却不愿意让她碰一下。 沈悦很明显的就感受到,容华对她转变的态度,冰凉又恭敬,还有不加掩饰的冷漠,带着些许厌恶,这让沈悦感到不知所措。 沈悦抿唇不解,她静静的站在一片雪白中,竹子挺立、郁郁葱葱,随风摇曳,竹影婆娑,飒飒的音响像是乐声。 她白布蒙眼,月华迢迢,眉眼清绝,只不过显得有几分缥缈。 微风轻拂,三千青丝微微的飘动,她霜雪面容与雪白相衬,分不清到底谁最白,唯独那如海棠般艳丽绝冷的唇色,惊心动魄。 如同白玉般的手指终究还是垂落了下来。 殷婧帮容华包扎好,抬头才感受到了莫名尴尬的气氛。 看着白衣仙人,殷婧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是从她的表情中看到了无措。 殷婧觉得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仙师怎么会露出无措的表情呢? 她看着白衣仙人清冷的眉眼,下意识的说出安慰的话语:“仙师别担心,阿华手上的伤口不深。” 听她这么说,沈悦低头对着殷婧的方向,淡淡的道:“无事就好。” 说完这句话,沈悦似乎也没有想在这里多待,转身就想离去。 “你要去哪?”容华抬眸看着准备离去的白衣仙者,脸色异常冰冷,他像是在讽刺:“这不是你的宫殿吗?你还想去哪里?” 沈悦一愣,没有想到他会突然这么问,她虽然看不见容华的表情,但是从他的言语中可以感受到他对她的疏远和冷漠。 她想……容华应该是厌恶她,不想和她待在一起的。 恐怕都不愿意碰他一下,不然刚才沈悦只不过是碰到了他的手背,他的反应就那么大。 容华应该不想看到她。 所以她躲的远远的,不是应该合了容华的意吗? 虽然心里觉得疑惑,但是沈悦并没有表现出来。 一时弥漫着一种让人窒息的沉默。 沈悦看不见,依稀感觉到男人那如寒芒在刺的目光。 她张了张唇瓣,最终如愿的说了一句,“我回书房。” 拿着阙化站在原地的容华沉默的看着那人离开的背影,看似冰冷无动于衷的双瞳,渐渐被一种阴沉的黑暗所笼罩,暗涌着随时会爆发的危险跟残虐。 阙化的剑身还留着他的血,容华低眸用自己的袖子把上面的血渍擦干净。 殷婧见状连忙制止,“不要用袖子擦,我这里还有手帕……” 她知道容华很宝贝这把剑,几乎每天都会擦个五六回,像是不允许上面留下一粒灰尘,一边说一边拿出干净的手帕想要帮忙去擦,却被容华条件反射的拍开。 “啪——” 清脆的响声让两个人都愣住了。 殷婧的手背还是火辣辣的痛,委屈不已的望着男人。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23)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容华也回过了神,他看了一眼殷婧通红的手背,眼底泛起一阵波澜,“……对不起。” 殷婧虽然委屈又不解,但她也不是无理取闹的性格,于是也只是红着眼睛勉强的笑了笑,“没关系,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男人又沉默了下来,他最近总是很安静,基本从来都不会开口。 殷婧没有忍住,看了一眼被男人紧紧握着的剑,轻轻的开口询问,“这把剑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不重要。” 这个答案让殷婧很吃惊,“不重要那你还……这么宝贝干嘛?” 容华又不说话了,他只是抿紧了唇瓣,脸色铁青。 殷婧不知道自己踩到了容华的底线,还在絮絮叨叨道:“这剑你从来都不让我碰,天天拿在手上,是不是连晚上睡觉你都还是抱在怀里的……” 话还没有说完,容华就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 殷婧看着男人冷酷无情的背影,气愤的跺了跺脚,气呼呼的追了上去。 —— 沈悦答应了容华,留在了锌清殿。 但是她也不经常出来,只是一个人静静的待在寝殿里,对外称是在修炼,其实是躲着看小电影。 沈悦哭的稀里哗啦:[太可怜了……女主实在是太可怜了,好不容易两个人相爱,男主却失忆了。] 系统也用小手绢擦着不存在的眼泪:[嘤嘤嘤,真的好虐,男主还要去娶别的女人……] 沈悦:[呜呜呜。] 系统:[嘤嘤嘤。] 一人一统抱头痛哭。 追了几天的剧,沈悦的精神都变好了不少,就在准备再刷下一部,一个纸鹤飞了进来,飞到她的面前,然后化作细碎的星光。 玄城的传音响起:“师兄速来前殿,有要事相商。” 沈悦下床活动了一下筋骨,起身去了前殿。 前殿所有长老都来齐了。 沈悦落坐到位置上,上身微微前倾,眉眼微敛:“所为何事?” 其中一个长老愤愤的开口:“有个魔族竟然擅闯我棱峰阁,伤了我不少弟子,还好是江凌及时出现,现在那个魔物已经受了重伤,如今不知道逃窜到那个角落里藏着,诸位一定要多加谨慎。” 这让不少长老都大吃一惊,因为这青云门的结界可不是普通的魔族就可以闯进来的,不仅闯了进来还在棱峰阁里面伤了人,这简直就是跳起来打青云门的脸。 歆希面色微冷:“那个魔族可有什么特征?” 棱峰阁长老:“脸上有道疤,很长,从眉尖到下巴,长的凶煞。” 脸上有疤的话就很好辨认。 除了这件事情之外,还有各大长老门下的琐事,沈悦也不愿意再听,起身离去,玄城也跟在了她的身后。 出了前殿,玄城依旧还是一副那种懒懒散散不着调的样子,“这青云门真是越来越不如之前了,怎么一个小小的魔物都敢闯进来放肆。” 沈悦扭头,半张如同月华霜雪般的侧脸对着玄城,声音淡淡的,“怕那个魔物根本就不简单。” 玄城展开玉扇,一把神器就真的被他当成了一把普通的扇子,还嫌不够风不够凉快。 沈悦见此也没有再说些什么。 “参见师尊。” 一道明朗灿烂的声音响起,暗藏着激动。 沈悦寻着声音转过头,她觉得这道声音很耳熟,想了一会儿才记起了对方是谁。 “江凌。” 那道声音好像更加的激动了,“对,正是弟子。” 沈悦对于上进的孩子都是比较有好脸色的,虽然依旧是面无表情,“听闻是你打伤了魔物,可有受伤?” 江凌受宠若惊的瞪大了眼睛,连忙局促的摇手,知道沈悦看不见就特意的解释,“只是些小伤,不碍事的。” 沈悦听他这么说,还是给了他一瓶伤药。 小小的一个玉瓶,江凌双手恭敬而又小心翼翼的接过,眼睛亮亮的,俊秀的脸上激动的一片通红,声音都调高了几分。 “谢师尊!” 沈悦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并没有放在心上,和玄城一起离开了。 还站在原地的江凌看着手中的白色瓶子,是凝碧丹,是七品仙丹,传说中连只要还有一口气吊着的牛死人都能立刻救活的超级灵丹,对于他人是千金难求的药物,可是对于师尊来说好像只是普通的一瓶药而已。 玉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师尊的身上待久了,好像都粘上了那清甜的香气。 攥紧玉瓶,江凌最终还是一颗都舍不得用,无比小心翼翼的珍藏了起来。 —— 玄城和沈悦一起来到了锌清殿,两个人坐在停下品茶,薄薄的纱帘随风飘起。 说实在的,玄城真的品不出来这茶是什么味,只感觉很苦涩,但是又莫名的想让人再喝一口。 玄城喝了一口就苦这着张脸,然后再喝一口再苦着脸。 而对面的沈悦正在细细的品,不像玄城跟喝水一样。 玄城还是觉得这茶完全根本不能跟香酒比,闻着挺香,喝着苦死了。 白衣仙者神情淡薄,仿佛覆霜盖雪,她的背挺得如青竹般卓然,微微的颔首,浅浅的抿了一口茶。 她的性子一向安静,不说话时,神色清冷高绝,就仿佛如同挂在天上的霜月,难以接近高攀。 但此刻细细品茶的模样,难得的把那种距离感给淡化,顿时让人心生意动,早已忘了分寸。 玄城看着入迷了,他这个人就是肤浅,爱美酒爱美人。 只觉得眼前的白衣先者,只应天上有,也许是在天庭中犯了事,所以才被打入的人间。 这般想着,玄城自己都笑出了声,怎么还没有喝酒就醉了呢? 沈悦听到了玄城的笑声,疑惑的抬头:“你笑什么?” 玄城放下了茶杯,撑着下巴,看着沈悦脸上柔软的白布,“你收了一件小徒弟的事情怎么没有和我说?” 沈悦一顿,也跟着放下了茶杯,她抿了抿唇瓣,“你见到他了?” “是啊,见到了。”玄城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淡了,邪魅的眉眼蒙上了一层的阴郁,“他怎么和那个人长得……如此的相似?”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24)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玄城没有说那个人的名字,可是却让两个人心知肚明。 玄城不敢叫出那个名字,那个人,甚至是说一个名字,都是青云门的大忌,也是……锡羽的逆鳞。 玄城没有资格不怀疑,沈悦收容华做徒弟是不是因为他长得像那个人,可是沈悦又有眼疾,什么都看不清,又怎么会看得出容华和那个人有四分相似呢。 沈悦只是这么说:“可能只是巧合罢了。” 这么拙劣的谎言,玄城是一个字都不信,这个世间上就没有这么巧的事情,更像是早有安排的。 沈悦不想说出来的话,玄城就算有八百张嘴也打听不出来。 于是他点到即止,也没有在步步紧问,想着什么时候把沈悦直接给灌醉了,到时候再全都扒出来。 这般想着,玄城的肚子里面又在咕噜咕噜的冒着坏水,看着沈悦的眼神也越发的灼热,一看就知道在打着坏主意。 对于这样的视线早就习惯了,清冷端正的仙者白布蒙眼,如同玉雕般精致完美的手指托着茶杯,白衣似雪,三千青丝乌黑如墨,淡淡的光线照的她如玉生晖,眉目清冷孤绝,玉骨身姿像是一位遗世的仙人。 沈悦帮敲侧击的问:“那你有没有看到容华身边的姑娘?” 玄城当时没有注意,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容华的脸上,哪里还有心思去关注别的。 沈悦很期待着,听到玄城淡淡的说,“见过。” 沈悦那个叫一个激动,她知道男主和女主一见面就是互相很有好感,差不多就是一见钟情的意思。 心里虽然很激动,但是沈悦还是端着高冷的架子,看似随意的问:“你觉得那位姑娘如何?” 玄城原本还在悠闲自在的扇着扇子,半眯着眼睛,一听沈悦这么说就瞪大了眼睛,收起了扇子,身子前倾,意味不明的看着沈悦。 “为何这么问,莫不是你……” 玄城原本是准备打趣是不是铁树开花了,可是只要一想到沈悦和那位姑娘在一起的画面就觉得很奇怪,说不上哪里奇怪,就是看着很不舒服,他并不认为哪个女人可以配得上他的师兄。 而且锡羽性格一向死板保守,心里除了修炼之外根本就没有别的心思,就如同断了情爱一般。 还是个呆瓜,歆希都表现的那么明显都看不出来…… 怎么就突然对一个无比普通的女子那么关注呢? 这般想着,玄城脸上的笑意都淡了,他觉得锡羽在这情爱方面太过于单纯,也怕锡羽被别人骗。 于是连忙正色道:“师兄,那位姑娘身上没有半点灵力,且相貌平平,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不能自理,普通的不能在普通,实在没有我看得上眼的。” 这些都是玄城胡编乱造的,他都没有注意看那位姑娘一眼,只知道不是很出彩。 这样的时候人怎么能配得上他的师兄。 沈悦一听都愣住了,她有些不确定,如果说玄城对殷婧没有意思,他又关注的那么仔细,甚至把她的样貌特征都记得那么清楚,可是说玄城对殷婧有意思吧,那还是有点行不通,那就是他的语气太过于嫌弃,甚至还用了普通这个词,实在不像是在描绘心爱之人。 这让沈悦沉默了,不过很快她就放下了心,只要玄城注意到了殷婧就行,来日方长嘛。 抿了一口茶水,略微苦涩的味道沈悦喝的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只是容华好像还是很欢喜的。” 这句话,沈悦还是含着心思的,要让男主明白,女主身边可是又不缺男人的,要让男主有点危机感,虽然现在这个男主……不是很给力,但是没有关系,到后面反应过来也是一样的。 玄城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吓死他了,还以为是沈悦对那个女人有意思呢。 挺直的背梁又弯了下去,整个人有恢复了之前的懒散,脸上的笑容又回来了,他呵呵道:“徒弟长大了,开窍了,这不是很好吗?怎么?难道你要棒打鸳鸯?” 沈悦扶额,“我并无此意,只不过……” 对于他人的事情,其实玄城并不是很感兴趣,但是还是顺着话问:“只不过什么?” 沈悦叹了一口气,“我只是怕容华被骗。” 玄城一愣,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从沈悦的身上看到了浓浓的慈爱,就像个老父亲…… 这般想着,玄城很不道德的笑出了声,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沈悦不解,她并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笑的点,拧着眉道,“你在笑什么?” 玄城笑得花枝乱颤,声音都还带着浓浓的笑意,“你怕他被骗,师兄你别搞笑了,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单纯吗?” 这个单纯用在锡羽的身上很是奇怪,毕竟都活了不知道多久的人了,怎么可能还很单纯呢? 可是事实就是这样,沈悦在情爱这方面迟钝的很,就像一块石头一样不会开窍,要不是实力够强,恐怕早就被骗的什么都不剩了。 偏偏自己还没有丝毫的自知之明,真是又傻又可爱。 眼见沈悦的眉眼上都快凝结一次寒霜了,玄城才收敛了几分笑,他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师兄,你放心吧,你徒弟精着呢,没有谁会敢骗你徒弟的。” 白衣仙人的眉眼这才柔和了几分,“我只希望他能开心,要是真心喜欢,我也不会阻止。” 沈悦暗暗的表了态,玄城还像个没事人一样,附和的点头,“对啊对啊。” 对啊个屁,你老婆都要被被人抢走了还对啊对啊,这玩意是怎么当上男主的? 谁也没有注意到,一块黑色的衣角一闪而过。 送走了玄城这位大佛,沈悦原本想要回寝殿,却在必经过的院子里遇到了殷婧。 她的耳力很敏锐,几乎瞬间就捕捉到了脚步声,在感受到了对方的气息就知道是殷婧。 耳边的脚步声一顿,殷婧没有再走向前,沈悦有些疑惑,等走近了就闻到淡淡的药味。 殷婧的手上端着药,难道是她受伤了?或者说容华受伤了?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25)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殷婧有些慌乱的眨了眨眼睛,虽然沈悦看不到,却可以感受到殷婧身上散发着不安的气息。 她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面上却不动声色,“你端着药给谁?” 殷婧捏紧了手里的托盘,“这碗是给容华补补身子的,他最近总是咳嗽,我就想为他做点什么。” 姑娘的声音柔和,沈悦终究还是看不清,也不知道她这句话到底是真是假。 沈悦也没有再多问,只是转移了话题:“你可是喜欢容华?” 殷婧没有想到她会突然这么晚,白皙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她吱吱语语的,羞涩的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 “仙师,仙师为何突然这么问?” 沈悦依旧是那副清冷艳绝的模样,白布柔软,“容华喜欢你。” 这下子殷婧没有说话了,她当然能感觉到容华对她和对别人有些不太一样,但其实只是一点不同,并不是独一无二,她的心思敏感,也能察觉到容华其实对她并没有男女之情,可能有些好感,但还是远远不够的。 或许在别人眼里容华是喜欢她的,其实只有身处在其中的她能明白。 并非如此。 但是她也有把握,她一定能让容华喜欢上她,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这般想着,殷婧娇羞的道:“仙师是怎么看出来的?” 这是变了法子的承认了。 沈悦在心里暗想,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 “我了解容华,我从未见过他对别的女子如此上心。” 殷婧的脸红的更厉害了,心里也有了幻想,或许,容华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冷漠,其实他的心里说不准也是有她的,只不过不善于表达。 越想殷婧的脸就越红,眼睛里面像是含着亮光,她看着眼前白衣如雪的仙者,带着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期待:“那仙师会成全我们吗?” 正派的弟子毛病特别多,规矩又繁琐的要死,什么都要管一下,束缚着全身,这也是殷婧不喜欢正派的原因。 唯独容华是不一样的。 白布蒙眼的仙人眉眼清贵,海棠花瓣娇嫩饱满的唇瓣抿了抿,“只要你们两情相悦,我自然不会阻止,还会给你们两个人办一场风光的婚宴。” 殷婧先是震惊,然后就是高兴,她发现仙师也是不一样的,一点都不古板封建,格外的好说话。 而且,仙师虽然话不多,可是殷婧却能看得出来,仙师很宠溺容华,就像是一个很宠爱小孩的一个普通父亲。 殷婧露出了又大又甜美的笑容:“谢谢仙师。” 沈悦点了点头,慢步离开,她当然只是打嘴炮,一个女主,一个反派,注定是不能在一起的。 她此番话只不过是在试探女主对反派的感情深度,结果是,郎有情,妾有意。 沈悦想了想也对,现在的容华精神正常,长的应该很帅,不让也不会迷倒女主,就是话少了一些,但是为他添了几分神秘高冷。 女孩子不都很吃高冷人设吗? 心动也是正常的。 —— 殷婧把药端进了自己的屋子,确定药还没有凉,对着一处角落喊了一声:“出来喝药。” 都在暗处角落的人走了出来,他身高八尺,眉宇间皆是凶煞之气,脸上有道疤,很长,从眉尖到下巴,看起来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此人正是那些长老口中所说的魔物。 孔荣看了一眼药,对着殷婧行了一个礼,“谢殷姑娘。” 殷婧救他只不过是看在两个人是同一个种族,接受了这个礼,“留在这边也不是长久之计,等你的伤的差不多的时候,我再送你离开青云门。” 孔荣很感激的又行了一个礼。 等孔荣喝完了药,殷婧又问:“我听闻你擅闯凌峰阁,还伤了人?” 孔荣一听也没有丝毫的心虚,还坦坦荡荡,“的确,那几个毛头小子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这青云门还真是越来越不如以前了。” 殷婧神色微冷:“为何要伤人?” 孔荣:“伤人了又如何,他们剑下又有多少我们魔族的血!难道你还向着这些伪君子?” 殷婧也是气急:“可是你也不能随便伤人,你可知道这是锌清殿,你要是被找到了就死定了!” 孔荣笑了一下,“不是有殷姑娘帮衬着吗?我不怕。” “我怕!” 殷婧现在都有些后悔当时冲动的把孔荣救了,但是现在后悔也晚了,只能想办法把孔荣送出去。 青云门的结界布满了整坐山,但还是有空子钻。 这也是殷婧摸索打听出来的,等到夜深,殷婧带着孔荣,她还特意为他找了一件青云门弟子的衣物,看起来也不是很显眼。 路上还有弟子巡察,殷婧和孔荣小心躲过,花了两个多时辰才赶到了西北面。 这里正是结界最弱的地方。 殷婧心里很慌,这一路走过来多次回头往后面看,一把孔荣送到这里,殷婧就迫不及待的说:“我先走了。” 说完就像转身离开,却被孔荣拦住,“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难道你不和我一起离开吗?” 殷婧毫不犹豫的回答:“我不走。” 孔荣只是觉得殷婧疯了,“要是被青云门的人发现了你就只有一个死字,还留在这里担惊受怕做什么?” 他一边说就一边去扯殷婧,想要带她离开,都是魔族,而且殷婧还救过他一命,他也不能白白的看着殷婧去送死。 殷婧都快急死了,一个劲的挣扎,“我不走!你要走你就自己走,不要管我!” “不行,我不能看你去送死。” 殷婧:“……” 真想一刀刺死这个蠢货,她真的是有病吧,怎么救了个这样的玩意儿? 就在两个人还在推阻的时候,一道亮光突然照射在了两个身上。 是月光珠,它浮在半空里,把四周都照的恍若白日。 殷婧麻木着一张脸,心里正在骂孔荣的娘。 让他一个人走,他偏不走,不走也就算了,还非要扯着她,现在好了吧,两个人的被抓住了吧,一起毁灭吧。 “你们两个今天一个都别想走。”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26)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青云们的弟子就如潮水般的涌了过来,把这两个人围成了一个圈。 孔荣冷哼了一声,抬手就向最近的一个弟子袭了过去。 殷婧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们就已经打成了一团。 完蛋了—— 殷婧的脑子里面只剩下的这三个字。 容华赶过来的时候,殷婧已经受了很重的伤,鹅黄色的衣服都被雪给染湿了。 有人想置殷婧于死地,刚想一招解决,一道人影突然闪了过来,极其具有威力的剑把那个弟子挥的退了两步。 殷婧一看到容华,就委屈的红的眼眶,虚弱的叫了一声,“阿华……” 脚一软,就在马上要摔倒的时候,被一双结实有力的时候给扶住腰肢,容华拿着阙化,搂着殷婧,冷眼看着对他与剑相对的弟子。 江凌看着这幅场景眉头一皱,他光风霁月,一身白衣凌然,朗声道,“容华,你可知你身边的人是谁?” 围在旁边的弟子虽然没有在动手,但是看向容华的眼神无疑是疑惑和气愤的。 “阿华……”即便被容华抱在怀里,殷婧依然控制不住浑身的颤抖,清澈的眼睛充满了的恐惧,她害怕,害怕容华会抛下她。 看着江凌冷漠的看着她,好像下一秒就会把她的脑袋给砍掉,惊恐得眼泪几乎掉了出来,像一个害怕被遗弃的孩子般,死死地抓着容华的衣服。 “别怕。”容华没有说什么,仅仅只是两个个字,就让殷婧不那么害怕了。 江凌当然也听到了,他怒不可遏,“你竟然袒护魔族!你这么做如何对得起师尊的培养!对得起青云门的上上下下的弟子吗!” 邪派和正派原本就是对立的,中间隔着血海深仇,在门派中几乎没有人不怨恨魔族。 他们暴戾残忍,视人命如草芥,没有人性,没有良知,只知道杀虐。 门派中又有多少的弟子因为魔族而变成了一个孤儿乞丐,最后才入了仙门。 只要是站在魔族那边的,都是他们的仇人。 所有人看向容华的目光变了,失望,嫌恶,愤怒,还有……杀意。 容华并不惧怕,依旧是不变的冰冷,只漠然的道:“她是无辜的,她没杀过人,也没伤过人。” 江凌冷冷的道:“口说无凭,谁会信你?先不说他伤不伤人,就是她今晚放走的魔物你可知道他伤了多少人,又杀了多少人?” 容华先是看了怀里的殷婧一眼,殷婧立马解释:“我不知道他杀了这么多人,我要是知道的话,我肯定不会救他的!” 也不知道容华有没有相信,他脸上的表情很少,深不可测,狭长漆黑的眼眸是一片暗稠,语调冷漠,“既然如此,那你把那个魔头杀掉便是。” 他这是明显的要护着他怀里的魔族了,江凌眼神越发的冰冷,“冥顽不灵。” 话音刚落,江凌也不愿意再多浪费口舌了,直接提剑刺向容华怀里的女子。 先不说容华的修为不怎么样,但他的剑术是一等一的好,可是再好和早已经是化神期的江凌相比完全不够看。 他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汹涌的灵力,刺的几乎睁不开眼。 容华被打的步步后退,左脸上出现了一抹血痕,薄唇抿得越发的紧,可是搂着殷婧的手却丝毫都没有松开。 江凌越打戾气就越重。 凭什么?凭什么这个废物可以入师尊的眼?! 明明哪里都不如他,却偏偏可以得到他所奢望的一切! 是不是只有这个人死了,师尊才会多看他一眼,才会现他身上的优点,才会注意到他呢? 这般臆想着,江凌身上散发出来的灵力越来越浓,剑术也越来越快,几乎到了肉眼看不清的地步。 谁也没有注意到他眼里闪过一丝红光。 不再束手束脚的针对殷婧一个人,而是两个人一起刺。 殷婧原本以为他们会看在容华是仙师的弟子而手下留情,却不曾想不仅没有留情,反而步步紧逼,明显的想至他们俩为死地。 江凌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叫嚣着杀了他!杀了他! 再也控制不住,所有的灵力凝聚在剑上,剑身都在颤抖,他看着容华心脏的位置,没有丝毫的犹豫,一件刺了过去。 时间好像都在这个时候变得缓慢了下来,就在所有人被那么光刺到眼睛都睁不开的时候。 殷婧几乎是下意识,义无反顾地挡在了容华面前,那剑刺穿了殷婧的身体,也刺进了他的胸口。 大家都被这场景给震惊住了,一时间无人出声。 “江凌!” 清冷淡漠的声音第一次用这么充满怒气的语调。 很快一抹白色的身影就出现了,眉眼清绝,白布蒙眼,姿容绝立。 此刻正匆匆的走了过来。 江凌被这一道声音给惊醒了,他反应了过来,然后低头一看,瞳孔紧缩,他连忙把剑给抽了出来,血水也止不住的哗啦啦的流。 全身都是血的女子因为没有剑的支撑而缓缓的下滑,就在她准备倒地的最后一刻,容华半蹲在地上接住了她。 温热的血瞬间流满了他整只手,那一剑,刺穿了她的身体,胸口被捅出了一个洞,血怎么都止不住。 她每一呼每一吸都极其的艰难,嘴里涌出了大股大股的血,清秀白皙的脸上早已看不清面容。 可是她现在却还有心情笑,“我现在是不是很丑?” 她这么笑着,眼睛里面却含着泪花。 许多弟子都移开了眼,并不是不忍心看,只是觉得心情复杂。 容华低垂着眼睫,神色依旧冰冷,眼眸平静的可怕,他的背依旧挺得很直,像是无动于衷。 可是那微微颤抖的薄唇,还有那发红的眼眶,身上的血不知道是他的还是殷婧的,看起来狼狈不堪。 那不是表面上散发出来的悲伤,而是从内到外。 他的手很抖,罕见的露出了无措。 他没有流眼泪,可是他身上散发的却是令人窒息的悲痛。 这一刻,大家似乎都感受到了男人平静之下的绝望。 “不丑。”他的声音很低,仔细的去擦殷婧脸上的血,可是不知道为何那血越擦越多,怎么都擦不干净。 7017k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27)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容华在给殷婧输送灵力,哪怕他身体里的灵力早就仅剩不多,他还拼命的去输送。 这点灵力对殷婧来说根本什么用都没有,可是他就是那么的执着,哪怕只能好一点点,或者不让她那么痛,那么这就不是白费。 可是他自己明明已经也是强弩之末了。 殷婧握住了容华为她传送灵力的那只手,她艰难的摇了摇头,字字艰难,“没有……用的,不要……咳咳……白费功夫。” 她一边说一边咳嗽,大股的血从她的嘴角溢了出来,像是流不尽一般,她弯着眼眸,“对不起……我骗了你……我其实一直都是魔族……可是我,我太想留在你的身边了……” 话说的越多,血就流的越多, 容华的眼眸很平静,像是没有七情六欲的木偶,诡异又虚无,“我不在意。” 殷婧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那是不是说明,你心里还是有我的。” 容华不说话了,他就像一尊雕像,眉宇之间是让人压抑的冷,他只是执着的想要堵住那不断流血的伤口,可是那血还是从他的指缝里面滑落。 这个时候的殷婧却格外的固执想要得到一个答案,她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拉住了男人的衣角,“你也是心悦我的对吗?” 容华淡淡的道:“这是你的心愿吗?” 血流的越来越快,她的生命也在流逝,殷婧的瞳孔慢慢的放大,没有距焦,却还是固执的拉着他的衣角。 “回,回答我……” “告诉我……” “你也喜欢我……” 她在等一个答案,也想让自己死的明白一点,而不是含着遗憾离开。 男人像是怜惜,又像是漠不关心,睫毛遮住了他眼里的情绪,直到女子抓着她一脚的手慢慢的松开,然后滑落。 她终究还是带着遗憾离开了。 容华的脸上依旧没有露出任何悲伤的情绪,冰冷而又麻木,好像仅剩下的感情也随着殷婧跟着一起消失了。 温热的血也变得冰冷又恶心,满鼻尖都是血腥味,分不清到底是谁的,令人作呕。 “容华。” 男人像是没有听见一般的依旧低着头,脸侧的血迹衬的他毫无血色的英俊脸庞惨白如纸,浑身散发着萧瑟的寒风,如同寒潭里刚捞出来,死沉了无生气。 沈悦走了过去,白衫静垂,玉容仿若仙人。 与这两个人狼狈的相比,她眉眼孤绝,仿佛高空星月,淡薄长衫如雪清透。 白布蒙眼,无一丝动容,面容如高巅之雪,声线淡淡如玉珠击盘,她又叫了声。 “容华。” 依旧没有任何的回应。 鲜红的血染红了她雪白的衣尾,“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容华这才动了,他缓缓的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白衣先者,无悲无喜,“……师父。” 他的声音嘶哑干涩,“你救救她好吗?” 沈悦不说话了,她虽然看不到,可是却可以感受到容华无声的悲伤。 容华怀里抱着早已冷透的尸体,他像是看到救星,又仿若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轻轻的放下了殷婧,爬到了沈悦的脚边。 他健壮高大的身子此刻缩成了一团,脑袋狠狠地低着,满是血污和灰尘的手抓住了沈悦的衣角。 他卑微的,跪在了沈悦的脚边,祈求着。 “师父,求求你救救她吧,她真的没有伤害任何人,她甚至连一只鸟都不敢伤害……” 沈悦微怔,清冷孤傲,如同墨画般的眼眸微敛,抿唇,冷冷的出声:“她是魔族的人。” 攥着白色衣角的手指慢慢的捏紧,手背上的青筋暴起,他浑身都在颤抖着,脑袋死死的盯着,没有人能看到他的表情。 他一字一顿的说:“魔族,就该死吗?” 沈悦波澜不惊,如同跪在她脚边的并不是她的徒儿,眉眼幽静清目,平静又冷血:“的确该死。” 像是压印到了某种崩溃的极致,指节发青,随后他慢慢的抬头,如毒蛇般的眼眸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位白衣蒙眼的仙者。 他眼睛里的晦暗冷的吓人,漆黑的眼瞳闪烁着幽幽的寒光,那浓重的怨恨宛如深渊里被暴风扭曲的阴霾,癫狂而扭曲。 “你明明可以救的……” “你明明可以……” “她什么都没有做错……师父,你怎么能……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 “明明该死的是你们这些人……” “是你们!” 男人的如同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眼眸猩红,他挣扎的想要站起来,还想说些什么,冰凉柔软的触在额头上一点,下一秒一阵眩晕袭来,直接晕了过去。 沈悦扶住男人高大的身子,那些弟子都低着头,什么话也不敢说,孔荣也死了,四周都是浅浅的血腥味。 她的目光落到了一直僵硬着站着的江凌,态度比之前还要冷漠三分,“去思过崖,没有命令,永远都不能出来。” 江凌的身体一阵,他慌乱又忐忑的抬头,揣揣不安的看着沈悦。 张了张嘴,“师尊……” 话音未落,沈悦的身影已经消失了,殷婧的尸体也跟着消失了。 江凌恍惚迟钝的眨了眨眼,他的手臂上也有伤,一开始他没有想伤害容华,因为他知道师尊很宠爱这个废物,所以他尽量的克制,四处躲避,手臂上的剑就是被容华刺的。 江凌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去思过崖,他从来都没有去过思过崖,因为在思过崖待着的是一些犯了大错的弟子。 他杀了魔物,何错之有。 那为什么师尊又对他那么冷漠呢。 是因为他伤到了那个废物吗? 可是明明他也受伤了呀。 师尊好偏心呐…… 原本还没有什么感觉,但是到了此刻手臂上的伤好像越发的深了,那种刺痛弥漫到的全身,连心脏都跟着一抽一抽的疼。 脸上划过了一抹凉意。 江凌迷茫的抬起手一碰,是一阵湿润。 他这反应了过来,原来他……哭了。 从小到大江凌就很成熟稳重,从未掉过眼泪。 7017k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28)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却因为师尊冷漠的委屈的流泪。 师尊是第一个罚他的人。 也是第一个让他委屈到流眼泪的人。 他不怨,他只是气,师尊太偏心了,明明他比那个废物好一万倍…… —— 容华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寝殿。 现在是夜晚,寝宫里面烛火通明。 熟悉的白幔让他的瞳孔动了动,漆黑的眼眸里除了冰冷之外什么都没有。 白幔外面传来脚步声。 一只如青葱般白玉的手指掀起了白幔,她坐在床边,像是已经感受到了容华醒了,淡淡的说道:“把药喝了吧。” 容华没有回答她,他只是愣愣的看着虚空中的一点,没有了之前的暴戾和疯狂,只剩下了麻木和呆愣。 “不肯喝吗?” 沈悦知道男人是在无声的跟她对质。 沈悦退去了冷漠,温柔而又宁静,“这药我熬了很久,倒了的话就可惜了。” 床上的人根本就不理她,就如同把她看作为空气,自己也不吵不闹,安静的有些反常。 药是苦的,闻着也是苦涩的。 沈悦呼了一口冰冷的气息,她的手在半空中虚晃了两下,然后才碰到的容华放在外面的手。 容华没有躲也没有动,什么情绪都没有,如果不是微弱的呼吸声,沈悦都还以为床上的人已经死了呢。 冰凉的指尖比床上的病人更加的冷。 “你怎么越长大就越不听话了呢?”沈悦像是无奈。 容华终于说出了一个字。 “滚。” 停留在他手背上冰冷的指尖微顿,然后慢慢的收了回去,凉凉的触感还在,明晃晃的显示着手指的主人刚才还停留在这里。 沈悦抿着唇,像是静夜里孤独又优雅的白鹤,眉眼冷冷淡淡,干净清透。 她轻轻的开口:“这样药也不想喝,是在威胁我吗?” 容华直接闭上了眼睛,像是厌烦。 沈悦道:“人死不能复生,一切都是因果报应,我无法干涉。” 床榻的人依旧没有动静。 她叹了一口气,药还是烫的,她用汤匙在碗里搅了搅,然后舀起一勺汤轻轻地吹了吹,送到男人的嘴边,可是还没有碰到男人的嘴角,就被一把粗鲁的推开。 手腕不稳,药碗从手中脱落,滚烫的药汁一大半都洒在了她的身上。 白衫染脏了,一大片墨绿色。 沈悦也不在意,只是轻轻的说道:“浪费了这一碗药。” 捡起地上的玻璃碎片,沈悦出去又盛了一碗药过来。 还好她今天熬的分量比较多,有两碗。 这次沈悦没有擅自去喂他,而是淡淡的问:“你就这么想救她吗?” 床踏上的人终于有了一丝反应,他的眼珠子转了转,看向了坐在床边的沈悦。 沈悦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接着往下面说,“我的确有办法救她。” 男人的瞳仁微颤着,竟是不经意间蓦得将床边的玉石给掰碎了,他瞪大眼望着眼前的白衣仙者,似是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 她的眉眼很平静,像是隔着无边无际的山海,令人看不透更无法触碰,她身上的白衫还来不及换,一向爱洁的她此刻根本就没有注意到。 她把手中的药给递了过去。 “先把药喝了我再告诉你。” 容华捏紧的拳头微微用力,然后缓缓的松开手,手指在此刻有些僵硬的接触了那碗药,不烫,不冷,温度刚刚好。 药很苦,容华小时候最怕苦了,每次吃药都是各种撒泼,要哄半天才会喝完,而且每次一喝完都要为他准备一小坛子的蜜饯,不然可以不开心一整天。 长大了的容华好像不怕苦了,他一口气直接把那一碗药喝完,眉头都不带皱一下。 刚把碗放下,面前就出现了一小盘子的蜜饯。 容华一顿,眼眸幽深的看着蜜饯。 “吃吧。”白衣仙者似乎是笑了一下,很浅很淡,一晃就过了,“吃了就不苦了。” 还是哄小孩子一样。 容华却没有接过,甚至碰都没有碰一下蜜饯,他没有表情,漆黑的眼眸看着沈悦,清冷声音低沉空洞:“如何救她?” 沈悦不知道容华没有碰那个蜜饯,她端起了已经喝完了药的碗,背对着床榻上的男人。 “我自有办法,你在此处好好的养伤吧。” 说完沈悦就离开了。 容华看着那抹白色单薄的身影,不知道为何,心脏突然抽痛了一下,只觉得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偷偷的从他的指缝流走了,而他越想抓住,就流的越快。 沈悦其实还真没什么办法,但是她知道女主肯定不能就这么死了,不然后面的故事情节也发展不下去啊。 在原著中,女主也这样死过了一回,只不过是男主把女主从鬼门关给拉了回来。 问题是现在男主根本就不像原著那样对女主情深意重,沈悦可不认为玄城会豁出了自己的半条命去就殷婧。 果然关键时刻男主就是不靠谱。 还是大反派靠得住,看样子大反派对女主是已经动了心了。 既然如此……不如她先帮男主走一波剧情。 不然后面的故事情节铺展不开啊。 沈悦戳了戳系统:[你说我该怎么办?] 系统正在看电视剧,哭的整个数据都一抽一抽的:[你,你说什么?] 沈悦:[……没什么。] 系统看起来更不靠谱。 女主只是伤了肉体,其实灵魂还在。 在原来的剧情中,玄城去找了一位仙医,这位仙医医术了得,传说他有一种宝物,能让人死而复生。 当然这也只是传说,并没有人真正的看到过。 玄城当初为了救女主,什么办法都尝试过,当然也去了丰雁谷,正是那位仙医的地盘。 沈悦粗略的看了一遍,无非就是说有多么的艰难,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拿到了那枚仙丹。 然后女主的确是死而复生的。 沈悦扶额,她觉得自己可真是个大忙人,又得走自己的剧情,还得帮男主走剧情,真是一个都不让人省心。 但凡男主懂点事,早就和女主和和美美的,哪里会来这么多事? 7017k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29)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沈悦离开之前派了一位弟子照顾容华,特别注重的就是要好好吃药,还要拿一小盘子的蜜饯。 等离开前,沈悦偷偷的在门外静静的听着里面的动静,她的耳朵灵敏,可以听到男人平稳的呼吸声,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站了一会儿,沈悦就准备转身离开。 紧关着的门却突然打开,脚步一顿。 沈悦知道容华不想看到她,于是没有转身,也没有回头,只留下了一句话。 “我下山一趟,你就莫要再任性了,好好吃药。” 留下了这句话,沈悦就离开了。 原本想要拉住白衣仙人衣角的手还停留在半空中,男人默默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然后慢慢的垂下,攥紧,手心一片血肉模糊。 血,顺着指尖滑落。 —— 沈悦去找了一趟叶长老。 叶长老正在鼓捣他那些珍贵的花花草草,听完沈悦说的话,他抬头,“压制龙毒的丹药?” 沈悦点了点头。 叶长老站起身来,皱着眉,“你要压制龙毒的丹药做什么?” “我要下山一趟。” “你下山去干什么?” 叶长老继续追问。 但是沈悦却没有再回答他。 叶长老见此露出了一个假笑:“行吧,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逼你,我这里也没有什么压制龙毒的丹药,你另寻他人吧。” 明显赌气的意思沈悦不可能没听出来,中了龙毒的事情她并不想多一个人知道,于是只能退一步。 “我要去丰雁谷。” 叶长老一惊:“你去丰雁谷去做什么?” “求药?” 叶长老:“求什么药?” “起死回生。” 叶长老被梗住了,他实在无法理解,“你求这个药做什么?你可知道丰雁谷机关重重,还会压制住你的灵力,到时候你就跟普通的凡人没什么不同,每一草每一花都藏着剧毒,而且丰雁谷又怎么会把那么贵重的东西给你呢?” 沈悦淡淡的说:“所以才说去求药。” “求个屁!”叶长老气的胡子都翘了起来,“一个堂堂青云门的掌门,说出去还要脸吗?” 沈悦眉眼清冷又纯净,她脊背挺直,乌发如缎,长身玉立,连落身的日光都带上浅淡的暖黄,如同神灵降世。 “叶长老,我并不是以青云门掌门的身份去过去求药。” 叶长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又是为了你那个徒弟?” 沈悦沉默的不说话。 那就是默认了。 孽缘呐。 叶长老看了一眼天上刺眼的太阳,“那件事情我略有耳闻,你的徒弟喜欢上了魔族之女,你想复活那位殷姑娘。” 一说到这个沈悦就越发的沉默,浑身都散发着寒气,龙毒只会在情绪激动的时候才会稍微的发作,散发出来的寒气会令人如坠冰窖。 能不激动吗?一说到这个沈悦就来气,只恨男主不争气,还得让她亲自出马。 叶长老摸了摸自己的白胡子,一大把年纪了都还眉眼抑郁,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你老实和我说,你是不是对你那个徒弟升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沈悦刚才在走神,没有听清叶长老在说什么,于是就就疑惑的对着他。 然后叶长老并没有从沈悦的脸上看出了疑惑,他认为沈悦沉默就是默认了,怪不得,怪不得,原来早已经就有了私心。 简直就是孽缘啊。 “锡羽,你真是越老越糊涂了。” 沈悦:“?” “先不说你们两个人相差了几百岁,再说你的徒弟都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了,你难道还准备倒插一脚棒打鸳鸯吗?” 沈悦:“??” “而且你们两个人可是师徒啊!这要是被他人知晓了,你可知道你的徒弟会被抽掉灵骨,赶出青云门,这样的后果你想到了没有?你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动了心,为了他连命都不要了?” 沈悦:“???” 怎么越听越糊涂了,眼看叶长老越讲越激动,沈悦连忙解释:“事情并不是你所说的那样。” 叶长老,“怎么?难道你连我都想骗吗?” 沈悦:“……” 这年头怎么说实话还没有人相信呢? —— 丰雁谷的确是危险重重,里面的雾气很重,几乎看不清前面的路,这对沈悦来说其实并不算什么,因为她本来就是个瞎子。 虽然毒物多,叶长老给了她吃了解药,所以沈悦还是很轻松的就进去了。 法术也的确被一股无形的压力给压住了,她甚至连最简单的御剑飞行都做不了,只能步行了。 丰雁谷的中央有一座小木屋,木屋四周的雾气都很稀薄,应该就是医仙住的地方。 沈悦在小木屋的门口站定,屈指敲了敲门。 “谁呀?” 一道稚嫩的儿童的声音响起。 木门也随后的被打开,是一个孩童,小脸白白的,稚嫩又可爱。 他抬起头看着门口的人,薄薄的雾气让他看不清这个人的脸,只觉得那身影单薄的如同透明的蝴蝶,雪白的衣角飘落,仙气凛然。 孩童瞪圆了眼睛,奶声奶气的道:“你是从天上而来的仙人吗?” 孩童总是那么的天真无邪,沈悦闻言稍微的低下了头,孩童这才看清了她的容貌,这次连嘴巴都精的长大了。 眉目淡如清风,白衣像一捧冷雪,姿颜一如雪照,玉白泠泠。 “遥儿,是何人来此?” 清清润润的声线让人耳目一新,他语调带着随意,外袍也没有好好穿,半搭在肩膀上,好像随时都会滑下去。 温润儒雅的面容如玉石一般,英俊的一塌糊涂。 他身上更多的是一种随性美,看到门口陌生的白色身影时,眉眼就淡淡的冷了下来。 遥儿激动的回头看着那个男人,白白嫩嫩的小脸高兴的脸都红了,“长生,你快过来看,这里有仙子。” 小孩天真无邪的声音打破了这僵硬诡异的气氛,长生用修长白皙的指尖按了按眉骨,“我不是说过不要随便给陌生人开门吗?” 小孩羞羞答答的,“可是这位是个仙子诶。” 他也不想开门呀,但是门口站的是仙子呢。 长生也不听孩童的胡说八道,对着门口的白色身影,下了逐客令。 7017k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30)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公子请回吧。” 仙医虽然是医,但是却从来都不轻易的救人,可是一点都不烂好心,就算有人快要死在他的面前,只要他的心情不好就不会救。 身为一个医者,却并没有慈悲的心怀,反而冷漠如铁。 站在门口的白色身影并没有离开,她慢慢的行了一个礼,清灵的声音像是烁烁而下的泉水。 “在下是来求一味药。” 长生并不想听,他背对着门口,姿态悠闲的倒了一杯茶,升起来的白雾让他那张温润儒雅的面容看的并不太真切。 他闻言轻笑了一声,“求什么药?” “起死回生。” 这个答案男人好像早已经就明白了,他也不觉得惊讶从宽大袖子中伸出一只修长干净的手,把快要滑下去的外袍扯了扯。 淡定地掸了掸衣摆的灰尘。 他看上去很年轻,浑身上下透露着清雅气质,眉眼温润从容,缓缓开口:“我这里从来都没有什么起死回生的药,难道公子不知道人死不能复生吗?” 门口的白衣人单薄瘦削的身子看上去不堪一折,裹在素白的衣裳下,衬得肌肤格外苍白,毫无血色。 她像是知道男人会这么开口,眉眼像浸了春日寒冰,“我知道仙医有,只是不愿意给。” 这个人倒是实诚,嘴上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实在是一点都不讨喜。 男人冷哼了一声,重重的把茶杯放在了桌子上,“没有就是没有,还请公子速速的离开,不然不要怪我不客气。” 说完他连看都不看一眼门口的白色身影,直接进了屋子里 孩童也很为难:“仙人,你不要难过……长生他……” “遥儿,进来!” 屋子里面传来男人的声音,孩童瞬间闭嘴了,眼巴巴的看了一眼沈悦,然后极其不舍的关上了门。 沈悦并不气馁,因为这位仙医的性子本来就很古怪,她可并不觉得她一两句话就可以说服对方把那个药给她。 长生原本以为门口的人会知难而退,却不曾想对方一直都静静的站在门口,他从早上出去采药,那抹白色身影就在,等他日落了,回到了木屋子里,那么白色身影还在。 一连维持了好几天,那抹白色的身影不吵不闹,就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像团一触即散的飘絮,在白雾中看的并不太真切。 遥儿抱着饭碗,扒了一口米饭,余光一个劲的往门口瞟去。 “长生,那位仙人在门口站到好些天了,我们请她进来坐坐吧。” 长生无动于衷,“难道你想出去陪她?” 孩童觉得也不是不可以,刚想软软的点头答应,就对上了男人冷冷冷淡淡的眼眸,瞬间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话了,乖乖的吃饭。 长生抬眸,看到了窗户一角的白色,她已经站了很多些天了。 在深夜,滂沱大雨从天上倾倒下来,霎时,漫山遍野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暴雨在疯狂地下着,轰隆隆的雷声震耳欲聋。 狂风咆哮着,一道道闪电划破了漆黑的夜幕,沉闷的雷声如同大炮轰鸣。 长生在关窗户的时候,看见了那抹白色的身影还傻傻的站在门口,也不知道找一个地方躲雨。 他冷冷的想着,这个人是死是活关他什么事? 窗户被关上了,窗外雨越下越大,雨水溅落屋檐地面,霹雳啪啦声响清脆,没过一会儿木门也被推开了,一位身形颀长的男人撑着一把伞走了出来。 等走进了,他才看清了这白衣人的容颜。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沈悦的脸,之前都是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在加上山里的雾很大,看的总不是很清楚。 现在他才发现,沈悦的眼睛上蒙着一块白布,雨滴被隔绝,她还迷茫的抬起了脸。 衣摆被雨水溅湿,斑驳水迹,雪白颜色不再,像是染了脏污。 眉目如冰雪冷玉,看似孤高冷漠,可是此刻迷茫的模样增添了一份柔软,如同月辉下枝头上的白茶花,清新脱俗。 “仙医……” 她不确定的开口。 长生捏紧了手里的伞骨,声音听不喜怒:“你不必在我面前使用苦肉计,我很讨厌这种把戏。” 沈悦抿了抿艳红的唇瓣,极白的肤色散发着寒气,微微垂着脑袋不说话,白布蒙眼更显得脆弱的如同精致的玉器。 长生原本只想说两句狠话,再把这个人给赶走,可是现在看这人有些可怜的小模样,竟然还不自觉的心软了。 他的手指捏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捏紧,如此的反复,才终于决定,“你同我进去吧。” 沈悦先是一愣,然后慢半拍的跟在了男人的身后。 屋子里面很暖和,灯火烛明,她的衣摆处还有雨水,滴在了干净的木板上。 这不禁让她停下了脚步,看了一眼后面,全是湿漉漉的鞋印。 长生没有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疑惑的回头看过去,就那白色的身影还傻傻的站在后面,有几缕湿漉漉的发丝黏在了脸上,更显得她的脸白,几乎是病态透明的。 “你还傻站在那里做什么?”长生问道。 沈悦第一次踌躇,她脚尖合并在一起,脸颊上还沾着雨水,看起来的确有几分狼狈。 “我,我身上脏,站在这里就行。” 长生一听心中有些复杂,他直接走到了沈悦的身边,灼热温暖带着攻击性的气息袭来,下一秒手腕就被一只干燥的大手给轻轻松松的圈住。 耳边是男人悠悠叹了口气,垂下眼睫,轻缓道:“我叫你进来你便进来,怎么那么多话?” 沈悦乖乖的被他牵着,长生从衣橱里面翻出了几件不经常穿的素白色的衣裳,递给浑身湿漉漉的沈悦。 “先换身干净的衣服吧。” 长生拿了一本医书坐在一旁看。 沈悦拿好,等一会儿,却发现男人丝毫没有要出去的意思,不禁迷茫了起来。 长生一直都在注意沈悦那边的动静,半晌没有听到换衣服的声音他不禁觉得疑惑,转头看见沈悦只是呆呆的拿着衣服,茫然无措着站着,眉眼清目,唇色极红,如同偷抹了胭脂一般。 7017k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31)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长生的视线在那饱满艳红的唇角上停留了一瞬,过了一会儿才恍然般的惊醒,“怎么还不换衣服?” 沈悦抓紧了干净的衣服,唇瓣动了动,“可否请仙医先回避一下。” 长生不是很能理解:“你我都是男子,你有的我也有,为何需要回避?” 沈悦被这里直气壮的回答给噎住了,又突兀的安静了下来,耳尖悄悄的红了,莫名有种可怜兮兮的意味。 就像被捏着耳朵的兔子。 这个比方让长生觉得有趣,也不再逗着这脸皮薄的沈悦,很自觉的出去,关上了门。 他靠在门上,外面的雨还在下,这却是他第一次这么好心把一个人亲自带进屋子里面,还带她进的房间。 也许是她的眉眼太过于纯净淡然,又或许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清冷悠然的气息实在不像是一个恶人,所以才鬼迷心窍的把她给带了回来。 之后沈悦就被允许留在了屋子里面,长生还特意为她收拾了一间房间,虽然简陋但是很干净整洁。 最开心的莫过于遥儿了,总是迈着小短腿屁颠屁颠的跟在沈悦的身后,拉着她的衣角,用那奶声奶气的声音叫着仙人。 而沈悦也没有在提起药的事情。 长生每隔一段时间都会上山采药,直到日落才会回来。 这次长生像往常一样背着篮筐上山,可是到了日落却还没有看见人影。 这可把遥儿担心死了,“明明往常这个时间段长生应该早就回来了呀,为何现在都还没看见人影?” 丰富谷四处都危险重重,山中更有野兽出没,沈悦也有些担心,就让遥儿一个人乖乖的在家里等待她先出去找一下。 遥儿泪眼婆娑的拉着沈悦的衣角,“仙人,那你一定要早些回来。” 沈悦摸了摸他的头,点头答应了。 虽然法力被约束了,但是沈悦的修为是大乘期,可以使用很少的灵力,只不过是会遭到双倍的反噬,但是现在也没有办法,先找到长生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于是沈悦也管不了那么多,用灵力去探长生此刻的位置,没过一会儿就找到了。 等沈悦赶过来的时候就听到了老虎的嘶吼声。 长生也没有想到今日自己这么倒霉,在下山回去的路上遇到了一只凶狠又饥饿的老虎。 猛虎张着血盆大口,正贪婪而而凶恶地向他,它又饥又渴,两只前爪在地下略略一按,全身往上一扑。 长生身强体壮,之前也不是没遇到过这种凶兽,但也是有惊无险,而眼前的这只猛虎明显是已经饿了很久,反而还爆发出了无尽的力气。 手臂被锋利的爪子给抓伤,就在他吃痛的这一瞬间,猛虎见机立马的扑了过来,张着血盆大口,长生拿起一旁的石头刚想往它的脑袋上砸,就看见一根婴儿般手臂粗的棍子刺穿了老虎的身体。 在这么极痛之下,老虎扭着身躯给了后面的人一爪,然后瘫倒在了地上,爬也爬不起来,没过多久就没有了声息。 沈悦:[快快快快帮我屏蔽痛觉。] 系统沉迷于狗血电视剧无法自拔,随手帮她开了痛觉屏蔽,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格外的让她心寒。 长生看向那抹白色的身影,“你……” 沈悦的脸色很苍白,却还是走过来先把他给扶了起来,“回去吧,遥儿还在等你回家。” 长生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却看见了素色衣摆下正在滴血,他的心一紧,连忙掰过沈悦的肩膀,就看见了她背后有很深的爪痕。 刚才看沈悦那么轻松的样子,他还以为那只老虎根本就没有伤到她,结果没想到她是一直忍着不肯出声。 他阴沉着一张脸,“你受伤的为何不说?!” 沈悦若无其事的摇头:“小伤。” 长生的脸色铁青,第一次没有崩住温润儒雅的表情,他狠狠的捏着沈悦的肩膀。 “那对你来说什么才是大伤?是死吗?” 沈悦像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生气,只是呐呐的动了动唇,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她是被长生抱着跑回去的,他听得见长生心脏剧烈的跳动声,他好像很着急。 沈悦把衣服脱了下来,脱掉遮掩皮肉的那层绸缎,只露出了后面的背,其余的地方都没有露出。 她的背比长生想的还要单薄纤瘦,雪白肌肤上有三道很深的爪痕,仿佛上好的白釉瓷瓶龟裂出蛛网密布的创痕。 长生是真的很生气,明明伤口这么深,可是她却一脸平淡的说,只是小伤而已。 这个人根本就一点都不看重自己的生命,也不看重自己的身体。 光是清理流出来的血都花了好几盆清水,那狰狞的三道伤痕实在是在沃雪般细腻洁白的肌肤格外的丑陋,想恢复如初并不是件易事。 沈悦没有哼一声,也没有喊疼,只有微微颤抖的肩膀暴露出她其实也是怕疼的。 她的脸色苍白虚弱,神色平静的听长生描述着她的伤口有多么的深,说不准还会留疤呢。 长生实在是讨厌沈悦这副不把自己身子看重的表情,存了点不为人知的报复心理,故意说得血淋淋地渗人。 说她的伤口很深,要用针缝好几针,还要把那些腐烂的皮肉给割掉,然后再敷上药膏,这个药的性子猛烈,敷上去了之后就如同百虫啮骨,会让人疼的生不如死。 沈悦表示自己一点都不害怕,反正她又感觉不到。 长生看她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就更气了,嘴上说的凶狠,手上的力度却越来越轻。 “难道你就不害怕吗?” 沈悦终于艾特到了长生的意思,她轻轻说:“我怕,所以你轻一些。” 长生原本就想让她怕的,只有怕了,痛了,下次才会不那么傻,就不会那么奋不顾身的冲过来。 可是沈悦如他所愿说了一个怕子,他又难受至极,因为,他又有点不想让她怕了。 长生在她耳边轻轻叹了口气,手上的力道越来越轻,哪怕知道其实并没有什么用,他也只是单纯的想让她不那么疼。 轻声说:“别怕,我会轻一点的。” 7017k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32)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沈悦虽然没有感觉到疼,但是听长生说到那么严重,于是也就装出了一副疼的要死的样子。 她脸色苍白的扬起了脖子,纤细又优雅的脖颈看起来脆弱的好像一折就断,薄薄的皮下青筋抱起,可以让人想象到她到底有多痛。 冷汗沾湿了她的发丝,有几缕粘在了脸颊上。 长生看着她狼狈至极,痛的无法呼吸的模样,觉得有些难过,他行医多年,早已阅遍无数惨状,看淡生离死别,却还是觉得心脏微微抽痛。 他把沈悦蒙在眼睛上的白布解开,那双眼睛紧紧闭着,过长的睫毛如同蝶翼。 好不容易上完了药,沈悦就晕了过去,他把沈悦安顿好,掌心却不小心碰到了软软的…… 软软的……? 长生在看了一眼,这一眼不得了了,羞涩的感觉毫无来由地侵袭了他,涨红着脸,白皙的面颊燃烧着鲜艳的红晕,长长的睫毛在轻轻颇动。 直接像是被烫到了一般迅速的抽回了手,他热的好像脑袋在冒烟,热辣辣的,碰上去就要烫手似的。 他竟然不知…… 既然不知这位公子竟然是个女子。 他还做出了如此毁人家姑娘清白的行为,他甚至还碰了…… 仿佛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他的脸上来了,心脏疯狂的跳动几乎不属于自己。 柔软的触感还萦绕在指尖,一直传到他的心底。 —— 沈悦身上的伤口愈合的很慢,长生很快就察觉到了有点不太对劲,等经历过全身的检查他才知道了一件让他无法冷静的事情。 沈悦中了龙毒! 之前他就感受到了沈悦身上的温度比一般人来说要低很多,只不过是一开始他没有太注意而已。 没想到是中了毒…… 而且这毒还没有清理干净,如今又受了伤,伤口自然愈合的很慢。 而且这龙毒并不能一次性的清理干净,需要日积月累慢慢的消除。 沈悦昏睡的时间很长,衣食住行几乎都是长生一人在伺候,衣不解带,尽心尽力,龙毒偶然的也发作了一次,长生立马研制出压制龙毒的解药。 吃了药之后,沈悦眉眼上的冰霜也跟着融化了,她的身体还是很冷,几乎是冒着白雾。 长生怕她冷,就躺在沈悦的身边,虚虚的拥着那担保的身体,他的身上常年沾染草药清苦的气息,沈悦对这味道似乎格外贪恋,会蜷在他衣襟间不安稳地入睡。 长生未曾入世,但是却活的通透,他知道自己也许是动心了,可是他甚至连沈悦的名字都不知道。 不知道她到底从哪里来,也不知道她的家在何处,他完全都不了解这些,却又懵懵懂懂的动了贪心。 沈悦一开始就说了她是来求药的。 起死回生之药。 可是沈悦不知道的是,这起死回生只要对他来说就如同生命一般,起死回生之药消失了之后他也会消失。 两人的生命是连在一起的,缺一不可。 他用指腹轻轻的摩挲着身边人的脸,从眉眼,眼睛,鼻子到嘴角,流连忘返。 他猜想,这个人一定拿着他的药救一个很重要的人吧,不然也不会为了救他甚至豁出去了一条命。 遥儿在靠近门口的地方支起小炉灶,灶上煨着药罐,苦涩随热气弥漫在室内,遥儿皱着鼻子嗅了嗅,打开罐子看着浓黑的药汤,觉得这药真是苦得令人五脏六腑都搅在一起。 他回头看了眼床上的人,大大而又明亮的眼睛通红,隐隐约约又有水光的浮动,他吸了吸鼻涕,片刻后又转过身继续专注地煮药。 看着长生端着香喷喷的粥过来,遥儿立马哭哭啼啼的,“仙人,仙人怎么还不醒来?她是不是永远都不会醒了?” 长生的手一抖,眼神凌厉,“莫要胡说。” 遥儿撅着小嘴巴,整个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可是又怕吵到里面的人,只能可怜巴巴的流眼泪。 长生并不理会他,脚步轻轻的走了进去,他坐到床边,长臂一伸,把沈悦的上半身轻轻的托了起来,先是摸了摸沈悦的脸颊,发现没有昨天那么冰了,将她脸颊上一缕墨发顺到耳后。 他的动作小心翼翼,柔情款款,像是对待一件脆弱而又漂亮的玉器。 就这样一日又复一日的精心照顾着,沈悦身上的温度慢慢的升起,但是与平常人相比还是要低一些。 长生想着,她应该快要醒过来了。 他抱着怀里的人刚喂完药,怀里的人很快就有了动静,两道又长又细的眉毛很细微的皱了一下,纤长浓密的睫毛轻轻的颤着,像是展翅欲飞的蝴蝶。 长生睁大了眼睛,不敢动弹。 浅色的暖光照射了进来,渡在了两人的身上,头发丝儿都泛着金光,衬着她的肌肤也更加的柔软和透明,睫毛一抖一抖的,像是在艰难的睁开。 长生忍不住伸出手指碰了碰她的睫毛,指尖上微弱的触感让他心里像被羽毛很轻地搔了一下,酥酥痒痒,怎么都躲不开。 下一刻,沈悦一直紧皱着的眉头慢慢的舒展开,随后缓缓睁开了眼。 那是怎么一双眼睛呢? 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淡淡的红色,如同朝暮的晚霞,泛起了层层没漪,折射着般红的霞光,像撒下一河红色的玛瑙,熠熠生辉。 那淡淡的红色蒙上了一层的白翳,却依旧美的惊心动魄。 长生对上的那一双眼睛,心如鹿撞,心砰砰的跳,心里如激荡的湖水一样不平静。 很显然是被这一抹颜色给惊艳住了。 沈悦的眼神有些迷茫,怔怔地望着眼前那一片青色衣襟,好一会儿才渐渐聚焦。 她的眼睛看不见,却感受到了暖暖的阳光,还有男人身上的药香。 她轻轻的偏了偏头,声音沙哑。 “长生,是你吗?” 抱着她的人就如同僵硬的石头,浑身都紧绷着,沈悦能感受到男人的心脏跳的很快,像是要蹦出来一样。 她疑惑的又叫了一声,“长生?” 长生这才像是反应的过来,连忙道:“我在,我一直都在。” 7017k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33)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容华醒来时夜还很深,寝殿空旷寂寥,他又被噩梦惊醒,可是等醒过来的时候却什么都记不起来。 只知道在梦里他疼的要命。 睡意全无,容华随意的披了一件外套,走了出去,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只是想出来散散心。 可是走着走着就不自觉的来到了沈悦的寝殿,他自己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等看到熟悉的场景才回过了神。 这一处是他在锌清殿最熟悉的地方,小时候他几乎是日日夜夜的赖在这里,怎么赶都赶不走。 犹豫了一会儿,他还是推门进去了。 寝殿依旧很干净,没有一丝灰尘,他坐到床踏上,伸手摸了摸身侧的床褥,一片冰凉。 沈悦已经离开了很久了,无声无息的,连一个传信都没有,他这几夜心里慌的厉害。 回想着那天是不是对沈悦说的话实在是太重了。 他没有办法,没有办法控制着自己,更没有办法看着沈悦置身之外。 他只是想打破沈悦脸上的平静。 他其实并不想漠视沈悦,只不过每次看到她那么宠溺着自己,好像他有多重要一般,他就觉得厌恶。 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并不是对他的好,也并不属于他…… 光是这么想,他的心情越发的暴躁还伴随着心脏的抽痛,他想着是不是不要再见了,他就不会再疼了。 是不是慢慢的疏远了他就会变得正常了? 他的态度的转变的特别快,沈悦从一开始的迷茫到后面的平静,她好像总是可以保持着冷静理智的状态,没有任何事情会让她失态,但是她对他的好永远都没有变。 可是她越是对他好,他对她的态度就越发的冷漠忽视,他能允许殷婧的靠近,其实也是有几分想要试探沈悦的意思。 可是沈悦根本丝毫就不在意,沈悦还说要给他办一场盛大的婚宴…… 还真是可笑啊。 既然如此那他就如了沈悦的愿,也许事情本该就这样的,而不是卑贱的去当别人的替身。 他纵容着殷婧的亲密,也开始慢慢的疏远沈悦,他认为他可以忘记,他可以像沈悦一样那么的无情。 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疏远,几天都见不到一次面,甚至见面了都说不上几句话。 他以为……他放下了。 可是当他看到沈悦和别的男人在一起饮茶喝酒的时候,他还是控制不住,疯狂的嫉妒着。 仿佛在嘲讽他的自以为是。 殷婧死的那一天,容华和沈悦的矛盾也上升到了最高的境界。 他不知道他愤怒什么,他只是想把所有受过的委屈和痛苦全都爆发出来,他想让眼前的人有一丝动容。 哪怕只有一点点,是对他的,而不是对别人的,这就够了。 可是没有。 沈悦依旧是那么高高在上,她一身雪白,而他狼狈不堪。 容华在这一刻才明白了,哪怕他像一条狗一样跪在沈悦的面前,她都不会有任何的心软。 容华以为是这样的。 可是沈悦又突然对他那么好,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一样,他以为自己的心脏已经犹如铁石般的硬了,以为自己不会在心动。 可是他就是不争气啊! 现在沈悦还没有回来,她甚至都没有告诉他去哪里。 他不记得自己是从哪天开始变得喜怒无常,暴躁狠戾,冷酷无情。 也许是自从知道了自己只不过是个替身的时候,所有的轨迹都在悄悄的改变。 剩下的只有漫无边际的恨与不甘。 求而不得的躁怒令他如癫似狂,让他想要一次次撕碎蹂躏那张冷淡的表皮,直到鲜血淋漓、体无完肤,才能稍稍找回一星半点的真实感。 那就说明,沈悦的心里其实还是有他的,因为她也会为了他痛而痛。 —— 遥儿进到房间里时,沈悦已经穿好衣服,白色的素衣干净整洁,明明很朴素的衣服,却被她穿的清贵凛然。 她没有用白布蒙眼,而是睁着那一双空洞而又漂亮的淡红色的眼眸。 “遥儿。” 遥儿欢欢喜喜的应了:“是我是我。” “长生呢?”沈悦问道。 遥儿像个粘人虫一样的抱着沈悦的腿,扬起着小脸,稚嫩无邪的脸上是甜美的笑容,“长生去抓小兔子了,他说要给仙人补补,把仙人喂的胖胖的,这样就飞不起来啦。” 飞不起来就离开不了了。 遥儿是如此单纯的想着。 沈悦哭笑不得,又有点担忧,“万一又遇到危险了怎么办?” 这般想着沈悦就想出门去看看,却被小孩抱紧了腿,遥儿扁了扁嘴,“外面危险,仙人不要去。” 他可怜兮兮的,不想让沈悦离开,他其实可后悔了,如果他当初阻止了仙人去找长生,是不是仙人就不会受伤了? 他也不愿意惹沈悦不高兴,于是只能撒娇装可怜,期待沈悦能回心转意。 沈悦摸了摸小孩柔软的头发,手感很好,她忍不住又摸了一把。 “放心,我只是去看看,不会有危险的。” “不要嘛,不要嘛。”小孩死活都不肯撒手,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不知闹了多久,院子里传来一阵脚步声。 长生步伐匆匆的走了过来,一身青衣,手上提着一只兔子,兔子还是活着的,艰难的蹬着脚。 却在踏进别院里,透过窗户看到那抹白衣身影时,陡然放缓脚步,慢慢走了过去。 沈悦原本还想和这个小孩讲点道理,却不曾想这小孩很是难缠,声音奶奶的,似哭不哭的,格外的惹人怜爱。 其实沈悦并不是很喜欢小孩,小孩太吵太闹,也太会折腾了。 可是对于乖巧的小孩她是极其的喜爱。 她原本还在低着头听着遥儿撒娇撒泼,眼前却突然被一高大的阴影,她眼珠微动,虽然看不清,却隐隐乎乎的能感受到那个黑影。 遥儿转头,委委屈屈地叫了声:“长生。” 长生把遥儿从她的腿上给扒拉了下来,把还活力四射的小兔子递给他,一点都没有叫小孩做事的心虚。 “把这个兔子的皮扒了,内脏也弄干净。” ------题外话------ 作者已猝死呜呜呜 7017k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34)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遥儿重重的点了点头,很认真的说:“我一定把兔子烤的香的,要让仙人吃的饱饱的。” 吃饱了的仙人就飞不动啦。 他可真是一个聪明鬼。 房间里面只剩下两个人,长生不知为何莫名的有几分紧张,明明知道沈悦看不见,却还是拘束。 不安的抓着衣袖,长生儒雅如玉的面容微红,“身上还疼不疼?” 沈悦看不见长生的表情,也没有听出他的声音有哪些不对,摇了摇头说,“不疼了。” 看着沈悦那双惊心动魄的眼睛,长生的脑子卡壳了,他点点头,嘴上喃喃的说着,“不疼就好,不疼就好。”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长生的眼睛一亮,他期期艾艾的看着眼前衣着素衣的人。 “我还不知道如何称呼你呢?” 说来也好笑,长生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想要认识这个人,他整个家族都是独来独往的,对人世间没有任何的留恋,对于沈悦,他是随时准备让她离开这里,所以根本就没有必要认识一个随时都要离开的人。 一个过客的名字并不重要。 一开始他就是这般想着的。 而且沈悦也从来都没有开口介绍过自己,那就说明她也觉得没有必要。 既然如此,那就当时一场缘分,随时都会散的一场宴席。 可是现在他突然很想知道沈悦的名字,是从心底里面生出来的渴望。 就如同一颗石头抛在了平淡没有任何波澜的湖面上,泛起了阵阵涟漪,惊扰了湖水的安静,许久许久都难以恢复平淡。 他想要认识眼前的这个人,然后记在心里。 长生望着她,垂落在身侧的拇指不自觉地用力按压指尖,心也忍不住的提了起来。 沈悦的长相是偏冷的,她的肤色冷白,眉目沉静时,如高巅峰绝处终年不化的积雪。 那双空洞却又漂亮的淡红色的眼眸显得毫无情绪。 长生突然觉得是不是自己问的太草率了? 他其实很少入世,很大一部分的时间只待在了丰雁谷,画地为牢。 他这个人单纯又复杂,对于人情红尘之间的事情也是一知半解,心里猜想着,如果沈悦不愿意告诉他名字,那又该怎么办? 长生的心有些冷,明明此刻没有任何的风,他就感觉有一股刺骨的冷风穿透了他的胸口,整颗心如坠冰窖。 “我叫沈悦。” 沈悦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她其实刚才是在犹豫是应该说锡羽,还是沈悦,最终选择了后者。 因为锡羽这个称号太响亮了,猜想哪怕在深谷里的长生应该也略有耳闻,说出了这个名字之后反而目的性还太强了。 沈悦这个名字就不一样了,基本很少人知道,就连身边亲近的人都只是叫她锡羽。 男人清绣如画的眉眼阴翳一扫而空,逐渐浮上来的是欣喜和灼热,就如同在一片枯萎的草地上冒出了鲜嫩的嫩芽,这一抹绿色,格外的亮眼,自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 他的声线很温柔,低低的,好像都沾了情意,“沈悦……” 他慢慢的咀嚼着这两个字,像是要含碎了,化在心里。 满满的都是喜爱。 “沈悦……”他又叫了一遍,像是对这个名字欢喜的不行,脸上带着自己都不知道的笑容,“很好听的名字。” 沈悦倒是觉得自己的名字很普通,并没有什么亮点。 遥儿烤好了兔子,欢欢喜喜的来叫他们吃。 还特意把最大的兔腿放到沈悦的碗里。 闻着那诱人的香味,沈悦差点喜极而泣了,她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吃过东西了。 之前容华还会给她做一些汤羹或者点心,之后两个人慢慢疏远了,他就再也没有做过了,说实话,她还挺怀念那个味道。 正在追偶像剧的系统抽空看了一眼自己的宿主,这一看不得了了:[绷住啊!把你的表情绷住!不然咱们又得刷档重来了!] 沈悦及时止损,端着一张不食人间烟火的脸,很矜持的用小刀割了一小块下来,一吃她就在心里发出了感叹声。 实在是太香了,外焦内酥,肉质鲜美,好吃的恨不得她把舌头给搅进去。 系统有时候觉得这宿主挺不争气的,只不过吃了一只兔腿,看看都激动成什么样了,就像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一样。 最后两只兔腿都进了沈悦的肚子里,没有办法,长生实在是太善解人意了,把属于他那份的兔腿切好了给沈悦。 沈悦也想拒绝啊,可是那是兔腿耶! 于是只能矜持的吃完了。 吃完之后沈悦挺撑的,小肚子圆鼓鼓的。 遥儿见到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沈悦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小孩子的厨艺会这么的好?还那么会撒娇,每天都是给她各种投喂,沈悦都觉得自己胖了不少。 系统怕沈悦忘记了正事,提醒了一次。 沈悦的确把自己来的目的快要忘得差不多了,被系统这么一提醒,才反应了过来。 这多少让她有点难受。 呜呜呜,以后就不能吃的香喷喷的饭饭了。 长生依旧会经常去山上采药,而家里不再是一个人等着他回来,而是两个人。 遥儿正在院子里面采花,他挑的很仔细,要挑最艳的,外形最漂亮的,还要很香。 沈悦就坐在旁边晒太阳,她身上的寒气太重了。 遥儿摘了一朵颜色鲜红的小红花,哒哒哒哒的跑到了沈悦的面前,然后小心翼翼的把那花插在了沈悦的耳朵上。 极致的红和极致的白相撞在一起,形成了一副浓墨重彩的水墨画。 沈悦任由他胡闹,神色未变丝毫,眉眼极淡极静,如清泉潺潺,面无表情时天生冰冷似霜雪,更像无欲无求的仙人。 可是她的耳边插了一朵小红花,就冲淡了那冷漠,添了几分艳色。 遥儿看着入迷了,他的眼睛亮亮的,拍着小手独自开心,“好看,真好看,仙人最好看了。” 小嘴倒是很甜。 不知道是不是阳光太暖,又或者是清风太过于凉爽,沈悦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35)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那幅度很小,若隐若现的梨涡却很甜。 遥儿第一次看这仙人笑,惊得张大了嘴巴,然后很激动的抱着沈悦,像个小袋熊一样,声音又甜又软。 “我喜欢看仙人笑,以后仙人常常对我笑笑,好不好?” 他像是在撒娇,声音有些嗲嗲的,憨娇可掬。 说完他迈着小短腿把自己刚才辛辛苦苦摘的花抱了起来,全都塞进了沈悦的怀里。 “这些都给你,只要你对我笑,我还可以给你摘更好看的花。” 他的语气可神气了,好像自己摘的是金子一样。 沈悦低头,墨发垂落,低眸含笑,清风吹起了她的青丝,眉眼如清泉潺水,干净又纯粹。 “这花真的美极了。” 虽然她看不到,但她就是莫名觉得美极了,这丰雁谷的一切,一定都美极了。 可惜,她却无缘观赏。 浓浓的花香并不冲鼻,沈悦的脸处在这些姹紫嫣红的花中,白的像天上月地上雪。 白玉般的指尖轻轻的触碰那娇嫩的花朵,可那淡粉色的指尖比那些开的艳丽的花都还要显眼漂亮。 沈悦突然开口问:“遥儿可知道起死回生之药?” 遥儿还现在甜蜜蜜的喜悦里面呢,他白嫩嫩的脸颊上还沾着些泥土,刚才摘花的时候不小心蹭上去的。 一听沈悦的话先是一愣,用单纯自己的脑瓜子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我未没听说过。” 沈悦听闻并没有气馁,遥儿不知道很正常,毕竟还只是一个孩童,总不会太记事,她也就是口一问。 可是遥儿却放在了心上,他生出胖胖的手指拉住了沈悦的手,软如糕甜般的声音轻声的询问,“那个东西对仙人来说很重要吗?” 沈悦想了想,点了点头,“很重要。” 遥儿暗暗的记在了心里。 长生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沈悦被花簇拥的场景。 雪白衣衫落满了艳红的花瓣,如瀑长发斜斜垂落满身,上面沾染了点点细碎的落红。 长生悄悄的走了过去,伸手揪住了她垂落的袖摆,捉弄似的使力一拽。 沈悦偏头看了过来,眉眼如画,眼眸折射出暗淡的光。 “遥儿,别闹。” 她以为是遥儿又在作弄她。 遥儿正在另一边追着漂亮的蝴蝶,小孩子就是这样的性格,总是想把自己最漂亮的东西送给自己最喜欢的人。 他看中了这只蝴蝶,想要把这只蝴蝶送给仙人。 长生起了恶作剧的心思,也不吭声,无声的靠近,伸出手轻轻的碰了碰沈悦的鼻尖,然后在沈悦抬手的时候又迅速的收了回来。 如此反复,很是捉弄人。 沈悦的鼻尖被弄得很痒,见“遥儿”还不听话,就一把抱住了他。 过于高大健壮的身子让沈悦一愣,长生也被这突然袭来的拥抱给惊住了,浑身上下都变得极其的僵硬,瞳孔微微的紧缩,手下意识的抬了起来。 时间在这一刻好像都流失的变得缓慢。 淡淡的清香混杂着浓浓的花香,变成了一种很诱人的味道,维持在了有些僵硬的姿态,带着些甜蜜的羞涩。 这种极为陌生又亲密的感觉让长生的耳垂微红,他垂落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握拳。 “长生。” 沈悦闻到了男人身上淡淡的药香,她缓缓的松手,抬头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柔软温凉的身躯离去,不知为何,心里落下了浓浓的失落,他咬了咬舌尖,好压制住心脏出蔓延的怪异酸涩感。 “是我。” 沈悦因为是坐着的缘故,但是听男人的声音能感觉到他在她的上方,她眉骨清目,如远山静水。 她很是单纯的问,“刚才是你在摸我?” 风吹的落花簌簌,飘扬过来砸在沈悦白衫肩头又轻轻滚落,白的越白,红的衬血。 长生一听,惊得面颊的晕染起淡淡的红晕,眉眼带着羞怯,舌头都不听使唤了,“我,我没有摸你……” 我只是想碰碰你。 后面的话长生没有说出口,眼眸沉沉的看着沈悦。 到了深夜,长生还在摆弄那些药草,一个人的身影被烛火拉的很长。 外面有蝉鸣的叫声,清风细微拍打着窗户的声音,透着一股凉意。 长生把今天摘的药草全都用一叠纸张记载了下来,他的字迹就是他这个人一样,清隽流畅。 “你要是再不睡觉,就长不高了。” 长生淡淡的出声,一直躲在门口鬼鬼祟祟的小身影这才现身,扭扭捏捏的走了过来。 长生眼睛都没有抬一下,“这么晚了还不睡,来药房做什么?” 用脚尖轻轻的踩着影子,遥儿掰着手指头,“……我来找一味药。” “什么药?”长生沾了点墨水,继续记载。 “起死回生之药。” 原本流畅的毛笔一顿,没过一会儿就晕染出了浓浓的墨水的痕迹,可是却没有人在意,长生抬起头,在昏暗的灯光下,神色晦暗不明。 淡淡的问道,“你找这个要做什么?” 遥儿挺了挺自己的小胸膛,稚嫩的脸上是单纯无邪的笑容,声音软甜,“仙人说这个药对她很重要,我想找出来送给她,仙人肯定会很开心的,她开心我便开心了。” 长生紧紧的捏着手中的毛笔,咔嚓一声,直接被他捏成了两半。 愤怒夹着着扭曲的阴暗情绪蔓延,心脏的最深处流淌出了浓浓的酸涩,心脏仿佛被人用力攥紧,长生的指尖用力到失去血色,一向平静的黑眸里翻滚的情绪浓郁。 他的声音沙哑干涩,像是拼命的压抑着什么。 “是她亲口来找你要的吗?让你来这里找?” 遥儿并没有看出长生有什么不太对劲,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稍微的有些苦恼,他撇着嘴,“不是,是我想找,因为我觉得那味药对仙人来说好像很重要。” 因为仙人觉得重要,所以他想找出来送给她。 长生低着头,只觉得自己的呼吸仿佛都带着刺痛,他扔掉了手中断成两根的毛笔,走到窗户处,看着外面的月亮。 所有暧昧的心思就像个泡泡,然后被一根力针戳破,打碎了那苦涩的妄想。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36)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那破灭声清楚的在他耳边响起,刺耳又难听。 长生抬头回暗不明的看着天上的月亮,对着四处翻药的孩童说道,“如果说她找到了那枚药就要离开这里,你还愿意给她吗?” 正在踮着脚尖忙活的遥儿闻言瞬间瞪大了眼睛,小跑到了长生的身边,无措的拉着他的衣角。 “为什么要走?仙人人明明在这里玩的很开心啊。” 长生轻笑了一声,唇瓣微微的发抖。 “她留在这里,只不过是为了那一枚药而已,她随时都会离开,会抛下我们,那你还想替她找那枚药吗?” 遥儿一听眼睛就立马红了,水润润的眼眸瞬间浮现了一层水雾,晶莹的泪水像是珍珠般的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抽抽噎噎用手抹眼泪,“我不要,我不要仙人走。” 孩童的哭声在他的耳朵里面变得有些尖锐,长生攥紧了手指,下颚线绷的紧紧的。 一向温润儒雅的脸上露出了贪婪的神色。 “那我们,就把那味药藏起来,让她永远都找不到。” 这样说不准她就不会离开,说不准还能把她困在这里。 —— 沈悦觉得最近遥儿变得消沉了很多,明明之前还是活泼爱闹的,特别喜欢在她的面前撒娇,还每天都会送给她奇奇怪怪的东西。 可是现在遥儿却变得有些沉默,如果沈悦可以看见的话,那就一定可以看到孩一连几天眼睛都是肿的。 可惜她看不到。 沈悦躺在一棵树下正在晒太阳,淡淡的金光全都撒在了她的身上,晕染出了神圣空灵的氛围,那雪白的皮肉被照的几乎透明。 她最近几天都没用白布遮着眼睛,纤长浓密的如同蝶一般的睫毛安静的闭着,呼吸平稳的好像睡着了一般。 遥儿一直都坐在旁边看,胖乎乎的小手揪着地上的草,身边的草都遭遇了他的毒手,被他薅秃了一大半。 可遥儿却没有感觉到,红肿的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树底下白色的身影。 他只要一想到仙人有可能会离开,心里就难受的不行。 遥儿从出生起就一直待在这个丰雁谷,从来都没有出去过,认识的唯一的活人也就是长生,和沈悦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已经产生了浓浓的依赖。 就像是一个被关在黑屋子里面长大的小孩突然遇到了一个会说话却很娇嫩的花朵,他小心翼翼的守护着,不让风吹,也不让雨淋,天天很认真的浇水,只盼这朵花朵能留的久一点。 可是这朵娇嫩的花却还是一天天的在枯萎。 他悄悄的走到了沈悦的身边,趴在了沈悦的手边。 小手把玩着沈悦的发丝,很软很好摸。 不争气的是他的眼睛又默默的红了,马上又泪眼婆娑。 他不明白为什么,明明他都对仙人这么好了,天天摘漂亮的花送给她,为什么她还是要走呢? 遥儿又是委屈又是难过,小小的一团缩在了她的手边,小身子微微的颤抖,抓着沈悦发丝的手指却不愿意松开。 遥儿已经哭了好几晚了,现在鼻尖是身旁人淡淡的清香,又甜又香,不禁让他一直紧绷着的身体微微的放松。 抽抽搭搭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小手还不忘抓紧了沈悦的头发,像生怕趁他睡着的功夫人就消失了。 在遥儿呼吸平稳了之后,沈悦这才睁开了眼睛,她刚才也听到了耳边小孩委屈难过的哭腔。 只不过她不知道,为什么小孩要哭,还哭的那么伤心。 现在连小孩子都有心事了吗? 空洞无神的眼眸闪过一丝疑惑。 树底下的风还是较大的,小孩像是有些冷一般的缩了一下,下意识的往沈悦的身边靠。 但是沈悦身上的温度更低,温凉的像一块白玉。 她怕冻到了遥儿,就稍微的离远了一些,但是好像哪怕已经睡着了的小孩警惕心都还很强的,感受到了熟悉气味的远去,立马呜呜咽咽的又凑了上来,小嘴巴还撅了起来,极其依恋的抓着她的衣角,也不怕被冻着。 沈悦无奈之下,又怕小孩着凉,就轻轻的把他给抱起,往屋子里面走。 她一只手抱着小孩,另一只手试探的摸着前面的物品,来猜测自己到了哪个地点,她走的慢,脑子里面策划着路线,跌跌撞撞的回到了房间。 把小孩轻柔的放在了床上,摸索着帮他盖上了被子,沈悦也有些口渴了,刚想去倒杯茶喝,可刚走了一步,就感觉衣角有一阵拉扯。 摸索着探手过去,碰到了小孩软软的手指,紧紧的揪着她的衣角,倒是透露出了一股莫名的执着。 沈悦也没想闹出太大的动静,怕把小孩给吵醒了,于是她就静静的坐在床边,拉远了一些距离。 毕竟她身上的温度实在是太低了,也怕小孩染上风寒。 等到落日余晖倾洒,沈悦听到了轻轻而又沉稳的脚步声。 木门被推开,沈悦知道是谁回来了,她偏着头,用食指抵住了唇,把唇肉压的轻陷,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长生的脚步放轻,他走到了沈悦的身边,干燥温暖的大手捏住了她的手腕,引着她摸的一样东西。 糙糙的,好像是一个罐子的形状。 见沈悦还是很迷茫的模样,长生就凑到了她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喷洒着,把那玉色的耳尖都给染红了。 “我这里有酒。” 低低哑哑的声音,莫名的有些酥麻性感。 莫名的痒意让她忍不住缩了缩肩膀,被墨发衬托下,那只如雪般的耳尖像是被涂了一层的烟脂,羞羞答答的。 长生忍不住又凑近了几分,喉结不受控制的上下滑动,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柔软的薄唇擦过那红红的耳尖,如同羽毛飘过,只留下了轻微的痒。 沈悦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她拽了拽长生的胸襟的衣服,示意他看自己被小孩扯住的衣角。 但是很显然,长生的注意力并没有集中到那里去,而是停留在抓着他胸襟衣服的手指。 根根如葱玉,修长又纤细,指尖泛着桃花花瓣似的粉色,薄薄的皮肉之下,是脆弱黛青色的血管。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37)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他低眸看了许久,然后用大手包住了那抹白色。 冰凉又柔软,让人握住了就舍不得松开,他忍不住攥紧了一些。 沈悦被他这样突然过分亲密的动作搞得一愣,疑惑的眨了眨眼睛。 耳边是男人担忧的声音,“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很明显他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该放在的地方。 沈悦强调似的再拽了拽男人胸襟的衣服,用手指了被小孩攥着的衣角。 长生好像现在才反应了过来,他像是怕吵醒床上的小孩,凑的很近,薄唇在说话之间都会触碰到她的耳垂。 “你把外袍脱掉便好。” 沈悦一听就觉得这个办法可行,于是就脱掉了。 脱掉了外袍之后更显得沈悦的身形单薄,被腰带系着的腰肢格外纤细,好像稍微一用力就可以折断。 长生把自己的外袍脱了下来,披在了她的身上,有一截都拖在了地上,毕竟两个人的身高差还是挺大的。 长生拉着她的手出去了,在下台阶的时候还会轻轻的在她耳边提醒一句。 一路很平坦,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牵着她走路,沈悦虽然眼睛瞎,但是因为有庞博的灵力,极高的修为,也可以感知到旁边的任何活物或者死物,除了看不见之外,其实和正常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但是丰雁谷禁锢了她体内的修为,也让她变得和平常的瞎子没什么区别。 沈悦一直都待在木屋子里,很少出去,就算出去也就在附近还有遥儿拉着,也不算太艰难。 两手相贴,温度确是冰火两重天。 长生的手很大又滚烫,把她冰凉的手包在手心里,竟然罕见的让她感觉到了有一丝温暖。 被他拉着手的人很乖,静静的任由他拉着,长生的眉眼忍不住柔和了几分。 他们两个人来到了一个桃花树下,席地而坐。 这酒是长生亲自酿的五粮液。 天下三千年,五粮成玉液。 集天地人之灵气,精选优质高粱、糯米、大米、小麦和玉米五种粮食酿制而成。 香气悠久,味道醇厚,入口甘美,入喉净爽。 实在是出类拔萃的精品。 味道闻着确实是香极了,沈悦没有忍住,多贪了两杯,却不知这酒的后劲这么足。 她闭着眼睛,一副不胜酒力闭眼小憩的模样。 长生看着席地而坐的人,也许是真的有些微醺了,她一向永远挺直如翠竹般的背梁稍微的弯了一些,添了几分慵懒。 长生瞧着,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眉目温柔深情。 “悦悦……” 他轻轻的唤了一声,叫出了一直想叫却不敢叫的名字。 沈悦像是听到了自己的名字,随后纤长的睫毛微颤,露出了那迷离的淡红色的眼眸。 她的肩上和发丝都落着粉色的花瓣,长生轻轻的拿下,捏在手心里却舍不得丢。 沈悦半眯着眼睛看着他,像一尊玉人似的,雪白到病态的肌肤,在浅淡的朝霞余晖之下几乎透明的好像随时都会消失。 长生心口突然刺痛了一下,痛楚绵延四肢百骸,密密麻麻的疼。 他摸着沈悦的发丝,低叹道,“你想要起死回生之药拿去救谁?” 沈悦慢半拍的眨了眨眼睛,眼眸幽静清冷,沉默的看着长生,好似根本就没有醉。 抬眸看他,眸色定定的,只有耳尖一片薄红。 长生被这目光看着全身火热,哪怕明明知道她根本就看不见,心却还是忍不住的狂跳,下一秒就听她说。 “救一个已死之人。” 长生摸着沈悦发丝的手微微的下滑,指腹轻轻而又温柔的摩挲着她的脸。 声音越发的低沉:“那个人……很重要吗?” 喝醉了的沈悦思绪格外的缓慢,总是慢半拍的,也很诚实,“很重要。” 因为是女主,所以很重要。 女主死了又得刷档重来了,反反复复的,那她的任务就永远都无法完成,她也就再也回不了现实中的家了。 如此说来当然是很重要了。 “比命还要重要吗?”长生手上动作越来越轻,他的手很烫,让畏寒的沈悦几乎是下意识的凑近。 像小猫一样的还蹭了两下。 长生靠近,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偏执暗沉的眼眸固执的盯着那双没有焦距的眼睛。 “悦悦,回答我。” 沈悦脑子晕乎乎的,迷迷糊糊的随便点了一个头。 长生脸上的表情消失,怒意猛地增长。 他知道的,他明明都知道。 沈悦从一开始来就已经说出了目的,没有任何的掩饰,她留在这里的原因是为了药,她当初救了他,也是为了药。 后来在小木屋里如同贤良的娘子般在家里等着他回来也是为了药。 或者换一句话说,一切都是为了另一个人。 一个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人,比生命还要重要。 长生不知道,那些几乎将他吞噬的细密刺痛的情绪名为嫉妒,丑陋不甘的冷冰又滚烫的嫉妒,如同从十八层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把那极端的情绪都注入到他的身体里面。 他的呼吸变得沉重了很多,温润的眉眼是孤寂,“那如果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起死回生之药呢?” “有的,一点有的。”沈悦下意识的反驳,原剧情里面的确是有。 长生咬紧的牙关,额角青筋暴起,动了动喉结,“那如果,给了你药之后,我会死呢?那你还要吗?” 沈悦虽然整个人都已经飘飘然了,但是从长生嘴里听出了个死字之后还是下意识的拉住了他的衣角。 眼尾红红的,饱满的唇瓣也是红的,那双漂亮的眼睛无法聚焦到他的脸上,略微的显得无助。 “不要……不要死。” 她的眼睛看不见,只能费劲的揪住男人的衣角。 长生眼眶一热,有什么涌了上来,他狠狠闭眼,生忍了回去,呼吸沉重,“可是你不是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人等着你去救吗?” 沈悦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只是单纯的揪着他的衣角,嘴里喃喃自语,总是重复那三个字。 “不要死……不要死……”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38)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长生听着心里涨涨的,又酸酸的,苦涩又难受,他喉结上下滚动,幽深的瞳孔像是含着细碎的光。 盯着拉着他衣袖的人,却并不说话。 已经喝醉了的沈悦揉了揉眉骨,雪白的面容上浮现出了浅浅的红,她摇了摇头,按着额头神色有些恍惚。 她弯腰挥手试探的去勾酒壶,身体却有些摇晃,险些栽到了地上。 长生勾住了沈悦的腰,以防她栽的下去,手指头也刚好勾到了酒壶。 她整个人都倒在了男人的怀里,背贴着男人滚烫坚硬的胸膛,她身上的温度实在是冰,就像冰雕一般。 也许是留恋吧,沈悦忍不住偏着头,用脸颊蹭了蹭他的胸口处。 心脏,好像跳的更快了。 沈悦嘴里在胡乱地说着些含糊不清的话,似乎已经有些喝醉了。 她坐在长生的怀里,微微垂着头,满背的墨发垂了下来,遮住了她雪白如玉的脸,洁白的素衣因为她有些颤抖的手洒了些酒液。 长生听见了她的抽泣声,细细低低的声音,格外压抑。 胡乱呓语着什么,声音低低的,“……她死了,我也会死的……” 长生的瞳孔猛的一缩,他竟然不知那个人在沈悦的心中已经到了生死相随的地步,是不是如果那个人死了,沈悦也不会活了? 想着两个人一起殉葬,这也的确是沈悦会干出来的事情。 这样想着,长生的情绪越发烦乱,他近乎强硬地握住了沈悦的手,从他的手里抢走了那瓶酒壶。 手上的酒壶突然被抢走了,沈悦迟钝的脑子还慢了半拍,眼睛茫然的眨了眨,然后挥着手去寻找。 也许是真的喝醉了,沈悦不再像清醒时端着高冷的架子,反而还变得更加的娇气。 她挥手乱挥了许久也没有碰到,倒是自己跟自己急了起来,眼尾都红了,给人的感觉委屈又可怜。 甚至眼眸里还浮现了一层水雾,像是蒙了一层薄薄的纱,原本淡红色的色彩变得更加的浅淡。 这种表情是长生从来都没有看见过的。 但是等看到了,他欢喜也难过。 欢喜的是只有他一个人看到了沈悦这副模样,是独属于他一个人的,是因为他,沈悦才露出了这幅表情,这让他浓浓的占有欲得到了稍微的满足。 难过的是,他让沈悦伤心了,他觉得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那么就不应该会让她伤心,更不会让她流泪。 可是他好像把沈悦欺负哭了。 可是他却没有任何的悔过之心,甚至还想要更加狠狠的欺负她。 这过分的想法让他的心也跟着闷闷的,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沈悦还在努力的去寻找自己突然长腿跑了的酒壶,跌跌撞撞的还真被她找到了。 在长生的手里,她想要去拿,可是长生却借着身高优势将酒壶起,对她摇了摇头。 知道她的眼睛看不见,还特意的说了一句。 “你不能再喝了。” 沈悦不听,顺着男人的手臂伸长了手要去拿,可是她却碰都没碰到。 想站起来,却又被男人结实有力的手臂箍住了腰身,原本还坐起来的一些距离又跌了下去,背后与胸膛相贴,没有一丝缝隙。 沈悦试了几次都没有任何的用处,手都举酸了连男人的手腕都没有碰到。 于已经喝醉了的沈悦而言,这无疑是更委屈的事情。 她早已经把自己的高冷人设忘的干二净。 摸索着转过身,和长生面对面,手指在空中挥了两下,最后落到了男人的脸上,笨拙的捧住了他的脸。 眼尾艳红,似有醉态,纤长浓密的睫毛微搭着,随后低着头轻声的嘟囔了一句,尤其是双眼之间,水润一片,煞是委屈样。 就在长生以为他会落泪的时候,却发现沈悦只是靠近了他。 “连你也要欺负我吗?” 她声音低低的,又软又轻,喷出来的气息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是微凉的,让长生的头皮发麻。 反应过来她说的话之后,长生的脸色微变,下意识的捏紧了酒壶,内里的酒液因为晃动而流出。 沈悦用的是也,难道有人像他这样欺负过她吗? “……都在欺负我……” 沈悦喃喃的,说起话来颠三倒四,恐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长生望着沈悦迷离黯淡的眼眸,这才突然发现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知何时被拉的很近。 近到他能感受到沈悦的气息落在他的面上,那呼吸有点凉,还有她身上那淡淡的有些甜蜜的清香,很好闻,他的呼吸不自觉的加重。 只要他的头再低一点,就可以轻易地亲到那饱满娇艳的唇瓣。 他的身体僵在原地,脑子里面有些卡,被搅的一团乱。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只是觉得那唇瓣实在是看起来性感极了,而且又软又香,感觉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未经情事的他并不知道这种欲望是如何缓解的。 只是执着的把目光落在了她的唇上,想去舔,只要这么一想,一股热意便猛地从背后涌上,他似乎知道要发生什么,又好像并不太清楚。 他疑惑,又难耐。 沈悦晃了一下,困意突然来袭,她控制不住的一倒。 唇瓣刚好擦过长生的下唇,很快就消失了,还留下冰冷的余温,过分柔软的触感,还有那凉凉的甜蜜的气息。 长生的手颤抖的厉害,手里的酒壶像是拿不稳一般骤然落地,砸在了草坪上,发出了沉闷的声音,透明的酒液洒了出来,浸湿了那片草。 他喘了一口气,这才发现刚才早已紧张的憋住了呼吸,沈悦倒在了他的身上不省人事。 她又软又轻,浑身还是香香的,长生一只手就可以把她整个人给圈住。 长生低头,攥着沈悦单薄削瘦的肩膀,把她的身子提上来了一些,凑到她的肩上,嗅着她发间的清香,他的一切的动作都很轻,带着笨拙的小心翼翼。 他像一只粗鲁的野兽,同时又像单纯的白纸。 他只是下意识的,遵循着自己的心意,然后伸长了脖子,去亲那看起来饱满如同花瓣般的唇瓣。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39)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他刚开始只是想认真的单纯的把唇贴在了沈悦的唇上。 只有实在忍不住的时候才会抿一下,蹭一下。 本来就已经艳红的唇被他磨的糜红,像是鲜血一样。 双手控制不住的攥紧,把人紧紧的禁锢在怀中。 滚烫的气息仿佛可以烫伤人,他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好像已经变得并不属于自己了。 从一开始的抿和磨,到后面还并不知足,无师自通般的探了进去。 里面是更香,更湿,更让人着迷。 长生只觉得浑身一阵,有一股酥麻从被背梁弥漫到了头皮,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 …… 长生把沈悦抱到床榻上,她一向苍白到病态的脸很红,耳珠红得充血而饱满,唇瓣烂红,她躺在床上,侧身缩着,黑发挡住侧脸,脸蛋绯红,如画的眉眼紧紧的皱着,像是陷入了梦魇一般。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指慢慢的抚平她眉宇间的皱起。 床踏上的人依旧很不安,脑袋小幅度的晃了两下。 “……药……药……” 隐隐约约,长生听到了药这个字。 他的手指微顿,薄唇贴在那红的滴血的耳垂上,慢慢的啄了一下,又啄了一下。 低声叹息:“你想要,我便给。” 他的家族里面有一条规定,如果亲了就必须得成亲,要把对方娶进门才行,不然的话就是对姑娘的不负责,这种人往往令人唾弃。 他不仅亲了沈悦,还摸了…… 耳垂慢慢的红透了。 现在在他的心里,沈悦已经是他的妻子,既然如此,那么他应该把他的全部都给她。 长生也脱掉了鞋袜,爬到了床上,一碰到沈悦冰冷的手,他就迫不及待的缠了过去。 他身上的温度常年是滚烫的,也不畏寒,他撑起了上身,低着头,墨发垂了下来,然后,亲了亲沈悦脸上的红意。 他带着克制的拙笨,同时又因为太过于激动而控制不住的加重了力道。 —— 一缕清阳照了进来,新鲜散发着香气的气息飘进,一朵淡粉色的花瓣唰唰唰的掉了下来,飘进了屋子里面,落在了已经凉透了的茶水上,惊起了一阵阵涟漪。 床榻上的两个人还睡得很沉,男人的一只手还紧紧的搂在对方的腰腰上,像一只大猫般,头部埋到对方的脖子处,平稳的呼吸着。 相拥而眠的样子,亲密的仿佛恋人。 他的怀抱太热了,哪怕沈悦身上很冰冷,被抱久了也感觉到了一股微热。 她无意识的想要把男人紧紧搂着她腰上的手给扒拉开。 “……嗯?”不悦的低哼一声,长生微微挪了挪身子,闭着眼睛,反而将怀里的人搂得更紧了几分,嘴唇更是贴在了沈悦的脖子上磨蹭了两下,把那一小块肌肤给蹭红了。 沈悦还没有自我意识,只觉得整个人像是被一只八爪鱼给缠住了一样,不舒服的挪了挪位置,无意识的想要远离那束缚住自己身体的力量,好睡得自在些。 太紧了,也太热了,还有脖颈处太痒了,就像被羽毛挠过。 而她退避显然让长生本能的感到不满,低低的哼了一声,依然没有开眼,修长的大腿却干脆整个压到了沈悦的身上,彻底的将她束缚在自己的怀里,再也没有一丝空隙。 沈悦再不醒就奇怪了,她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被刺眼的光线刺又闭上了眼,缓了一下才慢悠悠的掀起眼帘。 她迷茫的眨了眨眼睛,鼻尖是淡淡的药香味,沈悦一下子就认出来了是谁。 又闭上了眼睛,沈悦很努力的回忆着昨天的场景,心里也暗戳戳系统。 沈悦对自己的德性很没有底:[我没干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吧?] 系统麻木的想抽根烟:[你觉得呢?] 沈悦抓耳挠腮:[也许,应该,没有吧。] 系统:[呵。] 它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系统很狠心的打破了她的幻想:[你昨天喝醉了,然后你们两个人抱了,亲了,还一起睡了,该干的和不该干的都干了。] 沈悦社死的闭紧了眼,她没有想到自己喝醉的这么豪放,明明之前都挺正常的啊,喝醉了就直接倒头睡觉,也不会干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啊! 怎么!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吗? 系统满是沧桑:[还好长生对原主不熟,不然你就崩人设了,咱们又得刷档重来。] 沈悦捂住了自己的脸,羞的恨不得钻个地洞出来,然后把自己给埋进去。 #可以死,但不能社死# 长生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泛红的耳垂,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柔意,手臂收紧,声音低沉沙哑:“醒了。” 沈悦不说话,只是默默的往被子里面钻,又被长生给捞了出来。 两个人挨的很近,肩膀贴着肩膀。 “还记得昨天的事情吗?” 沈悦耳朵烧的通红,一个劲摇头,漂亮的眼眸瞪得大大的,欲盖弥彰的意味极其的明显,偏偏脸上还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 这样的沈悦实在是可爱的让人心都化了,长生抚过她温度烫人的耳尖,捏着他下巴低声道:“你还记得对不对?” 不记得啊!真的不记得! 沈悦身上有一个渣女的尿性,那就是只要一喝了酒,第二天保证断片,什么都不记得了。 可是系统的那些话就已经可以让她补脑到很多不可描述的事情,她总觉得自己没有这么饥渴,不会一喝醉对人又亲又抱,可是系统也没有理由骗她。 沈悦心虚至极,底气也不足,她飞速眨眼,无措道:“不记得了。” 长生也不知道信了还是没信,扣住沈悦的后脑,强迫她靠近自己,胸膛起伏不定,直视着她,“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你不要骗我好吗?” 长生停了停,才继续道:“……你说实话,我就把起死回生之药给你。” 这意外之喜把沈悦的脑子都给砸懵掉了,她愣愣的,神色迷茫,都还有些缓不过神来,没有想到长生会突然这么轻易的松口了,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40)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见沈悦放了很久都没有说话,像是呆住了一样,抬起一双温润如玉的俊目,目光温和却不容拒绝,启唇轻声道:“你难道不相信我?” 沈悦脑子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说了,“我信你。” 说完这句话似乎似乎连她自己都愣住了,干净清冷的眉眼茫然懵懂,看起来有点傻。 长生弯起形状漂亮的唇,声音里面已经含着笑意了,“那就回答我,我想知道你的真心。” 他说的是真心,并不是真话,沈悦对情感缺乏的脑子似乎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是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睫毛慌乱的眨着,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长生轻轻握住沈月的手,然后拉下来,手心多了些微湿的汗渍,对着那双漂亮纯粹的眼眸。 语气温柔安抚,“悦悦,不要害怕,把你心里想的说出来……” 沈悦白净耳朵藏在墨发下,有些微微发红,只要一想到系统说她昨天做的事情,她就格外的心虚,总觉得自己糟蹋了一个良家男子,实在是太罪过了。 可是她是真的不记得昨天的事情了,总不能乱瞎掰吧。 于是沈悦抿了抿唇瓣,很诚实的道:“昨天我真的不记得了,……我昨天是不是对你做了不太好的事情?” 长生微不可察顿了顿,原本带着些光亮的眼眸暗下,沈悦这样轻巧地把昨夜的事情忘了,长生更加难释怀。 苦涩的碰了碰沈悦的脸颊,将不甘和阴暗的情绪压下,温声的询问,“你既然不记得了又为什么这么问。” “我……”沈悦的眼睛闪躲飘忽,有些难以启齿,“因为我们睡在一起了……” 长生:“对,你昨天还亲我了。” 沈悦噎住了:“……” 她!她真的已经饥渴到了这种地步吗! 竟然还真的干了这么禽兽不如的事情,沈悦突然想撞死在豆腐上,她已经没脸见人了,高冷人设崩了一地,再也捡不起来了。 沈悦现在整个人陷入呆滞状态,又想把脸钻进被褥里面去。 #社死现场# 长生声音从头到尾都很温和,“你还抱了我。” 沈悦已经麻木了,耳尖已经开始冒着热气了,特别想捂着长生的嘴,让他不要再说了。 晦暗的视线在那通红的耳尖上停留,他喉结动了动,她在白色素衣衬托下的手指依旧不失白净,看沈悦这么害羞无措的反应,原本还紧张的心反而还落了下去,露出来一个笑容,“你得对我负责啊。” 负责? 负什么责? 真要算起来,难道不是她吃亏吗,论起来难道不是应该长生负责吗? 啊呸呸呸,什么负不负责的!反正长生肯定没有吃亏。 系统呵呵:[你不会以为你自己是香饽饽吧?] 沈悦单纯无暇:[你怎么知道我很香呀?] 系统:…… 沈悦从床榻上坐了起来,三个青丝滑落铺满在背后,声音严肃,细听还有些不易察觉的慌张,“长生,不要要乱说。” 留下这句话,沈悦就摸索着下床,长生从后面抱住了她,滚烫坚硬的胸膛贴在了她的背后,她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心脏的跳动。 砰,砰,砰! 分不清到底是谁的。 沈悦第一次露出这样的情绪,数十年如日的平静似乎被什么东西强行搅乱了般,除了心神不宁还是心神不宁。 男人的下巴搁在了她的肩膀上,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脖子上,又痒又麻。 她闭着眼睛,鼻尖都是男人身上的药香味。 沈悦实在忍受不了,她想要脱离这过于亲密霸道的怀抱,可是她只是刚动一下,就被身后的男人抱得更紧了,圈在腰肢的手臂收紧,不留一丝缝隙。 “长生……” 无奈至极,沈悦睁开了眼,悄无声息握捏紧了膝上的布料。 这样羞涩的反应,极大的取悦了长生。 他笑了一下,儒雅如玉的脸罕见的露出了恶劣的意味,对着沈悦的耳朵轻轻吹了一口气,温温热热,丝丝缕缕,然后满意看见对方的耳垂像是血玉般渐渐沁红,忍不住探出舌尖,轻轻舔了一下。 很软,皮肤又薄又凉,像是糯米糕。 沈悦的身形已经僵成了石像,她完全没有想到看起来温和手里的长生会光天化日之下做出这样的事情,她脸上闪过震惊不可思议慌张等情绪,最后变成了羞恼,手抖的不成样子。 她梗着脖子,甚至动的不敢动一下,明明耳朵都快要红的滴血了,偏偏还要装作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 色厉内荏的冷声道:“长生,你这么做是不对的!” 她这句话听起来还真的一点威力都没用,甚至还想让人更加欺负。 可是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诱人,还以为很正经很威严,艰难维持着摇摇欲坠高冷的气势。 其实手指死死的捏紧着的布料,仿佛只有这样物什才能给她带来些许安全感。 锡羽仙尊一心清修,一心向道,剔除了七情六欲,活得好像真成了神仙,几百年来,都是一直如此。 也就因为如此,很多时候锡羽在这情爱这方面迟钝的可怕,她就像一张白纸,可以被任何人染上各种色彩,把她染脏。 而现在,她就像个被抓住了耳朵的兔子,浑身都毛都竖了起来,手抖心慌,气势全无。 长生用脸蹭了蹭沈悦的脖颈,她皮肤冰凉滑腻,泛着玉石般的色泽,却要比玉石更加柔软。 忍不住多蹭了几下。 而沈悦却趁长生在认真蹭她的时候,用力的从他的怀里挣脱开,她刚往前面走了一步,脚一软就倒在了地上。 “悦悦!” 长生一惊,连忙起身就要去扶她。 可是沈悦就像受惊的兔子一样,拼命的往后面缩,躲避着男人的手。 沈悦半垂着纤长的睫毛,不停的颤,在下方打落一片阴影,眼尾泛红,如同偷抹了胭脂,淡红色的眼睛如琉璃般剔透,唇色比朱砂还要艳红稠丽。 一缕发丝飘到了她的唇上,此刻无助的往后面躲,好像眼前的时候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41)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长生的手停留在半空中,他已经半跪了下来,见沈悦那么排斥,原本来暖意稠稠的眉眼沉了下来。 他的呼吸滞住,即便再平静再冰冷的心湖于此时都在汹涌澎湃地翻涌着。 沈悦……在躲着他? “悦……” 长生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沈悦却怕他又说那些奇奇怪怪的话,麻溜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的往外面跑,脚步凌乱。 就这么走了?长生不明白,他觉得沈悦对他好像也是不一样的,可是为什么要躲他呢?还不让碰? 长生眼神怔愣,面色苍白,眼底顿时掀起滔天巨浪。 —— 沈悦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面,把自己给关了起来。 毕竟以原主这样单纯的性格肯定要琢磨很久,但是琢磨的再久恐怕也琢磨不出来,毕竟她就是一根筋,能琢磨出来才奇怪呢。 这么现在,沈悦就安安心心的和系统一起看苦情狗血电视。 沈悦的泪点低,系统的泪点比她更低,两个人一起嘤嘤嘤,一时分不清谁胜谁负。 一只通声雪白的鸽子飞了进来,落到了沈悦的肩膀上,感受到了肩膀上的重量,一扭头就对上了鸽子绿豆大小的眼睛。 一人一鸽,大眼瞪小眼。 反应过来了之后才想起来这是青云门的传信鸽。 她解开了绑在鸽子腿上的信条。 纸条化成了粉末,随后传来了叶长老的声音。 ——速回。 只有简单的两个字,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沈悦急急忙忙的下床,刚推开门就听到了稚嫩的“哎哟”一声。 下一秒有个软软的身体倒在了她的腿上,见此遥儿蹬鼻子上眼的紧紧的抱住了沈悦的双腿。 “仙人,你总算开门了。” 那委委屈屈的语气,好像沈悦干了什么天大的坏事一样,但真实的情况只不过是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半天而已。 一天的时间都没有到。 沈悦弯腰摸了摸小孩的头,轻声道:“带我去找长生。” 遥儿隐隐约约的知道仙人和长生好像吵架,他刚才还看见长生偷偷的站在窗户外往里面看呢。 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了,踌躇的不敢进去。 遥儿牵住了沈悦的手指,孩子气的晃了晃,“好呀好呀。” 没走多久遥儿就带着她找到了长生。 长生的手里抱着一个小盆栽,盆栽中有一颗幼嫩的小草,枝叶很绿,翠绿的散发着生机。 他看到沈悦向他走了过来,露出了欣喜的色彩,一点也不矜持快步的走到了沈悦的面前,讨好似的把这个小盆栽举到了沈悦的面前,刚想开口,沈悦就先一步的辞行了。 “我要离开这里了。” 清风徐徐的吹来,发丝被吹的飘动,淡粉色的花瓣飘落在了沈悦的白衣上,增添了不一样的色彩。 她还是跟来的时候一样,轻轻冷冷的唯独一人,雪衫干净洁白,眉眼清目,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而长生却不在是一开始的长生了。 遥儿最先开始闹腾,他死死的拉着沈悦的手指,眼泪瞬间飙了出来,声音又奶又哽咽着。 “不要!不要走,仙人你不要走,我不要你走……” 那稚童在此时委屈到了极点,他的脸上惨白,瞪着大大的眼睛注视着沈悦,通红的眼眶里眼泪源源不断地落下,那双依旧明亮的眼眸里是无休止的害怕惊慌。 他不明白,明明之前都是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就要离开呢? 这个消息来得有些突然,以至于长生都愣了一瞬,他先是茫然的抱着那一小盆的盆栽,然后轻声的问,“那起死回生之药,你也不要了吗?” 他除了拿这个来绑住沈悦之外,好像什么都没有。 沈悦就像春日里的清风,悄悄的来过,又悄无声息的离去。 而他无法挽留清风,只求她留的时间能长一点,更长一点…… 沈悦陷入了沉默,起死回生之药当然也想要的,可是一直在这里耗着也不是办法,再加上叶长老也不会无缘无故的请她回宗门,肯定是出了很重要的事情才会叫她回去。 沈悦低头思考片刻,然后语气认真道:“我要,你会给吗?” “只要仙人不走,你想要什么都会给你。”遥儿哽咽着抿唇,小手微微使力也握紧了沈悦的手,轻声说道,“不要走,起死回生之药就给你。” 长生一个人站着,抱着盆栽,没说话。 他喉咙干涩到了刺痛的地步,想着他应该要挽留一下,可是喉咙里像是被堵住了似的,吐不出一个字来。 也做不出无理取闹的事情。 因为,从始至终,沈悦从未许过他什么承诺,他又有什么资格挽留? 沈悦在这里没有任何的行李,也没有任何需要收拾的地方,她来的时候就一个人孤孤零零的来了,现在要走了独身一人,两手空空。 长生实在是太沉默了,沈悦以为长生会说些什么,可是他却什么也没有说。 不管如此,沈悦在这里叨扰了他们这么久,也该好好的道个别。 然而长生依旧沉默,什么反应都没有,闻言垂着眼眸,听不出情绪的嗯了一声:“路上小心。” 沈悦微愣,有些无措的捏了捏手指,“我真的要走了。” 长生依旧没有太大的反应,他盯着怀里的盆栽,这次连回答都不想回答了。 沈悦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很不好意思开口:“不知可否再麻烦一回,把我送出丰雁谷。” 丰雁谷进来容易出去难,沈悦现在又是一个普通的瞎子,就跟摸黑走树林一样,说不准走一个月都走不出去。 长生这次不说话了,就在沈悦忍不住再要询问的时候,长生才从喉咙里面发出了闷闷的嗯了一声。 遥儿是个爱哭爱笑的小孩,开心的时候就像一朵花儿一样,哭起来更是命。 沈悦的袖子都被他哭湿了,毫不怀疑,如果遥儿再这么哭下去,她的袖子恐怕都可以拧出水来了。 遥儿抱住了沈悦的腿,死活都不愿意从她的腿上下来,像是赖在了她的身上寻死觅活的。 (为深海加更)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43)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长生也没有阻止,甚至阴暗的希望沈悦能看在遥儿哭的这么惨的份上心软,然后不离开。 可是沈悦是铁了心的要走。 遥儿哭哭啼啼的,都要哭的背过去了,“别走……别走……” 他现在好像只会说这两个字。 沈悦无奈之下只好蹲了下来,把按着小孩的肩膀,神色温柔,唇瓣微弯,梨涡浅浅,像是雪山融化。 “我还会回来的。” 遥儿有些不相信,他打着哭嗝,一张白嫩嫩的小脸都哭的通红,脸上满是泪痕,可依旧是满怀期待,“真的吗?” 沈悦点头,声音罕见的温柔了下来:“是真的,所以你在这里乖乖的等我好吗?” 遥儿其实还是很不情愿,可是他也怕自己太缠了反而让沈悦讨厌,于是只能忍着眼睛里面的酸涩,露出了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伸出了又短又胖的小拇指,声音还带着浓浓的鼻音。 “那我们拉钩。” 沈悦摸索着,勾上了遥儿的小拇指。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骗,骗了是小狗。” 遥儿终究还是依依不舍的松手了,他守在家门口,看着两个人慢慢离去的背影,拼命忍住的眼泪大滴大滴的从眼眶里面掉落,他费了好大的劲,才忍住了想要追上去的冲动。 两个人一路无话的走出了丰雁谷。 一出丰雁谷,沈悦就察觉到那压抑自己法力的屏障消失了,她用灵识一探,就可以感受到前面的障碍物。 沈悦转身对着长生,行了一个礼,“不必再送,就此别过。” 说完这句话,沈悦站在原地想得到回答,但是很失望的是长生什么也没有说,她只好再行了一礼,转身走了。 长生不知道自己是该追上去,还是就该待在丰雁谷等着对方来赴约,她说她还会来。 长生不知道到底是真是假,又或许只不过是一个借口,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在某一瞬间忽然遍袭了全身,好似什么都阻拦不了。 “……” 他无意识抿唇,抱紧了怀里的盆子,他的身上还有沈悦特别想要的东西,所以他才想沈悦还是会过来找他的。 可是……如果真的不会再来呢。 长生心里不由的懊悔,他就不应该和沈悦置气,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他只是怕他一开口,就是卑微的挽留。 可是万一沈悦真的一去不复返了,那他又该去哪里找她呢? 这般想着,长生的心里忽然打了个突,莫名有些不安。 他身体已经下意识的做出了反应,快步的跑向那么白色的身影。 沈悦恢复了法力之后,耳朵变得特别灵敏,她听到了后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就停了下来。 她转过,静静的听着那个人走到了她的面前,不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几秒后才犹豫出声问道:“……一定要走吗?” 沈悦的眼睛不知何时又蒙上了一层的白布,她眉眼清贵,姿颜一如雪照,闻言点了点头,带着一些不近人情。 “必须得走。” 她又听到男人问:“那你要去哪里?我可以去找你吗?” 这下轮到沈悦沉默了,她其实并不想告诉长生她的真实的身份,她知道长生与世隔绝,丰雁谷就如同世外桃源一般,长生就适合生活在这里。 外面过于复杂的世间反而还不适合他。 “不要来找我。” 沈悦好像并不知道这五个字的伤害威力有多大,神色变得有些冷淡。 长生忽然有些委屈,他从来没见过沈悦这副样子,连语气神情都是淡淡的,让人窥探不出任何情绪。 长生伸手轻轻的抚摸那蒙着眼睛的白布,语气低了下来,“那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非要离开吗?” 沈悦随便扯了一个理由,“家中出事。” 这个理由也许在别人的面前听起来有些蹩脚,但是长生他信了。 他知道对方有事隐瞒,却还是要目睹着那人离开。 他的手指从白布滑落,慢慢的摩挲着她的脸颊,“是你心悦之人出事了吗?” 沈悦愣住了,只因她根本就没有什么心悦之人,也不知长生为何这么说。 她的沉默在长生看起来就是默认。 心肺仿佛撕裂,剧痛袭遍全身,寸骨难逃,他缓了一下这种从心底发出来的疼痛,还想再问些什么,他总觉得自己要问一问才能甘心,可是又有太多的要问的了,最后到了嘴边,只问出了这么一句。 “你还会回来吗?” 沈悦其实有些不太确定,她认为自己没有拿到起死回生之药的原因是因为她没有主角光环,说不准这个药只有男主去拿才可以拿到。 而沈悦就是一个小反派,也没有什么重要的剧情,所以可能根本就拿不到。 既然拿不到,她自然也不会再来这里浪费时间。 沈悦不想把话说的太死,最终说出了模棱两可的答案。 “也许吧。” 长生的脸色变得苍白,他看沈悦转身似乎要走,指尖动了动,最后到底忍不住,攥住了对方的手腕,手指微颤:“沈悦——” 长生胸膛起伏了一瞬,指尖无意识收紧,声线发抖:“……起死回生之药,你还想要吗?” 他问:“还想要吗?” 沈悦果然没有在想着走,而是缓慢的转过了身,当然她并不是因为长生说的起死回生之药,而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感觉长生的声音带着些哽咽。 明明她什么都看不见,却听长生的声音,感觉好像他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就这么舍不得她吗? 抿了抿唇瓣:“那起死回生之药对你来说很重要吧。” 当然很重要,因为那是他的心脏。 长生好像笑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沈悦的脸上看到了罕见的怜惜温柔,他对沈悦伸出手:“你抱一下我,我就把起死回生之药给你。” 长生的语气那么轻松甜蜜,就好像那起死回生之药对他来说真的只是简单的一枚药而已。 “……” 沈悦没有动,她总觉得如果真的抱了的话,就会发生她不想看到的故事,这让她下意识的逃避。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43)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长生却误会了她的意思,他垂下了眼睫,露出了一个似笑非哭的笑容。 “怎么??连碰都不愿意碰我吗?” 沈悦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理解意思,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是又觉得没有必要,这样挺好的。 长生喉结滚动,最后一言不发抱住了沈悦。 他闭了闭眼,心脏处牵扯出了一阵细密的疼痛,不禁狠狠皱眉。 他忍着那种没由来的疼,用用指尖轻揉着沈悦的后颈,在耳畔哑声道:“沈悦,你当真如此绝情吗?” 连一个最后的拥抱都不愿意给他,当真是绝情如石头。 沈悦并不是绝情,只是敏锐的察觉到了有些不太对劲。 好像只要她抱住了长生,那么就会发生她意想不到的事情。 可她虽然没有抱长生,但是长生抱住了她。 两者相比好像没有任何的区别。 沈悦以为长生会多抱一些时间,可是对方却已经慢慢的松开了那带着温暖躁意的怀抱。 长生像是看透了一般,又仿佛认命了,他把盆栽塞进了沈悦的怀里,声音很轻。 “你会好好的对它,对吗?” 他说的是他手里的盆栽,其实从一开始沈悦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好像生闷气的时候,长生就已经想好了,用这个赔罪了。 只不过他还没来得及说,对方就已经先一步告别了。 他其实也贪心,也想把这个药偷偷的藏起来,让沈悦永远也找不到,这样的话只要沈悦还想要,就一定还会乖乖的回来找他。 但其实他也怕,怕沈悦厌了,烦了,就这么一去不复返了。 他更怕的就是这个,所以,他愿意亲自奉上去。 他在拿自己的生命当赌注,赌那个绝情的人会不会回头。 让他很意外的是,沈悦没有接过那个盆栽。 沈悦很聪明,她知道那盆栽并不是普通的盆栽,也知道,这也许是跟起死回生之药有关,但是她第一个反应并不是去接。 而是静静而又沉默的‘看着’他。 明明知道沈悦的眼睛根本就看不见,长生指尖倏地一紧:“你,不需要了吗?” 如果沈悦连这个都不需要的,那他就更没有什么理由来去挽留了。 原本还有些胜权在握瞬间就慌乱了起来,冷汗甚至打湿了头发,就连后背也是一片汗湿的痕迹。 不仅仅是因为沈悦不接他的东西,更是因为那种什么也抓不住的感觉。 慌乱,紧张,无措,长生的脸色苍白。 沈悦看不清,所以并不知道长生的脸上出现了这么多的情绪,她恍惚间的感受到有什么温热的液体砸在了她的手背上,一滴又一滴,温凉的,湿润的。 长生在哭。 这个答案让沈悦微微的缩了缩指尖,像是茫然,轻轻的唤了一声:“长生?” 长生的声音慌张无措,“沈悦,你是不是……是不是再也不会来找我了……” 长生伸手去抚摸沈悦冰凉光滑的脸,指尖控制不住的在发抖,不等沈悦回答,也不偏执的去追问那个刚才问的问题,像个委屈的孩童一般的低声道,“我都给你了起死回生之药,你为什么不要?” 我把我的心塞在了你的怀里,你为什么不要? 是不是觉得他给的太晚了,已经不感兴趣了?又或者说找到比他更好的代替,所以已经不需要他了。 他能感受到沈悦身上散发来的气息,根本就不属于这里。 如果沈悦离开了,那么他又应该去哪里去寻找那白色的身影? 沈悦没有想到长生会哭,更没有想到他已然伤心到了这种地步,这让她平静已久的心也浮现出了稍微的苦意。 她一点也不希望对方哭,于是沈悦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伸手接过了那盆栽。 清风徐过,阳光刺眼,浅淡的金光渡在了人的身上,是燥热的,闷的让人透不过气来。 可是却不能在沈悦的身上保留一丝温度。 白色的软布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面容好似透明,干净无尘的雪白颜色,好像随时都会消失。 阳光照着她眉眼模糊,脸上无悲无喜,无怒无怨,缓声说,“我要走了。” 话音刚落,那么白色的身影就变得透明,好像随时都会消失一般。 “沈悦!” 长生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下意识收紧指尖,急切想要抓住她,可是那手却穿过了那将近透明的身体,扑了一个空。 沈悦似是对他这个动作不解,也根本没有任何的反应,白色柔软的布料遮住了她的眼睛,只有那紧紧抿着的纯半暴露了情绪。 他只听沈悦似耐心解释。 “我要离开了,你抓不住我,你该回去了。” 心肺仿佛撕裂,长生听见自己声音颤的厉害,“那你还会回来吗?” 沈悦听闻明显动作一顿,微微的抬手,好像是想去触碰他的额间,但是终究还是停留在了半空,语气竟是从未有过的温和,“我不会……你……走吧……” 随着身影越来越透明,落入长生耳里的只有这几个字。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沈悦可以用这么温柔的表情说出这么狠绝的话。 他不死心的去抓,手心里好像划过了布料光滑柔软的衣角,长生的眼前血雾弥漫,什么也看不清,他只能着急的胡乱摸拽,可是却抓了一手的空气。 他慌张的缩了缩手指,还想要去触碰,然而那么淡色的身影终究还是消失了,连一丝气息都未留下,就好像那个人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沈悦?” “沈悦?!” 四周除了风声之外,还有鸟儿的鸣叫声,猛然撕心裂肺的嘶吼声字字泣血,惊起了鸟儿乱飞,树叶刷刷刷的的落下。 —— 沈悦回到了青云门,脑子里面还在想着她离开的时候好像听到了长生在叫她。 她记得她说了,她不会欺骗遥儿,让长生先走吧,她会回来的。 为什么听起来长生好像还是很激动的样子? 一入青云门,玄城就感受到了沈悦的气息,连忙寻了过来。 他实在是过于急切,也就没有再管那么多规矩,直接抓住了沈悦的手腕。 7017k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44)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你去哪里了?” 他句句都是担忧和紧张。 沈悦抽了抽手腕,没有抽回来,只好任由他牵着,直接奔入了主题。 “发生了何事?” 玄城脸上露出了罕见严肃的神色,他说,“我们回大殿再说。” 玄城的余光看到了沈悦手里抱着与她格格不入的绿意盎然的小盆栽,有些愣住了,“这个是什么?” 沈悦一翻手,盆栽就消失了,她抽出了手腕,先走了一步。 “并不是什么新鲜的东西。” 大殿早已聚集着各个门峰的长老,歆希一看的那抹白色的身影,眼神一亮,“师兄。” 她这一声叫唤,让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去,然后都毕恭毕敬的行了一个礼,“恭迎掌门。” 沈悦挥了挥手,白色的衣袍翻飞,“无需多礼。” 落坐做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沈悦微微偏着头,眉目如冰雪冷玉,显得孤高冷漠。 她问的是歆希。 “发生了什么事情?” 歆希的面色不太好,死死的皱皱眉,脸色微微发白,“月星长老前几日夜观天象,算了一卦,得出来的结果是……大凶。” 沈悦隐隐约约好像知道了什么。 歆希接着道:“月星长老说,青云门里藏着一个命中凶煞之人,是妖神的转世,传言有一闻,妖神降世,生灵涂炭,是青云门的一场浩劫,必须寻出来,在妖神还没有彻底强大之前,以绝后患。” 话一刚落,之后就是许久的沉默。 歆希察觉到了有些不太对劲,看着白衣蒙眼的人,轻轻的叫了一声。 “师兄……” “师兄!”二字吐音稍重。 沈悦面上似迷茫了一瞬,才回神,随后依旧攥紧了手中绸缎,问道,“月星长老可算出此人正在何处?” 歆希遗憾的摇了摇头,“并没有,只是说定在青云门内。” 沈悦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几乎是这个预言一出来,所有的长老都特别重视,他们势必要把妖神给揪出来,然后扼杀在摇篮里。 他们吵吵闹闹,预算着妖神此时会在青云门的那一处,唯独沈悦沉默至极,她肤色极白,眉目沉静时,如高巅峰绝处终年不化的积雪,眼底看不出丝毫情绪。 等议论完,已经是一天过后了。 沈悦回到锌清殿,使了一个法力,盆栽出现了在她的手上。 她摸了两下,却发现这盆栽的小牙已经长高了,而且还结了果实。 沈悦问系统:[这个果子就是能让人起死回生的药吧?] 系统:[的确。] 沈悦想了想,还是把这个盆栽带到了叶长老那边。 叶长老此刻正在研究着古籍,里面记载着各种神奇而又荒诞的药材和故事。 听到了脚步声连头都没抬一下,“我不是与你们说过,谁都不许进来打扰我吗?” “是我。” 清清冷冷的声音极其的具有辨识度。 叶长老惊讶的抬头,“这么早就回来了?可寻到了你那起死回生之药。” 沈悦没有说话,把盆栽摆到了叶长老的面前。 叶长老一脸迷茫的看着那普普通通的盆栽,刚想问沈悦这是什么意思?可当看清了那枝叶上的果实之后神色一变。 那果实很小,是鲜艳的红色,像血一样透露着一股妖异。 “你,你,你,”叶长老激动的语无伦次,像是看到了什么大宝贝一样双眼发光,“你还真找到了!” 沈悦问:“这个果实可以让人起死回生?” 叶长老抖了抖自己的胡子,双眼睛都快黏在那盆在上了,“这盆栽里的可不是普通的野草野果,而是长生之果,食用它的人能长生不老,能起死回生,可至今为止却极少人能亲眼见到,以致沦为了传说,记载在古籍中。” 沈悦白衣长衫,眉眼清目,身形微晃,她喃喃的道,“长生……” 这颗果子的名字也叫长生。 叶长老还想仔仔细细的观察,却被沈悦毫不留情的拿走了,叶长老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沈悦一言不发的离开。 —— 锌清殿的桃花开了,繁如群星的花蕾随着几枝在清风里欢快地摇曳着,红雨纷扬,花苞粉红粉红的,像一颗颗红珍珠缀满了枝条,在微风中抖动。 沈悦抱着盆栽站在桃花树底下,发丝上和白衫都沾上了淡粉色的花瓣。 渐渐的她听到远处传来脚步声,由远到近,步伐急迫,像是狂奔而来。 男人一身白衣,等看到了桃花树底下的身影时,才慢慢的减速。 白衣蒙眼的人转过身来,温暖的光线照在她雪白的颜色上,她仍旧清冷高绝,眉眼如画。 花瓣落到了她的发丝上,将她冷白的脸照出柔意。 不知是不是桃花太粉,还是阳光太暖,照在了沈悦如玉的眉眼在此时都格外温润。 她知道眼前的人是谁,耳边是男人努力平复激动的呼吸声,嘴角绽起浅淡的弧度,梨涡浅浅,“许久未见,连师父都不会喊了?” 容华迷失在那个笑容里面,心底说不出涌上了什么滋味。 往日的冰冷阴郁好似在这融融暖意里都消散一空,再也涌不起分毫。 那浅浅淡淡的笑容,娇嫩粉嫩的花瓣,好似在此刻也静静的映入了男人冰冷的心湖间,闪烁着微弱的温热。 沙哑的声音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紧张。 “师父。” 久别重逢好像真的可以抹去之前并不愉快的回忆,哪怕只怕只有再此刻是满温情的。 许久未见,男人贪婪无餍的视线根本就无法掩饰,浓烈的灼热似饿狼看着猎物般的赤/裸。 沈悦心大,并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太对劲,把手中的盆栽递了过去。 “把果子摘下来吧,熬成药汁,给殷姑娘喝吧。” 男人的瞳仁微颤着,闻言先是不可置信,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那看起来平凡并没有什么奇特的果子。 他没有想到沈悦出去了这么久,真的只是为了寻找起死回生之药。 只因他说的那些话,沈悦就可以把他所想所愿全都替他满足,无条件的包容他,只因他不肯喝药,就可以把世上最珍贵的起死回生之药捧到了他的面前。 ------题外话------ 呜呜呜,你们是不是不爱我了?我的票票呢?是别的大大都有,还是只有我一个? 7017k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45)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这就是人人求之的起死回生之药。” “是。” 沈悦一个是字说的很是轻巧,好像她捧在手里的并不是什么起死回生之药,而是简单的一棵草一枝花。 但也却足以让容华心神震撼,他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可是话到了嘴边,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清风一吹,花瓣飘落,如同一场盛世的红雨。 容华望着白衣仙者,她白布蒙眼,一身雪衣,眉眼清贵,柔软的唇瓣弯出了一个很细微的弧度,像是在笑,又好像只是一场幻觉。 那丝丝缕缕的莫名的情愫涌入了他的心房,恍若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心动犹如洪水般以势不可挡的速度碰撞他的心口。 在这一刻,容华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再去计较沈悦到底把他当做谁,不管把沈悦认成谁,现在能守在沈悦身边的只有他。 念着想着又何妨呢?那就直接把沈悦的心头肉给割掉,时间会把那个伤口愈合。 倒是他兜兜转转现在才弄清楚。 男子望着沈悦的漆黑暗沉眼眸恍若浮现出浓稠的,沉重的,偏执的情感,好似要溢出来。 他按耐着,压抑着,心口滚烫,控制不住的喊了一声:“师父……” 容华伸手想要去触碰沈悦的眉间,却被她不动声色的躲了过去。 抿了抿唇瓣,沈悦神色不变:“把这果子摘了吧,殷姑娘好了之后你就把她给送下山,永不再上青云门,否则下次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容华还因为刚才沈悦躲避的动作而不满,僵在半空中的手指缩了缩,他绷紧了下颚,又叫了一声:“师父……” 白衣仙者长发如泼墨,身形如翠竹,露出来的肌肤如同冰川上的霜雪,又冷又薄。 她再次说了一遍,“把这果子摘下来吧。” 她已经重复了两三遍了,不知道是不是容华的错觉,他总感觉沈悦有些急切,就好像……要去赴约一般。 这当然只是个猜想,却让容华烦躁不已,他最终还是沉默了一会儿摘下了那果子,随着果子一离开,那绿叶就像盛开到极致而腐烂一般,慢慢的变得枯黄。 沈悦并没有看到,她感受到荣华摘了果子,什么话也没说,什么话也没问,一个闪身就化做了一道光,就如同突然出现一样,又突然的离开了。 容华的面色铁青,漆黑暗沉的眼眸扭曲成了墨色,眼底似有一道红光闪光。 沈悦一把果子给了容华,就御剑来到了丰雁谷。 丰雁谷进去很容易,沈悦甚至还可以探出一丝灵力来感知前面的路。 来到了熟悉的小木屋门口,沈悦心里想着这个时候长生应该去山上采药了,只剩下遥儿一个人待在家里。 规规矩矩的站在门口,沈悦屈指敲了敲门。 原本以为会有孩童哒哒哒的跑过来开门,却不曾想,等了半天都没有动静。 难道遥儿贪睡到现在都还没有起床吗? 沈悦觉得不太可能,因为他知道遥儿是个很闹腾的人,最不喜欢的事情就是睡觉了,应该不会贪睡才是。 难道是跑的别处玩了? 沈悦又敲了几次,依旧没有任何的动静,小木屋里空荡寂静,没有一丝人气。 耳边是熟悉的蝉鸣声,沈悦想了想,还是站在门口等。 这一等就是从白日等到朝霞余晖。 白色的身影从一开始就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就像一个木头。 直到黑夜都降临了,冷风吹在的脸上,沈悦才有了些反应,天已经黑了,而人……还没有回来。 难道长生又在山上途中遇到了危险?遥儿也在外面贪玩误了回家的时间。 沈悦用了五成的灵力搜遍了整座山,都没有感受到一丝人的气息。 她不确信的还想去搜一遍,喉间一痒,涌出了丝丝的血腥味,胸口也因为反噬而传来阵阵的刺痛。 没有一丝人气…… 沈悦再也在门口站不住了,一把推开了根本就没有锁上木门,摸索着像个无头苍蝇一般去寻找。 “长生?” “……遥儿?” “有人吗?” 原本以往热闹嘈杂到处都有孩童清脆笑声的木屋此刻一片死寂,甚至弄出大点的动静都有回音,冰冷的气息好像从来都没有人住过。 膝盖又不小心磕到了一个角,沈悦却没有任何心思在意,她摸索着每一个地方都要叫一遍两人的名字。 却无人回应。 不知道过了多久,像是终于明白了木屋根本没有任何人,沈悦停止了做无用功。 她茫然的站在中央,手不小心碰到了桌子,上面积了一层的灰尘。 这让她更加的茫然了,她记得遥儿答应过她,两个人都拉过勾了,他会在这里等沈悦回来找他们两个人。 可是为什么她回来找他们了,而他们却了无身影。 沈悦一直以为两个人会在这里等着她回来,从未想过会是这般的场景。 积在物品上的灰尘,显示着主人已经离开了许久。 她也是第一次觉得木屋安静的可怕。 雪白的衣衫上已经沾满了灰扑扑的尘埃,雪白如玉的面容上也因为刚才不小心被划出了一条细细的红痕。 此刻的她就像是迷了路的孩童一般惘然,孤身一人站在此处,漆黑的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 她在来丰雁谷的时候就已经摘下了白布,露出了那双勾魂惑人的眼睛,漂亮却无神,此刻平添了几分脆弱感。 恍然间沈悦的脑海里闪过一道灵光。 长生,长生…… 那个果子的名字也叫长生。 一个荒谬的想法在她的脑海里面形成,沈悦的指尖都在颤抖,她脸色一下子变得无比的苍白,抬脚刚想走出去,却不小心踩到了一个东西,脚一滑,扑通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可是现在沈悦已经顾及不了身上的疼痛了,她在来之前就已经让容华把那个果子给摘了下来,只能暗暗的祈求,希望容华不要那么早就把果子熬成药汁。 沈悦刚从地上爬起来,额头上因为急切而冒出了冷汗,手指不自觉的哆嗦着。 “嘤。” 7017k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46)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因为太过于紧张急切,沈悦并没有听到有什么奇怪的声音,刚走了两步,身后又传来那种声音,音调比刚才大了一点。 “嘤。” 这次沈悦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了,她背后已经被冷汗给汗湿了,指尖无力的抓着桌角。 没有关的窗户吹进了风,带着一股子的凉意,配上那诡异的声音,莫名让人胆寒。 沈悦小幅度的吞了吞口水。 [这里不会闹鬼了吧?] 系统一听,连电视剧都被吓得看不进去了,电子音都惊的破音了:[鬼?!!哪里有鬼!啊啊啊啊,我好害怕啊!] 沈悦:[……] 遇见你,是我的晦气。 早知道系统靠不住,沈悦只能独自一人的面临这场面。 偏偏这个系统没本事就算了,还偏偏要烘托气氛。 [我,我刚才!好像看见那里有个人影飘过!] 从窗户外吹进来的风好像都变得阴森森的,沈悦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哆嗦。 下一秒,窗户啪的一声被关上了。 [啊啊啊啊!窗户被自动关上了!] 燃烧到半截的蜡烛突然又燃了起来。 [啊啊啊啊,蜡烛它自己突然亮了!] 耳朵里面都是系统破音的电子声,这让原本就很虚的沈悦变得更加的不安,她隐隐觉得这木屋的气氛有些奇怪,再加上之后发生了一件又一件很诡异的事情。 自动关起的窗户,突然燃起的烛火,还有……一闪而过的人影。 沈悦无意识调整了一下站姿,无指紧紧捏着,掌心已经出了些黏腻的冷汗。 这一刻她甚至还庆幸自己看不见,不然那得被活生生的吓晕过去。 可是虽然看不见,但是沈悦管不住脑子就爱多想,越是强迫自己不要想那种画面,越是浮现出来。 满是血水的眼睛,腐朽发烂的脸,森森的白牙,长而又杂乱的头发—— 沈悦脸色隐隐有些发白了,脑袋里面想的尺度越来越大,她甚至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再维持站姿了,身形不着痕迹的晃了一下,无声抿唇,眼尾泛红,看起来快哭了。 “嘤嘤嘤。” 这次的声调比之前还要清晰,稚嫩的像个孩童,在沈悦听起来,像是从地狱里面爬出来索命的。 沈悦对自己补脑吓的手脚发软,她一个踉跄,差点倒在了地上,铺满在背后的墨发微微的凌乱,随着摇曳不明的烛火,能清晰的看见那双淡红色漂亮如宝石般的眼眸浮现出了浅浅的水光,鼻尖甚至有些泛红,无意识把自己缩成一团,看起来委屈又可怜。 “嘤嘤嘤。” 这声音越来越近,好像近在咫尺。 沈悦的脸色苍白如纸,还有心思苦中作乐的想着如果眼睛一闭晕了过去算不算崩人设。 “嘤嘤嘤。” 这次是真的在耳边了,沈悦的眼睛一闭,差点被吓晕过去的时候,就突然感受到有一个软软的东西碰了碰她的脸。 温柔又小心翼翼,碰的地方方刚好是她刚才不小心划伤的那道红痕。 沈悦原本下的都快停止跳动的心脏慢慢的恢复了正常的速度,她捏了捏湿润的指尖,然后睁开了眼睛。 “嘤。” 那道红痕被软软的东西给蹭了一下,还有湿漉漉的痕迹。 沈悦没有感受到危险,或者从始至终都没有危险,只不过是她一直在那里补脑,把自己深陷危险之中。 紧绷着的身体慢慢的放松,沈悦大着胆子把粘在她脸上的软软的东西给扯了下来。 摸了一下那小东西的形状,沈悦这才发现这小东西就是一个简单的,普普通通的树灵。 丰雁谷灵气很浓,谷中也有各种稀奇古怪的品种,有树灵也并不奇怪。 这只小树灵浑身都是软软的,它只有巴掌那么大,浑身都是鲜绿色,眼睛大大的,却总是盛满了泪水。 就在它粘在沈悦脸上的那一会儿功夫,她脸上那一块几乎就已经湿漉漉的了。 “嘤嘤嘤。” 它好像再哭,眼泪就像水龙头一样关都关不住,把沈悦的手和袖子都哭湿了。 这颗小树灵不知道是不是哪里漏水了,浑身都是湿哒哒的,却还在往外面掺水。 沈悦表情瞬间变得很微妙,手心还有软哒哒的触感,那水渍自从她的指尖一滴滴的掉落。 沈悦拧了拧袖子上的水,用手指轻轻的拨弄那软软的湿漉漉的小树灵。 “你为何漏水?可是哪里破了?” 除了这个之外,沈悦想不到哪里还会漏水,毕竟只有破了的地方才会漏水。 这个小树灵好像听懂了她在说话,“嘤嘤嘤——” 漏水漏的更严重了。 沈悦:“……听不懂。” 小树灵艰难的扯着她胸口的衣服,想要往上面爬,然后吧唧一下的又摔在了她的手心里。 沈悦摸了摸胸口已经湿掉了的布料,有些无奈:“你怎漏水漏的这般厉害。” 系统已经没眼看下:[漏毛啊漏,它是在哭,你见过哪个生灵会专门破了一个地方漏水的?] 沈悦眼睛看不见,一听系统这么说颇有些震惊,没有想到这个小树灵这么能哭。 “不哭……”沈悦生硬的哄着。 嘤嘤嘤—— 沈悦真的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可以从这嘤这个字听出什么来,但是她就可以感受到这个小树灵好像很急切,于是只能用柔软的指腹揉了揉它软哒哒的身体。 “好,我明白了,你是不是也很害怕?” 小树灵一听,眼泪流的就更欢了,沈悦的手指都兜不住那眼泪,一滴一滴的从她指缝里掉下去。 沈悦以为它真的是怕了。 “不怕不怕,我带你离开。” 嘤嘤嘤。 不知道是不是沈悦的错觉,她总感觉刚才小树灵嘤的时候带着些委屈和欢喜。 它终于止住了那眼泪,依恋的抱着沈悦的手指,软绵绵的,有点像一块凉凉的果冻。 沈悦没有忘记正事,她还有迅速的赶回青云门,可是对于一个已经瞎了的人来说离开丰雁谷是无比艰难的,甚至绕一个月都说不定都绕不出去。 沈悦一边走一边脑子里面还在回想着当初长生带他走出去的路线,只能迷迷糊糊的记得一个大概。 ------题外话------ 猜猜这个小哭包是谁? 7017k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47)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先说沈悦不瞎的时候,也就是个路痴,方向感很差,更不要说现在还瞎了。 不要说一个月了,给她一年都走不出去。 沈悦靠着不太清晰的记忆,试探的往左边走。 嘤嘤嘤。 手上软软的物体又开始嘤嘤嘤的叫,沈悦停下了脚步,这个时候就像人精一样,竟然还诡异的听懂了。 低声的问道:“你是叫我不要走这边吗?” 嘤…… 沈悦又往右边走,这次小树灵没有在嘤嘤嘤的叫,而是乖乖的趴在她的手心里,又软又凉,搞得她手贱的特别想捏一下。 费了好大的劲才忍住了揉捏的冲动。 靠着这个小树灵嘤嘤嘤的指导,沈悦还算轻松的走出了丰雁谷。 她没有再耽搁,直接御剑去了青云门。 小树灵一直都紧紧的抱着沈悦的一根手指,又乖又软,偶尔还会发出嘤嘤嘤的声音。 虽然沈悦听不懂。 匆匆的回到了锌清殿,殷婧的尸体在寒冰洞里,可是等她赶到的时候,寒冰洞里空无一人。 她现在的身体本来就畏寒,只是在这寒冰冻待了一会儿的功夫,眉眼就凝了一层霜。 沈悦不知不觉的走了出来,温热的清风并没有吹散她身上的寒气,小树灵像是察觉到了她低落的心情,软哒哒的身体艰难的抓着她的胸口的衣服往上面爬,好不容易爬到了一定的距离又滑了下来,反反复复。 发出了可怜兮兮嘤嘤嘤的叫声。 沈悦慢半拍的用法力去感知,唇瓣一抿,她感受到了两个人的气息。 直接瞬移了过去。 容华正在准备送殷婧下山,一位白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眼前。 他看清了白衣人的面貌,激动的向前走了一步,“师父。” 沈悦这次感受的更加清楚,殷婧是真的活了…… 那就说明她用了长生果,那么长生…… 心口一痛,垂在身侧白玉般的指尖颤了颤,她的声音干涩,缓了一下,也不知道怀着怎样的心情去问容华。 “长生果……没了吗?” 容华一愣,有些不明所以,“师父,长生果只有一个,用完了肯定没有了。” 沈悦月华裹身,低眉间皎若星月,只是静静站在那儿就让人心生仰慕,此刻脸色苍白,脆弱的让人心疼。 容华一下子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他仔细的一看,才发现一向爱洁的师父雪白的衣衫上还有灰扑扑的黑印,苍白透明的脸上还有一条红痕,发丝微微的凌乱。 这对于身着一向整洁一丝不苟沈悦来说很是突兀。 “师父你这是……”容华的眉死死的皱着,眼里全是担忧。 “阿华!” 殷婧看容华要走向那位白色身影,忍不住拉住了他的衣角,浑身控制不住的颤抖,清澈的眼睛充满了一种神经质的恐惧。 她已经死过在这些正道剑下,如今在看到这些白色的身影都透露出惊慌。 就怕突然再刺一剑。 她虽然是魔族,但是却从来都没有伤过人,害过人,没有做过任何一件亏心事,却不明不白的死在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的剑下,他们又和那些乱杀无辜的魔族有什么不同? 死亡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殷婧现在还记得被无尽的黑暗所包裹住的感觉,四周散发来的寒气几乎要把她给吞噬,无论他怎么大声的喊,大声的呼叫,都没有任何的回音。 她仿佛浮游在三界之外,天地之间只剩下她一个人,最后只会在黑暗中腐烂发臭。 “阿华……”看着容华脚步没有停,一步一步的离她远去,殷婧惊恐得眼泪几乎掉了出来,像一个害怕被再度遗弃的孩子般,死死地抓着容华的衣服。 “师父。”容华嘴上叫的还是他的师父,他皱了皱眉,眼底的阴庆突无地一闪而过,又很快被压抑下去。 师父一向爱洁,又怎会允许自己的衣裳上沾着灰?到底发生了何事…… “你是如何对那长生果的?”沈悦的眉眼微敛,浅暖色的光线照在她的脸上冷淡疏离,神情漠然如峨山上的霜雪。 容华实不知那个果子有什么好问的,可以值得沈悦一而再,再而三的这么问。 他也不知道自己存在什么心理,声音依旧低沉如常,却故意把事情往狠的说。 “当然是剥皮,切碎,剁碎,再放进药炉里面熬制成药汤。” 每说一个字,沈悦的脸就白一分,等他的话音落了下来,沈悦的脸色已经毫无血色。 这果子是沈悦亲手给他的,怎么他这么做,沈悦又好像疼的快要死的表情。 看着就无比的碍眼,想让人撕碎。 心里几经起伏,脸上的温情消散,容华目光冷下去,“师父可还是有什么要问的?还需要我细细向你道来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容华好像看到这单薄的身影颤了一下,可是沈悦的神色又太过于冷漠平静,以至于让他以为刚才的好像是错觉。 沈悦声音淡淡,如寒江水面,冷漠又平静,“不用了。” 她转了过,背影罕见的透露出一股刺人的冰冷,“你把她给带走吧,不要再让她出现在我面前。” 容华还想说些什么,可是这身影就如同烟雾般的消失了,他伸手一抓,什么也没有留住。 —— “阿华,你不知道我一个人有多害怕,那里就我一个人,我还以为我再也醒不过来了呢。” 青云门的山下有好几间客栈,容华随便包了一间。 殷婧很明显并没有从死亡的恐惧里面回过神,整个人就如同受了惊的鸟儿,稍微大一一点的动静都可以把她吓得半死。 她一路上都拉着容华的衣袖,丝毫不敢松开。 而容华一直都垂着眼睫,面上依旧冰冷俊美,其实心神还在那白色的身影上,灰扑扑的黑印,脸上淡红色的划痕。 这些都不应该出现在沈悦的身上。 再容华的眼里,没有人可以伤得了她半分。 那她又如何自己把自己搞得这般狼狈? “我真的好害怕……阿华,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7017k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48)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容华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脑海里各种猜想,心里也不知为何越来越慌乱。 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是他不知道的? 就在殷婧准备去牵男人的手的时候,一直没有做出任何反应的男人突然像是被电到了一般立马收回了手。 黑沉沉的眼眸撇了过来,冰冷又幽深。 殷婧被这样的眼神看的头皮发麻,这个时候她的神经本来就很脆弱,就连最依赖的人都露出这么冷酷的神情让她的眼眶一红。 泪水瞬间就掉的下来,委屈又伤心,“你,你是不是也嫌弃我是魔族的人?” “……”容华没有回答,对于魔族他并没有什么感觉,只不过是沈悦讨厌,他也不喜罢了。 可是他终究还是没有表现的太过于尖锐冷漠,锋利的眉眼温柔,压抑住那因为沈悦而升起的烦躁,声音低沉富有磁性。 “你不要多想,就在这里待着吧,以后不要去青云门了。” 他心里想着并不是担忧殷婧的安慰,而是想着,师父见到了会不高兴的。 殷婧并不知道容华的脑子里面是这么想的,她还以为容易只是单纯的担心她呢,心里面的郁气散了一些。 “……阿华。”殷婧抬头看着有些过于寡言的男人,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微微有些颤抖的手指再次拉住男人的衣袖,这次男人忍住了没有再甩开。 她低声道:“你可不可以经常下山看看我……” 容华顿了顿,凝视着拉着他衣袖的女子。 “阿华,我想跟着你,青云门有什么好的?都是一群伪君子,他们连同门都手下不留情,还留在那里做什么?要不是我替你挡了一箭,那是要刺在你身上的,都这样了,你还回去吗?” 殷婧看着男人无比英俊完美的眉眼,很是气愤:“他们从来都没有把你当做过同门兄弟,既然如此,那也没有什么留恋的。” 男人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动容一分一毫,下颌线完美削瘦,声音罕见的温柔的下来。 “有。” 殷婧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这个字是什么意思,愣愣的看着他,“有什么?” 男人很认真的回复,透露着一股从骨子里面发出来的偏执。 “有留恋的。” 或者在这个世上他只留恋一个人,那个人是高高在上的仙尊,是他从小就孺慕敬仰的人,也是他刻到骨子里面想要得到的人。 她在哪里,他的家就在哪里。 殷婧从来都没有在男人的脸上看过这样的神情,像是毛头小子般的羞涩,又掺杂着令人心惊的病态的迷恋。 单纯而又沉重,让人看着都毛骨悚然。 殷婧的心里却有些失落,她竟然不知,容华心里早就藏了一个人,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哪怕在她将死的时候都不愿意答应她。 原来早就心有所属。 手指慢慢的松开,然后滑落,殷婧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勉强,“阿华心悦的人是谁?怎么没有同你讲过?” 她心里竟然还有一丝奢望,在容华的身边待了这么久,她就从来都没有看见过容华的身边有别的女人,或者跟谁亲近过,这让她不得不多想。 其实谁也不知道,容华并不是不想讲,而是不愿意讲,那个藏在他心里面的人,他自私的不愿意让任何人窥见到一角,他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的好,她的好只需要在他的面前展露出来了那就够了。 至于其他人,容华又怎么如何舍得说出口呢。 他不想与他人分享,他只是想偷偷的,默默的占有。 就像一条恶龙守着无比漂亮珍贵的宝藏,他用自己的身躯掩盖着牢牢的,不让任何人偷窥到一毫。 所以他从来都不愿意向任何人提起他的师父。 容华收敛住了脸上所有的表情,又恢复了那万年的冷漠,他抚平了衣袖上的褶皱,声音低却不柔。 “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吧,之后你想去哪里便是你的自由。” 殷婧尝试的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到一丝不舍,但是,很可惜,她什么都没有看到。 她觉得自己浑身冰凉,张了张口,半天才说道:“那你还会下山来找我吗?” 她这个问题好像把容华给问难住了了,因为容华知道,师父不喜欢魔族,而且师父也说过让她再也不要上青云门,那就说明师父并不喜欢殷婧。 他不想再惹师父生气了。 像是已经从男人的脸上看出了什么,殷婧笑了一下,有些凄苦,“罢了,不来便不来吧,你走吧,我有些累了。” 容华像是没有看到女子眼里的难过和泪水,招呼都不打一声的就离开了,背影急切。 殷婧忍不住攥紧了衣角,泪水砸在了手背上,留下了一道湿润。 —— 锌清殿中的桃花开的很艳,花瓣粉嫩,一簇又一簇,一团又一团,粉红色的桃花一朵紧换一朵,挤满了整个枝丫。 容华心里想着,到时候做一碗桃花羹给师父尝尝。 来到了书殿,果真看到了那么白色身影柱在书案前,手上提着笔,也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她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依旧是不变的白色,银丝绣着莲花格外精致。 略微低下头的时候,发丝也垂下来了一缕,眉目生如美玉,清冷孤绝,如冰雪堆玉树琼花。 容华不自觉的放轻的脚步,他的心头滚烫,喉咙紧张的干涩,他看着移不开眼睛,许久之后,才似不自在的低下头,“师父。” 沈悦眉都没有抬一下,“何事。” 虽然看不清,但是沈悦写下来的字却并不歪歪扭扭,虽然算不上很好看,可是也是工工整整。 容华的声音不自觉的软了下去,“我瞧这外面的桃花开着盛旺,不如给师父做一碗桃花羹尝尝味。” 握着毛笔的手指微顿,墨水一下子熏染了一大块黑色的印子,把原本工工整整的字都弄的失了色彩。 嘤嘤嘤。 奇怪微小的声音很快就被容华给捕捉到了,他抬眸去看,在沈悦的肩膀上,看到了一个绿色的生物。 ------题外话------ 我需要你们的票票,我才有动力 (悄悄告诉你们一个惊喜,22号可能也有三更哦) 7017k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49)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容华这才发现,原来这里还有一个生物。 浑身都是绿色的,只有手掌般的大小,根本很难让人注意。 而且还很亲密的趴在了沈悦的肩膀上,甚至还想往她的脸上爬。 沈悦的淡漠对待这个绿色的生物好像融化了很多,哪怕都爬到了脸上连一丝不满的情绪都没有浮现,甚至眉眼还露出了浅浅的柔意。 轻声无奈的说了一句,“别闹。” 溺宠而又纵容。 容华忍不住皱起了眉,低声的询问:“这个是?” 沈悦并不愿意同他多说,只是淡淡的道:“不过是个小树灵罢了。” 她口中说的随意,可是表现出来的却一点都不随意,容华竟然不知,师父身边何时多了一个这么个小玩意儿。 一个普通的没有半点灵力的小树灵,就像当初的他一样,也不知道是哪里入了师父的眼。 容华的表情不变,眼眸却阴沉了一瞬,他的声音如常依旧低沉柔,说着与他心里完全并不相符合的话,“这个小树灵长得倒是可爱,不知师傅可否赠与我?一个人待在锌清殿,总是无聊一些。” 原本以后沈悦会犹豫一下,还是会答应,毕竟沈悦都可以为了他一个请求而二话不说的把起死回生之药捧在了他的面前。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不能给他的呢? 可是沈悦甚至都没有犹豫一下,直接拒绝了:“不行。” 过于果断冷酷的拒绝反而还让容华愣住了,他有些不甘心的攥紧了手指,连续的追问:“为何。” 白衣仙者,眉眼清浅,肤如脂玉,她白布蒙眼,神似月光映雪。 与这华贵格格不入的是那个浑身绿通通的生物已然爬到了沈悦的头上,似乎是觉得开心,还蹦了两下。 容华眯了眯眼睛,满面寒霜,略微急切的再次追问:“为何?” 他像是不得到一个答案就不会罢休。 这的确也是他的性子。 沈悦放下了手中的毛笔,负手而立,对着容华的方向说道:“你要是觉得无聊,便可去向其他师兄师弟讨教,我瞧着你的法力有所见长,如此还是最好把心思放在修炼上,莫要让别的乱了心神。” 这还是沈悦第一次和他说这么多话,却全都是责怪他的意思,说他贪玩,没有把心思放在修炼上,可是沈悦又何曾知道,他在她没有看见的地方又有多么的努力。 容华竟然不知他在沈悦的眼里是如此贪玩恶逸的人。 他又是委屈又是难受:“师父……” 沈悦不为所动,她头上顶着那个绿通通的生物,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桃花羹也不需要做,好好修炼才是正事。” 一口一个修炼,就好像在她的眼里面只剩下了修炼,其余的东西在她的眼里恐怕都是多余的。 哪怕是他讨好的手段也是多余的。 容华咬牙看她,又被那满脸的冷凝刺伤,心中反叛的欲望变得更强。 “既然如此,那师父就把那个小树灵给我吧,就当做是个鼓励如何。” 他就是觉得在师父头上蹦跶的绿通通的东西格外的碍眼,让他很想一刀斩碎。 它似乎特别喜欢在沈悦的身上各种地方游走,在头上蹦跶了没一会儿,又滑到了她的蒙着眼睛的白布上,两只手抓着白布,绿色的身子荡来荡去。 而沈悦从始至终甚至都没有说过一句,也没有露出任何的不虞。 亲密到都有些刺眼了。 “……”看着这一幕,容华不知为何,久久没有移开眼。 “……太近了。” 他一半的面容藏匿在了阴影的暗光之下,显得有几分晦暗不明,那双漆黑的眼眸更是黑的可怕。 “什么?” 因为男人刚才说话的声音实在是太小了,沈悦并没有听清。 “我是说这个小树灵可真放肆。” 容华声音平静,目光冷漠,表情内敛,又变成了往日的冷静。 沈悦面色平静,眉目极为清彻干净,她如海棠色的唇瓣微弯,还很偏护那个绿通通的东西。 “很可爱。” 很可爱? 容华差点忍不住冷笑出声了,心里浮现出烦意,他真的特别想嘲笑,沈悦连看都看不见,怎知这个绿通通的东西可爱。 说不准就是因为看不见,所以才觉得可爱,如果能看得见的话,也不知道沈悦还说的出口吗? 他很想笑,只不过不管他怎么想要扯出一个笑容来,都扯不出来,最后只能恢复面无表情。 这个笑容实在是太刺眼了。 尤其还是因为绿通通恶心的生物可爱而笑的时候,那细小的弧度刺眼到让他有些烦躁。 哪里可爱了? 师父都很少这么对他笑过,是不是在师父看来,这个绿通通软了吧唧的东西比他还要可爱。 容华如此想着,只觉得心中的烦躁感在不断加剧。 而这种烦躁感直到沈悦轻柔的把那绿色的东西扯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放在手心上时变得更加的距烈。 容华的眼神更加阴沉,眼底的血腥迅速蔓延。 像是感受到了容华身上散发出来的躁意,沈悦恍然的抬头。 她以为容华生气的原因是因为她没有给小树灵。 把小树灵放回了肩膀上,沈悦顿了一下,“除了这个小树灵之外,你还想要什么?” 看来是真的很舍不得给了,这还是容华第一次见到原来沈悦还有舍不得的东西,毕竟沈悦连本命剑都可以送给他,怎么唯独到了这一个小树灵就不行了呢? 是因为太过于重要,所以才不愿意给吗? 比他还要重要吗?所以才会拒绝他。 然而沈悦越是不想给,他越是觉得那一团黑色碍眼。 让他恨不得直接过去把那一团绿的掐死,然后直接烧成灰烬才肯罢休。 心头涌着暴戾阴暗的思绪,过于用力的指尖深深刺入手心,殷红的血液滴落在白色的衣服上,也留下了一朵朵雪花。 也唤回了容华的思绪。 容华松开手,冷冷地看了看手心的血迹,半晌才深吸一口气,恢复了平静。 他再也露不出刚来的时候那种温柔孺慕的情绪,低垂着眼睫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7017k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50)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弟子没什么想要的,既然如此那弟子就先告退了。” 他低着头,就要离开。 “等等。” 几乎是一瞬间他就停下了脚步,好像早已经知道背后的白衣人会挽留他。 一直紧绷着如直线般的薄唇微弯,扯出了一个并不太明显的弧度,他清清然的转过了身,视线落到了那苍白清绝的脸上时笑意加深。 都连低沉悦耳的声音都藏着雀跃。 “师父还有什么事吗?” 好像连那绿通通的东西也不那么碍眼了。 她拨弄着绿色的生物,手指修长漂亮,指节如玉石,低下头的时候,长发垂落如瀑。 嗓音悠远:“你可曾怪我?” 容华愣住了,没有想到她会突然这么问,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我为何要怪师父?” 她神色未变,淡声道:“我把你的心悦之人赶出了青云门,你难道不怪?” 心悦之人? 容华的脑海里面很乱,迟钝的想了半天才知道沈悦口中说的人是谁。 一直久违的让他忽略的记忆,仿佛又从那冰霜里破冰出来,就如同岩浆碰霜,两个极致的情绪在他的脑海里面翻涌。 骤然升起的暴怒顿时压过理智,容华的脸阴沉的可怕,“那师父觉得我怪你吗?” 沈悦没有出声,她既然问出了口,那就说明她是存着怀疑。 容华没有这么一刻清醒过,清楚的认识到他在沈悦心里面的地位,恐怕也如同平常的弟子一般,并没有什么两样。 是他自己自作多情了,当沈悦捧着起死回生之药来到他的面前的时候,他真的以为,沈悦对他并不是没有任何心思的。 可是现在,沈悦又毫不留情的把美好的幻想给打破,强硬而又残忍的把他给拉出来。 容华心里笑了一声,不知为何感到一阵空落,他的面色更加冷漠,“师傅认为,我会为了别人而怪你吗?” 他从始至终都根本就没有怪过沈悦,他只是怨,怨沈悦可以轻而易举的把他给推向别人,怨在他最狼狈哀求她的时候,而她却没有露出任何动容的情绪。 如果,哪怕只是如果,只有沈悦说一句好话软话,他也不至于疯魔到了那种地步。 这会让他觉得,自己就如同一个跳梁小丑一般,一个人在唱着独角戏,而沈悦,只是在一旁观看他的喜怒哀怨,就像一个旁观者。 所以他只是怨。 沈悦一听反派这么说,也不知道他存在怎样的心思。 在她的心里,她当然认为容华是怪她的,现在容华愿意和他多说两句话,恐怕也只不过是因为她救了殷婧。 可是容华的这段话又让她有些怀疑,难道容华不怪她吗? 下一秒她就听到男人嘲讽的说道:“我真的怪死你了。” 沈悦:“……” 男人说完就气势汹汹的离开。 留下沈悦一个人在原地茫然。 小树灵软趴趴的在她的手心里,也许是因为很喜欢她的气息,露出了舒叹般的嘤嘤声。 沈悦走到书案的一边,与之格格不入的盆栽这摆在这里,没了一开始的绿意盎然,它的枝叶枯黄没有任何的生机,不管浇了任何水都没有用。 嘤嘤嘤。 趴在手心里的软软的东西又开始溢水了,好像想起了什么伤心的事情,那水堵都堵不住,很快就沾湿了她的手心。 它黏黏糊糊的爬到了她的手腕上,溢出来的水把她的袖子都弄湿了。 嘤嘤嘤——它好像正在和沈悦对话。 沈悦听不懂它在说什么,但却能感受到它很难过很烦躁,于是轻轻的把它从手腕上给扯了下来,捧在手心里。 轻柔的安慰:“不怕不怕,我在呢。” 那溢出来的水勉强的堵住了,沈悦熟练的捏了捏湿透的衣袖。 —— 思过崖。 数九寒天,冰天雪地。 寒冷的吹在脸上,像刀割一样,树木光秃秃的,上面结满了冰凌,全都被那寒冷的气息包围。 一位穿着白衣的青云门弟子哪怕是有法力,也被这过于刺骨的寒风给刮的脸疼,几乎是踏入思过崖的一瞬间手脚就冰凉了,更何况是在这里待了一年江凌呢。 此刻的江凌早就没有了,以前的风光霁月,清俊无双。 他盘腿坐在悬崖最陡峭的一处,满头的墨发都沾满了雪,就连睫毛都被那沉重的雪花压的微弯,脸色苍白如纸,浑身几乎都要被雪花埋没。 弟子知道大师兄的灵识还在,所以只站在不远处行了一个礼,“大师兄,一年已过,你可下山了。” 被雪花埋没的人没有任何的反应,他就如同冰雕一般,没有一丝气息。 许久都得不到回应,弟子忍不住疑惑的又叫了一声:“师兄?长老说了下山了之后去清洗一番,然后去锌清殿请罪。” 一直都没有反应的江凌终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那双略浅的眼睛此刻像混沌的暗水。 他就如同一个迟暮的老人,每一个动作都格外的缓慢和艰难,就连简单的一个起身的动作他都做了好久才勉强的站稳。 高大修长的身影微微的晃动,好像随时都会倒下。 弟子忍不住上前,担忧的说道:“大师兄,你没事吧?” 江凌一直都是青云门所有的师弟们的榜样,如兄如父,带领着他们一步步的成长。 如今看到江凌这般模样,弟子心里也升起的一丝怨气,嘴上控制不住的说道:“明明大师兄也没有做错,斩妖除魔何错之有?锡羽仙尊又凭什么这般惩戒师兄!” 一直都看起来没什么反应的江凌动了,高大的身形看来却极具压迫感,弟子很敏锐的察觉到了,有些不太对劲,心一紧,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下一刻就看到江凌微微侧过脸,露出轮廓清俊的侧脸。 略浅的眼珠子在此刻看来显得无比的冷冰冰。 眼底仿佛压抑着深沉的风暴。 让弟子瞬间不寒而栗。 甚至觉得比看魔物时的目光还要阴冷。 这种情绪第一次浮现在大师兄温和明朗成熟的脸上。 江凌语气冷肃,“是我做错了,我该罚。” ------题外话------ 明天加根更,你们就没有什么奖励给我吗? 7017k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51)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弟子的脸色煞白,他颤颤巍巍的低下的头,什么都不敢说。 江凌已经在思过崖待了一年之久,等下山的时候却觉得四周的环境有些陌生。 回了自己的房间洗漱干净,他一人来到了锌清殿。 一直都平淡如水的心好像在这个时候才泛起了涟漪。 也不知为何,竟然有些踌躇的不敢踏进去。 一年的时间并不长,对于修仙者来说,只不过是眨眼的功夫。 他的脑海里还清楚的记得师尊最后一次看他的神情,又冷又锐,他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一向在他眼中清冷却温和的师尊,脸上没有之前任何的温和,她甚至没有太多的表情,所以就显得那精致如画的眉眼像是凝结了一层寒霜,冰冷又刺骨。 就好像对他已然失望透顶了,所以才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她,对他,很失望。 “……” 江凌无助茫然的站在原地。 目光依旧愣愣的,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迈不动一步,手指却不自知地猛地用力,指甲已经陷进了肉里。 明明都已经过了一年了,可是那种眼神他却丝毫不敢忘记,也没有忘记,到现在他好像都能感受到那冰冷刺骨的气息,还有那冷漠的眉眼,一直都在他的眼前回放,一遍又一遍。 在这一年的思过崖里,他觉得自己动手没有错,但他觉得自己让师尊失望了是有错的。 每一次只要想到师尊的表情,心底深处就会蔓延开来的浓浓的慌乱和苦涩。 这让江凌第一次有种心脏被撕裂一样的疼痛。 他觉得自己已经没脸去见师尊了,或者说他自己没有勇气去面对冷漠的师尊。 他是多么的害怕,师尊又用那种冰冷的神情对着他。 缓缓的低下头,紧攥着的五指松开,他有些茫然的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手心,就像一个做了错事的孩童,不知道该如何弥补。 从锌清殿出来了一位白衣弟子,他像是早就知道了江凌就在门口。 “大师兄,仙尊让你进去。” 江凌低头整理好自己没有一丝褶皱的白衣,扶了扶头上的玉冠,苍白的脸上尽可能的露出温柔得体的笑容。 他就如同一个去见心上人前不知所措的少年人,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这无意的举动。 锌清殿还是和以往一般的冷清。 江凌经常来,脑子里面把这里的路都记透了。 他做好了所有的心理准备,也想好了该如何的请罪,可是脑海里浮现出的种种在见到师尊的那一刻,就如同被人打了一棍似的,全都忘记了。 沈悦在自己和自己下棋,旁边摆放着刚煮开的茶水,寥寥升起的白雾模糊了她的眉眼,清冷如玉般的脸好像也没有那么冷漠。 细长玉白的手指捏着一个白起,久久都不曾落下。 宽大的衣袖微滑,露出了纤瘦雪白的手腕。 听到了脚步声她偏了一下头,“敢进来了?” 江凌浅色的眼珠睁的极大,瞳孔也不断颤抖,根本不敢看沈悦。 手指头绞着衣袖,骨节发青。 他低着头,沉默了半晌,突然一言不发的跪了下来,双手一拱,“弟子特来请罪,有愧师尊教导,还请师尊责罚。” 沈悦面上未有半点情绪波动,零碎的金光落在了脸上,玉白生辉似有淡霜,眉眼清目,不喜不怒。 手中的白棋终于落下,“青云门何时有着跪在地上淡话的道理?” 江凌一听,连忙起身,他现在的样子看上去实在不是很好,从始至终都低着头,脸色也苍白没有血色,唇色发青。 此时正怔怔地垂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与之前脸上带着成熟温厚的大师兄判若两人。 他像是被沈悦话语中的冷刺激到了,瞳孔放大,空洞无神,只知道一个劲的认错。 “弟子有错,弟子甘愿受罚。” 只要沈悦不用那么淡漠的眼神看着他,怎么罚他都行,哪怕他认为自己没有错,他从始至终就没有觉得自己错过,斩妖除魔一向就是他的职责,容华包庇魔族的人,更应当狠狠的罚。 可是从此至终,受罚的人只有他一个。 江凌知道自己从来都没有入过师尊的眼,现在恐怕在师尊的眼里他还落下了一个残害同门的帽子。 恐怕失望到连看都不愿意看他一眼。 毕竟他差点杀了师尊最喜爱的徒弟。 这是应该的,师尊怎么罚他都行,他不会有一句怨言。 只有一遍遍的让这身子受苦,受痛,那被枷锁沉重到快要压垮的心脏才会好受一点。 江凌几乎是麻木的想着。 沈悦像是感受到了江凌身上散发出来的过于悲凉痛苦的气息,手指顿了顿。 她终于肯转头面对着江凌,可是江凌却没有任何的勇气敢抬头去看沈悦。 胆小而又自欺欺人。 “抬起头来。” 浅浅淡淡的声音让江凌的身体一僵,他几乎是无意识的听从沈悦的话,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身子就先一步的听从命令。 他缓缓的抬起了头,睫毛却一个劲的颤抖,眼珠子眼四处乱转,怎样就是不敢看沈悦的脸。 沈悦见此笑了。 江凌一不小心就撞上了沈悦的笑颜,他看着沈悦脸上略微温柔的笑容,本来还一直处于焦躁不安情绪状态的江凌楞了一下,瞳孔带着些许颤抖。 刚才那些沉痛的让人窒息的情绪瞬间消散了。 他目光贪婪的注视着沈悦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完全舍不得移开视线,只怕这是一场短暂而又美好的梦。 沈悦看不见,也不知道此刻的男人是如何的呆样。 她对着江凌道:“过来,和我下一盘。” 江凌就像傻了一般,沈悦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他坐到了沈悦的对面,神情都还是一阵恍惚。 她白布蒙眼,艳红饱满的唇瓣扯出了一个小小的弧度,比任何的事物都还要美好,柔软到足以将人的心脏填满。 江凌下意识的听从她的命令,还略微颤抖的指尖拿起黑棋。 他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根本没有把一丝心神放在棋盘上,浑浑噩噩的下完之后又浑浑噩噩的输了。 7017k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52)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在这过程中,他的脑子完全是一片空白。 大悲大喜之下根本无法思考,只能愣愣的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白色身影。 “你的心不在这里。”沈悦放下了白棋。 江凌恍然的回过了神,他急切的表示:“师尊,是你的棋艺变好了。” 沈悦:“……” 说实话吧,其实她就是摸黑乱下的。 江凌这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沈悦叹了一口气:“你无需这样,也不必请罪,在思过崖待了一年就够了。” 江凌从一进来就把心提在了喉咙处,他战战兢兢的,微恐惹师尊不快。 一听沈悦突然柔和下来的语气,他就像是摔倒磕破了皮的孩子,如果没有人安慰他,他可忍着不哭,可是只要一安慰,他就觉得委屈,就觉得身上的痛变得无法忍受,就想哭出来发泄。 江凌很想努力的露出一个笑容来表示心里的喜悦,可不知为何,眼泪却先一步的流了下来。 “师尊……” 他的声音带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哭腔。 也许是今天的沈悦有些太过于温柔,江凌的胆子破天荒的大了一些,他起身来到了沈悦的面前,然后蹲了下来,就像寻求温暖的小狗,把脑袋搁在了她的腿上。 沈悦的身体一僵,下意识的想要去推开,可是手指却不小心碰到了江凌的脸,然后就感受到了一阵湿润。 江凌从来都不是一个爱哭的人,但是在这充满清香味的怀抱里,虽然不温暖,反而还有些冰凉,可是却让他的心口处流入出一股股的暖意。 沈悦原本推拒的手变成了擦拭,擦着他眼眶中不自觉滑落出来的眼泪。 这一个个的都是爱哭鬼。 江凌几乎要溺毙在沈悦温柔的举动中,他忍不住贪恋的用脸蹭了蹭沈悦的指尖。 眼眶还是红的,嘴上却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笑意,他小心翼翼的去询问:“师尊,你不怪我了是吗?” “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 沈悦如实的说,她的指尖已经湿润了。 江凌愣愣地看着沈悦虽然冷淡的眉眼,神色却是柔和的,眼眶不知为何又突然变得红了许多。 喉结滚动了一下,他试探性地伸出手,在没有得到拒绝后,才贪婪地抱住了沈悦的腰肢。 他这才发现,一直在他心中如同神灵般的人,腰肢是这般的纤细,他几乎一只手就可以搂住,脆弱易折。 头颅埋在沈悦的怀里,他无餍而又不知足的深嗅着那淡淡的清香,许久都没有出声。 沈悦猜想江凌肯定又偷偷的躲在她的怀里哭,果然再成熟的人也会有脆弱的一面。 她有些失笑,最终还是没有推开,任由江凌就这么抱着。 粉嫩的花瓣飘然落下,落在了两个人的肩上,发丝上。 他们两个人都是一袭白衣,桃花灼灼之下,高大的男子匍匐在白衣仙者的脚下,结实有力的双臂钳住了那纤细的腰肢,十分亲密,如同情人。 可是在某些人看来又是那么的碍眼。 容华冷冷的站在远处,看向师父对其他弟子绽放出在自己面前从未有过的笑容,柔和而又温情,眼眸一点点的,沉了下去。 他以为,他才是师父心里最独一无二的存在。 哪怕是因为他这张脸,他也认了,可是为何,她又可以这么轻而易举的在别人面前露出这副神情。 沈悦的神情一顿,她刚刚察觉到了一丝魔气,虽然很浅,但是很强。 心一下子咯噔了一下。 那些长老明显也感受到了,沈悦没一会儿就收到了传音,去了前殿议事。 因为那一缕魔气太浅了,虽然察觉得到,但是因为消失的太快,他们跟本无法确认具体的位置在哪里。 但同时也证实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妖神真的正在青云门,这让前殿的气氛一下子紧绷了起来。 就如同隐藏着一个定时炸弹,你永远都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爆炸。 —— 沈悦让容华勤奋修炼的原因是因为那些长老已经察觉到了妖神的存在,而且他们已经知道就在青云门。 容华身体里面的魔骨虽然被压制了,但并不是永绝后患,容华的灵力实在是太弱了,要是但凡有个大乘期的强者去探他的灵识,恐怕立马就可以察觉到不对劲。 要是容华灵力强一些,对他的自身也是有很大的好处,虽然以他的天资根本就不适合修真界的任何法术,但是有了龙丹,修炼起来起码没有之前那么费劲。 所以沈悦最近抓容华抓的挺严的,容华也很争气刻苦,一直都没有辜负她的期望。 但是不知道为何自从沈悦从前殿回来之后始终都探不到容华的气息。 沈悦还不信探了好几回,这才发现容华根本就不在青云门。 没有任何的告知就直接消失了。 这让沈悦来了一点火气,这大反派实在是太叛逆了,他知不知道现在所有人都想着把他给揪出来,他不好好修炼,还敢到处乱跑。 而沈悦就像一个为孩子操碎了心的老父亲,四处去寻找不着家的叛逆儿。 沈悦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人,气的都想撒手不管了。 [快点告诉我这大反派在哪里去了,等我抓到他一定要好好的调教调教!] 系统:[哦,他在怡香院。] 沈悦没听说这个地方,名字听起来倒是挺有韵味的:[他在那里做什么?] 系统:[哦,你说男人去青楼能做什么?] 沈悦:[???] 沈悦:[!!!] 沈悦都快气傻了:[我在这里辛辛苦苦找了他半天!他竟然给我跑到青楼快活了!那家伙的良心呢?被狗吃了?] 系统叹息:[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沈悦也许是真的被气傻了,单枪匹马的跑到了怡香院,等被阵阵香风环绕,娇媚声音四起的时候,沈悦才稍微的清醒了过来。 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蠢事,如烟水般缥缈甜腻的娇媚莺啼让沈悦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沈悦就像躲什么瘟疫一样,整个人都慌乱不已,恐怕此刻她还是第一次这般狼狈。 7017k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53)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哎呀,躲什么呀?官人和我们一起快活吧~” “别躲呀,官人。” “官人……” 沈悦四处躲避,那些女子看起来柔弱的不能自理,可是手指却巧的很,行动间便用涂满蔻丹的手勾她的衣袍,扯她的腰带。 还好沈悦每次都躲的极快,除了稍微凌乱了一些,也没有被干什么。 那浓浓的烟脂味的气息,简直让她难以呼吸。 她恍然间感受到了站在楼层上居高临下看着下面的容华。 容华就杵着腮看着她,似乎在欣赏着她罕见的狼狈。 脸上没有任何的笑容,他一身利落的站在那里,仿佛只是看热闹的过路人,对她眼下窘迫处境视而不见。 沈悦又气又急,真想不顾人设冲上去给这男人两大耳光。 他四周都没有什么人,似乎没有人敢缠着他,更没有人敢劝他喝酒,那些女子好像在畏惧着什么,默契般为他空出块地。 而她这个好徒儿,就静静的站在上面看着她的笑话。 沈悦被气的脸都红了,雪白的面容上浮现了一层的淡粉色,变得更加的诱人,更加的想让人指染。 在这一片混乱中,不知道是谁扯到了她蒙在眼睛上的白布,沈悦下意识的用手去接,但还是被那些人给抢走了。 沈悦不敢睁开眼睛,她的眼睛与常人不同,要是被这些普通的凡人看到,恐怕又得流言蜚语四起,说什么妖孽转世什么什么的。 毕竟异瞳在这些人看来,就是妖孽,凶煞的象征。 一直站在上面不动如同看戏的容华见有人扯了沈悦眼睛上的白布,神色猛然一变,再也站不住了,直接从二楼飞身下去,夺过女子手里的白布,连忙提沈悦蒙上眼睛。 那么一双漂亮勾魂摄魄的眼睛,是如论如何都不能被人窥见的。 那个女人实在是该死! 容华眉眼阴沉的看了一眼扯了沈悦白布的女子。 那位女子被他看的一个哆嗦。 容华系好了白布之后手并没有离开,而是下滑摸着沈悦的脸,视线向下,停住,然后抿起个意味不明的笑。 沈悦不明所以,心里想着这家伙总算可过来了,恐怕在上面看她的笑话看够了吧,以前怎么不知道大反派这么恶劣,是因为在叛逆期吗? 沈悦沉声唤他:“容华!” 其实只沈悦随便一个挥手,这群人就会四震而去,可她们都是没有法力的普通人,她怕控制不好误伤实在难以出手。 可容华替她系好了白布之后就一直不说话,要不是沈悦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气息,还以为眼前的人根本就不是容华呢。 也许是因为容华的靠近了,那些女子都不敢那么放肆,个个就如同花蝴蝶般的消散了,沈悦不易察觉的松了一口气。 沈悦实在是受不了这里面的胭脂水粉的气息,直接拉着容华的手出去了。 容华这个时候又乖的不可思议,不吵不闹的任由她拉着,视线一直都黏在他们两个人交握的双手上。 直到把容华拉出了青楼,沈悦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她整理了一下被扯得凌乱的衣服,面若寒霜的转头看向容华。 “你怎能来这种地方?”沈悦冷喝道,那眉罕见的皱了起来。 容华依旧不知悔改,似乎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我为何不能来?” 沈悦声音又冷了一个度:“修真之人,应当斩断红尘,更何况还是这种烟花之地!” 对于她这样文绉绉的话,容华显然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他露出了嘲讽的笑容,“既然师父嫌这里脏,那师父就便先回去吧。” 说完转身就要走,沈悦立马拉住他的手腕,“你还要去哪?” 容华手腕的肌肤顿时像火烧一样,掌心细腻冰凉的触感让他的眉尖都抖了一下。 ……容华忽然反手抓住沈悦冰凉的手,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我去哪里难道不是我的自由吗?难道师父还想把我关起来不成?” 他现在根本就不想回去,他脑子里依旧记得一个男子把头搁在了沈悦的腿上,双臂搂着她腰的场景。 他怕,怕他回去的时候忍不住杀了那个人。 沈悦怎么能任由他这样有恃无恐的在外面乱晃,“你跟我回去。” 容华咬牙切齿,俊美的脸露出阴狠的神情,他猛地手腕一收,沈悦攥的紧,几乎整个人被他这么一扯半个人都贴到了容华面前,两人贴得极近,他的声音愤怒狂躁:“我说了我不回去,要回去你就一个人回去。” 相比他的暴怒,沈悦这个时候倒是冷静了下来,她恢复了平常清冷自持的模样,眉眼静如寒江冷月,仿佛落了薄雪。 她问:“你不回青云门,你想去哪儿?” “哪里都行。”容华从暴怒转为冰冷,“反正我现在不想回青云门。” 沈悦的拳头已经硬了,她真想一拳呼过去,小时候看着挺乖啊,怎么长大了就变得这么叛逆了。 沈悦突然发现自己真的挺不适合带小孩的。 她实在是懒得废话了,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她直接施了一个法诀,容华完全没有防备,只觉得自己如同被控制了的木偶,无比自觉乖巧的跟在沈悦的身后。 容华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抬头去看那白色的身影,见她面色冷硬,似一尊不肯融化的冰雕,心里头一匹猛兽乱窜,撞的他的四肢都发麻。 他忽然变得尖锐,“我不想回青云门!我不想回去!” 沈悦根本就懒得听他的,头都不愿意回一下,那背影要多么冷漠就有多么的冷漠。 容华的眼眶都红了,他的呼吸略微的粗重,眼底有狰狞的红光一闪而过,盯着那单薄如翠竹般的身影,从齿缝里一字一顿地逼出来:“你—不—要—后—悔。” 很可惜沈悦就是一个瞎子,错过了容华这暴怒到扭曲的神情,也错过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红光。 —— 沈悦又怕着小子四处乱窜,也就没有把那个法术给解开,这样说不准也省点事情。 ------题外话------ 可累死我了,呜呜呜 7017k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54)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虽然用的是强制的手段,可以关住他不让他乱跑,可是对于修炼的事情却没有办法,因为沈悦没有办法强制他去修炼。 沈悦设置了一个结界,让容华离不开锌清殿。 沈悦身为一个瞎了眼的老父亲真的是操碎的心。 小树灵像是察觉到了沈悦身上散发出来的低沉,嘤嘤嘤的抱住她的手指,像是在撒娇。 软软的就像果冻一样的生物让沈悦忍不住多揉了两下,叹了一口气,感叹道:“要是他能像你一样乖就好了。” 小树灵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她在说,一个劲的嘤嘤嘤,好像在对她表达些什么。 然而沈悦什么也没有听懂。 —— 容华最近一直都在做一个梦,反反复复,就如同好像真实发生过的。 有个人在呼唤他,是来自灵魂的呼唤,这种宿命的感觉让他控制不住的去寻找。 在海底深渊里被无数的锁链困住的巨大坚硬的冰块中,有一位黑色的身影。 他的四肢,他的全身都被臂粗的铁链给捆绑住了,十里之外没有一个活物。 那强大的魔气被另一道白色的光芒给包裹住,只能泄露出几息。 可这样的气息对于容华来说他非但不觉得相克,反而还觉得无比的亲切。 就好像这原本就是属于他的。 这种想法几乎让他心惊肉跳,他像是逃避某种现实,明明知道这是在做梦,他想醒过来却无法脱离这困境。 他只能被迫的,慢慢的像那道黑影游过去。 在模糊之中,容华看清了那黑影的模样,他闭着眼睛,就如同失去魂魄的木偶,面容俊美苍白,他锋利的眉羽下双眸紧闭,鼻梁高挺,薄唇微白,俊美的几乎妖孽。 可是却让容华瞳孔紧缩,因为这张面容竟然跟他有五六分的相似。 虽然相似,但他却觉得极其的反感排斥,不知为何,只是看着这张面容他就想要有种杀死他的冲动。 眼眸在容华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变得血红,他只觉得有一股杀虐暴戾的想法在他的脑海里回绕,额头上的青筋暴起,脆弱的神经正在发出警示。 陌生的,剧烈的,境界将塌的毁灭性剧杀意体彻魂而来,他身上的魔气蓦然的上涨,直逼被锁链捆住了四肢的男人。 那攻击性极强几乎可以毁天灭地的魔气袭向男人,然而他并没有想象中的粉身碎骨,反而那一缕缕魔气还被他全然吸收掉了。 而容华早已被愤怒给掌控,他就如同失去了理智的野兽,混沌空白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字。 杀! 魔气越来越浓郁,一下比一下更加狠,可是却没能伤得了男人一分,反而还全都被他吸收掉了。 他就像疯了一般,拼尽全力的不顾任何后果的想要杀了那个人。 就在他真的魔怔了,眼眸越发猩红,暴虐残忍的杀孽越来越无法控制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了清冷如同泉水叮咚般的声音,透着古丝丝缕缕的凉意,让那双看起来恐怖狰狞猩红色的眼眸呆滞了一瞬。 他迷茫的眨了眨眼,透露着一股孩童般的懵懂。 “容华……” “容华……” 有人在他的耳边叫他,那声音很熟悉,也不知为何,听着心脏就总是传来一抽一抽的痛,就好像是在告诉他,那个人很重要。 沈悦原本还在书房里找一些可以压制魔气的方法,突然就感受到了一股浓郁的魔气,吓得她连忙赶了过来。 这魔气并不浅,比之前还要深很多,还好沈悦之前已经布下了结界,不然早已被人察觉。 她赶到了容华的寝殿,整个床榻上都冒着一股子的黑气,她甚至都看不清男人的身影。 沈悦施法把这些魔气驱散,这才发现这些魔气都是从容华的身上散发出来的。 容华好像正在做噩梦,眼睛紧紧的闭着,额头上冒着冷汗,薄唇微微的颤抖,一丝一缕的魔气从他的身上冒出来。 他似乎也在努力的压制着,脖子上的青筋交错。 沈悦拉着他的手腕,为他传送纯净的灵力,这次让那些魔气消沉了一些,不敢再随意放肆的游动。 一边输送灵力,沈悦还一边轻声的叫着容华的名字,想让他从噩梦中挣扎的醒过来。 身处在深海的容华眼底的猩红一点点的褪去,他就像迷了路的孩子,“师父……” 被锁链捆住的男人好像也因为某种原因而暴怒,他的眼睛依旧闭着,可是深海却因为他的怒气而震动,海水被搅得不得安宁,汹涌澎湃。 容华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他整个人都被海水淹没,明明之前在水里他可以正常呼吸,现在所有的声音似乎都隔着一层什么,并不真切,容华隐隐约约的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他想去寻觅方向,可是眼睛被海水蛰得生疼,手脚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给控制住了,他没有办法游动,甚至连指尖都不能动一下。 他甚至无法挣扎,几乎要溺水的晕厥了过去,他能感受到自己正在朝着深处下坠,肺腑被周遭水压挤得都拧到了一块儿。 这是死亡的气息,他正在慢慢的尝试着死亡,他没有办法挣扎,没有办法求救,他什么都做不了,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坠下去。 他甚至连师父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师父……” —— 温暖的光线照在眼皮上,让睫毛止不住的颤抖,脸色苍白的男人猛然的睁开了眼睛,他的眼中布满红血丝,很明显是被某种噩梦给惊醒。 他粗粗的喘着气,整个人都好像还没有缓神。 他低着头看着自己安然无恙的双手,又触碰了一下跳动正常的心脏,这才如脱水般的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男人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头发也散乱在背后,穿着雪白里衣脚步踉跄的往门口跑。 他的眼睛不安的四处寻找着,整个人像是紧绷到极致的弦,明明身形高大健壮,可是此刻却无助的颤抖,脸色苍白的如同幽魂,失魂落魄的去寻找自己丢失的珍宝。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55)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师尊,这是叶长老给我的。” 江凌把手中的一瓶药瓶递给沈悦。 沈悦的脸微微的发白,但因为她的肌肤实在是太白了,那些白看的并不是很明显。 龙毒发作了,沈悦又没有办法抽开身去找叶长老,刚好江凌又来了,于是就让他去找叶长老。 沈悦没有告诉他这是龙毒的解药,只是说是普通的灵药,江凌也没有任何的怀疑。 江凌此刻见到沈悦就忍不住脸红,他还记得自己上次竟然那么大胆的趴在师尊的怀里哭,他一点都不觉得丢人,只是觉得很羞涩。 更让他惊喜的是,师尊并没有推开他,反而还会摸摸他的头,甚至还会帮他擦眼泪。 柔软冰凉的指尖轻轻触碰着他的眼角,他的脸颊,然后抹去了他的泪水。 这让江凌的脸都快红的冒出热气来。 他原本以为师尊肯定会厌恶他,甚至会不想看见他,却不曾想,师尊原来从来都没有怪过他。 这是何等的荣幸呢? 心脏砰砰的跳着,他看着白布蒙眼的仙者,胸口胀胀的,里面的柔情好像都要溢出来了。 沈悦像是感受到了的他的目光,抬头面对着他,轻声道:“修炼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 她的声音很轻柔,虽然冷,但并不刺人,反而像是云朵般的软绵,让人耳根发痒。 江凌怔了怔,耳尖泛起了绯红,只要一想到以后有机会可以和师尊相处,他就忍不住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谢师尊!” 也许是男人的嗓音听起来太过于朝气蓬勃,充满了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活力和热情。 沈悦忍不住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如雪霜般的眉眼好似枝头的白玉兰,纯净又幽美。 她抬手摸了摸江凌的头发,江凌见此连忙弯下的腰,让沈悦摸得更加的方便,浅色的眼眸微微的眯起,露出了享受羞涩的情绪。 江凌的全部心神都在沈悦抚摸他发顶的手的身上,还有沈悦身上散发出来那淡淡的清香,很甜,又很浅,特别的好闻。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贪心的,可是他却控制不住的伸出了手,紧张的抿着唇,仗着她看不见,虚虚的搂住了沈悦的腰。 直到有个高大的身影,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把江凌直接掀开,江凌完全没有任何的防备,就被打了一拳,拳头挤压皮肉和骨骼的沉闷声响听的让人心惊。 江凌挨了两拳之后很快的回过了神,他看清了来人,硬生生的把凝聚起来的法力给消散。 也没有敢当着沈悦的面动手,只是一个劲的躲。 沈悦也察觉到了,她先是震惊容华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然后就是疑惑为什么他一醒过来就去揍江凌? 难道是因为江凌杀了殷婧,所以他要帮殷婧报仇? 沈悦在容华身上设了一个法诀,刚想催动,喉咙里就涌出了一股血腥味。 她呼出了一口气,是白色的雾气。 龙毒发作了。 沈悦忍着那刺骨的寒冷,面上不显,直接上前去阻止。 “住手!” 容华并没有听,反而招式更加的狠厉。 沈悦的声音提高:“容华!住手!” 也许是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容华就犹如被按下了开关,瞬间僵住,他背对着沈悦,神色狰狞暴戾的盯着江凌,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江凌擦了擦嘴角的血,并没有把容华看在眼里。 沈悦的手脚冰凉,她忍着心脏处传来噬骨的疼痛,对着容华冷冷的道:“你疯了吗?” 空气一片寂静,沈悦原本以为容华会顶两句嘴,或者乱发一通脾气,反正不应该像现在这样诡异的安静。 容华低着头,不敢转过身,看也不敢看沈悦,也许是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转身就落荒而逃。 他跑的太快,几秒就没影了。 沈悦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但是她现在也没有心情管这么多,她几乎用尽了所有的毅力,才没有让自己倒下来。 声音如常的对着江凌说道:“你先离开吧。” 江凌有些不甘,但是他依旧很听沈悦的话,行了一个礼之后就离开了。 沈悦走了两步,扶住了旁边的一棵树,慢慢的滑在了地上,她轻轻的喘着气,浑身都冒着寒气。 原本应该跑没影的男人其实并没有离开,他躲在一棵树的后面,偷偷的探出了一个脑袋,在沈悦的脸对着这个方向的时候又蹭的一下缩了回去。 沈悦当然敏锐的查觉到了容华的气息就在不远处,她现在的脚发软,手也发软,拿出药瓶倒了一颗药,吃了一颗药之后才觉得身上的寒气散了一些。 沈悦缓了缓,扶着粗糙的树想起身,但是脚实在是太软了,她尝试了几下都没能起来,叹了一口气。 “容华,你过来。” 似乎就是为了得到沈悦的允许,容华才敢蹭蹭蹭的跑了过来,可是又在她的面前猛地刹住车。 沈悦抬头,墨发披散在背后,眉目映皎月,唇色艳红。 她像是疑惑,“荣华?” 两个人隔着半臂的距离,沈悦还想着容华是不是又在想看她的笑话,所以才不愿意扶她,还没想出一个所以来,就突然听到男人可怜兮兮的呜咽声。 “呜呜……师父……师父他是坏人……我要赶走他……” 神经般的话语神神叨叨的,憨憨傻傻的,像个孩子般的哭诉,又带着一些天真无邪的狠意。 沈悦:“……” 你没事儿吧? 沈悦很怀疑容华是为了想离开青云门而耍的鬼计,想着装傻就蒙混过关,还挺傻挺天真。 沈悦面无表情,“容华,不要同我装傻。” 男人像是被她脸上的冷漠给吓到了,呜呜咽咽的,可怜的不行,嘴里叨叨扰扰的叫着。 “师父……” “师父好凶……” 沈悦:“???” 拳头已经硬了。 系统:[我检测了一遍,大反派是真的傻了。] 沈悦惊愕的道:[可,可这剧情里面没有啊!] 系统也陷入了沉思:[也许,应该,是蝴蝶效应吧?] 沈悦怒了:[你是系统,你问我?]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56)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系统有点不服气:[这些都是小事,只要任务完成了就行了,这点小bug就不要管。] 沈悦:[……] 沈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的心又在开始疼了,她对着还呜呜咽咽的男人轻轻的道:“你还记得你自己叫什么吗?” 男人抱着脑袋很认真的想了想,然后很诚实的说:“不记得了。” 沈悦又问:“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男人毫不犹豫的亮着眼睛说:“师父……我的。” 他还很有心机的加了后面两个字。 沈悦直接忽略了后面两个字,也稍微的冷静了下来,容华突然傻了,这件事情是她完全没有预料过的,这让她觉得有些棘手。 虽然说傻了的容华比较好控制,但是这是剧情里面没有的,那就说明后面的事情怎么发展都是没有剧本的,只能随意发挥。 容华小心翼翼的看着面容有些冷漠的沈悦,看她倒在地上,有些蠢蠢欲动的想要伸手去把她给抱起来,可是好像又在畏惧些什么,手刚伸了过去,又怯怯的收了回来,慌张的不停搓着衣角。 他踌躇不前的看了沈悦一眼,绞着皱巴巴的衣角,眼巴巴的问,“师父,我能抱你吗?” 沈悦心想,想的美。 现在腿软她也站不起来,沈悦伸出了一只手,“你扶我起来。” 男人立马屁颠屁颠的过去,扶着沈悦起身。 “知道我的寝殿在哪里吗?”沈悦偏头问道。 男人小鸡啄米般的点头:“知道知道。” 沈悦又叹了一口气,重要的事情记不住,其他的事情倒是记得挺牢。 回到了寝殿,沈悦现在的身体很虚弱,她躺在床榻上,还不忘说一下:“你为何突然打江凌?” 似乎是知道自己做错的事情,男人偷偷瞄了她一眼,心虚的嘟囔着。 “他是坏人,可坏可坏了,我要把他给赶走。” “他不坏,你才坏。” 容华瘪了瘪嘴,有点委屈。 “我不坏,我一点也不坏。” 沈悦懒得和傻子辩解,她现在整个脑子都是混乱的,那丹药只能压住她一半的毒性,还有一半得靠自己扛过去。 身上也慢慢的开始冒出了寒气,眉眼也渐渐凝了一层的寒霜。 容华原本可怜巴巴的缩在床榻底下,他在这都感受到了一股子的寒气,大着胆子摸索过去,一碰到那肌肤就如同碰到了冰块一般,他瞪大了眼睛,急得像一只无头的苍蝇。 “师父……师父你是不是很冷?” 沈悦现根本就没有精力听清他在讲话,只是觉得烦,“闭嘴。” 男人虽然很害怕沈悦的冷漠,但是他更怕沈悦被冻着了,于是三下两下的爬上了床,把沈悦抱到了自己的身上。 他的身体僵硬的像块木头,移动也不敢动,很认真的当做一张床垫,沈悦的脑袋靠在他脖颈窝里,他低着头看过去,只能堪堪看见她的头顶。 他身上滚烫的温度和沈悦的冰冷相比完全是两个极端,沈悦似乎也很满意这股热源,忍不住轻轻的哼了一声。 把男人下了一大跳,还好沈悦轻轻的哼了一声之后就没有了动静,应该是又睡了过去,心脏终于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沈悦就这么窝在了他的怀里,就像冰块一样冷,他天生体热,浑身都是热烘烘的,就像抱着一块冰,也很舒服。 但是他身体的温度也终究只是比常人高一点,没过多久就被沈悦身上的寒冷给吸取完了,他很用力的抱紧,想把身上所有的热意都传递过去。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发现,沈悦非常的轻,轻的几乎让他惊讶,这具身体他能轻易的用手捞起,沈悦是手脚缩成了一团,像一只怕冷的猫一样一动不动,连呼吸都轻得接近于无。 他呼着热气,想要驱散沈悦身上的寒气,哪怕这只是杯水车薪。 热意消失了之后,沈悦的眉尖皱了起来,如果她没有触碰到那股温暖的热意,那么她可以一直忍受着刺骨的寒冷,可是等他触碰到了之后,这寒冷就变得比之前还要难受一倍。 眉眼原本融化了的冰霜又凝结了起来。 她的唇瓣颤抖着,声音很轻很轻。 “冷……” 男人把衣服全都脱了,把浑身冰冷的沈悦死死的抱紧,哪怕自己的身体都因为寒冷下意识的颤抖,还不忘安慰沈悦。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沈悦的脸上,还有男人低沉笨拙的声音。 “不冷了……不冷了……” 温热的身躯让沈悦忍不住靠近,四肢都缠了上去。 男人那温柔入骨的声音就如同三月春日的清风。 —— 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入目的就是结实性感的男性的胸膛。 沈悦脑子都还没有转过弯来,就被眼前的美景刺激的一片空白,鬼迷心窍的伸手摸了一把。 哇!好有弹性! 头顶传来男人低沉难耐的闷哼声。 沈悦瞬间立马被吓了个半死,就像触电一般的迅速的往旁边一缩,在这剧烈的过程中她蒙在眼睛上的白布也散乱了,一双漂亮勾魂摄魄的眼睛就这么的暴露的出来。 她眼睛微微的瞪大,眼尾染了一层红晕,宛如水墨色的画卷中注入了开的茶靡艳丽的桃花。 神色慌张有无措,“你,你为何在我的床上?” 男人的头发凌乱,衣服也没有穿,却没有丝毫的廉耻心,还着急的爬向沈悦,嘴里嘀嘀咕咕的。 “师父,你别乱跑,抱着我就不冷了。” 沈悦有些不可置信,难道她一晚上都是抱着容华睡觉的吗?怪不得这次龙毒发作的没有平常那么痛苦。 可是容华这个傻子哪里受得了她身上不同寻常的寒气呢。 沈悦刚才摸的时候就知道了容华没有穿衣服,她的脸红了一下,脸颊如上一层薄薄的胭脂,嫣红中有些浅淡的粉色,说不出的诱人。 说起话来都不由自主的结巴了。 “你,你先把衣服穿起来,然后出去。” 男人发觉她要赶自己走,立刻抱住她的小腿,哭声里满是被遗弃般的惶恐。 “我不走,师父你不要赶我走。”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57)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沈悦这一刻有点庆幸自己是个瞎子了,她光是想想那个场景就觉得好辣眼睛。 小腿上贴着温热坚硬的胸膛,哪怕是隔着一层布料都可以感受到那温暖有力的心跳声,还有肌肉线条。 沈悦突然走了一下神,大反派的身材一定很好。 收起了危险的想法,沈悦的语气稍微温和了些,她推了推男人的头,“你先把衣服穿起来,这样成何体统。” 容华不想穿衣服,他想把师父冰凉的身体弄的暖烘烘的,可是师父好像很生气他不穿衣服,于是只好可怜兮兮的把丢在地上的衣服捡起来穿好。 沈悦揉了揉眉骨,“你先出去吧。” 容华才不想出去呢,他就想留在师父的身边,脑海里突然闪现零碎的画面,他忽然眼睛发亮的舔到了沈悦的身边。 “师父,我给你做桃花羹好不好?我做的可好吃了!” 他特意强调了一遍,极力的证明自己的价值,傻里傻气的。 容华满眼期待眼睛亮晶晶的盯着白衣仙者,眼眸里是纯粹赤城的喜欢,不掺任何杂质,向孩童般的天真无邪。 沈悦没想到他就连失忆了都还记得桃花羹,也不指望这个傻子好好的修炼了,刚好她的嘴也有些馋了,于是在这样灼灼的目光之下,沈悦慢慢的点了点头。 男人像是开心不一样,手舞足蹈的说:“那师父你在这乖乖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他非要得到沈悦的保证,像生怕她会跑走一样,沈悦只好无奈的点了点头,他这才欢天喜地的离开。 锌清殿的桃花开的盛旺,满树的桃花竞相吐蕊争芳斗艳,远远就能闻到桃花的芳香。 放眼望去,花团锦簇,粉的余霞。 长相俊美冷厉的男人神色却是过于傻气的天真,他手上提着个篮子,爬在树上摘最嫩的桃花。 清风一吹,花瓣飘落了他满身,可是他却没有丝毫的心情拂去。 就在沈悦在床踏上躺了一会儿,这才起身穿好衣服,她青丝披了满背,懒得绑束。 青丝如同泼墨一般,衬着她的脸更加小巧冷白,眉眼月华泠泠生辉。 她走到一边的桌上,碰了碰盆栽里枯萎的枝叶,如平常一般浇水。 浑身绿通通的生物爬到了沈悦的手上,依恋的抱着她的手指,嘤嘤嘤的撒着娇。 沈悦摸了摸它,小树灵舒服的直打滚,然后一动不动的就好像睡着了一样。 把小树灵小心的放到盆栽里,沈悦转身去找蒙着眼睛的白布。 刚把白布系好,男人就端着一碗桃花羹进来了,他几乎是迫不及待的端到了沈悦的面前,“师父师父,你快尝尝。” 沈悦尝了一口,口感软糯,味道香醇浓郁,有着清甜的桃花香。 不知不觉的就吃完了一碗,沈悦还有些意欲未尽,但是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男人就像个求奖励的小孩,眼巴巴的看着沈悦,“师父,好吃吗?” 沈悦很矜持的点了点头。 容华开心的直冒泡,小声的欢呼着在沈悦身边跑了好几圈。 这个时候的男人几乎找不到之前的影子,好像又恢复到了小时候,依恋抓着沈悦的衣角,孩子气的左晃右晃,奶声奶气的叫着师父。 清冷的眉眼微柔,她想着,其实如果一直这样的话也挺好的。 容华兴奋完了后又扭扭捏捏的来到了沈悦的面前,脸有些红,嗫嚅着叫师父。 沈悦没有再给他冷眼,眉眼柔和犹如皎若星月,“怎么了?” 容华被这样的温柔语气弄的受宠若惊,他羞羞答答的搓着衣角,胆子大了一些,“我可以抱抱师父吗?” 这次轮到沈悦不解了,“抱我做什么?” 呆傻的男人略微急切的说:“我很热的,可以把师父弄的热烘烘的,这样师父就不会怕冷啦。” 这样的说法让沈悦瞬间哭笑不得,她身上的龙毒散发出来的寒气岂是普通的暖气就可以消散的?那点热意对她来说只不过是一开始不那么难受而已,可是到了后面寒气会加重,会更加的难熬。 对于男人的好意,沈悦拒绝了,“不能抱。” 他手足无措的揪着衣角,沮丧的垂下了脑袋。 龙毒一个月只会发作两次,熬过两天就够了,只不过身体还是会有后遗症常年都是冰凉的,摸起来就如同冰块一样。 夜晚沈悦沐浴完来到寝殿,立马就察觉到了另一种气息。 沈悦顺着那气息来到了床塌边。 容华正在努力的挤在床榻的最角落,还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没有任何人发现,高高的个子看起来也有些憋屈。 “你在这儿干什么?”沈悦毫不留情的拆穿他这拙劣的掩盖。 容华缩手缩脚的躲床榻的最角落,一脸认真,“我来给师父暖床。” 但是怕惹师父生气,只敢一个人默默的躲在角落里,想着等师父睡着了之后再偷偷的去暖床。 沈悦被他这个理由给梗住了,过了半晌才道:“你,下去。” 容华才不想下去呢,这里很香,全都是师父身上的香气,他喜欢这里,他也想在这里睡。 还不死心的弱弱喊着。 “师父,有我在你就不冷了。” 没等到回应,他又失落的加了一句,“……我不占位置的,小小的地方就行了。” 沈悦没理他。 容华只好失望哭唧唧的爬下床。 —— 容华傻了这件事情对沈悦来说还是很棘手的,毕竟大反派总不可能一直都这么傻下去吧,一直这么傻下去的话那后面的剧情该怎么展开呢? 傻了的容华比平常都好像快乐了很多,他就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沈悦的手边,偶尔会一个人跑出去玩,然后脏兮兮的回来。 沈悦很怀疑这小子跑到哪里去玩泥巴了。 在寝殿里,沈悦不爱束发,也不爱穿鞋,她半躺在软榻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册,她虽然看不清,却可以用灵力去感知,那些字就会自动的输入到她的脑海里。 也许是看入迷了,沈悦并没有感受到有一个鬼鬼祟祟高大的身影正在靠近。 7017k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58)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男人蹲在地上,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那垂下来的脚,那是一双很漂亮白嫩的脚,就好像从来都没有走过路一般的娇嫩,冷白的皮肉之下淡淡的黛青色的血管如同玉翠,骨骼漂亮削瘦,好像还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偶尔还会轻轻的晃动一下,容华的心也不知为何跟着晃。 就如同被蛊惑了一般的凑了过去,用脸颊轻轻的小心翼翼的蹭了蹭那凸起来的脚腕,还趁机快速的伸出舌头舔了舔。 见那只脚的主人没有任何的动静,好像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男人忍不住露出一个雀跃的笑容。 脚背上传来柔软温热的气息,沈悦被吓的一个激灵的缩了回来,就像是受了惊的兔子一般,脸色微微的发白。 等反应过来寝殿还有另一个熟悉的气息之后,沈悦的神色一下子冷了下来,一字一顿,“容,华!” 这冷漠的气息吓的男人浑身一抖,急得满脸通红,可怜巴巴的看着她,“师父……师父香香的,想亲。” 那淡淡的清香就绕在鼻尖,有点甜,比外面的花香还要好闻,他就是忍不住想要去闻,去舔,去嘬。 是不是比桃花的花瓣还要甜? 沈悦被他这样大胆的话惊的下巴都快掉了,藏在墨发之下的耳尖红彤彤的一片,她捏紧了手中的书册,“不许亲!” 容华觉得特别的委屈,不许抱,还不许亲,师父好凶。 他的视线控制不住的又落在了那只脚上,馋食似的灼灼盯着白嫩,那目光简直像是要吃了一样,像条垂涎已久的哈巴狗似的。 沈悦看不见,却被这样的眼神盯得浑身都不舒服,又冷冷的下了一个指令:“你出去。” 容华就赖着这里了,根本就不出去,还小声哼唧着:“不要不要,师父好香,好想舔……” 沈悦已经没脸在听下去了,她慌乱的丢下了手中的书册,捂住了男人的嘴巴。 声音又急又气:“不知羞耻!” 容华并不知道不知羞耻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师父哪里都香,就连手指也是香的,然后…… 手心一阵湿润,沈悦像是被电到一般的迅速的收回了手,此刻她就像受了惊的小鸟,跌跌撞撞的从软踏上起来,宛如身后有有什么洪水猛兽一般的迅速跑走了。 身后的男人还步步紧追,声音甜腻的好像可以拉出丝来。 “师父……” “师父……” —— 傻了的容华实在是太猛浪了,沈悦真的没有想到有人比她还要骚,骚的她都没话说了,偏偏对方还是个傻子,跟他讲道理他也听不懂。 剧情好像越来越诡异了,不知道如果容华恢复了正常之后想起自己做的事情,会不会羞愤欲死。 沈悦每天都有一个习惯,那就是日日夜夜都会给早已枯萎的盆栽里的枯枝浇水,而且白天她会把盆栽放在书房,那里光线比较好,可以晒到太阳,晚上就会抱回寝殿。 小树灵似乎对这个盆栽里的绿植特别的亲切,每天都会缩在下面睡觉。 今天她照常处理完了一些青云门下的事情,然后如常的去浇水,用手去摸那熟悉的一块地方,碰到的却是陌生的花纹,并不是她之前所熟悉的。 摸了摸盆栽里的枝叶,柔软而又鲜嫩,沈悦一惊,她不确信的再摸了一遍,这才发现这根本就不是长生给的那个盆栽。 被人掉包了。 那个可是长生啊。 恐慌的情绪弥上了心头,沈悦几乎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做的。 “容华!” 正在树上掏鸟窝的男人耳朵很尖,听到了师父在喊他也顾不上鸟窝,三两下的从树上爬了下来,脚步欢快的跑向书房。 人还没有到,声音先到了。 “师父!” 男人的衣服上沾满了花瓣,跑过来的时候都带着一阵阵的清香。 他欢欢喜喜的过来,眼睛亮如星辰。 可是等看清了沈悦冷若冰霜的脸,又踌躇不安的搓着衣角,想靠近又不敢靠近,只能无措的喊着师父。 沈悦沉默片刻,“我放在这里的盆栽呢?”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沉静,清冷端持,但是微微颤抖的声线还是暴露了她并不如同表面上那么平静,就连语气都带着若隐若现的凌厉。 容华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一提到这件事他还忍不住露出了高兴讨好的笑容。 “我看师父好像很喜欢,可是那里面的枝叶已经枯萎了,我就给师父找了一个更好看的,师父难道不开心吗?” 他语气小心翼翼的去含着期待和雀跃。 可是沈悦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淡。依旧清冷如白月,看不出什么情绪变动,但容华却很敏感的察觉出令他很不安的情绪,他越发的紧张,衣角都被他搓着皱巴巴的。 “师父……师父不喜欢吗?” 沈悦的眉眼慢慢的变得冰冷,“你丢到哪里去了?” 容华抱着脑袋想了想,却记不起来了,他忐忑的抿着唇,说话的声音比蚊子还要小。 “不,不记得了。” 这次沈悦像是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怒火,她随手一挥,摆在书案上的盆栽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娇嫩嫣紫的花瓣好像瞬间就失去了生命,迅速的枯萎。 “找,找不到你也别回来了。” 似乎是不愿意再和他多待,沈悦冷漠的越过他离开。 容华下意识的想要去扯住沈悦的衣角,可是伸出手去抓,却什么都没有抓到。 他这才慢半拍的意识到,师父好像生气了。 胸口传来阵阵的闷痛,男人眼睫轻颤着委屈呜咽出声,手指收拢,紧紧的攥起,刺进了血肉都不知。 他喃喃自语,话语颠三倒四,有些神经质的小声嘀咕着。 “要,要找到……不……不能让师父生气……不能让师父生气……” 像是想明白了,男人的脸上又露出了笑容,天真又浪漫,可是眼眶却红红的,他转身,拔腿就往外面跑。 沈悦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因为盆栽散发出来的气息很淡,沈悦也很难感受到,她只能笨拙的四处去寻找,去感受,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7017k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59)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小树灵还在里面睡觉呢,也不知道醒过来之后会不会自己找过来。 沈悦找到晚上都没有感受到任何一丝气息。 她回到书房,没有看见男人的身影,去其他的地方找了一遍,也没有看到,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玩了。 她在书房等着,手里拿着书册却看不下去,不知为何心脏跳的有些快。 等了一晚上,容华都没有回来。 沈悦不禁有些着急,毕竟容华的脑子不太好,要是出了什么意外的话就坏了。 放下手中的书册,沈悦刚想出去,一位弟子就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他拱手行了一个礼,声音急切:“仙尊,不好了,有魔族的人闯进了锌清殿,他的法力极高,伤了我们好几个弟子。” 沈悦心咯噔了一下,剧情总是这么来的猝不及防。 她面上不显,依旧清冷平淡,先一步的走出去看。 桃花飘落,清风一扬,那片朵朵淡粉色的花瓣可以飘到很远。 她看到了那抹高大的身影被青云门的弟子围住。 但是却不敢靠的太近,而是围成了一个大圈,男人走一步,他们也跟着移一步。 男人穿着是和他们一样的白衣,上面却绣着银莲,昭示着他不同凡响的身份。 那张脸更是在青云门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此人正是锡羽仙尊门下唯一的徒弟。 容华。 可是此刻他浑身散发出来的却是黑沉沉的魔气,男人的眼眸清澈见底,甚至还带着一些憨傻,可是却没有任何人敢放松警惕,个个都紧绷着神经。 男人像是没看见那些人一样,他怀里抱着一个脏兮兮的盆栽,等看到那抹白色身影的时候,暗淡的眼眸瞬间一亮,他加快了脚步走到了沈悦的身边,衣袍被吹起,他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的明朗灿烂。 隔着一米的距离,男人像是献宝一样的把盆栽递过去,声音里面是藏不住的喜悦和憨气,“师父,我找到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沈悦接过盆栽,交给旁边的弟子。 浑身散发着浓浓魔气的男人脸上的笑容更加的灿烂,他小步的走过去,想要去拥抱那么白色的身影,可是却有一个人影突然冲上前挡在了沈悦的面前。 江凌手里提着剑,眼眸犀利含着杀气,“休要再靠近一步!” 容华脸上的表情僵住,然后慢慢的消失,原本纯净的双瞳浮现出凶残如魔煞般,眼底闪过一丝狰狞的红光。 他一字一顿,带着浓浓的狠意,“又是你……” 那一瞬,浓浓的威压扑面而来,江凌感觉自己被一种无法抗拒的杀气死死锁在原地,以至于只能眼睁睁一团黑雾以一种看起来极缓,实际上又极快的速度朝他额头狠刺而来。 正这时,却有一道汹涌的灵力以更快的速度扑面而来。 只听呯的两声闷响,那几乎刺进江凌脑门的黑雾被击散,化成了烟雾般的消失。 可是还没有完,另一团黑雾警跟着袭来,以一种阴森而又极其诡异的方式袭向还没反应过来的江凌。 ——落空。 后者已被瞬间扯向旁边。 两个人甚至都没有动手,只是那散发出来蓬勃的法力的余波可以看出,每一招所蕴含着力量。 “师父……” 容华的眼眸又恢复了清明,他有些慌乱而又迷茫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像是有些不可置信自己刚才差点伤到了师父。 “我……”容华还想解释些什么,可是喉咙却干涩不已,只能委屈而又懊悔的摇头,无助的喊:“师父……师父……” 沈悦看似无动于衷,其实垂在身侧的手指却慢慢的捏紧,她刚往前面踏了一步,就有一道浑厚的声音传来。 “妖神,恭候多时了。” 下一秒,几位长老像是早已有了准备,分散到四处开始设下阵法,沈悦被一种力量推出了五米外。 金色的符印在容华的头上盘旋着,随之法阵的纹路越发的清晰,阵法从他的脚下升起,无数的经文就如同铁丝镣铐一般的将他牢牢的禁锢。 那金纹就如同火焰一般,被禁锢的地方都传来烈火灼烧的感觉,就好像把他的骨头一根一根的斩碎,然后放在火里燃烧。 他看着法阵外的那抹白色的声音,泪眼巴巴,疼的脸色苍白,就像寻求安慰的小孩一样哭诉着。 “师父……师父,你救救我……” “我好痛啊……” 大颗大颗的眼泪往外涌,到后面几乎是嚎啕大哭,眼睛偏执又固执的盯着那么白色的身影,双臂张开,像是在讨要拥抱。 “师父,抱抱。” 沈悦控制不住的向前了一步,玄城立马扯住了她的手腕,像是气急:“你疯了吗?你难道到现在还想保着他吗?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包庇魔族,这可是死罪!” 现在沈悦耳边都是男人幼稚又痛苦带着哭腔的叫喊声,他说他很疼,他说他想要抱抱。 不知怎么的,冰冷神情恍惚一瞬露出迷茫,是玄城抓紧了她的手,不停唤她名字,才让她回神。 “不要这么对他。” 她眉眼静静,一张白玉如雪的面容就像月光下枝头的白玉兰,寒光凌凌。 玄城脸色变得阴沉,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怎么?难道你到了现在都还要包庇他吗?锡羽,你这样把苍生置于何地?把青云门置于何地?” 沈悦低下头,似有些怔怔,再次抬头已经恢复了以往的清冷自持,她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只剩下了余晖的冰凉。 她冷冷的说:“容华是我的徒弟,要罚也是我罚,要杀也是我杀。” 说完这句话她也不顾玄城难看的脸色,直接飞身把法阵破掉,金光浓郁的一瞬,然后瞬间暗淡了下来。 几名长老都不可置信的看了过来。 被解开禁锢的容华立刻止住了哭声,脸上还有没有擦干净的泪痕,根本就顾不上疼痛他原本还痛苦难受的神情涌出几分欣喜,胡乱的擦了擦眼泪,就如同雏鸟一般的跑向那么白色的身影。 他满怀期待的,还带着一点害羞。 ------题外话------ 作者已猝死——完 7017k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60)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他以为他的师父会好好的哄他,会心疼的抱他,会柔声的跟他说不要怕。 可是他没想想到,他的师父会…… 愕然间,胸口的钝痛让他慢半拍的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什么他的师父,会看起来那么的冷漠,明明,他都把那个盆栽找到了呀…… 师父为什么还不开心呢? 他缓慢的垂下了眼睛,涣散的视线看着贯穿胸口的长剑,这把剑看起来很是眼熟,他下意识的呢喃:“阙化……” 白玉漂亮如同白茶般的指尖染了血,他的的视线慢慢的往上移,从那干净洁白的衣袖缓缓的滑上了那张眼睛蒙着白布的那张脸,如峨山上的冰雪,高不可攀,冰冷至极。 “师父……”容华到了现在仿佛都还没反应过来,瞪大眼睛,眼里的漫出红血丝,跟个受气的孩童似的眼圈红红望过来,委屈的抽噎着。 “为什么……为什么……师父不喜欢我吗……” 如果不看刺穿胸口的剑,不知道还以只是简单温馨的师徒闹矛盾的场面。 其中一个长老明显是看出了容华的不对劲,他的面色严肃冷硬:“锡羽,趁妖神痴傻,你还在犹豫什么?直接挖了他的魔骨!不然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魔骨一日不除,这苍生就一日不太平!” “锡羽,快点动手啊!” 玄城也皱紧了眉头,神色紧张的看着沈悦。 沈悦的侧脸冷漠,紧紧的抿着唇瓣,面如冰霜一般,可是谁都没有察觉到她握剑的指尖正在轻微的颤抖。 锡羽仙尊握剑的手从未抖过。 可是在此刻她抖了。 男人还不知所谓,他往前走了一步,那剑便刺的更深一分,可是他仿佛没有感受到任何的痛觉,只是偏执的要走向那个人,想靠近一分,再靠近一分。 他还睁着湿漉漉的眼眸,委屈巴巴的小心凑到白衣仙尊的面前,口中溢出了鲜血,染红了那一身的白衣,眼眶猩红,看起来有几分可怖又有几分属于孩童般的憨傻,像是耍着孩子气。 “他们都想杀了我……师父也是这么想的吗?” “师父也想让我死吗?” “师父,我很怕疼你知道吗?” 沈悦知道,她如何能不知道呢,是她一手养出来的孩子,小时候连摔了一跤都会泪眼巴巴的跑到她的面前哭诉。 现在这把剑刺穿了他的胸口,就怎么能不疼呢? 熟悉的气息鼻尖,男人难受的呜咽哭声好像就贴着耳畔。 他那颗简单的脑子并不知道为什么师父变成了这样,他想破了脑袋只觉得自己就做错的一件事情,可是他已经弥补了啊。 可是为什么,师父好像还是很难过呢。 “师父……我都把盆再找回来了,为什么你看起来一点都不高兴,你还在怪我吗?” 眉眼清贵的白衣仙人未答,她像是不屑于回答,转动着手腕,抽出了那把长剑,温热的鲜血也喷了出来,洒在了她干净的白布上,还有几滴洒在了她的脸颊上。 容华看着沈悦侧脸喷溅的血渍,擦了擦先是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后才伸过去用手背抹去脸侧上的血污。 白布蒙眼的仙人好像没有半点的动容,她眉眼清目,如头在湖泊面上的月影,寒光凌凌,手中还拿着剑,剑尖还在滴着血,血还是温热的。 脸侧的血污被擦干净了,男人露出了一个傻气而又欢快的笑意,他还想去扯仙人的衣袖,可是可是看着自己满是血污的手又萧瑟的收了回去。 他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在剧痛之下,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狼狈的踉跄了一步,砰的一声半跪在地上,堵在喉咙里的血如水流般的咳出来了。 恍惚之中,他好像听到了一直都无动于衷的仙人开口了。 声音冰凉:“你该死。” 胸口的血肉刺出了一个洞,他并不觉得疼,可是只是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让他觉得浑身血液在流失浑身颤抖着冷,四肢百骸都传来剧痛,撕裂着疼。 他茫然不解的抬头,眼眶的泪珠滚落,去看低头面向他的仙人,清冷的眉眼像是结了一层的薄冰,散发出来的寒气刺骨。 在这一刻眼前的人好像都变得陌生了。 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鼻尖还可以隐隐约约的闻到那衣袖上散发出来的清香。 单纯的脑子很费解的理解那三个字。 师父说,他该死。 师父好凶。 “我不要死……” 容华摇头,刚一开口,喉间就涌上腥甜,大口大口的血从口中溢出,把他原本就已经脏污不堪的白衣好似完全染成了红色。 血腥味把他的眼里的场景都好像渲染红了。 但他依然可以闻到从师父衣袖上散发出来那淡淡的清香,干净而又香甜,却特别的淡,淡的好像一吹就会消散。 她的眉宇间没有任何的柔情,只剩下了仅有的冰冷。 那冰冷如倒刃一般的刺激了他千疮百孔的胸口,疼的让他都说不出话来。 沈悦淡漠如水:“自古以来,青云门与魔族势不两立,魔族,必须死,你,也不例外。” 容华听不懂,他只是觉得慌,那双猩红如水的眼眸,好像要流出血泪一般,声音早已哽咽不成声。 “是我做错了什么吗?师父,我会改的,别不要我……” 在极致的无措之下,他慌慌张张的扯住了沈悦的衣角,在那雪白的一片上留下了一道带血的指痕。 他慌不择乱的立马松了手,跪在了地上,想要去擦拭衣角上的血污,可是血污被染开了,越擦越脏。 容华死死的控制住喉咙里的哽咽和委屈,声音带着浓浓的慌乱,“师父,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把你弄脏的……” 到现在了他似乎都还不明白情况,他只在意沈悦过于冷漠的神色,还有被他染脏的衣服。 他好像并不明白被刺了一胸口的意义。 还固执的认为是自己做错了事情,而沈悦只是惩罚他而已。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61)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他可以接受任何的惩罚,但是他不能接受沈悦对他这么冷漠,好像随时都要摒弃的神色。 “师父……我给你做桃花羹好不好?” 他眼睛亮亮的,好像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价值,讨好又急切。 沈悦的直接忍不住抖了一下,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漠更盛,凛然高绝。 一如容华从噩梦中惊醒来第一次见到沈悦的场景,桃花摇曳,花瓣满天飞,单薄修长的身影如翠竹,白衣蒙眼,就胜过了那漫天的粉色。 沈悦在男人惊喜灼热的目光之下,她也蹲了下来,男人哪怕跪在了地上也比她高一些,此刻却忍不住脑袋伸长往她那边凑。 他的额头刚碰到了沈悦的肩膀,鼻尖充满了那淡淡的清香,很甜,好像还掺杂着浓浓的桃花香,却掩盖不住她身上的那香气。 他依赖的蹭了蹭,沈悦没有推开他,这让他忍不住露出雀跃的笑,刚想软声撒娇的喊一声师父,一双冰冷的手摸向了他的后颈。 容华甚至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剧烈的疼痛从后颈的部位传来,那双如冰似的手指好像刺破了他的皮肉,如刀刃一般,他再也控制不住,发出了低沉的痛吟。 他的耳边是沈悦冷淡的声音。 “很快就不痛了。” 她像是在安慰,又不像是在安慰。 而在这极致滔天的痛楚中,容华的双耳失聪,双眼失明,无感尽失,只有那噬骨的疼痛一寸又一寸的袭来,好像把他全身的骨头都一一的掰断。 “啊——” 泣泣如血,甚至让那些修为比较低下的弟子震的七窍流血。 容华恍惚之中眼睛睁开了一条缝隙,他看着白衣仙人的侧脸,如同永远都无法融化的冰雪,沉静又残忍。 他在抖,他浑身都在颤抖,脑袋还搁在了白衣仙人的肩膀上,鼻尖那浓郁的血腥味已经掩盖住了那淡淡的香气。 “师,父。” 他轻轻的,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喊了一声。 模糊的视线中,他清楚地看见了白衣仙人依旧无动于衷,就如同玉雕一般。 白布被扯的落了下来,她紧紧的闭着眼睛,纤长浓密的睫毛却颤了一下。 “师父,我好疼啊……” “好疼好疼……杀了我吧……” “……让我死。” 那件白衣早已被染的看不清颜色,手指还紧紧地拽着她的衣角,骨节发青,指尖发白。 他的睫毛上都沾着血珠,气息很重,又很短,嘶哑破碎,像是被人扼住了咽喉一般。 “师父骗我……不是说很快就不疼了吗?为什么我越来越疼呢?” 沈悦的眼睛依旧紧紧的闭着,如同蝶翼般的睫毛像是要展翅欲飞。 她的声音很低,在他的耳边,就如同蜜语一般。 “忍一忍,疼就咬我好不好?” 但颈后动作从始至终未曾有过一寸迟疑。 容华已分不清哪里最疼,但是不知为何听到了沈悦这句话,他又不那么疼了,痴傻的他总是掩盖不住自己的情绪,脸上还露出了欢悦开心的笑容,那双眼眸如同闪耀的星光一般。 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依赖,口中不断咳血,也溅到了她的身上:“师父看看我吧,看看我,我就不疼了。” 锌清殿一年四季都会下雪,只不过这雪花和普通的雪花不同,它若在身上并不冷,也没有任何的温度,就如同锌清殿一样。 男人在耳边低低的哀求,沈悦的睫毛再也平静不下去,微微的颤抖着,半响,她还是随了男人的愿,慢慢的睁开。 那一双漂亮的眼睛,足够让天地之间所有的事物都黯然失色。 此刻那清澈如粼粼水波般的眼眸倒映着他一个人的模样,明明知道沈悦看不见,可是他的心理依旧升起了诡异的满足感。 他低低的笑出声,让人毛骨悚然。 “师父……我是不是要死了?” 沈悦的身子一僵,脸色白了又白。 姐姐外的青云门弟子听不见任何的声音,只能看到那如血一样的高大的身影跪在了地上,和那干净的白色身影凑的很近。 江凌捏紧了手中的剑,他急得满头大汗,可是一凑近就会被界的威力给弹开。 只能看向玄城,满满的都是担忧。 “玄城长老,为何让师尊一人前去,万一妖神他……” 这帮可怕的猜想江凌不敢说出口,只不过情绪越发的激动紧张,眼睛一刻都不离开那抹白色的身影。 玄城沉默着没有说话,半张侧脸邪魅风流,可是此刻脸上却没有半点不正经,严肃的气息让原本就冷凝的气氛变得更加的压抑。 其中一个人也很担心,“对啊,那毕竟可是妖神啊!万一他突然发狂,仙尊一个人又如何能制止的住他?” 妖神从一降生开始就有能和神并肩的力量,只不过会被压制着,等封印一下子被解开,那么就是天下之浩劫,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锡羽仙尊固然很强,可是再强也比不过神呐。 玄城又能如何不紧张,他也怕,可是当看到沈悦正在剔男人的骨时,一直提起来的心就放了下去。 只要没了魔骨,那么妖神就会陨落,此后,再无妖神。 在他们眼中凶煞残忍的妖神此刻正安静的靠在了沈悦的怀里,他的下巴搁在了单薄的肩膀上。 他再次问了一遍:“师父想要我的命,是吗?” 回答他的依旧是沉默。 可是容华已经在沉默中知道了答案。 心肺仿佛撕裂,剧痛袭遍全身,他瞳孔涣散,笑了一下,然后拿过沈悦手中的剑。 声音罕见的不在含着傻意,而是温柔宠溺。 “我怎能,脏了师父的手?” 沈悦看不见,但她是可以听见那刀尖刺入皮肉的声音,还有血液低落的声响。 鼻尖浓浓的腥腥味几乎让人作呕,苍白修长的指尖轻颤,她微微的抬起手,像是想要去触碰些什么。 有柔软温热的脸颊蹭着她的手,乖巧又柔软。 沈悦摸到了他的嘴角,发现他好像在笑,可是脸颊却一阵湿润,不知道是血水还是泪水。 他在耳边轻叹,轻的像风,“师父……还生我气吗?”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62)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沈悦的唇瓣颤抖了一下,她张了张嘴,想说,她并不生气。 下一秒,那充满血腥味的身躯倒在了她的怀里,再无任何的声息。 沈悦伸出指尖去碰了碰他的脸,发现他嘴角的笑容依旧。 心在某一瞬间好像也跟着空了一块,沈悦闭上了眼睛,双手颤抖的抱紧了逐渐冰冷的身体。 呼吸好像都变得很艰难,那乌黑亮丽的发丝竟然一夜白了头。 屏障也慢慢的消散。 玄城迅速的飞到了沈悦的身边,当他看到那三千银丝的时候,瞳孔猛缩,大喊一声:“锡羽!” 闭着眼睛的白衣仙者像是没有听到一般,没有任何的反应,直到玄城走过去要移开男人的尸体她才睁开了眼睛。 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对上了那双淡红色的眼眸,玄城一时间愣住了,脑子一片空白,等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来,立马捡起旁边的白布替她遮住了眼睛。 等那些弟子赶过来的时候,玄城已经系好了白布。 玄城不动声色的看了一旁的人,确定除了他之外,没有任何人看过沈悦的眼睛才松一口气。 “锡羽,这件事情你该如何给我们一个解释?”其中一个长老发难。 要说沈悦不知情,他们是万万不可信的,这魔气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出现过一次了,只不过很浅,他们没有确定位置,如今想来,恐怕当时就在锌清殿。 而沈悦作为青云门的掌门,却知情不报,还一直隐瞒包庇,还好事情发现的早,没有酿成大祸,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玄城道:“锡羽已然剔了魔骨,杀了妖神,这件事情都已经结束了,就不必深究了吧。” 歆希只是脸色复杂的看着沈悦,半响,然后偏过了头,什么都没说。 棱峰阁长老性子向来直来直往,眼里容不得沙子:“这明明是两回事,锡羽,你可知你是在以天下苍生来闹,你这样让青云门的弟子为民也太心寒了。” 玄城眉头一皱:“棱峰长老严重了。” 棱枫长老冷哼一声:“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要不是我们即使发现,谁都预料不到后面的结果,你可还知星月长老的预言,妖神降世,此乃大凶之照。” 沈悦低下头,银发斜斜垂落,衬颈部微露的些许肌肤,冷白如玉。 玄城还想在说些什么,一直沉默的白衣仙人先开口了。 “吾有罪,吾有愧于仙门,有愧于长老,更有愧于青云门的弟子。” 她摊开手心,凭空浮现了一枚玉色的令牌。 “这掌门之位,我无法担任。” “锡羽!” 玄城脸色大变,他咬着牙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啊?” 沈悦小心翼翼的把男人的尸体放平,她站起身来,修长的身体一如既往的笔直,好像什么都压不垮她。 她把玉牌交给了棱枫长老,随后拿起来阙化,神情孤高漠然如寒江冷月,声音嘶哑不已,“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我本以为我一个人可以压制住魔骨,终究还是我教导不方,闹到这种地步,也是我的错,今日,我愿受驱魂鞭四十六下,除去掌门之位,囚思过崖一百年,如此,来告诫。” “不可!”玄城瞪大了眼睛,眉头死死的皱着,他失控的按着沈悦的一头肩膀,暴怒的说道:“锡羽!你就算错了,那你也已经杀掉了妖神,也算是将功补过,何以需要受这么狠的惩罚!” 江凌的心尖也跟着抖了抖,驱魂鞭对于修仙的人来说,一鞭伤皮肉,二鞭伤骨肉,三鞭伤魂魄,寻常的人十鞭就会受不住,就算扛过去了也会成为一个废人,更何况是四十六鞭呢。 这个时候江凌也顾及不了那么多了,他几乎恳求的拉着沈悦的衣角,句句哀求:“师尊,根本就不是你的错,你何必让你自己受苦呢?” 沈悦脸上还沾有血污,清冷眉眼依旧,但好似和以往的清透不同,像是蒙了一层薄薄的纱,朦胧不清,似梦似幻,只慢慢道,“我已心意已决,林峰长老行刑吧。” 玄城顿时心神剧震,他固执的按着沈悦的肩膀,咬着舌尖,血腥味蔓延,他几乎是狠狠的说:“值得吗?” 为了一个死掉的人,值得吗? 你到底是因为什么而惩罚自己呢?是因为杀了他吗?是因为觉得自己有罪过吗?所以才用这样的方式来折磨自己。 把自己搞得这般狼狈,一件相同的事情翻了两次跟头,真的值得吗? 沈悦白衣无尘,衣冠胜雪,如今染了血色,异常刺目,她挥开了玄城如同焊铁一般的手,并没有回答他的话,直直的走了过去。 四周一片安静,只有鞭子抽皮肉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响,鞭鞭见血,深可见骨。 甚至有些弟子都不敢看过去,闭着眼睛,他们什么血腥的场面没有看见过?只不过这次却觉得那血迹刺痛了眼。 她无一句哀嚎,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变过,双腿跪在地上,肩背笔直,如同傲然挺立的翠竹。 白衣被鲜血染红,她的脸比锌清殿的雪花还要白。 四十六鞭下来,沈悦就这硬生生的受住了,她没有倒下去,她容颜依旧如月下冰雪,没有人从她的眼中看到一丝痛意,要不是那白到透明的脸显示着不正常,还以为真的她知痛。 她动作缓慢的站了起来,三千银丝沾了血污,干净洁净不在。 起身起到一半,她的小腿突然一抖,整个人又半跪了下去,膝盖硬生生的磕在坚硬的地上,发出了又闷又重的响声。 玄城冲上去去扶,可是一触手却是温热的血,他的手抖了一下,还想把她给扶起来,却被沈悦拒绝了。 她这次安安稳稳的站好了,一步一步的走的极慢,一步一步的留下了一道道带血的脚印,还有衣摆下低落下来的血花。 银丝被风吹的微微的凌乱,她的眉目就如同冰川雪水,又似落下的霜雪,似没有一丝生为人的情绪。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63)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玄城还想过去扶,可是最终还是硬生生的止住了脚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抹被血污染红的白色身影艰难的扶着高大的男人,一深一浅,慢慢的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清风拂过,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玄城忍不住却红了眼。 玄城转过头,看着神色愣愣的歆希,突然说了一句:“是你做的吧?” 歆希的神色一变,但又很快恢复了平静,她的面色如常,带着一些疑惑,唇色苍白:“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双看起来一直都玩世不恭风流多情的眼眸此刻锋利至极,他像是早已看透了歆希心里所有肮脏的思想,可是他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甩袖离开了。 歆希的呼吸微微的急促,眼底上过一丝暗色。 —— 史籍中记载,魔骨原为一,后分一为二,只需其中一个被摧毁,那么两者都会享有一样的痛苦,要是两根魔骨合二为一,那么将是一场充满杀虐的浩劫,妖神降世,万物灭,苍生亡。 还有一角被撕掉了,谁也不知,让魔骨合二为一的方法就是杀掉其中的一个身怀魔骨的妖神,这样才会使两者合二为一,从此魔力大增,在世间,再无对手。 深渊之海,动荡不堪,海啸正在嘶声裂肺的咆哮着,海底的生物四处逃窜,再无一片安宁。 四肢都被粗重的铁链绑着的男人,睫毛颤抖着,这次他终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呢。 无悲无喜,无哀无怒,有的只是一片赤红的暴虐和疯狂,像是要撕毁天地间的一切,吞噬万物之间的黑暗,他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妖神。 —— 两百年后。 青云门身为所有门派之首,山间雾气缠绕,巍峨的眉山如同墨画一般,白色的宫殿像是天上的神宫,鹤鸟傲然飞翔,仙气飘然。 此日,正是门派选拔新弟子之日。 仙阶一共有七七四十九道,围绕着整座眉山,此刻浓浓的雾气遮住了所有的景色,一眼望过去,好似永远都看不尽头, 然而这只是初选,每一个阶梯都是对心的一场考验,成功了就可以看到尽头,就可以看见青云门,失败了就迷失在这迷雾之中,最终被送下山。 “青云门好似今年选拔弟子的规格又提高了些,我这才刚走完仙阶,竟就有些吃力了。” “青云门可是仙门之首,自然和别的仙宗不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当之与天上一般。” “今年来的人数好像比去年还要多很多,每次来有千余人,但是收入门下的只有堪堪百余人,唉,也不知我幸运不幸运。” 此话一出,很多人意气落下不少。 不知是谁突然提了一句。 “也不知可不可以目睹一下锡羽仙尊的风采。”说这话的时候,那个人忍不住露出了向往的神色。 锡羽仙尊,青云门的前任掌门,两代妖神都斩于她的阙化剑下,白布蒙眼,法力无边,一人一件就在整个仙门闯出了无人能及的战绩,青云门就因为有她,所以才有的如今的青云门。 只不过很可惜的是,早在三百年前她就退位了,此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 青云门对于门中的事情管的很严,一个字都没有传出去,所以他们也都只是觉得是锡羽仙尊隐退了,又或者说闭关修炼。 “我还想拜入锡羽仙尊门下呢。”其中有人忍不住叹道。 “就你?难道你不知锡羽仙尊一生就只收一个徒弟,这可是他亲口说的。” 锡羽仙尊早在几百年前就说过,一生就是只要一个徒弟,不管如何都不会再要第二个,所以之前许多人挤破了脑袋都想入锌清殿,但是很可惜都没能如愿。 在三百年前锡羽仙尊好像的确收了一个徒弟,只不过名气并不大,名望也不大,甚至都还没有大弟子江凌有气旺,几乎很少人知道,只不过这锡羽仙尊的徒弟好像犯了死罪,被锡羽仙尊亲自斩于剑下,此事也便不了而了。 “锡,羽……” 有一道沙哑如如砂石磨过板,粗哑艰涩,音节古怪,让不少人感觉到遍体生寒,格外不适。 众人纷纷的投过来视线,眉头都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可是主人的样貌却和他的嗓音完全不符合。 他的肤色极白,并不是正常的白,而是青白,可是面容却精致的有些过分了,高挺的鼻尖上生了一颗小小的红痣,薄唇红的发黑,几乎有些邪肆,眼底却是黑漆漆的,宛若一潭死水,可是当他的眼眸一弯,去冲淡的那一股子的死气。 他脸上的笑容透着一股天真烂漫,“锡,羽,她……不收,徒弟?” 这扑面而来的阴寒冷意,让刚才还巧舌如簧的人说话时都说的不利索,其他人看见了也不知为何,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充满戒备而又试探的看着少年,见他只是一脸疑惑的歪着脑袋,看起来无害又单纯。 他们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其中有一个人大着胆子说:“你难道不知道吗?早在三百年前锡羽现在已经收了一个徒弟,她不会再收了。” 这个看起来气势阴森森的少年表情一变,并不像之前那么天真烂漫,而是带着一些憨傻,眼睛亮晶晶的犹如星辰,笑呵呵眼巴巴的道:“真的吗?师……仙尊她只要一个徒弟吗?” 对方被他这翻脸的速度吓得心都一颤,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面容精致,肌肤青白的少年此刻笑的就如同讨到了一个糖果的小孩,满足而又开心,羞涩扭捏的搓着衣角。 但是这种神色只维持了两三秒,又如别人一般的换了另一种表情,少年脸色极白,只唇色红如饮血,蓦然没了神色,就如同从深渊里爬出来的人鬼魂,怨气冲天,阴气森森。 其他人也是惊骇的退离半步,个个都不由自主的捏紧了手中的剑,额头冒出了细细的汗,强压住了心里面的恐惧。 “你,你到底是何人?” 7017k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64)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少年露出来乖巧充满戾气的笑容,两种极致的情绪糅杂在一起给人的感觉毛骨悚然。 “我?”少年伸出一只手,修长宽大,过于青白的肤色可以看清皮肉之下紫色的血管,他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袖,漫不经心的道,“当然是和各位一样,想要入青云门的人。” 这次青云门收入门下的弟子比之前还要少,能被选中的都是出类拔萃很有潜力的天才。 失意的人只能失魂落魄的被送下了山。 有一位穿着青云门道服的师兄带着刚入门的弟子逛了一遍,也介绍了所有的事物。 所有刚入门的弟子都是从最低级的事情开始做,分配到的事情也是各有千秋。 比如把缸里面的水填满,把堆成山的柴火劈好,把落叶清扫干净,又或者去山上砍竹。 哪怕众人做这样的事情,也没有一人喊苦喊累,能坚持上来的人,都不是懒惰之人,他们无怨无悔,只是埋头苦干。 但是其中总是有一两个刺头。 少年拿着扫帚,东边搭一下,西边搭一下,一个时辰过去了,都还没有扫出一块干净的地来。 似乎是嫌烦了,他随手一扔,爬上一旁的树,直接躺在上面闭眼假寐。 花瓣落在了脸上,被他不经意间的抚去。 “师弟!” 树下有位师兄在下面叫喊,他死死的皱眉:“你怎么又跑到上面偷懒了?快点下来扫地。” 少年翻了一个身,不理会。 底下的人还在叽里咕噜啰里吧嗦,少年似乎是嫌烦了,直接扔了一个法诀,原本还聒噪的师兄就像是被鬼附身了一般,眼中再无任何的神采,像是失了魂的木偶,一步一步的离开此地。 少年原本都快要睡着了,神经突然一痛,下一秒少年就睁开了眼睛,傻乎乎的乱喊。 “你不是答应过我了要去找师父吗?我要见师父!我要见师父!” 少年被吵的脑壳很疼,他额角的青筋微跳,露出了略微狰狞的神色,恶狠狠的喝道。 “闭嘴。” 凶狠暴戾的神色转变为被欺骗的愤怒,“你骗我!你是不是在骗我,我要去找师父!我要师父!” 他吵的很厉害,让少年的神经疼的一突一突的,脑壳就像被千万个银针一一刺了一遍,他半磕着眼睛,眼底冰冷一片。 疼痛感袭来,让少年的神色变得有些可怖。 他露出来血腥充满嘲讽意味的笑。 “蠢货,人家都不要你了,你还凑到面前干嘛?” 少年的表情又变成了委屈的好像要哭出来:“你乱说!师父才没有不要我呢!” 眼睛传来一阵酸涩的感觉,泪珠哗啦啦的流了出来,像是委屈的不行,难过不已。 师父才没有不要他呢,他那么乖,是不怎么可能不要他呢。 都是这个坏人!都是这个坏人的错! 少年强忍着抽痛,变得极为不痛快起来,语气也越来越恶毒。 “为什么会杀掉你?那他如果真的没有不要你的话,为什么会毫不犹豫的杀你呢?你怎么连自知之明都没有,我告诉你,只要让我见到锡羽那个伪君子,我上去就是一剑,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他的声音嘶哑,嗓子如炎火灼伤般难听,勾起的唇角冰冷阴森,像从深渊里面爬出来满是怨气的恶鬼。 但毕涟心里的情绪翻江倒海,他这五百年以来,日日夜夜被囚禁在深渊之海中,每时每刻都受着锥心刺骨之痛,他早在几百年前就已经疯了。 他恨啊,恨不得喝锡羽的血,吃她的肉,割掉了她的四肢,斩碎她的心脏,砍断她的骨头,然后也抛进深渊之海里,被鱼分食,化成一堆白骨。 哪怕这样都难解他心头之恨。 那个傻子充满愤怒的声音在他的脑海里面回荡。 “不许!” “不许你伤害师父!” 毕涟的眉眼越发的残忍嗜血,头部似乎要爆裂开的疼痛让裴铎面 闭眼忍受着这种痛楚。 他眸中迸射出极深的怨恨和疯魔,心中越来越兴奋,兴奋到连他的神经都在颤抖。 只要一想到那样的场景,才可以稍微压制住他心里面的暴虐和疯狂。 现在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她! —— [你还记得自己的任务吗?] 沈悦正在看狗血的电视剧看的高潮,男主失忆了,然后又被磕到了头,好不容易恢复了记忆,可是女主却跑了,于是男主发了疯的般去找女主。 系统问了两三遍,才让沈悦的注意力集中的过来。 沈悦的面色古怪:[你还记得吗?] 系统:[……你这是在怀疑我的工作能力不行吗?] 沈悦:[没有,是不是反派来找我了。] 这三百年系统用了时间加速器,三百年缩成了三天,不然真的要等三百年的话,不是沈悦疯就是系统疯。 [反派来找你了,来要你的命了。] 沈悦死猪不怕开水烫:[哦,那就来吧,我不怕。] 系统很轻易的戳穿了她着劣的谎言:[你真的不怕吗?可是你的腿在抖诶。] 沈悦按住拥有自己思想颤抖的腿,梗着脖子:[哦,可能是羊癫风犯了。] 系统:[……没想到你还有这毛病。] 沈悦其实心里面也挺虚的,她其实觉得自己之前虽然也对大反派奉献过,可是跟伤害比起来还是算小的。 而且毕涟…… 一想到这个人她脑壳就疼,胸口也疼,哪里都疼。 毕涟可是比容华残忍多了,他在年少的时候就是一个心眼很小,睚眦必报,性格阴晴不定的人,得罪他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也就是这样的性格,让不少人敬而远之。 他年少时喜欢歆希,可是他表达喜欢的方式却很难让人接受,要么就是欺负,要么就是在歆希面前吐出各种恶毒幼稚的话,就像小学生表达喜欢的方式一样,抓女孩辫子,欺负女孩子。 可是这样的方式只会把人推的越来越远。 歆希也越来越讨厌这个师弟,几乎一见面了就各种甩脸色。 而锡羽就是处于中间人,为难不已。 7017k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65)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毕涟在年少的时期就可以从心性中探出他的坏,他的坏是恶劣的,是单纯的,他总是可以一脸笑眯眯的捉弄别人,把别人搞得无比的狼狈。 所以在那个时候,几乎所有亲你们的弟子看到他都会躲。 在锡羽的眼中,毕涟就像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她的宠溺,增长了毕涟的恶性。 他变得越发的有恃无恐,许在他的心里面,不管他做错了任何的事情,只要他挤出两滴眼泪,锡羽就会无条件的为他摆平,这是不加掩饰的偏爱。 可是人心就是这么的恶,当这份偏爱收回来的时候,那么那个人就变得罪不可赦。 直到有次毕涟犯了一件大罪,连沈悦都保不住他,锡羽亲自抽了他的筋,捏碎了他的筋骨,毁了他的修为,然后打入了深渊之海,一关就关了两百年。 这一刻,之前所有的好都转化成了一种嘲讽,他记得只有疼,只有恨,所以那之前的好也被魔化成了一种罪恶。 没有人会认为是自己错了。 毕涟也是如此。 沈悦知道,每一个反派其实从生下来的那一刻,他就属于恶的一面,只不过这恶有大有小,到后面如何要看他所经历的事情。 如果有人教导他往好的一面去走,那么世间就会少了一位罪大恶极的人,相反如果他往恶的一面去,那么世间就多了一个祸害。 祸害就是应该铲除,就应该被消灭,那么他就会走向死亡。 其实沈悦有时候觉得,如果他把反派往好的一面去指导,那么会发生什么呢? 剧情还可以展开下去吗? 一切都是未知的,唯一可知的是,那她的任务一定会失败。 [他来杀我,你记得屏蔽痛觉。] 系统突然腻歪起来了:[知道了,我怎么可以舍得让你痛?] 沈悦被感动的含泪:[谢谢你。] 系统:[不用谢,有我追剧的时候你不要投诉我就行。] 沈悦莫名心虚不说话了。 —— 空中飘着雪花,小小的白羽毛,又像吹落的梨花辩,零容落落,冷飕飕的风呼呼地刮着,冰冷的寒风似乎将空气都冷凝了起来,凉风刺骨。 系统通知了一声:[男主来了。] 一抹紫色的身影由远及近,他的衣袍被吹的猎猎作响,只是走过来的一段功夫,头上和肩上就已经落了一层的雪。 雪花还在落,寒风依然刺骨。 玄城一步一步的来到了沈悦的身边。 他呼出了一口气,吐出来一缕白雾。 思过崖,四季隆冬,寒风凛冽,连法力都无法抵挡。 那抹白色的身影似乎站了许久,她眉清目冷,上面结了一层层的薄冰。 听到了声响之后,微微的偏过了头,那三千银丝未束,就这么散漫的披在了肩上,丝滑的如同所以上等的缎绸,微微偏头的动作,一缕银丝也垂至在胸前。 声音清冷:“玄城。” 玄城叹了一口气,他并不在意义落在肩上的雪,只是直直的盯着沈悦看。 “你还要在这里待多久?两百年都过去了,你还不愿意出来吗?” 白布蒙眼的仙人眉眼静静,没甚情绪,她的语气却有些淡然的迷茫。 “我在想一件事情,可始终却想不出答案,在这里,我心安。” 玄城并不恼怒,其实这并不是他第一次来劝的,当时刚来犬的时候,他看沈悦这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的确是生气愤怒,把人从头到脚都骂了一遍,整整骂了半天,骂的口干舌燥,沈悦的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后来就有第二次,第三次,他每次一来,肯定就要说教半天,嘴皮子都要说破了,沈悦还是那副样子。 可能是时间久了,玄城也不像之前那样精力旺盛,连棱角都被磨平了,就想看看沈悦可以耗到什么时候。 今天一听沈悦终于肯说话了,他都快喜极而涕了,勉强绷住了脸上的表情,他循循的善诱:“想不明白的可以问我,我可以替你想想。” 沈悦的面容依旧冷淡,可是容华却好像可以在他那细微的表情中察觉到茫然。 “我……是不是做错了?” 二百年了,玄城已经劝了两百年了,他的心其实也不好受,他一直都在等,等着沈悦想明白,也想等她亲自开口跟他说,就这么等了两百年,他终于等到了。 阳光耀眼灿烂,可是照过来的光线是冷的,没有丝毫的暖意,但是此刻他心中又惊又喜,面上仍是端持平静。 “你的确错了。” 白衣仙人听闻,眉宇之间的寒气好像更重了,她轻轻的抿着唇瓣,肌肤雪白如玉,没有丝毫的人气。 “你错就错在太心软了,太单纯了,太傻了。”玄城每说一个字,他的语气就深沉了一分,后面直接变成了咬牙切齿:“这世间简直就没有比你还要蠢的人。” 沈悦似乎是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神色略微懵懂,她好像理解了里面的深意,但好像又并没有完全理解,眉目微深。 玄城再次一问:“如此你可想明白了。” 白布蒙眼仙人低着头,银丝如潮水一般的滑落,她好似瘦了很多,只剩下了一层薄薄的皮肉。 她浑身上下都是雪白的,只有那一双唇,红的糜烂,红的妖艳。 玄城再次叹了一口气,他伸手摸了摸沈悦柔软的发丝,微风扫起她颊边长发,飞扬的发丝在阳光下显出银色一般的色泽,沈悦脸色苍白,眉眼间的疲惫凸显。 他看着沈悦眉眼间的冰霜,忍不住上前一步,脱下身上的外衫披在沈悦身上,“你又何苦这般折磨自己,你可知我瞧着有多难过?去屋里避着吧。” 沈悦没有丝毫动作,玄城干脆上了手,揽着沈悦的肩,强行拥着人往木房中走去。 还没有走两步,沈悦回神,她开始挣扎,试图挣开玄城的手,但她早就不再是以前的锡羽了,身子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问题,其实却在慢慢的消亡。 她挣扎的动作很微小,身上披着的外衫反而掉落,沾染到了地上的脏泥。 ------题外话------ 今天开学,可累死我了 7017k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66)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看了看地上自己的外衫,手如铁掌般牢牢固定住沈悦,沉下了声,“师兄,冒犯了。” 沈悦脑袋在此刻无比的迟钝,她甚至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玄城这句话的意思,玄城就双手用力,猛得将沈悦打横抱起,胸膛坚硬滚烫,心跳如雷,大步流星的走过去,没有过多久就将沈悦抱到了床榻上。 掌心还存留着冰凉柔软,玄城暗自皱眉,沈悦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轻了,他甚至都还没有使力,轻飘飘的就如同羽毛,让人心惊。 已然躺在床榻上的沈悦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轻轻的抿着唇肉,眉眼浅淡如冰碎,又如同月色落霜,干净又纯粹,犹如赤子。 就这么迷茫而又乖巧的躺在床榻上,好像可以让人为所欲为。 那三千银丝就如同盛开的雪莲一般铺满在床上,衬的那一张脸越发的小巧雪白。 玄城的指尖微缩,喉头倏地一动,下意识就要去拿一旁的被褥,滚烫指腹压上微凉柔软的被褥,让他脑子里面不受控制的想起了刚才抱着人时的触感,很软,很轻。 身上还散发着一股子的清香,说不上来的味道,只是觉得甜,与沈悦常年的清冷傲持形成了非常鲜明的反差。 单薄的身影动了一下,碾出轻微布料摩擦噪音,玄城顿了两秒,被那动静激得猛然清醒。 他迅速的把被褥盖在了沈悦的身上,然后低头,不动声色的摩挲了一下指尖。 而沈悦的身体原本就很疲惫很紧绷,一碰到床之后就软了,眉宇间的霜雪正在悄然的融化,凝成了水滴,滑至她的眉眼,如同一粒粒晶莹剔透的珍珠。 她疲得连手指都抬不动,一动不动地躺在了床上。 玄城看着那一滴水珠,不知为何特别想抹去,手抬了又放下,放下了又抬起来,只是这犹豫的一段功夫,那水珠已经滑至到了发丝里,没有的踪迹。 其实在他的心里,沈悦一直都是处于神坛上的,在她的身上总有一股其他人没有的仙气,无欲无求,不染红尘。 他很孺慕,也很敬重这位师兄,在他的心里,沈悦几乎无所不能,以至于沈悦现在这种脆弱的形态躺在他的面前,让他的心中总是觉得很怪异。 玄城咽下怪异的情绪,脸色有些僵硬,语气硬得跟石头一样:“你就不能对自己的身体好一点?你知不知道,有很多人关心你,还有……我也很关心。” 后面一句话,不只为何突然让他觉得羞耻万分,耳尖悄然无声的红了,还好沈悦没有看见,不然他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他暗自松了一口气。 沈悦躺在床榻上,脑袋枕在枕头上,被褥虽然温暖,但其实作用并不大,她闻言唇角无力勾起,银丝几缕黏在了脸上。 她的唇色很艳,饱满的像是熟透了泛着甜的果肉,可是她身上其他的部分都是白的,甚至连眉毛都是白色的,如今这么一笑,反倒有几分弱柳扶风的脆弱,就如同使用玉器堆砌出来的瓷器易破的瓷娃娃。 玄城觉得自己糊涂了,弱柳扶风可是来形容女子的,他怎么能来形容自己的师兄? 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心中又实在担心,明明知道以沈悦的修为应该不会有任何的疾病,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弯下腰,喉结上下滑动了几下,手指微微的缩了一下,用手背贴上了沈悦的侧脸,试了试她脸上的温度。 很凉。 凉的几乎有点不正常了。 玄城的手指很烫,蓦然碰到这么冷,让他的心也跟着冷了一下,担忧道:“你身上为何会这么凉?难道是在思过崖待久了?” “我无事,你先回去吧。”沈悦突然道。 她偏过了脸,躲开了玄城的手,那漂亮雪白脆弱的颈部就那么赤·裸·裸的暴露了出来,发丝从脸侧滑落,绷起来的颈部线条,黛青色的血管,很是诱人。 玄城肌肉绷紧,浑身气血上涌,低声讷讷,“锡羽,你一个人在这里冷不冷?” 应该是冷的吧,不然她的身上也不会那么的冰。 沈悦却已经沉默了,她不爱搭理人的时候,一贯喜欢用沉默逼退人,玄城以前觉得她这副样子特别的无趣,也不会多纠缠,只会悻悻的离开。 可是这次不知为何,他的脚就好像如千斤般的重,挪不开一步。 沈悦浑浑噩噩的晕睡了过去,她以为玄城并不会多呆就会离去。 在睡梦中的好像都不安稳,眉头紧紧的皱起,唇肉也紧紧的抿成一条线,在梦境中,她好似看到了浑身是血的高大身影,他身上没有一块好肉,神色麻木空洞,低沉的声音一遍遍的回荡着。 不甘又充满怨气。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啊师父……我做错了什么?”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师父……师父……” 那师父就如同诅咒一般让她的耳朵产生一阵阵的震呤。 猩红暗沉的眼眸,就像是鲜血淋漓的皮肉,残忍又可怖。 几乎让人不敢直视,那双眼睛好像下一秒就会流出血泪来。 “你骗了我……” “你骗了我……” 他的声音嘶哑至极,破碎不堪,一字一顿,犹如从胸口里面挤出来的。 那双疯癫的眼眸陡然变得狰狞,眼神阴鸷,处于暴怒疯狂边缘,最后又好似疯癫一般低低笑出了声:“……你骗了我……我不会放过你的……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地狱太冷了,师父,你来陪陪我吧。” 那声音一直都在她的耳边回荡,就好像有人趴在她的耳边,吐中温热的气息,在她耳边一字一遍的说。 冷汗细细的冒出,沈悦紧紧咬着唇,嘴里血腥味蔓延,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处于梦境中还是在现实中。 迷迷糊糊里,耳边好像听到有人在焦急的说话。 玄城急得声音都变调了:“锡羽?师兄?你怎么了了?” 旁边还有一道熟悉苍老的声音是叶长老,“你莫要再吵,锡羽也许是陷入了恶魇,把这碗药喂给她喝了。” 7017k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67)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沈悦能听到他们交谈的声音,她想从梦境中醒来,可是在里面好像有一双无形的双手抓住了她的双腿双脚,让她无法离开,只能清醒的沦陷。 一双手拿着柔软的丝帕,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汗珠,有人缓缓的靠近,动作很温柔的抬起了她的头。 他用手指略微用力的捏紧了她的脸颊,让她被迫张嘴,娇嫩柔软的唇肉下留下了深深的一道牙印,是她自己咬的。 瓷碗贴着唇瓣,他将碗里的药汁喂给沈悦。 “吃完药有安神的作用,你不要再打扰她了。” “好。” 隐隐乎乎的听到这两句话,沈悦就陷入了黑暗,恶梦离去,她安然沉睡。 —— 玄城现在心里罕见的有些乱,原本平静没有任何波澜的湖水突然就泛起了汹涌的涟漪,他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面是怎么想的,只是不知不觉的走着,等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竟然来到了锌清殿。 这里的主人已经有两百年都没再回来过了,虽然干净依旧没有一丝灰尘,但是却总是给人的感觉就是空荡荡的没有任何的人气。 清冷至极。 其实以前这里热闹非凡。 他和一个人最喜欢的就是往这里凑着,年少时还不懂事,玄城也贪玩,被另一个人教唆着犯了不少的错,每次一出什么大事,他们就躲在锌清殿不敢出去,等锡羽为他们擦干净了屁股才敢出来。 锡羽从来都不会罚他们,不管他们犯了多大的事情,又或者闹出了什么笑话,锡羽从来都不会怪罪他们,她只会一个人一声不吭的抵抗住外面的流言蜚语,还把他们当做小孩子,保护在她的羽翼之下。 如今想来,玄城只是觉得心中无比的复杂。 他还记得有一次,他和另一个师弟听闻天衍宗有一个宝物,是万年才开一次的冰霜雪莲,此物乃神物,万年才开一朵,千年才盛放一次,因为和门下的弟子下了赌注,原本想着偷偷拿出来给那些没有见过世面的弟子们开开眼界,到了一定的时间,他们再悄然的放回去,神不知鬼觉。 可惜他们不知道的是,这朵冰霜雪莲如此的娇嫩,离开了低温之后甚至都没有撑过半柱香的时间就枯萎了,他们藏在怀里并没有察觉到,直到回了青云门,拿出来一看,这才发现这个传闻中的神花就这么枯死了。 好死不死的是天衍宗发现的足迹追了过来,一看门中的宝物就被这么糟蹋了,一气之下差点见了血,但是好歹也是忍住了,只是粗鲁的把他们绑到了锡羽的面前,好好的告了一状。 原本就是他们先做错了,也没有人敢吭声,个个都低着头不说话。 锡羽安抚了天衍宗许久,甚至还送了许多的珍宝和一些特许,才让天衍宗的火气给消灭掉了。 锌清殿常年落雪,可是冷意却无,桃花开的一日比一日艳,落花飘落满地,掩盖了霜雪。 白衣仙人,玉冠墨发,手执阙化,白布蒙眼,她大抵性冷,可是只有熟悉她的人知道,其实她的内心比任何人都还要柔软好骗。 但是这天她好像真的有些生气了。 对着天天四处闯事惹事生非的两个师弟,没有责骂,没有愤怒,只是平静而淡然,但是却透露着以往都没有的冷意。 “你们想要什么可以和我说,不许再偷抢,否则就去思过崖思过。” 年少时玄城自知惹了大祸,死死的低着头,头都快要埋到胸口了,一句话都不敢吭声。 反倒是旁边的少年像是受不了锡羽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意,梗着脖子一点不服气,死不悔改的扬着下巴,明显是被宠坏了。 “我没想偷,也没想抢,只是好奇想让师弟们瞧上几眼,谁知道多破花这么脆弱,我什么都没做,它就枯萎了,还说是什么神花,我看连狗屁都不是。” 少年说的越发的气愤,他从一开始就忍着脾性,只是觉得那些天衍宗就爱占便宜,要不是有玄城挡着,少年可能都会冲过去闹上一闹,到时候就越发不可收拾了。 锡羽眉眼冷下,她冷呵道:“混账!你没有经过他人的同意,随意拿他人的物品,这和偷有什么区别?” 少年也许真的是被宠坏了,对于锡羽的冷漠他一点都不惧怕,甚至表现的更加愤怒,冲着锡羽大喊大叫,一点礼节都不懂。 “我就是没有偷!你不信也罢!你要是看着我心烦,大不了就把我给赶出去!为了一朵破花,你就如此骂我,以后是不是还要打我?!” 连玄城都没有想到他这个师弟胆子这么大,竟然还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锡羽像是被气狠了,最终什么也没有说,甩袖就离开。 而少年也是在原地暴怒的乱摔东西,各种名贵的瓷器被他眼睛都不眨的砸碎,玄城当时就觉得,这位师弟是恶性实在是太大了。 雪花落到了脸上,玄城从以前的回忆里面回过了神,可是他心中的波澜却无法平静。 沉沉的吐了一口气,玄城走了进去,看着陌生的环境,嘴角不自觉的弯了起来,他慢悠悠的走着,这才发现锌清殿还是变了一些,多了一些花花草草,只不过因为许久没有人打理,已经焉巴巴的了。 就在他想着入神时,突然听见一丝细小的声音,他瞬间就皱起了眉头,他记得告诫过门下的弟子,除了来锌清殿打扫的人之外,任何人都不许踏进锌清殿一步,可是现在…… 忍住心里的怒气,玄城的眼底罕见的浮现出细碎的冰冷,他绷紧着下颚,一步步向着声音的来源走过去。 慢慢的走近,声响也越来越大,玄城终于看清了来人。 一位穿着青云门道服的弟子正在鬼鬼祟祟的爬在桃树上,手上还提着篮子,不知道在干什么。 玄城沉声道:“何人在此,难道不知道锌清殿不许闲杂人等踏入吗?” 树上的少年低下头,从桃树上跳了下来,他紧张的抓着手里的篮子,看起来好像有点呆傻。 7017k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68)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含含糊糊地低下了头,“我现在就走。” 说完就想立马离开,玄城也没有阻止,只是等少年离开了之后就在锌清殿下了一层结界,一般人都踏不进来。 等毕涟掌控了身体,他一低头就看到自己手里端着一碗桃花羹,那一瞬间他脸上的情绪暴戾的好像要杀人,他几乎想都没想就直接摔在地上,看一眼都觉得厌恶。 这一看就知道那小傻子讨好伪君子的把戏! 傻子果然还是傻子! 锌清殿周围的结界对他来说完全不堪一击,就如同平常一般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锌清殿的每一物对他来说都是一种讽刺,他来到了沈悦的寝殿。 一尘不染,甚至里面还残留着她身上独有的香气,好像那个人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 毕涟慢慢的坐在了软榻上,手指下意识的摸向颈后。 凹凸不平的伤疤让他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的嘲讽暗沉,他至今都还可以清楚的记得,他浑身是血的跪在地上,就跪在了她的脚边,费力的,使出了全身的劲拉着她的衣角,而她依旧眉眼清目,甚至都吝啬的不愿意多看他一眼。 无尽的黑暗情绪就这么涌了出来,毕涟早已经不再是以前任性妄为愚蠢狂妄自大的少年了。 他从来都没有这么痛过,是沈悦,让他明白了什么叫痛不欲生。 剔骨的剧痛感似再次袭遍全身,连后颈的伤疤都在微微的发烫,疼的他忍不住拧眉。 他按着后颈,感受那刺骨的疼痛,骨骼发白。 眼前发黑,再次睁眼好像眼前都是一片血红,仿佛又回到了那深渊之海里面,四肢都被锁住,冰冷的如同深渊,而他,就像一个死人。 想死,却又死不了。 如今他回来了,当然也要让沈悦也尝试一番生不如死的滋味,可惜,沈悦现在已经藏起来了,他甚至都察觉不到她的气息。 不过不着急,一点都不着急。 他会慢慢的找,慢慢的把人给找出来。 然后啖其肉,食其骨。 双目暗沉翻涌,他咧嘴笑着,笑得疯狂,笑得畅快,好像已经看到了沈悦凄惨的下场。 “我,要让她……生不如死……” 毕涟止了笑,缓缓抬头看殿门外的雪景,嘴唇蠕动着念出她的名字。 “沈悦……” —— 沈悦终究还是下山了,没有办法,可能是因为两百年前是受的伤已经太重了,然后只是草草的随意包扎了一下,甚至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于是留下了病根。 龙毒还没有解开,却因为这样来回折腾,非但没有往好的地方发展,反而还变得越来越严重了。 叶长老当时在探她的脉搏中就已经察觉到了,只不过碍着旁边有人,没有把话说的太明白,直到深夜,他才再次过来,直接把话说清楚了。 如果想死,那么就接着留在思过崖。 如果还想活,那就下山。 沈悦觉得自己可以死,但不能冻死,这种死法也太毁锡羽仙尊的脸面了,于是她乖乖巧巧下山了,离开的时候竟然还有点舍不得。 系统好像看透了一切:[你是不是害怕一下山就被大反派给逮住了,来一刀。] 毕竟在思过崖可以掩盖住沈悦的气息,在这里所有的修仙者就如同凡人一样,怕冷,气息也会变得如同凡人一般没有任何的灵力。 沈悦被戳破了也不觉得尴尬:[那我肯定要缓几下,唉,是福不是祸,是祸都不过。] 系统:[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你还怕什么?] 沈悦叹气:[就怕大反派不按剧情走。] 沈悦先是在叶长老那里待了几天,每天都是喝药,药浴,只是短短几天,她都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是苦苦的药味。 叶长老亲眼盯着沈悦把药喝完,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口腔里是无比苦涩的药味,沈悦压着从喉咙里弥漫出来的苦味,淡淡的说道:“我今日就回锌清殿。” 叶长老只是挑了挑眉:“怎么?受了这几天苦日子就忍不了了?” 这苦日子真的是各种名义上的苦日子。 沈悦端着一张不食人间烟火的脸,“没有,只是住不惯而已。” “呵。”叶长老一个字都不信:“都一大把年纪了还怕苦。” 沈悦:“……” —— 玄城一听沈悦终于肯下山了,连忙放下手中的事情急急忙忙的来到了锌清殿。 此刻沈悦已经身处在锌清殿了,她那几日都是悄悄的呆在叶长老的殿中,没有让任何人知晓,如今回了锌清殿,才放出了一点风声。 玄城就是特意跑过来看沈悦一眼的。 他几乎仅凭着直觉就已经确定了沈悦的位置。 果然是在书殿。 她的怀里抱着一个盆栽,肩膀上趴着一个绿通通的生物,嘴里总是发出奇怪的声音。 像哭,又不太像。 沈悦虽然离开了锌清殿,可是却特意吩咐人好好照顾小树灵,但是小树灵却是格外的缠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然只凭着她的气息找上了思过崖。 那时沈悦就感觉一个软软的东西缠上了她的指尖,用手一摸就发出来嘤嘤嘤的声音。 她甚至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手指头就一阵阵湿润,哪怕是看不见,她都可以猜到这个家伙一定又漏水了。 也许是在怪她抛弃了它一个人,竟然就这么趴在她的手心上哭了半天,沈悦的袖子都湿透了,不知道第几次拧干了水,这小家伙都还在嘤嘤嘤,漏水漏的越来越严重了。 怕把这家活哭的缩水,沈悦只好用施了一个安神术,这小家伙才止住了眼泪,没有再漏水,只不过那小小的身子还因为条件反射而颤抖。 沈悦是万万不想把它留在思过崖,于是就让人送回锌清殿,可是这小树灵实在是不太乖巧,每次被送回去了之后,安神术一旦解开,它就又跋山涉水的走了过来,趴在她的手心里漏水,一定要把她的衣袖搞湿了好几次才甘心。 思过崖的气候太恶劣了,对小树灵来说更是一种折磨,可是它还是不知悔改的爬过来,就是为了趴在她的手心里面嘤嘤嘤。 ------题外话------ 你们不给我票票,我也嘤嘤嘤了 7017k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69)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于是沈悦就会把安神术设的久一些,这样小树灵就不会天天傻乎乎的跑过来了。 这个小树灵也是说不得,一来就漏水,沈悦只好一直安慰,只不过实在是听不懂它在嘤嘤嘤些什么,两个人沟通起来有语言的障碍。 玄城并没有太关注那看起来灵力甚微的小树灵。 沈悦的脸色并没有因为下山而变的有些气色,依旧苍白病态,唇色却饱满艳红,三千银丝微束,她的发丝看起来特别的柔滑,也许是真的病了,让她的眉宇间都多了几分病态。 看上去实在算不上好。 “师兄。”玄城关切道,“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沈悦稍微的低下头,伸出如玉般的指尖扶额,银丝垂落,清贵冷傲的眉眼透着遥不可及的矜冷。 她开口,声音意外的轻:“无碍。” 她似乎很不喜欢在这件事情上多谈两句,转身刚想离开,玄城却突得抓住了她的手腕,用了几分蛮力,硬生生把沈悦扯到自己面前,抬手去触她的面颊。 触手的肌肤柔软冰凉,玄城几乎瞬间就皱起了好看的眉,就连一向风流邪肆的面容也冷了下来,没有丁点儿笑意。 “这就是你所说的无碍?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一般修为到了大乘期,就已经没有了生老病死,以沈悦的修为,应该不可能染上什么风寒或者什么疾病,除非受伤了。 但是也不妨碍是别的病症,比如心病。 沈悦浑身僵硬,唇瓣微微的抿起,趴在肩头上的小树灵似乎是察觉到的沈悦的情绪,开始嘤嘤嘤的叫。 玄城沉着脸,抓着她的手腕,但还未来得及查看,已被挣脱开。 他气急,越发觉得有问题,就连声音也变得强势了起来,“锡羽,你当真是隐瞒了我?” 沈悦把手腕藏在的袖子里,脸上的神情不动声色:“没有。” 要是沈悦没有那么快速的把手腕缩回去,说不准他还会信一些,但是她这样躲避的态度却非常值得怀疑。 “倘若真的没有,那你为何不让我碰?”他看着沈悦苍白病态的脸,只觉得有一股烦躁郁闷在胸口里,让他浑身上下都觉得躁动难安,“还是说,你不想让我碰?” 其实锡羽从很早开始就极其不喜欢别人的触碰和靠近,她很少笑,好像和所有的师兄师弟都不亲,往往都是孤身一人。 可是对于一个少年来说,她却总是怀着放纵,她对那位少年的偏爱被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嫉妒的有,羡慕的也有,但是更多的是不甘。 他是碰不得,难道那位少年就可以碰得吗? 怕玄城再次探腕,沈悦把手缩进了宽大的衣袖里,不太喜欢和人有这么太直接的触碰,藏在衣袖下的手发抖,强行忍着,没有露出异样,“心病,无医,你就不必再瞎猜想。” 玄城也不太相信这世间有人伤得了沈悦,但是沈悦过于苍白的脸色还是让他有些担心。 玄城收敛的脸上所有的表情,眉目间又恢复了以往潇洒意气,说话时懒洋洋的,散漫的语气,轻声的嘱咐:“不必想太多,蕴岭山中不是有养神蕴魂的温泉吗?你什么时候有空了,就去泡一泡,别整日就待着锌清殿,没病都会憋出病来。” 玄城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沈悦的心病并不是憋出来的,而是一开始就有的,从几百年开始就有了。 只不过他不说,也有着私心不想说。 他沉沉的看着眼前的白衣仙人,发丝拂过如覆霜雪般冰冷眉目,这几年来,她脸上的表情几乎是越来越少了,玄城几乎都没有见过她笑。 玄城并没有在这里待多久就匆匆的离开了,他除了修炼之外,还会掌管青云门的一些事物,而沈悦不再是掌门,很多事情都是各个长老自行解决的。 沈悦也图了一个清净,没有任何琐事缠身,身上也一身轻,一个人下下棋,泡泡茶,也不觉得无聊。 青云门这几天热闹的很,来了些新弟子,个个都会闹腾,一开始都是一身傲骨难训,虽然天资聪慧,但是总有一些被人奉承惯了的傲气,在青云门待久了之后傲气就会被磨掉,随着来的是成熟和成长。 也算是安心养病吧,沈悦现在完全佛系的很,两耳不闻窗外事,对于门中所有的事情都不管,到成了青云门中最清闲的人。 小树灵终究还是个小仙灵,喝的是水露,吸食的是日月精华,沈悦发现这只小树灵不只是嘤嘤嘤,还会吱吱吱,只不过只有心情很好的时候才会吱吱吱。 比如她这几天都陪着小树灵,它应该是很开心的,天天黏糊糊的抱着她的手指头,发出吱吱吱的声音,沈悦虽然看不见,但就是意外的感觉对方很开心,让她的心情都变好了一点。 沈悦在桃树底下的石桌上自己和自己下棋,小树灵最近很活泼,天天四处跑,追着蝴蝶,抓的话一个都抓不到,自己倒是扑棱的很有劲。 还总是会摘一些花放到沈悦的手边。 沈悦手里拿着花,瞬间的愣神,好像在几百年前也有一个小孩,会天天都会为她摘很多花,特别香,却一点都不刺鼻,反而还很好闻。 她其实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了,只是知道她和小孩有一个约定,可是等她赶过去的时候,就再也没有小孩的身影。 锌清殿桃花很多,但是其他类型的花却很少,沈悦也不知道这花是小树灵从那里摘过来的。 小树灵看沈悦盯着花发呆,就嘤了一句。 沈悦回过神,眉眼柔和,冷冰冰的的声音也似染上不可思议的温暖。 “好看,很香,我很喜欢。” 软哒哒的绿色生物开心的扭的差点打结,在她的手心里蹦蹦跳跳,吱吱吱的叫的特别欢快,在沈悦的指尖蹭着,特别黏糊。 沈悦知道它开心,也忍不住开心了一下。 真容易知足。 花香迷人,粉色的花瓣慢慢的飘落,迷了人的眼。 7017k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70)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雪花还在落,也不太密,如柳絮随风轻飘,随着风吹的倾斜。 浓郁的花香简直摄人心扉,一位少年站在另一颗桃树下,他已经不知道站了多久了,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微微金光,洒在仙人冰白的眉宇间,雪衫银发,白布蒙眼,看起来就是冷心冷情,无欲无求,好似什么都不会放在心上,放在眼里。 可是面对那绿通通的软体生物时,却不自觉的露出来柔软的内里,恐怕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的眉眼是那么的温柔,在少年的眼里也是那么的碍眼。 凭什么? 到底是凭什么? 把他折磨成一个废人囚在了深渊之海里,不闻不问,就如同一个活死人一般的活了五百年,可是这个伪君子呢?到现在甚至都还笑的出来。 太可笑了,实在是太可笑了,他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可笑的人。 呼吸变得不由自主的沉重,毕涟瞳孔浮现极深的猩光,毁天灭地的痛与愤怒,灼烧他所剩无几的神智,漆黑空洞的眼眸死死盯着一处,好似地狱爬出的恶鬼,随时要择人而噬。 像是注意到了这种过于滚烫充满恶劣性意味的视线,白衣仙人眉头一皱,那张脸转了过来,冷声道:“是谁在那里?” 少年没有吭声,现在他的脑海里已经听不进去任何的声音,眼眸猩红暗沉地盯着沈悦,让人脊背发凉。 长久的沉默让沈悦的眉眼越发的冰凉,就在她准备直接施法把人赶出去的时候,那个躲藏着人,终于走了过来出声了。 “我,我,是刚入门的弟子……不知你是?” 结结巴巴的声音透着少年稚气未脱的羞涩,他似乎很紧张,说起话来都变得不利索。 沈悦抿了抿唇瓣,脸上的冰冷褪去,她想,应该是刚入门的弟子不小心闯进来的,也许是被她刚才的气势所吓到,所以才没有吭声。 于是声音虽然没有刚才那么冰冷但也柔和不到哪里去,“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回去吧。” 毕涟靠近,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声音却极其的乖巧活泼,带着些天真无礼:“你白布蒙眼,难道就是传闻中的锡羽仙尊?” 沈悦敛眉,眉眼平静,破碎花瓣翩翩悠悠落于白净无尘的衣摆之上,留恋的不可离去。 她似乎不想多说,“是。” “见到您我真的太高兴了!锡羽仙尊,我特别特别的崇拜你!我来青云门就是为了你!你还收入门的弟子吗?我很优秀的!我也会一直努力,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他的语气激动而激昂,好像因为见到了自己的榜样和心目中的英雄而呈现出来的兴奋。 毕涟知道沈悦的德行,知道她最烦的就是这种啰里吧嗦的人,但其实之前从来都没有人敢这么大胆的在沈悦面前说这样的话,因为沈悦太冷了,看起来太过于高不可攀,要是普通的弟子在她面前说话都会紧张万分,更何况还是这么大胆而又厚脸皮的话。 所以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情况,沈悦其实刚一开始是有些迷茫的,然后就变成有些不知所措。 毕涟注意到,沈悦在他说完这段充满孺慕敬重的话之后有些不自在的微微抿着唇,而同时,他也更加清楚的看到了沈悦满头的银发。 他之前怎么不记得沈悦的头发是这种颜色,不仅如此,她的眉毛也是白色的,常年冷若冰霜的脸上因为这颜色染上难抑的脆弱感,也让那种冷意加深。 可是她越是这样冷淡的模样,越容易勾起人心里面最暴虐的摧毁欲。 让人想要这一张纯白的纸染上别样的色彩。 她的衣衫纤尘不染,眉眼如冰泠泠,如霜雪寒凉。 此刻却因为门下的弟子说出了那些大胆的话语略微有些慌张。 没有人比毕涟还要了解沈悦脸上的表情,他甚至只需要从沈悦一个细微的动作中就可以揣测出她的情绪。 她的表情太少了,所以才让人觉得难猜。 但其实毕涟知道,沈悦的心思其实比任何人都还要单纯好猜。 慌张? 毕涟第一次怀疑是自己看错了,只是觉得这两个字出现在沈悦的身上特别的嘲讽。 沈悦看不见,所以她并不知道对她说出那么孺慕的话语,看起来那么敬重她的弟子会露出恶意满满的嘲讽。 可不是讽刺吗?这个冷血无情的伪君子,对自己的亲师弟,亲徒弟都可以下狠手,难道还有什么良知? 他都怀疑沈悦的心都是黑的,又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有心。 毕涟心中所思所想的都光明正大的暴露在脸上,他根本就懒得掩藏,反正沈悦又看不见,反正她是瞎子。 他就是仗着沈悦看不见,他就是欺她眼盲。 可是的语气依旧充满尊重和濡慕,望着那高高在上的仙人。 白衣仙人和他印象中的一样,清清冷冷,依旧高绝孤冷。 但他垂下眼,怕自己眼底应该不住的恨意和恶毒被察觉,扯出讥诮的冷笑,口中说的和他表情完全并不符合的话。 “仙尊为何不说话,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哦。” 沈悦神情冷漠淡然,声音冷淡无比:“你难道不知我此生就只收一个徒弟吗?回去吧,以后不要在随意来这里了。” 她驱赶的意味已经很明显了,要是平常的的弟子根本就不敢多呆,因为只有极少的人不怕锡羽仙尊的冷脸。 毕涟差点都想笑出声了,是啊,一个徒弟,看起来是多么风光荣幸啊!可又谁知她那唯一徒弟的下场呢? 被活生生的剔骨,死于阙化之下,只因为他身怀魔骨,他从未杀过人,也从未害过人,只因为……无虚的预言,就落到这般凄惨的下场。 眸中一片猩红,暴戾和杀戮堆叠。 “那,你的徒弟现在在何处?” 少年人看似疑惑简单的问题却让沈悦愣住了。 白衣仙人好似天生就是捂不热的,眉眼如冰碎,修长单薄的身影总是那么冷漠不近人情,好像心里就仅存着苍生正道,万事万物入不得她眼。 ------题外话------ 呜呜呜呜,我要票票(撒泼打滚) 7017k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71)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可是现在的白衣仙人好像被他这个问题问住了,面上露出怔楞神色。 「仙尊?」 那穿着白衫,肤色冷白,就如同冰川上的一捧雪,漂亮却冷,她微微的偏过了头,银丝滑落在胸前,侧脸面白如玉,白衣仙人避开了他的视线,只不过那侧脸实在是冰冷,那唇也实在是艳,像是鲜血一样,吐露出来的话冷淡毫无波澜。 「他死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没有任何的愧疚,没有任何的难过,也没有任何的不舍。 就好像只是死了一个普通人一样,或许死了一个普通人她的脸色都会有一丝改变。 可是对于那身怀魔骨的徒弟没有,一点也没有。 绝情冷血。 残忍又凉薄。 少年问了一句:「你难道不难过吗?」 如何能不难过呢? 如果真的不难过那她就不会一夜白头,那她也不会在思过崖一待就待了上百年,她也不会请罪,她也不会退掉那掌门之位。 这一切的又一切都表明,她是难过的。 没有人比她更难过了。 可是她实在不善于表达,没有任何人能看得出来,就连最熟悉她的毕涟也看不出来。 白衣仙人白布蒙眼,浅淡的光线照在她冷白的脸上,如玉凝脂,花瓣落在她白衫的枝头,独添了艳色。 桃花满天飞,她衣衫上落下了不少的粉丝花瓣,却依旧如浮云端,高不可攀。 静默少顷。 才响起白衣仙人略显冷淡的声音。 「他已经死了,难过没有任何意义。」声音实则又冷又淡,那张脸也如覆冰雪。 她只是说没有任何的意义,并没有说不难过,这相当于逃避了这个问题,可是一向很了解沈悦的毕涟却没有发现。 他早该想到的,却还总是有着痴心,明明知道眼前的人根本就没有心,却偏偏还奢望她能有点感情。 终究还是他太过于愚蠢。 像她这种人,怎么会难过呢? 少年突然笑了,唇边扯出了一抹弧度,但因为眼底那猩红暴戾的红光,莫名让人脊背发寒。 沈悦愣了一瞬,像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笑,但是很显然,他那种笑声并不让人舒服,连她的眉尖都忍不住皱了起来。 毕涟压抑不住了就想笑出来,他笑起来的样子总是有几分少年蓬勃的肆意妄为,他是在笑自己。 他抬起手,然后缓缓攥住了沈悦的手,死死收紧力道。 指尖深深陷入皮肉,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像是要捏碎她的骨头,可是那暗暗下的力道,好像要将她从高台上拽下来拉入深渊。 沈悦像是从少年散发出来的气息感受到了些什么,原本挣扎的动作一顿,手心里凝聚的灵力也蓦然的消散,霜白的发丝微微的垂落,衬着那脖颈的肌肤几乎白的透明。 少年喉间溢出一阵低沉病态的笑声,他死死掐住沈悦的手,眉眼戾气很重,声音却像是激动的不能自己:「既然死了,那仙尊就更应该留下我了,哪怕不做仙尊的徒弟,我也心甘情愿待在仙尊的身边,做什么都行,做什么都可以。」 少年人总是有花不尽的精力,击不垮的热血,他们从来都不怕失败,因为他们有很多机会。 他也不怕被拒绝,因为他好像认为火焰终究可以融化霜冰。 沈悦记得,在悠远的记忆里面,好像也有一个这样的少年,他犹如熊熊的烈火,可以燃烧一切,也可以温暖一切。 「仙尊,可以吗?」 他手上的力气松了几分,细白瘦弱的手腕上还有一圈很深,很红的指印,就像是被强制留下的枷锁。 白衣仙人很快就垂下了手,衣袖滑了下来,遮住了她手腕上所有的痕迹。 少年的声音稍微有些颤抖,像是害怕被拒绝,都带着一些哀求。 就在毕涟还想说几句哀求的话,脑子里面突然传来一阵刺痛,他的心一惊,知道知道那个傻子要出来了,拼命的想把那个傻子给压抑住,那个傻子好像看见了这个人就兴奋的不行,他只是晚了一秒钟,就让他串了出来。 「师父……」 低低的沙沙哑哑的声音,就如同从很悠远缥缈的地方传来,让人听着不太真切。 只不过那里面包含的情绪却实在是太浓了,浓稠的几乎让人窒息。 沈悦的指尖一颤,那张如玉般的脸庞转了过来,唇色很红,表情微懵,她有些迟疑:「……你唤我什么?」 毕涟在那个傻子情绪波动的太大的时候趁机把他压制住了,他原本就是主人格,气息和能力都比那个傻子强上不少,除非他的精神力极其不稳定的时候,那个傻子才有机会能被放出来。 他也装作迷茫的模样:「我没有说话啊?仙尊是不是听错了?」 还好刚才的声音很低,毕涟猜想沈悦应该听的不太真切,反正只要一口否认就行了。 沈悦沉默不语。 过久的沉默让毕涟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他目光沉沉的看着白衣仙人极美极冷的眉眼,低垂的眼底黑雾隐隐翻腾,细微红芒如血光闪过。 「仙尊,你就收了我吧。」 他的声线很软,但是不易察觉的撒娇。 撒娇? 在这世上有两个人敢对她撒过娇,他们两个人都吃准了她的心软,知道她对于撒娇和眼泪毫无抵抗力,因此总是故技重施。 沈悦低头,白发垂落,根根如雪。 毕涟知道白衣仙人不会同意,她怎么会同意呢?她一贯都是冷漠无情的。 可是毕涟却在观察白衣仙人的表情时,目光顿住了,她的艳红色的唇肉抿的很紧,冰凉如同霜雪的面容好像有过迷茫,这细微的表情在她那罕见的脸上格外的明显。 恐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那是一种迷茫而又疑惑的神色,如玉般的手指也是稍微的缩着的,白布蒙眼,看似冷漠,其实懵懂。 毕涟以为自己看错了,他闭了闭眼睛,再次看过去,还是一样的。 沈悦实在是太不会掩藏自己的情绪了,不了解她的人,只会知道她如仙人一般好似没有七情六欲,那很小很小的表情实在是让人难以抓到。 为您提供大神妖篱的《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71)免费阅读.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72)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再加上也没有人敢那么光明正大的盯着沈悦的脸看,哪怕知道她看不见,可是从强者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压还是过于逼人。 此刻毕涟知道,沈悦的心里面迟疑了,她似乎是真的在考虑让他该留不留在锌清殿。 这反而又让毕涟不开心了眉眼阴沉了下来。 他竟然不知,沈悦的心思是什么时候这般容易动摇了,只是一个普通的弟子提出要留在她的身边,她竟然第一时间是迟疑了,而不是拒绝。 几百年过去了,沈悦的脾性就已经变得这么好了吗? 什么人都敢往锌清殿留! 最终,面容极美,肌肤冷白的仙人微微的抬头,修长如天鹅般的脖子实在是漂亮的让人心动,一仰一弯,都是极其流畅美丽的弧度。 毕涟知道,沈悦是想好了。 清风徐来粉色的花瓣被吹的凌乱,她白发白衣,唇似饮血,神色极淡:「既然如此,你就留着锌清殿吧。」 意料之外的答案,让毕涟胸腔戾气直翻腾,他的声音还偏偏要装作很高兴的样子。 「谢谢仙尊!弟子一定会照顾好仙尊的!」 他特意在照顾这两个字的音调上加重。 沈悦并没有察觉,她手掌一翻,手心里面多出的一个玉佩,「这个是锌清殿的信物,你好好收着……我也不需你照顾。」 后面加了一句话,沈悦抿了抿唇瓣,有些不自在。 她堂堂一个仙尊,何须需要一个弟子来照顾,想想也觉得有些奇怪。 少年欢欢喜喜的接过她手中的玉佩,可是在她没有注意到一丝很细小冒着魔气的黑雾顺着她宽松的衣袖里面钻了进去。 沈悦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表情一顿,但是那一丝气息实在是消失的太快了,根本无从察觉。 她再次试探了一遍周围,确认了没有任何的异样之后,她才对着少年说:「你且退下吧。」 说完沈悦就想转身离开,也就是在转身的那一瞬间,胸口突然传来莫名其妙的顿痛,她脸色一白,如青葱般的手指下意识的按住了胸口的位置,整个单薄的身子都晃了一下。 「仙尊!」 耳边传来少年满是担忧紧张的声音,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双结实充满力量感的手臂搂住了她颤抖的腰,滚烫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了过来。 她这才发现,听起来稚嫩朝气蓬勃的少年音的弟子却有一副很高大健壮的身形,她甚至都可以感受到那坚硬的,充满爆发力的肌肉。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仙尊可是身体不舒服?」 他口中看似担忧关心,可是沈悦的胸口上的疼痛却越发的明显,几乎到了让人无法忍受的地步。 沈悦悄悄的问系统:[我这是怎么了?] 她早就知道面前的这个少年就是大反派,也知道这个人是毕涟,一开始她的确没有发觉,还是刚才少年突然莫名其妙的叫了她一声师父,才察觉到了有些不太对劲,后来细想,这才理顺了。 系统:[你被脏东西给缠上了,你要是觉得疼我就帮你屏蔽痛觉,也可以帮你把这脏东西给消灭掉。] 沈悦想了想:[消灭掉就不必了,你帮我屏蔽痛觉吧,不要全都屏蔽,不然不好演戏。] 系统在关键的时候还是很靠谱的:[好。] 胸口的疼痛消失了一大半,沈悦的脸色却越来越苍白。 毕涟也没有想到他的魔气会这么顺利的就到了对方的灵丹里面,他的动作的确隐蔽,但是已经是大乘期的沈悦应该也不可能一丝都察觉不到啊。 毕涟也懒得细想,反正这对他来说也是有利的。 细白的手指放下,沈悦的脸苍白病态到透明,她好像还不知道自己的脸上有多么的难看,依旧云淡风轻的说道:「不碍事,你先退下吧。」 她一边说,一边脱离了少年的怀抱,有些急切的想要离开。 只不过她的身体好像并不配合,才刚走了一步,身形就一晃,小腿发软,胸口的疼痛加剧,就在快要摔倒的时候又跌入温暖宽厚的胸膛里。 这突如其来的疼,完全让沈悦无法招架。 她的身体和法力早就大不入从前了,只是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是她的身体其实已经虚弱不已,她甚至都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魔气已经缠绕到她的灵丹里。 单薄的身子骨里面,有越发猖狂的龙毒,每一个细小的疼痛都会在她的身上放大千倍万倍,早就已经不是她想忍住就能忍住了。 毕涟掐着白衣仙人又软又细的腰肢,看着她颤抖的唇瓣,似乎还在压抑着口中的痛吟。 也对,高高在上的仙尊怎么可能会在普通的弟子面前露出那么狼狈的,不堪的神色呢,她以为自己忍住了,别人就看不见。 多么天真呐,然而她并不知道的是,如同鲜血艳丽般的唇瓣微微的颤抖早就暴露了她。 他的肩膀很宽,手臂长,肌肉也多,但是漂亮流畅,看起来一点都不显得壮,沈悦被他拥在怀里,他可以轻而易举的把她整个人都给挡住,不让任何人窥探出一丝的肌肤。 现在躺在他怀里的人,因为疼痛而无力的趴在自己的怀里,看起来脆弱又漂亮。 毕涟这才恍惚意识到,他这个冷血无情,无心无义,就如冰块一样的师兄,身子竟然是这般的柔软,这般的轻,还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很甜,却不腻,格外的好闻。 而现在,正被他强势的,不容拒绝的掐着腰。 那腰只实在是软,又实在是细,他想着只要他现在稍微用点力气,是不是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把那腰给折断。 突然的,他并不想这么轻易的就杀掉她了。 一刀杀掉她实在是太简单了,都对不起他受了这么多苦的日子,他要让她生不如死。 要让她明白,活着比死亡还要可怕。 还有什么比将这个高高在上,就如夜间挂在天上的月亮,拽下来拉有深渊,跌入泥潭,然后把她的羽翼折断,压在榻上折辱还要更加的过分呢? ------题外话------ 过分!太过分了! (票票呀,香香软软的票票~) 为您提供大神妖篱的《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72)免费阅读.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73)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还是被他这个不成器,身怀魔骨,从出生就是祸害的师弟强压着雌伏在他的身下。 还有比这更能折辱她的方法吗? 怀里单薄的身子因为疼痛而微微的颤抖着,她死死的咬着唇,还在拼命的压抑着。 毕涟无声的笑了一下直接将对方拦腰抱起。 也许就是仗着沈悦看不见吧,他脸上的笑容完全没有掩饰,充满着浓浓的恶意和血腥味。 从口中里面说出来的话却温柔无比。 「仙尊得罪了,仙尊不应该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难受也不要憋着,弟子把仙尊先抱去寝殿可好?」 他说的语气越温柔,沈悦胸口的疼痛就越发的加剧,哪怕是屏蔽了一半的痛觉,她都还可以感受到那种窒息般的痛。 恐怕是毕涟对她做了些什么。 沈悦稍微想了一下就可以猜到了,修真者的灵丹差不多就是心脉,灵气运转的是纯粹的,没有一丝杂质,要是有魔气侵入的进去,那么就像是一滴墨水滴入了纯净的水中,会让那原本就清澈无比的水变得浑浊,对修真者来说更是有很大的反作用,心脉受损,再加上灵丹不纯,很容易就会走火入魔,爆体身亡。 胸口上传来的疼痛,沈悦可以无比的肯定,一定是毕涟耍的小花招。 沈悦:[我还以为他看到我会一件刺过来。] 系统:[哦,他舍不得。] 沈悦惊了:[真的假的,我的魅力这么大吗?] 系统呵呵:[他怎么舍得让你一下子就死掉了呢,他想让你生不如死,可是是想先女干后杀,再女干再杀。] 沈悦:[……] 突然感觉有一股寒气从脚底一下子窜到了天灵盖。 那一缕魔气虽然很细小,但是威力却很大,细小的程度可以让人很难察觉,可是那隐藏的危险度却是红色警告,因为只要毕涟想,他就可以让沈悦痛,只要他再狠一点,可以让沈悦更痛。 或者他再诱导,在沈悦闭关的时候耍点小手段,让她走火入魔或者爆体身亡都可以。 果然,这就是大反派的光环。 毕涟之前也的确是这么想的,他来就是来复仇的,就是想让沈悦死无葬身之地,反正死的越难看越好,最好走火入魔让沈悦变成她自己最讨厌的魔族,到时候她的表情应该会精彩极了。 但是现在他改变主意了,这样还不够,这样还不够狠。 抱在怀里的人身子骨很柔软,完全让人想不到她有那么的冷血无情,身上甚至还散发一种很甜的香味,让人完全就舍不得撒开手。 现在他改变了想法。 他要把这个清冷高贵,好像什么凡事都入不了她眼的伪君子压在榻上,他要把他身上所有的痛全都成倍的还回去。 现在,沈悦为鱼肉,他为刀俎。 不知不觉的就走进了寝殿中,这里所有的装饰还和以前一样,没有任何的改变,朴素而又单调,还有淡淡的清香。 也许是沈悦在这里住久了,这件屋子里都满是她那微甜的气息,好像每一个物件都粘上了她的味道。 毕涟一踏进来,就感觉浑身都沐浴在那种淡淡的清香里面,很好闻,他还有点喜欢,甚至还有些贪婪的深吸了一口。 这下意识的动作等他反应过来之后忍不住皱了皱眉,他讨厌任何失控的事物,包括自己的行为。 他大跨步的走到床榻边,把沈悦放在床上。 冰冷柔软的身体蓦然的消失了。 床榻上的白衣仙人银丝铺了满床,就如同盛开到极致的雪莲,漂亮而又亮眼,耳垂很白,又染上了淡淡的粉色,好似都冒着香气。 特别是她的唇瓣,渗着鲜艳的红,像咬了又咬。 熟得快透了。 床榻上的人明显是被疼痛折磨的有些痛苦了,额头正沁出细密汗珠,沾湿了额前那一缕银丝,黏在了白到透明的脸上,脆弱又无力。 毕涟就站在旁边看着,睫毛低垂,他转过身想要去关门,可是衣袖却突然被一只雪白,孱弱,指尖泛着娇嫩花瓣般粉的指尖给扯住了。 很轻的力道,毕涟甚至都不需要用力,就可以很轻松的甩开。 他从来都不会掩饰,沈悦看不见,他就更不需要掩饰了,又薄又红的唇瓣微勾,露出一个轻柔的笑容,眼底却不见半丝笑意,只余一片足以使人窒息的浓稠阴翳的暗黑。 他的眼神很轻慢,就像是打量一件漂亮脆弱的物件,露骨而又漫不经心。 似乎是欣赏够了她这幅赢弱的神色,顺着抓着衣角的手指后退,他弯下腰,充满攻略性的气息压迫而来,他的瞳孔猛缩着,因为太过于兴奋而微微的颤抖。 他们两个人的距离很近,已经进到有些危险暧昧了。 沈悦的脸很白。 煞白。 衬得那银丝似乎越发亮眼,还有唇。 她的眼睛部位都用白布给遮住了,只是那么眉眼清贵,极美,极冷。 可是她此刻皱着眉,那被咬的有些红肿糜红的唇肉艳的有些刺眼。 此刻紧紧的抿着,唇肉被挤压着,唇珠很饱满,好像稍微用力的一挤,就可以挤出甜美香腻的果汁。 就像是邀人去亲吻似的。 毕涟的神似罕见的温柔了,只不过眼底依旧一片冰凉,他伸出手,很轻的很轻的去抚摸她的脸。 冰凉华丽的触感就如同一块玉石,他的指尖有些控制不住了。 他突然觉得那蒙着眼睛的白布有些碍事,就直接随手一扯掉扔在地上。 布料柔软光滑的白布飘飘然的落在了地上,无人津问。 纤长浓密的睫毛颤了一下,她闭着眼睛,过长的睫毛在瓷白的眼下留下了一道淡淡的黑影。 毕涟这才发现,原来连她的睫毛都是白的,整个人都白的透明,有种怪诞的圣洁感和高贵感。 漂亮的同时,显着有一种令人几乎心碎的脆弱感。 同时也更加容易勾起人心底最阴暗肮脏的欲望。 毕涟没有看到过沈悦睁开眼睛的样子,他只知道从他遇见沈悦的时候开始,她的眼睛上就一直蒙着一层白布,他以前根本就没有心思探究,现在也没有。 为您提供大神妖篱的《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73)免费阅读.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74)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他像顽劣的小孩一样,用手指去碰了碰那睫毛,然后用那充满少年感明朗的声线轻轻的叫床榻上人的尊称。 「仙尊?」 意料之中,没有任何的回复。 毕涟根本就不担心,现在两个人的位置已经颠倒了,是他掌控着沈悦的生死,就算被发现了又能如何呢? 要是真的惹他不开心了,他直接把沈悦悄无声息的绑到魔族,又有谁能发现的了?就算发现了,又有谁能阻止的了? 所以他现在根本就是有恃无恐。 留在这里,只不过他有点想玩弄的心思,等什么时候觉得无趣了,他完全可以对沈悦一刀下去,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被折磨的精神有些模糊的白衣仙人并没有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她的呼吸很轻,唇肉抿的很紧。 她闭着眼睛完全就是下意识的行为,只因为那异于常人的眼瞳实在会带来太多的灾难。 如玉般的手指还紧紧的攥着少年的衣角,把那一片衣角都拽着乱七八糟。 她闭着眼睛,如雪一般的银丝,漂亮雪白的睫毛,那被咬了又被咬的唇,鲜艳又糜烂。 唇瓣微张,她在说话。 她在说:「……容华……你想死吗?」 毕涟嘴边的笑容慢慢的冷却,似乎是觉得沈悦说的话特别的可笑,在梦里好像都恨不得杀他,如果知道他跑出来之后呢?是不是又要杀他一次? 这个答案是毋庸置疑的。 毕涟几乎可以毫不犹豫的确定,沈悦知道他的身份之后肯定是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杀了他。 冰凉嘲讽的看着那只细白如玉兰花的手,他真的很想,就这么折断。 但是更想做的事情就是拔掉她的筋骨,让她永远都拿不起剑,让她永远都无法用剑尖对着他! 心心念念都想要杀他的人,还需要任何的怜惜吗? 既然这样,那他也就不必心软了。 毕竟没有痛更能让人深刻的东西了。 原本还因为沈悦那过于羸弱漂亮的神色而浮现出细微的怜悯很快就烟消云散了,他甚至都不愿意再去看那张脸,也没有任何的耐心,只剩下了单纯的要发泄的欲/望,宽大的手很粗鲁的一扯,把绣着精致花纹的腰带直接一把扯开,随意的丢弃在了地上。 腰带蓦然的被扯开,柔软又宽大的白衫立马散开,一层又一层,就如同盛开的白茶花,给人视觉的冲击感很大。 雪白的发,苍白的脸,霜白的睫毛,还有比鲜血还有艳丽的唇肉。 她就像堕落红尘的仙子。 糜乱而已圣洁。 露出来的锁骨,削瘦,凸显,如同海底的弯月。 香气好像更浓了,一个劲的往鼻尖里面钻,一呼一吸都是那甜而不腻的香气,很容易让人上瘾。 没有人能拒绝眼前的美景。 毕涟望着,俯下身,清俊精致的脸上是狂热的表情,可是他的眼睛却很冷静,被一种阴郁的黑暗所笼罩,暗涌着随时会爆发的危险和暴戾。 他的声音沙哑,这次他没有伪装成单纯的少年音,而是他真实的声音,磨耳,嘶哑,就如同尖锐的石头摩擦的声音。 少年应该是愉悦的,语调很轻快,「仙尊,身上还疼不疼?要不要让我摸一摸,摸摸就不疼了。」 说着下三流的话,可是他的神色却没有任何暧昧柔情的色彩。 是残忍的冷漠。 是平静的欲望。 如雪般的睫毛微微颤动,她歪了一下头,颈部拉出来一道很漂亮流畅的弧度,修长纤细。 她很痛,因为少年又坏心眼的耍了小手段。 额头上的冷汗冒得越来越多,她还在拼命的忍耐,她甚至都没有发出一道痛苦的呻/吟。 毕涟其实还是有一些不太满意,他想要听沈悦发出痛苦的声音,沈悦越是这样命的忍耐,他就越想打破。 沈悦的沉默就被他当做默认了,毕涟很快就把那种不满给抛下,转而愉悦的伸出手去触碰她身上最后一层布料。 很薄,很柔软的布料。 白衣仙人的胸膛起伏的有点快,心脏跳的也快,砰砰砰的,温暖而有力。 他其实可以轻而易举的一把撕开,这布料在他的手里根本就不算什么,可是他并不想那么做。 他很享受这种感觉,布料一层层的滑落,露出了那越来越单薄纤细的身子,就如同拆一件很心仪很贵重的礼物。 手下的身子好像感受到了危险,她正在轻微的颤抖,好像想躲开,可是却不管她怎么都往哪里躲,都躲不了。 她清冷的声音有点沙哑,很欲,有种莫名的性感。 「容华……」 她在叫别人的名字,虽然是自己另外一个人格,但也是属于别人,毕涟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有两个。 他有些不悦,掐住了白衣仙人的脸颊,柔软冰凉。 脸颊被他掐的有些变形,那眉皱的越来越紧,毕涟是存着恶意掐紧了。 沈悦似乎觉得很难受,她伸出手想要推开那双掐着她脸的那只大手,可是不管她怎么扯怎么拽,那双大手就如同铁钳一般,分毫不动。 嘶哑的声音充满了浓浓的恶毒和阴沉。 「仙尊,你忘记了吗?你的徒弟早就已经死了,被你亲手杀死的,你现在还叫他干什么?」 雪白的脸微微的扭动,可是却被一只手强势毫不费力的掐着,她很痛苦,并不只是因为身上的疼痛,可能因为是从心脏深处传来的,这种痛比肉体上的痛更加让人难以压抑。 那唇色太艳了,刚才被她咬了又咬,唇瓣润得像刚吸食过人血的海妖。 她还在呢喃,似乎是听见了毕涟的话。 「是我杀了他……」 毕涟眼底深处的残虐嘲讽变得更加的浓,他现在甚至都不想听到这个人的声音了,手掌下滑,停在了那纤长的脖子上,然后手指慢慢的收拢,用力。 窒息感慢慢的传来,白衣仙人没有挣扎,她像是陷入了恶魇里,红的滴血的唇在说。 「容华……很疼……」 毕涟的手顿住了。 那细弱的声音还在断断续续的说。 「我骗了他……」 「其实很疼。」 ------题外话------ 唉,想写亲亲,但是怕被屏蔽 为您提供大神妖篱的《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74)免费阅读.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75)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我骗了他,我告诉他不疼,很快就不疼了,可是其实很疼,在死之前他都是疼的。 毕涟脸上的表情已经僵住了,他目光幽深的看着双眼紧紧闭着的人,雪白的额角上布满细汗。 这让毕涟有个稍微清醒的认知,原来,沈悦也会怕疼的。 他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样的心态开口问的。 「……你骗了他什么?」 她的眉眼清冷绝华,细长的睫毛,如落冰面,冰冰泠泠,散落的发,如雪,又似苍白纯净。 雪白的脸,鲜红的唇,她冰冷又痛苦:「我告诉他……不疼……」 胸口的疼痛越来越窒息,她如玉干净的手指忍不住按着胸口的位置,那脖子拉长,就如同濒死的天鹅一般。 她的睫毛颤了一下,就如同雪花落在枝头,很安静很漂亮,「……其实很疼,他哭了。」 沈悦很痛苦,他看的见,因为是他一手促使的。 可是他之前比沈悦疼一千倍一万倍,魔骨被活生生的剔除,筋骨被一一从皮肉里抽了出来,血都流干了,可是他的神智还是清醒的,他可以清清楚楚的感受到那催心剖肝,痛心彻骨的疼,他变成了一个废人了,青云门的人还是不甘心,沈悦还是不放心,直至把他囚禁在深渊之海。 深渊之海里面囚禁的都是罪孽深重怨气冲天的魔物,在他被迫陷入沉睡的时候,其实精神每一分每一秒都被上古魔兽的威严折磨。 在那一刻他真的想死,可是闭着眼睛了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活生生的忍受着撕心裂肺的痛。 毕涟面色阴晴不定的看着身子微微颤抖的白衣仙人。 手指慢慢的松开,瓷白细弱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淡红色的指痕,很显眼。 他已经惦记了不知道多少年了,唯一支撑他坚持的信念就是沈悦。 不甘心,恨意,怨气,暴虐,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坚持的活了下来。 他已经想过一万次了,像如果他出来之后怎么让沈悦也尝一尝这痛苦,他要以十倍,百倍,千倍,万倍的还回去,这样才能解他的心头之恨! 现在,他终于也让沈悦尝到这痛苦的滋味了。 可是现在,沈悦好像又很难过,他想不明白,沈悦都会怜惜只在她身边十几年的容华,那什么从来都不会怜惜他,从来都不会可怜他呢? 他是沈悦的师弟,从小与她一起长大,感情难道不是比容华还要深吗? 那为什么就可以对他这么狠心呢? 也许是沈悦的脸色实在是太白了,毕涟眼底的红光一闪而过,沈悦的喘息声慢慢的变慢了下来,随后身体也不再颤抖,紧紧皱着的眉却没有松开。 额角的汗沾湿了银丝,脸白,唇红,银丝如雪,胸口上的疼痛消失,她的睫毛颤抖了一下,好像想要睁开眼睛,可是过了半响,是因为身子太过于疲惫而昏昏的睡了过去。 一直都坐在床榻边的毕涟沉默着,他的手指微微的蜷缩,眼眸越发的晦暗不明。 薄唇微抿,他伸出手,用手背轻轻的抹去沈悦额角上的汗水,湿润而粘稠,那种很甜的香味更浓了。 毕涟轻轻的嗅了一下有些湿的手背,果然,很香,很甜,很淡。 他笑了一下,眼眸染上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狂热,抬手温柔的去抚摸那脖子上的红痕,轻轻的摩挲,仿佛是在触碰一件珍贵的玉石。 既然如此,那他就留在青云门,留在沈悦的身边,他会好好的,尽心尽力的「照顾」仙尊的。 —— 等醒过来的时候,沈悦脑子都还有些昏沉,她下意识的摸了摸眉骨,却触手碰到了自己的眼睛。 心下一沉,她的双手在四处摸索了一下,最终在床下找到了丢在地上的白布。 已经脏了。 沈悦又拿过了另一块白布蒙住了眼睛,银丝铺了满背,眉眼清目,唇色艳红。 她还撑着脑袋正在艰难的回忆昨天的事情,属于另一个人的脚步声响起,沈悦抬头看过去,少年已经大步的走到了她的身边,擅自扶住了她的手臂,清清朗朗的少年音是担忧,是紧张。 「仙尊,你的胸口还痛吗?昨日你直接晕倒,可吓了弟子一大跳,可要去叶长老那边瞧瞧?」 沈悦现在身上已经不痛了,她想着昨日的疼痛可能是因为龙毒的缘故,又或者是之前留下来的旧疾,应该没什么大碍。 她摇了摇头,眉眼如同白茶花枝上的霜雪,「无碍。」 说完这句话她就轻轻的推开了少年,语气也很平淡,好像并没有把昨日的胸疼之兆放在心上,又恢复了那副冷淡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模样。 毕涟早已经习惯了她这种表情,可惜他昨天依然见过了沈悦那种脆弱可怜的模样,如今再看沈悦这幅装模作样的表情就特别想要恶劣的撕碎。 但是他忍住了,只不过面上忍不住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 白衣仙人面上端着清华高贵,犹如清辉上的月亮,但是她一头银丝微束,慵懒的披在了背上,衣领也微微的凌乱,看上去可没有想让人敬重的心思。 反而还想把那凌乱的衣领直接粗鲁的给扯碎。 沈悦还是不太习惯和一个弟子相处,她抿了一下红艳的唇瓣,下了逐客令:「你先退下吧。」 毕涟没有说什么,退下了。 直到脚步声消失了,沈悦在坐回了床榻上,她揉了揉柔软的银发,真的有些猜不透大反派的心思了。 在原著里,毕涟先是耍了手段让锡羽仙尊走火入魔,然后再挑了锡羽仙尊的手脚筋骨,捏碎了她的灵丹,让她活成了不人不鬼的模样,最后直接被扔进了万魔窟,日日受着折磨,死法极其的凄惨。 可是现在大反派对她的态度有点奇怪。 的确是恨的,可是她总觉得这恨并不太纯粹,反而还掺杂着一些东西。 一些让她有点不安的东西。 更重要的是,现在大反派不应该在她的面前装乖,而是应该去刷女主角的好感。 为您提供大神妖篱的《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75)免费阅读.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76)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毕竟在原著里面,大反派是非常痴迷偏执的喜欢女主的,甚至还不惜变态的打断了女主角的双腿。 系统:[我之前都说了,但是你不相信我。] 沈悦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你说的什么?] 系统叹了一口气,真不知道这个宿主是心大还是人傻。 [我都说了大反派对你是想先女干后杀。] 沈悦不是很相信这个说辞:[大反派喜欢女主,你之前也看见了他跟女主那甜甜蜜蜜的小样子,我觉得大反派不是那种三心二意的人。] 系统见沈悦不听,电子音变得有些意味不明:[你啊,还是太单纯了。] 单纯.沈悦还坐在床上冥思苦想,当然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过所以来。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沈悦迅速的跑到旁边拿了一本书册,装模做样的看了起来。 等毕涟走进来就看见那抹白色身影正坐在软榻上,如青葱般的指尖执着一本书,整个人苍白的好像如同外面的雪花。 毕涟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这才端着手里的白玉做成的碗走了进去。 沈悦微微的抬头,白布蒙眼,声线清冷,「何事?」 少年脚步轻快地走到了她的身边,语调也带着孺慕和忐忑:「我看外面的桃花开的很旺盛,就擅自为仙尊做了一碗桃花羹,仙尊要不要尝一尝?」 这当然不是毕涟做的,是那个傻子做的,他实在是被吵的太烦了,所以才不情不愿的送了过来。 毕涟一说完,原本还满脸冷漠,无情无欲的白衣仙人眼睫微微动了动,泛着粉色的指尖微顿。 虽然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可是毕涟却可以清楚的察觉到,沈悦好像有点……难受? 为什么难受? 有什么可以值得让她值得难受得东西吗? 像是想明白了什么,毕涟低头一看,视线落到了自己手里端着的桃花羹上。 是因为这个吗? 手指慢慢的扣紧手里的碗,他垂下眼睫,遮住了眼底的暗色,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但是从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是万分的小心翼翼。 「仙尊不说话,难道仙尊不喜欢吃吗?」 见沈悦还是沉默,毕涟也越看越觉得这手里的桃花更刺眼,皱着眉,语气都带着一些急切:「既然仙尊不喜欢吃,那弟子就退下了。」 刚刚的转过身,甚至都还没来得及踏出一步,身后便传来白衣仙人冷淡的声音:「等等。」 手背上的青筋暴起,毕涟的神色狰狞了一瞬,然后慢慢的转过了身,幽深暗沉的眼眸越发的晦暗,声音疑惑:「仙尊?」 沈悦已经从软踏上起身了,银丝如雪,仙人于眼前静立,就似高悬的画。 语气疏离冷淡。 「桃花羹给我吧。」 说着与她表情完全就不符合的话。 毕涟沉默了一会,很快就把手中的白玉碗递了过去。 沈悦用勺子搅了两下,舀一勺,尝了一口。 低眉的时候,好似浮现了一缕柔情,但是很快就消失了,没有任何人察觉到。 味道还是和以前一样,甜甜蜜蜜,丝丝凉凉。 原本就糜艳的唇瓣更加显得饱满润红,就如同涂了胭脂一般,张口的时候甚至还可以看到那雪白的牙齿,还有猩红的舌尖。 让这张原本除了苍白之外的绝色容颜上添了几分说不明道不意的秾艳。 少年原本就漆黑的眼眸肆无忌惮的溢出滚烫的炽热,目光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就黏在了那唇上。 他之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就是眼前的这个人有如此绝色的样貌和身形,在这普天之下,恐怕找不到比这位仙尊还要美的人了。 美,就应该被藏起来,独自观赏。 沈悦吃完了之后用帕子擦了擦嘴角,她这次罕见的笑了,是真的笑了,毕涟捕捉到了那很细微的笑容。 「很好吃。」 这句话从沈悦的嘴巴里面说出来是已经极高的评价。 毕涟看着那空空如也的碗,挑了挑眉,脸上也跟着露出了一个笑容。 「仙尊喜欢就好。」 —— 沈悦一直都在锌清殿,她几乎没有踏出过锌清殿的门,歆希一闭关出来就听门下的弟子说锡羽仙尊下山了。 歆希便连忙匆匆的往锌清殿赶去,却在门口的时候刚好碰到了一位穿着外门弟子衣服的少年。 他的手中端着一个碗,很是熟练的走进锌清殿。 也许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少年慢悠悠的转过了头,那张精致完美没有任何瑕疵的脸瞬间露出了灿烂明朗的笑容,他笑起来特别有感染力,特别像一个被人宠坏的少年郎,带着一些娇纵的气息。 「师姐……」 很轻的声音一下子就被清风给吹散了,歆希并没有听清,她看着眼前的少年,娇媚的脸上微冷:「你是哪门的弟子?怎么敢擅自闯进锌清殿!这岂是你能来的地方」 每一年都会有刚入门的弟子慕名锡羽仙尊而来,然后悄悄摸摸的想混进锌清殿,想一睹锡羽仙尊的容颜。 歆希明显也是把眼前的少年当做了那些不守规矩的刚入门的弟子,神色更加的冷漠,「还不给我快快退下!」 少年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消失,他清楚的看见了歆希眼底一闪而过的愤怒和嫌恶,他几乎一下子就想明白了事由,抬眸静静的看着她。 那眼神完全称不上任何恶意和侵略性,反而眼神深邃眸光沉敛,并无锋芒。 那张年轻的少年脸也是精致的如同娇嫩的花朵一般,可是轮廓的线条又因为面无表情而显得太过于凌厉分明,眉骨高阔而突出,显得眼窝深邃,硬生生把从那精致的脸上折射出强势侵略,有些不太符合他那张年轻清俊的面容。 那淡淡的眼神,叫被他看见的人面上顿时露出怯意,后背微冷。 「是仙尊让我留下来照顾她的。」毕涟淡淡说,特意把真相颠倒黑白,果然看到了歆希略微沉下来的脸。 他想笑,但是他忍住了,只是觉得师姐还是一点都没有变,依旧把情绪写在脸上,被人一眼就可以看穿。 ------题外话------ 我要票票!我要票票! 为您提供大神妖篱的《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76)免费阅读.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77)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之前他就喜欢师姐这种直爽很好看透的性格,可是如今看来,倒是有点蠢了。 他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也不愿意再理会,抬脚就要继续走。 歆希从未见过如此目中无人的门外弟子,当真以为有锌清殿的人保着不成!简直就是妄自尊大! 一时之间,有股愤怒弥上了心头,歆希并没有想太多,她只是想给这个小子一个教训,手中凝聚起来的灵力一挥,迅速的朝少年袭去。 毕涟眼神一凛,指尖缠绕着丝丝缕缕的魔气,他刚想抬手,耳尖突然动了一下,指尖的魔气瞬间失踪,他就硬生生的站在那里也没有躲,被那灵力一击,顺势后退了几步,然后倒在地上,手里的桃花羹也像是没有拿稳一样,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里面的桃花羹洒了一地。 少年脸色苍白,一只手捂着胸口,声音虚弱的好像随时都会断气,“歆希长老,你为何……为何一言不发就要伤我……” 一边说他还一边咳嗽,像是伤的极重。 歆希瞧着他装模作样的模样一阵冷笑,她只用了一分的灵力,甚至还控制了许多,根本就没有动真格的,也就不痛不痒,想给一个教训,只觉得这个少年会装,更加的让人厌恶了。 “你少在这里装蒜,这锌清殿根本就不是你这种人能来的地方还不给我快滚。” “你在叫谁滚?” 清冷的声线微冷。 歆希的身子一僵,恍然的看见了一抹白色的身影走近。 微金的光线印在白衣仙人冰白的眉宇间,雪衫银发,眉眼如霜雪,冷心冷情。 高高在上,不染尘埃。 她一直都是这样的。 从来都没有变过。 只是那抹属于少女的心动,在面对这么冷漠的面前,无法诉说,就算是诉说了,也无法回应。 直让人如疯如魔才肯罢休。 沈悦精准的来到了少年的面前,宽大洁净的衣袖滑落,她的手向他伸来,素白漂亮,根根如玉。 少年委屈巴巴的抬手捏住,过于柔软冰凉的触感让他忍不住故意的捏紧,然后悄悄的躲在白衣仙人的背后,越发的可怜:“仙尊,对不起,桃花羹是因为我没有拿稳打掉了,歆希长老也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 他这话说的一阵通情达理,但其实却句句都在指控歆希,特别会装。 歆希一听简直气红了脸,她下意识慌乱的看向白衣仙人,“师兄,你不要听他胡说八道,根本就不是他说得那样!” 白衣仙人气质明明冷漠,面若覆霜雪,歆希知道锡羽是最讨厌最不喜别人触碰,就连她从小和锡羽长大,其实也没有和锡羽有过什么亲密的动作。 可是现在锡羽却让一个外门弟子拽着她的手,没有怪罪,没有甩开,只是安静的任由他拽着! 这让歆希心中一片苦涩。 沈悦的语气很冷又很轻。 “那是怎样,不如你细细道来。” 歆希张了张嘴,有一肚子的话想解释,可是却不知从何解释,因为的确是她先动得手,外门的弟子也没有做过任何的过分的事情,她根本就没法解释,因为如果让沈悦知道了事情的经过,恐怕会更生气。 对,生气,沈悦因为一个外门弟子而对着她生气。 长久的沉默让沈悦的眉眼越发的冷漠,“歆希,你身为青云门的长老,却对门下的弟子如此尖酸刻薄,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锡羽的性子虽然冷,但是说话是从来都不严厉,反而是给人一种清清冷冷很舒适的感觉,可是现在,她的音调很冷,表情也很冷,散发出来的威压几乎让歆希不敢直视。 她低着头,咬着唇,“师兄,歆希知错了。” 沈悦撇过头,不去看她,“你走吧。” 歆希很少被人说这么重的话,她心里委屈酸涩,但是却不敢表现出来,只能红着眼睛跑了出去。 毕涟站在沈悦身后,手里还拉着那只冰凉的手,看着沈悦的侧脸,是因为自己受委屈了,所以才看起来很冷。 她在为自己发怒。 那张苍白清绝的脸,比鲜血还要红的唇瓣,银丝被清风微微的吹起,她侧着头,眉眼清目冷然,如一捧雪,清冽干净,驱散黑暗。 在看向他的时候,那种刺骨的冷漠消退了一点。 真是…… 毕涟勾了勾唇,像是很不安一般又靠近了那白色身影几分,近到他可以清楚的闻到那淡淡的清香,微甜,微凉。 “仙尊,歆希长老是不是生气了,都怪我。” 少年似乎很恼怒自己,语气越发的低沉,可是那张精致漂亮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的自责难受的神情。 沈悦看不见,把少年的话当了真,她不太会安慰人,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你没错,不必难过。” 毕涟是真的有些惊讶了,他知道沈悦其实是很宠歆希的,从小的时候就开始,每次他欺负歆希,沈悦都会冷着一张脸训斥他,可是现在就为了他这一个普通弟子而责骂歆希。 稀奇啊,实在是太稀奇了。 毕涟发现自己越发看不透眼前的这个人。 毕涟突然想起,之前在魔族有一些高等魔物,有了神识,他们最喜欢的就是收集一些漂亮闪亮的东西,他们喜欢漂亮的事物,漂亮的人,只要漂亮他们都爱收集。 如果是活物的话就会做成傀儡,珍藏在密室里。 因为这样才会永远把漂亮停留在那个时刻,永远都是赏心悦目的。 而且还有什么比傀儡更听话,更容易掌控的呢? 仙尊的外表,已经不是普通的漂亮就能形容的了,她美的奇异,好像并不属于这里。 像仙尊这样的人,恐怕有很多人都想要珍藏吧。 毕涟在心底喟叹。 现在就将沈悦做成傀儡还是太过于无趣了。 他还没有玩够呢,等他什么时候尝够了仙尊这美妙身子的滋味,再挑断她的筋骨,挖了她的灵丹,到时候再把她做成一个最漂亮的傀儡,永远都带在身边。 越想越觉得兴奋,毕涟忍不住痴痴的笑了起来,与高大身体完全不符合的精致如娇花般的脸上露出了如孩童般快乐开心的笑容。 7017k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78)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听到少年的笑声,沈悦有些疑惑的用脸面对着他,似乎不明白他在笑什么。 她当然并不知道看似单纯的少年心里早就坏透了,他欢喜的抱着身形单薄的仙尊,就像小狗一样在沈悦的肩膀处蹭着。 “仙尊,你真好,我最喜欢你了!” 沈悦被这亲密的动作搞得浑身僵硬,她忍不住咬了咬艳红色的唇瓣,并没有第一时间推开,而是过了三秒才推开少年。 可是藏在银丝下的耳尖却悄悄的红了半边,她的表情越正经,那红红的耳尖就越刺眼。 毕涟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的摩挲了一下,有些痒,想要去碰。 沈悦问道:“可伤到哪里了?” 毕涟一愣,连忙急急忙忙的从身上找有哪些伤口,终于从手臂上找到了刚才不小心擦伤的一个小口。 委委屈屈的抱着手臂,少年声音低落:“仙尊,我这里都流血了。” 沈悦检查了一下,发现那个伤口比针还要细,连一截母指大小都没有,他要是在晚说几分,说不准伤口就痊愈了。 她淡淡的说:“你随我来吧。” 毕涟乖乖的跟在沈悦的身后。 回到寝殿,沈悦从一个柜子里面拿出来一个小药瓶,给了少年,还轻声的嘱咐:“早晚敷一次,三天可痊愈。” “谢谢仙尊!” 毕涟看着白衣仙人微柔的眉眼,耳边冷冰冰的的声音也似染上不可思议的温暖。 “谨记,不要忘了。” 毕涟摸了摸脖子,压抑不住的心跳声,鼓动的耳尖发烫,“嗯。” 谁都无法拒绝白衣仙人那温柔的情绪,她的温柔实在是太罕见了,突然柔和了下来,就如同一直都高高挂在天上的月亮终于落到了湖里,哪怕知道明明是倒影,却还是想奋不顾身的想要去捕捞。 他想,原来沈悦也会给一个人偏爱,只是稍微偏了一点,就足够让人贪婪的想要更多。 那么他是不是可以认为,他在沈悦的心里是独一无二的呢? —— 毕涟已然把锌清殿当时第二个家了,天天有事没事就往这里窜,锌清殿原本就是冷冷清清的,有了一个少年的影子,倒是有了一丝人气。 这次毕涟正在树上采桃花的花瓣,神经突然一痛,脑海里有个声音响起:“我想师父了……” 毕涟看了一眼篮子,不够还得再采一点,漫不经心的对脑海里的傻子说:“哦,你就想想吧。” 容华很生气,他的情绪波动也很大,让毕涟的神经更疼了,他原本还稍微明朗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声音狠厉充满杀意:“傻子,你是不是以为我真的没有办法杀你!” 而容华根本就听毕涟在说什么,只是固执而偏执的说:“我想师父了……我要去见她……” 毕涟的手掌浮现一团魔气,抬手对着自己的脑门,浓郁的魔气让身体里的另一个人受不住,他的气息原本就很虚弱,根本就不可能和毕涟争夺身体,在这强大的魔气之下,容华慢慢的被迫沉睡了。 脑子里终于安静了下来,毕涟的脸色却依旧很难看,他沉沉的看着篮子里的桃花花瓣,有种想要摔掉的冲动,但是他忍住了。 这桃花羹一直都是容华做的,他可没有讨好沈悦的心思,怎么可能会给她做桃花羹? 但是那个傻子实在是太不知足了,还想出来丢人现眼,真的痴心妄想! 他绝对不会让这个傻子见到沈悦的! 毕涟决定自己今天就免为其难屈尊降贵的做一碗桃花羹吧。 他可不是为了讨好沈悦,他只是不想听见那个傻子的声音而已,只要一听到那傻子的声音他就头疼。 这么说服力自己,毕涟就再采了一会儿,提着篮子去做桃花羹。 在灶房里面大战了三百回合,毕涟终于做出了一碗像模像样桃花羹,他小心翼翼的端着,一滴都舍不得洒下来,这可是他第一次下厨,也是他第一次做出来的完美的样品,一定要一滴都不露的吃进沈悦的肚子里面才行。 他来的了书房,见沈悦正在给一个已经枯萎的枯叶浇水,也并没有放在心上,满心满眼都是让沈悦吃掉手里的桃花羹,声音都激动了几分:“仙尊,快来尝尝我刚做的桃花羹!” 沈悦放下手里的东西,看了过去,虽然桃花羹很好吃,可是一连吃了差不多半个月了,沈悦觉得再吃下去她都要反胃了,偏偏表面上还不能表现出来,还要面色如常的吃干净。 真的怕了。 沈悦端了过来,却并没有吃,而是放在了一边,“你的修为最近可有涨进?” 毕涟的眼眸忍不住看了一眼被放在一边的桃花羹,随意的敷衍:“还好,就那样吧。” 他有些急切的指了一下那碗桃花羹,“仙尊,你快尝一尝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桃花羹本来就是冰冰凉凉的。 沈悦不好多说,只能沉默的接过,用勺子舀了一小口,咀嚼了两下,她顿住了,指尖微微发白。 耳边是少年充满期盼忐忑的询问。 “仙尊,怎么样,味道好可以吗?” 沈悦不再嚼一口吞了下去,她的手指捏紧了瓷碗,脸色很白,唇瓣很红,白布蒙眼,清妍又华贵,银丝微微的垂在胸前,过了一会,才在少年满是希翼的目光之下,艰难的说。 “味道不错。” 话是这么说,可是沈悦却迟迟没有尝第二口,而是一个劲的用勺子搅拌。 就在毕涟忍不住去催促沈悦怎么还吃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磁性的男音:“弟子江凌,拜见师尊。” 毕涟微微抬眼,望向外面,神色不虞。 他转身,想要去问沈悦见不见见外面的人,可一扭头,却注意到了白衣仙人原本还冷淡的眉眼如三月如沐春风一般,像是很高兴。 能不高兴吗,终于有人把她给解救出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大反派发挥失常,又或者存心是想暗杀她,所以才做出这碗黑暗料理,想要送她上路。 沈悦觉得自己再多吃一口的话,真的会要命。 毕涟的好心情立刻被沈悦露出来的表情破坏了。 ------题外话------ 我今天提早更新了,难道没有奖励吗?有票票什么的~ 7017k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79)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他微微握紧拳,唇微微抿着:“仙尊?” 沈悦却没应他,而是随意的把他精心做的桃花羹放在一边,柔软饱满的唇瓣微勾,对着外面的人扬声道:“进来吧。” 没过一会儿门就被推开了,江凌一身白衣走了进来,在见到那抹白色身影的时候,俊朗白皙的脸上露出来激动灼热的笑容,他弯腰行了一个礼:“师尊。” 沈悦说:“不必多礼。” 江凌直起身,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眼前的白衣仙人,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旁边少年略微阴沉的脸,毕竟有两百年都没有见了,江凌是有一肚子的话都想要说,可是等真正见到人的时候,又激动的什么都说不出口。 他深深的吐了一口气,缓了一下跳的过于激烈的心脏,但是脸上过于灿烂的笑容却还是出卖了他。 “师尊,你下山了怎么也不说一声,我还是听别人说的,你终于肯下山了,我,我很想念你……” 也许是放了太长时间没有见了,就连一下性格沉稳内敛的江凌已经完全控制不住心里的思念如涛涛之水一样,完全控制不住,连话都猛浪了一些。 后知后觉的男人的耳尖红了半边,他期期艾艾的看着白布蒙眼的人,沈悦并没有太大的反应,这让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失落。 沈悦眉眼微敛,对着江凌招了招手,唇瓣艳红,肤色冷白:“这百年间,你的修为可有长进?” “有,弟子已然突破了化神期,现在是合体期二层。” 江凌是一个修炼的奇才,他为人刻苦,也特别有天赋,一直都是弟子中的翘楚,性格沉稳又靠谱,如今像他这般年龄就到了合体期二层,就已经算修真界很罕见的。 沈悦很满意,对于这位大弟子其实她一直都是满意的,有担当,有责任感,天生就是领导者。 “不错。” 江凌就为了等一句,这句不错,已经等了两百年了,他一直都特别希望得到锡羽仙尊的认可,这一直都是他的执念,也是他心之所向。 如今,他又怎能不开心? 他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突然感受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转过头,这才发现站在一旁穿着青云门弟子服饰的少年。 顿了一下,江凌疑惑的出声:“这位是?” 少年露出了一个笑容,但是那种笑容特别的虚假,并没有直达眼底,“弟子阿闫,是刚入门的弟子,现在也算是锌清殿的人,留在仙尊的身边照顾她。” 少年说的每一句话都透露着和仙尊有着亲密关系的意思。 江凌的眉尖慢慢的皱了起来,他不在看那位少年,而是对着沈悦说:“师尊,刚入门的弟子多少还是不懂规矩,不如还是让我亲自照顾你吧,而且我也想和师尊多学一些东西。” 少年一听,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他紧绷着下颚,眼神冰冷,甚至都浮现了杀气。 这个江凌,真是碍眼啊。 白衣仙人的眉眼清目,脸白唇红,总是带着一些让人难以靠近的冷:“不用,你好好修炼即可,还有阿闫,以后你也不必再常来了,修炼才是最重要的。” 江凌淡漠的看了一眼少年,然后对着白衣仙人笑道:“知道了师尊。” 像是不经意的一般,江凌靠近了几分,拉住了沈悦的衣角,满是孺慕:“仙尊瞧瞧,我是不是又长高了。” 沈悦碰了碰男人的肩膀,发现身量好像的确比之前还要高了一些。 面容精致漂亮,年轻看起来如同蜜糖般的少年虽然身形高大,但是却总是透露着一股不谙世事的气息,他勉强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没有任何的弧度。 他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一幕特别的刺眼,也觉得格外的讽刺。 之前他认为自己是特别的,以为沈悦就是因为特别所以才把他留在身边。 毕竟之前沈悦就像一个冰块一样,好像谁都捂不热。 可如今看到她和江凌相处的模式,才知道他们之前根本就不算什么,沈悦任由别的弟子拉住了她的衣袖,没有甩开,甚至还会主动的抬手去触碰男人的肩膀。 沈悦都从来没有主动碰过他。 他竟然不知道在他被囚禁了这么多年里,沈悦的性子居然改变了这么多,原来她也会对年龄小的弟子露出那么柔和的神情。 更何况江凌还是青云门的大师兄,看他的样子应该也很敬重沈悦,而且沈悦对他的态度更是独一无的。 比所有人都亲近。 甚至都超过了他。 原来是他自作多情了,他以为,他是不一样的。 江凌并没有发现旁边的少年的不对,他现在正在浑身都紧绷着,那双如玉骨般的手指正搭在他的肩膀上,慢慢的丈量抚摸,浑身的肌肉都紧绷着,一股热气直冲脑门,肌肉蓬起,脊梁板正,喉结猛滚了下。 声调同样干涩:“……师尊,是不是高了?” 白衣仙人身形单薄纤瘦,微微抬起手臂的时候,衣袖下滑,那一节骨骼精致优美,皮肉冷白娇嫩的小臂格外的漂亮。 她似乎真的是在感受,其实内心。 [哇,这肌肉,哇,这线条,哇,力量感,啧啧啧。] 系统:[心动了?] 沈悦有点害羞:[这到没有,毕竟我也没有那么饥渴。] 系统不信:[你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沈悦强词夺理:[那明明是眼泪!] 系统:[……] 沈悦有些恋恋不舍的收回了手,表面高冷的回复了一句:“的确长高了,也壮了一点。” 江凌僵站着,喉结微动,肩膀酥麻了一半,结结巴巴的,“是,是啊。” 沈悦:“不错。” 身材很不错。 江凌并不知道沈悦心里面想的,还以为沈悦是在夸他勤奋刻苦,忍不住露出了一个雀跃的笑容,鼻尖是淡淡的甜香味,手背发紧,江凌声音僵硬道。 “师尊,我之前也闭关了一段时间,在那段时间我悟到了很多东西,一直停滞的修为也涨了,个头也窜高了,可我还是想让师尊指点一二,看看还有什么不太好的地方。” 7017k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80)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沈悦静静的听他把话说完,然后才说:“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找我。” 江凌在沈悦面前总是维持不住沉稳的一面,他完全克制不住脸上的笑容,眼眸微亮,像是含着光。 “谢师尊。” 好一副深情厚谊,良师益友的的画面,多么温馨,多么友爱,他们俩目无一空的交谈着,好似谁都插足不了进去。 毕涟背在身后的右手越握越紧,他微微的垂下眼眸,遮住了眼底的晦暗,隐约有淡淡魔气缠绕在指尖,又被他迅速的压抑了下去。 沉默了半晌,他终于勾起了一抹笑容,对着面红耳赤红的男人说道。 “大师兄每到这个时候难道不是要带着师弟们一起训练吗?” 沈悦听闻果然如此说道:“那你快去吧,不要让人久等了。” 江凌虽然很舍不得,但是也不得不离开,只能略微失落的垂下了头。 “那师尊,等我有空可以来找你吗?” 沈悦没有拒绝:“当然可以。” 江凌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却不知还有什么话说,只能恋恋不舍的离开。 身后的白衣仙人突然叫住了他。 “等等。” 江凌立马亮着眼睛转过了身,跟个大狗狗一样迅速的跑到了沈悦的面前,如果有尾巴的话恐怕摇的更加的欢快。 他的声音还算含蓄:“师尊可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吩咐?” 沈悦的手心一转,手掌里多出了一个药瓶,她轻声的道:“你刚入合体期,恐怕根基还不稳,这个稳灵丹你拿着,可以让你的根基更加的牢固稳定。” 江凌受宠若惊的接过,他的眉眼都变得神采飞扬,“谢师尊!” ——咔嚓。 是骨头紧攥的声音,毕涟的骨节发白,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滴答,滴答。 血水从指尖落。 还真是好师尊。 还真是和谐啊。 露出那么虚伪柔和的一面,还真是碍眼啊。 后颈的伤痕又开始泛热泛疼,然后凝聚到了胸口。 他突然笑起来,嗓音粗涩难听,异常古怪,直听得人头皮发麻。 天地似一瞬风云变色,四周血红一片。 明明刚才都还晴空万里。 沈悦原本还和大弟子正在交代一些修炼上的事情,像是突然感受到了什么,猛的转过身面对着那个少年。 少年站在原地没有动,眼底掩盖的情绪暴虐嗜血,好似又淡漠残忍,没什么情绪。 只不过这次他没有在压抑,就让身上那魔气肆意的飘荡了出来。 沈悦连忙设置了一个结界,情绪很少的脸上露出了震惊的神情,而少年似乎觉得她这个表情特别有趣,微微的歪了歪头,露出了甜美可爱的笑容。 少年身上散发出来的魔气虽然很强,但是气息却很弱,只有强到一定的境界,才可以控制气息的强弱,甚至可以直接把那个气息给藏匿起来。 而江凌并没有达到那种境界,所以还察觉不到,但是只可以敏锐的感受到不同以往的气息。 他看着突然冷下了脸的白衣仙人,有些疑惑:“师尊,发生了何时?” 沈悦紧紧的抿着唇瓣,“无事,你先离开吧。” 江凌却察觉到了有些诡异之处,他看向旁边笑着的少年,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 “这位师弟难道不跟着我一起离开吗?” 少年笑的更加的甜美了,他直接抱住了白衣仙人的手臂,脑袋亲密的蹭了一下白衣仙人的肩膀,尽显亲昵,“我就不去了,我还要照顾师尊呢。” 他也改口了,喊师尊。 可是以他刚入门弟子的身份,根本就不配叫沈悦叫师尊。 江凌觉得这位师弟实在是过于无礼,也太没有规矩了,他还想在说些什么,却直接被沈悦打断。 “江凌,你先出去。” 沈悦僵硬着身体,她可以清楚的感受到有几缕魔气正在江凌的天灵盖处排徊,好像想着在哪里下手比较好,这让沈悦的心都跟着提了起来。 江凌并没有感受到,却觉得天灵盖处一阵阴凉,这让他全身都忍不住戒备的起来。 见师尊这么急着赶他走,却对抱着她手臂的少年那么纵容,有些不甘。 “师尊,这位师弟在这里也是打扰你,我和他一起离开。” 他完全不知道,就在自己天灵盖的位置上,那一缕魔气可以轻而易举的治他于死地。 而就在他说话的这段功夫,魔气已经快要覆上了他的天灵盖。 只要身边的少年动动手指,眼前这个鲜活的生命就会立马变成一具尸体。 沈悦终于有些慌了,她下意识拉住少年的手,气息都有些不稳:“你,你先离开,他,他还要留下来照顾我。” 这是唯一的说辞,沈悦并不知道她这个说辞让别人听起来有多么的让人误会,她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只有让江凌迅速的离开。 抓着自己的手的人似乎很紧张,冰冷的手心都出现了细微的冷汗,很黏糊,很滑腻。 少年低着头看了半响,并没有甩开,表情看不清,但细看,似乎嘴角扯出讥讽的淡笑,也不知是在笑谁。 “大师兄可是听明白了?我现在可走不了,师尊需要我照顾,没了我……师尊一个人又该如何会照顾自己?” 他笑着,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快意与怨恨,根本就没有他口中所说的照顾该有的情绪。 沈悦他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还是小小的弟子,只要他想,他动动手指这就可以让对方魂飞烟灭。 他已经不想再装下去了,已经不好玩了。 少年望向白衣仙人,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的掩饰,残忍又暴虐,语气轻柔,可是却带着不加掩饰的威胁:“我说的对吗?师尊?” 江凌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劲,下意识的去看沈悦,“师尊……” 沈悦抓紧了少年的手,脸上的表情已经归于平淡,“你出去,我身体有些不适,恐怕这几日要静养,你有什么不懂的就去问问玄城吧,我有些累了,你退下吧。” 江凌见沈悦的脸色的确苍白的可怕,很是担忧,但是又怕吵到沈悦,只好憋着满满的不安和担心。 “那弟子先行告退。” ------题外话------ 啊啊啊啊啊啊我来晚了呜呜x﹏x 7017k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81)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江凌看了一眼少年,再看了一眼他们两个人紧紧交握的手指,最终只能低下了头,转身离开。 门已经自动被关上了,沈悦用灵力一探,就可以感受到江凌正在离开,确定了他离开之后,沈悦这才不动声色的松了一口气。 毕涟把她脸上全部的小表情都看的一清二楚,血色扭曲,魔气翻滚的急促。 浓郁强大的魔气,让沈悦的身子下意识的紧绷着。 少年轻笑了一声,低沉的语气慢悠悠的。 “没有想到师尊也会这么担心一个人,我还以为师尊的心是铁做的呢,没有想到也会有心软的时候。” 沈悦抿了抿唇瓣,神色平静不慌不忙:“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已经猜到了,难道不是吗?” 他的眼底浮现出血丝,嗜血到极致的癫狂,倒像是从尸山血海里而生,满身的煞气和血腥,恐惧震慑的空气都停滞了。 “你能知道的吧?你这么神通广大,难道你猜不到吗?” “要是真猜不到的话,那可太让我伤心了。” 白衣仙人的脸色苍白病态,她脸上一闪而过慌乱的情绪,但是很快又消失了,依旧是表面上看起来好像谁都打破不了的平静。 “我并不认识魔族的人。” 毕涟愣了一下,然后静静的看着白衣仙人,痴痴的笑了,笑声越来越大,充斥满了讽刺,笑完了,他望向沈悦,冷不丁道:“是吗?” “好久不见,师兄……” 后面两个师兄这二字,满满的都是嘲讽和玩味,他很期待沈悦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但是让他很失望的是沈悦依旧没有任何波动,就好像早已经猜到了,所以根本就不觉得震惊,也并不觉得不可置信。 毕涟真的是讨厌极了。 他真的特别讨厌沈悦这样的表情,就好像他所做的一切,他所说的话,在沈悦的眼里根本就是过眼云烟,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过。 白衣仙人,她不言语,眉眼冷漠的时候就如同冰窖里面的薄冰,浮在湖水上的霜雪,冷得人心头发冷,让人不敢靠近,也没法靠近。 对于面前的师弟,她没有露出任何欣喜,难过或者是恐惧。 好像面前的并不是被她剔骨拔筋的人,而是一个陌生人。 毕涟目光一动不动落于那冰冷如寒霜的脸上。 越看,他的情绪就越发的失控。 怒到了极致,他竟然笑了起来。 “看着我好端端的现在你的面前,师兄是不是很失望?” 他拉着沈悦的手腕,就像年少时那般的撒娇似的晃了晃,他歪着头,漂亮精致的脸上露出了无比惊艳的笑容,依旧干净,可是却不再纯粹。 垂在胸前的银丝慢慢的飘动着,白布蒙眼,没有任何人能窥见到她眼底的色彩。 她沉默着,像是已经无话可说,像是根本就不想理会,而是不想说。 毕涟的笑声放大,明明一身白衣,却压不住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魔气,嗓音嘶厉刺耳,如恶鬼。 笑声突然又猛的停下。 “不说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师兄不想让我出来吗?难道师兄不想我吗?” 那双宽大修长的手指慢慢的抚摸到了白衣仙人的脸上,细细的摩挲,温柔又多情,带着些暧昧的气息。 沈悦撇过的脸,躲过了那双手。 僵在半空中的手指一缩,随后猛的捏住了白衣仙人的下巴,他凑了过去,两个人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 少年的脸上还带着笑容,只不过眉眼满是阴翳和疯狂,与之相比的是白衣仙人越发冷淡的神情。 少年望着她的视线是不加掩饰的暴虐与侵略性: “躲?你觉得你自己现在能往哪里躲?沈悦,你有想过我出来了之后的下场吗?” “我原以为你会跪在原地痛哭流涕的求我原谅,没有想到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无情冷血,你是忘记了吗?忘记了被囚在海里面的师弟,还是忘记了亲手死在你剑下的徒弟?” 霜白的眉眼像是凝结了一层寒霜,直看得人心惊,冷若冰层的侧脸,声音轻而淡,却字字清晰。 “所以,你想如何?” “是想要来报仇,杀了我?” “杀你?”少年慢慢的品尝这两个字,像是觉得沈悦这个问题特别的单纯,温热喷洒出来的语气就如同毒蛇一般,“我不杀你,我怎么可能舍得杀你呢?” 他每说一句话都要凑过来,两个人的呼吸交融,一冷一热,感官反差很大,气氛似乎都变得火热了起来。 沈悦似乎觉得有什么不太对劲,但又说不出来,她从小基本没有泛极情欲这一块的方面,当然不知道眼前的大的少年看着她的眼神,是极其露骨的欲望。 沈悦不适的偏头,抿紧了唇瓣,红艳艳的颜色在那张苍白的脸上格外的漂亮。 那双平静的神情终于浮现出了别样的色彩。 毕涟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开始沸腾,他目光一寸不移,欣赏她一丝一毫微末的反应。 他慢慢的低头,薄唇几乎是贴在了白玉的耳朵上,喷洒出来的热气把那一小块肌肤都给渲染红了。 “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发丝如雪般的垂在胸前,她的唇瓣已然抿成了一条直线,可以让人看出她心里并不平静。 少年的眼眸癫狂,唇角是残忍冰冷的弧度。 仙人如覆霜华的脸上,淡漠不存,慢慢染上点姝丽之色,她是气的,只是短暂的情绪,很快恢复冷漠,道,“既然恨我,那就杀了我,我活着对你也是一场折磨难道不是吗?” 她的衣衫依旧纤尘不染,眉眼如冰泠泠,背挺得很直,就如同傲立在雪中的翠竹。 她并不害怕死亡,她好像什么都不惧怕,永远都是这么一副无情无欲,高高在上的感觉。 哪怕此刻她才是弱势。 毕涟攥紧了手中纤瘦的手腕,浓浓的恨意和暴戾几乎让他红了眼,嘴角扯出讥诮的冷笑。 “不……就这么杀了你简直是太便宜你了。”温热的呼吸游走在脸颊上,过于亲密的距离让沈悦很不自然。 7017k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82)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手腕还被一只大手如铁钳钳住,她使劲的挣扎了两下,没有任何用。 “放手。”她的声音很冰凉。 她极其不喜别人的触碰,神情是掩盖不住的反感和隐忍,似乎积压着某种难以言说的情绪。 毕涟笑了,他像终于抓住了白衣仙人的把柄,非但没有后退,反而靠的更近了。 “什么?你难道怕别人碰你?” 沈悦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甚至还闪现过一丝慌乱,偏偏还要撑着那冷漠平静的表面:“我叫你放开!” 手上已经开始剧烈的挣扎了。 可是她现在早就不是以往的锡羽仙尊了,而且就算是以前的她也并不能对抗眼前的这位少年。 毕竟普通的人类又如何能和神做比较呢。 她那一点力气根本就撼动毕涟一分,毕涟瞧着沈悦平静淡然的面容终于被打破,眼孔因为过于兴奋而微微的颤抖,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少年逼近了一步,两个人的身体几乎相贴,沈悦条件反射的后退。 一进一退,直到腰背冰冷坚硬的桌角给抵住,这才反应过来已经退无可退了。 少年弯着腰,两个人的鼻尖几乎都蹭到了一起,他就像一个恶劣的孩童,“师兄现在是在害怕吗?” “怕什么呢?” “怕我会碰你吗?” “原来,师兄也会害怕吗?” 干燥的薄唇已经贴在了柔软的脸颊上,一路滑落,若影若离,暧昧的难舍难分。 耳边是有些急促的喘息声,在她的耳边一声比一声响。 “毕涟,你要是恨我,你可以杀我,但你不能这么羞辱我。”白衣仙人扬起了脖子,那纤细的脖子是真的好看,就如同濒死的天鹅一般,优雅又漂亮。 她像是无法忍受,银丝略微的凌乱,一只手撑在身后的桌子上,无助的缩起。 那股甜美的清香缠绕住韩齐的心神,毕涟有些控制不住的伸手箍住沈悦腰,手臂越来越紧,缓缓俯身道:“我为何不能?才这样就已经受不了了吗?” “你敢!” 沈悦冷喝,手心凝聚着一团的灵力,还没有来得及成型,胸口突然一痛,就好像有万只蚂蚁般啃咬,她闷哼了一声,灵气慢慢的散去。 “还想杀我?” 毕涟原本因为她过于苍白脆弱的脸色而浮现出来的柔情瞬间消失,心口那股凶性却被唤醒,一手紧箍住沈悦挣扎的腰,讥笑道:“还是不要再挣扎了,不然到后面就没有了力气可就不好玩了。” 愤怒至极之后是冷静,沈悦平复着怒火,知道自己挣扎不了,低声的商量:“不该这样的毕涟,如果你还把我当师兄的话,你就……” “你住口!”毕涟凶狠着一张精致的脸,猛地用力在沈悦的腰际几乎烙下掌印,神色几乎狰狞,“你怎么还有脸说出这样的话,像你这种人,怎么配做我的师兄?!” 滚烫的指尖顺着玉颈往下滑,略显粗|暴扯她领口衣襟。 沈悦急忙的抓住了他的手,脸上的情绪终于全都被打破了,不安又慌乱。 “毕涟!你不能这么对我,难道你想遭天谴吗?” 毕涟手下动作停住,双眼赤红,冷笑道:“遭天谴?如果真的有的话,那死的第一个人肯定是你。” 沈悦趁他在说话的这段功夫 曲膝要去撞他,在他躲避的时间,转身就要往门外跑,一只大手反应极快的抓住了她的衣服,白衫被撕裂了一条。 可是他的指尖都甚至还没来及碰到门,一股无形的威压被迫让他停住了脚步,她身子猛然僵住。 胸口传来的阵阵刺痛让她的脸色越来越发白,几乎到了透明的程度。 是从身后伸出来的一只宽厚的大手揽住了她的腰,轻而易举的把她给拖了回去,带着十足的占有的味道。 沈悦的后背贴住了少年滚烫坚硬的胸膛,横在腰上的手臂慢慢的收紧,直到没有一丝缝隙,他们两个人像是融为了一体。 白玉的耳尖被舔了一下,留下了湿润的水渍,随后传来是少年低沉嘶哑,又暗含着愉悦的声线。 “跑什么呀?跑的出我的手掌心吗?” 不顾沈悦的挣扎,毕涟单手将他扛起,直往床榻的方向走去。 沈悦身上的疼痛根本让她无法凝聚出一丝灵力,哪怕已经躺在了床榻上她的手脚都是软的。 沈悦就算再傻也明白了,一定是她动了手脚。 “你对我做了什么?” 三千银丝铺在了床上,就如同盛开的雪莲,趁着她的脸就如同白玉一样,白布遮着眼睛,毕涟瞧着碍眼就随意的扯掉。 他终于看清了那一双眼睛。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白布之下那眼睛睁开的样子。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呢? 是美的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 比宝石都还要漂亮,碧湖水都还要清澈,那淡淡的红色蒙上了一层的白翳,却没有掩盖住它的漂亮。 雪白的睫毛微微的颤抖,她应该是不安的,可是那空洞的瞳孔却让她看起来懵懂纯粹的如同赤子。 这样残忍冷血的人,却有一双这么干净漂亮的眼睛,还真是糟蹋了这么一双眼。 毕涟的眼里满是赤热的痴迷和单纯的喜爱。 他小心翼翼的去触碰微红的眼角,不敢用太大的力气,温柔的让人恍惚。 他身体激动兴奋到了战栗,粘稠的一个吻如同细雨一般的落到了那双眼睛上。 沈悦被迫的,下意识的闭紧了眼睛,薄薄的眼皮被柔软湿润的物体舔舐轻嘬,一遍又一遍,像是入了魔,迷恋至极。 他的喘息声越来越重,像是难以自控。 沈悦的双手抵在了少年坚硬有力的胸前,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他跳的剧烈有些不正常的心脏,还要因为急促呼吸而起伏的胸膛。 “毕涟……” 直到眼皮已经红了,都快要肿了,他才慢慢的退开。 眼皮艳红,唇角鲜艳,像是抹了胭脂一般。 毕涟望着因为灵力被压制而动弹不得,唯有那看似羸弱的身子在微微颤抖的白衣仙人,眸子沉了沉。 “师兄,你是在抖吗?” ------题外话------ 啊啊啊啊踩着点更新了 7017k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84)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白衣仙人像是根本就不愿意搭理他似的,扭过头闭上了眼睛,毕涟俯下身,掐着那雪白削瘦的下巴,把她的脸粗鲁的转了过来。 手指慢慢的下滑,轻轻撩起了沈悦的一缕银丝。 呼吸索绕在耳边,银白的睫毛微微颤动,他凑到白衣仙人眼前,黑曜石般的眸子泛着摄人心魄的幽冷光泽。 “睁开眼睛。” 那双眼睛,让他的胸口滚烫,甚至有种让他想要挖出来永远珍藏的冲动。 但是他还是忍住了,毕竟那种方法实在是太血腥了,他也不想动粗,前提是沈悦要乖一点。 这么漂亮的一双眼睛偏偏长在她的身上,实在是太可惜了。 他嘴角带笑,周身却都散发着让人胆寒的嗜血狠戾气息,手上温柔的抚摸着那柔软顺滑的银丝,就如同上等的锦稠。 都说头发软的,人心也软。 可是偏偏在沈悦的身上破了例,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人比她的心还要硬,还要冷。 积怨百年的仇恨并没有随着时间而消散一点,反而还如同龙卷风一般越卷越大,他当时被囚在深渊之海里的时候已经想了一百种方法怎么折辱她,怎么残杀她,直到出来了才发现。 死,其实也是一种解脱。 他心心念念,恨不得抽了她的筋,喝了她的血。 可是现在的她,无力又脆弱。 一向冷漠如霜雪般的面容就如薄冰一般的被打破,那双漂亮的眼眸紧紧的闭着,银霜色的睫毛微微的颤着,鲜艳的唇肉抿成了一条线。 单薄的身子轻轻的颤抖。 这就是他想看到的,他以为他心头的怨恨和执念就会散掉一些,他以为看着沈悦痛苦无措的面容他心里的快感就会猛涨,可是现实并不是如此。 反而暴戾和烦躁变得更加深了,他就像陷入了一个死局里面,而这个名字的局就叫做沈悦。 只有杀了沈悦,他才可以破了这个局。 明明他才是受害者啊,可是沈悦却做出这副可怜脆弱的模样,就好像是他逼迫的她一样。 可是他只是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 当初沈悦做那些事情的时候,就应该要想到之后的结果。 因果循环,一直都是如此。 现在做出这幅姿态,又是做给谁看呢? 床榻上,白衣仙人抿紧的唇,漂亮的如同水晶般的眼眸因为隐忍而起薄雾,眼尾泛红,像是落下了花瓣似的。 “毕涟,你今日不杀我,他日,我一定杀了你!” 心如擂鼓,似要跳出胸膛,毕涟扯了扯嘴角,眼中却写满了疯狂和炽热,微红的眸中写满了极端偏执的恨意。 可是那浓浓的恨意却掺杂着别的意味,一点也不纯粹。 他依旧在笑,笑的比之前还要好看。 “杀我?” “你想怎么杀我呀?” 毕涟掐着沈悦白嫩脆弱的后颈,一把将浑身无力,甚至还微微颤抖的人按进了怀里。 他低着头,把脸都埋进来那冒着香气的颈窝,深深的吸了一口,黑眸里燃烧着诡异的烈火和恨意,“你还想再杀我一次吗?” 沈悦脸色空白了一瞬间,随后是剧烈的挣扎,但是并没有任何的用处。 胸口的疼痛让她凝聚不了一丝灵气,沈悦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她的两条手臂能轻而易举的被毕涟一只手握住。 他笑的残忍又天真,微凉的语气好像还含着笑,是轻慢的笑,是嘲讽的笑,没有任何的温情。 “乖一点好吗?你也不想让青云门出事对不对?”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沈悦瞬间停住了挣扎,她的眼尾是红的,唇瓣也是鲜艳的红。 “毕涟,青云门是你的师门,你可以不认我这个师兄,但是,你不能伤害那些无辜的人。” “无辜的人?” 他瞳孔微沉,晦涩不明。 低沉暗哑的话语,似乎禁锢着一头野兽。 “我难道就不无辜吗?” 虽然在青云门的时候他的确是顽劣桀骜,可是他却从来都没有害过人,更没有杀过人,他自认为自己从来都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青云门的事情。 他也无辜啊,他没有犯什么滔天大罪啊,可是为什么就会被师祖同门抛弃,被世人谩骂,被剔骨抽筋。 他做错了什么吗? 难道就因为他身怀魔骨吗?所以他从出生就是一个错误。 何其的荒谬! 既然如此,那就让大家都不要好过了,反正他既然是妖神,被他们认定的是恶煞,是灾亡,是残暴不仁的。 那他当然也不会辜负他们的期待。 沈悦的脸上没有任何的动容之色。 也对,沈悦一向是视魔族极恶仇,恐怕在她的眼里,所有的魔族都该死,不管有没有伤人害人,结局都是一样的。 她的眉眼永远都是那么的清目冷绝,呼吸很清浅,微低的声音像是在妥协。 “只要你放过他们,对我……做什么都行。” 毕涟微微低下头,唇落到了沈悦白玉柔软的耳垂边,嘶哑的声音压的很低,裹着掩饰不住的恶意。 “那就要看你乖不乖了。” “现在……” “吻我……” 他弯着眉眼,看着沈悦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笑的更加的恶劣残忍。 过了半晌,也许就是那么一个眨眼的功夫,沈悦像是消化了这信息,她微微的抬起了头,鲜艳饱满的唇瓣慢慢的靠近。 直到,贴进了那干燥的薄唇。 没有任何的色彩,只是单纯的相贴,但是这就已经花了沈悦很大的勇气。 差不多过了五秒左右,沈悦准备退离,可是只是稍微的拉开了一丝距离,又猛的被一双大手扣住了后脑勺,用力急切的往前面一压。 薄薄的,如同丝纱流水般的帘子慢慢的滑落,遮住了床榻上的所有的场景。 白衣仙人似乎终于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已经突破了她所知道的领域。 她下意识的抓着幔纱,起身想要逃离,一只宽厚修长的大手如同镣铐一般都扣住了骨骼精致的脚踝。 慢慢的,被拖了回去,还有那低低的笑声。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里面传来低沉充满愉悦的笑。 “嗯?” “原来不是什么师兄,是师姐啊……” “师姐……” —— 金丝制成的幔纱,花纹精致秀美,一路拖拽到了地上,铺在地上的毛毯,是用千古魔兽的皮毛所制,奢华金贵。 戎贵的暖香弥散在寝殿中,令人心旷神怡。 沈悦却觉得浑身难受,哪里都难受,心里最难受。 沈悦哭唧唧的向系统诉苦:[系统,处男太可怕了,特别是处了几百年的男人!还有他的技术很烂!特别的烂!除了装备很给力之外就没有任的优点了!我的腰都快断了。] 系统罕见的沉默了一下:[我这里有万通筋骨丸,你要不要来一颗?] 沈悦泪眼婆娑,还不忘问一句:[是免费的吗?] 系统:[……是免费的。] 沈悦变脸一样的露出绚丽的笑容,梨涡浅浅:[谢谢系统,果然还是你最爱我啦~] 吃了万通筋骨丸之后,沈悦身上的疼痛一下子就消失了一大半,不愧是出自系统之手,实在是太良心了。 镂空雕木大床上,珍丝绸锦缎织的翠衾软被,火红的鸳鸯艳瑰,栩栩如生娇绝欲滴。 沈悦耳朵很灵的听到了脚步声,立马闭上了眼睛装睡,呼吸平稳,就像真的睡着了一样。 一抹高大的身影慢慢的走近,他坐在床榻边,静静的注视着床上的人。 眼睛紧紧阖,欣长的睫毛羽扇般根根分明,如雪般的银丝被汗水染湿,厮磨缠黏在精致的耳鬓间。 在火红软塌的映衬下,她露出来的肌肤白的像寒玉,如凝乳,像是清贵干净的白玉兰,那略微青紫的痕迹,更是可怖醒目。 毕涟只觉心头激流翻涌,兴奋更甚。 他罕见的有些温柔的抚摸着白玉般的脸,然后慢慢倾身再次吻上红肿艳丽的唇瓣,因身下人无意识中未曾抗拒,这次是充满温情的缠绵。 直至沉睡中的人无法呼吸,破碎的声音溢出,才恋恋不舍停下。 他终于把她给染脏了…… 然后,正在装睡的沈悦就感受到有一个甜甜的药丸被送进了口中,入口即化。 沈悦立马戳系统。 [大反派给我喂了什么?] 系统检测一遍,然后又是沉默了良久,半晌才开口,语句极为含糊:[……嗯,反正对你来说应该没什么坏处。] 沈悦被系统这样的语气搞得有点慌。 [什么叫应该?可不可以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 系统:[到后面你就知道了,反正这个东西不会要你的命。] 沈悦一听不会要命那就更难过了,她自认为大反派已经是一个能够自立毁天灭地的大反派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和大反派睡了,但是沈悦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大反派对她根本就没有爱,只有恨,所以就想用这个方法来折磨她。 虽然这个法有点太极端了,但是大反派的脑回路就是这么奇葩,不知道这样会不会对后面的剧情有坏处。 那她的任务应该也算是完成了吧。 那么就要找个方法死掉。 在原剧情里面,她是死在大反派的手下,沈悦并不想让剧情偏的太离谱了,该死在大反派的手下还是得死在大分配的手下。 系统:[之前都没见你那么想脱离。] 沈悦咬着手帕:[这个反派的活太烂了,我感觉我不行。] 系统:[……] 它就不应该嘴贱的提这个问题。 —— 魔族变天了。 新上任的魔尊是身怀两个魔骨的妖神,只是一个名称,就可以让魔族的所有人都敬畏,可是除了敬畏之外,更多的是恐惧。 魔族的天空是一片血气,美的诡异,就如同洒满余晖的霞光。 大殿内聚集魔气高等的魔修,他们与正常人一样,只是肌肤苍白的发青,看起来有些邪肆。 魔尊毕涟就坐在大殿中间最高的位置上,软榻使用白玉彻成的,慵懒地撑着下巴半躺,精致漂亮的眉眼看起来甚至有几分稚嫩,只不过那宽厚的肩膀和傲人的身高却给人一种极强的压迫感。 修长的手指徐徐敲着塌边扶手,他一身黑衣,身上散发出来的煞气无比的浓厚。 “尊上,那些正派已经集聚在一起恐怕是想着怎么攻打我族。” 毕涟闭着眼睛,微弯的薄唇泄露了他的几分好心情,可是口中如露出来的话却是血腥残忍:“怕什么?那就杀光他们。” 底下的魔修一听闻瞳孔因为兴奋而剧烈的颤抖,自从妖神陨落了之后,他们一直都被那些所谓的正派给压着打,只能四处躲躲藏藏,可是现在已经不同往日了。 妖神,那可是神呐! 已经没有任何的顾虑,只需要放开手脚大干一场,血液里的暴虐被激发了起来。 他们脸上都挂着如出一辙疯狂充满杀虐的笑容。 “杀!” “杀!” “杀!” 震耳欲聋的声音把这气氛推向了高潮。 毕涟撑着额头,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直到一位魔修走的出来,他跪在的地上,愤愤的说:“尊上,锡羽现在在我们的手上,不如我们先砍下她的头颅,送到青云门,就先给他们一个见面礼。” 有不少的魔修都附和着。 都说那些正派弟子视魔教嫉恶如仇,可是魔族的人又何尝不是想手刃那些伪君子。 而其中,最让魔族痛恨的人就是锡羽。 不知多少魔族的重将死在她的手下,甚至连妖神差点都被她杀了,他们知道毕涟把锡羽绑回了魔教,恐怕现在锡羽也已经被魔尊折磨的不人不鬼了,毕竟在这个世上恐怕没有人比魔尊更痛恨锡羽了。 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毕涟终于有了一些反应,他睁开了眼睛,薄唇微抿,周身气场阴沉骇人,似笑非笑,“你在说一遍。” 没有一点眼力见的魔修很真的以为魔尊没有听清,再次重复了一遍。 “属下认为,可以先砍下锡羽……” 话还没有说完,下一秒,声音截然而止,魔修的肉体化为血水,甚至就连惨叫声都没有来得及发出来。 ------题外话------ 发了两章重复的原因是昨天前面一章被屏蔽了,然后审核需要很长的时间,我就想着我修改一下,再发一章,到时候把前面一章删掉。 但是我发现vip章节删不掉,明天我就去找编辑,让编辑帮我删一下,对不起各位,是我太蠢了呜呜呜 然后我刚才发了一章也被屏蔽了,又修改了一遍,怕出现跟之前的情况一样就直接两章合并成一章。 对不起>人<格外,是本作者太蠢了,最近抓得太严了,一点点过分的都不行呜呜x﹏x 7017k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85)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大殿归于死寂,殿上魔修心惊跪地,不敢喘息。 魔尊哼笑了一下,他垂下眼帘,杀意在黑沉沉的瞳底翻腾。 “锡羽……我自有打算。” —— 山峦叠翠云雾萦绕。 镶嵌在天边的连绵起伏的山峦,在夕阳的照耀下反射出闪闪的金红光,天空是艳魅的红,仿佛一幅漂亮的图画。 毕涟解决完了魔族里面的事情,就背着手来到了自己的寝殿。 还没有走进,就看到了跪在地上的美貌侍女。 毕涟的眉毛动了一下,眉尖微微的压低,显得有几分凉薄,等走近了,才轻飘飘的问。 “都跪在这里做什么?” 带领的侍女死死的低着头,身子因为恐惧而微微的抖。 “仙尊她……她已经在浴池里带了两个时辰了……” 低沉嘶哑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她什么时候醒的?” 侍女抖的厉害,额头满是冷汗。 “是,是两个时辰前。” 看来是一醒来就跑到这浴池来了,就是多嫌弃他脏啊,毕涟笑了一下,却没有任何的温度。 他推开寝殿的门走了进去,抬了抬手,四周的门都自动关上,手指掀起条条幔纱,浴池附近白雾缠绕,迷了人的眼,就如同陷入了仙雾一般,看不清里面的任何场景。 只有走进了才能看清一二。 他拔开了白雾,漫步的走到了浴池边,只看见了那一头如流水般,根根如雪的银发,随后水声轻响,水纹荡起了一圈圈的波动,挂在架子上的白衫如同盛开的白莲花一般被扯下,哗啦啦的水声响起,衣摆在空中划出了漂亮又优美的弧度。 因为热气升起的雾气也被吹散了一些。 那抹单薄,如同翠竹般的身影背对着他,一头三千青丝垂在身后,铺了满背,晕染了略微深的颜色。 “怎么我一来就不泡了?” 毕涟走近,伸手按住了她的肩膀,看似轻飘飘的,可是却暗藏着力气,沈悦的半边的肩膀都麻掉了。 她被强制的掰着肩膀面对着毕涟。 她的神色冷漠,眉眼如同白霜冰凉清透,唇色饱满的好像可以挤出汁水来,一身白色,在这浓浓的白雾里就如同遗落在人间的仙子。 眼睛虽然美,但是却空洞无神。 眉眼的冰冷,好像都让那没有温度的瞳孔都染上了纯粹的凉意。 毕涟的心不知为何突然狠狠跳了一下。 他手上的力气加重,指尖陷入了那软软的皮肉里,喉结微动,宛若深潭般沉寂的眼底划过一丝波澜。 指腹温柔的抚摸着泛红的眼角。 露出来的笑容玩味又讽刺。 “何必呢?我该看的都看了。” 垂在地上的衣摆湿透,银丝的发尾还在滴水,她的灵力已然全都被封掉了,也无法用灵力把发烘干,只能任由湿漉漉的披在背上。 霜白的睫毛微颤,她不说话,苍白病态的面容脆弱可怜,无端的就让人升起了无尽的怜惜之意。 但是伴随着还有浮现出阴暗沼泽疯狂的破坏和摧毁欲。 露出了那纤长雪白的脖颈,是密密麻麻的红痕,就如同遗落在雪上的梅花,糜/乱涩情。 毕涟瞧着,不知为何心情好了一些,他把沈悦湿漉漉的银发烘干,然后眉眼弯弯的抱着那纤瘦的身影。 “身子难受吗?” 他罕见的说出了一句算是温情的话,可是听在沈悦的耳朵里面却是格外的嘲讽。 她轻阖的眉目,神色半分未变。 一而再再而三被忽略,原本性情就暴戾残忍的毕涟眉头就是一阵,脸上所有的柔情瞬间的消退,他掐着沈悦的脸,压低的声音阴森森,透着一股子的凉。 “我和你说话你听不见吗?还是说变成哑巴了?” 她的脸是真的很干净,白的很白,红的很红,被烘干了的银丝更是略显蓬松。 表情也冷,就像个永远都不会动情的石头。 他轻声开口,漆黑的瞳孔中尽是压抑的怒气,手上的力气加重,在那雪白的脸上留下了红红的指印。 “沈悦,说话!” 沈悦未动,唇瓣依旧轻轻的抿着。 沈悦的性子一向就是这样,她极少生气,就算生气了也和旁人不同,她不吵不闹,只是单纯的冷着一张脸,嘴巴紧紧的闭着不说话,就像是在跟自己赌气似的,生着闷气。 她一生气,就不想说话。 更不想和惹她生气的人说话。 毕涟没有那么多的耐心,他松开手指,甚至还后退了一步,脸上也恢复了平静,“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也不会强迫,毕竟青云门,有的人是会为了你张口。” 沈悦的表情终于变了。 毕涟像是已经失去了兴趣,转身就要离开。 衣袖被抓住,白玉般的指尖用力到发白,毕涟像是早有料到,脸上露出了胜券在握的笑容。 也是为了给沈悦一个下马威,毕涟并没有第一时间去转过身,而是端着架子沉默着。 纱帘翻飞,雾气缭绕。 仙人的声音有点沙哑,清冷的声线染上了让人脸红心跳的欲气。 雪白的皮肉,艳红的唇角,如雪般的根根发丝,她的表情依旧很冷,“毕涟……” “不要伤及无辜。” 毕涟对她这一番话并不是很满意,慢悠悠的转过了身,去看拉着他衣袖的人。 那眉眼真的是美极了,可是却如同冰川上的雪水,除了冷之外,就没有任何有温度的情绪了。 太平淡了。 她的表情和她身上的那些痕迹有着极致的反差。 没有怨恨,没有难过,甚至连愤怒都没有,只有令人心惊的冷漠。 这并不是毕涟想看到的。 他想让沈悦痛苦,他想让沈悦难过,他想让沈悦再也无法露出这样平淡冷漠的样子。 再来之前毕涟以为沈悦会恨他的,说不准还会愤怒的大耍一次脾气,又或者是恼怒的打他,责骂他,辱骂他,只要稍微这么一想,就一股无法言说的快感和兴奋感让他几乎是有些迫不及待的赶过来。 他真的不想错过沈悦狼狈的模样。 可是没有…… 什么都没有…… 就像是一拳打在了软绵绵的棉花上,废了所有的力气,却没有给对方带来一点伤害。 她依旧是那一副清绝冷漠的模样,就好像他的所作所为对她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在意,觉得不重要,也觉得无关紧要。 说白了,沈悦还是根本就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他! 她的心里只有青云门! 只有天下苍生! 垂落在衣袖下的手指缓缓攥紧,他阴测测笑,眼底的涌动的血色邪魔慢慢浮现,就连精致漂亮的内容都变得有些扭曲。 “呵呵……” 他轻轻的笑出了声,控制不住般笑声越来越大,透着疯魔和癫狂。 沈悦在这笑声里,听出了让她有些不安的意味。 “不要伤及无辜?”阴测测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冰冷的手像是蟒蛇般缠绕在她的脸上,钳住的手臂让她动弹不得,只能跌进她坚硬的胸膛,从心底里面弥漫出来的不安越来越大,他却玩味的继续靠近在她的耳边吐出让人如坠冰窖的话。 “就算我伤及了,你觉得你能阻止吗?” 他看着白衣仙人,尾音懒懒的拖长,眸子里是病态和死寂地阴凉。 “你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沈悦的脸色微微发白,有些不可置信:“你说过只要我……你就不会伤害他们。”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来脸上却如同毒蛇吐信子,他盯着那张雪白清冷的脸看了半响,戏谑一笑,话语恶意满满,“我是说了,那得让我满意。” 他暗沉的目光停留在脖颈处显目的牙印上,喉结口干舌燥的滚了滚声音突然沉了下来,“我对你很不满意。” 沈悦,“……” 沈悦气了:[你瞧瞧大反派说的是人话吗?我的腰都快断了,他还不满意!难道良心被狗吃了吗?] 系统很冷静的论了一句。 [大反派没有良心。] 沈悦被这一句话堵的无话可说。 白衣仙人的唇瓣越抿越紧,她的眉眼越发的冰冷,窗外的霞光照射进来,白雾微微的散了一些,一切都如梦似幻。 她的身子微微的颤抖。 “毕涟,你不要欺人太甚!” 毕涟只是笑:“你可以不听话,那我也可以不听你的话。” 轻飘飘的危险恐吓,恶劣至极。 沈悦气的呼吸都急促了几分,她死死的攥着手指,骨节发白,像是再也无法忍受,她挣扎着想要抽出自己的手臂。 钳住手臂的大手越来越紧,毕涟脸上带着笑:“你要是敢踏出这里一步,我就杀了青云门一人,两步就四人。” 吐出来的话语比任何的事情都还要恶毒狠辣,人命在他的眼里根本就不值钱,他动动手指头,就可以死一大片。 沈悦没有再动了,眉眼被池水雾气氤氲的几乎有些飘渺,沈悦甚至是有些乖巧的缩在了他的怀里。 可是毕涟却没有感受到任何的快感,只是觉得胸腔戾气直翻腾。 他把这一切的烦躁归咎于是沈悦的不识相,于是动作就更加的米且鲁。 在雾气缠绕的环境里,男子的眼眸如嗜血的魔兽,晦暗不明,暗沉无光。 “现在,讨好我。” —— 沈悦被关在了这座巨大奢华的寝宫里,身边也有许多貌美的侍女伺候,说是伺候其实更像是监视。 毕涟已经放了好几天没有过来了,那天在浴池也不知道是怎么触碰到了他的霉头,两个人之间完全没有任何的温情,只有疯狂。 他不来,沈悦觉得有好处也有坏处。 好处是她终于有几天可以有喘气的机会。 坏处是她一直被囚禁在这里,也见不到大方派本人,很多事情也无法展开。 沈悦想的挺美的,她想着只要大反派玩腻了,肯定会直接给她一刀。 但是重点是也不知道大反派什么时候玩腻,总不可能再耗个几百年吧。 她觉得自己没有这么多的时间耗下去。 站在窗户前,沈悦一件皎白薄袍,冷风徐徐的吹来,一头银丝被吹的有些凌乱。 一个星期已经过去了,毕涟一次都没有来过,沈悦甚至都怀疑大反派是不是已经把她给忘记了。 这样就有些不道德了吧,睡腻了的话就爽快一点,一刀下来,对两个人都挺好的。 按照的人设就更加不可能主动去找毕涟了。 沈悦脑子里面胡思乱想,冷风吹的有些烦。 一旁小小的惊呼声引起了沈悦的注意力,她寻着声音看过去,知道旁边有一位侍女正在倒茶,恐怕是不小心给烫到了。 语色清雅淡然,白衣仙人似是关心,又像是随意一问:“烫到了吗?” 侍女刚想说没事,就见白衣仙人已经像她这个方向走了过来,她愣了一下,也就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沈悦的膝盖不小心磕到了一个尖锐的东西,让她的脚步顿了一下,然后淡然的绕开,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可是侍女却眼尖的看到了,她哪里还顾及得了自己手上的烫伤,连忙起身来到沈悦的面前,扑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 声音是止不住的颤抖。 “是奴婢的错,请仙尊赎罪。” 侍女死死的低着头,脑袋都要低到胸口了。 就在她惶恐不安的时候,一阵清甜的暖香袭来,她甚至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受到了一股阴影,也跟着蹲了下来。 大着胆子愣愣的抬头,就看到了那一张眉眼清目的脸,如不问世事无欲无求的仙人般。 她的声音熙和日丽,面色淡然清贵,“我无事,你的手是不是烫伤了?” 白衣曳曳,表情淡然如莲。 侍女从未见过这样的人,她看似好像很冷淡,但是也好像比太阳都还要温暖。 在魔族中,没有任何人会怜惜弱小,这里是弱肉强食,只有强者才有说话的全力。 而他们这些侍从的命,是比草都还要贱的,一点也不值钱。 也是第一次有人这么温柔的跟她说话。 手背上的烫伤也没有很严重,就是起了几个泡,到时候随意的抹一下药就会好。 对于第一的善意,侍女有些无法适从,脑袋低的更低了,声音也更轻了,“奴婢没事,多谢仙尊关心。” ------题外话------ 我要票票~ 7017k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86)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沈悦去旁边的柜子里面翻找了一下,拿出来一个小玉瓶,她给了侍女。 但是侍女却不敢伸手接,跪在地上,睫毛一个劲的颤抖。 「仙尊,这只是小伤,我自己回去涂点药就好了。」 沈悦顿了一下,直接蹲下身,把药瓶塞进了侍女的手里,还不等侍女再次开口说话,她就直接转过身背对着侍女。 「这里没事,你先退下吧。」 侍女欲言又止,最后只能低下头悄声的退下了。 侍女叫小蝶,性子腼腆又内向,她不爱说话,安安静静的就如同空气一般。 沈悦被关了这么多天,身边没有任何人相陪,她只是会站在窗前,一看就是一整天。 侍女知道这位白衣仙人的眼睛是看不见的,许是瞧着白衣仙人无聊,她悄悄的托关系叫人买了几本书册,这书册和普通的书册不同,书页上的字是凸起来的,对于盲人来说却是个消遣的东西。 小蝶低着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把书册放在白衣仙人的手边,等沈悦发现了她才退出去。 有了书册时间的确容易被打发。 小蝶每过两三天就会送几本新书册过来,会把已经看完了的书册悄悄的拿走。 这天小蝶手里拿着几本书册,刚想同以前一样悄悄的放在那里就站在一边,可是沈悦像是感受到了一般抬头,眉眼如同清雅的茉莉花。 「是你吗?」 小蝶不安的垂眸,不敢应答,只是匆匆的把书册放在她的手边,也没有在旁边守着,就略微慌张的离开了。 沈悦叹了一口气,露出了无奈的神色。 只觉得那小姑娘特别像一只容易害羞的蜗牛,碰一下触角就猛的缩了回去。 过了两三天,沈悦把那几本书籍都看完了,她去窗前站了半天,却没有再等到那如同害羞草般的姑娘出现。 这让沈悦觉得有些遗憾,她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当天她突然出声,把人家姑娘给吓到了。 可是她并不认为小姑娘的胆子会这么小。 而且也不至于这么躲着她。 沈悦心中有事,她无心在窗前吹冷风,想着放了好几天都没有出去走走了,那就出去看看吧。 宫殿很大,外面的院子开满了花,沈悦看不见,就可以闻到淡淡的花香,令人心旷神怡。 可是她也只能在这宫殿里徘徊,大门被锁住了,外面还有一层结界,沈悦现在的灵力被封住了,就和普通的凡人没什么两样。 她漫无目的的走着,也不知道走到那里,突然听到假山后面传来一阵阵声响。 宫殿伺候的人很少,都是一些法力微弱的侍女,沈悦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寻着声音走了过去。 走的越近,谈话的声音就越清楚。 也许并不是谈话,只是单方面的折辱。 「见到姐姐也不知道打招呼吗?我看你都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姐姐,我看她根本就没有把你放在眼里,一点规矩都不懂,今儿个我们就教教她什么是规矩。」 随后便是一阵清脆的巴掌的声音。 「啪!」 「啪!」 「住手。」一道清冷的声线冷然的响起,原本趾高气昂的侍女回头一看,等在看到那抹白色身影的时候脚下意识的一软,差点直接跪到了地上。 沈悦没有蒙着白布,那一双淡红色如同宝石般的眼眸空洞又无神,可是眉眼散发出来冰冷充满压迫力的气息却让那些侍女连大气都不敢出。 许是仗着沈悦看不见,侍女们对视了一眼,提着裙角转头就跑。 沈悦抿紧了唇,想要追上去,跪在地上的小蝶被那一抹白色恍了眼,下意识便抓住了身前人的手,顿时,一股细腻荑滑的触感自掌心传来。 「……仙尊,不必追。」 她知道沈悦看不见,哪怕追的上去也没有用。 沈悦微微的垂下了头,一缕发丝散落下来,添了些人间烟火。 「是你。」她的语气很轻,「你不来找我的原因,就是因为她们欺负你。」 小蝶的手缩了回去,她漠不作声的把被丢在地上的书册给捡了起来,甚至都顾不上自己身上的灰尘,用衣袖轻轻的拂去书册上面的灰。 沈悦慢慢的蹲了下来,那双漂亮的眼睛虽然空洞无神,当时当她认真的看着一个人的时候,那浅色的眼眸却会倒映出那个人的身影。 裹身的雪绸白衫愈发显得她眉眼精致如玉高清雅节。 冰冷的手指碰了碰小蝶已经被打肿了的脸,声音不咸不淡。 「疼不疼?」 小蝶向后面躲,露出了一个淡的笑容,她说:「奴婢不疼。」 撒谎。 沈悦没有戳穿她的谎言,知道侍女不愿意多说,她原本也就不是善于聊天的人,气氛一下子就沉默了下来。 白衣仙人应该是从花院里里穿过来的,三千银丝以发带随意系住,盍于身后,衣袖上沾了花粉,花香将其缭绕之中,悄悄将她每寸发丝都染上馨香。 沈悦蹲在地上,她跪在地上,她很珍重是抱着几本书册,声音又轻又小。 「仙尊,奴婢带你回宫殿里吧。」 沈悦让小蝶在前面先走,她在后面跟着,可是小蝶去诚惶诚恐,怎么都不敢站在她的前面,最后只好两个人并肩走。 小蝶性格真的很沉默,沈悦也不说话,就在她以为两个人一路无话到宫殿的时候,小蝶突然出声了。 「仙尊下次还是不要一个人出来了,让一个奴婢跟着吧,这宫殿大,路杂,容易迷路。」 沈红霞初露丰芒,穿过万里云烟,投入玉石小径下,徒徒散漫之人精致清冷的眉眼,如云生姣蔚。 她没有回答小蝶的话,而是蓦然问:「她们一直都这么欺负你吗?」 小蝶没有想到沈悦突然会这么问,脑子空白了一瞬间,她抱紧了怀里的,眼眶红红的,声音却是柔柔的。 「没有,她们对奴婢挺好的,今天只是因为奴婢做错了事情,做错了事该罚。」 沈悦淡淡的说:「你骗人。」 小蝶有些慌张的咬着唇,她看了一眼白衣仙人,又立马迅速的收回视线,低着头看着地上的小石头,闷闷的道:「奴婢没有骗人。」 这次沈悦没有再说话了,直到回了宫殿,两个人都没有交流一句。 小蝶紧张的揪着衣角,她把书册放到桌上,就想悄声的离开。 「等等。」 脚步下意识的顿住,小蝶回过身,「仙尊还有什么吩咐?」 沈悦把小巧的玉瓶递了过去,一直都紧绷着的嘴角微弯,潋眼灼目,宛然是高山之上妖曳盛放地红莲。 「涂在脸上好的很快,女孩还是不要留疤会更好看。」 小蝶愣愣的看着那玉瓶,然后直接跪了下来,伸手接住,准备磕头道谢的时候却被扶住了双肩。 淡淡的花香掺杂着甜腻的清香袭来,小蝶不敢看白衣仙人的脸,只是盯着那干净的白衫一角。 「以后在我面前,不用再跪了。」 小蝶就如同受惊的鸟儿一般,身子微微的颤抖,慌里慌张的说:「这,这怎么行,这不符合规矩……」 沈悦打断了她的话:「在这里,没有规矩。」 已经刻在骨子里的温顺和服从让小蝶说不了拒绝的话,只能硬着头皮沉默。 沈悦从玉瓶子里倒出了一点药膏,刚想替她涂抹,小蝶去如触电般的往后面一退。 她的声音很紧张。 「奴婢,奴婢自己来。」 白衣仙人的眉眼严肃至极,带着不容置疑的气息。 「别躲。」 小蝶不敢再躲了,只能僵硬的板直着腰身,双颊火辣辣的疼,可是触碰在脸颊上的手指却很冰冷,她用的力道很轻,是从来都没有过的温柔。 揪着衣角的手指越来越紧,她想露出一个笑,可是半天都没有扯出一个弧度。 白衣仙人太温柔了。 她原本并不觉得难受,毕竟已经习惯了她们的欺辱,因为她的嘴巴笨,脑子也是呆呆的,又蠢又笨,以至于成为了她们欺负的对象。 这种皮肉伤她早就习惯了,但是当有人突然安慰她的时候,一直都平淡的心却开始泛酸,一股莫名的委屈用上心头,让她的眼眶泛红。 她心里想着,仙人真是温柔呢。 —— 雪白的纱幔轻轻的飘动与晃动的烛火交织,殿中点燃着香薰,浓郁的香甜味有着安神的作用。 沈悦原本昏昏欲睡,她的身子原本就有些旧疾,近日在寝宫待久了,闻着这安神的香薰,总是昏昏欲睡。 但是今日却和往常不太一样。 沈悦是被热醒了,她的身体常年是冰凉的,从来都没有过热源,但是现在她的皮肤却如火烧般的烫,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她几乎立马察觉到了不对劲。 [系统,我是不是中了药?] 系统:[……你还记得之前反派给你为了一个甜甜的药丸吗?] 沈悦现在脑子一片混乱,想了好久才想了起来:[记得。] 系统声音有点古怪,可是现在沈悦也听不出来。 [那个药丸的名字叫做魅骨蚀魂丹。] 魅骨蚀魂丹。 一听这名字就不是什么正经的东西。 系统:[这个魅骨蚀魂丹虽然不会危及到性命,但是却可以让食用者犹如中了春/药一般,药性很猛,必须——才可以缓解,而且每一个月都会发作一次,时间久了,就会对给予的一方产生迷恋,因为对方的气味已经被身体记住了,所以……嗯,就是,你懂的。] 沈悦整个人都热傻了,她就知道大反派不安好心,原来是憋着一个大招等着她! 沈悦勉强的坐直在床榻上催动灵力调息,可是她的灵力已经被强制的封掉了,根本就使不出来一分,只能默念清心决,堪堪保持意识清醒。 银丝的发丝被汗珠沾湿,清冷如月华般的眉眼好像都染上了热气。 她脸愈发红了,眉眼紧锁,觅出的热汗浸湿她额前缕缕银丝。 她苍白的脸上浮起了病态的红晕,让那一张清绝如玉的脸变得有些秾艳。 就仿佛在神坛上的仙人坠入了红尘里。 「可有想我了?」 嘶哑低沉的声线就像是恶魔的私语。 她正欲抬眸望去,手腕一紧,顿时一股灼人的热气自她微凉的皮肤窜来。 沈悦脑子一麻,即刻便想挥开被擒住的手腕,然毕涟却似铁焊般紧抓着她,根本挣脱不开,「毕涟,放手。」 她语气带了冰冷的利锐,但毕涟却置若罔闻。 「难受吗?」他似破釜沉舟,扯住沈悦的手腕不放,「沈悦,我是来帮你的。」 他这话说的施舍又轻慢。 好似给沈悦下药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沈悦皱眉看,无神的眼睛盯着他。 仙人未动。 明明是知道沈悦看不见的,可是那若有若无的视线落在了他的脸上,好似都是冷的。 就如同碎光如出水寒剑,利刃直指,一如既往的冰冷。 毕涟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消失,目光渐渐变得阴骛邪谲,犹如刀刃般锋利的眸光在她身上徘徊许久,却什么也不说,那如同鬼魅一般的诡谲眸芒清晰的告诉她。 他很不喜欢她的那种眼神。 可是沈悦却不会管他喜不喜欢。 毕涟伸手,指尖刚碰到那柔软滚烫的肌肤就立马被甩开,他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 可是下一秒。 白衣仙人单薄的身子微微的颤抖,毕涟感受到了,藏在沈悦身体里面的魔气,正在不安的躁动着,微弱的灵力和浓浓的魔气混杂在一起—— 「你疯了?!」毕涟面色一变,连忙安抚着沈悦身上暴动的魔气,说出来的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你不要命了是不是?还是说你连你的修为都不想要了?!」 魔气对于灵力纯净的人来说本来就是克星,如果强制的把魔气排出体内,那么到时候她的灵丹一定会受损。 灵丹对一个修仙者来说是至关重要的,要是伤了一分,都要修养个几十年,上百年。 可是沈悦却依旧面不改色的要把那魔气活生生的刮出来。 她的脸色平静。 「我死了,对你来说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你——」毕涟气急的胸膛都在剧烈的起伏。 ------题外话------ 我又踩点来更新了 为您提供大神妖篱的《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86)免费阅读.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87)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他眼眶发红,里面有暗沉暴戾正在翻涌,他咬的咬牙,颇有几分气急败坏,那些字仿佛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 “死,我不会让你这么轻易的死掉,我要让你痛苦的活着!我要你生不如死的活着!” 沈悦喘了一口气,扯了扯唇,却没有任何柔软的笑意,只是略带一些嘲讽,浅淡清目的眼眸似乎有了些许变化,只是比之前更加的冰冷。 “你不杀我,迟早有一天会杀了你。” 哪怕到了现在,她都还是这么说的。 毕涟不在意,他一点都不在意,他甚至还在笑,笑的疯魔又狰狞,“好啊,我等着。” “沈悦,你真以为你能杀得了我吗?” 他低低的笑了起来,像是在嘲讽她的不自量力,可是没有人知道,在沈悦说这句话的时候,原本就已经千疮百孔的心突然痛了一下,很快就消失了,根本让人察觉不住。 薄薄的纱幔被清风吹的四处飘动,就如同干净而飘渺的云朵,宫殿烛光通明,恍若白日。 毕涟一声黑袍,发丝也犹如墨水一般,肌肤青白,眉眼精致的如同盛开的牡丹花,俯下身的时候,发丝如泼墨一般的滑了下来。 他眼眸深邃的望着白衣仙人,狭长的眼眸里缱绻着无尽的深情,还隐约闪烁着几许病态的暗芒。 “现在,是你在求我。” 毕涟看着沈悦被汗湿沾湿了的脸庞,笑的愉悦。 魅骨蚀魂丹,入口即化,就像糖果一样,可是毒发发时,却如同烈火烧身,就算是法力再强的修仙者,都无法逃过。 而且,无解。 他很好奇,沈悦可以扛得了多久? 更何况沈悦最讨厌的就是失去理智的人,如果她自己变成了那种人呢? 有趣,可真是太有趣了。 毕涟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深。 可是沈悦好像还没有明白他这话的意思,眉尖紧紧的皱着,似疑惑。 毕涟伸手温柔的为她擦了擦脸侧的汗水,滚烫柔软的温度一下子就窜到了指尖,好像又连着他一起燃烧似的。 也还真是难怪,明明他并没有中药,可是他却觉得精神兴奋紧绷至极,连同他的手指的微微的颤抖。 真的是太想看看了。 看那张冷如冰霜,永远都挺着一身如翠竹般身形的人,露出那种意乱情迷,甚至还主动—— 光只是想想,毕涟的瞳孔就忍不住剧烈的扩大,喉咙干涩至极,他忍着那个渴意,慢慢的欣赏眼前的美景。 时间越久就越难熬。 沈悦身上的汗越流越多,温度更是比之前相比完全就是两个级别,鲜红的唇,霜白的发丝,还有苍白透着粉的耳朵。 她晃了一下脑袋,几缕发丝粘在了脸上,清冷的声音沙哑性感。 “你对我做了什么?” 毕涟猜他就算是说出来那丹药的名字,恐怕沈悦也不知道,毕竟在她的认识里面,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么**的丹药。 有这么一瞬间,他是真的觉得沈悦这几百年活的太单纯了,她什么都不懂,对于情欲这一方面的事情更是一窍不通。 就如同一张纯白没有任何色彩的白纸,所有人都阴暗想要在白纸上留下抹鲜艳的色彩。 鲜艳的唇轻轻的张开,像是在索吻。 刹那间种种都从心底钻了出来,让他的四肢百骸都微微发热,口干舌燥。 他忍住,并没有主动。 他要等,等沈悦亲自开口,等沈悦来求着他,不然他之前做的都功亏一篑。 沈悦不想,是真的不想,这大反派活太烂了,只要一想到那天晚上的事情,她的腰就隐隐的酸痛。 沈悦去寻找救援:[系统,你还有那种药吗?就是吃了之后就会晕过去,然后做梦梦的都是他自己脑海里想的那种特别棒的药。] 沈悦记得在上个世界系统就白波事件就是系统帮了忙。 系统:[哦,你的积分原本是-10888,但是你上个世界任务完成+2000,所以是-8888,迷魂药丸上次给你新手打折是888,现在已经没有打折了是988,你确定你还要吗?] 沈悦想吐血:[你这个奸商!] 系统无辜脸:[错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 沈悦咽了咽血,几乎是咬着牙:[买。] 系统:[叮,迷魂药丸已到账,-988。] 沈悦的手心里多出来一枚小小的药丸,轻轻的呼出了一口气。 就在沈悦想着怎么把这个药丸喂进毕涟的嘴巴里的时候,毕涟突然狠狠地捏住了她的下巴,被迫的扬起了脖颈。 耳边是毕涟阴森森如同恶鬼般的声音。 说出来的话特别的欠揍。 “沈悦,你求我啊。” 他急了,明明是沈悦吃了魅骨蚀魂丹,可是他就觉得自己仿佛也身处在火海里,每一寸肌肤都被滚烫的火蛇燃烧,竟然比沈悦都还要按耐不住,急切的开口。 下巴精巧而又削瘦,入手的肌肤滑腻滚烫。 “滚……” 红艳艳的唇微掀,可是却没有任何的伤害力。 她眉眼中的冷意被另一种强烈的情绪给影响,消退了她脸上的寒霜,哪怕是说起话来也是有气无力。 三鼎紫铜香炉炊炊白烟,甜腻的香味几乎弥漫到了整个寝宫里,可是在这种情况下并没有安睡的作用,反而添了几分闷热。 沈悦的神志都有些不太清楚,她暗自掐了自己一把,刺痛感让她清醒了一瞬间。 清风带着凉意,却吹不散热气。 通亮的火光隔着薄薄的纱幔,照在了沈悦孤高清冷的面庞上染了层极艳的热红,那一双一直都是清冷淡然的眉眼,就如同含苞欲放的白兰花。 魅骨蚀魂丹,果然名不虚传。 就连如此这般无情无欲之人,也能被迫让她几乎浑浑噩噩般失去神智。 毕涟轻轻的摸她的脸,他的指尖也滚烫,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是谁的温度更高。 也许是他身上的温度并没有让沈悦觉得凉快,总是扭头躲着他的手。 用玉白的手指抹去脸上的汗,趁机把迷魂药丸放进嘴里。 沈悦这样躲避的动作,这让毕涟很不悦,但是他又很喜欢现在沈悦的表情,完全不想打破,甚至想永远定格在这一瞬间。 心脏跳动的厉害,毕涟慢慢的低下头,两个人的距离逐渐的拉近。 沈悦已经做好准备了,可是谁知,一只卓越的大手突然掐住了她的脖子,沈悦完全没有任何的防备,被这么一吓,下意识的一吞,价值988的迷魂药丸就这么被她给吞了进去! 沈悦整个人都陷入了呆滞。 耳边还是男人看似冷静,其实急切的声音。 “沈悦,我命令你求我!” 沈悦:求你妹啊! 在剧烈的情绪之下,沈悦真的是气狠了,不要命一般的催动着被封印的灵力,原本还乖乖潜伏在她身体里面的魔气就如同受到了刺激一样,魔气如鬼影争先恐后涌出,紧紧缠绕着灵丹,躁动的冲击着心脉,试图压制她的反抗。 沈悦越是使劲的催动,她心口的疼痛就越发的明显,只是眨眼一会儿的功夫,她原本还红晕布满的脸上一下子变得苍白病态,更显得唇瓣如血一样红。 强势的灵力泄出了几分,凝聚在手心里,汹涌澎湃的灵力让烛火都跟着晃了晃,纱幔飘动的更厉害了。 手心灵力越聚越多,心口的疼痛也越来越明显,手指头也颤抖的越来越厉害。 “沈悦!” 连自己都未来得及反应的惊慌,脱口而出。 毕涟立马松开了她的脖子,按住了她凝聚着灵力的手,原本汹涌的灵力就如同白雾一般,一下子就消失了,像还是不放心,他又强硬的封住沈悦的灵脉。 他竟然不知,沈悦的骨头是这么的硬,她可知道她要是再如此下去,灵丹说不准会受不住这两股的力量而爆体身亡! 灵力尽然的散去。 她宁愿死,都不愿意求他! 沈悦紧紧皱着的眉间突然松开,有一瞬间的清明,但是又很快消失了。 只是语气越发的虚弱。 “滚……” 毕涟死死的抿紧了薄唇,眉眼带着病态的忍耐,周身遍布寒芒,眼底的疯狂快要藏匿不住的带起滚滚猩红。 无数的情绪袭来,有狂暴,杀戮,愤怒,还有……心疼,极为复杂的情绪明明灭灭交织,让他的眼眸也变得忽明忽暗。 “你就这么想死吗?” 他的声音忽然响起,冰冷的声线里,隐藏着一丝颤抖。 沈悦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一半是因为体内的药又开始发作了,还有一半是被自己气的。 988啊! 那可是988啊! 就这么被她糟蹋没了,沈悦连跳楼的心都有了。 毕涟看着沈悦脸色苍白无力的露出来痛苦和阴郁,有着一种透明的脆弱感,好像随时都会消失。 毕涟很敏锐的在她脸上捕捉到了一抹情绪,他先是心中大骇,然后墨深的瞳仁骤然缩紧,他苍白的脸上冰冷无温,幽深的眸像点燃了两簇幽火。 他凑近,两个人的呼吸交缠,毕涟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一股血腥味。 “你想死!” 所以才那么拼命的催动着的灵力,她明明知道有什么后果,她明明什么都知道的,可是她还是做了。 那就说明她不想要这个命了。 他睨着沈悦,眉心凝起一抹冷意,犀利目光冷飕飕的如同利剑,仿佛要钻进她的骨头里去。 “我不允许!沈悦你听到了没有?你要是死了,我要所有人都给你陪葬!” 沈悦像是被气狠了,呼吸越来越急促,脸色也慢慢的变得透明,她喘着,用尽全身的力气扬起了手。 “啪——” 清脆的一响,毕涟明明可以轻松的躲过去的,是他没有躲,那一巴掌打下来真的不轻,但是他动都没动一下。 在手臂要滑落的时候,手腕被一只滚烫的大手给钳住,“沈悦,我说话算话。” 沈悦气急攻心,再加上迷魂药丸发作,直接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在精神彻底变黑的那几秒钟,她听到了耳边传来一声暴喝,慌张又愤怒。 后来沈悦也没有听到那声音在说什么,直接晕了过去。 宫殿早已经乱做了一团,脚步声零零碎碎,一刻都不得停歇。 魔医终于急匆匆的赶过来,他半夜被人“请”了过来,还以为是魔尊出了什么事情,拿了一个药箱就赶过来,看到站在床榻边的高大身影,松了一口气,毕竟可没有重伤的病人还好端端的站着。 刚想行了一个礼可是毕涟却直接把人拽到床前,冷冷咬牙道:“速速给她看看,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你也就别想活着走出这个门!” 魔医吓了一跳,立刻放下药箱,等掀起了纱幔,更是震惊的瞪大的眼睛。 锡羽仙尊这个称号并不是只在修真界名传,在魔界也是一样的,当然并不同于修真界的敬重和崇拜,他们是惧怕又恨不得杀了她。 可是以前名扬四海清高的锡羽仙尊,现在正躺在魔尊的清宫里面,而且衣服凌乱,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易碎的脆弱感。 特别是那一张清绝风华的脸,更是让人晃神。 魔医只是看了一眼,就迅速的垂下了脑袋,额头上布满了细细的冷汗,上前替沈悦查探病情。 他先是把脉,下意识的捋着胡子,眉头忽然一点点皱了起来,面色逐记渐沉凝。 他一言不发,似乎是怀疑自己把错了脉,又换了另外一只手,然而神情却念发紧绷。 毕涟见状心中不由得咯噔了一瞬,立马凑了过去,神色是掩饰不住的焦急和暴躁:“她到底怎么了?哪里受伤了?为什么会突然晕倒?” 魔医皱眉摇了摇头,却吐出一个平地惊雷:“这——这位……仙尊的脉象繁乱,而且身体亏虚,现在还看不出什么。” 他话音刚落,毕涟的脸色就变得更加的阴沉,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压几乎让殿内侍从头疼欲裂,嘴角流出了鲜血,全都颤巍巍的跪了下来,大气都不敢出。 对魔医一字一句咬牙道:“你的意思是说,你也不知?” 魔医闻言捋胡须的手吓得一抖,差点直接腿软的跪了下来随即苦恼皱眉,陷入沉思。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88)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恐怕还要在观察几日,毕竟这脉象着实百年难遇,我要再和他人在商讨商讨……” “好,我给你三日的时间,要是还没有查出一个所以来……” 后面言语未尽,但目光中森寒的杀气已经说明了一切。 魔医还敢说什么?他只怕他自己再说一句话脑袋就落地了,只能颤颤巍巍的应下了。 —— 沈悦这一昏迷就昏迷了好久,魔医也换了一批又一批,但是沈悦身上的龙毒早就已经融入到了血液和骨髓里面,龙毒和其它的都不一样,它的厉害之处就是在不发作的时候没有人可以察觉到,哪怕医术再高的人都察觉不到,除非龙毒发作了,那么就能查到。 而就在昏迷了差不多五天,龙毒没有任何的预兆就发作了。 毕涟像往常小心翼翼的喂沈悦喝水,她的唇色很红,但是却没有之前的柔软,反而还干燥的起皮了,在喂水的过程中也没有那么顺利,沈悦没有意识,水咽不下去,总是会洒出来许多。 他就直接嘴对嘴的喂过去,可是喂完了水之后,他并没有立马就退出来,而是反复摩挲,直到变得如血一样红,直到干燥的唇变得柔软。 宫殿里面空荡荡的,淡淡的熏香寥寥的升起。 毕涟的情绪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发的暴躁和喜怒无常,魔医都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个了。 可是却依旧查不到沈悦为什么昏迷。 床上的人突然动了一下,毕涟立马就察觉到了,他激动的扑了过去。 躺在床榻上的白衣仙人并没有睁开眼睛,她并不是在动,而是在颤抖,呼吸之间都冒出了浓浓的白雾。 毕涟急红了眼,“沈悦?沈悦?你是不是冷?” 他握着沈悦的手腕,把魔气传过去,想去温暖她的身体。 可是却没有任何的用,而且她不仅仅吐着白雾,就连霜白的眉毛都凝结了一层寒霜。 他慌不择乱的冲着门口大喊着:“魔医!魔医!” 一直都跪在外面的魔医迅速如潮水般的涌了进来。 他们看到了坐在床榻上,抱着白衣仙人的男子,眼梢微红,暴戾如斯,赤红的眼睛布满了血丝,一身威压,犹如狂风骤雨。 “快给我滚过来!” 几位魔医忍着恐惧迅速的走了过去,他们先是看了一眼沈悦脸上的寒霜,然后看了一下脉搏,脸色一变。 “这,这这位仙君中的是龙毒!” “可以救治的方法。”毕涟急切的问。 魔医并没有给准确的答案,“我可以先压制毒性,还请魔尊大人先在外面等一等。” 毕涟不走,可是魔医说他在这里会打扰他们救治,于是只好出去。 差不多过了两个时辰,宫殿的门才被推开。 等魔医关上了门,毕涟才冰冷的开口:“龙毒可有解?” 魔医皱着眉,毫不犹豫,“有解,可是现在却解不了。” 原本因为前半句而松了一口气,后半句话让他原本已经落下来的心又全都提了上去。 他尽量忽略掉自己,心底莫名的浓郁的慌张,“什么意思?” 魔医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怜悯和惆怅:“龙毒是剧毒,其实一开始如果好好救治的话原本还是有机会根除的,可是现在……” 毕涟的唇抵得极冷,他的脸色那一瞬间苍白得像个死人,下颌到颈侧的肌肉紧绷。 声音嘶哑,是诡异的平静。 “你是说她会死?” 魔医摇了摇头:“不会死,会生不如死,中了龙毒的人,不管是法力再高的强者,都会忍受犹如摧心剖肝的痛,每到发作之时,浑身就如同坠入极寒之地的冰窖,甚至会变成冰雕,五脏六腑都会被冻住,她无法呼吸,但是心脏依旧在跳动,随着时间的推移,毒发会越来越频繁,现在毒液已经扎根在了她的灵脉之内,融为一体,无法根除。” “仙君是大乘期尊者,法力越高者,反噬的弧度越长,的确有药方可以稍微压住她身上的毒性,但其实并没有很大的作用,最后还是要靠她自己扛过去,而且……她的身体也会越来越虚弱,灵力会慢慢的流失,知道沦为废人。” “其实一般的龙毒没有这般狠,仙君的身上还有旧疾,这也是龙毒趁虚而入的时候,也许在那个时候龙毒才扩散到了全身。” “一个大乘期的顶级强者,只能看着自己的灵力慢慢的消失,看着自己的身体逐渐走入衰败,拖着这幅残躯,饱受病痛折磨,肉/体上的疼痛可以忍受,那么精神上的呢?” “恐怕于仙君这种人来说,应该是生不如死吧。” 男人高大强健的身形站得笔直的身体,忽然晃了一下,他脸上的表情空白了一瞬间,然后突然笑了,他生的精致漂亮,以往笑起来总是有一股轻慢有风流的气势,可是现在却是暴戾阴暗的煞气,只让人看一眼,就觉得心底生寒。 他虽然是笑着的,可是那双眼睛却是冰冷的盯着魔医,青筋在青白的皮肤下凸显,双眼猩红,如同索命的厉鬼。 他语气肯定,“你骗我!” 魔医的额头上渗出了细细的汗,他都不敢擦,任有那汗水滴进了眼睛里面,酸涩的眼睛也不敢眨,低着头,声音惶恐:“尊上,我怎么敢骗你啊,我说的句句属实,不信的话,可以去问问其他的魔医……” 毕涟身上的魔气暴躁的翻涌着,戾气众生,看起来没有丝毫的理智,眼眸发红,周身却都散发着让人胆寒的嗜血狠戾气息。 咬牙一字一顿:“她一直都好好的,她那么厉害,怎么可能说中毒就中毒,说受伤就能受伤,这世间谁能伤得了她?” 锡羽仙尊多么厉害啊,手刃妖神,是修真界第一人,没有谁能是她的对手,在修真界谁不崇拜敬仰她? 谁又动得了她,谁又能伤的了她? 又怎会好端端的中了毒?又怎身上还会有旧疾? 怎么突然就……治不好了? 更可恶的是,这难道不就是他想看到的吗?他就是想要沈悦生不如死,现在这样的情况难道不就是如了他的意吗? 可是为什么他还这么……心痛呢? 一定是……一定是沈悦并不是在他手中受得折磨! 他都还没有做什么呢,沈悦就已经这样了,都没有意思啊,一点快感都没有,他要以他的方式让沈悦生不如死! 所以现在,沈悦还不能死! 要死也一定要死在他的手里! 毕涟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了,好像刚才的疯狂和狰狞都是假象,他恢复了平静,只不过更像是暴风雨来之前的安宁。 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的颤抖,他用力的攥紧了指尖,面无表情,许久,才幽幽的说道“她不需死,我要让她好好的,一根头发丝都不许掉。” 他冷静的整理着衣服,好像刚才的失控从没有发生过一样。 魔医这并没有因为他这副冷静的样子而送了一口气,反而觉得更加的恐怖了。 可是魔尊提出来的要求实在是太为难人了,说到底,他也不能和死神抢人啊,而且都已经那么严重了,一切都无法挽了。 但是他也不敢就这么说出来,怕刺激到了魔尊,说来也是奇怪,魔尊对,里面的那位仙君的度还真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说是恨又不像是恨,可是要说是爱的话也是算不上。 他也不敢擅自揣测魔尊的心思,只能悄悄的擦了擦额角的汗,“尊上,我一定尽力而为。” 只能尽力,不能保证。 毕涟看似一切正常,但那双墨色冰寒的眼眸里,分明一片胸暗,看着他,却没有半点光亮。 就仿佛魔医的那一段话早就把他的神魂摧毁了,现在站在这里的只是一具行尸走肉的尸体。 他露出了一个似笑又不像笑的笑容:“她要是出事了,你们,都得陪葬。” 说完,并不等魔医说什么。 毕涟冷冷转身,向外宫殿里面走去。 —— 沈悦醒过来的时候,毕涟还在藏书阁里面找关于龙毒的任何信息。 他只觉得脑海里闪过零零碎碎的画面,消失的太快了,根本让他无法察觉,只是觉得胸口有股窒般的疼痛。 他在藏书阁里面待了三天,一位侍女匆匆的赶过来,在门外焦急又激动的说。 “尊上,仙君她醒了!” 话音刚落,只是眨眼一会儿的功夫,侍女都还没有缓过神来,只觉得有一股劲风飘过,等她转头看过去,只能看到漆黑的衣角。 沈悦坐在软踏上,低头整理衣衫袖口,长长霜白的眼睫垂下,白衫落在白玉凝脂般的手背上。 她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听觉却格外的敏锐,她听到了有一阵急促又匆忙的脚步声传来,只是几息的功夫,门就被打开了。 有一个人走了进来,他的脚步声有点重,应该是名男子。 毕涟原本眉眼之间的阴戾和煞气消散了一些,在看到坐在软榻上的白色身影时,阴渗渗的眼底微微发红。 沈悦瘦了,她原本抱起来就跟个羽毛似的,现在瘦的更加的惹人心疼。 露出来的手腕削瘦纤细的仿佛一折就断。 五脏六腑都被冰霜凝结,无法呼吸,摧心剖肝之痛。 明明是沈悦中了毒,可是他却觉得比自己重毒还要难受。 “你,身上还疼不疼?” 他的声音沙哑的实在算不上好听,就如同尖锐的石头摩擦。 说出这句话后,就再吐不出一个字。 他无声闭目,下颚紧绷着,胸膛剧烈的起伏,静默好半晌,才终于对侍从哑声吐出一句。 “都退一下吧。” 侍从闻言如蒙大赦,立刻退下去了,将门轻轻带上。 沈悦静静的坐在那里,眉眼清冷华贵,霜白的睫毛之下,是一双很淡的红色眼眸,那眼眸清澈如同湖水。 她慢拍了一会儿,竟然乖乖的回答。 “不疼。” 已经熬过了最痛的时候了,现在已经不疼了,就是觉得冷,那股寒气是从骨头里面冒出来的,怎么止都止不住。 沈悦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毕涟就觉得自己这几日以来装的平静一下子就被打破了,喉间酸涩,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他怔怔看着沈悦,脸上竟然露出了如同孩童一般无错而又迷茫的情绪,他眼眶红红的,像是回到的少时。 在外面受了委屈,就跑到沈悦的膝下,哭诉着心里的难受。 “怎么会不疼呢?” 魔医说,可以让再强大的人都疼的生不如死。 所以怎么会不疼呢? 毕涟走上前,默不作声抱住了那单薄的身影,然后把脸埋入对方颈间,掩住了红红的眼尾,墨色的发丝滑落,和那肩头霜白的银丝交缠。 沈悦任由他抱着,一脸平静,甚至都没有反抗之意。 在情绪波动太大的情况之下,毕涟也没有察觉到沈悦的不对劲。 直到他听到了耳边传来一道略微疑惑的声音,她轻声的询问。 “你是何人?” 毕涟整个人都僵住了,血液好像从头冷到了脚,他的呼吸都停顿了一瞬,瞳孔又紧缩又扩大,然后身子慢慢的往后退,去看此时沈悦脸上的表情。 沈悦眉眼安静淡然,清清洌洌的,如溪水潺潺。 虽然也冷,但是并不刺人,而是一种让人心动的冷,神色坦诚无辜。 她之前的冷是让人不敢靠近的,甚至不敢伸出一点亵渎,只能跪在脚步乞求垂怜。 可是她现在的冷,外面好像包裹了一层清清浅浅的柔水,让人忍不住去沾染,去玷/污,去占有。 毕涟怔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僵硬的露出了一个很牵强的笑容,“沈悦……你,你还在气我对不对?” 沈悦微微的歪了歪头:“我为何要气你?” 她有些乖,被挺的很直,这是刻在骨子里面的礼仪,白衫似雪,一头银丝慵懒的披在了肩上,窗被打开了,清风徐来的时候,她额前的碎发也会跟着飘动,斜斜洒落的金光,几缕照在她苍白透明的脸上,如同圣光一般,眉眼干净透彻,像是可以反照出世间所有的恶。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89)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毕涟眼眸沉沉的观察了半响,没有从她的脸上看到一丝伪装的情绪,他眼底闪过一丝暗光,情绪快的让人辨不清。 像是为了试探,他凑近了过去,几乎整个人都快要黏在沈悦的身上了。 沈悦有些不适,微微的往旁边移,但是又很快被男人给占领了。 毕涟紧紧的盯着她脸上的表情,试探地问,“你真的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吗?那你还记得我吗?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沈悦原本因为男人身上极具有侵略性的气息而感到不自然,刚想起身离开,听到他的话之后又沉默的抿了抿艳红色的唇,脸上划过一丝黯然,“不记得。” 毕涟有一瞬间是迷茫的,他不知道自己该露出怎样的情绪,这个信息就像个炸/弹一样在他的脑海里炸开了,由不得他接不接受。 如果真的已经忘记了以前的恩恩怨怨,那么他现在的恨,现在的复杂,现在的难辩,又算得了什么呢? 沈悦都不记得了,那他又如何该和她计较呢? 那他们两个人又算得了是什么关系呢? 垂落在黑色墨衣袖口的手指紧紧的攥着,手背上的青筋暴起,沈悦不喜他人靠的这么近,就算是失忆了她也是这样的,所以等说完话之后,沈悦就自顾自的站了起来。 原本扣在她肩膀上的手摸了一个空。 毕涟盯着她看了许久,沈悦像是感受到了他的视线也面向着他。 那张苍白透明的脸,鲜艳的唇,白玉的耳垂,霜白色的发丝,如坠落凡间的仙灵,毫无杂念。 毕涟沉默了很久,突然笑了起来,眼底的阴翳慢慢的消散。 他的声音嘶哑,透着一股不加掩饰的温柔。 “不记得也没关系。” “那我就郑重的告诉你,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其实是你的……夫君。” 他拉住了沈悦略微僵硬的手,把她牵到了面前,用指腹轻轻的摩挲着她的手背,暧昧又亲昵。 声音无奈又透着宠溺。 “你叫沈悦,我叫毕涟,你之前就非常爱我,但是我没有答应,还是你一直缠着向我表明心意,我才看透了自己的心,于是我们两个人就私定终生了。” 沈悦,“……” 她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系统有点搞不懂了:[你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装失忆?] 沈悦:[你难道没看出来吗?大反派根本就没有想要杀我的意思,他就是馋我的身子!而且他把我看的这么严,那我还怎么作死?我不作死这任务怎么完成?] 系统觉得说的有点道理:[可是我并不觉得大反派会让你死。] 刚才它可是看见了,沈悦只不过是昏迷了几天,这大反派都急得好像恨不得毁天灭地,所有怎么舍得杀沈悦呢? 沈悦卖了关子:[山人自有妙计。] “是这样吗?我都不记得了。” 她还是很不习惯被人亲密的牵着手,但是听闻男人说完的话她也不好抽开,只是垂下了霜白如雪的眼睫。 毕涟手往上搂住了那纤细柔软的腰,脸慢慢的贴在她的腰上,像个撒娇的孩童似的,“不记得没有关系,我会陪着你慢慢的想起来的。” 白衣仙者眼盲,她如果看得见的话,就能看到搂着她腰的男人神色。 “我一定,会让你,慢慢的想起来……” 他的黑眸腾的燃烧起一丝暗红色的幽火,血腥的暗红犹如一抹腥甜的血渍浸染在那双眼中。 他的神情也开始随之狂乱。 从雪白的衣袖里露出来的半截手指微微的颤抖了一下,她抿了抿唇瓣,轻声的问:“那我为何会什么也不记得?” “因为你受伤了,是我不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你受了伤中了毒,这是余毒的后遗症,所以才会什么都不记得。” 毕涟像只大狗一样在她的身上又是蹭又是嗅,声音却透着一股阴狠。 “还是因为你太不乖了,你都不知道你以前对我有多坏,你以前还经常打我,骂我。” 他说到后面一句声音又突然的又低又沉,暗戳戳的满是委屈。 像是怕沈悦不相信,还抓着她的手让她去摸他自己的后颈,沈悦的指尖触碰到了一处凹凸不平,看起来像是很深的疤痕导致。 “这个就是因为你,我差点就死了。” 沈悦下意识的摩挲了几下,冰冷柔软的指尖轻柔的像根羽毛,沈悦看不见,她并不知道那伤疤是多么的丑陋。 这一番举动倒是让毕涟愣住了,脑子空白了一瞬,他生平第一次,像个思维迟缓的蠢货,后颈的那一块肌肤都是麻麻的。 那股麻意汇成一股细流,冲击到了心脏,他全身没了力气,像是要溺死在这种酥麻里。 他的手臂收紧,整个脸都埋进了她的怀里,藏在墨发下的耳朵红的烫人。 鼻尖是淡淡的,很甜腻的香气,很好闻。 耳边是白衣仙人担忧又自责的声音。 “疼不疼?” 轻飘飘的三个字就如同清风一般拂过了他的耳膜。 毕涟只觉得这句话好像穿越过了时空,然后才落到了他的耳边。 他以为自己会无动于衷,可是他竟然不知鼻尖一酸,眼眶干涩。 有一股浓浓的情绪涌上了心头。 是委屈,是难过,是怨恨,又是愤怒…… 疼啊,他怎么可能不疼呢? 他疼的都想死,可是他坚持了下来。 毕涟以为自己会暴怒,会掐着沈悦的脖子,一字一句的告诉她,他有多疼。 可是在现实里,他只是默默的收紧了手臂,勒着沈悦的腰好像恨不得把她揉碎到自己的骨子里面。 声音闷闷的传来。 他说:“疼,所以以后你得对我好一点。” 头顶上传来一只手,那只手的主人可真是温柔,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头发,像是在怜惜,充满了柔情。 清冷的声线很低,可是却很好听。 “好。” 两个人在一起抱了很久,沈悦没有挣扎,也没有推开他,只是轻柔的抚摸着他的头发,就像在安抚受了委屈的孩子。 直到毕涟的情绪稳定了下来,他有些贪婪沈悦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气,舍不得撒手。 还是沈悦看差不多了,就挣脱了他的手,“你带我出去走走吧,有点闷。” “好,我为你束发。” 毕涟牵着沈悦的手把她带到铜镜面前,让她坐了下来,捧起了那一头丝滑柔软的银丝,很认真的帮她束发。 他的动作很轻柔,像如同对待什么珍宝一般。 原本毕涟是准备带沈悦出去散散心的,可是他刚替沈悦束完发,就有一位黑衣人突然出现。 毕涟眼神一冷,黑衣人瞬间闭嘴,低着头,单膝跪在地上。 沈悦感受到殿里面突然出现了一抹陌生的气息,她微微的偏头:“你是不是有事要忙?” 毕涟声音充满歉意:“我晚些再来陪你好不好?” 沈悦淡淡的点了点头。 也许是真的有急事,毕涟匆匆的离开了。 沈悦一个人在铜镜前坐了很久,过了一会儿自己摸索着起身往宫殿门口走。 刚踏出了宫殿,一位眉眼清秀的侍女就无声的走了过来,“仙君要去哪里?” 沈悦:“就四处走走。” 小蝶低着头:“奴婢给仙君带路吧。” 沈悦也同意了,毕竟他现在可是一个失忆人士,还是一个瞎子,四处溜达也的确令人怀疑。 宫殿里的花开得很艳,一路走来都是淡淡的花香,四周蝉鸣鸟叫,景色怏然。 莲池芙蓉湖水,碧波嫣红两相映。 一条条黑卵石子路从幽静的亭台楼阁处蔓延,拱桥别致,湖水荡青。 沈悦一路走了,衣服上都粘了淡淡迷人的花香,闻久了心旷神怡。 跟在旁边的侍女脚步声很小,就像个透明人一样。 白衣仙人衣角被清风吹的微微扬起,她的嗓音很轻,却不冷。 “你叫什么名字?” 侍女:“奴婢小蝶。” “小蝶。”她的声线清冷悦耳,一个普通的名称从她的嘴巴里面说出来,好像与他人完全不同。 她偏头对上的侍女,霜白浓密的眼睫之下,是一双比宝石还要漂亮的眼睛,只不过那双眼睛空洞无神。 小蝶对上了那双眼睛,明明知道白衣仙人看不见,不知为何心尖还是猛的跳动了一下。 她听到白衣仙人是这般说的。 “你可不可以和我讲讲我之前的事情。” 侍女一愣,有些反应不过来。 白衣仙人像是感受到了她疑惑的视线,轻轻的解释:“之前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 小蝶恍然大悟,她就说今日的白衣仙人怎么感觉和平常不太一样,还以为是昏迷久了的缘故,在白衣仙人真挚的表情里面,她红着耳尖低下了头。 “仙君是一个很好的人。” 沈悦没有说话静静的等着她的下文,结果没想到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对方再次开口。 她忍不住问:“还有呢?” 小蝶紧张的揪着衣角,她心思单纯,只有好与坏之分,她也没有和白衣仙人说过几句话,但是她知道,仙君是个好人。 她和他人不同。 要是一定要说是哪里不同,小蝶也说不上来。 绞尽脑汁的想了很久,小蝶小心翼翼的低声开口:“仙君是个特别好的人。” “没了吗?” “……没了。” 沈悦哭笑不得,“除了好之外,就没有别的吗?” 觉得眼前的小姑娘执着又单纯。 小蝶很少看白衣仙人笑,如今看着那张足以让任何人都惊艳黯然失色的笑容,一直都面无表情的脸,紧绷的嘴角也忍不住弯了一下。 除了好之外,她真的想不出别的了。 —— 夜幕沉沉,繁星满天。 淡黄色的流光将水殿云房照得灯火通明,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薄薄的幔纱轻轻的飘动。 毕涟推门而入,他手里端着一碗桃花羹。 沈悦正坐在软榻上侧对着他。 毕涟走了过来,沈悦就放下了书,软榻很大也很宽,可以轻轻松松的容纳两个人。 毕涟手里端着桃花羹,笑着说:“我做了一碗桃花羹,你以前最喜欢吃了。” 沈悦:“……” 我没有,你乱讲。 毕涟端着碗,像要亲自喂她。 沈悦很不适应这种过于亲密的行为,“我自己来。” 男人可怜巴巴的说:“可是以前你都是让我喂的。” 沈悦:“……” 毕涟勺子喂到她嘴边,像哄小孩子一样,“啊~”示意她张嘴。 沈悦忍辱负重的张开了嘴巴。 毕涟虽然是第一次喂人,虽然生疏但是还算顺手。 等终于吃完了一碗桃花羹,沈悦也有些累了,现在她的身体跟之前完全不能比,只不过是在外面的院子里面走了一圈就感觉疲乏。 毕涟把空碗放到一边,直接把沈悦抱了起来,轻轻的放在床上,毕涟在床边说了两句话,但是因为太困了,她并没有听清,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听到床上的人发出平稳的呼吸声,毕涟忍不住伸出手迷恋的去描绘他的轮廓。 银色的发丝铺满了枕塌,浅淡暖暖的光线透过薄薄的纱幔照在她的眉眼上,光影重重,恍若梦境。 毕涟的手指先是温柔的抚摸了一会儿她的发丝,然后慢慢的下移,抚摸着每一寸肌肤,她的眉眼,眼角,鼻骨,留恋不舍。 最后停留在了鲜艳的唇肉上。 心尖的位置像是淌过一阵阵暖流,瞬间盈满了柔软的情愫。 他知道这唇肉有多软,也知道里面有多香。 只属于他一个人的—— 男人抬眸,犀利冷锐的眸光落在无知无觉的沈悦身上,那眼神如同捍卫自己的猎物般,占有欲及强。 魔医早已经在门口守着了。 等里面有传音过来,魔医就迅速的悄声走了进去,完全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 他先是给沈悦诊完脉,然后脸色苍白的看着阴晴不定的毕涟。 毕涟想让沈悦好好休息,于是就带魔医来到了宫殿门口。 确定里面的人听不见,毕涟才冷冷的道:“她为何会突然失忆?” 魔医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战战兢兢道,“也许是龙毒已经嵌入到了五脏六腑,刺激到了神经,所以才导致记忆消失。”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90)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眼看魔尊大人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魔医真是有苦说不出,连忙补救:“但是仙君的身体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只是还是有点虚弱,具体还要好好的调养。” “我给你们一些时间,龙毒必须解,像这样的情况,我不想出现第二次。” 魔尊冷着一张脸,眉眼阴翳暴戾,完全没有在沈悦身边的温柔乖巧,薄唇紧紧的抿着,显示他烦躁的情绪。 魔医没有把握,但是他也不敢说出来,就怕惹恼了魔尊,直接一挥手把他给拍死,毕竟之前也不是没有。 原本以为没有什么事,魔医刚想告退,就听魔尊突然语气不明的道。 “那记忆,可还有恢复的可能?” 魔医低着头,眼光鼻,鼻观心,“这种事情是说不准的,要是尊上想让仙君恢复记忆,可以带她去之前的环境看看,或者和她说一些以前的事情,这些都有利于让仙尊恢复记忆。” 说这句话的时候魔医的心都是虚的,一个是正道的仙尊,一个是邪道的魔尊,两个人原本就不是一路人,天生就是对头,总不能带着仙君去青云门走一趟吧。 魔尊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幽怖笑声,让人不寒而栗,狭长漆黑的眼眸就如同暗沉的污水,他看着外面的风景,一半的面容隐藏在了黑暗里面。 “那我要是不想让她恢复呢?” 魔医并不觉得震惊,要是魔尊真的想尽办法让仙君恢复记忆,他还觉得奇了怪了,“尊上,这种事情是没有定数的,一切都要看仙君。” 毕涟挥了挥手,魔医重重的松了一口气,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月色朦胧,辰星闪耀,暗蓝色的天幕上星光点点,如一匹巨大的蓝色丝绒上镶嵌褶一颗颗漂亮的宝石。 毕涟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他回到了寝殿,走到了床榻边,垂眸静静的看着闭眼安睡的人。 他眼眸深邃的望着她,狭长的丹凤眼里缱绻着无尽的深情,还隐约闪烁着几许病态的暗芒。 漂亮精致的面容背着光,蒙着一层暗色,诡谲阴森。 指尖触碰着那冰凉柔软的肌肤,她静静的躺着,无知无觉,乖巧的好像可以让人为所欲为。 其实什么都不记得,也挺好的。 不记得青云门,不记得那些弟子,不记得身上背负的使命,不记得之前的恩恩怨怨。 现在只需要记得一个人。 那就是他。 其余的都不重要了,不记得才好呢,不会再拿身上的刺来刺伤他。 永远都想不起来……那才是好的。 —— 沈悦在看书册的时候,毕涟又端着一碗桃花羹进来了。 他看到了沈悦手里的书册,脸上的表情一顿,假装漫不经心的问。 “这书册是哪里来的?” 沈悦也不太清楚:“小蝶给我的。” 毕涟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小蝶?” 沈悦听出来了,不愿意多说:“一个小侍女罢了。” 毕涟没有过多纠缠,他动手喂沈悦。 也许是喂的次数多了,沈悦已经没有之前那么不好意思,她还没有咽进去,就听到脑海里传来系统的声音。 系统:[这里面被下了药。] 沈悦:[什么药?] 系统:[对身体没有什么坏处,但是对会使人的记忆变得繁乱,会使你的记性变得不太好。] 沈悦大概已经猜到了大反派的心思,她的神色没有变,脸色平静的咽了下去。 毕涟的眼底闪过一丝暗芒,等喂完了之后,迫不及待的在她艳红的嘴角留下了一个吻,然后亲她的脸。 沈悦对于他这样亲密的行为无法习惯,甚至还有点排斥,可是想起毕涟的话,她终究还是忍着反感,没有推开。 毕涟说,他是她的夫君。 而且毕涟总是在她的面前卖惨,说他之前对她有多么的坏,这让沈悦就更加不好意思推开了。 只是微微的掀了眼皮,任由他胡闹。 可是人总是不知足的,得到了一点甜头就贪婪的想要更多。 简简单单的亲吻,早就不满足他了。 —— 她没有在男人的身上感受到温柔和温情,这个时候他显得有些残忍冷漠。 这个时候,沈悦恍惚的想着。 毕涟,真的喜欢她吗? 当然,这个想法只是一闪而过,因为很快她就没有心思想了。 —— 毕涟这几天都来的挺勤快的,他的样子做的很足,每次来的时候都会拿一些小巧精致的礼物,沈悦看不见,只是用一个盒子装起来放在一起。 沈悦有点不喜欢晚上,但是她也没有表现出来,只不过表情有点冷,毕涟看见了,但他却假装看不见。 这样的毕涟,让沈悦很排斥,但是她并没有表现出来。 最近几日毕涟来的很勤快,每天晚上他都会过来。 沈悦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衫,如玉骨般的手指执着一本书册,也许是‘看’的有些入神了,他并没有听到脚步声。 直到手中的书本被抽走了,她才回过了神。 毕涟翻了两下,发现这书册的名字和上次看的不太一样,他记得他并没有吩咐任何人收集书册来宫殿,看来是有人悄悄的暗度陈仓。 随意的把书册扔在一边,毕涟拉住沈悦冰冷的手指,声音听起来温柔宠溺。 “看了一天的书?” 沈悦如实的说:“下午在院子里面走了几圈。” 毕涟笑道:“无聊吗?” 沈悦没有问毕涟为什么要把她关在这宫殿里,也没有回答他的话,摸索着要去找那本被丢在了地上的书册。 毕涟随意的一扯,就把沈悦扯进了怀里,他紧紧的抱住了她,心里不知为何酸酸涩涩的,就如同心脏有个空了的位置被填满了,声音低沉暗哑。 “那你今日有没有想我?” 毕涟说话猛/浪,沈悦是知道的。 苍白的脸上霜白色浓密的睫毛颤了一下,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红唇艳艳,梨涡浅浅,眉眼清华如湖水,说出了他心中所想要的答案。 “想。” 毕涟明显很愉悦,他亲了亲沈悦柔软的发丝。 她有些不愿,雪白衣衫月光照耀下仿佛虚无,不似人间,按住了男人的大手。 她的手很冰冷,与之相反的是毕涟的手很热,滚烫又充满力量。 抿了抿红艳艳的唇角,沈悦表情有些冷,但并不属于冰冷,她似乎是在商量,嗓音柔和。 “今晚,就早些睡吧。” 沈悦很少提要求,其实很多时候一般都是她满足毕涟的需求,以至于她这样拒绝的话,让毕涟有点不悦。 他不容置疑的掐着沈悦的腰,吻上了那很香,一直都让他渴望的唇瓣。 沈悦有些反感,但是她终究还是没有挣扎,过了许久,直到毕涟好不容易恋恋不舍的退开了一些之后,她示弱一般的抚上了他的的脸颊,苍白的脸上浮现了艳丽的红晕,眼角也染上了胭脂的红,。 声线不再是清冷的,“毕涟,早些睡吧……” 毕涟没有听,而是再次凶狠的吻了上去。 沈悦被迫拉着他的衣角,她有些无措,手指慢慢的攥紧。 两人吻了很久才分开,毕涟似乎有些上瘾。 他抵着沈悦的额头,眼眸暗沉,嗓音喑哑:“乖,不怕。” —— 如雪一般的银丝铺在的床上,就如同盛开的雪莲,一向苍白病态的脸上满是红晕,霜白色的睫毛被濡湿,漂亮眼眸里也是含着一层水雾。 她心思有点恍惚。 如果是夫妻,那么应该会是怎么样的? 是温柔小意,还是缠绵悱恻? 应该是会尊重对方的意见,而不是只是凭着自己高兴,自己快活,不应该是专制。 很可惜,她没有从毕涟的身上看到。 她看到的只有,专横,占有欲,和虚情假意的温柔。 这些,都构不成一个喜欢。 —— 沈悦的身体本来就挺虚弱的,很晚才醒。 此刻床榻上只剩下了她一个人,旁边也早已没有了余温,一片冰凉。 人走茶凉啊。 渣!太渣了! 沈悦现在很不舒服,腰疼,腿疼,哪哪儿都疼。 她小声的和系统吐槽:[大反派不愧是大反派,哎,一言难尽啊。] 系统被屏蔽了一晚上,整个人都麻掉了:[万痛筋骨丸,肾宝片这里都有,你需要哪一样?] 沈悦觉得系统很有良心,脆弱的小心脏感动不已:[万筋骨丸来一个。] 吃了药丸之后,沈悦这才感觉自己好了一点,真的也就好了那么一点。 沈悦还在床榻赖着,昨天晚上真的累的够呛,她昏昏沉沉的又睡了过去。 直到系统在她的耳边尖叫:[来人了!来人了!] 沈悦被系统的声音给吓了一大跳,她急急忙忙的从床上爬了起来,拿起旁边的衣服,迅速的穿上,这速度绝对是她有史以来最快的一次。 小蝶在门口敲了好几次门,也叫了好几声,都没有听到屋里人的回应,现在都午时了,沈悦的身体虚弱,每天都有万分珍贵的药汁调养。 那药特别苦,沈悦每次都是长痛不如短痛,一口气干了。 小蝶半晌没有听到声音,手里的药都快凉了,心急之下就擅自推开了门,等见到沈悦好端端的站着提起来的心才放下去。 “仙君,这药……” 白衣仙人清绝无霜的脸是苍白的,可是那唇瓣,却红的好似快要滴出血来,是红肿的,还有细小的伤口,眉眼之间除了清冷之外还有没有散去了春意盎然。 小蝶的视线慢慢的下滑,看到了沈阳凌乱的衣领还没有遮住的红痕,就像是雪中的梅花。 小蝶被一个大胆的想法惊的浑身发寒,她觉得不可能,可潜意识告诉她那就是真的。 两个完全都搭不到边的两个人。 这是多么的荒谬! 之前魔尊把沈悦囚禁在这宫殿里,她也没有往这方面猜想过,因为只要一想,她都觉得这是对沈悦的亵/渎。 可是现在…… 她并不觉得魔尊是因为喜欢才和沈悦做这样的事情,因为魔尊正在策划着要屠杀进攻青云门,还有各大门派,一战随处激发,已经有一批的人马已经去了。 现在沈悦失忆,而魔尊,是不是诓骗…… 再加上沈阳可是青云门的锡羽仙尊,身份尊贵,法力高强。 小蝶脊背发寒,她啜诺着嘴唇,怔怔的看着沈悦。 沈悦的脸很白,神色也有些疲惫,她整理了一下衣领,整个人看起来有些不舒服。 她叫了一声:“小蝶?” 小蝶没有吭声。 沈悦再叫了一遍:“小蝶。” 小蝶这次回神了:“奴婢在。” 她把还有余温的药递的过去,声音干涩甚至有些颤抖:“仙君,喝药了。” 沈悦一口干了那黑乎乎的药汁,苦涩的味道瞬间在口腔里面蔓延,她努力的憋着,才没有露出狰狞的表情。 小蝶拿着空碗愣愣的。 沈悦刚才听小蝶的声音感觉到了有些不太对劲,她缓了缓口中苦涩的味道,轻声的问:“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之前沈悦看到过小蝶被别人欺负,私底下暗自说了那几位侍女几句,在表面上她们是乖乖巧巧的承认错误,但在背地里其实更加变本家里的欺负她。 小蝶没有和任何人说,她只是默默的接受那些恶意,她早就习惯,并不是不怕痛,只是已经习惯了这种疼痛,早已不惧怕,只剩下了麻木。 可是,她就看不得沈悦受骗。 毕竟沈悦是那么好的人。 魔尊欺她眼盲,欺她失忆,欺她单纯。 她瞧着,有点难受。 但是她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女,她什么都做不了。 沈悦许久都没有得到答案,还以为自己说对了,眉尖一下子就皱了起来,“她们实在是太放肆了。” 小蝶笑了一下,声音活跃:“没有人欺负我,她们都知道先仙君护着我呢,她们都不敢欺负我,而且我听了仙君的话,她们欺负我,我一定都会欺负回去的,我不会让她们白白欺负的。” 之前他被欺负了,沈悦就会在他的耳边唠叨两句,说如果被人欺负了,就一定要欺负回去,而且还要狠狠的回手,不然的话她们会变本加厉。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91)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毕涟似乎有些上瘾,人也越来越不懂得节制,小蝶很少在见到沈悦,她每次都起的很晚,也很少在踏出这个寝宫,她也越来越难见到沈悦。 有次小蝶手里拿着书册,这在外面都是属于宝藏级别的,花了她好大的功夫才弄到手,她想着沈悦肯定会很喜欢看这本书的。 那时候天已经黑了,当小蝶走到门口,她没有推门,宫殿里面的白纱飘荡,薰香浓郁迷人,烟雾寥寥升起,她在外面都可以闻到那淡淡的香气。 小蝶听不到里面的声音,但是她觉得自己好像猜到了答案,那些话堵在了嗓子里,怎么都吐不出来。 她手上拿着书册,然后外面的灯展已被一一点燃,她站在门口没有动,夜晚很凉,这股凉意入骨,丝丝缕缕的,风声呼啸着,树枝被吹的东倒西歪,娇嫩的花瓣像雨水一般的落下来,铺在了地上,成了一片花海。 从天黑站到天亮。 灯火灭掉了,她依然站在原地。 有个侍女看到了,急匆匆的赶了过来,眼神警告的看着她。 “你站在门口做什么?” 小蝶的腿站了一夜,已经麻的没有什么知觉,她脸色苍白如纸,眼眸平淡的如同翻不起涟漪的湖水,她的睫毛很长,静静的望着侍女不说话。 侍女被她这样的眼神看得有些渗得慌,说起话来都变得结结巴巴,她的声音压的很低,像是很怕惊扰到里面的人,哪怕里面的人根本就听不见。 “尊上不是说过吗?晚上不许伺候了,你还傻站在这里做什么?” 她又看了一眼小蝶发丝上的露水,和小蝶苍白的脸色,露出了有些不可置信的神情,“你不会在这里站了一晚上吧?” 小蝶低着头不说话,看起来又呆又阴沉。 侍女明显对于她这种半天都放不出来一个屁的性格已经习惯了,也不愿意多说,拉着她就走,毕竟如果被寝殿里的人知道了,到时候谁都会遭殃。 小蝶用力的把自己的手给抽了回来,她在侍女不解的目光之下,把那几本书籍放在门口的一角,又在原地站着看了一会儿,才沉默的离开。 —— 毕涟满面春光的从里面出来,浑身散发着魇足的气息,就如同已然饱餐一顿的雄狮,浑身散发着愉悦的气息。 但是当他的视线不小心撇到门口一角时,眼神一冷,他走了过去,把放在门口角落的几本书拿起来随意的翻了翻。 上面的字页是凸起来的,很适合盲人看。 毕涟记得沈悦屋里面的确有几本书册,总是爱不释手的拿着,他的眉眼阴翳,下一秒手中的书就突然燃烧了起来,化成了灰烬。 他的指尖依旧很干净,没有沾染到半点灰尘。 —— 沈悦知道毕涟很忙,忙着踏平修真界,自古以来,正邪势不两立,毕涟之前和她说的那几个条件只不过是骗她的,也就只是嘴上说着而已,沈悦从来都没有当过真,毕竟毕涟可是大反派,虽然和女主的剧情发生了一些偏移,但是终究还是变成了顶天天立地的大反派了。 都是大反派了,怎么可能不搞事情? 但是不管有多么的忙,毕涟还是会抽出空来找沈悦。 沈悦的心情:“……” 其实大可不必,好好的搞事业不香吗? 就比如现在,毕涟刚办完事情回来,他已经放了两天都没有见到沈悦了,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往宫殿的方向走,身上还是一股子的血腥味,浓的刺鼻,他也知道如果就这么过去,肯定会让沈悦怀疑,于是他特意沐浴了一番,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的,没有一丝血腥味,还熏了香。 书殿里还有许多事情没有解决,他又实在想念,于是就叫人把沈悦叫了过来。 毕涟坐在案前处理事情,案上摆的重要私密的文件就随意铺在上面,要是沈悦看得见,他当然不敢就这么光明正大,可惜沈悦看不见。 沈悦就坐在窗台边,她的手里执着一本书,是毕涟给她的,是名籍,凸起来的文字让她很好理解。 认真解决各方严峻事情的毕涟忽然停了下来,他手中拿着朱笔,不经意之间就在上面晕染开的一滴墨渍,可是他却没有在意,目光不受控制的落到了窗边人的身上。 窗边那白色的身影所有的心神都在那本书册上,没有任何察觉。 窗外晴空万里,可是太阳却总是蒙上了一层雪雾,天空常年都是一片红霞,瑰艳又诡谲。 那个人优美的侧脸印上了一层淡淡的光,下颚弧度分明漂亮,眉眼认真清冷,长衫如雪,就如同仙子一般,好像下一秒就要凌空而去。 再低头看桌上枯燥的字眼,便有些心不在焉,毕涟忍不住再次抬头,这次他看了很久,他想吸引窗台边的人的注意,于是就说:“悦悦,过来。” 沈悦慢了半拍才反应了过来,从书中抬头,她放下了书籍,顺着声音的方向走了过去。 毕涟把摆放在岸上精致的糕点推了过去,“尝一尝这个。” 沈悦尝了一个,甜而不腻,回味无穷,很好吃。 毕涟见沈悦又拿了一个,就知道她喜欢吃,忍不住捏了一下沈悦微微鼓起的软绵绵的脸颊,声音一本正经的问:“甜不甜?” 沈悦咽了下去,满口都是甜滋滋的味道,她很诚实:“甜。” 微凉的气息,带着丝丝缕缕的甜味,这糕点应该是很甜的。 毕涟眼睛暗了下,他压着沈悦后脑勺亲了下去,直到甜味淡的尝不出来才松开。 沈悦的唇肿了,眼尾也是红红的,她下意识的想要紧紧的抿着唇,但是唇肉又实在肿的厉害,碰一下都疼。 她有些生气,静静的站着。 毕涟把沈悦拉了过来,让她坐在了他的腿上,两条有力结实的手臂轻轻松松的搂着她的腰,轻声的哄着,“我只是实在想念你,一时之间有些情不自禁,疼不疼?” 他的语气充满了怜惜,可是他的动作却截而相反。 沈悦的唇疼,有些不想讲话,微微的偏过头,但是下一秒又被一双滚烫宽大的手指掐着下巴扭了回来。 男人声音暗哑,喷出来的气息灼热又充满危险。 “你难道不想我吗?” 沈悦忍了忍,虽然表情有些冷,但是终究还是开口了:“现在是白日。” 毕涟挑了挑眉,觉得这样正经的沈悦有些可爱,无声的笑了一下,“白日又如何呢?我是你的夫君,我们本应该就这么亲密的。” 沈悦的声音低低的:“可是我不记得了……” 毕涟的心脏跳的很快,他的语气有些不悦,好像沈悦是什么负心汉一样。 “所以你不记得了?就不允许我跟你亲热了?悦悦,这对我不公平,你说过会对我好的,难道你忘了你自己说过的话吗?” 精致漂亮的脸庞装起可怜来也是像模像样的,可是沈悦看不见,但是从他的声音里也可以猜到他那可怜巴巴的表情。 这让沈悦有点不自在,霜白色浓密的睫毛抖了一下,清冷悦耳的声音似乎都有些局促。 “我不是这个意思。” “只是……下次不可以亲这么久。” 也不可以亲那么重。 后面的话沈悦没有好意思说,耳尖就已经红透了。 毕涟看到了那藏在银发下的通红的耳尖,真是娇羞又可爱,只感觉心里痒的厉害,就仿佛有一根无形的羽毛一直都在挠。 这才嫌亲的久了? 还真是娇气。 毕涟这般想着,嘴上却是这么说的。 “我实在是太想念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真的很想你,一见到你就欢喜。” 毕涟说起甜言蜜语的话来一向是毫不掩饰,赤白又露骨,沈悦却已经听惯了,除了一开始的羞耻之外,也没有了其他的情绪。 沈悦坐了一会儿,就觉得不适,想要从他的身上起来,可是却被毕涟攥住了腰。 “坐什么?” 沈悦有些无奈:“我看书。” 一说到这个书册,毕涟就想到了之前放在门口角落的书册,他的脸黑了下来,语气也变得有些喜怒无常。 “这几日可有人给你送过书?” 沈悦停顿了一下,“没有。” 毕涟很敏锐的察觉到了沈悦有一瞬间的停顿,他的眼眸暗了下来,声音越发的轻柔。 “你确定没有吗?不如还是好好的想一想,说不准是漏掉了。” 沈悦的语气比之前还要坚定。 “没有。” 她在撒谎。 在门口角落书册里面的字眼明明就是给盲人提供的,而且看书的纸张和名字都是真品,一看就知道花了不少的功夫。 要是沈悦坦坦荡荡的承认,解释清楚,他也就想着随便教训一下那个人就算了,毕竟他最讨厌的就是擅作主张的人。 可是现在沈悦却撒谎了,那么就说明她有意或者无意的去保护着送书的人。 这让毕涟很不满。 毕涟开始觉得是他对沈悦太过纵容了,他眼神一凛,薄唇微张:“我此生最讨厌骗我的人。” 沈悦表情不变,那双淡红色的眼眸看起来依旧漂亮无神,神色也淡定不已,就那么坦坦荡荡的对上了他的视线。 毕涟并没有从她的脸上看出别的来,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沈悦一定是在骗他。 毕涟低着头蹭着沈悦的脖颈,亲密无间,他像是不经意之间的问。 “悦悦,你不会骗我的对不对?” 沈悦没有回答。 毕涟更加肯定了沈悦欺骗他的想法,他额头绷出了青筋,但是声音却正常至极,甚至还越来越温柔。 “回答我。” 依旧是死记一般的沉默。 毕涟等了好一会儿,他的耐性似乎也要告罄了,慢慢的抬起头,他眼神幽暗的看向沈悦,“悦悦,回答我。” 沈悦像是知道眼前的男人有多么的难缠,她闭上了眼睛,然后再徐徐的睁开,在越来越紧张窒息的气氛里面,终于开口。 “不骗你。” 毕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以为自己会开心一些,可是却觉得心头那股无名火燃烧的越来越旺。 因为沈悦再次骗了他。 她说不骗他。 可是刚才她就骗了他了。 沈悦像是没有感受到这窒息般的气氛一样,眉眼淡淡的,如琢如磨,“我要起身了。” 现在还要逃。 毕涟怒从心起,但他不动声色:“这么着急做什么?难道你不想和我亲近吗?就这么想躲着我。” 沈悦没有这个意思,她在人情世故这方面一向迟钝,听毕涟这么阴阳怪气才知道对方也许是生气了。 可是她并不明白对方因为什么而生气。 犹豫了半晌她终究还是没有,只是嗓音低柔了些。 “没有,你想抱着也行。” 毕涟没有那么好哄,他冷笑了一声,“那你告诉我宫殿里面的书是谁送给你的?” 沈悦一顿,不知道毕涟为什么这么问,但是她也知道小蝶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侍女,要是知道两个人走的近的话,恐怕毕涟也会不太高兴。 既然不是令人高兴的事情,那么也没有必要说出口。 沈悦不说话,毕涟的脸色就越来越黑,原本猜忌的小苗种在了心底,因为沈悦一而再,再而三遮掩的行为,已然发芽了。 他脑子里面浮现了各种的想法,浑身散发出来的气息也越发的汹涌。 沈悦现在的身体还很虚弱,猛然遭到如此强大的威压,的脸一点点变白,额头冷汗不止,却始终不肯弯下腰,也没有吭声。 毕涟看到了,莫名的暴躁,他收起了身上的威压,气的想要摔东西。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这般的生气,这般的愤怒,明明他一开始的想法一直是玩弄她,毕竟有什么把高高在上的仙尊压/在身下令人兴奋的事情呢? 而她甚至还是自愿的。 懵懂又迷茫。 可是一想到沈悦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和别的人有过分亲密的往来,毕涟就愤怒。 他冷着脸,眉宇与之间是没有任何柔情,甚至有些残酷的冷漠。 “悦悦,你要听话。” 这一瞬间好像有什么东西已经被打破了,好像有什么东西已经被撕碎了。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93)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她沉默着稍微低下头,眉宇之间是淡淡的冷,泛白的指骨微微绷着:“什么叫做乖?” 毕涟只是目光沉沉的盯着她看。 沈悦可以敏锐的察觉到他的视线。 是冰冷的,是专制的。 白衣仙人从他的腿上下来了,宽大柔软的衣袖遮住了她半边的指尖,神色谦谨淡漠。 “你把我当什么?” 是一个暖床的情人?或者是别的什么? 窗户打开着,光线照射了进来,一尊鎏金浮雕花卉三足铜炉镀上了一层的金光,檀香冉冉,烟雾缥缈。 良久,毕涟不再看沈悦,他轻轻闭上眼:“下去。” —— 五彩鹭莲尊,琳琅翡翠玉佩,白玉光泽柔滑,珍贵珠宝如东珠、红珊瑚朝珠……无数件价值千金的财宝简直是晃花了人的眼,全都捧着运到了沈悦的宫殿里面。 还有一箱的名贵书籍,都是出于名人写作,这一箱的足够她可以看好久。 全都是毕涟送过来的。 金石宝玉,琳琅满目。 沈悦明白,这些都是毕涟送过来哄她开心的,只因两个人昨日闹的并不太愉快。 但是那些金银财宝对于沈悦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用处,她也从来都不喜欢这些,毕涟送的这些跟石头没有什么区别。 她没有感受到毕涟的任何的诚意。 沈悦站在窗前,吹着清风,闭着眼睛独自一个人沉静,好像与这世间格格不入。 一阵脚步声响起,沈悦从脚步的轻重判断出来人是谁。 小蝶端着热腾腾的药来到了沈悦的身边,她低着头,并没有看那白色的身影。 “仙君,该喝药了。” 沈悦迟缓的转过头,清绝风华的眉眼如梦如画,淡红色的眼眸自黑暗里静静望来,那双眼睛蒙上了一层的白翳,就如同夜色的湖水,明明身处在这最黑暗的地方,可是却遮不住那清冷圣洁的冷。 她的神情无喜无悲,但是她真的很美,美的纯粹沉静,冷漠没有生机。 就如同这世界上任何的颜色,也不会染脏那一片雪白。 她似乎弯了一下眉,很细微的弧度,似乎来人对她是与众不同的,很是让人受宠若惊。 “小蝶。” 她失忆了之后有一点小任性,“可以不喝吗?” 小蝶沉默了下,她猜到先军可能是心情有些不太好,因为人在心情不太好的时候不喜欢喝苦的东西。 犹豫了一下,小蝶变出了一小包蜜饯,她说:“这里有蜜饯。” 这样就不苦了。 沈悦怔了下,唇瓣抿了抿,“好。” 她和以前一样还是一口气直接把那一碗糊的药一下子喝完,动作迅速又优雅,苦涩的味道刚在口中蔓延,就被塞了一颗蜜饯,蜜饯很甜,一下子就掩盖住了最里面的苦味。 沈悦吃完了嘴里的蜜饯,对着小蝶说。 “我这里有很多东西,你有什么喜欢的就直接拿走吧。” 小蝶又怎么敢奢望那些金银财宝,她连忙摇头。 “奴婢不敢。” 沈悦就知道小蝶会这么说,她也不强求,只是自己从中摸索了一个玉佩,那与佩通灵剔透,莹润光泽,翠色温碧,好看得很。 通透无暇两面看,温香软玉茹眼来。 她亲自把玉佩递到了小蝶的手心的一面,怕小蝶拒绝,就淡淡的说。 “就当赏你了。” 小蝶没有办法再拒绝,只好收了下来。 沈悦喜欢这位话少的侍女,和小蝶待在一起她才有一股从来都没有过的那种轻松的感觉。 这里的一切,都让她有点不适应。 她其实对于毕涟的说辞有着万分的怀疑,但是她也知道就算她开口问毕涟也不一定说的是真话。 于是寻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就没有多此一问。 “我和毕涟的关系你知道吗?” 她轻轻的问着旁边的侍女。 小蝶没有想到沈悦会突然跟她提这件事情,特别是沈悦还顶着那张清冷淡漠的脸,与整个魔界都格格不入。 她就这么单纯的问魔界的侍女。 是不是只要她说了什么,沈悦就会信了? 还是沈悦认为她更加的信任,所以才会这么问她? 她看向沈悦,心乱如麻。 沈悦只是需要一个证人来证明毕涟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毕涟说,他是我的夫君。” 毕涟的确就是这么跟她说的,可是沈悦却并不觉得自己喜欢毕涟,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不记得原来的事情,所以才会有这种感觉。 但是说实话,她甚至有点排斥毕涟,就好像这是下意识的行为。 沈悦觉得,这并不是夫妻之间该有的情绪。 沈悦不懂情爱,但是并不代表她跟个傻子一样那么容易被忽悠,只要时间久了,就很多破绽都暴露了出来。 他轻轻的等待着侍女的答案。 小蝶嘴唇动了动:“不是。” 她坚定毫不犹豫的再强调了一遍。 “尊上并不是您的夫君。” 好像是在意料之中,好像又是在意料之外。 沈悦并没有觉得不可置信或者震惊,而是一副果然如此的心情。 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素衣雪白,眉眼沉静的时候,越发显得清澈淡漠,眉眼就像一片静谧的湖。 声音有些空灵幽远。 “那我是谁?” 她似乎是有些迷茫的。 窗外吹进来的风拂过,银色的长发在她的脸上轻轻抚开,她闭了闭眼。 那张冷淡的脸,就如同梦中的遥不可及的幻觉。 她的眼睛实在是太干净了,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倒映到她的眼睛里面。 她的声音又冷又清,总是给人一种很恍惚的温柔的错觉。 “你能告诉我吗?” 没有人能拒绝她的要求。 她有些懵懂,就如同迷茫的找不到方向的孩子。 她应该是干净的,而不是被囚禁在这里,在这一块小天地,被当做,禁/脔一样对待,她应该是风光霁月的。 从始至终她都是这么想的。 小蝶不是一个会撒谎的人,她总是阴沉而又死板。 “您是青云门的仙尊,而这里是,魔界弑魂殿。”小蝶听见了自己的声音,嘶哑干枯,“您想回青云门吗?我可以帮您。” 就算是地上的淤泥,地沟里的污水,可还是会仰慕天上的星月。 —— 小蝶说要帮她,可是沈悦不太相信,因为她知道,小蝶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侍女,普通的没有任何的特色和特点,这样的人在这魔界生存下去就已经很难了,她又如何能帮得了她呢? 这天小蝶再次端的药过来,等沈悦喝完了之后,她和往常一样默不作声的把一个密饯塞进了沈悦的嘴里面。 小蝶没有和往常一样退下去,突然出声。 “三日后子时,奴婢带着您离开。” 沈悦一顿,直接拒绝,“不可。” 她怎么可能让小蝶一个人独自深陷在危险的泥潭当中。 小蝶好像笑了一下,她也的确是被沈悦脸上很明显担忧的神情给逗笑了。 她说:“仙君,信我。” 沈悦没有办法相信,可是小蝶并没有多说,而是退下了。 —— 毕涟发丝沈悦这几天都有些心不在焉。 他的只见慢慢的抚摸着沈悦柔软丝滑的银发,一寸寸往下捋,力道温柔的刚好合适,摸的特别舒服,沈悦低垂着眼睫,让人看不到她现在在想着什么。 沈悦:[那个侍女一定会死吗?] 系统:[没错,剧情就是这样子,你也许会改变其中的变局,但你不能改变他们的结局,每一个人物都有属于他们的结局。] 在原剧情中,小蝶是惨死的,原因也是因为沈悦,小蝶虽然身处在魔族当中,可是身上却没有一丝煞气,有的时候她甚至更像一个毫无法力的普通人,平凡而又沉默。 这种人在魔界里生存就已经很困难了,而沈悦的到来,让她原本就很苦难的一生变得更加的艰难痛苦。 毕涟看了半响,沈悦都没有任何的反应,冷不丁道:“在想谁?” 沈悦睫毛一颤,心神突然被打断,紧紧的抿了抿唇瓣,声音淡淡的,透着一股不易察觉的疏远。 “没什么。” 毕涟垂眼,毫不客气的掐住了沈悦的腰,缓缓用力,头稍微的低了下来,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沈悦察觉到腰上的力道,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一般人知道自己被欺骗了都很难维持平静,更何况还是骗的这么离谱。 沈悦觉得,毕涟这么做的原因是不是纯粹的只是羞辱她? 如果真的是怀着这样的目的的话,那么他做到了。 沈悦知道现在并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现在她是处于弱势,只要毕涟想,他可以毫无顾虑的为所欲为。 可是沈悦也不能像之前一样的态度面对他。 毕涟面色平静,精致漂亮的脸庞上瞳孔漆黑:“没什么想的这么入神?” 沈悦真的很不适合撒谎,着劣至极,几乎一眼就会被看透。 毕涟的手指往上面滑,掐沈悦精致削瘦的下巴,两个人的呼吸交融,看着沈悦不受控制慢慢变红的眼角,又放缓了语气:“你最近对我很冷淡。” 何止是冷淡呢?几乎是冷漠。 他知道最近沈悦和一个名字叫做小蝶的侍女走的很近。 他不明白,为什么沈悦对那么一个地位卑微下贱的婢女可以温柔,可是对他却一直冷着一张脸,仿佛都不愿意多看他一眼。 如果没有享受沈悦之前的温柔和亲密,那么他也许不会产生那种情绪。 可是一旦沈悦把那温柔收了回去,那就异常的让人无法接受,甚至让人渗出抓心挠肺的痒。 见沈悦一直沉默,毕涟眼角逐渐生红,神色冷漠冰冷:“悦悦怎么不说话?” 他勾出了一个弧度,却没有丁点笑意,眉眼阴翳暗沉,“是不想说,还是只是单纯的不想和我说?”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如同妒夫一般的话,只是觉得很愤怒,很烦躁。 沈悦淡红色无神的眼眸沉寂,安静望着她,专注得像是眼里心里只看得见一个人。 可明明他是看不见的。 沈悦面无表情,那样近的距离,那双漂亮的如同宝石般的眼眸却像春夜的深潭,映不出他一丝身影,淡漠地说:“没有。” 霜白色的睫毛轻轻的颤抖,她还躺在沈悦的膝上,眼角染上了艳丽的红色冲淡的那几分致命的冷漠。 声音又轻又凉。 “我从未如此想过。” 毕涟掐着沈悦的手蓦然的松开了。 他望着沈悦,那个人似乎感觉到她的注视,那双无神的眼睛也看了过来,雪白清目的一张脸,那双眼睛显得清澈懵懂。 隐隐乎乎的好像倒映他的身影。 如疯如魔。 是连他自己都陌生的模样。 毕涟突然感觉了彻骨的寒,他猛的攥紧拳头,不知为何,心里慌得厉害。 他几乎是狼狈的移开了视线。 “出,出去,。” 闭上了眼睛,像是不愿意再看,不愿意再看沈悦一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94)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精致漂亮的男人脸色铁青,那嗜血的双眸,里面的怒气显而易见,狰狞的神色是令人心惊的疯狂执拗,犹如火山爆发,怎么也压 制不住。 那一抹白色的身影像是察觉到了男人过于可怖如恶鬼般的视线,脚步稍微的一顿。 毕涟心里升起了一股强烈的期盼,他其实是想让沈悦留下来的。 只要沈悦回到他的身边来,哄一哄他,多说几句软话,他们可以恢复到从前那么和睦亲密,那般的缠缠绵绵。 可是沈悦没有。 她只是很短暂的停顿了几秒。 甚至都没有超过三秒钟。 她就那么的走了,没有一丁点的迟疑,甚至连头都懒得回一下。 沈悦一向就是这样的性格,她冷漠无情,好似什么事物都入不了她的眼,就如同永远都不会融化的冰川,哪怕是岩浆,都融化不了冰山的一角。 无情无义至极。 可他甚至还抱着可笑的期盼,竟然以为她会回头。 说到底,还是他高估了在沈悦心里面的地位。 一角阴暗的角落里面,一位黑色的身影与阴影融为了一体,黑衣人悄无声息的走了过去,跪在了地上。 嗓音平淡无波,没有丝毫的起伏,就如同傀儡一样。 “属下查到最近跟在仙君身边的侍女鬼鬼祟祟,多次独自前往弑魂殿后山,近日去的更加的频繁,属下猜想的是,那胆大包天的侍女是想把仙君哄骗着离开。” 哄骗? 这是不见得的。 毕涟捂上脸,发丝垂落在指间,声音沙哑似刀割:“我待她如何。” 黑衣人跟在毕涟身上算是很久的了,他一向淡漠的面孔有些错愕,有些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暴怒无常的魔尊口中说出来的。 但是他从来也都不是多嘴的人,于是只是一板一眼的说道:“尊上对仙君自然是极好的。” 这句话没有半点虚假。 在黑衣人看来,毕涟对待沈悦完全是好的没有话说,他从未见过毕涟对别人这么好,花这么多的心思,更何况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恩怨又是如此的复杂,按道理说毕涟根本就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好好的捧着沈悦。 可是毕涟就是这么做了,那些好,那些独此一份的喜欢,是个人都可以看得出来。 毕涟脑海里面浮现出沈悦眉眼柔和的望着他的模样,没有冷漠,只剩下了揉碎了的温情。 “我动心了吗?” 其实也许早就动心了,只不过是他不愿意承认而已。 黑衣人死死的低着头,他当然也看出来了,沉默了一会儿,“……在属下看来,确实如此。” 沈悦之前说过,说会好好的对他,不会再让他伤心。 他信了,他是在拿他自己的命在赌。 可是,他好像输了。 …… 沈悦的心里从始至终都没有过他。 “她骗我。” 毕涟想起沈悦近日以来对他越发冷漠的眉眼,还有那淡漠的如同湖水般死寂的眼眸,他的声音带着诡异的平静,可是眼眶猩红,浮现出极深的恨意。 “她想走,她从未想过留下来陪我。” 黑衣人被这散发出来的威压弄的透不过气来,紧紧的闭着嘴巴,不敢吭声。 “呵。”毕涟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额角的青筋暴起,“我以为……我真的以为,她是真的动过心……怎知……” 怎知她根本就没有心。 甚至都不愿意在表面上下些功夫。 他还以为之前两个人是情投意合,以为沈悦也是自愿的,直到那卑贱的侍女出现,才知道自己之前的想法有多么的可笑。 “她以为,她可以走得了吗?” 毕涟脸上所有的表情慢慢的消失,只剩下了冰冷,他想起沈悦一直维护那卑贱侍女的模样,“不必惊动。” 既然她想离开,那么他就让她尝试一下,毕竟只有知道了痛,才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黑衣人没有想到毕涟会沉得住气,但是他还是低头接令:“是。” “我的悦悦。”他扯了扯嘴角,眼中却写满了疯狂和绝望,微红的眸中写满了极端偏执的爱意,低沉阴冷的声线从男人薄唇中吐出,玩味的声调性感清冽,狭长的眼底尽是阴郁。 “不守承诺的人,是要被挖心的。” 但是他才舍不得挖沈悦的心呢,毕竟他是这么的爱着她,可是……总得让她尝点苦头吧。 —— 沈悦知道这次逃跑的计划一定会失败。 笑话,这可是大反派的地盘,怎么可能还能全身而退? 沈悦坐在软榻上,和系统唠嗑。 [你说大反派知道我要逃走之后,会不会一气之下一巴掌拍死我?] 系统很理智的分析:[这也并不是没有可能,但是我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小,不过我觉得你有可能会死在另一种方式上。] 沈悦有点好奇:[什么方式?] 系统:[床上。] 沈悦惊住了,脑子里面不受控制的开始补脑那些七七八八的事情,这一想就整个人都不好了,差点都要从软榻上蹦了起来。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我实在丢不起这个人!] 系统:[嗯……还有一种办法。] 沈悦迫不及待的问:[快说快说!] 系统:[你可以在此之前完成任务,那么你人就可以走了,也无后顾之忧。] 沈悦闭嘴了,系统这完全就是废话,如果她有把握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可以完成任务的话,那也不至于会有后面的事情。 她原本以为可以等毕涟玩腻了之后再杀了她,可没有想到都过了这么久了,毕涟都没有任何想要杀她的意思,甚至感觉还越来越上瘾了。 这可不是好消息。 小蝶走了进来,她的脚步没有之前那么沉稳,反而还有些欢快的来到了她的身边。 沈悦感受到了姑娘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开心活泼的气息,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了小蝶情绪外露。 她忍不住弯了一下眉眼,眼眸仍旧清澈纯真:“今日有什么开心的事吗?” 小蝶笑着说:“明日,我就可以带着仙君离开了。” 原来是因为这件事而开心。 真是一个容易满足的姑娘。 沈悦脸上的表情在面对小蝶的时候,没有那拒人之千里而外的冷漠,这个时候是温柔幽静的,就像梦境中那飘渺而又纯洁的云朵。 那双无神空洞的眼眸望着小蝶,缓缓露出一个笑容,脸上的笑容是清浅,温柔轻薄的笑容都在眼眸里。 那是一个很纯粹干净的笑容。 “你要跟着我一起离开吗?” 她眼神清澈一瞬不瞬望着小蝶。 明明知道看不见,可是小蝶却觉得那双眼睛好像倒映出了她此刻的模样。 其实她没有想过要跟着仙君一起离开,因为说到底她依旧是魔族中的人,自古以来,正邪不两立,她根本就不配跟在仙君的身后。 可是当看着那么清澈的眼眸的时候,小蝶却答应了。 “对,奴婢跟着您。” 仙君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她的法力又被封住了,小蝶想着,要把仙君送到青云门,她才能安心,到时候她再走也不迟。 沈悦并不知道她以为小蝶的意思是会跟在她的身边。 —— 魔族的夜空其实是很美丽的,每到晚上就有无数的繁星缀在天空上,点点的繁星好似颗颗明珠,镶嵌在天幕下,闪闪地发着光。 可是今日的夜色却格外的阴森诡谲,似乎要预兆着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夜色深重,天幕压抑而无力,无月无星,漆黑一片。 唯有瑟瑟耸动的夜风,带着死亡的气息。 沈悦在宫殿里等着,寝殿里面一片漆黑,弑魂殿到了晚上就没有侍从在外面游走,静悄悄的,只有风声。 沈悦安静的站在窗前,她一直都在等,从一开始的平静淡然,可是随着此时的来临她不知为何总有一种莫名的不祥的预感。 忍不住焦躁走了一圈,好不容易熬到了子时,可是却没有等来任何人的身影。 沈悦默默的安慰自己,也许小蝶是因为有什么事情,所以才被拖住了,再等等,再等等。 这一等就等了半个时辰。 这次她无法再自我安慰,沈悦知道,肯定是哪里出错了。 她推开了紧闭的房门,疾步走了出去。 自从沈悦失忆了之后,弑魂殿外面的结界就已经被撤了下来,沈悦可以在魔界的任何地方游走。 昏暗的天空,乌云密布,皎洁的月光此时被藏在了厚厚的云层之后,只能勉强的将昏暗的光芒洒向地面。 可是大殿中却烛火通明,门口站着一排排的侍从。 来来回回的小道上,都是步伐慌张的侍女。 沈悦是跌跌撞撞走过来的,眼睛看不见,只能自己一路摸索着,还好她之前也来过几次,虽然并不是很熟,但是还是摸索过来了。 最后还是一位侍从把她带到了大殿当中。 她没有束发,银发铺满在了背上,薄衫只用一根腰带轻系,纤细的手腕露出了一小截,一只手可以轻轻的握住。 交领衣襟没有露出一丝多余的肌肤,只除了那截握雪一样纤长的脖颈。 那霜白色的睫毛,淡红色的眼眸,都散发着天生的魅惑,引诱着人心旌摇曳。 她急匆匆的赶了过来,神情依旧是冷淡内敛的,雅致的眉眼就如同春夜的湖泊,明明没有任何明显的情绪,可是却让人根本就无法移开视线。 她看起来冷漠清贵,又纯粹干净。 她赶过来的时候,大殿中跪满了一地的人,全都是清一色的侍女。 沈悦心咯噔了一下。 脚步微微的踉跄。 站在高台上的男人一身华贵的黑衣,他的脸漂亮至极,身形高大健壮,他嘴角挂着笑,可是眼底却没有任何的笑意。 沈悦看不见,她什么都不看不见,她甚至都不知道小蝶底在不在大殿中,心中无比的慌张,可是表面上却不敢表露出半分。 小蝶跪在最前面,她的脸色苍白,无措恍然,等看到突然出现在大殿中的沈悦时,更是瞳孔剧烈的猛缩着,指尖发白。 沈悦听到有人说,有个侍女偷的东西,那个东西正是魔尊赏给她的玉佩,那当然并不是普通的玉佩,却被手脚不干净的侍女给偷走了。 如今还真的被扒出来了。 而跪在最前面的侍女头发凌乱,她抖如筛糠,连话都说不完整:“不是奴婢偷的,这是,这是奴婢捡来的,尊上饶命啊!” 她应该是跪了很久的,衣服上还透着血,应该之前就被受刑了,此刻清秀的脸上一片泪痕,鼻涕眼泪横流,“奴婢真的没有偷……” 他说起话来都是哆哆嗦嗦,断断续续,只是一个劲的说自己没有偷,没有偷。 可是那个玉佩就是从她的房间里面搜出来的,那么多双眼睛看着。 沈悦一听到那玉佩这两个字整个人就僵住了,她的指尖微微的颤抖,整个人都有一些恍惚。 “悦悦。” 有人在喊她。 声线温柔至极。 沈悦茫然的顺着声音望了过去,她的脑子里面一片空白,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是谁叫了她。 是毕涟。 毕涟精致漂亮的面容在阴影里面显得有些阴沉森冷,他的声音低沉暗哑,就如同恶魔的低呤。 “这个下贱的婢女偷了你的东西,你说该怎么罚她才好?” 殿中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到了那抹白色的身影身上,一时间没有任何人敢说话,他们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 那个偷的东西的婢女还在哭,惶恐卑微,鼻涕四流,没有任何的形象。 可是等她反应过来之后,又立马回头看着沈悦,她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迅速的爬到了沈悦的脚边,她甚至都不敢碰沈悦的衣角,这个是一个劲的磕着头,那声音很是清脆沉闷,用了十分的力道。 “仙君大人,仙君大人,真的不是奴婢偷的!真的不是奴婢偷的,奴婢冤枉啊!” 沈悦当然知道这东西根本就不是她偷的,她知道的,她比任何人都还要清楚。 沈悦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茫然然的站在那里,耳朵里面甚至都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那一声声的哀求尖锐而刺耳,似乎要刺穿她的耳膜才肯罢休。 沈悦让自己冷静的下来,她表面上依旧很平静。 “不过是一个玉佩罢了,何必搞这么大的阵仗?” 毕涟似乎是笑了一下,是无比嘲弄的笑容,他的声音低低的,好像是在笑自己。 “这么大的征兆?”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95)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毕涟似乎是笑了一下,是无比嘲弄的笑容,但是他的声音却充满着少年人的委屈和天真的残忍。 “可是这是我送给悦悦的。” “是与众不同的。” “我不开心,他们都得死。” 这话让所在的侍女都被吓得脸色惨白,她们现在似乎都知道能救她们的只有沈悦。 于是所有人的视线都看了过来。 许多双眼睛注视着沈悦,多是祈求、绝望,和害怕。 这位仙君,看起来就是面善的,她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 沈悦紧紧的捏着手指,艳红色的唇瓣抿成了一条线,眉眼之间散发出来的冷漠气息几乎快要化成了实质。 一直都跪在地上磕着头的侍女的余光一不小心撇到了旁边面色惶恐的小蝶,她瞳孔微微的放大,神色突然变得非常的激动。 她突然想了起来,之前看过小蝶鬼鬼祟祟的藏着一个东西,只是当时她并没有看清,但是却可以看出一个轮廓的形状,那就是玉佩! 而这个玉佩,是她在一处捡的,当时只是觉得色泽漂亮,就起了贪心。 如今看来,说不准就是小蝶故意丢的! 沈悦处在那么多求救的视线之下,脸色微微的发白,霜白色的睫毛,鲜红的唇肉,苍白的耳尖,清艳又矜贵。 她无声的闭上了眼睛,很奇怪,她明明看不见,可是却仿佛看到了好多的血,很多很多。 沈悦不明白,她觉得毕涟应该是恨她的,所以才会这么折辱她。 小蝶见沈悦的脸色越发的苍白,心下也有些悲凉,她下意识的想要站起身来,却被人扯住的袖子。 是另一位侍女,低着头,眼睛却看了过来,咬着牙说:“都这个时候了别犯蠢了!” 这傻子如果这时候站起来,那岂不是被当靶子使吗? 小蝶慢慢的扯开她的手。 “她们,她们都在逼着仙君。” 她露出了一个笑,眼睛却红的厉害,“我活了这么久,没有见过比仙君还要好的人,我都答应了要带她走,可是我食言了,她带我极好,我总不能,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为难。” “尊上,那玉佩……是,是奴婢偷的。” 一个长相白皙普通的侍女跪在地上爬了出来,她的头抵在了坚硬的地板上,双手伏地。 “……是奴婢偷的,是奴婢贼心起意,欺仙君眼盲……” 小蝶的声音多哆嗦嗦的,她也是很害怕的,是很害怕的。 毕涟低眸漫不经心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侍女,样貌普通,毫无任何的特色。 她害怕的全身都在颤抖,可是眼睛却不敢看那抹白色的身影一眼,嗓音干涩微抖,“奴婢该死,奴婢最该万死。” 沈悦一愣,小蝶的声音冲过了重重的震吟,穿到了她的耳朵里。 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素衣白衫,脸上苍白虚弱,脆弱的如同瓷器,让那张世所罕见的面容像是月光之下枝头上盛开的白玉兰。 她混混噩噩的惊醒,满脸迷茫的望向小蝶的方向。 小蝶说谎了,事情根本就不是她说的那样。 不是偷的,是她赠送的。 沈悦忍不住走了过去,她想解释。 可是又听小蝶说。 “仙君心善,奴婢偷了东西,仙君没有责罚,奴婢已经无言面对仙君。” 她像是知道沈悦会替她求情,于是提前把自己的后路给斩断,她不傻,从毕涟那种莫名的态度当中就知道了之前策划的事情恐怕满不了。 没有谁不怕死,她也怕死,只不过,她更怕,仙君受苦。 她就是一个卑贱的侍女,死了就死了。 也没有任何人会在意。 不重要的。 之前被错怪偷东西的侍女也是一阵震,她侧头看着小蝶,几乎是不可置信的瞪大的眼睛。 她挺了解小蝶为人的,她并不认为小蝶有那个胆子敢偷东西。 那她这么做是找死吗? “傻子。”她自言自语,“傻子。” 沈悦站在原地,目光悠远的望了过来,那张清绝华丽的面容像海面阳光漫射的朝雾,朦胧神秘,分明浅淡。 她喃喃的叫了一声。 “小蝶。” 小蝶听到了,身体僵了一下,然后把头埋的更低了,她转动着方向,朝着沈悦磕了两个头。 砰砰的两声,好像磕在了沈悦的心里面。 小蝶知道毕涟就是想要逼死她,还真是劳烦尊上了,对付她这种人,既然搞了这么大的阵仗。 她慢慢的起身,伸手拿过头上的簪子,最后看了一眼那抹白色的身影,她闭上了眼睛,毫不犹豫的往脖子动脉上一刺,是血肉刺破的声音,鲜红温热的血瞬间就喷了出来。 这么一刻,时间好像都变得极其的缓慢,慢慢的流逝着,鲜红的血喷洒在了地上就如同雨水一般,瞬间染湿了她的衣服。 真的好痛。 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痛。 毕涟面无表情,眼珠子一直都紧紧的盯着沈悦。 沈悦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她脚步踉跄了一下,雪白的衣摆上也染上了血渍,她茫茫然然的看像四处,双手下意识的摸索着。 声音很轻很轻,温柔的清风都舍不得吹散。 “小蝶……小蝶……” 倒在血泊中的小蝶好像听见了,她的唇瓣蠕动了一下,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可是一开口堵在喉咙里面的血就一堆一堆的涌了出来。 她被那浓浓的血呛的咳嗽了一下,眼前开始发黑,意识涣散,可是她的眼睛还是死死的盯着沈悦,很贪心的想要再看一眼。 白皙的脸被血污弄脏,她又有些庆幸现在沈悦看不见了。 她现在这个样子一定很丑。 “对,对不起……” 对不起,她明明答应过要带着沈悦离开,可是她却食言了,她什么都做不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沈悦被锁在这笼子里面,看着一界仙君,被沦为玩物。 她是真的想……真的想把沈悦给救出来。 不应该的,沈悦这样的人不应该被锁在金笼子里面。 她应该在蔚蓝的天空上翱翔。 可是她没有做好。 从小到大都是这个样子,她从来都没有做好过一件事情。 她没什么大志气,只想仙君好好的,开心些,多笑一些。 小蝶很难过,他难过自己到死都没有为沈悦做过一件事情,她的声音断断续续,血污不断的冒出,“会,会好的,我,我会保佑你……” “你信我吗……” “信我最后一次吧……” 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仙君一定会从笼子里面出来。 然后她会去青云门,解除了身上的封印,然后和其他门派一起齐心协力,仙君很厉害,自古以来邪不胜正,到时候仙君依旧会是高高在上的锡羽仙尊,被万人崇拜,被万人敬仰。 然后飞升。 她就应该是这样的。 沈悦就那么听着,听着小蝶的声音越来越弱,越来越小,直到后面消失,直到小蝶彻底的没有了呼吸,她都没有出一句话来。 不需要啊,她不需要小蝶的保佑。 小蝶为她做的已经够多了,她又怎么忍心让小蝶死了,都不安生呢? 现在她的身边,好像什么都没有了,唯一亲近的人,就这么没了。 如果她没有坚持把这个玉佩给小蝶,那是不是小蝶就不会死? 沈悦的眼前发昏,呼吸急促,胸口起起伏伏,她抵着额尖,轻轻的喘着气,小腿发软,就在差点跪在地上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只结实有力的双手扶住了她。 宽厚坚硬的胸膛充满温暖,砰砰砰的心跳声是那么的鲜活,衣服上熏着好闻的香气。 男人的手臂收紧,声音温柔,“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毕涟将她的手握的紧了紧,沈悦手指常年冷白,似是总也捂不热,凉的她心里发慌发颤。 沈悦低着头,丝滑柔软的银发遮住了她的脸,越发显得肩膀单薄削瘦。 他捧起沈悦的脸,对上那双漂亮无神的眼眸,声音轻轻的像是在哄,“她偷了你的东西,你可知道我有多生气?那些东西都是我精挑细选的,全都是我的心意……手怎么这么冷?” 沈悦骤然伸手抓紧了毕涟的衣襟,眼眸微微的睁大,唇肉红艳艳的如同娇嫩的玫瑰花,她脸上什么平静,什么冷漠都一一的被打破了。 是愤怒,是无奈,是难过……等等。 不应该是这样的,他的悦悦就应该是冷情冷心的,他的悦悦不应该难过,她应该一直都是冷血无情,从不动心。 毕涟低头温柔的亲了一下她的唇,声音暗哑似乎是含着笑。 “你为什么要露出这样的表情?你是在难过吗悦悦?你要哭吗?” 怀里的人情绪波动极大,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来,一直都在颤抖的身体蓦然的摊软了,男人愉悦了吻了下沈悦柔软的发丝,嗓音滴滴的就如同情人之间的密语。 “乖乖的留在我的身边,不要想着跑。”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惩罚。 下次如果还这么不听话的话,那么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这场闹局就这么结束了,侍女的腿都被吓软了,其中一名侍女再退一下去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 高大健壮的男人温柔而又怜惜的抱着单薄的白衣仙人,那么低柔顺眼的模样,是从未见过的温言细语。 一白一黑,两个极致的颜色,诡谲又和谐。 —— “你可知近日发送一件大事,我族的人已经和仙门道派打了三日三夜了。” “怕什么,尊上可是妖神,可是神啊!我们魔族是定不会败的!” “那也是,如今青云门没了锡羽仙尊坐镇,也不足为惧。” “要说那锡羽仙尊啊……” 后面的污言秽语,沈悦早就听惯了,但是更让她在意的是她们那些侍女之前的话。 青云门…… 她的脑子突然传来一阵刺痛,有无数个画面闪过去,匆匆的让人来不及抓住。 小蝶说过——她是青云门的人。 青云门…… 弑魂殿,宫殿里白纱垂在了地上,窗户紧闭着,没有一丝风。 里面灯火通明,照亮了每一个角落。 毕涟洗去了一身的血腥味,等他来到殿内时,和之前一样安静的甚至都可以听到烛火燃烧的声音。 毕涟视线随意的一扫,脚步也慢慢地往里面走去。 他轻而易举的就找到了那么白色的身影。 沈悦跪坐在软垫上,面前放着几本书册。 毕涟瞧着眼熟,但是这并不是他送过来的,而是那位死去的贱婢留下来的。 他的眉头一皱,原本还有些柔和的神情瞬间的消失,浑身散发着深戾淡漠的气息,黑眸幽深暗炙,滚烫着炙热的波浪。 他一步步的走了过去,然后跪在的地上从身后弯腰抱住了沈悦。 薄薄的一片,毕涟很不悦,“怎么这么瘦?药是不是没有好好的喝?” 一直都视他如空气的沈悦突然冷冷的开口。 “青云门,你知道吗?” 终于肯说话了,他还以为沈悦可以一辈子都不开口呢。 毕涟笑的一下,下把亲密的搁在了沈悦的肩膀上,歪着头,薄唇在脖颈那块冰凉的肌肤上摩擦。 他凑到沈悦的面前,去看她脸上的表情。 这一看就让毕涟整个人都惊住了。 沈悦的眼睛是红的,眼尾也是红,泪水无声的从她的眼眶里面流了出来,偏偏她的表情是没有任何情绪的。 但是那一滴滴晶莹如同珍珠般的泪珠却一一的滚落。 从小蝶死了的时候开始,沈悦就没有再开口说过一句话,毕涟也没有生气,更没有强迫沈悦。 沈悦现在哭了,是为什么而哭? 那个卑贱的侍女。 还是青云门? 毕涟把沈悦的身体转了过来,两个人面对着面,他高大的身躯把沈悦几乎是抵在了桌案边。 他吻掉了沈悦的脸上的泪珠,一举一动都格外的温柔,就像是对待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 “哭什么?有什么事情不可以好好和我说吗?你知道的,只要你说两句软话,我什么都答应你,只要你哄我两句,你让我死都行,是我做错了什么吗?那我同你道歉,怎么还委屈的哭了?” 毕涟笑了一下,他笑起来是真的很好看,“青云门我也不是很了解,大抵是有人在背后乱嚼舌根子,无需太在意。” “别哭。”毕涟抱着沈悦,好像是在哄小孩子,“哭的我心都化了。”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96)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乖啊,不哭不哭。” 他的声音温柔至极,一一吻掉那晶莹的泪水。 她伸手抓着毕涟的衣襟,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指尖发白,“你是不是杀了人?是不是骗了我?” 毕涟感受到了沈悦的怒火和崩溃,低低的笑出了声,胸膛微微震动,“悦悦。” 他满满的都是爱意和偏执。 “悦悦。” 他的声音越是温柔,沈悦抖得就越厉害了,脸色苍白如同白玫瑰。 毕涟真的疯了。 宫殿里面很安静,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仔细寻来,只有自己的呼吸声。 宫殿里面所有的侍女都被带走了,偌大的殿里,空空荡荡的如同绝望的深渊。 霜白色的睫毛颤了一下,她死死的咬着红艳艳的唇瓣,神色有些神经质的迷茫,抓着男人衣襟的手指一紧一松,最终脱力。 她觉得,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真在慢慢的被摧毁,而罪魁祸首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 毕涟搂着沈悦,从喉咙里面挤出一个笑,咬了一口她的锁骨,血流了出来,又被爱怜的舔干净。 “悦悦今日怎么变得这么爱哭?” 沈悦闭着眼睛,除了瑰丽的唇肉,其余的只剩下苍白。 脆弱的如同泡沫。 锁骨上的印子有些重,血淋淋的,在白玉的肌肤上很明显,毕涟看着又心疼了。 毕涟抬手轻轻的抚摸她的背,顺着她的气摸。 温声的问:“疼不疼?” 沈悦紧紧的闭着眼睛,沉默的不说话,干净清目的眉目恍然仙人。 毕涟很不喜欢沈悦这幅模样,他讨厌被沈悦忽略。 “我也很疼啊悦悦。”毕涟有些委屈,“总不能一直只让我一个人疼吧?你没有心,知道疼吗?” 也总不能只让他一个人疯吧? 沈悦就是不愿意开口,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很惹人怜爱,让人恨不得把心都挖出来来博取她一笑。 毕涟摸着她脸的手都浸湿了,眼尾红的要命,恶狠狠的咬了一口沈悦的红唇。 “你就想哭得惹我心疼对不对?” “你怎么能这么坏?” 他抱紧了沈悦,抵着沈悦冰凉的额头,他暗沉幽深的眼眸死死的盯着沈悦,两个人的距离很近,紧紧的贴在一起,就好像爱意缠绵的情人。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什么都答应你好不好?” “别哭了,别哭了……” 沈悦缓缓的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眸如同起来雾水的湖泊,静谧的倒映着月光的模样,干净的不染色彩。 她说:“小蝶葬在何处?” 毕涟颦眉,有些不悦,但还是没说话。 对于那个侍女他肯定不会多加关注,死都已经死了,葬在何处又如何呢?只是他有些低估了小蝶在沈悦心里的地位。 毕涟不说话,沈悦就已经猜的差不多了。 沈悦歪着脑袋,脸上脆弱的表情如同精致却没有魂魄的瓷娃娃。 “你还要杀多少人才肯甘心。” 毕涟心尖一跳,以为沈悦恢复了记忆,他喉咙干涩,眼眶猩红。 “你想逼死我吗?” 这是在威胁他吗? 以死来威胁他! 而毕涟最讨厌的就是被威胁和欺骗。 “我怎么会逼死你呢?我爱你还来不及呢。” 都给了这么多的教训了,他的悦悦还是不会长记性。 男人轻轻的笑了一下,眉眼阴翳暴戾,声音还是柔柔和和的,“我待你难道还不够好吗?你之前那么对我……我不记前嫌的好好对你,你怎么还是如此过分?” 他已经被沈悦杀了两回了,哪一回不是剔骨断筋?他难道就不会恨吗?他难道就不会疼吗? 沈悦的脑子零零碎碎的闪过很多画面,然后慢慢的拼接成一段又一段的过往。 只觉得一颗心慢慢的下沉,沉到了深渊的最低处。 可是沈悦很快就想不了别的事情了。 毕涟亲着沈悦的脸颊,如同落水一般一一的滴落。 他的呼吸很是滚烫,心脏跳的也剧烈。 高大精致的男人笑了起来,甜甜蜜蜜的,那双眼眸暗的好像可以吞噬一切。 “没关系,谁叫我喜欢你呢,我不同你计较。” “可是,总得好好的补偿我不是吗?” 白色薄薄的纱幔无风自动,修长纤细的手臂就如同低垂的百合花,苍白而又摇摇欲坠。 粉嫩的指尖就如娇嫩而盛开的花瓣,漂亮的不可思议。 那一天都很疯狂,有个人一直都在她的耳边低语,诉说着浓浓的情意,每一个字都染着欢喜,每一句话都带着爱意。 她听懂了,却没有感受到。 可是在恍惚之中,她好像感受到了一滴湿润砸在了她的脸颊上,泪水是滚烫的,烫的她的心脏都有些疼。 —— 弑魂殿冷清的如同一座死墓。 大门和门窗都紧紧地关闭着,没有透露一丝光线进来。 清风吹来,翠绿的枝叶摇拽着,娇嫩淡粉色的花瓣如同雨一般的飘落了下来,如梦如幻。 沈悦急了,她没有办法不急,毕涟已经放了两天都没有过来了,唯一的猜想就是他现在很有可能是在青云门。 按道理说毕涟这次想着踏平青门,然而在重要关头却被反杀。 最重要的就是男主和女主联手。 可是沈悦还记得,玄城对于殷婧感觉好像没有太大的意思。 她被关的这么久,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况。 于是就问系统。 [男女主进展的怎么样了?大反派这次能成功吗?我觉得不太可能吧,毕竟男主和女主都是有光环的人。] 系统诡异的沉默了一下:[……青云门已经被踏平了一半,还在苦苦支撑,恐怕撑不到一天就……] 沈悦整个人都震惊住了:[那男女主呢?] 系统:[女主现在在凡界生活,远离了这些纠纷,而男主……你懂的,得男女主联手才行。] 沈悦气笑了:[那如果男主死了会怎么样?] 系统:[刷档重新来过。] 沈悦气的头晕,她努力了这么久,刷档重新来过的话,那岂不是全都前功尽弃了吗? 到时候又得浪费几百年的时间,沈悦觉得自己的耐性还没有好到那种地步。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97)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男主是靠不住了,还是得自己亲自出马。 第一关就是离开魔界。 系统:[我可以帮你。] 沈悦有些警惕:[那需不需要扣我的积分?] 系统:[不用,给你一次走后门的机会。] 沈悦这才觉得欣慰,还不忘嘴碎一句:[你还是挺有用处的嘛。] 系统:……突然也不是很想帮了。 —— 高云之上,雨雾四起,山坡陡峭巍峨,仙界第一门派青云门,此刻阶梯之上,皆是鲜血尸骨,四处奔跑的脚步声,还夹着刀剑相碰的声音,尖叫声,哀嚎声,呐喊声,一一不绝。 高耸威武的青云门,此刻乱成了一锅粥,艳红的血液顺着玉阶而下,鲜嫩的小草粘上的雪滴,飘落的花瓣依旧粉嫩,可是却掺杂着浓浓的血腥味。 黑衣男子一尘不染,他漫步的走了过去,鞋底没有沾上一丝污垢。 眉眼精致邪魅,可是却散发着浓浓的暴虐阴翳的气息,不加掩饰的威压,让修为低下的人几乎窒息。 两边都是尸骨寒体,他目不斜视的走了过去,所过之处,皆是哀嚎声。 尸身遍地,血流满地。 高台之上,那些长老看着那么黑色的身影,几乎一一都不可置信的瞪大的眼睛,里面是恐惧和惊愕。 甚至在对上了那双狭长血腥的眼睛,都被吓得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他抬手,冷冷的吐出了一个字,“杀。” 泱泱大宗此时一片惨状,鲜血好像染红了半边的天,一向灵气充沛的青云门此刻被黑沉沉的魔气给侵占,一团黑雾把整座山都给包裹住了,黑雾遮去了阳光,天空阴云遮罩,一切都散发着不详的气息。 毕涟没有动手,他只是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眼眸残忍而又冷漠,没有任何的怜悯和动容。 似乎是觉得很无趣,闭上了眼睛,心里却在想着这个时辰沈悦会在干什么呢? 也许还在睡觉。 或许在翻看那些书册。 也许又一个人坐在榻上发呆。 他放了这么久都没有去看她,也不知道悦悦会不会想他。 这般想着他就觉得越发的烦躁不耐,只想速战速决,可是他刚睁开眼睛,魔气缠绕阴云密布的天幕突然被撕裂了一个口子,随后那裂口越来越大,温暖而又刺眼的光线一一的照射了进来,倾泻而下。 阴云慢慢的散去,阳光随着来临。 随之而下来的,还有那逆光而来的白色身影。 素衣白衫,银发白布蒙眼,清风吹的那衣摆就如同盛开的牡丹花。 怔愣间,正在抵死反抗的仙家弟子们一一发出惊叹的声音。 “是锡羽仙尊!” “锡羽仙尊来了!是锡羽仙尊!” 他们的精神无比的亢奋,就好像到了救星。 “青云门有救了!青云门有救了!” 而一直都淡定自如想男人脊背绷紧,在看到那抹白色的身影的时候,手指紧紧握着,漆黑的眸子内蕴藏着想要毁天灭地的狂暴气息。 沈悦!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是怎么出来的?! 还有她的发力! 他眼梢微红,暴戾如斯,赤红的眼睛布满了血丝,一身威压,犹如狂风骤雨。 玄城再看到沈悦的时候,却没有松气,反而心提的更上去了。 满身都是伤的江凌露出来激动又惊愕的神情,他忍不住失控的向前走了一步,愣愣的看着那抹白色的身影。 “师尊……” 沈悦来到玄城他们身边,一身白衣依旧,那一头银发让茭白的月光都变得黯然失色。 “师尊……” 江凌只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做梦,他想碰一碰,却不敢。 沈悦轻轻的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 玄城担忧的说:“你无事吧?” 沈悦摇头。 毕涟眼睁睁的看着沈悦走到了他们的身边,看着他们亲密的交谈,从始至终,沈悦都是一直用背对着他的。 他直直的站着,眼里的阴戾弥漫到四肢百骸。 随后手掌凝聚着毁天灭地的魔气,一挥,目的很明确的击向江凌,他的神智好像在这一刻已经丧失了。 他现在脑海里就想着杀了他们。 杀了那些碍眼的人。 可是那抹原本在一旁的身影突然移了过去,毕涟几乎未有思考,瞳孔剧烈的骤缩,一向平静的面容露出了惊慌失措的神色,他强制的把方向一改,魔气击打在一旁的岩石上,岩石瞬间化为了碎末,滚滚的余威都势不可挡。 毕涟也因为反噬后退了几步,喉咙里面涌出了一股血腥味,被他硬生生的压了下去。 他死死的盯着沈悦,瞳孔微沉,晦涩不明,低沉暗哑的话语,似乎禁锢着一头野兽。 “悦悦,过来,不然,他们都得死。” 他语气其实是温柔的,可是身上去散发着浓浓的魔气,兆示着的暴戾恐怖的气息。 沈悦往前走了一步,肩膀就立马被身后的玄城给按住了,“锡羽,你不能过去。” 江凌也急声阻止:“师尊……” 沈悦微微的侧头,很冷静,“我自有分寸。” 说完她也不顾他们的阻拦,向着男人的方向走了过去。 玄城还想去追,却被一股无形的屏障给挡住了,他大战了三天三夜,灵力早就虚了一半,一时之间只能被阻隔在外面,红着一双眼睛,眼睁睁的看着沈悦往火坑里面走。 那抹白色的身影慢慢的向他走过来,毕涟眉宇之间的郁气和森寒散了一些,嘴角甚至弯了一个笑容,温柔又甜蜜。 他很耐心的站在原地,等着沈悦一步步的向他走过来。 垂在身侧的手指忍不住微抬,已经做好了迎接那抹白色身影的准备。 两个人的距离慢慢的拉近,在这血腥味充满的空间里,他闻到了很淡的香气,很甜的一股清香。 是他熟悉的,是让他上瘾的。 柔软的身躯贴了上来,毕涟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怔愣,沈悦主动的抱住了他。 那双纤细柔软的手臂抱住了他的腰,毕涟整个身体都僵住了,他就像一个无措懵懂的孩童,傻傻的,呆呆的。 他精致漂亮的脸上绽放出了一个笑容,可是在下一秒,一剑穿心。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番外)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锋利的剑穿过了他的胸膛,连着抱着他的人,一起刺穿了。 两个人的身体,被一名剑给刺穿,血液融合在一起,分不清是谁的血。 那名剑叫做,阙化。 在那强烈的魔气之下,阙化撑不了多久,就被一股强大的威力给震开了。 毕涟身怀完整的魔骨,妖神降世,这把剑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 胸口的血洞很快就慢慢的凝固,极快的愈合,他穿着黑衣,身上的血迹也并不太明显,要不是身上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几乎察觉不到。 抱着他的人身体冰凉,温度很低,散发着浓浓的寒气。 毕涟不生气,如果这一剑能换来一个主动的拥抱,那么他愿意多尝试。 手上传来温热的液体,毕涟一愣,他低头一看,随后瞳孔猛缩。 散去的阴云不知为何又凝聚在了一起,遮住了温暖的阳光,明明是白日,却暗不透光。 他直直的站着,怀里有个人,他的手上染了血,目光涣散,一脸呆愣茫然,怀里人儿冰凉,心更是一层一层的凉透。 沈悦抬头看着男人,她眼神温柔而宁静,“这一剑,算是一笔勾销了。” 男人张开嘴,却迟迟说不出来,肺中的空气仿佛被抽干一般,呼吸困难。 他只是一个劲的摇头,嘴唇发抖。 “不……” “不……” 他委屈的像个孩童一般不能自己。 沈悦的脸色很苍白,银白色的发丝更衬的她整个人没有一丝血色,可是却露出了一个笑容,安静又淡然的浅笑就如同朝雾一般,她平静地说:“你说的对,我负了你。” 她不负天下,唯负阿华。 更负毕涟。 毕涟没有罪,但是怀璧其罪。 毕涟没有错,可是他从出生便是错的。 沈悦已经恢复了记忆。 他紧抿着唇,双目都开始渐渐赤红,阴鹜目色渗着寒意,气息倏然变得阴狠乖戾起来,“是啊,你是负了我,所以我便罚你一辈子都守在我身边,一辈子你懂吗?少一天,少一个时辰都不行!” 他的语气狠厉,可是动作却透着一股小心翼翼,扶着沈悦的手都在不自觉的颤抖。 沈悦已经开始有些站不住了,她拉着男人蹲了下来,她的眉宇之间散发出来的寒气越来越浓,呼吸之间都是浓浓的白雾。 毕涟的眼眸里浮现几缕里血丝,他急迫的说:“你是不是龙毒又发作了?” 他把法力渡过去,可是沈悦的身体很排斥,非但没有得到缓解的作用,反而还更加的严重了。 毕涟现在碰都不敢碰了。 他感觉头大如斗,脑子里面发出嗡嗡的声响,好似有无数的蚊虫在耳边乱飞,啃噬着他的心,令他心绪烦躁,焦灼不安。 他的声线都在颤抖。 “你,你有没有带解,解药?” 沈悦摇了摇头,毕涟立马要抱起沈悦要去找解药,可是却被沈悦阻止了。 “没有用的。” 沈悦无神空洞的眼眸里浮现出浅浅的笑意,眉眼如同清泉纯粹,像是朝霞洒在了波光粼粼的海面,金色的光辉如梦幻一般。 干净,淡然,沉静,死寂。 她一向很吝啬笑容,很少很少笑,可是现在她好像突然大方了起来,笑的像是即将逝去的白牡丹花。 毕涟好像从她的神情中看出了什么。 那一瞬间他内心盘踞着确定无疑的恐怖念头,又从她眉宇间的那一抹难以掩饰的死寂冷淡的神色中,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 莫名的不安感让他陷入了无边的惶恐之中。 他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幽怖的笑声,让人不寒而栗。 “你要离开我了吗?” 沈悦第一次对他露出了毫无保留的笑,对着毕涟,轻声说:“不,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只是这几息的功夫,寒霜已经弥漫到了她的眉眼,她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冰冷的寒气。 那笑容对于毕涟来说,是称不上美好的,他只感受到了那种悲伤和脆弱。 男人脊背紧绷,手指紧紧握着,漆黑如墨的眸子内蕴藏着想要毁天灭地的狂暴气息,他一字一顿,恶狠狠的说。 “骗子!” 沈悦在笑,像是在笑他的无理取闹,笑他的任性妄为,“不骗你。” 男人的嗓音沙哑的厉害,他不依不饶的说,“那你不许死。” 不许死,不许离开他。 不许丢下他一个人。 不许……不许…… 沈悦叹了一口气,“我没有死,我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在你的身边。” 男人一听闻,怒火高涨,那嗜血的双眸,里面的怒气显而易见,更是犹如火山爆发,怎么也压制不住。 他笑,笑的很难看,“好,那我就让这天下人陪葬,这样你在路上也不会孤独,好不好,悦悦?” 温温柔柔的语气,就像是讨好心爱之人的少年郎。 沈悦手指摸索着,抚摸着男人的头发,男人很乖,他不动,他就蹲在地上,乖乖的任由她抚摸。 很冷,沈悦的身体真的很冷。 沈悦很浅地抿唇,眉眼是小心翼翼的温柔征询,像春风吹起隔岸的秋水。 “不要再任性了,毕涟。” “你是神,你不该在这里。” 在这里,毕涟是被正道之人所抛弃,所唾骂,所恐惧的存在。 可是在天界,就完全是相反的了。 男人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猛的抱住了那单薄冰冷的身影,像是要将她融进自己的骨血中,喉咙中发出低沉隐约的哭声,只是一声声的叫着她的名字,再没说出一句别的话来。 霜白色的睫毛上结成了一层的雪,她整个人都被嵌入到了男人的怀里。 她感受不到,但是她觉得应该是温暖的。 耳边是毕涟恨入骨髓的声音。 “我是说真的,沈悦,你要是敢抛弃我,我就把这天下闹得天翻地覆!我要杀光他们所有人!青云门更是一个都不留!” 狠狠的威胁,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抓住怀里脆弱的仿佛随时都会消失的身影。 沈悦眉眼清澈幽静,面对毕涟,平静:“不抛弃你,来生你来找我好不好?” 来生转世,你来找我吧。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长生番外)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男人不说话,所有的情绪一瞬间倾泻而下,他像一个在夜幕来临时迷路的孩子,将脑袋埋在了她的脖颈处,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哀声,哽咽难鸣。 沈悦轻轻的拍着他的背,像在哄孩子,她的理智越来越模糊,手脚早就被冻的没有知觉,就连胸口上的伤口都被冻凝结了,血液也流不出来。 她拍着男人背的手越来越慢,越来越慢,最后,如同衰弱的白玉兰花,垂了下去。 在最后一秒,她好像听到了,耳边传来男人模糊的声音。 “……好……我等你。” 隔绝的屏障也散去,可是却没有人踏出一步。 黑衣男人的背梁慢慢的弯曲,他死死的抱紧怀里的人,然后全身轻微的颤抖,眼泪不能截止的往外流,胸膛里发出一阵低沉的,隐忍的,像幽谷里面的一般的哭声。 那哭声传的很远很远,让人闻之心惊。 —— 长生不老,是人之所求,心之所向。 长生长在丰雁谷,他去过人间,游走过很多地方,救过很多人,也冷眼旁观过。 人自有命数,该救的他一定会救,不该救的他也不会动手。 他也不知道自己活了多久,人间其实也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好,有一句话叫做人间险恶,他也尝试到了。 也许是厌倦了,他最终还是回了丰雁谷。 一个人活着终究还是冷清了些,他结了一缕神识,放到了一颗小树上,很快小树就化成了人,叫遥儿。 遥儿年纪小,性格活泼爱闹,他无忧无虑的长在丰雁谷,不懂人情世故,不知七情六欲,犹如赤子。 多了一个生机,虽然吵闹,但是也算是有了一丝活气。 丰雁谷来过很多人,来求的都是长生不老之药,但是无一例外吃的都是闭门羹,要是实在是烦了,长生就直接挥手把人丢出丰雁谷。 也许是命数吧,平静的生活终究还是被打破。 门外来了一个人,身姿清瘦,一身白衣,白布蒙眼,恍若仙人。 遥儿说的第一句话就是。 “你是从天上而来的仙人吗?” 她是来求药的。 求的是。 “起死回生之药。” 长生并不觉得惊讶,来求药的人多了,他早就已经没有什么任何的反应,只剩下了冷淡的厌烦。 只想等门外的人负气离开。 可是他没有想到,那抹白色的身影可以坚持那么久,她不声不响的站在那里,就如同木头,长生见她没有闹事也不吵闹,已经没有像对待从前的求药的人那么粗鲁。 暴雨来临,门外的白色身影依然存在。 长生不愿意管,也不想管,就算对方死在他的门口,他眼睛可能都不会眨一下。 可是不知为何,他还是出来了。 那是他第一次看清了她的脸,是无法言说的美丽,遥儿没有说错,当真如同仙人一般。 长生原本想说句狠话把对方赶走,可是不知为何心软了,甚至还把对方带进了屋里。 长生还记得,她进屋时的模样。 盛着清泉冷淡的眉眼,像夜里静谧的湖水,不知所措的抿唇,狼狈却又淡然。 她说。 “我,我身上脏,站在这里就行。” 长生心中复杂,望着绝世容姿的人,穿着雪白的薄衫,如同仙灵。 她与他所见的人都不同,她的眉眼太过于纯净,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虽然清冷,但是却并不刺人。 长生自己都不知道怀着怎样的心思把人留了下来。 去山上采药遇到了猛虎完全是意料之外的。 长生更没有想到,她会为了他奋不顾身。 她脸色很苍白,却是先一步的走过来,把他给扶了起来。 “回去吧,遥儿还在等你回家。” 她的神色太过于平静了,几乎不会让人想到她的背后受了重伤。 他这般性情淡然的人,手也气的微微微颤抖,一张柔和清俊的脸,瞬间阴云密布。 他真的很讨厌她这幅把自己生命看重的模样,可是更多的其实是心疼。 他救过很多人,也看过很多恐怖腐烂的伤口,他的手从来都没有抖过,可是在面对她雪白漂亮的后背上深可见骨的抓痕,手却控制不住的开始抖。 在发现她是女儿身的时候,一种从未有过的羞涩和惊慌瞬间弥漫到的心头,心脏都跳的剧烈不已。 他知道在人间,他这种行为叫做登徒子。 是要对姑娘家负责的。 —— 沈悦。 是她的名字。 他慢慢的读着这两个字,满满的都是喜爱,他觉得好听,真的是好听极了。 —— 屋子里多了一个人,一个遗落在凡间的仙子。 长生还记得她第一次主动抱他的时候,虽然是把他误当做了遥儿,但还是很让他开心,那个时候他浑身僵硬,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只知道傻傻的站着。 —— 遥儿说来找药。 他问是什么药? 遥儿说是起死回生之遥。 长生在那一刻,胸口好像猛的塞进了大团棉花,透不过气来,是难以忍受的疼。 这个时候他才如梦惊醒。 她来这里只是来求药的。 她迟早是要离开的。 —— 长生想过,他也有过阴暗的想法,他想把她困在这里,一生一世。 —— 喝醉了的她很乖。 她说她要救一个很重要的人。 她说,比命还要重要。 这是他第一次尝试到了嫉妒,嫉妒真的会使人扭曲。 可多当她揪着他衣袖的时候,他摇摇欲坠的理智清醒了一些。 她说,如果那个人死了,她也会死。 她喝醉了,和平常都不太一样。 他也不一样,浑身滚烫,呼吸急促,难耐又急切。 这是他初尝情/欲。 他亲了她。 亲的有些狠了。 长生觉得,这一刻的自己,很坏。 —— 许是他真的做的太过分了,她最近在躲他。 等再次出来,她说她要走了。 她和遥儿做了约定,她说她还会回来。 可是他再也等不到了。 他把长生之药给了她。 长生以为他不会太狼狈,可是他还是控制不住的哭了。 “沈悦,你是不是……是不是再也不会来找我了……” “我都给了你起死回生之药,你为什么不要?” 我把我的心塞在你的怀里,你为什么不要? 最终她还是收了起死回生之药。 但是她说她不会再回来了。 他很难过,他哭的像个傻子。 如果美貌是一种原罪,那她罪无可恕(1)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这是一篇校园文,女主白清珍是个张扬肆意的女孩,她就同冬日里的一把火,驱逐了寒冷,照亮了黑暗。 对于身处在黑暗的人来说,她是天使,是干净的,是独一无二的。 如朝阳般耀眼的女孩,注定会成为天上的太阳。 她吸引了无数人为她痴狂,所有人都爱她,所有人都迷恋她,原付出所有,只为霸占她心中的一 “严儿,你难道有什么办法?”泠崖急切的问到,他看到泠严丝毫没有紧张感,便猜到泠严可能想到了办法。 而随着这一条鱼的发现,越来越多的“鱼儿”出现在了严渊一行人的眼中。 这时候很多人并不留意,无论是屠魔城的将士,或者是魔军,大部分人因为境界太低,并不能从青衣道人的话出悟出什么,但像毕汗青和吞天魔皇等人并不一样,听了青衣道人的话,纷纷沉思起来。 一股股红色的能量,钻入啸月天狼的嘴里,它浑身的毛发就愈发旺盛了。 朱瞻基笑道:“我也闷的慌,不如一起吧!”不等孙康回话,不由分说的走在前面。 反倒是跟在后面没有应战的刘一鸣,刚才,带领着冲下山坡的队员们,一个个都毫发无损,对于他们来说,只是虚惊一场。 只见李仁泰轻喝一声,飞起一脚踢开向风的宝剑,振的向风虎口发麻,宝剑脱手而出,掉落在地。 王楚心下暗想,不过就算自己是s级种子,这种待遇恐怕也享受不是的,看来后面的锦衣卫才是重头戏吧,自己最多算一个导火索。 这里是严哥哥的家,清儿不会让任何人夺走它!,只是……严哥哥,清儿还能够等到你回来的那一天吗? 还不待梁宵的声音落下,那些鬼影和那一座座骨塔被“混元无极鸿蒙大阵”的光华穿透之后,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到这里的热闹情况,就连叶倾城都傻了眼,他再一扭头看了下附近的其他宗派势力办事处的院子,那些院子都是冷冷清清,连一个行人都看不到,更看不到他们本宗之人进出,与这里可以说是形成了相当大的差距。 “走了,这面也见了,我就不多待了。”媒婆打个哈哈,带着少年走出客厅。少年转头使劲看了几眼刚从房间内出来的徐若雪,心中万分激动。 不过,奇异的是,在对目前他们俩人这种状态感到有点可笑的同时,他还觉得有一点兴奋和刺激。这种想法让这个虽然在人情世故上比许多性情单纯的成年人还要成熟,但在情感还是很纯情的少年心里有些别扭。 如果他的这次换弹夹‘射’击五发子弹,全部上靶的话,那么他的‘射’击排名第一的名次将牢牢坐实。 眼前的森林,在地图上绝大部分是漆黑的未知地图,只有有玩家去的地方菜标出一些主要的讯息。森林名为皮城黑暗幽林,战前是叫做红枫林来着,后来战斗失败后就被人称为死亡的掌控,百姓口中都称它为皮城黑暗幽林。 “你大哥他们现在进入修炼的关键阶段,沒办法过來,你外公外婆指点着你大哥他们修炼,沒办法过來,你爷爷奶奶陪着你大哥他们!”洛珊轻轻一笑,摸了摸星洛的脑袋,笑着说道。 我沉默,有很多普通人死在我手中,而且我可以确定,在以后的日子里,会有更多的人死在我手上。因为,和魔鬼交易的我,必然会手染鲜血。 如果美貌是一种原罪,那她罪无可恕(2)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妈的,属牛的吧,力气这么大。” “你他么的在乱动一下!” 并没有太多人的视线注意少女,她的名气太臭太脏了,要不是为了恶心贺霁,他们甚至连碰都不想碰,免得染上了什么病毒。 咔嚓一声,是打火机的声音,姜巍走近了几步,言语间透着淡淡的烟草味,嗓音带了点沙沙的低哑。 “怎么,迫不及待了吗?” 他故意扭曲事实,曲解含义。 贺霁被人掐着后颈,两只手也被人死死的抓住,胸膛剧烈的起伏着,他神色冷冽,黑眸深处涌动着几分薄怒。 他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少女一眼,那双幽深如夜火般的眼眸恶狠狠的盯着身高最高的男人。 姜巍靠在一张书桌上,一双大长腿随意的伸展,修长手指夹着点燃的烟,姿态慵懒。 对着背对着他的少女,慢悠悠的说:“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忘记了我吩咐你的事情吗?” 沈悦当然没有忘记,她哆哆嗦嗦的站着,没有动。 贺霁浑身肌肉绷起,他冷冷的启口,语气阴翳。 “这里是学校!” 这威胁的话让姜巍冷笑了一声,慢条斯理的把烟按灭,活动筋骨般的扭了扭脖子,发出咔嚓让人胆寒的声音,英俊脸上漫开肆意的笑。 声音冰冷的没有一丝笑意。 “看来还是没有教训的够。” 沈悦遵循着人设,不敢抬头,她听到耳边传来拳头到肉的声音,是单方面的暴打,还有男生的喘息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边的动静终于停了下来。 半跪在地上的男主此刻很是狼狈,一张冷峻的面容上布满青青紫紫的痕迹,校服也脏乱不已,他低着头,嘴角带着血。 姜巍甩了甩手,下巴一扬,立马就有两三个人止住还在挣扎的男生。 现在男生老实了一点,没有在挣扎。 姜巍侧过头,看一下沈悦。 那目光宛如刀刃一般,眸子尖锐,带着阴测测的寒意还没有散去嗜血。 “滚过来。” 少女像是被吓住了,腿都有些软,她不敢过去,血液里浑身都在叫嚣着快逃跑,可是她却被那一个眼神看的动都不敢动。 身边有个男生嫌烦,捏着她单薄的肩膀强制的把她往前面推。 少女被迫的被推到半跪的男生面前。 贺霁手臂上的肌肉绷了起来,好像随时都要暴起来打人的恐怖模样。 沈悦简直进退两难。 她不受控制的后退了一步,又被推了回来。 身边的男生还恶狠狠的威胁。 “装什么装啊?你信不信你再退一下,下场比他还要惨。” 他的手臂还捏着沈悦的肩膀,单薄削瘦的形状,他一只手就可以轻轻松松的把肩头包住,手指不易察觉的扣紧。 周围的男生嬉笑着,七嘴八舌的说着下流的话,低着头的沈悦只好硬着头皮蹲了下来,她沉默了一会儿,慢慢的抬头,露出了那白璧无瑕的脸。 这是两个人第一次对视。 男生清冷的黑眸注视着她,看不出情绪。 四目相接,细微的气氛在两个人的沉默之中蔓延开来,一股所绕的香气,将男生缠住。 她肌肤冷白,眉如墨描,墨发披散着,唇肉红的像是饮血了似的,脖颈处的肌肤细致如美瓷。 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畏惧紧张的盯着他看。 她的耳尖是苍白的,此刻很红。 金光从窗外照了进来,洒在了一小块地方,少女的头发,睫毛,都沾着金色的光芒。 刚才少女一直都低着头,没有人看清她的样子,此刻,众人终于看清了。 也可以很清楚的看见在光线之下的灰尘,吵吵闹闹的气氛似乎蓦然的安静了下来。 似乎还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捏着沈悦肩膀的男生似乎是愣住了,头脑发热,呼吸有些急促。 少女浑浑噩噩的,她的指尖苍白,攥着衣角,随后慢慢的靠近…… 原本很浅的香气慢慢的变浓,贺霁读懂了少女动作的意图,他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浑身气质冰冷,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双黑眸更是深不可测。 柔软的唇瓣贴到了他的唇上。 单纯的相碰。 “哇哦~” 周围的哄笑声四起,他们又凑过来了一点,好像想要看的更加的清楚。 被这么多人看着,少女依旧脸不红心不跳,一张小脸雪白雪白的,像是对于这样的场景早就习惯了一样。 两个人甚至都不认识,也不知道彼此的姓名,就这么糊里糊涂的,在这么糟糕的环境之下,亲在了一起。 贺霁被那柔软的触感惊的头皮发麻,他眯起黑眸,眸低掠过危险的暗光,喉结动了动。 ——好软。 ——好香。 “草,贺霁你到底行不行啊?你是个死人吧?” “把舍头伸出来啊!会不会亲啊?” “搞什么,快点快点!” 男生一个又一个高声的催促着,他们面红耳赤的急切,好似恨不得代替贺霁去亲一样。 姜巍手指上夹着一根烟,他咬着,升起来的烟雾让眼前的场景都变得模糊,他站在贺霁的身后,贺霁人高马大,四肢健壮修长,宽大的背影把少女遮的严严实实的,一块肌肤都没有露出来,所以他从始至终都没有看清沈悦的脸。 当然他也不愿意看,对于沈悦这个人,姜巍听过,都是一些关于性之间的很不好的传言。 脏和乱是她的代表词。 天天披头散发的,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更是低俗和不加掩饰的野心。 姜巍这辈子都不会和这种人打交道,只是单纯的嫌脏。 要不是为了单纯的恶心贺霁,他都不愿意和这种人说一句话。 沈悦就想这么简简单单的亲一下,然后退开,可是一直都僵硬的像一个木头的男生突然向她压过来。 贺霁并不是故意的,他被身后的人踢了一脚,身体下意识的往前面一扑。 还好他反应很快,双手迅速的撑在地上,两个人的距离一下子变成了一个上一下。 少女的脸色发白,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是真的白,比棉花糖还要白。 而且还散发着一种淡淡的香气,是从皮肉里溢出来的。 如果美貌是一种原罪,那她罪无可恕(1)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这是一篇校园文,女主白清珍是个张扬肆意的女孩,她就同冬日里的一把火,驱逐了寒冷,照亮了黑暗。 对于身处在黑暗的人来说,她是天使,是干净的,是独一无二的。 如朝阳般耀眼的女孩,注定会成为天上的太阳。 她吸引了无数人为她痴狂,所有人都爱她,所有人都迷恋她,原付出所有,只为霸占她心中的一 “严儿,你难道有什么办法?”泠崖急切的问到,他看到泠严丝毫没有紧张感,便猜到泠严可能想到了办法。 而随着这一条鱼的发现,越来越多的“鱼儿”出现在了严渊一行人的眼中。 这时候很多人并不留意,无论是屠魔城的将士,或者是魔军,大部分人因为境界太低,并不能从青衣道人的话出悟出什么,但像毕汗青和吞天魔皇等人并不一样,听了青衣道人的话,纷纷沉思起来。 一股股红色的能量,钻入啸月天狼的嘴里,它浑身的毛发就愈发旺盛了。 朱瞻基笑道:“我也闷的慌,不如一起吧!”不等孙康回话,不由分说的走在前面。 反倒是跟在后面没有应战的刘一鸣,刚才,带领着冲下山坡的队员们,一个个都毫发无损,对于他们来说,只是虚惊一场。 只见李仁泰轻喝一声,飞起一脚踢开向风的宝剑,振的向风虎口发麻,宝剑脱手而出,掉落在地。 王楚心下暗想,不过就算自己是s级种子,这种待遇恐怕也享受不是的,看来后面的锦衣卫才是重头戏吧,自己最多算一个导火索。 这里是严哥哥的家,清儿不会让任何人夺走它!,只是……严哥哥,清儿还能够等到你回来的那一天吗? 还不待梁宵的声音落下,那些鬼影和那一座座骨塔被“混元无极鸿蒙大阵”的光华穿透之后,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到这里的热闹情况,就连叶倾城都傻了眼,他再一扭头看了下附近的其他宗派势力办事处的院子,那些院子都是冷冷清清,连一个行人都看不到,更看不到他们本宗之人进出,与这里可以说是形成了相当大的差距。 “走了,这面也见了,我就不多待了。”媒婆打个哈哈,带着少年走出客厅。少年转头使劲看了几眼刚从房间内出来的徐若雪,心中万分激动。 不过,奇异的是,在对目前他们俩人这种状态感到有点可笑的同时,他还觉得有一点兴奋和刺激。这种想法让这个虽然在人情世故上比许多性情单纯的成年人还要成熟,但在情感还是很纯情的少年心里有些别扭。 如果他的这次换弹夹‘射’击五发子弹,全部上靶的话,那么他的‘射’击排名第一的名次将牢牢坐实。 眼前的森林,在地图上绝大部分是漆黑的未知地图,只有有玩家去的地方菜标出一些主要的讯息。森林名为皮城黑暗幽林,战前是叫做红枫林来着,后来战斗失败后就被人称为死亡的掌控,百姓口中都称它为皮城黑暗幽林。 “你大哥他们现在进入修炼的关键阶段,沒办法过來,你外公外婆指点着你大哥他们修炼,沒办法过來,你爷爷奶奶陪着你大哥他们!”洛珊轻轻一笑,摸了摸星洛的脑袋,笑着说道。 我沉默,有很多普通人死在我手中,而且我可以确定,在以后的日子里,会有更多的人死在我手上。因为,和魔鬼交易的我,必然会手染鲜血。 如果美貌是一种原罪,那她罪无可恕(3)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感受到了柔软僵硬的身体,贺霁嘴唇紧闭着,唇角微微下压,喉结快速的上下滚动,努力抑下翻涌而上的气血。 “贺霁,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婆婆妈妈的干什么呢?” “到底行不行啊?快点搞啊,别浪费老子的时间。” 男生等不住了, 他们有人蹲了下来,伸长脖子再看。 她在抖。 应该是害怕的,可是那张精雕细刻般的面容却没有什么太大的表情,她的眼尾上扬,是不属于这个年龄该有的魅惑。 就这么拉耸着眼帘,都像是在有意勾引人。 撑在地上的手被青筋恐怖的凸起, 他的额头冒出细细的汗,起身想要离开, 却被身后的姜巍一脚用力的踩住了背。 猝不及防的, 猛得向下一压,脸撞了上去。 贺霁的嘴唇干燥温凉,没有什么温度,就像他这个人一样。 脸突然就这么撞了过来,鼻尖都撞到了鼻尖,唇肉也被磕破了,疼的一直默不作声的少女发生细细的哼声。 软软的,带着轻轻的哭腔,就像小奶猫发出来的声音一样。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哼声,去让他的心跳快了好几倍。 他撑起手臂起身,踩在背上的鞋蓦然发力,背梁生疼, 他悄悄的抿唇, 尝到了一丝甜甜的血腥味。 眼珠子微微移动, 他更距离的看到了少女的脸。 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泪珠, 犹如出水芙蓉般清丽,被欺负了也不敢说话, 只有被弄狠了才会哼两声。 鼻尖被蹭红了, 薄薄的唇,像是涂了朱砂,点点的鲜血,被他用嘴唇蹭染开,如同抹了胭脂。 一呼一吸都是浓郁的清香,贺霁的神色冷若冰霜,薄唇紧抿,冷酷到了极致,可是与他表情相反的是他的动作。 他被人踩住了背梁,但是脑袋还是可以自由,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些人起哄,又或者只是想快点结束,他泄愤又粗鲁的吻了下来。 太重了,原本破了皮的唇肉,又渗出了血。 男性清冷侵略性的气息铺面而来,蛮狠没有章法。 他真的伸了舍头。 起哄声像是要把屋顶都要掀起来。 他们都围了上来,后面的踮起脚尖,只为看的更加清楚。 离得最近的男生,狼狈的吞咽着, 傻愣愣的盯着, 浑身发麻。 原本就拥挤闷热的空间变得更加的躁动。 不同于少女脸上的惨白惨白,贺霁脸颊迅速升温滚烫,心跳砰砰砰如雷鼓搬越来越快速。 唇肉被挤压,水光淋淋。 冷着脸的男生狠狠地啃咬吸吮她的唇瓣。 —— 七月的夏天,冬青树的叶子油亮鲜嫩,老榆树枝繁叶茂,撑起了一片朦胧的绿阴。 器材室变得很安静,只有轻轻的水声。 温度一一的飙升。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面红耳赤,视线都黏在了上面。 少女的脸色苍白,眉眼秀靥清雅,漂亮如玉的手指抵着贺霁的胸膛,睫毛颤啊颤。 贺霁的脖子都红了一大片,喉结快速的滚动,他的胸膛起伏逐渐加剧,似乎越来越急。 —— 搭在贺霁肩膀上的手指,无助的揪着上面的衣料,优美纤细,水莲花似的青青脉纹隐约可见。 一直都踩着贺霁的姜巍居高临下的看着,贺霁把少女整个人都挡住了,少女有的时候会伸长脖子去躲,但是很快就被贺霁追了过去。 然后就是模糊的闷哼声。 他只是在不经意之间,看到一闪而过的如同软滑透明如凝乳般的肌肤。 一直都无动于衷的瞳孔突然颤了一下。 —— 这场欺凌维持了很久,贺霁的俊脸无温,他退开的时候,面上的温度已经降了下来。 他的面色紧绷,眸低似翻涌着惊涛骇浪,转瞬又恢复了平静。 沈悦的唇很红,还很肿。 睫毛晕湿,肌肤白白的,唇痛的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 贺霁太狠了,一点都不像亲人,没有任何的技巧,只知道咬和死嘬,唇破了,舍头也破了。 不知道贺霁是不是真的很讨厌她,所以才这么凶,就连呼吸都是奢侈,就在差点因为缺氧而晕的时候贺霁才迟迟的退开。 她的脑子现在都是嗡嗡的,视线模糊,身边所有的声音和场景都褪去。 搭在肩膀上的细白的手指无力的滑了下来,软软的指尖不小心划过贺霁的下巴,就像被羽毛挠了一下似的。 贺霁没有见过沈悦,目光在那红肿可怜的唇肉上停顿了很久,额角青筋微跳。 在亲吻的过程中,她没有挣扎,就那么乖乖的,安安静静的,唯一稍微反抗的行为就是揪着他肩膀上的衣服。 她其实和他一样都是受害者。 但是一向很厌恶和别人接触的贺霁从来都没有亲过任何人,甚至都没有和人靠的这般近,他以为碰一下对方就会恶心的吐出来,或者忍不住动手,但是当不小心碰到柔软满是香气的唇肉时,贺霁的头皮发麻。 他只是僵着,热意便猛地从背后涌上。 他似乎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理智让他推拒,隐秘的兴奋却让他颤抖。 少女的唇过分的柔软,呼出来的气息带着浓浓的香气,温热甜蜜的气息格外的诱人。 背上已经没有任何的阻力,贺霁从撑着身子起身,他看过去,只见那些人高马大的男生个个就像是灵魂出窍了一样,怔愣眼红的盯着他这个方向。 后面看不见的人还在起哄,嘴里说着不干净的话,前面的人神色呆滞,分为了两个级别。 本来放松的手指,微微的紧攥,微内敛平淡的脸上不带任何情绪,却不动声色的把沈悦挡住。 事情的结果好像和预想的不太一样。 围在前面的男生那种视线实在是太炽热了,姜巍眉一挑,脚步一转,看了过去。 软垫还算干净,沈悦上半身在软垫,校服凌乱,鼻梁上一颗红痣更添了几分潋滟勾人,长长的眼睛微微垂着,透着一股可怜感,艳红肿起的唇肉真的被亲狠了,糜烂熟透,也许是贺霁故意的,存着报复的心思,把人亲哭了。 相比于沈悦这样的惨样,贺霁的衣服都没有凌乱,到是违背了当初姜巍的本意。 上一章被屏蔽了,又发出来了,我弄个标题,看过的人别买。 (本章完) 如果美貌是一种原罪,那她罪无可恕(4)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沈悦没有去教室上课,她跑回了寝室。 还好现在宿舍根本就没有人都在上课,不然看到沈悦这副模样,恐怕到时候校园又是风言风语。 身上又脏又乱,沈悦洗了头洗了澡,热腾腾的白雾把镜子渲染的模糊,沈悦用手指擦干净一块, 把脸伸到镜子前去看。 唇瓣破碎,红肿的几乎没有脸见人。 沈悦把湿漉漉的头发吹干净,躺在床上整理剧情。 白清珍是个性格很张扬霸气的女生,这是一本万人迷走向,白清珍是被骄纵着长大的,她的格格虽然肆意, 但是因为保护的太好的缘故, 透着一股天真劲儿。 在原主被人欺负的时候,她挺身而出,赶跑了那些人,但是她阻止了一次却不能次次阻止,于是等再次撞到原主被欺负,她直接放言说原主是她罩着的人,此后的确没有人敢在明目张胆的来找原主的麻烦。 那些人并不是害怕白清珍,而是怕白清珍的竹马,姜巍。 清冷学霸,贺霁。 霸道总裁继兄,白言辙。 温和校草,宋砚。 还有各种各样的炮灰,无一不拜倒在女主的裙摆之下。 而原主,暗恋校草宋砚, 嫉妒白清珍被这么多人宠爱, 自己奉为神明的人, 对于白清珍来说确实唾手可得。 于是就黑化了, 或者从始至终原主一直都是黑的。 开始各种的陷害, 拉仇恨, 还给白清珍下药,最后自己弄巧成拙,把自己赔了进去,还被男主们各种报复,最后惨死。 沈悦:…… 合着她就是一个恶毒短命的炮灰。 —— 白清珍趴在桌子上,有些昏昏欲睡,但是下课铃声一响,她就精神抖擞。 今天白清珍看起来有些不高兴,一天的课上下来都是拉着一张脸。 “清珍,草莓冰淇淋。” 下午天气也很热,沈悦只是跑到商店买了个冰淇淋,额前的发丝就有些汗湿了,黏在了白腻的脸上。 白清珍刚才想吃冰淇淋就让沈悦去买,可是现在又不是很想吃了。 她昨天在手机上看到继兄的花边新闻,晚上两个人吵了一架,不欢而散。 又或者是她单方面的冷战,继兄一直那她当小孩子哄,可是她已经成年了! 看着最喜欢口味的冰淇淋也没有了胃口。 “不吃, 你吃吧。” 沈悦低着头,“谢谢。” 她做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安安静静的舔着融化了一点的冰淇淋。 下课铃声响起,沈悦收拾文具,她的成绩一直都是在全校前几名,成绩稳定。 刚把书包收拾好,她就被白清珍拉住了手臂。 沈悦抬头看着她。 白清珍把校服外套脱了下来,穿着一件短款的黑色紧身背心,身材很辣,“去玩吗?” 她也不等沈悦回复,拉着她的手臂往外面走。 沈悦默默的背着书包,扎起来的马尾微微的晃动。 嗨逅酒吧。 强烈的鼓点,音乐劲爆,灯光五彩缤纷,在舞池中间里形形色色疯狂的晃动自己的身躯,白皙的躯体在摇曳的灯光里格外的引人注目,长长的头发在左右上下的来回摆动。 混杂的空气中布满着烟酒的味道。 乌烟瘴气,暧昧疯狂。 白清珍对这个地方很熟悉,她绕来绕去,在一处红皮沙发的面前停了下来。 “姜巍。” 正玩的嗨翻天的男人转过了头,棱角分明英俊的脸上带着还没听消下去的笑,等看到白清珍的时候眉一挑,然后又看到了跟在白清珍身后的纤瘦身影。 愣怔了一下,瞳眸不易察觉的缩了一下,微眯的眼睛里流露出若有所思的深思。 沈悦还穿着校服,背着书包,露出来的肌肤白的晃眼,她垂着头,侧脸渡上了一层忽明忽灭的亮光,鲜艳的唇肉微微抿着,脖颈修长雪白。 沈悦抬头,看着姜巍。 他用打量猎物的眼神,薄唇抿出一丝凉意。 她的眼尾泛起薄薄的红,乌黑沉静的眼眸,像是氤氲着层层莹光。 像是在无声的勾引人。 姜巍的心突然抖了一下,他拧眉,有些嫌恶。 白清珍从来都不是一个好学生,她很叛逆,抽烟喝酒都会。 但是她很少会碰,因为怕白言辙生气。 可是今天她不想再克制了,她的酒量不好,喝了很多酒,醉了就开始说胡话,大着舌头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姜巍没有阻止,没有必要阻止,只要有他在,白清珍不会出事。 他嘴上咬着烟,只穿了一件黑色短袖,肩宽腿长,眉眼间的戾气很重,他虽有一副好皮囊但并不面善。 烟雾糊住了他的眼睛,也掩盖住了他眼里的情绪。 白清珍喝吐了,沈悦提前拿了一个塑料袋,她脸色不变的把满是呕吐物的塑料袋扔进垃圾桶。 姜巍抽完了最后一根烟,拿出手机给白言辙打电话。 白言辙过了一段时间才来,他一身黑色西装,英俊成熟,五官深邃,薄唇紧抿,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和冷漠。 他几步走了过来,看着烂醉如泥的白清珍,半张脸陷在阴影里,侧脸凌厉分明。 对着吞云吐雾的姜巍,声音低沉严谨,“你不该让她一个女生到这里来。” 姜巍无辜的耸肩,吊儿郎当的模样,在长辈面前也没有一个正形。 “我管不住她。” 那边烟味和酒气太重,白言辙不愿意靠的太近,他对着坐在沙发上,唯一穿着校服看起来乖巧的少女说。 “把清珍扶过来。” 少女乖乖的扶着白清珍走了过来,她穿着蓝白校服,脸部线条干净柔软,鼻梁上还有一颗红痣,垂眸时可以看见又浓又长的睫毛。 看起来很乖。 和这个糜乱的酒吧格格不入。 白言辙紧绷着的面部表情微柔,但是并不太明显。 沈悦把白清珍扶到了车上,姜巍也跟着出来了。 白言辙喜欢乖巧的孩子,他礼貌性的问了一句:“需要我送你回宿舍吗?” 白清珍这个样子不能回宿舍,得带回家,家里的两位都还在等。 少女一直都是垂着头,她揪着衣角,背着书包,还来不及说话,单薄的肩膀就被另一只结实有力的手臂给搂住了。 票票~票票~ (本章完) 如果美貌是一种原罪,那她罪无可恕(5)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明亮的路灯下,男人穿着黑色的短袖,身形长而挺拔,俊美又夺目,“白哥,不用麻烦你送,我刚好回学校,顺便送她一程。” 穿着蓝白校服的少女浑身僵硬,就像是面临天体的食草动物,如玉般的指尖揪着衣角。 白言辙是一个很有教养的人,他礼貌性的询问少女的意见。 “同学,你觉得行吗?” “沈同学当然会同意啦。”姜巍低着看着少女,语气亲昵,眼眸微眯,幽暗深沉,“你说对吧,沈同学。” 捏着肩膀的大手不易察觉的收紧,沈悦可以感受到他冰凉又带着威胁的目光。 好像如果她不好好回答的话,后果就会很严重。 那是针对沈悦一个人的,没有太大起伏的声线,听起来却带着一丝说不出来的危险。 令人头皮发麻。 甚至无端让人升起一股恐惧感。 他在逼她回答。 连晃晃的威胁,沈悦肯定不是不可能跟着他走啊,傻子才会跟着他走。 和姜巍相比,白言辙实在是好太多了。 起码白言辙只是看起来冷,说起话来还是很有礼貌的。 沈悦睫毛不安的轻颤,接着头低了下去避开了姜巍的视线,“我……不回宿舍。” 姜巍完全没有想到胆子比芝麻还要小的人竟然敢拒绝他,先是一愣,然后是极度的不满和愤怒,他的脸色瞬间黑得滴墨,本就冷酷的脸上骤然像覆上了一层冰霜。 看着就让人有些被背脊发凉。 沈悦的头更加的低了下去,被迫缩着男人的手臂之下,可怜兮兮的。 白言辙敏锐的察觉到了有些不太对劲,他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姜巍,然后对着沈悦说道。 “上车吧,我送你回家。” 他说完这句话也没有离开,直到姜巍松了手,亲眼看着少女上了后座关上了门。 白言辙浑身气质沉稳,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双黑眸更是深不可测。 语气淡淡的。 “不要玩的太过了。” 算是一句警告。 白言辙一向都是这样,不管是教养,素质还是礼节都是极高,他不会允许别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闹事,但是如果脱离了他的视线之内,那么就不关他的事情了。 姜巍并没有把白言辙的话放在心上。 很敷衍,“知道了。”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个胆小鬼竟然敢拒绝他!这个时候胆子倒是大起来了,是因为背后有人撑腰吗? 在白言辙面前装得跟个好学生一样,真恶心。 那她还真是找错人了,白言辙可看不上她这个玩意儿。 —— 现在已经算有些晚了,路上也没有多少车辆。 在等红绿灯的空档,白言辙抬眸看了一眼后视镜,少女趴在车窗上,轻风把额前的碎发吹的凌乱,容貌秀丽之极,当真如明珠生晕,鼻尖的红痣添了一份艳冶媚意,是不符合这个年纪的。 像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少女的眼珠子微动,看向了他。 神情幽静平和,像春夜的清泉,她歪着脑袋,乌黑雾蒙的眼眸里盈着清澈的蜜一样的笑,似乎是腼腆,“白先生,你看着我干什么?” 心跳有一瞬间的失衡,白言辙面色如常,很冷静的移开视线,他的喉咙有些发干,“你的家在哪里?” 许久都没有得到答案,白言辙觉得有些疑惑,忍不住再次望向后视镜,少女露出来的肌肤比洁白的羊脂玉都还要纯白无瑕,乌黑湿润的眼睛一直都盯着白言辙。 她的声音低落可怜,眉眼干净,“白先生,我没有家,我可以跟着你一起回家吗?” ——嚓! 轮胎摩擦刺耳的声音。 大半夜的,一个姑娘家,说要跟着一个陌生的男人回家,她知不知道这句话有多么的危险? 但凡是心怀不轨的人,少女就会被…… 他不明白,为什么看起来乖巧安静的少女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一点都不检点。 又或者说那乖巧的一面只是假象罢了。 如果真的是的话,那这位少女的心机也太重了,都骗过了他的眼睛。 而白言辙,最讨厌的就是被人骗。 白言辙俊美的脸上冰冷如霜,黑眸绽出锋利的寒芒,语气微冷,“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少女垂下来眼睫,眉间似有一缕苍白不胜,像初夏的风,声线软糯,“白先生你不要误会,我只想想照顾清珍,她醉了会很闹腾的。” 白言辙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答案,他捏紧了方向盘,继续开车,这个时间点佣人差不得也都休息了,白清珍喝了这么多酒,他也不好直接把人送回家,不然被家里的两位看到了恐怕又会闹的鸡犬不宁。 为了方便,白言辙准备把白清珍带到自己名下的一栋别墅。 那栋别墅他很少住,但是经常有人打扫,他原本就想把白清珍直接丢到别墅里就行了,可是听沈悦这么一说,觉得有人照顾一下也行。 但是白言辙的心里还是有一股怪异的感觉,他把这些归咎于是沈悦刚才说的话给他的错觉。 白言辙答应了。 “谢谢白先生。” 白言辙和少女目光相对,乌黑的眼眸,在昏暗的灯光下,像沁着一汪清澈静谧的泉水,她缓缓弯了弯眼睛,对男人笑了一下。 很奇怪,他的心跳有些不正常。 他眯紧了眼眸,心里莫名的腾起一股躁气。 —— 天已经很晚了,白言辙也在别墅住了下来,他洗完澡之后躺在床上,明明身体很疲惫,但是精神却很亢奋。 翻来覆去睡不着,肺里麻麻的,烟瘾上来,心尖好像有蚂蚁在爬,最后起身,点燃了一根烟。 烟雾缭绕,白言辙抽了好几根才过了瘾。 他晚上很少失眠,今天是意外。 —— 白言辙是按照自己的生物钟起来的,他昨天晚上很晚睡觉,可是他已经习惯了早起。 眼下青黑,白言辙揉了揉眉骨,薄唇微抿,起身去洗漱。 下楼的时候他刚好碰到了从厨房出来的沈悦。 白言辙下意识的皱眉,又立马想到这人是自己昨天带回来的,于是松开了眉,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如果美貌是一种原罪,那她罪无可恕(6)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沈悦的手还是湿的,“我在做早餐,白先生有什么忌口的吗?” 白言辙没有打算在这里吃,但是不知为何也没有拒绝,低声答:“我都可以。” 他没什么坏习惯,不挑食,也没有忌口。 “那好,早餐也快做好了,白先生先去坐一会吧。” 沈悦又进了厨房。 白言辙整理好白衬衫的一处褶皱,他的眼皮微掀,望向厨房,厨房是半开放式的,可以看见模糊的人影。 冰箱里有新鲜的食材,沈悦在洗菜,她在做三明治。 她不会做饭,但是原主会一点,于是系统就给她开了一个挂。 白言辙站了一会,觉得自己一个主人,让客人在厨房里忙活有些不妥,他叠起袖口,迈开长腿走了过去。 “我来帮你。” 沈悦看了他一眼,眉眼弯弯,没有拒绝。 她把青菜给白言辙洗,自己去敲鸡蛋。 把鸡蛋敲进碗里还要搅。 她伸过手去拿工具,两个人的距离骤然缩短,脖子微微的低下,伸到了他的面前,一小截雪白细腻的脖颈暴露在了白言辙的面前。 毫无征兆。 眼前突然就是一小截白,近到他可以闻到沈悦身上的清香,是一种淡淡的甜,好像是从皮肉里散发出来的。 若有若无的气氛燥热的升起,狭小的空间让人的感官放大,刺激着神经。 搅拌蛋液的声音响起,白言辙回过神,忽略心底莫名的情绪,低着头认真的洗青菜。 等早餐都做好了,白清珍都还没有起来。 沈悦把手洗干净,用纸巾擦干,细白的手指就和艺术品一样。 白言辙的目光在上面停留了一瞬,看到了食指上有伤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弄伤的,伤口没有流血,就是边缘被水泡的发白。 应该是刚才不小心被刀割到了。 白言辙走过去,没有碰少女的手,只是看着她的伤口说道:“大厅的柜子里有急救箱。” 白言辙和沈悦离的很近,近的他发现沈悦的骨架比平常的女性还要小,瘦瘦的,发丝柔软,唇肉艳红,穿着蓝白校服,很乖。 沈悦没有想到这么小的伤口都被发现了,把纸巾扔进垃圾桶,抬头,“没事的白先生,我去叫清珍了,不然该迟到了。” 说完她就上楼了。 白清珍有起床气,把她叫起来要花费一些时间。 白言辙坐在沙发上点燃了一根烟,没有抽,而是盯着一块地方出神,直到被燃尽的烟烫到了手指,他才回过神,摁灭了烟,他去翻找急救箱。 因为对这栋别墅的东西位置的摆放并不是很了解,白言辙翻找了一会儿才找到了。 而沈悦刚好从楼上下来,就她一个人,白清珍还在上面洗漱。 白言辙坐在沙发上,“过来。” 沈悦乖乖的走了过去,墨色长发没有被束起,散落披下,眉眼泉水一样清澈干净。 白言辙给了她一个创可贴。 少女呆呆的接过。 他又嘱咐了句,“不许碰水。” 白清珍下来了,看都不看白言辙一眼,直接往门口走。 这种很不礼貌的行为让白言辙很不悦,目光冰冷如薄刀,“白清珍。” 白清珍头都不回,哐的一声关上门,这就是她的态度。 无礼至极。 他的面上也依然没有多余的表情,却透着一股淡漠冰冷。 少女站在原地有些无措,她揪住衣角,“白先生,我,我也先走了。” 白言辙抬头看向少女的时候又恢复了以为沉稳优雅的模样,他看了一眼桌子上丰盛的早餐,语气有些柔和。 “你做了这么多,我一个人也吃不完,留下来一起吃吧。” 少女似乎是有些受宠若惊,“不用了,我不饿。” 她说不饿的下一秒,肚子里就发出了和她说出来的话完全相反的意思,大厅很安静,声音有些响。 少女苍白的耳尖红了。 有些可爱。 心里的阴郁散去,白言辙罕见的露出来一个相对温和的笑容,“就当是陪我吧。” 她抿唇笑了一下,像盛着露水柔嫩的白兰花,鼻梁上的红痣带来的视觉冲击力很强。 “谢谢白先生。” 少女很有礼貌。 他坐上了餐椅,见沈悦还站着:“过来坐。” 沈悦乖巧的走过去,坐了下来。 两人都不是多话的人,因此餐桌上十分安静,只有一些碗筷轻轻触碰的声音。 吃完早餐,沈悦起身原本想收拾,却被白言辙阻止了,他穿着一件洁白没有一丝褶皱的白衬衫,严谨成熟,很有男性魅力。 “不用收拾,我送你去学校,你马上就要迟到了。” 沈悦轻声的拒绝:“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打车去学校。” 白言辙先一步拿着沈悦放在沙发上的书包,微微侧目,轮廓英俊流畅,“这里不好打车。” 沈悦没有办法在拒绝了。 白言辙是个各种方面的绅士,他没有把车停在校门口,而是停到了学校的旁边。 车窗降下来了一半,里面的凉气飘了出来。 男人的侧脸完美没有任何的瑕疵。 沈悦低着头,眉眼腼腆局促,纯粹乌黑的眼眸静静专注地看着人,软声的道谢:“谢谢白先生,麻烦你了。” 白言辙点了点头,车窗升起,把他的脸遮住了,他驱车离开了。 沈悦背着书包去教室。 教室里没有多少人,还有五分钟上课。 白清珍是坐在沈悦的后面,她一进去,就看到了坐在她位置上的男人。 他长相相当的英俊,头发比较短,鼻梁高挺,睫毛很长,野性中又透着一股痞气。 他的身体已然有了成年人的轮廓,只不过脸看起来还有些青涩。 修长的手指翻着书本,漫不经心。 有些无聊,桌子底下的长腿有些无处安放。 等看到了沈悦,他放下了书本。 白清珍坐在后面吃早餐,看到沈悦来了就打了一声招呼。 少女的位置被霸占了,她只能站着,无措的颤抖着睫毛,唇肉红艳艳的,轻轻地咬了下唇。 男人看似在笑,幽暗的眸低似酝酿着风雨欲来的惊涛骇浪。 “知道我来找你是来干嘛的吗?” 如果美貌是一种原罪,那她罪无可恕(7)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揪着衣角的手指发白,少女低着头,露出来雪白脆弱的后颈,似乎是极其害怕的。 这个时候倒是装模作样的害怕了起来,昨天不是还很勇敢吗? 姜巍起身,脸上没有太大的表情,顾及着白清珍在这里,他没有表现的太明显,侧脸有些凶狠,声音阴冷:“出去说。” 他这很明显是威胁的状态,沈悦不愿意跟着她走,直觉告诉她,如果她真的跟着他走了的话,会有很不好的事情发生。 如果姜巍真的想把她给扯出去,那根本就不需要说一句像威胁一样的商量。 他说了,那么就说明他还是看在白清珍的面子上。 白清珍就在这里,只有白清珍插足才有回旋的余地。 还没有等姜巍不耐烦,沈悦的眼泪就掉了出来,她像是受到了惊吓,又或者是单纯的害怕。 少女睫毛鸦长,眼尾鲜红,肌肤比温和的软玉还要温软晶莹,鼻梁上的红痣勾人,睫毛一颤,就滚出了一颗颗泪珠。 “……” 姜巍莫名其妙,幽深的眼眸紧盯着她,缓缓皱起的眉宇,眸色变得幽暗危险。 他并不认为自己说的什么过分的话。 可是少女哭的好像他欺负了她一样。 少女脚尖往白清珍的方向一走,声音又软又糯:“清珍……快要上课了。” 这句话隐晦的意思没有人听不出来。 说的好像姜巍逼迫她出去一样,现实也的确是如此。 但其实姜巍也真的没有想过欺负她,他一般情况之下是不会对女生动手的,很没有品。 之前抓着沈悦……强吻贺霁也只是为了恶心贺霁,至于沈悦的感受,反正沈悦也是那种不三不四的人,和那么多人搞过,多一个人怎么了? 但是现在…… 姜巍的视线停在了少女的唇,很红,艳艳的,根本就不像什么纯情的人长出来的。 太马蚤了。 这么红,一定被很多男人疼爱过。 他看着少女,闪烁着野兽般的凶光,他冷然的嗤笑一声。 话是对着沈悦说的。 “沈同学,我只是想和你说两句话,你哭什么?” 姜巍的语气带着嘲讽。 像是在嘲讽沈悦装模作样。 沈悦对上了姜巍的目光她的睫毛颤了下,唇肉都跟着温动了一下,似乎还是畏惧,她低下头避开了姜巍的视线。 只是红着一双眼睛盯着白清珍看。 白清珍也觉得今天的姜巍有些奇怪,毕竟之前姜巍还和沈悦并不认识两个人,甚至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而且少女又是如此害怕姜巍的模样,更是让白清珍有些怀疑。 “你是不是背对着我欺负了沈悦?”白清珍直接开口问。 姜巍穿着校服,球鞋很白,身高腿长,少年感爆棚,他不去看沈悦,懒懒散散的,“我能怎么欺负她?” 沈悦低着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静静的听着男人狡辩。 明明前几天还凶着她,让她去抢吻陌生的男生。 这难道不是欺负吗? 恐怕在姜巍的眼里不算是。 姜巍其实没有什么意思,他就是想要警告沈悦,不要动不该动的心思,再来学校的时候,他看到了沈悦从白言辙的车上下来。 他知道白言辙和白清珍不是亲兄妹。 白清珍喜欢白言辙。 沈悦比不了白清珍。 沈悦配不上白言辙。 —— 上课了。 沈悦的成绩很好,在班级里面前三,在全校前十,她的排名一直都很稳,从来都没有往下面滑过。 她听课很认真,乖乖巧巧的很讨老师的欢喜。 白清珍最讨厌的就是听课了,她缩在桌子底下玩手机,被老师发现了,赶出了教室,站在走廊上晒太阳。 课上的一半,老师要发试卷,叫沈悦去办公室拿。 外面的太阳很大,七月的盛夏是闷热窒息的。 白清珍站的整个人都快虚脱了,她站不住蹲了下来,看见沈悦出来就小声的说道:“我想喝奶茶。” 沈悦明白了她的意思,“好,我给你去买。” 白清珍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崭新的一百块钱,给了沈悦。 奶茶店力教学大楼不是很远,沈悦是跑过去的,她买了一杯柠檬水。 她是小跑过去的,但是在上楼梯的一个拐角却撞上了一个人。 是干净温柔的怀抱,散发着干净的气息。 身形格外的清隽而挺拔,肩宽腰窄,普通的校服被他撑起了格外好看的线条,细碎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都显得格外的温柔,在那乌黑的头发上晕染出漂亮的光影。 在这个学校里恐怕没有人不认识他。 校草,宋砚。 少女一抬头,心念一动,不可否认的是,沈悦对宋砚的沉迷是情有可原的,毕竟在黑暗待久了的人,总是向往阳光。 “同学,你没事吧?” 他的语调带了些沉,就像浸水的云,沉沉的,但又温柔。 沈悦抖了一下,恍然清醒,窘迫的低下了头,紧张的捏紧手里的柠檬水,声音很低很小:“没事……对不起……” 宋砚侧脸俊秀,淡淡一笑。 “是我该说对不起,那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他彬彬有礼,疏离礼貌。 少女又抬头偷看了一眼宋砚,视线飘忽,苍白的耳朵红了起来,她让出了位置,宋砚从她的身边路过。 她闻到了属于宋砚身上的,那种淡淡的木草香,就像春天一样。 沈悦先把柠檬水给了白清珍,然后去拿试卷。 白清珍实在是太渴了,等沈悦拿着试卷从白清珍的身边走过去的时候,白清珍已经把那一杯柠檬水喝完了。 —— 沈悦跟着白清珍身后,就没有人敢欺负她,表面上也不敢说什么。 所以相比之外,当白清珍的狗腿还是算不错的。 但是终究还是会有落单的时候。 今天是她打扫教室的卫生,白清珍先离开了。 教室就剩下她一个人。 沈悦刚打扫完,就听到了背后响起了脚步声。 转头一看,是姜巍。 沈悦静静的看着他,乌黑看不见底的眼眸,像月色中静谧的湖,红痣妖娆。 只有姜巍一个人。 他的身形高大,透着一股子冷漠。 如果美貌是一种原罪,那她罪无可恕(8)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少女的脸庞素净雪白,就是唇太红了,很不正经,透着色气,她抿唇,看起来有些可怜。 姜巍知道,沈悦这副可怜的样子是装出来的。 她最喜欢装可怜了。 差点他就被骗过去了。 他单身插着裤兜,鼻梁高挺,唇薄凶狠,一语戳穿,“不必在我面前装了吧。” 附近没有什么人,沈悦收起了可怜的样子,乌黑的眼眸沁着清泉,像一汪剔透温润的深潭,倒影不出一丝身影。 她不可怜,她很勾人。 可怜的外表只是她魅惑人心的伪装。 和传闻般的一样。 或者说,比传闻更加的漂亮。 她看向姜巍,歪了歪头,“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少女的声音很软,很糯。 就像一把钩子,落在耳朵里像是羽毛拂过心尖,惊起一阵颤栗。 姜巍的视线不受控制的落到了少女的唇肉上,有些收不回。 他想起那天在体育器材室发生的事情,少女被按着,细白的手指搭在了贺霁月肩膀上,雪白的脸总是一晃而过。 唇肉红肿,下巴都湿了,鼻尖红红的,被欺负惨了。 乌黑的发,冷白的脸,还有鼻梁上的红痣,和被亲的很可怜的表情。 这让姜巍的心跳加速。 安安静静的很乖巧,就那么让人狠狠的亲嘬。 少女察觉到了他炽热的视线,她眉头弯弯,梨涡浅浅,“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姜巍一惊,视线上移,对上了少女的视线,压着怪异的心跳,喉结滚动了好几下,嗓音莫名的变得很干哑。 “你觉得呢?” 沈悦乌黑的眼眸静静望着他,片刻忽然笑了一下,说:“你是想亲我吗?” 她很直白的问。 没有带任何的暧昧色彩,就好像亲吻对她来说是一件极其普通的事情。 单纯又涩情。 姜巍一时间胸腔颤的,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心血涌动,无法平静。 “你……你……” 他呼吸急促,脸颊也比平常略红。 最令他愤怒的是,他的脑海里却有了场景,如果他是贺霁,那么他会比贺霁更凶,更坏。 可是,沈悦太脏了,他不愿意碰。 沈悦又恢复了平常安静的样子,她的脸线条柔和干净,素净漂亮,唇色是热烈的,艳丽的。 “我要回家了。” 沈悦知道姜巍不敢,他嫌弃,他不会碰她的,所以沈悦不怕。 她拿着书包,蓝白的校服干净整洁,就像一个好学生。 在路过姜巍身边的时候,纤细的一截手腕被一只滚烫宽厚的大手给攥住了,如烙铁一般。 沈悦侧头,有些疑惑。 她被姜巍粗鲁的拉到面前。 沈悦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姜巍紧紧的盯着沈悦,弯下了腰,垂下睫毛,身形高挑挺拔,在沈悦疑惑茫然的神色之下,行动快于想法,伸手捏上了她的脸。 柔软细腻的触感一下子就缠了上了,他不易察觉的吞了一下口水,心脏一阵紧缩,指尖发烫。 沈悦的脸好小,就他的一个巴掌一样大,下巴尖尖的,脸软软的,迷茫懵懂的看着他。 姜巍的心跳加速,他突然蹦出了一句话,“你和别人亲要多少钱?” 在他的眼里,沈悦好像和买身体的人没有什么区别。 只有数位高,沈悦没有理由拒绝。 她刚才还发出邀请,她在勾引他。 姜巍的确有了一点意思。 他可以出双倍的钱。 沈悦不生气,那双乌黑的眼睛,像黑夜里,月光下的清澈的泉水,是如同稚子般的单纯,流淌着清浅的薄薄的笑。 “你想亲我吗?” 姜巍渐渐的觉得热了起来,心跳控制不住疯狂跳起来,他有些艰难,“对。” 沈悦不说话了,只是看着他。 姜巍被看的节奏乱了,捏着白白软软如同棉花一般的脸,他笼罩过来,呼吸一顿,像是被勾了魂一样,又凶又狠,没有丝毫停顿的急迫的亲了上去。 —— 下午有体育课。 沈悦的体质不是很好,在操场上跑了三圈下来,面色都发白。 白清珍热的脸很红,她皱着眉,“悦悦,去帮我买瓶水。” 刚跑完,沈悦的眼前还有些发黑,胃里翻涌,强忍着干呕的冲动,指尖深深的戳进了掌心,勉强着说,“是矿泉水还是饮料?” 白清珍找了一块阴凉的地方坐了下来,“饮料,要冰的。” 商店离操场有点远,大下午的太阳很大,沈悦被晒的有些晕,商店开着空调,一走进去凉飕飕的,吹散了热气。 那种不适感消散了一点,沈悦拿了一瓶冰冻的饮料和一瓶常温的矿泉水。 再转身准备去付账的时候,商店门口刚好走过来了几个人,有说有笑的,走中间的男生个头很高,面庞刚毅俊酷,他穿着黑色的无袖背心,露着麦色肌肉,流畅又充满力量,有细密的汗珠攀附着,闪着金色的光。 沈悦平淡的离开了视线,低着头去结账。 姜巍很明显的也看到了少女,他的眼眸闪烁,然后若无其事的一开的视线。 但是没过几秒,他的视线又移到了少女身上。 她的手里拿着一瓶饮料和矿泉水。 饮料乎是刚从冰镇的冰箱里拿出来的,外面的包装都还有水滴。 姜巍皱眉,眉眼微沉。 沈悦低头把账给付掉了,然后和男生擦肩而过。 没有眼神交流,陌生的仿佛是再也普通不过的路人。 可是他昨天还把人都亲哭了,唇都亲的合不拢了。 他莫名其妙心里觉得有点闷的慌,甚至是有些不痛快的。 —— 放学后的校园很安静,铃声回荡着,教学大楼冷冷淡淡,只有0零零碎碎的几个人影。 落日余晖之下,金光洒了下来,如梦如幻,透过了浓密的树叶,洒在了地上。 人际稀少的校园里,教学大楼的顶楼上却还有一阵阵的声响。 天台上的门被虚掩着。 隐隐约约可以听见模糊的声音。 沈悦背着书包,穿着蓝白校服,瘦瘦的一个,扬着一张雪白的脸。 “现在已经下课了,我要回寝室写作业了。” 看起来就像一个很安静,很乖巧的好学生。 如果美貌是一种原罪,那她罪无可恕(9)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天台基本上没有人会来,这里是姜巍的地盘,他经常会躲在这里抽烟或者休息。 姜巍逼近,把沈悦困在一堵墙的角落,少女穿着干净整洁的校服,衣袖都是洁白的,她很爱干净,衣服永远都是整整齐齐,一副好学生的样子。 但是她的那张脸却格外的勾人,乌黑的眼眸冷冷幽静,像春日的湖水,眉眼之间是纯真的妖娆,鼻梁上的红痣更加让人失真。 总是在不经意之间的勾引人。 “写什么作业啊?”姜巍明显是不太喜欢沈悦把太多的精力放在学习上,黑眸幽深暗炙,翻滚着炙热的波涛,“在这多陪陪我不行吗?” 今天的昨天布置的有点多,每次姜巍都要亲很久,沈悦其实并不太想在这里浪费太多的时间,她软着声音打着商量,“今天不行,明天我陪你好吗?” 他闻言,冷笑了一声,“不好。” 少女看着他不说话,眉眼像是夜色里湖面静谧的温润,是温柔的,有好似是毫无温度的。 姜巍不知为何被看的心蓦然一跳,他几乎是恼羞成怒的说,“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又不是白嫖你。” 不知为何,这话说出来说的让他心头有些躁。 他把这一切都归咎在于沈悦不听话。 明明前面几天还挺乖的。 可是今天下午见到他却一声招呼都不打,特别会装模作样。 姜巍已经没有了耐心,他的脾气从来都算不上好。 他揽着沈悦的腰,纤细的腰是被轻易的容纳在臂弯里。 手臂收紧,姜巍每次抱着沈悦的力度都很大,好像生怕她会逃走一样,力气大的像是要将整个人都嵌进自己的怀里。 沈悦很不喜欢姜巍的一点就是,亲的太久了。 唇肉红肿的像是要滴出血,下巴湿湿的,那个要鼻尖红红的,脸颊上还有轻微的指印,是姜巍没有控制住力道不小心弄上去的。 沈悦后退着,脖子稍微的往后面撤了一点,就又被他寻着味道吻过来。 又凶又狠。 嘬的很红很红。 他的个子很高,几乎有了一米九。 和个子高的人亲起来很费劲。 天台的门有些破旧,在迷迷糊糊之间沈悦好像听到了一阵响声,而已然亲上头的姜巍并没有发现,他还在沉迷。 沈悦推着他的肩膀,好不容易推开了一点,连忙急声的小声说,“……有,有人……” 她的声音像是浸泡在蜂蜜里的水,黏糊糊的。 姜巍心跳过速,脑子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那红艳艳的唇,还有淡淡的,甜甜的香气。 很快,他又伸长脖子追了过去。 —— 贺霁是把坏了的桌子抬到最顶楼。 天台上的门没有关紧。 贺霁把坏了的书桌放好,原本就想离开,可是却在不经意之间眼神一瞥,从那一个两根手指宽大的细缝看到了一幕场景。 天台的门是有钥匙的,一般人根本就上不去。 那个单薄的背影看着有点眼熟。 贺霁下意识的放轻了脚步,凑近距离去看。 他看到了——沈悦。 沈悦被一个身形高大的男生抱着,被人力的亲吻,很凶很蛮狠,而沈悦就像那天在体育器材室上一样,没有反抗,而是温顺的被人粗鲁的亲吻。 真的很乖。 沈悦比正常的女生都还要瘦,她是身躯几乎被男生给覆盖住了。 沈悦很白,落日的余晖洒在了她的身上,她几乎白的透明。 而正在亲沈悦的男生正是一直眼高于顶的姜巍。 就是上次强迫两个人亲吻的作俑者。 姜巍脸上还端着冷静的俊脸,但是打着耳骨钉的耳朵尖却烧的滚烫。 沈悦是被迫垫起脚尖的,小腿微颤。 看着这一幕,贺霁必不可免的想起了那天在体育器材室的事情。 他尝过的。 很软。 很甜。 很香。 心跳咚咚咚的快要从喉腔里蹦出来,他的喉结滚了又滚,盯着沈悦那张又小又漂亮的脸,慌乱之下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桌子,发出一阵轻微的声响。 几乎是身体快于意识,他甚至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就先一步的迅速转身离开。 可是心跳却迟迟平静不下来。 —— 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停止了。 沈悦的唇肉已经麻了,尖尖精致的下巴还被姜巍给捏着。 “以后见到我不能假装看不见,听见了没有?” 姜巍还在斤斤计较着今天下午沈悦把他当空气的事情。 沈悦有些不明白,她能清楚的感受到姜巍其实不太愿意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她有牵扯,也许姜巍自己都没有发现,如果在路上遇到的话,他总是会不自觉的走另一边,反正就是和她相反的方向。 好像极其不愿意和她有半点关系,沈悦也只是逐了他的愿,怎么现在反而又拿这件事来说事了? 两个人离得近,进到姜巍轻轻的垂眸就可以轻而易举的看到沈悦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沈悦脸颊和鼻尖都是粉粉的,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淡淡的清香,香的简直快把姜巍的魂都要勾走了。 唇肉更是又软又甜。 不知为何,姜巍只要一想到这张唇不止他一个人品尝过之后就极其的烦躁和焦急。 他又想到之前的傻傻的把沈悦送到了贺霁的面前,让他们两个人亲,现在想来他都恨不得给当初的自己一巴掌。 他看着沈悦,犀利冷锐的目光落在沈悦的身上,那眼神如同捍卫自己的猎物般,占有欲极强。 犹如淬了毒的冰冷从嗓子里面溢出来。 “以后不许给别人亲,听到了没有?” 沈悦静静的对上了他的眼睛,并没有闪躲。 她好像并不害怕他。 那双乌黑沉静,陈纯粹的好像没有焦点的眼眸,眼尾微红,泪水把睫毛粘成一簇一簇的,美得让人心颤失神。 她好像没有把姜巍那富有占有欲的看在眼里。 只是声音软软的说。 “以后不许亲这么久。” 姜巍面色恼怒,语气更是阴翳了几分,“你先回答我之前的话。” 沈悦只是静静的说,“你把我亲得很疼,下次这样,就不给你亲了。” —— 如果美貌是一种原罪,那她罪无可恕(10)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软软的语调像是在撒娇。 可是姜巍却并不生气,反而被这种撒娇的语气弄的心跳好像都神魂颠倒了。 姜巍心脏一紧,额头上还有细细密密的汗,屏着呼吸,语气略带冷静,“真是娇气。” 看他那么可怜的份上,那么他下次就轻一点好了。 —— 沈悦回到宿舍,唇肉很红,一看就是被人狠狠的亲吻过。 在上楼梯的时候,那些女生看到了都会退避三舍,看着沈悦的视线也是带着恶意。 沈悦被这样的事情看多了,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 宿舍就只有沈悦和白清珍两个人住,其实一开始只有白清珍一个人住,沈悦是后面搬进来的。 白清珍正躺在床上打游戏,她大大咧咧的,嘴上说着脏话。 就连沈悦回来了她都没有发现正玩的入迷。 沈悦把作业一一的拿出来,然后开始写。 现在高三了,人生转折的最重要的一条路,也是沈悦唯一能改变人生的一条路。 她一向把学业看的很重,不管怎么样学习从来都不会落下,因为她比任何人清楚,只有这条路她才能脱离黑暗。 等打完了几盘游戏玩过了瘾,白清珍有些饿了,她从床上爬了起来,这才发现了正在写作业的沈悦。 她懒懒散散的打了一个哈欠,问沈悦,“你吃饭了吗?” 沈悦侧过脸,“吃了。” 白清珍拿出了一桶泡面,“你要不要吃?” 沈悦明白了她的意思,放下了钢笔,走过去把热水壶拿了起来,“谢谢,我不吃。” “好吧。” 热水机排队的人有点多,沈悦趁这个空档在脑海里面默写单词。 打好热水,沈悦把泡面泡好,白清珍正在坐在她的位置上,随意的翻着她的作业,看见沈悦走了过来之后才问:“这里也要写吗?” 沈悦看了一眼,“不用,我就是复习一下。” 白清珍看着复习资料上满满的笔记,感叹了一声,“真努力。” 她起身把位置让了出来,走到自己的书桌边,从书包里面胡乱的掏出了几本作业,放到了沈悦的桌上。 “那今天就辛苦你。” 沈悦:“不辛苦。” 白清珍亲密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改天请你吃饭。” 沈悦抬头对她笑了一下,梨涡浅浅,“谢谢。” 过于红艳艳的唇吸引到了白清珍的视线,她觉得有些奇怪,“你的嘴巴怎么肿了?是上火了吗?” 白清珍在这个方面的知识少的可怜。 沈悦脸上的笑容淡了一点,“嗯,上火了。” —— 姜巍来找沈悦的时间越来越长了,已经不再是单纯的一个小时或者两个小时。 这让沈悦有些烦,因为这样她就没有太多的时间花费在学习上。 沈悦和这些富家子弟不一样,大学对他们来说可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是对于沈悦来说是可以改变她一生的重要机会。 下课铃声响了,贺霁每次放学之后都会被老师留下来整理资料,或者修改试卷。 高考即将来临,各门的考试也越来越多,几乎每天都会考试。 贺霁是个天才,他的成绩几乎满分,没有任何的偏科,甚至都还有机会保送。 他是这个学校里面赫赫有名的学神,没有老师不喜欢。 食堂很热闹,很吵,贺霁静静的坐在角落里吃完饭,然后就准备去图书馆一趟。 在路过亭子的时候,贺霁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她坐在亭子里面的石凳子上,附近没有什么人,高三都是紧张的时期,他们争分夺秒的都把时间花在了学习上,也许为了是被一个单词,或者一句古诗。 细白漂亮的如同艺术品般的手指夹着一根香烟,细弱的火光,烟雾缭绕。 学校静止抽烟。 贺霁想起了那天在天台上的场景,她和姜巍亲的难舍难分,沈悦没有反抗,没有挣扎,她是自愿的。 贺霁皱了皱眉,他不想多管闲事。 心里打定了主意,脚步却往亭子的方向挪动。 沈悦也许在发呆,她并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人逼近,所以手指上的烟被人抽走,都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扬起头呆呆的看着贺霁。 反应过来之后,沈悦也并没有太大的反应,手指上打玩这一个打火机。 贺霁认识这个打火机,是姜巍的。 贺霁的目光沉沉的盯着沈悦看,怒火点燃了那双平静毫无波澜的眼。 “你不知道学校禁止抽烟吗?” 七月的天气总是燥热的,她穿着蓝白的校服,外套不知道被丢到哪里去了,露出了修长雪白的手臂。 乌黑的眼眸蒙着薄薄的雾色,越是近距离看着,越是清澈干净。 她看起来很乖,实在不像是那种随便的人。 她虽然看着自己,可是因为瞳孔过于漆黑纯粹,显得毫无焦点。 就像是,一个漂亮的,却没有灵魂的布偶。 亭子遮住了一半的阳光,但是还会泄露了几分进来,沈悦背对着光线,发丝都是金色的。 贺霁这才看到了沈悦的脖子上的痕迹。 红紫色的痕迹一个叠着一个,看着有几分可怖。 莫名的暴躁的情绪冲斥在他的胸膛里。 他实在不明白沈悦为什么要这么糟蹋自己?为什么要变成那种肮脏的人! 贺霁忍着怒火,薄唇紧抿成了一条线,“你难道就不能好好的自重自爱吗?” 沈悦不说话,就像一个被训斥的孩子,低着头,雪白的手指揪着衣角。 道路上隐隐约约传来谈笑的声音,贺霁皱着眉,大力的拉着沈悦的手,把她扯到了一颗大树的死角。 贺霁目光冷冷的落到了沈悦的身上,沈悦低着头,乌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唇瓣很红,面庞白净,唇肉红的像是涂了胭脂。 贺霁收回目光,抬手把自己的校服外套脱了下来,扔到了沈悦的头上。 沈悦慢半拍的,鼻尖就是男生外套的淡淡清冷的味道,像薄荷味。 沈悦呆呆的,有些反应不过来。 “穿好。”贺霁的表情很冷。 沈悦很听话的乖乖穿好,这衣服对她来说太大了,袖子都长了一大截。 如果美貌是一种原罪,那她罪无可恕(11)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复旦高中的校服是三件套,里面是一件蓝白短袖,外面是一件蓝白色的外套,还有一条裤子。 贺霁还是个少年,但是露出来的手臂肌肉线条却格外的好看流畅。 沈悦把拉链拉好,遮住了露在外面的吻痕,一张小脸白白的,眼尾微微的上翘,除了唇肉红的像血一样,其余的都还可以。 她踌躇的看了一眼贺霁。 “走。” 贺霁往前走了几步,没有听到后面的声音,转过头这才发现沈悦还站在原地。 沈悦静静的看着他,“去哪里?” 男人英俊的脸上清冷无温,黑眸幽冷,目光毫无感情的掠过沈悦。 “跟着我,你就不会被姜巍缠着。” 沈悦是不想笑的,因为她知道这是贺霁对她怜悯,所以才会说出这种话来。 总得来说,是好意。 只不过,如果贺霁真的可以保护好她,那他又怎么会被姜巍打成那样? 贺霁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怎么可以保护别人呢? 少女望着他,乌黑的眼眸浅浅浅澈的温凉。 “你要保护我吗?” 贺霁表情冰冷如霜。 她笑起来的时候,总是有一股很纯真的很干净的感觉,就如同刚入人间的稚子。 是在夜色下盛开的花,清透漂亮。 沈悦走到了贺霁的身边,笑着看着他。 贺霁紧绷着下颚,眼眸淡淡。 两个人的距离拉近,近到他又闻到了那淡淡很甜美的香气,很浅,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饱满艳红的唇肉,弯起来的弧度是不符合这个年纪的妖娆妩媚,却一点都不俗气,反而还格外的勾人。 这世界上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帮助另一个人,除非是为了从她的身上得到些什么。 沈悦看着他,眸光温和,却没有焦点,那双清澈的眼眸倒映不出他的样子。 “你想要什么?” 白玉般的手指碰了碰贺霁的耳垂,是无声的勾引。 但是下一秒就被一双大手给攥住了,手心粗糙滚烫。 贺霁低眸看向她,抿得很薄的唇,淡漠冰冷,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上,英俊清锐。 他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皱起了眉。 “你把我当成什么?” 冷淡的近乎厌恶的冰冷语气。 沈悦望着贺霁看不出情绪的眼睛,眸光微动,疑惑轻蹙,“你难道不想亲我吗?你要是可以保护我的话,我不要你的钱。” 男人的背脊绷直,手指微微握紧,眉心凝起了一抹冷意,犀利目光冷飕飕的如同利剑,仿佛要钻进她的骨头里去。 “亲吻对你来说就是一场交易吗?”冷淡的毫无感情的声音让人分不清好坏,“你就这么不值钱吗?” 沈悦的母亲是女/支,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母亲陪着客人从来都不顾虑还是小孩子的沈悦。 只要一放学走进房门,她看到的都是一副交缠的画面。 没有人教过她,亲吻是需要和自己喜欢人亲的。 后来母亲老了,还染了毒,客人越来越少,脾气也变得越来越暴躁。 沈悦对于母亲来说,只是一个拖油瓶,所以后来动不动就是一顿打骂。 她早就习惯了,母亲一不开心就会不给她饭吃,她饿了两天,后来实在是僵持不住了,还是隔壁家的邻居哥哥给了她一些吃的,才没有让她活生生的饿死。 邻居哥哥叫小砚哥哥。 是个笑起来跟个太阳似的男孩。 沈悦不想被姜巍缠着,他实在是太粘人了,而且还有越来越严重的占有欲更加人沈悦受到束缚。 如果贺霁愿意无条件帮助她,那么她就没有理由拒绝。 沈悦乌黑的眼眸莹润,眨了眨,“那你能保护好我吗?” 她的眼睛亮亮的,眉眼之间是雀跃的。 贺霁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她,声音低轻,“……我尽量。” 不应该的,他不应该为了这样一个人而搭上自己。 可是看着少女期待的目光,他没有办法拒绝。 贺霁望着她,“以后,放学我送你回宿舍。” 沈悦微顿,眸光清浅,很乖,“好。” —— 沈悦的成绩很好,但是也会遇到难题,教室的人都走光了,她还坐在位置上和数学题目奋斗。 草稿已经写满了整整一张纸,沈悦咬着笔,陷入了沉思。 “这里算错了。” 低沉的,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听他这么一提醒,沈悦这才发现了自己错在了哪里,重新算了一遍,才总结出最后的正确答案。 她抬头,看到了贺霁冷冰冰的脸。 沈悦眼眸一弯,乌黑的眼眸纯真静谧,像是含着一层水雾,“你来接我了吗?” 贺霁只是淡淡的点头,态度冷淡的几乎有些冷酷了。 可是沈悦却并不在意他的冷漠,迅速的把作业本收好,她仰着头,眼眸弯弯的,梨涡浅浅。 “我们一起走吧。” 贺霁先一步的转身,脸上的神情淡漠,背影挺拔。 沈悦走在后面,踩着贺霁的影子,有些开心,脚步都是欢乐的。 走在前面的贺霁一直都注意着身后的人,脚步不由自主的变慢。 喉咙里像是被塞了团棉花,他盯着虚空,“如果你有不会的题目可以问我,也可以找我一起复习。” 他的成绩很好,都甩全校第二名几十分。 沈悦有点惊讶。 她脚步加快,走了的贺霁的前面,然后背着走,乌黑的眼眸,静静的里面像是有一片湖。 他每次被这双眼睛注视的时候,都觉得呼吸放轻了,心跳也变快了。 “我可以随时都来找你吗?”她觉得这样有点占贺霁的便宜,于是很有礼貌的说,“我可以请你吃饭。” 贺霁顿了一下,移开了视线,薄唇抿紧,下颚线冷淡,面容淡漠沉敛,喉咙里发出了低不可闻的嗯声。 沈悦很清楚的听到了,她看起来好像挺开心的,对着男生歪了一下头,微微带笑的眉眼,眼里清浅的薄薄的星光。 “贺霁,你人真好。” 贺霁这次没有回应。 因为他比任何人清楚,他并不是什么好人。 他只是,不想就这么看着沈悦堕落。 至于原因,他不知道,也并不想知道。 如果美貌是一种原罪,那她罪无可恕(12)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体育课自由活动,贺霁刚运动完,脸上还有汗,他脱掉了校服外套,黑发有些汗湿。 他去商店买了一瓶水,一口气喝了一大半,准备回到操场,却在路上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沈悦的身边还有一个男生,两个人凑的有些近。 贺霁皱起了眉,顿了顿,还是走过去了。 “怎么?勾搭上了姜巍就想甩掉我?你不会还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吧?” “没有。”少女软软的,不生气也不恼怒,“我和你一直都没有关系。” “草,沈悦,你之前可不是这样的,有钱不赚吗?” 沈悦不想和他多说,转身就要离开,却被人高马大的男生拦住了退路,“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说完还想去拉扯沈悦的手,却在半路被另一只手用力的扣住,对方的力气很大,仿佛是要把他的手给捏碎。 “妈的——” 他转过头,看见了贺霁。 贺霁眼眸平淡,身上散发着冷冽的气息,眸色阴翳,薄唇吐出来的字冷的掉冰。 “你想进保卫科吗?” 复旦高中的保卫科是出了名的狠,进去了都会掉了一层皮,后面还要写检讨,叫家长,又丢脸又伤身。 男生脸色一片青一片白,最终化为了冷笑,他没看贺霁,而去看着沈悦,语调嘲讽。 “我说你怎么变得这么难约了,原来是勾搭上了学神啊。” 他好像误会了两个人的关系。 沈悦看着他,只是沉默,没有解释。 贺霁也不愿意和这种人多说,“滚。” 声音极冷,让人不寒而栗。 男生虽然很不甘心,但还是离开了。 沈悦看着贺霁,笑了一下,笑容徐徐绽开,“贺霁,你是在上体育课吗?” 乌黑的眼眸矜清柔和,亲亲密密的来到了贺霁的身边,笑得很开心,没有任何的阴郁。 少女太瘦了,看着就让人怜惜。 面庞白净,鼻梁上的红痣格外的引人注目,浮想翩翩,那双乌黑的眼睛没有杂质,清澈见底,梨涡浅浅 贺霁目光冰冷的扫过笑得漂亮的少女,“以后遇到这种事情,你可以直接和老师说。” 从未踏入过黑暗社会的少年并不知道,其实这样的事情和老师说根本就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老师就算是想管也管不了,毕竟老师从不可能一天24个小时都跟在沈悦的身边。 而且老师也觉得苍蝇从来都不盯无缝的蛋,一个巴掌拍不响。 沈悦乖乖的答应,“好。” 贺霁看着少女乌黑湿润的眼睛,不知为何突然涌出了一股莫名的烦躁,他紧紧的抿着薄唇。 然后伸手替沈悦整理了一下稍微凌乱的衣领。 冷漠的声线依旧。 “你也可以来找我。” 沈悦垂下眼,睫毛忽闪,不自觉的咬着唇,然后乖乖的点头。 “你怎么没有上课?” 现在的时间点还是上课的时间。 沈悦很诚实,“我是来买冰淇淋的。” 奶茶店每到一下课的时间就会有很多的人,白清珍不喜欢排队,而且天气这么热,她是一秒钟都不想离开空调,这节课是自习课,她就让沈悦下去买,不然下课的时候人就很多。 怕贺霁误会,沈悦还小声的解释了一句,“我是帮别人买的。” 贺霁皱眉,本来就冷酷的脸上骤然像覆盖上了一层冰霜,他像是在教导一个孩子。 “沈悦,你有拒绝别人的权利。” 他知道沈悦有点太乖了,这样的人很容易被人欺负。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沈悦已经被欺负惯了,跑腿对她来说已经算是很好了。 但是沈悦还是很乖的点头。 贺霁脸上的冰冷微微的融化,紧绷着的嘴里好似弯了一下。 —— 姜巍在学校犯了事,被带回去管教了一个星期,他来学校放学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联系沈悦。 一个星期都没有见到少女,姜巍都有些迫不及待了,他恨不得直接冲到少女的教室,但是又怕被别人看见,于是只好忍住了。 他心跳加速的直接拨通了沈悦的电话,却一直都没有打通。 焦灼的尝试了很多次后他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沈悦把他拉黑了。 他面色紧绷,幽暗地眸底似运酿着风雨欲来的惊涛骇浪。 沈悦竟然敢把他给拉黑! 真的是好大的胆子。 这才几天,就敢这么不听话。 姜巍让身边的小弟去沈悦的班级里面把人给叫出来,然而回来的只是小弟一个人。 小弟的神色有点惶恐,不敢看着姜巍的眼睛,小心翼翼的说,“沈悦说,说她不出来,她要好好学习。” 姜巍的表情有些难看。 他觉得沈悦这个说辞就是一个借口,还是一个很拙劣的借口,沈悦就是不想见他。 身边的朋友有些奇怪,不知道姜巍为什么突然把沈悦叫出来。 他并不知道沈悦和姜巍的关系,只知道姜巍前几天都挺老实,每次放学也不出去玩,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果然还没老实几天就和人打架了。 闹的还挺厉害的,对方都进医院了。 而姜巍只是简单的在家里被关了几天,然后安然无恙的回到了教室。 看姜巍好像对沈悦挺有趣的,他就多嘴了一句,“姜哥,你可能不知道,最近沈悦和贺霁走的很近,两个人下课都天天一起走呢,所以忙着好好学习呢。” 说到好好学习这个四个字的时候,他特意加重了语调,显得嘲讽。 “贺霁……” 姜巍认识这个人,他的面色越来越阴沉,没有在多说,转身离开了。 —— 复旦高中是重点高中,占地面积很大,环境也很好,还有一栋很大的图书馆。 贺霁每次放学都会去图书馆待着,一待都会待到天黑。 沈悦也跟着贺霁的屁股后面。 在图书馆学习的氛围会更好,寝室里面有白清珍,每次做题目做的一半就会被打断,很难再找到感觉。 而且对面坐的又是学神,只要不会做的题目从对方的嘴巴里面讲出来就格外的便捷简单,一听就懂。 原本贺霁是坐在沈悦对面的,后来沈悦拿着书本做到了他的旁边。 如果美貌是一种原罪,那她罪无可恕(13)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沈悦穿着干净整洁的校服,很认真的在学习。 贺霁抬起头看了一眼,在灯光之下,少女的发丝乌黑柔软,睫毛纤长,就像是蝴蝶的翅膀。 她静静的,就像是干净的白玉兰花。 —— 学校放假了,放了两天,最近补课的时间都很多,学校也准备让同学们放松两天。 沈悦当初骗了白言辙,她是有家的,只不过并不算是个家。 最近的学业很重,沈悦也想好好的休息两天。 沈悦是被一阵巨大的砸门声给惊醒的。 说是砸是真的,一点都不夸张,也许是用脚踢的,或者是用旁边的东西砸的,反正不是在敲。 沈悦刚睡醒,脑子都是晕乎的,她记得自己并没有把家里的地址告诉过任何人,而且她身边也没有朋友。 打开手机一看,已经九点半了,听着砸门的阵仗,像是来讨债的。 可是她不记得自己欠过谁的债。 换了一身衣服,一头墨发披散在肩头上,她没有第一时间开门,而是站在门口,在巨大的声响中,提高声调的问道:“是谁?” 还好这破房子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门口的人听到了她的声音,停下了手中砸门的动作。 门外传来一道冰冷磁性的声音,“开门。” 中间隔着一道门,男人的声音清楚的传了进来。 沈悦从声音中判断出了来者是谁。 她并不是很想开门,于是就站在门口不动。 “你要是不开门,我就直接把这破门给砸了。” 男人的声音没有任何的波澜,冰冷的毫无感情,砸门这种事情的确是姜巍可以做得出来的。 沈悦觉得自己没有多余的钱来修门,而且这个破门也的确经不住姜巍的一脚踹。 她刚把门打开,只开了一条细缝,门外的人像是等不及了,一推整个人就直接进来了。 沈悦被迫退了几步。 姜巍穿了一件黑色的短袖和黑色的工装裤,一双马丁靴把他修长的双腿显得越发的流畅。 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与这个破烂不堪的出租屋格格不入。 “我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不接?”姜巍的目光沉沉,上下打量着沈悦,嗤笑了一声,问:“在躲着我?” 沈悦先把门关上了,然后转头看着他,对着他露出了一个清浅的笑容,乌黑清澈的眼眸,盛着薄薄的温柔,眉眼却像冬日暖阳洒向湖泊面上的金光,纯真无辜。 她走到了姜巍的面前,仰着一张小脸看着他,轻声的解释,“我不是在躲你。” “那你为什么把我给拉黑?”他笑了一声,说道,“还是说正忙着勾搭别人。” 沈悦不撒谎,她知道她和贺霁走的近满不过贺霁,但是她和贺霁并不是那种关系,她其实不太喜欢别人把这一段单纯的关系给扭曲。 可是好像和她沾上边的东西都是扭曲的。 “不是的,我们就是朋友。” 姜巍长得有些痞气,调笑着说,“可以亲嘴的朋友?” 沈悦想说,心脏的人看什么都是脏的,但是她没有说,因为姜巍会生气,姜巍生气会严重,会出人命。 她不想拖累贺霁。 沈悦想学好了,她不想过以前的日子,不想做那么交易。 少女乌黑湿润的眼睛盯着他,那张世所罕见的脸,漂亮的不真实,鼻梁上的红痣妖娆魅惑。 她的声音很软,语调拖长了,就像是在撒娇,“你不要再来找我了。” 至于算是断关系吧,她答应过贺霁,不会再和姜巍纠缠。 姜巍花了一些时间消化这句话。 沈悦要和他断清楚? 是因为找了一个更好的? 贺霁难道可以给她更多吗? 这场交易是他说开始的,那么结束也应该是看他的心情,而不是沈悦两三句话就可以说明白的,是对他腻歪了,然后找了一个更新鲜的。 从来都只有姜巍耍别人的份,还还从来没有人耍过他。 还是一个不知道被多少人玩过的滥货。 姜巍的眼神一点点的沉了下来,最后定格在暗沉恐怖的模样中。 “沈悦,你好像没有搞清楚状况。”姜巍缓缓的向沈悦逼近,马丁靴与地板的碰撞声并不大,可是在这寂静的屋子里面这格外的刺耳。 一步一步的,如同饿狼一般的逼近。 沈悦退到了冰冷的墙上,最终退无可退。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沈悦,神色可怖,像是下一秒便要暴起,眼里透着一股让人看不透的冷漠,“你把你自己当成了什么?” “沈悦,不要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姜巍近乎冷酷的说。 一只手臂重重的搂着少女,她闷哼了一声,下巴被强硬的捏起。 “是我对你太好了吗?”姜巍冷冷的道,“所以你才这么不乖。” 贺霁的手很大,下巴连同着脸颊都被死死的控制住,沈悦说起话来都有些艰难,“……姜巍,我不想。” 沈悦的脸被捏的很疼,她只看着姜巍,神情一如从前安静温顺,只是垂眸抿唇间,眼泪无声无息滚落下来。 看起来好委屈,好无辜。 不知为何,看到了那一抹泪珠,姜巍的胸口翻涌的情绪勉强平复了一些。 只是一个玩意儿而已,不值得他付出任何情绪,他根本就没有必要生气,更没有必要搞得好像很在乎沈悦一样。 贺霁烦躁的皱着眉头,语气冰冷,“装什么啊?你就是干这一行的吗?好好待在我身边,我不会亏待你的。” 也对,在姜巍的眼里,沈悦就是一个有钱就能上的。 修长白皙的手指温柔的去抹去她的眼泪,他勾了勾唇角,眼神冷酷又狠毒。 “不要做如果不开心的事情,好吗?” 沈悦静静的看着他,没有动,薄薄的眼皮红红的,乌黑湿润的眼眸清澈的如同湖水,“你喜欢我吗?” 姜巍就像是听到了什么特别可笑的笑话一般的笑了一声,然后冷冷的看着她,目光讥诮又透着高高在上的怜悯。 “喜欢啊,我当然喜欢,你长得这么漂亮,我怎么能不喜欢呢?”姜巍的眼底却没有任何的温度,他逼近沈悦,将掌心贴在沈悦的脸上。 如果美貌是一种原罪,那她罪无可恕(14)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我还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 他在说喜欢的时候,是那种高高在上的施舍,就好像他的喜欢有多么的至高无上,他说的喜欢也并不是单纯的喜欢,而是一种很肤浅的皮囊的喜爱。 事实也的确如此,姜巍觉得他能看上沈悦是她的福气。 这并不是喜欢。 沈悦垂下眼,如同蝴蝶般的睫毛轻颤,她挪开脸,抬头静静的看着姜巍。 她很认真,甚至有些执着,“你不喜欢我。” 姜巍没有太多的耐心,只是觉得是沈悦这个话有点可笑,他怎么可能会喜欢这种人? 这种人玩玩就好了。 玩够了,就会像一个垃圾一般的丢弃。 姜巍再次掐住了沈悦的脸颊,至此他用足了力道,不会让不听话的少女挣开,他的神色冰冷,指腹摩擦着那微红的唇肉,他凝望了半晌,又凑过去想要亲吻沈悦。 沈悦率先把脸躲开了。 但是下一秒又被捏着下巴转了过来,姜巍盯着她看,沈悦被他盯着浑身冒着寒气。 “别人都可以亲,我就不行了?” 沈悦在学校的名声不是一般的臭,什么样的传闻都有,几乎学校大半个男生都认识她。 他们都说沈悦和学校大半个男生都暧昧不清,一点都不检点。 说她的母亲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上梁不正下梁歪。 听说她在学校外面干的也是那种生意。 —— “当女/表子还要立牌坊。” 沈悦看着姜巍,乌黑的眼眸蒙着薄薄的水色,越是近距离看着,越是清澈安静。 睫毛被粘湿成一簇一簇的。 “你撒谎了,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你只是想亲我,我认为喜欢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所以呢?” “我觉得你不配说喜欢这个字,你把喜欢这两个字说的都不值钱了。” 原本还算平静的姜巍突然暴气,整个人都欺身压近,单手用力的掐住她的下巴,刻薄的眉宇之间浓浓的嘲讽,“你就配了是吗?” 他不愿意再多说废话,直接低头吻了过来。 啃咬的只是发泄,没有任何的温情。 沈悦尝到了血腥味,她不是很喜欢,可是姜巍好像是挺喜欢的,因为他变得更加的凶。 她挺难过的,因为她明明答应好了贺霁,可是她食言了。 “你要是不听话,我可以把你关起来。” 没有任何的人会发现。 因为沈悦她没有亲人,她没有朋友。 就算失踪了,也不会引起任何的波澜。 说出来的时候,姜巍忽然觉得胸口的烦躁和郁气散出了不少。 也不是不可以,他想做什么事情没有人可以阻止。 她就应该留在他的身边,每一处都有他掌控着,就如同笼中的鸟儿一般被他困在掌心里。 细细把玩。 姜巍被脑海里的设想激的手臂发抖,他低下头,在沈悦的颈侧,嗅到一缕似有若无甜甜的清香,不自觉深深嗅了嗅,语气危险:“我说到做到。” 她什么都没有,就连唯一的自由都要被困住。 鸦长的睫毛,乌黑湿润的眼眸像是含着一层薄薄的雾,眉眼漂亮如雾中的花。 耳边是男人的轻叹声。 “悦悦,你要听话。” —— 下课铃声响起,贺霁如常去教室找沈悦,往常一般都会乖乖的坐在位置上,等待他来找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这让贺霁觉得奇怪,他并不认为沈悦会无缘无故的放他鸽子,于是他决定就守在门口等,也有可能沈悦是因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出去了来不及跟他说。 这一等,就等了半个小时,就在贺霁准备拿起手机给沈悦打电话的时候,走廊上传来一阵阵脚步声。 抬头去看,就见少女向他跑过来。 男生浑身气质冷漠,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你去哪里了?” 少女的唇肉红的很不自然,苍白的耳尖也是很粉粉的,乌黑的眼眸如同隔岸秋水,眉眼弯弯,梨涡浅浅。 “老师找我有事。” 她的校服拉链也拉到最上面,遮住了脖子。 贺霁有些不敢看那张脸,于是只是盯了几秒就离开了视线,以至于他并没有注意到沈悦身上的不对劲。 两个人一起去图书馆学习,两个人的交流其实一直都很少,贺霁性子冷,很少会主动的开口。 后来每次下课贺霁去找沈悦,都会第一眼看到的是空空如也的教室,然后是姗姗来迟的少女。 学校每两个星期都会放两天假,是连着一起放的。 夜深人静,还在写作业的贺霁被电话声音打断。 他拿起手机,看到来电提醒。 是沈悦。 都这么晚了,沈悦为什么会打电话给他? “喂……贺霁,你睡了吗?” 那边的人声音很软,就如同春天的湖水,黏黏糊糊的,像是裹着一层的糖。 贺霁却很快的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他捏紧了手机,声音微沉,“你现在在哪里?” 话音刚落,他就听到了电话那头传来嘈杂的声音。 “你干嘛?不要碰我……我不想跟你走……” 少女的声线实在是太软了,哪怕是她在说拒绝的话,都是感觉在软软的撒娇,非但不能把人给赶走,反而勾的人更加的心痒难耐。 贺霁猛的站起来,凳子摩擦地板的声音格外的刺耳。 他眸色狠戾,俊脸油幽沉,附上了一层骇人的冰霜。 他死死的压低的声音,却还是透露着一股紧绷。 “你现在在哪里?” 沈悦没有任何的犹豫,迅速的说出了地址,声音甜甜的,“你要快点来呀。” —— 夏天的夜晚繁星点点,蝉鸣的叫声滔滔不绝,迎面吹来的风没有任何的凉意。 沈悦正站在马路边,脑子因为酒精的缘故有些昏沉,但是理智还很在。 她是被姜巍带过来的,被灌了两杯酒,后面姜巍还要让她喝,她没有喝,姜巍好像很生气,发了很大的火,把那些几万块钱的酒都砸了,丢下了沈悦,一个人离开了。 沈悦在马路上等车,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反而还引来了一些街头混子,看着沈悦的手机页面停留在报警电话的拨打页面上,没有敢凑的太近。 如果美貌是一种原罪,那她罪无可恕(15)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沈悦有些困了,她拉耸着眉眼,看起来恹恹的。 这么想起来,她才知道身边只有一个朋友。 贺霁,明明看起来冷冰冰的,可是沈悦就觉得这只是看起来而已。 站了一会站不住,沈悦蹲了下来,静静的等着贺霁来接她。 夏夜的风是有些清凉的,吹在身上很舒服。 昏暗的灯光下,少女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袖,蹲在了路灯下,并不明亮的灯光照射在少女的身上,有些廖落。 贺霁来时看见的就是这一幅画面,他立刻下来车,叫出租车司机在这儿等一会儿就往少女的方向走。 少女还蹲在地上,看起来小小的一只,直到他走到了她的面前,才慢半拍的反应过来。 一路赶过来,贺霁的心一直都是提着的,直到看到了安然无恙的沈悦,他才松了一口气,可是俊脸却越发的冷漠。 沈悦抬起头,看着贺霁,然后起身,凑过去很认真的观察着他的脸,确定了是贺霁之后,才露出来一个笑容。 “贺霁,你来啦。” 那双乌黑的眼睛,像夜色深处清澈的泉水,流淌着细细碎碎的星光,浅薄的喜悦。 比挂在夜空中的月光都还有温暖。 雪白的面容上有着醉酒的云红。 他扶着沈悦的身体,沈悦穿的是一件单薄的短袖,他的手掌总是会不经意间的碰到那柔软温热的皮肉,他垂下了眼没有去看。 沈悦大半个身子都倒在了贺霁的身上,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是淡淡洗衣液的味道。 贺霁把沈悦弄上了车,还好沈悦不发酒疯,也不随便呕吐,不然他真的会棘手。 直到到达,沈悦都是乖乖的。 他拉着沈悦下车,结完了账,刚想把沈悦带上去,却见沈悦又赖在了地上不愿意走了。 沈悦也许是酒精上头了,也不看贺霁,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膝盖,雪白的小脸红了一片,像是抹了胭脂姑娘。 “你要带我去哪里?” 这个时候倒是精明起来了,之前他把她拉上车的时候还不是很乖呢,恐怕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贺霁蹲了下来,拉着她的手,“带你回家。” 少女乌黑湿润的眼眸静静的盯着他,羽眉睫轻垂抬起之间,眼眶缓缓红了,眼底蓄着一汪静谧的清水,“我没有家……” 贺霁的目光微微一动,顿了一顿。 他在学校里两耳不闻窗外事,并不是很了解沈悦,可是自从和沈悦走近了之后,他对于沈悦的事情总是会多关注一些。 讨论沈悦最多的不是女生,而是男生。 有各种各样的想法,他们明明是对沈悦怀着不屑厌恶的,可是他们的表情又是那么的渴望和迷恋,说出来的话完全心口不一。 贺霁从来都不相信别人口中说的,他只相信自己看到的。 他无声的抿唇,紧攥着指尖,“那你去我家好不好?” 冷漠的声线,是僵硬的温柔。 沈悦盯着他半响,突然说了一句,“小砚哥哥,是你吗?” 贺霁眉头一皱,一股莫名的烦躁感涌上了心头,他紧绷着下颚,“小砚哥哥是谁?” 似乎是被贺霁冰冷的神色给吓到了,少女又把脑袋缩进了臂弯里,只露出一双乌黑湿润的眼睛,苍白的耳尖红红的,怯怯生生的看着他。 他不是小砚哥哥,小砚哥哥才不会这么凶呢。 贺霁抿紧了唇,看少女有些抵触的模样,紧攥的手指透露着一丝无措。 尽量温柔,不吓到少女。 “我背你上去好不好?” 少女又开心了,眉眼一弯,乌黑的眼眸如同月下白露兼葭,是初春三月的清风。 “好呀。” 小砚哥哥也会背着她呢。 贺霁蹲了下来,宽厚结实的肩膀暴露给了少女。 沈悦很开心的趴在贺霁的背上,两条柔软修长的手臂圈着贺霁的脖子,下巴搁在了他的肩膀上。 呼吸密密交织,喷洒在颈间,引起了一阵微弱的酥麻,细小电流似乎在皮层下流窜,仿佛力气都短暂的缺失,贺霁下意识的捏紧了沈悦的大腿,手心仿佛被火焰炙烤。 贺霁背着少女上楼开门,将门匆匆的关上,他把少女放在沙发上后就不去管了。 现在已经很晚了,贺霁匆匆的洗完澡,不知为何觉得不放心又跑到客厅看了一眼沈悦,转身回到了卧室拿了一个毯子。 细细的给沈悦盖上,确定没有什么问题之后他才回到卧室。 可是真的躺到了床上,他又睡不着了,一向清醒理智的大脑此刻一片混乱,闪过很多画面,可是却没有抓到一面。 一颗心砰砰直跳,脑子里冲刺着各种乱纷纷的念头。 一种难言的焦虑感,在心中蔓延。 早上五点,贺霁睁开了眼。 闹钟都还没有响,贺霁关掉了闹钟,撑着额角,眼里的红血丝证明了他昨夜的睡眠质量并不太好,揉了揉胀痛的额角,吐出了一口浊气。 贺霁很少做梦,基本就是一夜无眠,而且他的睡眠质量也很好。 可是昨夜…… 梦见了沈悦那张脸,乌黑湿润的如同夜色湖泊的眼眸,安静又乖巧,鼻梁上的红痣很有韵味,特别想让人舔咬着更红,更艳。 在梦境中的少女,雪白的脸颊艳红红的,晕染出了极其魅惑的色彩。 那双乌黑的眼睛不像平常那么幽静,一会儿是雾气弥漫可怜脆弱的模样,一会儿又是眉眼弯弯,好像含着蜜糖似的,把人的魂都勾出来了。 沈悦长得太漂亮了,以至于那些原本就很低俗肮脏的流言,肯定不是在她的身上就显得更加的刺激感。 这栋房子是他爸妈给他租的,离学校很近,又安静,更方便他能好好的学习。 沈悦是第一个他带回家来的人。 也是唯一一个他主动让对方踏入他独有领域的人。 贺霁出了卧室,路过客厅时看到沈悦还在睡觉,毯子把半张脸都遮住了,发丝柔软散乱。 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贺霁去了浴室。 洗漱干净后,贺霁整个人都清醒了很多,他又恢复了平常冷漠寡言的模样。 如果美貌是一种原罪,那她罪无可恕(16)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等他走出了浴室,沈悦也醒了。 看到了是贺霁之后,沈悦不易察觉的松了一口气。 眉眼弯弯的露出了一个笑容,梨涡浅浅。 就如同春日刚融化的寒冰,岑岑清冷的湖水,在清晨生出白色的雾气,模糊又清澈。 被她看着的人,思绪都变得迟钝了起来。 沈悦掀开身上的毛毯,赤脚踩在深色的地毯上,比软玉都还要雪白的足被衬的如同上等羊脂玉。 沈悦眼眸里清浅的笑意,“贺霁,早呀。” 亲亲密密的,声音甜甜的。 他英俊的脸上清冷无温,黑眸幽深。 “昨夜,你为什么喝了那么多酒?” 贺霁的眼神太有穿透力了,好像可以把一个人从里里外外任何肮脏的心思都可以看透。 沈悦不怕,她没有什么可以遮掩的,低着头,睫毛微快的眨了两下,这是她撒谎的征兆。 “……就是想喝,然后就喝了。” 贺霁一贯都是镇定冷静,表情冷淡,声音却不容置疑,“以后不许喝酒抽烟。” 他管的有点多了,但是他自己却没有察觉到。 沈悦在贺霁的面前都是乖乖巧巧,安安静静的,轻轻的点了点头,答应了。 其实她也不喜欢抽烟喝酒。 但是,没有办法,不只只是因为被他人逼迫,还有一个重点就是,总得有个发泄口。 —— 白清珍惹事了,因为沈悦。 在下课期间,沈悦去了厕所一趟,很久都没有回来,白清珍察觉到了,有点不太对劲,然后去厕所,发现沈悦被关在了隔间里,浑身都湿了。 白清珍看到这一幕都被气笑了,沈悦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都被欺负,这不是打她的脸吗? 她把自己干净的校服脱了下来盖在沈悦单薄的肩膀上,“是谁干的?” 柔软的发丝粘在的脸上,长长的睫毛半拢,脸很白,唇很艳,就像个水鬼。 可是她的表情很可怜。 白清珍心里的怒火燃烧的更旺了,“是不是二班的喻安?” 二班的喻安和白清珍一直都不对头,女生之间的问题本来就很多,沈悦之前也一直被她压着欺负,后来白清珍带着她玩,喻安也没有那明目张胆了,但是依旧会使一些下三滥的手段。 沈悦抖了一下,白清珍就知道答案了。 白清珍二话不说的转身离开,沈悦跟在了她的身后。 二班挺安静的,喻安这照着镜子补口红,镜子突然被人扯掉,然后迎面来的就是一巴掌。 喻安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又被打了一个巴掌,白皙的脸部红肿,可以看到白清珍丝毫不留情面。 “白清珍!我和你拼了!” 书桌被推翻,书本全都噼里啪啦的掉在了地上,两个女的抱在一起打在一团。 “快去叫老师,你们先拉开她们!” 班长也被着突如其来的一幕给搞得有些慌乱,连忙去拉架。 她们闹得很大,从教室撕扯到了走廊。 贺霁在走廊上看到了这兵荒马乱的一幕,他对于这种事情一点都不感兴趣,原本想要转身离开,余光却看到了沈悦。 漂亮的少女,漆黑柔软的发丝黏在了雪白的皮肉上,像故事里聊斋中的艳鬼。 脸上毫无表情,只有乌黑的眼眸,安静看着他们的眼神,像是从一个深谷里的白露,不知世事。 可是他却看出来少女的平静和……恶意。 她很清醒的看着那一场闹剧,像是在看一场戏。 沈悦感受到了他的视线,看了过来,乌黑的眼眸像清澈幽静的湖泊,不透一丝光。 然后,又对着他笑了起来。 天真又无邪。 以为是可怜无辜的白兰花,可是这好像只是假象,带着隐秘的危险。 可是对着他,好像只剩下了柔软干净的一面。 贺霁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心脏在瞬间被抓紧,甚至传来因为缺氧而生出疼痛。 两个人相望,一个幽静温软,一个冷漠炙热。 他们两个人没有多说一句话,可是好像从对方的眼睛当中读取了所有的信息。 —— 后来还是老师来了,她们才消停下来,两个人都挺狼狈的,被请到了办公室喝茶。 沈悦也去了。 二班的班主任也在。 一班和二班的事情闹得这么大,带来了很大的不良影响。 二班的班主任脸色铁青,“你看看你们,身为女生,简直一点形象都没有,我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其余的老师都看旁边看戏。 白清珍从小就是一个小辣椒,只有她欺负别人的部分,除了头发被扯乱了,脸上还有几个指甲印,其他都还好。 喻安就有些惨了,原本白皙的脸红肿一片,头发乱的跟个鸡窝一样,校服上还有好几个鞋印呢。 白清珍就不怕,她说是喻安先欺负沈悦的,她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一班的班主任都快被气笑了,“有什么问题可以来找我,而不是意气用事的去二班闹事,这次你们带来的影响很恶劣,把你们的家长都叫过来。” 沈悦低着头,静静的不说话。 她没有家长,打电话也没有用。 在这件事情当中沈悦也是受害的,老师也不会为难她,在老师的眼里,沈悦是个沉默寡言有些内向的女生。 —— 白言辙在开会,等开完了会,他回到了办公室,看着手机号码就皱眉。 拨了一个电话回去,果然是白清珍惹事了。 白言辙不太明白,为什么一个女孩子可以这么调皮?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是都快高考了,白清珍都还是这样的,一点轻重都不知道。 他想起那天自己破例带回别墅的少女,明明是同一个年龄,可是却格外的乖巧安静,俗话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也是白言辙对少女记忆深刻的原因。 —— 白言辙没来之前,白清珍正一脸无畏的坐在招待室,手里转动着一根钢笔,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子。 喻安只能坐在旁边哭哭啼啼,她的妈妈来了,正在诉苦呢。 白清珍默默的翻了一个白眼,觉得喻安很会装。 但是白清珍真的没有想到白言辙会亲自过来。 如果美貌是一种原罪,那她罪无可恕(17)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白清珍那里还敢坐着,麻溜的站了起来,眼睛乱飘,这是心虚的表现。 班主任对待白言辙还是很客气的,但是说出来的话里话外都是说白清珍性子太过于火爆,而且并不把学校的校规放在眼里,这闹事并不是第一次了,可是都快要高考了,她还一点都不收敛。 白清珍这个时候倒是很会装乖,板板正正的站着,低着头很有礼貌的叫了一声,“哥。” 白言辙没有理她,他和班主任坐在一旁交流,白清珍乖乖的站在一边当吉祥物。 喻安很会真可怜,要不是白言辙在这里,白清珍真的很想撕碎她那虚伪的脸。 这件事严重,带来的情况也很恶劣,可是白清珍是白家的人,最多不痛不痒的说几句,然后带回去教育一个星期。 白清珍上了车,她有些不爽,因为她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可是却被压着道了歉,白言辙就在旁边看着,她不敢反抗。 车子停在了学校旁边的停车位。 车内开着空调,微凉的气息并没有吹去车内的僵硬。 白言辙一身黑色西装,平整的没有一丝褶皱,处处都透着干净,他很英俊,眉眼沉默充满魅力,像是被珍藏许久的红酒,越品越有味道。 他还是很有风度,一直都是彬彬有礼,“以后再闹事,我就送你出国。” 白言辙并不想听到任何的解释,他看到了只有结果,而且这种事情并不是一次两次,次数攒多了也就失望了。 这很不公平,白清珍很恼怒,“凭什么?我又没有做错。” 男人露出来的手腕上带着一块黑色的表,很贵,比这辆车都还要贵,他无动于衷,“再吵就下车。” “白言辙!” 过于独裁专制的行为让白清珍终于控制不住爆发了,她不怕被丢下车,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都不对了吗?做好事也错了吗?难道我就应该冷眼旁观吗?” 这样深明大义的话,白言辙只是淡漠的掀了掀眼皮,有些浅的眼珠很有压迫感,有些让人毛骨悚然。 白清珍火焰被掐了一大半,声音都不由自主的变小了,“是她们先欺负沈悦的,还把她关在厕所里,这不是第一次了,她们做的更过分,我只是看不下去而已。” 这句话是真的,白清珍没有撒谎。 虽然还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她看喻安这个人不爽。 白言辙手里正拿着笔记本电脑,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白清珍真的怕被送到国外去,有些着急了,“就是沈悦,那天在别墅的那个,你见过的。” 视线一直都停留在电脑上的白言辙微微的看了过来,双眉微瞥,眉宇间隐约流露出一丝冷漠,他的双唇紧抿,令他的神色被显冷峻。 沈悦…… 是那个看起来很乖的女生。 在混乱糜烂的酒吧里,那个女生格格不入,她穿着干净整洁的蓝白校服,发丝柔软,又乖又纯情。 看起来这么美好的女孩子,为什么还会被欺负呢? 白言辙透过了白清珍,看到了对面的车窗外的场景。 学校门口,茂密嫩绿的树底下,洒下了一片的阴影。 他看到了那个很乖的女生,叫沈悦。 站在树荫底下,旁边还有一个个子很高的男生。 是姜巍,性子桀骜不驯,乖戾凶狠。 他们两个人离得挺近的,他还看到了姜巍扯着沈悦的手腕,似乎是在很急迫的质问些什么。 少女还是很乖的,雪白的肌肤好似透明。 瘦瘦小小的一个,特别惹人怜爱。 姜巍低头靠了过去,在白言辙的位置方向看起来,他们两个人像是在亲吻。 白言辙并不是很想听了,也不想再留在这里,叫司机开车。 车窗外的风景迅速的后退,白言辙突然有些想抽烟,但他忍住了。 只不过浑身的气场越发的强大而摄人,令人心惊胆寒。 白清珍哪里还敢再多说一个字,屁都不敢放一个,默默的坐到了旁边,沉默了。 车窗外的风景迅速的往后退,根本没有时间用眼睛去欣赏,白言辙活了三十多年,什么样的人都见过。 他看人很清,可以从那风光的外表下看到腐烂的内里,一个人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 可是他现在却发现有些看不透沈悦了。 她看起来好像很单纯,就像未涉及人情世故的稚子。 可是又像一个放/荡如同艳鬼,是会吃人心的。 是一个矛盾又危险至极的人。 可是她只是一个少女。 白言辙有些失望,他已经见多了那些阴暗险恶的一面,对于单纯干净的人总会有一种莫名的好感。 可是这次,他好像看走眼了。 —— 沈悦实在是算不上一个好人,在那种环境中长大,她也没有办法不长歪。 她很懂得利用自己的外貌优势,对于漂亮好看的人,总是会宽容一些。 贺霁是个三好学生,也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他严谨,冷漠,寡言。 沈悦趴在桌子上,她的唇有些肿,是她的唇本来就很红,只不过看的不是很明显。 她的头发扎起来了,用一根很简单的皮筋,露出了颈后那片雪白细嫩的皮肉,如凝固的牛乳般温软无暇,被漆黑的头发一衬,越发的白,白的好像轻轻一摸就会留下印子。 只不过校服的拉链被她拉在最上面,遮住了大片的脖子。 贺霁在整理老师明天上课需要用的试卷,沈悦就在旁边看着,反正她也没有别的地方去,贺霁整理好了之后,他们两个人还可以一起去图书馆。 沈悦很乖的,她不说话,只是嘴里哼着快乐的曲子,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贺霁的视线总是忍不住去看少女。 少女的眉眼细长,笑盈盈的看着他,眉眼漂亮的如同月色下的白玉兰花,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贺霁垂下眼,语气平淡,“你今天很高兴?” 坐在旁边的少女笑出了声,柔柔软软的,像羽毛般搔过耳膜,贺霁的耳尖红了,苍白冰冷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的情绪。 男生脸部线条冷冽,眉眼像是镀了一层的阴霾。 如果美貌是一种原罪,那她罪无可恕(18)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有什么高兴的吗?” 少女笑起来真的是漂亮极了,她用脚尖轻轻的碰了碰男生的鞋子,俏皮可爱,梨涡浅浅。 “就是开心。” 看到喻安的狼狈,就是很开心。 贺霁见此,薄唇也忍不住弯了弯,是一个很细微的弧度,沈悦并没有发现。 —— 喻安退学了。 沈悦知道是谁,毕竟也只有那个人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出来。 和姜巍见面的地方依旧是天台,可是范围并不只是天台。 每次下课,沈悦都会去找姜巍,姜巍会提前跟她发信息,她会去指定的地点。 姜巍这次在篮球场。 沈悦给贺霁发了信息让他先去图书馆,到时候自己晚一点去。 去商店买了瓶矿泉水,沈悦就去了篮球场。 篮球场的人并不算多,也就姜巍和他几个玩的比较好的朋友。 姜巍个子很高,露出来的肌肉流畅又漂亮,站在那一处是一道亮丽的风景。 沈悦来的时候,姜巍已经玩了一个钟头了,他看到了熟悉的身影,随手把手中的球丢给旁边的人,然后向沈悦的方向走来。 沈悦仰头,红唇齿白,乌黑湿润的眼眸里波光粼粼,“你不多玩一会儿吗?” 姜巍拿过沈悦手里的矿泉水,看着仰着头对着他笑的少女,干净又乖巧。 喉结滚动了一下,手里的矿泉水被他喝了一大半,他低眸,桀骜的眉眼傲慢锋利。 “你饿不饿?” 沈悦听懂了他这句话更深层的含义,她点了点头,根本就没有办法拒绝。 两个人来到了人少的角落,姜巍没有像平常一样很急/涩的凑过来伸长脖子就亲了,他的睫毛很密,瞳孔漆黑,鼻梁高挺,只是一直低着头盯着沈悦看。 少女的五官很漂亮,发丝乌黑柔顺,她的眼眸,是那么的清澈,沉静,就像春日烂漫的湖水。 饱满唇肉,像熟透的浆果,表皮肤着浓郁的汁水。 此刻她安安静静的站在他的面前,乖巧又惹人怜爱。 “你最近不要和贺霁走得那么近。” 他的声音有些哑,莫名的透露着一股性感。 沈悦不理解,她只是疑惑的盯着姜巍看,迷茫又无辜。 姜巍也说不出自己内心是怎么样的感觉,他就是不想看到沈悦和别的男的走的那么近,被他亲的嘴都肿了,转头又去找别的男的。 少女摇头,表示拒绝。 姜巍的性子从来不容任何人拒绝,他在高处待惯了,没有人敢忤逆他,没有人敢拒绝他。 他的眼眸暗了下来,幽深晦暗,气势一瞬间强势且危险。 少女的胆子小,好像被他看的有些害怕了,她本来就长得漂亮精致,此刻乌黑湿润的眼眸水光潋滟,宛如受惊的小鹿,雪肤,红唇,纤长的眼睫轻轻的颤着。 姜巍正欲抬手,原本是想掐着那尖尖的下巴,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垂下眸,喉结滚动着。 修长的指尖不轻不重的碾过唇肉,昨天亲的有些太狠了,到现在都还没有完全消肿,红红的,像是涂了口红。 沈悦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搞得有些不明所以,茫然的看着姜巍。 她的背脊微微发抖,好像很抵触,好像很害怕。 姜巍皱了一下眉,面无表情道:“话我不想说第二遍。” 少女不说话了,红唇艳艳,水光粼粼的眼眸带着柔弱的无助。 她的唇色很红,可是那双眼眸却纯净的如稚子。 他俯身抬起了沈悦的下巴,指腹轻抚她的唇角,有些疼。 沈悦那双眼睛静静的看着他,可是却没有倒映出他的影子。 姜巍不在意,他吻上了又香又软的唇肉。 他们两个明明都亲过很多次了,可是沈悦好像永远都学不会亲吻一样,总是不会换气,一张雪白的小脸被憋的通红,眼皮都浮现了薄薄的红,特别的可爱。 姜巍看着,不知为何心里的怒气突然散掉了。 在每次亲吻,沈悦都是睁开眼睛的,乌黑的眼眸浮现出了一层的水雾,好像也沦陷在了其中。 可是,她这次却看到了另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不知道站了多久。 沈悦的瞳孔剧烈的猛缩,她几乎想都不想一把推开了姜巍,也不知道她是哪里来的力气,竟然真的把姜巍给推开了。 已经很沉迷的姜巍突然被推开气急败坏至极,他刚想质问,却见沈悦的情况有些不太对劲。 空洞无神的眼眸一直都盯着他的身后。 有些慌张。 姜巍疑惑的转头看过去,看到了宋砚。 他挑了挑眉,没有太大的情绪波澜。 “怎么?你喜欢看别人的亲嘴?” 宋砚一直都是温柔如玉的人,但是看到这幅场景也忍不住皱眉,毕竟大庭广众之下的,多少还是有点不好。 他没有看沈悦,而是对着姜巍很认真的说,“以后不要这么明目张胆,如果非要的话可以去小树林或者器材室。” 宋砚并没有注意到,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少女的脸色苍白的没有丝毫血色。 姜巍不在意,他甚至还觉得宋砚多管闲事。 “关你屁事?赶快走。” 听他的语气就可以看出他和宋砚其实挺熟的,两个人的性子完全是南辕北辙,偏偏就玩到了一起,那也是因为两个人的家世都差不多,还是会有点往来。 宋砚不爱多管闲事,他在转身的时候余光看了一眼少女。 可是少女低着头,他并没有看清少女的神情,也没有放在心上。 姜巍被人打扰了兴致,极其的烦躁,转头却见沈悦脸色苍白,甚至额头上都冒出了细细的冷汗。 他吓了一大跳,还以为沈悦出了什么事情。 语气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急切和关心。 “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沈悦微微的弯下背脊,泛白的指骨微微绷着,声音小的可怜,“被看到了……” 姜巍听到了,有些好笑,被看到了就被看到了,又不是什么大事,怎么胆子这么小? 把少女单薄的身子紧紧的搂在怀里,姜巍的语气破天荒的温柔了一回。 “好了没事的,我不会让他说出去的。” 如果美貌是一种原罪,那她罪无可恕(19)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他没有哄人,也没有人敢让他哄。 但是沈悦好像就是不会看眼色,也不知好歹,双手推举着,一向温顺的她竟然开始挣扎。 这让姜巍觉得有些暴躁,但是他还是忍住了,以为沈悦是因为害羞被人看见,所以才会生出这般抵触的情绪。 知道是一回事,但是他不愿意纵着。 他冷着脸:“沈悦,别不知好歹。” 沈悦不动了,浑身僵硬的就如同木偶。 她沉默的低垂着眼睫,在白玉般的眼敛之下投像了一片阴影,指尖微微的发白,“我知道。” 平静的让人心惊,她像是笑了一下,“我知道……” 细碎的阳光揉碎在她的眼睫上,好像是浮现了一层的金光。 唇是红的,眼皮也是薄薄的红。 姜巍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有些愤怒,他甚至都不知道这恼火是从何而来,只能用力的捏着少女的下巴,然后吻了下去。 又凶又狠,撕咬着叫嚣着要吞噬。 —— 贺霁最近遇到了些麻烦。 书桌无缘无故的被人给推翻,书本撒了一地,有的被撕碎了扔在了垃圾桶,拼都拼接不起来,每天都是如此。 不仅如此,原本属于他的奖学金也撤掉了。 贺霁是个高个子,被人堵住了也不怕,他没有受过伤,可是那种小事也够让他有些头疼。 沈悦听说过,毕竟贺霁的名气也挺高的。 可是贺霁在她的面前却从来都没有说过,还是如往常一样,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贺霁不说,沈悦也不会问。 只不过,沈悦没有办法眼睁睁的看着。 —— 绿岛酒吧。 红绿色的灯光打的暧昧迷离,音乐劲爆,金碧辉煌的包房内,酒精和荷尔蒙混合成一股强烈的气息,是一片的纸醉金迷。 沈悦转动门把走了进来,包厢里面很吵闹,但是她一身干净整洁的白色短袖还是很引人注目的。 包房里面的人都纷纷的抬头看了过来。 沈悦表情不变,抬脚走了过去。 包厢内乌烟瘴气,众人的神色在见到她的时候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怎么这么晚才过来?”姜巍先开口,他喝了几杯酒,面色如常,薄唇微微上扬,嘴角带着一抹慵懒邪魅的笑。 沈悦走了过去,在姜巍身边的一个男生马上起来让座,沈悦看了一眼,然后坐了下去,她的头发散了下来,墨发缠在颈侧,如绸缎般柔顺细腻,柔软的唇肉红的像是软烂肿胀的熟透的红樱桃。 众人见到了姜巍亲自从烟盒里面抽出了一根烟,递到了少女的面前,有些讨好的意味,嗓音压的低沉。 “抽一根?” 沈悦其实不想抽,但是今天却是有点烦躁,犹豫了一秒,最终接了过来,细白的手指夹着烟,红艳的唇肉咬着烟,什么都不用说,姜巍就下意识的殷勤的为她点燃。 光火燃起又很快的熄灭。 烟雾缭绕的升起。 迷乱了人的眼。 偏偏姜巍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的行为有多么的殷勤。 沈悦慢慢的抽着烟,动作有几分娴熟,纤长的手指根根如同白玉。 她也不去管那些人在她身上的目光,低眸不语。 整个包房的气氛似乎一下子凝滞了下来。 姜巍自然也发现了这种反常,他眼皮子一掀,那目光宛如刀刃一般,眸子尖锐,带着阴侧侧的寒意,“看什么看?玩自个儿的去。” 众人哪里还敢再多看一眼啊,迅速的把视线移走。 桌子上还有骰子,刚玩了几回,没意思。 姜巍看着少女的侧脸,目光不自觉的带了点热度,“作业写完了?” 本来一放学他就准备把沈悦带过来的,可是沈悦说要写作业,姜巍大发慈悲的放过了她一回,让她写完作业再过来。 沈悦穿白色显得很白,她原本就白的发光,“写完了,明天有很多课,我不能待很久。” 他刚才刚抽了一口烟,唇齿里都带着些烟草的气息,还有白烟喷洒出来,除了烟草味之外,还有淡淡的香气。 冲淡来烟草的气息,给人一种很性感的感觉。 姜巍有些躁,喉咙也干涩无比。 可是他又很不满,因为他本来和沈悦相处就没有多长时间,而且最近沈悦总是以学习的借口来说事,他很不满。 姜巍长得很好,鼻梁高挺,薄唇优美,英俊帅气,眉宇间尽是意气风发的桀骜。 富裕的家庭各方面优越的条件,几乎所有人都拥簇着要成为他的朋友。 哪怕他这个人脾气很坏。 现在姜巍不高兴了,“我不管,你今天要陪我玩的尽兴。” 沈悦看了过来,那双乌黑的眼睛沁着濛澈温暖的水色,安静的望过来,像是在月色下泛起涟漪的湖水。 姜巍愣在那里,片刻,他微微的俯身,贴在沈悦的耳边说,“你这样看着我也没用,不许装可怜。” 沈悦没有装可怜,但是姜巍喜欢看她可怜兮兮的样子,沈悦愿意装,她觉得姜巍有点蠢,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就像一个永远都长不大的小孩子。 不过她不会表现出来。 沈悦只好点头,表示答应了。 姜巍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神色。 那边玩的热闹,姜巍不感兴趣,他喜欢待在沈悦的身边,然后看着沈悦的侧脸,好像怎么都看不够。 沈悦不爱说话,他们两个人待在一起基本都是亲嘴,没有什么话好说的,也没有任何的话题。 也许把沈悦的唇肉亲得肿烂,亲得像是流血了一样,他就会低声下似的说几句软话。 有个长相比较斯文的男人走了过来,邀请姜巍去玩。 “玩什么?” 姜巍不是很感兴趣,他的视线都没有移一下,依旧粘在了沈悦的身上。 沈悦早已经习惯了他的视线,表情都没有变一下。 “真心话大冒险,敢不敢来玩?” 姜巍终于来了些兴趣,他凑到了沈悦的面前问,“来玩一场?” 沈悦不想去,可是姜巍也只是表面上问一下,不管沈悦同不同意,都被拉过去了。 檀木的大圆桌旁边的位置基本都坐满了,有人很自觉的让出了两个位子出来。 如果美貌是一种原罪,那她罪无可恕(20)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姜巍拉着沈悦坐了下来。 这个时候气氛已经到了高潮,因为突如其来加进了两个人,气氛有一瞬间的诡异。 昏暗的灯光下,那些人的视线都不敢明目张胆的盯着她,因为姜巍在这里,他们都不敢太过分,可是余光却好像恨不得黏在她的身上。 沈悦低着头,露出了雪白脆弱的后颈。 “开始吧。” 姜巍一声令下,气氛又恢复了,热闹沸腾。 有个人站着发牌,牌最小的人就要接受惩罚,有两个选择,一是真心话,二是大冒险。 而牌最大的人就可以提任何过分的要求。 要是牌最小的人没有满足牌最大的人的要求,就要接受惩罚。 惩罚是一口气喝完一瓶白酒。 很疯狂的玩法,是会出人命的那一种。 但是刺激。 第一场牌数最小的人是一个女生,她化着浓艳的妆,穿的很性感,看起来很年轻。 牌数最大的是一个男生,笑起来有些坏,“那就来一场刺激的,那就表演便秘的样子,动作也要到位哦” “哈哈哈哈哈哈,好踏马风刺激!” “太缺德了吧你。” 美女的脸色又青又红,恼怒的瞪了那个男生一眼,最后还是不情不愿的在众人面前表演了一场便秘的画面。 画风很美,就是辣眼睛。 第二场受罚的是一个男生。 “深情吻墙一分钟。” 男生当着众人的面,和墙壁来了一个法式舌吻。 沈悦有点幸运,这几场下来她的牌都是属于中上游的,只需要安安静静的坐在旁边看戏。 玩了好几场之后终于轮到了姜巍。 拿牌最大的人也不敢提出太过分的要求,他看了一眼沈悦,然后说,“背起一个异性绕圈跑十圈。” 姜巍没有露出任何不耐烦的神色,甚至还有些急迫的看向沈悦,“来吧。” 正在看戏的沈悦:“……” 姜巍的肩膀很宽,他虽然是少年,可是不管是轮廓还是身形,就已经有了男人的形状,他的身高几乎有一米八七,背着沈悦跑十圈几乎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十圈下来,他的气都没喘一下。 把沈悦放下来了之后都还有些舍不得。 在玩了几场,姜巍又输了,这次就比较过分了,惩罚是亲吻异性一分钟。 沈悦静静的看着他,姜巍忍不住抱住她,沈悦被迫坐到了他的腿上。 健壮的手臂将沈悦紧紧的勒在他的怀里,手掌抚摸着她细嫩的后颈,沈悦坐在他的怀里,他都还要低下头。 姜巍没有做的很过分,这是迫不及待的亲了一下她的额头。 惩罚只是说亲吻,却没有说亲吻哪个部位。 震动的胸膛传来砰砰的心跳声,沈悦被感染到了,震的心口发麻。 —— 白言辙不喜欢酒店这种氛围,很吵,很乱。 可是对于任何不喜欢的事情,他也从来都不会表现出来。 就比如现在他刚谈完一笔生意,身上也沾着酒味,沉稳俊美的面容依旧淡然如水。 只是到了洗手间的时候在淡淡的瞥了一下眉。 洗了手和脸,白言辙整理好衣服,今天喝多了点酒,原本平静的心都有些浮躁了。 这也是白言辙不喜欢喝酒的原因,喝酒会让人的理智变得不清醒,他讨厌失控的感觉。 他看了一眼表,已经十一点二十五。 该回去了。 他在路过一间包厢门口的时候,刚好包厢的门被人拉开了。 走廊上的光线并不明亮,而是昏暗暧昧,处处都流露着一股迷乱。 “先生……”软软柔柔的语调,眉眼就像枝头上含羞欲放的白玉兰花,笑的很浅,梨涡很甜,“可以,把你的皮带给我吗?” 看着很纯,说出来的话却很野,反差感特别的大。 她睫毛颤着,并没有认真看清眼前的男人是谁。 直到许久都没有等到答案,沈悦这才疑惑的抬头,对上了幽黑深邃的眼眸,男人五官成熟深刻,眉眼沉敛冷淡。 沈悦没喝酒,她知道眼前的人是谁。 莫名的尴尬让气氛好像都冻住了。 对着男人幽深莫测的眼眸,少女像是无措,又像是不安,乖乖的低下头,“对不起白先生,我……” 她支支吾吾的,特别傻,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一个借口来,尴尬羞耻的连苍白的耳尖都红了。 有些人天生自带一股上位者般沉稳从容的气场,只需要一个眼神,就可以让人望而生畏。 白言辙就是其中的翘楚。 他的模样并不冷漠锋利,他是俊美沉稳的,可偏偏又透着骨子里面的凉薄。 从小到大严谨的家教,让他很少会冷脸,也从来都不会和人急。 这样的男人,对于女人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让人特别想要打破他正经禁欲的一面。 此刻他皱着眉,声音带着点冷,“你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 沈悦的睫毛颤抖的厉害,就特别像是在外面做了坏事,被家长抓到的孩子。 可怜兮兮的。 薄薄的眼皮透着粉,像是娇嫩的花瓣。 “白先生,我和同学一起玩呢。” 她撒谎。 特别着劣的演技。 白言辙一眼就可以看破,他的眸色沉了沉,“你不该在这种地方。” 少女漂亮雪白的小脸微微发白,湿漉漉的眼睫细密的垂在眼睑下,“白先生,我不是清珍。” 她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可是却让白言辙清醒了过来。 的确,沈悦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他也没有任何的理由去管制沈悦。 可是他真的不想沈悦待在这种地方。 沈悦不应该待在这种地方。 身后又走来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沈悦看到了,她想要走过去拉住男人,却被另一只滚烫宽厚手指给攥住了手腕。 少女困惑的转过头,乌黑湿润的眼眸幽静温顺,很乖,很漂亮。 “白先生?” 语调迟疑,很不解。 少女的手腕很细,皮肉很光滑细嫩,白言辙浑身僵硬,但是他没有松手,“你要去哪?” 沈悦对着他笑了一下,眉眼弯弯,却像是绽放在黑暗艳丽危险的彼岸魂花。 靡丽清艳,勾人心魄。 又带着一股很反差的天真无邪。 如果美貌是一种原罪,那她罪无可恕(21)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少女穿着单薄的白色短袖,那张脸比天上的冷月都还要皎白,那双眼眸像清泉一般的冷澈,却又深潭一般漫不见底。 她在笑,好像又没有笑。 语气软,轻,像是在撒娇。 “白先生,你不给我,我可以去找别人。” 白言辙并没有松手,他的半张脸都在昏暗的光线里,只露出了线条完美的下颚和紧抿的薄唇。 他无比清楚沈悦要去找别的男人要什么。 皮带。 所以沈悦到底知不知道这个行为代表什么? 要是遇到狠一点的,直接把她拖到房间里,或者一个角落,就她这小身板,完全抵抗不了,然后对方就可以为所欲为。 她这么漂亮,一定会被好好疼爱的。 那些衣冠楚楚的男人,会撕破伪装,露出那狰狞肮脏的一面。 白言辙不自觉的收紧了手,眼眸暗了下来,“你跟我回去。” 回去? 回学校吗? 沈悦也想回去,可是姜巍还在里面,她要是擅自回去的话,明天姜巍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白言辙只能帮她这一会儿,可是带来的麻烦就是她不可估量的。 抽了抽手,沈悦没有抽出了,她的脸庞素白,声音轻柔,像软软的棉,轻飘飘的云,看起来很乖,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很叛逆。 “我不想回去。” 白言辙其实完全没有必要去管制沈悦,总的来说,两个人见面的次数都没有超过一只手。 但是沈悦就总是给他一种很干净,很纯粹的感觉,哪怕是错觉,没有人不喜欢单纯如白纸般的人。 更何况还是从小身处尔虞我诈,黑暗阴险的白言辙。 男人不说话。 少女对上男人深邃漆黑的眼眸,那双眼沉的看不出任何情绪,他身形高大,西装革履,低着头看着她,看的沈悦莫名不敢在说出任何拒绝的话。 男人沉稳从容,好像永远都是处变不惊的上位者。 沈悦感受到了危险,她默默的,乖乖的。 包厢里面的人也许很久都没有听到动静,有人带头过来看。 原本以为会看到暧昧香艳的一幕,不曾想一打开门就看到了白言辙那张脸。 这些在外面无法无天惯了的富二代,在白言辙面前就像是老鼠见了猫,哪里还有刚才嚣张的劲儿,个个恭恭敬敬,“白哥。” 白言辙的眉尖不易察觉的皱紧,他不知道为什么沈悦会和这些纨绔子弟玩在一起。 拉紧了沈悦的手腕,白言辙沉声道:“这么晚了还不回家?” 那些男生打着哈哈。 “回家回家,马上回家。” 白言辙原本想拉着沈悦离开,却见姜巍走了过来,他好像有些醉了,刚才玩游戏输了他喝了一瓶白酒,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后来反应过来没有看见沈悦。 他醉醺醺的出来,姜巍喝醉了会比往常更加失控难搞,口齿不清的喊着沈悦的名字。 他出来找沈悦。 那些人看到姜巍走过来都心虚的让开,没有办法,他们就是趁姜巍喝醉了所以在敢这么恶搞沈悦。 就算第二天沈悦和姜巍说了,他们也不怕,毕竟他们可是和姜巍玩了好几年的,沈悦算什么? 一个玩意儿而已,玩玩就行。 白言辙看到姜巍就猜到了大概,皱起眉叫姜巍的名字。 “姜巍。” 姜巍下意识抬头看他,他喝醉了不上脸,看起来和没有醉一样,“白哥。” 然后他看到了沈悦。 沈悦就站在白言辙的背后,露出来半张脸,穿着白色短袖,看起来就像一个漂亮干净的白蔷薇。 看到姜巍后,沈悦有些犹豫,但还是从白言辙的背后走了出来,乌黑湿润的眼眸静谧如水,温温柔柔的小声说着,“姜巍,我该回去了。” 姜巍不语,只是用那一双晦暗灼热的眼神看着沈悦,他踉跄一下,沈悦下意识的扶住了他。 柔软的触感下意识的让姜巍放松,几乎整个人都倚在了她身上,姜巍那么一个高大个,沈悦府得特别吃力, 白言辙让旁边的人去帮一下忙。 沈悦看了一眼白言辙,露出了一个笑容,梨涡浅浅,“谢谢。” 姜巍不愿意让旁边的人去扶,他一低头就看到了沈悦正在对着别人笑,笑的那么好看,那么勾人。 一股戾气烦躁让他掐住了沈悦的下巴,力道很大,沈悦的眼眸当场就红了,他很凶狠,就跟街头的狗看到了肉骨头一样,目光冷沉,薄唇都带着冷漠。 “谁允许你和别人说话的?还乱跑,你想死吗?” 沈悦似乎已经习惯了,安静的一动不动,长睫轻覆,眉间微蹙, 被迫仰着头,脖颈优美修长的宛如天鹅颈。 纤长的睫毛沾泪,楚楚动人。 白言辙对上了她求救的惶惶目光,心里不由自主生出了一丝怜惜。 他伸手扼住了姜巍的手腕,微微施力迫使他松开了沈悦,沈悦以获得自由,就像只受惊的小鹿跑走了,白色的衣角像是抓不住的一缕洁白月光。 姜巍还在叫嚣着,白言辙却不管,拉着沈悦离开了。 —— 助理在开车。 少女就坐在他的旁边,很乖巧的坐姿,露出来的小臂细瘦白皙,脖子纤细雪白,靠的有些近,白言辙可以从她的身上闻到淡淡的香味,还有烟草的气息。 性感又撩人。 白言辙不知为何心跳的有些快,低沉的声音沙哑,“你家在哪?” 少女低眸,下垂的眼尾透着淡淡的薄红,发丝柔软,显出股脆弱可怜的味道。 揪着衣角,语调是软的,“送我回宿舍就好。” 白言辙目光掠过少女白腻后颈,突如其来一阵生涩原始的冲动。 很奇怪,很羞耻。 他竟然对一个少女…… 硬挺的下颚绷成了一条直线,收起了脸上唯一那点温度,情绪略沉,他把视线转移到了窗外,喉结动了动,“现在校门都关了吧。” 沈悦当然知道关了,校门十点半就会关上,“我可以爬墙。” 她的嗓音天生很软,说起话来尾音上扬,毫无威慑力,像是在撒娇。 白言辙一愣,他没有料到沈悦会这么说。 如果美貌是一种原罪,那她罪无可恕(22)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这么多年的教育告诉他,不应该把一个少女丢在校门口。 现在都快将近十二点了,白言辙依旧看着车窗外面,话却是随着沈悦说的。 “去我家住一晚吧。” 沈悦有点惊讶,但是还是乖乖的说了一声好。 正在开车的助理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依旧是那天的别墅。 别墅里的灯全都给打开了,很亮,很干净。 沈悦有些饿,她仰着头,看着眉目英挺,沉稳儒雅的男人。 “白先生,我可以煮碗面吃吗?” 白言辙很绅士,他声音低沉,“我帮你。” 冰箱里面的食材比上次的还要丰盛还多,几乎什么都有,沈悦就是简单的煮碗面,白言辙在旁边帮忙。 沈悦盛了两碗出来,就是很简单的青菜鸡蛋面,但是闻起来很香,看起来也特别有食欲。 在盛面的时候,沈悦不小心被烫到了,小小的叫了一声。 她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手腕就被扣住了,被拉到水龙头下面冲。 其实也没有很烫,就是红了一小块,粗茧摩擦着细腻触感很陌生,软的就跟棉花一样,他只是稍微的捏紧,还没有用力,就留下了几道淡粉色的指印。 白言辙不黑,也挺白的,可是跟眼前的人比起来,就有些黑了。 肤色差刺激到了他的神经,不自觉的微微的用了些力气,搓红了。 别被烫到的地方都还要红。 沈悦任由他攥着手,直到过了挺久的,才把手给抽了回来,在旁边抽出一张纸擦了擦湿漉漉的手。 她道谢,“谢谢白先生。” 白言辙薄薄的一层眼皮掀起,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沈悦,眼底漆黑。 沈悦没有看他,想法还没有盛好的面条给盛起来。 筷子被另一大手给拿走了,白言辙用筷子夹着锅里剩下的面。 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她乌黑湿润的眼眸看向了男人。 不知道是不是厨房的灯光的问题,暖色的灯光下打在男人的脸上,带着些温和。 “你先把这碗端过去吃吧。” 沈悦没有客气,先端过去了。 其实白言辙是不饿的,但是闻着也觉得馋。 两个人吃饭的时候都很安静,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 房里面有洗碗机,最后的残局也是白言辙收拾的,沈悦没有上楼,她乖乖的坐在沙发上。 白言辙把碗放进了洗碗机就出来了,他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少女,宽大的领口微微的下垂,雪白精致的锁骨半露着。 不知道为何,白言辙有种突然被刺的微妙的感觉,有些烫,又有些扎人。 他垂下了眼眸,有力瘦长的直节垂在腿侧。 “很晚了,你该去睡觉了。” 沈悦笑了一下,玉一样清浅的颜色,笑起来的时候,那双含着眼泪的眼睛也像浸着春日阳光的泉水一样,毫无保留的清澈。 两个人的距离不远不近。 少女很乖,她总是很有礼貌。 “谢谢白先生,白先生晚安。” 说完这句话,她就上楼了。 少女就像只猫似的,整个人都很瘦小,走起路来也没有声音。 白言辙见惯了美人,多年成熟心如止水的的男人也会因为少女一个笑容不禁心旌神摇了一下。 对一个比他小七岁的少女。 老牛想要吃嫩草,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 白清珍在家里被关了一个星期终于被放了出来,她很烦,整个人都像焉了白菜。 上早自习的时候还迟到了,在教学楼的那一刻,被学生会被抓到了。 他穿着校服,身形清隽而挺拔,皮肤白皙干净,侧脸俊秀,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拿着一根黑色的钢笔,手臂上还带着红色袖章。 刚被放出来就被抓住,很倒霉。 但是白清珍认识宋砚,两个还挺熟的,因为姜巍。 白清珍双手合十,装可怜,“把我当做一个屁行不行?就当从来都没放过。” 宋砚抬了抬眸,淡淡一笑。 “不行哦,我要公事公办。” 白清珍拉着宋砚的袖子,可怜兮兮的扯了两下,她长相属于浓艳形,眉眼细长冷艳,装起可怜来也格外让人心动。 对于熟悉的人,白清珍的确比较喜欢耍女生的小脾气,撒撒娇啊,说两句软话。 “哎哟宋砚,不要这么绝情嘛,我要是被老师发现了肯定又会被抓回去教育一个星期的,到时候我真的会疯。” 做着夸张的表情,白清珍说着好话。 宋砚是温柔的,但是又透着一股疏离,明明是温温柔柔的笑,却总是好像隔着一股墙,让人亲近不起来。 可是现在他是毫无保留的。 他身姿英挺,仿若修竹,任由白清珍拉着他的衣角,嘴角一直都带着笑,是真实的。 沈悦也迟到了,她看到面前的场景,脚就像被钉在了原地一样,傻傻的站着。 还是白清珍发现了她,就像看见了救星一样。 “沈悦,快过来了!” 宋砚也转过了头,他看到了沈悦,觉得眼熟,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是那天和姜巍亲吻的少女。 沈悦也看一下他,两个人相望着,宋砚先一步移开了视线。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少女看他的视线好像带着一些……羞涩的爱慕。 被藏在眼底的深处,可是在面对宋砚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会流露出几分。 用这种眼神看他的人太多了,他下意识的感到抗拒和厌烦,更何况这个少女还和姜巍有牵扯。 沈悦走了过来,她也迟到了,但是提前和老师请假了。 白清珍知道沈悦是个好学生,两个人一起迟到的话,她比较有安全感,反正如果要罚的话两个人一起罚,老师喜欢好学生,看在沈悦的面子上应该也不会罚的太重。 这么想着白清珍也就不那么害怕了。 宋砚在本子上写下了白清珍的名字,然后看向沈悦,眉眼温和疏离,淡淡的说,“名字。” 沈悦眸子清润的望着宋砚,乌黑漫不见底一样的眼眸,像是有天光星辰坠落其中。 她轻轻的垂下了眼睫,露出了一个笑容,干净的像月色枝头上散发着悠悠清香的白玉兰花。 梨涡浅浅。 “我叫沈悦。” 如果美貌是一种原罪,那她罪无可恕(23)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宋砚的目光顿了顿,然后又恢复了温柔疏离的模样,随意的把名字写在本子上。 —— 早上迟到了,白清珍被罚站在走廊,她眼睁睁的看着沈悦大摇大摆的走进去。 外面太阳大,站了一节课,腿酸还热,直到下课了她才能允许进去。 头发都汗湿了,白清珍有些狼狈。 少女清清爽爽的坐在位子上,脸庞白净。 白清珍瘫坐在位置上,整个人都没有了以往的活力,“为什么你可以进来,而我却苦命的在外面站着?” 沈悦转头看了她一眼,解释道,“清珍,我向老师请了假。” 这就是好学生的权限,像白清珍这样的人,一请假肯定会驳回,除非真的出了什么大事情,走都走不了了,才会允许请假。 下午有体育课,这个时候白清珍就满血复活了,一口气跑了八百米,还是神采奕奕,沈悦面色微微发白。 太阳很大,气温很高,滚滚的热量几乎让人窒息。 在快要下课的时候,沈悦把所有的器材放进体育器材室。 体育器材室没有人,沈悦把东西放好,并没有看到门被人悄悄的拉上,然后传来落锁声音。 等收拾好准备出去,转动着门把手,这才发现被锁住了。 不知道是谁锁着的,沈悦不着急,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 体育器材室又闷又热,只是待了一会儿,她的身上就已经被汗湿了一大块。 系统:[宋砚来了。] 沈悦慢吞吞的移了一个位置,挪到了一个比较显眼的地方。 走廊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宋砚手里拿着几副羽毛球拍,他只穿了一件短袖,身高腿长,背后被汗湿了一小块,隐隐约约可以看见肌肉流畅明显的线条。 门被锁住了,宋砚把门打开,器材室里面有些暗,等他把羽毛球拍放好之后准备离开,才看到一个角落里缩着一个人,坐在地上抱着膝盖,脑袋埋进了手臂里。 怎么有人? 出于礼貌,宋砚走过去,他试探的叫了一声,“同学?” 是个女孩子,是一个很瘦的女孩。 少女的肩膀微微颤抖,她缓缓的抬起头,露出了那一张雪白的小脸。 幽静温顺,苍白羸弱。 仓皇可怜的仰望着他,鸦羽眉睫轻垂抬起之间,眼眶缓缓红了,眼底蓄着一汪静谧的清水。 刚好在看着他的时候,那眼泪从眼角流了下来,那双乌黑的眼眸,眼底还留着一点泪水,像雪山下消融的泉水。 她单薄的身影在抖,是温顺无助的,好像懵懂的连害怕都不会。 就像一只可怜兮兮的小猫。 宋砚没有想到会是沈悦,他看到少女那张脸,脑子有一瞬间是空白的。 他张了张口,刚想说些什么,一直蹲在地上的少女突然站了起来,扑进了他的怀里。 少女应该被关了很久,衣服都汗湿了,身上也有股淡淡的汗味,不难闻,反而一种很香的味道,是从皮肉里面熏染出来的,又甜又腻。 宋砚不喜欢和他人亲近,在少女扑铺上来的那一瞬间,必不可免产生了排斥。 但是怀里的少女看起来好像被吓得不轻,犹豫了半响,还是很有礼貌的拍了拍少女单薄的脊背,算是安慰。 现在的温度是高达四十度,两个人只是抱了一会儿就黏糊糊的。 宋砚很热,胸口发麻,柔软的触感让他的手心越发的滚烫,浑身过了一阵电流。 等平复下来的情绪,沈悦先松开了手,后退了一步。 苍白的耳朵很红,像是害羞。 宋砚的喉结微动,移开了视线,“我们走吧。” 少女乖乖的跟着他的后面,微微的低着头。 对于学校里面的黑暗,宋砚也是了解的,只不过身在顶端的他还是第一次接触。 “你看清了锁门的人是谁吗?”宋砚觉得如果看清了就可以和老师讲。 沈悦的眼皮透着薄薄的红,还有一点可怜的劲儿,宋砚看着有些心软,脚步不由自主的走慢了一点。 “没有……” 她的声音又软又轻。 连欺负自己的人都不知道,真蠢。 宋砚嘱咐了一句:“以后小心点。” 两个人走了一段路就要分道扬镳了。 少女乌黑清澈的眼眸静静的望着他,纯真干净,清皎幽静的脸,像星月坠入春潭。 看向他的视线,很黏稠,丝丝缕缕的像一条线一样想把他给缠住。 危险又诱人。 眨眼的功夫,少女恢复了以往安静乖巧的模样,她笑着,梨涡浅浅,“谢谢你,宋砚。” 宋砚表面上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耳朵尖却红了。 —— 放学过,沈悦被姜巍拉着去吃饭。 很高端的餐厅,需要提前一周预定。 姜巍翻着菜单问沈悦有什么想吃的,沈悦没有来过这种地方,随便点了两个,反正是姜巍付钱,她就专门点贵的。 等上菜的间隙,姜巍在桌边底下不老实的把玩着他雪白纤瘦的手指,指尖是粉嫩的,如同娇嫩的花瓣一般,很软,就像一块软豆腐一样。 姜巍爱不释手。 这是一间包厢,姜巍看着少女雪白粉嫩的小脸,眼眸微闪,微低着头,轮廓清晰明朗,莫名有点憋着火,声音嘶哑道,“过来,给我亲一下。” 沈悦早就习惯了姜巍这种样子,假装听不到,低着头,露出了细嫩雪白如团雪的后颈。 “别装聋。” 姜巍掀起了眼皮,目光火热。 少女安安静静的,话少人乖,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素白的手指揪着衣角,看着就很想让人欺负。 最好欺负的哭出来。 高大身躯又逼近了一步,双手撑在桌边,沈悦整个人都被圈起来,仍旧垂着眼睫故意避开他的视线。 姜巍从来都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抬手捏住了小巧精致的下巴,软的他心尖都跟着一颤,喉结猛然滚动了几下,止不住的咽了下口水。 伸长脖子,追着那红艳饱满的唇肉去亲。 这次姜巍有些过分,嘬弄着她的侧颈。 “姜巍,不许咬!” 痕迹如果在脖子上的话衣服根本就盖不住,现在是夏天,别人看见了很不好。 如果美貌是一种原罪,那她罪无可恕(24)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沈悦不想让别人看见,一点也不想,她的生活好不容易正常了一点。 可是姜巍没有听,把那块皮肉嘬的很疼,恐怕要好几天才能消。 姜巍见她不说话了,才稍微的起身,看着她,挑着唇笑,心里的痒意得到了缓解,他的心情也好了一点。 “怕什么?明天就别去上课了,陪我几天?” 沈悦静静的看着他,薄薄的眼皮透着红,唇肉红肿漂亮,鼻梁上的红痣韵味悠远,“我要上课。” 可能是沈悦的声音太轻了,又或者他选择性的不想听见,靠近了一些,笑着问。 “你说什么?” 他看似好像很认真的听着沈悦说话,漆黑的眼眸看了过来,神情也是恰到好处的疑惑。 可是沈悦知道是,他明明就听见了。 他总是这个样子,不去管沈悦的意愿,他就觉得自己开心就好了,至于沈悦,也许只是他的乐趣之一。 在沈悦静静的看着他,来表示抗议的时候,他就会轻声的哄着,然后不容置疑的驳回了她的意愿。 “天天读书有什么好玩的?在外面玩几天又不会怎么样,你别总是拒绝我嘛。” 男人黏黏糊糊的蹭着她的脸,亲密粘人的像一只大狗,可是姿势从始至终都是高高在上的命令口吻。 “沈悦,你别给脸不要脸。” 沈悦:“……” 手痒了,想一巴掌扇过去。 系统:[忍住!忍住!] 姜巍看似好像只是把沈悦当一个玩意儿,就好像是拿来消遣的,可是在不知不觉中,他对这个玩意儿产生了占有欲,或许还有喜欢。 姜巍不懂,他不懂怎么喜欢一个人,因为他生来就是高高在上的,他生来就是万庭瞩目的,从来都只是别人讨好他。 沈悦会好好的“教导”他,怎么爱一个人。 她静静地望着面前的男人,安静的面容就像初春碧绿色的湖泊,安静内敛,只不过那薄薄的眼皮变得越来越红,鼻梁上的红痣变得越发的妖娆,纤长的睫毛抬起,雾水慢慢的升起,把睫毛都粘成一簇一簇的。 少女哭起来很好看,姜巍冷硬的心软了。 “我不要。” “我要去上课。” “我要上课。” 姜巍没有想到沈悦会哭成这样,她没有哭出声,就连哭起来都是安静的,可是那眼泪却一滴一滴的流下来。 心尖一颤,姜巍这才意识到沈悦是真的很抗拒。 迟疑了一下,他用指腹轻柔的擦着沈悦脸上的累,语气一下子就温柔了下来。 “好,明天去上课。” 姜巍从来都不是一个说话算话的人,他干什么事情完全是随着自己的心情,有可能这一秒他心软的答应了,后面也会随时反悔。 沈悦静静的望着他,含着泪,乌黑的眼眸里是漫不见底的清澈,像深秋雾蒙蒙的湖泊。 她抓着男人的衣领,指尖发白,“姜巍,你不要逼我,不然我们就断了。” 雾水模糊了眼前的视线。 这是沈悦第二次提出了断。 姜巍有几秒的时间没有说话,就好像愣住了。 等反应过来之后,姜巍的眉眼阴沉了下来,面孔绷着,冷峻下颚绷的很紧。 可是最终他只想笑了笑,没有把沈悦的话放在心上,又或者是故意含糊过去,亲了亲少女柔软光滑的脸。 “好啦好啦,我只是说着玩玩而已,你要是不喜欢我也不会逼你。” 像是怕沈悦再说出什么过分的话出来,姜巍伸手捂住了她的嘴,撒娇似的用脸蹭了蹭她的脖颈,小声说着自己的不满,“我就是觉得我们一天见面的次数很少嘛。” 菜一一的端了上来,这顿饭是沈悦吃得最好吃的一家,果然贵有贵的道理。 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的那一番话起了作用,又或者看沈悦红着的眼睛好像实在可怜,姜巍一直都替沈悦加菜,布菜,自己都没有吃上几口,等沈悦吃得差不多了他才吃剩下的。 吃完饭之后沈悦要走了,姜巍不同意。 他脸色不虞,暗色的眼眸一片冷沉。 “晚上我有一场赛车比赛。” 意思很明确,让沈悦留下来陪他。 沈悦不说话了,她最近变得冷淡了很多,姜巍感受到了,他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反而觉得是沈悦蹬鼻子上脸。 他冷着脸,太阳穴隐隐凸起,猛跳了几下。 “沈悦,我的耐心有限。” 看得出来,姜巍已经在爆发的边缘,但是他压抑住了,要是之前如果有人敢这么对他的,恐怕直接把这桌子给掀了。 这个时候就要哄,有的时候,捧杀才是最残忍的,也是最让人崩溃的。 少女主动拉住了男人的手,乌黑的眼眸一瞬不顺的望着他,那是一种怦然心动的美丽。 眉眼像是纯净安静的夜色湖泊。 柔软的声音听起来有种错觉的温柔。 她换了一种撒娇一样的说法。 “姜巍,我不想去,我想回去写作业,可以吗?” 姜巍微愣一瞬,手背青筋猛的跳了几下,过电一样的眩晕,到嘴边的反驳随着喉结滚动,一起滚了下去。 “我……”他的喉咙干涩,郁气都散了,只剩下的委屈,停顿了一瞬,“我,想要你陪我。” 他恐怕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现在多么的像一个费力讨好主人的大狗。 沈悦捏了一下姜巍的大手,一双乌黑湿红的眼眸只看的他心尖猛颤,呼吸都不由自主变粗了些。 这个时候,沈悦突然慢慢的向他靠近,然后…… 然后亲了一下他的脸颊。 姜巍浑身都僵硬住了,呼吸都下意识的屏住。 也就亲了三秒,沈悦就离开了一些距离,她乖乖的看着男人,好像在笑,梨涡浅浅,试探的开口问,“可以吗?” 在少女离开的时候,柔软的发丝刚好碰到了他的脸,一晃而过,只留下了奇异的痒。 绵软腔调夹杂着小心翼翼,好像很在意他的情绪一样。 姜巍唇角无声的勾起,有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被轻易取悦。 “……可以。”他还是有些不太情愿,目光在少女饱满鲜红的唇肉上停顿了好几秒,语气不大自在,“我送你会宿舍吧。” 如果美貌是一种原罪,那她罪无可恕(25)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在下课的时候,宋砚值日,去班级检查卫生,他其实只需要站在班级门口,另外的人会进去检查,他负责登记。 在检查高三一班的时候,他下意识的第一反应去看白清珍,正趴在桌子上睡觉。 而坐在白清珍前面的少女,挺着笔直的背梁,细长苍白的手指拿着笔,低着头正在做题目。 窗外阳光洒在了她的身上,乌黑的发丝渡上一层了金光,露出来的肌肤白的透明,就像清晨凝起晶莹剔透的白露,干净纯粹。 宋砚的思绪有点游离。 只觉得少女和传闻中的不太一样,宋砚不是一个好奇心重的人,或者说他对任何事物都没有太大的热情,可是这个看似乖巧的少女却让他有股想要探究的欲望。 脑海里蓦然浮现出少女纤密的睫毛挂着泪珠的模样,看到了他,就好像看到了救星,看到了最后一根稻草。 这并不是宋砚夸大其词。 怯弱,无助,看似好像很单纯,没有恐惧和害怕,只有懵懂迷茫的无助。 宋砚突然理解她被欺负的原因。 太脆弱了,就像一朵漂亮的菟丝花,只能依附别人生活,轻易的被人掌控。 就在宋砚看的入神的时候,一直低着头的少女突然抬起了头,穿着干净整洁的蓝白校服,有着世间绝无仅有的美丽的脸庞,乌黑湿润的眼眸一弯,温柔浅浅的情意就漫漫的溢出来。 是诡异浓厚的,不加掩饰的,也是让宋砚呼吸一窒的,他不明白为什么,一对上那双眼睛,就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回过神,太过于热烈的视线让他隐隐有种不适感,没有了想要再接着看下去的欲望,他转身准备离开。 可是沈悦却追了出来,甚至还拉住了他的手。 细腻温凉的触感,让宋砚一僵,走廊上来来回回有很多人,看到这一幕都不由自主的挺下了脚步。 一个是优秀温柔的校草,一个是…… 这两个人怎么都不像有交集的样子。 沈悦依旧在看着他,那双乌黑的眼睛还是笑着的,梨涡浅浅。 宋砚的脸色沉了些,用了力气把人甩开。 被甩开的沈悦也不在意,只是有些低落的垂下了手,乌黑的眼眸清润,是小心翼翼的羞涩。 “小砚哥哥,你想起我了吗?” 就在刚才,宋砚看她的视线,是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温柔,沈悦一对上那个视线,惊喜袭上心头,没有想那么多,直接追上来问。 宋砚莫名其妙,眉头紧锁。 小砚哥哥? 他什么时候和沈悦这么熟了,见面都还没有超过五次,就哥哥哥哥的叫。 莫名其妙的话毁掉了他对沈悦说不清道不明的好感,宋砚试图无视心底那种隐约的失望。 前面的几次相处,他完全是把少女自动带入可怜悲惨的一方,而且不管怎么样,少女的眉眼都是干净清澈的,他以为少女是不一样的。 原来并不是不同,只不过是少女藏的太深了。 总是可怜兮兮,却以那种仰慕的视线看着他,动不动就哥哥的叫,他记得少女好像还和姜巍勾搭不清。 他以为传闻说的都是假的,没想到是他把对方想的太好了。 “同学,我们不熟吧。”宋砚露出来一丝笑,可是眼底却没有丝毫的笑意。 不等少女回答,他几乎是咄咄逼人地说出好像淬了毒液的话,“也不要叫的那么亲密,这样很容易让人误会。”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女孩子还是要自爱一点比较好,别总是想着那些弯弯绕绕的捷径,不是所有人都是傻子。” 宋砚很平静的叙述着,满意的看到少女脸色苍白的低下头。 “同学,人要有自知之明,不要妄想着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说完,他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少女,直接转身离开了。 —— 贺霁进医院了。 沈悦是过了几天知道的,还是白清珍告诉了她,白清珍对贺霁有过意思,还追过,很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对于这件事情,白清珍没什么感觉,又不是自己男朋友住院,关她什么事? 贺霁是个好学生,他各个方面都很好,他从不打架,不喝酒,不抽烟,也不会主动和人起冲突。 听说是有几个人来班级里面闹事,有个耍了下三滥的手段,趁贺霁不注意用凳子砸到了他的脑袋,听他们说,流了很多的血。 沈悦买了一束花和一些水果,她从老师的口中知道了贺霁的位置。 她轻轻的推开病房的门,贺霁正坐在病床上。 他脊背挺的笔直,五官苍白英俊,头上缠着几圈绷带,神色寡淡,手里拿着笔,专心做自己的数学题。 从沈悦的角度看去,能看到他冷漠狭长的眉眼,和很长的睫毛。 “在门口站着干什么?” 男生清冷低冽的声音顺着空气中的空调冷风传入耳朵里。 他看着门口的少女,依旧淡漠。 沈悦走了进去,她把花束插进花瓶里,摆弄好,然后在转过身,她的面色雪白,细弱的光线洒在她纤密的睫毛上,落下扇子似的阴影,嫣红饱满的唇肉抿着,她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 她看着贺霁的脸,平静的问,“是谁把你打伤的?” 贺霁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薄削的嘴唇微微紧绷,他漆黑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少女。 他突然抬手屈起手指在沈悦的脸上碰了碰,指尖冰凉。 他的动作有些莫名其妙,沈悦敏感的感受到对方情绪。 薄唇抿了起来,神色有些阴郁,“你不用管,马上就要考试了,把心思都放在学习上。” 沈悦看着他冷漠的脸庞,低眸笑了一下,“疼不疼?” “不疼。” 沈悦不信,怎么会不疼呢? 她站了起来,贺霁感受到身边落下了阴影,眼睫一颤,捏着笔身的指骨紧的泛白。 随后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很甜的清香。 喉结不受控制的上下滚了滚,干涩难忍。 额头被人轻轻的碰了一下,很轻,就像一根羽毛拂过,可是却在男生的心里惊起了阵阵波澜。 如果美貌是一种原罪,那她罪无可恕(26)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少女的体温好像都传了过来。 他感受到了额头有人呼气,像是小时候孩童摔倒了,哄哄呼呼就不痛了。 呼出来的热气带着淡淡的香气,真的很香。 他抬眸看着少女暴露在他眼前的脖颈,修长雪白,脆弱的能看到黛青色的青筋。 略显仓促的移开视线,贺霁忍耐般的侧过来头,喉结动了动,下颚线被扯出了极为锋利完美的线条。 片刻后,他吐出来一口浊气,抿着唇,扣住少女纤细的手臂,把她扯开了一些。 沈悦歪着脑袋,对他露出了毫无保留的笑容,乌黑的眼眸平静地注视着贺霁,眼眸弯弯温和,“这样就不疼了。” 男生苍白隽秀的脸上毫无情绪起伏,眉眼淡漠,平静的可怕,好像丝毫不动容。 可是耳尖却红的好像要滴血。 周围的躁动消失,只剩下了彼此的心跳声。 他放下了笔,抬手想要去碰碰少女。 沈悦很乖,她没有动,垂着眼,鸦羽般的眼睫乌黑浓郁,落下了一片淡淡的阴影。 指尖从眉,到鼻,到唇角。 他的手指突然覆了上来,指腹搭在她的耳后,她的耳垂很软,让贺霁忍不住多捏了几下。 贺霁眼底一片暗色,眼睫覆着,瞳孔漆黑。 不知不觉,贺霁慢慢的靠近,呼吸是滚烫的,直到鼻尖都快要触碰到一起。 “你要亲我吗?” 少女雪白细腻的皮肉,在阳光的照射下仿佛散发着牛乳般的细腻柔滑的质感。 声音软的像是在撒娇。 贺霁却猛的一震,窗外是叫个不停的蝉,随之而来的便是悸动不已的心跳。 黑眸蓦然而翻滚着滔天暗浪。 沈悦接着说,“你喜欢我吗?” 贺霁只觉得浑身燥热,热的好像有一股气流不受控制的冲撞的身体。 两个人凑的太近了,雪白的皮肉之下是越发浓郁的香气,勾人的要命。 偏偏她的眉眼干净,单纯无辜。 手指慢慢的攥紧,手背上的青筋暴起,隐约能看见急促的流动的血液。 他不自觉的伸长了脖子,想要去触碰那柔软的唇。 可是少女却退开了一些。 贺霁难耐的滚动着喉结,浑身僵硬的如同石头,额角的青筋鼓的好像随时会炸开,他的呼吸很热,他的心跳很快。 他想……去亲亲她。 可是下一秒,少女却用那软软糯糯的语调说道。 “不许喜欢我。” 不许喜欢我,我不好的。 —— 那一瞬间如坠冰窖,滚烫的温度迅速的下降,他的脸色本来就苍白,现在更是没有一丝血色。 薄唇紧紧的抿着,眼眶微红。 他垂下了手,像是不知所措,双手紧握又缓缓松开,最终化成了平静的冷漠。 “最近几天你有去图书馆吗?” 贺霁装作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转移的话题。 沈悦坐回了椅子上,最近根本就没有时间去图书馆,可是面对贺霁,她总是不愿意让对方过于失望。 于是她又撒谎了。 “有,天天去。” 贺霁低头看了一眼题目,却一个都有看进去,他平静的低着头碎发遮住了眼睑,一如既往的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没有看沈悦。 “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找我。” 贺霁知道沈悦不喜欢他,没有关系,他想让沈悦变好,各种意义上的好,沈悦应该得到最好的。 沈悦看着贺霁,有些无言。 因为她从男生冷漠平静的外表之下,看到了温暖。 她已经好久都没有感受到温暖了。 她叫了一声。 “贺霁。” 贺霁下意识的转头看着她。 他望着那双乌黑的眸,即便这样近看去,那双琉璃一样安静剔透的眼眸里也没有自己的半分倒影。 沈悦在笑,她唇边有一个很浅的弧度,梨涡凸显。 “谢谢。” 病房里的味道说不上好闻,很浓的消毒水味,空调开了许久,带着些凉意,吹散了躁热。 白色的帘纱被风吹起,飘飘然然的,好似都带着眷恋的味道。 贺霁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伸手,轻轻的碰了碰她的脸,垂眸静静的望着她,“嗯……” 他收回了手,指尖还残留着柔软细腻的触感,一直抿着的薄唇微弯,露出了一个很细微的笑容。 有点傻。 “不客气。” 两个人对视,然后收回。 男生低头接着看着题目,可是过了许久许久,都没有翻开那一页。 —— 沈悦每次下课都会去医院看贺霁,两个人会一起写作业,遇到不会的知识也会向贺霁去请教。 寂静的病房里,只有笔与纸摩擦的声音,岁月静好,气氛舒服。 贺霁伤的不是很重,但是终究还是伤到了脑袋,还要住院观察几天。 今天沈悦值日,她早早的打扫完,收拾作业准备去医院。 但是她刚踏出教室,就看到了靠在走廊上的高大的身影。 姜巍五官凌厉,宽肩窄腰,头发短,侵略性很强。 他勾着唇,带着一股坏坏的痞劲儿。 也不知道在这儿站了多久。 姜巍很少会主动会屈尊降贵的来找她,一般都会打个电话或者发一个信息。 沈悦觉得今天恐怕不能去医院陪着贺霁写作业了。 她安静的走了过去,长睫轻覆。 姜巍高大挺拔,一只长腿微曲着,随后伸直。 亲亲密密的捏了捏少女柔软娇嫩的脸颊,离的近了,她闻到了对方身上的清冽是一股烟草味。 “我朋友新开了一个酒吧,我带你去看看。” 并不是询问,而是陈述。 新开的酒吧在最繁华的地段,装修的很高端很有品,昏暗的灯光下音乐抒情,很容易麻痹一个人的心智。 第一天人就很多,几乎是满了。 一路畅通无阻的走了进去。 姜巍也是第一次来这里,有专门的服务员在门口守着,看到姜巍之后就领路。 红木沙发上坐着几个人,来了应该有一段时间,看见姜巍来了就打趣道:“姜巍,怎么这么晚来啊?” 姜巍没有搭理他们,拽了一下她,把她推到沙发的里侧,他知道沈悦还没有吃饭,“悦悦,你看看你想吃什么,随便点。” 这里有二维码,自动扫码点单。 如果美貌是一种原罪,那她罪无可恕(27)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这里也有几个是同校的,和姜巍玩得挺好的。 “姜巍,来一把?” 一个男生笑着说,他高,皮肤黑,笑起来有两个小虎牙,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上夹着牌。 他的话是和姜巍说的,但是视线却总是有意无意的瞥着沈悦。 沈悦感受到了,她抬起头。 目光对上的那一瞬间,萧蜕便顿在那里。 少女坐在里侧,姜巍身形高大,像是将她囚禁在他和墙之间的阴翳里。 萧蜕再次见到这双眼睛。 之前在体育器材时的惊鸿一瞥,还可以归于是浓郁的荷尔蒙刺激。 但是,在昏暗暧昧的灯光下,对上了那一双眼睛,乌黑静谧的如一泓秋水深潭,美的干净勾人。 不管看多少次,都叫人失神。 她眉眼弯弯,梨涡浅浅。 喉结滚动了一下,脑海里无法抑制闪过闷热骚动的空间,白肤,红唇,被扣着,唇肉被嘬舔,被啃咬。 然后被迫发出很轻很轻的闷哼声。 沈悦低头点了一些糕点,很快就有服务员送过来。 姜巍不饿,可是看着沈悦吃,他也觉得有点馋了,可是他不吃茶几上的,偏偏要吃沈悦吃过的,亲亲密密的凑过去,就像是向主人讨要食物的大狗。 偏偏姜巍自己都还没有察觉到,旁边的人倒是已经从刚开始的不可置信变成现在的处变不惊。 也没有人觉得姜巍是动了真心,也许是兴趣正浓吧。 茶几上摆着好几瓶昂贵的酒,姜巍偶尔会喝几口,他还给沈悦倒了一杯,“尝尝,味道还不错。” 沈悦不喝,明天还要去上课,要是喝多的话会头痛。 姜巍被拒绝的也不生气,他自己喝了。 萧蜕看了她好一会儿才移开目光,继续和姜巍若无其事的说着话。 沈悦对他们所说的内容不怎么感兴趣,只是安安静静的吃着精致香甜的糕点。 很乖,很安静。 就好像刚才对他笑得那么魅惑的人不是她一样。 越是这样,萧蜕就越是心痒难耐,就好像有无数只蚂蚁啃咬一般,浑身都不得劲。 他的视线越来越频繁的落在沈悦的身上。 而正在把玩着沈悦手的姜巍并没有发觉。 指尖一痛,沈悦侧头看去,就见姜巍正咬着她的手指,不敢太放肆,咬了一口就松了口,还恋恋不舍的舔了一口。 沈悦抽了一张纸,把手指擦了一下,转头和姜巍说。 “我要去洗手间。” 姜巍之后起身给她让路,却拉住了她的手,“我和你一起去。” 旁边的朋友都打趣说他跟个粘人精一样,姜巍也不在意,他拉着沈悦准备走。 沈悦拒绝了,“不用了,你在这等我。” 姜巍不愿意,他扣紧了少女的手腕,“你不认识路,万一走丢了怎么办?” 这完全就是多虑的,毕竟还有服务员呢,地方就这么大,能走丢到哪里去? 她捏了捏男人的手掌,很痒,他不自觉的喉结滚动,宽阔的背脊弯了下去,像只暴躁的狼狗,弓着腰埋着头在她的颈弯处胡乱地拱来拱去。 柔软的皮肉溢出来的香气往鼻腔里面钻,全身血液瞬间沸腾。 宽大的手掌扣在了沈悦的腰上。 他的声音又闷又沙哑。 “那你早点回来。” 黏黏糊糊的,好像一刻离开她就活不下去一样。 沈悦轻声的答应了,在离开的时候视线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萧蜕。 萧蜕趁大家不注意,也悄悄的离开。 洗手间一点都不难闻,里面点燃着熏香,处处都很干净。 水龙头是感应的,沈悦把手放过去就有水自动流出来,她仔仔细细的把手给洗了一遍,然后烘干。 出来洗手间还有走廊,沈悦在一处角落看到了意料之中的男生。 也许是体育生的缘故,他的皮肤是古铜色的,有些黑,脸很俊,带着攻击性。 男生无声的打量了她几分钟,她感受到了对方炽热露骨的目光,主动走了过去。 少女抬头望着他,鼻梁上的红痣漂亮妩媚,不言不语,看着他。 她在勾引他。 萧蜕觉得一股热气上涌。 明明她的神色是幽静的,就像是一幅画,乌黑湿润的眼眸灰蒙蒙的如同干净湖泊,没有任何诱惑的色彩。 可就是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明明安静如同幽兰花,却比任何的魅惑诱人都更加叫人心旌摇曳。 轻易的就引诱出了心底是恶欲和杂念。 隐下晦暗眼色,唇角不明显的上扬,喉结微动,低沉的笑声闷在了嗓子里,直勾勾的看着沈悦。 “有话对我说?笑得那么马蚤,姜巍一个人满足不了你吗?” 说着他就伸手握住了少女的腰,细细的一圈,软的轻轻一掐就掐下去几个指印。 沈悦静静的望着他,没有说话,只是任由他抱着。 萧蜕的黑眸裹了些沉默的欲望,晦暗的视线在沈悦雪白精致的脸上流转,伸出宽大温热的手掌去碰,又软又嫩,特别轻易的让人上瘾。 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乌黑的眼眸水雾雾的一片,倒映不出任何的身影。 她垂眸,“是你打了贺霁对吗?” 贺霁? 空气静了静,萧蜕轻啧了一声,莫名有点憋火,声音嘶哑道,“是又怎么样?” 他没有必要掩饰,他就是看贺霁不爽,一凳子砸过去是便宜贺霁了,萧蜕甚至还有些后悔没有多砸几下。 只不过这个时候沈悦提出这个名字更加让他恼火。 难道沈悦勾他出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燥热冲动的感觉蠢蠢欲动,他敛了笑,危险散漫道:“按照那种流血的程度,应该是要缝好几针的吧?也不知道有没有砸傻。” 恶劣的不加掩饰。 猖狂的没有人性。 明明贺霁根本就没有得罪过他,可是以他下手的那种程度,简直是冲着人命来的。 沈悦看着他,乌黑的眼眸仍旧清澈纯真,“为什么?” 萧蜕看人不爽从来都不需要原因,就是他把贺霁打住院了,他照样还是好好的,该吃吃,该睡睡,最多不痛不痒的说两句。 他捏着少女的耳垂,力道有些重,捏红了。 如果美貌是一种原罪,那她罪无可恕(28)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对这个话题都带着敷衍的劲儿。 “没有为什么,我就是单纯的看他不爽。” 萧蜕凑了过来,原本藏在阴影里的五官被五颜六色的灯光照亮,也变得迷恋暧昧,直勾勾的盯着沈悦,诱哄般的开口。 “沈悦,你跟着我怎么样?我也有钱,只要你开出合理的条件,我都会答应你,我也不比姜巍差,你要不要考虑考虑。” 这个并不是心血来潮,而是蓄谋已久。 从体育器材室的那一天开始,萧蜕就有了感觉,那一瞬间,他是真的特别想要把少女占为己有,他从来都没有这么浓烈的欲望。 心跳也因为这个想法变得剧烈不已。 可是却被姜巍捷足先登,而萧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不甘至极。 凭什么好处都被姜巍给占了? 沈悦抬头望向萧蜕,从那双暗沉粘稠的眼眸中看出来嫉妒和贪婪。 她缓缓的露出了一个笑容,是清浅的,眼底荡漾淡淡的温柔。 是一个干净魅惑人心的笑。 萧蜕的呼吸粗重。 “我可以考虑。” 少女的话让萧蜕激动万分,像波涛汹涌的大海一样,脸上控制不住的露出了笑。 沈悦抬头,一瞬不瞬的望着萧蜕。 “可是姜巍不会同意的,他不会放过我的。” 纤细雪白的手指揪着男生的衣领,她的眉眼无辜干净至极,乖巧的不行,“我早就厌烦他了,他真的很坏,你会帮我吗?” 这么近的距离,那双乌黑莹润的眼眸,水色潋滟,就像是夜色下的湖潭。 好像是无助,是求救。 萧然完全受不住,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把头埋进了沈悦雪白的颈弯里,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满鼻子的香气。 捏着她柔软纤瘦的手臂,小心克制地摩挲。 沈悦抓着他的手臂,像是在推拒,可其实没有用任何的力气。 走廊上忽然有脚步响起。 萧蜕下意识的抬眸望过去。 可是就在这么一瞬间,沈悦突然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跟撒娇一样,又乖又软。 沈悦靠近时,那股浓郁的香气让他的骨头缝里都发痒,他喉结滚动,微微咽了一下。 她覆着睫毛,眼角眼尾都泛红。 萧蜕莫名的脑袋发昏,后背都麻了一大片,看着那鲜艳饱满的红唇,喉间一紧。 像是被海妖给引诱,萧蜕只觉得耳边的声音全都消失了,只能听到自己砰砰乱跳的心跳声。 他慢慢的低头,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冲着散发着香气的红唇想要亲过去。 可是下一秒他就被一到很重的力气猛烈给推开了,萧蜕都还有些反应不过来,面前就出现了姜巍那张阴沉愤怒的脸。 沈悦退了一步,单薄的身影微微的颤抖,眼眶瞬间红了,水雾迅速的浮现,静静的看着姜巍。 她没有说一句话,哭起来也没有声音,她好像是懵懂无知害怕,还有无法诉说的委屈。 姜巍果然神精变得更加的狰狞,他一把狠狠的抓着萧蜕的衣服,重重的在他脸上打了一拳。 “你怎么敢碰她!” 是愤怒到嘶哑的吼叫。 萧蜕来不及躲。 他看到了躲在姜巍身后的少女。 眼眶里面还含着泪水,可是在感受到了萧蜕的视线之后,露出来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雪白的皮肉在灯光下就如同珍珠,没有任何的恶意,歪着脑袋,乌黑的眼眸依旧干净清澈。 她在耍他。 之前说的话都是骗他的,从来都没有人敢这么耍过他。 姜巍见萧蜕的视线还有往他的身后看,就像是失了魂一样,顺着视线看过去。 少女静静的站在原地,泪水慢慢的流,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的下垂,眼尾晕着桃花瓣的粉,可怜兮兮的,好像就算被欺负了也不敢吭一声。 他扭头看着萧蜕,脸色发青,布满血色的双眼如同鬼魅般猩红,怒火在生中翻腾,如同马上就要爆炸。 他就像被人拔了逆鳞的恶龙。 姜巍挥拳而出,猛然袭过去,带着劲风,呼呼作响,一拳比一拳狠厉,猛攻对方的要害之处。 萧蜕因为刚才的走神,没有及时提防,完全来不及躲闪,一记一记沉闷的拳向落在了身上,他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后面闹得太大了,是保安跑了上来才制止住这场暴行。 姜巍狰狞可怕的神色已经稍微冷静了下来,但是还能看得出来他在竭力克制着几乎要失控的怒气,下颚线条咬的很紧,眉眼也笼着层层的阴霾。 萧蜕伤的很重,刚才他的脑袋碰到了尖锐的一角,好像破了,流了很多的血。 那些狐朋狗友也听到了动静跑的过来,看着这混乱的场景都吓了一大跳,个个不敢吭声。 姜巍一言不发的抓着她的手腕就往外拽,力气很大,指节好像都深深的嵌进了皮肉里,像是要捏碎她的骨头。 他直径拉着沈悦离开。 车就停在了马路边,姜巍很生气,但是开车开的依旧很稳。 “出来。” 抛下这句话,他就先一步的下车。 沈悦也跟着下车。 公园这个时间没有多少人,满满的都是蝉鸣声,清风吹散了晚间的燥热。 姜巍从兜里掏出一支烟,颤抖地夹在指尖点燃,在火光亮起之后,迫不及待的塞进嘴里,缓解自己的情绪。 他整张脸都被白烟笼罩了,一手烟抽的特别狠。 可是却依旧压抑不住烦躁闷痛的情绪。 他的手被火光烫到了,可是却无暇顾及,直接把烟头往地上一摁。 少女柔软的发丝垂了下来,姜巍伸出手,堪称温柔的拨到了耳后,然后抬起了她的下巴。 乌黑静谧的眼眸望着他,里面一片澄净如湖泊,眼尾泛红,眼皮是薄薄的粉,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雪白的脸上还有没有擦干净的泪痕。 烟草的苦味在他干涩的喉咙里来回盘旋,让他原本就沙哑的声音更为粗糙。 “刚才怕不怕?” 姜巍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目光深暗的仿佛将所有外露的暴戾情绪都藏了进去。 沈悦在这么一瞬间其实是有些看不懂他的心思的。 如果美貌是一种原罪,那她罪无可恕(29)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沈悦没有想到他会这么问,睫毛抖了一下,鼻梁上的红痣在雪白的脸上格外明显。 “怕。” 也对,沈悦胆子那么小,都被吓哭了,怎么会不害怕呢? 风吹起了她的衣角,月光下,姜巍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我下次不会把你带到这种地方来玩了。” 这话实在是不像从姜巍嘴里面说出来的。 沈悦都有些惊讶的看着他。 在并不明亮的光线里,姜巍的眼眸暗沉一片,他的身形高大,早已有了成年男人的轮廓,英俊的一塌糊涂。 抬手按住少女脆弱的后颈,他俯身,脸上没有表情,“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低沉的语调像是在诉说着刻在骨子里的誓言,是固执偏执的。 沈悦其实是有些惊讶的。 这件事情可以说是一箭双雕,她是从别人口中知道萧蜕用凳子砸了贺霁头的这件事情,这次她只是替贺霁讨回公道。 而且,姜巍是一个占有欲很强的人,几乎有些变态,他不允许任何人指染他的所有物,沈悦想着,是不是只要她在他的眼里制造她不干净的场景,姜巍会不会就会因为嫌弃或者厌恶而抛弃她,或者冷却她。 可是没有,姜巍没有。 甚至好像更加的在意。 她也没有想到姜巍会为了她,而把萧蜕打得那么半死不活。 姜巍目光如炬的盯着她,突然说:“悦悦,我把你调到我班里来好不好,这样我们……” “不行。” 不等他把话说完,沈悦就毫不犹豫的拒绝。 姜巍的下颚绷紧,手指狠狠的按着她的后颈,漆黑的眼眸蕴藏着好像要毁天灭地的狂暴气息。 沈悦过于果断的拒绝,让他很不悦。 但是他没有把愤怒表现出来,怕吓到沈悦。 他尽量的保持着平静,可是微微提高的声音还是暴露了他的怒火,“为什么?难道你不想和我待在一起吗?” 姜巍自认为对待沈悦不差。 沈悦触碰到他冰冷的目光,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眉眼弯弯,眼中像是盛着甜滋滋的蜜糖,笑着静静的望着他。 而后又避开了他的视线,语调很软,很甜,就如同裹着一层毒药的糖果。 “姜巍,你对我挺好的,我觉得我也不欠你什么。” 姜巍的心一个咯噔,瞳孔颤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沈悦知道他其实听懂了,只不过是不愿意相信而已。 乌黑莹润的眸望着他,干干净净的像是碧绿色的湖水,可是却倒映不出任何的身影。 “你明白的。”沈悦说起话来不紧不慢,她的胆子小,这个时候倒是敢直视他的眼睛了。 “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你玩,也没有那么多的精力,我不要你的钱,我什么都不要。” 这是第三次沈悦说出这种话,比前两次都还要坚定不移,她是狠了心的要离开姜巍了。 她和姜巍不一样,姜巍哪怕不努力,都会有一个美好光明的未来。 可是她不一样…… 她没有办法为了姜巍而毁掉自己。 姜巍一只手强势的抬起了她的下巴,脸上的阴影冷硬,薄唇勉强勾起了一抹笑容:“是不是因为今天被吓到了?你放心,我说了我以后不会带你来这种地方,我……” “不是。” 沈悦是一个很有礼貌的人,但是她今天是第二次打断姜巍的话,只拿眼静静的望着他,是认真的:“不是因为别人,是我不想。” 姜巍眼帘低垂,漆黑长睫下铺了层阴翳,瞳孔倒映着化为实质的冷意。 他很冷静:“悦悦,别给脸不要脸。” 姜巍从来都不是脾气好的主,他能说两句软话就已经很不错了,可偏偏沈悦好像就是一个死心眼儿,完全没有平时机灵讨巧的劲。 如果软的不行,他不建议来点硬的。 沈悦此刻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静静的叫人看不懂:“我觉得我有资格叫停。” 两个人的关系本来就是不平等和扭曲的,也是没有结果的。 要是没有遇到贺霁,沈悦可能真的会跟着姜巍,姜巍有钱,长得帅,出手大方,沈悦没有的理由不跟着他。 可是现在沈悦不想了。 她也不想要姜巍的好处。 姜巍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看着沈悦总是忍不住心软,他拉着少女的手,把她整只手都包裹住,大拇指亲昵的摩挲着她的手背。 低沉的声音又唐突的柔和了下来。 “别这样嘛,我们之前玩的也挺开心的,难道不是吗?我能给你的东西往往不只是这些,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 沈悦是一个爱慕虚荣的人,她很现实,在此之前,只要在学校有钱的人大部分都对沈悦有点心思,沈悦没有拒绝。 她不就想攀个富二代吗?找个冤大头。 姜巍愿意,他乐意当这个冤大头。 可是这是要付出代价的。 姜巍的直接插进了她手指的缝隙里,根根手指慢慢扣住,就好像有普通的情侣十指相扣一样。 他的声音温柔了很多,好似在哄着闹脾气的情人,“我知道你今天被吓到了,所以才会说出这种话,今天的确是我的错,所以,我不怪你。” 说完这句话,姜巍就轻轻的拽了她一下,沈悦因为惯性身体往前面一倾,被他抱在怀里。 男生心跳的很快,很稳,胸膛坚硬而滚烫,充满着浓浓的安全感。 两个人的距离骤然被拉进,姜巍低着头,棱角分明的脸在她的眼里面放大,鼻尖几乎要碰到鼻尖,他薄唇弯着很浅的弧度,看似柔和,可眉眼阴霾,眼底没有任何的笑意,只有冰冷和暗潮汹涌的戾气。 沈悦仰头近距离望着他,乌黑的眼眸,毫无情绪,脸上却笑了:“你喜欢上我了对吗?” 他没有吭声,嘴角细微的弧度却彻底消失了,薄唇抿成了一条冷硬的直线。 没有人知道他这极致平静的外表之下,心脏跳的是如何的剧烈,心似一团乱麻。 沈悦的眼睛很毒辣,她当然能察觉到姜巍懵懂炽热的少男心。 如果美貌是一种原罪,那她罪无可恕(30)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但是她却没有丁点的动容。 沈悦的心很小,小到只能容下一个人。 姜巍还在嘴硬:“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如果他的耳朵没有红的话会更有说服力。 沈悦稍微挣扎了一下,想脱离他的怀抱,可是姜巍却不愿意,锢着她腰身的手臂宛如沉重的铁链子将她锁在他的气息之间。 也许是沈悦真的太乖了吧,所以才会给他有一种沈悦会乖乖听话的错觉。 沈悦说的这些话并不是和他商量,而是单方面的告知。 —— 后面几天,姜巍和她发信息沈悦都是假装看不见,也不回复。 发了几句短信之后,得不到回复,姜巍也不会舔着脸再发。 贺霁出院了,两个人放学依旧在一起。 今天放假,沈悦和贺霁一起在图书馆待到了下午。 两个人准备回去,可是半路却突然下起了大雨。 匆匆忙忙的找了一片干燥的地方避雨。 风很大,树枝都被吹的东倒西歪,好像下一秒就会被吹走了。 沈悦身上淋了一些雨,小脸微微发白,看着倾盆大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 下一秒肩膀一暖,寒气被驱散开,沈悦低头,是贺霁的校服外套。 扭头去看旁边的贺霁。 贺霁很高,苍白俊脸的脸上黑发沾湿,一缕一缕的垂在眼前,勾勒出有些阴翳冰冷的眼神。 可是在低头看向沈悦的时候,那种阴郁冰冷感就驱散了很多。 她不觉得冷了,贺霁穿着短袖,露出了精壮有力的小臂。 伸出手指戳了戳贺霁的肩膀,软软糯糯的问:“你把外套给我了,你不冷吗?” 纤瘦如玉般的手指软软的戳着坚硬的肩膀。 贺霁低垂着眼睫,沉沉的看着少女亲密柔软的动作,眼眸微暖。 半晌,他才收回视线,鼻尖是少女身上散发出来淡淡的清香,他克制的滚动了一下喉结,声音低哑:“不冷。” 这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就停了。 贺霁的家就在学校附近,沈悦还要坐两站公交车。 因为今天是很多学校的放假日,公交车上都比平常还要拥挤,沈悦穿着身上不止大了一号的校服,满满的都是属于贺霁身上温暖的味道。 下了站,沈悦背着书包慢悠悠的往小区里走。 踩着楼梯上了楼,沈悦掏出了钥匙,抬头却看见了并不属于这里的人。 姜巍正一脸暴躁的站在她的房门口。 这栋小区的环境实在不算好,墙壁泛黄,贴着很多杂七杂八的小广告,对面的住户门口还摆放着很多垃圾,苍蝇都招来了好几只,散发着恶臭。 这种地方,姜巍真是一秒都不想再待下去了,要不是为了沈悦,他早就暴走了。 以他的身份地位,住的地方都是高档的别墅和精致的楼房,漂亮华丽,干净整洁。 姜巍已经在这里等了有一会儿了,皱着眉一直都忍着脾气,心里想着他再也不会让沈悦住在这种又破又臭的地方,他要给沈悦买个别墅。 沈悦静静的看了他几秒,然后很冷静的从口袋里掏出钥匙。 姜巍站在门口没有动,他看到沈悦低着头,垂着长长浓密的眼睫,雪白的面容就如同脆弱的白瓷。 她把门打开,里面的屋子就更加的简陋了,几乎没什么家具,寒酸不已,但是却很干净。 而且门还很破,姜巍觉得自己一脚下去这个门可能恐怕都支撑不住。 姜巍不是第一次来沈悦的家,可是心境却完全不同。 沈悦准备和往常一样先打扫卫生,拿着拖把沾了水,就开始拖地。 姜巍看不下去了,他越看越觉得碍眼,这里的每一个地方都让他觉得碍眼,二话不说的走过去抓住沈悦的手腕。 一时不查,拖把倒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砰的一声。 沈悦看着他,一双乌黑的眼眸如同春雾里的水珠一般的晶莹,眉眼精致漂亮的像墨画。 不言不语,直接看到了人的心尖上了。 “你……”姜巍本来是过来算账的,因为沈悦不理他,可是现在看到了这样的沈悦,他反而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抓着沈悦的手臂不让她动。 沈悦过了一会儿还是轻轻的将他的手挥开,想要去捡地上的拖把。 姜巍的手刚一被挥开,又抓住了她的胳膊,“这种地方能住人吗?” 他是真的觉得沈悦不适合住在这里,没有任何的安保措施,位置又偏又破旧,到了晚上肯定什么人都有,沈悦这么漂亮,要是被人欺负的话恐怕喊破嗓子都没用。 越想越可怕。 姜巍心里头突然涌出了莫名的心疼恐慌,他蛮横的拽着沈悦的手臂,“你跟我走,不要再住这个鬼地方。” 说是他抓着沈悦的胳膊就要往外面拽。 沈悦有些烦了,她是真的觉得眼前的人烦。 乌黑清澈的眼眸没有什么情绪,可是看起来依旧像春水一样能把人心搅成一团。 沈悦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眉眼突然一弯,笑容干净又恶劣。 “你是我的谁啊?你凭什么管我?” 姜巍一愣,呼吸一滞。 沈悦趁他愣神的这一段功夫,挣开了他的手,弯腰去捡地上的拖把。 姜巍的目光下滑,这才注意到沈悦穿的校服外套格外的宽大,一点都不合身。 还不等沈悦把地上的拖把捡起来,忽地被人拉扯到了怀里。 姜巍单手扣着她的腰,一只手扯着沈悦身上的校服,被迫被扒了下来,丢在了地上。 沈悦被他这么一段粗鲁的动作给弄的踉跄。 “这校服,谁的。” 犹如淬了毒的冰冷从嗓子里面溢出来。 少女的脸色苍白,眼睫微垂,紧紧的抿着饱满艳红的唇瓣,不说话。 “你怎么这么……” 手掌狠狠的按住沈悦的后颈,她被迫扑进了姜巍的怀里,薄唇毫无缝隙的贴着她的耳垂,吐着滚烫的热气,可是说出来的话却令人心寒意。 “不听话呢?” “和我断的原因,是不是因为勾搭上了别人?沈悦,你真是好样的,从来都没有人敢这么耍我。” “你是第一个。” 如果美貌是一种原罪,那她罪无可恕(31)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姜巍怒火翻涌,他勾唇,眼中浮现出几缕血丝,黑暗的情绪一闪而过,唇碰上了少女柔软苍白的耳垂,像是嗅到香味的野/兽,咬了一口。 不轻不重,可是却令人窒息。 沈悦静静的,纤长浓密的睫毛垂着,在雪白的眼睑投下淡淡的阴影,低着头一声不吭。 低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为什么不说话?” 在原本就狭窄的空间里,危险的气息似乎让少女的脸色微微发白。 寂静的沉默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欢快的手机铃声在安静的屋内想了起来,打破了僵持。 姜巍的视线很缓慢的移到被丢弃在地上的校服外套上。 铃声锲而不舍的响着。 姜巍收敛了表情,变得非常平静,他松开了沈悦,走了过去,从地上的校服口袋里掏出手机。 “别碰我的东西。” 一直都是安安静静,看起来乖巧的沈悦皱着眉要去抢姜巍手里的手机。 手机上显示的是一段号码,没有标注。 姜巍把拿着手机的手臂抬高,他沉着冷静的吓人,却不应该出现在姜巍的身上。 “是谁?” 沈悦刚才看到了手机号码的前几位数字,很熟悉,她知道是谁。 可能让姜巍发现。 沈悦紧紧的抿着唇瓣,只希望那段手机铃声能关掉。 两个人都不说话,姜巍也没有接电话,气氛沉默,好像在比谁的耐心更大。 终于,手机铃声停了。 下一秒,又紧追不舍的响起。 他们两个人离得很近,手机铃声再次打破了沉默,姜巍拿着手机的手背青筋暴起,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沈悦,“不想说?” 沈悦皱眉。 她很少皱眉,一般都是静静的,就像是一潭秋水的湖泊,幽静而纯澈。 少女不答,姜巍垂在身侧的手握拳,指甲深陷掌心,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沈悦,然后毫无预兆的按了绿色接听键。 铃声被掐断了,他按了免提。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似乎是在酝酿说辞,男生的声线冷漠,却好像还掺杂着僵硬的柔和。 “到家里吗?” “和你发信息,为什么不回?” 沈悦的睫毛抖了一下。 拿着手机的骨节分明的手指猛然发力。 蓦然听到细碎的“咔嚓”声音传来,手机屏幕瞬间如蛛网般裂开。 过了三秒,贺霁没有得到回应,他有些疑惑,轻轻的叫了一声。 “沈悦?” “为什么不说话?” “还在吗?” 贺霁说了三句话,一句比一句急迫,姜巍的眉宇之间的阴霾也越来越浓厚。 他脸上的笑容一瞬间变得诡谲非常。 不等贺霁再次开口,他就直接把电话给挂掉了,然后把手机扔到一边,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沈悦脸色苍白,姜巍不知不觉之中走到了她的面前,俯身很仔细的盯着她的脸看。 半响,才悠悠的说道:“什么时候和贺霁搞上的?沈悦,你胆子不小啊。” “不是的……” 姜巍一字一顿,每一个音节都包含着难以言喻的温柔,“是我小看你了。” 他没有大喊大叫,也没有嘶声彻耳的质问,如雕刻般的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就没异常。 一只强劲有力的手搂着沈悦的腰,另一只手轻柔的抚摸着她柔软的发丝,滚烫暧昧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边,“这就是你离开我的原因吗?” 少女乌黑清澈的眼眸,静静地望着他,没有什么表情,很单纯很温柔,但是又透露着一股极致的矛盾感。 “不是。” 没有直接发疯,的确不是姜巍的风格,沈悦以为姜巍会愤怒的把她这个家都砸了,可是没有,他很平静,平静到了有些诡异的地步。 没有把握的事物,往往这才是最可怕的。 沈悦静静的看着人的时候,总是很勾人,像是无声的引诱,诱着他人走向深渊的罪恶。 而她却依旧一直都是无辜的模样,一直都是受害者,被欺凌者。 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沈悦的脸色有些发白,看起来是有些害怕的。 姜巍不知道,她这害怕到底掺杂着几分真,几分假? 姜巍亲了亲她的嘴角,然后突然狠狠地咬了一口,唇肉破了,血如红珠一般的冒了出来,但是很快的又被舔/舐干净。 因为刺痛,少女乌黑的眼眸瞬间氤氲出一层水雾,眼尾浮现出薄薄的红。 纤细单薄的身体也在微微的颤抖。 看起来无比的惹人怜惜。 姜巍看着这画面一滞,愣了一会儿。 他的视线在少女雪白的脸上停留了几秒,下意识的落在了泛红的眼尾。 以及那双被眼泪润湿的漂亮眼眸。 又在装可怜吗? 她最会装可怜了。 沈悦不经意间对上了男人有些晦暗不明的眼眸,下意识的低下了头。 大概是沈悦这个低头的动作激怒了姜巍,他冷笑了一声,狠狠的捏住了她白皙的下巴,强硬的让她看向他。 与她对视,暴怒才一点点从姜巍的眼底浮现。 “你现在还要在我面前装吗?你在做那些对不起我的事情,怎么就不会想到今天?” 对不起他的事情? 沈悦认为自己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姜巍的事情,两个人并不是情侣,最多也只能称得上是交易关系而已。 是姜巍过界了。 是姜巍太贪婪了。 他的声音蓦然提高,“现在知道怕了?已经晚了!” 姜巍的力道算不上太大,可是少女也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害怕,身子微微的颤抖,雾气越来越浓,纤长的睫毛都被雾水沾成一簇一簇的。 脆弱的好像下一秒就会碎掉。 而本来准备放狠话的姜巍在看到眼前的画面之后,所有的话瞬间就堵在了嗓子里,上不来下不去,让他整张俊脸都变得铁青。 似乎猜到了他会心软,沈悦低低的喃喃道:“疼……” 眼尾薄薄的红色加深,雪白的脸泛白,鼻梁上的红痣很艳,却遮不住那种易碎感,柔弱又可怜。 她就像一朵只能依附别人生存的菟丝花,单纯又无害。 姜巍其实不太喜欢太脆弱柔弱的东西。 可是……她好漂亮。 如果美貌是一种原罪,那她罪无可恕(32)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少女露出了这样的表情,他原本暴躁发狂的情绪被另一种奇异的感觉覆盖。 是兴奋。 就如同禁锢已久的欲/望的闸口轰然泻出,他的喉结控制不住的滚了几下,发出了很明显的吞咽声。 他突然笑了起来,伸手轻轻的扶开了沈悦散落在额头的碎发,然后慢慢的下滑,带着某种说不清的暧昧,从她的眉眼缓缓的滑到嘴角。 按着破碎的嘴角,就是刚才他咬破的那一块。 刺痛传来,沈悦的睫毛不安的轻颤,她抿紧了艳红的唇,下意识的撇开了脸。 姜巍见状眼底闪过不悦和阴冷,就在他伸手想要将沈悦的头扭过来的时候,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手又垂了下去。 “这件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你乖乖的留在我身边,好处少不了你的。” 他说的轻慢又高高在上,仿佛给了沈悦多大的便宜一样,倨傲无礼。 少女看起来真的很乖,下巴上还有他刚才用力而留下的红印。 沉默着,好像对她做什么都可以。 心底最深处的角落,阴暗潮湿没有任何光影的一角,好像悄无声息的有个种子在生根发芽,无声无息的疯狂生长。 姜巍死死的压住了那种疯狂的感觉,他的手掌轻轻的按着沈悦的后颈,然后用力的往前一按,迫使她凑近,那是一个算不上亲吻的吻。 暴烈的没有任何柔情。 沈悦的嘴唇又被咬破了,很疼,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开来的同时,他短促的笑了一下。 “但是,惩罚还是要有的。” “总得让你长长记性吧。” —— 秋天来了,气温慢慢的开始下降,嫩绿的枝叶慢慢变得枯黄,清风吹在身上不再是燥热的,而是清爽舒适。 下课铃声一响起,高一高二的学生几乎是冲出了教室,唯独高三只有零碎几个人走出教室去食堂吃饭。 沈悦也坐在教室里面学校,等她拿出手机看看时间,亮起来的屏幕瞬间弹出了十几个来自姜巍的电话,还有几条信息。 她没有兴趣回电话,只是去看信息。 姜巍叫她去天台。 复旦高中是自主晚自习的。 沈悦并不着急,她又坐在位置上写了半个钟头的作业,这才慢悠悠的起身,收拾了几本作业,她才去天台。 天台这个地盘是姜巍的,没有人敢跟他争。 楼梯安安静静的,只有她自己的脚步声。 沈悦来到天台的时候,姜巍已经在那里等了好久了。 骨节分明的手里面还夹着没有抽完的烟,他鼻梁高挺,薄唇淡漠,个子很高,普普通通的校服被他穿的都有一股野性。 抬眸看像沈悦的时候,就如同恶狼,好像下一秒就会跳出来狠狠地咬死猎物。 沈悦的脚步一顿,然后慢悠悠的走了过去。 他看起来有些不高兴,把手中的烟按灭,“怎么现在才来?” 沈悦随意的扯了一个谎,“老师拖课。” 姜巍也不知道信了没信, 少女穿着蓝白校服,外套的拉链一丝不苟拉到最上面,但是还是露出了一小截雪白的肌肤。 她鼻梁上的红痣魅意浓艳,哪怕是穿的如此的严实,可是那张脸却依旧令人思潮起伏。 如玉般的指尖微缩,沈悦笑着,梨涡浅浅,看起来很纯,可是说出来的话却一点都不纯。 “要亲吗?” 姜巍用舌尖顶了顶上颚,才压住了冲过去亲哭她的欲/望,紧紧的盯着沈悦,“好啊,你来亲我吧。” 之前都是姜巍一言不合的抱着她亲,沈悦几乎很少主动,睫毛眨了一下,抿着唇肉,乌黑湿润的眼眸很漂亮。 也许是为了速战速决,沈悦也并没有多说,毕竟今天老师布置的作业很多,到时候还要复习,可能要写到凌晨几点,她并不想在姜巍这里浪费太长的时间。 沈悦其实在女生当中是属于很高挑的,只不过很瘦,可是姜巍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个子很高,几乎快要到了一米九。 而沈悦才到他的肩膀处。 如果他不低下头,沈悦根本就吻不到他。 姜巍很配合,她细白瘦长的手指紧紧的揪着姜巍胸前的衣服,指尖微微的发抖。 她踮起脚尖,仰着头。 姜巍的双手也不自觉的揽住了纤细的腰,轻轻松松的被他禁锢在臂弯里。 一开始的确是沈悦在亲。 很单纯的亲。 就碰在一起,也不动。 都亲过这么多次了,看起来却好像依旧那么的羞涩。 明明长了那么一张不正经的脸。 这样青涩的举动,却让姜巍把持不住。 手臂蓦然的收紧,力度大的好像恨不得两个人融为一体,他可是比沈悦凶多了,又嘬又咬。 很疼。 少女乌黑的眼眸冒出了水汽,踮着的脚尖微微的颤抖,有些支撑不住了。 …… “沈悦——” 天台的门被人很用力的踢开,甚至还反弹了两下。 从那个方向看过去,沈悦踮着脚尖揪着姜巍的衣服,就好像主动索吻的模样。 沈悦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如天天霹雳,她震惊的转头看过去。 是贺霁。 他好像是急匆匆的赶过来的,校服有些凌乱,看起来莫名的有些狼狈。 震惊,慌张,无措,种种情绪让沈悦一时间是迷茫的,她的脸很白,那唇肉被人反复的啃/咬过,红肿的好像要滴出血来。 她喃喃自语:“贺霁……” 原本还还在眼眶里的泪水,顺势滑了下来,看向贺霁的眼神是懵懵懂懂的。 贺霁也没有想到会看到是这幅场景,他以为沈悦早就没有和姜巍有来往了。 可是现在这两个人,还有沈悦现在这个样子,发生什么不可言喻。 贺霁脑海里的那根弦猛然的断了。 苍白淡漠的男生大步流星的走过来,面无表情。 ——那双漆黑的眼眸黑的骇人,暗流涌动着风暴。 是摧毁一切的平静。 姜巍挑着眉,露出来一个笑容,像是在挑衅,像是在警告,像是在冰冷的告知。 沈悦是他的。 沈悦愣愣的,好没有缓过神,就被贺霁硬生生的从姜巍的怀里给拽了出来,紧紧的攥着她的手腕,力道大的好像要被拧断。 如果美貌是一种原罪,那她罪无可恕(33)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但是贺霁很快就稍微的松了松手,把沈悦拉到身后,他的身形很高,把沈悦结结实实的挡住了。 姜巍笑了一下,满满的都是嗜血。 他是个成年男人,身形高大,面容俊美,露出这种表情,却硬生生的看起来如同残忍的恶魔。 “贺霁,你最好放开你的手,沈悦是我的人,还轮不到你来多管闲事。” 贺霁冰冷的抿着唇,眼底没有一丝温度,“沈悦不是你的。” 沈悦不属于任何人。 贺霁的表情一直都很缺乏,眼眸淡漠的如同一潭死水,好像天生骨头缝里都透露着冷漠。 他转身看着沈悦。 沈悦看着他,乌黑的眼眸清澈潋滟,泪水润湿了她长长的睫毛根部,那仿佛下一秒眼泪就会流出来一般。 好像委屈极了。 “贺霁……”她的唇肿了,艳红艳红,如同娇嫩的玫瑰花。 泪水在眼眶里面打转,漂亮极了。 贺霁的嗓音冰冷,淡淡的说道:“跟我走。” 眼睫一颤,沈悦低着头,手腕任由他牵着,没有说话。 神色倏尔更冷,压低了声音,贺霁沉沉的重复道:“——跟我走。” 那双清冷的眼眸,内敛而深沉,没有任何的喜怒。 可是离近了,沈悦听见了他的呼吸是紊乱的,仿佛波澜不惊的海面,即将被潜藏的火山岩浆冲破表面的平静,爆发出炙热而汹涌的烈焰。 沈悦不是不愿意走,她只是怕走了,会连累到贺霁。 很奇怪,明明她一开始也只是想要利用贺霁而已。 她的唇肉抿了抿,刺痛感让她的睫毛也跟着一颤,柔软的黑发缠在雪白的脖侧,眼尾垂坠着,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贺霁并没有强大的背景。 他的成绩很好,父母和睦,家世硬实,普普通通,美满幸福。 而姜巍,可以轻轻松松的打破至美满幸福的家庭。 姜巍是天骄之子,他的背景强大,众星捧月般的存在。 可以说,姜巍完全都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他也认为沈悦是一个懂事识趣的人,应该知道该选谁。 姜巍掀起眼皮,眼神晦暗不明。 对着沈悦说。 “过来。” 漫不经心的好像对待什么玩物一般。 沈悦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她的头发很黑,衬的肌肤很白,眉眼幽静如水中花,唇肉嫣红,像是在看他,又不像是在看他。 下意识的,姜巍眉间不自觉的蹙起,隐隐感到了一阵说不出的躁郁。 她的脚尖,轻轻的向前走了一步。 又猛然的被贺霁给拽紧了手腕。 贺霁的感情从小就淡漠,他很少发怒,一直都是冷静而理智的。 可是现在,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胸膛里正在酝酿着滔天的戾气,他压抑着怒火,神色越发的冰冷,“不要过去。” 男生的掌心很烫,也冒出了很多汗,可以看出他其实很紧张。 沈悦顿了一下,细密的羽睫微垂,单薄的身体绷得直直的,细白的手指握成拳,垂在身侧。 姜巍死死的咬着牙,才忍住想要冲上去把两个人扯开的冲动。 贺霁很高,他的侧脸线条清隽利落,很冷,没有人气。 但是现在他的眉眼缠绕着浓浓的阴霾。 眼眸冰冷,看不出情绪。 少女眉眼干净单纯,纤长的睫毛还沾着泪,眼尾薄薄的红,她似乎是笑了一下,梨涡浅浅。 安安静静的,就好像是在走向枯萎的花。 她特意压低的声音,只有贺霁一个人可以听见。 “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贺霁的声音也很低,依旧重复的是上一句的话:“跟我走。” 什么都不重要,他只想让沈悦跟着他走,其他的,都不重要。 眼眶好像更红了,沈悦脸上的笑容加深,然后,慢慢的挣开了他的手。 “对不起。” 贺霁知道,少女的声调软软糯糯的,轻轻的说句话来像是在撒娇,他喜欢听少女说话。 可是现在,他只觉得宛如一盆凉水浇在了头顶,手掌里还残留着没有消失的温度,温热,柔软。 他的手指颤了一下。 而沈悦已经走到了姜巍的身边,两个人手牵着手,好像他才是最多余的那个,是他打破了两个人甜蜜的幽会。 贺霁攥紧了手指,冷漠疏离的气质泄出了几分晦暗和幽冷。 然后,他没有说话,而是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 大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姜巍仰头看向她的时候扬起了亲热的笑容。 “真乖,怎么办呀,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 沈悦被箍的有些不舒服,稍微的动了一下,姜巍收紧了力道,指节犹如铁钳般紧紧的扣着肩头,薄唇重重的在她脸上亲了好几口,好像是为了显示亲密。 “怎么不说话?难道你真的对他有意思?所以难过了?” 温温柔柔的声音夹杂着不快的狐疑。 沈悦转头看他,看着那双乌黑静谧的眼睛,他无意识小心屏息。 她歪头,像是在笑。 “你对自己的魅力这么不自信吗?” 姜巍的脸色阴沉。 沈悦伸手碰了碰他的脸,暧昧不已,温度好像都升高了,姜巍的呼吸一下子就急促了,眼眸中的热度慢慢的升高。 “对自己有点信心好吗?你有钱,长得帅,贺霁就是个不懂风情的木头,哪里比得上你。” 这话说的热情又毫不加掩饰的偏爱。 姜巍一滞,被遮掩的眸色一瞬间黑的骇人。 他绷紧了后背,耳尖红了,垂在身侧的五指握的发白,嗓音有些干涩的哑:“你心里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沈悦笑着不说话。 那种淡淡的笑容简直让姜巍抓耳挠腮的痒。 他手掌下滑,牢牢钳着沈悦的腰,逼近了,炙热的气息熏着她的脸颊,很急切的吻了过去。 这次,有些温柔。 —— 白清珍很明显察觉到了沈悦和姜巍走的很近,她有些吃惊。 不知道这两个人是怎么认识的,明明两个人的性格相差这么大。 而且,姜巍对待沈悦的态度很奇怪,白清珍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反正就是觉得很诡异。 晚自习可以出校门,白清珍在寝室画好妆,她原本就长得艳丽,化了妆之后更显得成熟。 如果美貌是一种原罪,那她罪无可恕(34)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她换好的衣服,看到沈悦正在书桌上写作业,白清珍随口提了一句,“今天怎么不在图书馆了?” 笔尖一顿,沈悦继续写,“图书馆没有位置了。” 白清珍也就是随口问一下,她今天出去玩,不准备回宿舍了,复旦高中在寝室这方面管的不是很严,也不会有老师来查寝。 但是今天看着沈悦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这里,犹豫了一下,还是邀请,“来嘛,一起去玩嘛,到时候我们俩一起回来。” 对于白清珍的要求,沈悦一般都不会拒绝,她放下了笔,答应了。 外面起风了,沈悦穿了一件薄外套出去。 白清珍没有驾照,家里人不让开车,她还是打车去了酒吧。 现在是晚上最佳时间,酒吧里面的人很多,音乐劲爆,灯光五彩斑斓。 气氛热烈浮躁,空气混合着酒精和烟味。 沈悦对着白清珍说:“我先去洗手间。” 白清珍把包厢的门牌号告诉了沈悦,让沈悦上完洗手间之后就去包厢。 白清珍手里拿着包进了一间包厢,里面的气氛很热闹,个个都玩疯了,她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多大的瞩目。 姜巍也在,他看起来有些意兴阑珊,挺直的鼻梁下薄唇微抿,漫不经心的低着头,修长的指尖亮着一点猩红。 缭绕升起的烟雾遮住了他的五官。 白清珍坐了过去。 姜巍这才懒懒散散的掀了掀眼皮,他的表情有点臭,“你来干什么?” 白清珍被他这种语气质问的莫名其妙,“我为什么不能来?” 姜巍抽了一口烟,眉头皱着,他就是觉得麻烦,“到时候你哥哥找来了又说我没有管你。” 可不是嘛,白言辙很不喜欢酒吧这种地方。 被这么一说,白清珍也稍微的有点不自在,但是很快又恢复了自然。 “没事的,我都已经成年了,我想去哪里是我的自由。” 她说着就自己倒了一杯酒喝。 包厢内的光线昏暗,茶几上凌乱的散落着几副牌,音响放着动感的音乐,气氛已然推到了高潮。 身边投下了一副阴影,白清珍疑惑的转过头,看见了穿着白色衬衫,面容温润的宋砚。 “你今天怎么有时间来了?”白清珍惊讶的问。 宋砚和这些纨绔子弟都不一样,他的成绩很好,各方面都很优秀,几乎完美的都挑不出错来,性格也是温温和和的,人缘很好。 这样糜乱嘈杂的地方,宋砚一向都很少来。 文文雅雅的坐在旁边,笑得如沐春风,“听说你来,我就来了。” 他的眉眼带笑,像是开着玩笑。 白清珍当然也没有当真,“鬼话连篇。” 包厢里还有其他的女生叫白清珍过去打桌球,白清珍拒绝了,她看着一直都在低头抽烟的姜巍。 “姜巍,问你一件事儿。” 姜巍抖了抖烟灰,“说。” 白清珍也没想遮拦,直接开门见山。 “你和沈悦是什么关系?” 原本侧脸冷淡的姜巍一顿,指尖触电般的一颤,一点烟灰落在裤子上,他没有在意,而是平静的转过头。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姜巍半张脸都融入在了阴影里,白清珍没有看清他的神情,但是能听到他平静的声音。 姜巍如果是要玩别的女生,白清珍肯定不会多管闲事,但是她怕姜巍对沈悦不安好心,毕竟姜巍这个人……有点太难相处了。 她其实不是很想让沈悦和姜巍这样就缠不清,沈悦是玩不过他的。 “我就是随口问问,你们两个人是在交往吗?” 白清珍问的话还是很含蓄的。 宋砚的目光也闪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暗光。 姜巍面无表情,眼神看似平静好像又晦暗不明,直到火光燃到了指尖,他才猛然清醒,冷静的把烟按灭。 轻笑了一声,削薄的唇扯出了一个玩味凉薄的弧度:“沈悦她配吗?只是玩玩而已。” 白清珍听到了这个意料之中的答案,稍微的松了一口气。 玩玩的话那就还好,就怕姜巍是真的对沈悦有意思。 她挑了挑眉,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既然如此的话,那么以后你就离沈悦远一点吧。” 反正也是玩玩而已,以她和姜巍这么多年的交情,白清珍觉得姜巍看在她的面子上应该会放过沈悦。 在五彩斑斓的灯光之下,白清珍并没有看到姜巍的幽邃眼眸沉的可怕。 他的眼神平静的看着白清珍,却把对方看的浑身一寒。 轻轻地,慢条斯理的反问:“是沈悦跟你说的。” 白清珍:“当然不是,是我自己要说的,如果你对沈悦只是存着玩玩的心思的话,那就算了,沈悦和我们不是一路人。” 姜巍看得出来白清珍没有撒谎。 他也没有点头,长腿放松的交叠着,语气平和,声音低沉充满磁性:“我和沈悦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 白清珍以为姜巍会同意,可没想到他竟然拒绝了,这是在意料之外的。 还想多说些什么,可是当对上姜巍那双眼睛,她又不自觉的把话全都咽了进去。 白清珍暗暗的吐槽,这么坏的脾气,沈悦是怎么受得了他的? 这么想着,转头刚好看到了不知道何时站在一旁的少女,她下意识的叫了一声。 “沈悦——” 姜巍一听到这熟悉的名字,第一反应不是转过头,而是身体一僵,浑身上下就如同被定住的一般。 “你怎么这么晚才来?是不是去洗手间的时候迷路了?” 白清珍起身把沈悦拉了过来,一个劲的问。 姜巍自动的把白清珍的声音给屏蔽了,他听到了少女特有的软糯的语调:“没有,你们在说话,我不好打扰。” 这句话的意思,说明她站在这里有一会儿了。 姜巍心里升起的莫名的侥幸熄灭,沈悦肯定听到了刚才的对话,那么她也一定听到了他说的那些话…… 胸膛里浮现出烦躁,他不自觉的攥紧了手指。 但是很快又反应了过来,他和沈悦原本就是这样的关系,他又没有说错,为什么要这么心虚不安? 如果美貌是一种原罪,那她罪无可恕(35)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姜巍想着,就变成了理直气壮,他转过头去看沈悦。 少女就站在不远处,可是却没有看他,而是看他旁边的位置。 心里不满,姜巍顺着视线看过去,就看到了宋砚。 宋砚也和沈悦对上视线,姜巍还来不及发作,沈悦就若无其事的收回了目光,好似只是随便看了一眼而已。 姜巍也的确没有从她的脸上看出别样的情绪,他阴沉的神色缓和了一些,僵硬的身体不自觉的放松。 他伸手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仰了仰下巴,带着点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催促:“坐我身边来。” 少女静静的看了他几秒,才缓慢又顺从的坐到他的身边。 沈悦坐的是沙发的里侧,整个人都差不多被姜巍的身影给遮住了。 两个人住的很近,腿挨着腿,能感受到男生发烫的体温。 姜巍皱着眉,低头看着沈悦:“我不是说过以后不要来这种地方吗?” 自从发生了上次的那件事情,姜巍就再也没带着她来这种酒吧,可是今天沈悦竟然都不跟他说一声就来了,这让他很不悦。 沈悦知道对方的掌控欲很强,于是就说:“想见见你。” 果然,这句话一说出来,姜巍整个人就像卡了壳一样,支支吾吾了半天,一张俊脸通红,连脖子都红了。 他拼命的压抑着翘起的嘴角,矜持的道:“那你可以给我打电话,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粘人?” 嘴上是这么嫌弃着,可其实他眼底的愉悦都快要溢出来了,偏偏还认为自己掩饰的很好。 这次姜巍寸步不离的守在沈悦身边,哪里都不去,就连别人叫他去玩都拒绝了。 桌子上有樱桃,又大又红。 沈悦觉着这个看起来就很甜,很好吃,尝了一颗,的确很甜。 她小口小口的吃,姜巍就在旁边看着,偶尔还会挑出一颗大的亲自喂。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原本正在小口吃着樱桃的沈悦掀起了眼皮,她看到了宋砚。 对方的视线一直都盯着她,没有任何的意味,单纯的打量。 姜巍也察觉到了,他皱着眉转过头去看,“看什么?” 宋砚慢吞吞的收回了视线,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干什么,心理浮现出烦躁,但是表面上依旧温和斯文:“没什么。” 话音落下,他就很礼貌的离开了视线。 可是姜巍还是很生气,宋砚看着沈悦的视线甚至让他十分愤怒,他伸手紧紧的扣住沈悦的手腕。 少女乌黑湿润的眼眸静静地看着他,像波澜不惊的湖,又像是含着甜美的蜜饯,“怎么了?” 姜巍冷着脸:“送你回宿舍。” 沈悦看了看姜巍拉着她的手,沉默了一下,轻轻的说:“好。” 她还以为姜巍会在这里多玩一会儿呢,毕竟每次他都会玩到深更半夜。 姜巍没有说话,拉着沈悦招呼都不打一声的离开了。 白清珍就和旁边的人说了几句话的时间,再次转过头就没看到沈悦了,不仅如此姜巍也不在。 她的心咯噔一下,来到了姜巍身边,“他们两个人呢?” 不会是去…… 宋砚笑了笑:“他们两个人回去了。” 白清珍松一口气,“那就行,沈悦太单纯了,我就怕她被姜巍欺负。” 宋砚笑的有些意味不明。 沈悦单纯? 他可是半点都看不出来,能让姜巍做到这种地步,就足以可以瞧见沈悦还是有手段的。 他的眼底闪过一丝嘲讽。 白清珍没有注意到,她放心的跑到旁边去玩了。 宋砚脸上的笑容就如同泡沫一般慢慢的消失了,他按着眉骨,却还是露出了几分烦躁。 —— 在把沈悦送到宿舍的路上,姜巍心神不宁。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走?为什么看到沈悦和宋砚对视的时候,他会下意识的拉着沈悦离开? 沈悦落后了半步,悄悄地踩着男生的影子,眉眼弯弯的。 姜巍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一个所以来,反而还越来越烦。 宿舍还隔着几十米,姜巍突然转头去看沈悦,眼神有些冷,“你是不是和宋砚认识?” 沈悦踢着脚底下的小石头:“……不认识。” 的确不认识,沈悦以为他是小砚哥哥,可是他好凶,和小砚哥哥一点都不像。 沈悦想着,说不准只不过两个人长得像而已。 姜巍拧眉:“那他为什么总是盯着你看?” 沈悦没太注意,她当时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樱桃上面,就是偶然的一次刚好撞上了他的视线。 少女的沉默让姜巍很暴躁:“说话。” 语气突然凶了,沈悦挺习惯他这样喜怒无常的。 揪着衣服,她的脸在月色下白的像一块美玉,睫毛很长就如同展翅的蝴蝶。 “我不知道。” 姜巍觉得沈悦是在敷衍他,额头的青筋鼓起,“沈悦,别在我面前耍那些手段。” 沈悦没有耍手段,她就是觉得姜巍挺莫名其妙的,乌黑含着清泉的眼眸,在那张雪白漂亮的脸上,睫毛一垂,就透露着一股脆弱可怜:“我没有。” 心里一颤,姜巍强行压下心里的暴躁:“以后不许和宋砚见面,他可看不上你这样的。” 后面的话带着不加掩饰的恶劣的警告。 沈悦觉得刺耳,小脸有些发白,她的唇很红,像是涂了胭脂。 没有听到想要的答案,姜巍的瞳孔漆黑,好像有乌云在翻涌:“你听到没有?” “也不能和白清珍走那么近,你也不看看自己……”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但是其中的意味都了解。 的确,白清珍是千娇万宠的大小姐,而她,就像阴沟里的老鼠,肮脏阴暗,永远见不得光。 姜巍和白清珍是青梅竹马,两个人的感情深厚,自然不是她能比的,恐怕在姜巍眼里,她连一个白清珍的手指都比不上吧。 少女很乖,抿唇笑了一下,梨涡浅浅,甜美的像一颗散发着香气的果子。 “好,我明白的。” —— 家里来了人,门是被砸开的,凶器就是丢在一边的砖头。 沈悦看了一眼,平静的眨了眨眼睛,然后走了进去, 如果美貌是一种原罪,那她罪无可恕(36)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她在门口换了拖鞋,把书包放在沙发上,厨房里传来动静,沈悦抬头,刚好看到了从厨房里走出来的女人。 她很瘦,瘦的都有些形销骨立,一向挺直的背也弓着,女人长得很漂亮,但是因为瘦的变形的缘故,都有些脱相了。 沈悦静静的看着她,没有太大的情绪波澜。 沈佳宜踌躇不前,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是小心翼翼的讨好,“悦悦,回来了?饭马上就要做好了,你等一下啊。” 说话的语气就好像是一个慈祥的母亲。 可是沈悦却不愿意多看她一眼,只是淡淡的说:“我没有钱。” 沈佳宜的表情更加的僵硬,她不安的抓住衣服,还装作轻松,“这话说的,我就是想来看看你,快把书包放好,饭马上就做好了。” 说完她好像怕沈悦在说出什么话来,连忙就往厨房里面躲。 沈悦没在说什么,她把书包放到卧室,把作业一一摆出来。 没过多久,门外就传来沈佳宜的声音:“悦悦,吃饭了——” 沈悦把东西收拾好,出去了。 桌子上摆了好几道菜,色香味全,荤素搭配。 沈悦坐了下来,尝了一口,味道很不错。 沈佳宜眼睛亮亮的,“好不好吃。” 可是当看到了沈佳宜的表情,沈悦又觉得没有了太大的胃口,她低头无声的吃饭。 没有得到答案,沈佳宜有些失落,但是又不敢多说,默默的吃饭。 其实沈佳宜是惧怕沈悦的。 惧怕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单纯干净的少女。 沈悦其实并不是个好人,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她不歪很难。 沈佳宜染上了赌瘾,几乎把所有的财产都败光了,最后甚至差点要把这个破房子给买了。 就是这个看起来无害的少女,帮沈佳宜还了钱,然后回到家,二话不说的跑到厨房里拿出一把菜刀,抓着沈佳宜是手,做势要砍下去。 沈佳宜永远都忘不了沈悦当时的表情。 乌黑的眼眸幽深的像是无尽的深渊,眉眼弯弯的,笑着看着她。 说起话来语调也很软。 “管不住自己的手,我帮你砍掉好不好?” 明明看起来才半大的少女,可是在那一瞬间,沈佳宜却感受到了心脏因为恐惧而剧烈的跳动,好像下一秒就会跳出来。 少女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刀举得高高的,好像下一秒就会砍下来,沈佳宜第一次尝试到死亡的滋味,她被吓哭了,痛哭流涕的表示自己再也不会赌了,等哭到都快要断气了,少女才肯放过她。 后来沈佳宜是真的不敢赌了,但是她也不敢回家。 沈悦知道沈佳宜怕她,所以她这次回来一定是没有安好心。 沈悦不会主动问,沈佳宜肯定也不敢说。 吃完饭,沈悦就回卧室写作业了。 沈佳宜在讨好她,沈悦看似好像没有放在心上。 在要去学校的时候,沈佳宜叫住了快要走到门口的沈悦。 沈悦没有转头,站在原地。 沈佳宜走了过去,试探的拉住了她的手臂。 然后沈悦就感受到了手里被塞了硬硬地纸质的东西,低头一看,是钱。 “拿着吧,该买的东西都得买,不要亏待了自己。” 沈悦却觉得手里的钱莫名的烫手,她转过头,面无表情的盯着她,“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终究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沈佳宜愣了愣,似乎是因为沈悦开口说话了,露出了不知所措的惊喜,结结巴巴的说,“我,我没什么意思,就是,就是,想让你过得好一点……” 沈悦:“我过成这样是因为谁?” 沈佳宜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无比的苍白,她的唇瓣蠕动了两下,眼眶红了。 可是沈悦却不想看了,把钱塞回了她的手里,头也不回的走了。 “沈悦——” 后面的沈佳宜还在叫,沈悦不听,越走越快。 “悦悦——” 沈佳宜似乎很很慌张的追了上来。 沈悦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后面就直接变成了跑了。 赶到公交车站的时候,刚好有一辆公交车行驶过去,沈悦上了车。 公交车上没什么人,沈悦坐在后排靠窗的位置,车窗没有关,她听到了女人还在喊。 攥着指尖的手指发白。 —— 在校门口,沈悦看到了白清珍和宋砚有说有笑的走在一起。 宋砚笑的很温柔,是沈悦从来都没有看到过的。 这个样子的宋砚,和她记忆中的小砚哥哥一摸一样。 她看痴了。 宋砚好像若有所觉,侧过头看了一眼。 眼底的温度迅速的降了下去,只剩下了冰冷和厌恶。 沈悦也瞬间清醒了,她转过头,没有再看。 教室里面零零碎碎的做了几个人,陆陆续续的踩着点来。 白清珍迟到了几分钟才来的。 手里提着早餐,白清珍戳了戳前面的沈悦,“你吃早餐了没?” 沈悦回头,“吃了。” 白清珍手里的早餐买多了,“那好吧,宋砚真是的,我都说了我吃不了这么多,我又不是猪。” 吐槽完,白清珍刚想拿出一个包子吃,前面的少女又转过了头,雪白漂亮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但是我早上没有吃饱。” 白清珍一听,就把手里的早餐分了一半过去,反正她自己也吃不完。 —— 白清珍的生日是下个星期,她每年的生日基本都举办的很盛大,全班的人都会受到邀请。 她家里有钱,这并不是秘密。 这次白清珍的生日宴会是在酒店举行的,一层都被包了,沈悦肯定也是要去的。 礼物是可爱呆萌的毛绒公仔,白清珍长得冷艳,可其实特别喜欢公仔。 白清珍的朋友很多,沈悦只不过是其中之一而已,送了礼物之后她就坐在一边安安静静的吃东西。 宋砚也在,他穿的很正式,一身白色西装,仿佛是炔不惹尘埃的美玉,又如同轮浩然当空的明月。 风姿卓然,立于人群之中,很是打眼。 他就在白清珍身边,金童玉女,天造地设。 沈悦看着,乌黑湿润的眼眸像是阴郁无光是湖泊,清澈不在。 系统:[咋们要干一场大事了。] 如果美貌是一种原罪,那她罪无可恕(37)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沈悦也挺激动的,而且姜巍不在,可以让她大显身手。 宋砚喝了点酒,面色依旧温润如玉,可其实耳尖都红了,他低头和白清珍说了几句话,放下酒杯就往一个方向走去。 一直都关注宋砚的沈悦也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 宋砚去了洗手间,没过一会就出来了,他喝了些酒,揉了揉眉骨。 走了一段距离,宋砚看到有个身影挡在他面前,因为酒精的缘故,他的脑子还有些昏沉。 不到一米的距离,沈悦跨了两步就来到了宋砚面前,男生面容温柔,被错落光影分割的五官更加完美,他的反应慢半拍。 宋砚眼眸微俯,视线掠过,看见了少女纤长雪白的脖子和露出来白嫩的手臂,很适合被人抓在手心里把玩,最后,视线停留在那张漂亮的有些过分的脸上。 乌黑湿润的眼眸,意外的宁静纯粹,难以形容的颜色,怯怯地看着他,唇肉嫣红饱满如同烂透的果汁一般,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满眼都是白,特别适合留下其他的颜色。 宋砚屏着呼吸,眼神直白滚烫的不加掩饰。 更近了,宋砚都闻到了对方身上慢慢淡淡的香味。 小小的一只,特别适合抱在怀里。 沈悦没有注意到他眼神的不对劲,还在做心理准备,现在她是个被嫉妒逼疯了的恶毒炮灰,要做出特别过分的事情来引起误会。 看着宋砚淡色的唇瓣,沈悦怎么都没有办法主动去亲,毕竟宋砚看起来好像很排斥她的样子,要是亲上去的话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试探性的攀到男生宽阔的肩膀,纤长的睫毛因为紧张不安一直都颤抖着。 眉心微蹙,低垂的睫毛遮住瞳仁,抿着唇肉靠近男人的唇,香气也越来越近,宋砚觉得脑袋好像越来越晕了,他下意识的扣住了少女的腰。 唇上贴上了一片柔软,然后是扑面而来的浓浓的香气。 沈悦抬眸小心翼翼的观察宋砚的表情,见他神色一沉,还以为是他脑子现在清醒了,颤颤巍巍的下意识的想要离开。 差点连任务都忘记了。 宋砚失神了两秒,手臂一收,原本还想后退的人因为惯性而撞到他的胸口上。 低眸,什么也没有说,幽黑深邃的眼眸静静盯着少女,喉咙滚动。 他克制般的抿着唇,上面还有残留的香气,视线不受控制的,直勾勾的扫过少女漂亮精致的脸上那嫣红的唇肉。 看起来就像红透了的樱桃。 看起来又甜又软。 少女就是像是若有所觉,她扬起头,细长柔软的胳膊试探性的如曼腾般蔓延的缠上了他的脖颈,拽着他的身体向下顷来。 宋砚没有反抗,也没有拒绝。 他几乎是顺从的随着这股力道俯身,眼眸晦暗不明。 —— 他反客为主,激烈的抱着她。 头脑昏聩,失控的含着无意识颤抖的唇肉,真的是很甜腻的香味,不像是那种淡淡的,而是浓郁的,冲击着他的感官。 少女薄薄的眼皮泛红,乌黑的眼眸浮现出水雾。 掐在她腰上的双手滚烫宽大,凶狠的扣着她的腰,和他温润如意的外表完全不一样,是两个极端。 她被迫的高高仰着头,修长优美的脖颈拉出了一条脆弱的弧线。 宋砚握着沈悦手臂的手心带着湿黏的汗意。 刺眼的闪光灯让宋砚条件反射的闭上了眼睛,再次睁眼,理智回笼,当看到沈悦手里的手机之后,瞬间清醒。 几乎是毫不犹豫的一把把少女给推开,因为毫无准备,沈悦被他推地踉跄的后退了几步。 她的唇肉又肿又红,眼尾泅红,雪白的小脸红了一片,拿着手机,看了手机里的照片,露出来一抹笑容。 宋砚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一向充满柔意的眼眸变得非常锐利,眼神紧锁着眼前红着脸漂亮的少女。 走廊上响起脚步声,宋砚怕被人发现,拽着她进了一间房间。 门刚被关上,沈悦就被人粗鲁的紧紧的按在墙上。 “在清珍的生日宴会上你做出这样的事情,你还要脸吗?” 宋砚心里的厌恶几乎化成了实质,他下意识的忽略那丝丝的异样,呼吸急促着,他强忍着怒火,手底下的力道却忍不住加重,“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对我使这些手段,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 少女像是被他的怒火给吓到了一般,乌黑的眼眸微微的瞪大,脸色微微发白,泛红的眼尾精致如画,看起来潋滟无比。 漂亮的让人移不开眼。 宋砚看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精会使他兴奋的缘故,他的喉咙吞咽,干涩难忍。 可是很快他又恼怒起来,眼中布满阴霾,像只鹰鹫盯着少女。 “把照片删了。” 也许是因为害怕,少女漂亮的眼眸湿漉漉的,好像快要哭出来的,整个人都不安的绷直了身体,看起来有几分脆弱和无助。 但是却依旧忍着恐惧,扑进了他的怀里,死死的搂着他的腰,语调软软的带着哭腔。 “小砚哥哥,不要喜欢别人好不好?好不好?” 柔软无助的身体,让宋砚有一瞬间的僵硬,但是沈悦说出来的话却如同一盆冷水把他给淋醒。 宋砚知道,沈悦是姜巍的人,而且之前好像还不止和姜巍…… 看起来干净纯洁的外表都是装的,其实那里早就肮脏透了。 “不喜欢她,那应该喜欢谁?” “喜欢你吗?” “你配吗?” 无法言说的情绪让他忍不住说出无比恶毒的话,这样的话几乎从来都没有从他的口中说出来过。 唇上残留着对方那淡淡的香气,这让他觉得有些恶心,因为那双唇,不知道亲过多少人,也不知道被多少人尝过。 可是与他想法相反的是他的心跳,就如同擂鼓一般,额头冒出了细细的汗。 少女不可置信的望着他,像是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纤细的身体微微颤抖,整张小脸几乎血色全无。 “你……你不是他……” 她喃喃自语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如果美貌是一种原罪,那她罪无可恕(38)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宋砚眼神冰冷,他并没有听清沈悦在说什么。 “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留下这句话,宋砚看都没有再看沈悦一眼,把沈悦推到一边,浑身散发着寒气离开。 —— 沈悦真的觉得自己太恶毒了,怎么能这么恶毒呢? 别说宋砚了,她自己都想打自己。 系统安慰她:[没事的,剧情而已,你只需要顺着剧情走就行了。] 在原著中,沈悦的结局很惨。 沈悦叹了一口气:[明明知道这是条不归路,为什么还要坚持呢。] 宋砚的眼中只有白清珍,他的眼里没有办法能容下两个人,虽然他的性格温柔,但其实骨子里是凉薄的,他永远都是站在上位者位置上,而沈悦,在他的眼里恐怕就如同一只蚂蚁,连死了都不会多看一眼,结局也的确是这样。 可是宋砚对于沈悦来说,是温柔而不可及的光。 如果宋砚没有喜欢别人,沈悦也许也会永远藏在那见不得光的感情。 但宋砚动心了,沈悦就无法忍受了。 她想抓住那一抹光,哪怕是被伤的遍体鳞伤,也不愿意放手,甚至连到后面死亡的最后一秒,她都是奢望宋砚回头看她一眼。 卑微如尘埃。 也许那抹光,只不过是她在黑暗呆久而产生出来的海市蜃楼。 恶人是有恶报的,自古以来都是这个道理。 宋砚不坏,也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他只不过不是属于沈悦那道光而已。 —— 宋砚回到宴会,白清珍看到了,发现了他的神色有些不太对劲,担忧的问:“你没事儿吧?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在白清珍的眼中,宋砚一直都是温温和和的好像永远都不会发脾气。 可是现在他看起来很不对劲。 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宛如漆黑夜幕下即将撕破平静的风暴,他的眉眼沉冷,阴得能滴出水来。 半晌,他才吐出了一句话。 “……没事。” 白清珍不信,不放心的问了一遍:“真的没事吗?” 宋砚却有些失态的按着眉骨,下颚线紧绷着,他现在思绪很混乱,脸色特别的难看,只觉得被一股很窒息的粘稠感给紧紧的包围着。 “我身体有点不舒服,就先回去了。” 留下这句话,他甚至都来不及去看白清珍是什么表情就迫不及待的转身离开。 封闭的车里,宋砚紧紧的抿着唇,嘴里有一股不属于自己的味道。 不受控制的,脑海中浮现出少女精致的眉眼,红肿的唇肉,雪白的皮肤,纤细的腰肢,还有喷洒在他脸上,从骨头缝里散发出来的甜腻的清香。 明明是应该很恶心,可是心脏仍然在剧烈的跳动着,抿紧的唇如锋利线,鬼使神差的碰了碰唇,察觉到自己的动作之后,一向柔和的五官笼罩着阴云。 心脏砰砰直跳,前所未有的心悸感,甚至让他头皮发麻。 宋砚是独生子,家世庞大,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处于高处的,也背负着沉重的期盼,他也没辜负,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以完美收场,从来都没有过败笔。 可是那个沈悦,一个生活底层里都快烂透的人,就这样闯进了他的世界里。 喜欢白清珍必然的结果,他喜欢白清珍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热情和朝气,就如同小太阳一样,这是宋砚的理想型。 而沈悦……她就如同河半边的泥巴,漂亮的皮囊之下是腐朽肮脏的灵魂,她任由自己堕落着。 他只不过是走了过去,衣服上就溅满了泥巴,洗也洗不干净,甩也甩不掉。 这样的人…… 可偏偏就是这样的人,就让他升起了不该有的谷欠望。 —— 白言辙很忙,但是妹妹的生日宴他依旧来了,只不过有些姗姗来迟。 白清珍原本还在耍小脾气,可是在看到白言辙的礼物的时候,所有的闷气一扫而光。 那是一条很漂亮的项链,白清珍爱不释手,迫不及待的戴上。 “好看吗?” 白清珍的眼睛很亮。 白言辙看了一眼,“不错。” 白清珍对这个回答不是很满意,但是她心情不错,也就不跟白言辙计较了。 宴会结束之后,人也纷纷的离开。 白清珍和几个朋友约定要去KTV玩,想叫上沈悦,却发现她坐在一个角落里好像睡着了。 等走进来才发现沈悦没有睡着,只是醉了,茶几上还摆着空了一瓶的酒瓶。 白清珍没有时间,朋友又在催,她刚好看到白言辙,就顺便问一句:“哥,你有空吗?” 白言辙身量极高,快有一米九,养尊处优多年的气质很沉稳,看着就让人安心。 他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少女,声音低沉醇厚:“有空。” “那你能把沈悦送回家吗?她看起来好像醉了。” 白清珍有些紧张,还以为他不会答应,没想到白言辙竟然很轻松的点头答应了。 虽然觉得有些奇怪,白清珍也没有往其他的地方想,她很放心的把少女交给了白清珍。 沈悦的确是醉了,但也没有醉的那么厉害,路还是会走的。 白言辙也喝了一点酒,有司机在开车。 后车厢的车座宽敞平坦,空气中飘荡着男士浅淡的香水味。 少女的脸泛着红,就连唇肉都是红的像是血一样。 白言辙忙了一天,他闭眼假寐,呼吸平坦。 苍白优雅的手放在大腿上,拇指处闪过碧绿色的幽光,是一枚碧绿色翡翠扳指。 在寂静到极致的空间里,白言辙而且边听到的软软的,轻轻的,就如同幼猫发出来细细的声音,是压抑不住的哭腔,极其压抑的抽泣声。 他睁开了眼睛,转过头寻着声音的来源看了过去。 少女闭着眼睛,紧紧的抿着唇,整个人都因为压制不住地呜咽声而轻轻颤抖着,眼角不停的有泪水滑下来,雪白漂亮的小脸都哭花了。 白言辙僵了一下,伸手从西装上衣左胸口抽出和衬衫同样是黑色系的口袋巾,替她擦了擦眼泪,可是后来眼泪越流越多,他叹了一口气,然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 “沈悦。” 如果美貌是一种原罪,那她罪无可恕(39)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做了噩梦的原因,或者是陷入了不好的梦魇里,泪水一滴一滴的从眼角滑落,就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薄薄的眼皮泛着粉红,如同娇嫩的花瓣。 他一连叫了好几声,对方才骤然受惊一样睁开了眼睛。 睫毛上还坠着泪珠,她失神了片刻,乌黑的眼眸迷茫懵懂,眼皮都哭的通红,一直盯着白言辙看了好一会儿,才像是慢慢的从那种惊悚的状态中缓过神来了。 眼前照下了一片阴影,带着轻奢的男士香水味道,她的眼中氤氲湿湿的雾气,像是江南朦胧中的雨雾。 “沈悦。”声线低沉,“是身体难受吗?” 卷翘的睫毛下有细长的阴影垂下,盯着男人看了好一会儿,好像才看清了他的面容。 轻抿着唇,乌黑的眼眸温顺地看着他。 低声轻轻的喊了一声。 “白先生。” 软软调调的声音,还有着没有消去的哭腔。 白言辙觉得少女的状况有些不太对劲,很耐心的又问了一遍:“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沈悦一直都静静的盯着他看,好像是没有听懂他的话一样,过了好久才缓慢的点了点头。 她的脸色苍白,唇却是鲜艳的红,整个人瘦瘦小小的,像是一朵摇摇欲坠的白玉兰花。 可怜可爱。 沉默了一下,白言辙抬手在她单薄的脊背上轻轻的拍了拍,可以感受到她压抑不住的哽咽声,声音低沉浑厚,富有磁性:“是不是做噩梦了?” “嗯……” 轻轻的语调带着点抽噎,闷闷的。 白言辙见她不再哭,就坐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两个人中间隔着半个手臂的距离。 沈悦小声的说:“我可以开车窗吗?” “可以。” 紧闭的车窗下降,轻风吹了进来,吹拂着发丝,她趴在车窗上,看着外面倒流的风景。 快要到秋天了,晚上的温度下降的很快。 白言辙看少女的脸微微发白,忍不住嘱咐一句:“外面风大,小心着凉。” 沈悦顿了一下。 她侧头,看了一眼白言辙的侧脸,眉目硬挺,沉稳儒雅。 “好。” 车窗又被徐徐的关上了。 白言辙比沈悦大了八岁,他也很少和小辈接触,看着少女,有话想说,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他想问她为什么哭?是做的什么噩梦?可是如果这么问的话,好像太唐突了。 沈悦的酒量不好,她也就这么迷迷糊糊的清醒了一会儿,然后又睡了过去。 白言辙从来都没有带过一个女性三番五次的来别墅,沈悦是第一个。 车停在别墅门口,白言辙看了一眼还在睡的少女,并没有叫醒她,而是动作温柔的抱起。 旁边的司机瞪大的眼睛,一时之间梗住了。 出乎意料的,少女看起来的确是很瘦,但是他没有想到会这么轻。 灯被打开,光线驱逐的黑暗,白言辙把少女轻轻的放在床上, 双手撑在少女的头的两边,白言辙没有第一时间起身,鼻尖是淡淡的,甜腻的清香。 黑色柔软的发丝,雪白的如同奶乳般的肌肤,还有那艳如海棠般的唇。 过了几秒他才缓缓的起身。 男人的眉眼沉沉,暖橘色的灯光照在他的身上,勾勒着男人挺拔颀长的身影。 骨节分明的手指上,碧绿色板纸闪过幽暗的光。 漆黑的眼眸毫无波澜起伏,一如既往的深沉内敛。 他只是觉得少女有点太没有防备了,但凡他的心思坏一点,少女就不能端端的睡在这里。 怎么这么容易就相信别人? 心里是这么想的,可是动作上他却俯身,用手指抹去了她眼角还没有擦干净的泪水。 —— 早上是白言辙亲自把她送到学校,却没有停在学校门口,而是把车停在旁边的过道上。 沈悦道完谢,背着书包转身走向学校,却在毫无准备之下撞到了贺霁冷淡的毫无波澜的眼神。 他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脸上面无表情,用很陌生的眼神看着少女。 —— 学校举行了一场规模很大的模考,成绩出来了之后贴在了公告栏上,只取了全校前100名。 沈悦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在第四名。 第一名是贺霁。 甩了第二名十几分,那么的醒目,那么的耀眼。 沈悦盯着有一会儿了,余光瞥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她下意识的转头看过去。 男生背梁笔直,头发乌黑,眉眼隽俊,神色冷淡。 他似乎是感受到了一般,也看了过来。 两个人遥遥相望,相顾无言。 贺霁先一步的移开了视线,转身离开了。 沈悦追了上去,她就跟在贺霁的身后,直到路边的人越来越少,越来越少,后来到了一个角落。 一直都走在前面的贺霁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跟着我做什么?” 声音冷的像是一月的寒风。 沈悦眼眸沁着水色,乌黑莹润,神色温柔静谧,“我是来恭喜你的,贺霁,你好厉害呀。” 轻轻软软的语调,好像两个人依旧像从前一样亲密,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贺霁看着她,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冷漠。 他突然发现他有些看不懂眼前的少女。 一直都以为对方只是一个胆子小,干净单纯的受害者,可是现在…… 他看不懂,太复杂了。 浓浓的失望和心中难以言说的闷痛让贺霁的眉眼像是覆盖了一层厚厚的寒霜。 贺霁冷着脸,语气冷厉,“如果你只是来说这次废话,我没有时间奉陪。” 少女像是很失落,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微微的垂下眼睛,向前走了几步,小心翼翼的去牵贺霁垂在身侧的手。 然而在她碰到的那一刻,贺霁却粗鲁的将她的手甩开,这个动作发生的太突然了,几乎是毫无预兆,所以沈悦几乎是瞬间,整个人都僵住了。 垂眸轻抬之间,眼眶微微的泛红,迅速的浮现出雾水,像是冬至升起的浓烟。 沈悦哭了。 泪珠安静的在脸上无声落下。 静静的看着他,无辜又懵懂。 就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哭起来是没有声音的,只是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就算连哭起来都是漂亮的。 如果美貌是一种原罪,那她罪无可恕(40)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而贺霁的脸色依然是冷冰冰的,就那么看着眼前的少女哭的颤抖。 过来半响,贺霁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粗鲁的拉着眼皮泛红的少女往一边走。 贺霁的力气很大。 直到来到了一处死角,贺霁才松开了手,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开口了,声音有一种竭力仰制的沙哑:“你哭什么?难道这不是你自己心甘情愿的吗?” 贺霁想把少女拉走,他想把少女从泥潭里面拉出来,可是少女却亲自放开了手,是她自己不愿意,非要深陷在肮脏泥潭中,可是现在她又哭的这么可怜。 就好像是他做错了一样。 纤长浓密的睫毛粘着晶莹剔透的泪珠,精致漂亮的眉眼瞥着,唇瓣轻轻的抿了一下,声音艰难涩:“对不起……” 贺霁胸膛起伏,死死的盯着沈悦,狠狠地抓住她单薄的肩膀,用力到手臂上的青筋都绷得紧紧的。 “我要的不是对不起,我想要听的是你的实话,你真的一定要和姜巍搞在一起吗?你明明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会毁了你自己的。” 他一向平静淡漠的声音因为情绪的激动而提高。 少女颤抖着唇,压抑着哽咽了一声,喘着气好像话都说不顺了:“……贺霁,我,我对不起,对不起……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对不对?” 她满含着希翼,不安无助至极,眼睛红红的,像是被丢弃在街头的小猫。 贺霁不知道是失望,还是心灰意冷,他松开了手,脸上恢复了平静,看着少女快要哭花的脸,淡淡的说出来一句话。 “我被保送到A大。” 这句话就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让少女惊住了,她慌不择已,漂亮雪白的小脸浮现出慢半拍的迷茫:“……你要走了吗?” 贺霁没有说话。 “可以不走吗?” 她很任性的提出了这个要求,明明知道贺霁根本就不可能答应,可是却好像还奢望一般的说出口。 贺霁五指收拢,紧紧的攥着。 沉默好像就代表了所有。 少女的眼泪不停地滚落,情绪显然的有些崩溃了,他死死的咬着牙关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呼吸都急促像是在喘。 眼泪不断的从眼角滑落,顺着眼睛流到了下巴。 贺霁没有想到少女会哭的这么惨,就好像…… 看着少女,贺霁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给死死的捏住,几乎让他窒息。 他慢慢的将紧攥着的手指松开,然后俯身去替她擦脸上的泪水,语调平静。 “沈悦,是你选择了别人。” 手掌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脊背,黑发男生低垂着眼睫,眼底闪过一丝心焦。 其实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把这件事告诉沈悦,因为他觉得没有必要,在沈悦选择了姜巍的那一刻开始,他原本不该有的心思就一下子被强行给掐灭了。 贺霁是一个很理智的人,理智的几乎有些变态,他可以轻而易举的把少年的欢喜掐死在摇篮里,对于沈悦,他也可以狠心的不管。 因为这是沈悦自己的选择。 可是现在…… 少女的身体因为难过轻轻的颤抖着,额头上也哭出了一层薄薄的汗,身体单薄削瘦,让他的心脏也跟着剧烈的跳动着,呼吸滞了滞,几乎心软得恨不得什么都答应。 就在他准备开口的时候,少女突然用带着浓浓鼻音的嗓音说道:“贺霁,那你在A大等我好吗?” 沈悦哭得是什么呢? 贺霁其实是她一生中唯一的朋友,是唯一一个把她当做平等正常的人对待,也许是病态的依赖,或者是又要恢复到以前阴暗无人的角落,所以情绪才会这么激动。 如果真的想留住贺霁,其实还是有很多的办法,可是沈悦又不忍心了。 贺霁很好。 他是一个很好的人。 沈悦还没有死绝的良心竟然发作了,她不想让贺霁因为她而错过重要改变人生的机会。 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自己能变得优秀,然后去找贺霁。 而不是拉着他一起沦陷。 这些想着,沈悦勉强的止住了眼泪,露出来一抹笑容,就像是雨后初晴温暖的阳光,眉眼弯弯,梨涡浅浅。 她轻轻的,小心翼翼。 “你不会忘记我的对吗?” 贺霁抬手,曲起的手指很轻的去抚去她脸上的泪。 他垂眸望着沈悦乌黑湿润的眼眸,摸了摸她柔软的发丝,“不会。” 没有办法忘记,因为,他这些心软的真的想留下来。 陪着她。 可是,沈悦慢慢的推开了他,那双乌黑的眼眸第一次是那么的亮,洒满了细碎的星光,像是落入了星辰大海。 贺霁伸手想要去拉她的手。 她主动后退一步。 身形挺拔的男生抿着唇,垂下的额头的发丝遮住了眼睛,看不清神色。 “如果你想,我可以留下来。” 贺霁面无表情的盯着她,耳尖悄悄的红了,薄唇不由自主的抿着更紧了。 少女穿着蓝白色的校服,她扬着头,蝶翅似的漆黑睫羽在下眼睑落下两扇阴影,几绺碎发温柔地拂过她凝脂般的脸颊,浅金色阳光朦胧洒下,恍惚间如坠落人间的天使。 她在笑,笑容是纯粹干净的,没有任何杂质。 “不用了,贺霁。” “你只需要等我就好了。” 沈悦还想说些什么,一股大力突然拽住她的胳膊,天旋地转间她被摁在一堵墙上。 隐蔽的死角处,枝叶枯黄,慢慢的飘落在地上,铺了一地的枯叶,英俊的男生俯身,他的耳尖很红,脸上的表情很冷,然后…… 轻轻的啄了一下她的嘴角。 一直都紧绷着的唇微弯,眼眸中升起了幽暗的火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好像看到了男生的脸上浮现出羞涩的红。 “那我等你。” 话音刚落下,还不等沈悦反应过来,男生就像是被烫到了一般迅速的收回了手,转身快步的离开,背影怎么看都带着些落荒而逃的意外。 天空很蓝,吹起了少年干净的一角,却吹不散少年脸上的腼腆。 可他不知,这一等,就等了一个辈子。 这一走,就将永不相见。 如果美貌是一种原罪,那她罪无可恕(41)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下课铃声响起,秋天来了,天边已经露出了粉红色的曙光,颜色也渐渐加深,由橘黄色变成了浅红色,洒下了一片的金色,朝霞落日余晖尽洒。 宋砚收拾好书本,走出了教室。 少年一身蓝白色校服,头发乌黑,侧脸白皙俊朗,唇瓣弯起来的弧度永远都是带着浅浅的温柔。 他走在走廊上,朝霞渡了他一身的金光,吸引了身边人的瞩目。 袖子微微的挽起,他一截手腕露在外,十指修长,指节分明。 在走出教学大楼,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宋砚随意的掏出手机一看,眼眸里的温度骤然降了下去。 他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变成了一片铁青,但他到底没有表现的太明显,只是微微的敛眉像是强压着心中奔腾的怒火。 拨打了电话号码,嘟了好几声,直到宋砚的耐心都快要消失殆尽了,才被缓缓的接通。 对面的人没有说话,宋砚也不说话,两个人像是在无声的对峙着,最终,还是宋砚先开口。 “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的声音仿佛带着冰渣子,叫人听了冰寒刺骨。 电话里头传来少女又软又甜的语调,“没想干什么呀,来体育器材室一趟吧,我想见见你。” 缠绵悱恻的声音,就好像含着甜腻的蜜饯,像跟丝一样把人的心脏给缠住。 宋砚面无表情,神色阴翳,眼底寸寸结满寒霜,“你觉得这张照片可以威胁到我吗?” 听到他说的话,电话那头的少女似乎是笑了一下,听着她的笑声,宋砚额角暴起来的青筋都跳了跳。 “你可以不来,到时候我就把这张照片发到论坛上,清珍一定也会看到吧,不知道她看到的话会不会难过……” 裹着毒药的蜜糖,她装模作样的压着声音,而且但是却处处透露着玩味。 从来都没有人—— 从来都没有人胆子这么大,沈悦简直就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挂掉电话,紧紧的攥着手机,指尖发白,手背上的一根根血管暴起。 —— 体育器材是光线昏暗,几缕朝霞从窗户外照了进来,细小的灰尘浮起。 宋砚走了进来,关上了门。 咔嚓一声,在寂静的空间里面格外的刺耳。 随后是沉稳的脚步声。 少女正无聊的坐在软垫上,看到男生高大的身影,她笑了一下,眉眼弯弯,梨涡浅浅。 像是没有看到宋砚难看铁青的脸,亲亲蜜蜜的招了招手,“过来坐。” 她背着朝霞,发丝上渡了层层的金光,乌黑清澈的眼眸,就如同初春透亮的湖泊,精致漂亮的眉眼令所有的事物都黯然失色。 看起来那么乖,那么单纯,可是其实内心早就已经脏透了。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软垫上的沈悦,眼眸浓郁幽暗,没什么情绪。 平静的垂下眸。 “照片,删了。” 沈悦脸上的笑意淡了一些,乌黑水润的眼眸,像湿漉漉误入人群的小鹿:“一来就要和我说这个吗?小砚哥哥,和我待在一起,你就这么不愿意吗?” 似乎升起水雾的眼眸无措极了,好像她才是那个受害者。 明明知道她是在装可怜,可是宋砚的心神还是有一瞬间的恍惚,随后是浓浓的恼怒,眉眼越发的阴沉。 几乎是咬着牙说道:“沈悦,到现在了你还在装什么?你是赖上我了是吧?姜巍一个人满足不了你吗?你这么做不嫌恶心,我都嫌恶心。” 他几乎从来没有这么动怒过,汹涌的怒气碰撞着心脏,控制不住的攥紧掌心,指尖几欲陷入肉中。 沈悦看着他,艳红饱满的唇瓣勾着,像是在笑,又好像并不只是单纯的笑。 歪着头,问,“我恶心?” 他转了转漆黑的瞳仁,紧盯着她,一言不发。 可是那一双眼睛已经代表了所有,浓浓的厌恶和冷漠似乎都要溢出来了。 沈悦站了起来,她抬起头,毫无预兆的踮起脚尖,蜻蜓点水般的吻上了他的嘴唇。 柔软的触感一闪而过,还带着淡淡的香气。 宋砚的瞳孔骤缩着,身体猛的一震,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 下一刻,他的面色紧绷,漆黑的眼眸像是酝酿着惊涛骇浪的暗潮。 他几乎是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少女。 少女对着他笑,眉眼弯弯,漂亮勾人,就如同在黑暗地狱中绽放着的靡丽清艳的彼岸花。 鼻梁上的红痣更加妖媚。 看似天真无邪,却又散发着那种诡谲的邪气 她踮着脚尖,两个人凑的很近,近到宋砚可以看到少女沉沉密密的长睫就如同展翅欲飞的蝴蝶。 一呼一吸之间都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很甜,很好闻,凑近了的话可以闻到更浓。 嘴巴不仅软还香,勾着人心底里面最肮脏的恶欲。 这是宋砚还记得的触感。 他的脑袋有些昏厥,很奇怪,这次他明明根本就没有喝酒,可是为什么还会升起不该有的燥热和欲/望。 乌黑湿润的眼眸漫不见底的看着宋砚,像是早就把他深藏在最阴暗角落的恶念窥探的一清二楚。 “还恶心吗?” 身体似乎着了火,酥酥麻麻的感觉弥漫到了全身,他无比僵硬的站着,手指捏了又松,松了又捏,反反复复。 喉结不受控制的干涩的滚动了一下。 沈悦眼眸微弯,露出了一个单纯妖艳的笑容:“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很舒服?” 他额头的青筋狠狠的跳了跳,像是掩耳盗铃一般,紧抿着薄唇成了一条绷直的线。 用力的踮着脚尖,沈悦凑到他的耳边,目光在那红透了的耳垂上轻轻的啄了一口。 而这个简单的动作,让宋砚的呼吸都变得粗重了起来,眼眸晦暗不明,犹如不见天日的幽潭。 他的手抬起来,又垂了下去,不知道是想要推开,还是想抱紧。 “我还可以让你更舒服。” 充满暗示性的话,暧昧缠绵,像是在诱惑,就如同艳鬼一般。 呼吸越来越局促,他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跳的有些不正常的心脏好像要从胸口里跳出来。 如果美貌是一种原罪,那她罪无可恕(42)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沈悦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却被突然的一股力道狠狠地推开,很重,一时不察,身子往后面倒,跌坐在软垫上。 看着迷茫跌坐在软垫上的少女,她愣愣的,雪白的小脸因为刚才的变故而微微的发白。 宋砚低眼,下意识抬起来想要去扶少女的手被他压了下去,沉沉的看着少女雪白的脸,眼眸幽冷阴暗。 随后像是看都不愿意再多看一眼,他移开的视线,喉咙压抑的滚了滚,“恶心。” 他说这话的时候,不知为何却不敢看少女的眼睛。 许久都没有等到回答,宋砚忍了忍,还是没有忍住看了一眼少女。 沈悦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碎发凌乱的垂在额前,脸部的轮廓线条漂亮优美,浓密的睫毛微垂,雪白的牙齿咬着艳红的唇肉,带来了无比强烈的视觉冲击感。 薄薄的眼皮红红的,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又要开始装可怜了。 沈悦动了一下,好像要站起来。 原本还直挺挺站着的宋砚像是被惊到了一般,迅速的后退,好像生怕沈悦碰到他一样,避而不及。 他以为少女还会对他做什么,但是其实没有,她站起来之后没有说话,唇瓣娇嫩饱满,鸦色细密的睫毛轻颤,一步步的向他走过来。 是往他的房间。 宋砚觉得,自己现在应该是迅速的后退,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可是不知为何,他就觉得自己如同被下了符咒一样,动都动不了,两条腿僵直的停在原地。 越来越近了。 砰砰砰—— 还没有缓过来的心脏跳的更快了。 他的眸色沉沉,薄唇抿的很紧,看起来波澜不惊,神色淡淡。 淡又熟悉的清香徐来,宋砚的心一紧,他以为少女会在他面前停住,然后又会对他做出很过分的事情。 出乎意料之外的,她只是从他的身边擦肩而过,睫毛一直都是低垂着的,没有在看他。 直到门被打开,然后又被风吹的关起,宋砚才缓缓的回过了神。 上一秒还神色淡淡的男生眉心,倏然一蹙,眸色冷沉。 空旷的器材室里面没有任何的声音,寂静的几乎诡异。 沈悦没有对他在做什么。 而他紧皱的眉心却没有一点放松的趋势。 —— 沈悦跑回了寝室,洗完了澡,坐在书桌上写作业。 看似很认真,其实是在脑海里和系统聊天。 系统:[任务完成的很不错,进度前进了一点。] 沈悦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毕竟这还是她第一次当各种意义上的反派。 原主的性格实在是太疯狂扭曲了,沈悦挺怕自己掌握不好力度的,但是还好没有崩。 不想放弃姜巍这个富二代,又对宋砚升起病态的爱慕。 原主是坏的,是从骨子里面透出来的坏,善妒虚荣心又很强。 这样下去,可不就是把自己玩死了吗? 沈悦:[第一次脚踏两只船,有点紧张。] 系统:[真的吗?我不信。] 沈悦:[……] 说脚踏两只船也不能完全说是,毕竟姜巍就是把她当做一个玩意,而宋砚更是厌恶到碰都不愿意碰她一下。 都挺招嫌的,让沈悦很欣慰。 看着堆积成山的作业,沈悦更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个世界在这么下去,她真的会疯。 于是沈悦奋笔疾书到凌晨两点半,早上六点半爬起来,她的魂都是飘着。 —— 姜巍参加了省级的篮球比赛,拿着大奖杯满载而归,他意气风发,侧脸英俊,和身边的队友说着话。 回到学校,姜巍路过了高三一班。 高三一班是重点班,老师正在上面龙飞色舞的讲着课,下面的人都在很认真的听,偶尔还会做笔记。 姜巍锋利的眼眸一扫,视线很快就捕捉到那抹单薄的身影。 少女的坐姿很乖,背梁挺的很直,就如同青竹一般,在太阳之下,雪白的肌肤白的透明,手指拿着笔,和那些人一样做着笔记。 可是不管是她的外貌还是她的动作,都比旁边的人漂亮太多了。 只是几天不见,姜巍去觉得感觉过了好久,思念就如同藤蔓一样紧紧的缠住着他的心脏,让他恨不得现在就把少女拽出来好好的亲亲。 他压制住冲动,眼眸幽黑深碎,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才离开。 放学后,姜巍和她发了信息。 说要带她出去吃饭。 沈悦先把书放回了宿舍,换了一身衣服才出门。 姜巍就在校门口,他身形高大,长相俊美,只是单纯的站在就吸引了无数人的视线。 但是因为他身上过于凌厉的气质,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看到了少女的身影,姜巍一直都紧紧皱着的眉一下子就送开了,他向前两步主动走了沈悦的身边,不自觉得抱怨:“你怎么这么晚才出来?我等了你好久了。” 对上少女乌黑的眼眸,心里的郁气和不耐一扫而光,他兴致勃勃的拉着沈悦的手,也不顾别人的目光,嘴上不停,“学校旁边新开了一家火锅店,味道还不错,你能吃辣吗?” 沈悦迟疑了一下,“都行。” 那家火锅店生意的确很好,位置几乎都坐满了,姜巍提前订好了位置,拉着沈悦来到一处相对比较安静的地方坐了下来。 点完了菜之后,姜巍看着沈悦,他鼻梁高挺,眉眼极俊,笑起来有着一股子的痞气,“悦悦,想不想我呀?” 他看似用玩笑的语气,可是眼眸却含着紧张,他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重。 姜巍对上了沈悦的视线,他干净乌黑的眼眸正静静的看着他,唇肉像是娇嫩嫣红的花瓣,似乎是……温柔。 姜巍的眼神不自觉的温柔了下来,他伸手拉着了沈悦放在桌子上的手,“是不是很想我?” 沈悦知道他想听什么,眨了一下眼睛,乖巧道:“想。” 姜巍心里越发的柔软,后面有一盆很大的盆栽,凑过去抵着沈悦,两个人挤在角落,盆栽挡住了其他人的视线。 急切又凶狠的亲了一会儿,“我也是,你说你是不是给我下了什么迷魂药,不然为什么让我在外面那么受折磨。” 如果美貌是一种原罪,那她罪无可恕(43)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沈悦只是笑着,目光柔柔和和的,唇肉饱满艳红,鼻梁上的红痣很漂亮,“不要乱说。” 软软的语气像是在撒娇。 姜巍听着她的声音就浑身火热,捏着少女小巧精致的下巴,微微的用力,迫使她的抬头:“怎么办,我觉得我好像越来越不能离开你了。” 低沉的声音带着些漫不经心,像是在开玩笑一样,可是他的眼眸暗沉,让人琢磨不透,完全无法他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沈悦的心一紧,表面上却没有显示出来,只是用那一双乌黑湿润的眼眸静静的看着他,眉眼弯如月牙,“我没用这么大的本事,我想喝水。” 笨拙的转移了话题,沈悦起身想要去拿桌子上的水杯,可是却被姜巍死死的抵住,没有意思,要退开的意思,他掐住少女雪白孱弱的后颈,感受到了细腻柔软的触感,忍不住摩挲了几下,有些上瘾。 “你有这么大的本事。” 他把话题又给扯了回来,这次他不给沈悦拒绝的机会,眼眸幽暗的看着她,观察着少女的每一丝的表情。 沈悦不由自主的攥紧指尖。 虽然姜巍说话很含蓄,可是沈悦还是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姜巍为什么会突然和她说这种话?以前姜巍从来都不会这么腻歪,甚至还嫌她丢人,在学校两个人走的一向不是很近。 对于这样,沈悦觉得很方便,也觉得很好。 可是姜巍现在的态度又让她有些捉摸不透了。 沈悦不得不警惕起来。 她面上依旧是温温柔柔,梨涡又浅又甜。 “姜巍,你说话好奇怪,好肉麻。” 姜巍突然笑了一下,又很快的收敛了起来,他的神情罕见的严肃起来:“在外省打比赛的这几天,我想了很多的事情。” 沈悦心里一沉,眉尖不由自主的拧紧,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你有想过报哪所学校吗?” 他的语气好像是在询问,可是他的眼神却没有一点询问的意思,只有不容拒绝的蛮横。八壹中文網 电火之间,沈悦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瞳孔骤缩,以为自己听错了。 学校沈悦早就找好了,是离这座城市很远的县城,也就是A大,是数一数二的名牌大学,只要她的分数一直保持这个水平,很有把握可以考上,到时候她就会有一个新的开始。 而以姜巍的成绩,他根本考不上,只能出国留学。 沈悦一直都认为姜巍只是持着玩一玩的心态,在这所城市,这所学校姜巍的确可以一手遮天,所以沈悦也是尽量的不去惹怒他,尽量的顺从她,直到他玩腻的那天。 但是很明显,姜巍并没有玩腻,甚至还升起了想要控制她去留的想法。 一股寒意从心口蔓延到四肢百骸,冷的让她止不住的发起抖,紧紧的攥着手指,她有一瞬间是想要去质问凭什么,但她又很快的忍住了。 因为没有用,没有任何的用处。 姜巍从来都是随心所欲,他从来都不会顾及旁边人的想法,这么做除了惹怒他之外,什么都做不了,说不准还会打草惊蛇。 掐着后颈的手指收紧,沈悦的呼吸有些急促,但她还是在笑,精致漂亮的美颜就如同华丽浓艳的牡丹花。 她看似不在意:“还没有想好。” 姜巍的手指微松,他的声音低了下来:“我到时候要去法国,你跟着我吧。” 这不是询问,而是通知。 沈悦手脚冰凉,脑海空白的一瞬。 原本以为少女会迅速开心的同意,却不曾想少女好似没有反应过来一般愣愣的,小脸雪白雪白的,乌长的睫毛轻轻的颤抖。 姜巍脸上的笑意淡了一些,眉眼好似也笼罩着一层的阴霾:“怎么?难道你不愿意?” 。 少女回过神,她想扯出一个笑,可是却怎么都笑不出来,最后只是低着头,声音弱弱的,低的几乎听不见。 “愿意……” 离少女很近的姜巍还是听见了,因为从小想要得到的东西实在是太轻松了,他几乎很少因为某件事而激动,可他现在因为少女的一句话心潮起伏,控制不住的欢欣,松开了掐着沈悦的手。 少女低着头,发丝柔软乌黑,肌肤雪白的如同羊脂玉,眉眼漂亮极了。 他的目光定在了沈悦的鼻梁上,一颗小痣红红的坠在上面,不浅不浓。 这个角落很隐蔽,不会被旁边的人窥看到,姜巍知道沈悦的胆子小,于是就把她抵到最角落里。 沈悦反应过来之后,有些迷茫,抬眸去看,姜巍浑身都散发着一种强烈的压迫感,眼眸滚烫。 “姜,姜巍。”少女仰着脸,她对这个眼神很熟悉,但是毕竟是在外面,不想太过分了,于是伸手推拒着姜巍坚硬的胸膛,有些抗拒。 “别乱动。” 姜巍压低声音,他皱着眉,显露出了几分凶狠,抓着少女的手腕,手指收紧,拇指细细的摩挲。 现在沈悦想动也动不了,她也不敢乱动,怕闹出了太大的动静,吸引到了旁边人的目光。 这是沈悦最讨厌姜巍的一点。 太冲动了,完全不顾任何的场合,也不管沈悦同不同意,总是肆意妄为。 男生身上的温度很高,明明现在都秋季了,他只穿了一件简单的黑色短袖,露出来的小臂结实充满力量感。 他其实并不黑,可是被少女的冷白皮一衬,就已经黑了好几个档次了,姜巍看着,只觉得胸口有一团火,越烧越旺,呼吸都变得粗重了起来,喉结滚动吞咽着,咽口水的声音很响。 “……姜巍”沈悦忍不住挣扎了两下,细长浓密的睫毛颤抖的像是蝴蝶,语气也透着慌乱:“不要在这里好不好?” 这盆栽丝毫不能给她一点安全感,就好像随时就会有人突然出现。 姜巍没有听,他沉重的呼出一口滚烫的热气,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再也忍不住,低着头,掐着白软的下巴,一口咬住那颗小小的,却格外晃眼的红痣。 也许是太激动了,他一时没有控制好力度。。 如果美貌是一种原罪,那她罪无可恕(44)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沈悦惊呼一声,鼻子上的疼痛让她的眼泪都差点流了出来,她手上用力,使劲的推着姜巍的肩膀,语调很软:“疼……” 一个字,让姜巍整个人更加的兴奋了,但是也没有太过分,舔了一下之后就稍微的推开了一些。 可是他的目光却依旧灼热滚烫的盯着沈悦,好像恨不得把她拆骨入口。 他这样的眼神有点吓人,少女忍不住又往后面缩了缩,姜巍最终只是在她的脸上重重的亲了一口,然后坐到了一边。 —— 学校举行了运动会,高三的课业繁忙,起的比鸡还要早睡得比狗还要晚,举行了运动会,两天内学校都没有安排课程,高三的学生们都非常的兴奋,个个都充满干劲。 沈悦对自己的身体很有自知之明,她什么都没有报,单纯的过来加油的,顺便帮白清珍拿东西。 白清珍报了好几个项目,她的体力在女生当中算是拔尖的。 男子八百米是气氛最高潮的时候,沈悦看到了姜巍。 他身高腿长,只穿了一件黑色的短袖,跑步的姿势很标准,侧脸英俊,运动短裤下的两条腿肌肉线条强悍,一个人遥遥领先,在踩过终点的时候,人群瞬间爆发欢呼,激起了巨大的浪潮。 张扬肆意的少年却好像恍然不觉,扯出衣领随意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汗,一闪而过的紧致流畅的肌肉线条让周围的女生脸红心跳,实在引人注目。 有几个人上前和姜巍说了几句话,姜巍并没有认真听,他的视线扫荡了一圈,看到了少女之后,毫不犹豫的往她的这个方向走过来。 沈悦手里拿着一瓶水,刚喝了一口,她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姜巍走了过来,很自然的接过她手里的水,拧开瓶盖咕嘟嘟地罐。 沈悦能感受到很多人的视线都望了过来,垂在身侧的白玉手指微微的缩了缩,最终只是静静的看着。 因为刚跑完长跑的原因,姜巍浑身都散发着热气,额头和发尾都沾上了汗水,顺着下颚线划至脖颈,仰头喝水的时候,性感的喉结很有规律的滑动着,荷尔蒙爆表。 这种野性让不少女生都红了脸。 只不过更让他们觉得奇怪的是沈悦什么时候和姜巍这么亲密了,看起来就跟情侣一样。 不少人隐晦的视线看了过去,来猜测两个人的关系,毕竟这个两个人也算是学校的有名人物,虽然名声不怎么好听, 宋砚也注意到了沈悦,他报的是跳高,现在正在热身。 少女看起来安安静静,乖乖巧巧的,穿着干净整洁的蓝白校服,精致漂亮的眉眼在阳光之下几乎格外的夺人眼球。 旁边的人还在讲比赛时该注意的动作,宋砚唇角的笑意淡了一些,不知为何心下有些烦躁。 忽然,他的眼神一滞,看到了少女和姜巍凑的很近,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姜巍对少女很亲昵,说完话之后还捏了一下她的脸,脸上的笑意遮都遮不住,完全不在乎旁边人的目光。 主要是少女看起来也很乖巧,被捏着脸的时候她不挣扎,也没有任何的不情愿,就任由姜巍为所欲为。 明明之前还对他做过那样的事情,现在又可以心安理得的跟别的男生亲亲我我,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 宋砚脸色有些难看,气闷的难受。 看姜巍的样子恐怕也不知道少女背着他干了些什么阉脏事儿,不知道姜巍知道了之后会不会还笑的出来…… 这么想着,宋砚竟然升起了诡异的快感。 姜巍把手搭在少女的肩膀上,几乎把少女整个人都禁锢在他的臂弯之下,他看着少女雪白的脸,“运动会完了之后,你不要乱跑,在校门口等我。” 沈悦点头:“好。” 姜巍见宋砚挪开视线,眼底不动声色闪过一丝暗色。 —— 白清珍适合长跑,她的耐力很好,爆发力强,在前面一圈半都是处于第三名,只剩半圈的时候突然爆发,冲过了前面第一第二,最后夺得第一。 沈悦就在终点上等候着,手里还抱着白清珍的外套还拿了一瓶没有开盖的矿泉水。 见白清珍冲过了终点,沈悦刚走了几步,想要走到她的身边,可是却有一个身影快她一步走了过去。 定睛一看,是宋砚。 阳光洒在树枝上,投下的是细碎的光亮,暖暖的光线却让沈悦觉得刺骨的寒冷。 白清珍的腿软,几次都想蹲下来,宋砚就在旁边扶着她,温声细语的哄着让她走走。 男生侧脸白皙,睫毛很长,眼眸里面好似含着如沐的春风。 两个人的互动是那么的亲密而又自然,沈悦就站在原地冷冷的看着,没有上前。 还是白清珍先注意到她,嗓音有些沙哑:“沈悦,傻站在那里做什么?过来,我都快渴死了。” 宋砚这才转过脸看了过来。 少女沉默着,暖暖的光线洒在她的脸上,漂亮干净的就如同天使,美好的就像泡沫。 宋砚滞了一下,脑海里不知为何突然闪现过少女踮起脚尖亲吻他的模样。 不知是恼怒还是什么,宋砚的眉眼先是阴沉了一下,然后又浮现出淡淡的嘲讽。 沈悦走了过去,拧开矿泉水瓶盖,想要去喂,半路却被宋砚接过,他有意避开,两个人的指尖并没有触碰到。 宋砚勾唇,眼底却没有任何的笑意:“我来就行。” 就连表面上的场面也不装了。 沈悦淡淡的抬眸,乌黑湿润的眼眸微冷:“这不太好吧。” 两个人相对而立,说出来的话也阴阳怪气。 白清珍先是看了一眼宋砚,然后又看了一眼沈悦,很疑惑:“不至于吧?不就瓶矿泉水嘛,我有手可以自己喝。” 宋砚想说些什么,可是都没有来得及张口就见沈悦头也不回的转头离开了。 他拧眉,脸上的笑意淡了一些。 白清珍将两个人的动作看在眼里,觉得有些奇怪,而且宋砚的态度也很奇怪。 “你不喜欢沈悦?” 总觉得宋砚看着比平常都还要尖酸刻薄。 如果美貌是一种原罪,那她罪无可恕(45)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宋砚收敛了所有的情绪,温声道:“没有。” 何止是不喜欢,他真的是厌恶至极。 他下意识的用余光去瞥了一眼沈悦,去见沈悦头都不回一下,反而还加快了脚步。 白清珍不信,她还是第一次见宋砚对一个人露出那么明显厌恶上表情。 她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宋砚对沈悦的敌意那么大。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沈悦是个很听话安静的人,就是有的时候太安静了,我都怕她被憋出病来。@·无错首发~~” 宋砚其实很想说那只是假象而已,沈悦才不是什么小白花,而是一个恶毒又贪心的人。 但是他不会说出来,白清珍是一个很单纯的人,他并不想让白清珍接触身边的任何黑暗,这样会把她给染脏的。 —— 沈悦回到家,天已经黑了,她打开门,客厅是亮的。 桌子上已经做好了菜,还是热的,散发着浓浓的香气,让人很有食欲。 沈悦站在门口,看着入神。 沈佳宜刚好端着两碗热腾腾的饭出来,看到门口傻傻站着的少女,高兴极了,声音都透着一股欢快:“怎么这么晚回来?快点去洗手吃饭吧。” 站在门口的少女没有动,她的身形单薄,微微抿着唇:“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沈佳宜把饭碗摆好,踌躇的抓着衣角,方才的笑容消失收敛了一些,变得有些僵硬。 “悦悦,这,这是我家啊,我不在这那应该在哪里?” 灯光洒在这简陋的客厅,桌子上摆放的饭菜香味全,看起来的确有点温馨驱赶的寒意。 沈悦不说话,面无表情的往卧室走,沈佳宜亦步亦趋跟在她的身后,小心翼翼的仿佛是个做错事的孩子:“悦悦,先吃饭吧,菜凉了的话就不好吃了。” 卧室的房门被沈悦锁住了,她低头掏出钥匙,推开门走了进去。 沈佳宜不敢进来,只能在门口徘徊,脚步焦急,总是伸长脖子往里面看。 然而沈悦只是进去把书包放好,看到她出来,沈佳宜的眼睛一亮,拘谨的笑了一下,笑得很开心。 其实沈佳宜的厨艺很差,在年轻的时候她浪费大把年华,一颗心都挂在外面的男人身上,好像没有男人就活不下去一样,她从来都不管沈悦,小时候经常打骂,甚至还两三天都不回家,小沈悦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差点就要饿死了。 后来沈佳宜染上了赌瘾,就更加不管她了,偶尔回来一次,也只是为了钱。 沈佳宜还系着围裙,她拿着筷子没有吃,而是一个劲的给沈悦碗里夹菜,殷殷的看着她:“多吃一点,看你瘦成什么样子了。” 温温馨馨的场面就好像普通幸福的家庭,就如同一场梦。 饭菜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沈悦面色不改的吃着一块化开盐,她低着头,默默听着沈佳宜一个人唠叨。 也许是真的老了,沈佳宜也变得和普通的母亲一样罗里吧嗦。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沈悦觉得沈佳宜比上次还要瘦,肌肤蜡黄,好像只剩一身排骨。 吃完饭之后沈佳宜就收拾碗筷,沈悦想要去帮忙,却被沈佳宜阻止了。 “这里不需要你,我一个人就行了,你快去房间写作业吧。” 话都这么说了,沈悦也没有在强求,转身回到了房间。 沈佳宜看着少女的背影,露出来一个笑容,喉咙一痒,她捂着嘴闷声咳嗽着。 没过一会儿,沈悦拿着一个盒子又出来了。 来到厨房,沈佳宜正在洗碗,手上都是泡沫,听到动静之后,他转过头,疑惑地看着少女。 “这里是我全部的钱,你拿走吧。” 听着沈悦淡淡的语气,沈佳宜就如同在寒冷的冬天被一盆冰水一般,从头冷到脚,脸上的笑容一下子。 没了,脸色惨白,哆哆嗦嗦的解释。 “我,我不是为了钱……” 再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眼睛都红了。 沈悦表情不变,她没有办法相信,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沈佳宜从来都不是一个好母亲,之前沈佳宜也不是没有装过可怜,甚至还趁她去上学直接跑到她的房间偷钱,钱一到手,沈佳宜就会消失一段时间,等花光了,才敢回来。 只不过没有想现在这样,装的这么好。 沈悦低眸,雪白精致的脸上没有一丝情绪,像是已经麻木了:“这些钱不少,够你花挺长时间的,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她的声音冷漠,好像眼前并不是至亲,而是一个陌生人。 冰冷的话语让沈佳宜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情绪激动起伏着,眼眶很红,好像下一秒就会流出泪来。 “沈悦,我真的不是为了钱,我,我只是,只是……”眼眶里的泪水终究还是流了下来,沈佳宜哽咽着,觉得自己很不争气,“只是想照顾你。” 沈佳宜真的老了很多,她以前乌黑靓丽的头发,此刻枯黄甚至还有许多银丝,眼角的鱼尾纹深刻,是苍老的痕迹,她实在太瘦了,宽松的衣服被她穿的空荡荡的。 但是哭起来却还像一个孩子一样,抽噎着抹眼泪,像是很委屈。 沈悦觉得挺可笑的,不知道这女人有什么好委屈的,“我不需要你的照顾,我一个人可以过得很好。” 沈佳宜脸色煞白,身子也开始颤抖,闷声剧烈的咳嗽,好像恨不得连肺都咳出来。 听着惊天动地的咳嗽声,沈悦的表情不变,可是垂在身侧的手指却不由自主的攥紧, 不愿意再看,沈悦把手上的盒子放在旁边的桌子上,转头就离开了。 —— 早上沈悦洗漱完背着书包走出卧室,去看到桌子上已经摆好了早饭,有煎蛋和皮蛋瘦肉粥,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沈悦的脚步一顿,沈佳宜站在餐桌旁,笑盈盈的看着她,向她招了招手。 “悦悦,快过来吃早饭。@·无错首发~~” 很正常,就好像昨天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沈悦不易察觉的深吸一口气,睫毛颤了一下,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和她坐在餐桌对面,听着她训训叨叨的说着她太瘦了,该好好补补等等。。 如果美貌是一种原罪,那她罪无可恕(46)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她殷勤的把剥好的鸡蛋放到沈悦的手边,“我记得你小时候很喜欢吃鸡蛋,还要配一杯牛奶。” 一说到小时候的事情,沈佳宜像是猛然被刺到了一般,忐忑不安的看了沈悦一眼,见她表情淡淡才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看似温馨的早餐一直都维持着沈悦离开。 日子好像慢慢的开始变好了,沈悦以为会一直这样的,可是当她再一次回家,屋子里面漆黑一片,清清冷冷空空荡荡,就好像之前的温馨只是一场梦而已。 梦终究还是有醒的一天。 不知道在门口站了多久,少女面色如常的走了进去,打开了灯,驱逐的黑暗。 把书包放在沙发上,沈悦准备去厨房做饭,可是当她走进厨房时,看到里面的场景,当场一愣。 骨瘦如柴的女人倒在了地上,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迹,浑身散发着冰凉的气息如同死人。 少女呆滞的眨了眨眼,慢慢的走了过去,跪在了地上,她颤抖的手指摸向沈佳宜的鼻翼下。 浅淡的呼吸让沈悦激动的喘了一口气,哆哆嗦嗦的掏出手机。 老旧的小区,漆黑的夜空,昏昏欲亮的灯光下,救护车的声音响了很久很久。 —— 深夜里,医院的走廊依旧通亮,墙面雪白,明亮到刺眼的光线折射出冰冷的光芒。 少女还穿着蓝白色的校服,身形单薄,眉眼精致漂亮的如同墨画,手里拿着检查报告单,乌黑的眼眸静静的盯着医生,好像是迷茫:“白血病?” 医生戴着口罩,看着眼前过于年轻稚嫩的少女,不由自主的露出几分怜悯。 “是的,不过你放心扩散的没有那么快,因为慢粒性白血病的展周期很长,只要病人心态好,积极的配合治疗,还是有痊愈的可能的,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要找到与病人相配型的骨髓。” 医生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针一样刺激少女的脑海里。 白血病? 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得白血病呢? 沈佳宜还这么年轻呢,怎么就得了这种病。 耳膜嗡嗡作响,到后面他几乎听不清眼前的医生在说些什么,她紧紧的攥着检查报告,指尖都在颤抖。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生活好了一点…… 好不容易啊…… 她慢慢的退到墙上,身体顺着冰冷的墙而滑下,眼前的视线被雾水给模糊住了。 呜咽声再也压抑不住。 —— 沈佳宜醒来的时候,沈悦就坐在旁边,盯着自己的手心发呆,她只是稍微的动了一下,沈悦就迅速的抬起头。 病房很安静,仔细听都可以听到外面的风声。 无错更新@ 沈佳宜看着沈悦仔细的削苹果,忍不住问了一句:“我什么时候能出院啊?” 沈悦低着头,突然觉得眼睛发烫,在湿意涌上来的瞬间用力眨了眨眼,“医生说还有在医院观察几天。” 沈佳宜不喜欢在医院待着,她很会撒娇,这招对于男人来说很管用,可是现在她已经不是如花四季的少女了,却依旧改不了爱撒娇的毛病。 “不嘛,我不喜欢待在这里,而且我感觉我现在身体好了,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我想回家,悦悦。” 软糯的语调,似乎还带着少女的娇憨。 她说这话的时候小心翼翼的看着沈悦,想要凑到她的面前笑,好像要证明自己身体现在已经好了。 喉咙发苦,沈悦把削好的苹果塞在她的手里,神色冷淡,语气严厉:“我让你在这里待着,你就好好的待着,别那么多废话。” 沈佳宜很怕沈悦生气,眼神怯生生的望着她,可怜又无措,嗫嚅道:“可是,可是在医院很花钱……” 沈悦深吸一口气,不去看她,“钱的事情你不需要管,我要去。 上课了,有什么事情可以打电话给我。” 说完,沈悦拿起书包就准备离开,身后传来沈佳宜的声音。 “悦悦,不用担心我,你好好学习,我一个人可以照顾自己的。” 脚步一顿,沈悦没有回头,只是淡漠的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病房的门彻底被关上了,沈佳宜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消失。 …… 瑰丽,Y市最大的洒吧。 昏暗中五彩斑斓的灯光晃眼,激烈的音乐,在舞池的人扭成了性感又热烈的弧度,烟雾模糊不清。 穿着性感的舞女游走在四处。 白玉的指尖拿着酒瓶,她的睫毛很长,在眼睑投下浓浓的阴影,侧脸漂亮精致,吸引了大部分的视线。 她漂亮年轻,在她面前,所有的事物都黯然失色。 那张恍如雪玉般雕塑的脸,笑得特别要人命,恨不得把心挖出来都给她。 “白总,你觉得怎么样?” 生意方把合同的重点都拿出来讲了一遍,却见坐在对面的男人好像根本就没有听。 他不由的又叫了一遍:“白总?” 白言辙回过神,眉眼冷淡,骨子里沉淀着优雅,他的声音低沉儒雅:“不好意思,我去一趟洗手间。” 说完,他就直接起身,目的很明确的走到一边。 红木色的沙发,茶几上摆着几万块钱的酒瓶,好几个年轻的男士聚在一起,坐在中间的是个少女。 她眉眼如画,皮肤白的几乎透明,微微的垂着眼帘,唇肉嫣红饱满,如同熟的烂透的果肉,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旁边的男士都围着她,就如同众星捧月般的存在。 白言辙皱眉,他走了过去,二话不说的把少女给拉了起来,旁边的男士恼羞成怒,刚想破口大骂,可是当看清了男人的模样,就如同被掐住了脖子一般,脸涨得通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沈悦就被这位男人给拉走了。 白言辙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但是他依旧很克制,拉着少女的力道并不重,但是也让她无法睁开。 两个人来到了一处相对安静的天台。 白言辙冰冰有礼的松开了手,他转头看着少女,眉尖依旧是皱起的:“今天是星期三。” 少女穿着凉薄,是这酒店舞女的裙子,很短,露出来的一双腿又白又长,线条流畅完美。。@·无错首发~~ 如果美貌是一种原罪,那她罪无可恕(47)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白言辙一眼都没有看,他很认真的盯着少女乌黑清澈的眼睛。 眼前的这位男士已经并不年轻了,他轮廓分明,眉眼儒雅,虽然眼角已经显出了年岁的痕迹,但并不显老,反而透着岁月沉淀出来的成熟魅力。 他只穿了一件白衬衫,依旧挽起,露出了一块奢华低调的手表和修长白皙的手指。 少女似乎有些无措,她并拢着双腿,没有了在其他男人面前妩媚和诱人,雪白的耳尖都红透了。 “……白先生,我,我……” 她支支吾吾的,半天都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心虚的连眼神都不敢直视男人的眼睛。 “你不该在这里。”男人的嗓音低沉富有磁性:“我送你回学校。” 沈悦先是一愣,纤长浓密的睫毛细微的颤动着,咬着唇,拒绝了:“不用了白先生,我,我不回学校。” 一向处变不惊的男人的神色变得有些难看,他的眼神很冷,似乎是觉得眼前的少女很不懂事,冰冷又审视的盯着眼前的少女。 “为什么不回学校?这里很好玩?” 他以为是少女的叛逆期,看起来很乖,但是偶尔还是很叛逆的。 沈悦待在这里很危险,白言辙没有办法眼睁睁的看着。 沈悦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一顿,小声道:“白先生,这是我的事情……” 两个人无亲无故的,白言辙的确是没有任何的资格管她,可是不知为何,看着男人的眼神,她还是很心慌。 白言辙眼神顿沉,眸色黑如浓稠,“不听我的话?” 他垂眸看着沈悦,沈悦的心尖一紧。 这是属于上位者,不管事情在掌握,压迫力就如同一座山般的袭来,一般人根本受不住。 少女低着头,好像什么都没有感受到,眼皮泛着薄薄的红,鼻梁上的红痣很漂亮。 无声的僵持中,是白言辙先开口。 他的声音低沉,淡淡道:“我觉得也许可以和你的家人交流一下。” 眼睫一颤,沈悦头低的更下去了,露出来的一片雪白细腻的后颈,声音很小又很清晰:“不需要你管。” 真的很叛逆,他都说不了两句了。 男人的神色倏冷,看起来依旧很儒雅,语气却不容置疑:“沈悦,和我回学校。” 他的语气带着威严,强势逼人,带着几分上位者的命令,不容人半点反抗。 泪水从眼睫无声的坠落,滴在了衣裙上,随后就一发不可收拾,晶莹剔透的泪珠一滴滴的落下。 白言辙愣住了。 少女哭起来很美,脆弱的就如同白瓷,眼尾泅染出薄薄绯丽的红,雪白的面庞被泪水沾湿,单薄又可怜。 她抬手擦眼泪,结果把手都擦湿了,泪水都还没有止住。 过了许久,她听到了一声轻轻的叹息声,随后落入了淡淡古龙香水的怀抱,柔软的丝帕给她擦着眼角的泪水,一只手臂松松垮垮的搂着她的腰,处在一个并不强势的姿势。 “发丝了什么?”微微沙哑的嗓音温柔沉稳,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少女不说话,眼尾垂坠着,纤密的羽睫一颤一颤,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白言辙半阖着眸,眼神晦暗不明。 “是不是在学校受欺负了?” 他的声音温柔,就如同一个长辈。 少女不说话。 下意识的,男人的眉间不自觉的蹙起,隐隐感到一阵说不出来的躁郁。 “不是……” 软软糯糯的语调,带着一些哭腔。 白言辙的眉尖稍微的松开了一些,见少女的眼泪还没有停下来的趋势,语气不由自主的变得无奈,似乎是在哄她,“那是为什么?可以和我说说,说不准可以帮到你。” 少女立刻。 抬头,眨动间的睫毛还是湿润的,乌黑湿润的眼眸像是清晨朝露的湖泊,“真的吗?” 男人笑了一下,微微颔首。 沈悦欲言又止的看着男人,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不该开口,毕竟男人没有理由会无缘无故的帮助她。 想到这里,她的脸色又白了下来,可是最终还是说出了口。 “我缺钱……” “缺很多很多钱……” 男人的神色没有变,依旧儒雅英俊,他轻轻的说了一声好,然后伸手抹去少女眼角的眼泪。 —— 沈悦站在花洒下,热气腾漫。 慢吞吞的洗好澡,穿好衣服,这套睡衣是新的,男士款,很大,沈悦把裤角卷了又卷,看起来还是很宽。 她又在浴室里磨蹭了一下,才出来,客厅的桌子上摆着一碗面,散发着热气。 白言辙坐在沙发上,修长的腿交叠着,听到动静之后看了过来,目光顿了一下,“过来吃面。” 少女乖乖的走了过去吃面。 这碗面应该是白言辙亲手做的,味道很不错,沈悦把汤都喝干净了。 碗也是宋砚洗的。 沈悦坐在沙发上等着他。 没过多久白言辙也出来了,他也坐在沙发上,看着少女的侧脸,“你要多少钱,可以和我说。” 沈悦抿了抿唇瓣,“二十万。” “好。” 没有任何的犹豫,沈悦忍不住抬眸去看他。 白言辙长得很英俊,鼻梁高挺,唇很薄,喉结很性感:“以后不要去那些地方,沈悦,你成年了,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少女的脸色很苍白,她下意识的用力的咬着唇:“为什么?” 像是怕男人不懂,她又重复了一遍。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这个问题连白言辙都无法回答,很多事情都是无法用语言来描述出来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就是想,没有原因。 少女的手在颤抖,白言辙拽过她的手,掰开一看,果然鲜血淋淋。 男人的手很大,很热,有点粗糙,他看起来好像有些生气,“为什么总是要伤害自己呢?” 沈悦低着头。 白言辙可以闻到少女身上淡淡的沐浴露味,是他经常用的牌子,还掺杂着淡淡的甜香,少女的睫毛湿漉漉的,脆弱的好像不堪一击。 白言辙起身要去找医疗箱,可是手却被人拉住了。 肌肤细腻柔软,如同白玉一般问温凉,死死的抓着他的手。。 如果美貌是一种原罪,那她罪无可恕(48)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白言辙顿了一下,他没有转过身,两个人的姿势太亲密了,在他准备抽回手的时候,少女起身从身后抱住了他。 贴着他的后背。 低头,可以看到少女白玉般的手指,根根如青葱,指尖泛着淡淡的粉,就如同桃花花瓣一样。 白言辙单身了差不多三十年了,所有的心神都花在了工作上,对于情欲这方面,他甚至是青涩的。 低沉的声音听起来色厉内荏,“沈悦,松手。” 白言辙转过身想把少女给推开。 可是少女却惊惶的眨着眼睛,对上男人幽深漆黑的眼眸,细白柔软的手臂试探性的揽上了男人的脖颈,如藤蔓般亲密无间的缠绕上去,踮着脚尖,颤抖的想要亲男人削薄的嘴唇。 再要触碰到的那一瞬间,男人克制的瞥过头,柔软的唇瓣落在了他的脸颊上。 薄唇抿的越来越紧,他的眼眸越发的深沉,性感的喉结却不易察觉的滚动了两下。 “白先生……” 柔柔软软的声音,就如同甜蜜的糖糕,腻的可以拉出丝来。 她蹭了蹭白言辙线条流利的脖颈,吐出来的气息温热,带来了一阵酥麻的触感。 少女低声说道:“白先生,没有人碰过我。” 白言辙愣了一下,明亮的灯光下,男人的侧脸俊美清晰,声音冷淡,听不出任何的多余情绪:“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少女在笑了,可是纤长浓密的睫毛却颤抖的厉害,唇肉饱满的如海棠花,“你不想要我吗?” 她的眉眼精致漂亮,梨涡浅浅,看起来很乖,说出来的话却不能入耳。 白言辙从来都没有想过让少女这么做。 客厅变得特别的安静,寂静到可以听到秒钟的滴答声,还有两个人纠缠的呼吸声。 白言辙是个成年的男性,他理智也会克制。 声音低沉且沙哑,眼眸晦涩:“如果站在你面前的是别人,你也会说出这样的话吗?” 沈悦怔愣住了,手指缩了一下。 乌黑柔软的发丝披在肩上,少女愣愣的看着男人。 穿着宽大的睡衣,她的面色发白,眼皮泛着薄薄的红,细密的长睫一颤一颤,犹如脆弱的蝶翼。 下一瞬间,白言辙拉着少女的手放了下来。 略微粗糙的指腹抹去了少女眼角不知何时溢出来的泪水。 宽厚温暖的手掌按着她的肩膀,沈悦可以闻到男人身上淡淡的古龙香水味,白言辙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低沉又平静,呼出来的气息扫过她的发丝。 “不要这么糟蹋自己。” 沈悦抬头,对上了男人好似温柔的眼眸,就如同夜幕之下披了一层星辰的海水。 他握住了沈悦的手,声音温和:“你要是真的觉得拿这么多钱不安心的话,就给我好好学习,等你出社会了,在慢慢还我。” 白言辙没有办法说谎,他的确对眼前的少女有好感,哪怕两个人的年龄差很大。 但是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说出来。 沈悦太年轻了,等沈悦老了,他说不准就已经坐在轮椅上了。 如果他死了,沈悦该怎么办? 人,不能太自私了。 他想让沈悦幸福。 沈悦的手指颤了一下,眨去眼里蓦然涌上来的潮意,这个时候,她应该是礼貌的回一个笑容,然后欣喜若狂的保证。 可是…… 可是…… 对上男人温柔的眼眸,她的双手都在颤抖,甚至有点控制不住自己逐渐颤抖起来的呼吸。 还是忍不住去问:“白先生,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后背被温热的大掌抚了抚。 白言辙低头,气息清雅淡漠,声音是有温度的:“你值得。” 睫毛上坠着泪珠,她哭了,单薄的身子微微的颤抖着,哭起来没有声音,只有偶尔压抑不住的梗咽声,雪白的小脸都哭红了。 “白先生……”她抽噎着,摇头,像个孩子,“我不值得。” 真的不值得。 沈悦不是个好人,她坏透了。 眼泪不停的滚落,整个胸膛都在急剧的起伏倒抽着换气。 白言辙看着她,心脏也跟着痛,俯下身去擦脸上的泪水,他很心疼,语气越发的温柔:“值得,怎么会不值得呢?” 一下一下扶着少女的脊背,轻声的哄着:“不哭了,不哭了……” 因为哭的太激动了,再加上这几天受的刺激太大,沈悦痛快的哭了一场,又沉沉地昏了过去。 —— 清晨,金灿灿的光线暖暖的照进房间,把整个房间映成金色,丝丝暖流飘飘洒洒,随轻风舞动。 沈悦模模糊糊的醒了过来,看着陌生的天花板,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 洗漱完,沈悦下楼,看到白言辙坐在沙发上,旁边还坐着白清珍。 听到楼梯的响声,白清珍疑惑的抬起头,看到了少女之后,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面容雪白漂亮的少女站在阶梯上,穿的是男款的睡衣,墨发披散在肩上。 一个少女,出现在一个男人的家里,意思不可言喻。 白清珍死死的盯着沈悦,手指攥紧。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说这话的时候,白清珍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沈悦,好像恨不得把她身上的衣服给扒下来。 少女略微的低下头,有些无措。 年长儒雅的男人看了一眼白清珍,看似漫不经心,其实却暗藏着警告。 很明显,男人听出来白清珍语气中的尖锐。 “这里是我的家,难道这里住人还需要经过你的同意吗?” 凉薄寡淡的声音清晰的宛如冷玉相击。 白清珍猛然的看向男人,脸上一片红一片白,咬着牙,可是却依旧压抑不住心里的愤怒。 “我为什么不可以问?她是我的同学,现在她无缘无故的出现在我哥哥的家里,我难道就没有资格问吗?” “她还穿着你的睡衣,你们昨天晚上是不是还睡在一起了?” 她口不择言,被眼前的场景给刺激到了,什么样的话都说的出来。 白言辙眸色冰冷漠然,犹如死水般波澜不起。 他看着白清珍,极具有压迫力。 如果美貌是一种原罪,那她罪无可恕(49)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白清珍,我的事,还轮不到你管。” 他的声音淡淡,漆黑的眼眸中却裹挟着冰冷的暗潮,“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是你。” 对于叛逆的,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妹妹,并没有太浓的感情,而现在白清珍说的每一句话,都让他很不悦。 白清珍还被男人这样的眼神看的脸色苍白,嘴唇颤抖着,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喉咙却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在令人不安的寂静中,他转头看着站在阶梯上的少女,有些焦躁的转着拇指上的碧玉指板,昨天沈悦哭的实在是太厉害了,他怕沈悦又受到刺激。 还好少女只是脸色发白,他不易察觉的松了一口气,轻声道:“先上去换衣服吧。” 沈悦点点头,跑了上去。 在二楼的时候,沈悦听到了霹雳啪啦摔东西的声音。 等换好衣服下楼,客厅里只剩下白言辙一个人。 他坐在餐桌上,对着少女笑了一下,“过来吃早餐。” 沈悦顿了一下,低头走了过去。 这顿早餐吃的无比的安静,却一点都不尴尬。 吃完饭之后,白言辙送她去学校。 一路上两个都没有说话,沈悦安静的看着车窗外的场景。 修长苍白,骨节分明的大手松松的捏着方向盘。 在等红绿灯,男人默默的盯着少女片刻,黑眸染上了淡淡的笑意。 车就停在了学校旁边的停车位上。 沈悦在接安全带的时候,耳边响起男人的声音:“沈悦。” 下意识的抬眸,男人垂眸看着他声音低冷好听,带着些淡淡的哑,有种说不出来的温柔:“好好学习。” 沈悦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笑容,梨涡浅浅,很乖很漂亮,“我会的。” 男人伸手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薄唇抿出一个弧度,眉眼英俊沉稳,胸膛里发出闷闷的笑声,似乎是溺宠。 “很乖。” 少女的耳尖红了,像是含羞欲放的花苞。 —— 沈悦的位置被人占掉了,她的桌子也被搬到了最后一排,靠在垃圾桶旁边。 _o_m 教室里的气氛有些压抑,白清珍双手抱胸,冷冷的盯着她。 沈悦没有说什么,沉默的坐到最后一排,面色如常的拿出课本复习。 第一节课下课后,白清珍叫她出来。 沈悦跟着去了厕所。 厕所的人都被赶了出去,只剩下了白清珍和她。 白清珍的脸上铺了一层的寒霜:“沈悦,我把你当朋友,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少女低着头,看起来唯唯诺诺:“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少给我装蒜。”白清珍只要想到早上的场景就一肚子的怒气,他从来都没有看见过白言辙这么护着一个人。 还护着这样的人! 沈悦根本就不配! 她气得眼睛都红了,越看越觉得是沈悦勾引了白言辙。 一个人怎么可以这么贱! “沈悦。”白清珍的声音冰冷至极:“我警告你,离白清珍远一点。” 沈悦抬头,静静的看着眼前面露厌恶的白清珍,歪了歪脑袋,精致的就如同牡丹花瓣的眉眼楚楚可怜,她问:“为什么?” 白清珍一看她这副样子就来气,真的是太装了,可她到现在才发现,最愚蠢的还是莫过于自己。 “没有为什么!你也不看看自己的样子,你信不信我让你在复旦混不下去?” 狠狠的威胁了一顿,白清珍就离开了。 沈悦面无表情的来到洗手池,仔仔细细的洗了每一根手指,抽出旁边的纸巾把手上的水滴擦干净。 没有了白清珍,沈悦在班级上的地位其实很尴尬。。 放学后她打扫教室,等打扫干净转头发现门不知何时被关上了。 沈悦走过去拉了两下,从外面锁住了。 从书包里面拿出手机,沈悦看着通讯录,和姜巍发了一个信息,然后就回到座位上拿出作业开始写。 黑夜慢慢降临,沈悦点开手机,没有任何的信息。 犹豫了一会儿,沈悦打了个电话。 _o_m 嘟嘟嘟—— 过了差不多十几秒,终于被接通了。 “悦悦?” 电话那边特别的嘈杂,姜巍的声音听的并不太真切。 沈悦抿了抿唇瓣:“你在哪里?” “我在外面,有什么事情吗?”姜巍的声音清晰了一些。 沈悦张了张口刚想说话,就听到电话里面传来一道女生的声音。 “……什么?等一下,悦悦,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 不等沈悦再开口,姜巍就把电话挂掉了。 沈悦放下手机,她听到了那女生的声音,是白清珍。 她没有在打电话,继续写作业。 夜晚的温度降的很快,沈悦的脸被冻的发白,后面还是保安来查询,被沈悦叫住开了门。 回到寝室洗了一个热水澡,沈悦觉得脑袋有些晕,应该是发烧了,泡了一杯感冒灵,喝完了就昏昏欲睡的睡了过去。 沈悦是被人粗鲁的从床上给拉起来的,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了白清珍。 腿脚发软,沈悦踉踉跄跄的被她拉了出去,白清珍站在房门口,厌恶的看着她。 又回到寝室,没过一会儿抱着一堆东西出来,直接扔到门外,她居高临下,“这里不欢迎你。” 说完这句话,白清珍直接砰的一声关上门。 沈悦脑子都是晕的,头重脚轻,蹲在地上缓了一下,去找楼下的宿舍管理员换了寝室。 这么一折腾,沈悦觉得自己的脑袋更晕了。 —— 因为生病的缘故,沈悦谁过头了,打开手机一看,发现有八十多个未接电话,还有无数条短信。 其中有两个是班主任,其余的都是姜巍。 沈悦粗略的看了两眼,姜巍起初语气很强烈,疑惑紧张的问她为什么打电话给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后面又变得暴躁,也更加的紧张。 看了几条沈悦就不想再看下去了,她先是和老师请了一上午的假,然后简单的回了一条姜巍的信息。 起来吃了药,又躺在床上睡了一会儿,下午接着去上课。 —— 下课铃声一响,沈悦收拾书包。 “你看,那个是不是宋砚?” “是啊是啊,宋砚是不是对白清珍有意思啊?经常看他们走到一起,我还看到他们一起吃饭呢。”。 如果美貌是一种原罪,那她罪无可恕(50)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女生叽叽喳喳的讨论声压得很低,沈悦抬头,看到了门口的场景。 黑发温润的男生和白清珍靠的很近,是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温柔,沈悦看着,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白清珍像是感受到了沈悦的视线一般,转过头看了过来,沈悦并没有看她,顺着视线看过去。 是宋砚。 来回看了两遍,白清珍恍然大悟,她笑了一下,亲密的拉住了宋砚的手。 在余光之中,她好像看到了少女的身子颤了一下。 宋砚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温柔。 沈悦攥紧了手指。 她看到白清珍拉着男生的手,撒娇一样的凑到他的面前,还偶尔晃了两下,而男生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发丝。 沈悦双手发抖,花了很长的时间,咽下了满腔苦涩。 宋砚似乎有所察觉,他侧头看过去,却只看到了低着头的少女。 —— 姜巍发信息放学不要走,沈悦就乖巧的在教室里等他。 放学没过多久,姜巍就出现在教室门口,他带着沈悦上了车。 沈悦并不知道他把她带到去哪儿,也不想问,姜巍也许也是察觉到了最近沈悦的冷淡,总是有意的讨好她。 这是一场派对,沈悦并不太感兴趣。 姜巍一进来就被相熟的朋友叫走了,他不愿意沈悦跟着,犹豫了一下,低头轻声道:“你是不是还没吃晚饭?你坐在这里先吃点东西,我过去一下,等会儿就来找你。” 沈悦淡淡的点了点头。 姜巍还是有点不放心,在这里陪了沈悦一会儿才离开。 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她和姜巍的关系,毕竟萧蜕那件事情闹得那么大,也没有不长眼的东西敢乱来。 桌子上摆了几份甜点都是姜巍端过来的,沈悦吃两口就没有食欲了。 周围人投来隐秘的视线让沈悦有点烦,起身走到一边透透气。 这里还有游泳池,波光粼粼的水面倒映着夜色上的星光,还有少男少女欢快的笑声。 沈悦静静的站在一边,格格不入。 “你喜欢宋砚吧。” 背后突然响起一道声音,沈悦转头看过去,白清珍款款的走过来,她今天特意打扮过,脸上画着精致妖媚的妆容,给人很惊艳的视觉。 她的话让沈悦手脚冰凉,如坠冰窖。 白清珍走到了她的身边,沈悦可以闻到淡淡的香水味。 两个人的距离拉的很近,白清珍穿着高跟鞋,居高临下的看着少女。 “你可能不知道吧,宋砚喜欢的人是我。” 沈悦知道,她看得出来。 白清珍缓缓的露出了一个笑:“要不是我,宋砚看都不会多看你一眼,还有我哥,沈悦,如果不是我,你觉得谁会注意到你?” 这是事实,沈悦知道。 明明白清珍的语气轻飘飘的,可沈悦听了却脸色发白,身体都微微颤抖,半晌都没有言语。 白清珍的目光逐渐变得冰冷,她似乎很满意此刻少女的表情,像是在看什么小丑一般,“像你这么脏的人,根本没有人会喜欢。” 沈悦恍惚着,她好像看到了宋砚像这边走来。 张了张口,心跳骤然加快。 白清珍向前一步,沈悦迷茫的看着她,白清珍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用力的好像指甲都掐进了肉里,沈悦想抽回自己的手,可是白清珍却扯着她的手往自己的方向一推,然后仰着身体毫无防备的坠入了身后的游泳池里。 模糊之中,沈悦还想看到了白清珍露出来一个笑容,带着嘲讽。 沈悦下意识的想要伸手去拉住她,可是在看到白清珍脸上露出来的笑容时楞住了,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扑通一声,水花四溅,想生吸引住了旁。 边人的视线。 几乎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下一秒紧跟着扑通一声,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也跟着扑进了游泳池。 游泳池的水并不深,宋砚抱着白清珍上岸,衣服全都湿透了,头发也贴在了额前。 白清珍被冻的瑟瑟发抖,妆容凌乱,脸色苍白的狼狈模样格外惹人怜惜。 宋砚抬头去看站在不远处的少女,漆黑的眼眸好似凝结着一层厚厚的寒霜。 少女像是有些慌张,睫毛细细的颤抖着。 周围的人察觉到了微妙的气氛,纷纷的看向少女,神色各异的窃窃私语着。 他们并没有刻意遮盖着声音,沈悦偶尔可以听到一两句。 宋砚去旁边拿了一件干净的毛巾披在白清珍的身上,随后脸色阴沉的走到少女的面前,冷冷的盯着她。 “沈悦,道歉。” 少女的神色淡淡,黑发柔顺的垂在脑后,鼻梁上的红痣韵味秾艳,雪白的脸干净漂亮,鸦羽般的睫毛轻轻一颤,唇肉如血,浓稠艳丽。 她乌黑湿润的眼眸静静的看着宋砚,薄薄的眼皮泛着红,像是在委屈:“为什么?” 少女就像一个不懂人情世故的傻瓜,不明白明明她没有做错事情,为什么要道歉? 宋砚的眉眼阴霾,他像是厌恶极了她,好像看都不愿意多看她一眼。 宋砚的眼神深的可怕:“装傻?你就这么喜欢装吗?沈悦,你要是不道歉,那就自己跳下去。” 一牙还一牙,很公平。 少女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落下了一片阴影。 “我没有推她。” 宋砚不信,他一点都不相信,因为他亲眼看到了少女是怎么样把白清珍给推下去的。 他真的很讨厌这种两面三刀的人,白清珍对她这么好,可是这样的人却永远都学不会感恩。 宋砚眼神冰冷,犹如平静海面下波涛汹涌的暗浪,他伸手,就如他所说的一般,毫不留情的把站在岸上的少女给推了下去。 那力道不大,可是沈悦却觉得好像有千万般斤重。 沈悦没有躲,或者说沈悦没有想到宋砚会这么做。 这个变故引起了所有人惊愕,没有想到事情的发展的走向会是这样。 落在泳池里的人挣扎着扑腾了几下才自己站稳了,她不停咳嗽着,现在是秋天,晚上的温度降的很快,池水里的水冰凉,没有人敢下去把少女拉上来。。 如果美貌是一种原罪,那她罪无可恕(51)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她乌黑湿润的眼眸静静的看着宋砚,薄薄的眼皮泛着红,像是在委屈:“为什么?” 少女就像一个不懂人情世故的傻瓜,不明白明明她没有做错事情,为什么要道歉? 宋砚的眉眼阴霾,他像是厌恶极了她,好像看都不愿意多看她一眼。 宋砚的眼神深的可怕:“装傻?你就这么喜欢装吗?沈悦,你要是不道歉,那就自己跳下去。” 一牙还一牙,很公平。 少女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落下了一片阴影。 “我没有推她。” 宋砚不信,他一点都不相信,因为他亲眼看到了少女是怎么样把白清珍给推下去的。 他真的很讨厌这种两面三刀的人,白清珍对她这么好,可是这样的人却永远都学不会感恩。八壹中文網 宋砚眼神冰冷,犹如平静海面下波涛汹涌的暗浪,他伸手,就如他所说的一般,毫不留情的把站在岸上的少女给推了下去。 那力道不大,可是沈悦却觉得好像有千万般斤重。 沈悦没有躲,或者说沈悦没有想到宋砚会这么做。 这个变故引起了所有人惊愕,没有想到事情的发展的走向会是这样。 落在泳池里的人挣扎着扑腾了几下才自己站稳了,她不停咳嗽着,现在是秋天,晚上的温度降的很快,池水里的水冰凉,没有人敢下去把少女拉上来。 她被冻的哆嗦了一下,呆呆的在池中傻站了一会儿,漆黑的头发湿漉漉的垂到了肩膀,整张雪白的脸几乎白的发光。 瘦削单薄的身形脆弱至极。 她默默的上岸,和白清珍的处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宋砚面无表情的看着沈悦从游泳池中爬了上来。 沈悦抬头看向他,笑了,眼眶发红,有些脆弱。 宋砚垂在身侧的手指顿了一下,脑子空白了一瞬,不知为何心底有些慌乱,莫名失控的情绪令人厌恶。 男生的表情依旧沉稳,冷漠无情。 姜巍拔开人群走了过来,疑惑的扫了一眼众人,然后看到了浑身湿漉漉的少女,他的眉头拧出一道深深的痕迹,疾步的走过去,边走边把外套脱了下来,迅速的盖在沈悦的身上。 少女低眸,上扬的眼尾晕着薄薄的红,细密的长睫被水汽濡湿,遮住了乌黑的瞳孔,他透过眼睫落下的阴影看着面前的姜巍,看到了姜巍眉眼间深深地戾气和阴翳。 他克制的,却还是透露着暴怒。 “是谁,欺负你了?” 少女低着头,不说话,单薄的身子颤抖的厉害,乌黑的眼眸阴郁的像是海面上漫射的朝雾。@·无错首发~~ 单纯干净,却透露着一股难过。 她主动拉住姜巍的手,姜巍觉得少女的手柔软又冰冷,不由得抓紧了一些,想把对方给暖暖。 沈悦抬眸,姜巍神色看起来好像淡淡的,可是眼眸中却裹挟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戾气,暗的如即将吞噬一切的黑暗。 “回去吧……”少女脸色很白,看起来很可怜:“我想回去……” 姜巍心一紧,心脏都窒息了一瞬,他抱起少女,在走过宋砚身边的时候,冷冷的看着对方。 宋砚没有表情。 白清珍看着这一幕,咬着牙说道:“姜巍,你搞清楚,是沈悦先推的我!” 姜巍表情一凛,猛的看向白清珍。 原本还怒气冲冲的白清珍对上了那双森然冷漠的眼眸,呼吸一窒,像是被凶戾的猛兽冷冷的盯住般僵硬极了。 “你说谎。” 一字一顿,没有任何的犹豫,吐字清晰。 白清珍原本就有些心虚,可是被姜巍这么说出来,怒气掩盖住了那一点点心虚,她气的眼都红了。 实在是不明白,她和姜巍是青梅竹马,两个人几乎是。 从小一起长大,姜巍这个人虽然看起来桀骜不驯,但是对她来说一直都算是不错的,起码白清珍觉得,姜巍从来都没有对一个女生一样这么的对她好。 十多年的感情了,可是他和沈悦才相处了多久? 为了沈悦,在这么多人的面,姜巍竟然完全不顾她的面子,当众啪啪的打她的脸,甚至还和她作对。 还一直都站在沈悦的身边,一副要为她讨回公道的表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有多喜欢沈悦呢。 说白了不就是一个玩意儿吗? 可是她竟然还比不上一个玩意儿! 白清珍攥紧了手指,声音调大,几乎是尖锐:“我撒谎?你什么都没有看到,你凭什么时候撒谎?***的就为了这个狐狸精跟我对上了是吧?” 气氛变得有些压抑,众人都知道白清珍和姜巍关系好,青梅竹马,而且之前姜巍身边就只和白清珍一个女生走的很近,还护着她,不少人私底下觉得姜巍对白清珍有意思。 宋砚瞥了一眼少女,强行压下心里沸腾了的怒火。 因为他看到被男生抱在怀里的少女脸上露出来一抹笑,虽然很快就消失了,但是还是被他察觉到了。 少女低着头,温顺的垂着脑袋,露出来的肌肤白的如一捧雪。 她的唇肉殷红的妖艳。 姜巍瞳孔漆黑,神色冷漠:“你自己心里有数。” 姜巍没有看到,但是他觉得沈悦完全没有必要在大庭广众之下那么愚蠢的把白清珍给推下去。 他淡淡的看着白清珍:“没有下次。” 这件事情,在姜巍的嘴里,好像就轻轻的翻篇了。 宋砚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他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沈悦,脸上常年挂着温柔的表情消失的一干二净。 沈悦也注意到了宋砚,两个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遇。 她安静无声,如一滩湖水般无动于衷,唇角微勾,漂亮又妖艳。@*~~ 整个人都在男人的怀里,小小的一个,浪荡没有任何廉耻之心。 宋砚离开了视线,胸腔起伏不定。 真脏,太脏了。 —— 姜巍带着沈悦去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他坐在沙发上抽烟,半张英俊的脸都陷入阴影里面,灰色的烟雾缭绕。 等沈悦换好衣服,姜巍就看了过来,按灭烟头,他略一抬眉,问:“是你推的吗?”。 如果美貌是一种原罪,那她罪无可恕(52)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薄薄的眼皮一下子就哭肿了。 少女挣脱了姜巍的手,胡乱的用手背擦着眼睛,但是除了把她的眼睛擦的更红了之外,毫无意义,她的手背上沾满了泪水,眼泪只止都止不住。 她哭着,她很喜欢哭。 姜巍看着不知道为何突然有些烦躁。 看着少女抹着泪水,抽噎着,哭的无声又可怜,那张雪白漂亮的脸哪怕是哭的狼狈却依旧秾艳诱人。 看了一会儿,他眼中的暗色也越来越深。 不发一言的拉住少女的手腕,在少女抹着眼泪哽咽的时候,姜巍把她拽到沙发上,他起身,双手撑在少女的左右两边,宽厚的手指深深的陷进沙发里,鼓起的青筋像是在压抑什么。 茶具上的瓷碗也被他碰倒了,摔在了地上,滚了两圈。 似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少女整个人都被男人禁锢在沙发上,她迷茫稍微的瞪大的眼睛,眼尾靡丽,睫毛上还粘着晶莹的泪珠。 “不许哭。@*~~” 喷出来滚烫的气息极其燥热,他的胸膛起伏着,下颚线紧绷,流露出冷酷的弧度。 沈悦爱哭,她哭起来和别人的狼狈不同,她哭起来很好看,每一一哭,姜巍胸腔里就涌出了莫名烦躁的情绪,随着相处的时间越长,烦躁越来越明显,他把这归咎于厌烦。 太爱哭了,怎么会这么爱哭,他又没说什么过分的话。 也许是他的态度过于冷漠,又或者是因为别的原因,一直在姜巍面前是温顺乖巧的少女难得的表现出抵抗的情绪,纤细如白玉的手指按着姜巍的胸膛,那张哭花的小脸侧着,乌黑湿润的眼眸含着水雾,软软的语调带着哭腔:“你走开……” 姜巍一顿,锋利的眉眼都泄露出浓郁的躁意,他不喜欢沈悦露出这种抵抗的情绪。 明明之前都很乖的,是不是他对沈悦太好了? “沈悦。” 寂静的客厅内,他的嗓音极为冰冷沙哑,语气却是冷静到极致的抑制。 “好好说话。” 少女没有听,甚至还偏过头不愿意看着他。 艳红的唇肉倔强紧紧的抿着,纤长浓密的睫毛细细的颤抖着,遮住了眼眸。 在极致的沉默中,呼吸都变得明显。 她没有看姜巍,可是她却能感受到对方落在她身上那灼热晦暗的好像要要将她融化的视线,恍若即将来临的暴风雨。 下一瞬间,她的面前压下来一道结实滚烫的身躯。 在炽白的灯光之下,姜巍的鼻梁很高挺,都落下了一片阴影,轮廓线条完美冷漠,一只手捏住少女抵在他胸前的手,另一只手捏住了少女雪白的下巴,抬了起来,然后重重的,粗鲁的吻了下去。 “你真的是太不乖了,我很生气。” 他的语气很轻,没有任何动怒的情绪。 但是他却狠狠的咬了柔软香甜的唇肉,狠厉的嘬着,带着极其恶劣的力道,像是要咬出汁水一般,呼吸粗重。 沈悦又哭了。 细白的手指颤抖着,抓住了他的短发,指节白的发光,***的指尖就如同花苞一般。 —— 沈佳宜在医院住了一个月了,她吵着闹着要回家,医生没有办法,给沈悦打了电话,当时沈悦正在上课。 匆匆的请好了假,沈悦坐着公交车前往了医院。 赶到医院,沈悦先是和医生在外面说了几句话才进去。 沈佳宜看到了少女,面上先是一喜,然后踌躇绞着手指,脸上的笑容也稍微的收敛了一些,但还是很开心。 “悦悦,你来看我了。” 沈悦来的很急,额头上都冒了细小的汗珠,她走了过去,发现沈佳宜比上次还瘦了很多,不由得皱眉:“你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 沈佳宜有些紧张,讨好。 可怜的看着她:“我最近没有胃口,但是我有好好吃饭……” 说到后面语气就越发的弱,很明显就是心虚了。 沈悦看着女人脸上苍白的笑容,只觉得有一股浓重的悲哀弥漫到了心头。 没有再说什么,沈悦把手上刚买来的粥打开,坐在旁边喂。 沈佳宜吃了几口,眼睛一直都小心翼翼的去观察沈悦的表情,最终还是紧张的问出口:“悦悦,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啊?” 沈悦动作一顿,“医生说还要多观察几天,你好好的给我在医院里待着,不要让***心。” 虽然说出来的话毫不客气,可是沈悦喂粥的动作却越发的温柔。 沈佳宜就像个做错事的孩童一般的解释:“我没想让你操心,我真的觉得身体已经很好了,不需要再住在医院,悦悦,我想回去。” 说完就眼巴巴的看着沈悦,见她无动于衷,沈佳宜试探的拉着她的手臂,不安的轻轻晃着。 “悦悦,好不好嘛?” 沈悦拿着勺子把粥喂到了她的嘴边,“吃饭。” 沈佳宜愣了愣,可怜巴巴的看着她,想要说服少女,尾音托的长长的,向着自己的女儿撒娇。 “悦悦,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勺子又往前进了一些,碰到了沈佳宜的嘴唇,沈悦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而沈佳宜终于也没有再说话撒娇,低落地吃着粥,等再次抬头,又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沈佳宜年轻的时候长得很漂亮,但是智商却低的可怜,而且还很坏,现在老了,也免不了俗,变得可怜又苍老。 吃到一半,沈佳宜流了鼻血,止都止不住,一张雪白的纸都被染红了,最后还是护士赶了过来,这个血才止住了。 女人苍白消瘦的脸上还露出了傻了吧唧的笑容,对着沈悦说:“都怪悦悦,最近吃的太补了,害得我总是流鼻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错觉,沈佳宜好像看到的少女眼中一闪而过的水光,可是还没有等她仔细去看清了,少女就先一步的转过了身。 她很虚弱,也很不舍,但是并没有表现出来,因为她知道高三的学业很重,不想再让沈悦因为她而分心。 “你要走了吗?” 沈悦的声音没有任何的起伏:“嗯……你好好照顾自己,我明天再来看你。”。 无错更新@ 如果美貌是一种原罪,那她罪无可恕(53)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夜晚十一点,白言辙还在公司,手边泡着一杯冷却的咖啡,他一身黑色的西装,侧脸儒雅沉稳。 放在桌子上的私人手机震动着,白言辙拿起手机一看,眉眼微柔。 他按了接听。 电话里头传来少女的声音。 “白先生。” “是我。”低沉磁性的声线染上了夜色般的柔和。 “……可以再借我些钱吗?” 少女应该思考了很久,语调很低。 白言辙:“你想要多少?” 沈悦报了一串不凡的数字。 白言辙说好。 “谢谢。” 白言辙皱眉,他觉得此刻的少女情绪好像有些不太对劲,修长的手指焦躁的敲打着桌子,犹豫了一下,他还是问出了口:“你现在在哪里?” 电话内一片安静,过来许久,才传来少女的声音。 “我在外面。” 这么晚了还在外面? 白言辙语气不由自主的有些急切:“怎么还没有回家?” “附近不好打车。” 白言辙没有犹豫:“把地址发过来。” 说完了之后,还有些不放心的吩咐:“乖乖的站在原地等我,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他开车赶了过去,少女就站在路灯下,影子被拉的很长,单薄的身影透着寂寥。 沈悦打开车门上的车,她的脸色有些白,白言辙把车里的温度调高了一点。 没有思考,白言辙就把少女带回了自己的别墅。 这别墅沈悦来过很多次,二楼的一间房间很干净,应该经常有人打扫。 沈悦洗了一个热水澡,穿好衣服下楼,白言辙刚好端着刚煮好的粥从厨房内走出来。 他叫沈悦过来吃。 少女穿的还是他上次展新的睡衣,黑色的衬的她越发的削瘦雪白,唇色娇艳欲滴,柔软的发丝垂在肩上,睫毛轻扇。 她看了一眼男人,低声说了一句谢谢,安静的喝粥。 白言辙就坐在旁边,他的手上拿着一本书,可是心神却完全不再书的上面,视线控制不住的落在了少女的身上。 粥很香,沈悦吃完了之后胃都是暖暖的。 白言辙发现,他每次遇到少女的时候,少女都格外的狼狈。 沈悦吃完了之后,肚子有点撑,她看了一眼男人,有些紧张。 白言辙看的过去,声音富有磁性:“吃饱了吗?” 沈悦低头:“饱了。” 白言辙笑了,温柔的像是暖暖的湖泊,好像可以包容一切。 她没有被人这么温柔的对待过,有些不敢看白言辙的眼睛,甚至还有点自卑。 白言辙其实走了过去,他的手很大,宽厚又温暖,抚摸着少女的发丝,“这么晚了,为什么一个人在外面?你忘记了,你答应过我什吗?” 沈悦记得,她答应过白言辙要好好学习的。 但是不知道为何,她有些不想去学校了。 像是迷茫,像是无助。 “白先生,我不想读书了。” 明明知道说出这样的话来会惹男人生气,可是却还是忍不住说出口。 空气陷入了一阵的沉默。 随后沈悦的脸被捧了起来,她不敢看男人的眼睛,怕从里面看到了失望或者任何负面情绪。 眼尾红了,看起来很可怜。 精致漂亮的眉眼就如同艳丽的山茶花,鼻梁上的红痣很勾人,艳红的唇肉饱满,她的漂亮几乎超出了性别。 眼睑拉耸着,就像是迷途懵懂的小羔羊。 白言辙的声音依旧很温和:“为什么?” 他说:“有困难可以和我说。” 他会帮她的,他会守在她的身后。 少。 女静静的看着他,睫毛乌长,漆黑黑的瞳孔似乎浮现出了微亮的光。 白言辙知道她很漂亮,瓷白的脸,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很甜。 可是少女最近很少笑了,这让他胸口有些闷。 “沈悦,我想要你好好的。” 年长沉稳的男人肩膀很宽,他投下来的阴影把少女笼罩起来,却没有任何的压迫感。 他的手指有点粗糙,摸着她的脸的时候有些痛,可是沈悦却笑了起来,她笑起来世间好像所有的事物都黯然失色。 沈悦伸手碰了碰男人的脸,“白先生,谢谢你。” 她很想满足白先生,她觉得,自己的这条命,都是白先生的。 @ 白先生的要求有点困难,但是她会尽量。 尽量的活着。 —— 白言辙送沈悦去了学校,沈悦下车的时候,看到了白清珍。 白清珍和宋砚走在一起,互相都看了过来,这次,是沈悦先移开了视线。 天气越来越冷,沈佳宜的病情稳定,现在正在找合适的骨髓,一切都还有救。 过了差不多半个月左右,很幸运的找到了一位配型成功的骨髓,他的HLA九个点完全和沈佳宜对的上,而且身体健康,非常符合捐赠条件。 沈悦得到了这个消息之后,脸上露出了这么多天以来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最近沈佳宜的状态越来越越不好,因为药物的副作用,她的胃口很差,每次吃饭只能吃进去一点点,而且还会吐出来,最后只能打营养针。 沈悦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气,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 她忍不住把自己的喜悦分享给白言辙,拿出手机发信息。八壹中文網 沈悦:白先生,今天下午你有空吗? 对方是秒回。 白言辙:有空。 沈悦:那我可以请你吃饭吗? 白言辙:我的荣幸。 沈悦捏紧了手机,抬眸就看到了白清珍看过了沉沉的目光,沈悦移开了视线。 下课铃声一响,沈悦就收拾东西,学校附近有公交车站,踩着地上的枯叶,沈悦脚步有些欢快。 这个时间段路上没有多少人,沈悦走在路上,若有所觉的回过头,身后有两个人不远不近的跟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沈悦若无其事的转过头,继续往前面走,脚步加快。 咔嚓咔嚓,鞋子踩在枯叶的声音越来越清晰,除了她的之外,还有身后两个人。 就在沈悦准备撒腿就跑时,那两个人就先一步一左一右的按住了她的肩膀。 “小妹妹,陪哥哥说两句话呗。” 少女睫毛一抖,口袋里的手机被抢走了,他们半强迫的按照她的肩膀推着她往一处小巷子里面走。。 如果美貌是一种原罪,那她罪无可恕(54)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小巷子里面光线昏暗,路边有好几个已经装满了的垃圾桶,苍蝇围绕着,散发着恶臭。 而这两个高大的男人挤到了角落里,周围也没有人路过,他们更加的肆无忌惮的逼近。 「小妹妹,听说你很会玩?不如陪我们两个人玩玩?」 他这么说着,另一个人也笑出了声。 「离我远点。」 少女软软糯糯的语调没有任何的威慑力,更像是在撒娇,哪怕是冷着一张脸,也是漂亮的不可思议。 这两个男人完全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人,简直比明星都还要漂亮。 原本只是想恐吓,可是但看到少女的模样时,他们两个人同时改变了主意。 沈悦穿了一件秋季的校服,拉链拉到了脖子处,只留出了一小截出来,可就是这么一小截,都足够吸引人,太白了,想必衣服底下,更白。 男人的眼光越发的滚烫,目光贪婪的恨不得扒开那碍事的衣服,真想看看里面是不是那么白。 他不由自主的抬起手,想要去抚摸那张雪白如玉的脸,可是半路却被一只微凉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柔软心里的手心,让男人一愣,心中莫名的有些忐忑,不期然地对上了一双乌黑湿润的眼眸,就如同夜色下水光粼粼的湖泊,干净清澈。 系统:[我这里有力大无穷光环,需要吗?] 沈悦:[多少钱?] 系统:[……免费的。] 沈悦迟疑:[真的假的?] 系统:[……你不要就算了。] 沈悦连忙说:[要要要。] 而男人整个人就如同呆滞了一半,只觉得从手腕处传来一种酥麻感,还没来得及回味,就感觉手腕处成了一股刺痛。 他慢半拍的叫出了声,就对上了少女冰冷毫无情绪的眼眸。 就在沈悦准备抬脚一把把这个男人给踢开的时候,系统突然出声。 [白清珍来了。] 沈悦有点疑惑,但是不能崩人设,于是她立马换了另一种表情。 少女畏颤地抬起脸,雪白如同牛乳般软腻的肌肤苍白透明,乌黑的眼眸迅速的浮现出水雾,泪珠在纤长的睫毛上摇摇欲坠,身形单薄削瘦,就如同一只无意闯进危险中的雏鸟,惊慌又失措。 白清珍躲在一角,伸出脑袋一看就看到了这幅场景。 两个男人身形高大,把少女逼在角落,阴影把她整个人都笼罩出来,一个男人伸手去抚摸她的脸,少女浑身都在哆嗦的颤抖,像是在害怕些什么。 心一沉,白清珍只是叫那两个人恐吓沈悦一顿,也没想做的太过分,来这里也不过是为了看一下情况,可是现在这样的场景让她不由得紧张。 「救命啊!」 「有没有人啊?救命……」 少女脸色苍白,声音也抖得不成样子。 白清珍脸色一变,她看到那个男人越发的过分,贪婪的就像发现了美味食物的鬣狗一样,向少女扑过去。 惊慌失措之下,少女往旁边一躲,可是又撞见了另一个人的怀里。 少女紧张慌乱的呼叫声让白清珍的神经越来越紧绷,没过一会儿,少女的声音都带着哭腔。 如果她现在走开,后面会发生什么不可言喻。 这并不是白清珍想要的结果,她没有想到做的这么绝情,更没有办法眼睁睁的看着。 咬了咬牙,白清珍在旁边找了一根木棍,悄悄的走了过去。 那两个男人的心思一心都在沈悦的身上,根本就没有察觉到有另一个人在悄声的走来。 砰—— 男人的动作一顿,他伸手摸了摸后脑勺,拿在眼前一看,手心全是血。 白清珍趁机把沈悦拉到身后,手中捏紧木棍,慢慢的后退。 当头被打了一棍男人转过身,面色极其的狰狞,他往前走了一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另一个人反应了过来,眼眸凶狠,捡起旁边的石头,迅速的扑了过去。 白清珍拿着木棍乱挥,男人一时不敢靠近,可是那恶心的目光却一直黏在身后的少女身上。 白清珍侧过头,对着沈悦说:「我在这里先拖住他,你去外面叫人。」 少女咬着唇,细白莹润的脸庞还有泪痕,她不安的抓着白清珍的衣角,并没有第一时间就跑走,而是问:「这样你会很危险的。」 这个时候还知道担心她。 白清珍心情复杂,但是现在时间紧迫,根本就没有时间说那么多废话,于是她装作轻松的样子。 「如果我们两个人在这里,那就更危险了,如果你真的担心我,那么你就快点跑出去,叫个人过来帮忙,你在这里多浪费一秒,我就危险一分。」 沈悦攥紧了手指,眼角红红的,好像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那你等我。」 说完这一句,好像还不是很放心,又交代了一遍:「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白清珍催促:「快去吧!」 沈悦最后看了她一眼,转头跑开。 看着少女离开,一直没敢上前的男人被惹怒了,他想跑过去追,可是前面却有一个找死的人,一直往他的面前凑。 他拿着砖头,一气之下扔了过去。 沈悦拼命的往前跑着,路边基本没有多少人。 沈悦的体力本来就不好,一分一秒的流逝都急迫不已。 后面还是沈悦在路边拦了一辆车,就差一点点,沈悦就被那辆车给撞飞了。 从车上下来了一位中年男人,嘴上骂骂咧咧,可是等他看清少女的脸时,有一瞬间的凝固。 「求求你,救救她吧……」 报完了警,匆匆忙忙的赶了过去。 因为跑的过于快,沈悦的心脏跳的剧烈,可是当她看到的小巷子里面的场景时,心脏有一瞬间停滞了一秒。 一片的红色。 男人的手里拿着红色的砖头,往白清珍的头上砸,而她的面容早已经被血液给侵染,看不清分毫。 浓浓的血腥味飘到了鼻尖,满地的鲜血,染红了整个大地,染红了衣襟。 鲜红的血液,喷湧而出,男人被制止住了,少女恍恍惚惚的走了过去,她跪了下来,颤抖着去触碰,瞬间,血液染红了指尖,染红了衣服。 如果美貌是一种原罪,那她罪无可恕(55)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白清珍侧过头,对着沈悦说:「我在这里先拖住他,你去外面叫人。」 少女咬着唇,细白莹润的脸庞还有泪痕,她不安的抓着白清珍的衣角,并没有第一时间就跑走,而是问:「这样你会很危险的。」 这个时候还知道担心她。 白清珍心情复杂,但是现在时间紧迫,根本就没有时间说那么多废话,于是她装作轻松的样子。 「如果我们两个人在这里,那就更危险了,如果你真的担心我,那么你就快点跑出去,叫个人过来帮忙,你在这里多浪费一秒,我就危险一分。」 沈悦攥紧了手指,眼角红红的,好像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那你等我。」 说完这一句,好像还不是很放心,又交代了一遍:「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白清珍催促:「快去吧!」 沈悦最后看了她一眼,转头跑开。 看着少女离开,一直没敢上前的男人被惹怒了,他想跑过去追,可是前面却有一个找死的人,一直往他的面前凑。 他拿着砖头,一气之下扔了过去。 沈悦拼命的往前跑着,路边基本没有多少人。 沈悦的体力本来就不好,一分一秒的流逝都急迫不已。 后面还是沈悦在路边拦了一辆车,就差一点点,沈悦就被那辆车给撞飞了。 从车上下来了一位中年男人,嘴上骂骂咧咧,可是等他看清少女的脸时,有一瞬间的凝固。 「求求你,救救她吧……」 报完了警,匆匆忙忙的赶了过去。 因为跑的过于快,沈悦的心脏跳的剧烈,可是当她看到的小巷子里面的场景时,心脏有一瞬间停滞了一秒。 一片的红色。 男人的手里拿着红色的砖头,往白清珍的头上砸,而她的面容早已经被血液给侵染,看不清分毫。 浓浓的血腥味飘到了鼻尖,满地的鲜血,染红了整个大地,染红了衣襟。 鲜红的血液,喷湧而出,男人被制止住了,少女恍恍惚惚的走了过去,她跪了下来,颤抖着去触碰,瞬间,血液染红了指尖,染红了衣服。 医院的急救室门外一片寂静,少女蹲在地上,她的衣服上沾了许多的血,染红了校服。 走廊上的灯光刺眼而又冰冷,浓浓的消毒水的气息散发着不详,雪白的墙壁阴冷森然。 少女有些神经质的擦着手上的血,然而手上的血迹早已经干枯了,不管多么用力的擦都擦不干净。 寂静的走廊上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沈悦感觉一道阴影袭来,恍惚了一会儿,抬头一看,看见了高高大大站在她面前的宋砚。 他穿了一件黑色的风衣,神色冰冷又看不出情绪,削薄的唇抿的很紧,很明显在压抑着暴戾的情绪。 「你为什么在这里?」 宋砚的神色平静,居高临下的看她。 少女在看到宋砚的时候,空洞的眼眸浮现出了亮光,但是当看到宋砚这样的反应,她眸光渐渐的黯淡了下来。 在看到少女衣服上那么多的血迹之后,宋砚平静的面色浮现出阴沉,他紧紧的攥着拳头,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为什么清珍急救室,而你还好好的站在这里?」 冰冷刺骨的话,就如同利剑一般。 他的目光狠厉冰冷而由居高临下的望着少女,气势如此咄咄逼人。 许久都得不到答案,宋砚粗鲁的把少女从地上拽了起来,把她狠狠的按在墙上,手指用力的掐着她的脸颊,那双冰冷而又燃起黑火的眼眸像是能将人活活的杀死。 低吼道:「说话!为什么不说话!」 「为什么你好好的,你这个害人精,如果清珍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也别想好过!」 两个人凑的很近,鼻尖几乎都快要相碰,她迷茫的看着宋砚,那双漆黑的眼眸,此刻像是凝结起来了什么极为厚重可怖的东西,沉在眼底,让人的心尖发凉。 脸颊被掐的很痛,眼中都盈出了些泪光,心口发凉。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只是觉得无比的陌生。 他的表情是那么的陌生,他的眼神又是那么的陌生。 完全和小时候的模样背道而驰。 但是很奇怪,明明之前都没有这么难过的,可是现在为什么心会那么的痛呢? 宋砚目光沉沉的看着她,那神色恐怖的好像恨不得把她全身都剔骨扒皮一样,厌恶中的情绪是那么的清晰,还有仇恨。 沈悦这才清楚的明白,他并没有在说笑。 他好像真的恨不得在急救室躺着的人是她。 这个时候,沈悦才明白,这个世界上早就没有了什么小砚哥哥了,只有爱着白清珍的宋砚。 沈悦的心疼的厉害,她已经太久太久没有这么多疼过了,连呼吸都有些艰难了。 她脸色苍白病态,眼睛有点红,睫毛乌黑。 「你想对我怎么样?」 轻轻的声音,就如同一根羽毛。 「你想让我偿命吗?」 宋砚的瞳孔微颤着,就连手都发颤起来。 「你想让我死吗?」 少女继续问,她好像只是单纯的疑惑,哪怕说到死这个字都没有半点的波澜。 宋砚看着少女平静幽深的眼眸,气的浑身都在发抖,「你最好祈祷清珍没事!」 少女笑了一下,模样却尤其的冰冷:「死了才好。」 气氛有一瞬间就如同被凝固的一般,紧绷的好像随时都会爆发。 「你再给我说一遍。」宋砚的眼眸如同即将踊湮没毁灭一切的黑压压的风暴。 他实在没有想到少女可以说出这么恶毒的话来,白清珍现在还躺在急救室,可是沈悦还好好的站在外面,发生了什么宋砚也可以猜出来,更何况他在赶来的路上也了解到了一些。 沈悦不心怀感激就算了,甚至还诅咒白清珍死了才好。 疯狂的怒气让宋砚的神色都有几分狰狞,他望着眼前少女如玉般的面容确实觉得讽刺碍眼无比。 太恶心了,实在是太恶心了。 可偏偏在之前,他却对沈悦升出了恶心的谷欠望和……爱意。 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都变得恶心了。 如果美貌是一种原罪,那她罪无可恕(56)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姜巍开了车,是一辆辆摩托车。 戴好头盔,沈悦抱住了男生精瘦的腰,姜巍发动摩托车的引擎,呼啸而过的风被他挡住了大半,风很大,把她的头发吹的凌乱。 察觉到了少女抱着他腰的手臂收紧,姜巍摸了摸少女环在腰间的手,把露在外面的手指都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然后降低了些车速。 没过一会儿,就到家了。 沈悦脱下头盔下了摩托车,姜巍把头盔拿了下来,他下颚线锋利流畅,睫毛垂着。 两个人相看无话,沈悦把头盔递了过去,手指被冻的冰凉。 「姜巍。」昏暗的路灯下,只有一小盏灯光,她的眼珠很漂亮,雪白的脸颊是毫无瑕疵的玉色,睫毛乌长:「你和宋砚想的一样对吗?」 那双乌黑清澈的眼眸好像清透的能看出世界上所有的污脏,看透人心里面最丑恶的欲望。 单薄瘦弱的身影,在地下投下了一片阴影。 姜巍的表情似乎有些僵硬。 「……我很了解清珍。」他皱着眉,嗓音比平时都更加的低沉,好像有些不耐。 这简单的一句话,好像就已经回答了所有的问题。 沈悦垂眼看着地面,发丝柔软,耳朵苍白,平静地开口:「那好吧,那我们就断了吧。」 一阵沉默。 空气好像都凝固了起来。 他坐在摩托车上,腿很长,拿着头盔的手指捏了又松,仿佛有些焦虑。 「为什么?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又要说这个?」他长腿一跨,从摩托车上下来,立在少女的面前,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压抑住了喷薄欲出的怒火。 他的语气听起来很是不高兴。 沈悦不明白他不高兴的原因。 她抬头,仔细去观察面前男人的脸色。 姜巍一张脸笼罩着浓浓的烦躁,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的眼神有些阴翳,薄薄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如同火山之下的岩浆。 很可惜,她并没有从这张脸上看出有什么,只看到了烦躁和不耐。 也许他现在觉得沈悦很无理取闹。 对于白清珍的事情,姜巍一个字都没有问,这并不是相信,而是认定了,他也觉得是沈悦的错,白清珍是受害者,不问并不代表不介意,更像是一种漠视。 这种漠视不知道是针对谁的。 看着男生这样的表情,沈悦愣了一下,轻轻的开口:「白清珍在医院里躺着,是我害了她,你不怪我吗?」 似乎只是单纯的疑问,没有任何过激的情绪。 她只是想得到一个答案而已。 姜巍阴沉沉的表情一僵,他微微的皱起了眉,身上还散发着莫名的焦躁,可是眉宇间却露出了困惑而又不解的表情。 「你……」 沈悦等了一会儿,却只等到了这一个字,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也许是失望。 执着的少女,她就是想要一个答案,想要知道姜巍到底相信不相信她,可是姜巍这么迟疑的态度,却让她好不容易生气的勇气一下子熄灭了。 她不应该对任何人抱有期待。 「你喜欢我吗?」沈悦又问了一遍这样的问题,这次却有些较真。 姜巍呆呆地,愣愣地看着少女,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可是耳朵不知为何有些泛红。 他的嘴唇张了张,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这个答案是意料之中的,沈悦并没有觉得难过,因为她没有报任何的希望。 沈悦笑了一下,眉眼弯弯,漂亮干净。 姜巍看着少女脸上的笑容,不知为何突然有些 烦躁,垂在身侧的手指缩了一下,没有动。 半响,姜巍神情闪烁,轻轻的错开了和她对视的眼睛。 在这样的僵持中,沈悦先一步的后退,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 姜巍的眼神又不由自主的锁定了过来,看到少女后腿的动作之后,眉头皱的更紧了。 少女低着头,纤长浓密的睫毛在她苍白的眼睑下头下了一道浓浓的阴影,鼻梁的红痣有些鲜艳,她抿唇,不像是在笑。 「我知道了。」 她是这么说的。 姜巍的眼皮颤了颤,犹豫不定的看向少女。 不太明白她明白了什么? 「你回去吧。」少女抬起头的时候,面色如常,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姜巍似乎表情停顿了一下,然后极轻的嗯了一声。 沈悦先一步的转身,她的背挺的很直,但姜巍注意到,她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 像是经历风霜的白玉兰花。 脆弱,单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好像看到了晶莹的泪光,很快就一闪而过了,好像只是一场错觉。 —— 沈悦去医院看了沈佳宜,她去的时候,沈佳宜已经睡着了,过几天就要开始准备手术了,手术成功了之后,复发的可能性也很小。 没过一会儿,沈佳宜就醒了,她看到床边的少女,下意识的露出了一个笑。 「你来了。」 沈佳宜的确是傻,但是她也知道自己恐怕并不是普通的生病。 沈悦点头,也笑了一下:「马上就可以出院了。」 看见少女的笑容,沈佳宜受宠若惊的眨了眨眼,不知为何,眼眶红了,她拉住了少女的手,哽咽着,喜极而泣:「好,好,悦悦,过去的那些年,我对不起你。」 沈悦浑身僵硬,最终还是没有睁开女人的手,她垂眸:「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以后好好过日子就行。」 冰山的一角已融化,一家人没有隔夜的仇。 对于这样的女人,沈悦终究还是心软了。 沈佳宜想笑,可是眼泪却流了出来,她慌乱的去擦,「我,我只是太开心了,悦悦,你知道我等你这句话等了多久吗?」 身为母亲的女人,哭起来却还是像个孩子一样,抽抽噎噎的,难过的不行。 沈悦看着好笑,她伸出手指,替女人擦去眼角的泪水。 在深夜,连月亮都被黑云遮住了,冬天快来了,夜间的温度很低。 铃声打断了晚间的安宁。 沈悦在梦中惊醒,接了电话。 她怀疑自己还在梦中,不然为什么觉得视线都模糊了。 衣服都来不及换,随便批了一件外套就往医院赶去,但是面临的依旧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如果美貌是一种原罪,那她罪无可恕(57)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很可惜,她并没有从这张脸上看出有什么,只看到了烦躁和不耐。 也许他现在觉得沈悦很无理取闹。 对于白清珍的事情,姜巍一个字都没有问,这并不是相信,而是认定了,他也觉得是沈悦的错,白清珍是受害者,不问并不代表不介意,更像是一种漠视。 这种漠视不知道是针对谁的。 看着男生这样的表情,沈悦愣了一下,轻轻的开口:“白清珍在医院里躺着,是我害了她,你不怪我吗?” 似乎只是单纯的疑问,没有任何过激的情绪。 她只是想得到一个答案而已。 姜巍阴沉沉的表情一僵,他微微的皱起了眉,身上还散发着莫名的焦躁,可是眉宇间却露出了困惑而又不解的表情。 “你……” 沈悦等了一会儿,却只等到了这一个字,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也许是失望。 执着的少女,她就是想要一个答案,想要知道姜巍到底相信不相信她,可是姜巍这么迟疑的态度,却让她好不容易生气的勇气一下子熄灭了。 她不应该对任何人抱有期待。 “你喜欢我吗?”沈悦又问了一遍这样的问题,这次却有些较真。 姜巍呆呆地,愣愣地看着少女,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可是耳朵不知为何有些泛红。 他的嘴唇张了张,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这个答案是意料之中的,沈悦并没有觉得难过,因为她没有报任何的希望。 沈悦笑了一下,眉眼弯弯,漂亮干净。 姜巍看着少女脸上的笑容,不知为何突然有些烦躁,垂在身侧的手指缩了一下,没有动。 半响,姜巍神情闪烁,轻轻的错开了和她对视的眼睛。 在这样的僵持中,沈悦先一步的后退,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 姜巍的眼神又不由自主的锁定了过来,看到少女后腿的动作之后,眉头皱的更紧了。 少女低着头,纤长浓密的睫毛在她苍白的眼睑下头下了一道浓浓的阴影,鼻梁的红痣有些鲜艳,她抿唇,不像是在笑。 “我知道了。” 她是这么说的。 姜巍的眼皮颤了颤,犹豫不定的看向少女。 不太明白她明白了什么? “你回去吧。”少女抬起头的时候,面色如常,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姜巍似乎表情停顿了一下,然后极轻的嗯了一声。 沈悦先一步的转身,她的背挺的很直,但姜巍注意到,她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 像是经历风霜的白玉兰花。 脆弱,单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好像看到了晶莹的泪光,很快就一闪而过了,好像只是一场错觉。 —— 沈悦去医院看了沈佳宜,她去的时候,沈佳宜已经睡着了,过几天就要开始准备手术了,手术成功了之后,复发的可能性也很小。 没过一会儿,沈佳宜就醒了,她看到床边的少女,下意识的露出了一个笑。 “你来了。” 沈佳宜的确是傻,但是她也知道自己恐怕并不是普通的生病。 沈悦点头,也笑了一下:“马上就可以出院了。” 看见少女的笑容,沈佳宜受宠若惊的眨了眨眼,不知为何,眼眶红了,她拉住了少女的手,哽咽着,喜极而泣:“好,好,悦悦,过去的那些年,我对不起你。” 沈悦浑身僵硬,最终还是没有睁开女人的手,她垂眸:“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以后好好过日子就行。” 冰山的一角已融化,一家人没有隔夜的仇。 对于这样的女人,沈悦终究还是心软了。 沈佳宜想笑,可是眼泪却流了出来,她慌乱的去擦,“我,我只是太开心了,悦悦,你知道我等你这句话等了多久吗?” 身为母亲的女人,哭起来却还是像个孩子一样,抽抽噎噎的,难过的不行。 沈悦看着好笑,她伸出手指,替女人擦去眼角的泪水。 在深夜,连月亮都被黑云遮住了,冬天快来了,夜间的温度很低。 铃声打断了晚间的安宁。 沈悦在梦中惊醒,接了电话。 她怀疑自己还在梦中,不然为什么觉得视线都模糊了。 衣服都来不及换,随便批了一件外套就往医院赶去,但是面临的依旧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明明上午都还是又哭又笑的女人,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看起来就如同往常一样睡着了一般。 “……病人是割腕自杀,我们赶来的时候就已经没有呼吸了……” 医生的声音混乱又遥远,沈悦强迫自己集中精力去听,但也只是隐隐约约的听的并不是很清晰。 每个次她都知道,可是凑在一起她却不太明白。 医生和护士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病房里面就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医疗仪器还在滴滴运转着,在死一般的寂静中格外刺耳,空气中好像都散发着淡淡的血腥。 女人双眼紧闭,脸色苍白灰败,一丝生气都没有。 沈悦往前走了一步,腿软的打颤,她掀开白色的布,看到了沈佳宜手腕上的伤口很深,几乎可以见到骨头了。 对自己这么狠,明明那么怕疼的一个人。 沈悦伸手,轻轻的握住,触手一丝温度都没有,冰冷彻骨。 那股刺骨的冰凉顺着她的指尖,窜到了全身。 像是半夜迷路的孩童,少女拉住了她的手,目光落在她冰冷的面容上,眼眶红的像是要滴出血来,“为什么?” 像是很不解,她又轻轻的问了一遍。 “为什么?” 但是这个寂静的病房里,除了仪器的滴滴声之外,什么都没有。 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她什么都看不清,嘴唇不受控制的颤抖了一下:“不是你说的吗?好好过日子,怎么又食言了。” 不是上午就已经说好了吗?为什么到了晚上就反悔了呢。 都快好了,一切都快好了…… 为什么突然,突然就死了? 她以为沈佳宜变了,可是现在才发现,沈佳宜没有变,她还是和小时候一样那么的坏,那么的恶毒,一次又一次的辜负她的期望。 怎么会有这么可恶的人。 真的坏透了。 整个世界都仿佛变成了扭曲的破裂的四块,少女没有掉一滴眼泪,眼眶猩红,声音沙哑:“我不会再相信你了,再也不会了。” 如果美貌是一种原罪,那她罪无可恕(58)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温度下降的很快,风很冷,吹在脸上如刀子般割痛了脸颊。 少女这副受害者的模样,不过又是耍的手段而已,她最会装可怜了。.八壹z.ćőr/>每次都这样,让他心软。 可是这次,宋砚却是硬着心肠。 沈悦拢紧的身上的外套,心底像结了一层的冰。 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精致漂亮的面容有几分苍凉,她抬眼,深深的望着他,那双乌黑清澈的眼眸此刻却好像蒙着一层暗色,纯粹一片,没有倒映出他的身影。 「是晚了,我真傻。」 宋砚周身携着戾气,下意识的凑近,身形单薄的少女静静的望着他。 「那你的喜欢真不值钱。」宋砚的声音带着寒气,他低头看着对方纯黑的眼眸,像静谧的湖泊,一眼望不到边。 沈悦的指尖揪着衣角,对上他那双墨一般的眼眸,整个人如坠深渊,心口上的伤口像是被人狠狠的撕裂扯开,鲜血淋漓。 她还笑,完美雪白的面容像是堕落在深海是月亮,蒙着一层纱,语调轻柔,「不是喜欢不值钱,是你不值钱。」 少女的话就像一根锋利的刺一样,扎在他的心窝里,他猛地伸手,抓住了少女的手腕,暴力地把人扯过来。 撞进男人坚硬的胸膛上,温暖,还有淡淡的青木香,是他身上独有的味道。 沈悦闻着,却觉得更加的寒冷,四肢顿时僵住,几欲作呕。 「别碰我!」 少女难受地去拿手去掰手腕上的手指,但是男人的力气很大,沈悦这几天没有吃多少东西,也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挣扎起来的力度就像小猫一样,声音也是软绵绵的,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五指紧攥合拢,面前一张漂亮的过分的脸发白,抵抗之意毫不掩饰,可是少女之前甚至都还用照片来威胁他,想和他亲近,多看一眼就会脸红,多碰一下就会害羞。 宋砚就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他的眉目凶狠,恶声质问:「我不值钱?之前是谁舔着一张脸在我的面前晃,又是谁勾引我,是谁拿照片逼迫我?」 「你是怎么有脸说出这样的话来的?要不是你耍的那些下三滥的手段,我看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到后面的话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失控的怒火,让一向很理智冷静的他吼出了声,他的眼眸猩红,看起来阴翳森冷,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却平复不了体内四处乱窜的庞然的怒气。 他从来都没有说过这么过分恶毒的话,也没有对一个人有这么大的偏见和厌恶,并不只是单单的厌恶,还有另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让他觉得有些恐慌。 他厌恶着,同时又渴望着,就像一个变态一样。 是少女把他变得不正常。 他真的恨透了。 少女低着头,露出来的细腻光滑的肌肤就如同玉石般,即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可仍旧漂亮的让人移不开眼珠子。 似乎是被眼前男人勃然的凶悍给吓到了。 她的喉咙发涩,沉默了片刻才轻声问:「你是这么想的吗?」 目光扫过少女煞白的脸,胸膛里一团火烧得旺,在急迫地寻找着出口,他的眼中浮现出血丝,露出来如同凶兽般的利芒,毫无掩饰的盯着她。 少女抬头看着这样的宋砚,觉得无比的陌生。 明明是很熟悉的一张脸,可是却怎么都无法同记忆中的那张有重合。 这个男人就像是披了一层小砚哥哥皮囊的怪物。 宋砚也从少女乌黑的眼眸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狰狞又扭曲。 连他自己都觉得陌生。 他脸上偏激的表情 慢慢的消退,深深的藏进了最深处,面色黑黑沉沉,看不真切眼底什么情绪。 温柔不在,只剩下了厌烦。 「难道不是吗?」 「我说错了吗?」 说着,他松开了手,像是不愿意再碰,目光也慢慢的变得平静了下来,好像刚才的失控只是错觉。 少女失神,忽然艳红饱满的唇肉微弯,她的眉眼苍白阴郁,那笑容却说不出来的艳丽:「你说得没有错。」 宋砚说的特别对。 她肮脏恶毒,愚昧又恶心。 就如同阴沟里的老鼠,雨后的泥土上的淤泥。 如果不是主动勾引,宋砚的确看都不会多看她一眼。 真的贱透了。 这样的人活着都脏透了。 静默间,耳边只剩下清风吹着枝叶簌簌的声音。 宋砚看着沈悦泛红的眼眶,心底似乎刺痛一瞬。 但他并没有在意,嗓音寡淡薄凉:「还有事吗?」 少女乌黑的睫毛濡湿,眼尾泛着薄薄的银红,在奶白的肌肤上,如雪上的鸦羽。 「宋砚,你还记得小哭包吗?」 她坐在椅子上,面色苍白阴郁,眼角薄红。 宋砚眉宇微拧了瞬。 脑海里似乎闪现过模糊的画面,但是时间悠久,铺上一层的灰,早已记不清了。 他看着少女,深邃双眸里的情绪如汹涌潮水般起伏不断。 宋砚沉默了。 寂静肆意蔓延着,终究吞噬她眼底那抹微弱的光。 许久,她垂下了眼睫。 男人低沉的声音终于响起。 「不记得。」 沈悦的睫毛狠颤,心脏瞬间像被只大手攥紧。 宋砚离开了。 她缓缓的抬头,凝望着宋砚逐渐离去的背影,手脚冰凉。 —— 沈悦回了学校,班里看她的视线藏着隐蔽的恶意。 偶尔,沈悦听到他们在说。 「就是因为她,白清珍才会住院,而她一个人跑了,真恶心。」 「亏白清珍还对她那么好,真没有良心。」 …… 脚步声慢慢的变远,声音也消失了。 沈悦从厕所隔间出来,去洗手台,看了一眼镜子的自己,觉得扭曲,过了一分钟,她才打开水龙头。 姜巍最近都没有再来找过她,沈悦知道,他每天放学都会去医院看白清珍。 沈悦没有住宿,申请了走读。 在回去的路上,沈悦走了一会,身后似乎有人。 沈悦悄悄的拿出手机,给姜巍发了一条消息。 沈悦拖了一段距离就慢慢的加快脚步,她想往人多的地方离开,结果迎面又走出来了一个人。 如果美貌是一种原罪,那她罪无可恕(59)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定睛一看,是学校的几个不学无术的混混。 也许以为沈悦被姜巍玩腻了,所以敢凑过来。 她不走了,就这么站着。 「沈悦,还卖不卖啊?」 男生笑着,如同打量货物一般。 少女的肤色太白了,像是上等的玉石般,泛莹莹亮光,意不惑人,人自惑。 睫毛乌黑,眉眼就如同黑色的蝴蝶。 那秀美单薄的身影,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雪白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犹如幽暗中荆棘里长出来的玫瑰,又如藏匿在石礁处的水妖,苍白脆弱,美的危险惑人。 「不卖。」 男生被他这样的目光看的全身火热,他不在意,「呵,跟了姜巍几天,不会忘记了自己是什么货色吧?」 巷子里面隐隐约约传来求救的声音。 姜巍急匆匆的赶过来,等看到那一幕,他随手捡起了地上的棍子,对着对方的脑袋用力一挥。 砰的一声响,血花溅了出来,沈悦离得很近,她的脸上有一些,睫毛上都沾了一点,懵懂迷茫的眨了眨眼,反应了过来之后,她才意识到什么,突然很想吐。 恍然之间,她好像在密封的病房里面闻到了同样的味道,血腥味直往她的喉咙里面钻,她弯腰,扶墙干呕。 姜巍把其他人也解决了,随意的扔掉沾了血渍的棍子,他抿着薄唇,静静的看着沈悦干呕。 等少女缓过来之后,满脸泪痕都望了过来,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恐惧,她哭了,睫毛很密,哭起来的时候一颤泪花就被抖落。 少女就算是哭起来也是很漂亮的,眼尾泛起了一点鲜艳的红,艳红的唇肉柔软。 姜巍裹着淡淡的血腥味走过去,拿出纸巾给她擦脸,冰凉的指腹一寸寸的划过少女细腻的肌肤,感受到了她细微的颤抖。 「吓到了吗?」 不等少女回答,他俯身去亲吻少女鲜红的眼尾,滚烫的气息喷洒下来,摩挲了一下,他哑声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他的声音很淡,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沈悦被抵在了墙上,前面是姜巍。 垂在身侧的两只细白的手指抬起,抱住了姜巍的腰,脸贴在他的胸口上,听到了砰砰砰的心跳声,跳的很快。 姜巍不动,耳廓有点红。 沈悦抬头看他,哪怕是哭了,脸庞仍旧泛着玉瓷般的细白,她的眼神非常的干净,仿佛在笑:「我害怕,你送我回家好不好?」 姜巍的呼吸沉了下。 他低低的说了一声好。 小区离学校并不是很远,走了差不多十分钟就到了。 姜巍要走了,沈悦拉住了他。 两个人的位置好像颠倒了,之前都是姜巍一直缠在她的身边,黏呼呼的特别像一只大狗狗,而且很不老实,抱着她,就像抱着一个香喷喷的大骨头一样,时不时的啃咬一口,舔舐一下,好像上瘾了似的。 现在的他冷淡了很多,沈悦没有看到他眼底滚烫的热度,让沈悦越发的看不透。 沈悦抓住了他胸前的衣服,像是有些不好意思,睫毛倏然落下,但还是继续的往前凑,她的唇瓣划过了姜巍的脸颊。 也就是停顿了两三秒,就退开了。 沈悦的手往下滑,不算厚的衣服挡不住姜巍身上散发出来高热的体温,他的心跳的很快。 姜巍伸出手,大手覆上少女莹白娇嫩的脸,粗糙的指腹摸挲着艳红的唇肉,直到肿了,才哑着嗓音问:「怎么了?」 沈悦抬眼,脸色很白,但是唇色仍旧艳丽,她的睫毛很长,轻轻的打着 颤,像是风中要往下坠的落叶。 她不说话,姜巍也不说话。 过来半响,沈悦开口了。 「姜巍。」 姜巍嗯了一声。 沈悦的手指缩了一下:「以后放学,你可以送我回家吗?」 她不想让姜巍去医院守着白清珍,她想让姜巍一直跟着她,就如以往一样,给一点甜头,姜巍就会被迷的晕头转向。 姜巍收回了手,他没有犹豫:「我放学之后有事。」 沈悦的眼睛黯淡了下来。 她去拉姜巍的手:「可是我一个人害怕,万一明天又有人来堵我呢?」 姜巍沉默了下来。 他垂眸,下颚线锋利硬朗:「我和我的朋友说一下,以后你放学跟着他回去。」 依旧是拒绝了。 他的眉眼英俊深邃,鼻骨高挺,看到少女又红了眼眶,俯身吻了上去,一如既往的凶狠,手指扣着她的下巴。 不知道过来多久,直到少女都快要喘不过气,他才缓缓的松开。 少女趴在姜巍的肩上喘气,姜巍轻拍着她的背:「清珍比你更需要我。」 少女的浑身都僵住了,刹那间,她的心里如同一颗心针扎般刺痛。 姜巍不太明白,因为少女又哭了。 真的好爱哭。 也许是看久了,姜巍反而还没有什么感觉,心底平淡的毫无波澜。 她问:「白清珍比我重要吗?」 乌黑潮湿的眉睫衬的奶白的肌肤更白了。 姜巍轻轻的叹息,粗糙的指腹温柔的擦过少女眼角的泪痕,即使动作已经很小心,但还是让眼角多了一抹艳丽妖异的红痕。 仿佛大脑自带应答系统一般,他没有太多的犹豫就开了口。 「清珍现在最重要。」 他说完这句话,皱了下眉,好像觉得有什么不对一般,再次说道:「她为了救你,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少女因为他温柔的触碰,染上了薄红的脸,听到这句话瞬间苍白。 就如同迅速被抽干水分的花朵。 少女的眼神懵懂颓然,看着他,不知所措:「可是这些是她自找的。」 是白清珍找来的那些人,如果白清珍没有站出来,那么她的下场会和现在白清珍一样,说不定会更加的惨。 就算白清珍救了她,可是她并不是万分感谢的,因为白清珍就是始作俑者。 但是,他们都觉得是她的错,白清珍才是彻头彻尾的受害者。 姜巍皱着眉,冰冷低沉的声音,平静地说:「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沈悦恍惚了一声,耳朵嗡嗡嗡地作响,好像有点听不清她的声音,胸口的疼痛让她的脸色越来越白。 如果美貌是一种原罪,那她罪无可恕(60)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有点失望,可是沈悦没有哭。 好像早已经就知道了是这样的答案,但是还是有点……难受。 「对不起。」沈悦抬头对上了他的眼睛,心平气和地开口:「你会怪我吗?」 姜巍似乎表情停顿了一下,然后慢慢地摇了摇头。 得到了这个答案,就好像拔掉了胸口上的刺,沈悦如释负重,她看着眼前高大英俊的少年,用轻松的口吻说道。 「那你好好照顾清珍吧。」 落日余晖,缕缕朝辉的光芒穿过了零碎的树叶,洒在了这条狭窄的过道上。 穿着白色毛衣的少女站在这暖色的光辉下,就如同嫩绿草尖上清透圆润的露珠,与这条狭窄杂乱的街道格格不入。 她低眸含笑:「不用管我啦,姜巍,以后都不用在管我啦。」 姜巍看着,皱了一下眉,脸颊上浮现出点点的苍白,似乎是伤心的表情。 真的是……伤心吗? 沈悦没有仔细看,她抬眸。 少女的皮肤雪白的几乎透明,她的脸上带着笑,朝着姜巍伸出了一只手,指节纤长,能看到她苍白的手背上黛青色的血管,宛如艺术品般完美,有一种格外残忍的美感。 她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说:「要最后牵牵手吗?」 两个人乡愁以来其实从未牵过手,明明干过比牵手都还要更加亲密的事情,说来也可笑。 姜巍直愣愣的站着,没有动,似乎根本就没有想要牵的意思。 沈悦等了三秒,明白了答案,她若无其事的收回了手,没有露出难过的表情,甚至还微笑了一下:「那我先上去了。」 他站在原地沉默地凝视着沈悦,身影上看起来甚至有些孤单。 他似乎有什么想说的,可恶最终只是动了动嘴唇,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沈悦已经不想听他嘴上的答应了。 「我走了。」 少女没有在看他,转身走进了小区的大门。 姜巍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天都黑了。 他迷茫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流失,他用力的去抓住,挽留,可是……好像已经晚了。 不知为何,眼眶突然红了,就连姜巍自己都不知道。 —— 沈悦去医院看了一眼白清珍,她还没有醒,沈悦就坐在旁边。 病房里面没有人,沈悦看着,没有说话。 她并不知道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思看的,白清珍的脸上带着氧气罩,看起来状况好像并不太好。 白清珍瘦了很多,病号服对她来说几乎大了一圈,衣袖露出来的手腕仿佛轻轻一折就能折断,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鬼使神差一般,沈悦抬手,想碰碰她苍白的脸颊,很凉,就如同死人一样。 一股大力把她给扯开,沈悦因为惯性而猛然地后退了好几步,腰不小心磕到了背后桌子上的尖角,尖锐的刺痛让她脸色发白。 一抬头就看到了宋砚愤怒而又紧张的脸,他咬牙切齿的质问:「你想对清珍做什么?」 沈悦迷茫的看着他,又低头看了一眼病床上的白清珍,好像这才反应过来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拽着少女的手腕,就如同铁钳似的,很粗鲁的把少女给扯出了病房。 等松开了手,雪白的手腕上多了几道手指印。 他转头看向少女,用冰冷的目光俯视垃圾一般,巍然不动。 他听到自己没有温度的声音,强压怒气的低沉嗓音喝道。 「谁允许你进来的?这里不欢迎你。」 他一进病房,就看到沈悦离白清珍那么近,手指甚至还碰上了白清珍脸上的氧气罩,好像下一秒就会毫不留情的拔掉。当时宋砚没有想那么多,只是用最快的速度把沈悦推开。 当然他并不觉得沈悦只是单纯的来看望白清珍,毕竟沈悦可恨不得白清珍死掉,这是沈悦亲口说出来的。 宋砚阴沉着一张脸,却见少女只是茫然的眨了眨眼睛。 少女瘦了很多,她穿着黑色的毛衣,从领口中露出了一段纤细嫩白的颈项,看起来有些孱弱。 原本就很瘦,看起来就更加的充满骨感了。 睫毛垂着,沈悦不太明白为什么宋砚总是用那么偏激的想法和她的动作联系在一起。 只是单纯的触碰白清珍而已,宋砚就那么紧张,那么愤怒,好像生怕她会伤害到白清珍一分一样。 她没有那么坏。 她也没有真的想让白清珍的死。 就是嫉妒而已,羡慕白清珍有那么多人爱。 扯了一下黑色的毛衣,沈悦淡淡的说道:「我只是来看看,毕竟白清珍是因为我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宋砚是从外面赶来的,身上还带着些凉意,柔和的侧脸下颚收紧,双眼并射着怒火。 「那你刚才在做什么?」 走廊上的人来来往往,偶尔会看几眼。 沈悦静静的看着他,乌黑湿润的眼眸通透水润,睫毛浓密纤长,眼皮微微的垂下来,露出一个淡漠的表情。 她反问:「你认为我想做什么?」 对于宋砚来说,答案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不管沈悦怎么解释,在他看来都是狡辩,在他的心里,已经认定了沈悦是那种恶毒狠辣的人,所以不敢再说什么,都没有了任何的用处。 听到沈悦的话,就好像默认了他脑海中的想法,眼中的怒火更甚,他冰冷的俯视着少女,目光凌厉,连呼吸都带着怒意。 沈悦无动于衷。 「滚。」 他抬手指着外面。 沈悦眼珠子动了动,乌黑的瞳孔像是漆黑的深夜,没有生命,没有感情。 后腰传来火辣辣的痛,应该是青了。 宋砚见沈悦没有动,语调更加的低,更加的冷。 「我叫保安了。」 说完他就拿出手机,作势要打电话。 沈悦轻轻的阻断了:「不用麻烦。」 那双乌黑的眼眸,幽暗空洞,没有感情,就如同等待着被黑暗吞噬。 她的神色幽静,睫毛很长,看起来很乖巧:「我会自己走,不要赶我。」 宋砚脸色没有变,双手紧紧握拳,指尖几乎掐进了掌心。 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心软的。 如果美貌是一种原罪,那她罪无可恕(61)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他听到自己没有温度的声音,强压怒气的低沉嗓音喝道。 「谁允许你进来的?这里不欢迎你。」 他一进病房,就看到沈悦离白清珍那么近,手指甚至还碰上了白清珍脸上的氧气罩,好像下一秒就会毫不留情的拔掉。当时宋砚没有想那么多,只是用最快的速度把沈悦推开。 当然他并不觉得沈悦只是单纯的来看望白清珍,毕竟沈悦可恨不得白清珍死掉,这是沈悦亲口说出来的。 宋砚阴沉着一张脸,却见少女只是茫然的眨了眨眼睛。 少女瘦了很多,她穿着黑色的毛衣,从领口中露出了一段纤细嫩白的颈项,看起来有些孱弱。 原本就很瘦,看起来就更加的充满骨感了。 睫毛垂着,沈悦不太明白为什么宋砚总是用那么偏激的想法和她的动作联系在一起。 只是单纯的触碰白清珍而已,宋砚就那么紧张,那么愤怒,好像生怕她会伤害到白清珍一分一样。Z.ćőr/>她没有那么坏。 她也没有真的想让白清珍的死。 就是嫉妒而已,羡慕白清珍有那么多人爱。 扯了一下黑色的毛衣,沈悦淡淡的说道:「我只是来看看,毕竟白清珍是因为我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宋砚是从外面赶来的,身上还带着些凉意,柔和的侧脸下颚收紧,双眼并射着怒火。 「那你刚才在做什么?」 走廊上的人来来往往,偶尔会看几眼。 沈悦静静的看着他,乌黑湿润的眼眸通透水润,睫毛浓密纤长,眼皮微微的垂下来,露出一个淡漠的表情。 她反问:「你认为我想做什么?」 对于宋砚来说,答案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不管沈悦怎么解释,在他看来都是狡辩,在他的心里,已经认定了沈悦是那种恶毒狠辣的人,所以不敢再说什么,都没有了任何的用处。 听到沈悦的话,就好像默认了他脑海中的想法,眼中的怒火更甚,他冰冷的俯视着少女,目光凌厉,连呼吸都带着怒意。 沈悦无动于衷。 「滚。」 他抬手指着外面。 沈悦眼珠子动了动,乌黑的瞳孔像是漆黑的深夜,没有生命,没有感情。 后腰传来火辣辣的痛,应该是青了。 宋砚见沈悦没有动,语调更加的低,更加的冷。 「我叫保安了。」 说完他就拿出手机,作势要打电话。 沈悦轻轻的阻断了:「不用麻烦。」 那双乌黑的眼眸,幽暗空洞,没有感情,就如同等待着被黑暗吞噬。 她的神色幽静,睫毛很长,看起来很乖巧:「我会自己走,不要赶我。」 宋砚脸色没有变,双手紧紧握拳,指尖几乎掐进了掌心。 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心软的。 沈悦就像是一朵长得很漂亮的食人花,就算外表再艳丽,但是吃起人来却不吐骨头。 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值得同情。 沈悦走了。 宋砚靠在墙上,摸出了打火机,抖着手指按了好几下火焰都没有出来,突然恍惚的想了起来,医院里不准抽烟。 疲惫的闭上了眼睛,脑内的乱糟糟的情绪炙烤着他的神经。 喉咙像被棉花堵住,宋砚觉得呼吸都跟着困难了起来。 想着少女过分平静乖巧的模样,他恍惚了一下,想着刚才是不是太过分了? —— 人有天生的坏种,但是沈悦不是,她只是在黑暗中挣扎久了,腐烂发臭了。 在原著中,沈悦最后的结局,是跳桥自杀。 怀着对这个世界的不甘和怨恨死去。 沈悦可恨吗? 可恨。 沈悦可怜吗? 可怜。 她死了之后,就连尸体都没有人来认领。 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亲人,没有爱人,没有朋友,她死的时候悄无声息,没有人会记得她,恍如她从来没有来过这世上。 可笑又可悲。 白清珍很幸福,她最不缺的就是爱,而往往这个爱,对于沈悦还说是那么的触不可及。 沈悦漫无目的的走在了这个城市里,她的思绪放空,耳边是熙熙攘攘的声音,人生鼎沸,但是对于她来说,却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一个人往往越执着什么,就会越害怕失去什么。 沈悦喜欢宋砚吗? 喜欢的。 宋砚很好,他温柔的像一抹光,但是他却不能照亮所以人。 沈悦的喜欢太过于病态,宋砚不能接受,这是人之常情,没有人会喜欢一个神经病。 沈悦喜欢姜巍吗? 不喜欢。 但是她很贪婪,她贪图姜巍的好,贪图姜巍对她的喜欢,就像一只吸血鬼一样。 可是,现在连姜巍都不喜欢她了。 沈悦长得很漂亮,在小时候,她其实很受欢迎,但是越长大,就出现了两极分化,女生排挤,男生簇拥。 沈悦也想好好的活着,但是没有办法,她太饿了,沈佳宜从来都不管她,天天不着家,一饿就是饿两三天,她真的饿怕了,甚至还翻过垃圾桶,后来实在没有办法,于是就接受了男生殷勤送来的食物。 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 得了别人的好处,总得付出代价。 小时候沈悦不懂,觉得只要不饿肚子就行,她真的饿怕了。 长大后的沈悦懂了,她不在意,因为这张脸给了她太多的便利,勾勾手指头就有一大堆人扑上来,那还需要努力吗? 她清楚的看着自己堕落,可是却早已经没有办法去阻止。 清醒的看着。 没有人愿意拉她一把,没有人救她。 沈悦一步一步的走上天桥,冷风吹着脸上,如刀割一般。 她转过头,望着天桥下的车流。 只看一眼,沈悦就觉得头晕,她有点恐高。 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一定很痛吧。 白言辙的腿上摆着电脑,他揉了揉眉骨,因为看久了电脑他的眼睛有些发黑,转头看向窗外的风景缓了一下。 不期然的看到了一抹熟悉的声音,即使很模糊,但是熟悉的感觉一下子势不可挡的侵入了他的大脑,但还是让白言辙失控,他急促的喝止:「停车!」 司机下意识的猛地踩住刹车,从后视镜看到一向沉稳的男人面露紧张,二话不说的打开车门。 白言辙先是跑了过去,然后脚步慢慢的放缓。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都停止了。 如果美貌是一种原罪,那她罪无可恕(62)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白先生。」 少女又叫了一遍,她的睫毛湿了,柔软的发丝被风吹起,衬的脸很白,穿着黑色的毛衣,几乎白的透明,脖颈修长,唇肉艳红如玫瑰。 她的声音很沙哑,像是哭了很久,似乎很悲伤,乌黑湿润的眼眸浮现出水雾,唇瓣是抿着。 像是在笑,也好像在哭。 幽静的喊着他。 叫着他的称呼。 白先生。 语调很软,带着淡淡的哭腔和委屈。 白言辙的心里倏然浮现出抽痛,整个胸膛好像都要撕裂一般,喉咙又痒又涩。 他开口,艰难的出声,带着颤音:「是我。」 少女站在原地,她的脸色很白,有点摇摇欲坠的飘零感。 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毕竟是男士的淡淡的古龙香水味,高级好闻。 少女懵懂的抬头看着他,男人的目光沉静无波,俊美的面容似乎无动于衷,被他这么注视着,却叫人错觉极致温柔。 碰到了少女冰冷的脸颊,他把身上的风衣脱了下来,披在了少女的身上。 穿着熨帖的西装三件套的男人,浑身上下依旧一丝不苟。 他温柔的抱着怀里的人,天桥上来来往往无数个车流,却没有惊动他们一分。 少女的浑身僵硬,似乎是觉得不可置信,没有挣扎,乖乖的让男人抱着,甚至有些贪恋着温暖的怀抱。 面色雪白,几乎透明:「白先生……」.81z.ćőr/>白言辙能感觉到,少女的情绪不太对劲,他捧着少女的脸,让少女看着他的眼睛。 「和我回去好吗?」 低沉磁性的声音柔和如水。 白言辙没有骂她,也没有指责她,依旧这么的温柔,这是这让沈悦更加的难受痛苦,甚至是窒息。 因为白言辙是白清珍的哥哥。 她没有办法,没有办法以平常的心态来对待白言辙,她甚至更希望白言辙能骂骂她。 反正不要向现在这样…… 她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白言辙,恍惚好似失了魂:「白先生,我没有家。」她的睫毛颤抖的很厉害,像蝴蝶,情绪卡在某个点上,沸腾的厉害,她有些窒息,睫毛垂了下去,「大家都不想看到我。」 这世间,没有什么可留恋的。 白言辙看着沈悦发白的脸:「这不是你的错。」 掌心微微的拖着沈悦的后脑勺,他说话的时候胸膛也在震动,「我带你回家。」 「回我的家。」 也是你的家。 —— 别墅里开着暖气,驱散了寒冷,温暖的如同春天。 少女坐在沙发上,身上的温度逐渐回温,手心里捧着一杯热水,冒着白雾。 白言辙煮了一碗热腾腾的面,他会做饭,但是样式很少,最擅长的就是煮面。 他在外面吃了,所以只煮了一人份。 端着面出来的时候,坐在沙发上的沈悦都闻到了香气。 白言辙脱了西装外套,只穿了一件白衬衫和马甲,他很高,鼻梁高挺,眉眼儒雅俊美。 「悦悦,过来吃面。」 沈悦很乖,她走到餐桌旁坐了下来,手里拿着筷子,默默的吃着。 少女吃起东西也是赏心悦目的,笼罩在灯光下,发顶色泽柔软,似乎连睫毛都染上了碎芒。 味道很不错,原本还泛疼的胃部也暖乎乎的,吃了之后,沈悦抬起头,她的眼睛很干净漂亮,睫毛很长,眼珠乌黑:「白先生,面很好吃。」 抿唇笑着,似乎是羞涩 。 顿了一下,白言辙望着她,那目光每一丝都裹着浓浓的情意,炙热滚烫,克制内敛,又似乎很贪婪,寸寸附在她的脸上,声音不由的有些低,像是不太好意思:「白先生?」 白言辙回神。 眼底的情绪收敛了很多,一如既往的冷静成熟,「吃饱了吗?」 沈悦低低地说道:「吃饱了。」 反正碗也就只有一个,白言辙端到厨房自己洗。 沈悦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看着厨房的方向,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睫毛颤了一下,指尖悄悄收紧,她起身,悄悄的走进厨房。 男人的肩膀很宽,水龙头是开着的,水哗啦哗啦的流,他骨节分明,养尊处优的手指上沾着泡沫,很认真地在洗碗。 沈悦没有说话,她靠近,胳膊怀住了男人的腰,整个人都贴在了男人宽厚的后背上。 洗碗的动作一顿,白言辙慢慢变得僵硬,他愣了好久,才侧过脸,但不难听出他声音的紧张。「沈悦?」 男人的声音依旧温柔,含着淡淡的疑惑。 宽厚的肩膀,是久违的安全感。 心中似乎有大浪冲刷席卷,空了一大块,漏着风,很冷。 她的睫毛湿了些,声音有些颤:「白先生,白先生……」 「你可以亲亲我吗?」 渴望着,像是一个要糖果的小孩。 白言辙呆滞住了,他没有任何动作,在这一瞬间,时间好像都变得缓慢了起来。 薄唇抿的很紧,他说话的声音很慢,又有些涩:「沈悦,不可以。」 亲吻,是留给很重要的人。 少女花一般的年纪,她会值得更好的。 身后传来少女轻轻的抽噎声响。 白言辙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他转过身。 少女仰着脸,乌黑湿润的眼眸水雾弥漫,泪花坠在睫毛上,晶莹的像露珠,白言辙低头,用指腹擦去那些泪花,轻轻的抚着那对睫毛。 他看着沈悦轻轻的闭上眼睛,雪白的脸颊,艳红的唇,很可怜,很脆弱。 「你要好好的。」 「一直好好的。」 白言辙希望沈悦能幸福,要一直幸福才好。 沈悦蓦然掀开了眼皮,她伸手抱着白言辙,似乎要把自己接进白言辙的怀里,白言辙舍不得推开。 他摸着少女的头发:「我会一直都在。」 只有沈悦一回头,他就一直在。 从此之后,这里就是沈悦的家。 沈悦抱的更紧了,她有些难受,声音抖的厉害:「可是……」 可是她只想证明,这个世界上还是有留恋的事物。 但是,白言辙拒绝了。 不管是什么原因,最后的一盏灯也熄灭了。 她浑浑噩噩,不知道自己现在活着的意义是什么,明明抱着男人温暖的身体,可是她却依旧觉得冰冷刺骨。 如果美貌是一种原罪,那她罪无可恕(63)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少女吃起东西也是赏心悦目的,笼罩在灯光下,发顶色泽柔软,似乎连睫毛都染上了碎芒。 味道很不错,原本还泛疼的胃部也暖乎乎的,吃了之后,沈悦抬起头,她的眼睛很干净漂亮,睫毛很长,眼珠乌黑:“白先生,面很好吃。” 抿唇笑着,似乎是羞涩。 顿了一下,白言辙望着她,那目光每一丝都裹着浓浓的情意,炙热滚烫,克制内敛,又似乎很贪婪,寸寸附在她的脸上,声音不由的有些低,像是不太好意思:“白先生?” 白言辙回神。 眼底的情绪收敛了很多,一如既往的冷静成熟,“吃饱了吗?” 沈悦低低地说道:“吃饱了。” 反正碗也就只有一个,白言辙端到厨房自己洗。 沈悦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看着厨房的方向,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睫毛颤了一下,指尖悄悄收紧,她起身,悄悄的走进厨房。 男人的肩膀很宽,水龙头是开着的,水哗啦哗啦的流,他骨节分明,养尊处优的手指上沾着泡沫,很认真地在洗碗。 沈悦没有说话,她靠近,胳膊怀住了男人的腰,整个人都贴在了男人宽厚的后背上。 洗碗的动作一顿,白言辙慢慢变得僵硬,他愣了好久,才侧过脸,但不难听出他声音的紧张。“沈悦?” 男人的声音依旧温柔,含着淡淡的疑惑。 宽厚的肩膀,是久违的安全感。 心中似乎有大浪冲刷席卷,空了一大块,漏着风,很冷。 她的睫毛湿了些,声音有些颤:“白先生,白先生……” “你可以亲亲我吗?” 渴望着,像是一个要糖果的小孩。 白言辙呆滞住了,他没有任何动作,在这一瞬间,时间好像都变得缓慢了起来。 薄唇抿的很紧,他说话的声音很慢,又有些涩:“沈悦,不可以。” 亲吻,是留给很重要的人。 少女花一般的年纪,她会值得更好的。 身后传来少女轻轻的抽噎声响。 白言辙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他转过身。 少女仰着脸,乌黑湿润的眼眸水雾弥漫,泪花坠在睫毛上,晶莹的像露珠,白言辙低头,用指腹擦去那些泪花,轻轻的抚着那对睫毛。 他看着沈悦轻轻的闭上眼睛,雪白的脸颊,艳红的唇,很可怜,很脆弱。 “你要好好的。” “一直好好的。” 白言辙希望沈悦能幸福,要一直幸福才好。 沈悦蓦然掀开了眼皮,她伸手抱着白言辙,似乎要把自己接进白言辙的怀里,白言辙舍不得推开。 他摸着少女的头发:“我会一直都在。” 只有沈悦一回头,他就一直在。 从此之后,这里就是沈悦的家。 沈悦抱的更紧了,她有些难受,声音抖的厉害:“可是……” 可是她只想证明,这个世界上还是有留恋的事物。 但是,白言辙拒绝了。 不管是什么原因,最后的一盏灯也熄灭了。 她浑浑噩噩,不知道自己现在活着的意义是什么,明明抱着男人温暖的身体,可是她却依旧觉得冰冷刺骨。 那种冷,是从骨头缝里透出来的。 白言辙等着她平复情绪,手指慢慢的攥紧,他低头,小心翼翼又不让少女察觉的,轻轻了吻了吻她的发丝。 他不贪心,这就够了。 沈悦回了房间。 白言辙一个人在客厅待了很久。 到了半夜,白言辙从噩梦中惊喜,他的心脏抽搐着,额角是密密麻麻的冷汗,后背都湿了一大块。 外面微微亮,几缕晦暗的光线照射了进来。 寂静的房间里面只有他粗重的喘气声,他按着自己跳的过于剧烈的心脏,缓了很久都没有用。 他掀开被子从床上起来,穿着拖鞋想去看看沈悦。 不知为何,就是无比的想要见见她,想着心脏都泛着疼。 可是当真的来到了门口,白言辙又紧张了。 是的,在商业界雷厉风行的白言辙,竟然会在大半夜站在18岁少女门口,怕打扰少女睡觉而紧张。 心如擂鼓,白言辙深吸了一口气,他握住了那微凉的门把手,轻轻的打开了那扇门。 窗帘紧闭,房间安静无声,没有一丝光亮。 白言辙悄悄的走了进去,床上没有人,浴室的灯光是亮着的,水声哗啦啦的响。 也许沈悦是在上厕所。 稍微的松了一口气,白言辙顿了一下,没有立马离开,而是长身玉立在床边。 没有说话,静静的等了很久。 在安静到极致的时候时间就会过得很慢,哗啦啦的水流声有些刺耳。 白言辙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他就是觉得心里有些慌,垂在身侧的手指有些神经质的颤抖。 一步一步的走到浴室门口,他很有礼貌,彬彬有礼的敲了三下。 浴室里面一片安静,没有任何的回应。 白言辙一向是个很有规矩很封建的人,他从来不和擅自闯进别人的房间,更不会没有经过女生的同意而闯进浴室。 这很不礼貌。 这并不是一个绅士所为。 但是现在,白言辙脑子一片空白的推开浴室的门。 水声变得更加的清晰,水流都蔓延到了他的脚底。 还有,丝丝缕缕淡红色的红色。 白言辙的瞳仁颤抖着,他的身体滞在原地,好像有无形而又沉重的枷锁把他的双腿牢牢的锁住,刺进了皮肉里。 呼吸穿过肺部,很痛。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僵硬的迈出了腿,踩在水流里,哗啦呼啦的响。 浓烈的恐惧肆意的生长着,如蔓藤一般紧紧的扎根刺进他的心脏。 白言辙心中不断的祈求着,步步的靠近。 少女躺在装满热水的浴缸,水龙头没有关,里面的水满的溢了出来。 她的一只手臂垂在了外面,纤长苍白,就像枝头上盛开的白玉兰花。 指尖上凝聚着血珠。 手腕上的割痕,惊心动魄。 呼吸早就停止了,心脏也没有了跳动。 有什么疯狂的气流在空气中瞬间膨胀起来。 她,早已经死了。 死的没有任何迟疑,是那么的决绝。 什么话也没有留下,什么征兆都没有。 宋砚(番外)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白清珍的手指动了一下。81Z.ćőr/>宋砚是第一个察觉到的,他马上叫来了医生,医护人员很快就赶了过来,没过多久白清珍就醒来了。 他很紧张,声音沙哑:「清珍……」 躺在病床上的白清珍缓了很久,视线才恢复了焦距。 之后又是全身的检查,花了很长的时间,得出来的结果就是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头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 白清珍坐在病床上,她的手上拿着手机,等宋砚一进来,就迫不及待地问:「沈悦没事吧?」 宋砚一愣,眉下意识的皱了起来,「她能有什么事?」 白清珍依旧很紧张:「可是我联系不到她。」 听白清珍这么说,宋砚觉得更加的疑惑了。 「她把你害成这样,你为什么还要这么担心她?」 白清珍僵住了,脸色发白,手指紧紧的攥着手机,张了张嘴,「这不关沈悦的事。」 宋砚心尖一抖,沉声道:「什么意思?」 白清珍没有想隐瞒,她并不是那种不敢承认错误的人。 「那几个混混是我雇的,当时我只想给沈悦一个教训,可是那两个混混起了色心,我就冲了过去。」 说到这里,白清珍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我让沈悦先走,那个傻子还不愿意走呢,如果她知道这件事情是我一手策划的,恐怕会恨死我。」 她一个人说了很多,却没有听到宋砚的声音,下意识的看过去,却见宋砚的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 白清珍:「宋砚?」 男生浑浑噩噩的抬眸,瞳孔震动着。 「你知道沈悦在哪吗?我得好好的给她道个歉。」 「沈悦……」 他轻轻的喊着那个人的名字,平生第一次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 等从病房里面走出来的时候,宋砚还大脑混沉,恍恍惚惚。 宋砚去了学校,却没有看到沈悦的身影,他去问了老师,老师说也并不太了解,但是沈悦已经退学了。 他只好派人去调查,过了一个小时之后,才得出了结果。 对方说,沈悦死了。 而且是自杀。 宋砚恍恍惚惚,耳朵里面传了一阵阵震呤,尖锐的让他额头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 少女看起来最会装可怜了,爱哭又自私,她那么爱自己,怎么可能会自杀呢? 而且,他甚至都没有见到少女的最后一面。 宋砚得到了这个消息,却还是有一种云里雾里般的不真实的感觉,不可能的,沈悦怎么会自杀呢? 这么自我安慰让宋砚清醒了一点。 他去找了白言辙。 白言辙瘦了很多,眉眼笼罩着一层阴郁,穿着一身的黑色西装,削瘦如同一把锋利的剑。 也变得苍老了很多,乌黑的发丝多出了几根银丝,眼角细纹也变得更加的明显,但是却依旧俊美儒雅。 宋砚跑到了白言辙的公司楼下问:「沈悦呢?」 白言辙刚从公司对面出来,漆黑的眼眸淡漠,唇很薄,紧紧地抿着,像是不愿意回答,他越过宋砚要上车。 但是却被宋砚拦住了。 声调忍不住提高,宋砚觉得心脏像是被之无形的手给抓住了,疼的厉害。 「沈悦呢?」 白言辙淡淡地看着他,没有任何的表情:「她在我家。」 宋砚看着白言辙的表情,觉得他现在的情况很不对劲,看起来精神有些不太正常。 心中浮现出一种挥之不去的恐慌和 焦灼盘衡在他心头。 那是一种强烈的心悸感,有一种答案浮上了心头。 「她死了对不对?」 他的声音无比的干涩。 白言辙笑了,笑的很温柔:「她在我家。」 似乎还觉得不够,他又加了一句:「是我们的家。」 白言辙一把推开宋砚,上了车,呼啸离去。 宋砚愣愣的站在原地,一向镇定的目光甚至无法聚焦。 —— 宋砚最近的状态很不对劲,身边的人都有所察觉,甚至连上课都经常发呆,经常被老师叫到办公室谈话。 班里的同学一直都觉得宋砚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他温柔又有礼貌,和这种人相处很舒服。 但是这几天宋砚看起来很奇怪,甚至有点神经质,一点很小的事情好像都可以触发到他敏感的神经。 偏偏宋砚自己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白清珍出院了,宋砚帮她办出院手续。 白清珍坐在车上,宋砚就说在旁边,他看着窗外,很沉默。 而白清珍也没有察觉到宋砚的不对劲,她很紧张,「宋砚,就是之前游泳池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宋砚淡淡地回道:「记得。」 白清珍低头,看起来难堪又心虚,「其实沈悦没有推我。」 宋砚平淡无波的眼眸终于泛起了波澜。 「是我自己自导自演,说实话,现在想起了我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蠢,你可能还不知道吧,沈悦喜欢你,我当时就是……就是脑子一抽,干了很多蠢事,也做了很多伤害沈悦的事情,我都有点不敢见她了……」 白清珍越说越自责,她早就想开了,当时真的被气糊涂了,什么蠢事都干,完全不记后果,现在回想起来,她都恨不得打死之前的自己。 白清珍的话似乎什么都听的清楚,又像是什么都没听进去,宋砚脑子一片空白,身体僵硬的一动都不能动,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眼前逐渐泛起了一层血红色的雾,宋砚狠狠地闭上眼睛,艰难开口道:「你当初为什么不说?」 白清珍看着宋砚的反应,心中疑惑,呐呐的:「我,我现在说出来了不行吗?」 「不行……」宋砚张了张,口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抬手死死的捂住了眼睛,按住眉骨的那只手,青筋毕露,他的声音很沙哑,如同被尖锐的石子磨损了一般,「晚了呀,她,她……」 「死了……」 通红的眼睛,流出了干涩的泪,他的声音抖的不成样子。 —— 后来,宋砚正常的上学,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学业上,好像如此才能麻痹自己。 但是他总觉得心头仿佛缺了一块,呼啸的冷风实吹过时,凝结了一层的霜。 姜巍(番外)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少女看起来最会装可怜了,爱哭又自私,她那么爱自己,怎么可能会自杀呢? 而且,他甚至都没有见到少女的最后一面。 宋砚得到了这个消息,却还是有一种云里雾里般的不真实的感觉,不可能的,沈悦怎么会自杀呢? 这么自我安慰让宋砚清醒了一点。 他去找了白言辙。 白言辙瘦了很多,眉眼笼罩着一层阴郁,穿着一身的黑色西装,削瘦如同一把锋利的剑。 也变得苍老了很多,乌黑的发丝多出了几根银丝,眼角细纹也变得更加的明显,但是却依旧俊美儒雅。 宋砚跑到了白言辙的公司楼下问:“沈悦呢?” 白言辙刚从公司对面出来,漆黑的眼眸淡漠,唇很薄,紧紧地抿着,像是不愿意回答,他越过宋砚要上车。 但是却被宋砚拦住了。 声调忍不住提高,宋砚觉得心脏像是被之无形的手给抓住了,疼的厉害。 “沈悦呢?” 白言辙淡淡地看着他,没有任何的表情:“她在我家。” 宋砚看着白言辙的表情,觉得他现在的情况很不对劲,看起来精神有些不太正常。 心中浮现出一种挥之不去的恐慌和焦灼盘衡在他心头。 那是一种强烈的心悸感,有一种答案浮上了心头。 “她死了对不对?” 他的声音无比的干涩。 白言辙笑了,笑的很温柔:“她在我家。” 似乎还觉得不够,他又加了一句:“是我们的家。” 白言辙一把推开宋砚,上了车,呼啸离去。 宋砚愣愣的站在原地,一向镇定的目光甚至无法聚焦。 —— 宋砚最近的状态很不对劲,身边的人都有所察觉,甚至连上课都经常发呆,经常被老师叫到办公室谈话。 班里的同学一直都觉得宋砚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他温柔又有礼貌,和这种人相处很舒服。 但是这几天宋砚看起来很奇怪,甚至有点神经质,一点很小的事情好像都可以触发到他敏感的神经。 偏偏宋砚自己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白清珍出院了,宋砚帮她办出院手续。 白清珍坐在车上,宋砚就说在旁边,他看着窗外,很沉默。 而白清珍也没有察觉到宋砚的不对劲,她很紧张,“宋砚,就是之前游泳池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宋砚淡淡地回道:“记得。” 白清珍低头,看起来难堪又心虚,“其实沈悦没有推我。” 宋砚平淡无波的眼眸终于泛起了波澜。 “是我自己自导自演,说实话,现在想起了我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蠢,你可能还不知道吧,沈悦喜欢你,我当时就是……就是脑子一抽,干了很多蠢事,也做了很多伤害沈悦的事情,我都有点不敢见她了……” 白清珍越说越自责,她早就想开了,当时真的被气糊涂了,什么蠢事都干,完全不记后果,现在回想起来,她都恨不得打死之前的自己。 白清珍的话似乎什么都听的清楚,又像是什么都没听进去,宋砚脑子一片空白,身体僵硬的一动都不能动,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眼前逐渐泛起了一层血红色的雾,宋砚狠狠地闭上眼睛,艰难开口道:“你当初为什么不说?” 白清珍看着宋砚的反应,心中疑惑,呐呐的:“我,我现在说出来了不行吗?” “不行……”宋砚张了张,口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抬手死死的捂住了眼睛,按住眉骨的那只手,青筋毕露,他的声音很沙哑,如同被尖锐的石子磨损了一般,“晚了呀,她,她……” “死了……” 通红的眼睛,流出了干涩的泪,他的声音抖的不成样子。 —— 后来,宋砚正常的上学,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学业上,好像如此才能麻痹自己。 但是他总觉得心头仿佛缺了一块,呼啸的冷风实吹过时,凝结了一层的霜。 在夜晚,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总是无法入睡。 他一遍遍的回想着上次对少女说过的话。 绝情又冷漠。 当时少女是该有多绝望难受啊? 他觉得,自己好像才是杀死沈悦的凶手。 宋砚愣愣地盯着天花板,莫名地留下了眼泪。 他心脏疼的厉害,像是要死了。 —— 今天是姜巍的生日,包了一个包厢,他觉得没有什么意思,但是他还是和沈悦发了一个信息。 上次两个人发的信息还是在半个月前,姜巍心里期待,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来。 姜巍是贵圈的中心焦点,包厢里面无比热闹,他却坐在沙发上很少说话。 “干坐着又什么意思,一起来玩啊。”身边有人发出邀请。 姜巍没有什么反应,他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凌晨了,沈悦没有来,也没有回他的信息。 他浑身散发着底气压,拿起桌上的酒,一言不发的灌了下去。 到了半夜,包厢里面的气氛推到了高/潮,酒过三巡,不少人开始说胡话。 有个人男生突然神经兮兮的说道:“沈悦,沈悦大家都知道吧。” “知道,有钱就能搞的嘛。” 另一个男生大着嘴巴说。 气氛停滞了一瞬。 男生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他转过头,只见姜巍此刻的神色骇人无比。 漆黑的眼眸没有半点的温度,直勾勾地盯着他,眸中酝酿着一场令人心惊的风暴。 “你再说一遍?”他的声音很轻,但却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男生的酒意醒了一大半,被吓得脸色煞白,连忙想要去补救:“姜,姜哥,我,我乱说的,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就当我在放屁……” 姜巍表情很冷:“出去。” 男生腿抖:“姜哥……” 姜巍把酒杯甩在了地上,气势暴戾:“滚出去!” 男生哪里还敢再说什么,抖着腿跑了出去。 原本还热闹非凡的包厢变得噤若寒蝉,屁都不敢放一个。 他们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姜巍,不知道为什么无缘无故发这么大的脾气。 但是很明确,是因为沈悦。 难道,姜巍喜欢沈悦?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就让众人更加不敢说话了。 乡村爱情(1)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黑色大理石铺成的地板,明亮如镜子的瓷砖,华美的水晶吊灯照亮了每一处角落,挂在墙上的名画华美昂贵。 一位衣着干净利落的女人画着精致的妆容,哪怕四十多岁依旧保养的很得体。 她坐在法国高定的沙发上,手里拿着笔记本电脑。 门外传来一声响,随后是滴答的脚步声。 女人眉眼一沉,收起了笔记本电脑,冷冷的看过去。 少年吊儿郎当的走了进来,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女人,嬉皮笑脸的样子:「嘿,还没睡啊?」 女人表情冰冷:「还这个回来?你看看现在到了几点了?」 少年站没站相,一头红色的短发,像火一样热烈,穿着花色衬衫,时尚又透着股野气,个子很高挑,脸部线条很英俊,右边眉毛中间有一道斜下去的断眉,叛逆又锋利。 他不耐的皱眉,脚步一转就要跑上楼。 「站住!」 女人冷喝。 「祁瑞,你听清楚了,这次被停课的原因你知道我花了多少的精力摆平吗?差一点你就要去蹲牢子,你懂吗?我是不是说我让你好好待在家里反省,看来你并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祁瑞这样的话听多了,掏了掏耳朵,不耐烦的倚在靠背上,长腿一只弯曲。 说实话,他觉得女人这副关心他的模样特别的虚伪恶心,看着都想吐了。 漫不经心地:「你可以选择不管。」 这样无所谓的态度,简直把女人气的不轻,她冷冷的盯着少年,尽量的平复着怒火:「如果我不管你,你觉得你还可以好好的站在这里和我说话吗?」 女人一向都是理智的,可是对于这个唯一的儿子,她却无奈又失望。 她不明白为什么少年会变成这副样子,打架斗殴,花天酒地,旷课欺师,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他就没有什么不敢做的。 少年冷笑一声:「照你这么说,那你当初就别把我生下来。」 「祁瑞!」 少年夸张的捂着耳朵,脸上还带着笑:「你是不是更年期到了?」 「好!好!好!」 女人气的几乎将牙咬碎,神色阴沉,眼里满满都是失望。 「既然如此,那我以后也不管你了,明天你就收拾东西去乡下吧。」 少年冷哼一声,似乎根本就没有把女人的话放在心上,转身上楼。 —— 山上下着小雨,泥土铺成的地滑溜溜的,稍不慎就可以摔一个大跟头。 天空阴沉压抑,没有一丝阳光,乌云仿佛要压下来一样。 可偏偏现在是正值炎夏,空气又闷又燥。 祁瑞遮着一把伞,一步一个脚印,几十万的名牌球鞋沾了许多褐色的泥土,原本干净的黑色长裤的裤脚溅了一连串的泥土。 他手里提着个行李箱,死死地皱着眉,眉眼藏匿着浓浓的戾气。 山上的路极其的狭窄,而且泥土很滑,祁瑞一张脸特别臭。 好不容易下了山,祁瑞把自己的鞋子下的泥土在一颗大石头上刮了刮,厚厚的一层泥被刮干净了之后,脚顿时轻松了不少。 山下依旧是泥土路,祁瑞走了几步,到了村门口,一眼望去都是大片的田野,稻子是金黄色的,还有人在田里忙活。 这个村叫「半坡村」 迎面的风似热浪扑来,祁瑞等了一分钟,烦躁的就想杀人。 他又热又躁。 走了一个多小时的山路,司机告诉他村门口会有人来接他,结果一个鸟都没看到。 祁瑞从来都没有等过人,只有 别人等他的份,还有这穷乡僻壤的破地方,连一道好端端的路都没有。 这里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无法接受,恨不得提着行李箱就原路返回,但是他还是压抑住了这种冲动。 行李箱很重,祁瑞微微喘气,黑着一张脸,乌云密布。 他一手拿着伞,低着头刷着手机,手指粗暴的戳着手机屏幕。 「你,你好?」 语气很软的声音响起, 少年抬起头,眉目桀骜,眼神锐利,看起来就不好惹。 他的面前站着一位女生,没有撑伞,就带了一顶草帽,露出来一张小小的脸。 祁瑞第一反应就是。 草,***的白。 那张面容就如同白玉晶莹剔透,像凝固的牛乳一般软化透明。 女生看起来很温吞,温温柔柔的:「你是祁瑞吧?」 雨本来就很小,没下一点时间又停了。 女生把帽子拿了下来,头发扎了起来,圆润漂亮的耳廓被衬的有几分透彻的莹白。 少年一双桀骜不驯的眼尾压抑的上扬着,剑眉皱起,谁都能看到烦躁在他身边缠绕,他不耐地看了一眼女生。 「是我,我在这里等了你很久了。」 其实也没有很久,撑死也就三分钟吧,但是在这位大少爷的眼里相当于三个小时。 女生唇畔带着浅淡的笑意,有种宁静的,温柔的感觉,带着歉意:「对不起,我叫沈悦,先回去吧,不然等一下又下雨了。」 祁瑞还是很不爽,提着行李大步的走。 沈悦看着眼前这个不太好说话的少年,噤声了,她有些拘谨的跟在少年的身后。 祁瑞看起来年纪不大,但是气势却不小,从头到脚都是一身的名牌,和这个穷乡僻壤的乡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小路隐没在了郁郁葱葱的树木之间,苍翠的树木随风摇曳,发出阵阵声响。 祁瑞停了下来,对面有两条路。 沈悦看到了,轻声地说:「往左边走。」 路上只有行李箱轮子滚动的声音,还有踩在泥巴上的脚步声。 在村是最尾,就是沈悦的家。 很简陋的木房子,也就三十平米,墙壁被腐蚀的厉害,墙角也有许多的杂草。 祁瑞看着,额头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脸色隐隐变得青黑。 等他走进了这个破木屋,皱起的眉头都可以夹死一只苍蝇。 那些木头做成的桌椅像是年久失修,摇摇欲坠的好像一坐下去就会发出不堪重负的响声。 在这破败的小屋里,甚至连一盏灯都没有,外面是阴天,屋子里面一点光线都没有,昏暗又寒碜。 乡村爱情(2)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在这破败的小屋里,甚至连一盏灯都没有,外面是阴天,屋子里面一点光线都没有,昏暗又寒碜。 祁瑞就这么静静的站着,一动不动的看着女生拿起蜡烛点燃。 火柴碰了两下就点燃了,蜡烛的光芒燃了起来,照亮了一小块地方。 沈悦一抬头,看见少年还直挺挺地站着,也许是性格内敛腼腆,又或者是这个少年看起来实在是和这个破地方格格不入,她有些尴尬,「今天停电了,我先带你去你的房间吧。」 天气一下雨,这村里就会停电,一般都会停一天。 也许是外面已经够破烂了,所以在看到狭窄空荡的卧室,祁瑞没有露出什么表情。 祁瑞一只手把行李箱给提了进去,薄唇紧紧的抿着,透露着生人勿进的气息。 女生呐呐的看着他,有些无措的站在原地。 祁瑞把行李箱打开,抬眸见少女还站在原地,他的心情很不好,胸膛里翻涌着一股火气,带着迁怒的成分,脸庞有些凶狠,声音阴冷:「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少女像是听不出他的不耐,依旧好脾气的抿唇笑了一下:「那我出去做饭。」 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祁瑞半蹲着地上,那张俊脸上面无表情,眼瞳黑到吓人,他细细的打量着屋子,暴怒与阴沉围绕。 他深吸了一口气,掏出手机打开一看,根本就没有信号。 攥着手机的手指发白,祁瑞忍住了想要把手机摔掉的冲动。 身上都是泥巴和汗水,难闻死了。 祁瑞臭着一张脸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然后蹲下来收拾东西。 —— 面前的蔬菜已经洗了三遍了,很干净。 沈悦拿着菜刀,有点想哭。 [呜呜呜,人家真的不会做饭吗?人家也不会种田,人家不想割稻子和猪草。] 系统:[乖啊,没有谁的人生是一帆风顺的,总要经历一些挫折。] 沈悦哇的一声哭了。 大反派祁瑞从小养尊优,家里人没人管束,从小就无法无天,目中无人,挥金如土,放任自流,暴戾恣睢,性格极其恶劣,打架斗殴是常事,学业荒废,女朋友更是换的比衣服还要勤快。 反正就是,一个好习惯都没有,坏习惯一大堆。 最后被祁母放到乡下去吃苦,托了一家农村人照顾。 要不是年龄已经过了,祁母都想把这个不孝子送到变形计去改造。 而沈悦,就是一个,农村可怜的女孩。 爸爸去外面打工,结果一去不复返,妈妈有次去放牛,碰上了野猪被撞死了,只和奶奶相依为命,可是近几年奶奶的身体也越来越不好。 在原著中,沈悦就像是一个从石头缝里面长出来的小草,一点都不显眼,再这样的环境之下,沈悦的性格腼腆又自卑,她不识字,也没有文化,从来都没有出过这个乡村,就和井底之蛙一样。 面团一样的脾气,谁看到都能上去揉一揉。 就连说话都不敢大声说话,温温吞吞,嘴还笨,不太讨喜。 她从小就吃苦,不怕累,在照顾祁瑞的时候,祁家也会给她一笔钱,同时必要的时候还要和祁家说明祁瑞在这里的情况,差不多就是监视。 沈悦真的不会做饭,最后还是系统帮了忙。 过了一会儿,传来敲门的声音。 祁瑞不耐烦的啧了一声:「干嘛?」 这房间的隔音并不好,从门缝里透出了女生闷闷的声音:「吃饭了。」 祁瑞开门出来了,他就穿了一件背心,肩颈与臂膀的肌肉结 实有力,鼓出山峦般的饱满弧度,一头红色的头发张扬耀眼,耳朵上还戴着一枚钻石耳钉,运动短裤下的两条腿肌肉线条强悍。 可是当祁瑞看到桌子上摆的菜时,嘴角忍不住抽搐。 胡萝卜炒肉丝,基本看不到肉的影子,只有一点肉沫,还有一盘蘑菇汤。 沈悦把碗筷摆好,招呼少年过来吃饭。 祁瑞现在还在长身体的阶段,食量大的恐怖,而且他提着一个行李箱翻山越岭,又累又饿,结果看到这菜,瞬间一点食欲都没有。 「这些是人吃的吗?」祁瑞就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眼中的戾气根本没想去掩饰,盯着沈悦的目光,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 毫不掩饰的嫌弃和鄙夷让性格腼腆的女生雪白的脸瞬间染上红色,她睫毛剧烈颤抖,每一次抖动的弧度都会带起一小片阴影。 声音都低了下去:「对不起啊,我,家里只有这些了。」 那些肉还是沈悦馋了好久的,平常都舍不得吃,是因为少年来了所以她才全都抄了。 在这个贫穷的乡村里,有肉吃就已经很不错了,一般家庭只有过节过年的时候才舍得吃一点,在沈悦的眼里,算是比较丰盛的了,可是在祁瑞的眼中,就和猪食差不多。 祁瑞都不愿意动筷,脸上阴沉的站着。 祁瑞不动,沈悦也不敢动,面上便露出几分紧张,温柔的眉眼多出了几分褶皱。 看少年一直站着,沈悦忍不住开口劝,温柔的声音像拂过脸颊的春风:「祁瑞,多少吃一点吧。」 最后僵持了差不多将近十多分钟,桌子上的菜都快要凉了,而祁瑞已经被饿的前胸贴后背,肚子咕咕叫,咬咬牙,终究还是不情不愿的坐了下来。 沈悦见此眼睛一亮,连忙把筷子递了过去。 女生乌黑柔顺的长发束在脑海,纯良温柔,让人不忍伤害。 祁瑞皱着眉头,迟疑的夹了一块萝卜丝,慢慢的咀嚼,在沈悦期待的目光之下烟了下去。 味道竟然意外的还不错,比祁瑞想象中的好多了。 沈悦静静的看着他吃,筷子基本很少碰红萝卜炒肉丝,用蘑菇汤拌饭。 祁瑞真的是饿惨了,风卷残云一般扫荡,吃了三大碗米饭,还喝了一碗蘑菇汤,这才吃饱喝足了,眉眼之间的阴霾也少了很多。 沈悦在收拾碗筷的时候,祁瑞慢悠悠的开口:「喂,这里怎么洗澡?」 女生低眸,眼睛微垂的时候睫毛长的吓人,烛火一映,睫毛下就投出一片阴影。 乡村爱情(3)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我去烧水。」 沈悦去灶房把水放在小型灶台上烧着,顺便还煮了一碗粥。 奶奶身体最近越来越不好了,越来越嗜睡,只能吃一些流食,吃饭的话就不易消化。 放在灶台上的水壶没一会儿就滚着水泡,沈悦把水壶中烧的滚烫的水倒到木捅里,锐了一盆凉水,分两次抬到柴房。 祁瑞还坐在凳子上,他热的满头大汗,手上拿着一把扇子,使劲的扇。 少年皱着眉,说起话来有些盛气凌人:「水好了没?」 晚上屋子里面很闷,就像火炉一样,一把傻子被他扇得嘎吱嘎吱作响,好像随时都会断掉。 沈悦:「好了,在柴房。」 说完还指了一个位置,祁瑞拿着衣服就过去了。 围在栏杆里的有两只猪,沈悦把猪草给放了进去,水盆添满了水。 两头肥肥的猪吃的正香,沈悦站在旁边巴巴的看着。 感觉好像很好吃的样子,沈悦已经放了好几个月都没有碰过荤了,馋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喂完了猪,沈悦把灶房里面的粥盛了起来,奶奶刚好醒了。 「祁家少爷过来了?」奶奶看起来精神不太好,恹恹地。 沈悦低眸,点了一下头。 奶奶叹了一口气:「那你可得好好伺候着,这位少爷脾气大,以后你呀,少在他的面前晃,祁家可不是咱们这些人能得罪的。」 女生乖乖地,睫毛很长,「知道了,奶奶。」 喝完粥之后,没有说这句话,奶奶又觉得困睡了下去,她说自己生了病不方便在祁瑞面前露面,毕竟老人都有些封建,怕把病气传了过去。 沈悦打了一盆热水给奶奶擦了擦身体,然后在烧水自己洗澡。 —— 沈悦的生物钟已经养成的习惯,六点钟准时醒了,早晨没有那么热,沈悦穿了一件白色短袖,开始做饭。 祁瑞是被一声声格外洪亮的公鸡的打鸣给吵醒的,一声接着一声,不厌其烦。 昨天很热,祁瑞翻来覆去了好久,直到深更更半夜才勉强睡着。 当被吵醒的时候,整个人看起来双眼血红着,浑身都围绕着低气压,压的人喘不过气。 祁瑞的起床气很大,在别墅的时候基本没有人敢擅自敲响他房间的门,他已经很久都没有这么生气过。 黑沉着一张脸坐在床上,睫毛下的眼眸没有任何的波动,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抿。 刚睡醒的少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压。 被吵醒了之后他是睡不着的,压下了心底的烦躁,祁瑞把衣服穿好。 沈悦刚煮好了白粥,还特意去鸡窝里面掏出了一个鸡蛋。 少年俊朗阴沉的走出来,就看到了女生,她应该起的很早,听到脚步声的时候看了过来,表情温顺而柔软,艳红色的唇瓣抿起了一个漂亮的弧度,梨涡浅浅。 「你醒啦。」 自然而又亲密。 少年五官深邃,长了副不好招惹的样子,此刻他的目光有些发愣。 这个农村的女生,长得也太过于白了。 而且,唇色好艳。 就好像,就好像经常被人啃咬一般。 祁瑞脑子里面想了很多,反应过来之后,暗骂一声,耳尖却悄悄的红了。 沈悦见少年呆呆的站在原地,就说:「外面的缸里有水,你先去刷牙洗脸吧。」 祁瑞还是愣愣地:「哦哦。」 乖乖地到外面去刷牙洗脸。 刷到一半才反应过来,他为什么要这么听这女生的 话呀?明明是想说把外面的公鸡给抓过来宰了,不然后面几天他根本就别想睡个好觉。 匆匆的漱完口,用凉水随便抹了几把脸,祁瑞气势汹汹的冲进去。 女生已经坐在椅子上喝粥了,看着少年走进来的时候,下意识的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眉眼弯弯。 有几缕暖光透过窗户照射了进来,洒在了女生的发丝上,柔和的轮廓如梦如幻,那张雪白的脸如羊脂玉般。 特别是女生那双瞧着他的眼睛,映着淡淡的光辉显得格外的温柔柔软,让祁瑞一时间都有些移不开眼。 祁瑞突然觉得胸口发闷,心跳有些加速,就连脸都不知怎的发烫起来。 妈的,***的好热。 —— 上午天气很热,双脚受地面热气熏蒸,背脊受炎热的阳光烘烤。 田野里放眼望去,一大片一大片的麦子,像热浪在翻滚。 戴草帽可以隔绝一些阳光,但是还是很热,沈悦摸了摸额头,手心全是汗,太阳实在是太大了,晒的连眼睛都睁不开,沈悦一只手里还拿着镰刀,一只手拿着刚割下来的稻子。 沈悦的腰都快要断了,但是当看到脚下摆的整整齐齐的稻子之后,又很有成就感,哼哧哼哧地干的越来越起劲了。 看日头差不多了,沈悦就去河边洗手,把镰刀藏在了稻子下面,走回去做饭,家里还有一位少爷嗷嗷待哺。 沈悦走到家,嗓子咳的都快冒火了,喝了几口水才缓了过来。 她动了下酸疼的胳膊,去菜园摘了一些新鲜的菜回来。 祁瑞热的在房间根本就待不下去,他找了一个风口乘凉,手上拿着一把扇浦,饿了就回来,就看见女生满头大汗,裤脚上粘的都是泥巴,一副难民样,脏兮兮的。 祁瑞看了一会儿,不愿意靠过去,嫌弃地皱起了眉头:「你去哪里了?怎么搞成这幅样子?」 女生抬头,素白的脸庞上也有泥巴,穿着白短袖,因为出汗有些濡湿,又出了漂亮的肩颈线,尤其是后颈的那块肌肤,白的有些过分。 她抿了一下唇,轻轻地说:「我刚割完麦子。」 祁瑞站在她的面前,就连白色的球鞋都是干干净净的没有沾上一点土,和沈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说实话,祁瑞都没有见过真正的麦子,他从来都没有触碰过这方面的领域,但是对于泥土还是很有抵触。 祁瑞皱着眉,脸部线条轮廓锋利完美,「我渴了。」 一副理所应当,指使别人伺候的模样。 沈悦没动,见少年有些不满皱眉才温吞道:「祁瑞,我手脏,你可以自己去端水喝。」 乡村爱情(4)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她的手上都是泥巴,刚摘完菜,的确很不方便。 又露出那副表情,温温柔柔的,干净清楚的眼眸倒映着他的模样。 少年抿唇,倏然一退,心跳的很快, 他平复着呼吸,急匆匆的跑进去。 沈悦望着少年有些落荒而逃的背影,心想,瞧这孩子渴成什么样了。 中午的菜也很寒碜,一点肉末都没有,但是味道很香, 祁瑞吃了三大碗,吃到一半他嫌这个碗太小了,拿了个不锈钢饭盆吃。 炎夏很热, 沈悦中午睡觉被热醒了好几次,睡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从竹床上爬起来,用冷水洗了把脸清醒多了,戴好草帽去干活。 一出来就看到坐在矮凳上的少年。 少年个字很高,坐在凳子上一双大长腿无处安放,只能委屈的缩着,一头红色的短发桀骜不驯。 他打量了一下沈悦这身打扮,“你又要去割麦子?” 外头的阳光很大,沈悦点了点头。 祁瑞不是吃软饭的人,他没办法让一个女生伺候,脸很臭的站了起来, “我和你一起去。” 沈悦一愣,有次迟疑:“你?” 祁瑞感觉自己被看不起,一下子让他就很不爽了,胡乱揉了一把红色的发丝, 眼神阴翳:“有什么问题吗?” 沈悦见少年快要发脾气的气势,连忙温声道:“没有什么问题,就是外面很热很晒, 我怕你会受不了。” 少年一张酷酷的脸没有表情,“你一个女生都受的了,我怎么就受不了了?” 沈悦无话可说,只能叹了一口气,无奈地带着少年去田野。 火辣辣的热气瞬间扑面而来,如同蒸腾的锅炉一样,那刺眼的阳光晒得他几乎都没办法开眼睛。 祁瑞走到田野时,已经满头大汗。 沈悦说让他去旁边先休息一下,可是大少爷不肯去,比牛都还要犟,硬要割麦子,无奈之下沈悦只好给了他一把镰刀,自己做了一下示范。 割麦子没有技巧,只是单纯的靠力气。 从小就养尊处优的祁瑞,从来都没有干过粗活,还没开始干活,脸上就一把的汗,浑身就跟蒸完桑拿似的。 看着女生闷声不吭的干活, 祁瑞咬着牙,胡乱割。 脚上踩着泥巴, 几万的球鞋就被这么糟蹋了,祁瑞胡乱割,也没有戴手套,好几次都被尖锐的东西给刺到,割了不久就开始手酸,所有的怨气交织在一起,他把镰刀扔在泥土上,愤怒的大喊:“这是什么破玩意!他妈的老子都快热死了!一口水都没得喝,渴死我算了!” 树底下有两瓶水,祁瑞看到了明明可以自己跑过去喝,但是他偏要这么大耍脾气,来发泄心里的不满和委屈。 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少爷,不知人间艰苦,从小就在蜜罐里面长大,所有人都围着他转,把他给捧的高高的,这才导致于摔下来才会这么疼。 被丢在这鸟不拉屎的乡村,没有网络,没有空调,甚至连风扇都没有,吃得也是粗茶淡饭,被宠坏了的少年,当然忍受不住。 沈悦把被丢在地上的镰刀给捡了起来,拉住少年的手走到了树荫下。 原本脸上还满是阴郁暴戾的少年像是愣住了一样,手被另一个人握住。 并不是很柔软,可能是因为做多了粗活的原因,甚至还有点粗糙,但是却是温凉的,如同一块凉丝丝的美玉,和他滚烫的手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祁瑞心跳短暂停了下,耳膜在狂鸣,心跳都要炸开了。 这是他,第一次和别人牵手。 他甚至连亲生母亲的手都没有牵过。 他抬眸,正对上了沈悦黑白分明的眼眸,对方眼尾带着些浅晕,像柔嫩的桃花。 松开了手,祁瑞的手指蜷缩了一下,似乎是想挽留那一丝凉意。 “这里有水,渴了就喝吧,累了就和我说,没有必要逞强。” 女生的语气认真极了,乌黑的眼眸满是真诚和担忧。 看起来好像真的没有一点脾气。 祁瑞满脸通红,不知为何突然有点不好意思,他就是想抱怨一下,可是却像拳头打在了棉花上,没有任何地用处,还白白浪费力气。 他真的从来都没有见过沈悦这种人,一个农村人,天天干农活,偏偏皮肤还那么白,被太阳一照好像会发光一样,乌黑的眼眸干净清楚,温柔恬淡。 不太爱说话,但是却总是会露出几分浅淡的笑容。 女生的温柔,就如同天边的月光一样,她会用默默的包容别人的任何负面情绪,好像永远都不会发脾气,看着人的时候,会下意识的露出很淡,很浅如新月似的笑容。 对这样的人,祁瑞也发不出脾气来。 他的喉结缓缓滚动了一下。 别扭的侧过脸,带着几分孩子气,嘴巴很硬:“我不累,我就是渴。” 少年人的自尊总是很强的,叛逆的少年就像一个刺猬,竖起了身上所有的刺,每个想要靠近他的人都会被扎一下,龇牙咧嘴似乎是想要吓退身边的人。 他一头红色的头发是那么的张扬。 女生眉眼柔和,“嗯,我知道。” 祁瑞被哄好了,他喝了半瓶水,拿着镰刀继续干活,汗水划过少年的脸颊,凝聚到了下巴,缓缓的滴了下去。 他的动作快了很多,肌肉张弛的手臂不停摆动,好像有使不完的劲一样,麦子在他的脚下摆成一排。 效果比沈悦都还有好。 两个人一起干活时间好像都变快了,这田里的稻子如果靠她一个人的话今天肯定是割不完的,但是有了祁瑞之后,太阳还没下山之前就割完了。 少年脸上都是汗,露出来的脖子和手臂一片晶亮,年轻又青春,红色的发丝耀眼瞩目,漆黑的眼眸燃烧着野性。 他看到沈悦望了过来,骄傲的仰起下巴。 沈悦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疑惑地问:“是不是渴了?” 没有得到意料之中的夸赞,祁瑞的心里有些堵,把晒的发红的脸往旁边一瞥,“不渴!” 语气凶凶的,瞧着好像又要生气,可真是个大少爷脾气。 宝贝们,过一会儿刷新就行咯 (想要你们爱的票票呜呜呜) (本章完) 乡村爱情(5)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沈悦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抿唇露出小小弧度的笑容:「很厉害,要是没有你,我今天可能都弄不完。」 少年裤子上和鞋子上都有泥巴,年轻英俊的脸上依然倨傲,但是还是泄露了几分愉悦,就如同被顺了毛的狮子。 他今年其实才十七岁,还不能很好的掩饰自己的情绪。 放松了下来,祁瑞手臂酸痛,腿也酸,他低头看到自己腿上的泥巴,洁癖一下子就开始发作了,浑身上下都是汗味,他拧眉嫌恶:「我要回去!」 天气的确很晚了,沈悦说好。 一回去,祁瑞自己打好水去柴房洗澡,一洗完澡,他手臂很酸,动一下都疼,刚洗完澡,又被热的一身的汗,少年抿着唇,青涩的少年面孔显露出不耐和烦躁。 带上一身的热气来了餐桌,桌子上已经摆上了两盘菜,依旧是素的,一点肉沫都没有。 祁瑞饿得厉害,可是看着这菜色也觉得憋屈,他今天干了这么长时间的活,累的都快要虚脱了,但是桌子上摆的却是一颜色的素,他觉得沈悦是不是在虐待他? 他不想吃素,他想吃肉。 少年双拳紧握,面目难耐,深呼吸几次后才道:「为什么天天都是吃这些菜?」 咄咄逼人,他看着这些菜的眼神就如同看垃圾一样,这其实很正常,毕竟少年之前吃的菜基本都没有重复的,那些厨师天天换着花样做,精致又新鲜。 一连几次都吃了红萝卜,祁瑞觉得他这辈子最不想看的就是红萝卜了。 更何况他其实最讨厌吃的就是蔬菜,要不是沈悦的手艺还可以,他恐怕宁愿吃白饭,都不愿意碰一下。 少女黑白分明的眼睫轻颤,缓露出几分温和的笑来,她温声道:「那我明天去买些肉,今天就委屈你了。」 祁瑞不想明天,他今天就想吃,任性起来什么都不管。 「那我不吃了。」 愤愤的留下这句话,少年转身就回了房间,用力的摔上了门,就连着地好像都跟着震了两下。 沈悦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去鸡窝掏出了两个鸡蛋,这些鸡蛋她平时都舍不得吃,因为奶奶的身体不好,又没有补品,所以沈悦两三天都会煮一碗蛋羹给奶奶补补身体。 煮了一碗面,上面放着两个煎蛋,还有一些青菜散发着淡淡的香味,让人看起来很有食欲。 端着热腾腾的面条,沈悦抬起另一只手敲了敲门。 房间里面的少年堵着气,并不吭声。 沈悦提高了音调:「祁瑞,我进来了。」 安静的等了三秒,门依旧没有开,沈悦知道房间里面的少年听见了,于是轻轻地推门进去了。 祁瑞躺在床上摆弄着手机,这破地方根本就没有网络,信号也差的要死,只能玩玩开心消消乐打发时间。 看着少女不经同意的走了进来,祁瑞浓密的睫毛之下是浓郁的阴翳,不得不说,祁瑞虽然桀骜恶劣,但是真的长了一副好相貌。 鼻梁高挺,断眉看起来又酷又野,剑眉星眸,一头红色的短发衬着他像火一样热烈。 他的目光一寸一寸的从少女的脸上刮过,冷笑了一声:「你进来的时候有经过我的同意吗?你到底有没有素质?」 「乡巴佬。」 来温柔好像可以包容一切的外包之下,其实有一颗极其自卑而又敏感的心。 沈悦没有读几年书,只识个字,家里贫穷,奶奶生病,所有的责任都压在了一个少女身上。 祁瑞一口一个没素质和乡巴佬刺痛她敏感的心。 其实两个人也就相差三岁,沈悦却被一个比她年纪还要小的人说的无地自容。 粗糙布料的白短袖很干净,少女黑色的长发只用一根黑色的皮筋束在脑后,雪白的脸颊两侧都垂着几分凌乱的碎发,艳红色的唇肉紧紧的抿着,越发的红润。 她如同蒙尘的明珠,乌黑清澈的眼眸雾蒙蒙的,整个人都有摇摇欲坠的破碎感。 端在手上的碗很烫手,指尖泛着红,她稍微的低下了头,「……对不起。」 沈悦的脸是雪白的,长长的睫毛微微的扇了扇,在并不明亮的灯光下,看起来好像下一秒就会落泪。 祁瑞心头忽然很不是滋味,心里像憋了一团火:「你除了道歉之外不会说些别的吗?」 看起来又呆又懦弱,一点脾气都没有,好像都不知道生气这两个字怎么写。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沈悦怔了一下。 纤长浓密的睫毛抖了一下,如花瓣般娇嫩的唇似乎是下意识地弯了一下,她转移了话题,盯着还冒着热气的面:「饿不饿?」 祁瑞真的服了,烦闷地拧着眉,瞥过头,哪怕肚子饿的抗议,他都维护着自己的硬气:「我不饿!」 他想吃肉,而且这辈子都不想吃蔬菜。 下一秒。 ——咕咕 沈悦目光向下,望着少年的肚子。 祁瑞没有想到自己的肚子就这么把自己给出卖了,他尴尬又难堪,耳朵尖爆红,眼眸微闪。 看起来就是一个脾气不好又爱面子的大男孩。 沈悦没有直接戳破,毕竟少年这么别扭,自尊心又这么强,如果直接戳破了的话,恐怕会恼羞成怒。 眉眼弯弯,乌黑的眼眸像是一片被阳光漫射的湖泊,澄静而安宁。 「祁瑞,这是我做了好久的面,你就尝一下吧。」 后面的尾音拖了一下,就像是在撒娇一样。 其实在沈悦一进来的时候,祁瑞就已经闻到了那淡淡的香味,原本就饿的抽痛的胃更加的难耐。 沈悦都这么求他了,那他就勉为其难的吃掉吧。 少年冷哼一声,俊美的脸上浮现过一丝不自然的红晕:「那好吧。」 乡村爱情(6)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等长了第一口,祁瑞眼睛就一亮,后面完全没有顾住形象,狼吞虎咽的就如同饿死鬼投胎。 完美的诠释了一个词。 真香。 把最后一口汤喝完之后,祁瑞都还有些意犹未尽,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立马的抬头,而原本安静站在房间里面的少女早就失去了尊严,门也被悄悄的关上了。 空荡荡的房间里面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祁瑞松了一口气又觉得失落。 他端着空碗,走到了门口,悄悄的开了一条缝。 灯泡是古老的暖黄色,照亮的地方很有限,祁瑞扒在门房上,从小小的门缝中看到了少女一个人坐在矮凳子上吃饭。 菜早就已经凉透了,沈悦低垂着眼睫,灯光从睫毛的缝隙中透下,投下了一片的阴影,脖颈的线条流畅,她真的很白,皮肤看起来薄薄的,好像连着颈侧黛青色的血管都明晰可见,昏黄的灯光在她苍白的皮肤上照相,却有一种透明的仿佛冰雪般的质地。 肩膀看起来很削瘦,露出来的小臂也是细细的一条,很瘦,好像一折就可以断。 少女吃东西的模样很安静又乖巧。 腮帮子鼓鼓的,像一只正在进食的兔子。 单薄的影子投在了地上,只有一道,外面偶尔传来蝉鸣声,可是都坐在矮凳上吃饭的少女,却显得无比的孤寂又清冷。 沈悦这几天吃素吃的都快淡出水了,她都已经快忘了肉是什么味道了,每一口都味同嚼蜡,吃了几口,就一点食欲都没有。 头顶上的光影被挡了一半,黑沉沉的一片。 慢半拍的愣了一下,沈悦抬头,就看到了一只手拿着空碗的祁瑞。 沈悦疑惑又不解的看着他。 少年个子很高,露出来的肌肉流畅结实,「……我还想吃饭。」 少女似乎是觉得受宠若惊,呆愣了好几秒,微微的抿着唇角,对着少年露出了一个温和清澈的笑容。睫毛抬起,把少年刻录在眼底。 「锅里还有很多。」 红发桀骜,少年端着一碗不锈钢大碗,吃的很香。 沈悦看着都有了些食欲,忍不住多吃了两口。 寂寥的影子旁边又多了一抹高大的影子。 驱散了冷漠。 —— 在乡村里的日子是很枯燥无味的。 因为这里没有任何的娱乐事实,还没有信号,可是祁瑞觉得,并没有一开始那么难熬了。 干了几天的农活,祁瑞整个人都晒黑了一圈,偏偏少女还是一副干干净净,雪雪白白的样子,好像永远都晒不白。 祁瑞和沈悦一起去割猪草,想起棚子里面的那两头猪,他的心里就一阵不爽,沈悦可宝贝那两头猪了,每次喂水喂食,都是亲自喂的。 猪草都还要新鲜的。 那家猪会有这么娇贵的命。 山上的路很陡峭,也很滑,稍有不慎就会摔的一个四脚朝天。 沈悦在大夏天穿着长衣长袖,祁瑞看着都觉得热。 「穿这么厚,你不热吗?」 少女看起来并不像不热的模样,雪白的脸颊都被闷红了,就连眉睫都好像被汗水濡湿,如果睫毛都打湿了,就像蝶翅一样脆弱。 她擦了擦额角的汗水,吐出了一口热气:「热。」 祁瑞一张俊脸都被汗湿了,脸都被晒红了,整个人都冒着热气,他拧眉,「热你还穿这么多,你不怕中暑啊?」 沈悦:「山上的虫子很多,我皮肤比较薄,容易过敏。」 祁瑞嗤笑了一声:「真娇气。」 沈悦好脾气的笑了笑, 在下坡的地方,手背被一根锋利的树枝划了一下,浓烈的刺痛感一下子袭来。 落后了一步的祁瑞刚下坡,就看见沈悦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干什么。 他走了过去,「你干嘛呢?」 没有反应。 祁瑞察觉到了不对劲,立马迅速的上前,也跟着蹲了下来。 少女死死的低着头,单薄的肩膀微微的颤抖着,好像是在忍受什么痛苦。 还没有反应过来,白嫩的脸颊就被一只宽大滚烫的大手给捏住了。.81z.ćőr/>那双宽厚的手,因为最近做了很多粗活变得有些粗糙,急切的把那张小脸抬起来,雪白软肉都被那只手捏的掐下几个指印,他靠近的一些,等看清了少女的样子时,狠狠的呆滞住了。 乌黑的眼眸氤氲着雾水,讲微微的泛红,纤长的睫毛因为生理泪水黏成了一簇一簇的。 小脸上都是汗和泪水,滑腻又柔软。 「你,你怎么了?」 祁瑞呼吸微急促,感觉到手上白腻的触感,他觉得自己就跟触了电一样,猛的把手给收了回来,心跳的都有些不正常。 他莫名其妙:「你怎么了?」 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走路,走着走着就哭了。 沈悦强忍着身上莫名其妙的生理反应,看了一眼手臂上的伤口,并不深,一条血痕,在雪白的手背上格外的显眼。 祁瑞一低头也看到了,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他微微的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说:「***的,就是为了这么一小个,伤口哭成这样?」 哭的那么惨,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手断了呢。 真的不至于,就这么小小的伤口,甚至都不用敷药,过两天自己就会痊愈了。 这就是沈悦穿长袖的原因,她的皮肤太薄了,而且痛感很敏感,在别人身上恐怕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伤口,稍微的有些疼,过几秒就好了。 可是这种小伤口在沈悦的身上就会被放大好几倍,就像被人用刀划了一下,疼得她的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这完全是生理反应,沈悦根本就没有办法控制住。 这也是沈悦一上山就要穿长袖的原因,山上奇奇怪怪的虫子太多了,如果不小心碰到,沈悦那块肌肤当天晚上就会发痒红肿,然后导致过敏。 这么娇气的病症,对于在农村里面的沈悦来说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但是她能忍,反正被伤到了之后蹲在地上哭两下,就会好一点。 但是对于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的祁瑞来说却是很夸张,甚至有些不太理解。 伤口这么小,哭成这样至于吗? 乡村爱情(7)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你再哭下去,伤口都愈合了。” 祁瑞还在落井下石,觉得沈悦小题大做。 在痛感被放大了数倍的情况下,只是轻微的疼痛都会如同刀割一般。 一般人都不会理解这种痛苦。 所以沈悦也不觉得生气,平常人都会只会认为她特别的娇气,一点破皮的小伤都哭。 隐约之中她能听到少年蹲在面前叽叽喳喳,语气不太好,肯定不是说什么好话。 单薄的身体微微的颤抖,漂亮的眼眸完全被眼泪润湿,沈悦极力的压抑着失控的泪腺,长长的睫毛沾着泪珠,止不住的颤抖。 沈悦抹了一把眼睛,手背上都是泪水,眼前还是水雾雾的一片,她尽量忍住声音的哭腔:“没事,让我自己缓两下就好了。” 本来还准备冷嘲热讽的祁瑞在看到眼前的画面后,嘲讽的话瞬间就堵在了嗓子里,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少女。 他身上穿着黑色的背心已经被汗水浸透了,少年人的胳膊肌肉结实,线条流畅漂亮。 阳光热烈的晃眼,祁瑞看着少女的睫毛,一颤一颤的,脸蛋都哭红了,皮肤在阳光下细腻的像个桃子,泪珠还挂在浓密的睫毛上,让祁瑞心尖猛颤,就连呼吸都变粗了。 怎么有人会哭得这么…… 这么涩…… 搞得好像被他狠狠的欺负了一样。 其实祁瑞最讨厌的就是眼泪,因为他觉得只有弱者才会流眼泪,而且一把鼻涕一把泪,看着又脏又丑。 可偏偏,少女哭起来是好看的。 沈悦缓了过来,把睫毛上的眼睛擦干,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对着祁瑞说道:“走吧。” 祁瑞这时回过神来,连忙起身,闷头往前面走,装模作样的东张西望,心里骂着人,就是沈悦长得好看又怎么样?还不是一个乡巴佬,他什么样的美女没有见过?既然被一个乡巴佬给迷得团团转,简直是丢死人了。 走了一段距离,终于找到了猪草。 沈悦的手受伤了,干起活来还是很利索的,完全没有刚才哭的要死要活的样子。 祁瑞在割猪草的时候偶尔会望向少女。 头顶上的太阳很晒,祁瑞热成狗,一大瓶水都快被他喝完了。 沈悦也站在旁边喝水,她喝的有点急,透明的水滴从嘴角流了下来,沿着修长雪白的脖颈往下面滑去,留下了透明的水痕,被太阳一照,闪着晶亮的光。 祁瑞喝完水之后,刚好看到这一幕,情不自禁的舔了舔嘴唇,明明刚喝完水,可是喉咙却好像还干涩的要冒出火来。 他低着头,拿着镰刀更加奋力的割着,似乎这样就可以把身上莫名其妙的热意和躁意给驱赶出去。 太阳下山了,猪草也用草篓装好,两个背着下山。 这次沈悦很小心,用衣袖把手指给包起来,只露出了几根细细有青葱般的骨节。 她低着,看着眼前的路。 祁瑞比少女走快了半步。 走到半路,被人叫住了。 转头一看,是一个子很高的男人。 刚毅英俊的轮廓,上身只搭着一件背心,肌肉一股一股的,像一块块坚硬的石头。 等看到少女转过头来的面容时,男人黝黑的脸上,表情好像愣了愣,脸莫名其妙的红了一下,但是在黝黑的脸上并不明显。 “沈悦,我家那边的桃子熟了,要去摘几个吗?” 男人叫章琮,当过几年兵,在城市也闯荡了几年,混的好像还不错,但是因为母亲生病了的原因,就回乡下了。 章琮刚接触农活有很多事情都不太了解,两个人的几亩地离的比较近,沈悦看到了会指导他一下,两个人也说过几句话,但其实并不是很熟。 礼尚往来的章琮也会经常拿一些东西送过来,虽然不值钱,但是也算是心意吧。 沈悦见过章琮家的桃树,很大很饱满,看起来就很甜。 桃树是种在村外面的,来回走路也需要七八分钟,沈悦想了一下,对着祁瑞说道:“我和章哥去摘桃,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好不好?” 山上的地形有些复杂,沈悦怕祁瑞不认识路到时候走丢了,还不如坐在这里休息一下,等等她。 祁瑞站着没动,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 他望着少女离开的背影垂下了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落日的余晖懒洋洋的爬过山脚,暖暖的照在这片静谧的大地,嫩绿的树叶射下了的影子,零零碎碎。 桃树很大,章琮在部队里面练过,他三两下爬上树,用衣摆兜着桃子,挑三拣四,摘下来的基本都是又大又粉的桃子。 直到衣摆都装满了,他才从树上爬了下来。 男人麦色皮肤,被晒的近乎烫伤一样的红,他干了一整天的活儿,汗珠沿着敦厚老实的眉眼往下淌,一双眼直直的看着沈悦。 “你看这些够吗?” 沈悦有点不好意思:“哥,这也太多了。” 少女抿着鲜艳的唇肉,就如同在枝头上暮然开放的白玉兰花,清丽温柔,长发有几缕落到了她的眼前,于是她便抬起雪白的手指,轻轻的将发丝别在耳畔。 看起来很内敛。 章琮笑了一下,“不多,这桃子很甜,很好吃的。” 说着他就用衣摆装着的桃子一一放到了沈悦的草篓中。 他都这么说了,沈悦也不好拒绝:“谢谢哥。” 章琮哑声的说了一句:“跟哥说什么谢谢。” …… 祁瑞一向都没有什么耐心。 天好像都快黑了,身边的蚊子也很多,祁瑞站了一会儿的功夫,手臂上和腿上被咬了好几个包。 他的心里起了稍许暴戾,明明沈悦只是说要等一会儿,可是他都在这里等了好久了,天都快黑了,连个人影都没有,耳边都是蚊子的嗡嗡的叫声,这让他眉宇间的阴霾越来越浓,下颚线绷的越来越紧。 就在他胡思乱想,胡乱猜测沈悦是不是丢下他一个人回去了之后…… “祁瑞。” 沈悦从旁边的小路钻了出来,雪白的皮肤被衬的就像珍珠,好像会发光。 说起话来温温和和的,带着一股子的柔意。 乡村爱情(8)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他低着头,拿着镰刀更加奋力的割着,似乎这样就可以把身上莫名其妙的热意和躁意给驱赶出去。 太阳下山了,猪草也用草篓装好,两个背着下山。 这次沈悦很小心,用衣袖把手指给包起来,只露出了几根细细有青葱般的骨节。 她低着,看着眼前的路。 祁瑞比少女走快了半步。 走到半路,被人叫住了。 转头一看,是一个子很高的男人。 刚毅英俊的轮廓,上身只搭着一件背心,肌肉一股一股的,像一块块坚硬的石头。 等看到少女转过头来的面容时,男人黝黑的脸上,表情好像愣了愣,脸莫名其妙的红了一下,但是在黝黑的脸上并不明显。 “沈悦,我家那边的桃子熟了,要去摘几个吗?” 男人叫章琮,当过几年兵,在城市也闯荡了几年,混的好像还不错,但是因为母亲生病了的原因,就回乡下了。 章琮刚接触农活有很多事情都不太了解,两个人的几亩地离的比较近,沈悦看到了会指导他一下,两个人也说过几句话,但其实并不是很熟。 礼尚往来的章琮也会经常拿一些东西送过来,虽然不值钱,但是也算是心意吧。 沈悦见过章琮家的桃树,很大很饱满,看起来就很甜。 桃树是种在村外面的,来回走路也需要七八分钟,沈悦想了一下,对着祁瑞说道:“我和章哥去摘桃,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好不好?” 山上的地形有些复杂,沈悦怕祁瑞不认识路到时候走丢了,还不如坐在这里休息一下,等等她。 祁瑞站着没动,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 他望着少女离开的背影垂下了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落日的余晖懒洋洋的爬过山脚,暖暖的照在这片静谧的大地,嫩绿的树叶射下了的影子,零零碎碎。 桃树很大,章琮在部队里面练过,他三两下爬上树,用衣摆兜着桃子,挑三拣四,摘下来的基本都是又大又粉的桃子。 直到衣摆都装满了,他才从树上爬了下来。 男人麦色皮肤,被晒的近乎烫伤一样的红,他干了一整天的活儿,汗珠沿着敦厚老实的眉眼往下淌,一双眼直直的看着沈悦。 “你看这些够吗?” 沈悦有点不好意思:“哥,这也太多了。” 少女抿着鲜艳的唇肉,就如同在枝头上暮然开放的白玉兰花,清丽温柔,长发有几缕落到了她的眼前,于是她便抬起雪白的手指,轻轻的将发丝别在耳畔。 看起来很内敛。 章琮笑了一下,“不多,这桃子很甜,很好吃的。” 说着他就用衣摆装着的桃子一一放到了沈悦的草篓中。 他都这么说了,沈悦也不好拒绝:“谢谢哥。” 章琮哑声的说了一句:“跟哥说什么谢谢。” …… 祁瑞一向都没有什么耐心。 天好像都快黑了,身边的蚊子也很多,祁瑞站了一会儿的功夫,手臂上和腿上被咬了好几个包。 他的心里起了稍许暴戾,明明沈悦只是说要等一会儿,可是他都在这里等了好久了,天都快黑了,连个人影都没有,耳边都是蚊子的嗡嗡的叫声,这让他眉宇间的阴霾越来越浓,下颚线绷的越来越紧。 就在他胡思乱想,胡乱猜测沈悦是不是丢下他一个人回去了之后…… “祁瑞。” 沈悦从旁边的小路钻了出来,雪白的皮肤被衬的就像珍珠,好像会发光。 说起话来温温和和的,带着一股子的柔意。 沈悦走到了他的身边,手上拿着一个洗干净的桃子,递到了他的面前。 “祁瑞,这桃子很甜的。” 她刚才绕了一遍路,去旁边洗了一个桃子,其实沈悦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是懒得洗,但是知道祁瑞有点洁癖,于是他还是绕到一边的小河边洗干净了两个。 祁瑞没有接过桃子,眉眼下压,戾气浮起,“这就是你说的,等一下?我都快被蚊子给咬死了,你知不知道?” 祁瑞的气场很强,高个子一向能给人带来压迫力,他虽然很年轻,但是散发出来的气势却比一个成年人都还要凶狠。 沈悦愣了一下,低头一看,少年露在外面的手臂被抓的通红,乌黑的眼眸微微的下垂,这会儿产生了几分难言的愧疚感。 她不应该把小少爷丢在这儿等这么长时间,虽然沈悦已经用很快的速度回来了,但是她这个人就是这样,总是会把错缆到自己身上。 纤长的睫毛微颤,她轻轻地说:“对不起。” 祁瑞想要的不是对不起,而且他也很讨厌少女这种动不动就低头道歉的行为,就搞得好像他欺负了她一样。 他才不会欺负女生。 他抵着上颚,努力维持着嗓音的平静,不耐地刚想嘲讽几句,手臂就被少女柔软微凉的指腹给碰了两下。 刚好是被蚊子咬的地方,本来是不太痒了,可是被少女这么一碰,好像又变得很痒了,就如同有无数只蚂蚁啃咬一般。 祁瑞抖了一下,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沈悦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还小声的在他耳边说。 “怎么有这么多包?回去的时候多涂一点花露水,蚊子咬你的时候,你也不要在这里一直傻站着,可以多走动两下,蚊子就不会围着你了。” 少女的声音很好听,软软的,糯糯的,用平淡温和的语气说出来,格外的悦耳。 他心跳莫名其妙有点快,从他这个角度能看到少女乌黑的头顶,然后是浓密的睫毛和高挺的鼻梁。 嘴上还一直嘱咐着,啰啰嗦嗦,可是祁瑞去点都不觉得烦。 晚上的菜还是挺丰富,起码比前面几天好很多,有肉,沈悦看着都快馋的流出口水来,但是她忍着,默默的只吃胡萝卜一个菜。 碗里突然多了一块肉,沈悦抬头,就见祁瑞很不自在的嚼着嘴里的饭,小声的说:“这些肉你也吃,瘦的都只剩下一排骨头了,难看死了。” 沈悦的目光在少年通红的耳尖上飘过,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浑身上下,只有嘴是硬的。 乡村爱情(9)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稻子割地差不多了,现在太阳大,很适合晒麦子,晒好了的话就可以拿去卖。 祁瑞真的晒黑了很多,他刚来的时候皮肤还是白皙的,如今变成小麦色,红色的头发也褪色了,头发根长成了黑色,祁瑞觉得特别丑,自己用剃须刀给剃了,变成了严严正正的寸头。 少年的鼻梁高挺,薄唇性感,脸部线条极为英俊,寸头更是为他添了一股野性。 这位野性的少年,正在喂鸡。 地上都是鸡屎,祁瑞一边紧紧的皱着眉,还有随时观察地上的情况,稍有不顺就会踩到一脚的鸡屎。 喂完了鸡,祁瑞打了一盆水冲鞋子,把鞋板上的鸡屎冲干净,总觉得有一股味。 搞得他这双鞋子都不想要了,可是祁瑞又舍不得,毕竟今时不同往日。 冲干净鞋子之后,地上都是湿漉漉的一片,走在上面有点滑。 沈悦刚好摘完菜回来,看到了一地的水,“小心点,地上滑。” 祁瑞穿着拖鞋站起来,边走边说:“知道了……!” 话音刚落,祁瑞脚底一滑,手脚失调,身子往前面一倾,沈悦离他挺近的,下意识的往前面走了几步想去扶,却被少年给压倒了。 两个人面对着面,沈悦毫无防备,一瞬间他瞪大了眼睛,紧接着嘴唇传来一阵刺痛。 少女的头发微微的散开,眼泪受到疼痛的刺激瞬间就溢满了眼眶,露出了精致漂亮的长相,泛红的眼尾精致如画,湿漉漉的眼眸看起来潋滟无比。 因为疼痛的缘故,少女的眼尾泛着红晕,精致的小脸泛白,柔弱又可怜。 祁瑞的胸膛在剧烈的颤动,呼吸声就如同风箱,他似乎也傻了,一动都不动。 直到少女发出轻轻的痛咛声,祁瑞才像是被火烫到了一样,迅速的爬了起来,他脸还是那么的英俊,只不过没有任何遮挡的耳朵红的快要滴血了,年轻的脸布满着细小的汗珠,闪动着零碎的光。 嘴上还残留着柔软的触感,他抿唇,又缓缓张开,懊恼之余又有点不明所以的悸动。 沈悦蹲在地上,已经疼的站不起来了,细白的手指死死的攥紧,单薄的肩膀微微的颤抖。 祁瑞还在扭捏,许久都没有听到声音,下意识的往少女的方向一瞥。 这一看,他的眉尖都皱了起来,走进蹲了下去,声音都不由自主的低了下来。 “你,你,没事吧?” 少女抬头,乌黑湿润的睫毛盛满了水雾,艳红的唇肉很红,下唇还有细小破碎的伤口,渗出了一点血。 眼皮都红了,雪白的小脸上满是泪痕:“没事,我缓缓就好了。” 祁瑞的心好像都跟着抖了两下,喉咙干渴似的咽了好几次口水,声音嘶哑的可怕。 “给我看看。” 说完不等少女说话,就擅自捏住了雪白的下巴,凑过去好像真的去观察伤口。 伤口很小,但是…… 祁瑞不易察觉得又凑近了一点。 真的好香。 喉结滚动的暖香,浅浅的味道,隐约真切的浓。 舌尖微微抵住牙关,祁瑞的手心和牙槽一同麻了一身。 手指没有控制好力度稍微的用了点力。 沈悦下巴被捏的有些疼,的说:“疼……” 软软的语调,还带着浓浓的鼻音,就像是撒娇一样。 祁瑞听的血液聚集,额角青筋猛跳。 手指下意识的松开了,像是为了遮掩莫名的情绪,祁瑞凶着一张脸,当然,如果忽略他红透的耳朵的话,会更加的具有威慑力。 “就你娇气,至于吗?只是破了点皮而已,别哭了。” 沈悦也不想哭,而且这么大的人动不动哭真的很丢人,但是她根本完全控制不住,眼泪哗啦哗啦的流,好像有了自己的意识。 少女薄薄地眼皮都被哭红了,雪白的下巴上还有两个指印,跟被人狠狠的欺负了一遍似的。 她忍住哽咽,还在安慰少年。 “没事,让我自己哭一会就好了。” 反正疼过这一瞬间就好了。 祁瑞看着不是滋味,他把沈悦扶了进去,又倒了一杯水给她喝。 眼神不自觉的往沈悦嘴上的伤口上看,手心都是汗。 —— 到了晚上突然下起了暴风雨,倾盆大雨从天而降,像一道银帘挂在空中。 夏天基本很少下雨,这次统统快快的下场暴雨让村民们都高兴。 如瀑布的鱼被风吹的如烟如雾如尘。 雨滴像秘密的铁丝网一样,噼里啪啦的砸在窗上。 沈悦做好了饭,祁瑞却还没有出来,他之前吃饭可是最积极的,闻着味道就自己跑出来了。 把饭盛好筷子摆正,沈悦走到房间门口,敲了几声门。 “干嘛?” 房间里面传来少年模糊低压的声音。 沈悦说:“出来吃饭。” “不吃。” 少年的声音很小,闷闷的。 沈悦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但是自从上次的事之后,她又不敢擅自开门进去。 在门口劝了几分钟,房间里的少年都一声不吭,沈悦无奈只好自己先去吃,留了一半的饭菜给他,把祁瑞半夜会饿。 照顾完奶奶,沈悦洗完澡,已经很晚了,外面雷雨交加,电闪雷鸣,大树被风吹得东倒西歪,震耳欲聋的雷声如在耳边。 原本准备进房间,但是当看到隔壁紧闭的房门,沈悦迟疑了一下,还是轻轻的推开门进去了。 房间里面漆黑一片,窗户紧紧的关着,因为窗帘很薄,雷电闪过时会照射进来几缕森凉的光。 床上鼓起了一大块,沈悦走到床边,这才发现少年整个人都笼罩在被子里面,一根头发丝都没露出来。 虽然外面在下雨,但是屋子里面还是很燥热,这被子虽然薄,但是盖在身上也很热。 沈悦怕他被憋坏了,扯开被子的一角。 在黑暗中,沈悦没有看清少年的脸,她转头在旁边摸出了一根蜡烛点燃,照亮了一小片天地。 祁瑞的情况看起来不太好。 模糊之中好像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祁瑞闻言睁开了眼睛,在混乱的神经中,眼前的视线都是恍惚的。 乡村爱情(10)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软软的语调,还带着浓浓的鼻音,就像是撒娇一样。 祁瑞听的血液聚集,额角青筋猛跳。 手指下意识的松开了,像是为了遮掩莫名的情绪,祁瑞凶着一张脸,当然,如果忽略他红透的耳朵的话,会更加的具有威慑力。 “就你娇气,至于吗?只是破了点皮而已,别哭了。” 沈悦也不想哭,而且这么大的人动不动哭真的很丢人,但是她根本完全控制不住,眼泪哗啦哗啦的流,好像有了自己的意识。 少女薄薄地眼皮都被哭红了,雪白的下巴上还有两个指印,跟被人狠狠的欺负了一遍似的。 她忍住哽咽,还在安慰少年。 “没事,让我自己哭一会就好了。” 反正疼过这一瞬间就好了。 祁瑞看着不是滋味,他把沈悦扶了进去,又倒了一杯水给她喝。 眼神不自觉的往沈悦嘴上的伤口上看,手心都是汗。 —— 到了晚上突然下起了暴风雨,倾盆大雨从天而降,像一道银帘挂在空中。 夏天基本很少下雨,这次统统快快的下场暴雨让村民们都高兴。 如瀑布的鱼被风吹的如烟如雾如尘。 雨滴像秘密的铁丝网一样,噼里啪啦的砸在窗上。 沈悦做好了饭,祁瑞却还没有出来,他之前吃饭可是最积极的,闻着味道就自己跑出来了。 把饭盛好筷子摆正,沈悦走到房间门口,敲了几声门。 “干嘛?” 房间里面传来少年模糊低压的声音。 沈悦说:“出来吃饭。” “不吃。” 少年的声音很小,闷闷的。 沈悦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但是自从上次的事之后,她又不敢擅自开门进去。 在门口劝了几分钟,房间里的少年都一声不吭,沈悦无奈只好自己先去吃,留了一半的饭菜给他,把祁瑞半夜会饿。 照顾完奶奶,沈悦洗完澡,已经很晚了,外面雷雨交加,电闪雷鸣,大树被风吹得东倒西歪,震耳欲聋的雷声如在耳边。 原本准备进房间,但是当看到隔壁紧闭的房门,沈悦迟疑了一下,还是轻轻的推开门进去了。 房间里面漆黑一片,窗户紧紧的关着,因为窗帘很薄,雷电闪过时会照射进来几缕森凉的光。 床上鼓起了一大块,沈悦走到床边,这才发现少年整个人都笼罩在被子里面,一根头发丝都没露出来。 虽然外面在下雨,但是屋子里面还是很燥热,这被子虽然薄,但是盖在身上也很热。 沈悦怕他被憋坏了,扯开被子的一角。 在黑暗中,沈悦没有看清少年的脸,她转头在旁边摸出了一根蜡烛点燃,照亮了一小片天地。 祁瑞的情况看起来不太好。 模糊之中好像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祁瑞闻言睁开了眼睛,在混乱的神经中,眼前的视线都是恍惚的。 他的额头都是冷汗,在密封的被子里面待久了,呼吸很急促,贪婪得吸收着外面新鲜的空气。 沈悦察觉到了少年的不对劲,她柔声道:“祁瑞,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少年的眼帘低垂,漆黑的场景下铺了层阴翳,此刻脸色苍白,就如同一张白纸。 看起来浑浑噩噩的,没有白天那种生龙活虎。 “祁瑞?” “祁瑞?” 叫了两遍都没有应一声,沈悦伸手摸向少年的额头,看看他是不是感冒了。 祁瑞的额头都是汗,很冷,温度倒是正常,没有感冒。 刚想把手伸回来,就被一只黏腻滚烫的大手给攥住了,力道很紧,好像生怕她跑掉一样。 沈悦能感觉到,少年的手在颤抖。 像是在……害怕? 祁瑞躺在床上,抬头看着她,漆黑的眼眸愈发显得脸色苍白,嘴唇失去了血色:“不要走……” 他的手指收紧,看起来有些无助,神智混乱:“不要走……” 窗外响起了惊天动地的雷声,刺眼的光线闪现了一秒,祁瑞就像是受到了惊吓,跟着抖了一下,嘴唇都开始颤抖。 他脸上的汗流的越来越多,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面打捞起来的一样,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呼吸极其的不稳定。 低沉的嗓音沙哑,似乎还带着些恳求:“不要走……” 呜咽着,就如同受伤的猛兽。 好像沈悦只要一个不答应,他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沈悦哪里会走呢,她的心很软,见少年这幅模样心里更是软成了水。 很难想象一个外表那么桀骜不驯的少年,好像天不怕地不怕,看起来无懈可击,可其实就这么害怕打雷。 就像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 少女的眉眼柔和了下来,声音越发的轻柔,像是怕吓到了祁瑞。 “我不走,别怕。” 祁瑞紧紧的攥着少女的手,在微弱的灯光下,他的脸色还是很苍白,睫毛不安的颤抖着,似乎陷入了恶梦,嘴上还胡乱的说着梦话。 沈悦端了个矮凳子坐在床边,轻轻的哄着不安的祁瑞,也许是她的声音太过于温柔,或者是那只手太过于柔软。 原本还在细微颤抖的祁瑞慢慢的恢复平静,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脸颊贴在少女的手上。 —— 天渐渐亮了,树枝间,还有鸟儿的叫声都能听到,暖暖的阳光照射了进来。 清晨的暖阳是宁静淡雅的。 祁瑞的睫毛颤了颤,贴在脸颊上的柔软下意识的蹭了蹭,有些凉。 过了几秒钟,祁瑞的大脑终于静静清醒,他抬眸一看,发现自己的手攥着另一个人的手。 那手指冰凉细长,指尖透着粉,就如同嫩粉色的花苞似的,很漂亮。 祁瑞好像听到了自己身体里的血管流动的声音,他看到了沈悦的脸。 所以,他们牵了一晚上的手。 祁瑞看着少女的手,亢奋,羞耻,还有点无措的小心翼翼。 等等! 他们为什么会牵手? 沈悦晚上是不是看到了他最狼狈的样子! 祁瑞忽然触电般的从床上坐起了身,他无意识的攥紧了被子,背后都是汗,黏黏糊糊的。 他又看了一眼少女,发现她的眉尖微瞥着,看起来好像不太舒服。 保持这样的姿势睡了一晚上,能舒服才怪呢。 祁瑞悄悄的下床,把少女抱到床上,真的很轻,骨头都硌人,他还觉得自己一只手都可以把少女给抬起来。 怎么这么瘦? 祁瑞不自觉的皱眉,不知道沈悦吃的那些饭都补到哪里去了。 乡村爱情(11)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不知为何,祁瑞突然觉得很羞耻又心虚,他的个子很高,脸上都是碳灰,眼睛亮亮的,束手束脚的站在原地,看起来有些滑稽。 嘴上还在解释:“我,我就想尝试一下新的东西。” 但是很明显,并没有成功。 少女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袖,布料很粗糙,衣摆有些长,袖口处露出半截莹白的手腕,细雪似的白。 柔软靓丽的长发如绸缎一般的垂到了胸前,半遮住了如同蝶翼似振翅欲飞的锁骨。 乌黑湿润的眼眸温软的如同春日的湖泊。 看见少年这幅样子,没有忍住,笑了一下,梨涡浅浅,眉眼弯弯。 祁瑞的眼睛都直了,完全移不开眼。 沈悦拿过旁边的湿毛巾,踮起脚尖替少年擦了擦脸上的碳灰,擦了几下就把湿毛巾塞进了他的手里。 “你先去洗个澡,我等一下去做饭。” 祁瑞红着耳朵离开了,沈悦刷完牙洗完脸就去做饭。 —— 这几天祁瑞变得有些不太对劲,有些太神经质了。 有一次沈悦只不过是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臂,祁瑞就好像快要炸了一样,大呼小叫,特别像被流氓调戏的黄花大闺女。 沈悦的表情是这样的。 “???” 花生都熟了,可以拔了。 沈悦穿着长衣长袖,手上还带着手套,大夏天的被热出了一身的汗。 祁瑞拔得很起劲,沈悦看见了,少年麦色的臂膀上面有汗珠滚落,下颚线锋利完美,手掌很大,一拔可以抓住好几个花生枝叶,地上的土都被他用蛮力给拔出来了,硬实的肌肉随着动作张弛着,在阳光下特别的性感。 祁瑞撩起衣服擦汗,侧身准备把地上的花生抱到三轮车上,余光瞥到少女走过来的身影,动作都僵硬了。 这三轮车是借的,沈悦把手上的水递了过去,“喝口水吧。” 祁瑞的水杯里的水喝完了,他一想到这水瓶沈悦用过,脸就腾地火烧般的通红。 还好祁瑞的脸黑了很多,看的也不是很明显。 沈悦还是察觉到了祁瑞的扭捏,再加上这几天祁瑞的行为举止很奇怪,不由的眼神怪异,很诚实的直接问:“你看起来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祁瑞就像是被到尾巴的猫,莫名其妙就发火,脖子都红了,低吼着:“还不都是因为今天这么热,我都快要晒死了,赶快把活干完回去,别在这里啰里吧嗦。” 被莫名其妙吼了一脸的沈悦倒是没有多大反应,乖乖的哦了一声,转身走到一边去拔花生。 感受到了少女气息的离开,祁瑞的呼吸都顺畅了,他手脚麻利,三轮车没一会儿就装满了。 汗水流在了眼睛里,祁瑞用手臂擦了一下,瞥了一眼自己手上的泥土,摇头叹息:“我真的是有病。” —— 半夜睡觉的时候窗户必须得打开,不然真的会热死人,祁瑞躺在床上,觉得连床都如同火炉一样,手上的扇蒲都快被他摇断了。 最要命的晚上还有很多蚊子,在耳边嗡嗡嗡的叫,连睡都睡得不踏实。 房门被敲了两下,祁瑞一个机灵,“谁啊?” “是我。” 门外传来少女闷闷的声音,听的不太真切。 大晚上的,沈悦突然来敲门,祁瑞没有办法不多想,手心全是汗,他绷紧着下颚线,想问她有什么事情? 但不知道为何一开口就变成了。 “进来。” 少女推门进来了。 蜡烛还没有熄灭,照亮了这一小块空间。 少女慢慢的走近,容貌越发的清晰,雪白的皮肤,乌黑的长发和眉睫漆黑,对比惊心动魄,穿着单薄的长衣,更显得身形单薄削瘦。 在暖光下,看的有些不太真切。 “祁瑞。” 软软的语调很轻,像是漂浮在天上的云朵。 那乌黑眉睫下清润的眼眸,好像泛着潋滟,眼底好像有无尽的温柔。 就像是床前入眠的月光。 薄薄的眼皮粉粉的,好像哭过了一样。 碰碰碰跳着的心脏一阵痉挛,极剧收缩。 他的眼色深了深,吞咽唾沫,嗓音沙哑干涩:“你,来干嘛?” 沈悦并没有注意到少年看她的目光,她的语气很柔:“我来拿花露水。” 祁瑞:“……就是来拿花露水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沈悦好像从少年的语气中听出了咬牙切齿的意味,她有些不明所以。 祁瑞黑着一张脸从床头柜翻出了一瓶花露水,但是却没有第一反应递给沈悦,而是问:“你要花露水干什么?” 沈悦顿了一下,把长袖给卷了起来,露出了一只雪白纤细的手臂,线条优美,手腕上的骨头凸起。 但是这条是臂上却起了好几个红色的小包。 少女垂下了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的颤了一下,像是缅腆:“洗澡的时候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包,很痒。” 痒就忍不住抓,抓狠了就会流血,流血了就会疼,疼就会忍不住哭,这样的结果就在刚才沈悦已经尝试了一遍,有个包包被抓的流血了,后面沈悦就忍着没有抓,走过来拿花露水。 系统给出了一个解决的方法:[其实你可以用口水涂一下,或者舔两下就不痒了。] 沈悦试了一下,还是痒。 少年像是看不见一样,凑的很近,鼻尖都快戳到她的手臂上了。 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的手臂上,沈悦的手指忍不住缩了一下。 低低地叫了一声:“祁瑞。” 祁瑞的心头一跳,猛的往后面一退,呼吸乱的不成样子,“我,我帮你涂吧。” 沈悦有些惊讶,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了:“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偏偏少年还不乐意,手上抓着花露水,也不多说直接抓住她的手腕把少女整个人都扯过来了一点。 略微粗糙灼热的手掌紧贴着白腻温凉的肌肤,祁瑞绷着脸,耳尖爆红。 “我说让我来就是让我来,这花露水很辣,涂多了不好。” 祁瑞都这么说了,沈悦也不好再拒绝。 祁瑞把花露水倒在手心上,现在手掌上涂开,在按到那些被蚊子咬的小包包上,用手指轻轻的抹开。 温凉细腻的触感在指尖蔓延,那是一种近乎上瘾的甜美颤栗。 祁瑞闻到了若有若无,似乎是从少女身上传来的清香,原本就空白的大脑越发的晕眩。 淡淡的,若隐若现,让人抓耳挠腮。 祁瑞的下意识的憋住了呼吸,肺部渐渐传来缺氧的憋闷的疼痛,神经却呈现完全相反激动和兴奋。 很想…… 很想在这雪白的手臂上咬一口,看起来实在是香甜。 乡村爱情(12)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柔软靓丽的长发如绸缎一般的垂到了胸前,半遮住了如同蝶翼似振翅欲飞的锁骨。 乌黑湿润的眼眸温软的如同春日的湖泊。 看见少年这幅样子,没有忍住,笑了一下,梨涡浅浅,眉眼弯弯。 祁瑞的眼睛都直了,完全移不开眼。 沈悦拿过旁边的湿毛巾,踮起脚尖替少年擦了擦脸上的碳灰,擦了几下就把湿毛巾塞进了他的手里。 “你先去洗个澡,我等一下去做饭。” 祁瑞红着耳朵离开了,沈悦刷完牙洗完脸就去做饭。 —— 这几天祁瑞变得有些不太对劲,有些太神经质了。 有一次沈悦只不过是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臂,祁瑞就好像快要炸了一样,大呼小叫,特别像被流氓调戏的黄花大闺女。 沈悦的表情是这样的。 “???” 花生都熟了,可以拔了。 沈悦穿着长衣长袖,手上还带着手套,大夏天的被热出了一身的汗。 祁瑞拔得很起劲,沈悦看见了,少年麦色的臂膀上面有汗珠滚落,下颚线锋利完美,手掌很大,一拔可以抓住好几个花生枝叶,地上的土都被他用蛮力给拔出来了,硬实的肌肉随着动作张弛着,在阳光下特别的性感。 祁瑞撩起衣服擦汗,侧身准备把地上的花生抱到三轮车上,余光瞥到少女走过来的身影,动作都僵硬了。 这三轮车是借的,沈悦把手上的水递了过去,“喝口水吧。” 祁瑞的水杯里的水喝完了,他一想到这水瓶沈悦用过,脸就腾地火烧般的通红。 还好祁瑞的脸黑了很多,看的也不是很明显。 沈悦还是察觉到了祁瑞的扭捏,再加上这几天祁瑞的行为举止很奇怪,不由的眼神怪异,很诚实的直接问:“你看起来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祁瑞就像是被到尾巴的猫,莫名其妙就发火,脖子都红了,低吼着:“还不都是因为今天这么热,我都快要晒死了,赶快把活干完回去,别在这里啰里吧嗦。” 被莫名其妙吼了一脸的沈悦倒是没有多大反应,乖乖的哦了一声,转身走到一边去拔花生。 感受到了少女气息的离开,祁瑞的呼吸都顺畅了,他手脚麻利,三轮车没一会儿就装满了。 汗水流在了眼睛里,祁瑞用手臂擦了一下,瞥了一眼自己手上的泥土,摇头叹息:“我真的是有病。” —— 半夜睡觉的时候窗户必须得打开,不然真的会热死人,祁瑞躺在床上,觉得连床都如同火炉一样,手上的扇蒲都快被他摇断了。 最要命的晚上还有很多蚊子,在耳边嗡嗡嗡的叫,连睡都睡得不踏实。 房门被敲了两下,祁瑞一个机灵,“谁啊?” “是我。” 门外传来少女闷闷的声音,听的不太真切。 大晚上的,沈悦突然来敲门,祁瑞没有办法不多想,手心全是汗,他绷紧着下颚线,想问她有什么事情? 但不知道为何一开口就变成了。 “进来。” 少女推门进来了。 蜡烛还没有熄灭,照亮了这一小块空间。 少女慢慢的走近,容貌越发的清晰,雪白的皮肤,乌黑的长发和眉睫漆黑,对比惊心动魄,穿着单薄的长衣,更显得身形单薄削瘦。 在暖光下,看的有些不太真切。 “祁瑞。” 软软的语调很轻,像是漂浮在天上的云朵。 那乌黑眉睫下清润的眼眸,好像泛着潋滟,眼底好像有无尽的温柔。 就像是床前入眠的月光。 薄薄的眼皮粉粉的,好像哭过了一样。 碰碰碰跳着的心脏一阵痉挛,极剧收缩。 他的眼色深了深,吞咽唾沫,嗓音沙哑干涩:“你,来干嘛?” 沈悦并没有注意到少年看她的目光,她的语气很柔:“我来拿花露水。” 祁瑞:“……就是来拿花露水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沈悦好像从少年的语气中听出了咬牙切齿的意味,她有些不明所以。 祁瑞黑着一张脸从床头柜翻出了一瓶花露水,但是却没有第一反应递给沈悦,而是问:“你要花露水干什么?” 沈悦顿了一下,把长袖给卷了起来,露出了一只雪白纤细的手臂,线条优美,手腕上的骨头凸起。 但是这条是臂上却起了好几个红色的小包。 少女垂下了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的颤了一下,像是缅腆:“洗澡的时候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包,很痒。” 痒就忍不住抓,抓狠了就会流血,流血了就会疼,疼就会忍不住哭,这样的结果就在刚才沈悦已经尝试了一遍,有个包包被抓的流血了,后面沈悦就忍着没有抓,走过来拿花露水。 系统给出了一个解决的方法:[其实你可以用口水涂一下,或者舔两下就不痒了。] 沈悦试了一下,还是痒。 少年像是看不见一样,凑的很近,鼻尖都快戳到她的手臂上了。 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的手臂上,沈悦的手指忍不住缩了一下。 低低地叫了一声:“祁瑞。” 祁瑞的心头一跳,猛的往后面一退,呼吸乱的不成样子,“我,我帮你涂吧。” 沈悦有些惊讶,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了:“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偏偏少年还不乐意,手上抓着花露水,也不多说直接抓住她的手腕把少女整个人都扯过来了一点。 略微粗糙灼热的手掌紧贴着白腻温凉的肌肤,祁瑞绷着脸,耳尖爆红。 “我说让我来就是让我来,这花露水很辣,涂多了不好。” 祁瑞都这么说了,沈悦也不好再拒绝。 祁瑞把花露水倒在手心上,现在手掌上涂开,在按到那些被蚊子咬的小包包上,用手指轻轻的抹开。 温凉细腻的触感在指尖蔓延,那是一种近乎上瘾的甜美颤栗。 祁瑞闻到了若有若无,似乎是从少女身上传来的清香,原本就空白的大脑越发的晕眩。 淡淡的,若隐若现,让人抓耳挠腮。 祁瑞的下意识的憋住了呼吸,肺部渐渐传来缺氧的憋闷的疼痛,神经却呈现完全相反激动和兴奋。 很想…… 很想在这雪白的手臂上咬一口,看起来实在是香甜。 乡村爱情(12)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柔软靓丽的长发如绸缎一般的垂到了胸前,半遮住了如同蝶翼似振翅欲飞的锁骨。 乌黑湿润的眼眸温软的如同春日的湖泊。 看见少年这幅样子,没有忍住,笑了一下,梨涡浅浅,眉眼弯弯。 祁瑞的眼睛都直了,完全移不开眼。 沈悦拿过旁边的湿毛巾,踮起脚尖替少年擦了擦脸上的碳灰,擦了几下就把湿毛巾塞进了他的手里。 “你先去洗个澡,我等一下去做饭。” 祁瑞红着耳朵离开了,沈悦刷完牙洗完脸就去做饭。 —— 这几天祁瑞变得有些不太对劲,有些太神经质了。 有一次沈悦只不过是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臂,祁瑞就好像快要炸了一样,大呼小叫,特别像被流氓调戏的黄花大闺女。 沈悦的表情是这样的。 “???” 花生都熟了,可以拔了。 沈悦穿着长衣长袖,手上还带着手套,大夏天的被热出了一身的汗。 祁瑞拔得很起劲,沈悦看见了,少年麦色的臂膀上面有汗珠滚落,下颚线锋利完美,手掌很大,一拔可以抓住好几个花生枝叶,地上的土都被他用蛮力给拔出来了,硬实的肌肉随着动作张弛着,在阳光下特别的性感。 祁瑞撩起衣服擦汗,侧身准备把地上的花生抱到三轮车上,余光瞥到少女走过来的身影,动作都僵硬了。 这三轮车是借的,沈悦把手上的水递了过去,“喝口水吧。” 祁瑞的水杯里的水喝完了,他一想到这水瓶沈悦用过,脸就腾地火烧般的通红。 还好祁瑞的脸黑了很多,看的也不是很明显。 沈悦还是察觉到了祁瑞的扭捏,再加上这几天祁瑞的行为举止很奇怪,不由的眼神怪异,很诚实的直接问:“你看起来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祁瑞就像是被到尾巴的猫,莫名其妙就发火,脖子都红了,低吼着:“还不都是因为今天这么热,我都快要晒死了,赶快把活干完回去,别在这里啰里吧嗦。” 被莫名其妙吼了一脸的沈悦倒是没有多大反应,乖乖的哦了一声,转身走到一边去拔花生。 感受到了少女气息的离开,祁瑞的呼吸都顺畅了,他手脚麻利,三轮车没一会儿就装满了。 汗水流在了眼睛里,祁瑞用手臂擦了一下,瞥了一眼自己手上的泥土,摇头叹息:“我真的是有病。” —— 半夜睡觉的时候窗户必须得打开,不然真的会热死人,祁瑞躺在床上,觉得连床都如同火炉一样,手上的扇蒲都快被他摇断了。 最要命的晚上还有很多蚊子,在耳边嗡嗡嗡的叫,连睡都睡得不踏实。 房门被敲了两下,祁瑞一个机灵,“谁啊?” “是我。” 门外传来少女闷闷的声音,听的不太真切。 大晚上的,沈悦突然来敲门,祁瑞没有办法不多想,手心全是汗,他绷紧着下颚线,想问她有什么事情? 但不知道为何一开口就变成了。 “进来。” 少女推门进来了。 蜡烛还没有熄灭,照亮了这一小块空间。 少女慢慢的走近,容貌越发的清晰,雪白的皮肤,乌黑的长发和眉睫漆黑,对比惊心动魄,穿着单薄的长衣,更显得身形单薄削瘦。 在暖光下,看的有些不太真切。 “祁瑞。” 软软的语调很轻,像是漂浮在天上的云朵。 那乌黑眉睫下清润的眼眸,好像泛着潋滟,眼底好像有无尽的温柔。 就像是床前入眠的月光。 薄薄的眼皮粉粉的,好像哭过了一样。 碰碰碰跳着的心脏一阵痉挛,极剧收缩。 他的眼色深了深,吞咽唾沫,嗓音沙哑干涩:“你,来干嘛?” 沈悦并没有注意到少年看她的目光,她的语气很柔:“我来拿花露水。” 祁瑞:“……就是来拿花露水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沈悦好像从少年的语气中听出了咬牙切齿的意味,她有些不明所以。 祁瑞黑着一张脸从床头柜翻出了一瓶花露水,但是却没有第一反应递给沈悦,而是问:“你要花露水干什么?” 沈悦顿了一下,把长袖给卷了起来,露出了一只雪白纤细的手臂,线条优美,手腕上的骨头凸起。 但是这条是臂上却起了好几个红色的小包。 少女垂下了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的颤了一下,像是缅腆:“洗澡的时候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包,很痒。” 痒就忍不住抓,抓狠了就会流血,流血了就会疼,疼就会忍不住哭,这样的结果就在刚才沈悦已经尝试了一遍,有个包包被抓的流血了,后面沈悦就忍着没有抓,走过来拿花露水。 系统给出了一个解决的方法:[其实你可以用口水涂一下,或者舔两下就不痒了。] 沈悦试了一下,还是痒。 少年像是看不见一样,凑的很近,鼻尖都快戳到她的手臂上了。 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的手臂上,沈悦的手指忍不住缩了一下。 低低地叫了一声:“祁瑞。” 祁瑞的心头一跳,猛的往后面一退,呼吸乱的不成样子,“我,我帮你涂吧。” 沈悦有些惊讶,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了:“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偏偏少年还不乐意,手上抓着花露水,也不多说直接抓住她的手腕把少女整个人都扯过来了一点。 略微粗糙灼热的手掌紧贴着白腻温凉的肌肤,祁瑞绷着脸,耳尖爆红。 “我说让我来就是让我来,这花露水很辣,涂多了不好。” 祁瑞都这么说了,沈悦也不好再拒绝。 祁瑞把花露水倒在手心上,现在手掌上涂开,在按到那些被蚊子咬的小包包上,用手指轻轻的抹开。 温凉细腻的触感在指尖蔓延,那是一种近乎上瘾的甜美颤栗。 祁瑞闻到了若有若无,似乎是从少女身上传来的清香,原本就空白的大脑越发的晕眩。 淡淡的,若隐若现,让人抓耳挠腮。 祁瑞的下意识的憋住了呼吸,肺部渐渐传来缺氧的憋闷的疼痛,神经却呈现完全相反激动和兴奋。 很想…… 很想在这雪白的手臂上咬一口,看起来实在是香甜。 乡村爱情(13)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一向温声细语,说话都没大声说过的人气狠了,抬手一个巴掌扇了过去。 ——啪。 巴掌声特别的响,在这空旷的房间里甚至还有回音。 祁瑞一时之间没有防备,脸都被打的偏过去了,下颌线条优美,人都懵了。 看起来瘦瘦弱弱的,手劲倒是不小。 祁瑞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人敢打他的脸,甚至还有些迷茫,他转头,看着沈悦,不可置信:“你打我?” 他的脸色就像大雨前的天空那样阴森而可怕,十分吓人。 “你竟然敢打我?” 这是沈悦第一次见少年露出这样阴沉的表情,好像下一秒就会掐死她。 沈悦刚才打的那一巴掌也只不过是因为祁瑞说的话实在是太不堪入耳了,一时气愤至极,才打了他。 说实话,这也是沈悦第一次打人。 她性格内向温和,从来都不会和别人红脸,一直都是温温和和的,脾气好的要死,只要没有触碰到她的底线,就有着无限包容的心。 也许少年只是一时冲动而已,冷静下来之后说不准就可以清醒。 这也是沈悦所希望的,因为他并没有想到事情会从这样的方向发展,是措不及防,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件事情。 毕竟她也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事情。 见少年这幅模样,沈悦的睫毛颤了一下,冷淡的眉眼又柔和了下来,“祁瑞,我是在教你。” 祁瑞怒睁着眼,怒火在胸膛翻涌,他气的脸上红一阵,青一阵。 “谁需要你教啊?你以为你是我的谁?” 少女并没有生气,也无话可说,因为她的确也教不了祁瑞什么,祁瑞并没有说错,但是她只是想让祁瑞能清醒。 她并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见少女不说话,祁瑞有些不痛快。 但是看着少女肿着薄薄眼皮的模样,心还是软了,这是他第一次妥协。 他把沈悦的脸捧起来,直勾勾的盯着那双乌黑湿润的眼眸,声音低沉轻缓,“你不是也不讨厌吗?为什么还要拒绝我呢?” 的确说不上讨厌,但是绝对也算不上喜欢。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如果如实说来少年肯定会气到爆炸,沈悦并不想把关系闹得那么僵硬,他的性格就是这样,瞻前顾后,犹豫不决。 脸被固定住,沈悦避无可避,无法闪躲,视线已被祁瑞锁定住了,她无法逃脱。 面对祁瑞那不加掩饰的炙热直白的目光,沈悦无法做到假装看不见,她觉得不应该是这样,可是又无法说出来。 感情是完全空白的少女面对眼前英俊而又直白的祁瑞,根本就无法招架。 沈悦玩不过祁瑞。 “祁瑞……”少女的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的颤抖,唇瓣蠕动了一下,低头避开了祁瑞的视线:“不行的……” 被拒绝了一次又一次,祁瑞不高兴了,他基本从来都没有被人拒绝过,因为家世显赫,从小就被众星捧月,他永远都是重心。 可是这个沈悦呢? 不仅打了他一巴掌,还拒绝了他这么多次,祁瑞不耐烦了,眼神阴沉的看着少女。 少女是很温和的长相,没有任何的攻击性,脸庞素净雪白,此刻唇红的就如同抿了胭脂一样,红艳艳的。 睫毛抖着,脆弱又无辜。 好像可以随便怎么欺负。 祁瑞还是把沈悦抱进怀里,不由自主的软了些声音:“怎么就不可以啊?我难道不好吗?你不喜欢我吗?” 少年的肩膀很宽厚,特别有安全感,他身高腿长,睡在这个床上都有些委屈他了。 祁瑞很好,哪哪都很好,就是脾气暴躁了一点。 可就是因为太好了,沈悦才没有办法。 并不是不喜欢,而是不敢喜欢。 祁瑞是京城的是太子爷,迟早都要回富贵檐,这里,容不了这尊大佛。 沈悦很清醒,也许,只是这位少爷的一时兴起。 少女稍微的挣脱来了他的怀抱,她抿着有些肿的唇瓣,她的瞳孔很黑,没有一丝一毫的杂质,像两颗纯色的玻璃球:“这样不好,祁瑞,你把我当什么?” 祁瑞愣住了,似乎有些迷茫。 沈悦等了一下,没有得到答案,就那个就想离开。 祁瑞抓着她不放。 少年的手掌宽大干燥,很有力量,沈悦挣脱不开。 “放手。”沈悦不得不如出声。 祁瑞的面色微微一变,他半阖眼帘,遮住眼中的情绪波动:“如果我说我喜欢你呢?” 沈悦的瞳孔颤了一下。 有些不敢相信祁瑞会说出这样的话,说实在的,沈悦甚至觉得眼前的这个人根本就不懂什么是喜欢。 可是只是想亲她,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但也只是因为单纯的想要亲她,除此之外,还会有多余的情绪吗? 沈悦看不透。 面对这样的表白,沈悦是无措的。 少女的瞳色很深,就如同静谧的湖泊,脸部条柔和干净,眉眼温和素净,只是那唇色是鲜艳的,艳红的。 她的声音都有点抖。 “祁瑞。”苍白的耳尖红了,她还很认真的维持着脸上正经的表情:“不要开这种玩笑。” 沈悦更希望这是真的是一个玩笑。 祁瑞不喜欢开玩笑,他低头,眼眸漆黑,乌压压的一片,看着有些瘆人,“我没有开玩笑。” 少年长得很英俊,轮廓完美,鼻梁高挺,没有人会舍得拒绝他。 似乎还嫌不够,他再次强调。 “我就是喜欢你。” 喜欢亲你。 面对祁瑞如此认真的神色,沈悦抿唇。 她的睫毛在颤,眼神闪躲。 祁瑞耳朵尖爆红,脸上去凶狠,狠狠的瞪着人,凶神恶煞,蛮横的劲儿又上来了:“你怎么说吧,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沈悦急个汗都出来了,她有点无法面对这样的祁瑞,就特别想离开。 刚起身一点点,又被猛的拉了回去。 “你走什么?”祁瑞又气又急,还有一点点委屈:“你倒是给我一个答案啊!” 他还是第一次跟人告白呢,表面上看起来挺平静的,但其实他的手指都紧张的几乎要痉挛。 鬼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紧张? 乡村爱情(14)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祁瑞知道少女吃软不吃硬,就如同老虎收起了爪子,露出了柔软的肉垫,他的声音有些晦涩,他第一次表白。 “你不能拒绝我,从来都没有人拒绝过我。” 他说的理所当然,祁瑞就像个被宠坏的孩子,霸道又偏执,有的时候又体现出过分的单纯。 少女的心都提起来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紧张,耳朵越来越热。 两个青涩的人触碰在一起,懵懵懂懂的互相触碰,冲动笨拙。 祁瑞很明显的感受到了少女的态度的软化,得寸进尺,声音蓦然一低,好像含着委屈的呜咽声:“沈悦,沈姐姐,你就喜欢我一下吧……” 高高大大的年轻男生,撒起娇来倒是挺熟练的,沈悦的心不知道为什么柔软了起来,她一向抵抗不了别人的撒娇软话。 “祁瑞。” 祁瑞被看的手无足措,将近一米九的大高个,此时就像个傻乎乎的大型犬,任由主人撸毛。 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沈悦的声音有些温柔青涩:“谢谢你的喜欢,我很开心。” 沈悦也没有喜欢过一个人,但是她真的没有办法招架年轻男生的热烈单纯的喜欢,没有能人拒绝那赤诚和柔软的爱意。 她很开心,也很喜欢。 祁瑞好像能听到耳边鼓动的心跳声,就如同海浪呼啸,波涛汹涌,他口齿都有些不清楚了:“你,你也喜欢我对吗?” 祁瑞抱着人,全身发麻,难以言喻的感觉充足在胸膛。 小心翼翼的,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 单薄雪白的少女低眸含笑,精致漂亮的眉眼就如同三月春意的湖畔。 性格腼腆温柔的她当然不会回答,只不过通红的耳尖就已经暴露了所有。 年轻男生的脸也跟着发红,虎牙蠢蠢欲动的想咬上少女雪白的脸颊。 —— 烈日炎炎当空照,万里晴空漂浮着几朵淡淡的白云,太阳火辣辣地照在大地上,蝉儿在树上不停地鸣叫。 麦子割完了之后,又到了插秧的时节。 祁瑞手上拿着稻苗,弯腰在田地上插秧,他的手脚很利索,动作都比别人快一倍。 太阳晒的人汗流浃背,祁瑞带着草帽,衣袖和裤腿撸起。 沈悦回去做饭了,喂了奶奶之后,自己也来不及吃,用篮子装了两份的饭匆匆的赶过来了。 “悦丫头,那小子是谁哦,瞧着干活可利索了。”一大汉坐在田边吃饭,看到了少女,随口聊了两句。 “是远方的表弟。”沈悦抿唇笑了一下,雪白的脸被晒得通红。 顺着田路,走到祁瑞那。 祁瑞老早就注意到了,手脚都是泥,他跑到旁边的河边洗干净手脚,跑的欢快。 “让我看看有什么?可饿死我了。” 他凑到了沈悦的面前,轻喘着气,沈悦拧开了一瓶水递给他喝。 仰头喝水的时候,祁瑞凸起的喉结滑动着,说不出来的性感。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祁瑞在河边也洗了一下脸,俊美的脸上湿漉漉的,晶莹的水滴在阳光下泛着光。 沈悦的脸上也是汗,脸很红,是被晒的,“你的脸上还有泥巴。” 没有洗干净,还有印子,有点滑稽。 祁瑞随便抹了两把脸,询问道:“干净了吗?” 沈悦抬手去擦男生脸上的泥巴,这张脸被晒得有点黑,还有泥土,就连皮肤都粗糙了很多。 跟刚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擦干净之后,沈悦想把手给收回来,祁瑞却握住少女的手贴在脸上,笑得灿烂:“沈姐姐,你的手好凉呀,摸得我好舒服。” 玉白的手指微微的缩了一下,少女的脸本来就很红,根本就不禁逗,此刻红的好像要快冒烟,有些不自在的垂眸,害羞般的避开了年轻男生的视线。 她似乎有些紧张和不安,他被旁边的人看见,视线有几分慌乱的看向旁边,害羞的张了张口,声音很小,小的几乎听不见。 “……祁瑞,不要说这样的话。” 祁瑞的心跳猛地加快,呼吸粗重,他咽了好几下口水,想亲,但是他觉得如果在这里亲的话,可能少女会羞耻的哭出来。 所以,他忍着,只是用虎牙磨了一下少女的指尖,留下了一个印子就松手了。 沈悦的眼尾都红了,大概是因为太过于羞耻,连白腻的后颈都红了,衬得人艳丽无比。 两个人吃完饭就干活,祁瑞手里抓着一把秧苗,动作熟练。 有个祁瑞这个工具人,沈悦干活都轻松了不少,祁瑞的力气大,精力又盛旺,干起活来手脚特别利索,不喊苦不喊泪,跟刚来的时候桀骜不驯判若两人。 他刚从猪棚里出来,身上都一股味儿,连忙冲了一个澡。 沈悦在灶房做饭,身后突然贴上了滚烫坚硬的胸膛。 一转头就对上了祁瑞的视线。 祁瑞的视线太过于强烈,沈悦就是想湖水都忽视不了,被他盯着肌肤仿佛都要烧起来一般,有几分灼热。 沈悦心底逐渐升起不安,她抿了抿唇瓣:“祁瑞……” 年轻男生垂眸,神色晦暗不明,喉结滚动了两下。 —— 余风吹来了盛日的余晖,夕阳散发出万道霞光,霞光洒落在平静的湖面上。 残阳似血,黄昏的落日格外的美丽。 灶房的烟筒冒着烟,微风徐徐,带的点清爽。 祁瑞抱着沈悦热烈的亲吻。 黏黏腻腻的纠缠,挤压着空气。 祁瑞觉得自己就像中了毒一样,而沈悦的唇是唯一的解药。 他都已经忍了一天了,实在是忍不住了。 “呜……”沈悦两手揪住祁瑞胸前的衣领,泛红的指尖发白,用力的摇头,想要推开祁瑞。 万一被别人看到了怎么办? 而且,而且现在还是白天呢。 沈悦这个人还是有些古板封建的,眼睛都急出了眼泪。 祁瑞一手按住沈悦白腻的后颈,一手紧紧的箍着纤细的腰肢,根本就没有把那点微小的挣扎放在眼里,他低着头,伸长了脖子,又急又燥。 等放开了之后,沈悦的睫毛都湿了,眼睛红红的,如绸缎般的头丝乖顺的散在额边,唇是鲜艳的。 肿了。 好可怜。 乡村爱情(15)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高高大大的年轻男生,撒起娇来倒是挺熟练的,沈悦的心不知道为什么柔软了起来,她一向抵抗不了别人的撒娇软话。 “祁瑞。” 祁瑞被看的手无足措,将近一米九的大高个,此时就像个傻乎乎的大型犬,任由主人撸毛。 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沈悦的声音有些温柔青涩:“谢谢你的喜欢,我很开心。” 沈悦也没有喜欢过一个人,但是她真的没有办法招架年轻男生的热烈单纯的喜欢,没有能人拒绝那赤诚和柔软的爱意。 她很开心,也很喜欢。 祁瑞好像能听到耳边鼓动的心跳声,就如同海浪呼啸,波涛汹涌,他口齿都有些不清楚了:“你,你也喜欢我对吗?” 祁瑞抱着人,全身发麻,难以言喻的感觉充足在胸膛。 小心翼翼的,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 单薄雪白的少女低眸含笑,精致漂亮的眉眼就如同三月春意的湖畔。 性格腼腆温柔的她当然不会回答,只不过通红的耳尖就已经暴露了所有。 年轻男生的脸也跟着发红,虎牙蠢蠢欲动的想咬上少女雪白的脸颊。 —— 烈日炎炎当空照,万里晴空漂浮着几朵淡淡的白云,太阳火辣辣地照在大地上,蝉儿在树上不停地鸣叫。 麦子割完了之后,又到了插秧的时节。 祁瑞手上拿着稻苗,弯腰在田地上插秧,他的手脚很利索,动作都比别人快一倍。 太阳晒的人汗流浃背,祁瑞带着草帽,衣袖和裤腿撸起。 沈悦回去做饭了,喂了奶奶之后,自己也来不及吃,用篮子装了两份的饭匆匆的赶过来了。 “悦丫头,那小子是谁哦,瞧着干活可利索了。”一大汉坐在田边吃饭,看到了少女,随口聊了两句。 “是远方的表弟。”沈悦抿唇笑了一下,雪白的脸被晒得通红。 顺着田路,走到祁瑞那。 祁瑞老早就注意到了,手脚都是泥,他跑到旁边的河边洗干净手脚,跑的欢快。 “让我看看有什么?可饿死我了。” 他凑到了沈悦的面前,轻喘着气,沈悦拧开了一瓶水递给他喝。 仰头喝水的时候,祁瑞凸起的喉结滑动着,说不出来的性感。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祁瑞在河边也洗了一下脸,俊美的脸上湿漉漉的,晶莹的水滴在阳光下泛着光。 沈悦的脸上也是汗,脸很红,是被晒的,“你的脸上还有泥巴。” 没有洗干净,还有印子,有点滑稽。 祁瑞随便抹了两把脸,询问道:“干净了吗?” 沈悦抬手去擦男生脸上的泥巴,这张脸被晒得有点黑,还有泥土,就连皮肤都粗糙了很多。 跟刚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擦干净之后,沈悦想把手给收回来,祁瑞却握住少女的手贴在脸上,笑得灿烂:“沈姐姐,你的手好凉呀,摸得我好舒服。” 玉白的手指微微的缩了一下,少女的脸本来就很红,根本就不禁逗,此刻红的好像要快冒烟,有些不自在的垂眸,害羞般的避开了年轻男生的视线。 她似乎有些紧张和不安,他被旁边的人看见,视线有几分慌乱的看向旁边,害羞的张了张口,声音很小,小的几乎听不见。 “……祁瑞,不要说这样的话。” 祁瑞的心跳猛地加快,呼吸粗重,他咽了好几下口水,想亲,但是他觉得如果在这里亲的话,可能少女会羞耻的哭出来。 所以,他忍着,只是用虎牙磨了一下少女的指尖,留下了一个印子就松手了。 沈悦的眼尾都红了,大概是因为太过于羞耻,连白腻的后颈都红了,衬得人艳丽无比。 两个人吃完饭就干活,祁瑞手里抓着一把秧苗,动作熟练。 有个祁瑞这个工具人,沈悦干活都轻松了不少,祁瑞的力气大,精力又盛旺,干起活来手脚特别利索,不喊苦不喊泪,跟刚来的时候桀骜不驯判若两人。 他刚从猪棚里出来,身上都一股味儿,连忙冲了一个澡。 沈悦在灶房做饭,身后突然贴上了滚烫坚硬的胸膛。 一转头就对上了祁瑞的视线。 祁瑞的视线太过于强烈,沈悦就是想湖水都忽视不了,被他盯着肌肤仿佛都要烧起来一般,有几分灼热。 沈悦心底逐渐升起不安,她抿了抿唇瓣:“祁瑞……” 年轻男生垂眸,神色晦暗不明,喉结滚动了两下。 —— 余风吹来了盛日的余晖,夕阳散发出万道霞光,霞光洒落在平静的湖面上。 残阳似血,黄昏的落日格外的美丽。 灶房的烟筒冒着烟,微风徐徐,带的点清爽。 祁瑞抱着沈悦热烈的亲吻。 黏黏腻腻的纠缠,挤压着空气。 祁瑞觉得自己就像中了毒一样,而沈悦的唇是唯一的解药。 他都已经忍了一天了,实在是忍不住了。 “呜……”沈悦两手揪住祁瑞胸前的衣领,泛红的指尖发白,用力的摇头,想要推开祁瑞。 万一被别人看到了怎么办? 而且,而且现在还是白天呢。 沈悦这个人还是有些古板封建的,眼睛都急出了眼泪。 祁瑞一手按住沈悦白腻的后颈,一手紧紧的箍着纤细的腰肢,根本就没有把那点微小的挣扎放在眼里,他低着头,伸长了脖子,又急又燥。 等放开了之后,沈悦的睫毛都湿了,眼睛红红的,如绸缎般的头丝乖顺的散在额边,唇是鲜艳的。 肿了。 好可怜。 祁瑞觉得自己真变态,他一看到沈悦哭,就兴奋的不行,口干舌燥的喉咙都快冒火了。 他看出少女有些生气了,于是立马抱着人撒娇:“沈姐姐,我就是太喜欢你啦。” 舌头还疼着,沈悦原本还有一点点气,可是一见祁瑞这样,就算是有气也发不出来。 她的脸还是红的,表面上却是一本正经:“以后不许这样。” 祁瑞胡乱的嗯嗯哼哼,心里暗道,不许这样,那他就那样。 晚上吃素,祁瑞很乖,不挑食,吃的比平常还要多了一碗。 沈悦发现祁瑞特别好养活,有点可爱。 少女咀嚼的时候,小腮帮子一股一股的,就像小兔子吃青菜。 嘴角还沾了点油渍,亮晶晶的,祁瑞伸出拇指在她唇边轻轻试了试,动作说不出的温柔。 这村落穷乡僻壤,祁瑞对这样日复一日的生活却逐渐上头,他什么脏活累活都干过,却没有任何的怨言。 乡村爱情(16)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祁瑞定定的看着少女,目光从那双乌黑的眼眸,落到了嫣红的唇,修长雪白的脖子,还有半遮半掩精致如同弯月的锁骨。 并不明暗的灯光遮住了他野兽般贪婪的神色。 他的声音低低的,就好像含着水汽,像是在撒娇:“因为我就想你这么对我笑,只能对我一个人这么笑。” 无理取闹的话语充满着浓浓的占有欲,如毒蛇般静静的缠绕着一无所知的少女。 沈悦叹了一口气,满是无奈:“别闹。” “我没闹。”祁瑞贴着人,撇嘴道:“我在很认真的和你商量。” 实在是被缠的无奈,沈悦的耳子本来就很软,根本经不住磨,只能先点头答应。 祁瑞用力的把人抱怀里,闭着眼睛在她的耳后闻嗅着,就像一只特别粘人的大狗狗。 鼻尖都是独属于少女淡淡的清香,很甜,闻着他的心都化了。 祁瑞从来都没有过这种感觉,他觉得自己也许明白了什么是喜欢,真的好喜欢好喜欢,喜欢到连心脏都好像不属于自己。 祁瑞低头,去追随那柔软的唇肉。 出乎意料的温柔,带着满满的柔情,可是到了后面祁瑞完全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和燥热,渐渐变成了啃咬。 就在快要窒息的时候,祁瑞终于缓缓的退开,他抵着少女的额头,微微的喘着气。 看着少女纤长浓密睫毛上的泪珠,祁瑞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沈姐姐,我们永远在一起吧。” 沈悦猛地抬眸,看着少年近在咫尺的脸,脸上的温度升温,心跳逐渐加快。 气氛在这一瞬间变得很安静,两个人的呼吸都很急促,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什么。 祁瑞几乎是下意识的说出这句话,是从内心里面发出来的,说完了之后,他又紧张又羞涩。 不止耳尖发热,就连脸都开始冒汗,跟喝醉的酒似的,他有些晕,咬了咬舌尖,疼痛让他清醒了一点。 “沈姐姐,我真的好喜欢你。” 喜欢这个字说多了好像就变得格外的顺口,祁瑞觉得喜欢都快要溢出来了。 心跳声在胸膛放大,跳的很快,“喜欢到想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少女的睫毛颤抖,就连眼尾都羞红了,对于这样的喜欢,她怎么能拒绝呢? “好。” 沈悦知道,祁瑞很年轻,他很帅气,未来很迷茫,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但是起码,现在两个人是在一起的。 而且沈悦这个人性子犟,一旦认定了一个人,那就不会放手。 —— 天气高温,热气滚滚。 祁瑞在插秧,脚踩在泥巴里,在这村里有很多人种了好几亩地,人手不够,祁瑞就会去帮忙,价钱是两百块钱一天。 插秧插了一上午,衣服差不多都湿透了。 村里的人都很和善,他们会有人带午饭就在田地里吃,也会给祁瑞捎上一份。 祁瑞找了一个被对着阳光的地方坐着,汗水流了下来,蛰的眼睛疼。 饭菜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但是味道是真的不怎么样,可是祁瑞还是全都吃光了,这也是在沈悦身边待久了的缘故,沈悦很讨厌浪费米饭,所以祁瑞每次吃完饭的碗比狗舔的都还要干净。 运动量很大,祁瑞也是饿惨了,吃起饭来都是狼吞虎咽。 “悦丫头,你怎么来这儿啦?” 祁瑞被米饭一噎,俊脸涨红,他条件反射的挡住脸,连忙躲到树后面去。 他不明白这个时间点为什么沈悦会到这里来,祁瑞的自尊心很强,极其不愿意沈悦看到他这副样子。 谁能想到在京城里面响当当的太子爷,到了乡下来竟然还给别人插秧,甚至才两百块钱一天,这几百块钱对于之前的祁瑞来说,根本都算不上是钱。 可是现在,祁瑞的裤子上还有很多泥巴,衣服上也有。 他不想让沈悦看到他这副样子。 太阳真的很大,晒的几乎睁不开眼。 沈悦没有带草帽,整张脸都被晒红了,她走近那棵树,叫了一声:“祁瑞。” 躲在树后面的祁瑞知道自己被抓包了,只好不情不愿的走出来。 年轻男生现在的模样看着着实狼狈,脸上都还有泥巴,裤子更是脏的不成样子,特别是脖子的那块,晒的几乎快脱皮了,看起来可怖。 此刻男生看起来好像很心虚,眼睛四处乱瞟,就是不敢看她。 “你,你怎么来了?” 沈悦罕见的没有表情,眉眼淡淡的,雪白的脸上都是汗,她抓住祁瑞的手腕,“回家。” 祁瑞的手臂上也有泥巴,他怕自己把沈悦弄脏了,下意识的甩开她的手。 “我还有点事,你快回去吧,外面太阳这么大,我晚点就回去。” 沈悦默不作声的又去拉他,抿唇拉着他要走,周围的人都纷纷的看了过来,祁瑞不想走,他都已经干了一上午了,只要再干一下午,就又可以拿到两百块钱,他想给沈悦减轻负担。 甩开的弧度有点大,沈悦拉着他手腕的力气也大,整个人都因为冲进而后退了几步,没有站稳,噗通一声直接摔在地上。 祁瑞脸色瞬间一变,蹲下来赶紧把少女拉起来,左看右看,观察少女身上有没有哪里受了伤,声音又急又气:“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吗?哪里摔的疼啊?这地上石子这么多,万一个割破皮了,有你好哭的……” 一冰凉的泪水低落在了祁瑞的手臂上,好像带着灼热的温度,他下意识的手臂一抖,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声音顿时嘎然而止,他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无措又惊慌的看着少女。 急得眼睛都红了。 风一吹,手臂上的泪痕带着微微的凉意。 沈悦低着头,她的衣服上沾了些灰,但是并没有受伤,一言不发的再次拉住祁瑞的手,拉着他往回家的方向走。 祁瑞这次没有敢再说话了,满脸都是不安的任由少女拉着。 盯着少女圆圆的后脑勺,他心都提起来了,明明他长得很有攻击性,是极其锋利的俊美,可是现在就如同犯了错的狼狗。 乡村爱情(17)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出乎意料的温柔,带着满满的柔情,可是到了后面祁瑞完全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和燥热,渐渐变成了啃咬。 就在快要窒息的时候,祁瑞终于缓缓的退开,他抵着少女的额头,微微的喘着气。 看着少女纤长浓密睫毛上的泪珠,祁瑞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沈姐姐,我们永远在一起吧。” 沈悦猛地抬眸,看着少年近在咫尺的脸,脸上的温度升温,心跳逐渐加快。 气氛在这一瞬间变得很安静,两个人的呼吸都很急促,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什么。 祁瑞几乎是下意识的说出这句话,是从内心里面发出来的,说完了之后,他又紧张又羞涩。 不止耳尖发热,就连脸都开始冒汗,跟喝醉的酒似的,他有些晕,咬了咬舌尖,疼痛让他清醒了一点。 “沈姐姐,我真的好喜欢你。” 喜欢这个字说多了好像就变得格外的顺口,祁瑞觉得喜欢都快要溢出来了。 心跳声在胸膛放大,跳的很快,“喜欢到想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少女的睫毛颤抖,就连眼尾都羞红了,对于这样的喜欢,她怎么能拒绝呢? “好。” 沈悦知道,祁瑞很年轻,他很帅气,未来很迷茫,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但是起码,现在两个人是在一起的。 而且沈悦这个人性子犟,一旦认定了一个人,那就不会放手。 —— 天气高温,热气滚滚。 祁瑞在插秧,脚踩在泥巴里,在这村里有很多人种了好几亩地,人手不够,祁瑞就会去帮忙,价钱是两百块钱一天。 插秧插了一上午,衣服差不多都湿透了。 村里的人都很和善,他们会有人带午饭就在田地里吃,也会给祁瑞捎上一份。 祁瑞找了一个被对着阳光的地方坐着,汗水流了下来,蛰的眼睛疼。 饭菜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但是味道是真的不怎么样,可是祁瑞还是全都吃光了,这也是在沈悦身边待久了的缘故,沈悦很讨厌浪费米饭,所以祁瑞每次吃完饭的碗比狗舔的都还要干净。 运动量很大,祁瑞也是饿惨了,吃起饭来都是狼吞虎咽。 “悦丫头,你怎么来这儿啦?” 祁瑞被米饭一噎,俊脸涨红,他条件反射的挡住脸,连忙躲到树后面去。 他不明白这个时间点为什么沈悦会到这里来,祁瑞的自尊心很强,极其不愿意沈悦看到他这副样子。 谁能想到在京城里面响当当的太子爷,到了乡下来竟然还给别人插秧,甚至才两百块钱一天,这几百块钱对于之前的祁瑞来说,根本都算不上是钱。 可是现在,祁瑞的裤子上还有很多泥巴,衣服上也有。 他不想让沈悦看到他这副样子。 太阳真的很大,晒的几乎睁不开眼。 沈悦没有带草帽,整张脸都被晒红了,她走近那棵树,叫了一声:“祁瑞。” 躲在树后面的祁瑞知道自己被抓包了,只好不情不愿的走出来。 年轻男生现在的模样看着着实狼狈,脸上都还有泥巴,裤子更是脏的不成样子,特别是脖子的那块,晒的几乎快脱皮了,看起来可怖。 此刻男生看起来好像很心虚,眼睛四处乱瞟,就是不敢看她。 “你,你怎么来了?” 沈悦罕见的没有表情,眉眼淡淡的,雪白的脸上都是汗,她抓住祁瑞的手腕,“回家。” 祁瑞的手臂上也有泥巴,他怕自己把沈悦弄脏了,下意识的甩开她的手。 “我还有点事,你快回去吧,外面太阳这么大,我晚点就回去。” 沈悦默不作声的又去拉他,抿唇拉着他要走,周围的人都纷纷的看了过来,祁瑞不想走,他都已经干了一上午了,只要再干一下午,就又可以拿到两百块钱,他想给沈悦减轻负担。 甩开的弧度有点大,沈悦拉着他手腕的力气也大,整个人都因为冲进而后退了几步,没有站稳,噗通一声直接摔在地上。 祁瑞脸色瞬间一变,蹲下来赶紧把少女拉起来,左看右看,观察少女身上有没有哪里受了伤,声音又急又气:“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吗?哪里摔的疼啊?这地上石子这么多,万一个割破皮了,有你好哭的……” 一冰凉的泪水低落在了祁瑞的手臂上,好像带着灼热的温度,他下意识的手臂一抖,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声音顿时嘎然而止,他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无措又惊慌的看着少女。 急得眼睛都红了。 风一吹,手臂上的泪痕带着微微的凉意。 沈悦低着头,她的衣服上沾了些灰,但是并没有受伤,一言不发的再次拉住祁瑞的手,拉着他往回家的方向走。 祁瑞这次没有敢再说话了,满脸都是不安的任由少女拉着。 盯着少女圆圆的后脑勺,他心都提起来了,明明他长得很有攻击性,是极其锋利的俊美,可是现在就如同犯了错的狼狗。 “沈姐姐?你是不是生气了?” “我不故意要瞒着你的,而且帮别人插秧可以挣很多钱!” 说到这里,年轻男生的声音不由自主的带着些喜意和讨好,明明之前他根本就不会把这两百块钱放在眼里,可是现在就看成宝一样。 而祁瑞也是现在才知道,两百块钱可以买很多东西,可以买好多肉,他想要给沈悦补身子,他想要沈悦白白胖胖的。 沈悦把他拉到家,来到了他的房间,然后又跑到自己的房间翻出了芦荟胶。 祁瑞后颈那块皮肤被晒伤的很严重,红了一大片,都脱皮了。 他自己还没有什么感觉,还兴致勃勃的说,插秧有多么的好,工资有多么的高,还说一点都不辛苦,说了一大堆。 在晒伤的地方涂了一层芦荟,沈悦把东西收了起来,然后静静的看着祁瑞,淡淡地出声:“看着我。” 祁瑞僵了下,磨蹭地抬头,脸上黑了好几个度,但是眉眼依旧俊朗。 少女的眼眸很宁静又温柔,他摸着男生有些晒伤的脸,是怜惜的。 “不要帮别人插秧,很累。” 祁瑞用脸蹭着少女微凉柔软的手心,摇着头说:“不累的,一点都不累!” 他很年轻,他有的是精力,年轻的男生一点都不怕累,他只是怕沈悦吃不饱饭。 所以他每天都充满干劲,只要一想到干完活可以拿到两百块钱,心里就填滋滋的。 另一只手也覆上了他的脸,前方照下来一道阴影。 沈悦身子往前面一倾,轻轻的碰了下他微张的唇瓣。 淡淡的薄荷味,很干净。 乡村爱情(18)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祁瑞脸色一变,急了:“你是别人吗?” 他的重点总是在奇奇怪怪的方面。 这个只是沈悦随便说说的,她的眼神很干净,像是不解:“难道不是吗?” 祁瑞不吱声了,面色阴沉。 他一直都想着把沈悦带回家,一直把对方当做自己的媳妇,可是在沈悦心里,只是别人! 两个人都亲来这么久了,怎么还能是别人! 沈悦见祁瑞一动不动,浑身散发着低气压,脸特别臭,下颚线绷紧,看起来很不高兴。 挺莫名其妙的,沈悦不知道他生气的点,“你怎么了?” “那我也是别人吗?”祁瑞闷声道。 沈悦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总是温温柔柔的,好像没有脾气一样,哪怕并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也是轻声地哄着,“好了,别闹了。” 祁瑞紧紧地抿着嘴,目光沉沉的盯着沈悦,连空气的温度都好像下降了几分。 他背对着沈悦,嗓音很冷:“我困了。” 沈悦愣了一下,恍然之间好像看到了第一次见到祁瑞的时候。 桀骜冷漠,傲视一切,高高在上,好像没有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对于这样的祁瑞,沈悦是觉得陌生的,甚至还有点惧怕,漂亮温和的脸发白,她咬了一下唇,用了点力气,有点疼。 她张了张口,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在看到祁瑞冷漠的背影时,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低头沉默的离开。 —— 沈悦下午拿着篮子出去采蘑菇,山上有很多蘑菇,蘑菇个个都长得奇形怪状的,系统说,长得越好看的越有毒。 摘了半个篮子的蘑菇,沈悦突然听到后面草丛被踩,有人站在她的身后。 “沈悦。” 沈悦一回头,视线就对上男人的视线。 男人高高大大的,常年劳作,一身的腱子肉,宽肩窄腰,身材特别好,五官端正英俊。 他看到少女,愣了一下。 而沈悦还蹲在地上,手里拿着蘑菇。 还是沈悦先打招呼,她起身:“哥,好巧啊。” 章琮回过神,他应该在山上转了挺久,背后的衣服都还湿了一大块,颜色很深。 他的眉骨深邃俊挺,唇形很薄,声音浑厚:“你怎么到这里摘蘑菇?很危险。” 要是在山脚摘一些蘑菇还好,但是深山的话就比较危险了,现在是夏天,蛇出来的特别频繁,差不多走在路上都会碰到一两只。 而且沈悦看起来瘦瘦弱弱的,实在看起来很危险。 沈悦带着草帽,抬起头的时候,露出了漂亮的眉眼和素白的脸庞,唇色很红。 他在城里面的时候也见过不少的姑娘,看过电视上很多明星和模特,却没有一个长得比沈悦还要好看。 明明穿的是最普通,最粗糙的衣服,可是却依旧如同珍珠一样,好像会发光。 章琮的目光微闪,耳朵红红的,他瞥过眼,“你下次上山的时候可以叫上我。” 沈悦一愣,然后露出来一个笑,眉眼弯弯,梨涡浅浅:“好哦。” 章琮就在她身边的几米找柴火,沈悦也安心,低头继续摘蘑菇。 天快黑了,沈悦篮子的蘑菇也摘满了。 和章琮一起下山。 山上的路不好走,特别是下山的时候。 沈悦只是稍一不慎,脚底一滑,摔了。 疼! 哪怕她反应很迅速的用手撑住,但是膝盖还是火辣辣的痛,手心很痛。 章琮立马把少女扶起来,粗野低沉的声音急切担忧:“没事吧?” 沈悦已经被疼的说不出话来了,单薄的身子颤抖的厉害,腿软的站不住,蹲了下去,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滴又一滴。 她低着头,为了不让男人担心,忍着哭腔,“没,没事。” 软软的语调都带着抖。 章琮感受到了手臂上的湿意,黝黑的脸上,表情好像愣了愣,过了半会儿才急急的蹲下,“告诉哥哪里疼?怎么哭得这么厉害。” 眼睛红红的,薄薄的眼皮都透着粉,纤长的睫毛因为生理泪水黏成一簇一簇,哭的脸上都冒汗了。 章琮看直了眼,伸出格外粗糙的手指轻柔的抹少女脸上的泪。 沈悦按住那只粗糙的手,没办法,被摸的脸疼,刚才还稍微擦干净的额头又冒出了汗,声线颤颤的:“哥,我没事儿,不疼的。” 章琮是个很有本事的人,虽然沉默,但是特别的靠谱,村里年纪小的人都叫哥。 黑皮男人的视线下意识的落到了那张说话的嘴上,然后就像触电一样的收回来,手也跟着缩了回去,他僵着,喉结微动。 “我背你回去吧。” 离回家的路还有点距离,章琮有点担心沈悦吃不消。 膝盖上的疼痛已经消下去了一点,沈悦还没有那么娇气,在加上都习惯了这种疼痛,路还是可以自己走的,痛可以忍着。 她抿了抿唇珠,声音轻轻的:“不用,现在不疼了。” 章琮从地上捡起草帽,为她戴好,也不强求:“那我们走慢点。” 沈悦不太好意思:“哥,麻烦你了。” 章琮沉默地望着沈悦,擦了一下额上的薄汗,起身,手掌拑住沈悦的手臂,一下子就轻松的把沈悦给扯了起来。 “没事。” 怕少女在摔,章琮离少女很近,这样更方便看管,而且山上的路的确很不好走。 男人低头,望着少女白的像珍珠一样的脸,还有那饱满好像吸满果汁的唇,可渴极似的咽了一口口水。 双手不知为何有些局促的抓着衣服。 —— 等两个人回到村,天已经黑了。 两个人又走了一段路,然后就要分开。 沈悦和章琮告别,在说话的时候,她感受到了一股浓烈的视线。 下意识的转头一看,是祁瑞。 天很黑,光线很暗,祁瑞几乎整个人都与黑暗融为一体,看的并不太真切。 沈悦愣了一下。 祁瑞已经走了过来了,面容越发的清晰。 他的眼眸很黑,暗沉阴郁,淡淡地凝是她的模样,让沈悦觉得自己仿佛是被猎人擒住的猎物。 这是沈悦第一次感受到在少年身上的侵略性和暴戾。 沈悦站在月光之下,神色迷茫的看着他。 祁瑞的目光慢慢的移到了旁边的章琮。 男人高高大大,穿着一件深色的短袖,浑身健硕的肌**壑把少女衬的越发的娇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就这么站在少女的身边,就像盘踞在猎物的凶猛的野兽。 祁瑞紧紧的握着拳,眼底凝聚着风暴。 垂下眼眸的时候,看似平静。 他站在少女的面前,高大的身影几乎把少女整个人都笼罩起来。 “饭菜我已经做好了,我们回家吧。”低沉的声音平淡无波。 沈悦觉得少年看起来有些不太对劲,但是又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乡村爱情(19)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沈悦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总是温温柔柔的,好像没有脾气一样,哪怕并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也是轻声地哄着,“好了,别闹了。” 祁瑞紧紧地抿着嘴,目光沉沉的盯着沈悦,连空气的温度都好像下降了几分。 他背对着沈悦,嗓音很冷:“我困了。” 沈悦愣了一下,恍然之间好像看到了第一次见到祁瑞的时候。 桀骜冷漠,傲视一切,高高在上,好像没有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对于这样的祁瑞,沈悦是觉得陌生的,甚至还有点惧怕,漂亮温和的脸发白,她咬了一下唇,用了点力气,有点疼。 她张了张口,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在看到祁瑞冷漠的背影时,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低头沉默的离开。 —— 沈悦下午拿着篮子出去采蘑菇,山上有很多蘑菇,蘑菇个个都长得奇形怪状的,系统说,长得越好看的越有毒。 摘了半个篮子的蘑菇,沈悦突然听到后面草丛被踩,有人站在她的身后。 “沈悦。” 沈悦一回头,视线就对上男人的视线。 男人高高大大的,常年劳作,一身的腱子肉,宽肩窄腰,身材特别好,五官端正英俊。 他看到少女,愣了一下。 而沈悦还蹲在地上,手里拿着蘑菇。 还是沈悦先打招呼,她起身:“哥,好巧啊。” 章琮回过神,他应该在山上转了挺久,背后的衣服都还湿了一大块,颜色很深。 他的眉骨深邃俊挺,唇形很薄,声音浑厚:“你怎么到这里摘蘑菇?很危险。” 要是在山脚摘一些蘑菇还好,但是深山的话就比较危险了,现在是夏天,蛇出来的特别频繁,差不多走在路上都会碰到一两只。 而且沈悦看起来瘦瘦弱弱的,实在看起来很危险。 沈悦带着草帽,抬起头的时候,露出了漂亮的眉眼和素白的脸庞,唇色很红。 他在城里面的时候也见过不少的姑娘,看过电视上很多明星和模特,却没有一个长得比沈悦还要好看。 明明穿的是最普通,最粗糙的衣服,可是却依旧如同珍珠一样,好像会发光。 章琮的目光微闪,耳朵红红的,他瞥过眼,“你下次上山的时候可以叫上我。” 沈悦一愣,然后露出来一个笑,眉眼弯弯,梨涡浅浅:“好哦。” 章琮就在她身边的几米找柴火,沈悦也安心,低头继续摘蘑菇。 天快黑了,沈悦篮子的蘑菇也摘满了。 和章琮一起下山。 山上的路不好走,特别是下山的时候。 沈悦只是稍一不慎,脚底一滑,摔了。 疼! 哪怕她反应很迅速的用手撑住,但是膝盖还是火辣辣的痛,手心很痛。 章琮立马把少女扶起来,粗野低沉的声音急切担忧:“没事吧?” 沈悦已经被疼的说不出话来了,单薄的身子颤抖的厉害,腿软的站不住,蹲了下去,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滴又一滴。 她低着头,为了不让男人担心,忍着哭腔,“没,没事。” 软软的语调都带着抖。 章琮感受到了手臂上的湿意,黝黑的脸上,表情好像愣了愣,过了半会儿才急急的蹲下,“告诉哥哪里疼?怎么哭得这么厉害。” 眼睛红红的,薄薄的眼皮都透着粉,纤长的睫毛因为生理泪水黏成一簇一簇,哭的脸上都冒汗了。 章琮看直了眼,伸出格外粗糙的手指轻柔的抹少女脸上的泪。 沈悦按住那只粗糙的手,没办法,被摸的脸疼,刚才还稍微擦干净的额头又冒出了汗,声线颤颤的:“哥,我没事儿,不疼的。” 章琮是个很有本事的人,虽然沉默,但是特别的靠谱,村里年纪小的人都叫哥。 黑皮男人的视线下意识的落到了那张说话的嘴上,然后就像触电一样的收回来,手也跟着缩了回去,他僵着,喉结微动。 “我背你回去吧。” 离回家的路还有点距离,章琮有点担心沈悦吃不消。 膝盖上的疼痛已经消下去了一点,沈悦还没有那么娇气,在加上都习惯了这种疼痛,路还是可以自己走的,痛可以忍着。 她抿了抿唇珠,声音轻轻的:“不用,现在不疼了。” 章琮从地上捡起草帽,为她戴好,也不强求:“那我们走慢点。” 沈悦不太好意思:“哥,麻烦你了。” 章琮沉默地望着沈悦,擦了一下额上的薄汗,起身,手掌拑住沈悦的手臂,一下子就轻松的把沈悦给扯了起来。 “没事。” 怕少女在摔,章琮离少女很近,这样更方便看管,而且山上的路的确很不好走。 男人低头,望着少女白的像珍珠一样的脸,还有那饱满好像吸满果汁的唇,可渴极似的咽了一口口水。 双手不知为何有些局促的抓着衣服。 —— 等两个人回到村,天已经黑了。 两个人又走了一段路,然后就要分开。 沈悦和章琮告别,在说话的时候,她感受到了一股浓烈的视线。 下意识的转头一看,是祁瑞。 天很黑,光线很暗,祁瑞几乎整个人都与黑暗融为一体,看的并不太真切。 沈悦愣了一下。 祁瑞已经走了过来了,面容越发的清晰。 他的眼眸很黑,暗沉阴郁,淡淡地凝是她的模样,让沈悦觉得自己仿佛是被猎人擒住的猎物。 这是沈悦第一次感受到在少年身上的侵略性和暴戾。 沈悦站在月光之下,神色迷茫的看着他。 祁瑞的目光慢慢的移到了旁边的章琮。 男人高高大大,穿着一件深色的短袖,浑身健硕的肌**壑把少女衬的越发的娇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就这么站在少女的身边,就像盘踞在猎物的凶猛的野兽。 祁瑞紧紧的握着拳,眼底凝聚着风暴。 垂下眼眸的时候,看似平静。 他站在少女的面前,高大的身影几乎把少女整个人都笼罩起来。 “饭菜我已经做好了,我们回家吧。”低沉的声音平淡无波。 沈悦觉得少年看起来有些不太对劲,但是又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乡村爱情(20)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沈悦和祁瑞的感情越来越好了,不可否认的是有了祁瑞之后,家里更像一个家,变得更加的温馨,灯火通明。 少年人不怕苦,不怕累,他爱笑,成熟了很多,肩膀也更加的宽厚结实,有了成年男人的该有的担当。 棚子里面的几只猪越发的肥美,看着就特别的有食欲。 沈悦终于胖了一点,下巴不像以前那么尖,摸起来也有了一些肉,可把祁瑞高兴坏了,满满的都是自豪感,干起活来越发的起劲。 他想,他要把沈悦带出这个山村,让她住大房子,许诺她好日子,他出去上班,而沈悦只需要在家里等他回去就好了。 或许可以养一只猫或者一只狗,沈悦心细,她一定会把猫狗养的很好。 可是这样平静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祁家人来了。 当时沈悦并不在,她后院给菜浇水。 刘叔看着眼前锋芒毕露的少年,一时间都有些认不出来,实在是改变了太多了。 那层浮躁和暴戾全都藏匿了起来,露出来的肌肉结实有力,眉眼冷静内敛。 刘叔很欣慰,他想,少爷终于长大了。 —— 沈悦摘了一篮子的青菜回来,她的手上都是泥巴,祁瑞在喂鸡鸭,看到沈悦过来了之后就和她一起洗青菜。 晚霞布满天空,依旧美得惊心动魄。 祁瑞看起来有些不对劲,在洗菜的时候,他突然开口:“沈姐姐,我要回去了。” 因为洗菜的缘故,她的衣袖叠了起来,那是截精致的腕骨,或许是她肌肤太过于雪白光洁,还泛着红晕。 纤长的手指洗着菜叶,听到了祁瑞的话,她先是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乌黑的眼眸看向祁瑞。 而祁瑞不敢看少女的眼睛。 那双眼睛应该还是温柔的,连声音都是平静的:“什么时候走?” 祁瑞紧绷着下颚,过来一会儿,才沉沉的吐出两个字。 “明天。” 气氛有一瞬间的寂静压抑。 这个消息就像一个炸弹一样,在沈悦的脑海里面炸开。 少女的脸很白。 煞白。 衬得那鲜红的肉更加的艳。 她轻轻地说:“好。” 祁瑞很沉默,眉眼好似弥漫着浓浓的阴郁。 沈悦知道剧情。 祁家出了一个私生子,而且只是比祁瑞只小一岁,甚至还登堂入室,特别受祁父喜欢,甚至还有把私生子当做继承人来培养。 祁母是一个很强势的女人,两个人的感情一直都不深,也就比陌生人好一点,现在小三都到她面前耀武扬威,她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祁氏拱手让人? 也许连祁瑞都没有想到,看起来对他宠爱有家的父亲会是这样的衣冠禽兽。 过了四年,祁瑞接手了祁氏,用雷霆般的手段把集团整治成了自己的一言堂。 他意气风发,令众人趋之若鹜的年轻才俊。 而在农村里的少女也傻傻的等了四年,守着一个永远都无法实现的诺言。 只有她一个人记得。 最后她来京城来寻少年。 而少年,早就不再是当初的少年。 天还没有亮,祁瑞就收拾好了东西。 门口停着一辆与这破旧乡村格格不入的豪车。 祁瑞一打开房门,就看到了少女雪白漂亮的脸。 他顿了一下,原本充满阴翳尖锐的情绪软了一些,少年捧着沈悦的脸,那是他喜欢的人。 “沈姐姐,你等等我好吗?” 等他解决了祁家的事情,等一切都风平浪静了,他就来找沈悦,把她带到城里,过好日子。 少年的眼眸,炽热又期盼,那双眼里好像有泪光,似乎又像是在哀求。 沈悦攥紧了手指,手指被指甲刺的生疼,她跟感觉不到似的,很认真地问:“会很久吗?” 少年长大了,轮廓的线条冷硬,他一晚没睡,眼睛里全是红血丝。 少年除了高大了,完完全全没有了大少爷的样子。 他说:“不会很久。” 少年这么说的。 沈悦信了。 因为她知道少年从来都不会对她撒谎。 沈悦觉得自己应该是笑着的,因为这是告别,她希望在少年的眼中能留一个很好的印象。 可是少女看着祁瑞恍若一天之内变得更加成熟的脸,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祁瑞愣了一下,连忙上前擦拭着她的眼泪,表情惊慌。 因为这是沈悦第一次并不是因为疼痛而产生的生理泪水而流泪,毕竟她的性子一直都是温柔包容。 她薄薄的眼皮很泛粉,唇色很艳,脸白,长睫,在这破旧的房子里好像会发光的珍珠。 乌黑湿润的眼眸是信任,是爱意。 “好,我等你。” 祁瑞给了少女一个东西,是一条项链,温热的,带着少年的体温。 —— 冬天来了,雪白纷飞。 沈悦和奶奶过了年,杀了院子里的一只鸡。 又一个冬天来了,猪棚的猪卖了,只剩下的几只小猪。 奶奶生病了,很严重,镇上的医生摇头,说奶奶的时日无多。 这次过年很冷清,没有爆竹,春联还是去年的,都褪色了。 奶奶躺在床上,屋子里面烧了很多碳,但是奶奶还是觉得冷,哪怕都已经盖了三层厚棉被。 沈悦去镇上买了药,外面的雪很大,手脚都被冻得麻木了,整张雪白的脸也被冻得通红。 她在门外把身上的雪拍干净,又去灶房煮了一碗粥。 奶奶没睡,因为白天睡了,晚上就睡不着。 最近奶奶的胃口越来越差了,吃什么吐什么,原本就削瘦的身体变得更加的病弱,似乎只剩一口气吊着了。 她还是有挂念的。 她走了,就只剩下沈悦一个人了,那也太孤单了。 想着能陪一天是一天吧。 药是在饭后吃的,奶奶不喜欢吃药,嘴上还说,“这药根本就管用,纯属浪费钱,以后不要再买了。” 沈悦嘴上说着好,说要还剩很多,不要浪费。 可是药就是吃不完。 药物有安眠的作用,奶奶一白天没睡,躺在床上就有了困意。 沈悦在旁边守着,她要等奶奶睡着了才肯离开。 就在沈悦以为奶奶快要睡着的时候,奶奶突然出声。 “悦丫头,你都老大不小了,找个会照顾的人搭伙过日子吧,不然我走了也不放心,别老是让我挂念。” 沈悦抿了抿唇瓣,卷翘的睫毛垂着,在雪白的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乡村爱情(21)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她抿唇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奶奶会长命百岁。” 奶奶的眼眶泛酸,她沉沉的叹了一口气,问:“你是不是还在等那个人?” 沈悦不说话了,低着头,柔顺的黑发垂在肩膀上,肩膀单薄,她变得比之前更瘦了。 奶奶在沉默中得到了答案,她觉得沈悦特别的死心眼,也特别的傻。 祁家的少爷,说不准,也就是说着玩而已。 偏偏这个傻子当真了。 奶奶从床垫下拿出了一张纸条,给了沈悦。 沈悦打开一看,是一串电话号码。 “这个是祁夫人的电话号码,那天你等累了,就去找他吧,祁夫人欠我一个人情,她会收留你的。” 纸条很糙,也许被放了很久,纸都变黄了。 奶奶的眼角留下了一滴泪,她颤颤巍巍的拉着少女冰冷的手,眼角的皱纹让她看起来很慈祥,她的眼里面有不舍,有难过。 “如果他不喜欢你了,你就回来。” “奶奶希望你好好的,一辈子都快快乐乐。” 沈悦的心脏痉挛了下,她说:“好。” 奶奶这才露出了一个笑容,闭着眼睛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睡啊,就再也没醒了。 村里面喜气洋洋,鞭炮满街,小孩穿着新衣,拿着灯笼,嬉笑声传的很远。 而另一处,少女失去了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从此,就孤生一人了。 —— 沈悦等了四年,没有等到祁瑞。 她犹豫了很久,拿着全部的积蓄,去了京城。 乡村离京城的距离很远,沈悦坐了两天的火车,吐了好几次,脸色苍白如纸。 沈悦下了火车腿都是虚的,她的行李并不多,只有几件衣服,蹲在地上缓了几分钟,沈悦起身。 找了一个商场,沈悦拿出纸条,打了那个电话。 ——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寒风呼啸,树枝被吹的东倒西歪。 黑色宾利稳稳驶入一座富丽堂皇的庄园,灯火辉煌,花园里还有巨大的圆形喷泉。 沈悦看着,有点胆怯。 她低头看着自己洗的发黄的帆布鞋,拘谨不安的揪着衣角。 车门打开,沈悦顿了一下才下去,门口有佣人带路。 华丽的水晶垂钻吊灯几乎照亮了每一个角落,昂贵的名画,身价千万的花瓶,这些都是沈悦从来都触及不到的,这是她从未见过的世界,也是她之前想都不敢想的。 越发的局促,脸庞更加的煞白。 佣人把少女带到沙发上坐了下来。 沙发很软,就如同坐在云端一般。 沈悦第一次离家,浑身的神经都紧绷着。 佣人端茶到水,没有怠慢。 少女轻轻地说了一声:“谢谢。” 现在是冬天,外面的风很大,可是别墅里面却温暖如春,但是沈悦的手心还是冒着冷汗。 对于陌生的环境,让沈悦特别的不安焦躁,但是只要想到马上就要见到祁瑞,她又不那么害怕了。 摸了摸脖子的项链。 甚至还有点欣喜和期待。 四年过去了,少年变成的男人,他应该会变得更加的成熟。 不知道,祁瑞还记得她吗? 如果记得,那为什么不来找她呢? 是因为没有时间吗? 他应该很忙吧? 沈悦带着无数的疑问,内心深处还有一点点忐忑。 车辆驶入的引擎声响起,沈悦猛地抬头,耳朵里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没过一会儿就传来沉稳的脚步声,很有规律。 在灯光辉煌下,照亮了每一处角落。 茶几上点着了线香,空气中的薄香淡淡的,清雅又诱人。 沈悦看到了走进来的男人。 陌生又熟悉。 男人的头发变长了,全都梳在脑后,露出了光洁的额头,眉眼英俊沉稳,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服衬得他身材修长高挺的同时,给人一种满满的禁欲感。 他一进门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少女,顿了一下。 对方的眉眼极为疏远,有种怪异的陌生感蔓延在其中。 少女看着男人,脸上还没来得及露出的笑容僵住了,被他脸上那冷漠的表情给刺痛了。 祁瑞松了松领带,侧脸问一旁的女佣,“她是谁?” 女佣低着头回答:“夫人说这位小姐是远方的客人,要来这里住几天。” 客人? 祁瑞的目光看似淡漠,其实确实暗暗的打量。 少女很白,唇很艳,而且很瘦。 她看着他,睫毛拉的很长,雪白的脸秀丽漂亮。 可是她身上穿着的衣服却是很旧,甚至有些寒酸。 祁瑞可不记得祁家什么时候有这样的客人。 也许是母亲的客人,出于礼貌,祁瑞走了过去,站着和人说话有几分居高临下,所以他坐到了另一边的沙发上。 他的手指搭在膝盖上,修长分明,下颌线条优美,轮廓深刻清俊,脸上的笑容恰到好处,不会显得过度冷漠:“你好,我叫祁瑞,我妈今晚应该不会回来,要不我先为你准备一间客房吧?” 沈悦一晃神,眼前的男人是熟悉的,但是看着她的眼神,是陌生的。 呆呆地看着男人的脸,心口就好像破了一个洞,冷风灌溉,除了冷之外,没有任何的感觉。 沈悦并没有说话,那双漂亮的眼眸带着几分湿润的的水汽,几乎要夺眶而出,黑色柔顺的发丝垂在她的脸侧,给人一种易碎的柔美。 喉咙堵的厉害,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沈悦想问祁瑞,为什么不来找她? 可是对上祁瑞漆黑的眼眸,还有他说的话,却让她有种摔进泥潭里的感觉。 窒息而可笑。 “你……不记得我了吗?” 少女终于开口了,似水江南般的温柔语调,,吴侬软语。 祁瑞怔了一下,他认真的注视着少女的面容,在脑海里搜索了半天依旧一片空白。 他露出了一个歉意的笑:“抱歉,我前几年出过车祸忘记了很多事情,你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沈悦的指尖发白,她清楚的看见了男人眼中的陌生,不管是动作可以去客套又礼貌,仿佛她只是一个陌生人。 原来,并不是不来找她,而是忘记了她。 乡村爱情(22)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沈悦迅速的低下头,她觉得眼睛发烫,在湿意涌上来的瞬间,用力的眨了眨眼睛。 “其实也没有很熟,我叫沈悦。” 她尽量维持着声音的平静,再次抬起头露出来平常的笑容:“我想休息了。” —— 生理钟醒了,沈悦睁开了眼睛,看着陌生的天花板,愣了好久,才反应了过来,这是祁家。 回想到昨天的事情,沈悦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在床上待了几分钟,沈悦就起床了。 而在洗漱的时候,沈悦却发现的小臂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块淤青,也没磕着碰着,再加上她的皮肤实在是太过于苍白,甚至是病态,就显得这块淤青看起来格外的明显。 按道理说如果瞌到了,她应该会感觉到痛,可是很奇怪,因为没有任何的感觉。 沈悦也没太放在心上。 刷牙吐漱口水也混合着几缕淡淡的血丝。 难道最近上火了? —— 男人西装革履的下楼,头发丝整理的一丝不苟,当他看到桌子上的早餐,愣了一下。 因为他早上很少吃,一般都是去公司在简单的解决,所以就没有让佣人准备。 祁瑞垂下眼,看了眼餐桌,随后将目光定在从厨房里面走出来的温柔女子的身上。 她脸上露出几分紧张的神色,温柔的眉眼如怜似忧,但是立马又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梨涡浅浅,“祁,祁瑞,我做了早餐,吃完再去上班吧。” 祁瑞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没有时间了,所以他想都没有想就拒绝了。 “不用了。” 留下这句话,祁瑞也没有再看女子一眼,礼貌性的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独自站在原地的女子垂眸,脸色发白,半晌,独自一个人坐在餐桌上,吃着还冒着热气的早餐。 祁瑞很忙,他几乎很晚才回家,每次回来都是一身的疲惫和烦躁。 加上这几年的高强度的工作量,休息时间颠倒黑白,饮食不规律,落下了一个头疼的毛病,特别是到了晚上,经常疼的失眠。 祁瑞回来的时候,已经快点凌晨了。 他喝了点酒,不多,身上都没沾上酒味,只不过太阳穴发涨,让他的眉一直都是紧锁着。 客厅不像往常一样漆黑,而是留了一盏暖黄色的灯,沙发上蜷缩着一个人影,也许是听到了脚步声,猛地惊醒。 她好像还有些恍惚,意识都还有些模糊,呆了两秒,才清醒了。 在看到已经走到了她面前的男人,她顿时下意识的露出了一个笑容。 柔顺的头发披散在肩膀上,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眼下留下了一片阴影,她很白,唇角鲜红。 语调温柔:“你回来了?” 那种语气就如同在家里的妻子等待着从外面工作回来的丈夫。 可其实他们两个人见过的面屈指可数,起码对于祁瑞来说是这样的。 一直都紧锁的眉皱的更紧了,他抿了抿唇。 沈悦连忙站了起来,在暖黄色的灯光之下,她那双乌黑湿润的眼眸显得特别的亮,因为刚睡醒的缘故,声音还带着些软糯:“你吃晚饭了吗?我去给你煮碗面吧,不需要太长的时间。” 祁瑞开始是想拒绝的,可是在看到沈悦眼里的期待紧张,最终点头:“好。” 女子看起来很开心,嘴角上扬,小步的跑向厨房,没过一会儿,就端了一碗热腾腾的面出来,放到了祁瑞的面前。 祁瑞低头看了看这碗面,算不上丰盛,也就几根青菜和两个荷包蛋,但是却很香。 这一天祁瑞都没有吃几口饭,在谈应酬的时候,也就喝了几杯酒,到了晚上也没有觉得饿,但这碗面意外的勾起了他的食欲。 祁瑞说了声谢谢,就拿起筷子低头吃。 他的神情太冷淡了,两个人的气氛诡异又尴尬,即便一向并不健谈的沈悦主动挑起话题,男人也没有什么反应。 沈悦说了两句就不说话了,静静地看着祁瑞吃饭。 祁瑞吃饭的习惯还是和以前一样,吃的很快,但是一点都不显得粗鲁,一碗面很快就见底了,连汤都喝的干干净净。 他不爱浪费。 祁瑞擦干净嘴角,才抬眼看向眉眼温柔的女子,淡淡地说:“以后你没有必要等我,你可以先休息。” 他并不认为和沈悦关系可以亲密到这种程度,更何况他现在对关于沈悦的一片空白。 沈悦就静静的坐在他的旁边,乌长柔顺的黑发别在耳后,温顺的垂眼,她的声音也是温柔的:“我不累,我就想……做些什么。” 祁瑞也没有多想,只是以为沈悦待着这里太无聊了,“冒昧的问一句,你来城里是有什么事情吗?如果可以的话,也许我可以帮得到你。” 关于沈悦是农村人,他也是从佣人的口中得知,好像是来城里有事。 不知道为什么,祁瑞从第一眼见到沈悦的时候,就有种莫名的感觉,反正不是厌恶,具体怎么样他也说不上来。 女子抿唇一笑,她看起来很温柔文静,一点都没有农村人的粗俗野蛮,嗓音也像春日的清风,“我在找一个人。” 看着这样的女子,祁瑞一瞬间产生一种心跳如雷的错觉,但是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仿佛上一秒只是错觉。 男人的眉眼之间凝着一抹冷汗,显得更加的疏离冷漠,声音低沉富有磁性:“那个人叫什么名字?有什么具体的特征吗?或者你有他的照片吗?” 沈悦低垂着长长的眼睫,唇角的弧度似乎因为她心中所想的人变得更加的柔和。 也许是很重要的一个人吧。 不然也不会跋山涉水从一个地方来到另一个陌生的地方。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找。” 已经找到了,就在眼前。 沈悦心里还是有些幻想,说不准祁瑞那天就想起来了呢? 想起了他们之间的诺言,那些甜蜜,祁瑞是个讲信用的人,沈悦知道,他爱她,只不过他现在忘记了而已。 祁瑞捏紧了手指,好一会儿,沈悦听到对方嗓音沙哑低沉的道:“好。” 乡村爱情(23)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这句话过后,气氛又沉默了下来。 祁瑞先起身,他很高,侧脸看起来很冷,但其实并不是,他这是表面上看起来很难以接近。 “那我先上楼了。” 他很有教养。 沈悦也跟着起来,“晚安。” 祁瑞顿了一下,薄唇微抿,露出来一抹细小的弧度,带着温度,低沉的声音在夜色下好像染上了几分的轻柔。 “晚安。” —— 祁瑞并不是天天都在工作,会有休息的时候。 他坐在沙发上,看着早间新闻,大腿上还摆着一本书。 ——砰! 厨房里传来瓷器破碎的声音,祁瑞的手指还捏着书页,等反应过来之后,书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几乎立刻冲到了厨房门口。 祁瑞便看见蹲在地上的沈悦,拿着一块雪白的毛巾紧紧的按在的食指上,而现在血液已经染红了一角,甚至那块血迹还有不断扩大的趋势。 沈悦已经疼哭了,泪流满面。 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动,泛红的双眼盛满了眼泪。 祁瑞心一紧,把沈悦拉起来,打开水龙头,拽着受伤的那只手往水流冲。 伤口并不大,但是血却流的很多,不停的有鲜红的血液涌出来,冲了差不多有两分钟,伤口都泛白往外翻皮,都还没有止住血。 沈悦看起来好像都习惯了,但是她看着男人眉眼紧皱担忧的模样心里泛着甜,她的睫毛上还都是泪,却还反过来去安慰祁瑞。 “没事的,过一会就会好。” 其实之前还没有像这么严重,只不过痛感比之前还要严重,可是最近不知为何,有了伤口就特别的难全愈,而且血也很难堵住,可能平常对于别人来说只是一个细小的伤口,但是对于沈悦来说却特别的棘手,血流多了也会产生头晕,恶心的症状。 祁瑞的胸口像是堵了一块石头,血好不容易止着了,他叫保姆把厨房的玻璃碎片收拾一下,拽着沈悦来到客厅,让她在沙发上坐下,迅速的翻出医疗箱。 等他拿着创可贴过来的功夫,原本泛白的伤口又冒出了血珠,祁瑞不敢耽搁,拿棉签把血迹清理干净,小心翼翼的贴好创可贴。 祁瑞的眉头依旧紧紧的皱着,他似乎特别喜欢皱着眉,明明才二十多岁,可是眉宇间的褶皱却很深。 “你改天去医院检查一下吧,这血流的太多了……” 祁瑞说的一半不由自主的停下来,眼神微暗的看着沈悦。 女子雪白秀丽的脸上被泪水打湿,薄薄的眼皮都哭肿了,下巴都湿了。 祁瑞盯着女子通红的眼睛,莫名暴躁,干涩的喉结滚了一下,“很疼?” 伤口也不伤,不至于哭成这样吧? 沈悦都还没有从痛感里缓过来,单薄的肩膀一下一下颤抖,说话时声音里带着哭腔:“不是那么疼,我缓缓就好了。” 她撒谎了,很疼,比之前都疼。 祁瑞讨厌眼泪,因为只有弱者才会留着无用的眼泪,他的视力很好,再加上两个人的距离挺近的,他可以清晰的看到女子因为剧烈疼痛而泛起红色的眼角,长长的睫毛沾着泪珠如羽翼般颤抖。 手腕被男人抓的有些疼,沈悦抬眸,此时男人正低头看着沈悦,深邃的眼眸幽暗不见底。 她对于这种眼神很熟悉,因为祁瑞每次要亲她的时候就会露出这样的眼神,然后就会像狼狗一般扑过来啃咬吸吮。 苍白的耳机泛着红,动了动被抓的有些疼的手腕,“祁,祁瑞。” 祁瑞像是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拽着对方的手腕,纤细的手腕不过一握,触感细腻软滑。 像是被烫到了一半,他迅速的放开了手,手指攥紧,耳朵红了,有两个字从喉咙里碾出来,在舌尖上转了一个圈,吐了出来。 “娇气。” 说完他就偏过头,看向了别处,心脏却不受控制的跳的剧烈。 心头弥漫一股烦躁,祁瑞下意识的摸口袋,摸出来一包烟和打火机。 抽出一根烟咬上,啪嗒一声,有一簇火光窜起,烟雾寥寥的升起。 沈悦闻不得烟味,咳了两下。 祁瑞心想这个人怎么这么娇气,手却比脑子还要快,一下子就把烟头给掐灭了,他自己都还没来得及反应。 沈悦以前没见过祁瑞抽烟,但是知道烟抽多了对身体不好,于是忍不住说了一句。 “少抽点烟。” 祁瑞的身子一震,他的唇角抿在一起,一声不吭。 在男人冷淡的侧脸中,沈悦似乎也反应过来,自己说这样的话,太过于亲密,也太过于让人误会,于是顿了顿,也没有再说什么。 外面传来清脆的脚步声,似乎穿着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声音很响。 保姆刚好把房收拾干净出来,她也听到了脚步声,面上带笑:“是童小姐来了吧?” 童小姐? 沈悦看到,刚才还身上淡漠的男人的眉眼以肉眼可见的变得柔和。 沈悦一晃神,还以为是祁瑞想起来了。 只不过,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面不再有她的身影。 而是另一个人。 “祁瑞,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娇纵甜美的声音响起。 沈悦呆呆的转过头,一位长相白净柔美的女孩子走了进来,她似乎没有想到还有人,脚步顿了一下,露出几分腼腆。 先是和沈悦打了一声招呼:“你,你好。” 然后就扑到了男人的怀里。 沈悦觉得好像有一盆冷水从头泼到脚,脑子一片空白,手脚冰冷。 祁瑞无奈的抱着童雪,漆黑深邃的眼眸里是一片溺宠,也许是顾虑到旁边有沈悦,他们两个人并没有抱多久,就分开了。 男人冷硬的轮廓微柔,看着沈悦的时候,那双眼底的温度不自觉的就降下了来,“见笑了,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女朋友,她叫童雪。” 童雪就像她的名字一样,干净美丽,看起来有几分羞涩。 所有的幻想一下子被戳破,沈悦不知道自己该用怎样的表情来面对男人,她甚至不敢看他们的眼睛,突然失去了语言。 她的祁瑞,有了别人。 那么,她算什么? 乡村爱情(24)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沈悦的视线直直的落在男人俊美的脸上,以及唇畔亲密的笑容,只觉得胸口处都被心脏撞得隐隐发痛。 像是听到了什么好听的笑话,她反问:“女朋友?” 祁瑞点头,“是的。” 外面的雪停了,暖暖的阳光照了起来,渡了一层的金光,阳光明媚,小鸟叫的欢快。 沈悦垂在身侧的时手握紧,用力到指骨都发白,“很漂亮。” 年轻又漂亮,和祁瑞在一起,很般配。 浑浑噩噩,脑子就如同一根棍子全都搅乱了,太阳穴一突一突的,很疼。 她按着额角,脸色发白。 童雪看起来年纪很小,眉眼透着一股天真,她安安静静的,在陌生人面前,也不太喜欢说话,一直沉默的剥着桌子上的橘子。 吃了好几个,祁瑞低声嘱咐:“不许吃太多,橘子凉,你身子不好。” 童雪把橘子放了回去,撇了撇嘴,声线甜甜的,像是在撒娇:“那好吧,不过等一会你要陪我出去吃饭!” 祁瑞无奈地笑了一下:“好。” 没有这一刻,沈悦觉得自己是如此的碍眼。 现在的祁瑞和童雪相处的模式就像是当初的他们,只不过当初的少年已经长大了,他扛起了一个男人的责任,更加的成熟,更加的会疼人。 祁瑞没有变,他只是不记得她了而已。 怪不得从来都没有去找过她,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她只是没有办法接受。 那个在田野里卷着裤脚割麦子的少年,那个时时刻刻缠着她讨要亲亲的少年,那个口口声声说爱着她,说会来找她的少年会这么轻易的爱上了一个人。 明明当初说的那么忠贞不渝,信誓旦旦。 沈悦信了,一信就是四年。 几缕暖光的洒在了女子素净苍白的面容上,黑色的长发披散在肩膀上,此刻的眼睫细细的颤抖,就像秋日枝头颤颤巍巍降落的枝叶。 她想露出一个笑容,却发现是那么的牵强,最终只是狼狈的起身,匆匆地说:“我有点不舒服,就先上去了。” 祁瑞在身后担忧的说了一句:“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沈悦没有太听清了,就像逃一样的离开了客厅,上楼进了房间,反锁上门。 温热的液体流了下来,眉眼温柔的女子仿若没有察觉到,乌黑的眼眸空洞无神。 —— 中午沈悦没有下楼吃饭,晚上祁瑞回来的时候,正看到保姆在厨房里面忙活。 他在外面陪童雪玩了一天,冷俊的美颜还带着没有消下去的柔和,随口一问:“沈小姐吃了吗?” 保姆正在洗碗,“没呢,我做好了饭菜,但是沈小姐说没有胃口,我就把饭菜给倒了,哎呦,沈小姐都放了一天没吃饭了,怎么受得了哦。” 祁瑞一听下意识的皱紧了眉,脸上浮现出一层的寒霜,微抿的嘴角带着不易察觉的焦躁。 现在楼上女子拿单薄削瘦的身影,像风大一点就可以把她吹走,都那么瘦了,还不按时吃饭。 他松了松领带,声音微沉:“煮碗粥,等会儿我送上去。” 保姆有些惊讶的看着男人,触碰到那冷漠暗沉的目光也不敢多看,说了一声好嘞,就手脚立马的煮粥。 没过一会儿粥就煮好了。 祁瑞端着粥上楼,敲了敲紧闭的房门。 过了半分钟,门才被打开。 房间里面的灯没有开,她的姿态太冷淡,好像整个人都融入在了蒙胧的黑暗中,穿着黑色的高领毛衣,衬着她脸色越发的雪白,身形单薄而削瘦。 祁瑞望着她,眼底情绪不明。 半响,才缓缓的说道:“我听阿姨说你已经一天都没有吃饭,这样的身体不好,还是吃点吧。” 沈悦听着这句话,眼神却一瞬不动地盯着祁瑞,那张脸上只是公事公办的担忧,并没有过度的亲密。 就像对待一个客人一般。 “不用了。”女人开口,声音很轻,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尤其冰冷而清晰。 祁瑞皱眉,“你是身体不舒服吗,还是……” “我说了不用!” 语气激烈的打断了男人的话语,他愣住了,手里端着冒着热气的粥,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沈悦也知道自己的反应太过于强烈,毕竟祁瑞也是出于好心,但是沈悦真的,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人。 她艰难地避开眼,声音发涩,“对不起……” 也许是男人抿唇沉默的样子太过于委屈,沈悦还是心软的打开了门,让男人进来了。 灯的开关被按开,刺眼的光线一下子照亮了整个房间。 祁瑞把粥放在桌子上,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坐了下来,手里随便找一本书。 沈悦看了他一眼,坐着沉默的喝粥,吃了一半,就吃不下去了,甚至还反胃。 余光一直都在关注沈悦的祁瑞看到了她放下的勺子,一看却发现碗里的粥还有一半,拧起眉,“浪费粮食可不是好习惯。” 熟悉的话,让沈悦的心底狠狠一震。 因为这句话她也和少年说过,当时少年还很挑食,最不喜欢吃蔬菜,饭也经常剩下很多,沈悦就会说教,浪费粮食可不是好习惯。 如今这句话到时还给她了。 沈悦低头,慢慢的把碗里的粥吃完,眉眼柔和,有种纯透的温顺感。 吃完粥,沈悦的胃部一片翻涌,她忍住呕吐的欲望,擦了擦嘴角,然后抬头看向男人。 祁瑞刚好也抬头看了过来,四目相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灯光的问题,忽然间好像看到这个俊美成熟男人和桀骜不驯少年重叠。 他心跳如鼓,手指控制不住的轻颤起来。 半响,祁瑞起身。 他很高,身形完美,漫步的走到她的身边,越来越近。 最终在她的面前站定,祁瑞坐在一旁,两个人的距离很近,他看着沈悦:“明天我带你出去逛逛吧,这些天在家里待着都闷坏了吧?” 沈悦愣了一下,心底除了难以置信之外,还涌上了丝丝欣喜。 她正要开口,去见男人薄唇轻言。 “我妈最近可能不能回来,你有什么需求可以和我说,我会尽量满足。” 乡村爱情(25)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彬彬有礼,恰到好处。 话落的那一刹间,沈悦的心口狠狠刺痛。 祁瑞认为什么? 认为她只是无病呻吟,是认为她觉得自己在这里得到了轻慢,所以才会这般没事找事。 赤白的灯光倾泄在她的身上,稍微低着头,唇边一点笑意都没有,面无表情,神色看起来疲惫而冰冷。 温柔又薄凉。 她还有点迷茫,似乎是在思索男人这句话的意思,过了一会儿才轻轻的说:“不用麻烦了。” 沈悦是个很温柔的人,这就是祁瑞给人的第一印象,从见面的第一次起,女人乌黑干净的眼眸就盛着如春水般暖流,动不动就关心他这里那里,说句实在的,就连他的亲生母亲都没有这么照顾过他。 虽然觉得莫名其妙,而且一开始也有些不自然,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 可是现在女人突然冷了神情,反倒让祁瑞有些不适应。 但终究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祁瑞忽略的心里的一丝烦躁,不容置疑地说道:“不麻烦,这是我应该做的。” 一直都身处上位者的男人,掌控欲很强,并不允许的他人的拒绝。 在淡淡的阴影下,男人的脸部线条很流畅,鼻梁高挺,视线淡漠锐利。 沈悦笑了一下,她的脸有些苍白,像是疲惫极了的模样,“我累了。” 祁瑞原本担忧的话堵在喉咙里,被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冷脸有些不悦,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他罕见的露出来冷脸。 既然对方不愿意看到他,祁瑞自然不会死皮赖脸的多留,他端起空碗,一言不发的离开。 门被不轻不重的关上,女人安静的坐着,过了两分钟,才起身走向浴室,对着马桶就一吐,刚吃进去还没来得及消化的粥全都被吐了出来,直到后面吐的只剩下酸水才停了下来。 胃部一个阵又一阵的抽痛,刺痛,如刀割针刺一般。 靠在冰冷的洗手台上,缓了差不多五分钟才直起身,漱口干净了,用冷水洗了把脸,扯过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水渍。 放下毛巾,沈悦发现镜中的自己眼角都在微微的发红,在苍白病态的面容上更加明显。 —— 我还没有开始下雪了,雪花像柳絮、像芦花般,落在大地上,大地好像盖上了雪白雪白的羊毛毯。 屋顶上、树枝上、路上都以铺盖上厚厚的一层积雪。 祁瑞穿着棕色的毛衣,头发蓬松的垂在额前,显得更加的年轻。 他正坐在餐桌上吃早餐,动作不紧不慢,透着一股优雅。 沈悦从楼上下来,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餐桌上还有另一份早餐,明显是留给她的。 沉默地坐了过去。 祁瑞余光看了一眼女人,然后就收不回来了,指腹轻轻的摩挲了一下瓷勺,他不受控制的问道:“你看起来气色不太好,是不习惯吗?” 沈悦的脸很白,苍白。 她垂着眼皮,唇色却特别的鲜艳,声音有些沙哑的嗯了一声。 好冷淡。 是不习惯这里吗? 祁瑞不由自主的捏紧了勺子,手背上的青筋微微的凸起。 也许是因为刚才洗过脸的缘故,她的发梢还沾了点水,乌黑的头发垂在身后,唇很红,肤色呈现出一种冰一样的质感。 祁瑞收回目光,食不知味。 —— 祁瑞开车把沈悦带到市中心最大的商场,他问沈悦缺什么,而沈悦只是看着车窗外,似乎在走神,并没有听到祁瑞在说什么。 见此祁瑞抿紧了唇,视线看着前面,眼眶干涩。 雪下的很大,温度很低,商场里面开着暖气,祁瑞把车停在停车位上,也就是这一小段路,等进了商场沈悦的脸都被冻红了。 祁瑞心里已经有了计划,所以他带着沈悦来到了服装店。 沈悦身上的衣服都很旧,一看就已经穿了很久,里面的棉都流失了,一点也不保暖,依旧有冷气灌进来。 这服装店是个很有名的品牌,沈悦悄悄的看了一眼价格,好几千呢,看了一眼之后,都不敢乱碰了。 这一件衣服就可以抵得上他所有的积蓄。 祁瑞挑了几件衣服,让沈悦去试试。 沈悦尴尬的站在原地,睫毛微微颤抖,走到男人的面前,凑近小声道:“我,我有衣服,不用买的。” 这里的衣服实在是太贵了,对于沈悦来说,几件衣服加起来就如同天价。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脖子上,因为两个人的距离算的上近,祁瑞甚至可以闻到从少女身上散发出来的那淡淡的清香,甜丝丝的,很好闻。 咚,咚,咚。 祁瑞难以控制自己的心跳,喉结滚动了几下,口干舌燥。 祁瑞在紧张。 他浑身都僵硬,外表看起来生人勿进,声音低沉富有磁性:“你那些衣服根本就不保暖,该换了,快进去试试吧。” 沈悦又劝说了几次,祁瑞都无动于衷,无奈之下她只好拿着衣服进去换了。 温热甜美的气息离开,祁瑞紧绷着的神经放松了一些。 他的手心渗出了些许汗渍,有些黏。 里面的暖气开的太足了,祁瑞觉得有点热。 沈悦在更衣室换了很久,才磨磨蹭蹭的出来。 守在外面的售货员眼睛一亮,眼里满满的都是惊艳:“小姐,这套衣服实在是太适合您了……” 嘴甜的售货员很会说话,更何况是从心底里面散发出来的赞美,滔滔不绝,让一向腼腆的女人红了脸。 那张脸,很漂亮,睫毛很长,唇肉很艳,精致的眉眼温柔的像是黑夜里的月亮,飘渺而又清丽。 雪白的脸上晕染出了淡淡的粉,娇羞清纯。 这样极端的美丽,让祁瑞一瞬间确实产生了一种心跳如雷的错觉。 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他抬步靠近,很单纯的打量了一遍,眉眼深邃,“很适合你。” 祁瑞挑了很多件,一个一个让沈悦试,只要觉得合适他都会让售货员包起来。 沈悦没有办法最后却只要了两件,价格没有很贵,适中,起码对于沈悦来说,还是可以承担的。 她出门带了卡,对着售货员说道:“刷卡。” 乡村爱情(26)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沈悦刚把卡拿出来,祁瑞见状皱眉阻止:“我说过,是我给你买。” 男人面色微尘沉,明显看起来不高兴。 可是沈悦却依旧坚持:“不用了,这些钱我还是付得起的。” 祁瑞嗓音淡凉:“一定要分的这么清楚吗?你是客人,而且,我有这里的会员。” 客人这两个字深深的刺痛了她的心,沈悦摸了摸苍白的耳尖,“这里都是女装……” “雪儿特别喜欢这个款式。” 沈悦动作一滞,片刻才勉强撑起抹笑意,“……好,谢谢。” 她低着头,祁瑞很高,这样居高临下的角度,他甚至能看到沈悦脖颈侧黛青色的血管,皮肤白的近乎透明,有一种惊心动魄的冰冷和脆弱。 他忽略掉心脏处那种针扎一般都痛感,抿紧了薄唇。 付完款之后,祁瑞原本还准备陪沈悦去别的商场逛逛,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起,他拿出手机,看到了来电人,眼底闪过一丝柔光。 “雪儿?” 男人的声音低沉温柔。 不知道电话那边的女孩说了什么,男人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沈悦才想起来,在她的面前,她几乎没看见过祁瑞这么笑过。 聊了差不多一分钟,祁瑞挂掉了电话,他看着沈悦,“雪儿就在附近,我去接她。” 他只是一旁的咖啡厅,“你坐在那里等我一下好吗?” 整个商场里面的暖气开的很足,咖啡店的人并不多,沈悦的脸色依旧很苍白,她转头看着玻璃外面,神色淡淡。 祁瑞的外表很出色,高大英俊,黑色的风衣显得他的身形更加的修长。 和童雪走在一起,郎才女貌,仿佛是命中注定的一对。 沈悦看着这一幕,没有嫉妒,只有苦楚。 因为她知道,以她的身份,对于祁瑞,的确是高攀了。 这个时候,祁瑞好像有所察觉,抬眼望了过来。 四目相对,沈悦瞬间不知所措。 祁瑞脸上没有表情,嘴角却好像还有没有消下去的笑意,对着她,好像是为她而笑。 恍然之间,沈悦觉得,男人是因为她而笑。 沈悦下意识的离开的视线,而她心跳如鼓,手指控制不住的轻颤起来。 两人行变成三人行。 沈悦不太爱说话,大部分都是童雪和祁瑞在说。 原来祁瑞并不是冷漠寡言,他在童雪的面前,就像个正常人一样,会用低沉的嗓音说着身边的有趣的事情,会笑,会哄人。 童雪就像一个陷入爱河里的少女,白皙的小脸红红的,眉眼满是喜欢。 沈悦没有这么一刻觉得自己如此的多余。 她觉得自己不应该呆在这里。 于是沈悦对着在陪童雪逛首饰的祁瑞说道:“我先回去了。” 祁瑞的视线终于完完全全的落在了她的身上,“那我送你吧。” 沈悦拒绝了:“不用,我可以自己打车。” 祁瑞很为难,他看了一眼童雪,又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转身对着童雪说了什么,然后就走到了她的身边。 他的侧脸英俊沉稳:“我送你回去。” 沈悦知道自己不应该,可是她还是很卑劣的浮现出几分开心。 雪还在下,像鹅毛一样,很大很大,满天飘雪。 祁瑞走在前面,乌黑的发色上落下了雪花,他的肩膀上也有。 沈悦突然就想到了之前听别人说的一句古诗。 “今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可惜,他们都还没有过一次年。 祁瑞在开车,发丝上的雪已经融化了。 他双手握着方向盘,而沈悦也一直看着车窗外面,两个人都无交流。 还是祁瑞先开口,他似乎犹豫了很久才说出口:“你好像不是很喜欢雪儿。” 祁瑞很敏感,他总是可以第一时间查觉到身边的人不对劲。 沈悦扯扯脖子上的围巾,手指纤长,指尖雪白,微微低着头,柔软乌黑的发丝,轻轻的垂在侧颊边,看起来格外地安静温软。 声音轻轻地,像三月的春风。 “没有,我只是不习惯和不熟的人说话。” 祁瑞松了一口气,阴郁的眉眼豁然开朗:“雪儿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你可以多去她那里走动走动,一个人关在房间里面的话会很闷的。” 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身边人的回复,祁瑞侧过头,才发现女人头靠在车窗上,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 祁瑞悄悄的把温度调高,车速也变得更加的平缓。 女人的一张小脸很白,睫毛很长,在男人看不到的视线里,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 —— 祁母回来了,她应该刚下飞机,就应该赶回了家,神色都带着些疲惫。 看到沈悦时,她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露出来一抹笑容,拉着沈悦的手,“你就是沈悦吧,长得真标志。” 沈悦腼腆的低下头,又出了羞涩的笑容。 “你就在这里多住几天,也别急着走,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也就多一双筷子的时候。” 或许是因为私心,沈悦并不想就这么离开,她也不知道自己留下的意义在哪里。 只是…… 她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看新闻的男人。 多少还是有点不舍。 还是,放不下。 —— 祁瑞又忙了起来,他总是这样,一忙起来就昼夜不分,仗着自己的年轻,完全不把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 沈悦有一次晚上口渴下楼,差不多凌晨两三点,下楼发现一楼的客厅还亮着灯。 祁瑞正坐在沙发上,头发凌乱,穿着睡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光线的缘故,整张脸上好像都浮上了一层阴霾。 茶几上放着几个白色的药瓶,还有一杯已经冷掉了的水。 沈悦下楼的声音惊起他回头。 等走见了沈悦才发现,祁瑞的脸色苍白,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密密的冷汗,薄唇紧抿。 她心一紧,连忙走过去,先是看了一眼药瓶,是关于胃的。 祁瑞有胃病。 沈悦把桌子上的冷水换掉,端了一杯热水放在他的面前,又去厨房熬了一碗姜汤。 男人已经半躺在沙发上了,额前的发丝被汗湿。 沈悦把祁瑞扶起来,“祁瑞,把烫喝了就不难受了。” 温温软软的语气,像是在哄小孩子。 祁瑞闻言睁开了眼睛,在混乱的神经中,视觉都是恍惚的,下意识的按照女人说的做。 暖暖的热流的确让胃部好了很多,他几乎一天没睡,鼻尖是甜甜熟悉的清香,迷迷糊糊的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过了一段时间,男人开始辗转反侧,哪怕陷入了梦中,他的眉头都是皱起来的。 沈悦知道,药效应该已经过了。 客厅还开着暖气,沈悦把自己的手搓热,然后用温热的手心贴在男人的胃部。 等手上的温度流失,就继续搓。 等手臂酸痛,男人紧皱着是眉才缓缓的展开。 沈悦找了一件毛毯盖在男人的身上,蹲在旁边看了一会儿,才悄悄的离开。 —— 接到沈悦电话时,祁瑞正在办公室开会。 祁家是个名望很大的大家族,祁家财阀还同时掌控了a国好几条重要经济命脉,祁瑞本身是个特别有手段,有能力的一个人,一开始因为年轻被那些老总看轻到后面只用半年的时间就成功的让那些老总闭上了嘴巴,都得恭恭敬敬的喊一声总裁。 会开了一半,祁瑞的秘书的手机亮了,她大致扫了一眼,不知看到什么信息,表情怪异,看了一眼男人,想了想还是小心谨慎地开口道:“祁总,有位沈小姐发了信息过来,您要不要先看看。” 不知是否错觉,在座各位总觉得祁瑞冷漠的表情柔和了一瞬间。 “先放着,我一会拨过去。”祁瑞淡道。 秘书没有在理会那信息,结果没过一会儿电话就响了,清脆的手机铃声格外的唐突。 秘书心惊胆战的盯着祁瑞,不知道是该接还是不该接。 “谢总,你看这……” 祁瑞颇不耐烦:“在开会,一会说。” 开会结束后,他方才略感疲倦地揉了揉太阳穴,喝了一杯咖啡,接着处理工作,下午秘书进来了一次,说有人送了饭盒过来,祁瑞当时忙,没太注意,只是觉得这个饭盒比平常的味道好多了。 一直处理到深夜,才看了看时间准备回去。 祁瑞点燃一根烟,抽了几口,在等电梯的时候,拿出手机来看,等打开手机,看到手机里面的通讯录的一个红点,他才想起沈悦今天给他打了电话。 把烟塞嘴里叼着,祁瑞静静的听着手机嘟嘟嘟的声音。 拨了电话过去,铃声响了好久。 电梯刚好到了,他进了电梯。 等他的耐心快要燃尽,准备挂了的时候被接通了。 “喂?” 软软糯糯的声音还带着一丝迷糊,好像刚刚被吵醒,夹着浓浓的睡意,就像刚出生的小奶猫似的。 可就是这一个简单的字音,却莫名的让祁瑞有些口干舌燥。 祁瑞将那黏着嘴皮子的烟夹开,抽两口就给掐了丢地上,不知道是不是这空间比较小的缘故,他突然觉得很热,动手解开衬衫最上面的扣子以后,还是觉得闷,就又往下解了两颗,露出突起的喉结,修长的脖颈,严谨随之消散了一些,多了几分人情味儿。 “打我电话有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沈悦似乎还不太清醒,等祁瑞叫了一声她的名字才有的点反应。 沈悦的声音还有着浓浓的鼻音,“没什么。” 顿了一下,她温声道:“你还没有下班吗?” 咔嚓一声,又点了一支烟,祁瑞阖了眼帘抽烟,语气敷衍:“下了,准备回去。” “那你晚饭吃了吗?” 抽烟的动作一顿,祁瑞眉头微皱。 终于察觉到了有些不太对劲,沈悦对他好像有些过于好了,难道沈悦对他…… 这么想着,祁瑞就越发的心惊,因为他发现这并不是凭空想象的,而是沈悦对他的态度的确很耐人寻味。 之前几次晚上还会等他回家,就像妻子等待丈夫一样,而且还总是为他做饭,担心他的身体,现在甚至还打电话亲自问他什么时候下班! 一言一行都透露着古怪。 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平白无故的对另一个人那么好呢? 祁瑞的心砰砰直跳,耳尖发红。 他心里惶惶,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接受,明明沈悦知道他是有女朋友的,却还对他这么……这么…… 这样是不对的。 不管是对于沈悦还是童雪,祁瑞绝对不会做背叛童雪的事情。 更何况他和沈悦也没有认识很久,也许是他给了沈悦错觉事情才会变成这样的地步。 就在谢江道准备把电话挂掉的时候,沈悦又开口了:“祁瑞,你长大了,要学会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 女人的声线很温柔,如徐徐的清风拂过,一下子吹散了他身上的躁热。 祁瑞看了一眼手机,电话已经被挂掉了,他塞回兜里,面无表情的抽完了一只烟。 —— 不知道什么时候,祁瑞已经养成了在家里吃早餐的习惯。 他的母光已经是第三次看向楼梯处了。 按照这个时间点…… 轻轻的脚步声响起,沈悦穿着一身厚厚的毛衣走了下来,露出来的脖颈线条流畅优美。 薄薄的皮肤雪白病态,就连颈侧黛青色的血管都明晰可见。 睫毛浓密纤长,如同蝴蝶的翅膀。 她看起来真的很瘦,眉眼精致如画,有种病态脆弱的美丽。 砰—— 瓷器相碰的声音。 祁瑞低头一看,干净整洁的西装上溅了些粥水,留下了几个白点子,他拿起旁边的丝帕擦干净。 沈悦就坐在他的对面,粥冒着热气,使那漂亮温柔的眉眼越发的清丽。 她喝了一口粥,见祁瑞还在和那西装较劲,“擦不干净就上去换一件吧。” “嗯……” 祁瑞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他起身,太过于急迫,椅角摩擦着地板,发出刺耳的声音,在寂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的尖锐。 他几乎是若荒而逃的离开了。 第二天沈悦发现自己好像有点感冒,额头的温度滚烫,手脚软弱无力。 她翻出了一包感冒灵,随便泡着吃,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乡村爱情(27)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温温软软的语气,像是在哄小孩子。 祁瑞闻言睁开了眼睛,在混乱的神经中,视觉都是恍惚的,下意识的按照女人说的做。 暖暖的热流的确让胃部好了很多,他几乎一天没睡,鼻尖是甜甜熟悉的清香,迷迷糊糊的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过了一段时间,男人开始辗转反侧,哪怕陷入了梦中,他的眉头都是皱起来的。 沈悦知道,药效应该已经过了,他胃又开始痛了。 客厅还开着暖气,沈悦把自己的手搓热,然后用温热的手心贴在男人的胃部。 等手上的温度流失,就继续搓。 等手臂酸痛,男人紧皱着是眉才缓缓的展开。 沈悦找了一件毛毯盖在男人的身上,蹲在旁边看了一会儿,才悄悄的离开。 —— 接到沈悦电话时,祁瑞正在办公室开会。 祁家是个名望很大的大家族,祁家财阀还同时掌控了a国好几条重要经济命脉,祁瑞本身是个特别有手段,有能力的一个人,一开始因为年轻被那些老总看轻到后面只用半年的时间就成功的让那些老总闭上了嘴巴,都得恭恭敬敬的喊一声总裁。 会开了一半,祁瑞的秘书的手机亮了,她大致扫了一眼,不知看到什么信息,表情怪异,看了一眼男人,想了想还是小心谨慎地开口道:“祁总,有位沈小姐发了信息过来,您要不要先看看。” 不知是否错觉,在座各位总觉得祁瑞冷漠的表情柔和了一瞬间。 “先放着,我一会拨过去。”祁瑞淡道。 秘书没有在理会那信息,结果没过一会儿电话就响了,清脆的手机铃声格外的唐突。 秘书心惊胆战的盯着祁瑞,不知道是该接还是不该接。 “谢总,你看这……” 祁瑞颇不耐烦:“在开会,一会说。” 开会结束后,他方才略感疲倦地揉了揉太阳穴,喝了一杯咖啡,接着处理工作,下午秘书进来了一次,说有人送了饭盒过来,祁瑞当时忙,没太注意,只是觉得这个饭盒比平常的味道好多了。 一直处理到深夜,才看了看时间准备回去。 祁瑞点燃一根烟,抽了几口,在等电梯的时候,拿出手机来看,等打开手机,看到手机里面的通讯录的一个红点,他才想起沈悦今天给他打了电话。 把烟塞嘴里叼着,祁瑞静静的听着手机嘟嘟嘟的声音。 拨了电话过去,铃声响了好久。 电梯刚好到了,他进了电梯。 等他的耐心快要燃尽,准备挂了的时候被接通了。 “喂?” 软软糯糯的声音还带着一丝迷糊,好像刚刚被吵醒,夹着浓浓的睡意,就像刚出生的小奶猫似的。 可就是这一个简单的字音,却莫名的让祁瑞有些口干舌燥。 祁瑞将那黏着嘴皮子的烟夹开,抽两口就给掐了丢地上,不知道是不是这空间比较小的缘故,他突然觉得很热,动手解开衬衫最上面的扣子以后,还是觉得闷,就又往下解了两颗,露出突起的喉结,修长的脖颈,严谨随之消散了一些,多了几分人情味儿。 “打我电话有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沈悦似乎还不太清醒,等祁瑞叫了一声她的名字才有的点反应。 沈悦的声音还有着浓浓的鼻音,“没什么。” 顿了一下,她温声道:“你还没有下班吗?” 咔嚓一声,又点了一支烟,祁瑞阖了眼帘抽烟,语气敷衍:“下了,准备回去。” “那你晚饭吃了吗?” 抽烟的动作一顿,祁瑞眉头微皱。 终于察觉到了有些不太对劲,沈悦对他好像有些过于好了,难道沈悦对他…… 这么想着,祁瑞就越发的心惊,因为他发现这并不是凭空想象的,而是沈悦对他的态度的确很耐人寻味。 之前几次晚上还会等他回家,就像妻子等待丈夫一样,而且还总是为他做饭,担心他的身体,现在甚至还打电话亲自问他什么时候下班! 一言一行都透露着古怪。 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平白无故的对另一个人那么好呢? 祁瑞的心砰砰直跳,耳尖发红。 他心里惶惶,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接受,明明沈悦知道他是有女朋友的,却还对他这么……这么…… 这样是不对的。 不管是对于沈悦还是童雪,祁瑞绝对不会做背叛童雪的事情。 更何况他和沈悦也没有认识很久,也许是他给了沈悦错觉事情才会变成这样的地步。 就在祁瑞准备把电话挂掉的时候,沈悦又开口了:“祁瑞,你长大了,要学会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 女人的声线很温柔,如徐徐的清风拂过,一下子吹散了他身上的躁热。 祁瑞看了一眼手机,电话已经被挂掉了,他塞回兜里,面无表情的抽完了一只烟。 —— 不知道什么时候,祁瑞已经养成了在家里吃早餐的习惯。 他的目光已经是第三次看向楼梯处了。 按照这个时间点…… 轻轻的脚步声响起,沈悦穿着一身厚厚的毛衣走了下来,露出来的脖颈线条流畅优美。 薄薄的皮肤雪白病态,就连颈侧黛青色的血管都明晰可见。 睫毛浓密纤长,如同蝴蝶的翅膀。 她看起来真的很瘦,眉眼精致如画,有种病态脆弱的美丽。 砰—— 瓷器相碰的声音。 祁瑞低头一看,干净整洁的西装上溅了些粥水,留下了几个白点子,他拿起旁边的丝帕擦干净。 沈悦就坐在他的对面,粥冒着热气,使那漂亮温柔的眉眼越发的清丽。 她喝了一口粥,见祁瑞还在和那西装较劲,“擦不干净就上去换一件吧。” “嗯……” 祁瑞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他起身,太过于急迫,椅角摩擦着地板,发出刺耳的声音,在寂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的尖锐。 他几乎是若荒而逃的离开了。 沈悦看着他的背影,有些茫然。 祁瑞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下来,早餐也不吃了,脚步匆匆的要离开。 “等等。” 背后传来女人轻轻柔柔的声音,明明声音不大,祁瑞完全可以自己假装听不到,但是动作去下意识的顿住了。 他浑身僵硬地听着身后传来脚步声。 女人来到了他的面前。 乡村爱情(28)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沈悦走过去,一抬手,祁瑞僵硬着身体没有动。 纤长白皙的手指靠近他,整理着他稍微歪了一些的领带。 女人低眸,纤长浓密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头发乌长,软软的披在了肩膀上,暖白色的毛衣衬着她越发的干净。 室外冰天雪地,室内四季如春。 整理好了领带,沈悦稍微的后退了一步,她眉眼温柔纯粹,抿唇在笑:“记得按时吃饭,少抽点烟。” “好。”祁瑞话变少了。 下午的雪停了,温暖的阳光终于冒出头来,金色的光线洒在雪地上,是一片美景。 沈悦出门了,她照常把饭盒送到祁瑞的公司。 没有办法,她见不到祁瑞,因为没有预约,再加上上次她给祁瑞打电话没有人接,也就不好打扰了,直接把饭盒交给前台,会有人送上去的。 送完饭盒后,沈悦没有第一时间回别墅,她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想买些东西。 马上就是祁瑞的生日了,沈悦一直都记得,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上的项链,这才发现穿的是高领毛衣,根本就摸不到,于是又垂下的手。 沈悦的存款没有多少,她没有能力去那些高奢品牌店,只能到街边的店家看看。 最后沈悦停在了一个男士的服装店,她想了想,去看领带,售后员就在旁边介绍,沈悦很不自在,小声的说想自己一个看看,售货员就离开了。 这些领带都挺贵的,两三千打底,沈悦不明白,就这么一条布,怎么这么贵。 攥紧了兜里的小钱包,沈悦硬着头皮看下去。 就在她挑挑拣拣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一道控制不了低沉浑厚的声音。 “沈悦?” 沈悦愣了一下,下意识的转头去看。 是一个男人,面容刚毅英俊,身形高大,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眉眼少了些木讷。 沈悦一看到他的脸,下意识的叫出了声:“哥。” 女人文雅沉静,乌黑湿润的眼眸干净温柔,在阳光剪影里是清澈的一片湖泊。 她很瘦,很白,很娇气。 一点小伤都可以哭半天。 她的眼眸中带着笑,如同一汪清泉,浮现出丝丝的暖意,直直的让人溺死在她的眼波里。 章琮听见她的声音。 走近了,眼前这个人,越是清晰。 沈悦,依旧和以前一样,纯白青葱的像是一株水仙花。 章琮很早就来了京城,因为母亲的病越发的严重,山里的医疗设施太过于简陋,于是他就带着他的母亲来到了京城求医。 几年过去,章琮靠着自己的能力在京城的不错,有了自己的车子和房子,母亲也出院了。 章琮变了,沈悦没有变。 沈悦好像比之前更瘦了,单薄高挑的身子裹着件棉衣,露出了里面高领的毛衣。 我有那双黑湿润的眼眸干净纯粹,一如既往的沉静温和。 男人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烟都烧到了手指,但他已经感觉不到痛了,压抑着眼底胸涌的情绪。 沈悦又叫了一声,“哥。” 章琮控制着颤抖深深的吸了一口烟,浓烈的烟草味瞬间抚平了他的狂暴,他转头把烟灭扔进了垃圾桶。 看向沈悦的时候,气定神闲道:“你怎么来京城了?” 沈悦有点开心,因为遇见了熟人,“来找人。” 说辞是一样的,沈悦没有撒谎,她的确是来找人的。 章琮一顿,“需要我帮忙吗?” 沈悦摇了摇头:“不用了。” 话到这里,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眼看沈悦继续挑选着领带,章琮才低低的开口,眼睛却一直盯着她:“你挑领带是送给什么人吗?” 沈悦的脚步顿了一下,微微侧过身,而后含笑道:“对的。” 气氛又寂静了下来。 男人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眼眸平静,看了女人许久,才低声道:“……是你,什么人呢?” 这个问题问的特别的好。 因为连沈悦自己都不知道她是祁瑞的什么人。 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 因为祁瑞的记忆里面没有她,只有他一个人苦苦的守着这个回忆。 沈悦的心像被无数根针刺穿,疼的有些难以呼吸。 女人的脸色苍白,唇色很艳,她就像被呵护在水平里的水仙花,只要一离开了水,就会逐渐走向枯萎凋谢。 好一会儿,沈悦才勉强弯弯唇道:“……一个普通朋友而已。” 祁瑞一直都在关注着女人的表情,听到了她的话之后,空寂了四年的地方再次跳动了起来,那是他的心。 急促的呼吸仿佛那颗心脏在鲜活的跳动,几乎是贪婪的注视着眼前的女人。 在沈悦面前,他好像和山村里的章琮一样,木讷又羞涩。 此刻他温顺的对着女人低着头,眼眸中带着些紧张和无措,直挺挺的站在她面前,老实又笨拙的找借口。 “那正好,我刚好也要买一条,你能帮我挑一挑吗?” 沈悦抿唇一笑,她几乎很少会拒绝别人,她总是这样,面对熟悉的人,带着一些不自觉的亲昵。 皮肉在灯光下泛着一种象牙白般的温润质感,她笑起来,梨涡浅浅,睫毛乌长。 “好。” 章琮很高,象征危险的大型猛兽,但是他在沈悦面前却没有任何的侵略性,温顺老实,忠顺无害。 女人每次挑中了一个领带,就会转过头去询问他,然后会在男人的脖子上比划两下,看看合不合适。 男人就会乖乖的站在原地,看起来笨手笨脚的。 祁瑞刚谈完了一场生意,坐在车上抽烟,最近晚上总是失眠,要么就是做噩梦,头很疼,很多时候都需要服用药物。 烟灰缸里已经堆了满满的烟头,浓郁的烟雾让车里几欲令人窒息。 他偶然一瞥,透过了透明的玻璃,看到了在服装店里的两个人。 手指一僵,眼眸深幽,他的眼神平淡。 但是只有足够熟悉祁瑞的人才知道,捉摸不透的冷静表面下的情绪,是岩浆般波涛的怒火。 压抑住了戾气,表现的冷静如潮。 他就这么看着,星火燃烧到了指尖,可是男人像是没有任何的感觉。 沈悦走过去,一抬手,祁瑞僵硬着身体没有动。 纤长白皙的手指靠近他,整理着他稍微歪了一些的领带。 女人低眸,纤长浓密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头发乌长,软软的披在了肩膀上,暖白色的毛衣衬着她越发的干净。 室外冰天雪地,室内四季如春。 整理好了领带,沈悦稍微的后退了一步,她眉眼温柔纯粹,抿唇在笑:“记得按时吃饭,少抽点烟。” “好。”祁瑞话变少了。 下午的雪停了,温暖的阳光终于冒出头来,金色的光线洒在雪地上,是一片美景。 沈悦出门了,她照常把饭盒送到祁瑞的公司。 没有办法,她见不到祁瑞,因为没有预约,再加上上次她给祁瑞打电话没有人接,也就不好打扰了,直接把饭盒交给前台,会有人送上去的。 送完饭盒后,沈悦没有第一时间回别墅,她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想买些东西。 马上就是祁瑞的生日了,沈悦一直都记得,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上的项链,这才发现穿的是高领毛衣,根本就摸不到,于是又垂下的手。 沈悦的存款没有多少,她没有能力去那些高奢品牌店,只能到街边的店家看看。 最后沈悦停在了一个男士的服装店,她想了想,去看领带,售后员就在旁边介绍,沈悦很不自在,小声的说想自己一个看看,售货员就离开了。 这些领带都挺贵的,两三千打底,沈悦不明白,就这么一条布,怎么这么贵。 攥紧了兜里的小钱包,沈悦硬着头皮看下去。 就在她挑挑拣拣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一道控制不了低沉浑厚的声音。 “沈悦?” 沈悦愣了一下,下意识的转头去看。 是一个男人,面容刚毅英俊,身形高大,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眉眼少了些木讷。 沈悦一看到他的脸,下意识的叫出了声:“哥。” 女人文雅沉静,乌黑湿润的眼眸干净温柔,在阳光剪影里是清澈的一片湖泊。 她很瘦,很白,很娇气。 一点小伤都可以哭半天。 她的眼眸中带着笑,如同一汪清泉,浮现出丝丝的暖意,直直的让人溺死在她的眼波里。 章琮听见她的声音。 走近了,眼前这个人,越是清晰。 沈悦,依旧和以前一样,纯白青葱的像是一株水仙花。 章琮很早就来了京城,因为母亲的病越发的严重,山里的医疗设施太过于简陋,于是他就带着他的母亲来到了京城求医。 几年过去,章琮靠着自己的能力在京城的不错,有了自己的车子和房子,母亲也出院了。 章琮变了,沈悦没有变。 沈悦好像比之前更瘦了,单薄高挑的身子裹着件棉衣,露出了里面高领的毛衣。 我有那双黑湿润的眼眸干净纯粹,一如既往的沉静温和。 男人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烟都烧到了手指,但他已经感觉不到痛了,压抑着眼底胸涌的情绪。 沈悦又叫了一声,“哥。” 章琮控制着颤抖深深的吸了一口烟,浓烈的烟草味瞬间抚平了他的狂暴,他转头把烟灭扔进了垃圾桶。 看向沈悦的时候,气定神闲道:“你怎么来京城了?” 沈悦有点开心,因为遇见了熟人,“来找人。” 说辞是一样的,沈悦没有撒谎,她的确是来找人的。 章琮一顿,“需要我帮忙吗?” 沈悦摇了摇头:“不用了。” 话到这里,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眼看沈悦继续挑选着领带,章琮才低低的开口,眼睛却一直盯着她:“你挑领带是送给什么人吗?” 沈悦的脚步顿了一下,微微侧过身,而后含笑道:“对的。” 气氛又寂静了下来。 男人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眼眸平静,看了女人许久,才低声道:“……是你,什么人呢?” 这个问题问的特别的好。 因为连沈悦自己都不知道她是祁瑞的什么人。 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 因为祁瑞的记忆里面没有她,只有他一个人苦苦的守着这个回忆。 沈悦的心像被无数根针刺穿,疼的有些难以呼吸。 女人的脸色苍白,唇色很艳,她就像被呵护在水平里的水仙花,只要一离开了水,就会逐渐走向枯萎凋谢。 好一会儿,沈悦才勉强弯弯唇道:“……一个普通朋友而已。” 祁瑞一直都在关注着女人的表情,听到了她的话之后,空寂了四年的地方再次跳动了起来,那是他的心。 急促的呼吸仿佛那颗心脏在鲜活的跳动,几乎是贪婪的注视着眼前的女人。 在沈悦面前,他好像和山村里的章琮一样,木讷又羞涩。 此刻他温顺的对着女人低着头,眼眸中带着些紧张和无措,直挺挺的站在她面前,老实又笨拙的找借口。 “那正好,我刚好也要买一条,你能帮我挑一挑吗?” 沈悦抿唇一笑,她几乎很少会拒绝别人,她总是这样,面对熟悉的人,带着一些不自觉的亲昵。 皮肉在灯光下泛着一种象牙白般的温润质感,她笑起来,梨涡浅浅,睫毛乌长。 “好。” 章琮很高,象征危险的大型猛兽,但是他在沈悦面前却没有任何的侵略性,温顺老实,忠顺无害。 女人每次挑中了一个领带,就会转过头去询问他,然后会在男人的脖子上比划两下,看看合不合适。 男人就会乖乖的站在原地,看起来笨手笨脚的。 祁瑞刚谈完了一场生意,坐在车上抽烟,最近晚上总是失眠,要么就是做噩梦,头很疼,很多时候都需要服用药物。 烟灰缸里已经堆了满满的烟头,浓郁的烟雾让车里几欲令人窒息。 他偶然一瞥,透过了透明的玻璃,看到了在服装店里的两个人。 手指一僵,眼眸深幽,他的眼神平淡。 但是只有足够熟悉祁瑞的人才知道,捉摸不透的冷静表面下的情绪,是岩浆般波涛的怒火。 压抑住了戾气,表现的冷静如潮。 他就这么看着,星火燃烧到了指尖,可是男人像是没有任何的感觉。 第二天沈悦发现自己好像有点感冒,额头的温度滚烫,手脚软弱无力。 她翻出了一包感冒灵,随便泡着吃,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乡村爱情(29)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第二天沈悦发现自己好像有点感冒,额头的温度滚烫,手脚软弱无力。 她翻出了一包感冒灵,随便泡着吃,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到了下午,烧还没有退,沈悦穿好衣服,准备去附近的诊所去看看。 这个时候沈悦已经烧的头脑不太清醒,走下楼,她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他在打电话,脸上的神色慵懒,薄唇微勾,等看到沈悦下来,唇角绷直,视线移开。 也就没有注意到沈悦的状态,她整张脸都没有任何的血色,只有唇上透出一点不正常的殷红。 她躺了一天,也没有怎么吃饭,手脚软弱无力。 等走近了,沈悦这次发现祁瑞是在和童雪对视频。 那一瞬间,沈悦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把半张苍白的脸埋进围巾里,沈悦低眸,喝了一杯水。 电话里传来童雪的声音。 “阿瑞,你都不知道你喝醉了多么缠人,拉着我的手不放,就和粘人精一样。” 男人沉稳英俊,鼻梁高挺,穿着黑色的毛衣,显得肩膀宽,“你才是个小粘人精。” 他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含笑的时候总带着一股溺宠。 沈悦静静的听着他们之间亲密的对话,浑身僵硬的如同雕像,她的半张脸藏在阴影中,精致的眉眼笼罩着一层苍白的病气。 滚烫的热水透过瓷器烫到手心里。 祁瑞挂掉了电话,发现女人依旧侧对着他,手里拿着水杯,寥寥升起的烟雾有些模糊了她的脸,让人看不清神色。 她实在有些瘦了,皮肤很白,乌长的头发蓬松柔软,哪怕穿着棉服都衬着她很赢弱。 感觉是脆弱的,好像随时都需要呵护。 祁瑞看女人的装扮好像要出去,但是外面的雪还很大,开口刚想去询问,女人就放下了水杯走了。 她走的有些急,祁瑞看着,眼神沉了下来。 洁白无暇的小雪花纷纷扬扬地从天空中飘落下来,宛如美丽的银色蝴蝶在翩翩起舞。 雪花漫天飞舞,似烟非烟,似雾非雾,仿佛整个世界都笼罩在茫茫大雪之中。 沈悦带了伞,但是依旧有雪飘到了她的衣服上,手指被冻的僵硬,她看着脚下,是崭新的鞋印。 她呼吸着,一团的白雾。 诊所有很多人,因为最近的温度渐下降,甚至到了副摄氏度,外面冰天雪地,感冒的人也有很多。 沈悦坐在一个小角落打点滴。 看着窗外面的雪景,沈悦不知不觉睡着了。 打完点滴,沈悦没有立刻回去,她不想回去,路边有一个老爷爷正在买红薯,摊子上冒着热烟,老远就闻到了香味了。 老爷爷吆喝着买烤红薯,手指被冻的通红。 沈悦走过去买了一个,就站在旁边吃,丝丝甜腻滑进了食道,整个胃都暖了,手指也被烫了的泛红。 吃完了之后,沈悦就在这里漫无目的的走着,四周陌生的环境都让她觉得缥缈,甚至有些不现实,就像做梦一样。 走到一半,一个小孩骑着自行车歪歪扭扭的行驶,沈悦看着边的风景没有太注意,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自行车很小,但是冲击力却很大。 沈悦被撞的后退了几步,从膝盖处传来的痛感尖锐至极,她没有控制住,眼泪一下子飙了出来。 小孩看到这么大的人哭鼻子,还做了一个鬼脸:“姐姐哭了,羞羞。” 但是下一秒他就被人领住了衣领给提了起来,衣服勒着脖子狠的很疼,抬头一看,是一个看起来又高又凶的男人,冷冷的盯着他。 欺软怕硬的小孩活生生的被吓哭了,但是在男人的目光下,又不敢哭的太大声,一张小脸都憋红了。 “道歉。”男人的声音冰冷。 小孩打了一个哭嗝:“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说完了之后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引来了旁边人的注目。 等男人一放手,小孩立马推着自行车离开,一边哭一边说着找妈妈。 沈悦蹲在地上,单薄的肩膀微微的颤抖。 实在是太疼了,烧还没有退,沈悦觉得难受,浑身上下都难受。 章琮蹲了下来,用手掌揉了揉她的发丝,声音很低很柔。 “是不是很痛?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好不好?” 他轻哄着,像是对待一个小孩。 沈悦摇了摇头,没吭声,背部肩膀止不住的颤抖。 不知过去多久,她听到章琮叹了一口气。 然后天旋地转,男人把她给抱了起来。 沈悦愣了一下,反应呆呆的:“哥……” 男人的下颚线分明流畅,说话的时候喉结动了两下:“这里冷,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街上的人都看着,沈悦红了脸,结结巴巴的说:“我,我可以自己走。” 章琮不太愿意,但是在沈悦强烈的要求之下,也只好无奈的放她下来。 把沈悦带到了咖啡厅,找了一个角落坐了下来,点了一份甜点和奶茶,章琮就去买药了。 没过十分钟,章琮就提着一塑料袋回来了。 咖啡厅里开着暖气,很暖和。 他伸手把沈悦的裤子掀了起来,叠到的膝盖上。 雪白细嫩的肌肤一大片淤青,看起来有几分可怖。 男人的眉头皱紧,唇也下意识的抿紧,但是手上的动作却格外的温柔。 但是还是很疼,沈悦憋着没有哭出声。 药上好了之后,沈悦的眼皮都红了。 灯光是暖黄色的,沈悦能看到江寒英挺的五官线条。 他用拇指帮她刮掉眼角的泪水,动作轻柔的像是对待易碎的珍宝。 甜点是慕斯蛋糕,很甜,吃多了会觉得腻。 沈悦的睫毛垂了下来,甜腻的奶油在口腔里蔓延,吃着吃着,眼泪就刷的掉了下来,她的睫毛很翘,泪水就如同入住一般粘在睫毛上。 晶莹又剔透。 她似乎没有发觉自己在哭,依旧默不作声的吃着慕斯蛋糕,雪白的腮帮子鼓鼓的。 蛋糕很甜。 这是她第一次吃蛋糕。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章琮的温柔,让她想到了另一个人。 乡村爱情(30)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章琮不太愿意,但是在沈悦强烈的要求之下,也只好无奈的放她下来。 把沈悦带到了咖啡厅,找了一个角落坐了下来,点了一份甜点和奶茶,章琮就去买药了。 没过十分钟,章琮就提着一塑料袋回来了。 咖啡厅里开着暖气,很暖和。 他伸手把沈悦的裤子掀了起来,叠到的膝盖上。 雪白细嫩的肌肤一大片淤青,看起来有几分可怖。 男人的眉头皱紧,唇也下意识的抿紧,但是手上的动作却格外的温柔。 但是还是很疼,沈悦憋着没有哭出声。 药上好了之后,沈悦的眼皮都红了。 灯光是暖黄色的,沈悦能看到江寒英挺的五官线条。 他用拇指帮她刮掉眼角的泪水,动作轻柔的像是对待易碎的珍宝。 甜点是慕斯蛋糕,很甜,吃多了会觉得腻。 沈悦的睫毛垂了下来,甜腻的奶油在口腔里蔓延,吃着吃着,眼泪就刷的掉了下来,她的睫毛很翘,泪水就如同入住一般粘在睫毛上。 晶莹又剔透。 她似乎没有发觉自己在哭,依旧默不作声的吃着慕斯蛋糕,雪白的腮帮子鼓鼓的。 蛋糕很甜。 这是她第一次吃蛋糕。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章琮的温柔,让她想到了另一个人。 他也会说。 “是不是很痛?” —— 沈悦把蛋糕吃完了,苍白的脸,单薄的背,泪水沾满了一张脸。 柔软的纸巾把脸上的泪珠抹去,章琮的手指被那眼泪烫的微缩,突然问了一个猝不及防的问题。 “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他的眼眸清晰的倒映着女人的模样,目光专注滚烫。 沈悦垂眸,细密的眼睫在眼下打下一片阴影,眼尾艳红,薄薄的眼皮微肿。 声音也是轻轻地:“没事。” 章琮凑近了一些,靠过来的时候压迫感过于强大。 他不退反近,语气笃定。 “我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沈悦,你看起来很不好,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和我说,我可以帮你,不要什么都憋在心里。” 沈悦心脏一缩。 那一瞬间,无法诉说的委屈难过突然全都汹涌的泄了出来,鼻尖一酸,刚才停住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她掐着手心,脸很白,睫毛又卷又翘,声音带着点抖:“……哥,我,我……” 她的声音实在沙哑,混合着急促的倒气声和哽咽,听起来带着几分哭腔。 章琮的心底如同被一根尖锐的刺扎了一下,蔓出微微的痛来。 嗓音不禁又揉了几分:“你说,哥听着呢。” 女人喘着气,眼泪哗啦哗啦的流,抽抽噎噎的让呼吸都不顺畅了,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章琮心脏剧烈跳动,连忙按住她冰冷的手,轻轻的哄道:“不想说就不说了,咱不说了啊,不说了。” 沈悦的确是说不出来,她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开口,因为她害怕,害怕章琮也觉得是她自己自作多情。 按道理说,祁瑞都已经不记得她了,可是她却还要死皮赖脸的呆在祁家,看着祁瑞和另一个女人亲亲密密,哪怕她尽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感情,但是却还是会暴露有几分。 这何尝又不是破坏别人感情呢? 这和小三又有什么区别呢? 毕竟现在祁瑞已经有了女朋友。 如果她识相一点,应该是暗暗的离开,而不是还在这里丢人现眼。 章琮如果知道了的话,一定也会觉得她很恶心吧。 她会走,但是她总觉得,祁瑞对她还是有爱意的,哪怕只是一点点,那也足够了,不要求太多。 不要让她……像个笑话一样。 他们两个人是坐在咖啡的角落里。 章琮站起身来到女人的身边,她哭的好伤心,他抿着唇,眼眸幽深,仿若即将撕毁平静的夜幕,半晌都没有说话。 站在那里,如同一座雕塑。 半响,他伸出手,沈悦进入了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 性格老实木讷的男人并不太会哄人,平静的外表之下,隐藏着不知所措,他生疏的抬手有规律的拍着女人单薄的背。 动作放的很轻,却依旧有些笨手笨脚。 沈悦似乎哭的有些神志不清了,细白的手指无措的揪着男人胸前的衣服,发出细细的抽噎声。 感冒的人好像总是格外的脆弱。 沈悦其实不爱哭,但是男人的拥抱实在是太过于温暖了。 “哥……”她委屈的像是在外面收的欺负的小孩。 男人抱着她,胸膛宽阔,能将她牢牢圈住,心脏扑通扑通跳的急促凌乱。 “不哭啊,不哭……” “我在呢,我一直都在呢……” 沈悦哭了很久。 天都已经黑了,在冬天白日总是短暂的。 咖啡厅的人并不多,这块小角落更是没有人。 哭够了,沈悦的理智也回来了,尴尬红着耳尖想要退出了男人的怀抱。 章琮感受到女人要离开,箍在她腰上的手下意识的微微加重,不过几秒便被他克制的放缓了力道,然后慢慢的松开。 沈悦的皮肤太薄了,又哭的这么厉害,眼皮都肿了,看起来很可怜。 看到了男人衣襟染湿了的一小块,就更加的觉得羞耻,她低头,雪白的脸看起来很柔软。 “哥,对不起。” 她总是很喜欢说对不起。 章琮的目光在女人通红的耳尖上停留了好几秒,难以形容,他手心冒汗。 喉结滚动了一下,他不自觉的露出了一个笑,“没关系,真是个爱哭鬼。” 沈悦愣了一下。 暖光洒在他的眉眼上,柔和的像清风。 她移开了视线,唇也弯了起来。 章琮说要开车送她回去,沈悦拒绝了,因为路并不远。 但是章琮还是固执的要送她回去,沈悦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了。 他没有开车,雪还在下,两个人撑着一把伞,肩膀靠着肩膀,沈悦偶尔的一次抬眼,看到了男人半个肩膀都露在了外面,肩膀上还积了一层薄薄的雪。 她把伞移过去了一点:“哥,你别只顾着我。” 章琮还在笑,透着一股傻气:“没事儿,我一点都不怕冷,手还都是热乎的呢。” 乡村爱情(31)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女人愣了一下,她似乎是想笑,可是她的眼眸好像总是含着雾气,眉眼索绕着仿佛随时会坠落的易碎感。 天很黑,路边的灯光很亮。 她笑的很好看,梨涡很甜。 “哥,有你真好。” 男人呆愣般的,眼眸都睁大了,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如擂鼓般的响动,惊天动地震耳欲聋。 等反应过来,沈悦已经离开了。 风很大,吹着脸疼,可是章琮的脸却特别的烫。 —— 这个时间点,这种别墅应该没有人,祁瑞会经常加班。 但是今天客厅里的灯还亮着,有些刺眼。 外面很冷,里面特别暖和,巨大的温差让沈悦打了一个颤栗。 她走了进去。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似乎听到了动静,原本闭眼假寐,然后面无表情地睁开了那双黑沉的眼。 沈悦的脚步有一瞬间的顿住,因为男人的眼神,很可怕。 是冷漠的,甚至有些说不上来的阴沉。 与平常冷静沉稳的模样完全割裂开来。 祁瑞看着沈悦走了过来,他的手指僵了僵,以为女人像平常一样会去询问他有没有吃饭,或者要不要喝一些暖胃的汤。 她总是这个样子,很啰嗦。 但是女人却仿佛没有看到祁瑞一样,直接从他的面前走过去。 “等等。” 他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顿住脚步的女人,声音沙哑:“为什么这么晚回来?” 沈悦顿了一下,看了过去。 到现在她还是看不透这个男人,在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她没有看出任何的情绪,或许只是客套的询问,又或者只是随口一提。 烧没有退,但是额头已经不烫了。 沈悦露出一个笑容,她笑起来总是很温柔的,脸上还带着大病未愈的苍白。 她拿下了围巾,露出了一截脖子,纤细脆弱,莹白美丽。 抿了一下唇,嗓音柔和:“没什么大事,你早点睡吧。” 祁瑞没有想到自己等来的会是这个答案,神色越发的冷漠,英俊的眉眼被逼出了几分阴郁,“在外面鬼混到现在才回来,你把祁家当做什么了?” 沈悦愣了,垂在身侧的手指缩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消失,她一向是温柔的,可是现在却维持不住。 像是难堪,又或者说不想看着男人冷漠无情的眼眸。 “对不起。” 又是对不起!每次都是对不起! 祁瑞现在听到这三个字就越发的烦躁,他想要听到的并不是这个。 祁瑞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你不需要说对不起,而且我也不想听,我只是想告诉你,祁家有祁家的规矩。” 他的语气尚且缓和,却难掩其中的疏离。 祁家的规矩是什么她不知道,她只知道现在男人的冰冷的神色刺痛了她的心。 他真的好冷漠。 和记忆中的少年判若两人。 睫毛抖了两下,眼尾红了,乌黑的眼珠沁水,她的喉咙发涩,沉默了片刻才轻声道:“好,过几天我就会离开。” 静默间,耳边只有秒针滴滴答答的声音。 祁瑞看着沈悦因为轻咳而泛红的眼眶,心底似乎刺痛一瞬。 但他并没有在意,嗓音寡淡薄凉:“离开的时候和我说一声,我会叫司机送你。” 沈悦猝然抬眸看他,薄薄的眼皮泛着红,艳红的唇肉紧紧抿着,脸色却苍白的不像话。 祁瑞手指收拢,别过眼不去看她,可是却有一股浓浓的苦涩从心底蔓延到口腔,让他的呼吸都变得酸涩起来。 在一片让人窒息般的气氛中,沈悦先一步的上楼了,走到了二楼,她蹲了下来。 等那种强烈的晕眩过去,才起身回到卧室。 —— 到了晚上,原本退下去的温度又烧的起来。 她做了很多的梦,真真假假,让人分不清楚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 它们繁乱的交叠在一起,混乱不清。 梦里看到少年走的那天。 她说:“可不可不走,祁瑞。” 少女哭的很伤心,抓着少年的衣角,怎么都不愿意松手。 可是少年却只是冷冷的看着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甩开她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 她在后面追,却怎么都追不上去。 少年的身影变得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直到和黑暗融为一体。 踉跄的半蹲在的地上,她只觉得心脏疼的厉害,脸上一片冰凉。 喃喃道:“祁瑞……” “别走……” —— 从噩梦中惊醒,沈悦睁开了眼睛,卧室里面一片黑暗,窗外透进了几缕光线,天亮了。 脑袋胀痛至极,呼吸都变得急促,眼前一阵阵发黑,而且等缓了好几秒,视线才开始变得清晰。 心脏渐渐平复下来,沈悦无意识的动了动手指,却感受到了滚烫的温度,有人握住了她的手。 沈悦茫然的偏过头去看,那是一张让她猝不及防的脸。 是祁瑞。 他睡着了,眼睛底下有一片青紫,看来一晚上都没有睡。 沈悦闭上了眼睛,再次睁眼,男人依旧还在。 看来并不是做梦。 她茫然的眨了一下眼睛,张了张嘴,发出了一道连自己都听不见的气音。 很有可能,祁瑞在这里守了一夜。 脑子里面回想着昨天晚上祁瑞说的话,还有他当时的表情。 浓浓的心酸感蔓延开来,连呼吸都变成了一种疼痛。 沈悦攥紧指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外面的天微微亮,从窗帘缝隙中投进来的几缕光线并不太明亮,祁瑞就在她的身边。 可是,她却有着窒息的感觉。 沈悦小心翼翼的起身,尽量把动作放到最轻,刚下床,一只脚踩在地板上,甚至都还没有来得及站稳,腿一软,砰的一声,整个人摔倒在地。 祁瑞被惊醒了。 他眉头紧锁,打开卧室里面的灯,蹲下身子想要扶她,可是沈悦就如同触电一般的往后面的,她死死的咬着唇,睫毛湿了。 “别碰我。” 祁瑞的双手僵在原地,他不解地看着女人。 沈悦微微的喘着气,缓了很久才稍微的清醒,看着男人那张俊美熟悉的脸,勉强的笑了一下,但她知道,那个笑容看上去一定还虚伪。 祁瑞低头看她,平静冰冷的眼底有浓重的疑惑。 乡村爱情(32)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沈悦攥紧指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外面的天微微亮,从窗帘缝隙中投进来的几缕光线并不太明亮,祁瑞就在她的身边。 可是,她却有着窒息的感觉。 沈悦小心翼翼的起身,尽量把动作放到最轻,刚下床,一只脚踩在地板上,甚至都还没有来得及站稳,腿一软,砰的一声,整个人摔倒在地。 祁瑞被惊醒了。 他眉头紧锁,打开卧室里面的灯,蹲下身子想要扶她,可是沈悦就如同触电一般的往后面的,她死死的咬着唇,睫毛湿了。 “别碰我。” 祁瑞的双手僵在原地,他不解地看着女人。 沈悦微微的喘着气,缓了很久才稍微的清醒,看着男人那张俊美熟悉的脸,勉强的笑了一下,但她知道,那个笑容看上去一定还虚伪。 祁瑞低头看她,平静冰冷的眼底有浓重的疑惑。 似乎并不明白沈悦为什么会有这么过激的反应?明明他也什么都没有做。 两个人同时都沉默了很久,最后还是祁瑞把她扶到了床上。 房间里面只有床头的灯被打开了,暖光下照耀着两个人的脸,可以清晰的看清楚。 男人的脸五官立体,极为英俊,他穿着一件黑色衬衫,解开了这个扣子,慵懒贵气。 沈悦浑身僵硬,浑身冰凉,明明房间里面的暖气开的很足,可是她就觉得如坠冰窖,没有感受到一丝温暖。 桌边放着一杯水,沈悦口很干,伸手想要去拿,就被祁瑞阻止了。 “这杯水已经冷了。” 他冰冷的语调没什么起伏,男人的下颚线锋利,没有表情的时候显得格外的冰冷沉郁。 沈悦把手缩了回来,喉咙疼,头也晕,站在床边的男人,很冷漠。 沉默寡言的站着,似乎也是无话可说。 沈悦闭着眼睛,吸声小的几乎让人听不见。 房间里太安静了,静的让人有些受不了,是祁瑞先一步离开,他似乎也是觉得受不了。 卡哒—— 房门被关上的声音,原本安静的房间变得更加的死寂。 沈悦睁开了眼睛,脸色白如雪,她身上难受,喉咙咳的好像要冒血。 缓了缓身上的疼痛,她起身去拿床桌上的杯子,冰冷的水划过了喉咙,让她打了一个颤栗。 喉咙总算不那么难受了,沈悦抓紧被子,只觉得越来越冷。 她看着桌柜上已经被喝完的玻璃杯,愣愣的看了很久,突然就有一股不受控制的委屈和难过席卷而来。 她捏紧着被子,刚沾了水的睫毛又被的眼泪打湿了。 在寂静的房间里,她哭起来也没有声音,就只有眼泪在掉。 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打下了一层的阴影,泪珠就像珍珠,一片一片的滑落,怎么也擦不干净。 苍白又脆弱。 她实在是难过,心里空空如也,就如同漏了一个大洞,寒风刺骨吹来。 手指摸索着脖子上的项链。 这是唯一一个,是祁瑞爱过她的证据。 枕头有一小块都被泪痕给沾湿了,沈悦用手背擦着眼角,眼皮都肿了,可是眼泪都还没有停下来。 在朦胧之中,她看到了男人又回来了。 高大的阴影在她的面前笼罩着。 沈悦咬着唇,睫毛很长,湿漉漉的,很漂亮。 在感觉到男人又走了回来的时候,她连忙用手背使劲地揉了揉眼睛,薄薄的眼皮红肿一片。 太柔弱了。 男人抿紧了薄唇,神色冷峻。 女人的睫毛缓缓的颤动了两下,眼眶里盛着雾水,她抬头看了男人一眼,又很快的低下头,明明眼睛都哭肿了,却还有扯一个无比着劣的谎言。 “眼睛里面进虫子了。” 这谎言甚至不用戳破,实在是太假,但凡有点眼睛的人都不会相信。 女人的头越发的埋低,却听到了男人低沉应和道:“嗯,我知道。” 猛然的抬头,脸上露出了仿徨无措的神情,有点不敢置信。 祁瑞垂下睫毛,他的手上端着一杯温水,不冷也不热,是刚刚恰好的温度。 把手中的杯子递给沈悦。 原来的并不是离开,而是去外面倒了一杯热水。 沈悦看了一眼,伸手接过,小口小口的喝,水是恰好的温度,胃里也变得暖乎乎的。 小声的说了一句谢谢。 她长得很温柔,特别像是江南蒙雨中的荷花,睫毛尤其的长,还很密,颤抖的时候,脆弱的就像蝴蝶。 祁瑞在她脸上扫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失神。 沈悦感受到了他的视线,揪着衣角,这是她紧张的表现,她不敢和男人对视,于是头又低了下来。 床边陷进了一块,男人突然坐到了床边。 淡淡的烟草味从他的身上传来。 沈悦心跳如雷,浑身都是紧绷着的,手指僵硬。 “我在之前是不是和你很熟?”他顿了顿,眼底罕见的闪过一丝迷茫,“我总觉得……” 终觉得心里很难受,特别是在看到沈悦哭的时候,那种隐隐约约的刺痛并不太明显,可却让人无法忽视。 沈悦觉得苦涩,心像是被无数银针刺穿,疼的有些难以呼吸。 她觉得自己应该是要笑的,毕竟祁瑞哪怕是失忆了,对她都是有点感觉。 但是,她无法把沉寂多年的记忆说给祁瑞听,更不知道从何说起。 祁瑞也许并不会相信,就算相信了那又怎样呢。 他已经有了更好的生活,已经选择了更好的人,如果她就这么自私的把所有的事情给说出来,那么祁瑞又该如何面对童雪。 沈悦的性子就是这个样子,哪怕自己被伤的遍体鳞伤,最在意的永远都是别人。 她太好了,所以,她该死。 女人艰难地避开眼,声音沙哑:“也没有很熟,只不过在几年前我们住过一段时间。” 祁瑞望着她,眼底情绪不明,但终究是没有开口。 他垂下眼,神情难以控制的一戾。 —— 祁瑞的生日来了,他没有大操办,觉得麻烦,普普通通的家宴就行。 童雪早早的就来了,她在厨房和阿姨打下手,厨房里面热闹的人,笑声不断,女孩的声音很甜,让人无法忽视。 乡村爱情(33)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露台一片花海,是热烈的玫瑰,还有飘飘如柳絮的雪花,灯光暖黄,娇嫩的花瓣上沾着雪花,极致红艳和白,如同城堡里的幻影。 女孩踮着脚尖,身形娇小,整个人都被男人牢牢的抱在怀里。 手臂搂着男人的脖子,她仰起脸,吻了上去。 男人没有躲避,他直直的站着,似乎是愣住了。 气氛之间暧昧涌动。 就像一个很普通的一个情侣,制造的惊喜和浪漫之后,你侬我侬的开始吻起来。 这天,沈悦看到了,她的少年,吻了除了她以外的女孩。 谁也没有,不远处的一角,站着一个穿着白色毛衣,脸色苍白的女人。 乌长的长发松松的披在了肩膀上,苍白病态的脸颊两侧垂着凌乱的发丝,唇肉很红,是糜烂的鲜艳,像是被咬了又咬。 她如同枝叶上的露珠,静静的看着不远处的两个人,乌黑湿润的眼眸雾气腾腾,眉眼之间是遥遥欲坠的破碎感。 手上的礼物似乎也变得沉重无比。 又类似自残似的紧紧攥紧身侧的手,指甲嵌进肉里,泛起针扎般密密麻麻的疼痛。 这种痛无限的放大,可是她现在却恍若未觉,明明之前她是那么怕痛的一个人。 她恍恍惚惚的离开,也不知道走到哪里,身子顺着冰冷的墙面滑在了地上。 脑海里反复他们两亲吻的场景。 终究她在祁瑞的世界里只是一个过客,潦草的留下的名字,或许再过几年,祁瑞甚至都不觉得她这个人。 没有人会再知道在青砖红瓦,瓦下有一颗树,树下的少女。 沈悦的心口狠狠刺痛,一股猩甜跟着涌上喉间,她低头掩住唇,咳的像心胆俱裂。 等摊开手时,只见手心里血迹斑斑。 眼前的事物变得扭曲,甚至还会出现黑斑,她死死的按住额角,闭着眼睛缓了一下,等再次睁开眼,模糊一片。 她眨了眨眼,眼前依旧朦胧,就像是一片雾气弥漫。 就在她无助迷茫的时候,耳边传来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 “沈悦?” 她呆了一会儿,懵懂的看过去,却只能隐隐约约看清一个轮廓,其余的都看不清,她甚至都看不清男人的脸。 男人的声音充满着疑惑。 “为什么要坐在地上?” 他下意识的想蹲下来去扶起女人,可是又想起上次女人抵触的行为,伸出去的手顿住了。 五官立体,轮廓清晰硬朗的男人居高临下,嗓音温和,彬彬有礼:“可以自己起来吗?” 沈悦把手藏在背后,扶着墙站了起来,她很努力的绷住表情,却依旧能叫人看清她眼尾薄薄的红意。 就像是偷偷的抹了一层胭脂,很漂亮,如月生花。 她慌乱的垂下眼睫:“没,没事。” 祁瑞沉默了一下,漆黑的眼眸定定的看着她,过了一分钟,他才开口,语气依旧是柔和的,但是却暗藏着冷淡。 “既然没事,那就回房休息吧,已经很晚了。” 说完这句话,他抬步就想走。 好像只是很巧合的碰到而已。 沈悦轻轻的抿了一下唇,视线慢慢的变得清晰,眉眼清丽温雅,发丝有几缕垂到她的额前,于是她抬起雪白的手指,轻轻的将发丝别再耳畔。 女人的声音很温柔,听着让人很舒服。 把手中的礼盒这个过去,她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眼眶浅红。 “这是礼物,也不贵重,希望你不要嫌弃。” 祁瑞看着,眉头不由自主的这种了起来,因为看见女人这副样子,他甚至冲动的想把女人拉进怀里。 要不是他死死的按住手,还真的说不准会不受控制。 男人很高,身周有些冷。 稍稍垂下眼,伸手接过那小巧精致的礼盒。 指尖相碰,柔软至极。 祁瑞的神经拉成了一条弦,崩的快要断掉了。 他的嗓音很沙哑,“谢谢。” 还想在说些什么,可是女人却只是为了送一个礼物而已,送到了之后就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甚至都没有留下一句话。 祁瑞垂眸看着礼物,神情冷戾。 —— 急步的回到房间关门,撕心裂肺的一段咳嗽,她死死的用手捂住嘴巴,但是依旧有血从指缝里面留下来。 滑过手指,一滴一滴的落在了干净洁白的毛衣上,像朵朵血花。 她眼底的光慢慢的变得暗淡。 有些人,光是活着,就已经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还可以变好吗? —— 祁瑞的房间是出乎意料的单调,每一处都透露着一股清冷的独有气息,全部的色彩只有黑白灰这三种颜色,莫名的透露着一股压抑。 他刚洗完澡,头发丝都还是湿的,有些凌乱,低头点燃了一根烟,雾气弥漫,不知道抽了多少根,烟雾浓浓不散。 向来沉稳平静的眉眼罕见的索绕着郁躁和迷茫。 看着桌子上的宝蓝色的礼盒,没有手掌大,他拿了回来之后就一直放在这里,没有打开看。 眼眸沉郁,心突然猛跳了一下。 指腹悄悄的摩擦了两下,他没能忍住,打开了礼盒。 是一条领带。 黑色打底,还有白色的条纹。 沉闷又古板,特别老气。 也的确像是那个女人亲手挑出来的感觉。 一直都紧绷的嘴角微微的弯曲,就连男人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他反复用手指摸了好几下,有些爱不释手。 来来回回观察了一个小时,他才意欲未尽的把礼盒关上。 视线一转却顿住了,落在他自己的手心上,瞳孔微微的紧缩。 那原本干净的手心上赫然是一一小块鲜红的血迹,或许是刚粘上去不久,颜色还很浅。 祁瑞心想,是不是女人不小心磕着碰着哪里了?她的皮肤那么薄,看起来那么脆弱,只要血一流下来止都止不住。 过后他有仔细观察女人露出来的肌肤哪里有伤口,却发现根本没有,只不过偶尔露出来的手腕上会有一小块淤青,应该是不小心磕到了。 但是他的心里依然闪过一丝很奇怪的念头,有些莫名的心慌。 等工作忙了起来,他又把这件事情抛在了脑后。 乡村爱情(34)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露台一片花海,是热烈的玫瑰,还有飘飘如柳絮的雪花,灯光暖黄,娇嫩的花瓣上沾着雪花,极致红艳和白,如同城堡里的幻影。 女孩踮着脚尖,身形娇小,整个人都被男人牢牢的抱在怀里。 手臂搂着男人的脖子,她仰起脸,吻了上去。 男人没有躲避,他直直的站着,似乎是愣住了。 气氛之间暧昧涌动。 就像一个很普通的一个情侣,制造的惊喜和浪漫之后,你侬我侬的开始吻起来。 这天,沈悦看到了,她的少年,吻了除了她以外的女孩。 谁也没有,不远处的一角,站着一个穿着白色毛衣,脸色苍白的女人。 乌长的长发松松的披在了肩膀上,苍白病态的脸颊两侧垂着凌乱的发丝,唇肉很红,是糜烂的鲜艳,像是被咬了又咬。 她如同枝叶上的露珠,静静的看着不远处的两个人,乌黑湿润的眼眸雾气腾腾,眉眼之间是遥遥欲坠的破碎感。 手上的礼物似乎也变得沉重无比。 又类似自残似的紧紧攥紧身侧的手,指甲嵌进肉里,泛起针扎般密密麻麻的疼痛。 这种痛无限的放大,可是她现在却恍若未觉,明明之前她是那么怕痛的一个人。 她恍恍惚惚的离开,也不知道走到哪里,身子顺着冰冷的墙面滑在了地上。 脑海里反复他们两亲吻的场景。 终究她在祁瑞的世界里只是一个过客,潦草的留下的名字,或许再过几年,祁瑞甚至都不觉得她这个人。 没有人会再知道在青砖红瓦,瓦下有一颗树,树下的少女。 沈悦的心口狠狠刺痛,一股猩甜跟着涌上喉间,她低头掩住唇,咳的像心胆俱裂。 等摊开手时,只见手心里血迹斑斑。 眼前的事物变得扭曲,甚至还会出现黑斑,她死死的按住额角,闭着眼睛缓了一下,等再次睁开眼,模糊一片。 她眨了眨眼,眼前依旧朦胧,就像是一片雾气弥漫。 就在她无助迷茫的时候,耳边传来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 “沈悦?” 她呆了一会儿,懵懂的看过去,却只能隐隐约约看清一个轮廓,其余的都看不清,她甚至都看不清男人的脸。 男人的声音充满着疑惑。 “为什么要坐在地上?” 他下意识的想蹲下来去扶起女人,可是又想起上次女人抵触的行为,伸出去的手顿住了。 五官立体,轮廓清晰硬朗的男人居高临下,嗓音温和,彬彬有礼:“可以自己起来吗?” 沈悦把手藏在背后,扶着墙站了起来,她很努力的绷住表情,却依旧能叫人看清她眼尾薄薄的红意。 就像是偷偷的抹了一层胭脂,很漂亮,如月生花。 她慌乱的垂下眼睫:“没,没事。” 祁瑞沉默了一下,漆黑的眼眸定定的看着她,过了一分钟,他才开口,语气依旧是柔和的,但是却暗藏着冷淡。 “既然没事,那就回房休息吧,已经很晚了。” 说完这句话,他抬步就想走。 好像只是很巧合的碰到而已。 沈悦轻轻的抿了一下唇,视线慢慢的变得清晰,眉眼清丽温雅,发丝有几缕垂到她的额前,于是她抬起雪白的手指,轻轻的将发丝别再耳畔。 女人的声音很温柔,听着让人很舒服。 把手中的礼盒这个过去,她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眼眶浅红。 “这是礼物,也不贵重,希望你不要嫌弃。” 祁瑞看着,眉头不由自主的这种了起来,因为看见女人这副样子,他甚至冲动的想把女人拉进怀里。 要不是他死死的按住手,还真的说不准会不受控制。 男人很高,身周有些冷。 稍稍垂下眼,伸手接过那小巧精致的礼盒。 指尖相碰,柔软至极。 祁瑞的神经拉成了一条弦,崩的快要断掉了。 他的嗓音很沙哑,“谢谢。” 还想在说些什么,可是女人却只是为了送一个礼物而已,送到了之后就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甚至都没有留下一句话。 祁瑞垂眸看着礼物,神情冷戾。 —— 急步的回到房间关门,撕心裂肺的一段咳嗽,她死死的用手捂住嘴巴,但是依旧有血从指缝里面留下来。 滑过手指,一滴一滴的落在了干净洁白的毛衣上,像朵朵血花。 她眼底的光慢慢的变得暗淡。 有些人,光是活着,就已经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还可以变好吗? —— 祁瑞的房间是出乎意料的单调,每一处都透露着一股清冷的独有气息,全部的色彩只有黑白灰这三种颜色,莫名的透露着一股压抑。 他刚洗完澡,头发丝都还是湿的,有些凌乱,低头点燃了一根烟,雾气弥漫,不知道抽了多少根,烟雾浓浓不散。 向来沉稳平静的眉眼罕见的索绕着郁躁和迷茫。 看着桌子上的宝蓝色的礼盒,没有手掌大,他拿了回来之后就一直放在这里,没有打开看。 眼眸沉郁,心突然猛跳了一下。 指腹悄悄的摩擦了两下,他没能忍住,打开了礼盒。 是一条领带。 黑色打底,还有白色的条纹。 沉闷又古板,特别老气。 也的确像是那个女人亲手挑出来的感觉。 一直都紧绷的嘴角微微的弯曲,就连男人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他反复用手指摸了好几下,有些爱不释手。 来来回回观察了一个小时,他才意欲未尽的把礼盒关上。 视线一转却顿住了,落在他自己的手心上,瞳孔微微的紧缩。 那原本干净的手心上赫然是一一小块鲜红的血迹,或许是刚粘上去不久,颜色还很浅。 祁瑞心想,是不是女人不小心磕着碰着哪里了?她的皮肤那么薄,看起来那么脆弱,只要血一流下来止都止不住。 过后他有仔细观察女人露出来的肌肤哪里有伤口,却发现根本没有,只不过偶尔露出来的手腕上会有一小块淤青,应该是不小心磕到了。 但是他的心里依然闪过一丝很奇怪的念头,有些莫名的心慌。 等工作忙了起来,他又把这件事情抛在了脑后。 —— 祁瑞和童雪吵架了。 或者说是童雪单方面的吵架。 具体什么原因沈悦并不太了解。 她刚从医院检查完,结果要等明天才出来。 外面没有在下雪,但是却依旧很冷。 身上裹着寒风进来,她的手指都被冻僵了。 乡村爱情(35)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沈悦去了医院,拿到了检查报告单。 是血癌。 医生说:“只要你积极配合治疗还是有痊愈的可能。” 沈悦盯着那几个字,迷茫无措。 等走出去医院,就把检查报告单给扔进了垃圾桶。 她漫无目的走着,头脑嗡鸣,苍白的脸被寒风吹的泛红。 雪又下了起来,一步一步,茫然行过长街,环顾四周,已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伸出手,雪花落在手心里,没过一会儿就融化了,寒意却涌入了骨髓。 冰天雪地的寒意吞没了她,冷的她的脊梁都在发疼。 也许是命运的安排,她再次遇到了章琮。 男人身形高大,气喘吁吁,当时他在老远就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但是一个眨眼又消失不见,于是就在附近狂的寻找,终于找到了。 清浅的光线落在她的脸上很柔和,睫毛缓缓的颤动了下,抿唇像是在笑,干净的如同翠绿色的嫩叶。 “哥,带我回家吧。” 她无处可去。 章琮的心脏跳的有些快,手无足措。 喉结紧张的滚动了两下,嗓音低沉沙哑:“好。” —— 章琮是住在单身公寓里,装修简单干净,让人眼前一亮。 沈悦头发丝上和衣服上都还有没有融化的雪,章琮找了一身干净的新衣服递给她,让她先去洗澡,而自己则是去厨房做饭。 等饭做好了之后,沈悦的澡也洗好了。 她身上穿的是章琮的衣服,不管是裤脚还是衣袖都长了一大截,越发衬的肩膀单薄削瘦,黑色毛衣显得露出来的肌肤苍白脆弱,也许是因为皮肤太薄的缘故,甚至连黛青色的青筋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黑发披散在肩膀上,漂亮的像一片浓密的水藻,脖颈细长朱白。 章琮看着,耳尖悄悄的爆红。 桌子上的菜很丰盛,散发着浓浓的香气,让人食欲大开,能轻易勾起人的食欲,很明显是花了心思的。 男人招呼着她过来吃饭。 沈悦尝了一口,味道很不错,她垂眸低笑:“很好吃,哥,你的手艺可真好。” 章琮忍不住捏紧了筷子,他的眉眼俊朗,长得是很传统的帅气,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看起来高高大大的,甚至还有点凶,却被女人轻轻一夸,手脚都不知如何摆放。 只能笨拙的说:“好吃的话就多吃一点。” 章琮的厨艺很好,可是沈悦没吃几口就没食欲了,甚至还有些反胃,喝了一口汤缓缓,她放下了筷子。 碗里面的饭连一半都没有吃完,章琮还以为不合沈悦的胃口,就听沈悦说道:“我的胃口比较小。” 但是这胃口也实在是太小了吧。 章琮觉得沈悦吃着这么点,就跟吃猫食一样,而且太瘦了,但是他也知道,这种事情急不得,于是也不多说。 但是到了晚上,章琮切了些水果送过去,门没有锁,他还是很有礼貌的敲了两下,没有得到回应才推门进去。 浴室的灯是亮着的,门也是开着,他走进,听到了浴室里面传来呕吐的声音。 把手上的水果随意的放在桌子上,章琮立马跑了过去,沈悦已经吐不出来了,她原本就没有吃什么东西,到后面吐出来的完完全全都是酸水。 章琮满脸慌张,耳边听着呕吐声,就连心脏都跟着攥紧,慢慢的拍着女人单薄的背脊,手指僵硬。 从他这个角度,能看到雪白的脖颈和优美的下颚线,颈侧的黛青色的血管暴起,直到后面实在是什么也吐不出来,她才直起身,去旁边的洗手台漱口洗脸。 男人一直都眼巴巴的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消瘦苍白的脸颊,泛红的眼角,乌黑湿润的眼眸含着水雾,薄薄的眼皮微微的浮肿,心里浮现出一种隐约的模糊不安的感觉。 “悦悦,你是不是生病了?” 胃里传来针扎一般的刺痛,女人的额头冒出了一层的冷汗,她的脸很白,睫毛颤动,唇肉艳红:“没事,就是昨天吃坏了东西。” “那我们去医院看看吧。”男人的语气是不加掩饰的担忧。 沈悦摇头,拒绝了,“不用了,过一会儿就会好。” 章琮又劝说了一会儿,见沈悦实在是不愿意,就去客厅找了一些胃药。 等章琮拿着胃药和温水走进来的时候,沈悦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身子蜷缩着,这是一个极其不安的睡姿,似乎这样才能给自己一些安全感,有一半的被子都落到了地上。 章琮的脚步放的很轻,他走近,就站在旁边,轻声的哄着沈悦起来把药吃了。 沈悦很困,吃药的时候连眼睛都没有睁开,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 乌长柔顺的头发散落在了枕头上,蓬松柔软。 章琮垂在身侧的指腹摩擦了两下,垂下眼,伸手揉了下女人的头发。 很软,很好摸。 男人的眉眼变得极其的柔软。 有那么一瞬间他舍不得离开,几乎是贪婪的望着女人熟睡的面容。 但是很快女人像是做了噩梦一般,精致的眉头皱起,呼吸慢慢的变得急促,唇瓣微微的蠕动着,带着轻轻的泣音。 章琮伸手去摸她的脸,女人下意识的去蹭着那温暖粗糙的手掌。 她闭着眼睛,眼泪从眼角滚落。 晶莹的泪珠一滴一滴的,砸在的枕头上,睫毛被染湿,就像是淋了雨的蝴蝶。 章琮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手心里是湿漉漉的泪痕,空气中有一种让人透不过气来的沉闷。 低着头,隐隐约约可以听到女人是在叫一个人的名字。 他不知道沈悦在叫谁,但他还是回应了:“我在这呢,别怕。” 沈悦闭着眼睛,依旧陷入在噩梦中,根本就听不到。 但是她能感受到若隐若现的温柔,于是眼泪掉的就更欢了,“祁瑞……” 章琮听清了,脊背僵硬的都快要崩断,心里的一片冰凉,手指微微的抖了一下,压抑住了眼底的晦暗不明,他伸出手笼罩着沈悦的脑袋,轻轻的抚摸。 “哥在这呢。” 沈悦嘴里叫着一个人的名字,叫了一个晚上,翻来覆去就是那两个字。 祁瑞。 乡村爱情(36)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沈悦去了医院,拿到了检查报告单。 是血癌。 医生说:“只要你积极配合治疗还是有痊愈的可能。” 沈悦盯着那几个字,迷茫无措。 等走出去医院,就把检查报告单给扔进了垃圾桶。 她漫无目的走着,头脑嗡鸣,苍白的寒风吹的泛红。 雪又下了起来,一步一步,茫然行过长街,环顾四周,已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伸出手,雪花落在手心里,没过一会儿就融化了,寒意却涌入了骨髓。 冰天雪地的寒意吞没了她,冷的她的脊梁都在发疼。 也许是命运的安排,她再次遇到了章琮。 男人身形高大,气喘吁吁,当时他在老远就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但是一个眨眼又消失不见,于是就在附近狂的寻找,终于找到了。 清浅的光线落在她的脸上很柔和,睫毛缓缓的颤动了下,抿唇像是在笑,干净的如同翠绿色的嫩叶。 “哥,带我回家吧。” 她无处可去。 章琮的心脏跳的有些快,手无足措。 喉结紧张的滚动了两下,嗓音低沉沙哑:“好。” —— 章琮是住在单身公寓里,装修简单干净,让人眼前一亮。 沈悦头发丝上和衣服上都还有没有融化的雪,章琮找了一身干净的新衣服递给她,让她先去洗澡,而自己则是去厨房做饭。 等饭做好了之后,沈悦的澡也洗好了。 她身上穿的是章琮的衣服,不管是裤脚还是衣袖都长了一大截,越发衬的肩膀单薄削瘦,黑色毛衣显得露出来的肌肤苍白脆弱,也许是因为皮肤太薄的缘故,甚至连黛青色的青筋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黑发披散在肩膀上,漂亮的像一片浓密的水藻,脖颈细长朱白。 章琮看着,耳尖悄悄的爆红。 桌子上的菜很丰盛,散发着浓浓的香气,让人食欲大开,能轻易勾起人的食欲,很明显是花了心思的。 男人招呼着她过来吃饭。 沈悦尝了一口,味道很不错,她垂眸低笑:“很好玩,哥,你的手艺可真好。” 章琮忍不住捏紧了筷子,他的眉眼俊朗,长得是很传统的帅气,皮肤是健康的小麦,看起来高高大大的,甚至还有点凶,却被女人轻轻一夸,手脚都不知如何摆放。 只能笨拙的说:“好吃的话就多吃一点。” 章琮的厨艺很好,可是沈悦没吃几口就没食欲了,甚至还有些反胃,喝了一口汤缓缓,她放下了筷子。 碗里面的饭连一半都没有吃完,章琮还以为不合沈悦的胃口,就听沈悦说道:“我的胃口比较小。” 但是这胃口也实在是太小了吧。 章琮觉得沈悦吃着这么点,就跟吃猫食一样,而且太瘦了,但是他也知道,这种事情急不得,于是也不多说。 但是到了晚上,章琮切了些水果送过去,门没有锁,他还是很有礼貌的敲了两下,没有得到回应才推门进去。 浴室的灯是亮着的,门也是开着,他走进,听到了浴室里面传来呕吐的声音。 把手上的水果随意的放在桌子上,章琮立马跑了过去,沈悦已经吐不出来了,她原本就没有吃什么东西,到后面吐出来的完完全全都是酸水。 章琮满脸慌张,耳边听着呕吐声,就连心脏都跟着攥紧,慢慢的拍着单薄的背脊,手指僵硬。 从他这个角度,能看到雪白的脖颈和优美的下颚线,颈侧的黛青色的血管暴起,直到后面实在是什么也吐不出来,她才直起身,去旁边的洗手台漱口洗脸。 男人一直都眼巴巴的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消瘦苍白的脸颊,泛红的眼角,乌黑湿润的眼眸含着水雾,薄薄的眼皮微微的浮肿,心里浮现出一种隐约的模糊不安的感觉。 “悦悦,你是不是生病了?” 胃里传来针扎一般的刺痛,女人的额头冒出了一层的冷汗,她的脸很白,睫毛颤动,唇肉艳红:“没事,就是昨天吃坏了东西。” “那我们去医院看看吧。”男人的语气是不加掩饰的担忧。 沈悦摇头,拒绝了,“不用了,过一会儿就会好。” 章琮又劝说了一会儿,见沈悦实在是不愿意,就去客厅找了一些胃药。 等章琮拿着胃药和温水走进来的时候,沈悦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身子蜷缩着,这是一个极其不安的睡姿,似乎这样才能给自己一些安全感,有一半的被子都落到了地上。 章琮的脚步放的很轻,他走近,就站在旁边,轻声的哄着沈悦起来把药吃了。 沈悦很困,吃药的时候连眼睛都没有睁开,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 乌长柔顺的头发散落在了枕头上,蓬松柔软。 章琮垂在身侧的指腹摩擦了两下,垂下眼,伸手揉了下女人的头发。 很软,很好摸。 男人的眉眼在那一瞬间变得极其的柔软。 有那么一瞬间他舍不得离开,几乎是贪婪的望着女人熟睡的面容。 但是很快女人像是做了噩梦一般,精致的眉头皱起,呼吸慢慢的变得急促,唇瓣微微的蠕动着,带着轻轻的泣音。 章琮伸手去摸她的脸,女人下意识的去蹭着那温暖粗糙的手掌。 她闭着眼睛,眼泪从眼角滚落。 晶莹的泪珠一滴一滴的,砸在的枕头上,睫毛被染湿,就像是淋了雨的蝴蝶。 章琮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手心里是湿漉漉的泪痕,空气中有一种让人透不过气来的沉闷。 低着头,隐隐约约可以听到女人是在叫一个人的名字。 他不知道沈悦在叫谁,但他还是回应了:“我在这呢,别怕。” 沈悦闭着眼睛,依旧陷入在噩梦中,根本就听不到。 但是她能感受到若隐若现的温柔,于是眼泪掉的就更欢了,“祁瑞……” 章琮听清了,脊背僵硬的都快要崩断,心里的一片冰凉,手指微微的抖了一下,压抑住了眼底的晦暗不明,他伸出手笼罩着沈悦的脑袋,轻轻的抚摸。 “哥在这呢。” 沈悦嘴里叫着一个人的名字,叫了一个晚上,翻来覆去就是那两个字。 祁瑞。 就仿佛这个名字已经刻进了她的骨髓里,就连在梦中,哭的精疲力尽,叫的都是那个人的名字。 沈悦在章琮这里住了两天,也了解到了沈悦的情况,知道沈悦是寄住在祁家,他让沈悦过来一起住,知道沈悦性格腼腆,不愿意欠别人,于是他就提出了交一些房租,沈悦才同意了。 天气晴朗时,沈悦抽空去祁家拿行李。 乡村爱情(37)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祁瑞的眼皮抖了一下,然后轻轻地嗯一声。 沈悦强装镇定的呼出口气,缓缓垂眼,“那我……先走了。” 他的脸色似乎有些苍白,抿紧了薄唇固执的没有说话,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女人从他的身边擦肩而过。 巨大的不安涌上了脑海,他转头,匆忙的叫了女人的名字。 “沈悦!” 她没有转身,单薄的身影格外的削弱。 祁瑞垂在身侧的手紧攥成拳,声音沙哑:“我,我马上就要订婚了。” 一片静默。 男人一向无波的眼睛情绪翻涌。 沈悦身形高挑,她很瘦,单薄的肩膀似乎有些摇摇欲坠。 过了许久,女人平静如常的声音传来。 “那很好啊。” 祁瑞紧紧的盯着她的背影,眼眸暗沉,固执的问:“你会来吗?” 她慢半拍的低头,睫毛垂下,侧脸线条柔和,脸颊有些削瘦,乌黑的瞳孔很黯淡。 眼睛控制不住的发胀泛酸,泪水流了下来,睫毛湿了,她压抑着,可是说话的时候嗓子还是会抖,肩膀也在颤抖,“来,我会来。” 怎么可能不来呢? 看到祁瑞幸福,她就开心。 仿佛看到了飘远的帆,也许在途中因为风向太大而逆行,但是最后仍然会回到正轨。 祁瑞的声音很温柔,就像一把刀子一样插在她的心上。 “好,请帖到时候发给你。” 也许是痛得麻木了,沈悦这个时候甚至还笑得出来,掐住手心忍了一下。 她低眸含笑。 很温柔。 “好。” 无奈的,溺宠的。 我那么爱你,怎么会不同意呢? 她走了,带着少的可怜的心灵,那背影是那么的坚决,没有回头。 祁瑞心底猛地狠狠一颤,不知道为何望着沈悦离去的背影,他竟然有种要失去什么都不安感。 心脏的部位在发出剧烈的警告,他茫然的按住,脸上一片冰凉。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他竟然泪流满面。 —— 到了晚上,沈悦迷迷糊糊,觉得浑身滚烫,喉咙里面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她好像做噩梦了。 半夜,她被人叫醒。 有人在耳边叫她的名字,但是她的脑海就如同被火烧了一般,什么都听不清。 薄薄的茧子粗糙的触感,让她一个激灵,有点疼,还有点痒,那细皮嫩肉被粗糙的茧子轻轻一刮,雪白的皮肉就泛着红痕。 “悦悦,哪里还难受吗?”男人的声音嘶哑,满满的都是急切和担忧。 很热,又很冷。 浑浑噩噩的半睁开眼,喃喃说出了一个“冷”。 章琮把空调的温度调的更高了,就恍如夏季,热气腾腾。 可是沈悦还是说冷,章琮自己爬上了床,把人抱在怀里暖着,他早就被热出了一身的汗,就如一个大火炉。 沈悦浑身滚烫,这种温度几乎让祁瑞心惊胆颤。 已经喂了药,为什么还烧的这么厉害。 他靠在床头抱着沈悦,一只手帮她换额头上的毛巾。 章琮不敢闭眼,每过几分钟都会去碰碰沈悦滚烫的脸颊。 夜已经很深了,一直喊着冷的沈悦又开始急促地咳嗽了起来,那咳嗽声越来越急迫,混合着因为倒不上气来的喘气声。 章琮被吓了一大跳,连忙伸手去拍她的背。 女人浑身都在颤抖,肩膀因为咳嗽的抖动着,她捂着嘴巴,苍白的脸上是一片病态的红晕,乌长的发丝摇晃着。 有艳红的血从指缝里面滴落,咳嗽声不停,像是要把心肺给咳出来。 章琮被那鲜红的血刺红了眼,手半停在空中,无措不安,心里的恐惧与慌乱怎么都按耐不住,甚至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翁动的双唇在轻颤。 “……沈悦?!” —— 天微微亮,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万籁惧寂。 医院的走廊有来来回回的脚步声,浓郁的消毒水味刺激着神经,雪白的墙面泛着冰冷的光。 急诊室的红光灭了。 几个穿着手术服的护士推着病床出来。 躺在病床上的女人苍白的几乎透明。 章琮冲上前,他还穿着睡衣,衣服上还沾着血,眼里布满红血丝,“医生,她怎么样了?” 医生把口罩拿了下来,酝酿着说辞:“急性髓细胞白血病,腹部感染高烧,病人严重贫血,她的身子太弱了,不能动大型手术。” 说到后面,连医生都不由得摇了摇头,毕竟是那么年轻的一个生命,可是她的身体的器官却每一个都在走向衰竭。 其实如果早点治疗的话还是有点希望的。 但是现在都太晚了。 章琮看着医生,有一瞬间的茫然,脏六腑都泛着窒息般的疼痛,他被这个信息打击的腿软。 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疯狂的抓着医生的肩膀,眼眶猩红,神色扭曲,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所以,所以,还有办法吗?她还那么年轻,一定还有办法的对不对?” 肩膀像是要被捏碎一般,旁边的人立马过来想把男人给扯开,可是男人就像是抓住生命里的最后一根稻草,几乎疯癫。 “先生,我们会尽力的,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请做好心理准备。”医生看着对方瞬间惨白的脸色,停下来,终究没有把话说的太绝。 —— 病房内光线充足,干净洁白的窗帘被吹起。 沈悦醒来的时候,病房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她很渴,挣扎的从床上起来,刚在病床上做好,病房的门就被推开了。 是章琮。 男人风尘仆仆,手上提着早餐,发丝凌乱的凌乱的垂着额前,看不清神色。 他直径走到沈悦的病床边坐了下来,将餐桌打开,早餐就是一碗青菜粥,还冒着热气,她还看到男人肩膀上没有融化的雪。 他的表情很正常,语调平缓又自然,粗糙温热的手掌碰了碰她的脸,“身体还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沈悦摇头,看着粥也没有胃口,但还是勉强的吃了一点。 她的身上换了一套开襟的蓝白条纹的病号服,露出来的手腕很细,就像是一支白玉兰花,苍白脆弱。 她的脸很白,睫毛很长,刚睡醒,又有点困了。 乡村爱情(38)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祁瑞的眼皮抖了一下,然后轻轻地嗯一声。 沈悦强装镇定的呼出口气,缓缓垂眼,“那我……先走了。” 他的脸色似乎有些苍白,抿紧了薄唇固执的没有说话,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女人从他的身边擦肩而过。 巨大的不安涌上了脑海,他转头,匆忙的叫了女人的名字。 “沈悦!” 她没有转身,单薄的身影格外的削弱。 祁瑞垂在身侧的手紧攥成拳,声音沙哑:“我,我马上就要订婚了。” 一片静默。 男人一向无波的眼睛情绪翻涌。 沈悦身形高挑,她很瘦,单薄的肩膀似乎有些摇摇欲坠。 过了许久,女人平静如常的声音传来。 “那很好啊。” 祁瑞紧紧的盯着她的背影,眼眸暗沉,固执的问:“你会来吗?” 她慢半拍的低头,睫毛垂下,侧脸线条柔和,脸颊有些削瘦,乌黑的瞳孔很黯淡。 眼睛控制不住的发胀泛酸,泪水流了下来,睫毛湿了,她压抑着,可是说话的时候嗓子还是会抖,肩膀也在颤抖,“来,我会来。” 怎么可能不来呢? 看到祁瑞幸福,她就开心。 仿佛看到了飘远的帆,也许在途中因为风向太大而逆行,但是最后仍然会回到正轨。 祁瑞的声音很温柔,就像一把刀子一样插在她的心上。 “好,请帖到时候发给你。” 也许是痛得麻木了,沈悦这个时候甚至还笑得出来,掐住手心忍了一下。 她低眸含笑。 很温柔。 “好。” 无奈的,溺宠的。 我那么爱你,怎么会不同意呢? 她走了,带着少的可怜的心灵,那背影是那么的坚决,没有回头。 祁瑞心底猛地狠狠一颤,不知道为何望着沈悦离去的背影,他竟然有种要失去什么都不安感。 心脏的部位在发出剧烈的警告,他茫然的按住,脸上一片冰凉。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他竟然泪流满面。 —— 到了晚上,沈悦迷迷糊糊,觉得浑身滚烫,喉咙里面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她好像做噩梦了。 半夜,她被人叫醒。 有人在耳边叫她的名字,但是她的脑海就如同被火烧了一般,什么都听不清。 薄薄的茧子粗糙的触感,让她一个激灵,有点疼,还有点痒,那细皮嫩肉被粗糙的茧子轻轻一刮,雪白的皮肉就泛着红痕。 “悦悦,哪里还难受吗?”男人的声音嘶哑,满满的都是急切和担忧。 很热,又很冷。 浑浑噩噩的半睁开眼,喃喃说出了一个“冷”。 章琮把空调的温度调的更高了,就恍如夏季,热气腾腾。 可是沈悦还是说冷,章琮自己爬上了床,把人抱在怀里暖着,他早就被热出了一身的汗,就如一个大火炉。 沈悦浑身滚烫,这种温度几乎让祁瑞心惊胆颤。 已经喂了药,为什么还烧的这么厉害。 他靠在床头抱着沈悦,一只手帮她换额头上的毛巾。 章琮不敢闭眼,每过几分钟都会去碰碰沈悦滚烫的脸颊。 夜已经很深了,一直喊着冷的沈悦又开始急促地咳嗽了起来,那咳嗽声越来越急迫,混合着因为倒不上气来的喘气声。 章琮被吓了一大跳,连忙伸手去拍她的背。 女人浑身都在颤抖,肩膀因为咳嗽的抖动着,她捂着嘴巴,苍白的脸上是一片病态的红晕,乌长的发丝摇晃着。 有艳红的血从指缝里面滴落,咳嗽声不停,像是要把心肺给咳出来。 章琮被那鲜红的血刺红了眼,手半停在空中,无措不安,心里的恐惧与慌乱怎么都按耐不住,甚至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翁动的双唇在轻颤。 “……沈悦?!” —— 天微微亮,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万籁惧寂。 医院的走廊有来来回回的脚步声,浓郁的消毒水味刺激着神经,雪白的墙面泛着冰冷的光。 急诊室的红光灭了。 几个穿着手术服的护士推着病床出来。 躺在病床上的女人苍白的几乎透明。 章琮冲上前,他还穿着睡衣,衣服上还沾着血,眼里布满红血丝,“医生,她怎么样了?” 医生把口罩拿了下来,酝酿着说辞:“急性髓细胞白血病,腹部感染高烧,病人严重贫血,她的身子太弱了,不能动大型手术。” 说到后面,连医生都不由得摇了摇头,毕竟是那么年轻的一个生命,可是她的身体的器官却每一个都在走向衰竭。 其实如果早点治疗的话还是有点希望的。 但是现在都太晚了。 章琮看着医生,有一瞬间的茫然,脏六腑都泛着窒息般的疼痛,他被这个信息打击的腿软。 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疯狂的抓着医生的肩膀,眼眶猩红,神色扭曲,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所以,所以,还有办法吗?她还那么年轻,一定还有办法的对不对?” 肩膀像是要被捏碎一般,旁边的人立马过来想把男人给扯开,可是男人就像是抓住生命里的最后一根稻草,几乎疯癫。 “先生,我们会尽力的,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请做好心理准备。”医生看着对方瞬间惨白的脸色,停下来,终究没有把话说的太绝。 —— 病房内光线充足,干净洁白的窗帘被吹起。 沈悦醒来的时候,病房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她很渴,挣扎的从床上起来,刚在病床上做好,病房的门就被推开了。 是章琮。 男人风尘仆仆,手上提着早餐,发丝凌乱的凌乱的垂着额前,看不清神色。 他直径走到沈悦的病床边坐了下来,将餐桌打开,早餐就是一碗青菜粥,还冒着热气,她还看到男人肩膀上没有融化的雪。 他的表情很正常,语调平缓又自然,粗糙温热的手掌碰了碰她的脸,“身体还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沈悦摇头,看着粥也没有胃口,但还是勉强的吃了一点。 她的身上换了一套开襟的蓝白条纹的病号服,露出来的手腕很细,就像是一支白玉兰花,苍白脆弱。 她的脸很白,睫毛很长,刚睡醒,又有点困了。 “悦悦,吃药了。”男人轻哄着。 沈悦从困顿中抽出一分神智,起身把药吃了,很苦,她的脸又白了。 但是马上这里又被塞了一颗糖,甜腻腻的,冲散了苦味。 “是不是又困了?” 视线慢慢的变得模糊,耳边男人的声音越发的温柔小心,好像怕稍微加重一点音量就会打扰了她的清净。 沈悦好困,她想说些什么,可是却连张口的力气都没有,在模糊之中,她好像看到了,男人的眼睛红了。 好像,在哭。 哥,别哭…… 没有说出来的话,在空气中消失了。 章琮一直都在她身边照顾,每次一睁眼一闭眼,最后的面容都是男人。 他瘦了很多,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脸上的笑容又多么的勉强。 沈悦吃了点晚饭,很少,她对着男人说:“哥,我想上厕所。” 章琮说好,他把沈悦扶起来,这次发现,沈悦已经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了,凸起来的骨头都硌人。 到了厕所门口,沈悦把他推开了,让他在厕所门口等着。 男人直挺挺的站在厕所门口,门是磨砂玻璃,赤白的光线是死亡的苍白。 脊背紧绷到了极致,他站不住,扶着墙才站稳,唇瓣在颤抖,一开始是呕吐的声音,然后是咳嗽声,他站在门口,被迫听了将近十分钟。 沈悦很越来越爱睡了,她清醒的时间很少。 乡村爱情(39)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他又忽然握住了沈悦的手,在抬起头的时候,眉眼阴沉凶狠,压着嗓子吼出了声:“你要是真的把我当哥,就不要再做这些让我担心行不行啊。” 他用力到几乎要将沈悦的手指都要捏碎一般,可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又蓦然开了手,慢慢的抱住单薄的人。 脑袋埋到了她的锁骨,高大的身子微微的颤抖,沈悦感受到了锁骨处一阵湿意。 他已然被那一幕吓到快要崩溃了,是哀求,是痛苦。 “好好的活下去,别丢下我……” 他看起来总是无坚不摧的,可是现在,完全顾不上脸面,只是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哀求。 “会好的,沈悦。” “我求求你,别放弃好不好。” 他健硕结实的手臂死死的扣着沈悦的腰,但是却没有让人觉得半点强势。 苦苦的祈求着,求着女人不要放弃。 那么卑微,那么的惹人心疼。 沈悦的睫毛颤了一下,一颗泪珠滚了下来,沿着雪白的脸颊,滑过了下颚,她愣愣的,心口疼的厉害。 她是真的觉得活的很累,也许死亡是一种解脱。 不管是对她,还是对章琮。 偏偏章琮就是一个傻子。 但是又实在不忍心。 垂下浓密纤长的眼睫,一滴晶莹的泪珠坠在上面。 她的声音很温柔,“好。” —— 在医院里呆久了精神状态会越来越弱,于是等沈悦的身体状况稳定了一些,就提出出院,医生也批准了。 公寓里因为放了好久都没入住,都落了一层的灰,沈悦就坐在干净沙发上,静静的看着男人打扫卫生。 沈悦的日子过得很清闲,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睡觉,又或者盯着某一处发呆,只有章琮在身边的时候精神状况才会好一点。 章琮是搞房地产的,这些年存了很多积蓄,他把所有的工作都推了,一心一意的照顾沈悦。 这天章琮要去超市买些日用品,沈悦当时刚好醒了,就说要跟着他一起去。 外面的风大,章琮有些犹豫,他怕沈悦受凉。 但是当沈悦用那双乌黑湿润的眼眸静静看着他的时候,他就没有办法拒绝了,只好无奈的答应。 晚上吃完饭,章琮收拾了一下东西就牵着沈悦出门。 超市离公寓很近,来回差不多十几分钟的路程。 冬天黑夜来的快,月亮已经出来了,树枝被吹簇簇作响,路边的灯光明亮。 沈悦戴着毛线帽,穿着宽松的白色羽绒服,还系着一件白色的围巾,半张脸都埋了进去。 因为体内蛋白质的流失以及严重的贫血让她肉眼可见的削瘦了很多,乌长柔顺的发丝长了一些,慵懒的披着,衬着那张脸格外的苍白病态小巧精致。 她的手指很冷,章琮牵了很久都没有把她的手给捂热。 章琮的手心很热,他有些紧张,“冷不冷?要不要去旁边休息一下?” 才刚出门五分钟呢,沈悦抿唇笑了一下,梨涡浅浅,眉眼如画,呼出来的气息都带着白雾,“哥,我不累,也不冷。” 章琮还是不放心,甚至有些后悔心软把女人给带出来。 因为天已经有些晚了,超市流动的人群并不多,但里面的暖气开的很足,章琮摸了摸女人的脸,不那么冷了,原本苍白的脸变得红润。 章琮推了一辆购物车,车里都是补充蛋白质和维生素的水果和蔬菜,还买了些生活用品。 也许是一直都待在家里,放了很久没出来了,章琮明显的能感觉到沈悦的心情非常不错,看起来很有精神。 在路过日用品市场,沈悦逛了一遍,最后停在了卖手套的地方。 手套是必不可备的东西,今年的温度很低,每个人出去都得全副武装。 沈悦仔细认真的挑选了一对手套,纯黑色的,上面还绣着一只可爱憨厚的棕色小熊,她眼睛亮亮的,看着男人。 “你觉得这只手套好看吗?” 章琮毫不犹豫的说:“好看。” 沈悦得到答案之后就牵着男人的手替他戴上。 也许是干多了农活的原因,男人的手指很粗糙,指腹有层厚厚的茧子,到了冬天,手就干燥的裂开,也不讲究,都长了冻疮。 沈悦低头帮男人戴手套,发丝微微的垂一下,鸦羽似的长睫轻垂,落在苍白的脸颊上投成了两道娟秀的剪影。 “哥,你别老总是说我,你看看你自己,手都冻成什么样子了,别不把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 她的声音很轻,很柔,带着股江南的软糯,是担忧,是心疼。 章琮听着心里情不自禁的涌出了一股暖流,这样的气氛实在是太过于美好,就像一场梦一样,让人不忍心打破。 喉结滚动了两下,硬朗的眉眼之下是单纯地羞涩腼腆,他有些无措,像个愣头青。 —— 逛完超市,已经都走在门口了,沈悦说想吃红薯。 红薯摊围着很多人,章琮让沈悦去旁边最近的一家花店等着。 花店人不多,沈悦就坐在一边的位置上,墙面是玻璃,她可以看到外面的场景。 风铃传来清脆的响声,有人推开门进来了,沈悦下意识的抬头,然后,就看到了祁瑞。 有的时候缘分就是这么奇妙。 祁瑞穿着黑色的西装,外面配了一件大衣,肩膀宽厚,身形修长挺拔,表情淡漠如常,眉眼清俊。 他在专心致志地挑选花朵,花店的老板在旁边对他介绍,修长的手指偶尔会碰碰娇嫩的花瓣,或者会俯身闻一闻。 挑选花是送给谁呢? 童雪吗? 祁瑞也送过她花,是山上的野花,绑成一束,五颜六色,煞是好看,也特别的香,但是那时候少年脸上的笑容比那花儿还要好看,是那么的鲜艳生动。 沈悦看着他,在心里面默默的念着祁瑞的名字。 然后,她突然看到男人的中指上的戒指,在灯光下反光,近乎刺眼。 她的心,剧烈的疼痛起来。 祁瑞一直都在认真的挑花,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场景。 风铃再次响起,视线里突然出现了另一张脸,是童雪。 乡村爱情(40)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童雪来到了男人的身边,光明正大的牵住了她一直都不敢牵住的手。 她没有看见祁瑞的表情,但她猜想男人此刻脸上的表情一定很温柔,是溺宠的,就像之前对待她一样。 沈悦眼眶酸涩,揉了一下,那种正在沸腾的,无法压抑的痛苦让她窒息。 没有再看下去的勇气,沈悦看向窗外。 但是童雪还是发现了她。 “沈姐姐?”女孩的声音很有辨识度。 祁瑞的身体一僵,也跟着看了过来。 沈悦知道没有办法再躲下去了,于是转过头看向他们,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 童雪牵着男人走了过来,她很单纯,遇到熟人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好巧啊,沈姐姐,你也是来买花的吗?” 不敢看旁边的祁瑞,沈悦把垂在脸色的发丝别在耳后,露出了苍白莹润的耳尖,“我就是随便逛逛。” 童雪从包里翻出了一张请帖,递了过来,羞涩地说道:“这是我们的喜帖,沈姐姐有空记得来哦。” 喜帖这两个字深深的刺痛了她的眼,让她的心,深深地疼了起来,沈悦望着她,轻轻的答,“好,有空我会去的。” 接过了喜帖,莫名的烫了她的指尖微缩。 章琮红薯买好了过来,他看到沈悦和两人说话,就走了过去。 等他看清了祁瑞的脸,脸上的表情顿住,但是当他的目光落到了两个人牵手的手上时,又恢复如常。 他很自然的走到了沈悦的身边,拉住了她的手,声线低沉浑厚,“让你久等了,红薯还很烫,冷了些再吃。” 章琮长得很高,脸很俊,充满占有欲的牵住了女人的手,亲密又自然。 童雪有些惊讶,视线在两个人的身上流连了一圈,“沈姐姐,这是你的男朋友吗?” 沈悦下意识地抬眸,祁瑞的眼睛正直直地注视着她。 沈悦慌乱地低下头,咬着艳红的唇瓣,喉咙干涩,睫毛颤抖的厉害,手脚冰凉,突然她感受到肩膀被人搂住,章琮的温度透了过来,让她僵硬的眨了眨眼睛。 “还没有,但是我真在追。” 章琮看似很冷静的说,其实耳朵尖都红了,他有些不敢看沈悦的眼睛,不由的抿紧了薄唇。 让他有点开心的是,沈悦并没有反驳。 童雪还想聊会天,旁边的祁瑞低声道:“还走不走?” 他压着嗓音,颇有些阴沉。 童雪抬起头,看着这人好像动了怒的模样,觉得有些莫名。 “可是花还没有挑好呢。”童雪说。 刚才他们挑了几种都挺满意的,但是还没有确定下来。 祁瑞漆黑的眼眸情绪一阵翻涌,他冷声道,“你接着挑吧,我还有事就先走。” 留下这句话,他没有再看任何人,转身冷漠的离开。 童雪跺了跺脚,气鼓鼓的跟了上去。 章琮转头去看沈悦,发现她的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很差,唇瓣都褪去了颜色,章琮神色大变,慌慌张张的去摸她的脸,“哪里难受了?是不是冻到了?” 沈悦摇头。 “哥,没事,咱们回去吧。” 她露出来一个笑容,精神看起来更差了。 路不远,章琮蹲了下来,说要背她回去,沈悦不愿意,但是章琮犟起来三头牛都拉不回来,没有办法,只好爬上了男人的背。 趴下男人宽厚温暖的背上,沈悦抿着唇,唇瓣愈发苍白,眼睛半拉着,看起来没有精神。 章琮的腿长力气大,很快就了公寓,屋子里面暖气开足了,一点冷气都没有。 把沈悦放到了沙发上,章琮去房间拿药,等端着热水过去,就看见沈悦的表情很痛苦,呼吸声音很急促,几乎是在喘,一口气都还没有上来,就被呛到了,剧烈地咳嗽着。 章琮慌了手脚,急急忙忙的过去轻拍着她的背,顺着气。 沈悦捂着嘴,腰弓着,几乎整个人都要蜷缩了起来。 章琮把女人的手给扯开,看到触目惊心的血渍,有鼻血不停的从鼻腔里面流出,还有她的嘴里也咳出了血。 浓浓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章琮心头一震,一种无法遏制的恐慌攫取了他的心脏,手忙脚乱的翻出电话叫了救护车。 他半抱着沈悦去了浴室,哗啦啦的水声不停。 —— 祁瑞猛然惊醒,房间里面漆黑一片,他坐了起来,发了一会儿愣,看着漆黑冰冷的房间,茫然若失。 回过神来,就去浴室里冲一个冷水澡。 水是冰凉的,让他的理智去依旧不是很清醒,水划过了伤痕累累的手臂,他恍若未觉。 脑袋再次传来一阵阵的刺痛,他喘着气,额头上的青筋凸起,一张俊脸冷如冰霜。 洗了冷水澡,穿着浴袍,床柜的抽屉被打开,里面摆放着整整齐齐的英文字母的白色药瓶。 祁瑞拿出了一瓶,是空的,转而丢进了垃圾桶,拆了一瓶新的。 倒出几粒,祁瑞吃药的动作很慢,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睛。 去了书房,他没有开灯,只是打开了电脑,打开了一个文件夹。 里面存着很多照片,角度很明显是偷拍出来,但是构图依旧清晰完整。 沉寂的眼眸里徒然翻滚着骇浪。 他的手指有些神经质的颤抖,去抚摸电脑屏幕上的照片。 脆弱的,温柔的,低眸含笑的,隔着冰冷的屏幕似乎感受到她的温度。 祁瑞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看了很久,就像一座孤独冰雕,寒冷蚀骨。 看着这张脸,他的脑子里面是空白的,可却又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恐慌和焦灼盘桓在他的心头,久久不能散去,压的他都快喘不过气来。 他低着头,泪水一滴一滴的从猩红的眼眶滑下来,全身都痉挛着起伏。 “沈悦……” 他迷茫,死命的用手捶打着脑袋,任由大滴大滴的泪水滴落,他死死的皱着眉,灵魂被撕扯成了两半,一个高高在上冷漠无情,一个嘶声裂肺崩溃呐喊。 起身,恍恍惚惚的来到了厨房。 指尖碰到了一把冰冷的物件,干净到反光的刀面折射出冰冷的寒气。 乡村爱情(41)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等再次清醒,祁瑞已经在床上,头脑胀痛,他粗喘了几口气,小臂处传来一阵阵的刺痛,下意识的看过去,一片血色,床单上都染上了大片的血渍。 对于这种情况,祁瑞很显然已经习以为常了,很冷静的起身拿出医药箱包扎伤口,小臂上的伤口大小不一,有的很浅,有的很深。 包扎好伤口之后,他发了一会儿呆,翻找着床柜,看到里面的药被新拆了一瓶。 最近梦游的次数好像越来越多了。 —— 沈悦昏迷了好几天才醒了过来,一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白茫茫的一片,转头看向窗外,有点熟悉,又是原来的病房。 还没有很清醒,苍白的脸比枕头都还要白,睫毛很长,卷翘,在眼睑下投下了一道淡淡的痕迹。 迷迷糊糊之中似乎看到了一幕高大的身影,似乎很急切的在她耳边说些什么,但是她却没有听清。 勉强的提起一点精神。 “哥,我没事。” 她抿唇笑了一下,很漂亮,很柔弱。 耳边的声音清晰了一些,是男人低沉压抑的嘶哑,“悦悦,别贪睡了,和哥说两句话吧。” 沈悦张了张嘴,却没有了说话的力气,浑浑噩噩的又昏睡了过去。 这次的病就像一个引子,击垮了之前美好的假象,沈悦的病恶化了,她昏睡的时间越来越久,身上总是会出现莫名其妙的淤青。 章琮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守着,他甚至都不敢乱碰,沈悦看起来实在是太脆弱了,好像稍微用点力就可以捏碎。 半夜,章琮听到了病床上的动静,他的睡眠很浅,几乎立马就惊醒了。 沈悦的脑袋晃了一下,鬓角的发丝都被汗湿了,苍白的额头冒了细细的冷汗,她太疼了,唇肉被咬了又咬,很红,红的像是要流血。 她从喉咙里几处断断续续的字,细微的,痛苦的,“哥,好疼啊……” 从治疗的开始,沈悦都没有说过疼,现在,该是痛成什么样子才会从昏迷中疼醒。 章琮爬到了床上,把女人抱进了怀里,她整个人都在抖,身上的温度很冷,他温柔的用袖子去擦女人脸上的冷汗。 在黑暗之中,怀里的人蜷缩着,轻轻的痛呤声压得他的胸口都透不过气来,喉咙也仿佛堵上了硬块一般。 纤细雪白的指尖紧紧的攥着他胸前的衣服,她的眼睛是闭着,眼泪一直都在掉。 “哥。” “哥。” 沈悦轻轻的喊他。 喊着哥。 无助又崩溃。 像是在提醒自己些什么。 章琮的心脏泛着剧烈的疼,扯着肺腑,难受的好像要把胸膛都撕碎。 “哥在呢,不怕不怕。”他低头胡乱的亲吻着女人的发丝,眼眶痛红。 细细密密的吻落在了女人的眉眼和脸颊上,眼泪都蹭了沈悦一脸,他在沈悦耳边温柔低声的说了很多句不要怕。 不要怕,哥在呢。 —— 过来差不过一个星期,沈悦的病情稍微的稳定了一些,起码不会动不动就会昏睡一整天。 章琮去外面买了饭,路过了一家花店,走进去看了一下,逛了一会儿,买了一盆桔梗花,是淡蓝色,钟形的桔梗花瓣像风铃般摇曳生姿,散发着阵阵清香。 回到病房,沈悦正坐在窗户前,外面阳光明媚,暖暖的光线照射了进来,渡在了她苍白透明的肌肤上,又长又卷的睫毛像是颤动的蝴蝶翅膀,瞳孔乌黑湿润。 章琮心里颤了一下。 他走过去,来到了沈悦的身边,克制的,他难以克制那种悸动,声音很涩,“吃完饭我带你出去晒晒太阳。” 沈悦转头,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但是他的视线很快被男人手中的一盆桔梗花吸引,淡蓝色的花瓣很娇嫩。 抬起头,她的眉眼弯弯,梨涡浅浅,“这是送给我的吗?” 男人的耳朵尖红了,脸上的表情却不变,他好像特别的羞涩,“嗯,送给你的。” 沈悦抱着桔梗花,阳光静静的洒在他的侧脸上,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皮肤上洒下了淡淡阴影,一切显得那么美好而温柔,如果背景不是病房那就更好了。 纤长的手指,粉嫩的如同花苞一般的指尖,轻轻的去触碰那淡蓝色的桔梗花花瓣。 那是一双很漂亮的眼睛,温和恬静,“我很喜欢。” 章琮的心脏跳的很快,似乎都要变得不属于自己,他弯腰,粗糙的指腹去抚摸女人的脸,柔软温凉。 一股热浪直冲四肢百骸,他的呼吸有些急促,深邃的眼眸变得很浓稠暗沉。 “哥。” 沈悦静静的看着他,朦朦胧胧的像是拢了一层什么薄薄的轻纱引得人去撕碎。 章琮的喉咙越发的干涩,眼眸越发的暗,他的薄唇抿得很紧,呼出来的气息滚烫。 他缓缓的伸出了手,穿过了那一层轻纱,落到了那苍白的唇瓣上,缓缓摩挲,揉弄着,不重,直到唇瓣变得饱满艳红。 手腕被柔软的手给握住,男人的睫毛抖了一下,两个人的距离很近,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两个人之间,他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开始急促,浑身都像是热了起来。 那只手很凉,力道很轻,可是章琮却是僵住。 “哥,你怎么了?” 柔和的语调带着淡淡的疑惑,她看起来很干净,好像什么都不知道,那么单纯的看着他,倒映着他肮脏晦暗的恶欲。 迅速的收回了手,他霍得直起身来,唇瓣颤抖了一下,极力的深呼吸,暗潮涌动的眼眸中很快恢复了清明,他不敢看沈悦的眼睛。 像是转移话题,他把沈悦扶到桌子上那边坐了下来,把饭菜一一的展开。 他一紧张,话就变得格外的多,“这家店的骨头汤特别的好喝,不浓不浅,闻着也特别香,还有这家的……” 沈悦坐在沙发上静静的听着,男人一直都低着头,所以并没有看清她的表情,当然也不知道,那双温柔的眼眸中流淌着复杂苦涩的光。 章琮表现的那么明显,她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沈悦不是傻子,她看得清楚,也清楚的感受到了。 乡村爱情(42)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等再次清醒,祁瑞已经在床上,头脑胀痛,他粗喘了几口气,小臂处传来一阵阵的刺痛,下意识的看过去,一片血色,床单上都染上了大片的血渍。 对于这种情况,祁瑞很显然已经习以为常了,很冷静的起身拿出医药箱包扎伤口,小臂上的伤口大小不一,有的很浅,有的很深。 包扎好伤口之后,他发了一会儿呆,翻找着床柜,看到里面的药被新拆了一瓶。 最近梦游的次数好像越来越多了。 —— 沈悦昏迷了好几天才醒了过来,一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白茫茫的一片,转头看向窗外,有点熟悉,又是原来的病房。 还没有很清醒,苍白的脸比枕头都还要白,睫毛很长,卷翘,在眼睑下投下了一道淡淡的痕迹。 迷迷糊糊之中似乎看到了一幕高大的身影,似乎很急切的在她耳边说些什么,但是她却没有听清。 勉强的提起一点精神。 “哥,我没事。” 她抿唇笑了一下,很漂亮,很柔弱。 耳边的声音清晰了一些,是男人低沉压抑的嘶哑,“悦悦,别贪睡了,和哥说两句话吧。” 沈悦张了张嘴,却没有了说话的力气,浑浑噩噩的又昏睡了过去。 这次的病就像一个引子,击垮了之前美好的假象,沈悦的病恶化了,她昏睡的时间越来越久,身上总是会出现莫名其妙的淤青。 章琮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守着,他甚至都不敢乱碰,沈悦看起来实在是太脆弱了,好像稍微用点力就可以捏碎。 半夜,章琮听到了病床上的动静,他的睡眠很浅,几乎立马就惊醒了。 沈悦的脑袋晃了一下,鬓角的发丝都被汗湿了,苍白的额头冒了细细的冷汗,她太疼了,唇肉被咬了又咬,很红,红的像是要流血。 她从喉咙里几处断断续续的字,细微的,痛苦的,“哥,好疼啊……” 从治疗的开始,沈悦都没有说过疼,现在,该是痛成什么样子才会从昏迷中疼醒。 章琮爬到了床上,把女人抱进了怀里,她整个人都在抖,身上的温度很冷,他温柔的用袖子去擦女人脸上的冷汗。 在黑暗之中,怀里的人蜷缩着,轻轻的痛呤声压得他的胸口都透不过气来,喉咙也仿佛堵上了硬块一般。 纤细雪白的指尖紧紧的攥着他胸前的衣服,她的眼睛是闭着,眼泪一直都在掉。 “哥。” “哥。” 沈悦轻轻的喊他。 喊着哥。 无助又崩溃。 像是在提醒自己些什么。 章琮的心脏泛着剧烈的疼,扯着肺腑,难受的好像要把胸膛都撕碎。 “哥在呢,不怕不怕。”他低头胡乱的亲吻着女人的发丝,眼眶痛红。 细细密密的吻落在了女人的眉眼和脸颊上,眼泪都蹭了沈悦一脸,他在沈悦耳边温柔低声的说了很多句不要怕。 不要怕,哥在呢。 —— 过来差不过一个星期,沈悦的病情稍微的稳定了一些,起码不会动不动就会昏睡一整天。 章琮去外面买了饭,路过了一家花店,走进去看了一下,逛了一会儿,买了一盆桔梗花,是淡蓝色,钟形的桔梗花瓣像风铃般摇曳生姿,散发着阵阵清香。 回到病房,沈悦正坐在窗户前,外面阳光明媚,暖暖的光线照射了进来,渡在了她苍白透明的肌肤上,又长又卷的睫毛像是颤动的蝴蝶翅膀,瞳孔乌黑湿润。 章琮心里颤了一下。 他走过去,来到了沈悦的身边,克制的,他难以克制那种悸动,声音很涩,“吃完饭我带你出去晒晒太阳。” 沈悦转头,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但是他的视线很快被男人手中的一盆桔梗花吸引,淡蓝色的花瓣很娇嫩。 抬起头,她的眉眼弯弯,梨涡浅浅,“这是送给我的吗?” 男人的耳朵尖红了,脸上的表情却不变,他好像特别的羞涩,“嗯,送给你的。” 沈悦抱着桔梗花,阳光静静的洒在他的侧脸上,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皮肤上洒下了淡淡阴影,一切显得那么美好而温柔,如果背景不是病房那就更好了。 纤长的手指,粉嫩的如同花苞一般的指尖,轻轻的去触碰那淡蓝色的桔梗花花瓣。 那是一双很漂亮的眼睛,温和恬静,“我很喜欢。” 章琮的心脏跳的很快,似乎都要变得不属于自己,他弯腰,粗糙的指腹去抚摸女人的脸,柔软温凉。 一股热浪直冲四肢百骸,他的呼吸有些急促,深邃的眼眸变得很浓稠暗沉。 “哥。” 沈悦静静的看着他,朦朦胧胧的像是拢了一层什么薄薄的轻纱引得人去撕碎。 章琮的喉咙越发的干涩,眼眸越发的暗,他的薄唇抿得很紧,呼出来的气息滚烫。 他缓缓的伸出了手,穿过了那一层轻纱,落到了那苍白的唇瓣上,缓缓摩挲,揉弄着,不重,直到唇瓣变得饱满艳红。 手腕被柔软的手给握住,男人的睫毛抖了一下,两个人的距离很近,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两个人之间,他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开始急促,浑身都像是热了起来。 那只手很凉,力道很轻,可是章琮却是僵住。 “哥,你怎么了?” 柔和的语调带着淡淡的疑惑,她看起来很干净,好像什么都不知道,那么单纯的看着他,倒映着他肮脏晦暗的恶欲。 迅速的收回了手,他霍得直起身来,唇瓣颤抖了一下,极力的深呼吸,暗潮涌动的眼眸中很快恢复了清明,他不敢看沈悦的眼睛。 像是转移话题,他把沈悦扶到桌子上那边坐了下来,把饭菜一一的展开。 他一紧张,话就变得格外的多,“这家店的骨头汤特别的好喝,不浓不浅,闻着也特别香,还有这家的……” 沈悦坐在沙发上静静的听着,男人一直都低着头,所以并没有看清她的表情,当然也不知道,那双温柔的眼眸中流淌着复杂苦涩的光。 章琮表现的那么明显,她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沈悦不是傻子,她看得清楚,也清楚的感受到了。 但是,她不能。 章琮,值得更好的。 乡村爱情(43)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沈悦垂下了眼眸,睫毛长的像蝴蝶的一侧残影,“……哥,我知道。” 男人脸上的表情很少,黑沉沉的眼眸犹如暗无天日的深渊,呼吸急促。 与他表面相反的是他的心脏,在狂跳着,似乎在发出负荷率的情绪。 他不说话,鼻梁高挺,阴郁又冷淡。 有的时候,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死气比沈悦这个病入膏肓的病人都还要浓。 章琮就是这个样子,他不太会说话,对于花言巧语也一概不通,他付出的都是行动,用实践来证明。 一直默默付出着。 就如同他说的一样。 哥在呢。 一直都会在。 这种感觉实在是让人心酸,沈悦没有办法说出任何拒绝的话,心里似乎被大浪冲刷,温暖又酸涩,她的声音有些抖,忍住,没有哭出来。 “哥。” 章琮默默的,眉眼微垂,语调格外轻柔,像怕吓到她一样,“我在。” “我可以亲你吗?” 男人一愣,瞳孔微微的放大,呼吸都停滞了。 沈悦在笑,脸很白,唇很艳,语调温柔的不可思议,像是在撒娇,“哥,亲亲我吧。” 她把脸侧了过去,那饱满漂亮的唇瓣像是在索吻,因为刚才凶狠的啃咬,已经红肿到糜烂,很香很软。 乌黑湿润的眼眸里带着笑,点缀着细碎的星光,流淌的如同星河。 章琮握紧的骨节因为用力而泛着青白,紧紧咬住牙关,剧烈喘息了几次才压下从心底处蔓延上来的酸涩。 没有人知道他等了这句话等了多久,在梦里无数次的场景就在眼前。 太美好了。 就像泡沫一样,甚至都不需要戳破,自己就会消失。 他说话很慢,又有些涩:“我爱你。” 沈悦知道,仰着脸,眉眼弯弯,苍白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像是天上的晚霞,泪水沾湿了睫毛,章琮低头,指腹粗糙的服擦去了那些泪水,轻轻的抚着睫毛。 他也许是第一次向人表白,并不太熟练,但是说出口了之后,后面的话就变得格外的顺利。 声音蓦然一低,声音就如同沙砾磨砺般过的沙哑,“真的很爱很爱。” 他说着,自己的眼睛都红了。 沈悦还是第一次见表白的人先红眼眶,偏偏还是一个一米九的男人,怎么跟个孩子一样。 连苍白的没有血色,但是唇仍旧艳红,她的眼睛弯了起来,声音就很轻,“嗯,我知道。” 她的声线一贯都是温柔的,就如同蔚蓝色天上的白云,柔软又飘渺。 男人露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然后低下头,再次吻了上去。 这次的吻很温柔,轻轻的,缠绵悱恻,沈悦偶尔的回应,让章琮失去了分寸,慢慢的变得凶狠,那力道就好像恨不得把她吞入腹中,细细咀嚼,融为一体。 带着绝望的呐喊,沉默的崩溃。 她在慢慢的坠入深渊,而章琮就在旁边清晰的看着,发了疯了想要去阻止,可是哪怕拼尽了全力,都是无用的。 章琮亲眼看着她的死亡。 —— 太阳还未升起,光线黯淡。 沈悦因为缺氧而喘不过气,脸色惨白得不像话。 医生护士匆匆的赶来,做完了初步检查。 沈悦就躺在病床上,带着氧气面罩,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白雾。 她好瘦,胸膛并不明显的起伏,好像随时都会平静。 心电图发出滴滴滴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里像是死神的召唤。 太阳升起了,又落了下来。 沈悦醒了,脑子晕乎乎的,她眨了眨眼睛,艰难的往旁边看了过去。 章琮不知道在黑暗里坐了多久,身上穿的还是昨天的衣服,凌乱狼狈,整个人的气息看起来也有些不稳。 似乎是感受到了沈悦的视线,在黑暗之中,他看了过来。 两个人对是沉默不语。 医疗仪器发出滴滴滴的声音实在是让人烦躁不已。 章琮一夜没睡,眼睛都是血丝。 “你睡了两天了。” 声音嘶哑,好像含着水汽。 窗帘并没有拉拢,有几率光线照射了进来。 落在了他棱角分明的脸上,他处在阴影之中,一半张脸都透着光了,半明半暗,看不出神色。 沈悦的脑子都是空白的,“我睡了这么久吗?” “从前天晚上睡到现在。”章琮来到了沈悦的身边,把脸埋到了她手边。 沈悦闭上眼睛缓了一下,然后再挣眼,突然问,“今天是几号?” 章琮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报出了一串日历,“怎么了吗?” 沈悦摸了摸男人有些粗硬的短发,轻轻的说道:“再过两天就是祁瑞结婚的日子了,到时候我们包个红包过去吧。” 都说男人的头发不能被轻易摸,章琮还把头伸过去,去蹭女人细嫩柔软的掌心。 嗓音低低的,就像聊普通的家常一般:“好,你说包多少红包呢?” 沈悦想了想,“不需要太多,心意最重要。” 章琮软声说:“好。” 似乎是察觉到男人的情绪太低落了,沈悦捏了捏他的耳垂,语气故作轻松,“怎么了?我醒了难道不高兴吗?” 章琮的气息有些不稳,“高兴……” 放在膝盖上的拳头捏的指节泛白,胸口情绪翻滚,湿润的液体泛进了他的眼眶,他急忙假装不经意的在病床上擦了一下。 低沉沙哑的声音在黑暗中好似平静如常,“就是你睡太久了,等的有点久。” 沈悦想着,这个傻子不会就在这个病房里守了两天吧。 她没有问,因为她的心里已经知道了答案。 面上带着氧气面罩,沈悦说起话来有些艰难,“哥,开灯。” 章琮不开,甚至不敢抬头,怕沈悦看见他泪流满面咬牙扭曲的哭相。 沈悦没有办法,只好艰难的抬起手想去摸男人的脸,但是很快手腕就被攥住了,对方仿佛情绪控制不住一样,胸口起伏的厉害,最后俯下身紧紧的抱住了她。 “今天还疼吗?” 他问。 沈悦的下巴搁在了他的肩膀上,撒谎了,“不疼。” 男人的手臂慢慢的收拢,沈悦被抱的骨头都疼,但是她没有吭声。 乡村爱情(44)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沈悦垂下了眼眸,睫毛长的像蝴蝶的一侧残影,“……哥,我知道。” 男人脸上的表情很少,黑沉沉的眼眸犹如暗无天日的深渊,呼吸急促。 与他表面相反的是他的心脏,在狂跳着,似乎在发出负荷率的情绪。 他不说话,鼻梁高挺,阴郁又冷淡。 有的时候,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死气比沈悦这个病入膏肓的病人都还要浓。 章琮就是这个样子,他不太会说话,对于花言巧语也一概不通,他付出的都是行动,用实践来证明。 一直默默付出着。 就如同他说的一样。 哥在呢。 一直都会在。 这种感觉实在是让人心酸,沈悦没有办法说出任何拒绝的话,心里似乎被大浪冲刷,温暖又酸涩,她的声音有些抖,忍住,没有哭出来。 “哥。” 章琮默默的,眉眼微垂,语调格外轻柔,像怕吓到她一样,“我在。” “我可以亲你吗?” 男人一愣,瞳孔微微的放大,呼吸都停滞了。 沈悦在笑,脸很白,唇很艳,语调温柔的不可思议,像是在撒娇,“哥,亲亲我吧。” 她把脸侧了过去,那饱满漂亮的唇瓣像是在索吻,因为刚才凶狠的啃咬,已经红肿到糜烂,很香很软。 乌黑湿润的眼眸里带着笑,点缀着细碎的星光,流淌的如同星河。 章琮握紧的骨节因为用力而泛着青白,紧紧咬住牙关,剧烈喘息了几次才压下从心底处蔓延上来的酸涩。 没有人知道他等了这句话等了多久,在梦里无数次的场景就在眼前。 太美好了。 就像泡沫一样,甚至都不需要戳破,自己就会消失。 他说话很慢,又有些涩:“我爱你。” 沈悦知道,仰着脸,眉眼弯弯,苍白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像是天上的晚霞,泪水沾湿了睫毛,章琮低头,指腹粗糙的服擦去了那些泪水,轻轻的抚着睫毛。 他也许是第一次向人表白,并不太熟练,但是说出口了之后,后面的话就变得格外的顺利。 声音蓦然一低,声音就如同沙砾磨砺般过的沙哑,“真的很爱很爱。” 他说着,自己的眼睛都红了。 沈悦还是第一次见表白的人先红眼眶,偏偏还是一个一米九的男人,怎么跟个孩子一样。 连苍白的没有血色,但是唇仍旧艳红,她的眼睛弯了起来,声音就很轻,“嗯,我知道。” 她的声线一贯都是温柔的,就如同蔚蓝色天上的白云,柔软又飘渺。 男人露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然后低下头,再次吻了上去。 这次的吻很温柔,轻轻的,缠绵悱恻,沈悦偶尔的回应,让章琮失去了分寸,慢慢的变得凶狠,那力道就好像恨不得把她吞入腹中,细细咀嚼,融为一体。 带着绝望的呐喊,沉默的崩溃。 她在慢慢的坠入深渊,而章琮就在旁边清晰的看着,发了疯了想要去阻止,可是哪怕拼尽了全力,都是无用的。 章琮亲眼看着她的死亡。 —— 太阳还未升起,光线黯淡。 沈悦因为缺氧而喘不过气,脸色惨白得不像话。 医生护士匆匆的赶来,做完了初步检查。 沈悦就躺在病床上,带着氧气面罩,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白雾。 她好瘦,胸膛并不明显的起伏,好像随时都会平静。 心电图发出滴滴滴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里像是死神的召唤。 太阳升起了,又落了下来。 沈悦醒了,脑子晕乎乎的,她眨了眨眼睛,艰难的往旁边看了过去。 章琮不知道在黑暗里坐了多久,身上穿的还是昨天的衣服,凌乱狼狈,整个人的气息看起来也有些不稳。 似乎是感受到了沈悦的视线,在黑暗之中,他看了过来。 两个人对是沉默不语。 医疗仪器发出滴滴滴的声音实在是让人烦躁不已。 章琮一夜没睡,眼睛都是血丝。 “你睡了两天了。” 声音嘶哑,好像含着水汽。 窗帘并没有拉拢,有几率光线照射了进来。 落在了他棱角分明的脸上,他处在阴影之中,一半张脸都透着光了,半明半暗,看不出神色。 沈悦的脑子都是空白的,“我睡了这么久吗?” “从前天晚上睡到现在。”章琮来到了沈悦的身边,把脸埋到了她手边。 沈悦闭上眼睛缓了一下,然后再挣眼,突然问,“今天是几号?” 章琮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报出了一串日历,“怎么了吗?” 沈悦摸了摸男人有些粗硬的短发,轻轻的说道:“再过两天就是祁瑞结婚的日子了,到时候我们包个红包过去吧。” 都说男人的头发不能被轻易摸,章琮还把头伸过去,去蹭女人细嫩柔软的掌心。 嗓音低低的,就像聊普通的家常一般:“好,你说包多少红包呢?” 沈悦想了想,“不需要太多,心意最重要。” 章琮软声说:“好。” 似乎是察觉到男人的情绪太低落了,沈悦捏了捏他的耳垂,语气故作轻松,“怎么了?我醒了难道不高兴吗?” 章琮的气息有些不稳,“高兴……” 放在膝盖上的拳头捏的指节泛白,胸口情绪翻滚,湿润的液体泛进了他的眼眶,他急忙假装不经意的在病床上擦了一下。 低沉沙哑的声音在黑暗中好似平静如常,“就是你睡太久了,等的有点久。” 沈悦想着,这个傻子不会就在这个病房里守了两天吧。 她没有问,因为她的心里已经知道了答案。 面上带着氧气面罩,沈悦说起话来有些艰难,“哥,开灯。” 章琮不开,甚至不敢抬头,怕沈悦看见他泪流满面咬牙扭曲的哭相。 沈悦没有办法,只好艰难的抬起手想去摸男人的脸,但是很快手腕就被攥住了,对方仿佛情绪控制不住一样,胸口起伏的厉害,最后俯下身紧紧的抱住了她。 “今天还疼吗?” 他问。 沈悦的下巴搁在了他的肩膀上,撒谎了,“不疼。” 男人的手臂慢慢的收拢,沈悦被抱的骨头都疼,但是她没有吭声。 “沈悦,他喜欢上了别人,你别喜欢他了好不好?” 沈悦愣住了,慢半拍的才反应过来章琮口中的这个他指的是谁,睫羽微颤,叹了一口气,“好。” 没过一会儿,沈悦渐渐感受到肩膀处有湿润感透过单薄的衣料传递到皮肤。 然后耳边是男人闷闷的声音。 “喜欢我好不好。”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沈悦抬手轻轻的拍着他的背,这才发现男人有些抖。 哑声道:“好。” “那我们结婚好不好?” “好。” 似乎再也压抑不住,男人发出一阵极其压抑的抽噎,听起来就无比的痛苦。 章琮不信神佛,可是现在他在心里祈祷着,祈求着神明的怜悯。 神明在上,许沈悦身体康健,他愿意付出一切,哪怕是命。 请不要带走他的她。 —— 平安夜的钟声响起。 祁瑞番外(1)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祁瑞出了一场车祸,那场车祸带走了他的记忆,脑子里面一片空白,他谁都不记得。 母亲很忙,等过了两三天才过来看他,知道他失忆了之后很惊讶,除此之外也没有特别大的情绪。 因此他知道,也许他跟他母亲的关系并没有很好。 听医生说,他昏迷了半年,那场车祸差点带走了他的命。 在住院期间,童雪来看过他很多次。 第一次见到童雪,他就莫名的有一股熟悉感,想要去亲近。 童雪是一个很腼腆的女孩,特别容易脸红,在空白的记忆里,是童雪一直都陪在他的身边,跟他讲着以前的事情。 在冰冷的病房里,童雪是唯一鲜活的。 许是依赖吧,或许是别的,在童雪红着脸告白的时候,他答应了。 但其实两个人并没有很亲密,祁瑞一直都很尊重童雪。 第一次见到沈悦时,他莫名就有一股很奇怪,陌生的感觉,胸口胀胀的,背景好像都变得虚幻,他的眼中只剩下了那个人。 真的很奇怪,他甚至都不知道这个女人的名字,可就是有一股,想要哭的冲动。 这种情绪很快就消失了,他也选择性的忽略掉。 但是这个女人看起来好像和他很熟。 那张漂亮温柔的脸虽然是笑着,但是看起来好像下一秒就会落泪。 “你……记得我了吗?” 祁瑞不记得,他的脑子一片空白,而且他并不认为自己会和沈悦这种性格的人认识。 沈悦太干净温柔了,就像一张白纸一样,好像没有任何的污点。 而他在商业界打磨了这么多年,知道了其中太多的脏欲,他觉得自己就如同墨水,一个不小心就会把这张白纸给染脏。 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沈悦会成为他日常生活中的一个习惯。 由于饮食很不规律,他患上了胃病,而沈悦会一大早起来为他准备早餐,甚至知道他最喜欢吃的是什么。 而且不管应酬到多晚,家里都有一盏灯是为他而留的,这种感觉是他从未有过的。 那时候温暖。 是一个属于家的温暖。 语调是那么的温柔。 “你回来了?” 就像贤惠的妻子。 他一开始其实是很不自在,毕竟在他的记忆里面,两个人只不过是见了几次面而已,甚至说话的次数都屈手可数,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心软了。 沈悦说来城市里面是来找一个人,祁瑞心里有些烦闷焦躁,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但是他想那个人一定对沈悦来说很重要,毕竟跋山涉水来到这么远,只为了一人。 也许是她的爱人。 这个想法刚刚的升起,他的心脏就开始泛疼,一抽一抽的,甚至燃起了怒火。 于是他的面容又冷了下来,直接离开。 对于他和沈悦的关系,祁瑞特意打过电话问祁母。 祁母说也不太清楚,只不过在四年前把他丢到过乡村一年,至于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祁母也不太了解。 祁瑞也派人去查过,并没有查到任何的结果。 或许,真的只是一个并不太熟的朋友吧。 —— 沈悦好脆弱。 他其实特别讨厌哭哭啼啼的人,管是男是女,只觉得哭起来就是跟只苍蝇一样烦。 可是沈悦不一样。 她哭起来好漂亮,睫毛湿哒哒的,薄薄的眼皮也泛起红,可怜兮兮。 他非但没有觉得烦,反而心跳的还更加的快了,甚至有点不知所措。 脑海里浮现出了危险的想法,他想亲吻她的眼泪。 —— 沈悦很怕疼。 一点点小伤她都会哭好久,而且不会哭出声音,只会蹲在地上默默的流眼泪。 祁瑞看着很心疼,嘴上说着娇气,就会很温柔的去包扎她手上的伤口。 —— 当沈悦知道童雪的存在之后,他能清楚的感受到沈悦难过的情绪。 沈悦把所有的表情都写在了脸上,他不想看见都难。 祁瑞有些莫名其妙,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露出这样的神色。 明明两个人也没有很熟不是吗? 这是沈悦亲口说的。 看着童雪,他浮动的心静了下来。 对于童雪的好,好像是出于某种本能,这会让他空寂了的心不那么难受。 但是很奇怪的是,他莫名的有点不敢看沈悦的眼睛。 —— 陪童雪逛街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晚上他回来得知沈悦没有吃饭,愤怒又烦躁。 沈悦都已经瘦成这样了,还不好好吃饭! 自己都照顾不好,还天天想着照顾他! 等他端着粥来到沈悦房间门口的时候,明显的能感受到沈悦对他的态度变了很多,语气和表情都透着一股疏离。 祁瑞沉默了,手足无措,默默地不敢说话。 沈悦这幅模样,让他特别想奋不顾身的紧紧的拥抱她。 可是沈悦却不顾他的面子对他说了好几句冷漠的话。 祁瑞不喜欢听,自从失忆了之后他的感情就变得很淡,一直都没有多大的起伏,可是在面对沈悦的时候,他就控制不住自己,冷着一张脸,带着怒意。 很明显,他以为沈悦那么在意他,看到了之后,说不准会过来哄他。 但是并没有。 —— 祁瑞最近总喜欢出神,哪怕和童雪在一起约会,他的脑海里都不自觉的会浮现沈悦的脸。 想着她现在会在做什么?有没有按时吃饭? 而且,最近沈悦对他好冷淡啊,他很难过。 —— 在看到沈悦和其他男人亲亲密密买东西,神色慢慢的沉了下去,心里感到郁闷无比,越想越是气恼。 甚至想冲过去把那野男人给赶走。 于是他就喝了酒,他的酒量很好,理智还保留着几分。 也许是带着报复性的,故意在沈悦的面前和童雪亲密,甚至说出以往他从未说过的话。 他的心太痛了,他想让沈悦跟着他一起痛。 在沈悦触碰他,那一瞬间,从未有过的酥麻如电流般的流遍全身,让他整个人都一个激灵。 几乎是下意识的。 冷冷的说了一句。 “别碰我。” 但其实他的内心是无比渴望贪婪的,叫嚣着想要更多,更多的抚摸和触碰。 祁瑞番外(2)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想着他的骨头都泛着痒。 —— 沈悦有一次很晚回来,他等了很久,甚至像一个妒夫一样去质问,可是沈悦却没有给他任何的解释。 他感受自己的心,仿佛被什么紧紧的攥住,顷刻之间,收缩成一团。 他的语气是平静的,但是话底,却仿佛隐隐正有着风暴的暗流在慢慢地涌动。 而且,沈悦甚至还说出了要离开。 他表面上冷漠疏离,可是心底却没有骨气的哀求着对方不要离开。 就像一条哈巴狗。 —— 沈悦感冒了,烧的很严重。 她一直都在说梦话。 叫着一个人的名字,在挽留一个人。 那个人的名字叫做。 「祁瑞……」 「可不可以不走?」 —— 可是醒来了之后,沈悦又变得冷淡了起来。 祁瑞着她的侧脸,不由自主的难过了起来,甚至眼眶莫名的发热发胀,于是在出去倒一杯热水的功夫,他在厨房平复了很久的情绪。 —— 他主动开口向沈悦去询问四年前的过往,是关于两个人的。 可是沈悦却说,不熟。 当时的那种感觉,犹如变成了顿刀,一下下地在心上切割。 —— 你嘴上总是说着不熟,可是你知不知道,你的眼睛看着我的时候,里面盛满了温柔和爱意。 你可真是一个拙劣的骗子。 —— 生日那天,在露天台上,童雪吻了他。 他愣住了,没有第一时间推开,等过了一会儿才推开了童雪。 厌恶,烦闷,焦躁让他有些失态,所以他没有顾及童雪失落的表情,先一步的离开。 他不自觉的反复擦着嘴,有股作呕的冲动。 可是,童雪是他的爱人啊。 所以他和童雪吵架了,这是他们两个人第一次吵架。 那一瞬间,祁瑞是很迷茫的,是对于未来的迷茫,甚至还有几缕仿徨。 而沈悦一直都在开导他,是那么的温柔,祁瑞听着听着,耳朵红了,有些害羞。 —— 沈悦说,她想要找的那个人死了。 看着沈悦湿漉漉的睫毛,他很心疼,同时又产生了卑劣的欣喜。 —— 沈悦说她要走了。 她要离开了。 刹那间,他的心好像被一只大手死死的捏住,直到血肉模糊都喘不过气。 他仿佛分裂出了两个。 一个冷漠而又高高在上。 一个卑微而又苦苦哀求。 他感到了浓浓的恐惧和不安,等到沈悦离开了,他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泪流满面了。 —— 等再次看到沈悦,她身边已经有了另一个男人。 情绪犹如从高处跌入谷底,翻江倒海。 嫉妒,暴戾,愤怒,通通都涌了上来,怕会做出控制不住的事情,于是他先一步离开了。 之后,他的精神方面就出了一点问题,每次早上醒来,身上都会出现大大小小的伤口,而厨房里面的刀还有着血迹,已经干枯了。 别墅里装了摄像头,他把摄像头调了出来,看着半夜自己从床上爬了起来,去了书房,然后又去了厨房。 他看着自己拿起刀,眼睛都不眨的往小臂上割,鲜红的血液流动着。 祁瑞知道,自己病了。 而且病的很严重。 —— 房间里一片杂乱,霹雳啪啦摔东西的声音震耳欲聋,还有男人撕心裂肺的低吼声,门也被砸的摇摇欲坠,好像地板都跟着在震动。 崩溃的哭声就如同野兽的咆哮。 —— 四周都是一片白色,那些穿着白大褂的人围在他的身边,嘴巴开合的在他耳边说话,他什么都没听清,视线和脑海混乱麻痹,茫然的望着一张张脸。 他的身上注射了大量的麻醉剂,眼神浑浊,身上全是大大小小的伤口,手臂上的刀痕触目惊心。 眼眸空洞无神的盯着虚空中的一点,反复地呢喃着些什么。 医生凑过去,想要听的更加清楚。 「沈姐姐……」 「在哪……」 「在哪里……找不到了……」 他浑浑噩噩,话都说不清楚,语序十分的混乱,早已陷入了一种深深的癔症之中,根本无比沟通,甚至都没有理智,再这样下去,他会被自己活生生的逼疯。 话没有说两句,男人又疯了一般的大哭大叫,剧烈的挣扎,要从病床上爬起来,痛苦地吞咽了一下。 「我要去找她,她等了我很久!四年啊!她等了我四年!」 「我怎么能让她等这么久……」 他又哭又笑,「我不能再让她等下去了。」 他的眼球里面全是血丝,在恍然之间的好像看到了沈悦就站在他的床边,眉眼温柔的看着他,他哽咽着,露出来一个天真的笑容,「沈姐姐……」 「你来接我了……」 「带我走吧……」 很显然,男人的精神状况已经不正常了,无奈之下,医生又给他注射了麻醉剂。 —— 后来,祁瑞的理智好像回来了一点,没有在神神叨叨,因为他知道。 沈悦死了。 死在了他婚礼的当天。 沈悦生病了,病的很严重,哪怕是这样的,还强撑着来参加他的婚礼。 那时候的沈悦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是不是对他失望透了? 所以才会,在当天晚上就离开这人间。 甚至都不跟他说一声,该有多么的绝望啊! 他怎么能这么对他最爱的沈姐姐? 说好了的,要去找她,说好了的,两个人要一直一直的在一起。 绝望如同潮水般瞬间将他淹没。 浑身更像是被利刃划破肌肤,割进了他的血肉里,骨头都像是被生生的剜出来。 他一下一下用头撞着身后的墙,非常的用力,砰砰砰砰的闷撞声,喉咙里用出无尽的苦涩。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 唯一的儿子患上精神疾病,祁母一下子好像老了好几岁,她看着蜷缩在角落,哭得泣不成声的男人,无奈又疲惫。 不知道站了多久,化成了叹息。 没有办法,为了不让祁瑞伤害到自己,房间里没有任何尖锐的物体,每天都会有心理医生过来查看。 —— 门被反锁了。 祁母让佣人拿来了备用钥匙,打开了门。 当看到房间里面的场景,祁母失声了,脚一软,摔在了地上。 —— 那个年轻的男人,用牙齿,咬破了自己手腕的脉搏,伤口很深,几乎见到骨头。 而他的手心里,一直都紧紧攥着一枚项链。 他去赴 一场没有完成的誓言。 晚点刷新一下就ok。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1)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初夏的阳光从密密层层的枝叶间透射下来,地上印满铜钱大小的粼粼光斑。 当今最受宠的皇子,四皇子,性格聪颖,四岁认字,七岁出口成诗,不仅如此,十四就上战场,骁勇善战,精通兵法,直杀的流寇丢兵弃甲,从此威名大振。 但因为相貌柔美,恍若女子,与敌军作战时不足以震慑敌军,所以在作战时常以狰狞的面具覆面。 这时,四皇子才年仅十六。 —— 承乾殿。 黄墙红瓦,垂柳环绕。 花团锦簇,雍容华贵。 假山交错,湖水清澈,荷花粉嫩漂亮,不时有小婢穿过,脚步声却极轻,谈话声也极轻。 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榻边放着几本兵书民书,一旁的紫檀木柜上悬挂着一把宝剑,剑鞘是镀金的,剑柄镶嵌着一颗颗晶莹夺目的宝石。 “四皇子!” “四皇子!” 眉清目秀的小太监急急忙忙的跑过来,因为跑得太快,大摔了一跤,他麻溜的爬起来,一片都不敢耽搁。 书房,斜靠在榻边的人一手撑在额角,一顶紫金冠束起一头墨发,姿容绝滟,远山青色春秋之花的所有精华织染。 眉眼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 眼角下有一颗痣,泛红,如朱砂。 她的唇,很鲜艳,饱满如糜香的果肉。 听到声响,如蝶翼般的羽睫微颤,吵醒了这位天潢贵胄。 缓缓的睁开眼睛,乌黑如深渊,见不到底,好似含着冷冰,她凉凉的看向跪在地上小太监,不轻不重,却格外有压力。 “四皇子,大事不好了!”小太监白嫩清秀的脸都憋红了,爬跪到了皇子身边,伸手揪住了锦绸一角,“皇上身边的李公公来了,说皇上,皇上请您过去呢,奴才听说,太子也在。” 玉白的指尖轻轻的点着眼睑下的泪痣,她漫不经心的垂下了眼睫,红唇,白肤,眼底黑漆漆的,婉若一潭死水。 “先下去吧。” 慵懒华丽的声音带着些沙哑,带来一片的酥麻。 小太监的耳朵抖了一下,也知道四皇子的心中早已有了定数,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就退下了。 沈悦在软榻上换了一个姿势,默默接受着剧情。 这篇文的主要剧情是关于权谋论,而沈悦现在的身份,是能文能武,才谋和战略都是其中的翘楚,名望更是从南到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按道理说像这种人应该是天生的帝王之命。 但是,沈悦是个女子是其一。 其二便是沈悦生性残暴,心性扭曲,对于人命如同蝼蚁,如同草芥,完全没有把子民的命放在心里。 要是真让她坐上了皇位,恐怕是民不聊生。 而这篇文的男主,排名老七,名沈尧瑾,一出生就天生异象,紫云腾天,好似有龙啸熬游,有人算了一卦,说这是帝王之相,是天生大秦的储君。 可是等生下来,却是一个傻子,一开始还分辨不出,直到越长越大,同龄人都学会走路了,他还在地上爬,同龄人都学会跑了,他才堪堪会用腿走路,而且最后智商只停留在十岁。 虽说大失所望,但是沈尧瑾却并没有得到皇上的冷眼,反而还是最受恩宠,有着其他皇子望所不及的宠爱。 在沈悦和太子争得头破血流的时候,沈尧瑾因为是个傻子,没有人把他放在眼里,在机缘巧合之下,脑子治好了,却没有暴露出来,来个扮猪吃老虎,坐收渔翁之力。 而沈悦最后,被万箭穿心而死。 沈悦的一生都是可悲的。 她的母妃为了得到皇帝的垂怜,不择手段,甚至把原主女扮男装这种事情都想的出来,那个女人恶毒又愚蠢,在这深宫中,活生生的把自己逼疯了,在一次做的更过分的是众目睽睽之下,竟然直接把怀了孕的嫔妃推入了荷塘,皇帝大怒,直接打入冷宫。 在冷宫里女人也是浑浑噩噩,精神越发的失常,清醒的时候对原主就温柔的如同慈母,精神失常的时候动不动就打骂,哪怕原主做的再优秀,换来的不过是一顿毒打。 宫里的人都是势利眼,等有权了,就成了祖宗,等落寞了,就变成了被人随意践踏的狗。 哪怕是皇子也是一样的道理。 最后,那个疯女人挂了一条白绫,脚一蹬,死的无牵无挂。 而可怜的原主,在漆黑的寝宫中,房梁吊着一条白绫,女人一身白衣挂在上面,头发披散,如同锁魂的幽灵。 和死人待了冰冷的一夜,而当时的原主,才刚好四岁。 这幅场景在幼小的心灵上留下了很大的创伤。 后来原主被另一个嫔妃收养在膝下,表面上那位嫔妃对她温温柔柔,恍若对待亲子,但背地里其实不闻不问,甚至心情不好还会大打出手,或者是恶毒的谩骂。 连路过的小太监都可以踩一脚。 在这样阴暗的环境里长大,原主的心理早就扭曲了。 心里面锁着一只沉睡的野兽,等爆发之时,便是血涂皇宫之日。 这样的人,如果真的坐上了皇位,那么就是天下之大忌,民不聊生,一片凄苦。 而四皇子和太子不和并不是什么秘密,就在昨日,四皇子和太子起了争执,失手把太子推入了湖中,这事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恐怕是来兴师问罪的。 外人都说四皇子得隆恩,其实不过只是假象。 太子日渐成长,背后有丞相和镇国大将军作阵,再加上能力不凡,还有野心,而皇上也还没有老,龙榻之上岂能容他人酣睡? 哪怕是亲生的儿子也会有觊觎。 这个时候,就要让四皇子压压太子的威风。 四皇子身后没有母族支撑,单枪匹马一人,手上虽然有一半的虎符,也可以和太子拼一个不分秋色。 只要这两个儿子争,皇上才可以安心。 皇帝之家从来都是风云涌动,波诡云谲的,至高无上的尊位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人人都想争,手足相残,在正常不过。 皇宫啊,还真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2)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第290章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1) 初夏的阳光从密密层层的枝叶间透射下来,地上印满铜钱大小的粼粼光斑。 当今最受宠的皇子,四皇子,性格聪颖,四岁认字,七岁出口成诗,不仅如此,十四就上战场,骁勇善战,精通兵法,直杀的流寇丢兵弃甲,从此威名大振。 但因为相貌柔美,恍若女子,与敌军作战时不足以震慑敌军,所以在作战时常以狰狞的面具覆面。 这时,四皇子才年仅十六。 —— 承乾殿。 黄墙红瓦,垂柳环绕。 花团锦簇,雍容华贵。 假山交错,湖水清澈,荷花粉嫩漂亮,不时有小婢穿过,脚步声却极轻,谈话声也极轻。 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榻边放着几本兵书民书,一旁的紫檀木柜上悬挂着一把宝剑,剑鞘是镀金的,剑柄镶嵌着一颗颗晶莹夺目的宝石。 “四皇子!” “四皇子!” 眉清目秀的小太监急急忙忙的跑过来,因为跑得太快,大摔了一跤,他麻溜的爬起来,一片都不敢耽搁。 书房,斜靠在榻边的人一手撑在额角,一顶紫金冠束起一头墨发,姿容绝滟,远山青色春秋之花的所有精华织染。 眉眼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 眼角下有一颗痣,泛红,如朱砂。 她的唇,很鲜艳,饱满如糜香的果肉。 听到声响,如蝶翼般的羽睫微颤,吵醒了这位天潢贵胄。 缓缓的睁开眼睛,乌黑如深渊,见不到底,好似含着冷冰,她凉凉的看向跪在地上小太监,不轻不重,却格外有压力。 “四皇子,大事不好了!”小太监白嫩清秀的脸都憋红了,爬跪到了皇子身边,伸手揪住了锦绸一角,“皇上身边的李公公来了,说皇上,皇上请您过去呢,奴才听说,太子也在。” 玉白的指尖轻轻的点着眼睑下的泪痣,她漫不经心的垂下了眼睫,红唇,白肤,眼底黑漆漆的,婉若一潭死水。 “先下去吧。” 慵懒华丽的声音带着些沙哑,带来一片的酥麻。 小太监的耳朵抖了一下,也知道四皇子的心中早已有了定数,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就退下了。 沈悦在软榻上换了一个姿势,默默接受着剧情。 这篇文的主要剧情是关于权谋论,而沈悦现在的身份,是能文能武,才谋和战略都是其中的翘楚,名望更是从南到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按道理说像这种人应该是天生的帝王之命。 但是,沈悦是个女子是其一。 其二便是沈悦生性残暴,心性扭曲,对于人命如同蝼蚁,如同草芥,完全没有把子民的命放在心里。 要是真让她坐上了皇位,恐怕是民不聊生。 而这篇文的男主,排名老七,名沈尧瑾,一出生就天生异象,紫云腾天,好似有龙啸熬游,有人算了一卦,说这是帝王之相,是天生大秦的储君。 可是等生下来,却是一个傻子,一开始还分辨不出,直到越长越大,同龄人都学会走路了,他还在地上爬,同龄人都学会跑了,他才堪堪会用腿走路,而且最后智商只停留在十岁。 虽说大失所望,但是沈尧瑾却并没有得到皇上的冷眼,反而还是最受恩宠,有着其他皇子望所不及的宠爱。 在沈悦和太子争得头破血流的时候,沈尧瑾因为是个傻子,没有人把他放在眼里,在机缘巧合之下,脑子治好了,却没有暴露出来,来个扮猪吃老虎,坐收渔翁之力。 而沈悦最后,被万箭穿心而死。 沈悦的一生都是可悲的。 她的母妃为了得到皇帝的垂怜,不择手段,甚至把原主女扮男装这种事情都想的出来,那个女人恶毒又愚蠢,在这深宫中,活生生的把自己逼疯了,在一次做的更过分的是众目睽睽之下,竟然直接把怀了孕的嫔妃推入了荷塘,皇帝大怒,直接打入冷宫。 在冷宫里女人也是浑浑噩噩,精神越发的失常,清醒的时候对原主就温柔的如同慈母,精神失常的时候动不动就打骂,哪怕原主做的再优秀,换来的不过是一顿毒打。 宫里的人都是势利眼,等有权了,就成了祖宗,等落寞了,就变成了被人随意践踏的狗。 哪怕是皇子也是一样的道理。 最后,那个疯女人挂了一条白绫,脚一蹬,死的无牵无挂。 而可怜的原主,在漆黑的寝宫中,房梁吊着一条白绫,女人一身白衣挂在上面,头发披散,如同锁魂的幽灵。 和死人待了冰冷的一夜,而当时的原主,才刚好四岁。 这幅场景在幼小的心灵上留下了很大的创伤。 后来原主被另一个嫔妃收养在膝下,表面上那位嫔妃对她温温柔柔,恍若对待亲子,但背地里其实不闻不问,甚至心情不好还会大打出手,或者是恶毒的谩骂。 连路过的小太监都可以踩一脚。 在这样阴暗的环境里长大,原主的心理早就扭曲了。 心里面锁着一只沉睡的野兽,等爆发之时,便是血涂皇宫之日。 这样的人,如果真的坐上了皇位,那么就是天下之大忌,民不聊生,一片凄苦。 而四皇子和太子不和并不是什么秘密,就在昨日,四皇子和太子起了争执,失手把太子推入了湖中,这事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恐怕是来兴师问罪的。 外人都说四皇子得隆恩,其实不过只是假象。 太子日渐成长,背后有丞相和镇国大将军作阵,再加上能力不凡,还有野心,而皇上也还没有老,龙榻之上岂能容他人酣睡? 哪怕是亲生的儿子也会有觊觎。 这个时候,就要让四皇子压压太子的威风。 四皇子身后没有母族支撑,单枪匹马一人,手上虽然有一半的虎符,也可以和太子拼一个不分秋色。 只要这两个儿子争,皇上才可以安心。 皇帝之家从来都是风云涌动,波诡云谲的,至高无上的尊位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人人都想争,手足相残,在正常不过。 皇宫啊,还真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本章完)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3)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坐在地上的沈尧瑾呜咽着,不时的啜泣变成了持续不断的低声哭泣,像是害怕眼前的少年再次动手,用牙咬着自己的手背,想竭力制止抽泣。 那双干净如同稚子的眼睛充满了害怕和恐惧。 就算是受皇帝宠爱那又怎样?只不过是会遭到更多的排挤和欺辱,在皇宫中,没有自保能力没有靠山的人,只有被践踏的份。 心里的郁气发泄了出来,沈悦再次变成了面无表情,也许是坐在地上的沈尧瑾太过于可怜,嘴角微微勾着,泪珠浓艳,眼神却冷漠的很。 “给我爬起来。” 沈尧瑾撇着嘴,含着眼泪,委屈巴巴的爬起来。 其实沈尧瑾和沈悦的年岁一样,只不过是沈悦比他大几个月,而且沈尧瑾长得人高马大,眉眼清隽,如果不是清澈的眼眸透着愚蠢,看起来也是个翩翩如玉少年郎。 此刻红着眼睛,怯生生的揪着衣角,看着眼前比他矮了一个头的少年,特别惹人怜惜。 但是很可惜,四皇子可不是怜香惜玉的人。 她慢悠悠地抬起手,沈尧瑾以为沈悦又要打他,恐惧惊慌条件反射地闭上了眼睛,双手抱着头,呜咽着,“呜呜,皇兄,不要打我,痛痛。” 那只雪白漂亮的手顿在半空中,然后极为粗鲁的扣住傻子的下巴,沈尧瑾紧紧的闭上了眼,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来,柔软温凉的指尖轻轻地拂过了他的脸颊,就像一阵微凉的风,出乎意料的温柔。 他小心翼翼的睁开一条缝,雪白的脸,浓艳如海棠的眉眼。 虽冷,但是并不刺人。 “疼不疼?” 华丽奢靡的声线,微微压低的时候,好似是轻柔的。 沈尧瑾眼眶发热,鼻尖一酸,瞬间感觉难过的不行,喉咙说起话来都刺痛。 他黑白分明的眼睛格外清澈,“疼,好疼,要皇兄呼呼。” 这个傻子倒是一点都不记仇,刚才都还要被沈悦掐的快要断气了,嘴上骂着坏人,而沈悦甚至都没有哄,傻子就哭嗒嗒的就求安慰。 对于一个没有任何威胁性的傻子,沈悦完成都没有放在眼里,就跟逗狗一样。 “知道疼以后就不要往我面前凑,蠢货。” 没有要到沈悦的呼呼,沈尧瑾更加的失望难过了,盯着自己的脚尖。 沈悦的手指上粘着湿漉的泪水,嫌弃的在对方的衣服上擦了擦,看都没看傻子一眼,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一直站在旁边屏息凝神的春雨松了一口气,上前去查看沈尧瑾脖子上的伤,一圈的淤青,看着心疼不已。 心中忿忿不平,宫中的人所有人都仗着沈尧瑾痴傻,不会告状,一次比一次过分,大庭广众之下,都敢如此出手,实在是过分至极! 沈尧瑾闷闷不乐的转身,背对着春雨。 春雨见此,哭笑不得,“七殿下,莫要再胡闹了,跟着奴婢回去上药吧。” 傻子又在流眼泪,抽抽噎噎,“以前,皇兄都会呼呼的。” 以前,皇兄不会这么欺负他,以前的皇兄还会天天给他手里塞糖,摔倒了会特别温柔的安慰他,会说,呼呼痛痛飞飞,呼一下就不疼了。 真的很生气,伤口被皇兄呼过了之后,真的变得不那么疼了。 春雨露出了复杂的神色,她轻声的安慰着哭得可怜的沈尧瑾,心中叹息。 是啊,以前的四皇子,像现在这么喜怒无常,暴戾冷漠。 —— 书房,烛火通明。 放在檀木上的宝剑闪着寒光,案前的人手执着毛笔,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了一片阴影。 “四殿下,施维大人求见。” 沈悦的头都没抬,淡声道:“让他进来吧。” 施维是去年新晋进士探花郎,乃是大清朝廷少有的有志之士,一年的时间,如今是从五品的少卿,在此之中,当然有沈悦的提拔。 两个也也算是狼狈为奸,施维看起来钟灵毓秀,其实也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施维的结局可没有比沈悦好多少,而施维最后落的那凄惨的下场,也不过是因为一个贪字。 是最后有名的奸佞。 沈悦有意招揽,而施维也是特别有野心,当然不会放过沈悦搭的桥,几乎不用引诱,就自动的走了上来。 施维如今在朝廷上的地位还并没有站稳,他过来也不过来和沈悦商讨商讨。 但是吃向难免有些难看。 按耐住眼底翻涌的冷意,将面前因笔锋停顿,雪白上的纸染上了墨迹,她把纸撤下,微微的抬眸,眉眼如画,皮肤比羊脂玉还要细腻柔滑,优美的唇,殷红如血,眼尾有一颗泪痣。 “你急什么,答应你的,我不会食言。” 施维也知道说出来的话太过于直接,对上那充满威压的眼神,后背有些发凉,“四殿下,臣也是为了您着想,毕竟太子那边虎视眈眈,臣缩手缩脚的,也不好施展。” 沈悦当然知道,她现在最大的敌人就是太子,轻轻的垂下了眼睫,不在说话,心里却在算计。 两个人彻夜长谈,等沈悦揉了揉额角,施维见此很有眼色的告辞。 福安无声的上前,伸手动作轻柔的揉着沈悦的太阳穴。 力度刚好合适,不轻不重,缓解了脑袋都涨痛,一直紧皱的眉的松开。 “殿下,很晚了,该歇息了。” 她轻轻的嗯了一声,沐浴完后,沈悦才上榻,结果天都还没有亮又要爬起来上早朝。 偏偏还有维持人设,一个哈欠都不能打。 太子就站在旁边,两个人互看互不顺眼,这么多人都在场,也不好多说,直接眼见不为净,看都不愿意多看两眼。 沈悦真的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执着着皇位,又累又哭,坐久了还短命。 系统:[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是社会的规则。] 沈悦:[啊,我知道嘛,这不都靠你嘛~] 反正沈悦是看不懂,那些折子上密密麻麻的字看着都头疼,甚至还有一些生僻字也看不懂,但是不怕,有系统外挂。 早朝也不过是口舌之争,沈悦静静听着他们吵得面红耳赤,皇帝高深莫测的坐在上面。 —— 御花园的花都开了,姹紫嫣红一片,争相斗艳,香气四溢。 几个皇子在玩闹,太子被簇拥在中间,脸色还有些苍白,面容微冷。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4)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就算是受皇帝宠爱那又怎样?只不过是会遭到更多的排挤和欺辱,在皇宫中,没有自保能力没有靠山的人,只有被践踏的份。 心里的郁气发泄了出来,沈悦再次变成了面无表情,也许是坐在地上的沈尧瑾太过于可怜,嘴角微微勾着,泪珠浓艳,眼神却冷漠的很。 “给我爬起来。” 沈尧瑾撇着嘴,含着眼泪,委屈巴巴的爬起来。 其实沈尧瑾和沈悦的年岁一样,只不过是沈悦比他大几个月,而且沈尧瑾长得人高马大,眉眼清隽,如果不是清澈的眼眸透着愚蠢,看起来也是个翩翩如玉少年郎。 此刻红着眼睛,怯生生的揪着衣角,看着眼前比他矮了一个头的少年,特别惹人怜惜。 但是很可惜,四皇子可不是怜香惜玉的人。 她慢悠悠地抬起手,沈尧瑾以为沈悦又要打他,恐惧惊慌条件反射地闭上了眼睛,双手抱着头,呜咽着,“呜呜,皇兄,不要打我,痛痛。” 那只雪白漂亮的手顿在半空中,然后极为粗鲁的扣住傻子的下巴,沈尧瑾紧紧的闭上了眼,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来,柔软温凉的指尖轻轻地拂过了他的脸颊,就像一阵微凉的风,出乎意料的温柔。 他小心翼翼的睁开一条缝,雪白的脸,浓艳如海棠的眉眼。 虽冷,但是并不刺人。 “疼不疼?” 华丽奢靡的声线,微微压低的时候,好似是轻柔的。 沈尧瑾眼眶发热,鼻尖一酸,瞬间感觉难过的不行,喉咙说起话来都刺痛。 他黑白分明的眼睛格外清澈,“疼,好疼,要皇兄呼呼。” 这个傻子倒是一点都不记仇,刚才都还要被沈悦掐的快要断气了,嘴上骂着坏人,而沈悦甚至都没有哄,傻子就哭嗒嗒的就求安慰。 对于一个没有任何威胁性的傻子,沈悦完成都没有放在眼里,就跟逗狗一样。 “知道疼以后就不要往我面前凑,蠢货。” 没有要到沈悦的呼呼,沈尧瑾更加的失望难过了,盯着自己的脚尖。 沈悦的手指上粘着湿漉的泪水,嫌弃的在对方的衣服上擦了擦,看都没看傻子一眼,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一直站在旁边屏息凝神的春雨松了一口气,上前去查看沈尧瑾脖子上的伤,一圈的淤青,看着心疼不已。 心中忿忿不平,宫中的人所有人都仗着沈尧瑾痴傻,不会告状,一次比一次过分,大庭广众之下,都敢如此出手,实在是过分至极! 沈尧瑾闷闷不乐的转身,背对着春雨。 春雨见此,哭笑不得,“七殿下,莫要再胡闹了,跟着奴婢回去上药吧。” 傻子又在流眼泪,抽抽噎噎,“以前,皇兄都会呼呼的。” 以前,皇兄不会这么欺负他,以前的皇兄还会天天给他手里塞糖,摔倒了会特别温柔的安慰他,会说,呼呼痛痛飞飞,呼一下就不疼了。 真的很生气,伤口被皇兄呼过了之后,真的变得不那么疼了。 春雨露出了复杂的神色,她轻声的安慰着哭得可怜的沈尧瑾,心中叹息。 是啊,以前的四皇子,像现在这么喜怒无常,暴戾冷漠。 —— 书房,烛火通明。 放在檀木上的宝剑闪着寒光,案前的人手执着毛笔,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了一片阴影。 “四殿下,施维大人求见。” 沈悦的头都没抬,淡声道:“让他进来吧。” 施维是去年新晋进士探花郎,乃是大清朝廷少有的有志之士,一年的时间,如今是从五品的少卿,在此之中,当然有沈悦的提拔。 两个也也算是狼狈为奸,施维看起来钟灵毓秀,其实也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施维的结局可没有比沈悦好多少,而施维最后落的那凄惨的下场,也不过是因为一个贪字。 是最后有名的奸佞。 沈悦有意招揽,而施维也是特别有野心,当然不会放过沈悦搭的桥,几乎不用引诱,就自动的走了上来。 施维如今在朝廷上的地位还并没有站稳,他过来也不过来和沈悦商讨商讨。 但是吃向难免有些难看。 按耐住眼底翻涌的冷意,将面前因笔锋停顿,雪白上的纸染上了墨迹,她把纸撤下,微微的抬眸,眉眼如画,皮肤比羊脂玉还要细腻柔滑,优美的唇,殷红如血,眼尾有一颗泪痣。 “你急什么,答应你的,我不会食言。” 施维也知道说出来的话太过于直接,对上那充满威压的眼神,后背有些发凉,“四殿下,臣也是为了您着想,毕竟太子那边虎视眈眈,臣缩手缩脚的,也不好施展。” 沈悦当然知道,她现在最大的敌人就是太子,轻轻的垂下了眼睫,不在说话,心里却在算计。 两个人彻夜长谈,等沈悦揉了揉额角,施维见此很有眼色的告辞。 福安无声的上前,伸手动作轻柔的揉着沈悦的太阳穴。 力度刚好合适,不轻不重,缓解了脑袋都涨痛,一直紧皱的眉的松开。 “殿下,很晚了,该歇息了。” 她轻轻的嗯了一声,沐浴完后,沈悦才上榻,结果天都还没有亮又要爬起来上早朝。 偏偏还有维持人设,一个哈欠都不能打。 太子就站在旁边,两个人互看互不顺眼,这么多人都在场,也不好多说,直接眼见不为净,看都不愿意多看两眼。 沈悦真的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执着着皇位,又累又哭,坐久了还短命。 系统:[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是社会的规则。] 沈悦:[啊,我知道嘛,这不都靠你嘛~] 反正沈悦是看不懂,那些折子上密密麻麻的字看着都头疼,甚至还有一些生僻字也看不懂,但是不怕,有系统外挂。 早朝也不过是口舌之争,沈悦静静听着他们吵得面红耳赤,皇帝高深莫测的坐在上面。 —— 御花园的花都开了,姹紫嫣红一片,争相斗艳,香气四溢。 几个皇子在玩闹,太子被簇拥在中间,脸色还有些苍白,面容微冷。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5)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那天打了二皇子,这件事并没有泛起什么大浪,太子倒是小动作特别多,两个人暗地里波涛汹涌,表面风平浪静。 太子去了南方,南方的洪水涨得严重,稻田被淹了一半,食物紧缺,房子被冲走了,难民逐渐多了起来。 紧跟着的还有状元郎程谦恭,他是太子的伴读,两个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 带了大半个月,修了水坝,堵住了洪水,救济了难民,一时之间,在南方太子的名声远扬,都说太子宅心仁厚,体恤百姓。 在准备回京的前一天,办了一场宴席,宴席过后,酒过三旬,人也走的差不多了。 陆陆续续的只剩下两个人。 太子的俊脸染着醉熏的红晕,他今日高兴,就多贪了两杯,丫鬟把空了的酒杯倒满,太子对着底下唯一端坐着的君子一敬。 “谦恭,过几日辛苦你了,要是没有你,事情也不会这么快解决。” 白衣青年皮肤非常白皙,嘴唇很薄,看上去生冷无情,但是眉眼却含着笑,挺直的背脊清瘦如竹。 一头乌黑的头发只用一根白玉簪子束起,更趁着那人眉眼如玉,端出一股清雅之意。 在糜乱的宴会之中,他一身素白,眼神清明,滴酒不沾,以茶代酒,声音清浅,“太子言重了,是太子才华盖世。” 太子哈哈大笑,一口喝光,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目光灼灼,“谦恭啊,我问你一个问题。” 程谦恭温声道,“太子请说。” “我和老四,谁更厉害?” 太子眼眸暗沉,呼吸有些重,情绪起伏的厉害。 白衣青年顿了顿,只是说,“太子殿下心善渊,政善治,事善能,四皇子作风诡谲暴戾,并不是明君之举。” 答案虽然并没有很满意,但是太子的兴质却越发的高昂,他把手中的酒杯摔在了地上,幽深的眼眸燃起了熊熊的烈火。 一字一顿,眉眼浓稠。 他笑出了声。 “老四啊老四。” 程谦恭轻轻的垂眸,淡然的抿了一口茶水,太子心性依旧不稳,从小就喜欢和四皇子争,在四皇子,太子还是太沉不住气了。 他不站队,他一生只为百姓,只求明君。 而四皇子,太过于残暴无情,不受控制。 —— 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照耀在大地上,反射出银色的光芒。 殿前一座三鼎紫铜香炉白烟寥寥,乌沉香格外的醒脑提神,芳香清幽。 沈悦半撑着脑袋,手中随意的翻着兵书。 貌美肤白的丫鬟低眉垂眼,纤纤玉指小心翼翼的剥着葡萄皮,圆润流淌着浓郁汁水的葡萄果肉喂到沈悦的嘴边,偶尔会碰到柔软的唇瓣。 福安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做了一个手势让殿内的丫鬟都退了下去,自个跪在了沈悦的身边,捻起饱满的樱桃递到四皇子的嘴边。 “殿下,等会儿要去校场吗?” 沈悦没有束发,长发淌在雪一样的颈间,如墨一般的眼睫微垂,淡淡的嗯了一声。 看了一个时辰的兵书,沈悦起身准备去校场。 福安洗干净手,为四殿下束发。 四殿下很讨厌其他人的触碰,还记得有个大胆的婢女擅自爬上了四皇子的床,四皇子大怒,婢女直接被拖了下去杖毙,连床榻都被拆了,所以很多大小事情都是由福安亲自动手。 沈悦在校场待了很久,直到晚霞来临,夕阳那辉煌的影子被晚风吹在了湖面上,撒下了一大片闪亮的,鲜艳的玫瑰红色的细鳞片。 鬓发被汗水沾湿,肤色冷白,下颚线条优美。 她微微的喘着气,福安拿着干净的帕子细细的为沈悦擦汗,一身黑衣的她,衬着露出来的肌肤就如同一埲雪。 把手中的弓箭放到一边,沈悦准备离开,夏日闷热,她的眉眼却好似染着淡淡淡的冷意。 身上都是一身的汗味,她准备离去,在路上却听到一阵吵闹声。 沈悦原本并不想多管闲事,但是当听到熟悉的声音脚步一顿,沉默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沈尧瑾很是狼狈的坐在地上,手上和衣服上都沾着泥巴,也不知道从哪个泥盘子里面打滚,而一个太监竟然伸手拍沈尧瑾的脑袋。 痴傻的沈尧瑾愣愣的,被人欺负了都不知道。 还傻笑着说,“玩,一起玩。” 沈悦看着这一幕,想起了内心阴暗的回忆,紧紧抿着的唇牵出了锋利的弧度,大步的走了过去。 太监听到的声音,一回头,就看到黑衣白肤的少年。 那张脸恐怕在宫中没有谁不认识。 太监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奴才见过四皇子。” 她长身如玉,如青竹般挺拔的脊背没有一丝晃动,泪痣泛红,华丽沙哑的声线又轻又慢,“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 “奴才,奴才不敢啊,四殿下,奴才有罪!”太监拼命的磕起头,七皇子是个痴傻的,宫里的人都知道,没有人会把这样的皇子放进眼里,也许表面上都是恭恭敬敬的,但是背地里的手段却藏的很深。 太监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倒霉,刚好被路过的四皇子看见,引来了这样的祸端。 沈悦无动于衷,表情冷淡的掀起了一丝凉凉的笑,目若寒霜,不似这个年纪该有的冷傲。 饱满艳红的唇瓣吐出一个字。 “打。” 福安一言不发的上前,扬起手就给太监十几个巴掌,清脆的声响回荡,没过一会儿太监的脸肿的像个猪头。 他还在苦苦的哀求,一把鼻涕一把泪。 沈悦说,“哪只手打的?” 太监不敢说话,跪在地上就如同一坨烂肉,脸部是火辣辣的痛。 似乎是厌烦了,她冷淡的垂下纤长浓密的睫毛,“既然如此,那两只手都别要了。” 太监眼里满满的都是恐惧,他想爬到四皇子的面前,却又被福安一脚给踢翻了,这一脚很重,直接踢断了助骨,卷缩在地上,连哭叫声都发不出来。 沈尧瑾都看傻了,鲜血流的一地,刺目至极,从来都没有看过这么多的血。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6)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那天打了二皇子,这件事并没有泛起什么大浪,太子倒是小动作特别多,两个人暗地里波涛汹涌,表面风平浪静。 太子去了南方,南方的洪水涨得严重,稻田被淹了一半,食物紧缺,房子被冲走了,难民逐渐多了起来。 紧跟着的还有状元郎程谦恭,他是太子的伴读,两个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 带了大半个月,修了水坝,堵住了洪水,救济了难民,一时之间,在南方太子的名声远扬,都说太子宅心仁厚,体恤百姓。 在准备回京的前一天,办了一场宴席,宴席过后,酒过三旬,人也走的差不多了。 陆陆续续的只剩下两个人。 太子的俊脸染着醉熏的红晕,他今日高兴,就多贪了两杯,丫鬟把空了的酒杯倒满,太子对着底下唯一端坐着的君子一敬。 “谦恭,过几日辛苦你了,要是没有你,事情也不会这么快解决。” 白衣青年皮肤非常白皙,嘴唇很薄,看上去生冷无情,但是眉眼却含着笑,挺直的背脊清瘦如竹。 一头乌黑的头发只用一根白玉簪子束起,更趁着那人眉眼如玉,端出一股清雅之意。 在糜乱的宴会之中,他一身素白,眼神清明,滴酒不沾,以茶代酒,声音清浅,“太子言重了,是太子才华盖世。” 太子哈哈大笑,一口喝光,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目光灼灼,“谦恭啊,我问你一个问题。” 程谦恭温声道,“太子请说。” “我和老四,谁更厉害?” 太子眼眸暗沉,呼吸有些重,情绪起伏的厉害。 白衣青年顿了顿,只是说,“太子殿下心善渊,政善治,事善能,四皇子作风诡谲暴戾,并不是明君之举。” 答案虽然并没有很满意,但是太子的兴质却越发的高昂,他把手中的酒杯摔在了地上,幽深的眼眸燃起了熊熊的烈火。 一字一顿,眉眼浓稠。 他笑出了声。 “老四啊老四。” 程谦恭轻轻的垂眸,淡然的抿了一口茶水,太子心性依旧不稳,从小就喜欢和四皇子争,在四皇子,太子还是太沉不住气了。 他不站队,他一生只为百姓,只求明君。 而四皇子,太过于残暴无情,不受控制。 —— 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照耀在大地上,反射出银色的光芒。 殿前一座三鼎紫铜香炉白烟寥寥,乌沉香格外的醒脑提神,芳香清幽。 沈悦半撑着脑袋,手中随意的翻着兵书。 貌美肤白的丫鬟低眉垂眼,纤纤玉指小心翼翼的剥着葡萄皮,圆润流淌着浓郁汁水的葡萄果肉喂到沈悦的嘴边,偶尔会碰到柔软的唇瓣。 福安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做了一个手势让殿内的丫鬟都退了下去,自个跪在了沈悦的身边,捻起饱满的樱桃递到四皇子的嘴边。 “殿下,等会儿要去校场吗?” 沈悦没有束发,长发淌在雪一样的颈间,如墨一般的眼睫微垂,淡淡的嗯了一声。 看了一个时辰的兵书,沈悦起身准备去校场。 福安洗干净手,为四殿下束发。 四殿下很讨厌其他人的触碰,还记得有个大胆的婢女擅自爬上了四皇子的床,四皇子大怒,婢女直接被拖了下去杖毙,连床榻都被拆了,所以很多大小事情都是由福安亲自动手。 沈悦在校场待了很久,直到晚霞来临,夕阳那辉煌的影子被晚风吹在了湖面上,撒下了一大片闪亮的,鲜艳的玫瑰红色的细鳞片。 鬓发被汗水沾湿,肤色冷白,下颚线条优美。 她微微的喘着气,福安拿着干净的帕子细细的为沈悦擦汗,一身黑衣的她,衬着露出来的肌肤就如同一埲雪。 把手中的弓箭放到一边,沈悦准备离开,夏日闷热,她的眉眼却好似染着淡淡淡的冷意。 身上都是一身的汗味,她准备离去,在路上却听到一阵吵闹声。 沈悦原本并不想多管闲事,但是当听到熟悉的声音脚步一顿,沉默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沈尧瑾很是狼狈的坐在地上,手上和衣服上都沾着泥巴,也不知道从哪个泥盘子里面打滚,而一个太监竟然伸手拍沈尧瑾的脑袋。 痴傻的沈尧瑾愣愣的,被人欺负了都不知道。 还傻笑着说,“玩,一起玩。” 沈悦看着这一幕,想起了内心阴暗的回忆,紧紧抿着的唇牵出了锋利的弧度,大步的走了过去。 太监听到的声音,一回头,就看到黑衣白肤的少年。 那张脸恐怕在宫中没有谁不认识。 太监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奴才见过四皇子。” 她长身如玉,如青竹般挺拔的脊背没有一丝晃动,泪痣泛红,华丽沙哑的声线又轻又慢,“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 “奴才,奴才不敢啊,四殿下,奴才有罪!”太监拼命的磕起头,七皇子是个痴傻的,宫里的人都知道,没有人会把这样的皇子放进眼里,也许表面上都是恭恭敬敬的,但是背地里的手段却藏的很深。 太监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倒霉,刚好被路过的四皇子看见,引来了这样的祸端。 沈悦无动于衷,表情冷淡的掀起了一丝凉凉的笑,目若寒霜,不似这个年纪该有的冷傲。 饱满艳红的唇瓣吐出一个字。 “打。” 福安一言不发的上前,扬起手就给太监十几个巴掌,清脆的声响回荡,没过一会儿太监的脸肿的像个猪头。 他还在苦苦的哀求,一把鼻涕一把泪。 沈悦说,“哪只手打的?” 太监不敢说话,跪在地上就如同一坨烂肉,脸部是火辣辣的痛。 似乎是厌烦了,她冷淡的垂下纤长浓密的睫毛,“既然如此,那两只手都别要了。” 太监眼里满满的都是恐惧,他想爬到四皇子的面前,却又被福安一脚给踢翻了,这一脚很重,直接踢断了助骨,卷缩在地上,连哭叫声都发不出来。 沈尧瑾都看傻了,鲜血流的一地,刺目至极,从来都没有看过这么多的血,那么的红,那么的恐怖。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7)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给我滚出去。” 傻子像是听不懂,还一个劲的往她面前凑,迫不及待的把自己认为的宝贝给拿出来,献宝一样的捧到了沈悦的面前。 是只小乌龟,很丑。 沈悦抖了抖眼睫,半响抬起眼帘,里面是毫不掩饰的嫌弃。 沈尧瑾仿佛没有感觉到沈悦浑身散发出来的嫌弃和冷意,眼神单纯热切地看着沈悦。 “是我今天在湖边抓到的,皇兄喜不喜欢?是不是很可爱呀?和皇兄一样可爱。” 一头墨发用一根簪子松松的挽起,眉骨线条矜贵精致,那双乌黑湿润的眼眸很淡,被木窗外渗进来的明烈日光映照发亮,里面却是淡漠的。 她把沈尧瑾扯了过来,沈尧瑾踉跄跌坐在沈悦的脚下,柔软温凉的指尖掐住了沈尧瑾的下巴,对他说。 “带着这个丑八怪给我滚,而且,我不是和你说过,离我远点吗?” “傻子,这么不听话?” 散漫华丽的声线,她眉眼浓艳,透着一股浑然的高高在上。 下巴被掐的疼,沈尧瑾模糊的感受到了沈悦的厌恶。 危险又散漫,她对待这个傻子就如同对待一只狗,也许心情好的时候会逗两下。 下巴被掐的很疼,沈尧瑾一只手握住了沈悦的手腕,眼眶微红,“皇兄,好痛痛。” 一滴眼泪滴在沈悦的手背上,她瞥着眉尖松开了手,拿起干净的丝帕用力的擦着手背,雪白薄薄的肌肤红了一大片。 实在是厌恶至极,似乎是觉得碰一下这傻子都觉得脏。 沈尧瑾懵懵懂懂的看着沈悦的动作,而沈悦的脸色又实在是冰冷,他怯怯的,有些不太敢靠近。 手里的小乌龟似乎也觉得委屈,用小爪子扒拉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傻子又靠了过去,捧着手里的小乌龟,小声讨好道:“皇兄,龟龟很可爱,它会爬,你看,它在爬诶。” 沈悦的眉尖都还没有松开,如同蝶翼般的睫毛颤动,她真的觉得眼前的这个傻子很烦,甚至产生想要这傻子永远闭嘴的想法。 她指尖动了动,嗓音懒散:“你不怕我吗?” 难道傻子真的不记仇吗? 上次甚至差点掐死了他,可是这傻子还像一个狗皮膏药一样的贴过来,甩都甩不掉。 沈尧瑾眼神很干净,清澈的瞳孔倒映着少年浓艳漂亮的脸,“怕。” 沈悦撇了他一眼,沈尧瑾满脸天真烂漫,面上只有欢欣,没有半点惧怕的情绪,他是害怕的,但是又很喜欢。 虽然皇兄很凶,但是她会保护他,于是又没那么害怕了。 小乌龟还在手掌上慢悠悠的爬,沈尧瑾的眼睛很亮,“可是皇兄和他们不一样。” 似乎是来了点兴趣,一些眼帘,她抵着下巴懒散的打量着眼前的人,对上视线,好整以暇地扬了扬眼睫,“那你说说,有什么不同。” 傻子的世界爱厌分明,极致的简单,他也不明白,就是喜欢,就是不一样。 他想往沈悦的怀里面拱,但是又怕沈悦不高兴,于是就小心翼翼的扯着沈悦的衣角,慢慢的收紧,仰着一张俊秀的泛红的脸上满满都是笑意,像柔和的阳光在荡漾。 手臂不自觉的带着撒娇的意味晃着。 “就是不一样,龟龟可以作证。” 沈悦的视线屈尊降贵的落到了那只乌龟身上,漆黑的长睫颤了颤,犹如正式的蝉翼,尖凌精致的下巴总是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目光在乌龟停了两秒,眼尾轻轻一掀,眼前的傻子满眼都是期待。 就像是恩赐一样,温凉柔软的指尖轻轻的碰了碰他泛红的下巴,轻柔的如同羽毛。 神色淡漠又清冷。 华丽的声线淡淡。 “疼不疼?” 沈悦突然柔和的行为和语气让沈尧瑾些手无足措,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头摇的就像拨浪鼓,“不疼不疼。” 他要在皇兄的面前树立男子汉的形象。 而沈悦也就是随口一问,但是又很快兴致缺缺,罢了罢手,“送七皇子回去吧。” 沈尧瑾不想走,又哭又闹,像个小疯子。 沈悦觉得吵的耳朵疼,就让人直接把沈尧瑾给扔了出去。 终于静的下来,镂空的雕花窗被推开了,阳光争先恐后的照耀了进来,金色的光线洒了一地。 福安把书房中被沈尧瑾撒泼打破的花瓶收拾干净,在准备离开的时候,余光瞥到了一个小东西在爬。 凑过去一看,是一只小乌龟。 福安觉得稀奇,逗了两下抓起来,他抬头对着沈悦,为难地说,“殿下,这乌龟……” 沈悦放下了毛笔,衣袖上带着些墨香,唇角鲜艳,眼角的泪痣如同朱砂。 细白修长的手指有节奏的敲了敲檀木桌,漂亮的眼眸幽深的像两块黑压压的磁石。 福安以为沈悦会拒绝,可是出乎意料。 “养着吧。” 福安虽然觉得惊讶,但是也没有多问。 玻璃缸透明,水质清澈见底,缸低有小石子,小乌龟在水中慢慢的划。 —— 薄暮的夕阳余晖淡淡的铺洒在红砖绿瓦或者颜色鲜艳的楼阁飞梁之上,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 高坐之上,她一身玄衣,衣袖曳地,如倾斜的夜色,眉目如画。 舞姬腰肢枭娜,轻移莲步,手中的扇子合拢握起,似比走游龙绘丹青。 枭枭余音,莺声燕语,娓娓动听。 施维目不转睛的盯着,随着妙曼动听的乐曲轻轻的晃着头,不愧妙楼阁地头牌,的确是与常人不同。 他正享受着,浑身懒懒散散的,衣襟凌乱,哪还有在他人面前的陌上人如玉。 酒香醇厚美味,施维白皙的脸上染上了醉薰的红,但他的眼神却格外的清明。 在偶然的一次抬眸,施维这才发现高坐着的人抵着额头,手指细长,白净如玉石。 又长又密的睫毛漫不经心的搭着,她的肤色极白,又喜爱穿颜色较深的衣服,就趁着她露出来的肌肤就如同白腻的牛乳,神色冷淡,看起来兴致并不高。 眼帘微低,泪痣显眼,艳红纤薄的唇微抿着,下颌线条完美到脖颈, 市集其带有冲击性的艳美,叫人不敢直视,又忍不住滋生些旖旎晦涩的心思。 施维再次看那些舞姬,却也变得有些索然无味。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8)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是只小乌龟,很丑。 沈悦抖了抖眼睫,半响抬起眼帘,里面是毫不掩饰的嫌弃。 沈尧瑾仿佛没有感觉到沈悦浑身散发出来的嫌弃和冷意,眼神单纯热切地看着沈悦。 “是我今天在湖边抓到的,皇兄喜不喜欢?是不是很可爱呀?和皇兄一样可爱。” 一头墨发用一根簪子松松的挽起,眉骨线条矜贵精致,那双乌黑湿润的眼眸很淡,被木窗外渗进来的明烈日光映照发亮,里面却是淡漠的。 她把沈尧瑾扯了过来,沈尧瑾踉跄跌坐在沈悦的脚下,柔软温凉的指尖掐住了沈尧瑾的下巴,对他说。 “带着这个丑八怪给我滚,而且,我不是和你说过,离我远点吗?” “傻子,这么不听话?” 散漫华丽的声线,她眉眼浓艳,透着一股浑然的高高在上。 下巴被掐的疼,沈尧瑾模糊的感受到了沈悦的厌恶。 危险又散漫,她对待这个傻子就如同对待一只狗,也许心情好的时候会逗两下。 下巴被掐的很疼,沈尧瑾一只手握住了沈悦的手腕,眼眶微红,“皇兄,好痛痛。” 一滴眼泪滴在沈悦的手背上,她瞥着眉尖松开了手,拿起干净的丝帕用力的擦着手背,雪白薄薄的肌肤红了一大片。 实在是厌恶至极,似乎是觉得碰一下这傻子都觉得脏。 沈尧瑾懵懵懂懂的看着沈悦的动作,而沈悦的脸色又实在是冰冷,他怯怯的,有些不太敢靠近。 手里的小乌龟似乎也觉得委屈,用小爪子扒拉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傻子又靠了过去,捧着手里的小乌龟,小声讨好道:“皇兄,龟龟很可爱,它会爬,你看,它在爬诶。” 沈悦的眉尖都还没有松开,如同蝶翼般的睫毛颤动,她真的觉得眼前的这个傻子很烦,甚至产生想要这傻子永远闭嘴的想法。 她指尖动了动,嗓音懒散:“你不怕我吗?” 难道傻子真的不记仇吗? 上次甚至差点掐死了他,可是这傻子还像一个狗皮膏药一样的贴过来,甩都甩不掉。 沈尧瑾眼神很干净,清澈的瞳孔倒映着少年浓艳漂亮的脸,“怕。” 沈悦撇了他一眼,沈尧瑾满脸天真烂漫,面上只有欢欣,没有半点惧怕的情绪,他是害怕的,但是又很喜欢。 虽然皇兄很凶,但是她会保护他,于是又没那么害怕了。 小乌龟还在手掌上慢悠悠的爬,沈尧瑾的眼睛很亮,“可是皇兄和他们不一样。” 似乎是来了点兴趣,一些眼帘,她抵着下巴懒散的打量着眼前的人,对上视线,好整以暇地扬了扬眼睫,“那你说说,有什么不同。” 傻子的世界爱厌分明,极致的简单,他也不明白,就是喜欢,就是不一样。 他想往沈悦的怀里面拱,但是又怕沈悦不高兴,于是就小心翼翼的扯着沈悦的衣角,慢慢的收紧,仰着一张俊秀的泛红的脸上满满都是笑意,像柔和的阳光在荡漾。 手臂不自觉的带着撒娇的意味晃着。 “就是不一样,龟龟可以作证。” 沈悦的视线屈尊降贵的落到了那只乌龟身上,漆黑的长睫颤了颤,犹如正式的蝉翼,尖凌精致的下巴总是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目光在乌龟停了两秒,眼尾轻轻一掀,眼前的傻子满眼都是期待。 就像是恩赐一样,温凉柔软的指尖轻轻的碰了碰他泛红的下巴,轻柔的如同羽毛。 神色淡漠又清冷。 华丽的声线淡淡。 “疼不疼?” 沈悦突然柔和的行为和语气让沈尧瑾些手无足措,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头摇的就像拨浪鼓,“不疼不疼。” 他要在皇兄的面前树立男子汉的形象。 而沈悦也就是随口一问,但是又很快兴致缺缺,罢了罢手,“送七皇子回去吧。” 沈尧瑾不想走,又哭又闹,像个小疯子。 沈悦觉得吵的耳朵疼,就让人直接把沈尧瑾给扔了出去。 终于静的下来,镂空的雕花窗被推开了,阳光争先恐后的照耀了进来,金色的光线洒了一地。 福安把书房中被沈尧瑾撒泼打破的花瓶收拾干净,在准备离开的时候,余光瞥到了一个小东西在爬。 凑过去一看,是一只小乌龟。 福安觉得稀奇,逗了两下抓起来,他抬头对着沈悦,为难地说,“殿下,这乌龟……” 沈悦放下了毛笔,衣袖上带着些墨香,唇角鲜艳,眼角的泪痣如同朱砂。 细白修长的手指有节奏的敲了敲檀木桌,漂亮的眼眸幽深的像两块黑压压的磁石。 福安以为沈悦会拒绝,可是出乎意料。 “养着吧。” 福安虽然觉得惊讶,但是也没有多问。 玻璃缸透明,水质清澈见底,缸低有小石子,小乌龟在水中慢慢的划。 —— 薄暮的夕阳余晖淡淡的铺洒在红砖绿瓦或者颜色鲜艳的楼阁飞梁之上,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 高坐之上,她一身玄衣,衣袖曳地,如倾斜的夜色,眉目如画。 舞姬腰肢枭娜,轻移莲步,手中的扇子合拢握起,似比走游龙绘丹青。 枭枭余音,莺声燕语,娓娓动听。 施维目不转睛的盯着,随着妙曼动听的乐曲轻轻的晃着头,不愧妙楼阁地头牌,的确是与常人不同。 他正享受着,浑身懒懒散散的,衣襟凌乱,哪还有在他人面前的陌上人如玉。 酒香醇厚美味,施维白皙的脸上染上了醉薰的红,但他的眼神却格外的清明。 在偶然的一次抬眸,施维这才发现高坐着的人抵着额头,手指细长,白净如玉石。 又长又密的睫毛漫不经心的搭着,她的肤色极白,又喜爱穿颜色较深的衣服,就趁着她露出来的肌肤就如同白腻的牛乳,神色冷淡,看起来兴致并不高。 眼帘微低,泪痣显眼,艳红纤薄的唇微抿着,下颌线条完美到脖颈, 市集其带有冲击性的艳美,叫人不敢直视,又忍不住滋生些旖旎晦涩的心思。 施维再次看那些舞姬,却也变得有些索然无味。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9)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四殿下生了很大的火气,离开时面色如霜。 殿内早已一片狼藉,施维从地上爬了起来,他一身云纹的金白衣裳,如玉俊美的脸上堆积着笑意,哪里刚才那窝囊样。 他随手拿起酒壶,仰着头喝,来不及咽下去的酒水从嘴角滑落,透亮的液体滑过了脖子,染湿了衣襟。 他已经有些醺醉。 施维见过冷漠的四皇子,见过桀骜的四皇子,见过淡然自若的四皇子,见过高高在上好似这世间红尘都入不了眼的四皇子——可偏偏,他还从未见过如此失控发怒,眼角艳红的四皇子。 明明神色是那么的冰冷,眼角却浮现出了凉薄艳逦,唇瓣紧紧抿着,宛如碾碎的花瓣那么艳醴柔软。 似乎是真的气极怒极了,单薄削瘦的肩膀都微微颤抖。 他大着胆子,偷偷的抬眸看了一眼,看着四皇子那个模样,勾的他心里痒痒的。 一脚把他踢翻,其实力道不重,但是施维还是装模作样的在地上滚了两圈。 施维坐在了高座上,这是四皇子刚才坐的位置。 软软的垫子没有温度,但是恍惚中好像还沾着些香气。 清清浅浅。 血液沸腾翻涌,他的喉咙干涩,指尖发麻。 —— 一回到承乾殿,沈悦就去了浴池,泡了两个时辰才出来。 檀木几上摆着一盏紫铜麒麟香炉,静静的吐着云纹般的香烟。 半透明鲛绡幔松松拢着,精美的图案随着绡幔的颤动轻轻摇摆。 沈悦就穿了一件白色的亵衣,殿中点燃的熏香有安神的作用,修长白皙的手指抵着额角,墨色的发丝半干,微暖的灯光,映照着如初雪一般的肌肤上。 闭着眼睛,却依旧神圣的不可侵犯。 容貌白净的太监第一次这么近的伺候四皇子,他跪在地上,伸手去脱沈悦的鞋。 脚腕很细,他一只手就可以圈住,入手的触感白腻细滑,骨骼精致,温凉如玉。 脱完了之后,他鬼使神差并没有第一时间松手,咽了咽口水,神经紧绷着抬头去看,四皇子依旧闭着眼睛。 他捏着精致温凉的脚腕放在自己心口处,迫不及待的狠狠摩挲。 眼睛直直的盯着上方的人,或许知道对方无所察觉,眸色顷刻就变了,浓烈的灼热似饿狼般赤/裸。 白净的脸上浮现出红晕,眼眶浮现出猩红。 四皇子睡着的模样很安静,烛火一照,漆黑纤长的睫毛都被渡上了一层金光。 缓缓的靠近,地上的影子被拉的很长,形状诡异。 呼吸逐渐变得粗重,咽口水的声音也越来越频繁,在寂静的殿中格外的清晰。 手上捧着的赤足忽然挣动一下,似乎是想缩回去,滚烫粗糙的手掌一下子抓紧了她的脚裸,不让她挣脱。 在那一瞬间谷欠望战胜了恐惧。 也许是明白沈悦此刻已经睡着了,理智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颤抖着一双手,低头,斗胆的碰了碰雪白的赤足。 停留了很久,如浓墨翻涌般逐渐失去了控制,等离开时,薄薄的肌肤上已经留下了一枚红痕。 从门口走进来的福安看到这一幕,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那身形瘦弱白净的太监跪在地上,背梁弓着,整个人都因为激动兴奋而神经质的颤抖。 他见沈悦还是依旧毫无反应,竟然以下犯上的想要撩起沈悦的衣摆,福安大怒,一把冲过去把太监给踢翻了。 太监一惊,那一脚的力道很重,他吐了一口血,浑身的骨头都好像快要散架了。 他知道,自己已经完蛋了,会死的,会死的很惨,理智逐渐回归,恐惧像一根绳子一样勒住了他的脖子。 惊慌失措的抬眸,沈悦也被这么大的声响给吵醒了,太监注意到沈悦淡漠又迷茫的目光,原本的恐惧烟消云散,他情难自禁的露出痴迷的笑容。 沈悦看着地上的太监满脸血,笑容那么的渗人狰狞,眉尖一皱,眼底浮现出厌恶。 地上的人却抖得更厉害了。 他一边喘着气,一边笑着叫着,“……殿下……殿下……” 福安迅速上前,他把这太监给拖了出去,就怕晚了一秒而脏了沈悦的眼睛。 太监的下场死的很惨,被活生生的割掉的舌头砍断了双臂。 福安也不敢让其他人服侍四皇子了,他没有想到自己只是离开了一会儿,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只要一想到那天晚上的场景,他的手脚就冰凉。 福安从小就跟在了沈悦的身边,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沈悦小时候是多么的阴暗凄惨。 那时候淑妃神智疯疯癫癫,时而清醒,时而发疯,年龄很小的四皇子乖巧又懂事,被淑妃神志不清打骂时不吵不闹,等淑妃清醒了之后看着满身伤痕的小四皇子哭的撕心裂肺的时候,她反过来还去安慰那个女人。 宫里的人也是见风使舵,见淑妃不受宠,又是个疯子,自然就怠慢了,膳食更是简陋敷衍。 而小四皇子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其他皇子吃着精致软糯的糕点,福安心疼,趁着夜色,就偷偷的潜进了御膳房,偷拿了一些糕点。 最后还是被发现了,免不了一顿乱打,但是他还是趁机跑了,怀里用丝帕包住的糕点完好无损。 想着小四皇子看着糕点会露出高兴的模样,身上的疼痛一下子就觉得没什么了,满满都是幸福。 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也就是他离开的这一会儿的功夫,有个大胆的太监潜入了四皇子的寝宫,当时他在门口就听到了里面传来呜咽含糊的哭声。 推门进去看到的场景让他终生遗忘。 那一瞬间,只觉得无数暴戾嗜血的情绪汹涌而来,等他反应过来之后,那太监已经被他给打死了,流出来的血都是凉的。 浓浓的血腥味刺鼻的要命,福安浑身都是血,脸上也沾着,如同阴间的恶鬼。 他想要去抱蜷缩在角落的小人儿,但是又怕手上的血给吓到了她。 只能小心翼翼的半蹲在地上,像往常一样轻声的诱哄着。 “殿下,不怕,坏人已经被赶跑了。” 他笑着,声音温柔哽咽,眼泪夺眶而出。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10)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手上捧着的赤足忽然挣动一下,似乎是想缩回去,滚烫粗糙的手掌一下子抓紧了她的脚裸,不让她挣脱。 在那一瞬间谷欠望战胜了恐惧。 也许是明白沈悦此刻已经睡着了,理智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颤抖着一双手,低头,斗胆的碰了碰雪白的赤足。 停留了很久,如浓墨翻涌般逐渐失去了控制,等离开时,薄薄的肌肤上已经留下了一枚红痕。 从门口走进来的福安看到这一幕,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那身形瘦弱白净的太监跪在地上,背梁弓着,整个人都因为激动兴奋而神经质的颤抖。 他见沈悦还是依旧毫无反应,竟然以下犯上的想要撩起沈悦的衣摆,福安大怒,一把冲过去把太监给踢翻了。 太监一惊,那一脚的力道很重,他吐了一口血,浑身的骨头都好像快要散架了。 他知道,自己已经完蛋了,会死的,会死的很惨,理智逐渐回归,恐惧像一根绳子一样勒住了他的脖子。 惊慌失措的抬眸,沈悦也被这么大的声响给吵醒了,太监注意到沈悦淡漠又迷茫的目光,原本的恐惧烟消云散,他情难自禁的露出痴迷的笑容。 沈悦看着地上的太监满脸血,笑容那么的渗人狰狞,眉尖一皱,眼底浮现出厌恶。 地上的人却抖得更厉害了。 他一边喘着气,一边笑着叫着,“……殿下……殿下……” 福安迅速上前,他把这太监给拖了出去,就怕晚了一秒而脏了沈悦的眼睛。 太监的下场死的很惨,被活生生的割掉的舌头砍断了双臂。 福安也不敢让其他人服侍四皇子了,他没有想到自己只是离开了一会儿,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只要一想到那天晚上的场景,他的手脚就冰凉。 福安从小就跟在了沈悦的身边,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沈悦小时候是多么的阴暗凄惨。 那时候淑妃神智疯疯癫癫,时而清醒,时而发疯,年龄很小的四皇子乖巧又懂事,被淑妃神志不清打骂时不吵不闹,等淑妃清醒了之后看着满身伤痕的小四皇子哭的撕心裂肺的时候,她反过来还去安慰那个女人。 宫里的人也是见风使舵,见淑妃不受宠,又是个疯子,自然就怠慢了,膳食更是简陋敷衍。 而小四皇子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其他皇子吃着精致软糯的糕点,福安心疼,趁着夜色,就偷偷的潜进了御膳房,偷拿了一些糕点。 最后还是被发现了,免不了一顿乱打,但是他还是趁机跑了,怀里用丝帕包住的糕点完好无损。 想着小四皇子看着糕点会露出高兴的模样,身上的疼痛一下子就觉得没什么了,满满都是幸福。 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也就是他离开的这一会儿的功夫,有个大胆的太监潜入了四皇子的寝宫,当时他在门口就听到了里面传来呜咽含糊的哭声。 推门进去看到的场景让他终生难忘。 那一瞬间,只觉得无数暴戾嗜血的情绪汹涌而来,等他反应过来之后,那太监已经被他给打死了,流出来的血都是凉的。 浓浓的血腥味刺鼻的要命,福安浑身都是血,脸上也沾着,如同阴间的恶鬼。 他想要去抱蜷缩在角落的小人儿,但是又怕手上的血给吓到了她。 只能小心翼翼的半蹲在地上,像往常一样轻声的诱哄着。 “殿下,不怕,坏人已经被赶跑了。” 他笑着,声音温柔哽咽,眼泪夺眶而出。 在冰冷的宫中,一个半大的少年哭的时候泣不成声。 —— 金銮殿。 殿内金溪雕龙宝座上,皇帝神情大怒。 下面跪了一地。 “徐州瘟疫严重,难民失所,百姓家中无米下锅,青黄不接,食不果腹,朕拨了那么多赈灾银,派遣如此多人手,为何情况还是不见好转?朕养你们这群饭桶有何用?!” “皇上息怒啊皇上。” 众臣颤颤巍巍,磕头的声音接二连三,头上的冷汗擦都擦不干净。 皇帝不怒自威,眼神冰冷。 “若是尔等明天想不出对策,也都滚去徐州,要是治理不当,便不要再出现在朕的眼前。” 留下这句话,皇帝被甩袖离去,只留下一群臣子面面相觑。 出了金銮殿,刚好看到了太子和名满天下的程谦恭站在一起,小声的谈论,旁边还有一些文臣。 而程谦洗耳恭听,一派恬淡雅致之姿。 沈悦一身绛紫色的朝服,浓郁的颜色很难让人驾驭,可偏偏被她衬着格外的好看。 暖暖的光线洒在了她的身上,像是金光,越发的出尘。 眼角的泪痣红的艳丽,噬魂夺魄的样貌,是灾难性的美。 太子先看了过去,停留的时间有些久,程谦恭觉得疑惑,顺着视线望去。 和沈悦对上了视线,目光沉静的如同一潭深泉。 太子文臣环绕,而沈悦孤身一人,形成了极致的反差。 沈悦先一步收回了视线,然后不再看他们一眼,从他们的身边越过去离开。 “四皇子也太目中无人了一些……” 那些臣子在耳边罗里吧嗦,太子是一个字都没有听清,视线一直随着那单薄修长的身影离开都还是恍惚的。 程谦恭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不由皱眉,轻唤了一声,“太子殿下?” 太子慌慌张张的回过了神,像是掩饰一般干咳了两声,两个人回到了殿中也一直都在说瘟疫的事情,可是程谦恭明显能感觉到太子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里。 见太子不认真听,程谦恭也没有接着讲下去的必要。 太子踌躇了一会,还是问出了口,“最近老四好像有点过于老实。” 程谦恭的目光,因这句话而变得更加幽深了许多。 “这难道不是太子所希望的吗?” “当然不是!”太子情绪激动,紧绷着锋利的下颚,语气凶狠,“我了解老四,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有所作为!” 虽然太子嘴上说的这么肯定,但是他眼神中的犹豫和不安还是暴露了他的真实情绪,手指甚至还焦虑的揪着衣角。 程谦恭沉默许久,才开口道,“臣不懂,太子对于四皇子到底是如何?” 外人都说太子和四皇子的关系恶劣,只要一见面就会闹的鸡飞狗跳,互相看看对方不顺眼,不像是兄弟,倒像是仇人。 一开始程谦恭也是这么认为,但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也不全是。 太子对四皇子的态度很奇怪。 就好像是淘气幼稚的孩童为了吸引大人的注意力一般,使出浑身的解数,就是为了能让对方多看他几眼。 太子眼神闪躲,指骨发青,面上不显,“能如何?当然势不两立。” 程谦恭心中已有了猜测,说不出是对太子的心软和犹豫不决失望还是什么,他没有多说,起身告辞。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11)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徐洲瘟疫,最后是沈悦和太子一起去,沈悦知道,这是皇帝的有意试探,到时候事情解决,也是两个人的功劳,只要有沈悦,就可以稍微压住太子对风头。 在准备动身去徐洲的前几天,沈悦和福安出宫了一趟。 今日,是福安的生辰。 和煦的阳光,透过稠密的树叶洒落下来,成了点点金色的光斑。 繁华的街道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两边古色古香的角楼建筑,偶尔有风铃清脆的声音飘荡着。 街上的小贩们挑着担子摆着摊子络绎不绝,蟋蟀有节奏的在鸣叫。 沈悦经常出宫,却很少留意街头的风景,由于长相出众,她脸上带着简单的白玉面具,露出了下半张脸,下巴精致凌厉,唇色饱满艳红。 福安寸步不离的守在沈悦的身边,也无心路上的景色。 见福安这副紧张万分的模样,沈悦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她很少笑,就算是笑也是带着嘲讽不屑,可是面对福安,她总是毫无保留。 乌黑湿润的眼眸微弯,梨涡浅浅。 “这么紧张做什么?出来玩就玩的尽兴些。” 福安也跟着笑,他比沈悦年长,肌肤白皙,眉眼间总是有种一股纯净的少年意,“殿下,今儿个是什么日子,怎么想着出来玩了?” 沈悦买了一串冰糖葫芦,刚想吃,福安就阻止了,他先吃了一口,没什么异样之后才肯给沈悦吃。 这是福安的习惯,在年幼时,沈悦误吃了糕点,有剧毒,差点要了命,此后,每次食物,福安都会先尝一口。 沈悦咬了一颗糖葫芦,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留下一小片阴影,她的皮肤非常的雪白,唇很艳,看着薄情阴郁,总是让人难以亲近。 可是在福安眼中,殿下哪里都是好的,哪里都是最优秀的,他只是瞧着,就心生欢喜。 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开来,沈悦也就吃了一颗,就把剩下的冰糖葫芦递给了福安,后面的全被福安吃干净了。 沈悦看着福安鼓起来的腮帮子,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她知道,福安很嗜甜。 福安年纪不大,又一直长在深宫中,外面热闹,终究是少年心性,不由自主会被新鲜的事物所吸引。 而沈悦就在旁边看着他,看着他笑,看着他闹。 —— 这一幕都被酒楼窗内的人看在眼里。 那一向喜怒无常阴郁暴戾的四皇子此刻被一个普通布衣的少年拉着衣角,嘴角一直都带着浅浅的笑。 那是太子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样子。 而且他也知道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少年,而是个太监。 太子看的心中不是滋味,他生得高大英俊,略深的眉眼有些迫人,嗤笑一声,“老四还真是自甘堕落,和太监走的这般近,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阴阳怪气的语调,和他表面上的平静产生了极其强烈的反差。 程谦恭的目光下移,看着堂堂一个四皇子和一个太监如此的亲密,不由想起宫里的传闻。 这么一个人,也会喜欢上别人吗? 太子忿忿不平的放下茶杯,茶水洒了出来,烫红了手背,他无所察觉,“瞧着让人生厌。” 已经不想再看下去了,太子起身,脸色难看的离去,也不知道在生什么闷气。 程谦恭冷淡的垂眸,见四皇子和太监同吃一个冰糖葫芦,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一刻,他是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一种,像是被针刺了一下的感觉。 他不明白,归咎于两个人大庭广众之下这般作为有失体统,所以才会觉得如此刺眼。 —— 夜晚两个人回了承乾殿,沈悦把福安打发走了,亲自做了一碗长寿面,身为金枝玉叶的皇子,她没下过厨,手指上多了几个小伤口,但是并没有在意。 福安一进寝殿,就问到了淡淡的香味,然后就看到了桌子上摆着一碗长寿面,瞧着不太好看,蛋都煎焦了。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沈悦就坐着,两只手撑着下巴,在暖色的烛光下,眼睛月儿般的弯着,自眼睫至眉梢,形成了长长的,漂亮的流线,干净纯真。 声线低柔,“过来。” 福安无知无觉的,仿佛就像傀儡一般的被牵扯了过去,等走近来了,眼底浮现了雾气。 窗外树上的繁花,晃晃悠悠的落下来,有几片飞到了窗户里。 “今日是你的生辰,快来许愿。” 福安坐了下来,闭着眼睛,无声许愿。 一愿殿下长岁。 二愿殿下无疾。 三愿殿下事事顺心。 拿起筷子,长寿面还冒着雾腾腾的热气,他完整的吃完了一根面。 泪水从眼眶滴在了面里,福安低着头,怕被沈悦看见。 耳边是四皇子期待的声音。 “好吃吗?” 福安笑了,眼眸很亮,好像有星光,“殿下,这是奴才吃过最好吃的长生面。” 沈悦逗他,“那你的意思是以前我做的就不好吃了?” “不不不!”福安果真不禁逗,急急忙忙的解释,“只要是殿下做的,都好吃。” 似乎是被福安这幅模样给逗乐了,沈悦低低的笑出了声,雪白的脸在灯光的衬托下细腻仿若羊奶。 摸了摸福安的脑袋,她歪着脑袋,“也后还有很多机会,每年的生辰,我都会给你做一碗长寿面,祝我的福安,喜乐安康。” 这话说的好听极了,四皇子垂眸,长长的睫毛好像染上了金光,乌黑湿润的眼眸似乎含着温柔的湖水,令人看得不太真切,就仿佛他是她心中最重要的人一般。 没有人能抵抗的住,恨不得献上所有,福安早就迷失了。 福安在沈悦的手心里蹭了蹭,缩在她的身边,就像是忠心温顺的一条狗。 也的确是如此。 福安吃着长寿面,沈悦就撑着下巴安安静静的看着,面吃完了,福安的耳根也已经红透了,胸口酸胀,像是涂了一层的蜜。 —— 从长安城到徐州,路程很远,差不多要半个月,还不包括中途休息。 太子比沈悦先去了一段时间,徐洲的瘟疫已经大致控制住了。 (本章完)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12)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但是大致看起来情况依旧是不太乐观,尸体都被搬到一个坑里焚烧,百姓面黄肌瘦,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蓬头垢面。 城已经被封住了,其中把受难区的人都集中在一个地区隔离,为了控制瘟疫蔓延,免费为患病的灾民提供药物进行治疗,也诏命太医局前往救治。 城内外都有救治无偿的粥铺在施粥,情况也还算稳定。 沈悦衣着干净,虽然带着布巾,但是瞧着依旧华贵。 道路两边有不少百姓直勾勾的盯着他们看,明显是饿昏了头,爬着要过来,被官兵给拦住了。 “求求各位大人赏点吃的吧……” “大人开恩啊,大人……” 这座城都封掉了,一半的人都染上了瘟疫,没有食物,粮食紧缺,难民太多,每个人都分不到多少。 小孩饿的骨瘦如柴,只剩下了一把骨头,显得一双眼睛格外的大。 等走到了城内,秩序就比外面好了很多。 一进了隔离区,沈悦站在门口就听到了一阵阵的咳嗽声,福安担忧地拉住了沈悦,露出来的眼睛紧张不安。 沈悦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就进去了,不少的难民都躺在了地上,眉眼发青,面色黑紫,透着一股死气。 沈悦看到了太子,一身朴素,脸上还有灰尘,他带着面巾布蒙住了口鼻,低声和躺在地上的灾民说话。 官兵端着药过来,太子亲自接手去喂,难民喝了一口,没过一会儿又吐了出来,咳嗽声撕心裂肺,面色涨红,痛苦的伏在地上。 沈悦拿过旁边官兵手中的药闻了一下,眉头一皱,低头吩咐了两句,没过一会儿官兵又跑回了帐子里,又端了一碗药递给沈悦。 来到太子身边,沈悦蹲了下来,扶起男子,刚想喂,就被太子抓住了手腕。 太子眉眼狠厉,冷声道:“你手中的药是什么?你知不知道随便喂的话会出人命的。” 手腕被拽的很疼,沈悦下颚微微扬起,目光冷若冰霜,“放手。” 太子非但没有放手,反而还抓得更紧了,他认定了沈悦是在胡来,在这里不懂装懂。 沈悦忍了一下,没有忍住,用另一只手把太子给推开,太子一时之间没有防备,被推倒了。 扫清了障碍,沈悦把手中的药喂给男子,没过一会,男子就停下了咳嗽,脸色也变得好转。 男子勉强的睁开眼睛,对着沈悦艰难的说道:“谢谢大人……” 少年眼帘微低,眉眼如画,声线华丽暗哑,“好好休息。” 太子在旁边看傻了眼,看着沈悦的眼神极其复杂。 沈悦可没有心情搭理他,安抚好男子后就进了帐篷。 太子在地上坐了一会儿,也跟着起身进了帐篷。 “不知四皇子是怎知这奇妙的配方?竟还可以压制病情的蔓延。”太医很是激动,他们研究了这么久,也才只是堪堪摸到了丁点一角。 沈悦淡淡地说,“只是听一位好友说过,这才大着胆子一试。” 太子冷哼一声,“那要是试出了问题,岂不是平白丢了一条人命?” 气氛瞬间变得冷凝,一旁的太医也感受到了两个人的暗涛汹涌,视线在两个人的身上流转,也不敢乱出声,毕竟这两个人的身份都是他们被得罪不起的。 福安上前一步,弯着腰,不卑不亢地说,“太子殿下,您误会了,四殿下是有依据的,在路上时就试过药,没有副作用。” 猛然被一个太监接话,太子很不满,冷喝道,“我和老四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 福安低头,“太子息怒。” 沈悦淡淡地扫了太子一眼,眼神非常冷漠,“丢人现眼。” 太医小心翼翼的抬眸,哪怕遮住了半张脸,都能感受到太子剧烈浓郁的怒火,气得青筋暴起,眼睛都红了,充满了愤恨。 原来太子和四皇子真的如传说中那般的不和,四殿下竟然敢这么说太子,还真是胆大妄为,也的确像是四皇子的风格。 “四殿下,这麻杏石甘汤和大黄的确可以转危为安,但是依旧会复发,还需要找到更加适合的药物才能彻底的解除。”太医擦了擦额角的冷汗。 沈悦当然知道,这场瘟疫最大的功劳是程谦恭,也让程谦恭名声大噪,在机缘巧合下,和太医一起研究出了“银翘散”,清除了瘟疫。 和太医说了几句了解了徐洲大致的情况,沈悦面露沉思,事情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太子还旁边生着闷气,目光又落到了沈悦的身上。 她身穿一件深蓝色净面劲装,如琼枝一树,衣袖束紧,手腕露出来一点,刚才他就只想着找沈悦的麻烦,也没有太在意手上的动作力度,这才发现,沈悦的露出来的一小块肌肤留下了一道红痕,是指印。 他也没有用多大的力气,怎么如此娇气。 心底暗自嘲讽,可是视线落在那淡淡粉红就如同花瓣般的红痕上,却有些收不回来了。 等沈悦离开的时候,太子也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直到沈悦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他,太子才恍然惊醒,一时间被看得手无足措。 她看着太子,目光很淡,似乎染着寒冰一般的冷漠,“你跟着我做什么?” 太子吐出一口气,强行将那一瞬间涌上的暴戾压了下去,尽量平静,“刚才是我错怪你了。” 沈悦没有回答,只是嘲讽的看着他。 太子被这眼神看的心头刚压下去的火又起来了,只觉得沈悦完全不知道好歹,好不容易来道歉,可沈悦这样的态度实在是对他大不敬,他可是太子,何须要低三下四,他还没有和沈悦计较刚才她骂人这件事呢! 倒是先对着他摆起脸色来了。 沈悦完全都没有把太子放在眼里,对方太蠢了,所有的心思都写在了脸上。 那清冷带着点凉薄的眼神,孤傲淡漠,她漫不经心,“太子哥哥,你巴巴的追上来就是为了说这句话吗?” 讥诮讽刺的态度一如既往,像是高高在上的嘲笑,嘲笑他的自作多情,太子觉得牙根有些发痒,恨不得能咬上一口她的肉。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13)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太子往前走了一步,“老四,你不要太嚣张了,你真以为我怕你吗?” 福安上前想要拦在沈悦的前面,却被阻止,沈悦索性抬头迎上了他的目光,笑了一下,她确实有种雌雄莫变的美丽,脸是雪白的,唇瓣鲜红,露出来的皮肉都是赛雪一样的白。 少年眼睛一弯,声音含着些沙哑,“你不怕我吗?” 在落叶下的光影中,太子看到了沈悦鲜艳到异常的唇,维持着那似笑非笑的弧度,心慌瞬间,他先往后面退了一步,眼神闪躲。 “你……” 太子面色涨红,颤抖着手,指着沈悦,仿佛她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一样。 沈悦见太子指了她半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不由觉得好笑,面上却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容,轻蔑的看了一眼,转身施施然的离开,独留太子一人气的跳脚。 —— 徐州的湖何分布比较多,湖面波光粼粼,上着无数的亮光,像一片璀璨的星空,边上还有翠绿的垂柳,风景宜人。 但是街道上却空荡荡的一片,不是乞讨就是带着面罩来去匆匆的人。 每隔十米就摆了一个粥铺,都衣衫褴褛,眼巴巴的盯着,队伍挺长的,太阳很大,温度燥热。 沈悦出来监察,一身黑色的劲装,看上去格格不入,不过百姓都顾着打粥,也没有多少人会注意到这边。 走了半天,沈悦最后在湖边停下了脚步,看着远方,乌黑湿润的眼眸平淡无波。 这种瘟疫,如果得不到解决,那么会死越来越多的人,到时候,这座城的人都不够死,甚至还有可能传染到外面。 到了晚上,几个人聚在一起讨论。 在争执不前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沈悦突然开口,“我有一计。” 所有人的视线都看了过来,四皇子坐的并不笔直,背微微的靠着,抿了一小口茶,粗淡的茶让她的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她的唇瓣本就鲜红,茶水浸过后就更加明显了,掀起眼帘,乌黑的眼眸倒映着火光。 在众目睽睽之下,沈悦漫不经心的道,“染瘟疫者,都拖出去烧了。” 此话一出,众人大惊,面面相觑,小声的交头接耳。 毕竟这次感染瘟疫的人有很多,要是全都拖出去烧了,也未免太过于心狠,而且也没有办法向那些徐洲的百姓交代。 但是如果瘟疫得不到控制,感染的人越来越多,事情只会越来越棘手,到时候损失也会越来越严重。 沈悦一天都在外面走,衣摆处必不可免的染上了泥巴,暖黄的光线很亮,洒在她的身上,淡漠的脸上也平添了一丝温和,但这终究只是假象。 她眼中的眸色深不可测,修长玉白的指尖轻轻的点了点眼睑下的泪痣,姿势慵懒,“这也是下下策,只有这样才能阻止瘟疫扩散,才能稳定局面和人心。” 一时之间,没有人敢反驳,只是也无法赞同,这手法实在太过于暴力残忍,都是一条条人命,怎能眼睁睁看着活活烧死? 而坐在高位上的四皇子神情都没有变一下,如此冷血,也更加让人心惊。 沈悦的视线一一扫过他们,刚想开口,蓦然被一道清越声音给打断。 “臣不同意。” 气氛微微冷凝,众人的视线也被吸引了过去,沈悦也看了过去。 男人眉眼温雅,也许是这几日奔波疲劳,眼下一片青黑,目光沉静的如一潭深泉,“这徐洲,上下有几百上千的人染上了瘟疫,要是烧,和虐杀有什么区别?四殿下,都是人命,怎能说烧就烧呢?” 这话也说出了众人的心声,其余的人也纷纷的附和。 可是对于沈悦来说,只要死亡是有价值的,那么就是有必要的。 高坐的人一双眼眸凌厉,抿着上唇瓣孤傲凉薄,“那你说说,还有什么更好的法子?” 程谦恭起身跪在了地上,他本就生的光风霁月,哪怕是跪着,背景都是挺直的,仿佛宁折不弯。 如此恭敬的跪礼,可程谦恭的眼神却没有任何的温度,他心头憋着火,低头遮住了脸上冰冷的表情。 “臣还在探究,已经有了些苗头,还请四殿下再给臣一些时间。” 良久,上头传来来一句轻飘飘的话。 “你拿什么保证?” 程谦恭心头猛地一动,立即压住情绪,“拿臣的命。” 一阵冷笑,程谦恭以为四皇子还会为难,不想对方直接起身,程谦恭低着头,只感受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从身边拂过,很快就消失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好像感受到了四皇子的怒气,是针对他的。 —— 用命做的担保,程谦恭就更加每日每夜的和太医混在一起研制药物,甚至一晚上都不睡,完全就是不把自己的命当命。 还好身子硬朗,不然早就晕了。 白天还要亲自照顾难民,在那些难民眼里,程谦恭就像个活菩萨。 程谦恭性格温和亲切,没有任何高官的架子,看起来平易近人,自然而然会让一些人生出不该的心思。 “程大人,歇一歇吧,你都忙活好久了。” 面貌清丽的女子来到程谦恭面前,美目盼兮,轻轻柔柔。 陈谦恭抬头,他放了好几日没有休息,此时眼前有些眩晕,坐着缓了一下,女子已经来到了身边。 “程大人,你没事吧?”女子的声音满满的都是担忧。 程谦恭不动声色的拉远距离,目光清朗,露出浅浅的笑容,“无事,多谢云小姐的关心。” 云染害羞的揪紧了手中的帕子,指着一处食盒,“这是我爹让我带过来的,都是徐洲有名的糕点。” 云染是城主最小的女儿,也是最受宠的,程谦恭也得给几分薄面,“有劳了。” “没事,程大人,你快点尝尝吧,这如意糕可好吃了。”云染把食盒拆开,端了一小碟的糕点出来,摆到了程谦恭的面前。 案几上铺着几张宣纸,云染并没有注意,把糕点一一摆放在宣纸上,面露期待羞涩的看着程谦恭。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14)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程谦恭暗自皱眉,脸上不显,温和的笑了下,“现在还没有胃口,这里不是云小姐该待的地方,我让人送你离开。” 明晃的驱逐让云染清丽的脸一白,她抓紧了手里的帕子,有些难堪,“程大人,我,我……” 放下手中的毛笔,程谦恭的衣袖处沾着墨香,声线仍然温和,“还有何事?” “……没事。”云染被对方疏离冷淡的态度给刺痛,她抿了抿唇,“程大人好好保重身体,徐洲需要你。” 程谦恭轻轻地点了点头,对于云染的担忧,他回礼微笑,眉眼带笑,唇角笑意温柔,“我会的。” 云染原本还很难受,但是一看到男人脸上这般温柔的笑容时,心脏又不受控制的跳了起来,她低下头,脑子乱麻麻的。 也不敢多待,云染红着一张脸告辞,慌忙之下在门口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一抬头,就被那一张浓艳如烟的脸给狠狠的惊艳住了。 身量欣长,玉树生姿。 眼睑下至的红痣让人见之忘俗。 脖子的弧度完美,像极了游弋的白天鹅,透过冷白色的皮肤,能隐隐约约的看到起伏的青筋。 她的眼神很冷,却又向盛着漫天星光。 云染呆住了,直到一道冷喝声响起,“大胆!见到四皇子还不快行礼!” 被这声音吓得一抖,云染这才匆匆忙忙的回过了神,连忙跪了下来,声音有些颤,“见过四殿下。” 云染从小就生在徐洲,她没见过天潢贵胄,心中虽然紧张胆怯,却还是忍不住抬眸悄悄地去看。 却不曾想对方就在看着她,两个人的视线撞在了一起,云染的心尖一颤。 那一双乌黑的眼眸冷冷清清,不带丝毫情绪。 云染觉得浑身的温度都降了下去,对方的气势和眼神,让她有些窒息。 冷汗滑过脸颊,膝盖因为跪长了时间而泛痛,她从未受过这种罪,眼眶不由红了。 而沈悦也没有任何怜香惜玉的意思,只是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女人,眼神冰冷的像是看待一个死人。 “四殿下这是做什么?”程谦恭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走了过来,就看到云染跪在地上,娇小的身子微微的颤抖,他下意识的眉头一皱,对着沈悦说道,“云小姐可是惹闹了殿下,如果是的话臣在这里请罪,云小姐定不是有心的,还请四殿下高抬贵手。” 男人的声音极淡,带着冰冷的气息,长长的睫毛微垂,俊美非凡的脸上不卑不亢。 句句离不开云小姐,句句都护着云小姐。 云染满是感激的望着程谦恭,而程谦恭则是安抚温和的对她笑了笑,让云染不那么害怕了。 沈悦冷下脸来,眉眼间堆满了漠然,“我要是不呢?” 程谦恭只是低眸浅笑,身形挺拔,像一颗在冰雪里奇迹生长出来的翠竹,“那便连着臣一起罚吧。” 空气乍被凝滞,滞的心寒。 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的颤抖着,福安看见了,心惊肉跳,他不着痕迹的拉了拉沈悦的衣袖。 如同蝶一般的睫毛微微垂了下来,遮住了一半的瞳孔,肤色是十分明显的冷白,眉眼阴郁。 就在程谦恭以为沈悦会趁机罚他的时候,沈悦淡淡的开口了,她是对着云染说的。 “退下吧。” 云染连忙从地上爬起来,低着头,心脏跳的厉害,也不敢再看眼前的人,很快就离开了。 这是沈悦的退让,倒是让程谦恭有些惊讶。 沈悦走了进去,视线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遍,看到了案几上的食盒,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她的嘴唇微微颤了一下,然后,饱满鲜艳的唇瓣勾出一个讽刺的弧度,“程大人,都是会享受啊,美人在侧,看来是我给你的时间太长了。” 程谦恭皱紧了眉,缓缓的开口。 “我和云小姐清清白白,这只不过是云小姐的一番心意,还请四殿下不要辱了云小姐的名声。” 他褪去了那套温和有礼的风度,本质上是个冷淡而强势的性子,对上沈悦,反感多于敬畏,措辞也毫不客气。 程谦恭并不是头脑简单,相反,他足智多谋,才智过人,一张嘴更是巧舌如簧,但是面对沈悦,他就是连表面的功夫都不想做了。 对于一个性格残暴无情的人,程谦恭觉得那一套对这种人没有用。 “你到现在都还护着那个女人,程谦恭,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皇子!” 程谦恭很冷静,“我与云小姐如何,与四殿下何干?” 这句话像是触碰到了沈悦的某条神经,她的神色瞬间变得凌厉,猛地拿起旁边的茶杯砸了过去,茶杯砸在了程谦恭的额角,里面的茶水泼洒在他的脸上和衣襟处。 陶瓷碎裂的声音霹雳啪啦,室内一片寂静。 程谦恭被劈头盖脸的泼了一身的冷茶,脸上却毫无狼狈之色,淡漠地看着因为气氛气愤而微微发抖的沈悦。 “四殿下消气了吗?” 沈悦的瞳孔颤动,长睫毛微微的扫下来,眼睑下至的红痣好似变红了,如同朱砂。 乌黑湿润的眼眸中水雾氤氲,分不清是水汽,还是淡漠。 那个人依旧是清隽挺拔,额角被砸出了一个口子,流下了血,他没有管,一贯的镇定冷静,表情冷淡。 “如果四殿下闹够了,就请回吧。” 两个人对峙了很久,程谦恭额角的血已经流到了睫毛上,沈悦看着,指尖微微的颤了一下,心都缩了一瞬。 唇抿了抿,嗓音干涩,“你的伤……” 程谦恭掀开了点睫毛,他的瞳孔是纯正的黑,有些瘆人,“四殿下,请回吧。” 那冰冷淡漠的态度灼伤了沈悦的眼睛,她上前,想要去看看程谦恭额头上的伤。 可是她刚上前一步,程谦恭就后退了一大步,似乎她是什么病毒一样,一点都不想沾上。 他没有表情,那双纯粹的眼眸此刻如同萃了冰一般,冰冷刺骨,眼底夹杂着一丝令人难以察觉的失望。 沈悦的心好像被掏空了,茫茫然的一片虚无,声音压不住的颤抖。 “我打疼你了吗?”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15)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程谦恭浑身绷的紧紧的,紧紧的抿着唇,显出锋利的弧度。 “四殿下,请回吧。” 说完这句话,程谦恭就转过身,高大挺拔的背影如同一堵墙,无声的抵抗。 不知道过了多久,程谦恭听到了身后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声,随后是离去的脚步声。 顿了一下,程谦恭侧着脸,视线忍不住的看了过去。 那道纤细单薄的身影停了下来,程谦恭的心一跳,连忙把视线收了回来,心脏剧烈的跳动着。 过了一会儿,没有听到动静,程谦恭又侧头看过去。 花瓣飘落,早已空无一人。 像是惆怅,像是失落。 程谦恭闭上了眼睛,紧锁着的眉却一直都没有松开。 —— 差不多半个月,死了几乎上百个人,程谦恭和太医终于把解药给研制出来了,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副作用,但是也总算是让大家稍微的送了一口气。 太子当然也是高兴的,看到沈悦的时候,昂着头就像个开屏的孔雀,一副沾沾自喜的模样,沈悦都没眼看。 在徐洲待了将近一个月,太子也没有了以前在长安城的矜贵华丽,灰头土脸的,和那些难民混在一起也好不上多少。 而沈悦想把之下就好点,她一身黑色的劲装,英姿飒爽,气质卓越。 衣角被人扯了一下,沈悦低下头,看到了一个瘦小满脸脏渍的小孩。 稚嫩的声音意外的嘶哑,像是被石头磨砂一般,咬字的读音也十分的不标准,生涩艰难。 “大,大,哥哥,饿。” 这个小孩胆子倒是大,沈悦浑身散发出来的气息拒人千里之外,一米之内几乎没有人敢靠近,可偏偏这个小男孩就刚过来,甚至还拉着她的衣袖。 脸上全是泥巴和灰渍,那双眼睛倒是黑白分明,清澈见底。 福安见状,挥手就想把小男孩给赶走,毕竟对方可是染了瘟疫。 沈悦阻止了福安的动作。 福安怎能放心,面露急切,“殿下……” “无事。” 慢慢的蹲了下来,沈悦和小男孩的视线齐平,似乎是被看久了,小男孩紧张的抓着衣角,却并没有退缩。 沈悦看向福安,福安立马就反应了过来,掏出了两颗糖,他喜欢吃甜的,总是喜欢藏着一些。 给过去的时候,福安还有些舍不得。 小男孩没出过糖,他甚至都不知道怎么剥开外面的一层糖衣,自己摸索了很久才剥开,一含进嘴里,眼睛就亮了。 沈悦稍微偏了下脑袋,发顶圈着层浅浅的金色,她的脸很白,眼尾微微挑着。 那几颗糖没一会儿就吃完了,小男孩舔了舔嘴唇,还在回味那甜甜的味道,比蜂蜜还要甜,目光又忍不住落到了福安的身上,清澈的大眼睛满满的都是渴望。 福安脸色有点难看,“看什么看,已经没有了。” 小男孩还是死死的盯着,明明看起来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但是那双眼睛却如同狼一般,带着淡淡的野性。 沈悦觉得这个小男孩有趣,就让福安把身上所有的糖都拿出来,虽然不情愿,但是他更听沈悦的话,于是还是乖乖的交了出来。 于是小男孩的目光又落到了沈悦的手上,准确的来说是她手心上的糖。 “想要嘛?”沈悦轻轻的问。 小男孩拼命的点头,忍耐不住的咽了咽口水,发出清晰的吞咽声。 面前的人眉眼矜贵,脸庞如同白玉,手指如同青葱,处处都透露着贵气,她抿唇,问,“叫什么?” 小男孩的眼睛黑漆漆的,就像能洞悉人性的诡物,他就是盯着糖,也许是知道眼前的人不好惹,不敢抢,只能急躁贪婪地盯着看。 还不忘分神回答沈悦的问题。 “我,我没,有名字。” 小男孩一字一顿,并没有撒谎,他一两岁就被扔到了山里,后来被一头狼叼走,从小都是和狼群长大,后来那头狼死了,他就下山。 少年突然笑了起来,她有一双极美的眼睛,乌黑的如同黑曜珠,映着残阳的点点余光,莹莹透出澄澈的金光。 而小男孩的视线终于落到了沈悦的脸上,面对那笑颜,愣愣的。 声线华丽暗哑,有种梦幻一般的温柔。 “倒是有趣。” 小男孩的瞳孔动了下,用着极其撇脚的语言说道,“我,我,可以,跟着,你吗?” 那双眼睛,明亮的像利刃,充满了不可预知的凶性,就像头狼崽子。 他觉得,跟着眼前这个人,就会有糖吃。 睫毛微微下垂,饱满鲜艳的唇瓣还带着笑,“等你熬过这次,再来找我吧。” 把糖放在了地上,沈悦起身,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小男孩,就转身走了。 谁又能想到,多年后赫赫有名,英明神武的战神,会被几颗糖给哄骗走了。 —— 那个小男孩就是霍刀。 沈悦亲自取的名字。 被四皇子收养,精心培育了好几年,虽然说不上锦衣玉食,但也算是仁至义尽,结果,转头就是背后一刀。 她教会了霍刀说话,写字。 教会了霍刀怎么做一个人。 可以这么说,如果没有沈悦,就没有霍刀,也许霍刀还会像个狼一样和一些野狗抢食,活的不人不鬼。 但是霍刀却喊着为了除祸害,斩奸臣,清朝纲的名号,要沈悦的命。 谁都可以说沈悦坏,说沈悦残暴,说沈悦冷血,说沈悦该死。 唯独霍刀不行。 可偏偏霍刀就这么做了,当时沈悦把沈尧瑾逼上了死路,只差一点,一切都胜券在握。 在最关键的那一刻,最信任的人给了她一剑,一半的人都跟着反了,差点要了她的命。 霍刀刚毅硬朗的脸上还沾着她身上的血,他的眼睛还是那么暗沉幽深,仿若真的如同诡物一般。 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好像杀的并不是名义上的主子,而是一只阿猫阿狗。 “四皇子意欲冒犯,残害手足,谋害忠良,此罪,杀无赦。” 低沉浑厚的声线用内力传遍了大殿。 算是养了一条狗,养了这么长时间也会有感情,更何况,还是人呢? 恨吗? 也许不恨。 只是觉得自己愚蠢,太蠢了,也太可悲了。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16)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小男孩还是死死的盯着,明明看起来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但是那双眼睛却如同狼一般,带着淡淡的野性。 沈悦觉得这个小男孩有趣,就让福安把身上所有的糖都拿出来,虽然不情愿,但是他更听沈悦的话,于是还是乖乖的交了出来。 于是小男孩的目光又落到了沈悦的手上,准确的来说是她手心上的糖。 “想要嘛?”沈悦轻轻的问。 小男孩拼命的点头,忍耐不住的咽了咽口水,发出清晰的吞咽声。 面前的人眉眼矜贵,脸庞如同白玉,手指如同青葱,处处都透露着贵气,她抿唇,问,“叫什么?” 小男孩的眼睛黑漆漆的,就像能洞悉人性的诡物,他就是盯着糖,也许是知道眼前的人不好惹,不敢抢,只能急躁贪婪地盯着看。 还不忘分神回答沈悦的问题。 “我,我没,有名字。” 小男孩一字一顿,并没有撒谎,他一两岁就被扔到了山里,后来被一头狼叼走,从小都是和狼群长大,后来那头狼死了,他就下山。 少年突然笑了起来,她有一双极美的眼睛,乌黑的如同黑曜珠,映着残阳的点点余光,莹莹透出澄澈的金光。 而小男孩的视线终于落到了沈悦的脸上,面对那笑颜,愣愣的。 声线华丽暗哑,有种梦幻一般的温柔。 “倒是有趣。” 小男孩的瞳孔动了下,用着极其撇脚的语言说道,“我,我,可以,跟着,你吗?” 那双眼睛,明亮的像利刃,充满了不可预知的凶性,就像头狼崽子。 他觉得,跟着眼前这个人,就会有糖吃。 睫毛微微下垂,饱满鲜艳的唇瓣还带着笑,“等你熬过这次,再来找我吧。” 把糖放在了地上,沈悦起身,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小男孩,就转身走了。 谁又能想到,多年后赫赫有名,英明神武的战神,会被几颗糖给哄骗走了。 —— 那个小男孩就是霍刀。 沈悦亲自取的名字。 被四皇子收养,精心培育了好几年,虽然说不上锦衣玉食,但也算是仁至义尽,结果,转头就是背后一刀。 她教会了霍刀说话,写字。 教会了霍刀怎么做一个人。 可以这么说,如果没有沈悦,就没有霍刀,也许霍刀还会像个狼一样和一些野狗抢食,活的不人不鬼。 但是霍刀却喊着为了除祸害,斩奸臣,清朝纲的名号,要沈悦的命。 谁都可以说沈悦坏,说沈悦残暴,说沈悦冷血,说沈悦该死。 唯独霍刀不行。 可偏偏霍刀就这么做了,当时沈悦把沈尧瑾逼上了死路,只差一点,一切都胜券在握。 在最关键的那一刻,最信任的人给了她一剑,一半的人都跟着反了,差点要了她的命。 霍刀刚毅硬朗的脸上还沾着她身上的血,他的眼睛还是那么暗沉幽深,仿若真的如同诡物一般。 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好像杀的并不是名义上的主子,而是一只阿猫阿狗。 “四皇子意欲冒犯,残害手足,谋害忠良,此罪,杀无赦。” 低沉浑厚的声线用内力传遍了大殿。 算是养了一条狗,养了这么长时间也会有感情,更何况,还是人呢? 恨吗? 也许不恨。 只是觉得自己愚蠢,太蠢了,也太可悲了。 —— 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照耀在大地上,反射出金色的光芒,金色的光线被层层叠叠的树叶过滤,铺在地上变成了淡淡的轻轻摇曳的光晕。 瘟疫得到了大规模的控制,街道上也不像以往那么萧条,粥铺还开着,沈悦每天也没有什么事做,天天出来监察,她不像太子,太子会去照顾那些难民。 而沈悦都是成了最悠闲自在的。 自从那件事过后,沈悦和程谦恭的关系很诡异,按道理说两个人明明是对头,但是沈悦去经常派人送一些药膏和补品。 毕竟程谦恭的额头受伤了,件事也说得过去,可偏偏这事发生在沈悦身上就是不对劲。 程谦恭可是太子身边的人,沈悦连太子都打过,更何况是程谦恭呢? 又是送昂贵的药膏,又是送珍贵的补品,这不就是摆明的示弱和讨好吗? 连太子都有些怀疑了,要不是程谦恭把沈悦送过来的东西都扔了,太子还真觉得有古怪。 沈悦也知道程谦恭不想见到她,也尽量不出现在他的面前,只有在议事决策的时候会多看几眼程谦恭的额头。 刚巡查完外面的情况,沈悦回到了院子,这院子很大,太子还有程谦恭都住在这里。 程谦恭的寝殿离沈悦挺近的,而沈悦刚好会路过,穿过一片竹林,沈悦与云染不期而遇。 那件事情对云染的阴影很大,一看到沈悦就如同惊弓之鸟般差点跳了起来,反应过来之后连忙行礼。 深蓝色的劲装衬着她的身形修长优美,半垂着眼眸,慢条斯理的看着云染,一副淡漠的表情。 沈悦没有出声,云染也就一直维持着行李的姿势,不敢起来,头低的恨不得埋到胸口。 太阳很大,气温炎热,没穿一会儿就出了一身的汗,手臂酸胀,就在云染忍不住悄悄的动两下,耳边突然响起华丽慵懒的声线。 不轻不重,就让她浑身都僵住了。 “别动。” 轻飘飘的两个字,让云染就像被点住穴一样,整个人就像个木头一动不动。 寒光闪过,皮肉切开的声音,浓郁的鲜血喷洒在脸上,云染瞳孔紧缩,腿一软,直接瘫倒在了地上。 哆哆嗦嗦的,眼眶瞬间红,鼻尖的血腥味几乎令人作呕。 “四,四殿下……” 沈悦羽睫轻抬,下颌骨绷紧,绷得锁骨连接颈线的线条十分清晰。 艳红的血渍从冰冷闪着寒光的匕首尖滑下,沈悦上前一步,刚稍微的抬起手,忽然被人大力的捏住手腕,一扭,沾着血的匕首掉在了地上,骨头错位的声音,沈悦脸色一白,猛地被推开,往后踉跄了几步,才堪堪站稳。 一抬眸,就看看程谦恭一向平静温和的脸浮现出了愤怒。 程谦恭气压低沉,弯腰把软跪在地上的云染给扶了起来,云染的腿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差不多整个人都靠在程谦恭的怀里。 冷冷的看了一眼沈悦,程谦恭低下头检查云染的伤势,但终究男女有别,他只是看了两眼,见云染的脸上和肩膀下都要血渍,低声询问云染感觉如何。 手腕骨刺痛无力,脱臼了。 沈悦白着一张脸,咔嚓一声,把骨头给正了回去,眼睑下至,红痣妖娆,肤色苍白病态。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17)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手腕脱臼虽然被按了回来,但是依旧不便,而且伤的是右手,沈悦有意隐瞒,不想让福安发现。 可是福安心细如发,在伺候沈悦用膳时,几乎一下子就发现了她夹菜时微微颤抖的右手。 福安在沈悦面前总是绷不住平静的表情,他的眉皱的死死的,紧紧的盯着沈悦的手腕,语气紧张又急切。 “殿下,你的手……” 又长又浓密的睫毛轻轻的垂一下,沈悦放下了筷子,低头整理衣衫袖口,深色的丝绸落在白玉凝脂般的手背,极白的肌肤几乎透明。 她抬眸,眼睑下的泪痣漂亮妖冶,漫不经心地道,“无事,只是最近太累了而已。” 这话实在是太过于虚假,福安甚至都不忍心拆穿。 福安很了解沈悦,在他的眼中,沈悦一直都是如小时候一样,单纯又脆弱,一直都是躲在他的身后,揪着他的衣角,期期艾艾的模样。 他陪着沈悦长大,甚至比沈悦自己都还要了解她。 福安知道,能让沈悦露出这样情绪的只有一个人。 那就是程谦恭。 有时候他很怨恨,程谦恭到底何德何能啊?能让他的殿下做到如此。 他不忍心让殿下难过,于是笑着说,“我替殿下上药吧,以后殿下小心些,不要在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沈悦静静地望着福安,长睫下的一双眼睛乌黑湿润,如溪水潺潺,淡淡地点了点头。 福安翻出了药膏,把沈悦带到榻上,半跪的下来,轻轻的握着那一截精致纤细的手腕,动作很轻柔的上药。 那一截手腕很细,雪白薄薄的肌肤上还有淡红色的指痕,有些泛青,足以证明对方使了多大的力气。 福安瞧着,怔愣了一瞬,眼睛慢慢的变得猩红,里面暗涛汹涌。 程谦恭怎么敢?! 怎么敢这么对待殿下! 沈悦望着窗外,艳红的唇瓣微弯。 “福安,你说,恭谦哥哥还记得小时候答应过我的事情吗?” 福安低着头,抹药的动作一顿,很快又恢复平常,只不过唇紧抿成了一条线,太阳穴青筋鼓起。 “福安,他记得吗?” 沈悦收回了目光,低头看着他,又问了一遍,衣衫深黑,长发如瀑一般垂下,窗外枝叶茂盛葱绿,斜斜散落的霞光,铺满了她一身,落到了她雪白的脸,眉眼浓艳,泪痣妖魅。 她好像在笑,静静的等待着答案,就如同一个执拗的孩童,一定要得到一个并不符合心意的答案。 程谦恭记不记得对福安来说不重要,但是对于沈悦来说重要。 殿下已经很难过了,福安想让殿下开心些。 于是,福安撒谎了,费尽全身力气假装若无其事,“殿下都记得,那么程大人一定也记得,殿下请安心。” 福安撒谎无数,可偏偏他每次对着殿下撒谎的时候,就觉得心口闷痛,喉咙干涩,险些让他话都说不出来。 很显然,沈悦对于这个答案很满意,她眉眼弯弯的笑了起来,眼里的阴郁慢慢的消散,就如同讨到糖果的孩子。 纯粹又好哄。 —— 杉树枝头的芽簇嫩绿嫩绿,春意盎然。 红墙黄瓦,高墙耸立。 那年时间还很慢。 四皇子又被太子欺负了。 那如玉雪团子般的四皇子坐在树上,瑟瑟发抖,泪水浸湿的睫毛,就连哭也不敢哭出声。 树底下站着一位身着锦衣华袍的男孩,他的脚边还蹲着一条恶犬,对着树上的人龇牙咧嘴,男孩脸上的笑容十分恶劣,“胆小鬼,不过是条狗而已,就怕成这样?你要是再不跳下来,我就让狗狗上去找你玩啦。” 四殿下面色发白,纤长的睫毛颤抖着,她胆子小,爱哭,眼眶的泪水打转,抽抽噎噎的哀求,“太子哥哥,我怕,呜呜呜,不要狗狗,呜呜要福安……” 太子瞬间怒了起来,凶着一张脸,“好啊,天天和一个太监混在一起都不愿意和我玩,今日我就要给你一个教训。” 话音刚落,原本还蹲在太子脚边吐着舌头的恶犬突然在树底围转,两只眼睛发出幽幽的凶光,喉咙里似乎威胁般咕噜咕噜的叫着,口涎乱飞,好像下一秒就会扑上来。 四皇子可被吓坏了,抖着肩膀哭的更厉害了,恶犬在下面叫得欢,还有太子威胁的声音。 那棵树并不是很高,但是对于小孩来说却简直高的吓人,四皇子甚至都不敢往下面看,她浑身都因为恐惧而发软。 在这僵持不下,程谦恭来了。 他看到太子欺负四皇子的场景,很生气,但是因为是太子,程谦恭也没有把话说的太过分,最后是太子不甘气愤的离去了。 那只恶犬也被程谦恭赶走了。 程谦恭站在树底下,温暖的阳光透过叶隙洒下,落到了少年的肩膀上。 眉眼温柔的不可思议,对着树上的人,轻声地哄着。 “四殿下,跳下来吧,我会接住你的。” 沈悦还是很害怕,但是看见了少年的脸,也好像不那么害怕了,于是她忍着心中的恐惧,眼睛一闭,从树上跳了下来,跌入了温暖的怀抱。 程谦恭抱着她很紧,两个人的发丝纠缠。 福安被太子的人给拖住了,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脱身,嘴角有一块淤青,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就看到他的殿下和程谦恭抱在一起。 脚步慢慢的减缓,然后停了下来。 “谦恭哥哥,你怎么才来啊?” “是我来晚了。” “那以后我被欺负了你都会来保护我吗?” 程谦恭叹了一口气。 “四殿下,你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 沈悦有些难过,她抱着少年的脖子,眼眸清澈,泪痣如朱砂。 “谦恭哥哥,你和别人都不一样,从来都不会欺负我。” “我永远都不会欺负你,只要四殿下以后有困难,都可以来找我。” “我会尽我所能,护你周全。” 温润如玉的少年脱口而出的话就如同枷锁,沈悦一直都记着,从未忘记,那是她自己都不敢沾染的一片净土。 可是,许诺的人好像忘记了。 ——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18)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手腕脱臼虽然被按了回来,但是依旧不便,而且伤的是右手,沈悦有意隐瞒,不想让福安发现。 可是福安心细如发,在伺候沈悦用膳时,几乎一下子就发现了她夹菜时微微颤抖的右手。 福安在沈悦面前总是绷不住平静的表情,他的眉皱的死死的,紧紧的盯着沈悦的手腕,语气紧张又急切。 “殿下,你的手……” 又长又浓密的睫毛轻轻的垂一下,沈悦放下了筷子,低头整理衣衫袖口,深色的丝绸落在白玉凝脂般的手背,极白的肌肤几乎透明。 她抬眸,眼睑下的泪痣漂亮妖冶,漫不经心地道,“无事,只是最近太累了而已。” 这话实在是太过于虚假,福安甚至都不忍心拆穿。 福安很了解沈悦,在他的眼中,沈悦一直都是如小时候一样,单纯又脆弱,一直都是躲在他的身后,揪着他的衣角,期期艾艾的模样。 他陪着沈悦长大,甚至比沈悦自己都还要了解她。 福安知道,能让沈悦露出这样情绪的只有一个人。 那就是程谦恭。 有时候他很怨恨,程谦恭到底何德何能啊?能让他的殿下做到如此。 他不忍心让殿下难过,于是笑着说,“我替殿下上药吧,以后殿下小心些,不要在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沈悦静静地望着福安,长睫下的一双眼睛乌黑湿润,如溪水潺潺,淡淡地点了点头。 福安翻出了药膏,把沈悦带到榻上,半跪的下来,轻轻的握着那一截精致纤细的手腕,动作很轻柔的上药。 那一截手腕很细,雪白薄薄的肌肤上还有淡红色的指痕,有些泛青,足以证明对方使了多大的力气。 福安瞧着,怔愣了一瞬,眼睛慢慢的变得猩红,里面暗涛汹涌。 程谦恭怎么敢?! 怎么敢这么对待殿下! 沈悦望着窗外,艳红的唇瓣微弯。 “福安,你说,恭谦哥哥还记得小时候答应过我的事情吗?” 福安低着头,抹药的动作一顿,很快又恢复平常,只不过唇紧抿成了一条线,太阳穴青筋鼓起。 “福安,他记得吗?” 沈悦收回了目光,低头看着他,又问了一遍,衣衫深黑,长发如瀑一般垂下,窗外枝叶茂盛葱绿,斜斜散落的霞光,铺满了她一身,落到了她雪白的脸,眉眼浓艳,泪痣妖魅。 她好像在笑,静静的等待着答案,就如同一个执拗的孩童,一定要得到一个并不符合心意的答案。 程谦恭记不记得对福安来说不重要,但是对于沈悦来说重要。 殿下已经很难过了,福安想让殿下开心些。 于是,福安撒谎了,费尽全身力气假装若无其事,“殿下都记得,那么程大人一定也记得,殿下请安心。” 福安撒谎无数,可偏偏他每次对着殿下撒谎的时候,就觉得心口闷痛,喉咙干涩,险些让他话都说不出来。 很显然,沈悦对于这个答案很满意,她眉眼弯弯的笑了起来,眼里的阴郁慢慢的消散,就如同讨到糖果的孩子。 纯粹又好哄。 —— 杉树枝头的芽簇嫩绿嫩绿,春意盎然。 红墙黄瓦,高墙耸立。 那年时间还很慢。 四皇子又被太子欺负了。 那如玉雪团子般的四皇子坐在树上,瑟瑟发抖,泪水浸湿的睫毛,就连哭也不敢哭出声。 树底下站着一位身着锦衣华袍的男孩,他的脚边还蹲着一条恶犬,对着树上的人龇牙咧嘴,男孩脸上的笑容十分恶劣,“胆小鬼,不过是条狗而已,就怕成这样?你要是再不跳下来,我就让狗狗上去找你玩啦。” 四殿下面色发白,纤长的睫毛颤抖着,她胆子小,爱哭,眼眶的泪水打转,抽抽噎噎的哀求,“太子哥哥,我怕,呜呜呜,不要狗狗,呜呜要福安……” 太子瞬间怒了起来,凶着一张脸,“好啊,天天和一个太监混在一起都不愿意和我玩,今日我就要给你一个教训。” 话音刚落,原本还蹲在太子脚边吐着舌头的恶犬突然在树底围转,两只眼睛发出幽幽的凶光,喉咙里似乎威胁般咕噜咕噜的叫着,口涎乱飞,好像下一秒就会扑上来。 四皇子可被吓坏了,抖着肩膀哭的更厉害了,恶犬在下面叫得欢,还有太子威胁的声音。 那棵树并不是很高,但是对于小孩来说却简直高的吓人,四皇子甚至都不敢往下面看,她浑身都因为恐惧而发软。 在这僵持不下,程谦恭来了。 他看到太子欺负四皇子的场景,很生气,但是因为是太子,程谦恭也没有把话说的太过分,最后是太子不甘气愤的离去了。 那只恶犬也被程谦恭赶走了。 程谦恭站在树底下,温暖的阳光透过叶隙洒下,落到了少年的肩膀上。 眉眼温柔的不可思议,对着树上的人,轻声地哄着。 “四殿下,跳下来吧,我会接住你的。” 沈悦还是很害怕,但是看见了少年的脸,也好像不那么害怕了,于是她忍着心中的恐惧,眼睛一闭,从树上跳了下来,跌入了温暖的怀抱。 程谦恭抱着她很紧,两个人的发丝纠缠。 福安被太子的人给拖住了,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脱身,嘴角有一块淤青,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就看到他的殿下和程谦恭抱在一起。 脚步慢慢的减缓,然后停了下来。 “谦恭哥哥,你怎么才来啊?” “是我来晚了。” “那以后我被欺负了你都会来保护我吗?” 程谦恭叹了一口气。 “四殿下,你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 沈悦有些难过,她抱着少年的脖子,眼眸清澈,泪痣如朱砂。 “谦恭哥哥,你和别人都不一样,从来都不会欺负我。” “我永远都不会欺负你,只要四殿下以后有困难,都可以来找我。” “我会尽我所能,护你周全。” 温润如玉的少年脱口而出的话就如同枷锁,沈悦一直都记着,从未忘记,那是她自己都不敢沾染的一片净土。 可是,许诺的人好像忘记了。 —— 病人症状都在渐渐好转,瘟疫大致也得到了控制,徐洲的街道恢复了热闹,天空好像比以往更加的蔚蓝。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19)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程谦恭突然抬手用力的按了按太阳穴,晃了晃脑袋,呼吸越发的浑浊粗重,白皙的脸浮现诡异的红晕。 “程谦恭?”沈悦捏了捏指尖,见程谦恭痛苦的抿着唇,不由的起身走近,“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程谦恭,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程谦恭低垂着脑袋,胸膛起伏不定,沈悦抬手不小心碰到了他滚烫的肌肤,心中一惊,而程谦恭也蓦然的抬起眼。 那双眼睛里的冷静自持,已经全部消失了,消失的干干净净,只剩下暗欲如同浓墨般翻涌,针刺般的危险感让沈悦下意识的把手给伸了回来,瞳孔微微的紧缩。 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衣襟就被拽住了,被强制的按到了榻上。 “你对我做了什么?”程谦恭心里的厌恶几乎化成实质,他强忍怒火,手上的力道却忍不住加重,“为什么?你到底想做什么?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沈悦愣了一下,掀起眼帘对上了程谦恭的眼睛,原本还因为程谦恭的主动亲密而雀跃,在面对他的眼神时,仿若一下子从天堂掉入了地狱。 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的轻颤,她很白,是有些病态的白,眼睑下的泪痣像朱砂。 窗外漆黑一片,像黑云翻滚,星星无光。 饱满鲜红的唇瓣紧紧的抿着,像是在压抑着,“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衣襟被抓的很紧,沈悦的脖子被勒的有些疼。 “你还撒谎。”程谦恭的眼眸猩红,眼中布满阴翳,抓着沈悦的衣襟提上前,语气厌烦至极,“你明明不是这样的,为何你会变得如此恶毒?沈悦,如果你想要报复我,那么就堂堂正正,的确是我误会了你,我可以请罪,何必用这种三滥的手段?” 下腹串起一阵热流,燥热感蔓延到的四肢,融入了血液里,每个神经都躁动了起来。 长发凌乱的散落,碎发间那双暗色的眼眸越发的晦暗不明。 沈悦怎么会不懂这种眼神的意义,她面色发白,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好像有无数只蚂蚁在皮肤上啃咬,反感的几乎想要呕吐。 拽着程谦恭的手想要推开起身,却被程谦恭给按住了,如一只凶猛的猎豹般捕杀她。 “想要去哪里?” 沈悦拼命的挣扎,苍白病态的脸染上了红晕,眼尾都泛着淡淡的红,声音沙哑,细听之下甚至还有点轻轻的颤抖。 “程谦恭,你大胆!信不信我要了你的脑袋!” 程谦恭胸口的怒火和躁意波涛汹涌,几乎折磨的他发狂,拼命的忍耐着,一只手掐住了沈悦的脖子,怒气勃发地讥讽道,“四殿下,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吗?你在下药之前怎么就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后果?” 她刚沐浴完,身上的衣服单薄,在烛火下,发丝仿佛漾着光,衣襟被扯的乱七八糟,微微一点露出的锁骨漂亮的让人目眩。 乌黑湿润的眼眸闪过一丝慌乱,她抵着程谦恭坚硬宽阔的胸膛,呼吸抖着,“不是,不是我……” 而程谦恭根本就不相信,只觉得沈悦满口谎话,撒谎成性,他来道歉,却没有想到会遭到对方的暗算,如果是明面上的打骂都行,可偏偏,沈悦触碰到了他的底线,他最讨厌这种阴狠不入流的手段。 从小到大,他的心性淡薄,还有未对人有过这样激烈的情绪。 沈悦偏着脑袋,露出来完美雪白的脖颈,薄薄的肌肤之下,淡青色的血管慢慢的涌动着,他看到,张口便狠狠地咬了过去。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很想咬破那血管。 沈悦闷哼一声,脖子上传来的刺痛让沈悦怀疑对方是想要把她的那块肉给咬下来。 男人滚烫急促的喘息声喷洒在她的脖颈上,沈悦推着他的脑袋,疼的已经说不出话来。 等稍微的平静了一些,程谦恭抬起头,目光冰冷的望着沈悦。 “现在后悔了是吗?” 沈悦的眼眸里浮现出生理性的泪水,长长的睫毛一眨,泪珠就从眼角滑落。 箍住沈悦腰的手臂越来越紧,缓缓的俯身道,“你早该想到会有这样的下场。” “你以为我想碰你吗?像你这种人,就算是看一眼也是脏了眼。” 程谦恭以为自己会十分厌恶反感,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强烈的恶心感让他越发的抿紧了唇,可是那一片又一片细腻的肌肤就像温热的白玉,心里是格外反感的,但是因为药物的原因,手上的动作和他心中所想背道而驰。 那双眼睛被谷欠望烧红,做着最亲密的动作,可是却没有任何的柔情,只有一片彻底的冰冷。 他高高在上,俯视着底下的人,嘴唇上沾了血,是沈悦的血。 眼底的深处,藏着恨意交织的混浊。 “都如你所愿了呀,殿下。” “怎么还哭了呢?” —— 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程谦恭深深的垂下头,许久之后才幽幽的道,“殿下原来是个女子。” 他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抹了抹沈悦泛红的眼角,不算温柔,把原本的淡红摩挲成了艳红。 “殿下,这可是欺君之罪。” 他好像笑了一下,染着淡淡的讽刺。 而沈悦的理智早已消失了,她在抖,睫毛被泪水粘成一簇一簇的,唇肉很鲜艳,泪痣妖冶。 气息微弱,视线都变得恍惚了起来。 看着有几分可怜。 可是很可惜,程谦恭并没有任何的怜惜之意,他冷漠又热情,没有一丝感情,连衣服都没有脱,只是单纯的公事公办。 就如同他所说的,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甚至都不愿意碰沈悦一下,嫌脏。 —— 等药性过了,程谦恭的理智回归,眼前已是一片狼藉,他淡然的起身,不紧不慢的整理好微乱的衣服,天已经微亮,程谦恭又恢复了风光霁月的模样,一秒都没有多停留,面无表情的离开了寝殿。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看在榻上的沈悦。 —— 沈悦躺了好一会儿,才缓过了劲,尝试了好多次才站了起来,腿抖的不成样子。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20)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简单的沐浴完,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沈悦躺在床榻上觉得整个骨头都散架了。 别看程谦恭看起来斯文柔和,但是在那方面可是凶狠的很,下手特别重,就像一头喂不饱的饿狼,偏偏还装模作样,总是露出一副迫不得已的模样,好像沈悦逼迫他似的。 总的来说,技术是真的不行。 沈悦浑身都疼,浑身都难受。 系统安慰她:[我可以为你屏蔽痛觉。] 下一秒沈悦就感觉到身上的疼痛都消失了,这才稍微的松了一口气,愤愤不平地道:“差评!必须差评!我再也不要和程谦恭好了。” 系统沉默了一下:[你是反派,也好不了。] 的确是这样,沈悦是程谦恭最讨厌的那种类型的人,恶毒又残忍,没有人性。 到后面,程谦恭厌恶到了那种就是多看了一眼都觉得恶心的程度,可偏偏,为了沈悦手中的兵符,他只好忍耐着心中的杀意和沈悦虚以为蛇。 沈悦喜欢程谦恭,从小就喜欢,这种喜欢是见不得光的,因为小时候的阴影,别人的触碰会让她产生很强烈的反感,或者说是惧怕。 在程谦恭自愿来到她的身边的时候,沈悦是极其高兴的,她视若珍宝的人,甚至碰都不敢碰,每天都是小心翼翼的讨好,唯恐惹他不开心。 谁都可以说沈悦不好,唯独程谦恭不行。 太子败北,因为犯事,被废除。 痴傻的七皇子因为一次坠河,阴差阳错之下恢复了正常,没有了太子,沈悦的势力一下子壮大了起来。 在皇帝死前,把皇位传给了沈尧瑾,一个刚恢复正常的傻子。 连皇帝死前身边的老太监都是沈悦的人,她篡改了圣旨,只差最后一点,程谦恭偷了沈悦的兵符交给了沈尧瑾,霍刀叛变,局面一下子转换。 从始至终一开始就是假的,沈悦又何尝不知道呢? 她只是在赌,拿自己全部和生命在赌,沈悦从来都没有对程谦恭有过防备,于是让他们一举得手。 在程谦恭的眼中,沈悦就是一个遗古的祸害,沈悦不除,他寝食难安,还有一部分的原因,委身在沈悦身边的时期,对于沈悦来说也许是幸福美好的记忆,可是对于程谦恭来说,却是一生以来最耻辱憎恨的一段时光,他一看到沈悦,就会想起自己是如何讨好趋承,这是他最无力又憎恶的时候。 于是在沈悦垂死挣扎乱战之中,他拿起了弓箭,给了沈悦四箭,分别是双手和双脚。 下场当然是万箭穿心,跪在地上,背上刺满了箭。 穷极一生,什么都没有得到,什么都没有留住,所有人都想要她死,何其的凄惨。 —— 徐洲的温疫已经好了大半,阳光以往常都更加的明媚,透过稠密的树叶洒落下来,成了点点金色的光斑。 今日殿下罕见的起晚了,到了现在都还没有醒,福安来到了寝殿门口,已经到了午时了,他悄悄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金色温暖的光线透过了窗户照射了进来,在地上突出了奇怪又漂亮的花纹。 福安来到了床榻边,轻声的在沈悦的耳边叫了两声,没有得到回应,脸色巨变,迅速的伸出手,碰了碰伸手的额头。 滚烫一片。 太医迅速的赶了过来,就看到守在床榻边的少年,一张阴柔过分的脸上,带着几分煞气和慌乱。 是很严重的风寒,烧的很严重,太医施了针,也留下了药方,具体如何,还是要靠沈悦自己熬过去。 福安打了一盆凉水,用湿毛巾贴着沈悦的额头降温,隔几分钟就换一次,心里焦急又难受。 在夜晚,给沈悦擦手的时候,福安把衣袖卷起来了一些,看到了让他牙呲欲裂的一幕。 那精致又纤细的手腕上,布满了一圈又一圈的指痕,青紫一片,福安抖着手指,轻轻的掀开了沈悦的衣襟,露出了一小片锁骨,深深咬痕如同烙印,福安浑身发寒。 不可置信一般,福安凑近了仔细的去看。 沈悦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睫毛抖了抖,如同展翅欲飞的蝶翼,喃喃的说出了一个“冷”字。 福安猛然的惊醒,替沈悦把衣服穿好。 那些痕迹…… 福安脊背发凉,他颤抖着唇,愣愣的看着闭着眼睛的沈悦。 沈悦又昏睡了过去,露出来的肌肤白的透明,淡淡的光洒进微微光亮,那张精雕细琢的面容因为睡着的缘故,看起来漂亮又无害。 似乎昏睡的也不舒服眉尖微微的皱起,唇抿的很紧。 如行尸走肉一般,福安站了一晚上,沈悦的烧退了下去,睡到了自然醒,睁开了眼睛发了一会儿呆,然后转头,就看到了僵硬如木雕般的福安。 窗未封紧,一抹流光透的进来。 喉咙干涩泛疼,沈悦轻轻的叫了一声:“福安。” 福安的眼珠子动了动,像是终于回过了神,他露出来一个笑,很难看,因为他的眼睛很红,好像下一秒就会流出一行血泪。 “殿下。” 沈悦垂眸,她的眼底是平静的,令人看不透更无法触及,“我渴了。” 福安立马去倒水,他的手指在抖,抖的有点厉害,刚拿起茶壶,就因为无法控制从手中滑落,砸回到了桌子上,茶水洒了一片,是凉的。 “来人!” 门口守着的两名丫鬟走了进来,在看到福安狠戾的神情,颤颤巍巍的跪了下来。 “这茶水还是凉的,竟然都没有人换,拖出去掌嘴。” 福安长相极为白净,看起来就像个内敛不谙世事的少年,那一双漆黑的眼瞳沉的寒冰,吐出来的话语极为冷戾。 两名丫鬟不禁瑟缩了一下,连忙磕头求饶。 沈悦刚醒,只觉得耳边无比的吵杂,她抬手按了按额角,宽大的袖子往下面滑,露出了一截骨骼纤细漂亮的手腕,还有那青青紫紫的指痕,看起来有几分触目惊心。 “福安。” 淡淡的声音让福安整个身躯都为之一颤。 “你们都下去吧。” 这句话是对着两名丫鬟说的。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21)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丫鬟一秒都不敢耽搁,连忙起身离开,门也被关上了,明亮的光线有些暗,细微的灰尘浮在空中。 沈悦坐了起来,露出来的脖子修长漂亮,雪白的肌肤上有青青紫紫的痕迹。 眉眼映于暖暖的光线之下,她的神色淡然平静,道,“福安,我没事。” 福安低着头,不说话,紧紧抿着的唇瓣,透着一股压抑偏执。 有的时候,福安真的很犟,不然也不会一直都守着沈悦,守到死,都不后悔,他一生,都在是为了沈悦。 喉咙有些痒,沈悦的轻轻的咳了两下,福安心中焦躁,走了过去,伸手也有规律的拍着沈悦单薄的肩膀。 他低垂着眼睫,白净的脸苍白了几分,声音沙哑,“是谁?” 其实心中早就已经有数了,殿下是什么人? 什么肮脏的人都可以碰的吗? 如果没有殿下的允许和默认,谁敢碰? 谁又有那个命碰? 而能让殿下心软受这种委屈的人还能有谁呢? 福安觉得心口灼热,烧遍全身,有怒火,有无奈,还有……心疼。 当时当他看到沈悦那张雪白精致的脸,所有的情绪都化成了一种浓郁的苦涩,福安的嘴唇动了动,“殿下,疼吗?” 沈悦似乎是笑了一下,乌黑湿润的眼眸很干净,眉眼清浅。 有的时候,沈悦身上总是有一股股不谙世事的气息,好似从未经历过世间的丑恶。 当然这只是表面,沈悦整个人,从根就开始腐烂发臭了。 “疼。”沈悦拉住福安僵硬的手,对方手上的温度偏高,手心是一片粘稠的汗,她把福安一直紧攥的手指给拉开,“福安,但是我不后悔。” “殿下。”福安听见了自己的声音,嘶哑干枯,“奴才心疼。” 沈悦只是笑,没有说话。 真心对她的,只有福安。 真正会心疼她的,也只有福安。 福安。 幸福安康。 —— 沈悦休息了几天,才回到了长安城,因为身体的原因,沈悦还特意向皇帝请示了,休息了几天,没有再去上早朝。 金銮殿。 朝内已经聚集了大大大小小的官员,聚在一起寒暄。 太子刚立了大功,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他原本就长得英俊非凡,此刻眉眼间都是得志自满,下巴微微仰起,光芒四射。 原本太子正在和旁边的皇子说话,余光看到程谦恭东张西望,忍不住取笑他,“你可是在找什么人?怎么总是一个劲的左撇右看,这朝上还有你不认识的人吗?还是去了徐洲一趟,连人都不识了。” “只是随便看看罢了。”程谦恭一身深绿色的官服,如同傲然挺立的翠竹,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太子也没有放在心上,皇上还没有来,他就无聊的碰了碰腰上的玉佩。 程谦恭抿了抿唇瓣,假装不经意的问:“怎么没有看到四皇子殿下?” 一提起四皇子,太子的眼睛都亮了不少,整个人又来劲了,露出了洋洋自得的模样,“还能是什么?肯定是觉得不如我羞愧的不敢来了呗。” 太子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脸上的笑容加深,他知道,沈悦年幼时特别爱哭,动不动就流眼泪,于是忍不住用充满恶意的话语揣摩。 “老四就是输不起,不会现在还躲在寝宫里哭鼻子吧。” 只要这么稍微的一想,太子就兴奋的不行。 程谦恭紧蹙了眉,有些反感,心里无端烦躁起来,又觉得莫名其妙,于是抿紧了唇,沉默了起来。 在一旁的侍郎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他了解情况,于是开口解释,“恐怕太子殿下不知,有传言说四皇子好像是在徐洲受了伤,如今正在养伤呢,这几天都不会在上朝了。” 程谦恭眼睫颤动了半刻,垂在深刻的手指不安的摩挲着。 太子半信半疑,沈悦的确是晚他们几天才回长安城,但是他的确没有听到风声说沈悦受伤了,也不知道是真的受伤了,还是在作戏。 —— 不用上早朝,沈悦天天睡到午时才醒。 温暖的金光洒在寝殿内的各个角落,窗外银杏泛着金黄色,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叶子上泛着点点阳光。 熏香浓郁好闻,还具有安神的功效。 沈悦睡了挺久的,有了精神,坐在软榻上,手上拿着一本书,静静的看着。 清风从窗户外吹了进来,很凉快。 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紧闭的门被炸炸呼呼的推开,还没有看见人影,声音就听到了。 “四哥!四哥!” 有抹高大的身影横冲直撞的跑了进来,他步伐很是欢快,一下子就跑到了沈悦的身边,差不多有两三个月没见了,沈尧瑾一看到沈悦,积累已久的思念来的波涛汹涌,他忍着,没有忍住,一下子冲到了沈悦的怀里,手臂紧紧的勒住了她的腰,还像个孩童一般撒娇。 “四哥,尧瑾好想你呀,你走了,他们都欺负我!” 这个小傻子,倒是比平常聪明了,以前被欺负了转头就忘了,连状都不会告,现在到是会来沈悦面前哭诉。 但是很可惜,沈悦是一个冷心的,没有任何的怜悯,只觉得腰被勒的有些痛,而且她也很讨厌这种亲密的行为,眉尖紧皱,鲜艳饱满的唇瓣抿出了一个冷漠的弧度。 “放手。” 沈尧瑾很舍不得,他对沈悦有一颗喜爱的心,只觉得眼前的四哥和其他人都不一样,虽然四哥也会欺负他,但是有的时候却也会帮他赶走坏人,而且四哥浑身都很软,还特别的香,抱起来特别的舒服。 虽然沈尧瑾的脑子不太灵光,但也知道如果惹恼了沈悦恐怕会被赶出去,于是只能恋恋不舍的松手,面上浮现一点失望,不过还是乖乖的站好。 沈悦拂了拂衣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表情不太好,她心情不好,并没有心情搭理眼前这个傻子。 冷冷的抬眸,眉眼浓艳如盛开的海棠,泛着点点的戾气,毫不客气的说,“滚出去。” 沈尧瑾假装听不懂,还胆大包天的坐到沈悦的身边,软榻很宽,很轻松的容下两个人。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22)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四哥四哥,你别赶我走,我想和你玩。”沈尧瑾轮廓冷硬,眼眸清澈的却如同稚子,牵着沈悦那玉白温凉的手指,就像小狗一样,把脸凑过去蹭着她的手背,表达亲热。 沈悦冷冷的看这个傻子,却没有推开,目光淡淡,透露着一股冷漠的疏离感。 “我也会欺负你,你还总是来找我做什么?” 因为年幼痴傻,也许皇帝会垂怜几分,但是沈尧瑾在宫中过的并不好,他心思单纯,记吃不记打,随便两句就会被人给忽悠走了,被打的鼻青脸肿,一颗糖就可以哄好。 这样愚蠢的人,沈悦其实是不愿意多花时间的,只是觉得这傻子有趣,总是卯足了劲的往她身边凑,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照样嘻嘻哈哈,甜甜蜜蜜的叫四哥。 来了兴趣,就像逗小狗一样,也会逗两下。 沈尧瑾眼巴巴的凑过来,抿唇笑,露出淡淡的酒窝,“四哥和他们不一样,我最喜欢四哥了!” 浓烈灼热的喜欢不加掩饰,他想和沈悦亲近,但是又怕惹沈悦不高兴,于是就期期艾艾的看看。 她半垂着眸,眼角眉梢散发出慵懒,眼睑下的泪痣鬼魅妖艳,半响,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像是施舍一般的碰了碰沈尧瑾的脸庞,对方立马讨好似的把脸凑了过去,让她更加方便的抚摸,然后沈悦只是短暂的碰了一下,很快的就收回了手指,温凉的气息也紧随着离开。 脸上的笑容慢慢的变淡,沈悦嘴角轻勾,似笑非笑的模样:“你要是真的想讨我欢心,那就来点实际的。” 沈尧瑾不懂,茫茫然然的眨了眨眼睛,依恋又信赖的望着她。 她又笑了,一双乌黑湿润的眼眸顾盼流转:“你知道吧,我和太子一向不和,傻子,所以你站在那一边呢?” 这道问题让沈尧瑾听的不是很懂,但是太子也给过他几块糕点,对他来说,太子也是好人。 纠结的揪着衣角,沈尧瑾迷茫困惑的挠头,说出了心中所想,“太子哥哥是好人。” 沈悦的脸色未变,眼眸却染上了浓烈的冷色,最终平息在眼底,如潮流涌动的大海,最终风平浪静,无波无澜。 “好人?”她用极其冷淡的视线看着沈尧瑾,把沈尧瑾看的从心底生出了不安恐惧。 不由的喃喃道:“四哥……” “好啊,太子哥哥是好人,那你还来找我做什么?找你的太子哥哥去。”说罢,沈悦也不再看他一眼,起身就要离去。 还完全搞不懂情况的沈尧瑾突然见沈悦起身要走,大惊失色,手忙脚乱的抱住了她,他身形高大,整天疯来疯去的跑,力气就跟牛一样,把沈悦一下子就拖拽到怀里,急得脸煞白,七嘴八舌的解释:“四哥,四哥,四哥也是好人。” 沈悦没有再动,侧过头,阳光透过打开的窗户洒在她那柔和精致的侧脸上,无端生出几分疏离和清冷,声音让人听不出情绪,“那你倒是说说,我和太子,谁更重要?” 沈尧瑾犹豫都没有犹豫,脸都紧张的红了,急切的回答,“四哥最重要,最喜欢四哥了。” 傻子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他干净清澈的眼瞳清清楚楚的倒映着沈悦的模样。 沈悦抿唇笑了,淡金色的光线融融如海倾泻,肌肤冷白,泪痣妖冶,恍若天人。 沈尧瑾慌张的禁锢着沈悦的腰,不敢放手,就像受惊的鸟儿。 伸出纤细白玉的手指,抚上了他的脸颊,“太子哥哥快活,我就不快活。” 饱满鲜艳的唇瓣拉出了一个弧度,梨涡浅浅,“你想让我高兴吗?” 沈尧瑾眨了眨眼,对上了沈悦含笑的眼眸,心里的一块乌云好像被扒开,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弯起了眼,也跟着笑了起来。 —— 太子的好心情没有维持几日就被人给破坏了,他走在路上,被被莫名其妙的小石子给袭击,一开始没有太注意,被砸到了额头,肿了起来。 很快凶手就被侍卫给抓了出来。 当太子看清了凶手的脸,一股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脸色越发的难看,“老七,这石头是你扔的?” 沈尧瑾干了坏事,有些心虚,看了一眼太子的神情,没有说话。 太子没有心情和一个傻子计较,也没有多想,只是单纯的以为沈尧瑾自己玩的时候不小心把石头砸在自己身上,“下次小心点。” 留下这句话,太子原本准备离开,走了两步,他身形一闪,躲过了袭来的石头。 一转头,还是沈尧瑾站在原地。 太子顿时怒火上涌,“老七,你疯了是不是?” 沈尧瑾被吼得有些害怕,却并没有退缩,而是梗着脖子道:“坏人!” 太子简直觉得这个傻子莫名其妙,真不知道是不是得了失心疯,但是等他冷静下来就察觉到不对劲,他一直都派人盯着沈悦那边,自然知道这个傻子最近和沈悦走的很近,现在又突然莫名其妙的攻击他,真正的幕后黑手是谁一目了然,毕竟他和沈尧瑾又没有过节,甚至看在对方是傻子的份上,他还出手帮过。 理顺了前因后果,太子也不气了,神色平静,“是不是老四和你说了什么?老七,我奉劝你一句,离老四远一点,她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沈尧瑾原本是心虚的,但一听太子说沈悦的坏话,他立即恼怒道:“四哥是最好的,你们才都是坏人!” 见沈尧瑾冥顽不灵,太子冷哼一声,咬着牙说:“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也不知老四给你这傻子灌了什么迷魂汤,果然是狐狸精媚子,不要脸。” 沈尧瑾一听,眼睛都气红了,冲过去就要拼命,傻子发起脾气来就像个疯子,太子只觉得沈尧瑾不自量力,也没有手下留情,招招都往他的痛处打。 没过一会儿沈尧瑾就侍卫给抓住了两条手臂,强迫性的半跪在地上,制止住的动作。 沈尧瑾抬眸,眉眼暴戾猩红。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23)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太子抱臂,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不会真的以为老四会把你放在心上吧?” “恐怕在老四眼里,你连条狗都不如。” —— 修养了几天,沈悦身上的痕迹也淡了,这几天她一直都是闭门不见客,等身上的伤好了,施维掐着时间来求见,沈悦沉吟了片刻,同意了。 纱幔低垂,朦朦胧胧,香炉里升起阵阵枭枭的香烟,卷裹着纱帘,弥漫着整间寝殿。 窗外可闻微风吹动树梢的声响。 半躺在软踏上人隔着一层薄薄的纱幔,如梦如幻,随风而漾,走近了香气好像更加的馥郁。 施维的脚步声轻不可闻,跪在地上行礼,“参见四殿下。” 布料轻轻的磨擦声响起,纱幔被一只干净如玉的掀开,华丽的声线懒懒散散:“起来吧。” 施维毕恭毕敬的起身,小幅度的抬眸。 一头的墨发披散,衣袍微乱,露出来的脖颈修长雪白,沈悦随意的用手指拨动着花瓶里鲜嫩的花瓣,“最近太子可以什么动向?” 施维说:“太子近日春风得意,倒是没有什么大动作,但是臣到时发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惊喜。” 说到重点,施维特意停顿了一下,等沈悦看了过来,才笑着说:“皇后和一个太医走的很近,而且,藏的很深,臣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只是抓住了小苗头,但是臣猜想,正是因为他们这么隐蔽,才越发显得可疑。” 沈悦望着施维笑意满满的脸,惊叹对方过人的聪慧和观察力,这样的人,如果把心思都回归到正道,说不准也会成为一代名臣。 “殿下为何这么看着臣?”施维当然敏锐的察觉到了沈悦看着他的目光发生了变化,他敛了笑意,直视着沈悦。 施维有一双迷人多情的桃花眼,眼型狭长,好似种是含着情,但是如果细看,就会现他的眼底如同凝墨一般毫无情绪。 沈悦转移了视线,粉嫩嫩的花瓣上面还沾着露水,“你做的不错。” 施维又恢复了以往彬彬有礼,翩翩公子的形象。 太子失败的原因,是血缘。 其实太子并不是皇帝的亲生子,而是皇后和太医女干情下的产物,这十几年来,没有任何人察觉到,偏偏就被施维给抓到了蛛丝马迹,到后面只是时间问题。 欺君之罪,与太医私通,最不容珠,要是真的被发现了,可是要诛九族的。 太子到后面的下场肯定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沈悦只需要等,等皇后再露出马脚,等天时地利人和,到时候一举告发,打的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沈悦低头闻着花香,微亮的光线渡得她通身清辉玉润,人比花娇,甚之过艳。 唇角弯出了细微的弧度。 “这花真香。” 施维望着眼前这一副美景,呼吸微窒,暗含痴迷地看着沈悦,他心如擂鼓,宽大衣袖下的手掌握紧,借低头遮掩面上的失态。 这花再香,也没有眼前的这个人香。 近日以来,一直有个梦境困扰着他。 在梦境中,高高在上的四殿下因为情绪过于激动眼尾泛红,鲜艳如同海棠花般的唇瓣紧紧的抿着,下颚线紧绷,单薄的身影好似透露着脆弱。 没错,是脆弱。 很难想象这两个字形容性格阴郁残暴的四皇子。 但是施维的心中只有这两个字,这么想着,连呼吸都缓了几分。 就仿佛在陡峭高岩生长出来的艳丽绚烂的花朵,独自傲然挺立在高处,徒手去摘,被扎了满手的血,但是那散发出来的香味馥郁糜烂,是会让人上瘾的味道。 以前施维也是一个风流人物,如今想起来那些胭脂俗粉简直都不如四皇子的一根头发丝。 他想着,要是能有幸得到四殿下的垂爱,哪怕是死,也是值得的。 —— 热风拂面,长安城的街道繁华喧嚣,无一不反衬出这江山的泱泱盛世。 马车行驶过程中,只有明眼人才能看得出这马车的不同,上面的标志是这有皇室人才配拥有的,一般的百姓却无法察觉有何不同。 沈悦在马车里闭眼假寐,手指有节奏的轻轻的敲打着。 平稳的马车突然颠簸了一下,沈悦没有防备,整个身子往前面一倾,还好福安眼疾手快扶住了,他一皱眉,对着外面的车夫冷喝道:“怎么回事?” 外面传来车夫讷讷的声音,“公子,前面有个人突然冲了过来,这才没注意。” 车帘子被一只雪白漂亮的手掀起,沈悦露出了半张雪白的侧脸,淡淡的问:“死了?” 车夫立马下去前看,过了一会儿又来到沈悦面前报备,“公子,人还有一口气呢。” 沈悦可不是个好心的,放下了帘子,冷冷的声音从里面传来,“那就丢到旁边去。” 虽然觉得这孩子可怜,可车夫也不敢多说什么,手脚利落的地上的小孩给抱了起来,却不曾想刚才还闭着眼睛好像昏迷不醒的少年突然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呢? 幽暗昏沉,透着一股野性,就像一头还没有完全进化的野兽,还缠绕着浓浓的血腥之气。 明明看起来才十三,四的模样,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从尸体中爬出来的人一般。 车夫被这眼神吓得一大跳,手脚都发软,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迅速后退了好几步。 许久都没有听到外面的动静,福安掀起了车帘,透过缝隙,沈悦对上了少年的眼睛。 沈悦先是一愣,然后挑了挑眉。 少年也很明显的看见了她,很主动的走上前,跳上了马车,福安刚想动手把这个胆大包天的少年给踢去,却被沈悦阻止了。 少年的嘴巴动了两下,声音几不可闻。 “找到你了。” 也许这就是剧情的力量吧,哪怕沈悦没有在徐洲把这个少年带回来,而这个少年依旧会因为种种原因应差阳错而来到她的面前。 如果没有办法阻止的话,那么就只能接受了。 少年的眼中很冷淡,安静的,仿佛是深夜里凝固的黑色一样的情愫。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24)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你,你说过……”少年的声音嘶哑艰涩,“只,只有,我活着,就可以,带我走。” 少年的头部应该是受了撞击,鲜血婉蜒的从额角流过眼睛,神色不变,如墨一双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沈悦。 沈悦觉得好笑,她从来都没有答应过少年要带他走,只是说等少年的病好了之后再来找她,这只能算是空头支票,以少年的身份根本就不可能见到沈悦这种人物,恐怕刚到门口就被设为当做乞丐叫花子给赶走了。 而沈悦也只是当时的一时兴起,过了几天早就抛到脑后。 可是少年却凭着一股韧劲,竟然找到长安城来了,而且看少年的样子,应该是早就知道这马车里有沈悦,所以才会故意冲上前。 倒是有一个灵光的脑子。 不管如何,的确是吸引了沈悦的注意。 车帘子被拉开,坐在马车中的人,整个面容都露了出来,一身颜色很深的玄衣,慵懒的靠着,纤长的睫毛浓密卷翘,泪痣恍若朱砂,温暖的光线,虚虚的落在他的身上,像九天上悲怜众生的神灵。 “过来吧。” 少年慢半拍的眨了眨眼睛,之前一直绷着一张脸,明明年纪不大,可通天的气势却强悍又血腥,那一双眼睛就像一头狼。 等真正沈悦叫他过去,面色惴惴,也不过是犹豫了一秒,然后弯身进去了。 少年四海为家,从一出生他就是个被人抛弃的人。 金碧辉煌的皇宫是他从来都没有见到过的,再怎么年少老成,突然来了这般气派的地方,多少还是有些拘束。 穿着深衣的矜雅的贵人,牵住了他肮脏的手。 眉眼带着淡淡的笑意,乌黑湿润的眼眸沉静的如同秋日的湖泊。 “以后你便叫霍刀吧。” 霍刀便是他此生第一个名字。 —— 霍刀过上了自己之前想都不敢想的生活,不用挨冻,不用挨饿,也不用于野狗抢食。 也没有人再敢随意的对他打骂。 除此之外,还有人特意教他武功。 一直都守在沈悦身边的福安对他从来都没有好脸色,再把他交给暗卫的时候,还特意冷冷的吩咐了一句要好好关照。 这当然并不是普通的关照。 可霍刀是从小跟着狼王长大的孩子,嗜血和残暴是从骨子里面散发出来的,短短几个月,他就已然超过了教他武功的老师。 身高也窜的厉害,一下子长高了不少。 —— 因为在徐州那荒诞的一夜,程谦恭已经好几个月都没有睡好觉了,他觉得自己做的不了,可是对于沈悦这种人来说好像是最有应得。 可是沈悦毕竟是个女子…… 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震惊又好像是意料之中,胸腔不知为何又徒然燃起了一簇怒火。 沈悦是个女子,还长得那般……身边都是一些五大三粗的侍卫伺候,万一一个不小心被发现了,后果不堪设想。 如果把这件事告诉太子,那么就一下子掐住了沈悦的死穴,他原本就是站在太子这队,理应应该把这件事情如实告知,可他却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想法。 因为他知道,要是让皇上知道了的话,沈悦的下场必死无疑。 脑海里又不禁浮出了那晚的场景。 红唇,白肤,香腻的汗水,还有那华丽沙哑的声线,一遍又一遍的叫着他的名字。 这是她自找的。 程谦恭看似很冷静的想着。 陌生的躁动像毒蛇般的在程谦恭体内游走,耳朵尖悄悄的红了,他拼命的压抑住这种冲动,死死的握拳,指甲刺入掌心。 可是…… 他好像做的有些过分了。 程谦恭在上早朝一连好几天的没有看到沈悦的身影,心中不由的担忧,可是等人好端端的来上早朝的时候,他又开始逃避,甚至都不敢直视沈悦的面容。 下朝后,程谦恭被太子要去东宫谈论了一些事情,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很久,走在熟悉的道路上,程谦恭蓦然的升起一丝隐晦的期待。 他的视线不受控制的看向了那颗木槿树,花正含苞待放,并未完全展开,状似玫瑰,木槿繁盛花渐开,蝉鸣悠悠仲夏深。 很可惜的是,树底下并没有赏花闻花之人。 突如其来,来势汹汹的失落让程谦恭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敛了敛心神,恢复了平静,刚想离去,却在岩石假山后,柳絮飘飞,他看到了熟悉的身影,脚步猛然一顿。 “四哥,龟龟要多晒太阳才能长大。” 沈尧瑾单纯轻快的声音里面盛满了浓浓的欢快。 沈悦身边几乎没有亲近的人,唯独这个傻子特别喜欢往她身上凑。 沈尧瑾被太子打了一顿,鼻青脸肿,不敢去见沈悦,这是他唯一能帮四哥做的事情,他不想让四哥失望,等伤一好,立马又欢欢快快的来找沈悦。 沈悦了解其中的前因后果,也知道这傻子的衣服之下还有许多没有化开的淤青。 终究只是一个傻子,构不成什么大威胁,还让太子吃瘪,沈悦对傻子的脸色都好了少。 让沈尧瑾简直是受宠若惊。 “乌龟是待在水里的。”沈悦一只手撑着下颚,低眸盯着瘫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乌龟,又看了一眼莫名其妙高兴的沈尧瑾,“傻子。” 语气虽然是漫不经心,却没有了之前的冷漠和恶意。 程谦恭知道自己应该先离开,但他从未见过沈悦这样温和的声音,一时居然忘记了动作。 沈尧瑾天真无邪,性格烂漫,之前沈悦冷冷的,动不动就凶他,打他,所以不敢凑的太近,怕忍沈悦生气,但是最近他很明显的感受到沈悦对他比之前要好一点,而沈尧瑾又是典型的那种给点阳光就灿烂,特别会顺着棍子往上爬,短短几日,对沈悦的依赖越来越深,不自觉的就开始撒娇。 沈悦只是冷着一张脸,睫毛卷长,底下是一片冷淡,可是对于傻子的亲近却并没有表示抗拒,又仿佛是一种无声的包容。 黑底绣金莲的绸袍上亦沾了几朵,随手拂去。 花瓣落到了如墨一般的发丝,点缀着,漫着香。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25)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程谦恭见过沈悦冷漠的样子,见过她阴翳的样子,见过她倨傲的样子,偏偏这样无声的温柔,默默地兼容的模样,还是第一次见。 金灿灿的阳光照在湖面上,近的没有声息,柳枝拂动,娇嫩的花儿在茂盛嫩绿的树上点缀着,偶尔有微风,就会刷刷刷的往下面飘。 沈尧瑾会拉着沈悦的衣袖,明明长得清隽俊朗,但在沈悦的面前,撒着娇,怎么看都怎么违和。 似乎是被他这种憨态给逗笑了,沈悦伸手点了点他的额头,“真丑,你以为你是女娇娥吗?” 沈尧瑾被偷开了还要往沈悦的身上凑。 程谦恭的目光紧紧的凝固在了沈悦的脸上,是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的笑颜,不知怎么,竟觉得这样的神情有些动人。 花瓣慢慢的飘落,风一大,就像是下了一场花雨,迷了人的眼。 有一片小花瓣吹到了他的面前,静静的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程谦恭被那繁多的花瓣搅乱了视线,等风一停,他再次看过去,和那双乌黑的眼眸撞上了。 心脏一颤,程谦恭后退了一步,竟有种想要落荒而逃的冲动,紧攥着手指,手心出了汗。 沈悦没有移开视线,就那么目不转睛的盯着,还是程谦恭先一步狼狈的移开了视线。 几乎喘不过气来。 不知何时,沈悦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而沈尧瑾也离开了,现在,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沈悦脸上没有笑意,卷长睫毛上有光影交织,乌黑的眼眸泛起了一阵波动。 “程谦恭,你还有脸站在我面前。” 话一说出口,又是充满浓浓的嘲讽。 程谦恭头一次,在沈悦讽刺的目光下,避开了视线。 自然而然的就错过了沈悦眼底一闪而过的亮光。 程谦恭暗自慢慢的平复着剧烈跳动的心脏,神色冷淡,“路过而已,我现在就离开。” 说完,他转身就想走,垂在身侧的手却突然被另一只柔软温凉的手给抓住,被触碰的肌肤,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原本还有些平静下来的心脏又开始剧烈的跳动。 他强装镇定,没有甩开,“四殿下,这是在做什么?” 沈悦的目光一到了那红透的耳尖上,挑了挑眉,略深的泪痣好似能蛊惑人心,“程谦恭,你别给我装傻。” 程谦恭的心都咯噔了一下,他如此的聪慧,怎么可能不明白沈悦这句话的意义,这种窒息感让他特别想离开这里,好像他一遇到沈悦,所有的事情都失控。 手被人松松的拉着,只要他狠心的一甩,就可以甩开,但是那整条手臂都僵硬住了,无法动弹。 “放手——”底气都没有平日足,看起来有几分色厉内荏。 沈悦缓缓的靠近,一只手搭在了程谦恭的肩膀上,乌黑湿润的眼眸盛满了他的影子,秾艳的眉眼漂亮的让人心惊,饱满鲜艳的唇肉微微的张开,吐出来的气息都带着浓浓的香味。 “程谦恭,你要对我负责。” 程谦恭因为这句话,整个人都跟着颤了一下,睫毛微微颤动,脸上的平静终于被打破,露出了羞窘惊慌的神色,沈悦能感觉到,她拉着男人的手都在抖。 憋红了一张俊脸,最后只是堪堪的挤出了两个字。 “四殿下,请你自重。” 沈悦瞧他这副不禁逗的模样,唇瓣微弯,非但没有收敛,反而还更加的过分。 那只搭在肩膀上的手指,慢慢的上移,程谦恭的睫毛抖得更厉害了,呼吸急促,眼珠子不安的转动。 温凉的手指,停在了他的嘴角处。 薄唇抿的很紧,紧绷成了一条线,似乎实在压抑着些什么汹涌的情绪。 他明明比沈悦高一个头,在这个时候气势却弱了很多。 直到唇瓣上传来属于另一个人柔软的触感,他的瞳孔扩大,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近在咫尺的脸。 她闭上了眼睛,睫毛很长,看似淡然,纤长浓密的睫毛却像秋叶蝶般微微震颤起来。 其实,她的紧张并不比他少。 然后,被温柔的含住。 浓郁香甜的气息扑面而来,极其的让人贪恋。 这是一个很青涩的吻,浅尝辄止的一个亲吻,而程谦恭从始至终都没有动,就如同失去生命的雕塑。 等到那股清香离开,程谦恭的脑袋都还是一片空白,脑海里什么都没有,只有那张雪白漂亮的脸。 沈悦乌黑的眼眸好似含着一层薄薄的雾,“喜欢吗?” 程谦恭只觉得一股热血冲到了头顶,就如同火焰一般,仿佛要将他整个理智都烧的灰飞烟灭。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厌恶的,怎么可能会喜欢呢? 又怎么能喜欢呢? 干涩沙哑的喉咙好似含着一根尖锐的针,吐不出一个音节出来。 沈悦摸了摸他滚烫的脸,好似在笑,“不要跟着太子,跟着我吧。” 那淡淡的笑容好像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纱幔,肌肤银白剔透如雪,眼尾泛着淡淡的粉,好像是在无声的引诱。 在心底发芽朦朦胧胧的种子好像要破土而出,肆意成长。 “我……”喉咙嘶哑,他含糊的说出了一个字后蓦然的住口了,脑海一瞬间清明。 沈悦还在笑,嗓音低柔,似乎藏着点点的温柔:“程谦恭,太子能给你的,我一样能给,我甚至还能给的更多。” 说着她舔了舔唇,极其简单的动作,让她做起来格外的涩情,诱人,要是一般人,恐怕神魂都要被她给颠倒了。 程谦恭已然恢复了平静,不禁为自己刚才的失神而羞恼,他挺直了脊背,目光冷峻:“这难道就是你拉拢人心的手段吗?” 他这话说的实在是嘲讽又贬低了沈悦的身份。 空气陷入了静谧,气氛凝重了起来。 程谦恭的眼神锐利而渗人,整个人散发出强大的气场,他低眸盯着沈悦,眼神讥讽,“四殿下,如果你是为了让我保守那个秘密的话不必如此,你真的以为我程谦恭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26)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他不带任何感情的看着沈悦僵硬愤怒的神色,脸色发白,睫毛颤抖的不停,那双乌黑湿润的眼眸似乎也因为情绪波动太大而浮起了一层的水雾,泪痣在白玉的肌肤上栩栩如生。 半晌,她又冷静了下来,微微上挑的眼尾,睫毛像鸦羽一般浓密纤长,沈悦笑的胜权在握。 “你会来找我的。” 华丽慵懒的声线带着笃定,幻化成了一条条细线,把程谦恭缠了起来。 低眸含笑,眼神却冷淡如冰霜。 “程谦恭,你会乖乖的主动来到我身边。” 程谦恭眸色深沉,压抑着墨色的云雨,眼瞳里清楚的倒映着她的模样,他紧紧的皱着眉,似乎是不堪受辱。 可是在隐秘的最深处,却又浮现与这种厌恶情绪相搏的感情,他甚至都不敢去深究,怕出来的结果与自己这几年读的清廉端正的教育相违背,就如同白纸上染上了一丝丝的污点,永远都擦不干净。 他拼命的想要去逃避,却发现早已退无可退。 —— 古树参天,绿树成荫,红墙黄瓦。 金黄色的琉璃瓦重檐殿顶,闪着耀眼的光芒。 沈悦撑着额角,闭着眼睛假寐,殿中的香炉缓缓的升起,具有安神的作用。 在极其安静的空间里,沈悦没有听到脚步声,但是却能感受到一股气息正在靠近,来到了她的身边,肩膀一沉,衣炮松松垮垮的披在肩上。 那到气息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就守在原地。 大约半个时辰过去了,沈悦睁开了眼睛,在那壁玉般皎洁的面庞上,眼睑下至,嵌着一颗极其引人注目的红痣。 那双乌黑的眼眸像是罩上了一层晶莹的玻璃似的,亮的宁静。 微微的侧过头,对上了少年幽暗的眼睛。 在沈悦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少年就立马后退了好几步,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削薄的唇抿得发白。 沈悦用手指扯了扯快要滑下去的衣袍,白玉的手指根根如玉,她很瘦,仪态很好,虽然背没有挺直,脊背稍微的松懈,但任谁看着都感觉很矜贵。 抬起手臂,衣袖滑落,露出了一小截精致纤细的手腕。 声音有些漫不经心,“过来。” 霍刀很自然的走过去,他就像是还没有完全驯化的一头狼,带着一股凶猛的野性。 因为是站着,霍刀颇有几分居高临下的看着沈悦,在沈悦的眉尖一皱时,好像才反应过来,慢半拍的蹲了下去。 那张俊朗苍白的脸上依旧没有半点多余的表情。 沈悦很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少年,这种眼神就仿佛是在看自己所属的物品。 其实自从她把霍刀带到身边之后,沈悦很少去见他,只有偶尔想了起来,就会把他唤到身边来,看看这几个月以来有什么长进。 霍刀仿佛天生就是一把无敌又充满煞气的剑,如果能控制得住他,那么就是如虎天翼,如控制不住,那么将是粉身碎骨。 少年长高了不少,沈悦刚才比划了一下,发现少年都比她高半个头,而且还有长高的趋势。 霍刀在武力方面逆天,智商却堪忧。 虽然不够聪明,但是也不算太蠢,也许是从小和狼王一起长大,性子也像狼一样贪婪,有着汹涌勃勃的野心。 他知道,要想站得更高,就必须需要眼前人的帮助。 于是这头狼,低下了倨傲的头颅。 霍刀伸出手抓住沈悦的袖子,他的手很粗糙,有着厚厚的茧子,偏偏沈悦身上的布料单薄又丝滑,就好像他稍微用力,就可以撕的七零八碎,然后就会露出比那上等的布料还要光滑柔软的皮肤。 指尖只是划过,还没有抓紧,就被沈悦下意识的拂袖躲开了。 霍刀抓空,也没有再动作,暗沉的眼眸紧紧的盯着她。 说实话,低等的下人,根本就没有那个胆子敢直视沈悦的脸。 但是霍刀好像不知道什么是惧怕。 沈悦也不生气,甚至还有些兴趣,因为她也有意把霍刀培训成自己的左膀右臂,自然会花点心思。 她换了一个姿势,看着少年面部表情缺少的脸,眉微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谁允许你进来的?” 霍刀并没有想掩饰,他不爱撒谎:“是,是我自己,来的。” 也许是很少说话的缘故,这么长时间以来他的咬字都格外的艰难模糊。 窗外的梧桐树枝繁叶茂,在地上垂落大片枯叶,拥簇的梧桐花随风而动,摇摇欲坠,粉白色的花瓣盘旋着飘到了里面。 檀香烟丝渺渺。 沈悦的声音好像都变得飘渺了许多。 “为何?” 少年很年轻,可是气质却冷硬如冰似铁,仿佛是一柄出鞘的剑。 他靠近,沈悦这次没有躲。 霍刀绷直的脊背因为沈悦没有躲开的动作而放松了下来。 声线沙哑如磨砂,完全没有少年的朝气。 “我想跟着你。” 这句话都是挺顺溜的。 说着这样的话,霍刀的脸上依旧半分表情都没有,小小年纪,心思却这么深沉,让人琢磨不透。 沈悦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静静地看着。 霍刀再次重复了一遍,语气平淡无波:“我想跟着你。” 看似平静,垂在身侧的手指却不由自主的攥紧,脸上却没有表现出分毫。 慢慢的倾身,两个人的距离猛然的拉进。 她脸庞如同白玉,长睫垂下淡淡的阴影,整个人透着冰雪似的空静。 如果只是单纯的看外貌,谁都不会相信眼前的单薄漂亮的人儿会是手段残暴心性冷血的四皇子。 温凉的手指碰了碰他的脸,霍刀的咬肌动了一下。 “霍刀,你知道我给取这个名字的含义吗?” 柔软的手指就如同随便可以辗捏的花瓣,馥郁香甜的花汁会流遍掌心。 霍刀抬起宽厚粗糙的手指攥住那纤细雪白的腕,视线定在沈悦的身上,仿佛猎食般血腥的表情,他有着比较尖锐的虎牙,更像一头狼了。 干燥的唇瓣几乎虔诚般的吻上了沈悦的手背。 面无表情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笑容,也露出了尖尖的牙齿。 “殿下,我愿成为你手中的刀,为你劈开这盛世。”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27)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少年并没有太大的感情波动,但是却好像虔诚到不可思议。 手指微微的下滑,松松垮垮掐住少年脆弱的脖颈,手掌之下,是鲜活的血管在跳动。 “霍刀,记住你今天的话。” 那道声音凉薄而低柔,带着慵懒的沙哑。 —— 七旬盛夏,艳阳高照,丽日当空。 在这个时间段每年都会举行一次围猎,皇上崇尚武力,因此几位皇子都卯足了劲,都想出一出风头。 在一众随行侍卫的簇拥之下,浩浩荡荡的前往猎场。 沈悦一身黑色的劲装,浓郁的颜色,衬得她的五官越发的浓艳漂亮起来,腰肢被勒的很细,腰身却纤细笔直,如雪松,如墨般的发丝高高竖起,露出来的肌肤细致如美瓷,英姿飒爽。 微微上挑的眼尾染着一些骄傲的意味。 以往的围猎都是沈悦是彩头,而且还压他们的都不是一星半点。 和那些拉帮结派的皇子不同,沈悦一个人独自跨着骏马,浑身散发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气息,几乎很少人敢擅自靠近,可是眼神却总是隐晦的飘向她的方向。 “四哥!” 低沉欢快的声音很有辨识度。 沈悦掀了掀眼帘,眉眼矜贵,有着与生俱来的一股子的孤高清傲的气质。 沈尧瑾骑着马来到了沈悦的身边,他的性格极其的活跃,以至于马术很不错。 沈尧瑾手上拿着长弓,俊脸上的笑容干净至极,没有一丝阴翳,“四哥,我们一起吧!” 许多人都是组队一起,基本很少会个人行动。 但是沈悦是一个例外,相比多人,她更喜欢一个人。 更何况沈尧瑾还是一个拖累,沈悦可不想要一个拖油瓶。 也没有直接拒绝,而是淡淡的说道:“你要是能追得上我,就跟着吧。” 沈尧瑾的眼睛一亮,骑着马在沈悦的身边转悠着,就是是一头围着骨头转的大狗,旁边的太子见状,不由的露出了嘲讽的表情。 太子也是一脸冷笑。 也就只有这个傻子才会和沈悦玩到一起。 沈悦像是不经意的转头看了看,一眼就看到了跟随在太子身后的程谦恭。 程谦恭还是与往常一样身着一袭白衣,容貌如玉,眉眼儒雅,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视线,抬眸,眼珠子看了过来。 他看着她,目光很淡,薄薄的唇,微抿的弧度透出冷漠的气息。 沈悦对着程谦恭笑了笑,轻轻浅浅,如清夜皎明月,梨涡很浅,像山间淡淡的云雾,能够数次的让人心动。 在程谦恭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沈悦就已经转过了头。 锣鼓齐鸣,沈悦挥起手臂,马鞭一抽,一骑绝尘。 灰尘四起,骏马疾驰,马蹄声响彻整个林间。 麋鹿逃窜的很快,在茂密的草丛间东奔西跑。 长弓拉起,紧绷成了满月的模样。 “咻——” 箭快速的射出,连残影都看不到,还在撒着腿乱窜的麋鹿一箭被射穿,扑倒在了地上。 跟随在身后的护卫下马把已经断气的麋鹿抱起来。 沈悦身下的马来了血性,马蹄焦躁的走来走去。 林间越深的地方,猎物就越多。 两只狐狸在嬉戏,狐狸的身形娇小,窜在草丛里面几乎看不到影子,沈悦勒紧了马绳,悄声的靠近。 拉弓,对准。 “四哥!” 箭咻的一声飞了出去,狐狸却敏锐的听到了声音一下子逃窜没了踪迹。 沈悦抿了抿唇瓣,转头看过去。 沈尧瑾骑着马奔了过来,他还不知道犯了什么错,喜气洋洋的来到了沈悦的身边,露出一个傻笑:“四哥,我追上你啦,四哥跑的好快,尧瑾差点就追不上了。” 沈悦冷着一张脸,提着马绳靠近,毫无预兆的一巴掌扇上沈尧瑾的脸上,声线冷的刺骨:“蠢货,我的猎物都被你给吓跑了!” 沈尧瑾的头都被沈悦打偏在一侧,力道有点重,他的半张脸都被打红了,沈悦已经放了好久都没打过他了,以至于脸上的疼痛让他有些呆愣。 心里又委屈又难过,眼眶都红了,他想哭,但忍着没有掉眼泪,声音却不由得带着几分哽咽,哭哭啼啼地诉苦,奢望能得到眼前人的怜惜,“四哥,脸上,痛痛。” 沈悦的性格本来就喜怒无常,上一秒能笑嘻嘻,下一秒就能眼睛都不眨的一刀刺过去。 只是一巴掌还算是比较好的了,要是如果是旁人,可不只是单单的一个巴掌。 沈尧瑾又是一个痴儿,堂堂一个男子汉动不动就哭鼻子,就更加让沈悦反感了。 微微的抬起下颚,沈悦的眼神清淡无波,冷声的警告:“不要跟着我。” 留下这句话,沈悦牵起缰绳,调转着方向准备离开,才刚动,手臂就被沈尧瑾一把拽住,还紧追不舍地喊着四哥。 手臂被扯住,没有办法前进,沈悦侧着脸去看,脸庞结了冰般冷淡,抬起手刚想再给他一个耳光,但是又见沈尧瑾的半张脸都肿了起来,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眸满满的都是孺慕和讨好,见沈悦抬起手,也没有任何要躲避的意思,好像不管沈悦怎么对待他都没有任何的怨言。 僵持了几秒钟,沈悦最终还是放下了手,眉眼之间的冷意稍微消散了一些。 沈尧瑾的脸颊还在火辣辣地疼,但是当他看到了沈悦表情微柔,就觉得不那么痛了。 收紧了手指,他把那纤细的手臂拢紧在手心中,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亲昵的叫着:“四哥,你就让尧瑾跟着你吧,我会很乖的。” 明明刚才还被打了一巴掌,点到现在都还是肿着呢,却还面带期盼的看着沈悦,拉着她的手臂,眼里倒映着满满都是沈悦的身影,好像生怕自己会被抛弃。 沈悦微皱着眉将沈尧瑾的手挥开,沈尧瑾立马就不安了起来,他可怜兮兮叫着四哥,沈悦没有搭理他。 沈悦骑着不快,她能清楚的听到身后有人正在小心翼翼的跟着。 转过头,沈悦眉微挑,泪痣妖冶,“跟丢了的话,我可不会等你。” 沈尧瑾先是一愣,然后激动的满脸通红,喜滋滋的跟了上去。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28)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两只狐狸在嬉戏,狐狸的身形娇小,窜在草丛里面几乎看不到影子,沈悦勒紧了马绳,悄声的靠近。 拉弓,对准。 “四哥!” 箭咻的一声飞了出去,狐狸却敏锐的听到了声音一下子逃窜没了踪迹。 沈悦抿了抿唇瓣,转头看过去。 沈尧瑾骑着马奔了过来,他还不知道犯了什么错,喜气洋洋的来到了沈悦的身边,露出一个傻笑:“四哥,我追上你啦,四哥跑的好快,尧瑾差点就追不上了。” 沈悦冷着一张脸,提着马绳靠近,毫无预兆的一巴掌扇上沈尧瑾的脸上,声线冷的刺骨:“蠢货,我的猎物都被你给吓跑了!” 沈尧瑾的头都被沈悦打偏在一侧,力道有点重,他的半张脸都被打红了,沈悦已经放了好久都没打过他了,以至于脸上的疼痛让他有些呆愣。 心里又委屈又难过,眼眶都红了,他想哭,但忍着没有掉眼泪,声音却不由得带着几分哽咽,哭哭啼啼地诉苦,奢望能得到眼前人的怜惜,“四哥,脸上,痛痛。” 沈悦的性格本来就喜怒无常,上一秒能笑嘻嘻,下一秒就能眼睛都不眨的一刀刺过去。 只是一巴掌还算是比较好的了,要是如果是旁人,可不只是单单的一个巴掌。 沈尧瑾又是一个痴儿,堂堂一个男子汉动不动就哭鼻子,就更加让沈悦反感了。 微微的抬起下颚,沈悦的眼神清淡无波,冷声的警告:“不要跟着我。” 留下这句话,沈悦牵起缰绳,调转着方向准备离开,才刚动,手臂就被沈尧瑾一把拽住,还紧追不舍地喊着四哥。 手臂被扯住,没有办法前进,沈悦侧着脸去看,脸庞结了冰般冷淡,抬起手刚想再给他一个耳光,但是又见沈尧瑾的半张脸都肿了起来,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眸满满的都是孺慕和讨好,见沈悦抬起手,也没有任何要躲避的意思,好像不管沈悦怎么对待他都没有任何的怨言。 僵持了几秒钟,沈悦最终还是放下了手,眉眼之间的冷意稍微消散了一些。 沈尧瑾的脸颊还在火辣辣地疼,但是当他看到了沈悦表情微柔,就觉得不那么痛了。 收紧了手指,他把那纤细的手臂拢紧在手心中,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亲昵的叫着:“四哥,你就让尧瑾跟着你吧,我会很乖的。” 明明刚才还被打了一巴掌,点到现在都还是肿着呢,却还面带期盼的看着沈悦,拉着她的手臂,眼里倒映着满满都是沈悦的身影,好像生怕自己会被抛弃。 沈悦微皱着眉将沈尧瑾的手挥开,沈尧瑾立马就不安了起来,他可怜兮兮叫着四哥,沈悦没有搭理他。 沈悦骑着不快,她能清楚的听到身后有人正在小心翼翼的跟着。 转过头,沈悦眉微挑,泪痣妖冶,“跟丢了的话,我可不会等你。” 沈尧瑾先是一愣,然后激动的满脸通红,喜滋滋的跟了上去。 有了沈尧瑾这个拖油瓶的存在,沈悦狩猎的难度可不是高了一点,偏偏又是她让对方跟着,就算现在要把他赶走也不好赶,只能憋屈的任由对方跟着,一路上都没有给他一个好脸色,沈尧瑾就是一缺心眼,在沈悦面前,就是喜欢热脸贴冷屁股。 围猎也是有地图规划,超过了围猎场的范围就比较危险,沈悦有围猎的经验,之前为了寻找更凶猛的猎物,也突破过围猎场范围之外,每次都可以完美的脱身,甚至还捕猎到猛虎雄狮。 天已经开始黑了,夕阳快要落山,夜幕就要降临,很快最后一缕霞光也暗了下去。 茂密的树林间虫蝉的叫声格外的响亮。 因为沈尧瑾,沈悦今天的收获与以往相比简陋了很多,天也黑了,沈悦只能不甘的掉头回去。 沈尧瑾一路下来就猎到了一只小白兔,还活着,哪怕他再小心,也钉住了兔子的耳朵,他还难过了很久,愧疚的和小白兔道歉。 这傻子一路上都在叽叽呱呱,沈悦很烦,偏偏对方又顶着巴掌印,冰冷的话语堵在喉咙里,最终还是没有吐出来。 沈悦的方向感很强,照着原来的地方原路返回,突然,沈悦眼神一凛,背脊有种发凉的感觉。 她猛的转过头,树叶很茂密,遮住了微亮的光线,漆黑的后丛林,闪耀着几双绿莹莹地眼睛。 沈尧瑾慢半拍的看了过去,瞳孔放大。 “四,四哥,有有狼……” 因为惧怕的原因,声音都有些抖。 有黑暗作为遮挡,那发光的眼睛更显得诡异。 沈悦很冷静的迅速观察,很快就总结出来一共有五只狼,箭已经用完掉了,马儿也已经跑了一天没有进食,就算跑起来速度也一定比不过狼,更何况这是一群狼。 身上唯一的武器就是一把匕首,但是很显然,如果和狼群一起的话,是一种极其愚蠢的方法。 而且还没有火把,那些狼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 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皇帝那边一定也可以察觉到不对劲,他知道沈悦喜欢来猎场范围之外狩猎,每次到了一定的时间点都会派一些侍卫来找,已被不时之需。 沈悦很冷静的分析了下来。 唯一的办法就是两个人之中,其中有一个人留下来拖住,而另一个人则是去找救援。 很显然,沈悦对这里的路很熟悉,最近的小路,最快的速度都是被她掌控着。 沈尧瑾已经靠着她很近了,乎这样才有一些安全感,驱散了心底的一丝恐惧。 那泛着绿光的眼睛,沈尧瑾更是不敢多看两眼。 攥住了沈悦的温凉柔软的手,沈尧瑾压着嗓音,手却开始发抖。 “四哥,我好害怕……” 沈悦看了过去,在黑暗之中,沈尧瑾并没有看清沈悦的表情,只能感受到对方的视线冷漠的像是在看一件没有任何价值的物品。 她的语气依旧是平静的,叫着沈尧瑾的名字,“沈尧瑾。” 这是沈悦第一次叫沈尧瑾的全名,之前都是一直叫着傻子,好像他不配拥有名字。 但是在这个时刻,沈尧瑾却没有任何的欣喜之意,反而还浮现出莫名的恐慌,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他抓紧了沈悦的手,指尖掐进了沈悦的手臂。 “四哥,四哥,不要丢下我,我害怕,四哥。” 他不安惊慌到语无伦次,只是拽着沈悦的手,就像抓住生命里的最后一根稻草。 沈悦低眸,嗓音浅淡,“这样下去,我们两个人都会没命,你在这里拖住,我会叫人过来救你,这是唯一的办法。”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29)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因为七皇子的重伤,这次围猎草草的就结束了,天还没有亮就浩浩荡荡的回了皇宫。 七皇子寝宫的烛火燃烧了两天两夜,丫鬟端着一盆又一盆血水出来,药味掺杂着血腥味隔着老远都可以闻到。 太医也放了两日没闭眼,终于从阎王那儿把七皇子给拉了回来。 灯火烛明,浓郁的药味涌动。 哪怕在昏迷中,剧烈的疼痛也让他睡得不安稳,额头冷汗涔涔,脸色如纸一般惨白。 脑袋一片昏沉,他觉得自己做了一场很长的梦,并不太记得里面的场景,只是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无数只蚂蚁啃咬,也许是身体上的痛,或许是别的什么。 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视线模糊一片,他艰难的转过了头,看到了晃动的人影。 有人轻声的在耳边叫他。 “沈尧瑾?” “沈尧瑾?” 熟悉而又华丽的声线让沈尧瑾的脑袋更加的混沌,也是莫名的,听到这声音竟让他眼眶突然发烫。 张了张嘴,沈尧瑾想说些什么,却没有任何的力气,只能无力的半张着嘴巴。 温热的眼泪溢出了眼眶,滑落的发丝中,很快就消失不见。 到了半夜沈尧瑾又烧了起来,烧的很严重,嘴上说着胡话,太医叹息,给出了一个结论,如果七殿下熬不过今晚的话,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沈悦发了好大的脾气,把那些太医骂了个狗血淋头,她的情绪很少外露,此刻硬是被气红了眼。 沈尧瑾的脸很烫,面色煞白,他身上伤的很重,腿部被咬下了几块肉,鲜血淋漓一片,几乎可见白骨。 哪怕现在伤口都包扎好了,凑近了却依旧可以闻到血腥味。 这个傻子一直都是疯疯癫癫,好像有着使不完的劲儿,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呼吸微弱的如同一个死人。 沈悦按着额角,指尖发白,屏着呼吸深吸了几口气,很奇怪,明明对方不过是一个傻子,死了就死了,要怪就怪他的命不好,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可偏偏她看着床榻上苍白如纸的沈尧瑾,心里好像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就好像活生生的咽了无比苦涩的蛇胆,嘴里是化不开的苦。 夜空中星光点点,光影明月,和远处的辉煌灯火混杂一处,交错难辨。 沈悦慢慢的靠近,影子单薄。 沈尧瑾已经烧糊涂了,也许是身上的伤口实在是太痛了,眼睛紧紧的闭着,泪水却从眼角一滴滴的往下掉。 沈悦伸手拂去他眼角的泪水,略微温凉的触感让沈尧瑾格外的留恋,他蓦然出手,如焊铁一般没有任何缝隙的攥拑住了沈悦的手。 很凉。 脸上都是汗,他把脸往沈悦的手心里蹭着,透着一股依赖感,当他感受到了这只手的主人要抽离开的时候,没由来的让他感到惶恐,泪水刷刷刷的往下面流。 “被丢下我,四哥。” “我好疼啊……” “要疼死了……” 他呼出来的气息滚烫灼热,双线嘶哑哽咽的不成样子,小幅度的抽噎着,脊背微微地发抖。 耳边似乎有人在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然后他就感受到了有人在旁边轻声的哄着,那声音真的是温柔极了,好像身上也没有那么痛了。 —— 金色的阳光从密密的松针的缝隙间射下了,形成了一束束粗粗细细的光影,把飘荡着轻纱般薄雾的林荫照的通亮。 浴池雾气腾腾,香味弥漫。 沈悦靠在浴池边沿,后脑勺往后仰,肌肤冷白,在温热的池水中都没有渲染出一丝红晕,薄薄的肌肤下黛青色的血管脆弱又漂亮。 闭着眼睛,眼下是一片青色,眉眼之间是遮不住的疲惫。 过了许久,沈悦闭着眼睛,呼吸越发平稳。 雾气如同一层薄纱,香气四溢,恍若仙境,如梦如幻。 福安悄无声息的走近,熟练的拿起挂在一旁干净的衣袍,来到了沈悦的身边,用衣袍把沈悦包住轻松的抱起,他从始至终都没有看不该看的地方,脚步平稳。 睫毛动了动,沈悦甚至都不需要睁开眼睛,闻到了熟悉的气息,毫无防备的任由他抱着。 沈尧瑾的烧已经退了下来,去,还是处于昏迷的状态,这几天沈悦一直都在亲自照顾着沈尧瑾,到了最后倒是把自己的身体给熬垮,感染上了风寒,怕传染给沈尧瑾,于是就没有再去。 原本只是以为只是一场普通的风寒,却不曾想到后面还越发的严重。 盘木几上摆着一盏紫铜麒麟香炉,静静的吐着云纹般的香烟。 霍刀端着药进来了,绕过了屏风,视线一扫就看到了半躺在软榻上的身影。 她只手撑着下巴,肤白唇红,眼睑下的泪痣如同朱砂,肩膀上就披着一件青蓝色的薄袍,发丝慵懒的披在肩上。 霍刀走起路来是没有声音的,整个人就像一道无声的影子,他来到了沈悦的面前,半蹲了下来,把原本快要滑下来的薄袍拢紧。 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的颤抖,过了一会儿,才睁开了眼睛。 霍刀的眼珠子动了一下,目光落到了沈悦苍白的脸上,嘴巴动了动。 “喝药。” 苦涩的药味很是磨人,沈悦垂下眼,红痣鲜红欲滴。 沈悦是一个特别怕苦的人,从小到大最讨厌就是喝药了,每次喝药的时候,福安都会特意为她准备一小盘蜜饯。 而霍刀很显然并不知道这一点。 沈悦端起药,循着长痛不如短痛,一口直接喝了干净。 霍刀的目光落到了沈悦的身上就不动了,等沈悦药都喝完了,他的视线依旧没有任何的掩饰。 被这样充满侵略性的眼神看着是谁都有点不舒服,更何况还是脾气实在是算不上好的沈悦。 她掀起了眼帘,模样却是尤其的冰冷。 “你在看什么?” 霍刀似乎并不觉得自己的眼神有多么的冒犯,目光幽深晦暗,平澜无波。 啪—— 脸被打歪了过去,霍刀的瞳孔微动,侧着眼睛看过去,见沈悦泛红的眼尾和冷冰冰的神色。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30)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沈悦伸手拂去他眼角的泪水,略微温凉的触感让沈尧瑾格外的留恋,他蓦然出手,如焊铁一般没有任何缝隙的攥拑住了沈悦的手。 很凉。 脸上都是汗,他把脸往沈悦的手心里蹭着,透着一股依赖感,当他感受到了这只手的主人要抽离开的时候,没由来的让他感到惶恐,泪水刷刷刷的往下面流。 “被丢下我,四哥。 莫妈妈被她爆发出来的动作吓得后退两三步,莫爸爸瞪圆了眼睛,似乎想要教训她。 黛儿不忿的皱了皱好看的鼻子,很不服气。炎北这句话直接把她排除在外,分明是不想和她动手,或者说,暗示她不如姬百合。 就在灵月那话刚说完没有多久,大夫人噗通跪下了去,声音变得哽咽了起来。 然后他抱起白又年身躯,祭出仙剑,化为白光,直冲一层入口而去,在异魂渊之上的众人看到又有一束白光从渊下直冲向上,他们更加疑惑卿炎一行是怎么回事了。 “你说的是真的?”晋国候看到了一线希望,立即开始喊话,那欣喜若狂的模样让人看上去好像他非常胸有成竹一样,南霜的箭术自己刚刚自然是看过了,不过领教过了是一方面,看到了射箭的人又是一方面。 夏如雪望着霍金斯,似乎在刚才的那个瞬间,她看见了一些东西,又似乎什么都没看见。 其实这个问题,她曾经考虑过的,但是却不敢去深入的想,或者多想。 “雷弟,难道你到南都之后都没回过家?”赵莉雅嘴角一勾,表情暧昧的看着他。 三长老马上瞪着四长老和五长老,二位老者马上又不支声了,继续看黑火。 闪身来到一道沙丘之上,四外张望,只见黄沙漫漫,与天际一线,根本就看不到什么树木,只有一些苦力怕和蜘蛛在太阳的烘烤下茫然的在沙漠中徘徊。 “额……”鸣人有些无语了,以前看动漫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见到她几乎像是没事人一般地不在意自己的走光,他该说‘你的神经也太强大了吧’之类的话吗? 红色的能量光束在消灭史莱姆之后依然向上直冲,最终击散了空中的大片云层,打入大气层,这才缓缓消散。 说着,他即双臂一震,千千万万道剑气喷薄而出,排山倒海地冲向人马族长。 基本上也就用了一炷香的时间,这些外出探查的人员便走了回来,和壮汉说了一句之后,壮汉便端着水果和肉食走了进去。 “掉在里面了呢,进去看看吧。”呆萌胆大的鞠川静香说着便扭着诱人的身躯走进了树林,不知道是想要救人呢还是因为好奇。 只见远处的基德一把推开自己身上的草帽路飞,带着满目狰狞的神色从地上站了起来,原本性格就残忍暴炭的他已经彻底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只不过你利用须藤,也等于是利用了我吧,结果我却什么都不知道。”堀北铃音忍不住将手放在了高桥东的腰上,忍不住捏了一把。 “鸣人,就在这家服装店看看怎么样?”鞠川静香脸上泛着轻松地笑容,指着一家比较大的服装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鸣人,征求他的意见。 罗暄只得跟出来。紫梅从地捡起一根树枝,拗去枝桠,递给了罗暄。 “我是不会骂你,可我会揍你。”周羽裳只能让自己变得更凶残。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31)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太子似乎被她厚颜无耻的推辞给震惊住了,咬牙切齿地道:“我总会抓住你的把柄!” 沈悦冷冷的看着他,姿态高高在上,唇色艳丽灼人。 “随时恭候。” 太子冷哼了一声,甩袖愤愤的离开。 福安低着头,把红肿的脸给藏起来。 下巴背另一只柔软的手给抬了起来,福安整张脸都暴露在了沈悦的面前。 福安的睫毛颤了一下,微微侧过头,下意识的想要把伤口给藏起来,忍住了想要离开的冲动。 近距离看才发现脸部肿的更厉害,看来太子是真的下了重手。 福安根本就不敢看面前的人,眼神一个劲的闪躲,脸上柔软的触感传来酥麻的感觉,他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得到珍视。 那张在明亮的光线映照下更加漂亮的面孔夹带着冰霜,弥漫着冰冷的压抑感。 “很痛吧?” 那声线格外的轻柔,就如同一根羽毛拂过了心尖。 “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她冰冷的面色慢慢的回暖,对着福安露出了一个笑容,冷淡,阴翳。 吐出来的气息是温热的,她抱紧了福安,几乎整个人都缩在了福安的怀里。 泪痣很艳,她对着福安保证,温柔的不可思议。 “很快……” —— 怡香园乃是长安城的最消遣的地方,是世家贵族,权贵少爷们的销金窟。 这地方可比青楼勾栏院要高档的多,在这里的舞姬都是卖艺不卖身,就弹弹琴跳跳舞,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 女子也个个都是美若天仙,举手投足一点都不轻佻,文文弱弱,另有一番韵味。 施维是怡香园的常客,对这里比对自己家都还要熟悉。 可惜他已经放了很久没有来了,如今再次来看,总觉得少了一股味道,也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 美人依旧是美人。 琴呢,依旧是好琴。 却再也没有了之前那股新鲜的劲儿,施维喝着美酒,神情恹恹。 听久了甚至还有了烦躁之意,施维挥了挥手,示意里面的人都出去。 百般无聊的喝着酒,施维对自己的这种行为都觉得莫名其妙,明明自己性子风流成性,这些年以来一直都在花楼香园穿梭着,要是厌倦了,那便换一个。 可如今看着那一张张面孔,却觉得索然无味。 脑海中不禁浮现了那张雪白浓艳的脸,泪痣鲜艳欲滴。 施维垂下了眼睫,他面前的酒杯中,映着他的脸,酒液泛起了层层的涟漪,像极了他此刻的心。 半响,他失态的捂住了自己的脸。 真的是魔愣了,四皇子是何等的身份?她可和这些舞姬卑贱的玩意不同,并不是想碰就能碰到的。 外传来侍卫的声音,“公子,府中中来了贵客。” 施维蓦然的抬头,能在他府上称得上贵客的,而且会主动来找他的,也就只有——四皇子了。 急忙的起身,施维步伐匆匆,眼中是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期待和欣喜。 “回府!” —— 施维用了最快的速度赶回了府邸,果真看到了心心念念的人。 她一袭黑衣,袖口绣着精致漂亮的花纹,背对而站,身形挺拔削瘦。 原本急促的脚步慢慢的降了下来,距离越来越近,施维的心跳也如同擂鼓一般失了频率。 不由的痴痴叫道:“四殿下。” 单薄的身影转过了身,深色的衣服清凌凌的映着她的肤色,白的晃眼。 施维脸上露出了热切的笑容,“殿下,我们进去说。” 来到了书房,关上了门,施维的视线就没离开过那张异常艳丽的脸,嘴上还不忘一本正经的问:“不知殿下亲自过来,所谓何事?” 沈悦眼尾挑起,眉眼如画,收音冷冷淡淡,如甘甜清浅的酒水,“就是来看看。” 普通又客套的一句话,偏偏从她的嘴巴里说出来,味道好像都变得不太一样。 施维最大的优点就是脸皮厚,堪比城墙,基本就没红过脸,可是当他现在对上沈悦的眼睛,连登的一下就红透了,一向巧舌如簧的嘴巴也变得结结巴巴,吐不出一个好话。 他就没这么丢脸过,而是还是在沈悦的面前,此时更是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沈悦的嘴角浅浅抿起,静静地看着施维脸红像煮熟了的虾子,似乎还疑惑,侧着脑袋。 “可是觉得热?” 施维简直是受宠若惊,“对,对,书房太闷了,臣现在就把窗户打开。” 他嘴上说着,就去窗户给撑开了,擦掉了额间溢出来的汗珠,脸颊通红,一副格外闷热的模样。 沈悦倒是没有觉得有多热,她看着挂在书房上的画卷,都是出自名师之手,普天之下恐怕都找不到一模一样的,施维倒是懂欣赏。 “施维。” 这一声,就如同惊醒了施维似的,他克制住自己的目光,虚假稀薄的恭敬的下面,是露骨的痴迷。 “臣在。” 沈悦的视线依旧停在那幅画上,“我之前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 施维趁着四殿下背着身看不见,于是目光变得越发的贪婪渴望,语气依然轻柔温顺。 “那名太医名叫刘晓,与皇后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后来刘晓家中败落,刘晓便从了医,在皇后入宫的时候,刘晓也紧跟着去了,而皇后每次也会借着调养身体的理由,会叫太医过来,恐怕在老早之前两个人就已经暗度陈仓。” 沈悦侧过了头,长睫如蝶一般轻微颤抖,侧脸的线条优美的形如流水,泪痣姝丽。 施维办事效率一向很好,沈悦很欣赏这种人,因此,也会给点好脸色。 “还有呢?” “每到初八,子时,刘晓就会换上太监服去坤宁宫,寅时才会离开。” 暗度陈仓了这么久,竟然都没有人发现,却被施维这个人精发现了,不得不说皇后表面上的功夫是做的极好的,连皇帝都一点都没察觉出来,也正是因为如此,到时候事情败露,就更加的难收场了。 太子…… 也不过是个假的罢了。 要是没有了太子这个身份,他又能翻出什么浪来呢?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32)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女子也个个都是美若天仙,举手投足一点都不轻佻,文文弱弱,另有一番韵味。 施维是怡香园的常客,对这里比对自己家都还要熟悉。 可惜他已经放了很久没有来了,如今再次来看,总觉得少了一股味道,也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 美人依旧是美人。 琴呢,依旧是好琴。 却再也没有了之前那股新鲜的劲儿,施维喝着美酒,神情恹恹。 听久了甚至还有了烦躁之意,施维挥了挥手,示意里面的人都出去。 百般无聊的喝着酒,施维对自己的这种行为都觉得莫名其妙,明明自己性子风流成性,这些年以来一直都在花楼香园穿梭着,要是厌倦了,那便换一个。 可如今看着那一张张面孔,却觉得索然无味。 脑海中不禁浮现了那张雪白浓艳的脸,泪痣鲜艳欲滴。 施维垂下了眼睫,他面前的酒杯中,映着他的脸,酒液泛起了层层的涟漪,像极了他此刻的心。 半响,他失态的捂住了自己的脸。 真的是魔愣了,四皇子是何等的身份?她可和这些舞姬卑贱的玩意不同,并不是想碰就能碰到的。 外传来侍卫的声音,“公子,府中中来了贵客。” 施维蓦然的抬头,能在他府上称得上贵客的,而且会主动来找他的,也就只有——四皇子了。 急忙的起身,施维步伐匆匆,眼中是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期待和欣喜。 “回府!” —— 施维用了最快的速度赶回了府邸,果真看到了心心念念的人。 她一袭黑衣,袖口绣着精致漂亮的花纹,背对而站,身形挺拔削瘦。 原本急促的脚步慢慢的降了下来,距离越来越近,施维的心跳也如同擂鼓一般失了频率。 不由的痴痴叫道:“四殿下。” 单薄的身影转过了身,深色的衣服清凌凌的映着她的肤色,白的晃眼。 施维脸上露出了热切的笑容,“殿下,我们进去说。” 来到了书房,关上了门,施维的视线就没离开过那张异常艳丽的脸,嘴上还不忘一本正经的问:“不知殿下亲自过来,所谓何事?” 沈悦眼尾挑起,眉眼如画,收音冷冷淡淡,如甘甜清浅的酒水,“就是来看看。” 普通又客套的一句话,偏偏从她的嘴巴里说出来,味道好像都变得不太一样。 施维最大的优点就是脸皮厚,堪比城墙,基本就没红过脸,可是当他现在对上沈悦的眼睛,连登的一下就红透了,一向巧舌如簧的嘴巴也变得结结巴巴,吐不出一个好话。 他就没这么丢脸过,而是还是在沈悦的面前,此时更是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沈悦的嘴角浅浅抿起,静静地看着施维脸红像煮熟了的虾子,似乎还疑惑,侧着脑袋。 “可是觉得热?” 施维简直是受宠若惊,“对,对,书房太闷了,臣现在就把窗户打开。” 他嘴上说着,就去窗户给撑开了,擦掉了额间溢出来的汗珠,脸颊通红,一副格外闷热的模样。 沈悦倒是没有觉得有多热,她看着挂在书房上的画卷,都是出自名师之手,普天之下恐怕都找不到一模一样的,施维倒是懂欣赏。 “施维。” 这一声,就如同惊醒了施维似的,他克制住自己的目光,虚假稀薄的恭敬的下面,是露骨的痴迷。 “臣在。” 沈悦的视线依旧停在那幅画上,“我之前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 施维趁着四殿下背着身看不见,于是目光变得越发的贪婪渴望,语气依然轻柔温顺。 “那名太医名叫刘晓,与皇后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后来刘晓家中败落,刘晓便从了医,在皇后入宫的时候,刘晓也紧跟着去了,而皇后每次也会借着调养身体的理由,会叫太医过来,恐怕在老早之前两个人就已经暗度陈仓。” 沈悦侧过了头,长睫如蝶一般轻微颤抖,侧脸的线条优美的形如流水,泪痣姝丽。 施维办事效率一向很好,沈悦很欣赏这种人,因此,也会给点好脸色。 “还有呢?” “每到初八,子时,刘晓就会换上太监服去坤宁宫,寅时才会离开。” 暗度陈仓了这么久,竟然都没有人发现,却被施维这个人精发现了,不得不说皇后表面上的功夫是做的极好的,连皇帝都一点都没察觉出来,也正是因为如此,到时候事情败露,就更加的难收场了。 太子…… 也不过是个假的罢了。 要是没有了太子这个身份,他又能翻出什么浪来呢? 说不准,到最后连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 想着到时候太子的惨状,沈悦的心情就格外的愉悦,鲜红饱满的唇瓣抿着微弯,那张精致宛若妖魅的脸,因为这个笑容,有种难言的靡丽。 看着眼前的男人,沈悦毫不吝啬的夸奖了一句:“你做的很好。” 这些事情也是施维费了很大的劲才查清楚的,他是一个很精明的人,不管是对谁说话,都喜欢说一半留一半,但是面对沈悦,他恨不得把自己所知道的全都吐出来,哪怕只是得到了一句简单的夸奖,也会让他激动的浑身发抖。 施维的眼眸微暗,立刻讨好的说道:“这是臣应该做的。” 他这样降低姿态很显然是对的,沈悦的神色罕见的柔和了几分,乌黑清凌的眼眸微眯,看着施维,“那你有什么想要的?” 要是之前,施维就是一个俗人,他就喜欢简单的金银财宝,绝色美人,人就一生,不就图个快活吗? 别人都说他俗,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铜臭味,可偏偏他就是喜欢。 但是如今,他自己也觉得那些俗,实在是太俗了,跟眼前的四殿下相比,根本就不堪入眼。 现在,尊贵的四殿下亲自问他想要什么,施维难以仰制心里的情绪,血液在身体里翻涌,热意横冲直撞,宛若即将爆发出来的岩浆。 施维悄悄的深吸了好几口气,开口时声音依然带了些几不可查的热度,“殿下,臣什么都不想要了,能为您效劳,是臣的荣幸。” 他长得面如冠玉,气质卓然,哪怕是拍马屁也做的比一般人都还要赏心悦目,说着也比一般人说的好听。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33)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对于他这般隐忍的态度,沈悦似乎是觉得很有趣,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轻轻的在他的脸上吹了一口气,果然,程谦恭整个人都跟着抖了一下。 “四殿下,请你自重……”咬紧牙关,想撑着冷漠疏离的外表,可其实通红的脸已经暴露了所以。 沈悦轻笑了一声,眼睑下至的泪痣迤逦靡丽,那笑容很浅,很淡,却暖的好像能融化冰川上的寒雪。 温暖了冰封的岁月,惊艳了流逝的时光。 暗暗涌动的暖香馥郁甜腻,如同腐烂被揉碎的花瓣,轻而易举的勾出人心底里面最阴暗的欲念和破坏欲。 她笑起来很美。 是这个世间不该拥有的美丽。 暗欲痴迷到了最深处,只会想要占有,或者毁灭。 面对着程谦恭,沈悦总是会露出更多的情绪,活的更像一个人。 掌心下程谦恭的心跳如擂鼓一般。 那双眼睛看似冷漠,其实眼底却还有藏不住的慌乱和羞涩。 有点可爱。 程谦恭抓住沈悦的手腕,想要将她给拽开,没有想到沈悦又凑上前,咬了一口他的下唇,稍微的刺痛,叫他手上的力气突然消失了,浓郁的香气一直都萦绕在鼻尖,他的呼吸都滞住了,像是傻了。 “喜欢吗?” 纤长浓密的睫毛掀起,她的眉眼漂亮耀眼,笑的温软如花。 毫无保留。 那一瞬间,程谦恭的心里突然就产生了一种错觉。 就好像,沈悦喜欢他,喜欢到……不可自拔。 但他很快的就回过了神,因为他知道,向沈悦这种人,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喜欢。 “程谦恭……” 华丽奢靡的声线,合着那淡淡浅浅的暖香,从耳廓吹进耳朵里,夹杂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 饱满艳丽的唇肉,抵在了男人通红的耳尖。 纤细柔软的手臂如蔓藤似的缠住了他的脖子,宛若只能攀附着他才能活下去。 亲密暧昧的举动就仿佛两个人是一对深爱不已的夫妻。 “程谦恭,为什么不推开我?” “你是不是也对我有几分喜欢?” 肆无忌惮又胜权在握。 程谦恭身上的热度升温,额头上出了层汗,耳尖被舔了一下,随后温柔的啃咬着,有着轻微的痛意,但是更多的是痒和麻。 那些话,让程谦恭面红耳赤, 喉结滚了滚,程谦恭的心跳都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他从身到心都是青涩的,根本就经不住沈悦的挑逗,没过一会儿呼吸就已经乱的不成样子。 他知道自己应该立马推开,然后狠狠的呵斥沈悦一顿,但是伸出来的手却不由自主的搂紧,指腹小幅度的摩挲着。 “唔。” 程谦恭扬起了头,呼吸停顿了片刻,又蓦然急促了起来,宛如落水的人贪婪的呼吸着。 手臂收紧,带着自己都不知道的占有欲把沈悦圈禁在怀中,一呼一吸皆是滚烫。 沈悦摸着他被汗水浸湿的脸,嫣红的唇,微微一弯,便是漂亮而美好的弧度。 像是纵容一般的叹了一口气。 “以下犯上。” 那慵懒的声线,如同落在了程谦恭的心尖上,每一个字都砸在了重弦上,让程谦恭的心里猛的一跳。 心里徒生的欲念,浓烈的如同火燎。 程谦恭闭着眼睛,虽然明白沈悦只是为了戏弄他才这般做,但是他却还是中招了,他甚至有些厌恶心神动摇的自己,还有些烦闷。 沈悦挑逗人的手法如此的娴熟,是经常这样对待别人吗?就像对待他一样。 程谦恭以为自己的第一个反应会是厌恶,会觉得脏,他没有碰过任何的女人,对于性爱这方面也并不感兴趣,只是想着等时间到了,自然而然的成婚,然后与妻子相敬如宾。 可是这一切都被沈悦打破了,或者说,他的心被沈悦搅乱了。 对方可以随时随地的抽身离开,或者只是一时兴起。 这么想着,焦躁的怒火烦闷从心头头卷起。 “四殿下是对谁都这样吗?” 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出声,声音阴冷带着冰渣。 沈悦一愣,并没有生气,眉眼仍然还是那么的漂亮,慢声道:“你很在意吗?” 当然不是。 她很讨厌别人的触碰,谁要是敢碰她,沈悦会眼睛都不带眨的把对方的脑袋给砍下来,但是程谦恭不一样。 对于沈悦来说,程谦恭就是药,在程谦恭的身边,沈悦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她好像才会有人类该有的七情六欲。 那抹温暖的光亮,拼命的被她抓在手心里,每一刻都不敢松开,哪怕会灼伤手,刺痛的鲜血淋漓,都不会松开。 反手制止住了沈悦那弧度精致流畅的手腕,他的眼瞳是纯粹,一种渗着冷淡的黑色,让人想到冻结的寒霜。 “有什么可在意的呢?我只是嫌脏罢了。” 低沉的声音压的极轻,听起来甚至有些阴沉的味道,黑眸风云翻涌,只倒映了沈悦的身影。 他在她耳边,一字一顿的轻声道。 恶意满满。 “四殿下,是那些男人满足不了你吗?” 很难相信,这样的话会从程谦恭的口中说出来,他性子谦和文雅,有着文人的风骨和傲气,粗鄙的字眼是一个字都不会说,哪怕是再生气,都不会失了礼节。 但是面对沈悦,他所坚持,所克制的一切好像都如同虚设,轻而易举的就被打破,失控。 用那充满恶念,阴暗的欲望的字词,来践踏沈悦,似乎这样才可以说明自己并没有深陷其中,并没有动心。 沈悦的瞳孔深处浮现出细微的刺痛和难过,旋即,一抹笑颜浅浅的掠上了她的唇畔,“他们哪能和陈大人比呀?” “在这长安城谁不知道程大人的大名,才学斐然,貌若潘安,我瞧着很是喜欢,自然也想放在手心里把玩。” 如果真的要痛的话,那就一起痛好了。 沈悦的眉眼染上了华艳的凉薄,反正,她早就疯了。 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哪怕是……讨厌,也无所谓。 忽略心底难言的苦涩,她笑得肆意放荡,恍若盛开到极致是牡丹花。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34)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腰肢被一只宽大滚烫的手拑住,贴上了男人坚硬如铁的胸膛。 干燥带着清新气息的薄唇吻了上来,在沈悦蓦然睁大的双眼中,程谦恭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好像并不是在轻吻一个人,而是在做一件极其简单而又无关紧要的事情。 没有任何的情意,涌动着的只有无比复杂的幽暗之色,仿佛有什么很可怕的东西被深深的压抑束缚着,蠢蠢欲动。 这样的眼神…… 这样的眼神…… 和记忆最深处邪恶幽暗的眼神一模一样,晦暗厚得像化不开的浓墨。 哪怕是用那极其潦草的情绪遮挡,也掩盖不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占有。 沈悦的脸色微微的发白,压抑许久的情绪在这一刻汹涌而来,憋着口气,想要稳住那越发急促的呼吸。 但没有用。 她瞥过头,躲开了男人的吻,胃里中翻涌着想要呕吐,浓浓的恶心感让她的脸越发的苍白病态。 她以为她会慢慢的淡忘年幼时的那段阴霾可怕的记忆,但是那种恐惧已经刻到她的骨子里了,跟着她这个人发烂发臭了。 忘不掉,根本就忘不掉。 哪怕是那些人已经死了,还是忘不掉。 被推开的程谦恭面无表情地盯了一会儿,眼神渐深,抬起手指如铁钳般掐住了沈悦的腮帮子,直接将她的牙关给挤开。 程谦恭垂下的眼睫,眼中阴阴暗暗的一团情愫压抑窒息。 “躲什么呢?”程谦恭语气冷了下来:“不是你说想要玩弄我吗?” 沈悦的瞳孔有短暂的恍惚,安静垂下的纤长黑睫,眼角点缀着红痣,在眼睑的精致雪白肌肤下,投下了淡淡的阴影,轻颤着就如同蝶翼翩飞的脆弱。 饱满艳红的唇被咬了又咬,颜色更加的糜艳。 “别……” “别碰我……” 刚才还染着笑意,主动地勾引,现在又装模作样的拒绝。 这是欲情故纵吗? 他清俊的脸上露出了嘲讽的冷笑,手指上的力道不松,捏得那片白腻如雪的肌肤不堪重负的透出艳丽的痕。 “程谦恭。”修长的脖子被伸拉长,划出了一道优美到窒息的弧度,华丽沙哑的声线带着些不易察觉的颤抖。 还在抗拒。 心脏被无名火烧的狂躁,程谦恭没有理会,甚至为了让沈悦恐惧,反而还更加的过分。 凶狠至极的啃咬,没有任何的柔情,好像不是亲吻,而是一种发泄。 他的呼吸,在这光线阴暗的车厢里听着,就好像是野兽喉咙中发出来的古怪音节。 手掌压在那雪白的后颈施力,完全被他掌控的沈悦发着抖,浓密的睫毛泪水沾湿,一簇一簇的,眼尾泛着红,病态漂亮。 等松开时,看着沈悦那红肿破碎的唇,渐渐觉得内心的烦躁平复了些,也稍微从猛烈失控的情欲中缓过了神。 沈悦的皮肤很白,是病态的苍白,犹如同枝头上的一埲雪。 深色的衣襟被粗鲁的扯开,露出来的脖颈修长雪白,此刻上面是一片青,一片紫,嵌在皮肉上,看起来有几分触目惊心。 他压下了心头莫名其妙的慌乱和紧张,把沈悦抱到软件上,认真仔细的替她整理好衣服,把所有的痕迹都一一掩盖住。 沈悦安安静静的任由他摆动,神色迷茫无辜,薄薄的皮肤下,可以看见脆弱美丽的青色血管。 程谦恭的指尖不小心拂过那片痕迹地肌肤,心跳如雷,血液都沸腾。 好像在无形之中有一条线把两个人捆在了一起,缠缠绕绕,深陷糜乱的沼泽中。 他再也无法脱身了。 只能和沈悦不死不休的纠缠。 程谦恭死死的握拳,指甲刺入掌心。 雨已经停了下来,空气中充满了潮湿清新的气味,泥土的腥味飘散开来,微风阵阵,凉意怡人。 苍翠的树木枝叶随风摇曳,细微的雨滴从树上掉落,簌簌作响。 —— 沈尧瑾的痴傻好了。 这件事情在宫中传遍了,年幼痴傻的七皇子因祸得福,受了重伤,发了高烧,醒来了之后把脑子给烧好了。 皇上也特意过去看望,在七皇子的宫中带了许久,听说,两人聊的很愉快,皇帝离开了没一会儿,一大堆赏赐的东西就被一一抬了进去。 好像很讨皇上开心。 这一瞬间皇宫暗风涌动,七皇子也早已不再是以前的七皇子,再也没有任何人敢怠慢,吃穿用度无一不精细。 浓黑夜色灯火通明,寝殿里的烛火舞动,光线的暖黄在冰冷的夜色中添了一分暖色,如一座漂浮在空中的华美羽阁。 沈悦坐在软榻上,用一只毛笔逗着乌龟,乌龟壳很坚硬,于是就用毛笔挠着乌龟的手脚。 乌龟坚强的爬,爬了半天都没有爬出沈悦的视线范围。 窗口透出的凉风绞得纱幔呼,剌剌的响,很快窗口就被关上,福安拿着一件薄袍给沈悦披好,轻声的嘱咐:“殿下,夜中凉,小心染上风寒。” 莹白柔软的指尖碰了碰乌龟坚硬的壳,沈悦低垂着眼睛,睫毛渡了一层金色的光,下颚线雪白,纯色艳红,像是无意间般的问道。 “老七好了,你说,他会怨我吗?” 怨她把他一个人丢在那里,让他独自面对危险的狼群,差一点点就丧命。 如果还是那个傻子的话,应该是不会计较,伤好了肯定又会巴巴的凑上来,甜甜蜜蜜的叫着四哥。 可是现在沈尧瑾好了有一些时日了,都没有来找过她,所以应该是怨的。 福安只是握住了她有些冰凉的手,抬起脸,白净清秀的面容在暖黄色的烛火下,温柔含笑。 “殿下,怨或不怨都不重要,不开心的事情,我们不去想。” 他啊,就想要殿下开开心心的。 其他的都不重要。 沈尧瑾就更不重要了,福安甚至还觉得七殿下是个麻烦精,他无知无觉的擅自闯进了殿下的心里,留下了痕迹,而后还什么都不懂。 而殿下对一旦上心的人,冷硬的心就会变得极其的柔弱。 这样,很容易受到伤害。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35)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窗外的银杏树枝繁叶茂,金黄枝叶飘飘扬扬,灿烂无比,叶子被吹的满天飞舞,落了一地。 福安跪在了沈悦的脚边,温顺如同狼犬。 低低的说道,耳尖微红。 “殿下的身边还有我。” 沈悦不由的轻笑起来,肌肤苍白,泪痣如朱砂,皎然如寒月。 似乎是叹息。 “福安,我只有你了。” 世人都以为她已经拥有了,王权富贵,人上人,以为她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 可其实,求而不得才是常态。 而她也是极其贫窭的,真心待她的也就只有福安了。 —— 又下了几天的雨,空气都变得湿润了些,窗棂半开着,晴光微暖,淡淡浅浅的花香飘了进来。 霍刀低头认真的替沈悦穿衣服,一层又一层的布料繁琐复杂,她的腰肢很细,腰带用力一收,就勾勒出优美漂亮的弧度。 在穿鞋的时候,霍刀蹲了下来,握住了沈悦的小腿,他的手掌宽厚又粗糙,厚厚的一层茧子几乎可以刮伤人,沈悦身上穿着的布料都极其昂贵丝滑,真丝坊制料而成,也就抓着沈悦小腿,那块布料就勾出了两条丝。 霍刀顿了一下,下意识的抬头去看,莫名的有些紧张,沈悦并没有太大的反应,睫毛半垂着。 粗糙的指腹摩挲了一会,似乎是局促不安。 殿下,好娇气。 他舔了舔牙尖,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干渴似的抿了抿嘴唇。 然后低下头。遮住了那一双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目光,悉心地为她穿鞋,他的态度太认真,太仔细,仿佛是在用心对待一个华贵又脆弱的瓷器,视若珍宝。 沈悦拉耸着眼睛,并没有太注意霍刀的所作所为。 霍刀有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把獠牙和利爪都收起来,仿佛一头无害的大猫,当然,这只是迷惑别人的假象。 —— 沈悦还是主动来找沈尧瑾。 在皇宫中,所有的人不管是背地里怎么样的,但起码表面上的功夫是不错的,个个都各怀鬼胎。 沈尧瑾恢复了正常,阴差阳错又得到了皇帝的重用,有人欢喜,有人愁,但是更多的都是觊觎。 这个时间段,七殿下的宫殿的门槛都快被踩烂。 而作为最开始的罪魁祸首,沈悦杉杉来迟。 她来的时候赶得挺巧的,沈尧瑾正在射箭。 一身黑色的劲装,巍峨的身材挺拔如山,强弓被拉开,一射,羽箭咻的一声飞了出去,沈悦就站在旁边,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又或许是她靠着这靶子太近了,而沈尧瑾射的又偏的太离谱,箭的方向对着她的脑袋。 就在箭快要飞过来的时候,离沈悦的脸只有几厘米,一只手稳稳的抓住了箭矢,手指一用力,箭被捏了成了两半。 霍刀的气息瞬间转化,好像退去了温顺乖巧的伪装,像一头野性难驯的恶狼,露出了锋利的獠牙,好似随时随地都会扑过去咬断裂猎物的脖子。 沈悦拍了拍霍刀的肩膀,让他冷静一下。 刚才还狼性毕露,凶狠阴戾的霍刀立马收敛住浑身的气息,低着头,面无表情的后退到沈悦的身后,又成了一只温良乖顺的恶犬。 沈尧瑾把手上的弓随意的给了旁边的侍卫,男人眉深目阔,俊美无俦,静静地看着沈悦,没有动。 两个人寥寥相望,一时之间谁都没有说话,就好像是一场无声的对峙。 最终,还是沈悦先笑了,她着了一身朱色的锦袍,华光流转,水一样在绣了白泽纹的锦缎上流动,鸦色的睫毛纤长浓密,脸庞雪白素净宛若玉质,完美到毫无瑕疵,他眼睑下至的泪痣艳丽鲜红,脸上的表情淡淡的,好似雪一般的冰。 明明是在笑,可是的表情却淡极了。 她向前走了几步,似笑非笑的说道:“怎么?不认识我了?” 沈尧瑾回过神,微微瞥起的眉很快就松开,淡漠道:“四哥。” 疏离至极。 没有在像从前那样疯疯癫癫的,一看到沈悦就欢欢喜喜的冲上前,撒娇卖痴的牵着她的衣角,叫着四哥四哥,好像永远都不知疲倦,好像每叫一分,心里的欢喜就多一分。 只要沈悦对他笑一笑,那个傻子就好像捡了天大的便宜一样,笑的一脸傻样,简直蠢的就没眼看。 沈悦以前觉得很烦,想着为什么有人会有这么多的话? 为什么有人天天可以这么高兴? 为什么有人的快乐是如此的简单? 哪怕到了现在,她都没有搞明白。 但是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因为那个傻子早已经死在了狩猎的丛林里,死在了狼群的口中。 是她害死了那个傻子。 而站在眼前的这个男人,早已不是那个满心满眼只有四哥的傻子了。 沈悦知道,刚才那一箭沈尧瑾是故意的,对着她的脑袋,只要慢了一点,那把箭就会刺穿她的脑袋,一秒窒息。 沈尧瑾是真的想要杀她,是真的想让她死。 所以,沈尧瑾是真的在怪她,怨她,恨她呀。 恨不得她去死。 沈悦忍住了喉头的哽塞,忽略掉心底的闷痛,面上的表情不变,眼尾微扬,淡淡的绯色靡丽的如同山茶花。 视线把沈尧瑾从上到下了一遍。 “看来你恢复的不错。” 沈尧瑾长得很高,眉目英挺,几脊背挺直,完全没有了以往痴傻的模样,和以前恍若是两个人。 听到沈悦的话,他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眼底却没有任何的笑意,只有肃杀和冷淡。 “托四哥的福,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他说完就走了两步去拿剑,刚才沈尧瑾没有动,沈悦还真以为他身上的伤已经好全了,但是现在一看沈尧瑾走路,就发现了有些不对劲。 沈尧瑾走路的脚有点坡,小腿连接着脚腕的发力点很不正常,一瘸一拐,步履蹒跚。 沈悦的目光一凛,带着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紧张问道:“你的腿……” 抽出剑鞘里的剑,沈尧瑾试了两下,手腕轻轻旋转,剑也如同闪电般快速闪动,这是把好剑。 窗外的银杏树枝繁叶茂,金黄枝叶飘飘扬扬,灿烂无比,叶子被吹的满天飞舞,落了一地。 福安跪在了沈悦的脚边,温顺如同狼犬。 低低的说道,耳尖微红。 “殿下的身边还有我。” 沈悦不由的轻笑起来,肌肤苍白,泪痣如朱砂,皎然如寒月。 似乎是叹息。 “福安,我只有你了。” 世人都以为她已经拥有了,王权富贵,人上人,以为她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 可其实,求而不得才是常态。 而她也是极其贫窭的,真心待她的也就只有福安了。 —— 又下了几天的雨,空气都变得湿润了些,窗棂半开着,晴光微暖,淡淡浅浅的花香飘了进来。 霍刀低头认真的替沈悦穿衣服,一层又一层的布料繁琐复杂,她的腰肢很细,腰带用力一收,就勾勒出优美漂亮的弧度。 在穿鞋的时候,霍刀蹲了下来,握住了沈悦的小腿,他的手掌宽厚又粗糙,厚厚的一层茧子几乎可以刮伤人,沈悦身上穿着的布料都极其昂贵丝滑,真丝坊制料而成,也就抓着沈悦小腿,那块布料就勾出了两条丝。 霍刀顿了一下,下意识的抬头去看,莫名的有些紧张,沈悦并没有太大的反应,睫毛半垂着。 粗糙的指腹摩挲了一会,似乎是局促不安。 殿下,好娇气。 他舔了舔牙尖,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干渴似的抿了抿嘴唇。 然后低下头。遮住了那一双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目光,悉心地为她穿鞋,他的态度太认真,太仔细,仿佛是在用心对待一个华贵又脆弱的瓷器,视若珍宝。 沈悦拉耸着眼睛,并没有太注意霍刀的所作所为。 霍刀有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把獠牙和利爪都收起来,仿佛一头无害的大猫,当然,这只是迷惑别人的假象。 —— 沈悦还是主动来找沈尧瑾。 在皇宫中,所有的人不管是背地里怎么样的,但起码表面上的功夫是不错的,个个都各怀鬼胎。 沈尧瑾恢复了正常,阴差阳错又得到了皇帝的重用,有人欢喜,有人愁,但是更多的都是觊觎。 这个时间段,七殿下的宫殿的门槛都快被踩烂。 而作为最开始的罪魁祸首,沈悦杉杉来迟。 她来的时候赶得挺巧的,沈尧瑾正在射箭。 一身黑色的劲装,巍峨的身材挺拔如山,强弓被拉开,一射,羽箭咻的一声飞了出去,沈悦就站在旁边,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又或许是她靠着这靶子太近了,而沈尧瑾射的又偏的太离谱,箭的方向对着她的脑袋。 就在箭快要飞过来的时候,离沈悦的脸只有几厘米,一只手稳稳的抓住了箭矢,手指一用力,箭被捏了成了两半。 霍刀的气息瞬间转化,好像退去了温顺乖巧的伪装,像一头野性难驯的恶狼,露出了锋利的獠牙,好似随时随地都会扑过去咬断裂猎物的脖子。 沈悦拍了拍霍刀的肩膀,让他冷静一下。 刚才还狼性毕露,凶狠阴戾的霍刀立马收敛住浑身的气息,低着头,面无表情的后退到沈悦的身后,又成了一只温良乖顺的恶犬。 沈尧瑾把手上的弓随意的给了旁边的侍卫,男人眉深目阔,俊美无俦,静静地看着沈悦,没有动。 两个人寥寥相望,一时之间谁都没有说话,就好像是一场无声的对峙。 最终,还是沈悦先笑了,她着了一身朱色的锦袍,华光流转,水一样在绣了白泽纹的锦缎上流动,鸦色的睫毛纤长浓密,脸庞雪白素净宛若玉质,完美到毫无瑕疵,他眼睑下至的泪痣艳丽鲜红,脸上的表情淡淡的,好似雪一般的冰。 明明是在笑,可是的表情却淡极了。 她向前走了几步,似笑非笑的说道:“怎么?不认识我了?” 沈尧瑾回过神,微微瞥起的眉很快就松开,淡漠道:“四哥。” 疏离至极。 没有在像从前那样疯疯癫癫的,一看到沈悦就欢欢喜喜的冲上前,撒娇卖痴的牵着她的衣角,叫着四哥四哥,好像永远都不知疲倦,好像每叫一分,心里的欢喜就多一分。 只要沈悦对他笑一笑,那个傻子就好像捡了天大的便宜一样,笑的一脸傻样,简直蠢的就没眼看。 沈悦以前觉得很烦,想着为什么有人会有这么多的话? 为什么有人天天可以这么高兴? 为什么有人的快乐是如此的简单? 哪怕到了现在,她都没有搞明白。 但是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因为那个傻子早已经死在了狩猎的丛林里,死在了狼群的口中。 是她害死了那个傻子。 而站在眼前的这个男人,早已不是那个满心满眼只有四哥的傻子了。 沈悦知道,刚才那一箭沈尧瑾是故意的,对着她的脑袋,只要慢了一点,那把箭就会刺穿她的脑袋,一秒窒息。 沈尧瑾是真的想要杀她,是真的想让她死。 所以,沈尧瑾是真的在怪她,怨她,恨她呀。 恨不得她去死。 沈悦忍住了喉头的哽塞,忽略掉心底的闷痛,面上的表情不变,眼尾微扬,淡淡的绯色靡丽的如同山茶花。 视线把沈尧瑾从上到下了一遍。 “看来你恢复的不错。” 沈尧瑾长得很高,眉目英挺,几脊背挺直,完全没有了以往痴傻的模样,和以前恍若是两个人。 听到沈悦的话,他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眼底却没有任何的笑意,只有肃杀和冷淡。 “托四哥的福,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他说完就走了两步去拿剑,刚才沈尧瑾没有动,沈悦还真以为他身上的伤已经好全了,但是现在一看沈尧瑾走路,就发现了有些不对劲。 沈尧瑾走路的脚有点坡,小腿连接着脚腕的发力点很不正常,一瘸一拐,步履蹒跚。 沈悦的目光一凛,带着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紧张问道:“你的腿……” 抽出剑鞘里的剑,沈尧瑾试了两下,手腕轻轻旋转,剑也如同闪电般快速闪动,这是把好剑。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36)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沈尧瑾笑了一下,又很快恢复了面无表情,“瘸了。” 沈悦下意识的看向沈尧瑾。 其实沈悦长得很漂亮,五官靡艳精致,看着他的时候少了一分阴郁,雪肌,红唇,如墨的眼睫轻轻的颤着。 那么迷茫,那么无辜。 似乎他这两个字很难理解,沈悦又问了一遍:“瘸了?” 好像很不可置信一样。 这难道不是在意料之中吗? 说到底他还算是幸运的,捡回了一条命,还好好的站在这里,没有少胳膊少腿。 沈悦这么聪明,难道不应该早就想到了有这种结果吗? 沈尧瑾抬眼,他上的高大俊美,略深的眉眼有些迫人,语气冷淡:“……对,瘸了。” 这个时候他的语气已经明显的有些不耐烦了,按道理说,沈尧瑾不应该表现的这么明显,毕竟和沈悦作对,于他来说没有任何的好处。 可是他就是不愿,甚至连表面上的样子都不想维持。 沈悦太狠了,他又怎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缓缓的说道:“腿上的肉已经被咬下来了好几块,伤了神经,也许以后都治不好了,四哥可能没有看见当时的伤口。” 男人收敛了神情,声音不分喜怒,平静的再正常不过,甚至没有丝毫的起伏,好像在说一件极其普通而又平凡的事情。 “很丑陋,皮肉鲜血淋漓,骨头是森白的,我甚至都可以看见,血一直都止不住,怎么止都止不住,没过几天就开始腐烂了,一刀一刀的把肉从腿上割下来。” “我不觉得疼。” 沈悦一个字一个字的听着,脑子乱麻麻的,饱满艳红的唇肉抿得很紧,指尖发白。 怎么可能不疼呢? 在最难熬最危险的时候,沈尧瑾哪怕是昏迷的状态,都会痛得流泪。 沈尧瑾紧紧的锁住沈悦的眼睛,那是极其冷淡的目光,如同没有任何光亮的黑夜,暗沉的毫无情绪。 看着她,就仿佛看一个没有生命的物品,冷冷清清的,里面什么都没有。 没有肝胆俱裂的痛苦,没有深恶痛绝的怨恨,没有沈悦想象中的恨之入骨。 只是平平静静,好像在陈述事实。 “我只是觉得疑惑。”沈尧瑾皱起了眉,似乎是迷茫,有些执拗地问:“为什么?” 花瓣随风,飘落无声。 梧桐树叶燕盏叶泛黄凋落,满地都是飘落的花瓣和树叶。 清风也不算很大,微微的拂过,沈悦却觉得眼眸酸涩,好像要流下泪来。 看来是今日的风太大了。 温暖的光线洒在了枝叶上,投射在了地下。 沈悦柔软乌黑的发丝也泛起了一层柔柔的光芒,纤长的眼睫微垂,划出了森寒的弧度。 她装作好不在意,好像这样就可以伪装的无懈可击。 实话实说。 “要是不这样,我们都会死。” 沈尧瑾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下。 “所以你丢下了我。” 的确是如此,沈悦没有办法反驳,哪怕是有千万种借口,但是抛弃就是抛弃,没有办法再狡辩。 沈悦心中微一定神,紧攥的手慢慢放松下来,只直视眼前的这个男人,抿唇笑了一下:“不然,我们一起等死吗?” “沈尧瑾。”沈悦的脸雪白如玉,完美无瑕,“我不后悔。” “你要是恨我,怨我,我都毫无怨言。” 这些话令沈尧瑾一时滞住了,呼吸紧紧急促。 “四哥,那你可有想过我?”他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下颌绷得死紧,一双眼透出憎恨的光,“想过尧瑾吗?想过他也会痛,他也会怕吗?” 沈悦面色不变,淡淡地道:“我别无他法。” 凝固诡异的气氛堵的人心头发慌。 一片枯叶飘落在沈悦的肩膀上,眉眼的姝丽极致的浓郁灼华,倨傲依旧。 沈尧瑾从一开始就关注了到现在,他没有从沈悦的神情或者眼神中看到了一丝心软或者是不安,甚至连愧疚都没有。 好像他说的这些话和他身上的伤在沈悦的眼里根本就不算什么。 的确不算什么,毕竟伤在他身,而沈悦连一根头发丝都没少。 在他面前假惺惺的说着别无他法。 如此可笑! 良久,沈尧瑾低低的笑出了声,声音暗哑地道:“好一个别无他法。” 他望着沈悦闪躲的眼睛,心脏抽痛了一下,是这个身体的下意识的反应。 这个男人脸上维持着凶狠无情的表情,可是看起来更像是要哭了。 他说:“四哥,你没有心。” 这一刻,沈尧瑾的情绪仿佛已经崩到了极致,反反复复的说,“你是个坏的,我以后再也不会理你了……” “你不再是我的四哥。” “我没有你这样的四哥。” 这些狠话是他说的,眼眶也是他先红的,声音格外的嘶哑,但是又似乎还有一点委屈。 沈悦没有说话,血液慢慢的冷却下来,好像连呼吸之间都倍感艰难。 这样挺好的,这个傻子想清楚了最好。 以后再也没有人烦她了。 沈悦攥着手,喉咙逼出一句话来:“我老早之前就已经警告过你了,是你不听劝,怪不得我。” 沈尧瑾闭了闭眼睛,再次睁眼,看着她冰冷不带一丝感情的面庞,声音带着压抑的戾气,可偏偏声音都在颤抖。 “沈悦,像你这种人,根本就不配得到真心。” 沈尧瑾眼梢微红,整个人散发着嗜血的浓重煞气,气息阴诡到极点。 现在,他对沈悦仅存的一些莫名的感情也消失殆尽了。 既然沈悦无情,那么就别怪他无义。 沈尧瑾没有再对她说一句话,一瘸一拐的离开了,他的背挺的很直,哪怕是腿脚不便,却没有露出丝毫的狼狈。 站在原地的沈悦迟迟都没有离开,脑子里还在回想着沈尧瑾最后的眼神,竟然让她本能般汗毛直竖起来,让她心慌意乱。 还有沈尧瑾说的话,犹如巨石,死死的压着她的心口,呼吸不畅。 很难想象,在沈尧瑾傻的时候,那嘴就跟抹了蜂蜜一样,又甜又会撒娇,都能让沈悦这种冷血的人心软。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37)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现在说起话来却是带着有毒的刀子,句句都能插进她的心窝。 沈悦想笑,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最终化成了浓浓的叹息。 —— 初八,子时。 寂静漆黑的夜晚被打破,宫里忽然火光四起,脚步声阵阵。 坤宁宫被火光给围了起来,里面守夜的宫女太监都吓了一大跳,脸上带着藏也藏不住的惊慌,甚至来不及阻止,来不及和里面的主子报备,人就已经闯了进去了。 “是谁?竟然敢擅闯坤宁宫!还不给我退下!” 床上的纱幔被收拢的很紧,香炉的烟雾寥寥升起,皇后的身影在单薄的纱幔中半影半现,其中的威严也足够摄人。 但是现在却没有人听她的命令,一人不发的走上前,掀开了纱幔,棉衾,躲在里面的身影暴露了出来。 黑暗的夜晚,不免让人有些恐惧。 坤宁宫烛火摇曳,压抑的气氛像一双无形的手,死死的将人勒住,空气像是闷绝窒息了一般。 皇后跪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惊魂未定,她抖如筛糠,连话都说不完整:“皇上,皇上饶命啊皇上!看在和臣妾这么多感情的份上,放过太子和唐氏吧……” 而与她苟且的男人早已被拖了出去,下场不用言说。 皇上冷冷的看着地上哭嚎的女人,哪还有以往端庄雍华的模样,他的面孔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有些森冷,“你以为唐氏就可以脱身吗?皇后,是你害苦了唐家。” 自古绝情帝王家,这句话一直都没错。 被戴绿帽子这件事情在一个正常的男人眼里都容忍不了,更何况还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皇上。 帝王一怒,伏尸百万。 那天夜里,坤宁宫当天守夜的太监和丫鬟全都拖出去乱棍打死,血腥味浓,到了白天都没散去。 而皇后也被赐了一杯毒酒,被宫女按着灌了进去,到死前她的眼睛都瞪的大大的,似乎好像还没有了却的心愿。 阴暗的牢狱闯进了一抹高大的身影,不管不顾的和阻拦他的侍卫打在了一起,等闯了进去,只剩下了一具倒在地上没有了声息的尸体。 “母妃!” 撕心裂肺的吼叫声在牢狱里回荡了许久。 太子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连滚带爬的跑了过去,摔在了那去尸体面前,颤抖着一双手去鼻息下一探,冷意像是最可怕的海浪卷其他全身。 那泛红的眼眶里渐渐蓄满了泪水,一颗颗豆大晶莹泪珠,顺着他苍白的脸颊翻滚,坠落下来。 “母妃,你醒醒,不要……” “不要……” 宽厚的后背剧烈的抽搐着,肩膀轻轻的抖动,脸涨得通红。 一滴泪水砸在了尸体的手上。 他颤栗的发出野兽般哀鸣的哭泣。 阴暗的牢狱里没有丝毫光亮,阴湿发臭的气息几乎令人作呕。 太子一直抱着尸体,低着头,浑身都处于黑暗中,好似融为一体。 王公公奉皇上的旨意来请太子过去,而太子已经抱着尸体有一段时间。 “太子殿下,陛下叫您过去呢,请吧。” 最后两个字没有任何的恭敬之意,只有浓浓的嘲讽。 过了许久,久到连王公公都不耐烦的又重复了一遍,太子这才有的动作。 他动作轻柔的把尸体放了下来,伸手把皇后瞪的大大的眼睛给捂上,脱下了外袍,盖在了皇后的头上。 做完这一系列,太子这才慢慢的站起身,因为跪久了的缘故,他走路的姿势也不太正常。 皇室闹出了这么大的丑闻,唐氏被牵连是最广的,丞相被罢职,所有人都被流放,一时之间,朝廷风起涌动,波诡云谲,唐氏这颗大树倒了,有幸灾乐祸,也有心慌意乱。 而太子,更是被贬为庶民,一生都不许踏进皇宫半步。 高高在上的太子就这么陨落了,也就只是一晚上的事情。 从御书房出来,太子失魂落魄,衣服凌乱,发冠微歪,那还有以往的气轩昂。 脚步突然顿住,太子看着站在梧桐树下的那抹姝色的身影,眉眼漂亮绯丽,眼角的泪痣鲜艳欲滴。 背后是绿色的枝繁叶茂,她穿得那么鲜艳的站在树下,就好像是勾魂摄魄的鬼怪。 原本还恍惚如行尸走肉般的太子目光一下子变得冰冷,锋利跟个个刀子似的。 那目光太过于尖锐,沈悦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她看着身形狼狈的太子,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明知故问道,“太子哥哥这是要去哪?” 太子没有说话,只是站着。 沈悦顿了顿,脸上的笑意消失。 太子满脸憔悴,眼珠中纵横交错着红血丝,眼下有明显的淡青,他只勾勾的盯着沈悦,仿佛是要把她狠狠灼穿。 “是你……”他的声音嘶哑的不成样子,深呼了一口气,克制住胸口中翻涌的情绪,垂在身侧的手指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进肉里。 他已经尽量的平静,可是声音还是有些抖:“是你做的,对不对?是你害死了我的母妃,对不对?” 在这没有理智,甚至是疯狂目光下,沈悦笑得愈发的漂亮动人,无所畏惧的直视着太子的双眼。 “并不是我害死了你的母妃,而是你的母亲自己找死。”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当你的母妃偷情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这样的想法。” “闭嘴!” 太子一拳猛的捶向沈悦耳边的树,拳风擦过,激起了沈悦垂在肩膀上的发。 他的手上顿时一片血肉模糊。 太子浑身颤抖不止,脖颈上的青筋怒挣。 眼前浮现出雾气,视线也变得模糊,他死死的咬紧了牙关,嘴里满是血腥味,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因为他刻在骨子里的骄傲,不允许他在沈悦的面前露出一丝脆弱。 但是很显然,他并没有成功。 泪水从眼眶滑落,划过了他紧绷泛白的嘴角。 他手背青筋暴起的抓住沈悦的衣襟,把她提到了面前,双目渐渐赤红,狠戾的双眸中有暗沉的血丝,字字泣血。 “你有什么冲着我来啊?!杀了我都行,怎么样都行!” “为什么要动我母妃……” “为什么……”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38)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太子不想哭的,他真的不想哭,可是,泪水就自己留了下来。 衣襟被扯得很紧,几乎令人窒息,沈悦看着无声哭泣的人,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好似毫无感触。 沈悦觉得自己应该是开心,因为终于了却了这么多年以来的心愿。 在年幼的时候,太子带头欺辱她,让她从小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甚至能发是哭大声了都会 “应该不会,那姑娘看起来像个修士。”当伙计的,眼光都利索。 她进入刘家已经有两个月了,除了偶然能见到刘成双和他打个招呼之外,根本就找不到和他单独相处的机会。 一般来说,各处院子的建造基本上都是差不多的格局,这样的园子里厨房应该不会太远,建造处一定是偏僻的地方,厨房重地人来人往的,建在热闹的地方岂不是给人添堵? 这时,一道飞光倏忽而来,灵活地从狼婆婆腹部对穿而过,正好打断了她的自爆。 脑海中推衍愈加清晰,一黑一白线条宛如活了过来一般,不断推衍残缺之道,进而修复相互印证。 纪云只断断续续记住一些词,便感觉身体的力量要被抽干了似的,浑身剧痛。 他知道钱老爷子肯定会找他的,别的不说光是为了金茂的事情老爷子也肯定会找他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齐御使突然觉得事情好像不受控制了一样,心跳加剧,脸色很是难看。 元锦玉当然不可能虐待她们,甚至她们住在这里,还是吃好喝好的。元锦玉主要是为了来看看平亲王,他现在身上还带着伤。 “应该是有刺客来了,奔着酋长去的,走,我们过去看看!”离风悄声道,说完之后,一跃而起,学着那三个刺客的动作跳跃在各栋房屋的房顶上。 皇后的心思,她也慢慢的分析出来了。她看重的,是这个孩子。万一到时候她来个去母留子……不,她肯定会这么做。自己对皇后来说,只是一个旗子。 说着解下鸽子腿上的信筒。忽然发现鸽子的脖子上有伤,仔细看看,像是被锋利的东西所伤,幸好鸽子躲避及时,才没伤了命。 镇山王急促了呼吸了几下,让自己平静下来,他比奥帕感觉的更清晰,周阳给他的感觉,根本不是一个普通宇宙尊者能够拥有的意志。 祁王这话算隐晦的了,没有直接道明他身上有太子留下的伤,不宜喝酒。 程子境哎哟一声傻了眼,由着武暖冬拎着他的耳朵走到月光下,一双俏眸充斥的愤怒让他越的绝望不安。 身为兵王,但却在慕斯的口中和离风的抉择中被随意决定生死,这种感受,他自然受不了。不过,他所说的想变成变种人,这倒是让离风他们不敢苟同了,人为制作变种人,这可是犯忌讳的事情。 他风流不羁,清高自持。他玄儒双通,远见卓识。他谈辩玄理,辞藻弘丽。他容止俊美,被晋人誉为“玉树兰芝”。 另一方面,它是孟驰赠与自己的,见到它,就好像见到孟驰一样,她不由的想起孟驰,可是,她再也见不得他了,她不禁有些感伤。 看着眼前已然被坐满的大厅,郭宝军内心好奇,旋即接过一旁服务员递过来的菜单,开始慢条斯理的翻看了起来。 各大高管在听见铃声的时候都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然后松了一口气。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39)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沈悦见男人没有动,就接过了福安手中的伞柄,替程谦恭遮去了外面的风雨。 她当然知道程谦恭所求的是什么,但是并不会主动开口,现在,主动权在她的手中,沈悦不介意让程谦恭碰碰灰。 其实沈悦不应该一下雨就出来的,这样只会让人看出破绽,看出她会心软。 但是沈悦知道程谦恭很犟,有可能站到晕倒都不会离开,与其这样,还不如让他少受一点罪。 两个人靠的很近,沈悦可以感受到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一张雪白精致的脸蛋面无表情,纤长浓密的睫毛仿佛都晕染了一层的光圈。 饱满艳红的唇瓣抿着。 光看外表—— 脆弱又漂亮,苍白又浓艳,宛如一朵徒手可摘的蔷薇花。 可其实内心和她的外表完全相反,阴狠恶毒。 她有些不开心了,因为程谦恭为了别人正在和她犟。 程谦恭站着不动,也没有挣脱开沈悦的手,也许是有所求,才强忍着不适,清俊白皙的面容如一尊玉雕,语调染着淡淡寒意:“殿下,臣有一事相求。” 他所求的都心知肚明。 强忍着心中的酸涩感,沈悦抬起乌黑湿润的眼眸,看向程谦恭,“你说。” 轻柔的如同羽毛,声线华丽的如同奢靡的玉珠落盘,眼神温柔而专注,就像是凝视着……最深爱的人。 程谦恭的视线微移,不知为何竟然有些闪躲,他侧过脸,肌肤冷白,完美的侧脸棱角分明,眉眼之间带着几分寒气,让人禁不住想到凉薄的冰雪。 他甚至都不愿意看她。 “求殿下饶太子一命。” 程谦恭总是这个样子,在沈悦的面前从来都不会绕绕弯弯,也许是有恃无恐,话就直说来,没有任何的掩盖。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于自信,所以才敢单枪匹马的来到沈悦的面前,求她饶太子一命。 谁不知道四皇子和太子是死对头,两个人是仇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放过太子,就如同放虎归山。 程谦恭是谁? 他有哪来的自信认为沈悦会答应? 可偏偏,程谦恭就是无意之中抓住了沈悦的七寸。 冰冷柔软的手抬起。 那只手,纤长优美,指节根根晶莹如雪。 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庞,然后把他侧着的人摆正,男人的脸色冷峻,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像是不堪受辱一般,他垂下了乌黑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神色。 沈悦微微弯起艳红的唇,漂亮又凉薄,好似又透着一股漫不经心。 “那你拿什么来换呢?换太子的命。” 温凉的手指如同冰冷的玉璧,在他的脸上游走着,暧昧至极,又带着些挑逗。 她的意思不言而喻。 是在意料之中,程谦恭既然已经决定来了,就已经想好了所有的对策,他一向能忍,这些屈辱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他攥住了沈悦纤细的手腕,纤长的睫毛抖了两下,然后抬眸,语气如染霜雪:“用我来换。” 程谦恭顿了顿,似乎是觉得自己的语气太过于冷漠,稍稍收敛了冷戾,声线低柔了下来,询问道:“殿下,可够?” 沈悦的手指不易察觉的僵住了,她认真的盯着眼前的男人,想从他脸上窥探出一丝不一样的情绪。 但是结果让人很失望。 程谦恭无波无澜,依旧风光霁月,公子如玉。 倒是衬的沈悦有些狼狈了。 沈悦拥有了一直都想要得到的人,心里却没有太多的喜悦,因为她知道这并不是真心。 这一瞬间,沈悦只觉得心口仿佛一点点被黑暗吞噬。 她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同人不同命? 有些人是真的比都不敢比。 沈悦笑了起来,乌黑如同静谧湖泊的眼眸里,有一种名为摄人心魄的昳丽光芒。 她的声线温软,盈盈传来。 “当然够了,以后,你就留在我身边吧。” 沈悦笑起来总是有一股凉薄的意味,好似就是一些没有她在意的人,也没有她留恋的东西。 对待如玉的公子,也是慵懒散漫,仿佛程谦恭是个讨巧的玩意儿。 或许并没有什么区别。 程谦恭微微闭上眼睛,觉得胸口积着一股戾气。 他以为自己会无动于衷,但是他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 —— 清风徐徐吹拂着窗帘纱帘,拨动檐下悬着的金铎,泠泠作响。 程谦恭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头发半湿的披在身后。 室内烛火摇曳,低垂的幔帐被映得蒙胧半透,隐约升起的炉香悠悠飘荡,令人生出慵懒倦怠之意。 沈悦见男人头发都是湿的,不管不顾,怕他会染上风寒,拿了一块干净的白布,才刚刚走进,就见男人低垂着脑袋,动作僵硬的拖着刚才穿上干燥的衣服。 完全没有想到程谦恭会这么做,沈悦攥紧了手中的白布,并没有出生阻止,而是静静的看着。 最后男人脱的只剩下一件单薄的中衣,也许是终究还是过不了心里的那一关,他没有再动作,笔直如松柏般的站着。 略微沉重的呼吸在寂静的室内染上了说不出的压抑和阴暗。 精致的四皇子步伐散漫慵懒的朝着男人走过去,她能感受到男人紧绷着的肌肉。 两个人的距离被拉近了,程谦恭的呼吸越发的沉重,垂在身侧的手指发白。 然后—— 沈悦越过了他,来到了他的身后,动作温柔的用干净的白布擦拭着他还在滴水的长发。 程谦恭瞳孔蓦地一缩,喉结滚动,站在原地,像是傻住的一般,许久都没有反应。 他没有想到—— 没有想到沈悦只是单纯的为他擦头发。 程谦恭愣愣的,心尖发颤,一股莫名的热流从心底涌上来。 因为一时的失语,程谦恭并没有抗拒也没有躲开,而是乖巧的站在原地,任由沈悦替他擦头发。 一丝不苟的把头发擦干,沈悦把白布放到一旁,然后用温良的手碰到碰他脸,像一个羽毛划过。 暖暖的烛火下,雪白的脸上睫毛浓卷,红唇饱满嫣红,“冷不冷?” 外面还在下雨,里面却一点都不冷。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40)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程谦恭的声音依然冷冷清清,听不出什么情绪,“不冷。” 他虽然穿的单薄,但却真的一点都不冷,反而在这样的环境下还生出了几分莫名的躁热。 说完他就看见沈悦的睫毛颤了下,如翩飞缠倦的碟,脆弱美丽。 可那脆弱的姿态好似幻觉般的一晃即碎。 漂亮乌黑的眼眸,轻轻的抬起,望着他。 眼眸微弯,梨涡浅浅。 “那就入侵吧。” 她牵着僵硬的男人,来到了床榻。 床帘的纱幔被放了下去,烛火熄灭,室内一片黑暗,窗棂照射出几缕月光,在地上投射出奇异又漂亮的影子。 沈悦什么都没有做,她就单纯的抱着男人,几乎整个人都缩进了他的怀里,像是怕被讨厌,也没敢太过分,只是依恋的抱着他的胳膊。 也许是真的累了,沈悦很快就睡着了,呼吸平稳。 手臂上紧缠着柔软的身体,鼻尖索绕着浓郁而又香甜的气息,程谦恭动都不敢动一下,如一根没有生命的木头。 程谦恭以为自己会彻夜难眠,但是意外的是没过一会儿他就感受到了睡意,沉沉的睡了过去。 —— 程谦恭告了病假,如他所说的,也如沈悦所愿,程谦恭自愿收敛了所有的锋芒,被藏在了内阁中。 哪怕知道这是装,哪怕知道,这只是假象而已,沈悦还是高兴,眉眼之间的少了。 施维一开始只是以为沈悦心情这么好的原因是因为太子被废,死对头倒了,沈悦手里的胜算又多了。 因为这其中不少有他的功劳,沈悦也会放些权,让施维尝一尝甜头。 但是施维真正想要的根本就不是那些。 书房。 沈悦撑着下颚,把玩着手中的玉,听着施维这几天以来的成果,等说到最后,他问道:“殿下,我们要不要把太子……” 后面的话他没有全都说出来,但是眼神却透露着杀意。 出乎意料的,沈悦没有立马就同意,白玉般的指尖摩挲着眼角的泪痣,抚摸的更加的鲜艳欲滴。 她并不知道自己这么一个随意的动作有多么的诱人。 “关于太子我自由安排,你派几个人去看着。” 施维抬头看着沈悦,恭敬温顺的神情中裹挟着一丝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痴迷,“为何?难道不应该趁热打铁吗?” 也许是这几天沈悦的纵容,施维对沈悦心底的惧怕都少了几分,竟然敢公然质问沈悦的决定。 但是沈悦并没有和他计较,只是说:“太子还有用。” 施维不理解,也知道如果再问一下会惹沈悦厌烦,于是又转移了话题。 “殿下近日心情好像很好。” 可不是心情很好嘛,是肉眼可见,看着施维的心里痒痒的,暗地里面喉结滚动了好几下,口干舌燥。 或许想到了什么,四皇子乌黑湿润的眼眸里,眼底的笑意真实了些,并不是以往嘲讽冷笑。 淡淡浅浅的笑意流光溢彩,微微弯起的弧度似乎都染上了甜意,从眼尾一直到了唇角,荡漾出朵朵涟漪。 是发自内心的。 是施维从来都没有见过的。 他甚至都舍不得离开视线,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令他头皮发麻的电流沿着四肢百骸的神经密密窜过,肮脏的欲望猛然膨。 他多么的想…… 多么的想去触碰,都快要忍不住了…… 贪婪如他,可是现在他什么都不要,不要那些金银财宝,不要宝玉珍珠,只求在殿下身边留的一席位置。 但是施维却越发的不知满足。 不够,远远还不够。 从未有过阴暗欲念几乎让他自己都觉得恐惧。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胆大妄为的想法。 他的欲望欲壑难填,无法得到满足。 视线落到了那浅浅的梨涡上,心中黑暗疯狂生长到从未有过的厚度。 如果可以的话,他多么的想用一截坚固的铐链扣住那细白的脚腕,沉重的枷锁捆绑住了高傲漂亮的四皇子,被藏在了高楼深阁中,只能为他一个人吟唱。 沈悦心里想着别人,并没有注意到施维的视线。 看似温顺的施维灼灼的盯着沈悦,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维,就说出了口。 “殿下,您笑起来真好看。” 话一说出口,施维慢半拍的才反应过来自己说的这句话有多么的冒犯。 而沈悦也很快的收敛住了脸上的笑容,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阴郁淡漠,眼神变得意味不明,活生生的把施维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施维墨色的眼眸缩了缩,声音也低了许多:“是臣唐突了,还望殿下莫要和臣计较。” 沈悦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那目光很轻,眼底深处却掠上一丝冷意的光芒。 “施大人,注意言辞,毕竟要是顶撞了大人物,可不是一两句话的事情。” 不轻不重的敲打,让施维脸上的神情有些凝滞,凉的一下子浇灭了施维堪称火热蓬勃的欲望。 这一个他清楚的认识到了两个人的差距。 如果他只是一个臣子的话,那么永远都不会得到沈悦的正眼,哪怕他拼尽全力,用尽毕生所学,也没有办法触碰四皇子这样的人物。 除非…… 这个想法一出来,他几乎没有办法压抑下去,他真的忍得太久了,都快要疯掉了。 施维低着头,怕自己的表情吓到了沈悦,半遮掩的睫毛下,施维的眼中燃烧起火焰,神态都有些乱了,他掐着自己的腿,想要让沸腾的血液冷静,但是说话的语调还是忍不住变了。 “殿下……”他沙哑的嗓音带着些颤:“殿下心善,臣下次再也不敢了。” 施维一向能屈能伸,沈悦也没有太过于计较,突然问道:“听说你有孙立君先生的稀世之珍。” 孙立君先生描绘丹青一流,他的画作是无价宝,千金难求,而施维收藏了很多这样的奇珍异宝。 施维已经恢复了正常,他温声说:“臣的确是有。” 那画作也是他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找来的,花费了巨大的人力和物力,被他挂在书房中,但是只需要沈悦一句话,施维能立马双手奉上。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41)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但是他知道,沈悦对这样的东西从来都不感兴趣。 施维笑着问,“不知道下是要观赏还是要做什么?” 的确如他所想的一样,沈悦对这般虚无的东西并没有任何的热爱之意,只不过最近程谦恭的态度太过于冷淡,就想着讨程谦恭欢心。 程谦恭对这种名画名字一向很感兴趣,文人应该都喜欢。 唇角弯起一抹细微的弧度,如画般的眉眼漂亮的恰似一幅用尽一生所描述的墨画,华贵昳丽。 声线燃稍微有些沙哑,如同优美的弦音,无声的就带着一些勾人的意味。 她明明表情上很少,可偏偏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足够让人心动。 这是世间不被允许的美丽。 纤长浓密的睫毛低垂,却遮不住一闪而过的温柔。 好奇怪啊,这样的人,竟然也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原来,她也会温柔。 是世人所向往的美。 她轻轻的说。 “送人。” 这般的柔和,好似情人之间的呢喃,施维的脸色却一寸一寸惨白了下来。 一直留恋在风花雪月的施维怎么会看不懂沈悦脸上偶尔泄露出来的表情。 那是如月色般的柔和,半遮半掩,似乎是羞涩,欲不说出口,但是一举一动却已经说明了所有。 殿下竟然有喜欢的人? 像殿下这样的人,竟然也会喜欢一个人? 施维的第一个想法就和程谦恭一样。 因为真的很难想象这么骄傲冷血的人,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 谁又配得到她的喜欢呢? 施维很想看看沈悦因为爱欲失控的模样,那一定很美,会比现在更美,更令人疯狂。 施维看着沈悦,压下了眼中的炽热,低声问:“殿下是送给谁呢?” 几缕阳光透过窗棂照了进来,印出了漂亮的光影,流光溢彩。 室内的香气浓郁,丝丝缕缕的好似檀香。 沈悦的发丝半束,一半垂在了肩膀上,微微弯起的唇,漾开嫣红的笑靥。 低眸看着施维的时候,好似因为灿烂流光的缘故,都晕染出了浅浅的光色,美好惊艳。 这一刻,施维能清楚的感受到沈悦是“活”着的。 之前的沈悦阴郁的如同鬼魅,看似是活着,其实整个人都已经处在地狱的边缘。 现在,沈悦更像一个活生生的人。 红唇齿白间咬字清晰。 “心悦之人。” 从来都没有想隐瞒,说的大大方方,好似恨不得宣告天下,那被她放在心尖上的人。 施维其实并不在意沈悦喜欢谁,因为他痴迷的也只不过是沈悦的外貌,至于沈悦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并不重要。 可是现在,施维去觉得沈悦这个表情格外的碍眼,令人特别想要撕碎。 施维俊秀的眉眼染上了一丝阴霾,眼眸暗沉,犹如搅动着疯狂的深渊。 他低头,遮住了自己神经质的笑容,轻轻的低叹道。 “原来如此。” 他又重复了一遍。 “原来如此。” 施维的动作很快,到了晚上就派人把丹青送了过来。 沈悦先是打开看了一眼,画风雅致,因为添了两句诗,更加的具有意境。 程谦恭应该会很喜欢。 想到程谦恭近日以来越发冷漠的态度,沈悦原本欢快喜悦的心情低落的下去,眉梢眼角微微下垂,显露出一股旖旎的冷淡。 玉白的手指轻轻的描绘着丹青,思绪却早已不在这画上。 “你说,他会喜欢吗?” 像是在问着自己,沈悦的语气都有些不确定和迷茫。 高高在上倨傲自称的四皇子殿下,也会为了讨心爱之人欢心而变得小心翼翼,患得患失。 一直守在沈悦身边,无声无息的霍刀知道沈悦是在问自己,他淡淡的,深邃的轮廓在半阴半暗的光线里更为锋利,如草原上肆意凶狠的狼王。 霍刀抬眼看着沈悦,声音低沉富有磁性:“我不知道。” 他倒是坦率,连慌话都不会说,好听的话也不会讲,性格硬邦邦的就像个石头,无趣至极。 但是沈悦倒是很喜欢霍刀的坦诚,身边的人都是两面三刀,心机和城府一个比一个深,与这种人说话很累,而霍刀就是这其中的奇葩。 纤秀修长的身体微微靠着案几,姿态慵懒,眼角的朱砂痣嫣然如桃花,像是在笑。 “你说话倒是坦诚。” 霍刀墨色的眼眸定定盯了她好一会儿,才温顺的垂下眸,抿紧了唇瓣,没有再说话。 他太安静了,像是空气一样。 沈悦瞧这外面的月色,她知道,程谦恭现在应该已经沐浴完了,正坐在榻上看话本。 话虽然说是关着程谦恭,但是沈悦却没有丝毫的怠慢,甚至还想尽办法讨他的欢喜,奇珍异宝眼睛都不眨的往里面送,虽然大多时候程谦恭看都不会多看两眼。 但如果程谦恭亲口提出要离开的话,沈悦也不会阻止,毕竟,她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万分爱护的人,怎么舍得让他伤心呢?又怎么舍得让他难过呢? 可是程谦恭却没有表现出任何想要离开的意思,除了态度有些冷淡,依旧淡然处之。 这让沈悦开心之余又隐隐有些不安。 沈悦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沉默不语的霍刀压下了嘴角,在暖色的光线下,眼中却没有丁点温度。 —— 弯月斜挂在天际,星光熠熠,银辉笼罩着朦胧的大地。 紫金香炉正袅袅地散发着柔和的青烟,空气浮动着浅浅淡淡的安神的香味。 披着月白色薄袍的男子沉静如玉,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执着一本书,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眼下投出一片阴影。 沈悦一进来就看到这样的场景,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夜晚的风有些凉,直到感受到了阵阵的寒意,才悄然的走进,像是不忍心打扰,沈悦尽量的没发出声音。 就坐在旁边看着,盯着男人如玉般完美的侧脸。 书页翻了一张又一张,沈悦今日忙了一天,在这样安静的情况下,不免生出几分倦意,她闭着眼睛假寐,耳朵却一直都在注意程谦恭翻书的声音,直到过了很久都没有听到,她才睁开了眼睛。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42)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程谦恭不知何时没有在看手中的书,而是在烛火下静静的看着她。 也许是今晚的夜色太美,或许是室内的烛火太暖,沈悦好像看到了男人一向冷漠平淡的眼眸闪过一丝温柔,如同昙花一现,很快就消失了。 等她清醒来,再看过去,男人的眼底是淡漠的,并没有倒映出她的身影。 沈悦轻轻的垂眸,遮住了眼底的失落,再次抬眼,嘴角已经歪了起来,隐约漾出一丝清浅羞涩的笑容。 她的睫毛铺了一层金色,轻轻的说:“我有个礼物要给你。” 说着她拿起手上一直都拿着的画卷,递给了程谦恭。 程谦恭一顿,伸手接了过来,打开一看,有些震惊,眼睛却舍不得离开画卷,这是世间的惊世之作,千金难求。 他对那些金银财宝没有太多的热爱,但是对于这种作品到是十分的喜爱,就连眉梢都带着喜意。 细细观赏了许久,程谦恭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爱。 就连沈悦什么时候靠近的都不知道,等他回过了神,鼻尖满满的都是熟悉的暖香,像是从骨子里面散发出来的,淡淡的,特别的好闻。 恍然之间的抬起头,淡漠的瞳孔倒映出了沈悦的模样。 乌黑漂亮的眼眸微微弯起,精致如画的眉眼是这世间最迷人的线条。 “喜欢吗?” 她的声音好像都染上了夜色般的轻柔,简单的三个字从那艳红饱满的唇尖轻轻的流转出来,给人一种正在被深爱着的,缠绵眷恋的错觉。 程谦恭的心都跟着抖了一下,像一道微弱的电流顺势淌过他的心间。 他呆愣着,眼中一沉。 几缕发丝垂在了他的眼前。 “喜欢。”程谦恭的睫毛不受控制的抖了抖,心神剧烈波动,又被他强行压下。 沈悦忍不住笑出了声,眉眼弯弯,梨涡浅浅:“喜欢就好。” 程谦恭攥紧了手中的画,心跳停了一拍,而后如擂鼓般快速震动。 他下意识的垂下了长长的眼睫,有些不敢看沈悦的眼睛。 沈悦见此还以为程谦恭是不喜欢她靠的他那么近,于是稍微的后退了一些。 气氛安静了下来,程谦恭并不是性子淡漠之人,甚至说他的脾气可以称得上是亲和的,但是和沈悦在一起的时候,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淡淡的寒气,抗拒之色不加掩饰。 而沈悦也并不是话多之人,见程谦恭那副冷漠的模样,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可是这次两个人的气氛却有所缓和,虽然两个人依旧没有说话,却没有之前那么僵硬。 后来沈悦会经常送他各种各样的玩意儿讨他欢喜,珍藏快要绝版的古籍,或者是巧思玲珑的物件,什么样的都有。 因为太子被废,沈悦手里的权力也日渐膨胀,渐渐的在朝廷上收买人心,此举动也引起了皇帝的警惕,一开始皇上只是觊觎太子,但是在不知不觉中,才现四皇子的势力也在不断的壮大,他却毫无察觉。 等反应了过来,才觉得心惊。 这不禁让皇帝觉得恼怒,甚至在上早朝的时候还不轻不重压了沈悦几句,对七皇子沈尧瑾倒是表现的溺爱亲昵。 被随意的带了一个高帽子,沈悦跪在地上乖乖的认错,没有透露出一丝不满,这道让皇帝有些满意。 早朝结束了之后,沈悦被唤到了御书房,还走在门口,她就听到里面传来皇帝愉悦的笑声,等走了进去,才发现沈尧瑾也在里面。 沈尧瑾就站着和皇帝轻声说着什么,把皇帝哄的笑得合不拢嘴,话里话外都透露着对沈尧瑾的偏爱。 沈悦不声不响的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这副父慈子孝的一幕,无动于衷,好似只是一个外人。 她早就过了已经需要父爱的年纪了,现在看着这一幕,只是觉得无比的嘲讽。 过了好一会儿,皇帝好像这才发现了站在一边的沈悦。 “悦儿。”皇帝挥了挥手。 沈悦走上前,轻声的叫了一声:“父皇。” “老七的能力你也看到了,朕瞧着老七也该磨练了,朕看太常寺少卿就不错。” 太常寺少卿这一职位沈悦其实心中早已有了人选,那就是施维,她想提拔,也花费了一些心思,原本都已经势在必得了,结果半路杀出了一个沈尧瑾,而且皇帝并不是在跟她商量,只是简单的告知而已。 但是沈悦其实并没有把沈尧瑾看在眼里,对方毕竟都已经痴傻了几年,而且手中又没有任何的实权,在朝中也没有太大大的地位,根本就威胁不到沈悦的位置。 她看了一眼沈尧瑾,而沈尧瑾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过来,始终都低垂着眼睫,身长如玉。 也许是怀着某种愧疚,沈悦对于沈尧瑾这样的行为也没有觉得不满或者不甘。 在她的眼中,沈尧瑾永远都是记忆中懵懂而又单纯的少年。 所以沈悦非但没有反驳,反而还出言夸了沈尧瑾好几句,倒是让皇帝都觉得诧异。 后面又随意的聊了些琐事,没过多久皇帝就放他们走了。 路上沈悦和沈尧瑾都没有说话,气氛格外的沉重压抑。 梨花泛白, 太常寺少卿这一职位沈悦其实心中早已有了人选,那就是施维,她想提拔,也花费了一些心思,原本都已经势在必得了,结果半路杀出了一个沈尧瑾,而且皇帝并不是在跟她商量,只是简单的告知而已。 但是沈悦其实并没有把沈尧瑾看在眼里,对方毕竟都已经痴傻了几年,而且手中又没有任何的实权,在朝中也没有太大大的地位,根本就威胁不到沈悦的位置。 她看了一眼沈尧瑾,而沈尧瑾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过来,始终都低垂着眼睫,身长如玉。 也许是怀着某种愧疚,沈悦对于沈尧瑾这样的行为也没有觉得不满或者不甘。 在她的眼中,沈尧瑾永远都是记忆中懵懂而又单纯的少年。 所以沈悦非但没有反驳,反而还出言夸了沈尧瑾好几句,倒是让皇帝都觉得诧异。 后面又随意的聊了些琐事,没过多久皇帝就放他们走了。 路上沈悦和沈尧瑾都没有说话,气氛格外的沉重压抑。 梨花泛白, “”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44)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她乌黑漂亮的眼毛微微弯起,眉眼如画,“老七,我从未那么想过。” 这是实话,沈悦没有想过让沈尧瑾怎么感激她,只是为了让自己的良心不那么难安而已。 说来也实在是可笑,沈悦现在才发现,原来自己还是有良心的。 沈尧瑾向前走了一步,他的腿好了一些,但是依旧有点瘸,恐怕终生都治不好,一双鹰眸不明深意的看着沈悦。 那双眼睛,好像可以把沈悦整个人都看透。 “或许你只是觉得想补偿我。” 沈尧瑾慢慢的靠近,他长得很高,以身高的优势绝对的压展着沈。 他稍微的弯腰,凑近,四目相对,近在咫尺。 两个人离得很近,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对方的呼吸,沈尧瑾也可以到沈悦雪白细腻没有一丝瑕疵的肌肤。 他有些恍惚,但是很快就回过了神。 然后冷峻的眉眼浮现出一丝阴郁。 “惺惺作态,自我安慰。” “沈悦,我瞧着只是觉得恶心。” 她一愣,纤长浓密的睫毛如蝶翼般微微的颤抖着。 沈尧瑾心底升出几分诡异的快感,他缓缓的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事吗?当初给我点甜头,让我去找太子麻烦,你明明知道我被太子打得遍体鳞伤,你可以问过我?你关侯过我一句?” 见她仍然沉默,沈尧瑾也不在意,“还有你做的那些腌臜事儿,你难道真的认为这样就可以锁住一个人吗?” “就算你锁住他的人,你能管得住他的心吗?” 沈尧瑾惯会一针见血,他知道沈悦最在意什么,于是就一剑一剑的往她心尖上戳,一定要让她疼,才能甘心。 “你也许不知道吧,徐洲城主的女儿来到了长安城,就是为了像父皇求姻缘,父皇也同意了。” “程谦恭也同意了。” “他们都瞒着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沈悦静静的听着,心口的压抑和酸色如排山倒海般袭来,轻风拂面而来,她不动声色的深呼一口气,试图缓解心口的窒闷。 她眸色深沉,面上没有任何的笑意,半晌才轻声道:“你到底想说些什么?” 男人眉眼轮廓深邃英俊,心思也复杂难测,他说:“像你这种人,永远都得不到真心。” 这话并不是沈尧瑾第一次说,也并不只有他一个人过。 只有真心才能换真心。 可是哪怕沈悦把自己的真心挖出来,那个人也并不想要。 梨花从眼前飘过,沈尧瑾露出了一个笑容,这是他恢复神志以来第一次在沈悦的面前笑。 但是却充满恶意的,掺杂着浓浓的晦暗刻薄。 “你就当真如此下贱?人家也不喜欢你,心里也没有你,你这又是何必呢?” “到时候莫要把他给逼疯了。” 啪—— 男人的脸被打的歪了过去,胸膛里发出一阵闷笑,并没有露出任何恼怒的情绪,抬手缓慢的擦去嘴边流下来的鲜血,一双漆黑的眼眸深不可测。 “怎么?恼羞成怒啦。” 他的声音甚至还有几分欢快。 沈悦用了很大的力气,手心都微微发麻,她是真的气狠了,薄薄的眼皮泛着粉,染上了糜丽凉薄的意味,眉眼淡漠,红唇饱满烂红,眼底深处弥漫着深刻的冷静。 面对程谦恭,沈悦的情绪总是不受控制。 其实当她甩出了巴掌那一刻,有了几分后悔。 但是沈尧瑾说的实在是太过分了,那张嘴是怎么说出这么恶毒的话出来的。 沈尧瑾怎么可以……这么说她呢? 喉咙里的苦涩仿佛化不开,死死的咬着牙,将所有的情绪咽回肚子里。 又带上了那无坚不摧的面具。 嫣红的唇,吐出冷冷的字语。 “你就这么恨我?” 沈尧瑾丝毫不在意自己脸上的巴掌印,一双深邃如寒冰般的眼眸中倒映着沈悦漂亮雪白的面容。 “你让我怎么能不恨你?” 那刺骨刮肉般的怨恨直直的紧逼着沈悦。 “是不是棍子不打到你身上,你就不知道痛。” 沈悦愣愣的看着他,竟然无法反驳。 男人此刻被浓烈的恨意迷昏了眼,眼眸满是汹涌而出的狰狞和疯狂。 “沈悦,傻子也是会痛的。” 他说过,沈悦不再是他的四哥。 所以,他不会再叫四哥。 他的声音出乎意料的轻,双手狠狠的攥住她的肩膀,眼眶泛红,隐隐约约泛着波光,“我也有心,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会痛。” 沈悦小时候过的太苦,太痛了,所以,她对别人也很坏。 她对沈尧瑾不好。 所以沈尧瑾恨她也是应该的。 但是沈尧瑾一边说着狠话一边红眼眶的模样,她真的无法不动容,心中酸涩无比。 就比如沈悦打了他一巴掌,沈尧瑾从来都没有想还回去。 纤长浓密的睫毛静静的垂一下,如墨画般的眉眼间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疲惫,看上去脆弱而冷淡。 沈尧瑾双眼通红,慢慢的放了手,后退了几步:“这世间所有的事情并不会一切都如你所愿,你会为你所作所为而付出代价,到时候,我是不会心软的。” 男人瘸着脚,一深一浅的离开。 花瓣飘飘落落,铺了一地的雪白,洁白的花瓣如一场没有冷感的雪。 其实,很多事情,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复杂。 沈悦从来都没有逼过程谦恭,是他自己为了太子孤身前来做交易,如果程谦恭想走,她定不会阻拦。 就像沈尧瑾所说的,可以锁得住人,但是却关不住心。 这几日,她和程谦恭相处的很和谐,她以为,程谦恭正在慢慢的接纳她。 可是沈尧瑾的话一下子就把她给打醒了。 美好的梦境被打破,如泡沫般烟消云散。 沈悦抬手,一朵梨花吹到了掌心中。 是梨花自愿的,她没有采摘。 “殿下……” 福安离得远,并没有听清两个人的对话,他走近,就见沈悦的脸色有些不太对劲,不由的担忧。 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雾蒙蒙的一片,阴沉压抑。 福安连忙让侍卫跑去拿伞。 沈悦像是没有察觉一般的走出去,冰冷的雨水滑过了脸颊,眼眶也隐隐发酸。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45)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她乌黑漂亮的眼毛微微弯起,眉眼如画,“老七,我从未那么想过。” 这是实话,沈悦没有想过让沈尧瑾怎么感激她,只是为了让自己的良心不那么难安而已。 说来也实在是可笑,沈悦现在才发现,原来自己还是有良心的。 沈尧瑾向前走了一步,他的腿好了一些,但是依旧有点瘸,恐怕终生都治不好,一双鹰眸不明深意的看着沈悦。 那双眼睛,好像可以把沈悦整个人都看透。 “或许你只是觉得想补偿我。” 沈尧瑾慢慢的靠近,他长得很高,以身高的优势绝对的压展着沈。 他稍微的弯腰,凑近,四目相对,近在咫尺。 两个人离得很近,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对方的呼吸,沈尧瑾也可以到沈悦雪白细腻没有一丝瑕疵的肌肤。 他有些恍惚,但是很快就回过了神。 然后冷峻的眉眼浮现出一丝阴郁。 “惺惺作态,自我安慰。” “沈悦,我瞧着只是觉得恶心。” 她一愣,纤长浓密的睫毛如蝶翼般微微的颤抖着。 沈尧瑾心底升出几分诡异的快感,他缓缓的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事吗?当初给我点甜头,让我去找太子麻烦,你明明知道我被太子打得遍体鳞伤,你可以问过我?你关侯过我一句?” 见她仍然沉默,沈尧瑾也不在意,“还有你做的那些腌臜事儿,你难道真的认为这样就可以锁住一个人吗?” “就算你锁住他的人,你能管得住他的心吗?” 沈尧瑾惯会一针见血,他知道沈悦最在意什么,于是就一剑一剑的往她心尖上戳,一定要让她疼,才能甘心。 “你也许不知道吧,徐洲城主的女儿来到了长安城,就是为了像父皇求姻缘,父皇也同意了。” “程谦恭也同意了。” “他们都瞒着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沈悦静静的听着,心口的压抑和酸色如排山倒海般袭来,轻风拂面而来,她不动声色的深呼一口气,试图缓解心口的窒闷。 她眸色深沉,面上没有任何的笑意,半晌才轻声道:“你到底想说些什么?” 男人眉眼轮廓深邃英俊,心思也复杂难测,他说:“像你这种人,永远都得不到真心。” 这话并不是沈尧瑾第一次说,也并不只有他一个人过。 只有真心才能换真心。 可是哪怕沈悦把自己的真心挖出来,那个人也并不想要。 梨花从眼前飘过,沈尧瑾露出了一个笑容,这是他恢复神志以来第一次在沈悦的面前笑。 但是却充满恶意的,掺杂着浓浓的晦暗刻薄。 “你就当真如此下贱?人家也不喜欢你,心里也没有你,你这又是何必呢?” “到时候莫要把他给逼疯了。” 啪—— 男人的脸被打的歪了过去,胸膛里发出一阵闷笑,并没有露出任何恼怒的情绪,抬手缓慢的擦去嘴边流下来的鲜血,一双漆黑的眼眸深不可测。 “怎么?恼羞成怒啦。” 他的声音甚至还有几分欢快。 沈悦用了很大的力气,手心都微微发麻,她是真的气狠了,薄薄的眼皮泛着粉,染上了糜丽凉薄的意味,眉眼淡漠,红唇饱满烂红,眼底深处弥漫着深刻的冷静。 面对程谦恭,沈悦的情绪总是不受控制。 其实当她甩出了巴掌那一刻,有了几分后悔。 但是沈尧瑾说的实在是太过分了,那张嘴是怎么说出这么恶毒的话出来的。 沈尧瑾怎么可以……这么说她呢? 喉咙里的苦涩仿佛化不开,死死的咬着牙,将所有的情绪咽回肚子里。 又带上了那无坚不摧的面具。 嫣红的唇,吐出冷冷的字语。 “你就这么恨我?” 沈尧瑾丝毫不在意自己脸上的巴掌印,一双深邃如寒冰般的眼眸中倒映着沈悦漂亮雪白的面容。 “你让我怎么能不恨你?” 那刺骨刮肉般的怨恨直直的紧逼着沈悦。 “是不是棍子不打到你身上,你就不知道痛。” 沈悦愣愣的看着他,竟然无法反驳。 男人此刻被浓烈的恨意迷昏了眼,眼眸满是汹涌而出的狰狞和疯狂。 “沈悦,傻子也是会痛的。” 他说过,沈悦不再是他的四哥。 所以,他不会再叫四哥。 他的声音出乎意料的轻,双手狠狠的攥住她的肩膀,眼眶泛红,隐隐约约泛着波光,“我也有心,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会痛。” 沈悦小时候过的太苦,太痛了,所以,她对别人也很坏。 她对沈尧瑾不好。 所以沈尧瑾恨她也是应该的。 但是沈尧瑾一边说着狠话一边红眼眶的模样,她真的无法不动容,心中酸涩无比。 就比如沈悦打了他一巴掌,沈尧瑾从来都没有想还回去。 纤长浓密的睫毛静静的垂一下,如墨画般的眉眼间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疲惫,看上去脆弱而冷淡。 沈尧瑾双眼通红,慢慢的放了手,后退了几步:“这世间所有的事情并不会一切都如你所愿,你会为你所作所为而付出代价,到时候,我是不会心软的。” 男人瘸着脚,一深一浅的离开。 花瓣飘飘落落,铺了一地的雪白,洁白的花瓣如一场没有冷感的雪。 其实,很多事情,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复杂。 沈悦从来都没有逼过程谦恭,是他自己为了太子孤身前来做交易,如果程谦恭想走,她定不会阻拦。 就像沈尧瑾所说的,可以锁得住人,但是却关不住心。 这几日,她和程谦恭相处的很和谐,她以为,程谦恭正在慢慢的接纳她。 可是沈尧瑾的话一下子就把她给打醒了。 美好的梦境被打破,如泡沫般烟消云散。 沈悦抬手,一朵梨花吹到了掌心中。 是梨花自愿的,她没有采摘。 “殿下……” 福安离得远,并没有听清两个人的对话,他走近,就见沈悦的脸色有些不太对劲,不由的担忧。 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雾蒙蒙的一片,阴沉压抑。 福安连忙让侍卫跑去拿伞。 沈悦像是没有察觉一般的走出去,冰冷的雨水滑过了脸颊,眼眶也隐隐发酸。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46)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沈悦闭上了眼睛,全身的力气仿佛被瞬间抽空,咬着唇,娇嫩的唇瓣被咬出了血,像是涂了一层厚厚的烟脂。 她发出了气音。 “不是我……” 沈悦用力的握紧手指,每一根手指连着掌心都在刺痛,她失去了理智,揪着男人没有一丝凌乱的衣襟,唇角被咬的破碎,鲜血艳艳,如同鬼魅,睫毛上有一滴水滑了下来,不知道是雨水还是什么。 她死死的盯着男人无动于衷的眼眸。 像是无声的嘶吼。 一字一顿。 “不是我,不是我,我最讨厌的就是那肮脏的手段,你什么都不懂,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永远都是这么自大妄为!” 程谦恭呼吸微滞,眼下晦暗如波涛汹涌,竟然无法反驳。 她精致漂亮的眉眼疲惫的拉拢了下来,苍白病态的面容没有一丝血色,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垂。 而后,她松手了。 紧抿的唇泄露了疲惫。 她后退了一步,眉眼间泄露了一身寒意,乌黑湿润的眼眸直视着程谦恭,“程谦恭,你要是想走,便走吧。” 驱逐的意味不加掩饰。 并不是不想留住,而是知道留不住,既然已经知道的留不住,那么还不如放手。 沈悦就是这样的,爱一个人的时候掏心掏肺,恨不得把世间最美好的东西都捧在心爱的人面前,可是要是决定放手,那么也绝对不会拖泥带水。 她不会赶程谦恭走,这一切都要看程谦恭自己的意愿。 他想走或者是想留,沈悦都不会插手。 这只是因为他是程谦恭。 别人要是敢这么对待她,她会把对方折磨的生不如死,恨不得把对方的一块肉都给咬下来。 可是程谦恭是不一样的。 那是她最绝望阴暗中的一道光,没有办法做到那么绝情,所以一退再退。 程谦恭重重的把手上的手给放下来,呼吸开始急促,半响,豁然起身声音似乎都带着几分怒火。 “殿下这是何意啊?是我想留在这里吗?要不是你拿太子逼迫,我怎会死皮赖脸赖在这里?” 沈悦的嘴唇啜诺了两下,声音几乎弱不可闻,“是我的错吗?” 在阴暗的视线中,沈悦露出来的肌肤白的耀眼,她紧紧的咬着牙,控制着汹涌的情绪,可是眼睛上仍旧还是沾了些泪珠,宛如露水似的,晶莹又细碎。 “是你主动来找我的吧。” 她甚至都没有发现自己在哭。 程谦看得清楚,眼瞳沾染着些许温度。 苍白的脸,纤长浓密的睫毛,饱满艳红的唇瓣被咬的烂红糜丽,泪水沾了一脸。 她脸上的表情还是很淡,如果不是那眼泪流得实在是凶,根本丝毫没让人感觉到她在哭。 声音还是平静的,像是极力的在压制。 “我没有求你。” “程谦恭,我从来都没要求过你。” 没有求过他回头看看她。 也没有求过他,让她站在他的身边。 这是沈悦仅存的最后的尊严。 她小时候特别爱哭,动不动就流眼泪,一点小伤都可以哭半天,但是长大后的沈悦基本没有哭过,因为,已经很少可以有人伤的了她了。 用坚硬的外壳把自己包裹住,挡住了任何的伤害,唯独没有挡住程谦恭的冷言冷语。 那道影子伫立良久,而后,转身离开。 地板上还留着湿意,代表着对方并没有离开多久。 燃着熏香的房屋很安静。 程谦恭两手交错,盯着窗外,还在下雨,而沈悦并没有撑伞就冲了出去,她的身上本来就已经很湿了,如此闹腾可能会感染风寒。 两手无意识交扣,指骨用力到青白,很久没有动。 良久。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 沈悦的确感染了风寒,烧的很严重,烧的她的脏六腑都抽痛起来。 迷迷糊糊之中做了很多的梦,梦境里闪过很多张面孔,全都蒙上了一层的薄纱,她看不清面容,只觉得每个人都扭曲诡异,像是披了一层人皮的鬼魂,来找她索命的。 雾气弥漫,阳光照射了进来,吹散了雾气。 在梦里,沈悦看到了程谦恭。 他一身白衣,眉眼清俊,容颜如玉。 程谦恭旁边站着的是沈尧瑾,他们两个人并肩在一起,身后是千万大军。 高堂之上,沈尧瑾一身明黄色的龙袍,高大俊美。 而她,孤身一人。 “殿下……” 沙哑干涩的声音让沈悦觉得恍惚,她迷茫的低下了头,看到了一片红色。 福安那张脸沾满了血,基本看不到原本的容颜,他的身上有无数个血洞,鲜血淋漓,皮肉没有一块是好的。 她的脸一下子就白了,像是不可置信,双腿跪了下去,颤抖着指尖去碰那张血肉模糊的脸。 “福安,福安是你吗?” 福安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抓住了沈悦的手,他抓的很紧,几乎快要把她那一块皮肉都抠了下来。 那血还是温热的。 福安风眼睛,流下了血泪,似哭似笑,字字泣血。 “殿下,快跑!” 说完,他用力的推了一把。 沈悦原本是跪在地上的,被推的往后一倒,眼前雾气缭绕,懵懵懂懂的低头,手心都是血。 “不,不……” 看着眼前的场景,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的沈悦嘶哑出声,挣扎的想要跑过去拉福安,“福安,我们一起走,一起走。” 她怎么能抛弃福安一个人离开呢,两个人一起长大,受了这么多的苦,那么多的伤,福安从来都没有抛弃过她,哪一次不是以命相救。 他把沈悦看的比命还重。 福安狼狈的趴在的地上,沈悦看着,心疼的连手指都在颤,不管不顾的去拉福安的手。 哭喊着:“我们一起啊福安。” 按道理说,在梦中他应该感觉不到疼痛的,可沈悦却能清楚的感受到浑身上下那种刺骨的钝痛,侵入到了骨髓里。 一张嘴,血就流的出来。 沈尧瑾的脸上冰冷而淡漠,高高在上的看着她,如同看一只无力挣扎的蝼蚁。 削薄的唇,淡淡的吐出两个字。 “放箭!” 无数的长弓对着她,那箭就如同雨一样向她袭过来,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47)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悦闭上了眼睛,全身的力气仿佛被瞬间抽空,咬着唇,娇嫩的唇瓣被咬出了血,像是涂了一层厚厚的烟脂。 她发出了气音。 “不是我……” 沈悦用力的握紧手指,每一根手指连着掌心都在刺痛,她失去了理智,揪着男人没有一丝凌乱的衣襟,唇角被咬的破碎,鲜血艳艳,如同鬼魅,睫毛上有一滴水滑了下来,不知道是雨水还是什么。 她死死的盯着男人无动于衷的眼眸。 像是无声的嘶吼。 一字一顿。 “不是我,不是我,我最讨厌的就是那肮脏的手段,你什么都不懂,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永远都是这么自大妄为!” 程谦恭呼吸微滞,眼下晦暗如波涛汹涌,竟然无法反驳。 她精致漂亮的眉眼疲惫的拉拢了下来,苍白病态的面容没有一丝血色,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垂。 而后,她松手了。 紧抿的唇泄露了疲惫。 她后退了一步,眉眼间泄露了一身寒意,乌黑湿润的眼眸直视着程谦恭,“程谦恭,你要是想走,便走吧。” 驱逐的意味不加掩饰。 并不是不想留住,而是知道留不住,既然已经知道的留不住,那么还不如放手。 沈悦就是这样的,爱一个人的时候掏心掏肺,恨不得把世间最美好的东西都捧在心爱的人面前,可是要是决定放手,那么也绝对不会拖泥带水。 她不会赶程谦恭走,这一切都要看程谦恭自己的意愿。 他想走或者是想留,沈悦都不会插手。 这只是因为他是程谦恭。 别人要是敢这么对待她,她会把对方折磨的生不如死,恨不得把对方的一块肉都给咬下来。 可是程谦恭是不一样的。 那是她最绝望阴暗中的一道光,没有办法做到那么绝情,所以一退再退。 程谦恭重重的把手上的手给放下来,呼吸开始急促,半响,豁然起身声音似乎都带着几分怒火。 “殿下这是何意啊?是我想留在这里吗?要不是你拿太子逼迫,我怎会死皮赖脸赖在这里?” 沈悦的嘴唇啜诺了两下,声音几乎弱不可闻,“是我的错吗?” 在阴暗的视线中,沈悦露出来的肌肤白的耀眼,她紧紧的咬着牙,控制着汹涌的情绪,可是眼睛上仍旧还是沾了些泪珠,宛如露水似的,晶莹又细碎。 “是你主动来找我的吧。” 她甚至都没有发现自己在哭。 程谦看得清楚,眼瞳沾染着些许温度。 苍白的脸,纤长浓密的睫毛,饱满艳红的唇瓣被咬的烂红糜丽,泪水沾了一脸。 她脸上的表情还是很淡,如果不是那眼泪流得实在是凶,根本丝毫没让人感觉到她在哭。 声音还是平静的,像是极力的在压制。 “我没有求你。” “程谦恭,我从来都没要求过你。” 没有求过他回头看看她。 也没有求过他,让她站在他的身边。 这是沈悦仅存的最后的尊严。 她小时候特别爱哭,动不动就流眼泪,一点小伤都可以哭半天,但是长大后的沈悦基本没有哭过,因为,已经很少可以有人伤的了她了。 用坚硬的外壳把自己包裹住,挡住了任何的伤害,唯独没有挡住程谦恭的冷言冷语。 那道影子伫立良久,而后,转身离开。 地板上还留着湿意,代表着对方并没有离开多久。 燃着熏香的房屋很安静。 程谦恭两手交错,盯着窗外,还在下雨,而沈悦并没有撑伞就冲了出去,她的身上本来就已经很湿了,如此闹腾可能会感染风寒。 两手无意识交扣,指骨用力到青白,很久没有动。 良久。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 沈悦的确感染了风寒,烧的很严重,烧的她的脏六腑都抽痛起来。 迷迷糊糊之中做了很多的梦,梦境里闪过很多张面孔,全都蒙上了一层的薄纱,她看不清面容,只觉得每个人都扭曲诡异,像是披了一层人皮的鬼魂,来找她索命的。 雾气弥漫,阳光照射了进来,吹散了雾气。 在梦里,沈悦看到了程谦恭。 他一身白衣,眉眼清俊,容颜如玉。 程谦恭旁边站着的是沈尧瑾,他们两个人并肩在一起,身后是千万大军。 高堂之上,沈尧瑾一身明黄色的龙袍,高大俊美。 而她,孤身一人。 “殿下……” 沙哑干涩的声音让沈悦觉得恍惚,她迷茫的低下了头,看到了一片红色。 福安那张脸沾满了血,基本看不到原本的容颜,他的身上有无数个血洞,鲜血淋漓,皮肉没有一块是好的。 她的脸一下子就白了,像是不可置信,双腿跪了下去,颤抖着指尖去碰那张血肉模糊的脸。 “福安,福安是你吗?” 福安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抓住了沈悦的手,他抓的很紧,几乎快要把她那一块皮肉都抠了下来。 那血还是温热的。 福安风眼睛,流下了血泪,似哭似笑,字字泣血。 “殿下,快跑!” 说完,他用力的推了一把。 沈悦原本是跪在地上的,被推的往后一倒,眼前雾气缭绕,懵懵懂懂的低头,手心都是血。 “不,不……” 看着眼前的场景,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的沈悦嘶哑出声,挣扎的想要跑过去拉福安,“福安,我们一起走,一起走。” 她怎么能抛弃福安一个人离开呢,两个人一起长大,受了这么多的苦,那么多的伤,福安从来都没有抛弃过她,哪一次不是以命相救。 他把沈悦看的比命还重。 福安狼狈的趴在的地上,沈悦看着,心疼的连手指都在颤,不管不顾的去拉福安的手。 哭喊着:“我们一起啊福安。” 按道理说,在梦中他应该感觉不到疼痛的,可沈悦却能清楚的感受到浑身上下那种刺骨的钝痛,侵入到了骨髓里。 一张嘴,血就流的出来。 沈尧瑾的脸上冰冷而淡漠,高高在上的看着她,如同看一只无力挣扎的蝼蚁。 削薄的唇,淡淡的吐出两个字。 “放箭!” 无数的长弓对着她,那箭就如同雨一样向她袭过来,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48)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雨到了傍晚才停,沈悦的烧退了下去,墨发披散在肩膀上,她这几天好像瘦了很多,原本削瘦的身形看起来更加的单薄,肤色苍白病态。 纤瘦雪白的手指端着药,一口一口的喝。 她的脸很白,就衬得那饱满艳红的唇格外的红,就如同涂了一层胭脂。 药很烫,把那娇嫩的唇肉都烫的有些微肿,热气腾腾的白雾搅乱了她精致漂亮的眉眼。 霍刀面无表情的看着,乌沉沉的眼珠儿倒映着沈悦的模样。 每次喝药的时候沈悦的动作就很慢,原本就没有什么胃口,这药又实在是苦涩难入口,空荡荡的胃部传来反胃。 纤长浓密的睫毛拉耸着,像是停留在枝头的蝴蝶。 沈悦偶然的一次抬眸,见霍刀专注的盯着她看,眼睛一眨不眨,怪吓人的。 沈悦被他这样的视线看得毛骨悚然,不由的皱起了眉尖,她的脸上还有病气,并不像以往那么摄人。 “你看什么?”她的语气有点冷。 就算如此,男人的视线也不曾从她脸上挪开,声音低沉沙哑:“很苦?” 当然很苦,不是一般的苦。 沈悦被他这个问题问的挺莫名其妙的,毕竟哪有药是不苦的。 其实霍刀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喝过药,并不知道药是苦的。 顿了一下,霍刀出去了一趟,等再次进来的时候,手里端着一小盘蜜饯。 他身形高大健壮,五官凌厉,一双眼睛就如同孤狼。 把那一小盘蜜饯递到沈悦的面前,他说话已经不结巴了,但是依旧惜字如金。 “吃。” 沈悦没有动。 霍刀抿了抿削薄的唇,“很甜,不苦。” 沈悦抬头看了霍刀一眼,漂亮乌黑的眼眸静谧的如同一潭湖水,然后低头静静的吃着蜜饯。 酸酸甜甜的味道很快驱逐了口中残留的药味,她眯了眯眼,眼睑下至的泪痣灼灼生辉。 霍刀只是垂着眼皮,幽幽地盯着沈悦微微鼓起的腮帮子,看不出在想什么。 那一小盘子的蜜饯都被沈悦吃完了,嘴里弥漫着甜意。 霍刀沉默不语的站在一边,他总是不爱说话,脸上的表情永远都是淡淡的,他听到了床榻上的人叫他的名字。 “霍刀。” 深邃暗沉的眼眸紧紧的盯着。 “外面的雨停了吗?” 霍刀说:“停了。” 沈悦没有在说话了,霍刀看到了沈悦闭上了眼睛,似乎是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他没有离开,就静静的凝视着,眼神却慢慢的变得热切。 —— 程谦恭盯着手中的书册,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低垂着眼眸看上去有几分冷淡。 已经是第二日了。 沈悦已经放了两日都没来这儿了,以往沈悦不管有多忙,晚上都会过来在这里留夜,她有的时候会挺主动的,用柔软香甜的唇瓣笨拙而青涩摩擦着他唇,而程谦恭也不知道是怀着怎样的心思,并没有阻止。 她还会在他的耳边絮絮叨叨的说着外头发生有趣的事情,这个时候程谦恭就只是低头冷淡的看书,并不回应,得不到回应的沈悦后面也不会再说了,像是怕打扰到他一样,静静的陪着他一起看。 程谦恭挺厌烦,可是等耳边终于清净了,心里却又无端的烦躁了起来。 想起那天沈悦浑身湿露露的跑到他面前说的那些话,内心莫名的浮现出恐慌,就好像在预言着他要失去某一样很重要的东西。 沈悦好像真的很生气…… 就是因为那些事情吗? 程谦恭不自觉的攥紧了手指,其实那到婚旨根本就没有下来,当初皇帝和他说这件事的时候,虽然有些惊讶,但是也没有拒绝。 因为他的确到了成家的年龄,他的心中只有对国家抱负,并没有那些儿女情长,娶谁都是娶,只愿能相敬如宾。 当时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可是沈悦的那些话,又让他胸口闷痛。 只不过,他们这样终究是错误的…… 盯着手中的书入神,直到侍女轻声的叫他用膳才回过了神。 桌子上摆着的都是珍馐美馔,可是程谦恭看着却没有一丝胃口。 侍女轻手轻脚的布菜,在准备退下去时被程谦恭叫住了。 容颜清俊的男人抿紧了唇,似乎是觉得犹豫,但还是问出了口:“殿下她……是否身体有恙?” 除了身体有恙,不然沈悦不可能放这么久都不来找他,总不可能只是因为那些话吧。 侍女知道这位公子在四皇子心中的位置极高,因此丝毫不敢带怠慢,如实的告知:“殿下前两天染上了风寒,很严重,昨日才醒的。” 程谦恭喉咙干涩,呼吸有些颤。 那日的雨下得那般的大,沈悦浑身上下都淋湿了,怎么会不然上风寒呢? 当初如果他把沈悦留了下来,会不会就不会这么严重了。 这一天程谦恭都有些心神不宁,满脑子都是沈悦浑身湿漉漉的样子,衣角都还滴着水,眼尾泛红,肌肤苍白病态,眉眼间浮现疲惫之色。 而后冲了出去,就再也没来过了。 还被他几句话说哭了,以前他怎不知道沈悦这么容易哭呢? 烧了一天,应该很严重吧? 程谦恭心浮气躁,手里的书根本就看不进去,把书扔在一边,盯着紧闭的门,眼眸晦暗不明。 到了傍晚,沈悦还是没有来,是因为身体还是不舒服吗? 程谦恭维持了一个姿势坐了一整天,等站起来,小腿就传来针刺般的麻痛。 他在心中冷静的告诉自己,沈悦感染上风寒也有他的一部分的原因,按道理说不管怎么样也得过去看望一眼。 说服了自己,胸口的郁闷一下子就散开,眼底浮现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担忧急切。 这是他第一次踏出了这房间。 过廊里灯火通明,灯笼被轻风吹的摇曳,守在寝殿门口的侍卫看到程谦恭很是惊讶,在宫殿中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知道程谦恭和沈悦的关系,也有不少人在暗地里嘴碎,说程谦恭以色待人,一个男子却比女子都还要下贱。 以最恶毒贬低的话来形容程谦恭,看似不屑嘲讽,其实却暗藏着嫉妒不甘。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50)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沈悦已经放了两日都没来这儿了,以往沈悦不管有多忙,晚上都会过来在这里留夜,她有的时候会挺主动的,用柔软香甜的唇瓣笨拙而青涩摩擦着他唇,而程谦恭也不知道是怀着怎样的心思,并没有阻止。 她还会在他的耳边絮絮叨叨的说着外头发生有趣的事情,这个时候程谦恭就只是低头冷淡的看书,并不回应,得不到回应的沈悦后面也不会再说了,像是怕打扰到他一样,静静的陪着他一起看。 程谦恭挺厌烦,可是等耳边终于清净了,心里却又无端的烦躁了起来。 想起那天沈悦浑身湿露露的跑到他面前说的那些话,内心莫名的浮现出恐慌,就好像在预言着他要失去某一样很重要的东西。 沈悦好像真的很生气…… 就是因为那些事情吗? 程谦恭不自觉的攥紧了手指,其实那到婚旨根本就没有下来,当初皇帝和他说这件事的时候,虽然有些惊讶,但是也没有拒绝。 因为他的确到了成家的年龄,他的心中只有对国家抱负,并没有那些儿女情长,娶谁都是娶,只愿能相敬如宾。 当时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可是沈悦的那些话,又让他胸口闷痛。 只不过,他们这样终究是错误的…… 盯着手中的书入神,直到侍女轻声的叫他用膳才回过了神。 桌子上摆着的都是珍馐美馔,可是程谦恭看着却没有一丝胃口。 侍女轻手轻脚的布菜,在准备退下去时被程谦恭叫住了。 容颜清俊的男人抿紧了唇,似乎是觉得犹豫,但还是问出了口:“殿下她……是否身体有恙?” 除了身体有恙,不然沈悦不可能放这么久都不来找他,总不可能只是因为那些话吧。 侍女知道这位公子在四皇子心中的位置极高,因此丝毫不敢带怠慢,如实的告知:“殿下前两天染上了风寒,很严重,昨日才醒的。” 程谦恭喉咙干涩,呼吸有些颤。 那日的雨下得那般的大,沈悦浑身上下都淋湿了,怎么会不然上风寒呢? 当初如果他把沈悦留了下来,会不会就不会这么严重了。 这一天程谦恭都有些心神不宁,满脑子都是沈悦浑身湿漉漉的样子,衣角都还滴着水,眼尾泛红,肌肤苍白病态,眉眼间浮现疲惫之色。 而后冲了出去,就再也没来过了。 还被他几句话说哭了,以前他怎不知道沈悦这么容易哭呢? 烧了一天,应该很严重吧? 程谦恭心浮气躁,手里的书根本就看不进去,把书扔在一边,盯着紧闭的门,眼眸晦暗不明。 到了傍晚,沈悦还是没有来,是因为身体还是不舒服吗? 程谦恭维持了一个姿势坐了一整天,等站起来,小腿就传来针刺般的麻痛。 他在心中冷静的告诉自己,沈悦感染上风寒也有他的一部分的原因,按道理说不管怎么样也得过去看望一眼。 说服了自己,胸口的郁闷一下子就散开,眼底浮现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担忧急切。 这是他第一次踏出了这房间。 过廊里灯火通明,灯笼被轻风吹的摇曳,守在寝殿门口的侍卫看到程谦恭很是惊讶,在宫殿中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知道程谦恭和沈悦的关系,也有不少人在暗地里嘴碎,说程谦恭以色待人,一个男子却比女子都还要下贱。 以最恶毒贬低的话来形容程谦恭,看似不屑嘲讽,其实却暗藏着嫉妒不甘。 沈悦知道了这件事之后,直接把那几个嘴碎的人给拔了舌头,赶出了宫。 此后就再也没有人敢乱说些不干净的话。 程谦恭为了这件事还说了沈悦几句,只不过被说了两句而已,又不会掉一块肉,不至于手段那么残忍。 沈悦只是笑了一下,语调清浅,“我都舍不得说的人,怎么能让别人乱说呢?” 当时程谦恭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感受,就是觉得心跳的有些快,好像要蹦出来。 侍卫并没有直接让他进去,因为这是程谦恭第一次主动来四皇子的寝宫,侍卫也不敢乱做决定,而是进去禀报了。 程谦恭站立在门外,身形如松,跳望着夜空中的夜色,静静的等待,垂在身侧的手指不免紧张蜷缩着。 不知道沈悦是否还在生他的气,也不知道她的身体有没有好一些。 很快侍卫就出来了,他看到站在门外挺拔而孤高的身影,听到他的脚步声之后,对方立马迅速的看了过来,眼神热切。 侍卫守在门口,一板一眼的说道:“殿下说不见。” 已经快要入冬了,夜晚的温度很凉,程谦恭并不觉得冷,可是等听到侍卫的话时,如坠冰窖。 一开始他甚至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先是愣了一下,温和如玉的脸迅速冷了下来,周围的气息散发着低气压。 那气场太过于吓人,让侍卫都心惊。 程谦恭没有离开,他控制自己平静呼吸,咬紧的牙关慢慢的松开,嘴里涌出了一股血腥味。 “殿下……”他的声音暗哑的厉害:“就没有再说别的吗?” 侍卫想起寝殿里的场景,四皇子披着一件深黑色的薄袍,露出来的手腕精致又纤细,苍白纤瘦的手指拿着毛笔,神色祥和的在宣纸上练字。 听到了他的话,四皇子的动作很明显的顿了一下,沉默了很久,就在侍卫以为四皇子准备同意的时候,她开口了。 就冷冷的两个字。 “不见。” 侍卫也觉得不可置信,毕竟四皇子对程公子的心意那是真心实意,宠爱有加,可是现在说不见就见,就仿佛之前的那些都是一场虚构的幻境。 侍卫老老实实的说:“殿下只留了两个字,不见,还请程公子请回。” 程谦恭冰冷的站着,目光如薄刃般锋利,不再询问什么,甩秀离开,一直等回到房间里,怒火都还在汹涌的燃烧着,几乎快要把他的理智烧没了。 他的情绪一向是很淡,可是沈悦好像每次都可以突破他的底线。 不见。 好一个不见! 程谦恭眼底闪过一抹沉郁的墨色,胸口剧烈的起伏,他想让自己冷静下来,手却因为气氛还在颤抖。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51)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甚至是更多。” 沈尧瑾胜权在握,因为他知道,施维一定会答应的。 茶香四溢,氛围安静,一时之间只有茶炉沸腾的声音。 沈尧瑾并不心急,他淡然地品着茶,锋利俊美的脸神情淡淡。 过了半晌,一直低着头的施维抬起了头,视线盛满了炙热,嗓音微哑:“七殿下说的这些臣都不想要。” 沈尧瑾挑了挑眉,有些惊讶,“那你想要什么?” 施维长得很风流倜傥,长了一双多情的桃花眼,看人的时候好像总是带着三分的笑意。 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看着从容不迫,其实内心在发颤。 “臣只想要一个人。” 沈尧瑾挺感兴趣,“有什么人的是施大人得不到的吗?” 施维花名在外,出了名的风流,是怡香园和红楼的常客,留恋在这温暖乡当中,不知道有多少红颜知己,这样的情场高手,难道还会有捕捉不到的猎物吗? 脑海里浮现出日思夜想的面容,精致漂亮眉眼,冷白的肤色,单薄削瘦的身影,饱满艳红的唇。 每一处,都美的不可思议。 想藏起来日夜玩弄。 施维咬紧了牙,全身都因为脑海里的妄念而如同置身火海。 想冷静的,可是却根本无法冷静。 眼眶泛红,神经细微的颤抖着,都在叫嚣着占有的渴望。 微抖的声线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沈悦。” 沈尧瑾先是一愣,眼眸逐渐的暗了下来,脸上的表情也慢慢的消失,气氛有一瞬间的凝固,但是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他漆黑深沉的眼眸看着男人呼吸不稳的样子,恐怕脑海里浮现出很多肮脏的画面吧。 不自觉的捏紧了手中茶杯,沈尧瑾漫不经心地道:“你胆子倒是大,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命了。” 施维低低的笑出了声,语气轻佻,“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沈尧瑾垂眸,薄唇微抿。 许久都等不到回复,这次倒是施维先按耐不住了。 “不知七皇子意下如何?” 沈尧瑾沉默了一会儿,就在施维开始不耐烦的时候,淡淡的道:“好。” 等施维一走,沈尧瑾就沉下了脸,他面上没什么表情,去让人看一眼都觉得毛骨悚然。 闭着眼睛平复了胸腔里的情绪,他的呼吸却越发的凌乱,再也忍受不住,挥手把茶几上茶具挥摔在地,霹雳啪啦的一阵声,浓郁地茶香几乎刺鼻。 指尖被瓷器给扎破,尖锐的疼痛传来,沈尧瑾眼底燃起怒意,咬肌鼓起,指尖掐得泛白。 “狗东西,简直是痴心妄想。” 男人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温暖细碎的光线透过窗棂照射了进来,奇异的花纹漂亮耀眼,淡淡的光线却并没有倒映在沈尧瑾的眼中,眼底之下,宛然是扼住喉咙般,令人无法喘息的偏执。 屋中一片安静,所有人都跪了一地,在这极其压抑危险的气氛中,甚至都不敢大声喘气。 只有跟在沈尧瑾身边比较长的人才知道,沈尧瑾是有多么的生气,他们第一次看主子这么失控。 —— 听闻最近四皇子收了一个小宠,每到晚上四皇子就会唤去寝殿伺候,到了第二日天亮才出来,这一夜又一夜,风头早就盖过了程谦恭。 而程谦恭像是被冷落厌弃了一般,四皇子再也没有去过,甚至都没有过问一句,让人一直以为是不是都忘记了还有这号人物。 四皇子身边基本都没有伺候的,如今那个小宠很是受宠,不知道多少人明里暗里的讨好。 清月殿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可以说是承乾殿风水最好的地方,风景也是最优美的。 而因为四皇子没有再来过,这处似乎也变得有些凄凉。 背地里又有许多人在嚼舌根。 无非就是围四皇子和那名小宠。 毕竟四皇子一向洁身自好,承乾殿也冷冷清清的没有人气,如今来了一个热闹的,背地里的闲话自然而然就多。 似乎觉得程谦恭已经失宠了,那些丫鬟说的话也不加掩饰,甚至还夹棍带棒,冷嘲热讽。 这样的流言蜚语程谦恭听过好几次,眼都没抬一下,依然专心致志的低头看着书,好似对那些事情全然不在意,一点都不关心。 可是捏着书页的指节渐渐显露出骇人的青白,像是竭力克制着极深的怨气。 这才多久,沈悦就有了新人,也再也没来看过他,这其实挺正常的,按照沈悦这样的身份,有无数多的人想爬上她的床,祈求她的垂怜。 又或许是真的腻了,所以才可以这么轻易的抛弃。 一股戾气从内心的最深处开始燃烧。 程谦恭静静看着书,垂下的眼睫落下一层深深的阴影。 夜幕低垂,星星璀璨夺目,明月皎洁,银辉遍地,程谦恭倚在床边看着窗外的月光。 风把门给吹动,吹开了缝隙,程谦恭几乎是立马察觉,看了过去。 门被吹开了,花瓣被吹了进来,孤影自赏。 程谦恭不由自主的皱紧了眉,显露出一丝躁郁。 他对于自己这敏感的心思觉得可惜,觉得自己如今这个模样就如同深宫里的怨妇一般。 一道黑影无声无息的潜了进来,他半跪在地上,双手举着信件。 程谦恭长长的眼睫冷淡微垂,拿起信封拆开看着里面的内容,看完了之后把信件放在烛火上点燃,烧成了灰烬。 拿起纸墨笔,在雪白的宣纸上留下一道道笔画锋利优美的字体。 黑衣人拿着回信,如同他来的那样悄无声息的离开。 夜已经深了,程谦恭走出了门,繁花纷飞,如同一场盛烈的花雨,抬起手,花瓣静静的飘落在他的手掌心里,夜色微凉,不知怎的心里隐隐难受起来。 他孤身一人在这望月,而沈悦是不是正在和别人陷在温柔乡里呢。 平稳跳动的心是鲜活的,此刻却逐渐被嫉妒啃噬,丝丝的黑线把他的心脏给勒住收紧,几乎让他到了窒息的地步。 说来也实在是荒谬至极,明明他盼望着沈悦能对他冷淡些,离他远一些,如今这种地步,难道不是正符合自己的心意?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52)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可是为何他会这般的难受? 几乎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 沈悦真的,又喜欢上了别人吗? —— 小宠的名字叫熙儿。 是个年龄才十八的少年,容貌清丽柔弱,肌肤白皙,很是惹人怜惜。 这个少年是别人为了讨好沈悦送过来的。 他们都知道沈悦不近女色,于是就大着胆子猜测,就送了一个少年过来。 这送当然必须得悄悄送,而且还不能被四殿下身边那个狠毒的太监给瞧见了,不然就会赔了夫人又折兵。 之前也不是没有人做过这样的事情,想让福安把那些美人安排进承乾殿,福安表面上和和善善的答应了,转头就把反咬一口,极其的伪善阴毒,简直就跟他的主子一模一样! 当时沈悦才大病初愈,脸色苍白,整个人都是恹恹的,看起来没什么精神,福安出宫去办事情,熙儿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 熙儿跪在地上给她行礼,沈悦闭着眼睛,好似睡着了一般,前襟松松垮垮,露出了一大片锁骨,骨窝很深,线条优美清晰,翅膀似的延伸,后面就被衣服遮住了。 精致如鬼魅的脸阴在光线暗处,看的不甚清晰。 她的呼吸平稳,殿内的熏香浅浅淡淡的,令人心旷神怡。 因为沈悦并没有允许他起来,他就一直跪在冰冷刺骨的地面上,直到过了半个时辰之后,他的双腿已经跪到麻木了,额头上布了一层的冷汗,咬着牙坚持,而沈悦这才悠悠的转醒。 纤长的睫毛微抖,然后徐徐的睁开,那是一双很漂亮的眼眸,像春夜的湖水,清澈平静,又好似温柔,令人一眼望过去就会沉醉在那双眼眸。 看着眼前这位陌生的少年,她的语气并没有太大的波澜。 “你是何人。” 沈悦总是欢穿深色的衣服,她的脸又实在是白,冷白透明,那张脸让世间所有的事物都失去了颜色。 少年并不敢抬头,听到了沈悦的声音之后似乎很紧张,肩膀有些抖:“回禀殿下,小人名叫熙儿,是来伺候殿下的。” 伺候当然并不是普通的,而是床上的伺候。 以前这样的人都会被福安直接解决掉,基本从来都没有人敢光明正大的到他面前说这样的话。 而少年看起来也很紧张不安,头都快低到胸口了。 沈悦斜倚在软榻上,唇角轻抿,被纤长浓密的睫毛半遮住的眼眸完全抬起。 按道理说她应该直接让眼前的少年给滚出去,可是当她看到少年颤抖的睫毛,又改变了主意。 平静地说:“你的主子难道没有告诉你,在和我说话的时候,得抬起脸吗?” 熙儿耳尖涨红,动作极其缓慢的抬起头,看到了慵懒斜倚在软榻上的人。 眉眼寡淡,眼睑下至的朱砂痣点在雪肤上徒增了几分糜艳。 少年一瞬不瞬的看着所有的表情都不见了,嘴唇微张,说不出一个字。 触电般的颤栗令人心惊。 视线相对。 一个淡然如水。 一个惊慌失措。 少年强装镇定,脸红着,呼吸都在抖。 这四皇子,怎么和传闻中的不太一样? 可是为何他会这般的难受? 几乎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 沈悦真的,又喜欢上了别人吗? —— 小宠的名字叫熙儿。 是个年龄才十八的少年,容貌清丽柔弱,肌肤白皙,很是惹人怜惜。 这个少年是别人为了讨好沈悦送过来的。 他们都知道沈悦不近女色,于是就大着胆子猜测,就送了一个少年过来。 这送当然必须得悄悄送,而且还不能被四殿下身边那个狠毒的太监给瞧见了,不然就会赔了夫人又折兵。 之前也不是没有人做过这样的事情,想让福安把那些美人安排进承乾殿,福安表面上和和善善的答应了,转头就把反咬一口,极其的伪善阴毒,简直就跟他的主子一模一样! 当时沈悦才大病初愈,脸色苍白,整个人都是恹恹的,看起来没什么精神,福安出宫去办事情,熙儿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 熙儿跪在地上给她行礼,沈悦闭着眼睛,好似睡着了一般,前襟松松垮垮,露出了一大片锁骨,骨窝很深,线条优美清晰,翅膀似的延伸,后面就被衣服遮住了。 精致如鬼魅的脸阴在光线暗处,看的不甚清晰。 她的呼吸平稳,殿内的熏香浅浅淡淡的,令人心旷神怡。 因为沈悦并没有允许他起来,他就一直跪在冰冷刺骨的地面上,直到过了半个时辰之后,他的双腿已经跪到麻木了,额头上布了一层的冷汗,咬着牙坚持,而沈悦这才悠悠的转醒。 纤长的睫毛微抖,然后徐徐的睁开,那是一双很漂亮的眼眸,像春夜的湖水,清澈平静,又好似温柔,令人一眼望过去就会沉醉在那双眼眸。 看着眼前这位陌生的少年,她的语气并没有太大的波澜。 “你是何人。” 沈悦总是欢穿深色的衣服,她的脸又实在是白,冷白透明,那张脸让世间所有的事物都失去了颜色。 少年并不敢抬头,听到了沈悦的声音之后似乎很紧张,肩膀有些抖:“回禀殿下,小人名叫熙儿,是来伺候殿下的。” 伺候当然并不是普通的,而是床上的伺候。 以前这样的人都会被福安直接解决掉,基本从来都没有人敢光明正大的到他面前说这样的话。 而少年看起来也很紧张不安,头都快低到胸口了。 沈悦斜倚在软榻上,唇角轻抿,被纤长浓密的睫毛半遮住的眼眸完全抬起。 按道理说她应该直接让眼前的少年给滚出去,可是当她看到少年颤抖的睫毛,又改变了主意。 平静地说:“你的主子难道没有告诉你,在和我说话的时候,得抬起脸吗?” 熙儿耳尖涨红,动作极其缓慢的抬起头,看到了慵懒斜倚在软榻上的人。 眉眼寡淡,眼睑下至的朱砂痣点在雪肤上徒增了几分糜艳。 少年一瞬不瞬的看着所有的表情都不见了,嘴唇微张,说不出一个字。 触电般的颤栗令人心惊。 视线相对。 一个淡然如水。 一个惊慌失措。 少年强装镇定,脸红着,呼吸都在抖。 这四皇子,怎么和传闻中的不太一样?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53)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此后,沈悦就把熙儿留在了身边。 福安刚开始知道了这件事情怒火攻心,夜防日防,终究还是被人给钻了空子。 他去书房找沈悦,而沈悦正在练字,衣袖上粘着墨香,一头柔顺的发丝垂在背后,眉眼如画,手指修长苍白。 当一看到沈悦的时候,福安压抑住了心里的怒火,可是语气却带着些咄咄逼人,直接进入话题,“殿下,那个人不能留。” 沈悦抬头,放下了手中的毛笔,目光落在神色紧绷愤怒的福安脸上,福安是一个喜怒都不表现在脸上的人,现在,他很生气,甚至都无法掩饰。 苍白漂亮的容颜在光线下白的透明,嗓音轻轻:“福安,我心中有数。” 福安紧紧的皱着眉,心脏传来闷痛,“不,殿下,你明明知道他是别人派来的,万一……” 后面的话,福安没有说出来,因为他不愿意那个字眼和沈悦有半分的挂钩,哪怕是说出来也不行。 沈悦挥了挥手,让福安过来。 福安没有任何的犹豫走的过去,沈悦牵过他的手,指尖轻柔的摩挲着他的手背,福安反手握住,温凉的触感如同冷玉瓷器。 漂亮浓艳的脸上缱绻温柔,嗓音轻缓:“福安,你放心,就让我任性一次吧。” 像是小时候撒娇一样,带着些软意,她知道,福安冷硬如铁的心根本就经不住她这么一软。 在沈悦面前,福安的心就像面团一样,任由她捏成任何的形状。 原本还带着些怒意阴翳的眉眼瞬间像春水一般的化开。 最终,他还是同意了殿下这次的任性。 因为他真的无法看到殿下露出任何不开心的神色。 —— 池水碧澄如玉,倒映出了皎洁的圆月。 灯笼高悬,红烛生辉。 清辉落在白色的丝绸上,暗纹如同摇曳的花影。 外面都在传他和四皇子夜夜笙歌,但其实并不像传闻中的那样,他都没有上过四皇子的床。 很奇怪,四皇子并没有碰过他,两个人甚至都没有说过几句话,大多时候四皇子只是看着他发呆,然后会沉沉的睡过去。 如影子一般的男人会无声无息的出现,动作轻柔的把四皇子抱起,像是对待一个脆弱易碎的瓷器,好像稍微用点力气就会碰碎。 没有人会理他,他就会在这跪上一夜,还好下面垫了一张软铺,除了有些酸痛以外,也不算太难受。 这天夜晚,就如同以往一样。 沈悦半躺在软榻上,那双乌黑沉静的眼眸就那么淡淡的望着他,里面包含了太多的情绪了,有些令人难以窒息的同时又想要贪婪的得到更多。 今日晚上他吃的比较少,跪着没一会儿肚子就传来一阵饥饿感,他忍着,想想一晚上很快就过去了。 但是肚子却不争气,在极其致敬的寝殿中,传来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 一瞬间,少年的脸就如同被蒸熟的虾子一样,红的好像都快要冒烟。 沈悦很显然也被这动静给吸引了,他能明显的感受到四皇子的视线落到了他的肚子上,熙儿恨不得钻个地洞把自己给埋起来。 一阵沉默,少年有些手无足措。 出乎意料的,沈悦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的垂下眼眸,眼角的泪痣恍若朱砂,艳红的唇瓣微抿。 “那里有点心去吃吧。” 熙儿脸涨的通红,心乱跳,那红晕弥漫到了耳后颈肩,结结巴巴的道:“奴,奴不饿……” 话音刚落,肚子又传来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这次少年都快要把头给低到地上了。 然后乖乖的起身去吃点心,甜腻的点心很美味,少年的腮帮子鼓鼓的,可爱又天真。 这点心很美味,少年没一会儿就把那一小盘给吃完了,小心翼翼的去观察沈悦的表情,对方淡淡的,纤长浓密的睫毛上铺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他又开始紧张了,在模糊之中好像发现四皇子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以接近。 犹豫了一会儿,少年鼓起勇气来到了沈悦的身边,他半跪了下来,抖着手放到了沈悦披在肩膀上的薄袍上。 手掌下紧贴着的身体似乎是颤了一下,下意识的便想离开,但是很快又压下了那抵触,慢慢的放松。 这样的反应就好像是第一次和别人靠这么近,就是这样亲密的肢体接触,所以才会抵抗。 少年原本还是很紧张不安,感受到了沈悦这样的反应之后,倒是不那么害怕了。 在温暖的烛火下,少年的面容柔和又清丽,睫毛轻轻的抖着,脸有些红,腼腆又羞涩。 “殿下,奴伺候您就寝吧。” 沈悦沉默着,静静的看着他,在这样的目光之下,少年的脸慢慢的升温,心跳的像有头小鹿在撞,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过了半响,少年都以为沈悦会拒绝,对方却轻轻的说了一个好字。 少年愣了一下,好像有一丝惊喜和雀跃悄悄爬上心头,向前浸入湖面的浮标轻轻跃动了一下。 沈悦起身,少年站在面前,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直接面对着沈悦,忍不住咬紧着下唇。 鼻尖飘来了一股味道,并不是屋子里的熏香,而是从沈悦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浅浅,馥郁惑人的暖香丝丝缕缕的缠上了少年的心尖。 越紧张越容易出错。 沈悦身上的衣服都被脱的乱七八糟,露出了精致雪白的锁骨,半晌,一件衣服都没有脱下来,沈悦敛了敛眉,后退了一步。 “我自己来。” 这位四殿下的脾气好像出乎意料的好,对于少年的笨手笨脚没有任何的训斥,只是冷淡的垂眸自己把凌乱的衣服脱下来。 少年的心头狂跳,满脸通红,感觉脸上又热又烫,似乎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脑袋上面,一双手局促不安的搓动着。 “殿,殿下……” 下唇被咬的通红,留下了一排整齐的牙印。 沈悦把衣服脱好了,只穿了一件白色的中衣,抬眸露出了那双盛满清泉一样的眼睛,就算在并不明亮的光线里,你依旧漂亮的不可思议。 “无事。”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54)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少年无法控制自己的心跳,他觉得自己也许是真的魔愣了,不然为什么觉得传闻中冷却无情的四皇子这么温柔呢? —— 时光一晃半年过去了,冬至刚刚来临,边疆就传来捷报,蛮人诈降突袭,半夜纵火,把军营里的粮草一夜烧尽,失守的人都被烧成焦炭,这火烧了一夜,前去送过去的粮草都被饥民哄抢。 边疆被突破,蛮人挥舞着屠刀,突袭十四城,在这猝不及防之下,十四城乱成了一锅粥,在这个时候,必须要有一个能够震慑边疆的人物。 然而偏偏在这个时候,皇上病重,七皇子在这半年以来,手上的权利也慢慢的扩大,甚至还有的时候可以让沈悦闷头吃亏。 这并不是一个好现象,原本以为没了太子之后,皇位就稳了,可没有想到沈尧瑾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聪明,还要有城府。 是沈悦小看了沈尧瑾。 如果现在沈悦去了边疆,那么在长安城的沈尧瑾很明显更有胜算,朝廷瞬息万变,她一走,谁都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可是如果她不去,那么就愧对于自己的名望,也愧对于那些百姓,更加会令万民心寒。 乌檐覆雪,空气中有些微寒的凉意,蓬蓬翠竹沐雪而立。 屋中烧着炭火,驱赶了寒冷,恍若春季。 霍刀被叫进了屋内,他走起路来是没有声音的,一进屋,锋利幽深的眼眸一扫,就看到了站在窗户边墨色的身影。 上前走近,正在看外面雪的人也慢慢的转过了身,眉眼如同水墨晕染,清艳隽永,穿着黑色的衣袍,更衬着她露出来的肌肤白的耀眼。 她看着眼前如狼一般的少年,才十五岁,整个人就如同未出鞘的剑,令人触之生寒。 霍刀没有表情,一顺不顺的看着她。 他从来都是像一道影子一样跟在沈悦的身边,在不知不觉中早已成长成了沈悦都控制不住的存在,但是这头年轻的狼王并没有对这种人露出过任何的獠牙和爪子,更像一头温顺忠诚的大狗。 现在,这个少年已经比她都高出了一个头了。 有感叹,但更多的是自豪。 沈悦轻轻的垂眸,干净利落的下颚线有股冷冽感,如露珠结晶在雪松针叶上。 长身立玉的站在这里,背后是寒冷的冬至雪花。 “霍刀,你长大了。”像是在感叹一般,她抬手拍去少年肩膀上的雪渍。 霍刀还是没有表情,他好像天生就缺少属于人类的喜怒哀乐,深邃幽黑的眼眸就像是处在黑暗危险的野兽,让人打从心底里发寒,畏惧。 沈悦站在他面前,显得格外的瘦小纤细,甚至看着他的时候都要抬头,脖颈处的肌肤细致如美瓷。 眼睑下至的泪痣鲜艳欲滴,那双冷白削瘦的手指搭在他的肩膀上,轻轻的,软软的。 霍刀的喉结,悄悄的滚动了一下。 “我要你,代替我,领兵去边疆。” 她说出了目的,那双乌黑湿润的眼眸倒映出了霍刀面无表情的那张脸。 霍刀知道,这是一份信任。 他从来都不会拒绝自己的主人。 嗓音低沉暗哑。 “好。” 沈悦笑了,精致漂亮的眉眼变得更加的生动,苍白病态的面容变得更加的耀眼,梨涡浅浅。 她摸了摸霍刀的头,带着一分亲昵。 “不要让我失望。” 霍刀站着安静不动,像一尊雕像,安静又乖顺,好像没有任何的锋芒。 那双眼睛却暗了下来,漆黑深邃的有些瘆人。 他只是很克制的抿了抿苍白的薄唇,哪怕獠牙已经蠢蠢欲动,想扑倒撕咬眼前的猎物。 霍刀从来都不是什么乖顺的大狗,而是狠戾残暴的狼王,披了一层温顺的皮毛,只不过是为了迷惑眼前人的视线罢了。 —— 雪花随风飘落,犹如满天飘落的洁白花瓣一般,若在树木的枝叶之上,将树木雕琢成玉树琼花。 沈悦独自撑了一把伞,独自走着,观赏着雪花落下。 其实她并不是很喜欢下雪,在年幼的时候,因为每到冬至往往是最难熬的时候,没有碳火,没有保暖的衣服,在寒冷的夜里,随着寒冷入睡。 不知不觉中走到了清月殿,沈悦看着熟悉的环境,猛然的回过了神,静静的看着,没有走近。 自从那次争吵之后,沈悦已经放了半年多都没有见过程谦恭了。 似乎是真的决定放下,也没有在问过关于程谦恭的任何事情,清月殿看起来冷冷清清,门口堆积着厚厚的一层雪。 她想着,也许程谦恭或许早就已经离开了,毕竟在他的眼中,这清月殿就像囚笼一样,他应该是迫不及待的就想离去吧。 这般想着,沈悦的喉间哽涩。 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手脚冰凉麻木,长长的睫毛上铺了一层薄薄的雪,她呼了一口气,吐出了一圈浓浓的白雾。 垂下了纤长如同蝶一般的睫毛,脸白唇红,糜艳妖冶。 蓦然,一片阴影袭来,寒风被挡住,沈悦的睫毛一抖,猛地抬眸,视线里出现了一张温和清俊的面孔,他一身白衣,外面披了一层厚厚的大氅,身形笔直如青竹,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漆黑的伞柄,替她挡住了外面的风雪。 那一瞬间,时间好像都停止了,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原本以为沉寂的心又开始恢复了悸动。 雪花还在纷纷扬扬而下,犹如满天的飘絮一般。 空中飘荡而来隐约的花香,是梅花的香气,而男人的肩膀上,落了一朵梅花,花瓣晶莹,花蕊娇嫩,映衬着满天飘舞的雪花,艳丽异常。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可是对视之间,好像有一种不明不白的东西在蔓延。 “殿下。” 是程谦恭先开口了,眉眼清俊,容颜如玉,他还是和半年前一样,却又好像又有一点不同,让人无法说出来。 沈悦先垂下了眼睫,她的脸被冻得发白,可是唇肉却和他肩膀上的梅花一样艳红。 又是一片诡异的安静,就好像没有任何人存在一般,仿佛刚才的声音也只是幻觉。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55)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过了一会儿,就在沈悦都受不了这是窒息般的沉默的时候,面前的男人,再次开口。 “你还在与我置气吗?” “……” 程谦恭相比半年前要瘦了一些,身形颀长,气质儒雅沉静,但似乎又多了一种不一样的气息。 仿佛蒙着一层薄薄的阴郁。 就像是白雪皑皑中傲然挺立的梅花一样,有种寂寞萧索的味道。 沈悦低垂着长长的眼睫,有些颤抖,抿紧了唇,却依旧没有任何的回应。 程谦恭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他低眸看着沈悦好似无动于衷的脸,心口不知怎么的,突然一紧。 他不知道,沈悦是不是就是如传闻中的那样,已经移情别恋了,已经对他没有了任何的兴趣。 顿了一下,程谦恭手一松,油纸伞从他的手中滑落,掉在了地上,他拽着少女的手腕,把她拉进了怀里。 蓦然被拉进了一个温暖坚硬的怀抱,梅花的香气越发的浓郁了,这是一个熟悉又陌生的怀抱。 从未被对方主动触碰的沈悦一愣,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慌乱,让她下意识的想要挣脱开,可是对方的手臂收紧,那些占有的意味紧紧的禁锢着她,沈悦整个人都僵住了。 “悦悦。”亲密带点暧昧的称呼在耳边响起,男人的声音低沉又好听,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敏感的耳尖,沈悦脑海一片空白,她忘记了挣扎。 “你不想要我了吗?”程谦恭轻轻的问,又似乎暗藏着小心翼翼,干燥柔软的双唇几乎贴在沈悦的耳上,双手搂住了她的腰,让她无法动弹。 沈悦张了张嘴,说不话出来,眉睫垂敛,乌黑的眼眸沁着濛澈温暖的水色,浑身都软了。 男人的怀抱真的很温暖,好像可以驱散寒冷的冬风,抵抗住外面的风雪,为她撑起了一片温暖的小天地。 沈悦全身控制不住的颤抖。 为什么她都要快放弃了,程谦恭又做出这样令人误会的行为。 她真的无法拒绝这样的程谦恭。 都已经决定放手了,都已经准备放下了…… 可是…… 这个怀抱真的好温暖。 沈悦是一个比较偏执的人,她的心很小,只可以装得下一个人,也只能喜欢一个人。 奋不顾身的喜欢,就像一团烈火一样,最后烧的两个人都身心疲惫。 程谦恭就是她的药,是唯一能够让她感受到活着的意义。 她决定放手的同时,又何尝不是把自己的心给挖出来,然后丢掉。 而她也清楚的明白,程谦恭做出这样的行为并非是喜欢,或许,只是想从她身上得到些什么…… 沈悦很聪明,程谦恭那拙劣的演技根本就骗不到她。 除非,沈悦心甘情愿被骗。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沈悦真的觉得自己挺不争气的,只是一个拥抱而已,怎么就鼻酸的想哭呢? 晶莹的泪珠几乎是不受控制的掉落,她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睫毛湿的一塌糊涂。 程谦恭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伸手掐住少女尖细精致的下巴,泪水流的很厉害。 她在哭。 温热的泪砸到他的掌心,隐隐发烫,他的声音也有些抖:“为什么哭?” 略微有些粗糙的指尖抹去她脸上的泪水,那张苍白的脸脆弱又柔软。 “程谦恭……”她肩膀在颤抖,如同蝶翼般的睫毛沾着泪珠,滚滚的掉落,声音带着些哽咽:“你别骗我。” 这话说的没有道理,可是程谦恭的神经却紧绷成一条线,喉结干涩的滚动着,神情是温和的,但又好像夹杂了点别的什么,他的眼里拢着虚虚实实的光,让人看不真切。 等他张口说话,才发现自己的嗓音沙哑的可怕。 “……好。” 他答应了。 沈悦就信了。 —— 程谦恭牵着沈悦进了屋内,里面的炭火很少,并不足够温暖整个室内。 沈悦外面披了一件浅紫色镶着白狐边的斗篷,白绒绒的白狐毛簇拥在颈边,衬着那张浓艳糜丽的脸庞越发的精致小巧,脸上仿佛染上了淡淡的胭脂,艳若桃李,让人离不开。 两个人已经大半年没见了,如今共处一室,却也没有觉得尴尬。 她的手一直都被程谦恭牵着,墨发上的雪渍也被擦干净了,呼吸交缠间,沈悦感受到自己的脸被温柔的托了起来,小心亲昵的唇落到了她的眼睛上,细细啜吻。 干燥的薄唇在脸上游走,不放过任何一处肌肤,从额头到眉心,再到眼尾,鼻梁,然后轻轻的落到了嘴边。 沈悦苍白削瘦的手指下意识的抓紧了男人的衣襟,就像被烫伤了一样颤抖着,却没有推开,而是抓紧。 她的唇是冰凉的,对方却是干燥温暖的,紧紧的贴着她,仿佛要把她给融化了一半。 这个吻,温柔又缠绵,程谦恭就像对待一个脆弱易碎的瓷器。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稍微的分开了一些。 额头抵着额头,呼吸交缠着呼吸。 沈悦的唇肉肿了,艳红的好像要滴出血了。 她轻声问。 “程谦恭,你喜欢我吗?” 程谦恭怔愣了一下。 少女用那样的眼神望着他,纯净又直白,竟似藏着柔软的爱意。 那一霎间,程谦恭脑子里面什么都没有想,几乎就下意识的说,“喜欢。” 他回答的很快,就好像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应这热情的爱意,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沈悦笑了,梨涡浅浅,眼角下的泪痣灼灼生辉,她似乎很开心,因为男人的那一句喜欢,身体里好像涌入了一股暖意,驱散了寒冷。 她抬手摸着男人的脸,声音很轻:“你知道我等了这句话等了多久吗?” 程谦恭一愣,眼神有些闪躲,不知为何,竟有些不敢看沈悦的眼睛。 胸口胀胀的,酸酸甜甜,是从来都没有过的情绪,白皙的耳尖悄然的染上了红意。 但是很快,眼瞳里温柔化去,渐如霜雪冰冷。 她说的这些话,又对多少人说过呢? 沈悦已经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并没有注意到男人的表情变化,缠着男人的脖子,很快又吻了上去。 “”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56)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这次的吻很凶悍,带着啃咬,好像恨不得一口把沈悦嚼碎给吞下去。 恐怖又刺激。 沈悦闭上了眼睛,睫毛上被逼出了一点泪。 如果沈悦此时睁开眼睛,必然能发现,程谦恭脸上毫无表情,令人不寒而栗。 —— 清月殿又恢复了半年前的热闹,不知道这里面的人到底是耍了什么手段,把四殿下又勾住了,不知多少奇珍异宝一箱一箱的往里面送,这是小宠从来都没有过的待遇。 很显然,清月殿的那位看来在四皇子的心中的地位明显要高。 窗户微微敞着,明亮的光线伴随着扑簌的雪花铺进来。 雪下的很大,梅花却迎风绽放,那满树鲜红的花瓣在白雪的映衬之下更加耀眼夺目,空中隐约飘荡着清幽的花香,令人心神俱醉。 天暗了下来,红色的灯笼照亮了前面的路。 宴席上,席间觥筹交错,歌舞升平,衣袖飘荡。 糜烂与纸醉金迷,一一显示。 沈悦原本正在欣赏美人绝美的舞姿,视线突然被遮挡,高大的阴影把她笼罩在其中,抬眸,看到了男人冷硬英俊的面容。 他举着酒杯,脸上似乎带着笑意,并不太明显,“我敬你一杯。” 没有任何的祝贺,没有任何的话语,直接这么说,像是在挑衅。 沈悦静静的盯着沈尧瑾看了几秒,然后端着酒杯起身,白玉般的手指犹如青葱,酒杯轻轻一碰,两个人同时仰头一饮而尽。 好像只是为了单纯的敬酒,沈尧瑾很快就离开了。 后来还有人来敬酒,沈悦喝了点,那酒的后劲很大,一开始还觉得没有什么,到了后面脑袋就有些晕眩了,深吐了一口气,低声和福安交代了几句,就出去透会气。 这是宫宴,自然设立了专门的偏殿供人休息,而沈悦是皇子,有一间独属于自己的偏殿。 胃里翻滚着难受,沈悦的步伐平稳,思绪却有些迟缓,并没有注意到后面紧跟着的脚步声。 等走到了偏殿,沈悦的腿都有些软,眼前的视线越发的模糊,她晃了晃脑袋,脚步一个踉跄,软瘫在地的一瞬间,跌入了一个滚烫宽厚的胸膛。 对方的心脏跳的很快,隔着并不算厚的布料沈悦都感受到了。 沈悦的脑袋还算清醒,她转头去看,是施维。 “殿下,臣扶您进去吧。” 沈悦见是自己的人,于是也没有拒绝,思绪迟缓的她并没有察觉到施维那因为兴奋而颤抖的声音,还有那溢满贪婪的眼眸。 屋内的炭火很足,里面暖烘烘的,窗户紧闭,没有一丝寒意。 烛火摇曳着,暖黄色的光线照亮了屋内。 沈悦能感受到自己被扶到了床榻上,原本还算清醒的理智逐渐浑浊,也许是知道没有什么危险,她半垂着长长的眼睛,昏昏欲睡。 “殿下……” “殿下……” 耳边有道声音一直在叫着她,可是沈悦乌黑湿润的眼眸却是雾蒙蒙,看起来懵懵懂懂。 施维知道药效起作用了,他先是但蹲在床榻边,凝视着那张雪白漂亮的面容,眼底是不加掩饰的炙热癫狂的渴求。 就这么盯着看了半天,施维才有了下一个动作,脱了鞋子,上了床。 幔帘子被放了下,遮住了里面的场景,却可以隐隐约约看到男人高大的人影。 嘴角控制不住的咧开,那是极力克制住心喜若狂才保持的弧度。 那张漂亮雪白的面容好似是精心打造的珍宝,艳红饱满的唇肉微微的张开,吐出来的气息,是香甜的,特别勾人。 他握住了沈悦露在外面的脚腕。 冷白充满骨感凸起来的脚腕,被另一只手轻轻松松的包住,触手皮肤滑嫩冰凉,丝绸般细腻的触感直抵人心。 脚腕微微凸起来的骨骼格外的漂亮,好似稍微用力就能捏碎。 施维被这丝滑的触感弄得热血沸腾,吞咽了一口口水,目光狂热。 鼻尖与口喷洒的气息都分外的火热,那双多情又薄情的眼眸此刻溢满恋慕痴狂。 他爬了过去,来到了沈悦的面前。 他颤抖的太激烈了,等低头吻上那柔软的唇边之后,气息紊乱,胸膛起伏不定。 等真正触碰的时候,施维反而还有了不该属于他的青涩,甚至都不敢亲的太用力,小心翼翼的触碰。 沈悦是半睁开着的眼睛,眼皮拉耸着,又长又密的睫毛在眼下那块雪白的肌肤上留下了一片阴影。 乌黑的眼眸浮现出了一层的水雾,向湖面阳光漫射的朝雾,朦朦胧胧。 就好像是在静静的凝望着他一样。 就好像是在默许他这样的动作和行为一样。 就好像是殿下的心中也有他一样。 这般想象着,施维精悍的肌肉都全然绷紧了,眼眶猩红,神色癫狂。 他把头埋到了沈悦的脖颈处,明明是他在上面,俯视着沈悦,可是身体却呈现极致卑微忠诚的姿态。 声音几乎到了嘶哑的地步。 他轻轻的叫着,有些喘。 “殿下……” “殿下……” 喉咙干涩的要命,却只能吐出这两个字。 月光清浅,照在宫外结了银霜的青砖上,冷莹莹一片。 沈悦是在一片闷热中醒来的,脸颊上都覆了一层的汗,按了按额角,起身。 掀开了幔帘,屋内空荡荡的一片,炭火烧的很旺。 擦了擦脸上的汗,沈悦下床穿好鞋子,刚一起身,小腿一软,差点跪在了地上。 皱了皱眉,沈悦疑惑不已,脚腕传来一丝丝的疼痛,她不记得自己崴到过脚啊。 站起身缓了一会儿,这才好了一点,沈悦推开门,外面飞雪漫漫,皑皑落满枝叶,冷风如刀,一下子就吹散了她身上的热气。 吹起了发丝拂过了脸颊,沈悦的脑袋都被这冷风吹的清醒了不少,夜色已经很晚了,宫宴应该差不多也结束了。 清月殿灯火通明,炉香缭绕,雾气腾腾,淡淡的香气四溢。 门外有人敲门,规规矩矩的,敲了三声。 程谦恭打开门,柔软温凉的身体撞到了他的怀里,鼻尖索绕着淡淡的暖香,还掺杂着一丝丝酒味。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57)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她抱着男人,就像一个撒娇的孩童,脸埋进了男人的胸膛里面,闷闷的声音传来,带着些暖意。 “谦恭……” 沈悦脸上慢慢的浮现出一点笑意,她的眉眼常年都是阴郁淡漠的,如今这么一笑,就好像染上了一丝腼腆,流露出了羞涩,赧然。 程谦恭的手臂停在半空中,最后还是落了下来,把怀中的人圈住,不自觉的,眉眼就带了些笑意。 他把少女抱了进来,屋子里面格外的暖和,驱散了寒冷。 程谦恭把沈悦揽进了怀里,让她的体重压在自己身上,充满占有欲的意味抱着,又没有太用力,怕把她给弄疼了。 清越的声线是柔和的,在沈悦的耳边轻轻的响起。 “冷不冷?” 沈悦抱紧了男人的腰,脑子晕乎乎的,“不,不冷。” 有点乖。 程谦恭没有见过喝醉了的沈悦,很是粘人,一直都紧紧的抱着,不愿意撒手,似乎生怕他跑掉一样。 心里暖暖的,就像柔软的羽毛拂过了心间,留下了阵阵的痒意,越挠越痒。 沈悦抬起头双手搂住了男人的脖子,垫着脚尖,磕磕绊绊的,青涩又温柔的咬着他的唇,没有用力,就像是被拔了尖牙的小猫。 漂亮雪白的脸上染上了薄薄的一层红,像是涂了一层胭脂,眉眼精致如画,乌黑的眼眸水光潋滟,眼角的泪痣越发的鲜艳欲滴。 外面雪花飘荡,里面温暖如春,烛火通明,暖黄色的光线似乎也点上了暧昧的火。 儒雅高大的男人睫毛低垂,一只手掐着少女的腰,另一只手按着少女的后脑,掌控着她的一切,低头啃咬着那柔软又饱满的唇肉。 因为身高的缘故,沈悦不得不垫起脚尖,仰起了脑袋,一直维持这个姿势会传来酸累,小腿微微的颤抖,呼吸被夺走,艳红的眼尾被逼出了晶莹的泪水。 就像一只被蜘蛛网缠住的蝴蝶,那粘稠而又紧密的网死死的把它给粘住,越是挣扎越会被缠的更紧,直到死亡都无法挣脱。 男人温和禁欲的脸浮现出了淡淡的粉红,那是一种极其隐忍的欲望,睫毛轻轻的颤抖,一向克制理智的眼毛被深沉的欲望侵染。 他是克制的,也是疯狂的。 极致的反差,充满了涩气。 沈悦的腿已经软了,全靠男人的手臂给撑着。 到后面沈悦都呜咽可怜的小声的啜泣着,程谦恭才缓缓的离开,他的呼吸有些重,低头和少女抵着额头,眉眼之间尽是薄薄如沙般的柔和。 他一把抱起少女,就像是抱小孩一样的姿势,把她抱到床榻上。 沈悦的睫毛被泪水沾成一簇一簇的,衣襟微微的凌乱,露出了雪白的几分,泛着一点粉,从皮肉里散发着的香气越发的浓郁,缠绕着湿湿的酒气,变成了一种极其诱人的味道。 程谦恭刚想起身,衣袖就被抓住了,微微一顿,垂下了眼睛,望着眼神迷离,而又下意识依赖着他的少女。 抿了抿唇瓣,那饱满艳红的唇肉,因为刚才粗鲁凶狠的亲吻而变得肿胀,有点合不上,好像用力的一挤,就可以挤出香气四溢的汁水。 程谦恭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有些失控了。 从少女裹着酒气抱出他,小声儿又撒娇似的叫着他的名字,踮着脚尖,艰难的而又青涩的吻上他唇的那一刻,就已经失控了。 平静已久的心被搅乱了,水波粼粼,许久都不能恢复平静。 这并不是一个好的征兆,也脱离了他的控制。 程谦恭感受到了衣袖上的拉扯,闭上了眼睛,平复着心底烧着的火,一遍又一遍的告诫自己不要升起,不该有的心思。 他很冷静的想。 在沈悦的身边待了一年的时长,虽然说不上是心甘情愿,但是他也不允许自己就这么沦陷,因为他和沈悦终究不是一路人,他没有办法拿天下去赌。 四皇子残暴不仁,要是让她夺了皇位,那就是一场灾难,对于百姓,更是一场劫难。 程谦恭不可能因为这一丝丝的心动,而动摇自己这么多年以来的初心。 程谦恭睁开眼,再次低眸看着沈悦,眼里掠过了冰冷的光。 他不能心软,如果这个时候心软了,那么一切都前功尽弃。 而且,谁又能知道沈悦到底有几分真心呢? 可是…… 一个人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 程谦努力克制住不安,很理智的分析。 到时候,他会留沈悦一条命,就当做是补偿,他会尽量满足沈悦的一切的条件,除了皇位之外,什么都行。 而且不是沈悦口口声声的说喜欢他吗? 既然如此,那他会照顾沈悦一辈子,不妻妾,此生只有她一人。 这么想着,程谦恭才压抑住了快要破壳而出的愧疚感。 这个时候是最不能动摇的,程谦恭深深的吐了一口滚烫的热气,不能再待下去了。 把自己的衣袖给扯出来,程谦恭转身想要离开,可是还没等走出一步,手就被床榻上的人给松松垮垮的拉住。 程谦恭隐忍又克制的垂下了长长的眼睫,在白皙的眼下留下了一道阴影。 细长苍白的手指牵住了他的手,衣袖微微的滑落,骨骼纤细削瘦的手腕脆弱又漂亮,柔柔的,仿佛稍微一用力就可以折断。 程谦恭咬紧了牙,性感的喉结滚了又滚,干渴难耐。 哪怕心里在警告着自己,却还是不受控制的对上了少女的眼眸。 那双乌黑的眼眸泛着凌凌的水光,眼尾很红,薄薄的一层,唇肿的都合不上。 她还是醉着,脑子不太清醒,却还记得拉住他的手,不让他离开。 察觉到了程谦恭要离开了,少女纤长浓密的睫毛抖了又抖,似乎很不安,把软软的手指塞进了他粗糙的手心里。 “程谦恭,别走。” 华丽的声线有些沙哑,委屈的像个没有得到糖果的孩童,就那么静静的看着男人,那种眼神任何人都无法抵挡。 小小的声线,带着一点柔弱颤音,满心满眼都是眼前的男人。 “程谦恭,不要离开我。”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58)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就像即将要被抛弃的幼鸟,挥舞着并不熟练的小翅膀,跌跌撞撞的撞到他的心口。 程谦恭瞳孔蓦地一缩,浑身僵硬,薄唇动了一下,却发不出任何的音节。 漆黑暗沉的眼眸紧紧的盯着沈悦,原本是覆盖了一层的雪,而后被并不灼人的火焰给燃烧融化掉,变成了一团滚烫而又炽热的情绪。 不知道站了多久,手脚都僵硬。 少女蹭了过来,把柔软的脸颊贴在他的手背上。 这个动作就像是某种开关,程谦恭终于动了,他半蹲了下来,修长白皙的手指慢慢的抬起,细细的摩挲那如同牛乳一般白腻润滑的肌肤。 很温柔,像是触碰一件脆弱的花瓣。 慢慢的抚摸着,从眉眼到嘴角,似乎很贪恋着,迟迟都不肯离去。 在烛火之下,男人一向克制平静的眼眸此刻温柔如水,泼洒了浓浓的柔情。 熟悉的气息让并不太清醒的少女下意识的去蹭,仿佛是一头没有爪子的小奶猫,可爱至极。 程谦恭的薄唇弯了弯,手指慢慢的往下滑,落到了雪白脆弱的脖颈,如天鹅一般的优雅。 不小心蹭到了衣襟,露出了下面的肌肤。 程谦恭的视线下意识的看了过去,然后,死死的顿住。 原本脆弱光滑的皮肉上,烙印了不一样的痕迹。 深红色,有点紫。 应该是用了很大的力气才会有这样的吻痕。 所以,沈悦在醉酒了之后,还见过别的男人。 也许是之前很得宠的小宠,又或许是别的。 反正,肯定不是他的。 带着属于别人的痕迹,来到了他的屋内,对着他撒娇,亲吻他,那么青涩腼腆,就好像,就好像真的喜欢他一样。 差点,差点他就真的信了。 他真的心软了,脑海里想过无数种办法,全都是因为眼前的人。 可是现在如今看来,就好像是一场笑话。 那吻痕就像是一个又重又狠的一个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火辣辣的痛,把他给打醒了。 他很平静,漆黑的双眸,冷寂如水。 没有人知道他此刻垂在身侧的手指,指甲已经深深的插进肉里,血肉模糊。 指尖一开始只是很缓慢的摩挲,到后面越来越用力,似乎恨不得把那块皮肉给割下来。 少女还是什么都不知道,锁骨处很痛,那片肌肤好像都要被擦破,皱起了眉间,害怕似的细细发抖,睫毛轻轻的颤抖,苍白病态的脸很轻易的让人怜惜。 声音小小的,带着些委屈:“疼……” 这个反应让程谦恭轻轻的笑了一声,眼里却没有丝毫笑意。 炭火烧着,热气沸腾,在这屋子待久了似乎都会热的出汗,但是却化不开男人眉宇间凝固的冰冻三尺之寒。 男人似乎是在笑,不知道在笑什么,也不知道在笑谁。 他整个人都背着光,显得越发的高大,清俊儒雅的面容匿藏在晦暗的光线中,显得那双眼眸格外的幽深。 低低的笑出了声,在这有些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有几分渗人。 他的脸在笑,可是眼睛却没有丝毫的笑意,比外面极寒的冰雪都还要冷,凝结了一层层的冰。 哪怕已经醉到迷糊的沈悦也感受到了一股无法形容的危险感,是针对她的,就像是没有氧气的屏障。 少女有些害怕,甚至是微微的发起抖。 这是身体发出来的警告,警告着她快点离开眼前的男人。 单薄削瘦的身体微微的往后面缩,似乎也是要躲开男人。 躲? 程谦恭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下颚收紧,胸口那股无名火实在是翻涌的厉害。 现在就知道躲了? 刚才还一直往他这里凑呢。 他的眼神变得冰冷无比,犹如一把尖刀一样,好像要把眼前的人的心都给挖出来,看看到底是不是黑的。 “……躲什么啊?”程谦恭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他看着神色迷茫委屈的少女,手掌按住了单薄的肩头,感受到了对方的温度,这同时也让加剧了被玩弄的愤怒的情绪。 男人的眉眼阴翳,眼眸极其的冰冷,言语上透着憎恨:“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你说的那些话,都是玩笑吗?你到底哪一句话是真,哪一句话是假?看我被你玩弄是不是很开心啊!” 他向来克制又隐忍,喜怒不行于色,这么强烈而又疯癫的神情是从来都没有过的。 少女被这话说的一愣一愣,她现在迟钝的脑子听的不太懂,隐隐约约能感受到程谦恭很凶,好像恨不得一口把她给吞下去一样,特别恐怖。 像是被吓到,少女的睫毛颤了一下,泪水滚落了下来,她愣愣的,漂亮乌黑的眼眸有些红。 眉眼精致,皮肉雪白的少女很懵懂。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很依赖的叫着程谦恭的名字。 “程谦恭……” “你知不知道?”程谦恭盯着迷茫的人,眼神极冷:“差一点点,真的只差一点点……” 就真的喜欢上了。 就真的奋不顾身的喜欢上了。 还好,现在又清醒了。 他一根一根的掰开了沈悦的手指,整个人已经从那激烈疯狂的情绪中回过了神,平静地垂下了眼睫。 沈悦很固执,抓的很紧。 男人没有留情,手上的力气很重。 沈悦终究还是没有他的力气那么大,手指被掰开了,骨节发痛,手背雪白薄薄的皮肉上还留下了男人,因为过于粗暴而留下的红痕。 慌张的情绪随之而来,少女眨了眨眼睛,脸色有些白,她的唇很红很肿,又不安的咬着,似乎要咬出血。 “程谦恭……” 声音软了下来,染上了泣音。 男人无动于衷,眉眼看起来格外的冰冷淡漠。 她抬起手还想去扯,可男人厌恶和暴怒又像是一盆冷水一样让她冰冷刺骨,满满的都是迷茫。 她还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刚才还对他温柔至极的人,突然就变得这么冷漠? 毫无预兆的,原本就不太清晰,被这么对待,那种委屈和难过一下子就袭来,都快要把她给淹没了。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59)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眼角沾着泪水,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 —— 宿醉的感觉并不太好,沈悦醒来的时候感觉有千万个针扎在太阳穴上,刺痛刺痛的。 躺在床上缓了一下,沈悦就起身,温暖的屋子里面没有人,炭火还在燃烧,侍女端着水进来,简单的洗漱完,束好头发。 侍女刚想退出去,沈悦问了了一句,“他人呢?” 其中的他指的是谁侍女一下子就懂了,“大人在外头。” 虽然程谦恭是以一个并不太光彩的身份留在这里,但是身边的人依旧恭敬的喊大人,这是沈悦特意交代的,在此之前她并不希望程谦恭被人给怠慢。 可是沈悦不知道的是,在程谦恭听来却是极其嘲讽的,一个玩物而已,算哪门子的大人。 他早就已经不是以前的他了。 沈悦皱起了眉间,外面那么冷,万一被寒风吹病了怎么办? 这么想着,沈悦披了一件黑色的大氅就匆匆的推门出去。 雪已经停了,屋檐下结出一条条冰挂,晶莹剔透,融化了的雪水顺着层层叠叠的红瓦流下。 沈悦很快就找到了程谦恭。 那是一片梅林,冰凌结霜,梅花枝也凝结了一层的霜,傲然挺立在寒风中,红艳艳的花瓣在枝头怒放,那么浓,像一团燃烧的火焰。 而程谦恭就静静的立在雪中看着梅花。 他应该在这里站了有一会儿了,头发上都沾着些露水,披着白色的大氅,毛茸茸的狐狸毛簇拥着他的脸,眉眼清俊如华,比梅花都还耀眼。 哪怕是穿着厚重的衣服,都掩饰不了他高大宽阔的身材。 沈悦走了过去,踩在雪地上,发出了吱呀吱呀的声音,很细微,但是程谦恭还是听到了。 转过头,沈悦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 他比沈悦高了一个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连眼瞳都比枝头的雪花要冷上三分。 长长的睫毛上沾着水他没用表情。 沈悦并没有察觉到男人的异样,外面真的很冷,身上的热气都被吹散了,呼出了一口浓浓的白雾。 她很怕冷,有些发抖。 还问程谦恭。 “你在看什么?” 程谦恭刚才一直维持着那个姿势,宛如一尊凝固的雕塑,现在动作都还是僵硬的。 他好像没有感觉,视线里闯入了少女精致漂亮的眉眼,思绪亦停滞了一瞬。 程谦恭微微垂下睫毛,随后用一种冷淡的语气说:“没什么,外面冷,进去吧。” 沈悦觉得他这样的样子有些奇怪,但是又说不上到底哪里奇怪,只能压下心里的疑惑,看了一眼开的热烈的梅花,跟着程谦恭离开。 程谦恭的腿长走的也很快,丝毫没有顾及身后的沈悦。 而沈悦也没有说出来只是尽量的跟着他的脚步,但还是拉开了一定的距离。 屋内炭火很足,沈悦一进去,温暖就袭来,很舒服,驱散了体内的寒冷。 在用早膳的时候,程谦恭也很安静,虽然平日里他的性格本来就是安静的,却不是像今天这样压抑的窒息。 用完膳,沈悦没有离开,而是有些忐忑地坐在程谦恭的旁边。 程谦恭正在独自对弈,他的手指修长白皙,捏着白玉的棋子,极为的赏心悦目。 “程谦恭……”沈悦保持着正常的神态,尽量不泄露出内心的,惴惴不安。 程谦恭抬眸,静静的看了过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光线的原因,沈悦总觉得程谦恭眼神有点冷。 半晌,还是把自己的疑惑说出口。 “你是不是不高兴?”她说的含糊,因为她也不知道程谦恭为什么不高兴。 程谦恭垂着眼睫,沈悦也瞧不见他是什么眼神,只能听见他淡淡的说:“没有不高兴……殿下还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吗?” 沈悦有些发愣,不太明白程谦恭的意思,她说过那么多句话,不知道程谦恭指的是哪一点。 脑海中的思绪繁杂纷乱,沈悦想不出来,而程谦恭的眼神也随着时间越来越长变得愈发的平静。 沈悦有些急,轻轻的问:“你指的是哪一句?” “……”程谦恭没有说话,他凝视看似温和小心翼翼的沈悦,脸上的表情很淡,声音不带任何情感,“就是殿下口中说的喜欢。” 他看起来真的很冷,哪怕说的是代些暧昧色彩的话语都是冰冷的。 沈悦抿了抿唇瓣,不由的转移了视线,淡淡的粉红染上了耳尖,像是在害羞,在冷白的皮肉上格外的明显。 白玉般的手指揪着衣角,这是她紧张的表现。 心脏跳的有些快了,她的声音还是稳的:“当然。” 何止是一句简简单单的喜欢呢,那是想了好些年,一直都心心念念的人。 喜欢了好久,却又不敢真正触碰的人。 “那殿下身边只留我一个人好不好?” 程谦恭语调淡而沉稳,仿佛是说什么很正经的话一样,他凝视沈悦的眼睛,仿佛暗无天日的深渊陷阱,却又被一层薄薄的蜘蛛纱网给蒙蔽了,并不太真切。 少女慌乱的拉着他的衣角,似乎很怕他误会,踌躇片刻,小声的解释:“他们我都没有碰,就只是一个摆设而已。” 那双乌黑湿润的眼眸似乎是揉碎了星光一般,明亮极了。 好像真的喜欢他喜欢的不得了,就如她所说的那么情深。 是不是对每一个人小宠都是这副样子,表现出深情款款的模样,到底是骗她自己,还是想骗别人。 那句话说的也半点都不心虚,如果不是看到昨晚的痕迹,程谦恭说不准就单纯的相信了。 相信了沈悦是纯粹的没有任何杂质的喜欢。 可是,终究是假的。 程谦恭都有些佩服沈悦的演技了,演的太好了,差点就骗过了他。 程谦恭挺想笑的,可是心中仿佛压了一块巨石,只觉得刺的他胸口发酸,指甲嵌进掌心,他才勉强的露出来一抹笑容。 “我信,殿下说什么我都相信。” “所以,把他们赶走吧。” “我不喜欢。” 那一句不喜欢轻飘飘的,沈悦却放在了心中。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60)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沈悦身边就只有熙儿。 虽说只是相处了半年,却是天天见面,没有说过几句话,但熙儿很乖巧,没有任何不省心的地方。 甚至还有些单纯的可爱。 就比如熙儿正在堆雪球,突然有位侍女说殿下放他走,还给了他不少的金银财宝。 有了这些钱,熙儿这辈子都不需要为吃穿发愁了。 可是他却没有要,更没有碰,只是执拗地说道:“我要见殿下。” 沈悦要见他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可是要是他想见沈悦,那就比登天还要难了。 更何况沈悦根本就不想见到他。 熙儿还很年少,才十六七岁的模样,单纯又直率。 他不明白为什么沈悦不要他了,没有任何的理由,想要求一个答案。 也许这半年来真的是被沈悦沉默的宠溺坏了,他想要去见沈悦,以前还对他恭恭敬敬的侍卫堵着他,不让他进去。 熙儿这才明白,沈悦是真的根本就不想见他。 而且,他也听说了沈悦经常去清月殿,一待就待一晚上。 熙儿在这半年以来早就听过无数关于清月殿的事情,说殿下对那个人情根深重,是真的欢喜。 虽然他晚上也会去沈悦的寝殿,但是两个人什么都没有做,甚至都没牵过手,只是偶尔,他会碰碰沈悦的衣角。 他要的不多,这些也就够了。 可是,现在沈悦已经不需要他了,或许是觉得他碍眼,或许是清月多的那位觉得他碍眼,不管是什么,都让他很难受。 因为这也清楚的表示了在沈悦的心里,恐怕真的是一席之地都没有。 他知道沈悦在书房,于是就不顾一切的站在书房门口,不管侍卫怎么赶他都不走。 单纯热情的少年总是很倔的,就像一团烧的热烈的火,要么就是燃烧别人,要么就是燃烧自己。 寒风很冷,吹在脸上就如同刀割一般,少年来的匆忙,穿的也不厚,又下起了小雪,肩膀上头发上沾了细细的雪花。 等了很久,冬日白天总是要短暂一些,天很快就暗了下来,手脚冻得僵硬麻木,他不知道等了多久,久到他的眼眶泛酸,干涩刺痛,眼前都好像蒙了一层雾一般,模模糊糊,心中的恐惧和害怕也就像黑幕,压抑沉重的令人窒息。 书房中点了烛火,从窗户映出了暖黄色的灯光。 少年的眼睛红了,还是一直死死的盯着。 书房里,暖黄色的光线下沈悦的半张侧脸清晰漂亮,睫毛颤动,眼睑下至的红痣很显眼,抿唇,看了一眼窗外。 “他还没有走吗?”华丽寡淡的声线并没有太大的情绪。 福安熟练的磨墨,白净的脸庞晦暗不明:“要是殿下嫌烦,我这就把人赶走。” 说烦,也算不上。 就是有些惊讶少年会这么执着,也不知道在执着什么。 她眉眼淡淡,“算了,过会儿应该就会走。” 然后没有。 天就如同墨一般黑,没有月亮和星星,雪下大了,风也变得更加的刺骨。 沈悦又问了一遍,得到的答案还是一样的。 放下了手中的毛笔,衣袖处的墨香很淡,乌黑湿润的眼眸看向窗外,神色淡漠平静。 “算了……”似乎淡淡的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松了口:“让他进来吧。” 这并不是明智地,沈悦很明白,可是偏偏……她心软了。 福安垂在身侧的手指缩了一下,略薄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走了出去。 门再次被打开,少年孤身的走了进来,他把门关住了,抵挡了外面的寒风。 书房里面很暖和,少年先是抖了一下,脸色发白。 睫毛上结了一层的霜,身上的寒气很重,他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等衣服上的雪融化了才走过去。 沈悦没有看他,纤长雪白的手指揉着眉心,眉眼精致漂亮又冰冷无情,穿着青玉色的长袍,矜贵优雅。 沉默着,平静无波。 刚才在外面吵着要见他的少年现在见到了真人又不敢上前了,站了很久,鼓起了勇气,跪坐在了沈悦的脚边,小心翼翼的拽住她一小片衣袖,声音很轻,很沙哑,失去了往日的清脆悦耳。 “殿下……” 他是真的觉得很委屈,又不会控制自己的情绪,心里窒息又难受,眼里含着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攥紧了手中的布料,像抓住了世间上最珍贵的东西,片刻都不敢松开,低低哀求。 “殿下,是奴哪里做的不好吗?是奴还不够听话吗?为什么突然就要赶奴走?” 细细的声音带着哽咽,心脏抽痛,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迷茫极了。 沈悦还是不看他,纤长浓密的睫毛轻轻的垂一下,好像根本就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里或者听进去。 冷漠的,不近人情的。 沈悦没有表情的时候就是给人这种感觉。 少年是不怕,因为他知道,殿下并不是跟表面一样,她很好,真的很好。 可是现在又怕了,怕沈悦真的不要他了。 “殿下,奴很乖的,吃的也很少……” 少年唇色苍白的厉害,声音中带着剧痛的颤抖,他不知道该怎样才能留下来,又不知道怎样才能让沈悦看看他,给他一点反应。 “殿下……” “殿下……” 一声又一声苦苦的哀求,少年年纪不大,心性倒是很执着,赖在这里就是不愿意走,赶也赶过了,连最后的脸面都不要了,抱着她的腿,哭的像一个三岁的孩童,眼泪像是掉了线的珍珠,喉咙里发出小猫似的抽噎声。 很惨,真的很惨。 沈悦觉得吵,终于低眸看了他一眼,没什么感情,如清泉般寒冷,凉的让人如坠冰窖。 依旧没有说话,垂落的眼睫像展翅欲飞的蝶翼,纤密浓长,衬得眼下的肌肤更加的雪白冰凉。 就这么看着他,也不说话,冷眼旁观着,好像一直都无动于衷。 高颂寒语调也冷了,“那就不要回来了。” 夏知被他藏着厌烦的语气冷了个寒噤,呐呐点头,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61)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熙儿长得很秀丽,他应该是从来都没吃过苦的,也没有受过任何的磨难,内心很脆弱,眼泪说来就来。 嘴上胡乱的哀求,也不知道自己具体到底做错了什么,把所有的事情都翻了一遍,说得跌三倒四,口齿不清。 少年哭的梨花带雨,眼睛红红的,像只小兔子。 但沈悦看似好像没有任何的动容,一只腿被抱着,抽也抽不出来,而后也不在意。 屋里的熏香有些浓郁,窗户半开,散去了一点香气,她静静的看着窗外的雪景,乌黑的眼眸很平淡,又好似很冷漠。 淡淡地道:“你没有做错,只是你该走了。” 赶他走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他做错了,只是因为他该走了。 这没有任何理由的驱赶更加令人心寒。 没有理由才更为致命。 少年觉得自己整颗心都如同刀割,他红着眼睛,喉咙干涩刺痛,颤抖着呼出的一口气,从下往上的看着沈悦那精致的下巴,几乎不能理解。 “殿下,奴不想走不行嘛?” 沈悦终于低下头看着他,冷白的脸在烛光下好像镀了一层暖暖的光,应该是温柔的,可是看着就觉得冰凉无比。 她的手就轻轻的搭在了膝盖上,五指纤长,指尖泛粉,就如同娇嫩的花瓣一般,少年从未碰过,但是却能感觉到,应该是软的。 精致漂亮的眉眼不那么清晰,声线华丽微凉,比外面的冰雪都还要冷。 “不行。” 也许是脚边的少年,哭的实在是可怜,沈悦抿了抿唇肉,眉眼冶丽,眼尾微微的上挑,唇瓣抿成了一条直线。 “他不喜欢。” 少年先是一愣,慢半拍的没有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反映过来了之后就觉得心脏仿佛撕裂了一般,剧痛感传遍了全身,每一根骨骼都在颤抖。 他哭得更惨了,无眼神中却又透露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凶狠。 “殿下就那么喜欢他吗?” 沈悦沉默着,不说话就已经是最好的答案了。 少年从她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手指捏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捏紧,喉咙里发出的一声哽咽的颤音。 “可是他不喜欢您啊……” 少年抓着沈悦的小腿爬了上了,将头小心翼翼地枕在她的膝上,无声的哭泣,低声道:“他根本就不喜欢您,我亲眼看到他和七皇子勾结,他们都想害你……” 少年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一开始他的确是怀着目的来接近沈悦的,可是在不知不觉之中早已经沦陷了,他没有干过坏事,也没有害过人,甚至连一只鸡都没有杀过。 刚来到承乾殿,其实是恐惧害怕,因为传闻中的四皇子的确是被他们说的恐怖,像有三头六臂一样。 可是当见到真人,才发现,外头的传言都是狗屁,没有一句是真的。 她不残暴,也不冷血。 她可能只是不太会爱人。 没有关系,就可以慢慢的学会,少年想着,没有关系,他会教会她的。 可是沈悦并不给他这个机会,沈悦就像河蚌,外壳坚硬无比,其实掰开一看,里面是璀璨柔软的珍珠。 这个秘密很有可能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他很卑劣的觉得激动兴奋。 沈悦喜欢程谦恭。 他知道,他也知道程谦恭和七皇子勾结,不说的原因是怕到时候自己被灭口。 可是现在他不怕了。 沈悦似乎被他这句话给震住了,手指蜷缩了一下,眉眼间附上了一层阴郁之气,鸦羽般的睫毛在眼下苍白的肌肤上打下了一片的光影,泪痣艳丽旖旎。 那张脸是苍白的,没有任何血色。 少年看着很心疼,他大着胆子,手臂往上面游走。 而沈悦好像陷入到了自己的世界里,根本就没有关注外面的动静,愣愣的,像是失了魂魄。 少年很清楚沈悦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是因为程谦恭。 跳动胸腔里的心脏逐渐被嫉妒啃噬,咬着下唇,尝到了一丝血腥味。 程谦恭到底何德何能才能得到四殿下的喜欢,那种人根本就不配! 也许是沈悦无声的沉默助长了少年的胆量,他已经不满足,只是单纯的拥抱,而且去亲吻。 柔软的唇轻轻的落到了脸颊上,带着无比珍惜,而又忐忑不安。 是紧张的,是激动的,又是不知所措的。 这是他们第一次这么亲近,少年也是第一次以这种距离看沈悦那张脸,这样的距离看的更加清楚,视觉冲击力也更加大。 雪白没有任何的瑕疵,泪痣如同朱砂,娇艳欲滴。 少年的脸颊泛着粉,呼吸声急促的仿若濒死。 鼻尖是淡淡的,甜甜的暖香,像是从皮肉内散发出来,少年阖闭双眼,嗅着这个味道,喉咙兴奋呜咽。 他做梦都没有想过有这样的场景,也做梦都没有想过可以触碰到眼前的这个人。 高高在上的四殿下,任由他抱着。 这好像就是一种毒药,是令人上瘾的毒,他早就迷失了,在半年前就已经迷失了。 过于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脸上上,沈悦并没有太多的面部表情,低垂着长长的睫毛,性感饱满的唇瓣抿成了一条直线。 修长雪白的脖颈如天鹅一般,优雅脆弱。 轻轻的,黏腻的亲吻,像是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缠绵的拂过,在那冷白的皮肉上留下了淡粉色的印记。 虽然这么说是对四殿下的大不敬,但是他还是会在心里悄悄的想。 四殿下看起来好孱弱漂亮,比世间的任何事物都还要完美。 他舔舐着那精致艳丽如同墨画般的眉眼,失神痴迷的看着那微微下垂的睫毛。 沈悦像是忍耐些什么,紧抿唇,指节用力而发白,肩膀都在细微的颤抖。 他伸出手,用力的抱住沈悦单薄的肩膀,和他想象中的那么瘦,可以轻轻松松的圈住。 沈悦还是没有动,好像是无声的默认,少女感觉自己的脏怦怦跳动,血液涌上大脑嗡鸣。 声线都跟着抖了起来,“殿下……” 沈悦低垂的眼睫渐渐抬起看了他一眼,半拉耸着眼皮,冷淡至极,却叫少年激动的整个人都发起抖来,眼睛幽暗深邃。 少年慢慢的像个妖精似的勾着了沈悦的脖子。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62)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他很紧张的看着这张漂亮又冷淡的脸,黑色的眼睫扑扑地轻颤,整张脸红彤彤的一片,眼眸迷离情乱。 呼吸交错,似乎再靠近一点,就可以吻到对方的唇。 他急切的贴近,那张秀丽的如的脸在沈悦的面前一点点的放大。 就在两个即将要亲在一起的时候,有人从后面扯住了少年的头发。 身子一轻,随后是扑通一声,男生被丢在了地上。 暧昧的气氛一下子被打破,空气似乎一下子凝滞了下来。 沈悦的眼微挑,淡淡的看着面色冷漠的程谦恭。 她的皮肤是没有瑕疵的冷白,又带着一些苍白的病态,那是一种不是正常的白,而是极致的白。 可能是因为炭火烧的太过的缘故,又或者是因为别的因素,那病态冷白的皮肉渲染出了一层胭脂般的红。 衣襟也被扯得凌乱,露出了那骨感明显精致的锁骨。 一副很放浪的模样。 是不是如果他再晚了一点, 就要亲上了,或者还可以更过分一点。 少年蓦然被扯开,而且力道还很重,没有任何的防备之下,几乎是被甩了出去,背磕到了尖锐的桌角,疼的他眼前犯晕。 他忍着身上的疼痛给爬了起来,恶狠狠的瞪着程谦恭。 “你好大的胆子,在殿下面前竟然敢如此放肆!” 程谦恭用一种非常阴冷的眼神望着少年,紧攥的手指骨都开始发白,他用一种仿佛很柔和的语调说:“出去。” 好像依然是谦谦公子做派,仿佛刚才暴力的把人甩到地上,差点把骨头都折碎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少年一点都不害怕,这个时候他身上好像有无尽的勇气,“该出去的人是你。” 程谦恭并没有和他多费口舌,而是看向一直都安静到过分的沈悦,他低声的喊了一句。 “殿下……” 沈悦动作极其缓慢的眨了眨眼睛,乌黑的眼珠微微颤动,然后看向程谦恭。 语气冷淡,“你来干什么?” 然后又看了一眼站姿怪的少年,她的衣襟很乱,露出了些雪白细腻的皮肉,光线顺着凌乱的衣襟向下滑去,匿入深处。 那双眼睛看着程谦恭,却没有倒映出他的样子。 轻而又慢的说道:“为什么要打他?” 这句话就好像是质问一样,又好像是为了给少年出头。 程谦恭手背上青筋凸起,紧握成拳咯吱作响。 齿尖咬住了舌头,传来刺痛,鲜血溢了出来,淡淡地血腥味也让他的大脑跟着冷静。 攥着拳头在原地缓了一会儿,一转头又恢复了平常的模样,然后来到了沈悦的面前。 弯下腰,滚烫还浸着黏糊糊的汗的手掌就贴在了沈悦的脸上。 同性之间过于亲密的举动让沈悦偏了偏头,这是她第一次躲开程谦恭的触碰,以往都是她像个粘人的小猫一样贴上去。 现在却好像厌恶一般的瞥过了脸,精致的眉头皱的越发的紧。 “我不能碰了?”程谦恭的手顺势插进沈悦的头发里,然后向后一捋,让沈悦露出了那双乌黑充满冷感的眼睛。 那双眼睛斜了他一眼,就如同火苗一般一下子把他给点燃了。 讥讽的声音像是在打趣,“我碰就不行,别人碰就可以,对吗?” 他一字一顿说的格外的咬牙切齿,手指也慢慢的收起,扯着沈悦的头皮生疼。 平静克制的表面瓦解,眼底也控制不住的浮现出压抑着露/骨的贪婪。 这极具充满侵略感的眼神让人无法忽视。 沈悦看着那张脸,很熟悉的一张脸,无数次在心里默默的描述过,可是现在如今看来,又好像很是陌生。 熙儿的话一直都在她的耳边回荡着,永远都不停歇。 是真是假,沈悦心中早已有了定数。 早该知道的,但是当被人硬生生的用刀给刨开来,露出了血淋淋的事实,还是很难受。 沈悦看着男人熟悉的眉眼,一时之间竟然有些迷茫。 程谦恭的神情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阴沉无比,他嘴唇一弯,嘴唇里吐出的气息暧昧,“不是说最喜欢的人是吗?不是说那些只是做戏吗?刚刚他都要亲上你了,为什么不推开?是舍不得吗?” 沈悦愣愣的,脑子一片混乱,心脏传了一阵阵的刺痛,半响,很费劲的才理解出的这句话。 然后脸色就巨变,胃里一阵翻涌,脸上仿佛还有粘稠滑/腻的触感,一切都让她无比的窒息。 她的脸色变得很苍白,睫毛颤抖的厉害,艰难的道,“不是……” 那声音太小了,程谦恭没有听清,凑的更近,鼻尖几乎都要贴到鼻尖,呼吸沉重,“你说……” 沈悦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几乎整个人都开始颤抖,那种反胃的感觉忍不住了。 然后下一秒,沈悦就一把推开了他,走了几步,昏天黑地的吐了一场。 熙儿都被吓了一大跳,连忙紧张的走过去扶着沈悦,安抚似的拍着她的背。 沈悦想推开他,可是腿软的根本没有力气,甚至站都站不稳,更别提把少年推开了。 只有还站在原地的程谦恭神色晦暗不明。 等到后面吐的实在是吐不出东西,才压抑住了那恶心的感觉,可是还嫌不够,沈悦现在根本就不想在这个书房里待下去。 这两个人,她都不想看见。 还有脸上那黏黏糊糊的感觉,让她的脸更加的苍白,甚至开始经质的用手背摩擦脸上的人,似乎把那种感觉给擦掉。 还是程谦恭来了止住了她这么自残的行为。 手腕被人扣住,沈悦的抬头,眉宇间的透出一股子毫不掩饰的煞气。 程谦恭的语气柔和的安抚,“再擦下去都破皮了。” 沈悦这才停止了。 她的额头上冒出了冷汗,雪白的脸却因为炭火高温的缘故而被熏的发红发烫,可是她的眼神却格外的冰冷。 程谦恭拿出手帕为她擦脸上的水,仔细而又温柔。 但是下一秒。 “啪——”的一声清脆的响。 程谦恭的脑袋被打的歪了过去,白皙的左脸上浮现出红印,他的手还维持着帮沈悦擦脸的姿势。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63)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似乎还嫌不够,沈悦抢过他手里的丝帕扔在了地上。 粗鲁的抓着程谦恭的头发,微扬着下巴,高挺的鼻梁显得冷酷,饱满如同花瓣般的唇瓣娇艳玉滴。 声音沙哑充满危险。 “程谦恭,我问你,只问你一遍,你最好想清楚了回答。” 头皮上的刺痛一阵一阵的,程谦恭的脸色不变,骨节分明的手指焦躁的抓紧,心脏就如同时烧开来的一锅沸水。 程谦恭微微抬起眼,用那双凉薄乌黑的眼神望过来。 沈悦对上了那一双眼睛,胸涌而来的闷痛瞬间模糊了她的视线,忍住了,没有表现出来。 她眉眼散发着淡淡的冷意,强撑着冷硬的表面。 一字一顿。 “你留在这,是为了什么?” 男人修长白皙的手动了动,看似漫不经心,又带着漠然。 他看着沈悦,脸上的巴掌印泛红,只淡淡问:“殿下觉得呢?” 又把问题给扔了过来。 沈悦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因为根本就看不懂眼前的男人是怎么想的。 有的时候程谦恭对她可以很好,有的时候又是冷漠的,就像都弄小宠物一样,心情好了也许就会逗一两下,心情不好就看都懒得看一眼。 她仓促的低下了头,松了手,雪白如玉的耳垂,嵌着一枚青紫的痕迹,像是被狠狠嘬啃出来的,用了十分大的力气,所以到现在都还没有消。 这是他昨天留下的爱痕,到现在都还没有消,不只是这一处,这身衣服之下,还有更多这样的痕迹。 程谦恭的手忍不住攥紧,手背青筋绷起,经络分明。 他冷白淡漠的脸上毫无表情,薄唇紧抿,眼底看似平静,却又仿佛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安宁。 沈悦像是叹息一般,又像是自问自答的呢喃:“是回答不上来吗?” 男人的沉默一下子就把她击溃了,深吸了一口气,脸色苍白,慢慢的蜷紧了手掌。 其实程谦恭完全也可以撒谎的,随便扯一个理由,都行。 说是因为喜欢她才留下的,也可以。 骗骗她,也可以。 但是程谦恭却是连骗都懒得骗了。 程谦恭还在不动声色地看着耳垂的咬痕。 那一瞬间,他的心头涌上了一股诡异的愉悦,这来的实在是莫名其妙,却又是扭曲,明明知道这不应当,却还是感受到了黑暗的满足感。 就好像现在沈悦全身上下都是他的气息,代表着,沈悦也是属于他的。 这个想法,让他整颗心脏都为之一振。 沈悦慢慢的退了一步,离男人远了一点,然后还在退,直到拉开了一段的距离。 黑色的墨发垂在胸前,遮住了耳垂的痕迹。 程谦恭好像这才回过了神,等看清两个人的距离之后,眉头紧锁,一股无名的恼怒在他的身体内横冲直撞,击垮着他的理智,正欲开口,沈悦已经闭上了眼睛,身子一软,晕了。 猝不及防,程谦恭的反应很快,立马冲了过去抱住了沈悦。 这一次,他失去了理智,也没有以往的冷静沉稳,冲着门口喊。 “来人!唤太医!” 雪花慢慢的飘落,承乾殿灯火通明,丫鬟提着灯笼,行色匆匆。 沈悦晕倒的没有任何征兆,就连太医也检查不到头绪,程谦恭就守在旁边,看着躺在床榻上沈悦那张苍白病态的脸,带着某种让人莫名心慌的冰冷和窒息感,他的手指也不由得捏紧,莫名紧张起来。 最后只是说是因为疲劳过度,情绪过于激动所致。 说白了就是气急攻心,近日不能让沈悦的情绪平稳一些,不要再受到刺激。 听闻没有什么大碍,程谦恭松了一口气。 天亮了,阳光洒了进来。 纤长浓密的睫毛颤了颤,随后徐徐的睁开,盯着头顶上的纱幔发了一会儿呆,眼珠子微微的转动,看到了趴在她床头程谦恭。 程谦恭应该在这里守了一夜,眼下一片青色,满脸都是疲惫。 她没有动,而是静静的看着。 男人长得很清俊,如利刀雕刻而成的立体五官哪怕是睡着都好像散发着冰冷的气息,面白似玉,墨眉似剑。 在考到状元的时候,他一身红衣,骑在骏马上,意气风发,不知迷了多少女儿郎的眼。 其中也包括沈悦。 可是现在看着,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就好像沉寂了下来。 她觉得自己就如同浮木一样,在翻滚的海浪中无依无靠,没有任何方向的游走,冲刷。 最后被海浪拍打在岸上,独自腐烂。 程谦恭的睫毛动了动,随后徐徐的睁开了眼睛,第一反应就是去看沈悦,对上了那双乌黑湿润的眼眸。 见沈悦醒了,程谦恭很是喜悦,自然而然的就错过了沈悦眼底的情绪。 他摸了摸沈悦的脸,声线轻柔:“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沈悦就这么盯着他不说话。 程谦恭过来一会儿才察觉到气氛不太对劲,脸上的笑意淡了一些,和沈悦目光相接,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轻声的问:“怎么了?为何这般看着我?” 沈悦抿了抿唇瓣,离开了视线,“水……” 程谦恭立马起身去倒了一杯热水,小心翼翼的把少女扶起来,小口小口的喂她喝。 喝完了一杯才缓解了渴意。 窗户紧闭着,外面风雪交加,里面的炭火快烧完了,程谦恭出去吩咐侍女添加炭火。 屋子里又暖烘烘的起来。 程谦恭怕沈悦的身体不舒服就一直陪在身侧,到了用用午膳的时候,都是他殷殷的要求亲自喂,沈悦恹恹地垂下了浓密的睫毛,眼睑下至的泪痣活色生香,也没有拒绝。 用完午膳之后,沈悦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再次睁眼,发现程谦恭还在。 应该是出去了一趟,程谦恭正在花瓶里摆弄着刚出去摘的梅花,艳红色的花瓣上还残留着没有融化的雪渍,相衬映着格外好看。 沈悦的脸很白,眉眼秾艳昳丽,眼尾浮起了淡淡薄薄的粉红,就那么看着男人高大的背影,看了很久。 浓密长睫轻轻飞颤,她的嗓音还有些哑,说起话来喉咙都泛疼。 “程谦恭,你觉得七弟怎么样?”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64)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摆弄梅花的手指一顿,程谦恭的眼底闪过一丝暗光,沉默的垂下眼,眼睫颤了颤。 假装不经意,又好像是在试探。 “殿下为何突然这么问?” 沈悦也就是突然想问一下,真的很想知道程谦恭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明明都已经知道了答案。 等了一会儿,后面没有人回答,程谦恭疑惑的转过头,发现沈悦又闭上了眼睛,应该没有睡,只是不想回答而已。 不知怎的,程谦恭下意识的不由攥紧了手掌。 沈悦,好像对他冷淡了很多。 熙儿最终并没有赶走,是沈悦让他留下来的。 那时候沈悦在外面喝了一点酒,有点微醺,却不没有醉,衣袖上带着淡淡的酒香。 不想去清月殿,沈悦就去了自己的寝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放了许久都没有住的原因,总觉得比以前都还要空荡。 沐浴完,没有丝毫的睡意,就找了一本书看,额角一抽一抽的痛,烦躁至极。 粗鲁的揉着眉心,那一块几乎都被她给搓红了。 骤然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沈悦本来就很烦,这时候见到人就更加心烦,冷着眉眼,狭长的眼尾泛着绯红,冷声道:“滚!” 脚步声一顿,随后并没有慌张的离开,而是缓缓的上前。 沈悦放下了手,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掀起眼帘,并看见不知何时走到她面前的程谦恭。 一身白衣,眉目清俊,薄薄的嘴唇紧紧的抿着,深邃漆黑的眼眸冰冷寒冽的如同深夜的大海。 他的鼻子倒是很灵,闻到了淡淡的酒味,眉瞬间皱了起来,语气也不由自主的冷了下来:“你喝酒了?” 这个时候沈悦看着眼前的这张脸,没有任何的动容,她能感受到,曾经为了眼前这个人而跳动的脏已经停了下来,早就该停了,是她还不够用心狠。 哪怕到了现在,她还是不够心狠。 如果她真的心狠,程谦恭就不会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了。 挺无趣的,这世间的一切都很无趣。 也许是真的有些醉了吧,沈悦不想看到这张脸,甚至是懒得应付他。 “与你何干?” 她的声音冷淡至极,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程谦恭的唇抿得越来越紧,心中无名火一下子窜了上来。 “太医说过,这几天你必须得静养,不可吃荤,不可碰酒,不然会头会疼,你就这般不看重你自己的身体吗?” 清越的声线一直都是温温和和,冷冷清清,如今含着怒火,咄咄逼人。 听到沈悦的耳朵里更是觉得聒噪,她是真的觉得很烦,各种名义上的烦,乌黑的眼眸无动于衷的看着男人,长长的睫毛恹恹的半搭着。 很冷,很阴郁。 是从来都没有在程谦恭面前露出的表情,她原本就是这样的人,只不过是愿意在程谦恭的面前露出最柔软的一面。 同时,当觉得厌烦的时候,也可以把那柔软的一面收回来。 依旧还是那句话。 似乎除了那句话之后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与你何干?” 程谦恭的眼皮蓦然一掀,阴冷晦暗,散发着深寒的戾气。 咬牙切齿,一字一顿。 “沈,悦!” 指明道姓,没有尊卑。 额头更疼了,沈悦已经闭上了眼睛,冷白的皮肤上泛着一层薄薄的红,她笑了一下,梨涡若隐若现。 “你是在担心我吗?是真心,还是假意呢?如果我就这么死了,不是正合你意吗?还在这里假惺惺的说这些话,又是说给谁听的呢?” 也许真的是醉了,或者只是酒后的胡言乱语,沈悦好像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放在心上,可是那些话却像锋利的钉子一样刺进了程谦恭的心里,面色有些发白,藏在袖子下的手都攥的发抖。 “殿下这是何意?” 沈悦闭上了眼睛,好像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脸上还浮现出淡淡的笑意,只是说,“罢了罢了。” 轻飘飘的几个字,就像是被斩断的枷锁,是一直困着她的,被他自己亲自给斩断了,过程也许是痛苦的,但是在断开的那一刻,没了念想,虽然是是空荡荡的,却也是轻松的。 她终于可以送一口气。 那可惜也是真正的死寂了下来。 程谦恭不发一言,心口像是被一块巨石给压住了一般,不是很疼,就是有点窒息。 他有些疑惑,没有听懂沈悦到底是什么意思。 又或者说他其实是听懂了,只不过是不愿意面对罢了。 “罢了什么?”程谦恭的眼眸黑的骇人,嗓音冷冽沙哑,像被火燎过:“沈悦,说清楚。” 已经无法说清楚了,沈悦已经闭上了眼睛,昏睡了过去,她的嘴角还停留着一丝笑容,很淡很浅,程谦恭看着却格外的碍眼。 几步上前走了过去,程谦恭抓住了沈悦的肩膀,嘴角绷的死紧,双眼赤红,愤怒与狰狞的色彩在他的脸上浮现,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他死死的盯着沈悦的脸,眼神就如同出鞘的利刃,他的声音嘶哑,仿佛胸膛里压着无数滚动的焰火。 但又是隐忍克制。 “沈悦,不许睡,说清楚,与我说清楚,那句话到底是何意?” “沈悦,不许睡!” 他就像一头狂躁而又暴戾的雄狮,撕去了平易近人,温和的假象,在野兽的骨子里,是占有,是掠夺,是凶狠。 并没有人回答他这个问题,沈悦闭着眼睛已经陷入了沉睡当中,她听不到程谦恭的质问,就算是听到了也不会回应。 熏香寥寥的升起,炭火烧的很旺,寝殿寂静,只有男人咬牙切齿的咆哮质问声回荡着,余音迟迟都不敢消散。 他在这极其安静中,感受到了恐慌。 像是在确认什么,急急忙忙的凑过去吻沈悦的唇,柔软香甜的触感非但没有消除,还像一把火一样烧的越来越热烈。 他的神色暗沉,心口如无数根细针扎刺,那并不是温柔缠绵的吻,而是一个充满暴力占有,甚至是恐慌的啃咬。 哪怕是陷入了昏睡当中,沈悦都能感受到疼痛。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65)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睫毛轻轻的抖动,沉郁秾丽的眉眼在暖黄色的灯光下越发的惊心动魄,如玉般的手指下一身的去推阻。 但是她这样反抗的动作好像激起了男人凶性,得寸进尺的变得更过分了。 沈悦哭了。 哭得好可怜。 单薄的肩膀轻轻的抖着,晶莹的泪水站在睫毛上,眼尾很红,像是抹了一层胭脂。 男人看着,心跳猛的快了一瞬,低低的笑出了声,散发着愉悦的气息,却没有任何的怜香惜玉。 —— 皇帝的病情越来越严重,沈尧瑾寸步不离的守在旁边,甚至亲自照顾,不知道夺了多少个好名声。 不只是只有这些,皇帝现在卧病在床,连站都站不起来,就算是上早朝也是只有沈悦和沈尧瑾把关。 又或者说是两个人的战场。 沈尧瑾的确是一个明君的料子,他很聪明,足智多谋,心性良善,但却并不代表他是一个软柿子,相反,他的手段如雷霆般,干净利落,该狠的时候比任何时候都还要冷血。 所有的策略都是在维护百姓的利益,当然在其中也会剥削到一些官员的利益,其中当然也有很多人不服沈尧瑾这样的手段,但是也有不少忠臣是站在沈尧瑾的身边的。 但是很显然,沈尧瑾的簇拥声更盛,沈悦不适合,她真的不适合,若是江山落到了她的手里,恐怕是哀民一片。 可是,沈悦手上的权利,远远比沈尧瑾多上太多了。 要是皇帝一死,不管是皇位传给了谁,都会是沈悦,因为皇帝身边最信任的太监,就是沈悦的人。 就遗招上皇位上写的并不是她的名字,沈悦也会让它变成自己的名字。 落日将云染成了凄绝的艳红,渡在黄瓦,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一缕缕柔和的斜晖从天际洒来,鲜艳夺目。 养心殿,远远望去,那做深红色的宫殿像嵌在雪地上的一样,金黄色的琉璃瓦在夕阳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 沈悦来到了养心殿内,沈尧瑾也在里面,他正在给皇帝喂药,如今皇帝就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今年的冬天乎是格外的冷,外面风雪交加,里面炭火烧的温暖如春。 而躺在床上的皇帝面色青白,印堂发黑,脸颊瘦的只剩下一层骨头,嘴唇发紫,一副命不久已的模样。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恐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 沈悦的眼睛一闪,其实心中并无波澜,她走上前去,轻轻的叫了一声父皇。 皇帝的眼珠子艰难的动了动,他看着沈悦,情绪突然激动了起来,艰难的抬起手,颤抖着指尖对着沈悦,一口气吊了上来下不去,活生生的憋在喉咙里,原本就发黑的脸涨紫。 “皇上!皇上!” “皇上息怒啊!” 旁边的一群太监太医都吓了一大跳,连忙上去拍着皇帝的背,才让他那口气顺下来。 皇帝喘着气,哼哧哼哧的就像一个被风吹破的箱子,那双眼睛死死的盯沈悦,完全不像是在看亲人,倒是像看一个恨之入骨的仇人。 沈尧瑾手上的药也被皇帝给挥掉,砸在了地上,浓郁而又难闻的药味蔓延开来,添加了死气。 “逆……逆……子……” 口齿不清的说着,皇帝明显进气多出气少,牙齿都在打颤,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沈尧瑾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沈悦。 似乎不愿意靠的太近,沈悦离得挺远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眉眼漂亮艳丽,眼角下的泪痣散发着妖冶的气息。 睫毛轻轻的抖动,沉郁秾丽的眉眼在暖黄色的灯光下越发的惊心动魄,如玉般的手指下一身的去推阻。 但是她这样反抗的动作好像激起了男人凶性,得寸进尺的变得更过分了。 沈悦哭了。 哭得好可怜。 单薄的肩膀轻轻的抖着,晶莹的泪水站在睫毛上,眼尾很红,像是抹了一层胭脂。 男人看着,心跳猛的快了一瞬,低低的笑出了声,散发着愉悦的气息,却没有任何的怜香惜玉。 —— 皇帝的病情越来越严重,沈尧瑾寸步不离的守在旁边,甚至亲自照顾,不知道夺了多少个好名声。 不只是只有这些,皇帝现在卧病在床,连站都站不起来,就算是上早朝也是只有沈悦和沈尧瑾把关。 又或者说是两个人的战场。 沈尧瑾的确是一个明君的料子,他很聪明,足智多谋,心性良善,但却并不代表他是一个软柿子,相反,他的手段如雷霆般,干净利落,该狠的时候比任何时候都还要冷血。 所有的策略都是在维护百姓的利益,当然在其中也会剥削到一些官员的利益,其中当然也有很多人不服沈尧瑾这样的手段,但是也有不少忠臣是站在沈尧瑾的身边的。 但是很显然,沈尧瑾的簇拥声更盛,沈悦不适合,她真的不适合,若是江山落到了她的手里,恐怕是哀民一片。 可是,沈悦手上的权利,远远比沈尧瑾多上太多了。 要是皇帝一死,不管是皇位传给了谁,都会是沈悦,因为皇帝身边最信任的太监,就是沈悦的人。 就遗招上皇位上写的并不是她的名字,沈悦也会让它变成自己的名字。 落日将云染成了凄绝的艳红,渡在黄瓦,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一缕缕柔和的斜晖从天际洒来,鲜艳夺目。 养心殿,远远望去,那做深红色的宫殿像嵌在雪地上的一样,金黄色的琉璃瓦在夕阳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 沈悦来到了养心殿内,沈尧瑾也在里面,他正在给皇帝喂药,如今皇帝就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今年的冬天乎是格外的冷,外面风雪交加,里面炭火烧的温暖如春。 而躺在床上的皇帝面色青白,印堂发黑,脸颊瘦的只剩下一层骨头,嘴唇发紫,一副命不久已的模样。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恐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 沈悦的眼睛一闪,其实心中并无波澜,她走上前去,轻轻的叫了一声父皇。 皇帝的眼珠子艰难的动了动,他看着沈悦,情绪突然激动了起来,艰难的抬起手,颤抖着指尖对着沈悦,一口气吊了上来下不去,活生生的憋在喉咙里,原本就发黑的脸涨紫。 “皇上!皇上!” “皇上息怒啊!” 旁边的一群太监太医都吓了一大跳,连忙上去拍着皇帝的背,才让他那口气顺下来。 皇帝喘着气,哼哧哼哧的就像一个被风吹破的箱子,那双眼睛死死的盯沈悦,完全不像是在看亲人,倒是像看一个恨之入骨的仇人。 沈尧瑾手上的药也被皇帝给挥掉,砸在了地上,浓郁而又难闻的药味蔓延开来,添加了死气。 “逆……逆……子……” 口齿不清的说着,皇帝明显进气多出气少,牙齿都在打颤,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沈尧瑾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沈悦。 似乎不愿意靠的太近,沈悦离得挺远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眉眼漂亮艳丽,眼角下的泪痣散发着妖冶的气息。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66)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一连续被打了三个巴掌,气氛紧绷的好像随时都要爆发,旁边的丫鬟和太监吓得脸色惨白。 沈尧瑾的左脸有些肿,足以看出沈悦花了多大的力气。 沈尧瑾的脸冷沉得可怕,在沈悦冰冷的视线中,慢慢的松开了手,眉宇间的暴戾气息浓浓的缠绕。 苍白脆弱的手腕被捏出了一道红痕,沈悦扭了扭,刺痛感传来,起身冷冷的看了一眼沈尧瑾,什么话也没说,就这么离开了。 雪已经停了,枝丫上的雪渍压了一层又一层,似乎树枝都被压弯了。 沈悦一出来,冷风就一吹,发丝被吹的飘了起来,有几缕贴在了脸上。 没过一会儿,沈尧瑾也紧跟着出来。 他看着沈悦单薄的背影,外面雪白一片,她还是一身墨色的大氅,格格不入。 福安就在旁边静静的待着。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沈悦微微的转过身看了过来,眉眼间像是积了一层厚厚的冰霜,淡漠平静的可怕。 沈尧瑾垂在身侧的手指忍不住缩了下。 他嘴唇抿了起来,神色有些阴郁。 寒气侵湿了她纤长浓密的睫毛。 她垂着眼睛,鸦羽般的眼睫乌黑浓郁,落下了一片淡淡的阴影。 恍然之间,好像是笑了。 点缀着眼睑下面的红痣,像一副浓墨溢彩的丹青。 “傻子变聪明了很多嘛。” 像是在打趣一样,散去了一丝丝的寒意。 傻子,傻子。 沈尧瑾突然心悸到呼吸困难,他很努力的把脑海里的画面给驱散,那是并不太美好的回忆,想撑着,但脸色依旧变得惨白。 刻意的,被遗忘的回忆,不去想,牢牢的锁住内心的最深处。 可是这看似坚硬的外壳,被沈悦的一句话击垮地溃不成军。 他的表情变得凶狠,气势磅礴,眉眼阴翳暗沉。 墨衣雪肌的少年眉眼浓艳,鲜艳的唇瓣缓缓的弯起一个细微的弧度,嘴角边的梨涡浅浅,好像很开心。 “不错。” 似乎又带着一丝淡淡的,浅浅的宠溺,又好像是无奈:“长大了。” 的确是长大了,知道了沈悦的软肋。 是沈悦小瞧了沈尧瑾。 而沈尧瑾也让他刮目相看。 说完这句话,沈悦转身,一步一步的走进雪地上,落下了崭新的鞋印。 沈尧瑾静静的看着沈悦离开的背影,脸上的情绪说不出是冰冷还是其他意味,一双深邃的眼眸越发晦暗。 他闭上了眼睛,寒冷的风刮在了脸上硬生生的疼。 沈尧瑾去过承乾殿一趟,很巧,看到了沈悦和程谦恭。 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只知道在程谦恭面前的沈悦很不一样,眼睛里似乎含着光,浑身上下没有一丝阴郁的气息。 他觉得荒谬,却在旁边看了很久。 沈悦和男人凑的很近,似乎在说什么悄悄话,又或者是什么甜言蜜语,因为男人原本是冷着一张脸,不知道听到了什么,耳尖悄悄的泛红,那薄薄的红晕染到了脸上,脸色紧绷着。 那双乌黑湿润的眼眸就如同黄昏下金光粼粼的湖泊,盛满了温柔,爱慕,浅浅的腼腆。 好奇怪。 沈悦原来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他以为,沈悦是没有心的。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就是觉得胸膛内仿佛有什么在燃烧,犹如炭火般翻来覆去的滚动,滚烫的火苗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恍然间又觉得冷,如同坠入了冰窖,冰冷刺骨的寒霜结了一块一块的冰,冻住了他的血液。 其实挺想笑的,但是扯了扯唇却发现艰难的无法扯出一丝弧度。 原来…… 沈悦是有心的啊。 对于皇位他其实并不太热衷,只不过,他不想让沈悦得逞。 他想看,沈悦跪在他的脚边忏悔,想看沈悦痛哭流涕的道歉,想要沈悦像一条狗一样卑微的祈怜。 沈悦察觉到了他的存在,看了过来。 沈尧瑾面色平淡,什么都没有说,扬长而去。 —— 黑夜漆黑寒冷,窗外是寂静而清凉的暮色。 沈悦这几日又染上了风寒,总是会忍不住轻轻的咳嗽,不是很严重。 她没有去清月殿,用很平常的语气和程谦恭说她自己的风寒怕感染到他。 程谦恭眉眼清冷淡漠,身形如松竹一般,好像这世间没有任何事物能打破他的平静。 也没有问,只是轻轻的说了一声好。 沈悦想,还真是为难程谦恭了,让他委身在这样的小天地将近一年,还天天被她这种人厌烦纠缠。 应该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吧。 窗户关的很紧,没有吹进来一丝寒风。 看着手里的信件,是霍刀的捷报。 只是很简单的用语言表达边疆的战况,除此之外就没有再多写一个字。 沈悦提笔,写到一半,忍不住喉咙里的痒意,轻轻的咳嗽了起来。 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沈悦放下了笔,把信件折了起来,因为刚咳嗽完,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进。” 门被推开了,寒冷的风吹进,又很快的被阻挡在门外。 程谦恭走了进来。 沈悦微微的抬眸,墨发慵懒的披散在肩头,撑着下巴,细长雪白的手指漂亮干净。 在温暖的光线中,发丝好像都染上了一层的光晕。 似乎是温柔的,看着他过来。 程谦恭沉寂的心脏仿佛被什么冲撞了一下,眼底有什么迅速汹涌而过。 他走了过去,手里端着药,冒着热气。 还没有走的很近,沈悦就闻到了那苦涩的药味。 “殿下,吃药了。” 男人的声线像是沁了寒气的冷风,淡漠平静。 沈悦垂下了眼睫,接过了那碗药,浓郁的苦涩让她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抿了抿唇瓣,一口气喝完。 药很苦,沈悦很讨厌。 程谦恭似乎早有准备,拿出了一小袋蜜饯。 沈悦顿了一下,然后吃了两个,却依旧没有化解口中的苦涩。 不甜,一点都不甜。 程谦恭并没有马上就离开,他用那种很冷淡的目光看着少女,虽然屋子里面热气四溢,可是少女的脸依旧苍白病态,妖冶漂亮的眉眼间好像索绕着一股浅浅的病气。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67)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一连续被打了三个巴掌,气氛紧绷的好像随时都要爆发,旁边的丫鬟和太监吓得脸色惨白。 沈尧瑾的左脸有些肿,足以看出沈悦花了多大的力气。 沈尧瑾的脸冷沉得可怕,在沈悦冰冷的视线中,慢慢的松开了手,眉宇间的暴戾气息浓浓的缠绕。 苍白脆弱的手腕被捏出了一道红痕,沈悦扭了扭,刺痛感传来,起身冷冷的看了一眼沈尧瑾,什么话也没说,就这么离开了。 雪已经停了,枝丫上的雪渍压了一层又一层,似乎树枝都被压弯了。 沈悦一出来,冷风就一吹,发丝被吹的飘了起来,有几缕贴在了脸上。 没过一会儿,沈尧瑾也紧跟着出来。 他看着沈悦单薄的背影,外面雪白一片,她还是一身墨色的大氅,格格不入。 福安就在旁边静静的待着。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沈悦微微的转过身看了过来,眉眼间像是积了一层厚厚的冰霜,淡漠平静的可怕。 沈尧瑾垂在身侧的手指忍不住缩了下。 他嘴唇抿了起来,神色有些阴郁。 寒气侵湿了她纤长浓密的睫毛。 她垂着眼睛,鸦羽般的眼睫乌黑浓郁,落下了一片淡淡的阴影。 恍然之间,好像是笑了。 点缀着眼睑下面的红痣,像一副浓墨溢彩的丹青。 “傻子变聪明了很多嘛。” 像是在打趣一样,散去了一丝丝的寒意。 傻子,傻子。 沈尧瑾突然心悸到呼吸困难,他很努力的把脑海里的画面给驱散,那是并不太美好的回忆,想撑着,但脸色依旧变得惨白。 刻意的,被遗忘的回忆,不去想,牢牢的锁住内心的最深处。 可是这看似坚硬的外壳,被沈悦的一句话击垮地溃不成军。 他的表情变得凶狠,气势磅礴,眉眼阴翳暗沉。 墨衣雪肌的少年眉眼浓艳,鲜艳的唇瓣缓缓的弯起一个细微的弧度,嘴角边的梨涡浅浅,好像很开心。 “不错。” 似乎又带着一丝淡淡的,浅浅的宠溺,又好像是无奈:“长大了。” 的确是长大了,知道了沈悦的软肋。 是沈悦小瞧了沈尧瑾。 而沈尧瑾也让他刮目相看。 说完这句话,沈悦转身,一步一步的走进雪地上,落下了崭新的鞋印。 沈尧瑾静静的看着沈悦离开的背影,脸上的情绪说不出是冰冷还是其他意味,一双深邃的眼眸越发晦暗。 他闭上了眼睛,寒冷的风刮在了脸上硬生生的疼。 沈尧瑾去过承乾殿一趟,很巧,看到了沈悦和程谦恭。 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只知道在程谦恭面前的沈悦很不一样,眼睛里似乎含着光,浑身上下没有一丝阴郁的气息。 他觉得荒谬,却在旁边看了很久。 沈悦和男人凑的很近,似乎在说什么悄悄话,又或者是什么甜言蜜语,因为男人原本是冷着一张脸,不知道听到了什么,耳尖悄悄的泛红,那薄薄的红晕染到了脸上,脸色紧绷着。 那双乌黑湿润的眼眸就如同黄昏下金光粼粼的湖泊,盛满了温柔,爱慕,浅浅的腼腆。 好奇怪。 沈悦原来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他以为,沈悦是没有心的。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就是觉得胸膛内仿佛有什么在燃烧,犹如炭火般翻来覆去的滚动,滚烫的火苗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恍然间又觉得冷,如同坠入了冰窖,冰冷刺骨的寒霜结了一块一块的冰,冻住了他的血液。 其实挺想笑的,但是扯了扯唇却发现艰难的无法扯出一丝弧度。 原来…… 沈悦是有心的啊。 对于皇位他其实并不太热衷,只不过,他不想让沈悦得逞。 他想看,沈悦跪在他的脚边忏悔,想看沈悦痛哭流涕的道歉,想要沈悦像一条狗一样卑微的祈怜。 沈悦察觉到了他的存在,看了过来。 沈尧瑾面色平淡,什么都没有说,扬长而去。 —— 黑夜漆黑寒冷,窗外是寂静而清凉的暮色。 沈悦这几日又染上了风寒,总是会忍不住轻轻的咳嗽,不是很严重。 她没有去清月殿,用很平常的语气和程谦恭说她自己的风寒怕感染到他。 程谦恭眉眼清冷淡漠,身形如松竹一般,好像这世间没有任何事物能打破他的平静。 也没有问,只是轻轻的说了一声好。 沈悦想,还真是为难程谦恭了,让他委身在这样的小天地将近一年,还天天被她这种人厌烦纠缠。 应该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吧。 窗户关的很紧,没有吹进来一丝寒风。 看着手里的信件,是霍刀的捷报。 只是很简单的用语言表达边疆的战况,除此之外就没有再多写一个字。 沈悦提笔,写到一半,忍不住喉咙里的痒意,轻轻的咳嗽了起来。 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沈悦放下了笔,把信件折了起来,因为刚咳嗽完,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进。” 门被推开了,寒冷的风吹进,又很快的被阻挡在门外。 程谦恭走了进来。 沈悦微微的抬眸,墨发慵懒的披散在肩头,撑着下巴,细长雪白的手指漂亮干净。 在温暖的光线中,发丝好像都染上了一层的光晕。 似乎是温柔的,看着他过来。 程谦恭沉寂的心脏仿佛被什么冲撞了一下,眼底有什么迅速汹涌而过。 他走了过去,手里端着药,冒着热气。 还没有走的很近,沈悦就闻到了那苦涩的药味。 “殿下,吃药了。” 男人的声线像是沁了寒气的冷风,淡漠平静。 沈悦垂下了眼睫,接过了那碗药,浓郁的苦涩让她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抿了抿唇瓣,一口气喝完。 药很苦,沈悦很讨厌。 程谦恭似乎早有准备,拿出了一小袋蜜饯。 沈悦顿了一下,然后吃了两个,却依旧没有化解口中的苦涩。 不甜,一点都不甜。 程谦恭并没有马上就离开,他用那种很冷淡的目光看着少女,虽然屋子里面热气四溢,可是少女的脸依旧苍白病态,妖冶漂亮的眉眼间好像索绕着一股浅浅的病气。 (本章完)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68)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施维的脸上缓缓的露出了温和的笑容,“殿下交代臣的事情,臣一定会竭尽全力。” 沈悦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 不得不说,施维的演技是真的很好,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他有多么的忠诚温顺,可其实背地里早就和沈尧瑾站到了同一条线上,还可以在他面前装的没有任何的破绽。 香炉冒着浅浅的白烟,淡淡的茶香令人神清气爽。 沈悦跪坐着,背挺的笔直,细密纤长的羽睫垂在睑下,穿了一件钴蓝色云锦鹤氅,细长干净的手指端着精致小巧的茶杯。 如天鹅般修长雪白的脖颈微颔,饱满嫣红的唇瓣抿了抿茶杯,细细品茶。 那动作优雅而又透着一股漫不经心。 施维的眸色不由深了深,他眼神幽暗贪婪的落在沈悦漂亮矜贵的眉眼上, 半垂着眼睛,心底突然升起一股连自己都无法控制的破坏欲。 等沈悦再次抬眼的时候,施维又恢复了翩翩公子的模样。 他在笑,好看又温柔,隐藏住了一切的肮脏恶念。 他说:“殿下,雪停了,要一同赏雪吗?” —— 雪的确是停了,阳光升起,冬日的阳光透着苍白,洒落在层层的雪上面,泛出白茫茫的光,枝头鸟雀鸣啾不停。 沈悦拒绝了和施维一同赏雪。 无他,只是因为当纱幔被寒风吹的摇摆的时候,她看到了一抹高大的身影,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 到了深夜,冷风横扫,冰冷清透的月光照在窗纸上雾蒙蒙,残雪斑驳,融化的雪水顺着层层叠叠的黄瓦流下。 沈悦打开了暗格,隐蔽的地方藏着一个小木箱,拿了出来,用钥匙打开,里面正是兵符。 就这么没有任何遮挡的放在案几上,沈悦把玩着,对着人人都想得到的东西,她的眼神很淡,没有任何的波澜,肤色苍白病态,唇肉嫣红。 眼睑下的泪痣鲜艳欲滴。 泛粉的指尖轻轻的摩挲着兵符上的花纹。 任何人都拼了命的想要得到这个东西,但是说起来也只不过是没有任何生命的物体罢了。 很重要吗? 沈悦拿起兵符,透过烛光认真的打量,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什么来。 不知道看了多久,直到门被无声的推开,沈悦才稍微的回过了神。 睫毛抖了两下,沈悦看了过去,手里的兵符依旧照在烛火下,好像下一秒就会被点燃。 程谦恭一进来几乎就看到沈悦手上的兵符,就多停留了半秒的时间,神色冷淡,没有丝毫破绽。 关上门,走了进来。 见男人过来,沈悦的表情不变,寝衣单薄露出一截雪白的锁骨,眼神是比这夜色还要冰冷的淡漠。 她把兵符从烛火上拿了下来,攥在了手心里,冰凉的兵符染上了温热,漫不经心地垂下了眼帘。 兵符被随意的放在了案几上,能总领上万将士的兵符,对她来说好像只不过是一个看起来比较稀奇的玩意儿一般,没有任何的珍惜之意。 声音有些沙哑,“你来做什么?” 似乎是并不太欢迎的意思,有耳朵的人都听得出来。 这几日沈悦对他特别的冷淡,甚至上次他生气的都那么明显离开,沈悦也没有过来哄他。 很怪异。 以沈悦的性格不应该会这样。 程谦恭被她那么冷淡的神色扎了一下,走近了,想要拉住沈悦的手,却被她不经意的躲开了。 她撑着下颚,衣袖微微的滑落,手腕纤瘦伶仃,覆一层雪白薄薄的皮肉,蜿蜒黛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比之前还要瘦还要细。 怎么又瘦了? 程谦恭的眼眸一暗,睫毛低垂,那一瞬间,少女为何变瘦的缘故超过了就在眼前的兵符。 他靠了过去,抱住了少女。 沈悦是坐着的,男人站着,这样拥抱的姿势沈悦的脑袋只能到他的腹部。 男人的手指宽厚又充满力量,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好像就可以给人无限的安全感。 而这次沈悦没有如程谦恭所愿,双手缠上他的腰,而是皱着眉把人给推开,似乎真的挺不耐烦的,淡淡的又重复了一遍。 “你来做什么?” 再次被推开的程谦恭有些维持不住脸上平静的表情了,藏在袖袍下的手不自觉的痉挛了一下。 他脸色沉了下来,冷冷地道:“无事,就不可以来了?” 沈悦看着他,淡漠的没有任何起伏,好像这世间所有的事物都不能惊动她半分。 “可以,当然可以。” 她说的是可以,可是眼底却没有丝毫的情绪,那乌黑湿润的眼眸好像早已经把眼前的男人看透了,看透了一切,看透了他的目的。 在那一刻,程谦恭突然就升起了莫名的恐慌,心口泛着绞痛,沈悦明明就在他的眼前,却又好像隔着万水千山,远的让他心慌。 “殿下。” 而沈悦已经闭上眼睛,似乎是叹了一口气:“抱着我去休息吧。” 程谦恭抿着唇,背着光,面容晦暗不明,看不清神色。 当他把沈悦抱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少女简直轻的可怕,太瘦了,怎么这般的瘦。 躺在了床榻上,沈悦的手紧紧的揪着程谦恭的衣角,没有松开,她闭着眼睛,呼吸平稳,也不知道有没有陷入沉睡。 程谦恭就站在床踏边,一直守着,到了深夜,炭火都燃烧到了一半。 屋内的香炉飘荡着雾气,具有安神的作用,沈悦也闭着眼睛,看似睡着了。 程谦恭硬生生的站了两个时辰,香一尊被冰封的雕像,他静静的看着少女扯着他衣袖的手指,敛着眉,眉间落下了一片阴影。 看似冷静,唯有指甲已经把掌心掐出了一片斑驳血痕,昭示着他的情绪并不稳定。 过了许久,烛火早已燃尽了。 程谦恭伸手把自己的衣袖扯出来,原本以为沈悦会抓的很紧需要一些功夫,不曾想他一扯,衣袖就轻飘飘的落下。 这实在是太简单了,反而还让程谦恭愣了很久。 以前,殿下抓着他的袖子都是抓的很紧的,怎么样都不肯松开。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69)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程谦恭的呼吸稍微急促了一些,他将心中的不安和慌乱艰难的,缓慢的平复下去。 面色不变的转过身来到了案几。 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去拿兵符,而是在原地站了很久,脑子混沌一片,闪过很多画面,这让他的情绪越发的失控。 呼吸难捺颤动。 因为他知道,如果他拿了,那么就是对沈悦的背叛,这可能会在两个人的感情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痕。 这时候,他第一次觉得迷茫。 心头沉甸甸的,犹如压了一块巨石,压的他几乎都快要喘不过气来,浑身都焦急不安。 他俊美的面容毫无波动,后槽牙却咬的很紧,嘴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味,额角现出了一道紧绷的青筋。 不应该是这样的,这个时候最不应该心软。 原本之前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一刻。 他知道沈悦不会那么傻,怎么可能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就放在案几上,除非她是有意试探。 可是,已经没有时间了,皇帝的病越来越重,随时都有断气的可能。 如果这个时候不拿,那下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沈悦可以等,因为她手上的筹码很多,她胜券在握。 可是沈尧瑾等不了,只有沈悦一旦登基,那么第一个就是拿沈尧瑾开刀。 那么多的皇子,却没有几个能担得上大任,成不了大器。 只有沈尧瑾,才可以救百姓于水火当中。 如果一定要选的话,那么…… 程谦恭冷静了下来,微微颤抖的手拿起了冰冷的兵符,又从袖子中掏出了一个和兵符一模一样的木石。 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天下。 男人俊美的眉眼在任何光线的屋内里越发的阴郁不明。 而原本一直都睡着了的人,此刻却睁开着一双眼睛,静静的看着屋内的一切。 在男人转身的那一刻,她又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男人武功应该很不错,走起路来没有任何的声音。 然后她感受到了床边袭来了温热的体温,男人修长有力的手臂搂住了她的腰肢,缓缓的收紧。 沈悦假装不经意的翻了一个身,男人的呼吸一窒,浑身僵硬如同雕塑,等了许久,见沈悦没有醒来才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男人又小心翼翼的缠了上来,亲密无间的贴在了一起。 她的后背贴着男人坚硬滚烫的胸膛,在床榻上睡了这么久,她的手脚都还是冰凉的,男人一上床就驱散了所有的寒冷,带来了温暖。 男人的心脏跳的很快,也许是因为刚做完坏事,又或者适应为紧张和不安。 沈悦闭着眼睛,泪水从眼角滑落,消失在夜色中。 —— 沈尧瑾办了一场宴席,邀请了沈悦,可是等她过去的时候,却发现宴席上只有沈尧瑾一人。 鸿门宴。 这是沈悦第一个想法。 福安就在旁边,沈悦落坐了之后,他几乎是寸步不离。 沈尧瑾突然开口说道:“四哥,我想与你说些心里话,可否让外人出去守着。” 他口中的外人明晃晃的暗指福安。 沈悦顿了一下,对着福安道:“门口守着吧。” 福安不太放心,见沈悦暗暗的对他摇了摇头,只好离去。 沈尧瑾脸色平静无波无澜,嘴在笑,眼睛却没笑:“四哥,我是来向你请罪的。” 四哥这个称号让沈悦愣了愣,但是很快又回过了神,她笑了,精致漂亮的眉眼灼灼逼人,“哦?何罪之有啊?” 沈尧瑾的眉眼冷淡疏离,黑沉沉的眼眸犹如浓郁的夜色,但是一笑,就冲淡了那种锋利冰冷之气。 他举起了酒杯:“过去之事就不再追究,就当做是我们俩扯平了,四哥,以后你还是我的四哥。” 说完,就仰头一口干了。 旁边的侍女也为沈悦添了一杯酒,晃了晃酒杯,垂眸看不清神色,酒杯刚至唇边,又蓦然放下。 “你这话,说的可是真心的。” 沈悦并没有抬头,仍旧垂眸轻轻的嗅着手中散发着浓浓香气的酒,这香气浓醇,一问就是好酒。 沈尧瑾的眼神晃了一下,然后笑了笑:“当然。” 沈悦轻轻的笑出了声,好似含着讽刺,还没有等沈尧瑾从她这笑声品尝出什么来,头一仰,一口喝了下去。 举着空酒杯,沈悦站了起来,泪痣精致艳红,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沈尧瑾。 “七弟,希望你说话算话。” 沈尧瑾的目光沉沉,削薄的唇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紧绷着的线,没有在说话。 气氛有一瞬间的僵持,很快沈尧瑾就开口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 他再说,沈悦就默默的听着,没有在碰酒,而是品尝着新鲜的水果。 沈悦闭着眼睛,泪水从眼角滑落,消失在夜色中。 —— 沈尧瑾办了一场宴席,邀请了沈悦,可是等她过去的时候,却发现宴席上只有沈尧瑾一人。 鸿门宴。 这是沈悦第一个想法。 福安就在旁边,沈悦落坐了之后,他几乎是寸步不离。 沈尧瑾突然开口说道:“四哥,我想与你说些心里话,可否让外人出去守着。” 他口中的外人明晃晃的暗指福安。 沈悦顿了一下,对着福安道:“门口守着吧。” 福安不太放心,见沈悦暗暗的对他摇了摇头,只好离去。 沈尧瑾脸色平静无波无澜,嘴在笑,眼睛却没笑:“四哥,我是来向你请罪的。” 四哥这个称号让沈悦愣了愣,但是很快又回过了神,她笑了,精致漂亮的眉眼灼灼逼人,“哦?何罪之有啊?” 沈尧瑾的眉眼冷淡疏离,黑沉沉的眼眸犹如浓郁的夜色,但是一笑,就冲淡了那种锋利冰冷之气。 他举起了酒杯:“过去之事就不再追究,就当做是我们俩扯平了,四哥,以后你还是我的四哥。” 说完,就仰头一口干了。 旁边的侍女也为沈悦添了一杯酒,晃了晃酒杯,垂眸看不清神色,酒杯刚至唇边,又蓦然放下。 “你这话,说的可是真心的。” 沈悦并没有抬头,仍旧垂眸轻轻的嗅着手中散发着浓浓香气的酒,这香气浓醇,一问就是好酒。 沈尧瑾的眼神晃了一下,然后笑了笑:“当然。” 沈悦轻轻的笑出了声,好似含着讽刺,还没有等沈尧瑾从她这笑声品尝出什么来,头一仰,一口喝了下去。 举着空酒杯,沈悦站了起来,泪痣精致艳红,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沈尧瑾。 “七弟,希望你说话算话。” 沈尧瑾的目光沉沉,削薄的唇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紧绷着的线,没有在说话。 气氛有一瞬间的僵持,很快沈尧瑾就开口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 他再说,沈悦就默默的听着,没有在碰酒,而是品尝着新鲜的水果。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70)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沈悦闭着眼睛,纤长浓密的睫毛在雪白的脸上投下了一片的阴影,她真的很漂亮,是充满欲望的美丽。 哪怕她什么都不做,只是站在那里,就会勾出人在心底最阴暗的恶欲。 乌黑的发丝衬着雪白的脖颈,令施维心中一动,喉咙有一丝干渴。 他不敢太过分,所以一直忍耐着,因为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最佳时期。 还需要等,还要等一段时间。 眼中浮现出几缕红血丝,他的呼吸逐渐急促。 “殿下……” 明明知道得不到任何的回应,可是他还是想叫,这会让他内心生出一种禁忌般的快感。 触碰到了他,这辈子都不可能。 高高在上的四皇子殿下,此刻就躺在他的身.下。 低着头,慢慢的靠近,高挺的鼻尖触碰到了脖颈那块肌肤,那淡淡的暖香更加的浓郁,丝丝缕缕,像条细线一般,把他整颗心脏都缠住了。 施维满脸兴奋的用鼻尖蹭着,然后深深的嗅。 那张温润如玉的脸都因为这么夸张狰狞的神情变得扭曲。 滚烫翻涌的血液似乎是在叫嚣着,每一根神经似乎都极度的渴望着。 沉迷了半晌,他才稍微的抬起了头,干燥柔软的唇瓣吻住了那快雪白细腻的肌肤。 他脸上布满痴迷的潮红,只是一个简单的触碰,就已经让他兴奋到了极点。 真的好香。 好软,好漂亮。 恨不得嚼碎了吞进肚子里,融为一体,永远都不分开。 不受控制的恶意和渴望从卑劣的骨子里升腾而起。 呼吸越发的粘稠,施维兴奋的喘气,他沉浸在自己幻想美好的世界里,并不知道原本应该闭着眼睛沈悦的睫毛颤了颤,然后睁开了眼睛。 身体被高大的身影给压住了,很重,几乎到了不能喘气的地步。 沈悦的眼神慢慢的变得冰冷,淡淡的垂下了眼,冷白的肌肤苍白病态,眼角的朱砂痣恍若更加的鲜艳。 藏在袖子里面的手指收紧,指节发白。 她的表情太冷静了,好像此刻被猥.亵的人不是她一样。 手抬了起来,狠狠的抓住了男人的头发,用力一扯。 施维头皮一痛,被迫的抬起了头,两个人的视线相碰。 一冷一热。 沈悦看到那张温润俊美的脸上掩饰不住的兴奋和渴求,出乎意料的,施维见她醒过来并没有任何的慌张,反而还笑了起来,低沉的笑声压抑在喉咙里,胸膛微微震动。 他伸出猩红的舌尖,舔了舔嘴角,邪魅又充满涩气。 然后下一秒就被扑倒过来,压在沈悦身上的身体就如同千斤般重,后脑勺磕在了地上,沈悦的两眼泛花,疼的倒吸了一口气。 沈悦的醒来,让他更加的放肆。 反正都已经被发现了,那么在做的过分一点也没有关系。 生气的殿下,也很漂亮。 施维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喘着气,就像是爆发的野兽,沈悦偶然的一次抬眸,就对上了阴霾疯狂充满爱意的眼,然后脖子上传来一阵剧痛。 沈悦下意识的抓紧了男人的头发,想把他的脑袋给扯开,可是男人像是失去了痛觉似的,死死的叼着那一块皮肉,好像恨不得咬下来咀嚼入肚。 如玉般的指尖抓着男人的发丝,因为刺痛而微微的颤抖,黛色的血管因为过度使力而微微崩出冷白的皮肤,旖旎的纹路附着在漂亮的手背上。 沈悦的下巴用力的扬了起来,好像要躲开,却不知这样的行为更是把脖子送到饿狼的嘴边。 精致如画的眉因为疼痛而微微的瞥了起来,随即咬紧了唇,直将那两瓣原本就艳红的唇咬成了似血的鲜红,像一朵淬了毒的罂粟,撩拨着人内心深处的黑暗。 沈悦并不知道他这个模样有多么的想让人犯罪,让人想要狠狠的,用力的,把她打碎。 “来人!” 很快男人就被冲进来的侍卫给扯开了,他们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两个人给撕开。 沈悦爬了起来捂着脖子,脸色阴沉可怕。 沈尧瑾担忧的按住了沈悦的肩膀,目光在那饱满的如同娇艳欲滴地玫瑰般的红唇上停留了两秒,才急急的开口。 “四哥,你没事吧?让我看看要不要紧。” 沈悦把挥开了他的手,脸色难看的吐出了一个字。 “滚。” 还嘲讽的看了他一眼,似乎是在嘲笑他的演技有多么的拙劣,让人一眼就可以看穿。 沈尧瑾尴尬的收回了手,眼底闪过一丝阴沉,但是很快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沈悦都快被气笑了,那酒她早就知道有问题,所以在沈尧瑾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悄悄的吐了出来。 也想看看沈尧瑾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于是就将计就计,假装昏了过去。 却不曾想,会有这样的好戏。 沈尧瑾还真是好手段呐,心也真的是够狠的,把她当什么? 胃里剧烈的翻涌着,沈悦的脸色微微发白,忍住了反胃的冲动。 施维被压在了地上,他也没有挣扎,只是艰难的抬起脑袋,对着沈悦笑。 撕破了那伪装,露出了疯狂的模样。 痴迷而又癫狂。 是那么的恶心,又是那么的令沈悦熟悉,她真的恨不得挖掉施维的眼睛,这样才能解她心头之恨。 走了过去,沈悦踩着男人的脑袋,用力的左右碾了两下,笑的有些渗人,“施维,是我小看你了,你的本事大着呢。” 清俊的脸被踩的变形,舌尖犹带着甘甜的血味,带着说不出的旖旎。 他伸出滚烫的手抓住了沈悦过于纤细的脚腕,入手是极其细腻光滑的触感。 男人的声音嘶哑到难听的地步。 像是臣服。 “殿下……” 沈悦愣了一下,脸色愈发的阴沉,她把脚移开,居高临下的看着匍匐在他脚边的男人。 用鞋尖羞辱性的勾起了他的下巴。 “你知道背叛我的下场吗?” 施维没有露出任何惧怕的神色,苍白又毫无血色的脸好像还带着浅浅的笑意,偏偏他的嘴上还沾着血迹,就如同食人的恶鬼。 垂着眼睛,乖顺的,再次出声。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71)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殿下。” 像是在叹息,像是在呢喃。 只有沈悦的眉眼越来越阴郁,这一声声的殿下,让她想到刚才施维是怎么一边恭敬的叫着她殿下,又是一边对她做那些肮脏的事情。 她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的颤抖,脸色苍白,胸口好像猛的塞进了一大团棉花,透不过气来。 胃部很难受,是那种恶心的粘稠感。 十分的令人作呕。 眼角微微的泛红,糜艳的添了几分艳色。 她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蹲了下来,把锋利的刀尖抵着男人脆弱的脖颈。 只要轻轻一划,血液就会像雨一样喷了出来,永远都止不住,直到浑身的血液流尽。 那一定是一场很美丽,很惊艳的画作。 她笑了,那张漂亮雪白的脸变得更加的具有冲击性,像是盛开在罪孽深处的曼陀罗,香气浓郁,带着剧毒。 “我先割了你的舌头,在挖了你的眼睛,然后砍掉你的四肢,泡在盐水里当人彘好不好?” 说着残忍暴戾的话,可是她却笑的越发的灿烂干净,梨涡浅浅,令人头晕目眩。 沈尧瑾上前,他没有看被压在地上狼狈施维,而是对着沈悦轻轻的说道:“四哥,先去处理伤口吧,都流血了。” 说着他俯身伸手去触碰沈悦脖子上的牙印,眼眸深暗如渊,瞳孔微微的放大。 沈悦拿着匕首的手一划,寒光闪过,沈尧瑾手背上一痛,温热的液体流了下来,他慢半拍的低头一看,手背上有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鲜红的血液迅速争先恐后的流了出来。 他没有管手上的伤口,而是慢慢的直起了身子,脸上面无表情,幽暗深邃的眼眸沉的可怖。 沈悦眼神平静的看着他,语气温柔没有任何的尖锐,轻声地,慢条斯理的反问:“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就这么恨我?找个这样的玩意儿来恶心我,沈尧瑾,你够狠啊。” 她的确是笑着的,看着沈尧瑾的眼神也没有任何的怨恨或者任何的负面情绪,像是蒙了一层薄薄的纱,遮住了里面所有的情感,蒙蒙的一片,让人看不清楚。 沈尧瑾心跳蓦地一停,张了张嘴,他想说些什么,可是喉咙像被堵了一层细碎的沙子,干涩刺痛,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然而沈悦也没有想听他说话的意思,很快那还在滴着血的匕首就对上了施维的脖子,稍微一向前,尖锐的匕首刺破了那薄薄脆弱的肌肤,血流的下来。 施维脸上的红晕还没有消散,红的病态,眼睛贪婪而又迷离的看着沈悦精致漂亮又凝结了一层寒霜的眉眼。 他并不惧怕,相反还躁动冲击他的心脏。 死,其实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但是如果死在殿下的手里,那么就是甜美的赏赐。 他心甘情愿。 就在那匕首快要割到血管,一只宽大深色的手掌捏住了她的手腕,虽然很用力,但是也控制了力度,并不会让沈悦觉得痛。 沈悦的眼睛还是红的,斜着看了过去。 沈尧瑾脸上还是古井无波,只是深邃的眼眸渐渐变得幽暗。 当他看到了沈悦的表情时,有一瞬间的愣怔。 很奇怪,沈悦的脸上明明没有任何伤心难过的神情,可是偏偏就是给沈尧瑾一种难以言喻,甚至堪称悸动的感觉。 纤密的长睫微微的垂下,在眼下落下一片鸦羽般的阴影,漂亮靡艳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血色,苍白的可怕,唯有那饱满的唇瓣泛着糜烂的嫣红。 睫毛有一些湿润,她的脖颈上还有小小的,被用力吸吮出来的红痕。 暧昧又刺眼。 沈尧瑾面无表情,可是眼底的深处,却翻涌着滔天杀意的阴鸷。 沈悦淡淡的说道:“你要阻止我吗?” 如果沈悦的情绪激动,暴怒,发泄一切般的疯狂还让人觉得挺正常的,可是她的语气是那么的平静,平静的几乎有些诡异了。 这并不是沈悦的性格。 她是那种,只要别人惹她不开心,那么就是要见血的。 但她现在好像很冷静,除了眼睛有些红。 沈尧瑾抿了抿锋利的薄唇,眼神幽暗晦涩,犹如即将掀起风暴的平静海面,又在一瞬间悄然掩盖。 喉结滚了一下,他的声音嘶哑,像是挤出来的一样。 “……你不能动他。” 现在还不是时候,所以,施维不能死。 其实两个人斗了这么长的时间,如果沈悦真的动了真格的,沈尧瑾不可能在她的面前蹦跶这么长时间。 她对沈尧瑾有愧。 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的纵容,才会让沈尧瑾从一个懵懂没有任何攻击性的幼兽成长到了如今庞大凶猛的野兽。 那种愧疚让她一看到沈尧瑾,就无法下狠手。 在夜深人静中,偶然会做噩梦。 在梦中,沈尧瑾还是那个什么都不懂,单纯的小傻子,会一直缠着她,笑的天真无邪,甜甜蜜蜜,亲亲密密的叫着。 “四哥。” “四哥。” 就像牛皮糖一样,不管怎么样都赶不走。 然后场景又猛的一晃。 小傻子浑身都是血,他的双腿几乎被被咬了一层肉,坑坑洼洼,只能看到白森森的骨头。 艰难的向着她爬过来,十指被凹凸不平的土地给摩擦的出血,他像是感觉不到痛。 一爬一个血印,好像是从地狱深处爬出来索命的怨鬼。 他在哭,哭的撕心裂肺,一声声压抑地,痛苦的哭声,仿佛是从他灵魂深处艰难的一丝丝抽出来。 那尖锐而又崩溃的哭声,在她耳边回荡着,永远都不停歇,哪怕她捂住的耳朵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四哥,救救我……” “不要抛下我,求你了,四哥……” “四哥好痛啊,好痛啊。” 那一句句都像软刀子割肉一样疼的她的心脏好像都缩了起来,肺里的空气也被全部挤压殆尽。 想冲过去救那个傻子,却永远都触碰不到,只要她一触碰,那梦境就如同玻璃破碎一般,支零破碎,消失不见。 这梦天天都在折磨她。 现在,沈悦可以允许自己最后心软一次。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72)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拿刀从来都不抖的手,如今抖了。 在面对死亡的时候,施维的身体上的肌肉都在绷紧颤抖,他的血液沸腾奔涌到了前所未有的热烈程度,那张温润英俊的面容红晕越发的浓烈。 他害怕,同时他又很期待。 尖锐的疼痛并没有减轻他的兴奋感,他在笑,眼神贪婪又热切。 来吧,杀了他。 可最终,那锋利的匕首终究没有划破他的喉咙,而是离开了。 沈悦站了起来,一个眼神都没有给施维。 相比脖子上的痛,相比死亡,沈悦忽略不看他反而更让施维觉得折磨。 衣襟有些稍微的凌乱,冷风吹了进来,顺着衣领钻进了身体,很冷。 把手中的匕首随意的丢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动作优雅不紧不慢的拢了拢衣襟,沈悦穿着一件墨绿色的大氅,极深的颜色衬的她那张脸比外面的雪都还要白,腰间绑着一根同色连勾雷纹腰带。 她很瘦,脸很小,漂亮又矜贵。 垂眸,水汽氤氲了她的表情。 她说。 “沈尧瑾,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饶他一条狗命。” 沈尧瑾冷俊紧绷的下颚线一松,嘴角慢慢的弯出了一丝细微的弧度。 然而脸上的笑容还没有维持多久,就被沈悦下一句话给打碎了。 “从此,我们两不相欠。” 沈悦目光淡淡的在他脸上扫了一圈,然后抚平了衣服上的褶皱,没有说什么,越过他的身边就想离开。 手臂被一只大手给狠狠的禁锢住。 身旁传来男人低沉充满戾气的声音,几乎是咬牙切齿。 “你什么意思?” 沈悦被迫停住了脚步,并没有转头看向沈尧瑾,真的是不愿意看。 一眼都不愿意看。 她的脖子修长,墨发一半披散在身后,脖颈那块皮肉细嫩雪白,冷淡的色调恍若外面树枝上垂挂的一层薄薄的冰霜。 那么的冷淡,那么的坚决,好像真的都不愿意刺头看他一眼。 沈尧瑾不知道自己到底正在执着着些什么,极力的克制着呼吸声,却还是会从喉咙深处发出细微带着痛楚的哽咽。 “四哥……” 才说出了两个字,就被沈悦面无表情的打断,她的表情很淡,纤长浓密的睫毛颤了一下。 她说:“不要叫我四哥,我不是你的四哥。” 这句话就像是炸弹一样突然的在他的脑海里给炸开了,毫无征兆着,那只捏着沈悦手臂的那只手用力到指骨都仿佛要彻底碎掉。 他的脸色煞白,涌出来的灭顶的恐慌仿佛要将他彻底的湮灭。 眼前的事物都变得模糊,他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超出他的控制,走向了未知的方向,他想要去阻止,却已经晚了。 他觉得自己好像哪里做错了。 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去弥补。 不等他想清楚,沈悦根本就不给他时间,一点一点的掰开他的手指,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墨绿色的身影,单薄挺拔,像雪地里唯一傲立的青竹,孤独脆弱,被冰冷而又狂烈的寒风吹的摇曳。 他眼睁睁的看着,直到身影消失。 温热的液体从眼睛里夺眶而出,划在了脸上变成冰凉。 他喘了一口气,喃喃自语:“四哥……” 没有任何人回应。 也没有人会回应。 —— 凌空洒下满天的雪花,纷纷扬扬,灰暗的天空漂浮着团团铅灰色的云朵,寒流席卷而来。 福安在她身边撑着撑着伞,湖面上都截了一层层的寒冰,荒凉而又凄惨,同时又美的令人窒息。 推开了福安,沈悦一个人走到了湖边。 福安想要过来为沈悦撑伞,却被她给阻止了。 “你在这站着,不要跟上来。” 留下的这句话,沈悦就孤身的向前。 梅花一片一片的落下,落到了雪地上,像是宣纸上晕染了一滴滴红色的墨水。 她抬头看着在寒风中盛放的梅花,看了很久,眼神古井无波,平静淡泊。 好似已经全都看透了一切。 这片湖在年幼的时候是沈悦最害怕的地方,因为在这她差点因此丧命,所以总是怀着一股恐惧的心理。 太子被贬为了庶民,在长安城过的并不好,听说是在海边搬运货物,干一些不值钱的体力活。 她恨太子,恨不得对方死。 可如今太子已经生不如死了,她却是迷茫了。 她在雪中静静站了很久,墨绿色的大氅都快要染成了白色,寒风吹来,垂在后面的发色微微的翻动,抖落的一些雪花。 一片艳红的梅花落在了她的睫毛上,睫毛一眨,就轻飘飘的落下,像抖动翅膀的蝴蝶。 后来,还是福安走上了前,把伞遮挡住了雪花和寒风,垂在身侧冰冷麻木的手指也被一只温暖的手掌给包裹住。 福安呼出来的气息是热的,他看不得殿下露出这样的表情,这让他的心也跟着难受。 沈悦微微的侧过头看向福安,黑的眼眸倒映出福安苍白如纸的脸色和发红的眼眶。 “殿下,你不是最怕冷吗?” 就这么一话,差点打破了沈悦心里所有的防线。 有人摸她的头,很温柔。 所有的委屈和难堪瞬间涌上了心头,她难受,胸口憋的慌,呼吸都变得困难,酸涩的热意让她的眼眶发烫。 那一瞬间她想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可是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喉咙干涩,甚至都说不出一句话了。 她强逼着自己冷静,大口呼吸着,逼自己平复下来。 然而晶莹的泪珠还是滚了下来,沿着雪白病态的脸,滑过了下颚,又坠入了衣襟,长长的睫毛被水汽濡湿。 “福安……” 很努力的,也就只是叫出了福安的名字。 福安看着,呼吸颤抖,心底焦躁又手无足措。 几乎是手忙脚乱的给沈悦擦着脸上的泪水,那泪水明明是冰凉,可是落到他的手心里,就仿佛烧红的烙印烫了下来,痛到他的灵魂都卷缩起来。 殿下的心很软,爱哭,一哭就可以哭好久,很难哄。 她哭着,没有声音,就是抖着肩膀,期期艾艾,格外的惹人怜惜。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73)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不管福安怎么安慰都哄不好,然后福安就会跟着殿下一起哭。 哪怕长大了都还改不了这个习惯。 就比如现在。 “殿下,你别哭,你哭,我心里难受。” 他说着,声音已经带着哽咽。 —— 在外面吹了半天的风,沈悦于是又发烧了,但并不是很严重,吃了药之后就好了很多。 但是脑 可是现在……海贼团的2号人物,真正的大佬,马尔高,连海军本部大将都不敢轻视的存在,居然在这里……被一个新人给……吊了? 不过,这个时候,赵子虎他们还不能立即出发,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而这个东风就是大虎。 怎么可能?无上修士就算再没经验,好歹也是成了气候的后期元婴,怎么可能在行动前连参加的人数都能泄露了出去?所以五人之说必有特殊的用意,其后的发展也就不言而喻,没什么稀奇的。 至于业务员先安排装谁的车,就看各位司机的速度和口才了。以前大都是下午才会过来,没想到今天一大早就来了这么多,估计是黄金周菲哥把各个客户都饿荒了。 “现在,辉煌虚拟世界这个游戏,听说国家都已经组建了几个专业的游戏工作室入驻这个虚拟游戏世界,我们现在的人手还是太少了,必须再多招一点人才行。”杨天际说道。 记忆金属魔法传导性非常好,同时也有一定的抗性。斗气和魔法本质上是相同的,都是使用空间中的元素,因此抵抗斗气的效果出奇的好,并没有因为对方拥有斗气而加大伤亡。 面对唐神那是他大意了,如果再有一次机会,他肯定还是那个躺下的那个,因为唐神比他强太多了。 人类的欲望总是难以得到满足,就如同这位被绑在椅子上的老家伙。 它们有资源,有地位,是龙族正统,数百万年下来,交结的各族人脉无数,我们黑龙一脉又怎么可能比的过? 国内官方直播间的观众正纷纷在弹幕上吐槽着,刘子浪平时没事经常在直播间秀他的“工地嘤语”,众人自然是不会信的。 似乎今晚来这儿消费的豪客有些扎堆,来晚了的那人嘟囔了几句,去了东边那套档次稍微次一点儿的房间。 萧漠休息了一会儿也加入到了收拾尸体的行列中,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高长恭那原本紧紧握着刀柄的手悄然松开,面具下俊美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笑意。 卖可怜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某点上的写手们混华夏比惨王经验肯定比我丰富,而且我自问确实不算最惨的。 刘轩今天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工作室在游戏里的账号老被游戏官方被查封。 原本的形状没有丝毫变化,变化的是灵气,灵气似乎不断转化为仙气,灵气之威,已经足以让他多次越级而战,并且将对方斩杀,而转化为仙气,那该有多么恐怖呢? 事实证明猴子干起长工的活儿,有的时候比人靠谱多了,它们不知道什么叫做偷奸耍滑,当然了也可能是因为在温煦家干活,并且可汗还在旁边看着,不敢偷懒耍奸所以这活儿干的就相当的卖力。 若是这荒国的势力比那个势力更加强大的话,那么投靠荒国也不是一个什么为难的事情。当然,前提是荒国不对他们动刀兵。 黄继东看着静音的劝说,脸色十分不悦,而大蛇丸看着纲手,她将手指放到嘴边咬破,一丝血液从她的手指中涌出!纲手看到大蛇丸那鲜血淋漓的手指,立刻紧张的浑身颤抖起来。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74)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这句好似担心的话语在沈悦的耳朵里听起来是那么的令人嘲讽,她并不知道程谦恭是以怎样的心态说出这样的话来的,但是在她的耳朵里听起来却格外的可笑。 她轻轻的抬眸,冷淡浓艳的眉眼平静的看着程谦恭,眼底是比窗外屋雪还要冰冷的凉意,语气没有丝毫变化,平淡的诡异。 “劳烦程大人挂心了。” 这一句话直接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好像似乎是在嘲笑程谦恭的自作多情。 程谦恭的嗓子仿佛被灼烧了一般,看着沈悦那双平淡到极致的眼眸,几乎是慌的厉害,嗓音带着克制的嘶哑:“殿下,可是在怪臣没有来看您?臣可以解释。” 沈悦像是厌烦极了,头实在是疼的厉害,看着眼前的人更是觉得心烦,“我不想听,你也没有必要解释,你说,你来找我是干什么的?” 程谦恭的身体一僵,掌心收紧,周遭空气都仿佛发生了扭曲。 神色不变,俊美儒雅的眉眼微微的压低,“殿下,臣是来告辞的,这些时日,多谢四殿下照顾。” 原来这才是程谦恭来看她的目的。 也许是在意料之中,所以沈悦反而还没有多大的感觉,又或许是实在是痛到麻木了,已经没办法有感觉了。 沈悦说过,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关着程谦恭,所以他提出这样的要求,沈悦也不会拒绝。 少女孩含着病气的糜艳漂亮的眉眼阴郁平静,纤长浓密的羽睫洒下一片阴影。 乌龟爬在她的手心里,似乎已经爬累了,所以就瘫在她的手心里不动。 沈悦逗着乌龟,声音轻而冷淡:“你想走,我自然不会挽留。” 程谦恭一愣,似乎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轻而易举的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这时候他应该松一口气才对,毕竟不用那么麻烦,也节省了很多力气,可不知道为何,他的心里就是空落落的,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挖走了一样,空荡荡的漏着风,寒冷刺骨。 沈悦再次开口:“但是。” 程谦恭的眼眸闪现过自己都察觉不到的亮光,他嘴角甚至还泄露了一丝丝的笑容。 他就知道…… 他就知道…… “如果走了,那就永远都不要回来。” 沈悦继续逗弄着手里的乌龟,仿佛说的是再简单不过的话语,没带一丝丝感情。 是那种态度却告知了眼前的男人,这并不是玩笑,而是真的。 周身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他无法掩盖凝滞的表情。 程谦恭心中有一股极端的暴戾的情绪酝酿着,几乎让他忍不住沉下的声音:“殿下,这是何意?” 程谦恭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他不可能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对于这毫无意义的质问,或许是在掩盖自己的心慌意乱。 他已经和沈尧瑾达成了协议,事成之后,沈悦没有任何的生命之忧,他会好吃好喝的供着沈悦,也会明媒正娶,八台大轿的娶她,这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只要给沈悦换一个身份,那就可以瞒天过海。 都已经算计好了一切,就唯独没有想过沈悦愿不愿意。 这个问题一直都是他不敢深想的。 但是他还记得,很清楚的记得沈悦说过喜欢他,心悦他。 既然如此,就算没有了这滔天的权利,沈悦的身边还有他,他会一直都陪在沈悦的身边,不会让她受半分的委屈。 沈悦眉头都没有动一下:“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这句话刚说完,喉咙就一痒,沈悦捂住了嘴巴,压抑的咳嗽着,衣袖下的五指纤长白皙,可以清楚的看到黛青色的血管,手腕极其纤细精致。 许是心里的情绪波动太大,她整个人都格外的难受,头晕眼花,身上也没有力气。 因为咳嗽的缘故,狭长的眼尾浮现出薄薄的一片红,晕染到了脸颊。 “殿下!” 程谦恭心里一慌,什么都没来的及想,连忙过去轻轻的拍打着那削瘦的背,实在是太瘦了,透过单薄的布料,都可以感受到那凸起来的骨头,一抖一抖的,像是展翅欲飞的蝴蝶。 沈悦的喉咙很痒,但忍住了那咳嗽的欲望,抬起手,指尖都在发抖,却还是艰难而缓慢地推开程谦恭这个人。 “你不是说要走吗?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程谦恭已经被眼前的人推开过很多次了,心底仿佛参透出点点酸色液体,悄然酝酿着堰塞湖般的规模。 他就像一个影子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眉眼越发的阴沉,眼神更加的冷漠,如同凶猛的野兽盯住了猎物一般,令人头皮发麻。 他总觉得沈悦是在得寸进尺,蹬鼻子上眼。 于是他也没有上前,没有任何的动作,就这么直直的站在这里,冷眼的看着沈悦因为压抑不住额,细细咳嗽,憋的那张雪白的脸通红,单薄的肩膀轻轻的颤抖。 她的脸色十分苍白,嘴唇红的病态,精致如画的眉眼微微的蹙着。 这句话刚说完,喉咙就一痒,沈悦捂住了嘴巴,压抑的咳嗽着,衣袖下的五指纤长白皙,可以清楚的看到黛青色的血管,手腕极其纤细精致。 许是心里的情绪波动太大,她整个人都格外的难受,头晕眼花,身上也没有力气。 因为咳嗽的缘故,狭长的眼尾浮现出薄薄的一片红,晕染到了脸颊。 “殿下!” 程谦恭心里一慌,什么都没来的及想,连忙过去轻轻的拍打着那削瘦的背,实在是太瘦了,透过单薄的布料,都可以感受到那凸起来的骨头,一抖一抖的,像是展翅欲飞的蝴蝶。 沈悦的喉咙很痒,但忍住了那咳嗽的欲望,抬起手,指尖都在发抖,却还是艰难而缓慢地推开程谦恭这个人。 “你不是说要走吗?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程谦恭已经被眼前的人推开过很多次了,心底仿佛参透出点点酸色液体,悄然酝酿着堰塞湖般的规模。 他就像一个影子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眉眼越发的阴沉,眼神更加的冷漠,如同凶猛的野兽盯住了猎物一般,令人头皮发麻。 他总觉得沈悦是在得寸进尺,蹬鼻子上眼。 于是他也没有上前,没有任何的动作,就这么直直的站在这里,冷眼的看着沈悦因为压抑不住额,细细咳嗽,憋的那张雪白的脸通红,单薄的肩膀轻轻的颤抖。 她的脸色十分苍白,嘴唇红的病态,精致如画的眉眼微微的蹙着。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75)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这句好似担心的话语在沈悦的耳朵里听起来是那么的令人嘲讽,她并不知道程谦恭是以怎样的心态说出这样的话来的,但是在她的耳朵里听起来却格外的可笑。 她轻轻的抬眸,冷淡浓艳的眉眼平静的看着程谦恭,眼底是比窗外屋雪还要冰冷的凉意,语气没有丝毫变化,平淡的诡异。 “劳烦程大人挂心了。” 这一句话直接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好像似乎是在嘲笑程谦恭的自作多情。 程谦恭的嗓子仿佛被灼烧了一般,看着沈悦那双平淡到极致的眼眸,几乎是慌的厉害,嗓音带着克制的嘶哑:“殿下,可是在怪臣没有来看您?臣可以解释。” 沈悦像是厌烦极了,头实在是疼的厉害,看着眼前的人更是觉得心烦,“我不想听,你也没有必要解释,你说,你来找我是干什么的?” 程谦恭的身体一僵,掌心收紧,周遭空气都仿佛发生了扭曲。 神色不变,俊美儒雅的眉眼微微的压低,“殿下,臣是来告辞的,这些时日,多谢四殿下照顾。” 原来这才是程谦恭来看她的目的。 也许是在意料之中,所以沈悦反而还没有多大的感觉,又或许是实在是痛到麻木了,已经没办法有感觉了。 沈悦说过,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关着程谦恭,所以他提出这样的要求,沈悦也不会拒绝。 少女孩含着病气的糜艳漂亮的眉眼阴郁平静,纤长浓密的羽睫洒下一片阴影。 乌龟爬在她的手心里,似乎已经爬累了,所以就瘫在她的手心里不动。 沈悦逗着乌龟,声音轻而冷淡:“你想走,我自然不会挽留。” 程谦恭一愣,似乎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轻而易举的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这时候他应该松一口气才对,毕竟不用那么麻烦,也节省了很多力气,可不知道为何,他的心里就是空落落的,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挖走了一样,空荡荡的漏着风,寒冷刺骨。 沈悦再次开口:“但是。” 程谦恭的眼眸闪现过自己都察觉不到的亮光,他嘴角甚至还泄露了一丝丝的笑容。 他就知道…… 他就知道…… “如果走了,那就永远都不要回来。” 沈悦继续逗弄着手里的乌龟,仿佛说的是再简单不过的话语,没带一丝丝感情。 是那种态度却告知了眼前的男人,这并不是玩笑,而是真的。 周身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他无法掩盖凝滞的表情。 程谦恭心中有一股极端的暴戾的情绪酝酿着,几乎让他忍不住沉下的声音:“殿下,这是何意?” 程谦恭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他不可能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对于这毫无意义的质问,或许是在掩盖自己的心慌意乱。 他已经和沈尧瑾达成了协议,事成之后,沈悦没有任何的生命之忧,他会好吃好喝的供着沈悦,也会明媒正娶,八台大轿的娶她,这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只要给沈悦换一个身份,那就可以瞒天过海。 都已经算计好了一切,就唯独没有想过沈悦愿不愿意。 这个问题一直都是他不敢深想的。 但是他还记得,很清楚的记得沈悦说过喜欢他,心悦他。 既然如此,就算没有了这滔天的权利,沈悦的身边还有他,他会一直都陪在沈悦的身边,不会让她受半分的委屈。 沈悦眉头都没有动一下:“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这句话刚说完,喉咙就一痒,沈悦捂住了嘴巴,压抑的咳嗽着,衣袖下的五指纤长白皙,可以清楚的看到黛青色的血管,手腕极其纤细精致。 许是心里的情绪波动太大,她整个人都格外的难受,头晕眼花,身上也没有力气。 因为咳嗽的缘故,狭长的眼尾浮现出薄薄的一片红,晕染到了脸颊。 “殿下!” 程谦恭心里一慌,什么都没来的及想,连忙过去轻轻的拍打着那削瘦的背,实在是太瘦了,透过单薄的布料,都可以感受到那凸起来的骨头,一抖一抖的,像是展翅欲飞的蝴蝶。 沈悦的喉咙很痒,但忍住了那咳嗽的欲望,抬起手,指尖都在发抖,却还是艰难而缓慢地推开程谦恭这个人。 “你不是说要走吗?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程谦恭已经被眼前的人推开过很多次了,心底仿佛参透出点点酸色液体,悄然酝酿着堰塞湖般的规模。 他就像一个影子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眉眼越发的阴沉,眼神更加的冷漠,如同凶猛的野兽盯住了猎物一般,令人头皮发麻。 他总觉得沈悦是在得寸进尺,蹬鼻子上眼。 于是他也没有上前,没有任何的动作,就这么直直的站在这里,冷眼的看着沈悦因为压抑不住额,细细咳嗽,憋的那张雪白的脸通红,单薄的肩膀轻轻的颤抖。 她的脸色十分苍白,嘴唇红的病态,精致如画的眉眼微微的蹙着。 这句话刚说完,喉咙就一痒,沈悦捂住了嘴巴,压抑的咳嗽着,衣袖下的五指纤长白皙,可以清楚的看到黛青色的血管,手腕极其纤细精致。 许是心里的情绪波动太大,她整个人都格外的难受,头晕眼花,身上也没有力气。 因为咳嗽的缘故,狭长的眼尾浮现出薄薄的一片红,晕染到了脸颊。 “殿下!” 程谦恭心里一慌,什么都没来的及想,连忙过去轻轻的拍打着那削瘦的背,实在是太瘦了,透过单薄的布料,都可以感受到那凸起来的骨头,一抖一抖的,像是展翅欲飞的蝴蝶。 沈悦的喉咙很痒,但忍住了那咳嗽的欲望,抬起手,指尖都在发抖,却还是艰难而缓慢地推开程谦恭这个人。 “你不是说要走吗?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程谦恭已经被眼前的人推开过很多次了,心底仿佛参透出点点酸色液体,悄然酝酿着堰塞湖般的规模。 他就像一个影子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眉眼越发的阴沉,眼神更加的冷漠,如同凶猛的野兽盯住了猎物一般,令人头皮发麻。 他总觉得沈悦是在得寸进尺,蹬鼻子上眼。 于是他也没有上前,没有任何的动作,就这么直直的站在这里,冷眼的看着沈悦因为压抑不住额,细细咳嗽,憋的那张雪白的脸通红,单薄的肩膀轻轻的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76)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程谦恭慢慢的抿紧了薄唇,俊美白皙的脸庞冷的像一把一刃出鞘泛着冷光的剑,几缕血丝却爬上了他的眼眶。 装作不在意一般,他低头轻笑,嘴角微扬,冰凉淡漠:“好一个不重要,殿下,记住你今天所说的话。” 留下这句话,程谦恭转身就走,门被很用力的推开,冷风灌了进来,他的身姿挺拔,又是那么的绝情,一次头都没有回。 沈悦低眸,看着在地上爬动的乌龟。 乌龟老了,爬都快爬不动了。 —— 边疆大胜,霍将军班师回朝。 霍刀风尘仆仆的来到了承乾殿,门口早就有侍卫在门口迎接,他一身杀伐果断的气场,让人退避三舍。 书房,沈悦正在描绘丹青,是一副红梅图。 红梅傲立在枝头上,肆无忌惮的绽放,热烈耀眼。 衣袖被卷起来了一些,五指细长雪白,可以清楚的看到黛青色的血管。 窗户开了一些,外面枝头都被雪花淹没了,一片雪白。 屋内光线明亮。 霍刀在门口站着,睫毛上都凝结了一层寒霜,声音浑厚嘶哑:“霍刀求见。” 紧闭的门,传来一道模糊的声音。 “进。” 霍刀走了进去,门被侍卫关上。 他一回到长安城就直奔承乾殿,衣服都没来得及换,银色的盔甲放着冰冷的寒光,高大的身形极具有攻击性。 轮廓更为深邃,眼眸也更为锋锐明亮,已经成长成了凶猛强大的恶狼。 沈悦依旧低头,手上的动作不停,垂落的睫毛像振翅欲飞的蝶翼,饱满艳红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令人窒息般的沉默蔓延。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悦才放下了手中的画笔,随后徐徐的抬眸,把男人全身上下都打量了一遍,眼尾微微的上挑,说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不错。” 这句不错好像包含了很多,似乎还有些欣慰。 霍刀面无表情,眼睫遮住眼中一闪而过的暗色。 “不辱使命。” 只是因为沈悦送过来的一封信,他便急匆匆的赶回来,刚毅深邃的脸庞还沾着几滴干枯的血,眉眼阴翳凶狠,带着浓浓的血腥味。 沈悦绕过了案几,走到了男人的面前。 拿出带着清香的丝帕,轻轻的擦着他脸上的血,这雪已经干了,擦掉了之后还是留留下了一个红红的印。 她的声线轻柔,温声道:“霍刀,这些年辛苦你了,你做的很好,如今,我叫你回来,你应该也明白吧。” 皇上已经没有多少时日了,霍刀是沈悦的左膀右臂,更是一把煞气锋利的剑,不管沈尧瑾留了什么后手,实在不行,那就逼宫。 这也是下策。 霍刀几脊背挺的笔直,身段高大,几乎将近一米九,居高临下的压下一片阴影,似乎能将眼前的沈悦整个人都笼罩在内。 但是偏偏,在沈悦的面前,好似温顺的老虎。 那张表情很少的脸上,令人琢磨不透,说出来的话震地有声,薄唇轻启:“明白,鞠躬尽瘁,在所不惜。” 沈悦要的就是他这句话。 她从来都没有怀疑过霍刀,像狼一般的男人,前些年一直都在她的身边,再加上是自己亲自培养,花了心血,自然是会给予信任。 但是有的时候,给予给一个人吃,一个人穿,让他重活的一次,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会怀着感恩的心。 在利益和欲望面前,这些都算不了什么。 而霍刀,他很有野心,沈悦对他来说从始至终只是一个踏脚石,在没有任何威胁之后,可以随意的处置。 还有一点就是两个人志向不同,霍刀,远远比她还要有野心。 沈悦可以用一颗糖收买霍刀,那其他人也可以用一块蛋糕收买霍刀。 都是一样的道理。 而沈悦,也看轻了一个人的恶欲。 沈悦轻轻的垂着眼眸,她的眼皮很薄,泛着淡淡的粉,眼尾轻轻上挑,妖冶漂亮。 唇瓣抿了抿,最终轻轻的开口:“但是其中有一个人,你不能动。” 那张苍白病态的脸好像更加透明,显得那唇更加的艳。 脸上明明并没有太大的感情波动,确实给人一种很难受阴郁的气息。 她在难过。 男人喉结滚了滚,眼眸稠黑,看不见一丝光亮。 “谁?” 那嘶哑的声音好像是从胸腔里面挤出来的。 沈悦没有看他,而是转头看向窗外,白茫茫的一片,露出来的肌肤充满着冷白的色调。 纤长的睫毛轻轻的颤动,什么神色也没有却又好似杂糅如画,脆弱,释然,疲惫。 嗓音轻轻的,就如同一缕清风。 “程谦恭。” 哪怕都到了这种地步,她还是舍不得伤程谦恭半分,并不是恋恋不舍,只是释然了。 霍刀没有说话,遮蔽住半张脸,骨节绞得发白。 直到沈悦的视线看了过来,他才低低的应了一声,心里却反而信出浓浓的不甘和扭曲的嫉妒。 沈悦按了按有些发疼的额角,挥了挥手,示意他出去吧。 霍刀行了一个礼,转身退了出去,在关门的那一刹那,一半的阴影遮住了他面无表情的半边侧脸,深邃的眼眸在幽幽闪烁,犹如蓄谋已久等待撕裂猎物的凶狠猛兽。 而沈悦正在案几细细的观赏着梅花图,并没有注意到男人的眼神。 —— 皇上病危,养心殿的人都被赶了出去,只有沈尧瑾一人被留在里面。 连沈悦都站在门口守着,门口跪着数明朝臣,只有沈悦一个人站着,格外醒目。 雪花慢慢的飘落,地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雪。 雾凇银装素裹,枝头凝结了一层雪白的冰,如同白玉。 程谦恭也在其中,他穿着朱红色的朝服,越发衬的眉眼清俊。 不知道在外面等了多久,养心殿的大门终于被打开。 沈尧瑾一身黑衣,身形挺拔,拿着圣旨走了出来。 他眉眼好似凝结了一层极其冰凉的寒霜,脸上毫无表情,眼眶却略微泛红,薄唇紧抿:“父皇,驾崩。”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随后爆发出了起伏的哭喊声,撕心裂肺,声音重叠。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77)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皇上——” 沈悦只是淡淡的眨了眨眼睛,看了一眼沈尧瑾手里的圣旨,然后把视线移到他的脸上。 沈尧瑾略微的低垂着眸,没有和她对视,平静的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寒风吹起,身后的发尾浮动。 一众朝臣都冲进了养心殿,跪了一地,哭声哀恸。 丧钟一鸣,百姓点灯。 在众身的哭声中,一面老臣走了出来,抹了抹眼角上的泪,“七皇子殿下,不知道皇上临走之前和你说了什么?” 沈尧瑾举起了手中明黄色的圣旨,交给了皇帝的心腹李公公,狭长的眼眸毫无波澜起伏,深沉淡漠。 李公公拿着圣旨,尖锐的声音带着太监特有的味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七子,聪慧过人,得天庇护,朕今传位于此,望其为爱民之明君,钦此。” 众臣对着沈尧瑾跪着行了一个大礼,声音震耳欲聋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大殿之中,唯独站着的沈悦傲立其中。 她今日穿了少见的浅色,一件月白色广陵蟒袍,腰间绑着一根月白色几何纹腰带。 浓稠如墨的发丝一半束起,露出来的半截脖颈,仿佛一段触手温软的白玉。 视线和沈尧瑾撞在一起,沈悦突然笑了起来,轻轻的笑声在寂静的殿中愈发的清晰。 轻轻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都震惊。 “这圣旨是假的,沈尧瑾你逼宫弑父,竟然敢篡改圣旨,此行,当斩。” 话音刚落,门就被人一脚踢开,无数穿着铠甲的侍卫跑了进来,把众人都围剿了起来。 那一干大臣还有什么不懂的,也是在意料之中,但是依旧心惊胆战,怕被错杀。 沈尧瑾没有任何的慌乱,看着沈悦,淡淡的说道:“你是要造反?” 养心殿的门大开,外面鹅毛大雪纷飞如絮,寒风呼啸。 霍刀带领着一种将士刚经历过一场恶战,几乎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他脸上沾着几滴血,手握长剑。 鲜血蜿蜒到长阶,猩红黏腻,染红了地上的雪。 沈悦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沈尧瑾的面前,随手夺过侍卫的刀,那刀上还有血渍,反射出冰冷的寒光。 程谦恭就守在了沈尧瑾的身后,就在只剩下一米距离的时候,程谦恭冷声喊了一遍她的名字。 “沈悦。” 沈悦的脚步一顿,乌黑的眼眸依旧平静,眼珠子微移,看向程谦恭。 程谦恭的表情很复杂,清俊的面容晦暗无比,沉沉地道:“你会后悔的。” 沈悦面色不变,茭白如玉的脸上似乎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 拿着手中的剑逼近,沈尧瑾没有躲,直挺挺的站在原地,就那么看着沈悦如同索命的恶鬼一样向他靠近。 抬起了手里的剑,寒光折射到她的脸上,添了一丝冰凉。 锋利的剑抵在了他的胸膛,只要稍微用力向前一刺,就可以划破那层皮肉,刺穿心脏。 她没想真的刺,可是在别人眼中,沈悦好像下一秒就会刺穿。 手腕被身后的人用力按住了手腕,攥紧,那人的力气很大,皮肤也很糙,掌心满是茧,粗糙磨砺的触感,骨头被捏的咔咔作响。 在沈悦没有注意的时候,有一抹高大的身体贴上了她的后背,近在咫尺喷在后颈的气息灼热如烙铁,带着一股野蛮又压抑的冲动,似乎要将她的喉咙咬破。 浓浓的血腥味很是浓郁,堵的人心头压抑。 沈悦的表情终于变了。 她转过头,看到了男人锋利流畅的下颚线,冷硬的银色盔甲冰冷坚硬。 是霍刀。 沈悦看向四周,这才发现,不知道何时,殿中的侍卫都已经放下了手中的剑。 而福安早就已经被两个人给抓住,强迫的按着跪在地上,口中被塞了东西,说不话出来。 沈悦攥紧了手里的剑,紧紧抿起了唇。 “松手。” 背后的男人好像依旧温顺,很听话的松开了手。 手腕上明晃晃的红印,鲜艳刺眼。 沈悦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出乎意料的平静,转过身平静的看向霍刀。 只是冷静地问道:“为什么?” 她待霍刀不薄啊。 如果没有她,哪来的现在的霍刀,她一步步的看着霍刀成长,欣慰感叹。 在出现危险的时候,霍刀也是第一个站出来,挡下了风风雨雨,他话少,所有都体现在行动上。 她以为,霍刀这辈子都不会背叛她。 霍刀眉梢轻敛,顿了下,漠然的低声道:“殿下,你不可以。” 男人的话一向是很少的,沈悦却可以从这里聊聊几个字当中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和所有人一样,霍刀也知道,沈悦不是明君,她登基,天下会大乱。 沈悦很冷静,冷静的几乎不正常。 程谦恭淡淡的出声:“殿下,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你若投降,我向你保证,绝不会伤你性命,你,还是无忧无虑的四皇子。” 自始至终,沈尧瑾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反驳程谦恭,像是无声的默认。 她抬眼望向福安,缓缓的露出一个笑容,那笑容清浅,温柔浅薄都含进了眼中。 是一个干净温柔的笑容。 福安哭着对她摇头,白净的脸上布满泪痕。 福安跟着她这么多年,受苦了。 其实沈悦并不是没有留后手,她可以孤身撕破一个口子逃离,往后的日子依旧可以潇洒肆意。 可是沈悦没有选择那么做,在转头看向沈尧瑾时,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放福安离开,我可以随你处置。” 沈尧瑾的眉眼冷漠,不带任何情感,答应的倒是很迅速,好像早就是为了等她这句话。 “好。” 福安被那些人粗鲁的扯了起来,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然挣脱开了那些人,然后,在所有人猝不及防的视线之下,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撞向柱子。 砰—— 声响沉闷,福安倒在了地上,额头鲜血淋漓,他的眼睛还是睁着的,看向沈悦的方向,脸上还露出了浅浅的笑。 似乎是在无声的说,殿下,不疼。 沈悦愣愣的看着,周身血液仿佛瞬间凝固,她咬着牙,连带嘴唇和视线乃至全身,都跟着颤抖。 跌跌撞撞的走了过去,沈悦跪在了的地上,双手无措的停在半空中,她不敢碰。 这样的场景,好似早已在梦中重演过了。 “福安……” 她实在是太难受了,只是硬生生的挤出这两个字,就咬着唇落泪,泪珠跟断了线的串珠一般扑簌簌的往下掉,沿着脸颊滴滴往下淌。 甚至苍白的脸颊,翻滚的坠落。 心疼的像要裂开,悲痛绝望铺天盖地,压的她无法呼吸。 她想去碰,又不敢碰。 “福安,不要丢下我……” “不要……” 程谦恭心下一沉,哑然失色。 谁都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沈悦孤身一人,手无足措的跪在那里,单薄的肩膀微微的颤抖。 程谦恭不由的想要走近,却见沈悦突然站了起来,她的白衣上沾了血,红艳夺目,手里攥着剑,刀尖上还残存着一缕丝丝的血痕。 不知道为什么,程谦恭看着这一幕,全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 “沈悦!” 沈悦一顿,转过了身,看向了他们。 程谦恭心都在颤,只觉得脊梁上留下一股股的冷汗,似乎是嗓子里发干似的,他还装作平静:“沈悦,过来,到我的身边来。” 那温柔的语气像是怕吓到她一样。 沈悦的眼眸微动,眼泪瞬间变蓄满眼眶,她没有说一句话,表情的幅度不大,却叫任何人都感同身受一般的感受到了她的委屈和绝望。 她愣愣的,好像神经受到了重创,整个人看起来都有点不正常。 声音小小的,却清晰的传进了他们的耳朵。 “我死了,你会高兴吗?” 程谦恭的瞳孔猛的一缩,眼睛瞪大,浑身的血肉仿佛被风干一样,不明的不安感令他陷入了无变的惶恐之中。 下一秒,就得到了印证。 沈悦把剑架在了脖子,闭上了眼睛,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如水洗一般干净,一片安静隽永。 那不是死亡,而是解放。 或者剑柄的手一用力,血喷了出来,像是一场鲜艳的血雨。 在倒在了地上的时候,沈悦的视线模糊发黑,隐约之中她好像看到有人连滚带爬的像她跑了过来。 那是谁呢? ……好像不重要。 沈悦露出来一个笑容,梨涡浅浅, 程谦恭(番外)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人生若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温热的血喷在了他的脸上,染红了他的眼眶。 在那一刻,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好像也跟着停滞了下来。 少女不喜欢穿素色,永远都是一副浓艳雍华的如同盛开的牡丹花,此刻她身上的白衣早已经染红了。 纤长浓密的睫毛上还沾着血珠,他飞奔了过去,步伐趔趄地上前,心中的恐惧与慌乱怎么都按耐不住。 砰的一声,控制不住腿软,膝盖磕在地上,唇控制不住的颤抖。 他抬手,用极其愚蠢的方式捂住了少女不断涌出血液的脖子,温热鲜艳的血越流越多,从他的指缝里流出来。 少女张开嘴,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睫毛颤抖的厉害。 程谦恭低头,想要露出一个笑,泪水模糊了眼睛,他笑,声音温柔,“你怎么这么傻?你怎么这么傻啊……” “我从未想要杀过你,我说的,句句属实啊……” 他说,只要沈悦回头,他定会让沈悦如愿,娶她,爱她,敬她,白首不分离。 到时候,他们远离朝廷,远离纷争,远离阴谋,过着闲云野鹤,脱离世俗的生活。 只有他们两个人。 都已经算计好了一切,唯独没有想过,沈悦不想应约。 沈悦根本就不相信他。 沈悦认为他跟沈尧瑾是一伙儿的,认为他说的那些话只是为了哄骗她的而已。 傻。 太傻了。 “我喜欢你,你看不出来吗?”他凑到了沈悦的耳边,轻轻的说出了藏在心底早已生根发芽,变成参天大树的爱意,好似永远发泄不完,那浓浓的爱意与冲撞着他的神经,让他每次心软,每次恐慌。 少女半垂着眼睛,一张嘴,血就流了出来。 半张雪白的脸都被血给侵染了。 她应该很痛,全身都在抖,却还是艰难的发出一个一个音节。 “不,不,重,要了……” 他的脸上一瞬间出现了短暂的空白,短而急促的哽咽了一下,好像是在笑,可是他的脸却因为极端的痛苦而变充满阴翳的戾气。 他说:“好啊,的确不重要,你死了,那些那些诺言就作废,我要娶别人,你还记得徐洲的云小姐嘛?她就很不错。” 鼻尖浓浓的血腥味,他混乱的思维,无法控制自己在说什么,他只是拼了命的想,留住这个人。 所以那些话基本就没有经过脑子就说出来了。 “你要眼睁睁的看着我娶别人吗?” 只要你留下了,就没有别人。 他双目赤红,明明他好像才是掌握主权的人,可是却好像卑微哀求的祈求。 滚烫的泪水从他的眼眶涌出,滴落在少女的脸上,咽开了大片大片的水痕。 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在流泪,他开口想说话,喉间挤出了一身压抑的哽咽。 “你留下来,我就不要别人了。” 少女很虚弱,她的呼吸逐渐的变得很轻很轻,血也流的越来越多,她快要死了。 在临死之前,她说出的最后一句话。 她说:“可是,我不想要你了。” 那一刹那,心好像被悬掉在万丈深渊,最弱的摔成七零八碎。 少女已经闭上了眼睛。 他只觉得刺骨的寒意蔓延四肢百骸,又顺着背脊爬上皮头,整个人如坠冰窖,浑身控制不住的战栗起来。 “殿下。” 一开始,他只是轻轻的叫着,声线柔和,像是在叫醒一个睡懒觉的孩子,甚至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回应他的只有满殿的寂静。 那安静般的自息如同凌迟,他的额头上,脖颈上,青筋暴起,那是一片的红,灼伤了他的眼睛,喉间仿佛被一块血肉给堵住。 “殿下……” 从刚开始的温柔呢喃,变成了撕心裂肺崩溃的咆哮。 “沈悦!” “沈悦你不能离开我啊,沈悦,别不要我,别不要我……” 他咬紧牙关,嘴里一股血腥味,低着头,脸贴到了沈悦心脏的部位,平静的没有任何跳动。 随即滔天的剧痛席卷而来,他再也压抑不住喉咙里的抽噎,头脑中的那根弦彻底断了。 如发了疯一般,他紧紧地抱住怀里的人,脸还是贴在她的胸口上,颤抖的声线不停的哀求,一声比一声凄惨,“我错了!我错了!” “别不要我,我不要别人,我都是骗你的,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别人。”眼泪不能遏止的往外流,胸膛里发出一阵低沉的,颤抖的,如同山谷里的回忆一样的哭声,“别这么对我,别这样,别这样……” 怀里的人永远的闭上了眼睛,身体也越发的冰凉,她永远都无法再回应他的话。 就像她所说的一样。 她不要他了。 “傻子,蠢货。” 他的声音低沉暗哑,似含着泣血颤栗,低垂着头,任由凌乱的黑发随风摇摆,令人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眼角湿润,双眼猩红。 他发出了绝望而激烈的狂笑声来,笑声尖锐凄厉,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绝望之意。 他的笑声一直在空寂的殿中回荡着,声音响彻到了很远。 那又疯又癫的模样,和以雅致为称的程谦恭几乎不是同一个人。 他太痛了,恨不得把自己整个心都挖出来,是不是没有了心,他就不会痛了。 眼前阵阵发黑,喉咙里的血腥味越来越浓重,他再也忍不住,扭过头吐了一口血。 在昏迷之前,他都还是死死的抱着怀里的人,一刻都不松开。 —— 温暖的阳光,透过茂盛而又鲜嫩的绿叶洒了下来,地上投下了一片金色的光影。 雪白漂亮的人儿坐在树上,无声的哭着,乌黑漂亮的眼眸盛满了泪水,她很怕高,根本就不敢向下面看去。 直到一道清冷稚嫩的少年音传来。 “四殿下,你在上面做什么?” 她颤颤巍巍地低下了头,树下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白衣少年,容颜如玉,抬着头看着她,清俊文雅的脸上是疑惑不解。 紧张害怕的抓起了衣角,她说起话来还带着奶音,“好高,我不敢下去。” 说完,眼睛又红了。 少年眉眼柔和,露出了浅浅的笑,他张开了手臂,眼睛清亮,倒映着枝上的人儿。 “殿下你跳下来吧,我会接住你的。” 她还是有些害怕,可是少年又太过于温柔,驱散了她心里的恐惧,于是她跳了下来。 少年看着她就如同脆弱又漂亮的蝴蝶掉落到了他的怀里,软软小小的。 因为害怕她还是紧闭着眼睛,直到落入了少年温暖的怀抱,才敢睁眼,抬眸,乌黑的眼睛很亮,里面是孺慕和欢喜。 声音清脆甜软。 “谦恭哥哥!” —— 程谦恭没有熬过这个冬天,他每天都在吐血,眉眼之间绕着浓浓的死气。 在冬至的最后一天,太阳出来了。 他躺在床榻上,已经起不了身,他艰难的翻了一个身,看向了窗外,阳光明媚,就如和少女初见一样。 少女扯着他的衣袖,满满的都是依恋:“谦恭哥哥,谦恭哥哥。” 她在叫他。 满怀着欣喜,少年心怀大志,辜负了一腔的真心。 当他想回头的时候,那个人早就已经不在了,对方早就不要他了。 他又咳出的血,有血块堵住了他的呼吸的气管。 视线越发的模糊,窒息感传来。 他这一生,不负人间,不负众望,只负卿。 要是有来世,他想做沈悦院子前的一棵古木参天的大树。 天凉时,他会遮风挡雨。 天热时,他会遮阳摇风。 也许更幸运一点,沈悦爬到他的身上嬉戏,会坐在他的枝头上玩闹,无忧无虑,金玉满堂。 这样,足矣。 —— 元初五年二月初三,沈尧瑾继位,改年号为蜀黍。 霍刀想要谋反,沈尧瑾早有察觉,布设了天罗地网,霍刀败了。 这个霍刀就像是没有理智的野兽,见到谁都要咬一口,身上的血腥味很浓,好像是从尸体里爬出来的一样。 无数的侍卫把他团团围住。 男人一身黑衣,一步一个血印。 深邃的眼眸泛着血色,如漫天的焰火,散发着深渊一样的危险,好似地狱修罗。 他脸上的表情几近疯魔。 霍刀轻轻的问道:“她死了,你为什么还活着。” “你应该下去陪她。” “她会高兴的。” 一字一顿,句句都带着偏执和执拗。 做了皇帝之后基本就没有空余的时间,沈尧瑾很忙, 他的声音低沉暗哑,似含着泣血颤栗,低垂着头,任由凌乱的黑发随风摇摆,令人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眼角湿润,双眼猩红。 他发出了绝望而激烈的狂笑声来,笑声尖锐凄厉,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绝望之意。 他的笑声一直在空寂的殿中回荡着,声音响彻到了很远。 那又疯又癫的模样,和以雅致为称的程谦恭几乎不是同一个人。 他太痛了,恨不得把自己整个心都挖出来,是不是没有了心,他就不会痛了。 眼前阵阵发黑,喉咙里的血腥味越来越浓重,他再也忍不住,扭过头吐了一口血。 在昏迷之前,他都还是死死的抱着怀里的人,一刻都不松开。 —— 温暖的阳光,透过茂盛而又鲜嫩的绿叶洒了下来,地上投下了一片金色的光影。 雪白漂亮的人儿坐在树上,无声的哭着,乌黑漂亮的眼眸盛满了泪水,她很怕高,根本就不敢向下面看去。 直到一道清冷稚嫩的少年音传来。 “四殿下,你在上面做什么?” 她颤颤巍巍地低下了头,树下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白衣少年,容颜如玉,抬着头看着她,清俊文雅的脸上是疑惑不解。 紧张害怕的抓起了衣角,她说起话来还带着奶音,“好高,我不敢下去。” 说完,眼睛又红了。 少年眉眼柔和,露出了浅浅的笑,他张开了手臂,眼睛清亮,倒映着枝上的人儿。 “殿下你跳下来吧,我会接住你的。” 她还是有些害怕,可是少年又太过于温柔,驱散了她心里的恐惧,于是她跳了下来。 少年看着她就如同脆弱又漂亮的蝴蝶掉落到了他的怀里,软软小小的。 因为害怕她还是紧闭着眼睛,直到落入了少年温暖的怀抱,才敢睁眼,抬眸,乌黑的眼睛很亮,里面是孺慕和欢喜。 声音清脆甜软。 “谦恭哥哥!” —— 程谦恭没有熬过这个冬天,他每天都在吐血,眉眼之间绕着浓浓的死气。 在冬至的最后一天,太阳出来了。 他躺在床榻上,已经起不了身,他艰难的翻了一个身,看向了窗外,阳光明媚,就如和少女初见一样。 少女扯着他的衣袖,满满的都是依恋:“谦恭哥哥,谦恭哥哥。” 她在叫他。 满怀着欣喜,少年心怀大志,辜负了一腔的真心。 当他想回头的时候,那个人早就已经不在了,对方早就不要他了。 他又咳出的血,有血块堵住了他的呼吸的气管。 视线越发的模糊,窒息感传来。 他这一生,不负人间,不负众望,只负卿。 要是有来世,他想做沈悦院子前的一棵古木参天的大树。 天凉时,他会遮风挡雨。 天热时,他会遮阳摇风。 也许更幸运一点,沈悦爬到他的身上嬉戏,会坐在他的枝头上玩闹,无忧无虑,金玉满堂。 这样,足矣。 —— 元初五年二月初三,沈尧瑾继位,改年号为蜀黍。 霍刀想要谋反,沈尧瑾早有察觉,布设了天罗地网,霍刀败了。 这个霍刀就像是没有理智的野兽,见到谁都要咬一口,身上的血腥味很浓,好像是从尸体里爬出来的一样。 无数的侍卫把他团团围住。 男人一身黑衣,一步一个血印。 深邃的眼眸泛着血色,如漫天的焰火,散发着深渊一样的危险,好似地狱修罗。 他脸上的表情几近疯魔。 霍刀轻轻的问道:“她死了,你为什么还活着。” “你应该下去陪她。” “她会高兴的。” 一字一顿,句句都带着偏执和执拗。 做了皇帝之后基本就没有空余的时间,沈尧瑾很忙, 也许更幸运一点,沈悦爬到他的身上嬉戏,会坐在他的枝头上玩闹,无忧无虑,金玉满堂。 这样,足矣。 —— 元初五年二月初三,沈尧瑾继位,改年号为蜀黍。 霍刀想要谋反,沈尧瑾早有察觉,布设了天罗地网,霍刀败了。 这个霍刀就像是没有理智的野兽,见到谁都要咬一口,身上的血腥味很浓,好像是从尸体里爬出来的一样。 无数的侍卫把他团团围住。 男人一身黑衣,一步一个血印。 深邃的眼眸泛着血色,如漫天的焰火,散发着深渊一样的危险,好似地狱修罗。 他脸上的表情几近疯魔。 霍刀轻轻的问道:“她死了,你为什么还活着。” “你应该下去陪她。” “她会高兴的。” 一字一顿,句句都带着偏执和执拗。 做了皇帝之后基本就没有空余的时间,沈尧瑾很忙,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1)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上流圈子发生了一件事儿,这事儿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无愧就是那些脏事儿。 可偏偏这事儿发生的事在谢家。 谢家是个豪门大家族,家财万贯,谢作为谢家唯一的长子,名副其实的继承人,从小到大都是别人嘴里的好孩子,名校毕业,洁身自好,22岁就开始掌握整个公司,在他的雷霆手段之下,谢家更是上了一层楼,连那些老总都要敬他三分。 后来迎娶了一个门面相当的大小姐,两家强强联手,都说谢秦生是人生赢家。 可就是发生了一件丑事,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那就是有个女的来谢家闹了。 谢秦生在外都是洁身自好,从来都没有花边新闻,所以突然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上流社会的人都等着看笑话。 女人在谢家大闹了一番,然后被保镖赶了出去,对外称是这个女人得了失心疯,而且谢秦生也完全否决了女人,说那个女人得了妄想症,是个疯子。 表面上人家都笑呵呵的相信了。 沈悦醒来的时候,是在一间病房里,周围围满了医护人员,他们见她醒来,激动不已不停地说着:“太好了,太好了,终于醒了。” 她微微垂眼,艰难的转动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护士动作温柔的把她上半身扶起来,后面垫了两个枕头。 雪白的病房,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她发了一会儿呆,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 就在记忆的前一秒,她还清楚看到了这双手沾满了艳丽的鲜血,而现在,上面干干净净,除了有些苍白外,十指纤长,雪白如玉。 沈悦回想到那个场景,就让她的头都有点隐隐作痛了。 刚刚接受那些记忆是原身的。 原主从小的家境就很不好,而且爸妈很偏爱弟弟,对身为姐姐的她爱答不理,从小就缺乏关爱的她就歪了,她变得很物质贪荣,甚至没有下线的勾搭有妇之夫,也交过几个男朋友,无一都是富二代,她漂亮年轻,有资本,自然有富二代愿意花点时间玩玩。 她想着攀高枝,心比天高可惜命比纸薄,她在一次宴会上遇上了谢秦生,在她被一个老总纠缠的时候,所有人都冷眼旁观,只有这个男人站了出来,并且解救了她,这个男人温柔体贴,帅气多金,只是站在那里就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而她也深深的迷恋住了这个男人,千方百计的爬上了男人的床,用尽了下三流的手段终于留在了男人的身边。 她当然知道这个男人是有家室的人,可是她真的太爱这个谢秦生了,所以她心甘情愿的当被人唾弃的小三。 只要能留在谢秦生的身边,她什么都不在乎。 可惜谢秦生从始至终都把她当一个玩物,他一直都是温柔多情的,对一个人哪怕有一分的喜欢他都能表现出有九分,对于原主,也不过是存着玩一玩着心态,男人嘛,都想寻求着刺激,更何况还是谢秦生久居的上位者,只要没有触碰到他的利益,他都愿意让这个人在他面前蹦跶着。 原主一开始是循着只要留在谢秦生的身边就行,时间久了就开始不知足了,她既然觊觎谢家夫人的地位,她想光明正大的站在谢秦生身边,就开始用那些不入流的手段。 这就让谢秦生不满了,贪得无厌成功的让他厌弃,他喜欢年轻漂亮,乖巧懂事的人,而不是自作聪明贪婪丑陋的人。 但是在他准备结束这段关系的时候,他身边的一个朋友却刚好找他要人,原主长得的确很漂亮,只不过目光短浅,又太过于贪慕虚荣,气质也不是很好,但是她那张脸的确是万里挑一的尤物,不然也不会被谢秦生当做宠物养了那么久。 两个人的关系好,都是一个大院子里面出来的人,不过是个玩物而已,更何况谢秦生也对这个玩物没有了兴趣,竟然朋友喜欢,就当做买了一个人情,送给他又何妨呢? 那是一个下雨天,谢秦生打电话叫她过去,原主得到的地址是一个高档的会所,谢秦生很少把她带在了身边,也从来没有正式的把她介绍给谢秦生的朋友认识,所以她以为谢秦生是想让她融入到他的圈子里面,而且她也就更加能了解谢秦生了。 那天她打扮的很漂亮,来到了那个高档的会所。 然后,被推到了别人怀中。 她的恋人没有醉只是微醺,意识还清醒着,和自己的几个朋友玩笑了几句,就漫不经心的把原主推到了朋友怀中。 一夜过去,美梦破碎。 她尖叫的抱着自己的身体,旁边躺着的并不是她的爱人,而是另一个陌生的男人。 包厢的门也被打开了,她的爱人走了进来,看着满地狼藉皱起了眉,望向地上衣衫不整的她时,眼中更是闪过厌恶。 “你搞的时候能不能提前跟我说一声?房间的门可不可以锁紧?大晚上的吵死了。” 他对着朋友抱怨,在看向红着眼怔怔望向自己的原主后,表情不耐,丢了一张卡扔在原主面前就转身离开。 那天雨很大,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起来的,又是怎么淋着雨回去的,空荡荡的别墅一个人都没有,她发了疯的去找谢秦生,但是却连那个人的影子都没有找着。 好不容易打听到谢秦生的消息,可是却被保安拒之门外,她没有请帖,根本就进不去,只能像个小丑一样守在门口。 从白天等到晚上,她终于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影,她冲了上去被保镖拦住。 谢秦生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很有风度,可是他的眼睛里明显多出来了一份厌恶,是针对她的。 男人的声音低沉好听,“我们的关系断了,以后别再来了。” 她问,为什么? 男人回答,说她脏了。 真的很可笑啊,她的确是脏了,可又是被谁弄脏的呢? 原主怎么可能这么甘心的被甩掉,就去谢宅闹,接过被狠狠的羞辱了一顿就被轰了出来。 无标题章节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失魂落魄的走在大马路上,走神没有看清红绿灯,被一辆车撞倒了。 沈悦进入到这个身体,是这具身体已经昏迷了半年了。 “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身体感觉怎么样?” 面前的男医生语气温柔对她说着话,沈悦脸色苍白,虚弱的眨动着长长眼睫。 “医生,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男医生看着面前的女人,她的五官是很漂亮,漂亮的都会让女性都升不出嫉妒的心。 现在她脸色苍白,一脸无助的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的样子,更加的激起了男医生心里的怜爱。 “这很正常,这是脑震荡后面的副作用,你也先不要着急,留下来再观察几日,如果还是什么都不记得的话,那可能就要花费点时间了。” 那么严重的车祸,人活着醒来就已经很不错了,而且男医生想起这位女人好像之前还是怀孕了的,可是从现在为止却没有一个人来看过她,这不由让男医生的语气更加的温柔。 沈悦费劲点头,“谢谢医生。” 真是个非常懂礼貌的人啊,长得还这么好看,能够醒过来,也是不幸中的大幸了。检查完身体各方面反应,男医生就让沈悦再多休息一会儿,毕竟现在身体还虚弱着呢。 —— 谢秦生得到了沈悦醒来的消息,并没有什么反应。 对他来说,那个女人死了更自在,不然等病好了又开始闹了。 沈悦会在那晚遭遇车祸,也是当时的他没有料到的,到底跟了自己一场,虽然闹得有点难看。 其实如果那个女人足够乖巧,不要想着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那么他也不会做的这么绝。 之后,有人告诉他,沈悦出车祸了。 医生说,醒过来的可能性不大,而且肚子里面的孩子也没了。 对于那个孩子谢秦生就更没有什么触动了,也不知道那肚子里面的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不管是不是他的,那个孩子无论如何谢秦生都不可能会承认的。 谢秦生没去看她,倒是给她交了医药费,到底是自己曾经的情人,这样,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连他自己都没想过,沈悦居然还能够醒过来。 想到女人那不安分爱慕虚荣的样子,他合上文件,揉了揉眉心。 —— 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色彩单调的病房内,空气中弥散着的淡淡消毒水味与病床边百合花的浓烈花香交织,宛如生命凋零前回光返照的独特馨香。 坐在病床边的女人微垂着头,蝶翅似的漆黑睫羽在下眼睑落下两扇阴影,几绺半卷的碎发温柔地拂过她凝脂般的脸颊,浅金色阳光朦胧洒下,恍惚间岁月静好。 谢秦生一推门便看到这么一副场景,和他脑海里想象的场景有很大的区别。 他呆立在病房门口,狭长暗沉的眼眸一眨不眨地望着正垂着头削苹果的女人,从被黑发半掩着的天鹅似的雪色脖颈到握着小刀的纤长手指,仿佛在欣赏一幅静谧而典雅的肖像画,万物皆褪去色彩,唯她一人光芒熠熠。 这样安静的沈悦,谢秦生还从来没有见过。 他轻声的关上了门,磁性声音扬声喊道,“沈悦。” 沈悦被他的声音吓到了,指尖一抖,原本削的长长的苹果皮断了,她缓慢抬头,那双因为疑惑微微睁大的眼圆溜溜的像极了小鹿。 她眨眨眼,长长睫毛缓慢下落又抬起,语气有些迟疑,“你是?” 干净清冽的嗓音宛如珠落冰泉般泠淙作响。 谢秦生缓缓眨了眨眼,驳杂光影和纷乱烟尘散去,女人略带忧怿的隽冶眉眼清晰入目。 耳边,仿佛响起了医生的话。 “病人的脑袋受到严重的撞击,等醒来的时候已经失忆了,我们仔细询问过了,她好像忘记了所有的事情,什么都不记得了。” 听到这个消息,谢秦生心中冷笑,一点都不相信,以为这又不过是女人耍的手段罢了,可是当他真的对上了女人干净纯粹的眼眸时,才相信她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谢秦生抿了抿削薄的唇,俊美的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虚假至极,“我是你一个朋友,听说你醒了就来看看。” 女人的表情有点疑惑,眼前的这个男人一身贵气,他长得很高,起码有1米九,长得也很有攻击性,但因为带了个眼镜,就消弱了危险性,显得更加的温柔多情。 是一个外表看起来很完美的男人,沈悦没有想到她会认识这样一个看起来很优秀的男人。 沈悦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眉眼温润如水,“不好意思,我失忆了,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你可以重新介绍一下吗?” “我叫谢秦生。” 坐在病床上的女人脸色苍白,失去记忆的她像是变了一个人,眼睛里面没有以前的疯狂和对他的迷恋,有的只有对陌生人淡淡的疏离。 谢秦生见到了治疗沈悦的医生。 男医生并不知道在这个沈悦身上经历了什么,只是负责的告诉他,除了因为长期卧床身体有些虚弱,再加上失忆之外,而且醒来了又没多久,最好还是留在医院里面再观察几天。 谢秦生对这一点没什么意见,不管他表面上看起来有多么的平易近人,都掩盖不了他的冷心冷情,他自认为自己做的这种程度上已经算很好的了,这个女人跟了他身边这么久,也得到不少的好处,虽然最后闹得有些难看,但也是过去的事情了,既然这个人已经好了,那么他们之间,也就互不相欠了。 【他要走了。】 沈悦只是抿唇笑了笑,身上溢散出的光点愈发耀眼,如同三伏骄阳高悬于顶,光辉绚烂而炽烈,灼灼夺目又刺痛人眼。 系统:【好过分啊!还有脸来!】 【看得出来,他好像很不喜欢我,没有感情也是正常的。】沈悦用牙签插了一个苹果块儿,放进嘴巴里,细细的嚼了嚼,鲜嫩多汁的果肉很是美味,漂亮的眼眸忍不住弯了弯。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3)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谢姜生正沉眼听着沈悦的主治医生说着注意调养身体的重要事项,俊美的眉有些不悦的皱起,听了几句,就不耐的打断了他的话,「医生,您只要告诉我,她……」 「啊——」 病房里传来女人短促的惊呼声,谢姜生话被打断,男医生倒是被吓了一大跳,急忙推开病房的门,谢姜生皱着眉走了进去,冷眼看去,却是沈悦摔倒在了地上。 盘子里面切成块块的苹果也散落在满地,谢姜生一时没有察觉,踩在了一块果肉上,他移开脚时,果肉已经被踩扁了。 沈悦微微垂着头,双手撑地,穿着宽大病号服的身子颤抖着,一点点,缓慢的抬起了头,等她抬头的时候,谢姜生这才发现她的眼睛红了,也不知道是疼还是羞愧,男医生满眼心疼的去扶她,小心翼翼的把她扶起来。 男医生检查了一下沈悦的身体看有没有摔伤的地方,撸起袖子,纤细雪白的手臂上被磕出了一块淤青,她的皮肤是冷白皮,一个伤口留在她的身上格外的刺眼。 「哎呀,我真的要叫你祖宗了,有什么事叫一声嘛,你还刚醒,身体虚弱着呢,别把自己的身体不当一回事。」 医生嘴上絮絮叨叨的说着,手上的动作倒是不停,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沈悦微微抿着唇,露出了缅腆的笑容,她静静的等男医生检查完身体,松松垮垮的病号服因为刚才的变故往下拉了拉,露出了漂亮锁骨。 她在病床上躺了这么些天,身体消瘦的不成样子,那张脸却更加好看了,因为瘦尖的下巴,凭空多了几分弱气,完全没有以前的盛世凌人。 沈悦像是注意到了有人在看自己,红着眼眶转头看了过来,在看到谢姜生后,脸上瞬间露出了笑,伸出手招了招手,「谢先生,我听医生说我的医疗费一直都是你垫着的,真的很谢谢你,谢先生。」 她的态度是这样的自然而又疏离,谢姜生有些恍惚,曾经的沈悦,每一次看到他眼中都充满了浓浓的爱意和痴迷,偶尔也会耍些小脾气,但那些都是情趣,可是现在的沈悦,眼中没有一点爱意,只有疏离和礼貌。 谢姜生还从来没见过她这么安分的样子,难道失忆了真的可以令一个人改变吗? 就连心性也可以改变? 男人眼沉的更加厉害,面上没有露出情绪,抬起修长双腿,走到走到了病床旁。中文網 对于那笔医疗费他根本就不在意,现在甩掉了这个麻烦谢姜生也觉得轻松了不少,不管是是真的失忆,还是假的失忆,只要这女人安分守己,不要在他的面前碍眼就行。 其余的,都不重要。 「我公司还有事,就先走了。」 「好的,您去吧,这段时间真是麻烦您了。」沈悦礼貌而又感激的说着,见那个高大男人果然转身就走,想到什么,突然喊住了他。 「等一下!」 「谢先生,要不你留个电话号码给我吧,这样我好把欠你的钱还给你。」 她从别人口中知道了这位先生一直都为他垫付着医疗费。 谢姜生站在原地,没有回过身背对着女人,声音冷淡,仿佛只是对着陌生人,「不用,就当做朋友一场吧。」 谢姜生这个态度冷漠的根本就不像个朋友,那种避而不及的态度更像是生怕被她缠住了一样。 「你还是把联系方式留给我吧,毕竟这不是一笔小数目,不然我也会良心不安的,你愿意出这份钱,我就已经很谢谢你了。」 男人微微转身,对上了女人感激的笑容。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谢姜生看着她的笑容,竟然鬼使神差的留下了联系方式,等他反应过来,名片已经在沈悦的手中 了,这不禁让他有些恼怒,毕竟他真的是不想和这个女人在扯上关系了。 沈悦假装没有看见男人眼低的烦躁,面上微笑的弧度加深,她笑起来特别的漂亮,梨窝浅浅,就像一朵含羞盛放的百合花。 「谢谢你,谢先生。」 因为这个笑容,恼怒又消失了,谢姜生不禁有些疑惑,难道失忆了,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本性吗? 谢姜生并没有待多久,很快就离开了,毕竟他有很多事要忙,能来看沈悦一眼就已经很不错了。 之后一个月都没有来过,好像完全忘了医院里还有沈悦这个人,不是好像,应该现在已经忘了。 沈悦一边吃着苹果,一边看着书,悠闲自在的不行。 在剧情中,原主算是一个恶毒女配,而谢姜生也不是什么好人,冷心冷情。 女主就是谢姜生的妻子。 两个人只是商业联姻,没有任何的感情基础,结婚之后也从来都没有交流过,都是各自过各自的生活,从来都不会插手双方的事情,也就只有一个婚姻的名头,并没有夫妻之实。 谢姜生是一个极端利己主义,在他的眼中,利益才是第一。 原主也是走了狗屎运才能爬上谢姜生的床。 毕竟原主可是第一个成功爬上谢姜生床的人。 下场也是极其凄惨。 沈悦咬了一口苹果,香甜的果肉让她忍不住眯了眯眼。 系统:【你知道原主是怎么死的吗?】 沈悦:【怎么死的?】 系统:【玩死的。】 「咳咳!」 拍了拍胸口,沈悦差点把嘴里的果肉给喷了出来。 这也太惨了吧? 必须吃个苹果压压惊。 认认真真的把一个苹果吃的干干净净,沈悦擦干净的手指,的确是不着急,她的身体还虚弱着呢,得养几天才有借口去「骚扰」谢姜生。 所以后面的一个月,沈悦完全就是躺在床上过着米虫的生活,看看书,晒晒太阳,偶尔和医院的小孩子们玩玩,日子过得很滋润。 而谢姜生也没再来过一次,甚至一个电话一个信息都没有出现过,可以很明显的看出这个男人有多么冷情冷心。 怎么说沈悦也跟在男人身边这么长时间了,还搞出了一个孩子来,虽然不知道这孩子是谁的,但是怎么说都有他的功劳吧。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4)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却狠心的看都不愿意来看一眼,沈悦看了都直呼摇头。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一切也有原主的自作自受。 太贪心的结局就是,什么都没有,竹篮打水一场空。 身体可以出院的时候,沈悦也胖了几斤。 在收拾东西出院,沈悦这才想起来自己失忆了,连住的地方都不知道,而且她住院的这段时间,除了谢江道来过之外,没有任何人来过了,亲人,朋友都没有。 所以现在她连自己住的地方都不知道在哪里。 从包里面翻出一张名片,沈悦犹豫了一会儿,鼓起勇气打给了谢姜生。 接到沈悦电话时,谢姜生正在办公室开会。 谢家是个名望很大的大家族,谢家财阀还同时掌控了a国好几条重要经济命脉,谢姜生本身是个特别有手段,有能力的一个人,一开始因为年轻被那些老总看轻到后面只用半年的时间就成功的让那些老总闭上了嘴巴,都得恭恭敬敬的喊一声总裁。 会开了一半,谢姜生的秘书的虚拟手机亮了,她大致扫了一眼,不知看到什么信息,表情蓦然一白,在如此压力下忍不住小心谨慎地开口道:「谢总,沈小姐有事要来找您……」 沈小姐…… 别人有可能不知道,但是秘书清楚,也知道谢姜生很讨厌这个女人,更没有想到这沈小姐竟然还有胆量来找谢姜生。 不知是否错觉,在座各位总觉得谢姜生的表情变得更加的冷漠了。 「先放着,我一会拨过去。」谢姜生淡道。 秘书没有在理会那信息,结果没过一会儿电话就响了,清脆的手机铃声格外的唐突。 秘书心惊胆战的盯着谢姜生,不知道是该接还是不该接。 「谢总,你看这……」 谢姜生颇不耐烦:「在开会,一会说。」 开会结束后,他方才略感疲倦地揉了揉太阳穴,喝了一杯咖啡,接着处理工作,一直处理到深夜,才看了看时间准备回去。 谢姜生点燃一根烟,抽了几口,在等电梯的时候,拿出手机来看,等打开手机,看到手机里面的通讯录的一个红点,他才想起沈悦今天给他打了电话。 说实话,如果沈悦不打这个电话过来,他都已经忘记了还有这号人了。 把烟塞嘴里叼着,谢姜生静静的听着手机嘟嘟嘟的声音。 拨了电话过去,铃声响了好久。 电梯刚好到了,他进了电梯。 等他的耐心快要燃尽,准备挂了的时候被接通了。 「喂?」 软软糯糯的声音还带着一丝迷糊,好像刚刚被吵醒,夹着浓浓的睡意,就像刚出生的小奶猫似的。 可就是这一个简单的字音,却莫名的让谢姜生有些口干舌燥, 谢姜生将那黏着嘴皮子的烟夹开,抽两口就给掐了丢地上,不知道是不是这空间比较小的缘故,他突然觉得很热,动手解开衬衫最上面的扣子以后,还是觉得闷,就又往下解了两颗,露出突起的喉结,修长的脖颈,严谨随之消散了一些,多了几分人情味儿。 「打我电话有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沈悦似乎还不太清醒,等谢姜生叫了一声她的名字才有的点反应。 沈悦的声音还有着浓浓的鼻音,似乎有点不好意思:「谢先生,你这么晚了还没睡啊?」 咔嚓一声,又点了一支烟,谢姜生阖了眼帘抽烟,语气敷衍:「嗯,还没。」 「哦,谢先生是这样的,我不记得家里的住址了,而且我只认得你,只有你来看过我,所以我想请问一下,你知道我家在哪里吗?」 抽烟的动作一顿,谢姜生眉头微皱。 只有他一个人去看过沈悦?他记得好像让秘书通知了沈悦的家属告诉他们沈悦已经醒了吧,可是既然都没有去看过一次,难道是怕嫌丢人? 谢姜生也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毕竟就沈悦这样的性子,的确是不讨人喜欢,更何况还闹出了那么大的丑事。 他并不知道沈悦的家在哪里,但是他记得他为了补偿沈悦给了她一个房子,于是就把这个地址报了给了手机那头的人。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谢先生。」 就在谢姜生准备把电话挂掉的时候,沈悦又开口了:「谢先生,已经很晚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晚安好梦。」 女人的声线很温柔,如徐徐的清风拂过,一下子吹散了他身上的躁热。 谢姜生看了一眼手机,电话已经被挂掉了,他塞回兜里,面无表情的抽完了一只烟。 —— 沈悦在医院里的东西并不多,随便收拾了一下,就打车去了那间公寓。 这片公寓的地基是处于城市中心的,物价特别贵,里面的环境和治安都很好。 屋子装修的款式也特别符合沈悦的心意,她开开心心的洗了一个澡,就又躺在床上了。 睡了一觉之后是被饿醒的,沈悦不会做饭,就直接点了外卖。 沈悦躺了一个星期,终于从床上爬了起来,把自己收拾干净之后,是从出院以来第一次踏出了公寓的门。 虽然身上的病没有什么大碍,但是沈悦的脸色依旧比较苍白。 接近谢姜生并不难,难的是并不能主动接近,而得创造出巧遇。 所以沈悦去了谢氏隔壁的咖啡厅工作,沈悦的外貌形象很好,给人的感觉是温温柔柔的,是个爱笑的性格,所以一下子就被应聘了。 咖啡店里的经理是个三十多岁的干练女人,不怎么笑。 她对沈悦说,「店里按月薪算,一天八个小时,要是做的好店里会有客人给你小费,这块你自己收着,我们不管。但如果有客人反映不满意或者投诉的话,我会按程度给你扣钱,严重就直接走人。」 沈悦认真听着。 这一点让经理很满意,实在是沈悦的长相太过于出众,一般这样年轻的女孩子就有一股傲气,就认为自己与众不同,可是沈悦没有,她的态度很实诚。 不管她说什么,都会很认真的附和,来表示自己在很认真的听。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5)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经理满意点头,“不要偷懒,去换衣服吧。” 咖啡店里有工作服,洁白的衬衫加一条红色领结,下面是肠道膝盖的黑色包臂裙,男生的话,就是黑色的西装裤,所有穿梭在店里的服务生都是面带微笑的,说话也是轻声细语。 沈悦从临时换衣间出来,经理目光落在她脸上。 不由的又被惊艳了一把,说实在的,她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人,比那些明星都好看,而且还是天然的,没有一点高科技的成分。 咖啡店里的生意做得很好,客人进出不间断。 沈悦同别的服务生一样,有客人按铃就上前询问,她脸上笑意不强烈,露出了两个梨涡,给人感觉温和又亲切,丝毫不像是第一天来上工的新手那样毛手毛脚,让经理很放心。 在这里干了差不多半个多月,就和店员都熟悉了,人都是视觉动物,沈悦长得很漂亮,性格又好,还爱笑,自然会很快的融入进去。 咖啡店的生意很好,几乎每天都是满人的,时间忙忙碌碌就过了九点,沈悦刚给一桌送下咖啡,就听到附近桌有按铃。 她走过去,轻垂着头问客人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助。 两个人一对视,都愣住了。 谢姜生没有什么反应,眼神冷漠的就像看个陌生人,沈悦却没有被他的冷漠逼退,反而露出很灿烂的笑容,突出了梨涡,“谢先生,好巧啊。” 相比之下他就显得过分的冷淡了,只是稍微的点了点头,连一个眼神都很吝啬。 “谢先生,你要点什么?” “摩卡,焦糖玛奇朵。” “好的,请稍等。” 沈悦离开了。 坐在谢姜生对面的中年男子倒是有些意外,“谢总认识那个服务生?” “不熟。” 谢姜生面容温和,两个人讲着合作的合同,可他的眼神却不由的被一道窈窕修长的身影吸引。 在他的记忆里面,沈悦是个特别爱慕虚荣的人,也特别的娇气,什么都不做,都让别人伺候,不是公主,却染上了公主病,除了一张皮囊之外,没有半分的用处。 可是现在……沈悦竟然任劳任怨的在这里当服务员,而且他竟然完全都没有捕捉到沈悦的眼里有一丝不满和嫌弃。 沈悦,难道真的变了? “啪嗒”一声打火机响,香烟被点燃,尼古丁的味道蔓延在谢姜生鼻端。 沈悦就在附近,而且她也一直都在注意着谢姜生的动作。 西装革履的男人懒散地吐出一口烟圈,双眼微眯地望着对面的中年男人,静静的听着他讲话。 男人很俊,眉眼锋利,吸烟的动作优雅又好看,举手投足贵气十足。 两人的桌上各摆了一杯摩卡,和一杯焦糖玛奇朵,都没动。 沈悦一顿,问了一下旁边的客人需要什么,还不忘提醒男人说,“谢先生,小店禁止吸烟。” 男人虽然气质温和彬有礼,但是更加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气势,距离感很强。 他听到沈悦的话,手里啪嗒啪嗒把玩着打火机,漫不经心地抬起眼,把烟夹在指间,“不让抽?” 沈悦面带微笑的说,“是的,这里禁止吸烟。” 谢姜生的目光在她脸上的梨涡停留了几秒,打火机啪地合上,双腿换了个交叉的姿势,把烟暗灭了。 “谢谢先生配合。” 谢姜生没有再搭理她,沈悦也没有停留,转身就走了。 中年男子一进来就被沈悦吸引住了目光,不由的多看了两眼沈悦露出来纤细笔直的小腿,雪白的如上好的羊脂玉。 “这姑娘长得不错。”对于好看的人都会多看两眼,哪怕上了年纪的中年男子也会,他见过不少漂亮的,但是都没有眼前这个女的让人眼前一亮。 谢姜生从西装口袋掏出一块白色手帕,顺着指缝仔细擦拭,声音冷淡:“李总,这合同我看了一下还是有几分不妥,木溪街的地不止这个价。” 李总心里暗骂男人是个老狐狸,半点便宜都不让人占,表面上还是笑眯眯的,“对对对,谢总说的是,那你说哪个价格合适。” 谢姜生眉眼温和的报了一个数,李总差点维持不住自己的表情,但他知道和谢姜生合作对他有很大的好处,而谢姜生也知道这个,所以才狮子大张口,他还想捞回来一点,结果却被谢姜生绕进去了。 最后只能咬牙的答应了。 谢姜生对面右侧的八号桌的有个小孩子一直在哭闹,家长也哄不好,阵阵的哭声把店里的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听着吵杂的声音,谢姜生有些烦躁,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喝了一口摩卡。 就在家长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沈悦跑过去,先是询问能不能抱一下,取得了家长的同意之后,就柔声的去哄着那小孩,没过一会小孩就止住哭声,还对着沈悦甜甜的笑,口水都流出来了,配上哭的红肿的眼睛,可怜又可爱。 谢姜生看着沈悦的笑颜,心不知为何突了一下。 余光正巧瞥到九号桌旁男人优雅交叠的长腿以及定制西裤下那双被擦得锃光瓦亮的高档皮鞋。 沈悦还要招待别的客人,她手上端着餐盘,上面放着两杯咖啡。 “您的咖啡。”沈悦把托盘里的咖啡放在客人面前,顺便露出一个特别浅浅的笑容,正坐在椅子上的少年红了脸,低声说了几句谢谢。 路过九号桌,谢姜生和李总正好站了起来。 沈悦多看一眼谢江道,颔首抿唇,“欢迎下次光临。” “好,你这里的咖啡很好喝,下次一定来。”李总笑的见牙不见眼,明显对沈悦有点意思,说话之间也带着些暧昧的色彩,这样的极品,真的和外面的妖艳贱货都不一样。 沈悦却好像完全没有看清他的心思, “欢迎先生下次光临。” 谢姜生就站在李总的身侧,高大的身材使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眼前低眉顺目的年轻服务员。 目光不经意从对方的笑容略过,不禁有些嘲讽。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6)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大庭广众之下,明晃晃的勾引人,还真是不知廉耻。 李总眼中的火热,谢姜生不相信沈悦没有看出来,那么明显的目光,只有瞎子看不出来,恐怕只是装傻而已,江山易改,本性难留。 谢姜生眼底闪过一丝厌恶,插在裤兜里的手摸了摸烟盒,移开了视线。 李总混过的场子多,见过不少漂亮的,但唯独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所以让他原本郁闷的心情也变得好了一点,从钱夹里掏出几张票子递在沈悦面前,「这是给你的,拿着吧。」 沈悦没有接,而是问,「先生什么意思?」 李总笑了,「没什么,小费你拿着。」 沈悦把钱到塞在衣兜里,没数具体多少数。 咖啡店除了有正常工资之外,也有出手比较大方的会给点小费,这些店长都不会管,有钱不要那就是傻子。 「你年纪轻,以后还是多把心思用在正途。」谢姜生见沈悦收了钱,眼神更加的嘲讽,说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李总听到男人的话,眼神惊讶,看向沈悦的目光欲言又止还带了些不太好的探究。 沈悦沉默一下,梨涡消失了,「好的,先生。」 见沈悦不解释也不狡辩,谢姜生的心情反而更差了,转头就离开了。 到时一旁正在收拾桌子的女店员听到,她年轻清秀,笑起来很有感染力,嘴巴也很甜。 沈悦看她一个人收拾的费劲,就去帮忙一起收拾,苏桃笑容甜甜的道谢。 认真的擦的桌子,手腕却被人突然抓住了,沈悦抬眸去看,就见苏桃面容惊讶和艳羡。 「哇,沈悦,这个手链是ajerg的高定诶,要好几万呢。」 苏桃面色激动,两眼放光的看着那个条手链,手上的力气也不由自主的加大。 手腕上的痛感让沈悦不自在的缩回了手,衣袖把那条手链刚好遮住,她只是礼貌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苏桃还没有看尽兴,但是又不好意思接着看,只不过小心思却活跃的起来,这个沈悦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每天穿的来上班的衣服都是名牌,动不动就好几万。 这咖啡厅也是正规高端的,价格比较偏向昂贵,很多成功人士和富二代都会来这边坐一坐。 难不成沈悦到这里来是钓凯子的? 今天的客人比较多,所以下班的也比较晚。 听沈悦这么说,店员也就没有再多说了,只不过在人多了的时候还是会去抽空帮沈悦的忙。 店长看她一天下来脸色越发的不好,店里也没有多少客人,就让她提前下班了。 和店长到了谢,去换下了工作服沈悦就离开了。中文網 —— 太阳已经偏西了,天空被霞光整个染成通红,嫩绿的枝叶也染上了暖黄色的金光。 沈悦站在公交车站等公交车,风有些大,秋天快要来了,清风都透露着一股凉意。 将垂落颊边的碎发撩至耳后。 等了将近十多分钟,公交车才来了。 上车的人比较多,挤挤嚷嚷,沈悦在旁边等着,等人都上去了才慢悠悠的上车。 遇到了点小状况。 眼前的男人站在投币机前,低头摸索着口袋,摸了半天都没从瘪瘪的口袋里掏出一分钱。 随着时间的流逝,挤在公交车里的人也逐渐变得不耐,许多双视线都被吸引了过来,带着催促地意味。 男人好像更加紧张了。 他很高,几乎有一米九,是个十足的大块头,在狭窄拥挤的公交车里鹤立鸡群,即使穿着款式老旧的衣服也遮不住他的好身 材,浑身的肌肉扎实而并不夸张,线条流畅,极具有压迫感。 但是此刻,却很局促地上下摸着口袋,那么多事线对他来说好像很有压力,怯懦的垂头,薄唇抿得很紧,透露着一股焦躁不安。 「到底有没有钱啊?不要浪费时间,好不好?」 「对啊对啊,烦不烦?我还赶着回家呢。」 「司机,别管他,开车吧。」 一句又一句不耐烦的声音让男人更加的局促不安,低声道歉,不敢耽误别人的时间,刚想下车,一只雪白漂亮的手拿着两块硬币,投进了投币机里。 那只手特别的白,纤长柔美,青色血管脆弱美丽。 他呆滞的眨了眨眼睛,有些缓不过神。 「快进去吧。」 耳边传来轻轻柔柔的声线,如同秋风凌凌,带来了一阵霞光般的墨色。 男人立马结结巴巴的道谢,「谢,谢谢。」 他紧张,羞涩,头垂的就更低,明明是个大块头,但是看起来却特别的好欺负。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于紧张,他说起话来生涩又结巴。 沈悦并没有像那些人因为他说话奇怪而露出鄙夷不屑的神情,眉眼温柔恬淡,轻轻地说,「没关系。」 公交车很快就行驶,狭小的空间里挤满了人,沈悦扶着栏杆,稳住了身形。 因为人多,磕磕碰碰会很正常。 沈悦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并没有注意周身的环境。 男人就站在她的身后,不动声色地为她隔绝了所有人的触碰,但是沈悦的身体有时候会因为公交车的摇晃也会跟着摇晃一下,偶尔会碰到身后的人。 习惯性的低着头,男人的视线却还是忍不住会落到那只扶在栏杆上的雪白如玉的手指上。 通红的耳尖暴露了他内心的波涛汹涌,每次当沈悦不小心碰到他胸膛的时候,心脏也会急速的跳动,大脑一片空白。 将近二十分钟,沈悦才到了站。 公寓是处在这座城市的黄金地段,一草一木是要花钱的。 沈悦虽然失忆了,但并不代表自己傻,她的卡里面没有多少钱,但是用的首饰都是名牌,价格贵的吓人。 怎么样都透露着一股不对劲。 可是她又失忆了,身边除了只认识谢姜生之外,对于其他人完全没有任何的印象。 虽然觉得疑惑,但是也无法破解。 累了一天,沈悦去超市买了些新鲜的蔬菜和水果,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犒劳了一自己。 洗漱完定好了闹钟,玩了一会儿手机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7)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沈悦早餐是在路边摊解决的,就买了两个包子填饱肚子,赶上了公交车,提前了十分钟来到了咖啡厅。 换好了工作服,就开始勤勤恳恳的工作。 到了中午的时候人会多一点,忙起来几乎连喝杯水的时间都没有。 忙了一天,沈悦下班的时候天还没有黑。 想着时间还早,就扫了一辆共享单车去逛逛。 这个时间点人流量挺多的,沈悦觉得自己挺倒霉的,这共享单车骑到一半没电,附近也没有看见共享单车的影子,只好走路。 秋天的风吹在脸上很清凉,又有一点舒服。 市公园的风景很美,树木枝叶仿佛燃烧的火焰一般,斑驳多彩,随风摇曳生姿,令人眼花缭乱。 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一股子枯枝败叶的腐烂气息。 沈悦在远处看就感觉风景不错,在走近的过程中有一条马路,显示红灯,静静等待。 在等红灯的时候,沈悦在对面的马路边看到了一辆黑色奢华的车。 比车还要耀眼的是那个男人。 谢姜生只穿了一件白衬衫,他的站姿随意,解开衬衫的一颗扣子,骨节分明的手指拿着电话放在耳边,神色淡淡。 是在打电话。 绿灯亮了,沈悦过了马路,想了想,还是走向谢姜生。 谢姜生眉眼斯文儒雅,但是却让人难以接近,那是一种天生属于上位者的压迫感和距离感,哪怕他的嘴角上总是挂着浅浅的笑容,也无法驱散。 打完电话,他低头点燃了一根烟,闷声抽了起来。 谢姜生察觉到了有人向他走近,却没有任何反应。 直到人都已经走到他面前了,耳边响起女人柔柔和和如春水般的声音。 “谢先生。” 熟悉的声音,陌生的称号。 谢姜生的眼皮撩了起来,脸上的表情藏在烟雾里,只有声音穿透出来,听不出是什么情绪,“有事?” 也没有什么事,只是看谢姜生好像遇到了什么困难,于是就走了过来,毕竟谢姜生也算是她的恩人,怎么样都不能装作没有看见。 沈悦抿了抿唇瓣,笑着,梨涡浅浅,“谢先生谁遇到个什么问题吗?” 黄昏的霞光并不刺眼,透过枝丫枫叶的间隙直射而下,女人的皮肤白的发光,那截脖颈纤细优美,干净整洁的领口之下,精巧的锁骨若隐若现。 谢姜生的喉咙干涩,暗沉的目光隐晦地在脖子和锁骨处流连。 没有任何防备的出现在他面前,没有嘶声裂肺,也没有贪婪私欲。 犹如沾了雨水的梨花,透明的,干净的,一尘不染。 很奇怪,他的欲望一向是浅薄的,可是,沈悦总是可以轻而易举的勾起他潜伏了许久欲望,一发不可收拾。 谢姜生吐出了一口浓浓的烟雾,儒雅的外表是下是遮不住的冷漠。 “车抛瞄了。” 沈悦点了点头,气氛沉默,似乎觉得有些尴尬,白玉般的耳尖红了红,声线低柔,“谢先生,这公园的风景看起来不错,要不要一起走走看看?” 谢姜生弹了弹烟灰,半搭的眼皮掀了掀,视线在女人的面容上停留了很久,直到把对方盯的面红耳赤,才慢悠悠的收回了视线。 他静静的把那根烟抽完,然后碾灭丢进垃圾桶里,侧过脑袋,看向怯怯盯着他的女人。 因为刚抽完烟,他的嗓音沙哑。 “走吧。” 于是两个最熟悉的陌生人就隔着半个手臂的距离在公园散步。 满地飘零的落叶,犹如给大地铺了一层色彩斑斓的毯子。 踩在上面,会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气氛却没有那么尴尬。 谢姜生一只手插着裤兜,身形高大挺拔,在诡异的沉默之中,突然开口。 “你在跟踪我吧。” 沈悦原本还在看枝头上的小麻雀,一听男人这莫名其妙的话都给愣住,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谢姜生说话的时候甚至都没有看她,依旧直视着前方,眉眼清雅淡漠,肌肤冷白,嘴角甚至还挂着浅浅的笑容,好像只是在聊一些再正常不过的话题。 “你根本就没有失忆,对吗?” 一个又一个问题都把沈悦搞蒙掉了,脸色苍白,还是好脾气的解释:“谢先生,我有些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没有必要在我面前装。”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她一眼的男人终于侧过头,平静的看着她,深邃漆黑的眼眸透着冰冷的凉意,几乎让人无法直视。 “这是你的新手段?” 沈悦越听越糊涂了,纤长浓密的睫毛轻轻的颤抖,声线细弱,“谢先生,你到底想说什么?” 谢姜生顿了顿,他这些话只是为了炸沈悦,还是不相信沈悦会失忆。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呢? 刚好失忆了,找的工作刚好是他公司附近的咖啡厅,他的车抛锚了之后有刚巧撞上。 除了巧合之外,他更相信是人为。 可是沈悦脸上的表情又让他犹豫。 他真的很讨厌,脱离掌控的事情。 谢姜生停下了脚步,低头看着沈悦,眼神愈发冷漠,语气依旧温和有礼,“我希望你能减少出现在我面前的次数,不然你这样会很容易让我误会。” 沈悦一愣,费了好大的劲才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感觉,只是对于谢姜生这样的态度觉得迷茫不解。 难道不是这位谢先生说他们两个人是朋友吗?还好心的帮她垫了医药费,可是既然这样的话又为什么要那么反感她呢? 定于谢姜生为她付过医疗费,于是只能含含糊糊不清不楚地,朝谢姜生问道。 “谢先生,我以前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惹你生气了?你……好像很讨厌我。” 不然为什么这么讨厌她? 女人的声音柔柔弱弱的,像是在风中摇曳的梨花,天真而又愚蠢。 “我们不是朋友吗?” 她自以为自己问的迂回又委婉,小心翼翼的探问,好像生怕把谢姜生给惹恼了。 但是沈悦怎么都没想到,对方听到后会是那种反应。 原本还淡然优雅的男人,在沈悦问出那句话的下一秒,只一瞬间就变了脸色。 那种脸色是沈悦无法形容出来的。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8)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沈悦早餐是在路边摊解决的,就买了两个包子填饱肚子,赶上了公交车,提前了十分钟来到了咖啡厅。 换好了工作服,就开始勤勤恳恳的工作。 到了中午的时候人会多一点,忙起来几乎连喝杯水的时间都没有。 忙了一天,沈悦下班的时候天还没有黑。 想着时间还早,就扫了一辆共享单车去逛逛。 这个时间点人流量挺多的,沈悦觉得自己挺倒霉的,这共享单车骑到一半没电,附近也没有看见共享单车的影子,只好走路。 秋天的风吹在脸上很清凉,又有一点舒服。 市公园的风景很美,树木枝叶仿佛燃烧的火焰一般,斑驳多彩,随风摇曳生姿,令人眼花缭乱。 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一股子枯枝败叶的腐烂气息。 沈悦在远处看就感觉风景不错,在走近的过程中有一条马路,显示红灯,静静等待。 在等红灯的时候,沈悦在对面的马路边看到了一辆黑色奢华的车。 比车还要耀眼的是那个男人。 谢姜生只穿了一件白衬衫,他的站姿随意,解开衬衫的一颗扣子,骨节分明的手指拿着电话放在耳边,神色淡淡。 是在打电话。 绿灯亮了,沈悦过了马路,想了想,还是走向谢姜生。 谢姜生眉眼斯文儒雅,但是却让人难以接近,那是一种天生属于上位者的压迫感和距离感,哪怕他的嘴角上总是挂着浅浅的笑容,也无法驱散。 打完电话,他低头点燃了一根烟,闷声抽了起来。 谢姜生察觉到了有人向他走近,却没有任何反应。 直到人都已经走到他面前了,耳边响起女人柔柔和和如春水般的声音。 “谢先生。” 熟悉的声音,陌生的称号。 谢姜生的眼皮撩了起来,脸上的表情藏在烟雾里,只有声音穿透出来,听不出是什么情绪,“有事?” 也没有什么事,只是看谢姜生好像遇到了什么困难,于是就走了过来,毕竟谢姜生也算是她的恩人,怎么样都不能装作没有看见。 沈悦抿了抿唇瓣,笑着,梨涡浅浅,“谢先生谁遇到个什么问题吗?” 黄昏的霞光并不刺眼,透过枝丫枫叶的间隙直射而下,女人的皮肤白的发光,那截脖颈纤细优美,干净整洁的领口之下,精巧的锁骨若隐若现。 谢姜生的喉咙干涩,暗沉的目光隐晦地在脖子和锁骨处流连。 没有任何防备的出现在他面前,没有嘶声裂肺,也没有贪婪私欲。 犹如沾了雨水的梨花,透明的,干净的,一尘不染。 很奇怪,他的欲望一向是浅薄的,可是,沈悦总是可以轻而易举的勾起他潜伏了许久欲望,一发不可收拾。 谢姜生吐出了一口浓浓的烟雾,儒雅的外表是下是遮不住的冷漠。 “车抛瞄了。” 沈悦点了点头,气氛沉默,似乎觉得有些尴尬,白玉般的耳尖红了红,声线低柔,“谢先生,这公园的风景看起来不错,要不要一起走走看看?” 谢姜生弹了弹烟灰,半搭的眼皮掀了掀,视线在女人的面容上停留了很久,直到把对方盯的面红耳赤,才慢悠悠的收回了视线。 他静静的把那根烟抽完,然后碾灭丢进垃圾桶里,侧过脑袋,看向怯怯盯着他的女人。 因为刚抽完烟,他的嗓音沙哑。 “走吧。” 于是两个最熟悉的陌生人就隔着半个手臂的距离在公园散步。 满地飘零的落叶,犹如给大地铺了一层色彩斑斓的毯子。 踩在上面,会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气氛却没有那么尴尬。 谢姜生一只手插着裤兜,身形高大挺拔,在诡异的沉默之中,突然开口。 “你在跟踪我吧。” 沈悦原本还在看枝头上的小麻雀,一听男人这莫名其妙的话都给愣住,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谢姜生说话的时候甚至都没有看她,依旧直视着前方,眉眼清雅淡漠,肌肤冷白,嘴角甚至还挂着浅浅的笑容,好像只是在聊一些再正常不过的话题。 “你根本就没有失忆,对吗?” 一个又一个问题都把沈悦搞蒙掉了,脸色苍白,还是好脾气的解释:“谢先生,我有些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没有必要在我面前装。”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她一眼的男人终于侧过头,平静的看着她,深邃漆黑的眼眸透着冰冷的凉意,几乎让人无法直视。 “这是你的新手段?” 沈悦越听越糊涂了,纤长浓密的睫毛轻轻的颤抖,声线细弱,“谢先生,你到底想说什么?” 谢姜生顿了顿,他这些话只是为了炸沈悦,还是不相信沈悦会失忆。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呢? 刚好失忆了,找的工作刚好是他公司附近的咖啡厅,他的车抛锚了之后有刚巧撞上。 除了巧合之外,他更相信是人为。 可是沈悦脸上的表情又让他犹豫。 他真的很讨厌,脱离掌控的事情。 谢姜生停下了脚步,低头看着沈悦,眼神愈发冷漠,语气依旧温和有礼,“我希望你能减少出现在我面前的次数,不然你这样会很容易让我误会。” 沈悦一愣,费了好大的劲才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感觉,只是对于谢姜生这样的态度觉得迷茫不解。 难道不是这位谢先生说他们两个人是朋友吗?还好心的帮她垫了医药费,可是既然这样的话又为什么要那么反感她呢? 定于谢姜生为她付过医疗费,于是只能含含糊糊不清不楚地,朝谢姜生问道。 “谢先生,我以前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惹你生气了?你……好像很讨厌我。” 不然为什么这么讨厌她? 女人的声音柔柔弱弱的,像是在风中摇曳的梨花,天真而又愚蠢。 “我们不是朋友吗?” 她自以为自己问的迂回又委婉,小心翼翼的探问,好像生怕把谢姜生给惹恼了。 但是沈悦怎么都没想到,对方听到后会是那种反应。 原本还淡然优雅的男人,在沈悦问出那句话的下一秒,只一瞬间就变了脸色。 那种脸色是沈悦无法形容出来的。啊啊啊,啊啊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9)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沈悦倒是感到有些惊讶,眼前的人有些陌生,半响才想了起来,是新来的同事。 因为实在太没有存在感了,所以想了很久才想到了对方的名字。 叫罗楷,是个比较内敛害羞的人,平常都不敢跟她对视,一对上视线脸就开始红了。 所以她万万也没有想到这会来看她的人竟然是罗楷,毕竟这个男人的性格看起来那么的孤僻。 罗楷一向是个没什么存在感的人,而且看起来也有几分自闭,不像是会主动来找人的性格。 “你好!”这人也倒是实诚,开门第一句就问好,眼睛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沈悦的眼睛。 “你好。”沈悦礼貌的回了一句。 似乎也知道沈悦的疑惑,罗楷不自在的移开了视线,捏了捏指尖想让自己的心脏跳的不要那么快。 “店,店长打了电话给你没人接,怕,怕出事就让我过来看看。” 一说完,他的脸就开始爆红了,心里无比的恼怒,暗恨自己怎么这么争气,话都说不顺,真是太丢人了。 相反的是沈悦并没有露出嘲笑,反而笑得更开心了,她大大方方的邀罗楷进去。 “我没事儿,就有点小感冒,不要在外面干站着,进来喝杯水吧。” 罗楷更加紧张了,磕磕绊绊的答应了就走了进去。 沈悦弯腰为他拿了一双拖鞋,说实话罗楷还是第一个来她公寓的人。 等沈悦去厨房端水和洗水果的时候,罗楷才敢光明正大的打量客厅。 装修虽然简单,但是却处处都透露着一股温馨,他坐在沙发上,背后靠着抱枕,好像都可以闻到清清淡淡的香气。 只要一想到他做的这个地方是沈悦经常躺着的地方,或者那个抱枕沈悦还抱在怀里过,脸上的温度就降不下来。 心虚的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罗楷呼出一口热气,红着脸把抱枕抱到怀里,手臂慢慢的收紧,淡淡的清香就像个钩子一样拼命的往他鼻子里面钻。 头慢慢的低了下去,直至整张脸都埋进了抱枕中,男人的身体颤抖的厉害,像是激动的难以控制,喉咙里发出来的喘息仿佛是快断气了一样。 沈悦端着一盘新鲜的水果和一杯饮料出来,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抱着抱枕,坐姿特别乖巧,一张白皙干净的脸通红通红的。 把水果和饮料放在几桌上,沈悦看他的脸实在是红的不正常,就说,“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脸看起来好红啊。” 抱紧了怀中的抱枕,罗楷目光闪躲,抿出的弧度都透露着一股羞涩,“没,没事,就是,就是有点热。” 话一说完,他又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只要一紧张就结巴的毛病怎么还是改不了,沈悦一定很嫌弃他吧? 只要稍微一想有这种可能,罗楷就忍不住慌张了起来,鼓起勇气望向沈悦。 此刻沈悦正在吃橘子,淡淡的橘子皮味很好闻,也许是感受到了他比较灼热的视线,抬起那张精致漂亮的脸,黑色的眸洇水纹般的浅晕,在眸光触及罗楷的时候,带着几分友人之间的柔和。 哪怕是这样,也让他的心乱了一瞬。 他盯着沈悦剥橘子的手,指尖沾了一些淡黄的橘汁水,不由的小声嘟囔了一句。 “好白……” 沈悦吃了一口橘子,没有听到男人小声的嘟囔,她的声音让人联想到晨间的清风,好像也带着一股淡淡的橘子味:“怎么了吗?” 罗楷的又低下了头,他就像个自卑又敏感的男人,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低下头的原因是怕自己的眼神会吓到眼前的人。 罗楷并没有在这里待多久,没过一会儿就离开了。 果盘里面的橘子已经被吃完了,沈悦拿起一个苹果咬。 沈悦嚼着口中的果肉,悠悠的把一个苹果给吃完。 抽了一张纸,仔仔细细的擦了擦手心里的果汁,有点黏,吃完苹果的时候,要去洗一下才行。 因为身体的原因,沈悦向店长请了假,舒舒服服的在家里躺了一天,两顿都点了外卖。 到了晚上差点忘记了吃药,还好系统提醒了。 —— 咖啡厅的人流还是像以往一样多,特别是到了星期六,星期天的时候,忙都忙不过来。 在送咖啡的过程中,被路过的一个行色匆匆的西装男撞了一下,沈悦穿着高跟鞋,被撞的没有站稳,慌乱之下,下意识的伸手扶住旁边的椅子,手上端着个咖啡也脱手摔在了地上。 “碰”的一声,在不算很吵闹的咖啡厅格外的刺耳。 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个男人抓住了手,他面色担忧紧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 沈悦没有被摔碎咖啡杯吓到,到时被眼前这个突然冲过来的男人给吓到了,她装作不经意的收回了手。 “没事。” 罗楷缩了缩手指,仿佛是在回味着些什么。 说完就想蹲下来收拾一下地上的碎片,却被罗楷阻止了,他好像又恢复了之前内向害羞的模样。 “我来收拾就行,你再去端一杯来吧。” 手背上还残留着男人灼热的体温,沈悦说了一声谢谢就去后厨再端了一杯。 下班了之后,沈悦去换衣间时看到了罗楷,男女换衣间是分开的,她眼尖的看到了罗楷的衣袖上沾了一点血。 应该是在收拾碎片的时候,不小心割伤了。 毕竟男人也是帮她收拾才受伤的,沈悦提醒了一句。 “罗楷,你的手好像受伤了,下班了去诊所看一下吧。” 罗楷身高1米9,即使穿着样式普通的衣服也依然能衬得出他的一副好身材。 偏偏他的脸长得白净,性格也是唯唯诺诺的不太讨喜,别人问他一句话他半天才回答,大多时候都跟个空气一样,根本就没人愿意搭理他。 哪怕他为人和善,经常帮店里的人搬运沉重的器材或者食材,也还是没人喜欢他,更有甚者还故意将很多不该罗楷做的杂活都扔给他,肆意嘲笑他。 面对众人的恶意,罗楷只是默默忍受着,丝毫没有反抗。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10)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沈悦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看到了也会帮他解一下围,所以沈悦也是唯一在店里面是和他关系好的一个人。 “没、没事,这,这只是小伤,过几天就会好的。” 沈悦不是很相信,她又看了一眼男人的手,这次可以清楚的看清男人手上的伤口,两个指节大小的割痕,他之前应该简单的用清水洗过,伤痕的边缘都冒白泛紫。 他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捂着手上的伤,怯懦地缩着脑袋,仿佛是自己犯了什么大错一样畏缩着身躯。 “是我不小心弄的,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对不起……都怪我。” 罗楷习惯性地垂下头颅,连声道歉,神情惶恐。 只有那掩在一头黑色短发之中红透了的耳尖暴露了他内心的波涛汹涌,被沈悦越靠越近的温热身体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靠的好近啊…… 好香啊…… 趁着沈悦观察他伤势的空隙,罗楷仗着身高优势偷偷抬眼看向面前神情关切的沈悦,心脏在胸膛里急速跳动,大脑一片空白。 近乎贪婪地注视着面前神情关切的沈悦,用目光一遍一遍地描摹着沈悦线条优美柔和的脸颊轮廓。 这么近的距离,他都可以闻到从沈悦身上散发出来淡淡的清香,只要他一伸手,就可以碰到眼前的人。 就跟做梦一样。 沈悦没有注意到上方的视线,轻轻地拿开罗楷遮挡伤口的手,等看到手心处的伤口之后忍不住皱眉道:“该道歉的是我,而且你这伤口还是去处理一下吧,你在这儿等等我,我去换衣服,跟你一起去。” 罗楷一下子手无足措了,他紧张的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会,会不会太,太麻烦你了……” 沈悦笑了一下,梨涡清浅,“没事,不麻烦的。” 说完她就去了更衣室,快速的脱下工作服换上自己的衣服,等出来的时候就看到男人还是站在原处,明明个子高大威猛,偏偏性子乖巧可欺。 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沈悦带着罗楷去附近的诊所,两个人原本并不是并肩走的,罗楷一直故意落沈悦几步的跟在后面,像个影子一样,明明是个大块头,但是却没有丝毫的存在感,沈悦只好放慢了脚步等着罗楷走过来。 罗楷看到沈悦特意放慢了脚步等他,又紧张又激动,乖乖的走到她身边。 其实跟在沈悦的身后,他才敢光明正大的看着沈悦,就如同躲在阴沟里的老鼠,仰望着天上洁白无瑕的月亮。 来到诊所,还好罗楷手上的伤口并不是很深,所以并没有花费很长的时间,消过毒上了药之后,就裹上了一层纱布。 处理伤口的时间不长也不短,但由于沈悦一直在旁边认真的看着,倒是觉得时间过得很快,期间除了罗楷疑似上火,有些莫名脸红和发抖之外,一切都很顺利。 等看着医生一切处理完后,沈悦才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已经到了九点了,等一下又要走到公交站,等回到家可能已经到了十点了。 不知道可不可以赶到最后一个公交车。 沈悦叹了口气,觉得等一下自己要跑过去才行。 看到沈悦叹气,一直在惴惴不安地偷看沈悦的罗楷立刻坐直了身子,原本通红的脸颊一下子就白了,声线都带着几分颤抖,也不知是在害怕什么:“对不起,是我耽误了你的下班时间……对不起……” 罗楷知道,沈悦工作了一天已经很累了,而他还在因为一点小事浪费沈悦宝贵的休息时间,简直罪大恶极。 甚至……甚至连一些小事都做不好,沈悦一定会觉得他很没有用吧…… 想到这里,罗楷低下头,不敢去看沈悦那双清澈漂亮的眼睛,抿着嘴沉默了下来。 这个一米九几的大个子安静窝在诊所的椅子上,看上去竟真有几分可怜。 沈悦扭头看到罗楷这副饱受欺凌的小媳妇样,,颇有几分哭笑不得,连忙摆手解释道:“没有没有,怎么能算耽搁呢?我还得谢谢你帮我收拾了那些东西呢,真的没事……” 继续重复着自己说了不知多少遍的道歉,沈悦都有些头疼了。 虽然早知道这个性格孤僻的男人有颗很脆弱的玻璃心,却也没想到能这么这么脆弱。 好好一个一米九的大汉,整天缩着脑袋,遇见什么事不管是不是自己的错都先道歉,说的好听,是老好人,说的不好听就是懦弱。 面对垂头丧气的罗楷,沈悦笑着又安慰了一会儿后,见罗楷情绪好转,才起身拿着自己的包包道别。 她必须要走了,不然就错过了最后一辆公交车了。 “罗楷,你的伤口最近不要见水,记得常换药,天已经很晚了,那我先回去啦。” 情绪缓和了许多的罗楷见沈悦站起身,连忙也跟着起身,略微弯腰。 他看着沈悦雪嫩的脸上因为笑而抿出来的梨涡,垂在身侧的手指羞怯不安地蜷缩在一起,郑重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好的,我明白的。” 过了一会儿,他又鼓起勇气的说:“我刚好和你是同一辆公交车,我们,我们一起回去吧。” 这一句话好像用了他很大的勇气,说完之后就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仿佛生怕沈悦拒绝一样。 沈悦当然不会拒绝,两个人一起赶到公交站,刚好赶上了最后一辆公交车。 等到了站,沈悦对着坐在她旁边的男人笑了笑,招手道别:“我到了就先走了,罗楷,明天见!” “好的,……明天见!” 罗楷眼睛闪闪发亮地应道,勾起嘴角,露出了一抹孩童一般纯净的笑容。 在这抹笑容的衬托下,整个人的气质好像也没有那么懦弱阴沉了。 天已经很晚了,沈悦也懒得再做饭,就在经常吃的那家面店点了一碗牛肉面。 老板很热情,很自然的搭话,“姑娘,刚下班啊?” 沈悦点开微信扫码,边轻声的回答:“是的。” 老板憨厚的笑了两声:“好,我给你多加几块牛肉。”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11)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永华集团 暖色的光线从落地窗照射了进来,使整个办公室看起来更加的明亮奢侈。 浅淡的暖色撒在男人的发丝上,金丝框眼镜遮住了男人过分锐利的眼眸,冲淡了几分令人窒息的冷漠。 男人正在工作,穿着雪白干净整洁的白衬衫,没有一丝褶皱,这就可以看出他有很严重的强迫症。 微微低头看着文件,一目十行,几缕细碎的发丝垂到额侧,剩下的全被梳到后面,露出极英俊的剑眉。 不知是不是里面的内容令男人很不满意,随手扔到一边,拿起另一个文件接着看,掀过纸张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手腕上的机械表一看就很价值不菲。 私人的手机铃声响起,划破了这寂静的空间,男人几乎是一瞬间就皱起了眉头,他拿手机看了一下,点了接通。 捏了捏鼻梁,静静的听着手机里面的人讲话。 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男人放下捏着鼻梁的手,斯文俊美的眉眼紧皱着,端起冷掉的咖啡喝了一口,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 没聊几句就挂掉了电话,手机随意的被丢在了桌上。 最近他名义上的妻子真的是越来越不安分了,总是自作聪明的动一些小手段。 人总是贪心不足,心比天高。 沈悦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哦,不对,沈悦现在失忆了。 谢姜生又喝了一口咖啡,苦涩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刺激着他的味觉,低眸看着手里的咖啡,不自觉的,脑海里不由的闪出那眉眼干净柔和的女人,就像含羞待放粉嫩漂亮的花朵,让人忍不住采摘独占。 真的……不一样了。 轻轻柔柔的叫着他谢先生,乌黑湿润的眼眸清澈见底,脆弱又赢薄,柔和又纯净,像一朵只能靠别人生存的菟丝花。 也不是没有脾气,忍受不住了也会亮出软软的爪子攻击,虽然没有任何的威慑力。 不可否认,沈悦的确是漂亮,没有了那一层俗气贪婪之后,变得更加符合他的心意,也更加的让他……心动。 谢姜巍知道,这并不是喜欢,都已经坐在他这样位置上的人,早就没有什么喜不喜欢了,在意的只有永远的利益。 毕竟连婚姻都可以当做筹码的人。 谢姜生有洁癖,一直都洁身自好,他身边从来都没有过女人,不愿碰嫌肮,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他没有感觉。 没有生病,就是单纯的看着那些人没有生理感觉。 不仅如此,哪怕是对于名义上的妻子,两个人也基本都是各玩各的,互不干涉。 沈悦是第一个爬上他床,也是他第一个女人,其中或许有下了药的部分,但是也让他初尝情欲。 把沈悦留在身边,也只不过是因为单纯的她的身体让他食之味髓。 但是同时,谢姜生几乎有着变态般的精神洁癖和身体洁癖,而且还有着强烈的独占欲。 他不能忍受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染脏,一丝都不能忍受。 而沈悦,已经脏了…… 如果没有脏的话…… 这么想着,谢姜生除了惋惜之外,还有一股从未有过的烦躁。 他目光沉沉的看着早已经冷掉的咖啡,想着女人低眸含笑,脆弱纤细的脖颈,还有如果不安的话就会轻轻颤动的睫毛,漂亮的不可方物。 谢姜生有些烦躁,喉咙又有些发干,不自觉的又喝了一口咖啡。 眼眸晦暗不明。 —— 咖啡店待遇还不错,包吃不包住,伙食看起来也还可以,还有饭后水果。 沈悦吃饭一向认认真真,而且也并不挑食,只要味道不是太难以下咽,她都可以吃的下去。 时间忙忙碌碌就过了八点,马上就可以下班了,刚给一桌送下咖啡,就听到附近桌有按铃。 她走过去,轻垂着头问客人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助。 半晌没有听到声音,沈悦微微抬眸,就见西装革履的男人双眼微眯地望着她,金丝框眼镜后的眼眸锋利暗沉,漫不惊心的同时又带着一股高高在上的打量。 但这也抵挡不住男人看她的眼神如同看货物一样,像是在评估她的价值。 桌子上摆了一杯咖啡,没有动,也没人搭理沈悦,桌上的铃应该是误按。 他生的英俊沉稳,一双剑眉星眸,带着眼镜冲散了那个冷漠感,斯文雍华,正眼看人的时候专注又让人有种无处遁形的错觉,压力很大。 沈悦面色如常,见谢姜生只是盯着她不说话,就说了一句,如果没有什么需求的话,她就先走了,等了一会儿看男人还是没有说话,转身就走了。 谢姜生直到看着她离开,都没有说一句话,好像真的只是单纯的为了到这里来喝一口咖啡。 到了下班沈悦换了衣服就看到了身形高大健壮男人站在门口等她。 听到脚步声就抬起头,露出了一个很腼腆的笑容。 自从知道两个人是同一辆公交车之后,罗楷就一直会在门口等她,然后两个人一起去坐公交车。 沈悦也默许了。 出了出店门时,一眼看到靠在路边车旁的谢姜生。 应该不是来找她的,沈悦假装没有看见,打算从旁边绕过。 “喂。” 现在时间还挺早的,饭店的门应该还没有关,到时候可以先吃顿晚饭再回去。 “沈悦。”有人叫了她名字。 对方的声音近了,应该是走了过来,但是沈悦却不想和他接触了,因为那天男人在公园里的花太过于刻薄难听,她并不觉得两个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所以听到他声音的下一刻,只想马上就跑。 “你躲什么?”拿着包包的手腕被攥住,骨节分明的手指收拢,强悍不可争脱。 沈悦拧着眉,脸上露出的一点不适表情,让对方一下松了力道。 都这样了沈悦也不能再假装什么都没听到了,只好低着头轻轻的问:“有什么事吗?” 身边的罗楷在看到雪白纤细的手腕上多了一只碍眼的手时,神色微暗,但又马上恢复如常,紧紧的捏着手指,小声的喊了一声:“沈悦……”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12)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沈悦不想让这件事让别人掺和进来,就转头和罗楷说,“你先走吧,我还有事。” 罗楷盯着沈悦看了一会儿,在她察觉到不对的前一秒又很快的收回了目光,然后就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了,身形高大的背影却透露着好似被主人丢弃的大狗一般的既视感。 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沈悦神色疏离而又礼貌,“请问谢先生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那样的表情,那样的语气,好像一下子就把两个人的距离给拉远了。 这也许是谢姜生想要的,可是等真正变成了这副场景,却莫名的让他感觉烦躁。 但是他一向很会掩饰情绪,表面上依旧波澜不惊,恢复了斯文儒雅的状态。 “上次的事情,我很抱歉。” 沈悦似乎觉得很惊讶,没有想到他亲自过来就是为了道歉,毕竟谢姜生这么自大自负的人,根本就不是轻易道歉的性子。 可是谢姜生就是道歉了,不仅如此,他还递了一个东西过来,沈悦低头一看,是一个包装很精致的盒子,一看就价格不菲。 “这是我的道歉礼,希望你不要计较。” 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份上了,而且沈悦也并不是斤斤计较的性子,抿了抿唇瓣,嘴角的笑意温暖干净的好似能融化坚冰。 声线清清浅浅的,带着软软糯糯的语调,让人的耳根子都跟着忍不住软。 “没关系,礼物就不需要了,那些话我也没放在心上,谢先生也不必自责。” 谢姜生却坚持的把礼物送过去,“小小心意而已,你就收下吧,毕竟是我有错在先。” 沈悦不想收,因为那礼物单只是一个盒子看起来就很贵,那么贵重的礼物怎么能随便收呢? 可是谢姜生一副‘你不收我礼物就不原谅我’的那副样子,把沈悦弄得脑袋都大了,急中生智。 “要不这样吧,等你什么时候有空请我吃饭就行了。” 女人脸上的表情很认真,乌黑的眼眸干净地一尘不染,局促不安,纤长浓密的睫毛如蝶翼般的轻轻抖,似乎很不习惯这么亲切热情的谢姜生,微微泛红的眼尾给人一种羞涩的感觉。 谢姜生看着她的脸,无措拘谨,就像一只怯生生的小白兔,被几句甜言蜜语就哄得找不到家了。 光是这样想,就仿佛有种愉悦的电流从脊椎上蹿上来,那感觉痒痒的,还有些麻。 谢姜生脸上的笑容加深:“好。” 谢姜生的温柔斯文面具好像已经黏在了脸上,已经和皮肉融为了一体,只要他想,没有人能拒绝他的温柔陷阱。 就好像那天在公园露出来的刻薄满恶意的一面只是沈悦的幻想而已。 沈悦没有说什么,但是心里还是有些防备,只想着两个人还是尽量不要有那么多的接触,等她还了谢姜生的钱,也算是两清了。 现在天已经黑了,天上缀满了闪闪发光的星星。 沈悦是比较吃软不吃硬,就比如哪怕那天公园谢姜生说了那么多过分的话,可是当谢姜生笑着柔声说送她回去的时候,沈悦又不好意思拒绝。 都市的夜晚依旧热闹不已。 璀璨的灯光和闪烁的七彩霓虹相互衬映,显得街景绚烂,令人目眩神迷。 谢姜生开车,余光却好几次都透过后视镜悄悄的看向安静的沈悦。 在一次等红灯的时候,谢姜生先开口,“最近身体还好吗?没有什么后遗症吧?” “后遗症倒是没有,就是有的时候脑袋会疼,应该过几天就会好。” 绿灯亮了,谢姜生把这方向盘,声线柔和,不动声色的问道,“那有没有想起过什么?” 沈悦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 “没有也没有关系,反正你现在能醒过来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珍惜现在才是最重要的。” 沈悦轻轻的笑了起来,“谢先生说的对。” 听到了那又轻又柔的笑声,像羽毛拂过的心尖,谢姜生忍不住偏头看过去。 沈悦长相没有任何的瑕疵,漂亮精致的就如同白瓷娃娃,笑起来就如同江南缠绵的春雨,柔柔的,令人陶醉。 谢姜生的手指忍不住握紧了手里的方向盘,眼神暗了下来,眼底的情绪暗涛汹涌,最终化成了平静。 过来一会儿,沈悦看了一眼谢姜生的侧脸,忍不住问道:“谢先生,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会出车祸吗?” 谢姜生脸部的表情一僵,但又很快恢复入常,嘴角的笑容斯文轻柔,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似乎有些无奈,“那还是因为你不小心闯了红灯,我都已经告诉过你很多次了,可你偏偏还是记不住。” 被这么一说,脸皮很薄的沈悦忍不住红了红脸,薄薄的一层粉染在脸上,就如同落日晚霞的余晖一般。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的脸上又露出疑惑的神情,抓紧了衣袖,“那为什么我出院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家人来找我呢?他们是不知道我住院了吗?而且我也没有他们的电话号码,谢先生,你有吗?” 因为自从醒过来之后,没有任何的记忆,只有谢姜生来看过她,甚至还帮她交了半年医疗费,还告诉了她的住所,那么谢姜生应该也知道有关她家人的事情吧。 但谢姜生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也不了解,第一沈悦从来都没有在他的耳边提过,第二他对沈悦的家庭也不感兴趣。 所以现在沈悦突然这么一问,他反而还被问的哑口无言。 在女人疑惑信赖的目光之下,谢姜生唇角衔着微笑,遗憾的说,“对于你的家人我倒是不太了解,你也没在我的耳边提过,我记得在你出车祸的时候,我就已经告诉了你的家人,怎么?他们还没有联系你吗?” 沈悦听谢姜生说已经告诉了她的家人,可是却一次都没有来过,就连医疗费还都还是谢姜生交得,自从她醒来了之后也没有来过,好像完全忘记了还有这么一个女儿。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13)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这么想着,沈悦忍不住失落的垂下了睫毛,白玉般的手指扣在一起,指尖因为用力过大而略微变色。 谢姜生看见了,平淡的移开了视线。 沈悦的家离咖啡店也没有很远,很快就到了。 谢姜生把车停在了公寓大楼门下,环境觉得有些熟悉,后来才想起来这栋公寓是他给沈悦的,沈悦还真以为那是她自己家呢。 这片地段可是寸土寸金,有些人忙碌一生都买不起。 沈悦在解安全带的时候,谢姜生突然轻声的问道:“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沈悦愣了一下,抬眸看着嘴角带着浅浅笑意的男人,懵懂又迷茫,也许是因为紧张说起话来有些结巴,“可是,可是现在已经很晚了,下,下次吧。” 谢姜生也就是随便一提,也没有想到沈悦会是这个反应,实在是太单纯了,一个人陌生的男人,对于现在失忆的沈悦来说他的确是个陌生人,还毫不防备的说下次请他进去坐坐,真的是一点防备心都没有。 恐怕被别人骗了,都还替别人数钱。 太单纯了,就像是一张白纸,可以任由人去图画上任何的色彩。 外表温文尔雅的男人,藏在金丝框眼镜下的眼眸一瞬间暗了下来,仿佛是野兽看见了鲜美水嫩猎物一般,但是当他笑起来,又是人模人样。 “开玩笑而已,不要当真,现在已经很晚了,快点回去,早点休息吧。” 沈悦悄悄的松了一口气,解开安全带,下了车,并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而是站在外面,对着驾驶位上的男人说,“谢先生,那我就先回去了,路上小心。” 眼睛清澈的像一泓雪水,笑容温暖,梨涡浅浅。 男人遮住眼底暗光,用食指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温温柔柔,“好。” 沈悦挥着手说了一声拜拜,就转身离开了,等走进了公寓大楼的时候,再次回头看,发现那辆低调奢华的宾利还停留在原地,并没有离开。 沈悦并不知道在副驾驶位上的男人有没有看着她,但还是很有礼貌的挥了挥手,过了一会儿,车才离开。 在等电梯的过程中,肩膀被人轻轻的拍了一下。 转过头就看见了一位模样清秀的女人,也是在咖啡厅工作的,两个人也说过话,关系还不错。 苏桃像是在这里看到沈悦很惊讶,视线在她手上的塑料袋上停留了一瞬,“你住在这里啊?” 沈悦看了一眼电梯,才到了二十多楼,“对哦。” 苏桃明显不是很相信,毕竟这栋公寓可是在市中心,寸土寸金,能攒钱买得起厕所那么大的小房子就足够夸耀了,像这样位于市中心的公寓,她就是攒上一辈子也攒不够。 但她又看着沈悦雪白漂亮的奇离的脸,又感觉自己好像猜到了什么。 “沈悦,你是和你男朋友一起住吗?”苏桃不禁心里冒起了酸水,能在这里买得起房子的人,家庭条件一定也不差。 “我没有男朋友,一个人住的。” 沈悦换了一只手提着塑料袋,她并没有望着苏桃,而是盯着电梯看,现在电梯已经到了15楼了。 “怎么可能?你长得这么漂亮,怎么会还没有男朋友?” “真没有。” 也就是沈悦这个样子,让苏桃觉得她目中无人,心里止不住的冷笑,在店里面装着老好人,一出了店就傲慢的不搭理人,真是虚伪。 苏桃看了一眼手机,她租的公寓离这里很远,是个又偏又破的小公寓。 看着沈悦精致漂亮的侧脸,她顿时起了心思。 “现在好晚啊,我公寓离这里好远的,而且这打车好贵啊,沈悦真羡慕你,这公寓环境又好,而且还离店近,而且这么晚了,我都有点不敢一个人回去了。” 这几句话的暗示是个傻子都听懂。 但是沈悦不喜欢带不是很熟的人回家,只能装糊涂,“那你快点回去吧,都这么晚了,注意安全。” 电梯刚好到了,沈悦笑着和苏桃的挥了挥手,就不等她再说话,就溜进去了。 苏桃难堪的站在原地,偏偏脸上还维持着虚假的笑容,心里却把沈悦骂了个八百遍。 早上来店里的时候,沈悦察觉到了店员看她的眼神有些古怪,在她去更衣室换衣服的时候还听到几个女店员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具体说什么她没有听清,只隐隐约约的听到了。 “……真是做作” “狐狸精……” “……不要脸” 沈悦进来了之后她们就闭嘴了,沈悦不明所以,面色如常的和她们打了一下招呼。 店员的表情也不自然,没一会儿就散开了。 沈悦一开始没有感觉到,到后面就察觉到自己慢慢的被排挤,这让沈悦很疑惑,但是也没有太大的表示。 再有一次上厕所,沈悦听到有人在说她的坏话。 “你也不看看沈悦身上穿的都是什么牌子的衣服,一个项链一个耳环都有好几万呢,而且每天都不带重样的,我那天还看见她在门口和一个男的拉拉扯扯呢……” “真看不出来,原来她是这样的人。” “这样的人多的去了,仗着自己漂亮年轻出来买,恶心死了。” 沈悦上完了厕所,等洗手台的人走了才出来,她低头安静的洗手,明黄的灯光打在了她的发丝上,透着一股寂寥。 小三轻哄:[你别难过,这些话听听就好啦。] 沈悦把手烘干,走出卫生间,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糖吃,甜滋滋的味道瞬间让她的心情变得美好:[好哦,不难过。] 系统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好哄的人,好乖啊,好乖的宿主哦。 沈悦工作的一天,她和罗楷一起上了公交车,下了公交车之后还有一段路走。 这段路很少人会经过,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沈悦总感觉后面有人,但是一转过头又什么人都没有看到。 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的影子。 今天下班的比较晚,已经将近十点了,闪着昏黄路灯的无人街区里,一个人走路的声音都能在路上荡出回响。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14)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在这个时间点,几乎店铺都关门了,路灯还有几盏坏掉了,没有来得及修,沈悦把手机拿出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手机也就只剩下五格电,打开了电筒,不知道可以支撑多久的时间。 沈悦脚步不动声色的加快,她不敢回头,但是却竖起耳朵听身后的动静。 哒哒哒—— 寂静的路上,除了她自己的脚步声之外,好似还掺杂着别人的脚步声,跟她的脚步融为了一体,如果不仔细去听的话,根本就没法察觉。 沈悦的第六感告诉她,身边一点有人! 路上一个人影都没有,沈悦一个弱女子,如果对方想要干些什么,根本就没有任何挣扎的余地。 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捏紧,因为过于紧张,在清凉的秋夜,冒出了汗。 沈悦攥紧了手指,越走越快,耳边重叠的脚步声好像也跟着越来越近,她脸色发白,在浓烈的好奇心之下,竟然还转头去看身后。 寂静无人的路上,路灯凄凉,树荫洒下了一片阴影,如同张张牙舞爪恶鬼,呼啸着仿佛要吃人。 脚步声停了。 背后空无一人,只有枯叶慢慢的飘落。 但是沈悦知道,那个人一定还在她的身后,只不过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而已。 沈悦捏紧了手,二话不说的转头就跑,在胡乱的脚步声中,心脏因为恐惧跳得越来越快,柔顺的黑发并没有扎紧,在跑了一段距离之后,黑色的发绳掉落在地上,一头墨发被风吹得凌乱,就像飞停在花苞上的蝴蝶,在空中划出来优美的弧度。 很快沈悦就看到公寓的灯光,这才停了下来。 扶着膝盖在原地休息了一会儿。 等回到公寓沈悦才后背冰冷又粘稠的汗意,浸着贴身衣物,在这一刻再次包裹住她。 这公寓的安全措施特别好,所以沈悦并不是很怕跟踪她的人来到了她的家。 在水果盘中拿了一个苹果,沈悦边吃苹果边问:[你知道跟踪我的人是谁吗?] 系统回答前似乎停顿了一秒,才回她:[我也不太清楚,但是听脚步声应该是个男性,以后回来你要小心一点。] 沈悦认真的吃着苹果,认真的点了点头。 …… 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屋内,米白色的地板上赤脚走过一个女人雪白精致的脚,脚背雪白青筋微现,不紧不慢地走到冰箱前。 男人坐在电脑显示屏前饶有兴致地观察关沈悦,挑了挑眉,自言自语道:“早上吃冷牛奶可不是个好习惯。” 下一秒就见沈悦把牛奶去温热了。 系统还在罗里吧嗦:[和你说过多少次了,早上不要喝冰的,对身体不好。] 沈悦只好把牛奶拿去热了一下。 今天沈悦休息,她哪里也都不想去,只想待在家里,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发现都快到中午了,于是顺便点了一份外卖。 她在冰箱里面翻了翻,找出了一包三明治,搭配着牛奶垫垫肚子。 系统还在滴滴咕咕:[早上一直叫你都叫不醒,也不吃早饭,到时候胃又痛。] 屏幕里人吃饭的画面每一帧都堪称画报级别,薄薄的粉色嘴唇微张,一口咬下三明治,安静又美好。 留长的黑发聚拢在耳侧如同漆黑缠绵的河流,脸颊是那样白,在静谧的屋子里似乎散发着圣洁的光。 沈悦光着脚,她没有穿拖鞋,走路又不喜欢低着头看,因此那双漂亮的足腕上被一些零碎的物件磕出了淤青。 在系统极度的强制要求下,沈悦只好去房间找拖鞋穿。 沈悦中午吃了外卖,晚饭就想出去吃了,等天黑了,就穿了一件外套出去吃饭。 出门之前系统提醒她要带一把伞和再加一件衣服,说回来的时候会下雨,沈悦拿了一把伞。 秋天的雨的确是比较多,今天的温度比较低,沈悦穿的厚,所以并不是感觉到冷。 在外面逛了一圈,沈悦进了一家面馆。 环境很好,这个时间点也没有什么人。 选好了位置沈悦就坐在座位上。 不一会儿面就上来了。 牛肉面,几个香菇,几些绿油油的青菜,小葱花往上一洒,热气腾腾香气扑鼻。 沈悦尝了一口,味道很不错。 面非常劲道,青菜青翠鲜甜,羊肉又软又香。 连汤都很香,一口下去通体舒畅,浑身都暖透了。 沈悦吃的很满意,但是她胃口又小,一时没注意吃多了,撑的有点难受。 坐在靠窗的位置,沈悦想坐着消化一下再回家,怎么也没想到能在这地方,这么巧遇到谢姜生。 也不能说是遇到吧,更准确的情况是她坐在靠窗边的面馆,而谢姜生和一群人靠站在马路车边,应该是刚应酬完,对方好像在给谁,一副文质彬彬斯文儒雅的模样,活脱脱的一个斯文败类。 他一身西装革履的站在车前,浑身上下都一丝不苟,秘书把那些人送上了车,他还在打电话,拿着电话的那只手腕衣袖上滑,露出了名贵的表。 街上有不少行人在走过时都会朝他多望两眼。 沈悦一看到他,不由多停顿了几秒,刚想把视线收回来。 路边的谢姜生打着电话,漫不经心的侧过头的一瞬,正将将与面馆里靠窗边坐着的沈悦,视线对上。 那张斯文俊美的脸上,很明显出现了一瞬间的怔楞。 沈悦率先收回了目光,她轻轻的抿了抿唇瓣,露出一个礼貌性的笑容。 —— 哗—— 罗楷将清水洒在光滑的瓷砖上,拿拖把清理着卫生间的地面,就在他认真清理的时候,卫生间里又走进了几个店员,本来正说说笑笑,却在看到罗楷后立刻没了声音,眉头也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表情明显嫌恶。 咖啡店有个小型的卫生间,这个是每个店员轮流打扫的,但是自从罗楷来了之后就变成由他一个人承担了。 冤大头罗楷也从来都不说什么,这也就导致了有一些人更加的猖狂。 由于这个卫生间是空间并不大,只有三四个隔间,罗楷一米九的大个子在这个不算宽敞的卫生间里异常显眼。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15)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明明有一个傲人的身高,偏偏却没有对得起这个身高的气质。 其中一名店员后退了一步,好像罗楷是什么病毒一样:“也不知道店长怎么想的,怎么什么人都招啊?真是晦气死了。” 另外几个店员的面色也不是很好。 “也不要这么说嘛,起码这个人打扫厕所倒是打扫的挺干净的,以后也可以往这个行业发展。”说着,还露出嘲讽的表情。 自从这几个店员进来,罗楷没法好好打扫就停住了动作,他已经习惯了其他人的嘲讽,这种时候只有沉默才是最好的应对方式,等他们嘲讽腻了,就会走了,他也就能继续工作了。 果然几个店员也不想在他的身上浪费多长时间,没过一会儿就去隔间。 罗楷见他们进去了,才捡起刚才被打翻的拖把,继续拖起地来。 出来后又鄙夷地刺了罗楷几句才离开。 罗楷依然沉默,尽职尽责地拖着地,将每一处角落都清理得干干净净。 半晌,卫生间里都打扫干净了,罗楷才收拾好洒扫用具,走出了卫生间。 罗楷准备把清洁工具都放到工具间,没想到刚好遇到了在喝水的沈悦。 沈悦看了一眼他手里的清洁工具,有点疑惑,她前天好像也看到了罗楷拿着这个,可是厕所不是轮流打扫的吗?按道理说一个星期一次才对啊。 又想到罗楷憨厚老实的性格,沈悦不由的抿了抿唇瓣,梨涡被抿出了一个形。 “你是不是又被欺负了?”虽然是疑问,但是她的语气却是肯定。 看着面前为他担忧的沈悦,罗楷的心房里仿佛开出了无数朵小花,把整个心脏都塞得满满的,有种异常满足的幸福感。 沈悦……竟然在担心他诶!好开心啊! 罗楷兴奋得如同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半天憋出了两个字。 “没,没有。” 沈悦当然不信他嘴上说的,罗楷这个人身上唯一的缺点就是人太好,又太老实了,她知道罗楷这样的性子一定吃过很多亏,可是现在他也没有任何怨言的模样,沈悦反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但是沈悦还是忍不住苦恼,罗楷如果一直这样下去的话,也不是问题啊。 “罗楷……”沈悦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罗楷困惑地看向沈悦,垂在腿侧的手指动了动,想要抚平沈悦眉头的褶皱。 沈悦陷入苦恼之中的模样,梨涡也藏起来了,让他的内心也十分难受,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来让沈悦永远快乐无忧,而非变成现在这样困扰的模样。 纠结了许久,沈悦还是劝说了一句:“罗楷,你别对别人太好了,会被欺负的。” 原来沈悦是因为担心他所以才苦恼的,罗楷又是厌弃又是欢喜,厌恶因为自己而导致沈悦烦恼,又欢喜沈悦因为他而烦恼。 高大笨拙的男人脸红了,连忙羞涩地摆手,道:“不会被欺负的,没人会欺负我。” 他的确自认为感觉没有被欺负,从小因为身子比别人高一大截,就没有人敢惹过他,也没有人敢接触他,只不过是不痛不痒的嘲讽两句,罗楷并不是很在意。 这也让沈悦无法在说什么,毕竟两个人也没有很熟,她见罗楷手中拿着清洁工具,反正她也没什么事,就说:“我帮你拿一点吧。” “不用!不用!” 男人连忙后退,好像生怕沈悦碰到这脏兮兮的清洁工具,还藏到身后去。 沈悦无奈至极,只好说,“那我们晚上一起回去吧。” 面对沈悦的邀请,罗楷默默点头,心头的喜悦溢于言表。 他跟着沈悦走了一段路,直到楼梯处才分开。 直到看着沈悦上了楼梯,罗楷眼中的欢喜还是久久不散,刚才沈悦对他的担忧和亲近让他头一次开始有了妄想。 如果,如果沈悦也是喜欢他的,那他们是不是就能永远在一起了呢。 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罗楷眼神迷蒙。 沈悦主动和他说话,甚至还主动帮他拿东西,那是不是意味着,沈悦对他也是不一样的呢? 罗楷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幻想之中,将所有的顾虑都忘却脑后。 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他甚至没有去思考过沈悦其实对谁都是自来熟的,并不是只帮助他一个人,也并不意味着他是独特的。 雪白的脸颊上那浅浅的梨涡漂亮的要命,和他这样的人如同是两个世界,可是现在一直都爱慕的人主动的走到了他的世界里,让他阴暗的世界都变得光明了起来。 一心想象着和沈悦在一起的美好未来,连原本刻在骨子里的自卑都消散不见,身上阴沉的气质也化为了难得的朝气蓬勃。 沈悦和罗楷一起回家,男人一直局促的很,头垂的很低,手指紧紧绞着手里的衣服。 沈悦原本想跟他说几句话,可是罗楷都是结结巴巴的,话的不成调,说了两句,也就不想说了。 罗楷为人太木讷了,说话也是纳纳的,不讨喜,好好的一张俊脸硬生生打了三分折。沈悦也不太会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她本身话也不是很多,自然而然的也没什么好聊的。 上了一天的班,沈悦坐在公交车上小声的打了一个哈欠,半垂着眼睫摇摇欲睡。 沈悦迷迷糊糊的,小脑袋也是一点一点的,可爱的不行。 男人的目光都收不回来,一个劲的往沈悦身上瞟。 终于在一个拐弯处,沈悦的脑袋一歪,靠在男人坚实温暖的手臂上,也许是终于找到了舒服的姿势,还蹭了蹭。 罗楷有些手足无措,呆呆地看着靠在他手臂上的小漂亮,好软好小。 以罗楷这个姿势,可以看到沈悦不经意露出来的锁骨,形状像弯月,白的不可思议,那香味跟勾引人似的一个劲的往他鼻子里面钻。 罗楷被勾引了,平日里木纳的样子不复存在,眼里全是白花花的肉,又软又白,娇娇的。 睡得迷迷糊糊的,还是身边的男人轻轻的把她叫醒,不然恐怕又会坐过头了。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16)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揉了揉眼睛,沈悦迷迷茫茫的,声音还带着睡意,软的好像能捏出水来。 “是到站了吗?” 男人顿了顿,半晌才哑着声音开口:“嗯,快到了。” 长时间都维持了一段动作,左颈十分酸胀,稍微不自然的动了动,沈悦小声的嘶了一下。 下一秒,白嫩嫩的左颈就附上了一只宽大干燥的手,动作很温柔的捏了 楚紫玲也发现了外面红红的,她套上了一件衣服,走到窗口前,看着外面猩红色的天和月球,她很是担心,她知道,这有可能是紫凌天做的。 何况他心中还存着一丝希冀,如果真像他想的那样,战局还有转机。 这就是所谓隐士了吧?而她之所以愿意拿出自己的事情来,也仅仅只是为了履行一下自己作为一个诺尔达精灵,和圣泉皇朝旧臣最后的一点职责了吧? 这是陈帆第一次利用六壬神盒里面的阵法精要布置的一个简要隐匿阵法。 这个时候,别提刘虎成心里是什么滋味,恨不得骂娘,却丢不起这个脸,可要是接茬吧,他哪有这个胆色、本事? 结果到了这些不学无术的野狗口中,竟成了串儿?我特么串谁了我? 到了灵动境,便能驾驭蓝符了,金丹境可驾驭紫符,元婴境可驾驭银符,阳神境可驾驭金符。 佐助一愣,看了下底下已经被自己须佐能乎踩坏的各种玩屋子,甚至有些人都被压倒受伤了。 佐助大惊,实在没想到自己就算是拥有了万花筒的使用经验,居然还难以对抗自己哥哥。 尤其是被陈帆在歌舞厅收拾的那三个红毛绿毛和紫毛,脸上还贴着创可贴,偏偏腰上挂着一把明晃晃的西瓜刀,让人哭笑不得。 视频里,宋清远有些想丁梦,一直在念叨想要回去,都被丁梦拒绝了,因为她的人还没撤,孔臣也没离开,这个时候宋清远回来了,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所以王奉把宋清远安排出去,确实是为了保护他。 GANK结束,场上又恢复了风平浪静,解说在台上东拉西扯,弹幕更是聊的不亦乐乎。 众人的心瞬间揪紧,这恐怖的暗杀能力比杀手公会最顶尖的金牌杀手还要恐怖无数倍,来无影去无踪,连灵魂感知都感知不到一丝丝的波动,这让他们如何对敌。 “当医生要有这种热情,才是好医生。”冷不丁的水温岭突然一句插话倒是让王非败暂时收住了自己的嘴。 “入乡随俗那也得是善习,你这强人所难如何算是善行?贫道来潭州一路,怎么未见有人如此堵门碍人清净!”王非败总的说来也是爱清净的,此时被人这么围着也是有些恼意。 在京城里面基本也没什么朋友,所以也没什么人知道盛紫安的事情。 两道刺耳至极的入肉声传出,让李墨仿若被雷击了一般,放眼看去,只见那头目正双手擎着尖刺深深的从舞媚的心脏和右胸处凿了进去。 “咱们进楼喝茶!”问竹看了看阿扎和一边羞红了脸的安朵朵,再没有说什么,只是当先往茶楼里面走去。 他原本还觉得可惜,盛紫安那么好看的姑娘,不能是自己的,他曾经想过,自己迎娶盛青安做自己的正妻,而盛紫安则是自己的妾室,按照盛夫人不喜欢盛紫安的程度来看,应该能实现。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17)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那些熊孩子都是特别的不服管教,旁边的大人也只是看着,并没有阻止。 笨重的棕色大熊被团团围住,一步都很踏走出去。 深秋的太阳像被笼罩上橘红色灯罩,放射出柔和的光线。 风吹的身上清清凉凉,特别的舒爽。 但是棕色大熊的头套很闷,穿久了也会觉得闷热。 沈悦手里拿着传单,看着围在棕色大熊脚边的几个玩闹的孩子,走了过去。 “小朋友,想不想喝蛋糕呀?” 女人蹲了下来,清丽白腻的脸庞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梨涡浅浅,温柔至极。 那几个闹腾的小孩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全都围到了沈悦的身边。 “想!想!想!” 沈悦笑着回答:“想的话那就进去吧,大熊哥哥要工作哦,不要打扰哥哥好不好?” 女人说起话来的语调软软糯糯的,带着些江南意味的温柔调调,小孩很快就被哄的进去了,那些家长也跟着进去。 沈悦把棕色大熊外面的灰尘给拍了一下,这都是刚才那几个熊孩子用脚踢出来的,留下了脏脏的脚印。 穿着棕色大熊套的罗楷浑身僵硬,从两个孔里面,他能清楚的看见女人漂亮雪白的脸,娇艳欲滴的唇。 心脏在胸膛里急速跳动,大脑几乎一片空白,原本就窒息的空间好像变得更加的闷热躁动。 罗楷很明白,自己根本就配不上沈悦,沈悦是那么的温柔漂亮,就像一株纯洁的百合花,要是沈悦知道他存着那样的心思,恐怕也会觉得恶心。 但是他依旧无法控制逐日浓厚的爱慕,几乎贪婪的注视着眼前神色温柔的沈悦,用那隐晦而又滚烫的目光一遍又一遍的描摹着沈悦的每一块肌肤,每一丝神情。 克制而又疯狂。 沈悦把棕色大熊上的灰尘全都拍干净,抬起头,对着身形高大的棕色大熊说道,“你渴不渴?要不要进去休息一下?” 这衣服穿的难受,虽然是秋天,但还是会觉得很闷。 棕色大熊笨拙的摇了摇头,男人又低又闷的声音传了过来。 “不,不渴,不累。” 沈悦又问了一遍,罗楷回答依旧是之前,只不过态度更加的踌躇。 沈悦见此也不好多说。 咖啡厅的地段很好,几乎是黄金地段,刚好处在十字路口旁边,来来往往的都是车辆,人流量特别的多,客人也自然而然的越来越多。 沈悦穿着个高跟鞋,时间久了脚都有些痛。 沈悦的形象很好,脸上又总是带着淡淡的笑容,眉眼娴雅干净,在发传单的时候,原本要拒绝的人,当看到那张笑脸时,都不由自主的收下了那如同废纸搬着传单,甚至当女人说了两句话之后,晕晕乎乎的就进了咖啡厅,又晕晕乎乎的点了几杯咖啡和蛋糕,整个人都处于飘飘然的感觉。 因此,每到这时,咖啡厅几乎都爆满了,店长也笑的见牙不见眼,对沈悦的态度就更加的亲密柔和,在别有用心的人看来,就觉得格外的刺眼。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18)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苏桃眼神情讽刺,在看到女人干净娴雅的脸更觉得不屑,装作这幅样子,还不是因为背后有人。 她的目光落到了女人那修长雪白的脖颈处,白衬衫属于低领款,会露出半截锁骨,也看到了女人脖子上戴着那款项链,只看了一眼,苏桃就知道,那是半年前款式最火,价格上万的宝格丽Bvlgari款。 那时苏桃特别想买,但是因为价格是她几个月工资不吃不喝才能凑出来,所以才望而却步。 沈悦,一个除了美貌之外一无是处的女人,而且上班还是坐着公交车,住的地方却是黄金地段公寓,首饰从来都没有五位数以下,除了勾搭了金主之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可能了。 年纪轻轻就会勾搭人。 真肮脏。 心底里面是这么想的,可是她的目光却无法从那项链上收回来。 似乎察觉到了苏桃格外灼热的视线,沈悦微微的侧过头,苏桃眼神闪躲,立马低头干着自己的事情。 沈悦只是眨了眨眼睛,就平静的低垂着眼睫。 咖啡店是包吃不包住的,有个小食堂,饭菜还不错,沈悦带上了自己的碗打好了饭菜,就独自坐在一个角落吃。 和那些成群结伴的人比起来,沈悦就看起来有些凄惨可怜了。 沈悦倒是觉得没什么,那些人都若有若无的排斥她,反正沈悦也不是很喜欢交际的人,所以倒是觉得没什么。 而且有几个男生看她的目光也不太对劲,怎么说呢?粗俗一点就是下流,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沈悦吃饭的时候很认真,不喜欢说话,也不喜欢玩手机,低头乖乖吃饭,腮帮子鼓了起来,透着几分可爱。 一到高大的阴影袭来,沈悦差异的抬头,一张黝黑刚毅的脸庞进入了线,高大的男人就坐在她的对面,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脸颊发红,在那张又黑的脸上并不太明显。 在这店里面,也就只有罗楷愿意和她说话了。 也许两个人都是被排斥的,所以莫名有一股心心相惜的感觉。 这是沈悦认为的。 沈悦下意识的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如同一朵出水的芙蓉,沐雨的桃花,干净清透。 罗楷几乎是呆呆的盯着女人脸上的笑颜,眼神中那浓烈沸腾的情绪几乎是不加掩饰。 沈悦笑了一下就低头接着吃饭,偶然的一次抬头发现男人还在傻傻的盯着她,不由的摸了摸的脸。 疑惑的问道,“罗楷?说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罗楷楞了一会儿,才猛然的回过了神,好像烫到了一般立马收回了视线,脸色爆红,这下子连黝黑的肌肤都遮不住了。 几乎是手无足措。 “不,不,不是,没,没有。” 越是紧张,他说话就越是结巴,几乎都组织不了一句话出来,他自己似乎也察觉到了这样的行为很丢人,于是就抿紧了薄唇,不安慌张的攥紧了手里的筷子,就像个小媳妇一样低着头不说话。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19)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沈悦轻轻的笑了一下,温声道:“不用那紧张啦。” 罗楷埋着头,闷闷的嗯了一声。 沈悦低头接着吃自己的饭,罗楷正襟危坐,视线总是偷偷的桌子看着对面的沈悦,眼底深处浮现浓浓的痴迷。 沈悦今天是早班,比店里的人提前一个小时下班了,换好日常的衣服,沈悦就准备去公交车站等车。 这个时间段人挺多的,基本都是下班的高峰期,沈悦穿着一件圆领的白色毛衣,肩膀单薄,侧脸雪白,在一众人群里面格外的瞩目。 那时候又是若日余晖下,从树枝嫩叶间隙落下来的依稀橙色光影照在脸上,清风拂过,而且细碎柔软的碎发被吹起,衬得那张如画般精致侧脸愈发漂亮。 旁边人的视线都不由自主的落到女人的身上,不管是外貌还是气质都格外的出众,哪怕只是简简单单的站在那里,什么都没有做,都可以将所有人的视线都撷取而去。 等了十几分钟,公交车都还没有过,沈悦觉得有些无聊就拿出了手机,一打开屏幕就弹出了三个未接电话。 都是谢姜生。 沈悦有些疑惑,不明白谢姜生给她打电话干什么? 回拨了一个电话过去,嘟了好久,等电话都快要掐掉的时候才缓缓的被接了。 “沈悦。” 电话里男人传来的声音特别的好听,带着些许的沙哑,仿佛羽毛清扫过心间,酥麻麻的。 白玉般的耳尖红了一下,沈悦忍不住缩了缩指尖,声音很软,“是我,谢先生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男人沉默了一下,说道,“我现在在咖啡厅门口,你在哪儿?” 沈悦一愣,没有想到男人会无缘无故的跑到咖啡厅来找她,还好公交车站离咖啡厅很近,走个三分钟就到了。 于是就对着电话里头说:“谢先生,等我一下,马上就过来。” 男人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就挂掉了电话。 不想让人多的等,沈悦急匆匆的跑了过去,大老远就看到了年轻而又俊美的男人。 男人的身边还站着一个人,等走进了沈悦才看清了那个人的相貌,是苏桃。 苏桃面颊泛红,小声的似乎是在些什么,想要靠近,却碍于男人那疏离过于强大的气场,而不敢太往前面凑。 眼前的男人身穿着高定黑色西装,脸部线条英俊到极致,鼻梁高挺,金丝框眼镜更添了几分斯文败类的气息,身材更是完美的没有任何的瑕疵,堪比模特。 不只是外貌优秀,男人也很高,目测几乎都快有一米九,低头时,那双多情的眼睛看着她,让苏桃都有一股自己被爱着的错觉。 这样优秀的男人几乎没有女人能抵抗的了。 苏桃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高质量的男性,简直就是她的梦中情人。 而且苏桃的眼睛格外的毒辣,一眼就可以看出男人的西装看似低调,但是这一身下来都是的低奢,而且还是高定,无疑更加的令人心动。 谢姜生带着一副金丝框眼镜,遮住了过于锋利冷漠的眼睛,为他俊美的容貌增添了几分斯文儒雅,气场看起来更加的内敛温和。 他微微的一侧头,余光看到了匆匆赶过来的沈悦。 假装没有看到,谢姜生对着面若桃花,眼睛泛着春水的苏桃微微的笑了一下。 苏桃瞬间受宠若惊,激动的满脸通红,还以为眼前的这位大人物是对自己有好感,神色立马变得羞涩至极,不自然的抚摸了一下自己胸前的发丝。 看到这样的场景,沈悦脚步慢慢的变得迟疑,最终在不远处停了下来。 这副场景看起来挺和谐的,男人长了一双多情的眼睛,是网上说的看狗都深情的眼眸,被这双眼睛只是紧紧的看着就好像处于被深爱的漩涡里。 沈悦觉得自己现在走过去打招呼会不会太破坏气氛了一些,要不,到旁边等一下? 面前的女人面露娇羞,甚至还大着胆子向前走了一步,自认为露出了很有魅力的笑容。 谢姜生脸上的笑容满满的变淡,突然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愚蠢至极。 余光忍不住又悄悄的瞟向沈悦的方向,出乎谢姜巍的意料,沈悦并没有赶过来,也没有露出任何生气的负面情绪,而是安静的走到一边,似乎害怕打扰到他一样。 谢姜生居高临下的看着苏桃,唇角的弧度落了下来,镜片下的眼睛已经阴沉了下去。 沈悦就站在旁边等,以为两个人要聊一些时间,没想到没过一会儿苏桃就离开了,看起来好像挺不自愿的,走之前还露出恋恋不舍的神情。 等苏桃身影完全消失,沈悦才慢悠悠的走了过去。 谢姜生也刚好转过头对上了沈悦的眼睛,就好像刚看到沈悦一样。 女人的眉眼干净的如同露珠,肤色苍白,带着股飘薄的脆弱感,她的身形很纤细,甚至有些瘦弱。 就如同被春雨打湿的梨花,片片雪白,清透脆弱。 从前那张被贪婪和欲望侵蚀的脸,哪怕再漂亮,时间一久也会令人厌倦。 可是现在女人那平静的脸上只有娴雅的柔和,干净的温柔,看着他的眼神也在没有了以往那疯狂的爱意,脸上的笑容很浅,有着一定的疏离感。 是啊,沈悦现在已经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记忆就如同一张白纸。 在她的眼里,谢姜生好似和陌生人也没有什么区别。 谢姜生心中一阵不舒服。 他压下了这种不适,将这归咎于是自家还没有玩够,所以才会有这种感觉。 谢姜生并不是无缘无故的来找沈悦,也是怀着自己的私心。 他承认,他喜欢现在干净而又清澈的沈悦。 可是因为沈悦已经被人碰了,已经脏了,导致他现在其实都不想和沈悦发生一些实质上的关系。 他还是嫌脏。 男人所有的情绪都藏在了心里,面上没有表露出来一分,沈悦并不知道男人的心里是怎么想的,此刻还对着男人怯怯的问道:“谢先生,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20)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谢姜生露出了一个温柔而又得体的笑容,“也没什么,以前我不是说要请你吃顿饭吗?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空?” 沈悦一愣,没有想到谢姜生特意来到她工作的地方就是为了这么一件事情,原本以为那天的事情只是随便说一下,没有想到了谢姜生当了真。 毕竟谢姜生一看就是一个大忙人,哪有时间跟她消耗呢。 但是到了现在沈悦也无法拒绝。 “有空的。”沈悦腼腆的笑了笑,饱满艳红的唇瓣抿了一下,浅浅的梨涡若隐若现。 谢姜生真的很高,沈悦才堪堪到了他脖子上的位置,从外面看来,几乎把沈悦整个人都遮住了。 “我已经定好了餐厅,先上车吧。”谢姜生笑容无懈可击。 谢姜生订的是一家牛排店,生意也很火爆,包厢和位置几乎都订满了,因为谢姜生提前打了招呼,沈悦刚坐下不久,就有服务员开始上菜。 两个人用餐的时候都不是话多的人,基本都是自己吃自己的,连咀嚼的声音都很小。 这家牛排店生意火爆并不是没有原因的,五分熟的牛排异常鲜嫩,咬劲十足,干香味浓,吃起来香嫩无草腥,食之软烂醇香。 沈悦吃了第一口就深深的爱上了,连头都没有抬一下,低头吃的格外的认真。 等吃完了,沈悦擦嘴的功夫,一抬头就对上了男人狭长的眼眸,不知道看了多久。 沈悦窘迫的抿了抿唇瓣。 谢姜生扶了下鼻梁处的金丝框眼镜,那骨骼分明修长劲节得手白暂无暇,好似玉石雕刻而成。 他的尾音拉长,懒散的声调似笑非笑,“味道还不错吧?” 谢姜生这样的笑容带着一丝不一样的意味,他身上的西装穿的整整齐齐,没有一丝褶皱,发型也一丝不苟,可是那似笑非笑的弧度就好像染上了一丝丝的邪气。 沈悦的眼睛闪了闪,有些不敢直视这太过于攻击性的眼眸,纤长浓密的睫毛如同小扇子一般的轻轻的颤抖,略微低垂着眉眼。 她倒是很真诚,“好吃。” 谢姜生嘴角勾起,低声道:“那以后我可以经常带你过来。” 这句话说的直白,仿佛两个人到了后面还有很多相处的机会似的,那双狭长深邃的眼眸眨也不眨的直直的盯着沈悦。 因为半垂着眼睛,沈悦并没有发现男人看懂她的眼神,就如同野兽一般。 她还以为男人这句话只是客套话而已,所以并没有当真,但还是有些适应不了男人温柔的动作和声音,有些不自在。 声线轻轻的,“谢谢,谢先生。” 她的眉眼就如同江南春雨飘渺的白雾,温温柔柔,沁人心扉。 吃完饭了之后天已经黑了,谢姜生自然而然的把沈悦送回公寓,沈悦也没有办法拒绝。 谢姜生并没有把车开到公寓楼层门口,而是停在了公寓的外面,然后打开车门送沈悦回公寓。 两个人安静的走着,影子一大一小,沈悦低着头,无话可说。 说到底她对夏景淮还是存着一丝丝的局促和害怕心理,谢姜生那天在公寓说的话太狠,太恶毒,沈悦没有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全都忘记,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虽然谢姜生已经道歉了,但她的心里依旧存在着疙瘩。 所以面对谢姜生,沈悦总是特别容易尴尬而不自在。 秋天的夜晚,是清凉的,清风轻轻的涤荡去了白天喧嚣,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青草气息。 夜空镶满了钻石般耀眼的繁星,灰云淡淡的遮住月光,仿佛笼起一片轻烟。 两个人隔着半个手臂的距离,女人乌黑的长发只是简单的扎了一个低马尾,几缕碎发垂在额前,灰色的毛衣看起来很柔软,皮肤白嫩,唇瓣艳红,浅浅的月光洒在她的身上,好似周身都蒙着一层莹莹的月光。 清风微微的吹动了额前的发丝,她总是下意识的抿着唇瓣,是她紧张的表现。 谢姜生一直都在用余光偷偷的看着女人,这一路下来,女人几乎都没有说过话,哪怕他刻意的挑起话题,女人虽然也很有礼貌,都会回复,但也只是这样而已。 谢姜生眸色微暗,他不动声色的靠近,沈悦好像很敏感,几乎瞬间就感受到了两个人的距离拉进,肩膀小幅度的缩了一下,似乎想要逃离,但是又狠狠地克制住了自己这样不礼貌的行为。 谢姜生眉梢一挑,直接拉进两个人的距离,中间没有一丝缝隙,肩膀挨着肩膀。 他能感受到,女人的身体好似都僵硬了起来。 下一秒,女人就想悄悄的拉开,紧张之色几乎不加掩饰。 就好像他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谢姜生都想笑了,以前女人可是恨不得一天24小时都黏在他的身上,哪怕离开了一小会儿,都会发一大堆信息,特别的粘人,这也是让谢姜生厌倦的原因,他不喜欢太过于粘人的玩意儿。 可是现在失忆的女人,浑身紧绷不安的就像是一只被野兽盯上的鲜嫩可口的猎物,好似下一秒就会把腿就跑。 谢姜生觉得这样的沈悦格外的有趣。 “为什么不说话?是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谢姜生漫不经心,他身穿黑色西装,系着深色的领带,浑身上下一丝不苟,透着一股成熟的优雅。 微微侧过的头,露出那张过分俊美的侧脸,眼镜在黑夜里似乎有些反光,似笑非笑的看着对面浑身僵硬的女人。 沈悦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垂在身侧的手指不自然的揪着毛衣,纤长的眼睫颤了颤,鲜艳的唇瓣抿起来的弧度乖巧温软,“没有的,谢先生人很好。” 说这句话的时候,沈悦差点都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谢姜生轻轻的“呵”了一声,也不知道信了还是没有信。 现在的时间并不算太晚,公寓的门口也没有多少人,暖黄色的灯光照亮了门口的景物,沈悦看着快要到公寓门口,在这个局促而又尴尬的情况下,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21)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清浅的月光洒在了树枝上,枫叶茂盛,透过缝隙,撒在了地上,一片片光斑。 沈悦看距离不远,停了下来,侧过头,刚想和男人说送到这里就行了。 不曾想,手臂突然被身旁的男人给拽住了,天旋地转,眼前一黑。 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按在了树上。 她只穿了一件灰色的毛衣,并不厚重,肩膀单薄,背后的树很粗糙,有些硌人。 谢姜生的手搂住了沈悦的腰肢,看似好像规规矩矩的,其实却在不动声色的丈量。 在医院昏迷了半年,沈悦整个人都显得很消瘦,这几天肉也根本都没有养回来,腰肢纤细的过分,好像稍微用力一点就可以折断。 女人乌黑湿润的眼睛微微的瞪大,好像有点吓到,随后去掰他的手,“谢,谢先生,你,你这是做什么?” 她的皮肤娇嫩白腻,略微激动的情绪都会在脸上留下足迹,眼尾泛着薄薄的红,好似害怕的厉害,但是又不敢挣扎乱动,又长又密如同蝶翼般的睫毛颤抖着,就像是一只被拽住耳朵的白兔。 一张雪白的脸都红了,轻轻柔柔的声线也有些抖,那双眼睛根本就不敢直视男人的容颜。 谢姜生也没有想干什么,毕竟在大庭广众之下,还有一部分的原因就是他心里还是过不了那个梗,毕竟他的洁癖真的很严重。 但是见沈悦那幅好像恨不得从他身边逃离的样子,就特别想逗一逗。 女人这幅怯怯的模样很招人疼,透着一股脆弱感,但同时也让人失去一种想要摧毁的欲望。 把那摇摇欲坠的纯洁雪白的花瓣给揉碎,香甜粘稠的花枝,流满了整个掌心。 两个人的距离靠的是那么的近,女人身形娇小,小脸雪白,身上散发着那浅浅淡淡的清香,不是很浓,但是就是很勾人。 他呼吸不易察觉得变得急促,将颤颤巍巍的女人搂的更紧了, 男人的声音淡淡的,尾音略有些沉,像是提琴一般,低醇的音质,磁性悦耳。 “你是不是怕我?” “我,我没有,谢先生,你,你不要多想。” 一边说着让谢姜生不要多想,一边用力的掰着男人的手,那表情好像都快要被欺负的哭出来一样,不自觉的咬紧了饱满艳红的唇瓣。 那唇瓣本来就是又红又艳的,被咬的更加的糜艳。 谢姜生的视线根本就不受控制的落到了那里,呼吸越来越急促,抱着沈悦的力道也越来越重,只觉得有一股热流冲到了脑海里,然后蔓延到了全身。 女人眼尾泛着红,咬着唇,被一个高大又斯文的男人抱在怀里,从外面看来,几乎根本就看不到沈悦的一根头发,全身上下都被遮挡住了。 她能感受到谢姜生有意向她献好,如果没有发生公园的那些事情,沈悦可能只是单纯的以为是谢姜生人好,可是正是因为发生了那天的事情,所以每当谢姜生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温柔又斯文的向她献殷勤的时候,心里就格外的不安。 有句话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沈悦还真的无意当中戳中了谢姜生的目的。 在有些昏暗的视线里,男人斯文温和的外表好像快要被撕裂,露出了那本性。 四周没有什么人,只有清风吹动树叶的声音。 沈悦害怕,脑袋往后面缩,指尖都在轻轻的颤。 “谢,谢先生……你可以先放开我吗?” 软绵绵的声音轻轻的,就像小奶猫喵喵叫一样。 谢姜生脑袋里“轰”地一声,他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克制,又或者说不应该这么粗鲁。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眼前的人已经不干净了,逗两下就好,真正的触碰应该会让他觉得恶心不是才对。 可是没有。 一点都没有。 女人整个人都处于不安的状态,漂亮的眼眸带着些惊慌失措。 但是她还是很乖的,没有大幅度的挣扎。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谢姜生就浮现出很多想法,眼镜后面的深邃的眼眸静静的看着女人慌张又害怕躲避的模样,眉眼干净娴雅,脸色有些白。 谢姜生悄悄的深吸了一口气, 松开了紧搂着女人的手,拽住了女人那清晰的佛一折就断的手腕。 西装下的胸膛微微的起伏,他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抬起女人尖细精致的下巴。 沈悦被迫对上了男人晦暗不清的眼眸。 四目相对,一个胆怯不安,一个是势在必得。 男人的眼眶微微的泛着猩红,他凑近,滚烫的呼吸喷洒在扭着头想要凑远的女人脸上。 那股强烈而又性感的男性荷尔蒙的气息简直爆表。 他的声音缓缓荡至耳畔,又低又暗哑。 “要是我说,我不想放呢?” 说完这句话,他就扯着薄唇露出了一个笑容,那笑容破坏了他那张斯文儒雅的气质,涩情又邪魅。 沈悦一看到他这个笑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睫毛颤抖的更加厉害,缩着肩膀,一个劲的想往后面躲。 但是她的下巴却被男人的手给捏着,好像她这般逃避的行为让男人很不满,加重了手上的力,雪白的下巴都被捏出了一道红印。 乌黑湿润的眼眸好似泛着雾蒙蒙的水光,迷茫的撞上了男人眼镜框下的那一双黑沉的眼眸。 两个人的距离实在是近的可怕,灼热的呼吸混杂着淡淡的烟味喷洒在他的脸侧,褪去了斯文儒雅的外表,男人身上散发着那种压迫力几乎让人窒息。 沈悦更加紧张了,就好像有种食草动物那天生对危险而敏锐的洞察力。 所以她能感受到,此刻的男人很危险。 “谢,谢先生,”她垂下了睫毛,软软糯糯的语调带着些抖,透着一丝可怜的劲儿,“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有点害怕。” 说到后面都不自觉的染上了哀求的意味。 就像是在嫩绿上晶莹剔透的露珠,好像下一秒就要从叶尖尖上滴了下来。 谢姜生低垂着眼眸看着女人那又长又密如同鸦羽般的睫毛。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22)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泛着薄薄红的眼尾,乌黑的眼眸仿佛都浮现了一层的水雾,沾湿了睫毛。 他心里翻滚的热浪非但没有下降,反而如同泼了一层热油一般,更加的不可收拾。 “你就这么怕我吗?” 他的嗓子低哑的厉害,宽厚温热的手轻轻的抚摸女人娇嫩雪白的脸,指腹有些粗糙,感受着女人因为不安的颤抖。 谢姜生知道,自己今天可能把眼前的人给吓着了。 胆子怎么这么小? 没有失忆之前还敢大着胆子给他下药,死缠烂打的留在他的身边,怎么赶都赶不走。 怎么反倒是失忆了变得这么的胆怯,只不过是靠近了一点,好像就要吓得哭出来。 可怜又可爱。 无法否认,谢姜生对沈悦产生了性趣。 虽然更多的是身体上的。 他把下巴搁在了沈悦单薄的肩膀上,侧着头对着那块脖子,轻轻的呼吸,没过几秒钟,博景那块肌肤迅速的染上了红意,漂亮的几乎醉人。 谢姜生忍不住深深的嗅了一下,那淡淡的香气简直令人沉醉,并不是那种低劣的香水味,一点都不熏人。 那是从骨头缝里散发出来的暖香。 沈悦是成年人,当然也知道谢姜生这样的眼神代表着什么意思,羞愤的情绪几乎让她脸上的温度下降不了。 谢姜生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这么过分? 男人俯身,手掌不轻不重的摸着她的脸颊,呼吸间都是男人身上那成熟的荷尔蒙气息。 她咬着唇,一张雪白的脸通红,声音细细小小的,“谢先生……” 那是不安,是害怕。 就像是一只幼猫似的。 “别怕。”谢姜生轻轻的笑了起来,低沉磁性的声线也染上了笑意,“我不会伤害你的。” 说着,就往后退了一步,松开沈悦。 他动作优雅的抚平西装上的褶皱,扶了扶眼镜,又恢复了那文质彬彬的模样,完全没有刚才那股粗鲁可怕的样子。 谢姜生还在笑:“开个玩笑而已,不要那么紧张。” 不管是说话还是他的态度都很正常,把握着分寸,不会太有压迫感。 沈悦却还是瑟瑟发抖,她慌乱的低着头,唇瓣抖着,“那,那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也不管男人是什么反应,绕过了男人的身边,脚步急促的离开。 谢姜生沉默了一下,然后转过了身,目光沉沉的盯着那单薄纤细的身影。 沈悦一直都不敢回头,所以他也不知道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男人的视线有多么的可怕,眼神炽热晦暗,一瞬不瞬的盯着,浑身都索索绕着令人心惊胆战的危险气息。 “沈悦……”低沉的谓叹轻的仿佛一下就消失在空气中。 —— 沈悦的公寓住在16楼,上了电梯,电梯里有一面镜子,沈悦照了一下,发现自己脸通红。 用冰凉的手碰了碰滚烫的脸,温度才降下去了一些。 叮——电梯到了。 一边走一边掏出钥匙,沈悦低眸插钥匙的时候,看见了门缝里塞了一张信封。 蹲下来,抽出那张信封,沈悦一开始以为只是一些没有用的传单,刚想丢掉,却发现那卡片做的很精致,桃粉色,上面还有一丝荧光粉。 沈悦低头闻了一下,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是那种浅浅的玫瑰花香,并不刺鼻。 很显然,这并不是垃圾传单。 难道是别人不小心塞错了? 沈悦来回看了一遍,发现卡片的小角落写着他的英文缩写SY。 所以这卡片是送给她的。 可是这年头谁还用写信的方式啊?一般不都是以手机的形式发送吗? 而且她也没有认识什么人,难道是她失忆之前的朋友? 沈悦疑惑又不解,看了看四周,走廊上一片空旷,没有任何的人影。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沈悦就推门走了进去。 坐在沙发上拆开了那信封,看着信封上的内容。 ——你好,明天的天气会降很多,昼夜温差很大,记得多添两件衣服,不要感冒。 还加了一个可爱的笑脸。 沈悦来来回回看了两遍,就只是简单的问候而已,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而且也没有任何的署名。 挺莫名其妙的。 随意的把这信封塞到了抽屉里,沈悦也没有把这件小事放在心上。 —— 沈悦维持一个月都是早班,在床上赖了个五分钟,才艰难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在路边的街摊买了一些包子,赶上了早上第一辆公交车,现在这个时间点,公交车上没什么人,沈悦坐在靠窗的位置,啃着手里的包子。 等包子吃完了,也到站了。 太阳也刚刚升起,淡淡的光线透过树叶撒下了斑驳。 一头乌黑的长发只用了简单的皮绳扎了一个低马尾,垂在眼前的碎发被别在白皙的耳后。 现在这个点还很早,咖啡店也没有人。 一辆车停在咖啡厅前,后备箱里塞着很多做咖啡的材料和新鲜的水果,还有面粉什么的。 沈悦走了过去,就看到了罗楷。 他的个子极高,哪怕穿着简陋的工作服也遮盖不了他那好身材,衣袖挽起,露出来的小臂肌肉虬结,高大又强壮。 搬着沉重的东西对他来说好像轻轻松松,随手就可以拎起来,肌肉绷起一点都不费力。 见只有罗楷一个人干活,沈悦不由的皱眉,看了一眼四周,就看到了躲在角落里抽烟偷懒的几个男的。 他们也都是服务员,只不过是在后厨工作,一般都是搬东西,在后厨打下手,忙不过来的时候还要打扫卫生。 可是现在就只有罗楷一个人干活,后备箱里那么多东西,就让罗楷一个搬。 罗楷力气很大,一个人可以抵三个人,在咖啡厅开店之前也也可以拿后备箱的东西搬完。 可是这样也未免太欺负人了。 沈悦看了一眼躲在那里抽烟的人,来到了罗楷的背后。 轻轻的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罗楷立马放下手中的东西转过身,明明他的身形很高大强壮,无比扎眼,哪怕没有做什么表情,都有一股强烈的威慑力。 可是沈悦却觉得罗楷身上散发着和他身高完全并不符合的温顺感。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23)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怎么就你一个人?” 沈悦问道。 罗楷工服上有些灰,他拍了两下,手指头局促的缩了缩,黝黑刚毅的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 “没,没事,我,我一个人,可以。” 他紧张,说话就结巴的很严重,平时因为寡言,不太爱说话,反而还听不出来。 沈悦没有露出任何异样的情绪,发丝垂在耳后,显露出细白的脖颈,眉眼干净温柔,此刻略微有些皱着眉,不太赞同,“那也不可以这样,你就是人太好了,你别什么都忍着,不然他们就会得寸进尺。” 性格温吞安静的女人头一次露出有些气愤的情绪,轻柔如羽毛般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触动着人的心弦。 手脚拘谨的高大男人耳尖似乎颤了颤,视线盯着眼前的女人,耳朵都羞红了。 他很开心沈悦会这么担心他,甚至还愿意和他说过这么多的话,立马点了点头,内心的喜悦溢于言表。 沈悦见罗楷那又傻又老实的样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知道对方肯定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罗楷就是因为为人太老实了,所以才会被这些人欺负。 明明那高大健壮的身形足够令人恐惧。 一次两次也就够了,但每次都这样就有些过分了。 沈悦进了后厨把要用的东西都准备好,人也陆陆续续的开始来上班,九点之后才有客人来。 店长是十点才慢悠悠的过来,上午的人并不多,找到了一丝空闲,沈悦走过去和店长聊了一会儿天,是关于罗楷,把自己所看到的事情全都叙述了一遍。 店长听闻皱眉,表情也不太好,毕竟那些人都拿着工资呢,却什么都不干,总不能白嫖。 和店长讲了这些事情,之后沈悦看到那些人不敢再明目张胆的欺负压榨罗楷,背地里怎么样的沈悦不太清楚。 罗楷干的都是重活,但是也有休息的时候,他的力气大,手脚动作也快,不管搬东西或者是打杂,都比别人快。 罗楷干完了自己领域的活,有了一丝休息的时间,他一点都不累,准备出去帮沈悦,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沈悦,连脚步都欢快了几分。 但是有人就看不过去了。 男服务员见不得罗楷偷闲,大声质问:“罗楷!你去哪儿呢?活都没干完,又想偷懒了是吧?” 脚步一顿,罗楷慢悠悠的转过头,他实在是太高了,白天仓库也吊着灯,健壮的身形几乎挡住了一半的光,当男服务员对上那漆黑的瞳孔时,竟然被吓得背后一寒。 等反应过来,自己被这种窝囊废吓到,顿时恼羞成怒。 “你那是什么眼神?怎么?说你两句不愿意了?是不是又要跑到店长面前胡说八道,真是崽种!” 男服务员骂着,面色涨红,心里对罗楷又看不起又嫌恶。 明明他也好不到哪里去,可就是看不上罗楷这样的窝囊废,心情不好就想骂几句,打是不敢打,只敢过过嘴瘾,更何况前几天突然被店长抓住,被狠狠的教训了一顿。 罗楷只是沉默的看了他一眼,那种眼神是无法诉说的,就如同是在看畜生一样,根本就不是看同类。 男服务员脸色更差了,一想起这样的人竟然还能和沈悦关系这么好,他也向沈悦表示过好感,但是对方却对他不冷不热,可是对罗楷却笑的那么开心,心里嫉妒又不甘。 他并不认为自己比罗楷差,说起话来也越来越难听,“我真是服你了,你自己什么样心里没点数吗?还天天凑到沈悦面前献殷勤,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看人家看不看得上,不过说起来你俩也挺配的,一个窝囊废,一个**,你们……” 后面的话没能说出来,就觉得有一股寒意涌上了他的背脊,让他的汗毛都倒竖,周身止不住的战栗。 身形高大健壮的男人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漆黑的眼珠死死的锁着他,仿佛涌动者猩红的阴翳,那种眼神就像是看一个死人,充满浓浓的恶意和血腥,阴森恐怖。 男人的声音很低沉,这个时候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竟然没有结巴。 “你再说一遍。” 平时窝囊,任打任骂的男人好像完全换了一副样子。 男服务员的嘴唇泛白,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顺着额角流淌下来,濡湿鬓侧的几缕头发,贴在了脸颊上面。 喉咙就好似卡着细小的刀片,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罗楷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眼珠子漆黑无神,空荡荡的。 那一刻,他好像感受到了死亡正在接近。 瞳孔紧缩,就在他腿软的差点跪在地上的时候,一道软糯轻柔的声线,仿佛带着清晨的干净。 “罗楷,你在吗?” 罗楷身体一僵,几乎有些慌张的转过身,顾不上那个人,大步的向着声音的方向走过去。 一边急声的回复。 “我,我在!” 留在原地的男服务员双腿都有些颤抖,再也控制不住的瘫软在了地上。 在仓库的门口看到了东张西望的沈悦。 他一步跨做两步的走了过去。 男人显著的身高也让沈悦一眼就看到了,不由的露出了淡淡的笑容,“罗楷,过来!” 罗楷想都没想就走了过去。 沈悦说:“电阀门好像坏了,我带你去看看吧。” 罗楷不仅是力气大,也会修很多东西,像电阀门,水管,灯泡,或者一些七七八八的东西都会,听说还会修车呢。 见罗楷黑色的工服上沾着些灰,沈悦随便替他拍干净。 电阀门也只是出了一丝小故障,罗楷在里面随便的弄了两下就好了,沈悦拿着手电筒帮他照。 忍不住轻叹了声,“你好厉害呀。” 软软糯糯的声线好似可以软到人的心窝。 罗楷侧过头,看着旁边那皮肤雪白的沈悦,漆黑的瞳孔中倒映出了她漂亮年轻的脸庞,看入了神,一时忘记了收回视线。 直到沈悦感受到了,轻声的疑问,他才回过了神,低下头不敢再看。 电阀门已经修好了,罗楷以为本应该离开,可是沈悦蹲着没有动,他也没有动。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24)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手里拿着手电筒照亮,沈悦突然弯了弯眼眸,从兜里翻出了两颗草莓味的软糖,抬起乌黑湿润的眼眸,细软的碎发垂在额前,脸部线条极其柔和,肤似白玉。 声音雀跃,声音压低了,就好像是在说什么悄悄话一样,“店里也不是很忙,我们在这里悄悄的休息一会儿。” 女人眉眼弯弯,把一颗草莓味的软糖塞进了他的手里。 两个人凑的很近,罗楷可以闻到那淡淡的清香,胸膛里的心脏跳的很快,砰砰砰,他克制着,怕被沈悦听出不对劲。 高大健壮的身影和沈悦一样缩在角落里,他那么高,那么的显眼,哪怕再怎么努力缩着也是大块头,有种笨拙的可爱。 骨节分明的手里攥着的奶糖仿佛有些烫人,他没有舍得吃。 偷闲的时间总是短暂的,沈悦又得做一个没有感情的打工人。 —— 秋风吹过,秋叶纷纷。 今天刚好是沈悦休息,也终于睡了一个好觉,将近十二点才醒的,还是被饿醒的。 沈悦迷迷糊糊的在床上坐了一会,然后才掀开被子下床。 镜子里的女人脸色有些白,那是一种不健康的白。 沈悦揉了揉额角,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睡的时间太长了,脑袋晕乎乎的。 刚想拿起牙刷,在挤牙膏的时候,沈悦发现这个牙刷有些湿,仔细看了一下,她昨天晚上刷了牙,按道理说一晚上的时间牙刷应该干了才对。 为什么还是湿的? 沈悦不由得皱起眉,也没有一神疑鬼的怀疑,把牙刷冲洗了一遍,才正常洗漱。 刚好到了中午,沈悦就准备去外面解决午饭。 秋天的温度微凉,沈悦穿了一件黑色宽松的毛衣,露出来的一截脖子纤细雪白。 随便吃完了饭,沈悦就准备去医院一趟,因为最近脑袋总是会有阵阵的刺痛感,就好像是细针扎一样,偶尔也会闪过一幕幕模糊的画面,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后遗症的缘故,还是因为这是要恢复记忆的节奏。 到医院挂了号,看了医生。 医生说:“这可能是车祸留下来的后遗症,你脑子里面最近闪出来的画面,可能是之前失去的记忆,如果你想恢复记忆的话,或许你可以和身边的人去以前待的地方多走动一下,或者多看一些以前的照片,也许会有帮助作用。” 沈悦不由的抓紧了衣袖,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的低垂,自从她醒过来这么长的时间,没有一个亲人或者朋友来找过她。 医生写了一个药单,让沈悦自己去取药。 取完药,沈悦坐在了医院的走廊上,手里拿着电话,迷茫的坐着,想着要不要去警察局查一下。 沈悦有点怀疑自己可能是孤儿,而且在失忆之前,人缘应该很差。 浓密黑色的头发只扎了一个低马尾,垂在了胸前,下颚线条优美,她穿黑色格外显白,露出来的脖子又长又漂亮,白的仿佛能看到脖颈处黛青色的血管。 细白的手指提着一袋药,在人来人往的医院走廊里依旧格外的显眼。 陆瑾只穿了一件黑色简约卫衣,头上戴着黑色的鸭舌帽,他白,下颌线锋利帅气,唇薄又红,透着一股薄情风流的意味。 他手里拿着劳斯莱斯那标志性的车钥匙,靠在墙上,一只手拿着手机,偶尔会抬眼看一下四周,似乎是在等人,言行举止都透露着一股慵懒散漫。 好像等了挺长时间的,他有些不耐烦,视线随意的扫了一下,把医院走廊上的场景都收入了眼底,也看到了沈悦,但是视线并没有停留。 沈悦抿了抿饱满艳红的唇瓣,站起身,还在考虑要不要去警察局调查一下自己的身世。 恐怕失忆到连自己家人都找不到的奇葩也就只有她了。 沈悦下意识的忽略最坏的可能,如果是孤儿那还好,就怕明明有亲人,可是却不愿意来看,这样才更加的令人心寒。 沈悦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在等电梯的时候,不小心看到气质非凡带着黑色帽子的男人,也就多看了一秒,觉得有点眼熟。 就在沈悦准备仔细看,电梯的门刚好开了,人挺多的,挤来挤去之间沈悦就进了电梯。 在电梯的门要关上的那一刹那,沈悦感受到了带着黑帽子的男人似乎也看了过来。 她并没有看清男人的脸,因为电梯的门已经关上了,隔绝了两个人还没来得及对上的视线。 直到门关上,电梯显示正在往下,陆瑾才惊醒一般,蓦然的冲上了电梯前,几乎粗暴着按着按钮,而电梯已经开始往下了。 —— “等了很久吧。”陆婷拿着报告单走的出来,看着靠在墙上的陆瑾。 陆瑾扯了扯卫衣,收起了手机,看了一眼陆婷的肚子。 “这种事情以后叫姐夫陪你来吧,工作忙并不是借口,毕竟你肚子的也是他的孩子。” 陆婷只是笑笑,“他总是说没有空,我总不能逼着他来吧,反正也是做个检查,没有关系。” 陆婷说完,就先走了几步,却见陆瑾望着一个方向,僵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陆婷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看到了闭着的电梯门,疑惑的问道,“你在看什么?” 陆瑾的表情很不对劲,下巴绷紧,表情困惑而又不可置信,“我……” 话还没有说完,男人的瞳孔猛然的紧缩,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一般,迅速的冲到电梯前,拼命的按按钮,那种力度仿佛要把按钮给按爆。 陆婷被陆瑾这样疯狂急切的样子给吓了一大跳,连忙走了过去问。 “你这是怎么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陆瑾现在根本就没有时间搭理,脑子完全一片空白,只有电梯关闭的那一幕在脑子里回放。 漂亮精致的脸,乌黑柔顺的发丝,白的几乎透明的肌肤,美的几乎像一幅墨画。 那么熟悉。 陆瑾不会忘记。 那是沈悦!!! 电梯迟迟都没有到,陆瑾已经等不及了,冲到了楼梯口,这是医院的十二楼,想都没想就飞奔了下去。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25)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因为身体不太舒服的原因,沈悦出了医院就叫了一辆出租车,乌黑的碎发垂在脸颊两侧,精致漂亮的脸庞显出几分虚弱和疲惫。 沈悦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这是新买的,里面联系人就只有谢姜生和几个店里的同事,感情都不太深,几天下来都不会发一个信息。 车窗外的场景飞快的倒退,乌黑湿润的眼眸微敛着,在弧度优美的眼尾勾勒出淡淡的艳色。 —— 公寓的房门口,放着一束鲜艳一束的玫瑰花,上面还粘着些露珠,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沈悦蹲了下来,拿起那束玫瑰花左右看了一下,玫瑰花里插着一个小卡片。 SY。 她名字的英文缩写。 黑色碎发垂在凝脂般白嫩的脸侧,精致的眉眼闪过一丝疑惑。 在这几天,总是有莫名其妙的人送东西放在门口。 一开始只是简简单单问候的小信封,也没有署名,都被沈悦全都放进了抽屉里。 今天没有送信封,而是一束玫瑰花,看起来好像刚买了不久。 到底是谁送的这个问题一直都困扰着她,毕竟她身边也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总是一个奇怪的人送一些这样的东西,让沈悦多少会觉得有些奇怪和诡异。 信封可以收,玫瑰花沈悦并没有打算收下来,而是在小卡片下面留下了一行字。 ——你是谁。 然后就把那一束花放在门的旁边,打开门进去。 等第二天早上沈悦出门,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门侧,依旧是一束玫瑰花,依然娇艳欲滴,艳色娇嫩的花瓣让人眼前一亮。 正常的话,如果新鲜的玫瑰花在没有水分的情况下呆了一晚上,多少是有点会枯萎一些,但是那鲜红的花瓣依旧娇嫩漂亮。 沈悦蹲了下来查看了一下,这应该是早上刚买的,晶莹的露珠在灼灼如火的玫瑰花瓣上。 上面还有一张卡片。 沈悦拿起来看了一眼。 ——为什么不收?是不喜欢玫瑰花吗? 并没有告诉姓名,他好像只在意沈悦不收他的玫瑰花,哪怕是隔着冰冷的字,好像都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失落和难过。 沈悦淡淡的皱了皱眉,从包里拿出一支钢笔。 ——在收下之前,我希望能知道您的姓名。 女人的字迹清秀而又端正。 留下了这句话,沈悦就站了起来,把玫瑰花摆正好,去上班。 —— 深夜,陆瑾喝了点酒,回到了别墅,漆黑幽暗的大厅没有一丝光线,啪嗒打开灯,刺眼夺目的灯光在打开的那一刹那间异常刺眼。 寂静空荡的屋子没有一丝声音,只有时钟转动的细微的声响,空荡荡,没有任何的人气。 陆瑾扯了扯领带,唇紧抿成了一条线,神色极其阴翳冰冷,明明他长着一副多情风流的模样,露出这样的表情,显得格外渗人。 在会所里,灯光迷离之间,女人的红唇白肤更那能刺激男人不加掩饰的谷欠望。 那些女人,一个赛一个漂亮,身上穿的布料一个赛一个少。 有不少的尤物,人美,身材更是好的没有话说,几乎没有男人抗拒的了。 本该今天晚上会好好的享受一番,可是在喝酒助兴的那一会儿的功夫,那些女人一贴上了,陆瑾就一点谷欠望都没有。 喝下去的酒精就像是一团火烧着他,却没有任何发泄的点。 他的脑海里总是不合适宜的浮现本应该被遗忘的人。 黑色柔软的发丝,犹如牛奶般白皙的肌肤,黑白分明的眼眸漂亮的好似揉杂着细碎的星光,那微微泛红的眼尾,好像涂了一层胭脂一般。 纤细的腰,细瘦的手腕,几乎一折就断。 “陆少?”卷发大美人纤纤玉指拿着酒杯递到了陆瑾的嘴边,这么一靠近,那股刺人的香水味就往鼻子里面冲,让陆瑾几乎有种反胃的冲动。 卷发大美人还并不知道,声音嗲嗲的,“怎么不理人家?” 陆瑾的眼光高,一般的几乎都看不上,能入眼的几乎都是人间尤物,可是现在陆瑾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兴趣,一把把卷发大美女给推开。 卷发大美女的手一个没拿稳,酒杯里面的液体洒出来了一些。 在卷发的大美女不安的视线之下,陆瑾只是淡淡的说:“没你的事,去陪别人吧。” 卷发大美人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可是见陆瑾的表情实在是不好,有点怕,于是默默的去陪其他太子爷。 按道理说,卷发大美人应该是陆瑾最喜欢的款,白肤红唇,性感胸大,大长腿,一个眼神就可以把人勾住,他之前最吃这样的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有劲儿,总感觉少了点什么,乏味的就如同嚼蜡。 旁边的人见陆瑾一个人坐着,还叫了几个人来陪,都被他给拒绝了。 没意思。 陆瑾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抽了一会儿。 要说白,谁都没有沈悦白。 那真的是跟一块白玉似,触及温凉细腻,手都好像黏在了上面,收都收不回来,没有一丝瑕疵。 他摸过,那种感觉让他这辈子都无法忘记。 原本都冷静消下去的火焰仿佛又燃烧了起来,越烧越旺,胸膛仿佛都被那溢满出来的渴求给吞没了。 他明明都快要忘掉这个人。 这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女人。 明明是那么愚蠢,偏偏又长了一副戳到他X癖的长相。 怎么就那么会长呢?好像每一个点都长在他的心尖上。 所以从看到沈悦的第一眼,他就已经盯上了。 只不过可惜的是被谢姜生捷足先登,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欺,所以陆瑾才一直没有行动。 谢姜生这样的人,陆瑾很了解,在谢姜生眼里,女人就跟玩物一样,而沈悦只不过是比其他人长得好一点而已,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优势。 谢姜生是商人,他最看重的是自己的利益。 陆瑾只是让了谢姜生一块地,然后稍微的表示了一下对沈悦有一点意思,谢姜生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就把那个女人送到了他的床上。 可惜的是,他还没有尝够,人就出事了。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26)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人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想得到,这是男人骨子里的劣性。 自从医院电梯那匆匆一瞥,他就感觉自己仿佛魔怔了一样,他都感觉自己都快疯了,在别墅里关了两天,卧室里烟雾缭绕,浓浓的烟味许久都不散。 他还在回味。 回味半年前的那次晚上。 但是很可惜的是,时间已经过了太久了,也记得不是那么的清楚,而且那时候是关了灯。 但是,他能感受到,沈悦给他带来了那种快乐是从未有过,那仿佛是极乐的天堂,酥麻的快感流向了他的四肢百骸,钻进了他的骨头缝,磨的他眼红,痒的他发狂。 这些别人都无法给予他。 陆瑾真的觉得他疯了。 等陆瑾出去和朋友聚的时候,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跟见了鬼一样,“你怎么了?怎么跟**一样。” 可不是嘛,在这两天,陆瑾根本就一秒钟都没睡,完全睡不着,精神处于亢奋的状态,可是又无法发泄出来,憋久了就成了一股焦躁暴戾的想要摧毁一切事物的疯狂。 陆瑾坐在沙发上没有说话,脸色紧绷,幽暗的眸底似乎酝酿着风雨欲来的惊涛骇浪。 他这个鬼样子,可把身边的人都吓得不轻。 听到对方的声音,陆瑾掐灭了手里的烟,淡淡的抬眸。 对方被他眼底那阴翳吓了一大跳,眨了眨眼睛,看了一眼旁边的人,大着胆子问道,“你……你这是怎么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受了什么感情创伤呢。” 此话一出,身边的人都跟着笑了起来。 无他,谁都有可能被感情伤到,唯独陆瑾不会,他就是一个没有心肝的,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爱,一个连爱都学不会的人,怎么会被爱给伤到呢? 陆瑾又垂下了睫毛,等再次抬眼的时候就恢复了平静,脸上甚至还露出了一个笑容,但是那笑意不及眼底,令人瘆得慌,“没怎么,就是一直想不通一件事儿。” 此话一出,几乎所有人都伸长脖子看了过来,七嘴八舌的说道。 “有什么想不通的事情说出来呗。” “对啊对啊,说不准我们也可以帮你想一些法子。” 就连坐在他身边的朋友都笑着说,“我都有些好奇还有什么事连你都想不通的。” 陆瑾脸上的笑意加深,懒散的靠在沙发上,修长有力的双腿交叠,他脖子一仰,后脑勺搁在沙发上,性感凸出来的喉结上下滚动。 磁性动人的声线好像都掺杂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没事儿,现在想通了。” 他这样摆明的是不想说,那些人也只好住嘴了没有再追问下去。 陆瑾又点了一根烟抽了起来,抽到一半,忽然转头对着正在玩骰子的朋友说道:“对了,帮我查一个人。” 朋友骰子玩的正起劲,闻言连脑袋都没转“哦?谁呀?” 陆瑾舔了舔干燥的唇,眼底闪过一丝奇异的光,“沈悦。” 朋友觉得这名字格外的耳熟,感觉好像在哪里听过,但是仔细想也想不起来,于是转过头,“这名字怎么听起来有点耳熟。” 陆瑾的眼神幽深,神色不明,嘴上叼着一根烟,猩红色的火光随着说话正在抖动。 “你忘了?以前跟在谢姜生身边的。” 只要一提到谢姜生,朋友就恍然大悟了。 这没有办法,毕竟谢姜生没有人不认识,在外面很多人都在传他洁身自好,其实也并没有说错,谢姜生从来都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唯一在一个女人身上跌过跟头,这个人在半年前可有名了,几乎没有人不知道。 沈悦,那个几乎恨不得黏在谢姜生身上,特别会舔,不管怎么赶都赶不走,那从来都不掩饰的爱意,就像是一团烈火,只有她一个人深陷其中,从开始的轰轰烈烈,到后面的黯然退场。 在这些富二代眼里,就像一场话剧,而他们就是坐在下面看戏的人,就像看小丑跳梁一样,兴致勃勃。 毕竟关于谢姜生的话剧可不是天天都有的。 没有人知道沈悦去了哪里,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可是现在,陆瑾突然问这个已经被所有人遗忘掉了的名字。 朋友觉得很奇怪,更让他觉得奇怪的是陆瑾的表情,他去追问,可是陆瑾并不说,只是含笑的抽着烟,让人捉摸不定。 陆瑾没有和朋友那些人玩,身边也没有人陪,就静静的坐在那里,坐在沙发上抽着烟,青白色的烟雾缭绕,模糊了男人风流薄情的眉眼。 朋友办事一向比较靠谱,没一会儿沈悦的资料就传到了他的手机。 他打开手机,似乎觉得这烟雾有些烦人,他直接把抽到一半的烟给按灭,仔仔细细的一个字一个字的看过去。 五彩缤纷的灯光乱晃,看久了就会产生一种头晕的感觉。 陆瑾一个字一个字把那些资料看完了,他的面容几乎藏在了昏暗的光线里,没有任何人能看清他此刻的表情。 —— 每到星期六星期天的时候咖啡厅的客人就特别的多,几乎爆满,桌子上的小铃铛响了又响,不绝于耳。 每个服务员都划分好了一个区域,人多起来的时候,沈悦几乎完全都关照不过来,还好罗楷会帮忙,每次沈悦报了一个咖啡的名字,罗楷就能迅速的端过来。 两个人配合起来无比的默契。 店长挺喜欢罗楷的,毕竟谁不喜欢用休息时间工作的员工呢?而且还不算加班费。 等有一点空隙,沈悦就来到柜台正在洗杯子的男人身边。 “小罗,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虽然是秋天,但是忙了一上午,穿着高跟鞋走来走去,沈悦也有些热,雪白的脸颊泛起了落日晚霞般的淡红,就好似鲜艳娇嫩的花瓣,用手指轻轻的一揉捏就能溢出香甜的汁液。 “你用休息的时间在这里帮我的忙,等会儿你还要干活呢,这样太累了。” 她歪着脑袋,看着高大健壮的男人,抿了抿饱满的唇瓣,长长的睫毛轻轻的颤动,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神情。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27)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水龙头开着,水流哗啦哗啦,男人宽肩窄腰,身形高大健壮,双手戴着手套,杯子一个个被他洗的干净的几乎反光。 沈悦离他很近,把那些洗干净的杯子一个一个整理好,还让男人不要再洗了,让他去休息一下。 罗楷黝黑的脸颊泛起了淡淡的红色,耳根发烫。 他拘谨不安,结结巴巴,“不,不累,一点,都,都不累。” 说完这句话似乎觉得不好意思,眼睛热切的看着沈悦,搞得沈悦都不好意思再拒绝了。 只能稍微的叹了一口气,露出了温柔的笑容,“那等下班了之后我请你吃饭吧。” 身形高大的男人猛然的抬眸,眼睛瞪大,看起来有些傻,那激动又带着些不可置信的神情仿佛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到一样。 难以掩盖的喜悦溢出来,还迟疑小心翼翼的又问了一遍。 “真,真的吗?” 沈悦点点头,漂亮乌黑的瞳孔倒映出男人刚毅黝黑的脸庞,唇瓣稍微的抿了一下,梨涡浅浅。 “真的。” 等到了下班天都已经黑了,秋天总是短暂的,也许是冬至即将来临,天总是很快就暗了下来。 沈悦换好了衣服,和罗楷一起去公交车站等车。 公交车很快就来了,沈悦经常在外面吃饭,所以知道一家饭店的菜色还不错,价格也不贵。 这个时间点刚好是吃晚饭的时候,店里的位置几乎都坐满了,在外面站了一会儿,才有了空余的位置。 沈悦点了这家店的招牌菜,再把菜单给罗楷,问他想要吃什么。 这一路下来男人很沉默,一对上沈悦的视线就开始结巴。 “我,我都行。” 略微凸起来的眉骨透着几分深邃和俊朗,轮廓线条刚毅流畅,他很高,几乎有一米九,可偏偏总是在沈悦面前露出孩子般拘谨又害羞的神情,给人一种特别好欺负的感觉。 沈悦只好对着服务员说:“那就先上这些菜吧。” 这家饭馆的服务态度很好,上餐的速度也很快,没过一会儿就把菜上齐了。 沈悦吃饭的时候总是很安静,而且也很文雅,不会发出吧唧的声音,抿着唇无声的咀嚼着,然后咽下去。 沈悦能感受到坐在对面的男人的视线一直都在她的身上,自认为隐藏的很好,总是蠢的特别可爱。 这么想着,沈悦突然特别想逗他一下,于是在男人猝不及防下突然抬头,眉眼干净温柔,弯起来的眼眸带着些艳色。 “你总是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说这话的时候,沈悦的眼睛一直都直勾勾的盯着男人。 罗楷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连黝黑的肤色都无法掩盖,一直都红到了脖子,羞答答的如同一个腼腆的少女。 几乎慌张的摇着手,笨拙又木讷。 “不是的,对,对不起。” 沈悦被男人这副样子给逗笑了,两边脸颊上那浅浅的梨涡特别引人注目,如同冬日里温柔和煦的暖阳,深刻的印在他的脑海里,让他难以忘怀。 罗楷脑子一片空白,几乎痴迷,那种灼烧感就更加的严重了,好像要把他整个人都烧成了两半。 那张原本刚毅木讷的脸好像变得梦幻了起来,就眨眼般的一瞬间,如同割裂,但又很快的恢复自然。 罗楷的脑子突然刺痛,肌肉绷紧,太阳穴突一突。 沈悦是个细心的人,一下子就察觉到了男人有点不太对劲,“你没事儿吧?” 罗楷猛然的回过神,似乎为了掩盖什么,露出慌张的表情,集结巴巴,“没事,我,我没事。” 好像生怕被沈悦误会,激动的舌头都要打结了。 沈悦见男人这副样子也的确不像是有事,于是也没有再多问。 吃完饭,因为离公寓的距离并不远,沈悦准备走回去,而罗楷说送她回去。 沈悦觉得没有必要,但是男人在这方面又看起来格外的执着,沈悦见男人敢都赶不走,也没有办法。 黑夜如墨,点点的繁星好似颗颗明珠,镶嵌在夜幕中,闪闪的发着光。 凉凉的秋风吹来,拂过了发丝。 两个人并肩走着,气氛安静,却不显得尴尬。 罗楷觉得今天就像是做梦一样,整个人都处在云端,飘飘然,有点不真实。 他的眼神总是控制不住的落到沈悦身上,两个人的距离不近也不远,风一吹,他好像可以闻到沈悦身上那淡淡的香气,有种说不上来的好闻,好像驱散了一切的烦躁和喧嚣,带来了一股安宁的错觉。 女人的侧脸漂亮精致,如羊脂玉般细腻的肌肤透着一股脆弱感,看着便柔软的黑发下露出一节盈白细腻的颈子,在灰暗暗的视觉里,好像透着光。 心不受控制的剧烈颤动,好似被高高的吊起,心中涌出来隐秘而又炽热的甜蜜,他克制的移开视线。 很快沈悦就到了,罗楷第一次觉得这条路是那么的短暂。 沈悦轻轻的说:“那我就先回去了,你路上小心。” 身形高大的男人在昏暗的光线里有些晦暗不明,那张刚毅的面容和白日好像有些不太一样。 他的声音极其低沉,除了略微有一些沙哑之外,听不出任何情绪起伏。 “好,你快回去吧。” 沈悦觉得有些怪异,总感觉有一股说不上来的不对劲,但是也没有多想,转身进了公寓。 等已经上了电梯,沈悦才品出了那一丝不对劲,罗楷再说那句话的时候竟然没有结巴! 这才是最不对劲的地方。 —— 有了工作,日子过的一天都不一定充实。 在某一次下班的时候,天气很好,路过了花店,沈悦来的兴致,就进去逛了一圈,买了一束百合花。 闻着淡淡的花香,好像心情都变得好了一些。 沈悦抱着一束花从花店出来,在马路的对面,一个男人直直的望着她。 一开始沈悦还没有感觉,直到偶然一次看过去,脚步就猛然地顿住了。 车流穿梭,一辆接着一辆。 风声好像在耳边回荡。 沈悦一动不动,乌黑的瞳孔紧缩,几乎是含着惊,含着怕,望着对面的人。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28)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手里的百合花掉在了地上,雪白花瓣沾上了灰尘。 那张熟悉的面孔,好像在午夜梦回中一闪而过,那也许并不是美好的记忆,所以才在看到男人的面容时,第一反应是惊惧。 男人似乎也认识她,站在马路的那头,露出了一个笑,一个看似善意的。 雕刻般完美的五官,眉眼风流英俊,身上有一种浑然天成的优雅尊贵,下颚线条凌厉,唇又薄又红。 他张了张嘴,说出了两字。 沈悦从他的口型中知道。 他喊的是——沈悦。 那一瞬间,沈悦的脸一下子变得苍白,胸膛中翻滚着强烈愤怒的情绪,还夹杂着一丝难以遏制的恐惧,两者同时涌了出来,把她的眼尾都逼得通红。 等车流少了一些,男人就慢慢的走近。 他来到了沈悦面前,蹲下来捡起了那束掉在地上的百合花,擦干净了上面的灰尘,把那束花塞到沈悦的怀里。 唇角露出了一抹如沐春风的笑容,他的声音清冽,又带着一丝暖洋洋,仿佛羽毛清扫过心间。 “沈悦,好久不见。” 沈悦并没有被他这么完美的外表所蛊惑,就如同惊弓的鸟雀,只要陆瑾做出任何过分的行为,或者声音大了一点,她就会哆哆嗦嗦的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陆瑾嘴角勾着淡淡的笑容,他很高,比沈月高一个头,居高临下,肆无忌惮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视线一寸一寸的扫过,留下了粘稠的痕迹,就如同被毒蛇信子舔舐过一般。 沈悦感受到了,睫毛颤动着,指尖无法控制的发颤。 他看到了女人纤长浓密的睫毛就如同蝶一般的轻轻的颤抖,眉眼精致漂亮,眼尾晕染些淡淡的薄红,他还什么都没有做,什么过分的话都没说,眼前的女人这副样子仿佛就已经被狠狠的欺负过一样。 还有那紧张的小动作,洁白的牙齿咬着鲜艳饱满的下唇,摇的越发的红润。 陆瑾没有亲过。 他一直都不屑于亲,觉得特别的恶心,口水有什么好吃的,看着都反胃。 可是现在却不自觉的看着那被咬的好像要红的出血的唇,停留了许久,都没有舍得离开。 他知道沈悦漂亮,一直都知道,不然也不会一眼被他看上,但是当时他对沈悦只是单纯的性趣。 现在看着沈悦,也是和半年前一样。 不,也有一些不一样。 那就是更加的干净清澈,就如一潭没有被污染的湖水,清澈见底。 比之前更加的勾人心弦。 在沈悦不安的目光警惕之下,陆瑾就像没看到一样,眼眸微暗,就像野兽看着鲜美可口的猎物一般,贪婪的谷欠望隐藏在眼底。 他向前走了一步,脸上的笑容加深,让那张俊美风流的脸更加的迷人。 “怎么,你不认识我了吗?” 果然,沈悦立马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快速的后退了好几步,几乎恨不得转身就跑,但是又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太过于激动。 她没有记忆,虽然些害怕,但是没有做出转身就跑,那种不礼貌的行为。 男人如果单看外貌和气质的话根本就不像个恶人,好像被沈悦这种下意识反感的态度给伤到了,微微低垂着眼睫,看起来有几分委屈。 “悦悦,你为什么要躲着我啊?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然而男人的眼底,没有任何的委屈和难过,只有那快要溢出来的兴奋。 沈悦犹犹豫豫,她还是不敢靠近,手指不自觉紧张的攥紧,眼眶红红的。 强装镇定,声音细细柔柔,“我,我不认识你。” 陆瑾一听似乎格外的激动,上前几步直接拉近沈悦好不容易拉开的那段距离,那好似深情的目光痴缠地凝视沈悦,肩膀被一双宽厚的大手强制性的按住,无法动弹。 “怎么会呢?你怎么会不认识我,我是陆瑾啊,我一直都在找你知不知道?这半年你都去哪儿了?” 沈悦被男人这委屈控诉的话给砸晕了头,脑子昏沉沉的,迷茫又懵懂。 迟疑的问道:“请问,我们是什么关系?” 陆瑾的表情好像僵了一下,又很快露出了无比正常深情的表情,可是手上的动作却是不动声色的磨蹭。 “我和你目前只是朋友关系。” 他用的是目前,添加了几份暧昧。 沈悦果然被带偏了,但还是对眼前的男人存在着刻在骨子里的恐惧,肩膀微微的颤抖,精致漂亮的脸发白。 她下意识的咬了咬唇,“我,我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陆瑾立马露出失望的表情,看起来很难过,但还是不死心的问了一句。 “你连我都不记得了吗?” 沈悦仔细盯着男人的脸看,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但是不管她怎么拼命的,想都想不起来,只好摇了摇头。 陆瑾看似失魂落魄,内心完全相反。 他摸着沈悦柔软的发丝,漆黑的眼眸温柔至极,“没有关系,以后慢慢想起来的。” 沈悦忍着想要把对方手甩开的冲动,唇瓣抿得越来越紧。 陆瑾的视线不受控制的落在那艳红的唇瓣上,小小的唇珠格外的漂亮,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陆瑾没来由的心头一麻,喉结上下滚动,看着沈悦的眼神也变得越发的灼热。 他觉得自己现在的做法真是可笑又幼稚,明明他并不是一个耐心的人,像沈悦这种没有背景的人,只需要他一句话,到了晚上,沈悦就可以完完整整的躺在他床上,任由他享用。 可是他没有选择用这种粗暴的方法。 而是选择了跟过家家一样,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但是他却觉得无比的有趣,特别是女人的反应,更让他觉得好玩。 真的实在是太好骗了。 随便扯两句,就这么傻乎乎的相信了,没有一丝怀疑。 沈悦还在想事情,蓦然的就感受到了一股拉扯,下一秒就撞进了男人宽厚坚硬的胸膛。 身体瞬间僵住了,沈悦条件反射的想伸手推开。 但是男人看起来好像很激动,抱着他的双手都在颤抖。 “我终于找到你了,下次不要再突然失踪好不好?我真的好害怕。”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29)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鼻尖那浅浅的香气,浓郁勾人,陆瑾的血好像开始发热发烫。 他低头,鼻尖几乎抵在了那片雪白的肌肤上,在颈窝处,深深的吸了一口,透过了那薄薄的肌肤,好似闻到从那骨缝里散发出来的香气。 这不由让他露出了陶醉迷恋的神情,不由的收紧了手臂。 他装作弱势的模样,肩膀象征性的抖了两下,女人果然心软了,忍着想要逃离的冲动。 “唔……” 似乎是男人抱的太用力了,让沈悦感受到了有些疼,小幅度的挣扎了一下。 软弱清透的声线还主动去安慰装模作样的男人。 “我现在不是好了吗?没关系的。” 百合花被挤在中间,洁白的花瓣颤颤巍巍,绿叶青翠欲滴散发着浓郁的芬香,清香宜人。 沈悦只穿了一件略微单薄暖色针织衫,低领,露出来的半截锁骨精致完美,雪白的皮肉在太阳底下几乎反着光。 陆瑾的薄唇不动声色的划过了那凸起来的锁骨,引得女人敏感的颤了一下。 他松开的手后退了一步,定定的盯着沈悦,盯着她纤长浓密的眼睫,和鲜艳的唇瓣,半晌,露出了一个笑。 漆黑的眼睛望着毫无所觉的猎物,舔了舔略微干燥的唇。 “是啊,还好你没事。” 沈悦虽然已经降下了一丝警惕,但她终究还是失去了记忆,眼前的人对她来说和陌生人没有什么区别,再加上身体条件反射的恐惧让她更加不安。 清风吹起了她的碎发,沈悦伸手把发丝别在耳后,露出来的手腕瘦骨伶仃。 她的脸很小,苍白如雪,唇瓣鲜艳欲滴,颈部黛青色的血管让眼前的人看起来更加的脆弱,同时在第一眼也会让人悸动不已。 就如同被雨水打湿的梨花,苍白透明,让人想要怜惜,又让人想要独自摘下来占有。 她似乎浅浅的露出了一个笑,声线轻柔,“陆瑾,这半年来,谢谢你的关心。” 沈悦眉眼娴雅干净,垂下眼睫,抿唇浅笑。 那时的阳光正好,金色的光线撒在了那张雪白的面容上,发丝柔软的垂在脸颊,就像是含苞欲放的百合花,纯洁干净到让人心底产生邪恶的暗谷欠。 在那一瞬间,陆瑾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地鼓着耳膜,一会儿的功夫,他的胸膛起伏逐渐加剧,似乎越来越急。 陆瑾并不知道这陌生的情绪给他带来的是什么,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从沸腾的血液里蔓延,在心尖汇聚。 他不懂爱,只是单纯的以为这是谷欠。 陆瑾眼底暗下去,添了抹浓重的欲色。 他想,真是太可惜了,怎么就没有早点挖掘出这个宝贝呢? 男人没有任何的愧疚和心虚,接受了女人的感谢,墨黑的瞳孔深处氤氲起浓稠的痴迷。 他说,“不用谢,因为我是你的追求者。” 这是他第一次,想把这段感情延伸更长一点。 —— 沈悦抱着一束百合花回到的公寓,钥匙已经插进去了,她下意识的垂头看了一眼以下的门缝。 静静的躺着一封信,门口还有一束玫瑰花。 这几乎是每天都有的情况,没有署名的人一开始只是送一些问候的小信封,见沈悦会看,会拿进去,到后面就演变成了玫瑰花,那一大束,鲜红的花瓣,晶莹的露珠,淡淡的幽香,仿佛都散发着一股热烈的爱恋。 可是自从开始送玫瑰之后,沈悦也没有再收,如果只是小信封还好,但是总是送玫瑰的话,就让沈悦有股被窥探的感觉。 因为对方几乎踩着她时间点,每次摆在门口的玫瑰花都特别的娇艳,很显然是刚买来不久的。 而每次的插在玫瑰花里的卡片越来越奇怪。 卡片的内容一开始只是在问沈悦为什么不收他的花,但到后面话就让沈悦心底升起寒意。 沈悦想了想,终究还是拿起了藏在玫瑰花里的卡片。 粉色梦幻的图案,使这平平无奇的卡片,看起来极其的还是充满童话的气息。 千长白玉的手指拿起卡片,指尖泛着桃花花瓣的粉嫩。 ——百合花和你很配。 ——为什么要和别的男人靠的那么近,好讨厌。 前面一段字迹还挺正常的,后面的一段话好像因为男人的情绪太过于激动,字迹很用力,几乎要戳破那张卡片。 沈悦的睫毛一颤,脸色微微发白,动也不动的蹲在那里,只觉得脊梁冒起了一股股的冷汗。 有人在跟踪她。 这个想法一出来,沈悦并没有太意外。 玫瑰花沈悦依旧没有收,就放在房门口。 在晚上睡觉的时候沈悦睡得很沉,几乎无知无觉,一睡就睡到了天亮。 闹钟吵了好几遍,沈悦才悠悠的转醒,揉了揉额角,脑袋泛着疼。 沈悦从床上洗漱完就爬起来吃了两颗药,但是脑袋依旧是昏昏沉沉,一坐上了公交车又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当中,沈悦好像听见了有人在叫她。 揉了揉眼睛,男人熟悉而又刚毅的面容映入了眼底,脸上带着淡淡的红晕。 看到沈悦睁开了眼睛,不好意思的垂下了脑袋,“到站了。” 沈悦看向车窗外,果然已经到了,如果罗楷没有提醒她的话,恐怕会坐错站,上班也肯定会迟到。 这么想着沈悦就对着男人露出了感激的笑容,然后转身下车。 跟在身后的男人眉眼露出了明显雀跃的神情,心中像是盛满了蜜汁一般甜丝丝。 —— 陆瑾不知道从哪里听到沈悦在咖啡厅工作,基本每天都会来,也没有做什么,只是点一杯咖啡,然后着沈悦忙忙碌碌,也不上去搭话,就那么静静的看着。 待的时间也并不久,差不多半个小时左右,就会把手里的咖啡喝光,然后离开。 沈悦看着陆瑾好几次都是欲言又止,想上前说些什么,可是又是在上班时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她并不知道陆瑾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沈悦在做咖啡,苏桃从旁边走了过来,她装作不经意的看了一下陆瑾的位置,轻轻的撞了撞沈悦的肩膀。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30)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那个人你认识啊?” 沈悦知道苏桃说的人是谁,没有否认。 苏桃又问:“你男朋友?” 沈悦在咖啡上面描绘花纹:“不是。” 苏桃笑了一下,语气意味不明,“不是的话,他为什么总是盯着你看?” 沈悦抬眸看了苏桃,乌黑湿润的眼眸清澈见底,好似把苏桃心里那肮脏的想法早已经看透。 也就只是看了一眼就若无其事的垂眸,“只是朋友而已。” 苏桃被沈悦刚才的眼神看的不自在,翻了一个白眼,嘟囔了几句,就转身离开了。 陆瑾和往常一样只是喝了一杯咖啡就离开了。 到了中午,沈悦有一个小时休息的时间,因为头疼没什么胃口,就出去走了一圈,吹了吹风,人都精神。 国际酒店下,沈悦看见一群人从里面出来,都穿着西装,但男人 鹤立鸡群的身高还是让沈悦一眼看见他的脸。 是谢姜生。 他看起来很年轻,围着他身边的都是一群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更显得他俊美年轻。 和那些人谈笑风生,带着金丝框眼镜更显得斯文禁欲。 谢姜生不经意的往她的方向这边看了一眼,沈悦并不知道对方有没有看见她,双瞳在阳光下变成了深棕色,很快就平静的移开了视线。 恍若蜻蜓点水一般,好似并没有看见沈悦。 沈悦也没有在意,继续走着,看时间还早,就在一棵枫树下的木椅上坐了下来。 她抬头望着蔚蓝色的天空,白云一尘不染,晴空万里,阳光温暖并不刺眼。 沈悦不知不觉看了很久,直到脖子泛酸才低下头,猛然一顿,抬起眼帘。 眼前的男人不知道站了多久,西装革履,发丝一丝不苟,金丝框眼镜在阳光下有些反光,薄唇弯着浅浅的弧度。 沈悦愣愣的,根根分明的睫毛洒了一层的金光,精致漂亮的脸庞懵懂迷茫的看着他。 谢姜生看着女人的样子,眼神变了变,又向前了一步,挡住了光,一大片阴影落在她身上。 沈悦慢半拍,才轻轻的喊到,“谢先生……” 她对眼前的男人总是有一股淡淡的依恋,许久不见让她有些恍惚,扬起灿烂的笑容,声音温软的像块甜甜的水果糖。 谢姜生看着眼前女人雪白的肌肤,单薄削瘦的肩膀,乌黑干净的眼眸,还有那对着他毫无防备的笑容。 这么多天,谢姜生很忙,昨天晚上刚下飞机,今天又来谈生意,几乎都快要忘记了眼前的女人。 可是就在刚才匆匆一瞥,就像被烫到了一样,像一只羽毛轻轻的挠过心尖。 然后鬼使神差的跟了上来。 谢姜生喉结滚动一下,然后很自然的坐在了沈悦的身边,他笑着冲散了那股疏离的冷漠感,“刚才我在那儿看见你了。” 沈悦点了点头,“嗯,我刚才也看见你了。” 说完这句话,沈悦就低下了头,有些不自在。 男人的一双眼睛多情似水,好似深情款款,沈悦根本就无法直视那双眼睛。 突然沈悦感受到了一股淡淡的古龙香袭来,随后是温热的气息靠近,沈悦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男人就已经凑的很近。 沈悦微微的侧过头,就能看见男人鼓起来那性感的喉结。 轻轻的滚动,带着些涩情。 沈悦条件反射“噌”地一声想要站起了身,慌乱又失措,雪白的耳廓几乎是在瞬间就梁上了一层薄红。 而男人好像早就预料了她下一步的行为,滚烫宽大的手攥住了她的手腕,一用力就把她给拽了下来,跌坐在了凳子上,因为力度,身体不由的往男人的胸膛里倒,靠的更近了。 就好像完全被高大挺拔的男人笼罩在怀里,沈悦鼻尖闻着熟悉的气息,睫毛轻轻的颤抖,想要躲开,却完全挣脱不掉男人的禁锢。 头顶传来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染上了浅浅的笑意,似乎无奈。 “躲什么?” 说完他把从沈悦头上取下来的枯叶拿到她的面前。 “只是你头发上有个叶子而已,那么紧张干什么?” 谢姜生低头眼神一错不错的紧紧看着近在咫尺的女人,不可否认的是,在这么近的距离之下,女人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可是他却升起了一股热意,直冲下腹。 他对沈悦的身体特别的满意,每一个点都长在了他的心尖上。 精致又漂亮,几乎就如同白玉一般,没有丝毫的瑕疵。 这样近的距离谢姜生可以清晰的闻到沈悦身上那淡淡的清香,特别的诱人。 她现在很单纯,什么都不懂,被男人抱在怀里,就如同被他攥在手里的鸟雀,而可怜的鸟雀连挣扎都挣扎不了,只能无声的瑟瑟发抖。 这只鸟却很漂亮,苍白纤细,鲜艳饱满的唇瓣紧紧的抿着,看上去可怜又脆弱。 “谢先生,你可以先放开我吗?” 她耳尖泛着晚霞般的红,细长雪白的手指仓惶地攥着他胸前的西装,留下一道涩情褶皱。 外貌斯文俊美的男人并没有第一时间就松开手,而是近乎陶醉般的深深的吸了一口那浅浅的香气,痴迷的享受着。 燥热感冲撞着他的神经,让他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叫嚣着想要更多。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成为情谷欠下的野兽,没有任何的理智可言。 他几乎想直接把眼前的人给抓起来,藏到一个别人都找不到的地方,独自享受。 仗着沈悦看不见他此刻的神情,谢姜生眼神几乎是放肆的看着眼下怀里的人,灼热粘腻的视线在那雪白的肌肤上留下一道道滚烫的痕迹。 他并不是一个好人,只要他想得到的东西,哪怕是出所有的手段,他都会得到,不惜一切代价。 就比如现在他对沈悦有了兴趣,那么在他的眼里,沈悦就已经属于他的所有物了。 沈悦忍不住再挣扎了一下,这次男人倒是很轻松的放手了,沈悦立马坐远了一些,发丝有些凌乱,眼尾泛着红,乌黑湿润的眼眸水光粼粼活像是被人欺负了。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31)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她看了一眼谢姜生,没有忍住,红着耳朵,轻声的说了一句,“谢先生,你就不用总是拿我开心了。” 谢姜生低低的笑出了声,下意识的说出了口,“如果我说,我喜欢你呢。” 此话一出,不止沈悦愣住了,就连谢姜生自己都愣住了。 但是却并不懊悔,他的确是对沈悦很感兴趣,毕竟这么干净纯洁的人谁不想占有呢? 只可惜…… 不过没有关系。 谢姜生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容,眼镜后的桃花眼如同给人一种深情的感觉。 沈悦低着头,纤白的手指揪着衣角,紧张不安,脖子细长赢弱,侧脸柔和漂亮,“谢先生,你就别开玩笑了。” 她还是不肯相信。 这也很正常,毕竟在此之前,男人的态度实在算不上太好,甚至还露出了那恶劣刻薄的一面,格外的让人记忆深刻。 谢姜生并不是一个紧追不舍的人,甚至没有表露出任何的急切,他的声线低沉磁性,“我从来都不开玩笑。” 沈悦更加紧张了,脑子乱成一团。 “沈悦,看着我。” 男人的声音依旧游刃有余。 沈悦顿了顿,终于抬眸,就撞入了一双深邃的眼眸里。 他看着她,眼底都是笑意。 沈悦不由的问道:“为什么?” 谢姜生捧起了她的脸,温柔地捋了捋头发,“如果我说,在半年前,我们就有一段超乎男女的关系,只不过因为误会而分开,你相信吗?” 把那段肮脏的感情,美化成了简单的误会。 他仗着沈悦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记得,诱骗她自愿跳进在半年前就栽倒了一次的陷阱。 沈悦看着男人的眼睛,心脏也开始跳的不正常了,眼前的男人是那么的俊美,是那么的充满魅力。 如果说在失忆之前,沈悦会爱上这样的男人,沈悦一点都不会觉得吃惊。 她是害羞的,长长的睫毛抖动了两下,抬起眼睛注视着眼前的男人,乌黑的瞳孔干净的一眼望到底。 就像是一只被引诱的白鸟。 充满天真的发问。 “谢先生真的喜欢我吗?”轻轻柔柔的声音,就像是羽毛骚过了耳廓,带来丝丝难耐的痒意。 她停顿了一下又接着问:“在没失忆之前,我和谢先生是情侣关系对吗?” “谢先生。”他听到那人用温柔的声音轻轻的唤了一声,用另一种形式发问,再次确认,“你现在还喜欢我吗?” 谢姜生都已经看到猎物即将要跳进陷阱里,按道理说他现在应该温柔诱哄加一把劲,可是不知为何,却觉得喉咙干涩。 对着那双干净到极致的眼眸,他好像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自己那丑恶的谷欠望。 那个女人还什么都不知道,又轻轻的叫了一遍。 “谢先生?” 那一刻谢姜生感觉自己的心脏失速般的剧烈跳动起来,似乎有一丝丝的暖流涌进他的四肢百骸。 只是被这一双眼睛看着,就好像被深爱着感觉。 在身边,每个接近他的人几乎都有着目的,金钱,权力,或者只是看中了他肤浅的外貌。 没有一个人会真正喜欢他聚美斯文下那张丑恶到几乎扭曲的真相。 眼前的女人却给他一种,不管他做错了什么,都会无代价地温柔的包容着他。 依旧会,深深的爱着他。 在那一瞬间他一直冰冷的心脏被热烈滚烫的情感全都独占者不留一丝缝隙。 只觉得好自己好好身处在蜜罐里,只有甜,没有苦。 他抬起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把散落在女人脸颊上的乱发别在耳后,动作轻柔,眼底是道不出的柔情。 然后下一秒他缓缓的低下头。 两个人距离贴的很近,沈悦甚至都能感受到男人胸膛起伏的频率和温度。 沈悦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他吻了上来,轻柔的仿佛浅尝辄止,却又在缓缓的加深力道,吻的两个人都心乱如麻。 风轻轻的吹的枫叶摇摆,不只有枫叶乱了,还有谢姜生的心乱了。 半响,在沈悦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时候,男人这才松开,薄唇擦过了她的耳尖,呼出来的气息尽数掠过了她的皮肤,又烫又痒。 低沉的声音一直都在耳边回荡。 “这就是我的答案。” 沈悦愣住了,脸忽地红到脖颈,圈住了男人的脖子,把脸埋进他的颈窝。 —— 罗楷在店里店外都找了很久,也没有看到那单薄的身影。 直到离上班还有五分钟,沈悦才匆匆的赶了过来。 罗楷的眼睛一亮,刚想走近,沈悦就行色匆忙的越过了他,跑向了更衣室的方向。 差不多两三分钟后,沈悦换好了工作服从里面走了出来,整理好有些凌乱的发丝,她的脸很白,此刻透露着淡淡的粉,眼尾泛着糜艳,饱满的唇有些肿。 罗楷原本走过去想要询问,看清了沈悦此刻的样子,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僵硬的如同无声的雕塑,沈悦一转头就看见罗楷傻傻的站在那里,半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走过去,雪白纤长的手指在罗楷的面前晃了一下,在他恍然抬眸,就问,“怎么啦?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 “没,没什么。”像是在隐藏什么,罗楷的眼睛有些慌乱的四处乱瞥。 马上就要到了上班的时间,沈悦刚想叫罗楷回自己的岗位,就听罗楷支支吾吾。 “你,你刚才,去,去哪儿了?” 沈悦不自在的眨了眨眼,露出浅浅的笑容,似乎是害羞,“没去那,就出去随便走走,已经到了上班时间了,我先过去了。” “好……” 罗楷表面上只是低着头,但是垂在身侧粗糙修长的手指却悄然收紧,仿佛在压抑着深深的恶意。 〖她撒谎。〗 〖她的嘴肿了,是被别的男人亲肿的。〗 〖让我来,我帮你。〗 罗楷来到厕所,冷静的从口袋里掏出一瓶药,倒出了两粒白色胶囊,一口吃完。 脑海里那充满恶意阴暗的声音才消失了,他抬头看着镜中的自己。 没有任何的特点。 这样的自己有什么资格喜欢沈悦呢? 罗楷的心头莫名抽痛。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32)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 沈悦下班了,收拾好了东西,而罗楷早已经在门口等。 出了咖啡厅,沈悦几乎一眼就看到了在马路上那低调而奢侈的宾利。 车窗紧封着,可是沈悦就能感受到坐在驾驶位上的人一定正在紧紧的盯着她。 抿了抿唇瓣,沈悦转头充满歉意对着身旁高大的男人说,“小罗,我朋友来接我了,要不你先回去吧。” 罗楷沉默了半晌,最后低低的说了一声好。 直到男人的身影消失,沈悦才走向那辆车。 而藏匿在拐角处的男人默默的看着女人上了那辆豪车。 心脏处传来那股灼烧感越来越严重,好像要连带着他的皮肉一起焚烧。 —— 沈悦一关车,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被身边的男人勾住了脖子,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谢姜生一句话都没有说,专心致志的吻着,宽厚滚烫的大手按着她的后颈,化解了她一切的挣扎。 到后面沈悦没有了任何的力气,软软的靠在副驾驶位上,鲜艳的唇瓣肿着,还有一层水光,鸦羽似的睫毛被水汽沾湿,格外的惹人怜爱。 她脑子懵懵的,唇瓣麻麻的,好像还没有缓过神。 谢姜生用粗糙的指腹摩挲着沈悦水光艳红的唇,嗓音含着温柔的笑意,盯着她的眼眸却暗沉无光,覆着山雨欲来的阴霾。 “刚才和你一起出来的那个人是谁?” 沈悦又一回过神就听到男人这么问,一时之间觉得无奈又好笑,“只是同事而已。” 谢姜生手上的力气加重,把那片原本就肿烂的红唇摩挲的更加鲜红,好似快要被揉烂的草莓,下一秒也许就会流出香甜的汁水。 “唔……”沈悦吃痛的缩了缩脖子,浓密的睫毛紧张的颤抖,她柔柔弱弱的手指按住了男人正在使坏的那只手。 “谢先生,真的只是普通同事而已,不要多想好吗?” 她的神情单纯又是怯怯的,不像是在撒谎。 谢姜生轻哼一声,神色稍微缓和了些,摩挲着她精致的脸颊,低声道。 “我不喜欢你靠别人那么近。” 沈悦弯起了乌黑的眼眸,露出了浅浅的梨涡,眼睛里都像是藏着细碎的星星。 很乖。 “好。” 这样完全满足了谢姜生几乎变态的控制欲,他忍不住低头又亲了一下。 谢姜生带着沈悦去晚饭,也许是为了庆祝今天特别的日子,他顶的位置是摩天大楼顶层的餐厅。 抬头就可以看见黑夜中如钻石般的繁星,低头就可以看到城市星星点点的灯火和彩色的霓虹灯,一片繁荣的景象。 沈悦没有在这么大场面吃过饭,不由的局促。 她表面上平静,藏在桌子下面的手却不由得抓紧衣角。 餐桌上的花瓶簪着一束秀丽纯洁的百合花,那花瓣就如同晶莹剔透的水晶,焕发着圣洁的光芒,散发着一股沁人心扉的香气。 “好美。”沈悦不由的面露喜悦,眼睛亮亮的盯着。 谢姜生只是简单的看看一眼,就随意的收回了目光,“你要是喜欢吃完饭,我可以给你买一束。” 女人伸出白玉般的手指轻轻的拨弄着百合花的花瓣,精致漂亮的眉眼在暖调色的光线下似乎显得有种不真实的美。 轻轻柔柔的声线如同一阵清风,她歪着脑袋,梨涡浅浅,“谢先生知道百合花的花语吗?” 不等男人开口,沈悦就垂下了纤长的睫毛,在雪白的脸下投下了一片淡淡的阴影,如鸦羽般细密的缀在眼睑下方。 “是纯洁和庄严。” 谢姜生的心突然颤了一下,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服务员就端着菜上来了。 思绪被打断,谢姜生也没有深思。 谢姜生带上了一次性手套,将剥好的蟹肉放在沈悦的盘子里面,嘴角带着淡淡的笑,“这里的海鲜不错,你看看喜不喜欢。” 男人一举一动都充满魅力,用那双含情的眼紧盯着一个人的时候,几乎没有人能拒绝。 沈悦拿起桌上的筷子,低头尝了一口,蟹肉鲜美多汁,软中带劲,肉质细嫩,在唇齿间令人回味无穷。 沈悦不由的点头,“好好吃。” 谢姜生的眼底浮现笑意,“喜欢的话,以后有空经常带你来。” 沈悦低着头不说话,耳尖悄悄的红了。 吃完饭谢姜生就把沈悦送到了公寓楼下,他看着沈悦的身影消失才驱车离开。 谢姜生回到了别墅,沙发上正坐着一位穿着睡袍的女人,他名义上的妻子。 应该等待许久,女人眉眼间透着一股不耐烦,等看到谢姜生,就拿掉了手机。 许恬拨弄了一下胸前的发丝,“怎么这么晚回来?” 谢姜生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眉眼间满满的都是淡漠,就连那种假面都懒得装了。 许恬明显是已经习惯了,并不觉得有什么,刚才也就只是象征性的问一下而已,她看了一眼自己新做的美甲,漫不经心的说,“后天要回老宅一趟,你可不要忘记了,刚才老头子打电话来催了,说后天不管有什么理由都不管用。” 两个人只是名义上的夫妻而已,但只是有名无实,这栋别墅许恬基本很少过来住,她爱玩,经常跑到外地四处旅游,两个人一年几头甚至见面的次数屈手可指。 西装革履,容貌俊美的男人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他刚想楼,许恬又说了一句。 “老头子说他想抱孙子了,你看看你有什么想法啊,我表示都可以。” 这也是许恬回来的目的,两个人结婚都已经有三年了,可是却一个孩子都没有,那些老人家都心急如焚,一催再催,许恬实在没有办法,才赶了回来。 原本就只是商业联姻,两个人没有任何的感情基础,这三年来也没有见过几次面,但是不管在外面玩的有多花,孩子必须得有一个。 谢姜生脚步一顿,他没有转头,身形修长挺拔,只是一个背影就足够的迷人。 这么优秀的男人,许恬当然表示没有任何的问题,占了便宜的还是她呢。 她以为谢姜生会同意,毕竟他知道谢姜生的本性,一个没有感情,只注重利益的商人,这种人理智的可怕。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33)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他没有转头,淡淡地留下一句。 “到时候再说吧。” 许恬有些惊讶,她是聪明人,自然知道谢姜生这句话是隐晦的拒绝。 但是也没有太在意,两个人原本就没有感觉,心里自然也没有多大触动。 一切都是为了利益而已。 —— 夜深人静,夜色已浓,月光穿过落地窗,只是在地上的光影切割成细长的菱形。 鲜艳娇嫩的玫瑰花被粗糙的指腹细细磨碎,他的动作极其的缓慢,又很用力,鲜红色的花汁被碾压出来,流满了整只手。 高大的男人低着头,线条冷硬的下颚线微微绷紧,昏暗的灯光下,在他的脸上落下一片阴影。 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珠,刚毅木讷的眉眼在此刻显得凶戾可怖,眼睛下垂。 紧绷的皮肉下满是蓄势待发的力道,像一台暗藏漩涡的黑水。 原本还娇艳欲滴的红玫瑰被揉碎的根本就看不出先前的模样,手心里的花汁滴滴答答的往下落,暗红色的液体在他的修长的手上留下了交错的红痕,像一条蜿蜒的蛇。 漆黑的瞳孔转了一下,在刹那间,空中的冷意像蛇一样密不透风的将人缠住。 男人没有任何亮色的眼珠在简单的月光下显得死寂黯淡,他的表情更加割裂,像是冰冷,像是暴虐。 简单甚至是寒酸的房间,墙壁上贴着一张张照片,那张照片与这破旧的房间格格不入。 那是一张极其漂亮的女人。 黑色柔软的发丝垂在额前,雪白如玉的面容没有一丝瑕疵,乌黑湿润的眼眸干净柔和,饱满鲜红的唇泛着淡淡的水光。 就如同坠落凡间的天使。 男人面上的表情没有变,可是眼底的疯狂和痴迷都快要藏匿不住,泛起可怕的猩红。 和白日寡言结巴,甚至是懦弱的男人完全不一样。 好像完全换了一个人。 〖她没有收花。〗 〖她还骗你。〗 〖她的身边,已经有了别的男人。〗 〖你要眼睁睁的看着她走向别人吗〗 〖看着别的男人拥有她,占有她。〗 “他”低沉的声音还拖着慵懒的尾音,听起来又像是来自黑暗最深处的诱惑,漆黑的眼底尽是阴郁。 〖你忍得住吗?〗 没有任何人可以回答“他”,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他的自言自语,因为每到傍晚,主人格就会陷入沉睡,两个人的记忆并不相通,可是“他”却可以知道主人格的记忆。 当一个人的身体里面有两个人格的时候,当副人格越来越强,随时都会有吞并主人格的可能。 主人公懦弱自卑,就像是底层最普通不过的人。 但是“他”恰恰相反。 站着鲜红液体的手指去触碰女人没有任何阴翳的眉眼,细细的摩挲,好像这样就能更近的去触碰照片里的人。 〖喜欢从来都不是放手。〗 〖——而是占有。〗 —— 谢宅。 菜一一上桌,热气腾腾,香气弥漫,精美诱人。 谢老爷子一动筷,下面的人才动筷。 在谢家,并没有食不言的规定。 谢老爷子虽然已经退休了,但是也并不是完全不问世事。 谢老爷子年纪大了,也没有什么心愿,就希望自己的儿子能添个孙子,可是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点动静都没有,别人家的孙子都开始上幼儿园,他自然也是着急的。 谢老爷子在这段饭下来,总是若有若无的说谁谁谁又生了个儿子,谁谁的儿子已经会走路了,到后面就直接问,“姜生,你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啊?” 谢姜生喝了一口汤,露出了淡淡的笑,“还早呢。” 这话就让谢老爷子听的不舒服,“什么叫还早啊?你都快30了,小恬的肚子还一点动静都没有,你不着急,我都替你急了。” 许恬什么话都不说,低头乖乖的吃饭。 谢姜生无奈的道,“只是得靠缘分。” “什么屁缘分啊,谢姜生你要是今年还不给我搞个孙子来,我可就要亲自叫人监督了。” 谢姜生只是笑笑不说话,一顿饭吃下索然无味。 饭局结束,谢夫人就拉着许恬到房间里说悄悄话。 谢老爷子这个一直在他的耳边念叨着孙子,“你爸我呀,像你这种年纪的时候你都开始学会走路了,你就不能向我学学。” 谢姜生脸上的笑容不变,“学什么?然后最后落到了我妈那种下场?” 谢老爷子就仿佛像是梗住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紫,最终化成了无奈,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我就知道你的心里还记恨着我。”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34)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现在的谢夫人根本就不是谢姜生的轻生母亲,他的亲生母亲,被逼死了,因为种种原因,而谢老爷子功不可没。 谢老爷子也许有可能并不是一个好丈夫,但是他无疑是一个好父亲。 他不愿意回家,不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而是不想面对。 谢老爷子也知道,所以从小到大他都加倍的对这唯一的儿子好,他年轻的时候也风流,但是却没有闹出一个孩子出来。 这无疑是对他的肯定。 谢老爷子叹了一口气,一下子仿佛老了好几十岁,“就是因为我年少的时候犯过错,所以我才不希望你能走我的老路, 日子安安稳稳的过就可以了,等到时候也不必估生意人有个孩子陪着,也不必孤单。” 谢姜生安静的听着,不发一言。 话又说了回来,又变成了孩子的事情,谢姜生已经快三十了,谢老爷子不能不急。 “你和许恬总不能一直都这样下去吧?我让你……” 话还没有说完,一直都不动声色的谢姜生皱起眉,半晌起身道,“这件事情我自由安排。” 谢老爷子了解自己的儿子,知道他是听不进去的,说再多也没有用,只能无奈的扶额,坏话好话都说了,但是对方就是油盐不进。 “你啊, 什么时候才能不让我操心?”谢老爷子摇头。 谢姜生,“你还是多操心一下你自己的事情吧。” 说完这句话,谢姜生就大部的离开书房, 虽然面无表情, 但是周身透出来的冷气却让人胆寒。 许恬刚好从房间出来,谢夫人也在旁边,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一看谢姜生的眼神,瞬间闭上了嘴巴。 等谢姜生走远了,许恬才面带歉意的对着谢夫人说,“不好意思啊,姜生就是这样的脾气,那我就先走了。” 谢夫人脸色也不是很好看,露出了勉强的笑容,“嗯,去吧。” 许恬穿着高跟鞋立马大步的跑了出去,还好谢姜生有点良心,没有独自把驱车离开,毕竟这老宅可是在半山上,打又打不到车。 谢姜生坐在驾驶位上抽烟,手臂搭在车窗上,烟雾寥寥的升起, 反光的眼镜下, 那双多情的桃花眼晦暗不明。 安静的抽完几根烟,才把胸腔里涌动躁怒的情绪压了下去。 许恬很机智的坐在后座, 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因为她知道几乎每次谢姜生来谢宅一次,情绪都会很差,甚至恶劣,好似那完美的面具撕出了一条缝隙。 谢姜生很快就平静了下来,驱车离开。 许恬坐在后座玩手机,没过一会儿就感觉车停了下来,她疑惑的看向了车窗外,已经到的是市中心,还没到家呢。 下一秒,谢姜生就头也不抬的说,“你自己打车回去吧,我还有事。” 许恬虽然心中不满,但也不敢表现出来,只好气氛的抓起自己的包包开车下去。 —— 天色已深,夜幕低垂,偶尔有夜风呼啸而过,幢幢树影摇曳不止。 沈悦睡的迷迷糊糊,好像听到有人在敲门,她睡得太深了,想睁开眼睛,但是困得连手指都无法动弹。 后来敲门声停了,沈悦以为对方只是敲错了门,然后走了。 可没过一会儿,寂静的黑夜中传来门锁转动的声音。 那细微的声音沈悦并没有听到,她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卧室的门被推开,高大的身影在门口站了一会儿,逐渐走近。 他爬上了床,低头去亲吻熟睡的人。 沈悦感觉很不舒服,眼尾泛起了泛起了漂亮的粉色,男人的胸膛坚硬,就像一堵墙一样,长手长脚的,牢牢把她锁在怀里,来回舔舐着她的唇瓣。 这种感觉并不算舒服,纤长浓密的睫毛颤了颤,这么大的动静,就算是猪也会被吵醒。 徐徐的睁开了眼睛,脑子懵懵的,窗户透过浅淡的月色,四周景物朦朦胧胧,月光映照在人的脸庞上,五官轮廓清晰辩,俊美清隽,文质彬彬,透着股优雅。 可是他现在的行为可和优雅完全搭不到边,他的身上带着酒气,呼吸之前都是浓浓的酒香。 他亲的可凶,而且特别的深,好像要升到她的喉咙里去,给他带来了一股恐惧。 唇瓣被啃咬的很痛,喉咙也不舒服,沈悦难受的躲开,“谢,谢先生……” 男人听到了声音之后退开了一些,沈悦这才有了呼吸的空间,金丝框眼镜不知道被男人丢到哪里去了,他皱着眉,俊美的脸上满是谷欠色。 都还没有等沈悦缓过来,就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吻的比刚才还要急,还要重。 就像是一头饿狼叼着一块香甜的肉,完全舍不得松嘴。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这才喘着气松开了手,轻柔的咬着她的耳朵,“我给你敲门为什么不开?” 男人完全是没事找事,可是他却好像以为自己站着理,声音低了下来,可是却含着狠意,“这栋房子都是我的,你凭什么不开?” 抱着沈悦腰的手收紧,沈悦嘴唇麻麻的,现在又感觉腰有些痛了。 她觉得男人之话完全不可理喻,小声如细猫一般的反驳,“这,这是我家。” 男人就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那笑容带着浅浅的恶意,他也许真的是醉了,脑子混浊,还以为沈悦是半年前的沈悦。 那个爱慕虚荣,又爱他爱到卑微的女人。 今天很不乖。 不仅不让他亲,还总是四处躲,明明之前都还像个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 谢姜生没有多少耐心,咬住了那白玉般的耳尖,用了力气。 他了解沈悦,当然知道她身体上哪个部位最致命。 沈悦骤然就僵硬住了,随后下意识的开始挣扎,但是他那小猫一样的力气根本就挣不脱谢姜生的手掌,像是柔软没有任何攻击性的食草动物,在狼爪下垂死挣扎。 谢姜生摘掉了眼镜之后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表情阴沉,随手扯了扯领带,声音冰冷,“欲情故纵?装什么?” 他那种语气,就好像对待一个玩物一样。 (本章完)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35)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白天谢姜生还不是这样的,他彬彬有礼,温柔儒雅,贴心又有教养。 可是眼前的男人,好像只是披着谢姜生皮囊的恶魔。 这让沈悦想到了不好的事情,脸色发白,咬着唇, 小声呜咽,“谢先生,你醉了……” 细细软软的声音,就如同一只受了惊的白鸟,她有一双漂亮的翅膀,可是却怎么也飞不出那牢笼。 单薄的肩膀微微的颤抖,乌黑湿润的眼眸好似浮现了淡淡的一层水雾, 让人的心尖都发烫。 在男人伸手去摸沈悦脸的时候, 这次她没有再躲避,似乎怕惹怒眼前的男人,从而做出更过分的事情。 谢姜生的指腹细细摩挲着那细腻白嫩的肌肤,狭长多情的眼眸眯了起来,嘴角微微的勾起,带着些眷恋而温柔的味道。 他低下头,好似亲昵的蹭了蹭沈悦的脸,温柔的低低喃道,“这才乖嘛。” “要一直乖乖的,好处少不了你的。” 枕头很软,沈悦脸很小,她的脑袋陷进了枕头里,听到男人的话之后,先是不可置信, 饱满艳红的唇瓣紧紧抿着,乌黑的眼眸微颤,肩膀蜷缩, 微微抖动。 纤长的睫毛掀了起来, 她用力的咬唇,“你把我当什么?” 谢姜生醉了,他真的是醉了,喝了很多的酒,看着眼前的人,胸膛里是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他想,对沈悦这个情人不能太宠着了,不然会蹬鼻子上眼。 如果对方知道他有些在意,不知道该怎么作呢。 于是他低头埋在了那柔软而又带着香气的脖颈,吻着她的脖子,暧昧涌动着,但是男人的声音却也听不出多少情绪。 “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你好像还没有看清自己的位置。” 沈悦死死的咬住唇,眼角发红,“我什么位置?” 都说酒后吐真言,难道之前谢姜生那副深情款款的样子都是装的,全都是演的,又或者只是逗她玩。 不管是任何一种,都让沈悦感到心寒, 丝丝的难受在胸腔止不住的蔓延。 谢姜生笑了一声,似乎是在笑她的痴心妄想, 又似乎是在嘲讽。 “你只不过是无聊间发时间的玩物而已, 听懂了吗?还需要我重复一遍吗?” 谢姜生笑着,俊美的容颜就如同高高在上的神明,高冷又无情。 沈悦失忆了,到现在都还没有想起来,在身边,只有谢姜生才是身边最亲的人。 因为种种原因,沈悦其实根本就没有办法对谢姜生产生厌恶或者反感。 并不是因为谢姜生优秀的外表和他多金的原因。 而是,在这半年来,是谢姜生一直都帮她续医药费,如果没有谢姜生,是不是她在半年前就早就已经死了? 而且来看望她的第一个人也是谢姜生,是她告诉了她家里的位置,不然她恐怕连自己家在哪儿都不知道。 就如同刚入世的孩童一般,满满依赖着曾经牵过她的手,带着她走路的人。 可是现在,谢姜生的那些话就如同冰刀子一样刺进了沈悦的心里,觉得难堪又委屈,喉咙里忍不住发出低低的抽泣声,细细软软的,就如同优美的音节一般,让谢姜生慢慢的沉迷。 他干燥温暖的薄唇去亲沈悦的额头,眉心,嘴角,可是沈悦并没有止住,反而那轻轻的抽噎声更加的严重,让谢姜生忍不住的怜惜,可是却又觉得有一股热流在他的全身冲撞。 “不哭啊。” “乖。” 破天荒的,从来都没有哄过人的谢姜生笨拙而又轻柔的哄着怀里的小情人。 —— 刺眼的阳光透着窗户照射了进来,沈悦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就觉得累,每一根神经都散发着疲惫。 她刚想抬手遮一下光线,就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被禁锢在男人的手臂里,昨夜的记忆回归,沈悦挣扎着想要离开男人的怀抱,却把男人给惊醒了。 谢姜生一睁开眼睛,低头就看到了女人那张雪白漂亮的脸,愣怔了一下。 沈悦还在挣扎,似乎格外的抗拒。 谢姜生皱了皱眉,心里涌出了一股躁郁,但还是维持着温和模样,“怎么了?是不是我昨晚做了什么惹你生气了?” 对于昨晚的事情谢姜生并没有多少记忆,零零碎碎的,根本就拼不起一个画面,他想着是不是昨天做了什么吓到胆子很小的沈悦。 沈悦不说话,扭过头不去看他,眼尾染上了绯红,娇艳的让人无法自拔。 在谢姜生的眼中看起来,可怜又可爱,就像是一只闹脾气的小猫,他忍不住收紧手臂,把沈悦整个人都紧紧的抱住,充满着浓浓的占有欲。 他用下巴蹭着沈悦的肩膀,低沉磁性的声音带着溺宠的笑,“好啦,是我不好,随便你怎么打我行不行?” 他其实从来都没有哄过人,但是手法一点都不生疏,就那么自然而然,那些肉麻的话就从嘴巴里面说出来,连他自己都觉得有点惊讶。 沈悦很白,隐隐约约透着一股病态的苍白,手指拽紧身下的床单,骨节发白。 她晚上哭了,哭的挺严重,眼尾发红,抬眼看着男人的时候,几乎让男人的心都跟着软了。 他努力的去回想晚上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才把人欺负成这样,可是不管他怎么努力的想都想不出来。 只能低声细语的哄,“怎么了?别憋着啊。” 沈悦唇很肿,一看就被男人狠狠的亲过。 她的声音沙哑,“谢先生,我想问你一件事情。” 谢姜生动作温柔的摩挲着女人的眼尾,把那一块肌肤折磨的更加的红艳,好嫩啊。 沈悦没有管脸上那只作乱的手,问道,“在我没有失忆之前,我们真的是男女朋友关系吗?” 谢姜生的动作一段,然后轻轻的笑了起来,温柔到了极致,好似在情人耳畔的低喃,“当然了,不然我还会骗你吗?” 沈悦的睫毛颤抖的厉害,掐了掐手心,“可是你昨天不是这么说的,你说,你说……” 后面的那些话沈悦无法重复说出口。 后面有一些重复的,晚点刷新一下就好了。 (本章完)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36)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谢姜生看着女人轻轻颤抖的睫毛,眼底闪过一丝暗色,唇角的笑意越发的深沉,说不出的温柔优雅。 他滚烫的气息喷洒在女人的脸庞上,声线低沉磁性,“昨天我都喝醉了,说的都是一些胡话, 这些话你怎么能信呢?” 沈悦愣了一下,抬头望着男人,那双多情的桃花眼里只有浓郁的深情,就像是旋涡一样,可以把人吸进去。 男人就那么堂堂正正的让她看着,没有躲避,没有兴趣, 好像就像他所说的那样, 昨天的晚上只是一场闹剧而已。 可是,沈悦却隐隐约约有种感觉,因为,谁喝醉出来会说出那种话? 她不傻,她有的时候很聪明。 谢姜生低头见沈悦还在发呆沉思,如同蝶翼般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了一片阴影,衣领宽大,露出了半边的锁骨,雪白的皮肉上缀着玫瑰花瓣似的艳色。 他的自制力在沈悦的面前好像只是一个笑话。 低头吻了上去。 很奇怪,明明谢姜生看起来温柔沉稳,但是亲吻的时候特别的凶,好像恨不得把她整个人都吞入腹中一般,惊心的可怕。 在这样的攻势下,沈悦根本就没有任何喘息的机会,只能在男人的掌心上,任他把玩。 纤白柔弱的手指只能拽着男人的衣服,从此之外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谢姜生有的时候又特别的粘人, 和他的外表形成了一种反萌差, 就比如现在亲完了, 他也不从沈悦身上的离开,而是用结实的双臂紧紧的禁锢着她的腰身,脑袋埋在了她的颈窝处,灼热的气息把那一块肌肤给熏红了。 沈悦看了一眼窗外的太阳,有些着急,不知道现在到了几点,上班迟到的话会扣全勤的。 她一只手推着男人的脑袋,你一只手伸到床头柜去拿手机,指尖堪堪碰到了手机的一角,整个人又被男人用力的给扯了回去。 沈悦几乎是完全没有防备,整个人都砸在男人坚硬的胸膛上,谢姜生眉眼柔和,声音低哑,把沈悦整个人都掌控在怀里。 “悦悦,多陪陪我嘛,我现在头还有些痛。” 像是在撒娇一样。 沈悦犹豫至极,她没有办法抛弃工作,只好说道, “那要不你在先再睡会儿, 我去上班?” 谢姜生低垂着睫毛, 语气有些淡,“就不能不去吗?我想让你陪我。” 沈悦当然不能满足男人这么的要求,她可是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份工作,而且工资这方面她也挺满意,怎么可能就因为男人的一句话就乱来。 无奈的摸了摸男人微硬的头发,沈悦轻轻地说道:“好啦,我一下班就回来陪你好不好?时间不早了,我才不起来的话就迟到了。” 一边说沈悦一边挣开了男人的怀抱,拿着衣服去卫生间,洗漱完了之后,她刚想到房间里嘱咐一下男人,如果不舒服的就去医院看一下,但是发现床上已经空无一人了,被子乱糟糟的,足以看出那人才离开的时候心情并不怎么美好。 沈悦叹了一口气,也没有时间管那么多,连早餐都来不及吃,就急急忙忙的去上班了。 —— “真的,我不骗你,我真的看见沈悦下班的时候上了一辆豪车,至于男的我就没有看清。” “啧啧啧,我就知道这种女的一定有手段,怪不得看不上咱们。” “是啊,说白了还不是靠**,也不知道天天在傲个什么劲。” 几个男服务员和男工靠在一起,神色都是不屑又讽刺,可是眼底的深处又藏着暗暗的嫉妒,嘴上说着,就想把沈悦贬低到泥土里,才能衬得出自己有多么的优秀。 有个人眼睛一转,就不小心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阴影角落里高大健壮的男人,吓了一跳。 “妈的,你有病啊,不出声想吓死人啊!” 罗楷面无表情,阴翳漠然的脸上显露不出任何情绪。 宝贝们,今天宿舍停电了,手机没电(我尽量明天补回来好吧~) (本章完)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37)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那双漆黑的眼瞳,麻木到近乎空洞。 那些原本还聊的很起劲的人,被这样的眼神看的浑身都不自在,他们嘴上骂骂咧咧的,但是却一个个都迅速的挤着离开。 很快这个空间就只剩下男人一个人了。 “小罗?” 从外面的帘子伸出了一个毛茸茸的脑袋,能这么亲密的名字他名字的人只有一个,也只有那个人愿意像普通人一样那么对待他。 女人的脸很小,唇艳肤白,笑起来的时候,梨涡浅浅。 “一个人在这干嘛呢?” 高大强壮的男人瞬间收掉了那让人胆寒的阴森压迫感,他懵懵懂懂的抬头,憋红着一张脸急忙解释,“没,没什么,我,有,有什么事吗?” 沈悦看了一眼男人,刚才她找你工作的时候听到了那些人男的在说罗楷的坏话,还以为又被欺骗了,连忙跑过来看,就男人还好端端的站在那边就松了一口气。 她觉得罗楷人好老实,但是这社会上往往最吃亏的就是老实人。 笑着说,“没事啦,就来看看你,哦对了,晚上我可能不能和你一起回去了,下完班不用等我了,你就自己先走吧。” 男人线条硬朗的下颚绷紧,手指下意识的缠绕在一起,声音越发的结巴,“不,不可以,一起,一起吗?” 沈悦的眼眸弯了起来,“不啦。” 罗楷这个时候却好似一定要问到底,“为什么?” 沈悦眨了一下眼睛,想了一下,“嗯……可能会有人来接我。” 话音刚落,男人的脸好像变得无比的苍白,骨指发白,那紧绷的下颚,线条分明,眼底晦暗。 他把头给低了下来,“是男朋友吗?” 沈悦的脸很白,一下子就红了,语气也变得闪躲,“也算吧。” “沈悦,你拿个东西怎么那么久啊?” 沈悦连忙应了声,急匆匆的对着男人说,“那我就先走了,记得不要等我啊。” 说完就迅速的离开。 罗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漆黑的眼珠几乎麻木,明明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却也好像有恐怖的暗流在里面涌动着。 〖你就这么放她走吗?〗 〖你可真窝囊。〗 脑海里的另一个声音气急败坏。 身形高大的男人低着头看不清面容,那张脸几乎都埋在了阴影里,愈发阴沉。 —— 下班的时候谢姜生没有接她,不知道是不是还在因为早上的事而生气,就连信息也没有发。 沈悦也没觉得有什么,反正这个时间段还有公交车。 走在大马路上旁边,一辆白色的奔驰突然缓慢的在她的身边停了下来,沈悦下意识的看了过去,车窗摇了下来,露出了驾驶位上的那张脸。 男人的脸风流倜傥,他只穿了一件黑色修身的衬衫,手腕上戴着一块表,头发也专门打理过。 他就一直紧紧的看着她,笑着很招人,“好巧,你是已经下班了吗?” 陆瑾已经放了有一段时间没有来咖啡厅,应该是太忙了,沈悦原本还松了一口气,可是现在看着男人这张脸,发现自己松气松地太早了。 沈悦别了别碎发,风有点大,她穿着一件灰色的针织衫,干净温柔,“对啊。” 陆瑾语气自然道,“那我送你吧,刚好顺路。” 沈悦刚想说不用麻烦了,但是又不由的问道:“你知道我家在哪吗?” 陆瑾说,“知道,就在铭华街青山路,我刚好去那边有事。” 沈悦顿了一下,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陆瑾。 被盯久了的陆瑾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他一到后视镜看了一眼自己,很帅啊。 迟疑道:“怎么了吗?” 沈悦这才把视线给收了回去,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我家在紫菡公寓,你是不是记错了?” 陆瑾皱眉,看着眼前的女人,察觉到了不太对劲。 紫涵公寓那块地寸土寸金,住在里面的非贵即贵,他查过沈悦的资料,普通大学毕业,走出社会了之后也没有找什么正经的工作,后来很年轻就使手段勾搭上了谢姜生。 谢姜生出手很大方,但是那时候沈悦闹的太严重了,别说给沈悦好处了,不扒掉沈悦一层皮就很不错,毕竟谢姜生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 他刚才口中报的地址是沈悦家里的地址,他以为沈悦应该会和父母住在一起。 但是,如今看来好像和他想的有些不太一样。 陆瑾笑了一下,点着头,恍然大悟,“对啊,我差点忘了你已经从那里搬走,那也没关系,反正离得挺近的,十几分钟的事情。” 沈悦还是拒绝,但是陆瑾却直接从车上下来,搂住她的肩膀,几乎是强制性的把她给塞在副驾驶座位上。 沈悦没有办法,不习惯和陌生人这么近,缩了一下肩膀,陆瑾自然地松开了。 车缓缓的行驶。 “最近太忙了,都没有时间来看你。”他微微笑着,和沈悦搭话。 沈悦盯着前面的风景,她还是有些不习惯和陆瑾待在一个空间里,但是又想从陆瑾的口中得到失去的一些记忆。 “你之前说的那个地址是我之前住的吗?” 陆瑾,“对啊。” 沈悦抠了抠手指,“我的父母也住在那边。” 他做出了一副惊讶的样子,“是啊,你的父母没来找你吗?” 沈悦一提到父母就不由得垂下了脑袋,碎发垂在额角,“……嗯。” 在等红绿灯的时候,陆瑾转头看过去,从他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女人因为低着头而露出的一小截雪白的脖颈,苍白白嫩的想要人狠狠的啃咬一口,留下红印。 会很漂亮的。 男人的视线太过于赤/裸,沈悦若有所感的一般抬起头。 绿灯刚好亮了,陆瑾转过头,接着开车。 沈悦原本还想问一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陆瑾的侧脸就她失去了勇气,于是只好看向车窗外。 好奇怪,明明陆瑾看去了脾气很好,很亲和,热情,可是沈悦总是有点说不出的害怕和反感,也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很快就到来公寓,沈悦道了谢,伸手去拧开车门,拧动了两下,车门没有动。 (本章完)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38)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她疑惑的转头,“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陆瑾笑着说,“加个联系方式吧,你应该换了新的号码吧?” 沈悦捏紧了包包,漂亮浓密的睫毛轻轻抖动,轻轻柔柔的说出了拒绝的话,“算了吧,反正也没有什么事。” 沈悦是真的希望两个人最好永远都不要再见面了。 这让陆瑾稍微的有些惊讶了,他的想法和谢姜生一样,难道一个人失忆真的可以改变之前所有的性格吗? 不过话说回来,沈悦还没有失忆之前爱谢姜生爱的死去活来,没有人觉得她是真正的爱,不就是想得到更多的钱嘛。 陆瑾也是这么觉得。 这个世界上,只有爱最不值钱了。 陆瑾以前交过伴,都很漂亮,眼力见特别好,不用他自己说就自己贴了上来。 他不是没有见过漂亮的人,相反,他身边就没有长得不好看,但是沈悦身上那种散发干净而又娴雅的气息是陆瑾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俗话说,得不到才是最好的。 沈悦越是拒绝他,就越让陆瑾馋的心里发痒。 出乎意料的很有耐心,他并没有因为沈悦的拒绝而恼怒,解开车门的锁,轻轻的笑了起来,从女人乌黑湿润的眼眸里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别这么绝情嘛,你总不能让我直接去你店天天看你吧。” 说这句话的时候,男人笑的很无害,他拿出手机,打开微信二维码。 沈悦看了他一会儿,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反正也只是加一个微信而已,也就是多了一个号,没有什么大问题。 成功的交换了微信,陆瑾眼睛亮亮的,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意淡了一点“你都没有回家,怎么知道公寓的位置?” 他说着就凑了过来。 “是谢姜生告诉你的吧?” “是的。”沈悦往后躲,眉头微微蹙起,有些受不了他这样自来熟。 匆匆的说了一句再见,沈悦就立马打开车门离开了,一秒都不想多待。 陆瑾望着女人慢慢离开的背影,露出了一个掠夺似的笑容。 —— 沈悦回到了公寓,意料之中的没有任何人,先是坐在沙发上想了一些事情,等天已经完全黑了才慢悠悠的去厨房做饭。 沈悦洗着菜,水龙头里的水哗啦哗啦的流,她的眼神空茫,就连青菜洗焉了都不知道。 她想着,家里人不去找她,那她是不是应该回去一趟? 心里还是挂念着。 想着就一个人,沈悦也没有炒菜,就煮了一碗青菜汤面,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可是沈悦却没有任何的食欲。 门口响起钥匙声,沈悦恍然惊醒了,连忙用旁边的干毛巾擦了擦手,走到厨房门口看了过去。 谢姜生走了进来,他穿着男士拖鞋,一身笔挺的西装,又高又有形,身材比模特都还好。 也有可能心情不是很好,嘴角没有往常那淡淡的笑意,沉着一张脸扫视着屋内,等看到厨房门口那单薄的身影,眉眼间的郁气少了一些。 并没有主动粘了过去,而是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等女人轻轻柔柔的叫了一声,“谢先生……” 这才控制不住,三步两步的走了过去。 沈悦能看到男人在走过来的时候依旧维持着脸上的冷漠,好像就是为了装给她看。 “……怎么不开灯?”谢姜生把屋内的灯都给打开,语气硬邦邦的。 沈悦不是傻子,更何况男人都表示的这么明显了,她知道男人还是因为早上的事情而生气,也太小心眼了。 她脸上忍不住露出了轻柔的笑容,脸颊上的梨涡浅浅,一双乌黑的眼眸干净清澈,眉眼秀靥清雅。 “谢先生,我还以为你不会过来呢。” 谢姜生别过了头,不去看她,嗓音淡淡的,“嗯,今天有些忙。” 他指的是因为太忙,所以才没有去接沈悦下班。 沈悦说,“那谢先生还没吃饭吧?” “没有。” “我刚好在煮面,谢先生要不要来一碗?” 谢姜生不说话。 沈悦从他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只是笑了笑,又进了厨房。 真别扭。 沈悦在厨房认真的煮面,没过一会儿,她就听到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然后腰肢就被人抱住了。 微微的侧过了头,女人轻声问,“怎么了?” “我生气了,你怎么都不哄哄我?”他紧紧的抱着,被风吹的冰冷的脸一下一下蹭着沈悦的脖子,让沈悦忍不住缩了一下,声音黏黏糊糊。 沈悦笑着,转移的话题,“我知道你忙,以后你不要浪费时间去接我。” 不知道沈悦这句话怎么就戳到了谢姜生敏感的神经,他骤然沉下脸,手臂收紧,蓦然扳着那单薄的肩膀把沈悦整个身体给转了过去。 两个人面对面,沈悦一脸莫名其妙,不知道他这是在干什么。 谢姜生低着头,滚烫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还有男人身上散发着那古龙香水的气息,很好闻。 他的鼻尖抵着沈悦的鼻尖,金丝框眼镜下面的眼眸幽深。 “你什么意思?你不想让我去接你吗?” 沈悦解释道,“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不想打扰你工作,而且路也不是很远,我完全可以自己坐公交车回来。” 谢姜生沉着脸,看了她好一会儿,好像是想捕捉那细微的情绪。 沈悦不明白为什么他这么不相信她? 难道说她就那么不值得相信吗? 许久,谢姜生突然叼住她的唇,声音含糊,“也就今天比较忙而已,我喜欢接你,一点都不觉得麻烦,以后不要说这种话,我不爱听。” 除了在公寓的那一次谢姜生有些失控之外,基本就很少露出那种冰凉的模样,也许是怕吓到沈悦,或者只是装习惯。 但是在相处久了的过程中,总会露馅,不自觉的露出了强烈的占有欲,和令人心惊的控制欲。 男人伸出一只手按住沈悦的头部,逼迫她扬起脑袋,贡献出自己的香甜,那修长的手指抚摸着柔软的发丝,另一只手不安分的在她的背脊抚摸。 还有一章,补昨天的,可能会有点晚 (本章完)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39)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谢姜生特别喜欢看沈悦雪白的脸上露出嫣红害羞的表情,眼尾泛着红,乌黑湿润的眼眸湿漉漉的,干净极了。 两个人做过最亲密的事情也就只是单纯的亲吻而已,除此之外,并没有任何过界的行为。 谢姜生并不是不想,而是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 他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有正常的欠望,面对眼前这么漂亮诱人的猎物,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呢? 可是只要一想到沈悦已经被人碰过了,他就…… 谢姜生的眼底掠过一丝暗色,可是又沉迷在了这香甜的吻中,好像怎么亲都亲不够。 沈悦却开始挣扎,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推开他。 当然还是没有成功,但沈悦以前从来都没有这么激烈的挣扎过,谢姜生心里不悦,但是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迷惑的问,“怎么了?” 沈悦的唇被吸吮的红肿,脸色雪白的宛如透明,乌黑的眼眸盛着一层水汽,柔软的发丝稍微的凌乱。 她换了一件衣服,比较低领的家居服,白色布料柔软,干净的一尘不染,但是锁骨的痕迹却打破了这纯洁的一幕。 交叠的艳色暧昧涩情。 沈悦眨了眨眼睛,躲避一般的转过身,避开男人暗沉又偏执的目光,拿着铲子煮锅里的面,嗓音有些沙哑,“我,我还在煮面呢,不要再胡闹了。” 原本不满的情绪在看到沈悦脖子下面的痕迹之后瞬间消失了,他笑了一下,转身乖乖的出去了。 没过一会,两碗简单的青菜汤面就做好了。 两个人吃饭都不爱说话,谢姜生很快就吃完了,并没有离开或者看手机,而是安安静静的盯着沈悦吃饭。 一片静默。 沈悦吃饭的样子很斯文,细嚼慢咽,动作文雅。 等沈悦把面吃完,谢姜生就假装不经意的问,“我记得你后天好像休息,我带你去个地方。” 沈悦擦了擦嘴巴,轻轻地说,“下次吧,后天我还有事。” 早上被拒绝了一次,到了晚上又被拒绝了一次,从来都没有人敢 一而再,再而三的这么不给他面子。 谢姜生其实脾气并不好,但是他会忍,不会把所有的情绪都写在了脸上。 他随意的把金丝框眼镜丢在一边,完全露出来过于锋利的眼眸凌厉冷漠,有些躁郁的扯了扯领带,“沈悦,我是不是给你脸了?” 前几日的温柔体贴好像只是一个假象,谢姜生愿意对一个人好的时候,就算对方要天上的月亮,他都想尽办法给摘下来,但是这并不代表对方就可以骑在他的头上了。 沈悦愣住了,似乎被男人这副样子给吓到了,头顶上的柔光洒在她的脸上,显得越发的雪白精致。 她的心慢慢沉下去,泛起了一阵一阵的波澜,“谢先生……” 谢姜生对上女人湿润的眼眸,表情僵了一下,下一秒就把脸上那刺骨的冷漠给收了起来,好像刚才的那副可怕的模样只是一个假象。 他起身,把沈悦抱到了沙发上,两个人坐了下来。 他低着头,指腹揉捻着女人红肿的唇瓣,柔软的触感让人欲罢不能,可是谢姜生的动作却让沈悦的脊背都跟着紧绷了。 谢姜生很少哄人,但是哄沈悦这件事情对他来说没有任何的压力。 高大的男人低着头,为刚才自己的行为道歉,“对不起,刚才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谢姜生从小到大基本从来都没有说过对不起这三个字,可是这才短短几天就已经在沈悦的面前说了两次了。 这何尝不是另一种方式的低头呢。 沈悦抬起眼皮看向他,想要从他那完美的面具上看出一丝破绽,或者是别的情绪。 可是没有。 一点都没有。 两个人对视的几秒,谢姜生又低下头想亲她。 沈悦往后面躲,脸色发白,纤长浓密的睫毛轻轻的颤抖,看起来惊惧又茫然。 胆子真小,怎么就这么容易被吓到了。 明明在没有失忆之前胆子那么大,都还敢给他下药。 现在跟个胆小的兔子一样。 谢姜生忍不住轻轻的笑了起来,英俊的眉眼更为动人,“悦悦,我只是觉得你总是好冷淡,想让你多陪陪我。” 他伸手搂住了沈悦的腰,一只手把沈悦抱到了他结实的大腿上,钳住了她的后颈,似乎是在抚慰。 然后稍微的一用力,让沈悦整个人都想前倾,他温柔吻了吻沈悦的唇,感觉像被羽毛拂过,鼻尖是男人身上好闻的味道,“你总是这么拒绝我,我会很难过的,你也知道我很忙,我想珍惜一下我们两个人相处的时间。” 沈悦并不知道男人说的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但是起码谢姜生演的很真,那么沈悦就可以选择去相信。 要说沈悦这个人吧,说聪明那也的确实聪明,但是说傻吧,有的时候真的是挺傻的。 沈悦雪白的脸上浮现了一丝薄红,既然选择了相信,那么她就不会在想些别的。 但是后天她依旧会去。 她乌黑漂亮的眼眸微微的弯起,勾魂摄魄,眼尾染上了丝丝糜红,她长相糜艳妖冶,但是眉眼干净娴雅。 这种反差极其惑人,让时间都停滞了几秒。 沈悦伸手勾住了男人脖子,贴了上去,“后天我就上午出去一趟,下午我早点回来陪你,好不好?” 谢姜生没有想到他都把态度降到这么低了,沈悦还是不愿意答应,俊美的脸不动声色的黑沉了下来,眼底浮现出丝丝寒冽。 但是当柔软的触感贴上了他的脸颊的时候,谢姜生整个人都傻愣住了,瞳孔微微的紧缩,就像是傻了一样。 直到那柔软的触感离去,他才懵懵懂懂的回过了神。 看着沈悦带笑的眼睛,不是怎的耳尖突然红了。 那温热的触感就像凭空生出的藤蔓,顺着他的筋骨,慢慢的缠至上了心间,缠得他心跳忍不住加速。 许久都散不去,泛着阵阵酥麻通电般传到他的四肢百骸。 就在那么一刻,他觉得自己好像掉入了名叫沈悦的陷阱。 晚了点,抱歉啦~ (本章完)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40)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在休息的那天,沈悦很早就起来收拾好自己,犹豫了一下还是和陆瑾发了信息。 因为她并不知道父母的具体家庭住址在哪里,沈悦打了车过去,陆瑾没过一会就发了详细的地址过来,就连几栋几层都发过来了。 那是一片老区,环境很差,治安也一点都不严谨,附近都没有摄像头,就连出租车进都进不去。 沈悦最后自己下了车,走了进去,她打量着老区,满心都是疑惑。 只因为她住的公寓是高档的,以为自己的家庭环境还不错,没有想到这么差。 甚至随处可见拆封的条子。 沈悦按着地址来到了那栋老区,门口坐着几个碎嘴的老太太,看到沈悦都一脸怪异。 沈悦身上穿的衣服,手上拿的包,一件一件都价值不菲,哪怕那几个老太太根本就不识货,都知道价格肯定贵的吓人。 她与这破旧腐烂的老区格格不入。 沈悦并没有注意,她上楼,墙壁泛黄,贴满了奇奇怪怪的小广告,楼梯狭窄破败。 明明是白天,可是楼梯处去昏暗的没有一丝光线,比外面还要更加的阴凉,几乎是阴风入骨,沈悦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 来到了三楼,房门紧闭着,沈悦轻轻的敲了两下,没有任何人回应。 屋子里面应该是没有人。 无奈之下,沈悦只好站在旁边等。 昨天晚上睡得比较晚,沈悦靠在比较干净的一面墙上,闭着眼睛假寐。 一听到脚步声沈悦就迅速的睁眼,但是结果每次都很令她失望,路过的人都会奇怪的看一眼沈悦,那眼神要多怪异就有多怪异。 差不多等了两个多小时,楼梯处传来脚步声,沈悦下意识的睁开了眼睛,慢慢的看着一位中年妇女上来了,旁边还跟着一位少年。 中年妇女穿着发白的外套,皮肤很黑,脸上的皱纹特别的多,鞋子上更是粘了不知道哪里踩到的泥巴。 贫穷而又寒酸。 身后跟着的少年看起来很干净,头发乌黑,皮肤白净,眉眼间却掺杂着凶狠的戾气,很不好惹的模样。 也许是血脉相承的原因,沈悦看的第一眼,哪怕没有任何的记忆,就觉得特别的眼熟。 她几乎可以肯定,眼前的就是她的亲人。 那一瞬间,沈悦反而还局促无措了起来。 中年妇女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直到走完了楼梯,然后抬眸,就看见自己的房门口站着一位陌生的身影。 她眼神不太好,看了一会只觉得眼熟,刚想凑过去仔细看清楚,身后的少年就仿佛炸了一样,冲上前死死的瞪着眼前的女人,面上的表情暴怒难看,冷喝道,“你怎么滚回来了?不是说这辈子都不回这个家吗?现在又死回来干什么!” 少年一脸怒容,两只眼睛仿佛冒着火,神色看起来凶神恶煞。 那一句又一句的质问声好像在狭小的楼梯处回荡。 沈悦整个人都被吓懵掉,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少年,脑子一片空白。 “当初是谁说死都不回这破地方的!你不是很有本事吗?你不是翅膀硬了不回这个家吗?!” 沈悦回过了神,她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被少年这番质问却莫名其妙的涨红了脸,“我…我就来看看……” “现在看到了,可以滚了?”少年脸上是明显的反感和厌恶。 沈悦只觉得被少年的眼神如有刺针一般,让她站立难安,冒出冷汗,她被骂的抬不起头。 还是施娟前来拉住狂怒的少年,中年妇女几乎不敢直视眼前这个光鲜亮丽的女儿,她心软,说不出狠话,只能指责少年。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姐姐呢!” 沈彦几乎想都没想就反驳,“我才没有她这样不要脸的姐姐!” 此话一出,空气好像都停止了几分。 沈悦只是想过来看看而已,但是没有想到自己这么招人嫌,也许是她没有失忆之前的确是做了很过分的事情,可是现在她什么都不记得了,沈悦觉得很委屈。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仿佛风中飘着的破碎羽毛,随时就要随风散去,“我,我就是看看,既然没什么事,那,那我就先走了。” 说完,沈悦对着施娟鞠了一躬,低着头急匆匆的离开了,头都没有回。 施娟张了张嘴,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可是沈悦跑的实在是太快了,还没有等她把话说出来,沈悦就已经没影了。 施娟满脸急切,刚想追上去就被少年给拉住了。 “你过去干嘛啊?还不嫌自己招人嫌啊。” 施娟眼睛还盯着楼梯处,“你姐姐好不容易回来,说不准是有什么急事呢,你看你就这么把她气走了!” 少年翻了一个白眼,但是当面对母亲指责怪罪的目光下,只好把语气克制了一下,但话下那种隐隐的不满和愤怒之意呼之欲出。 “你就别瞎操那个心了,她能有什么急事?你忘了她离家之前说的那些话啦?” 一说到这事儿,施娟就忍不住红了眼眶,沈彦一看施娟这副样子就受不了,硬邦邦的安慰,“好了别难受了,就当是养了一个白眼狼,反正这几年咱们把日子过得挺好的嘛,以后等我出来工作,你享福就行了。” 施娟一边擦着眼眶,还不忘一边说道,“我不许你那么说你姐。” 沈彦敷衍着,“好好好,我不说行了吧?” —— 沈悦一口气跑出来老区,她跑的很快,后来不小心被路边的石头给绊倒了,摔在了地上,膝盖和手臂传来火辣辣的痛。 枫叶缓缓的落在了地上,枯红的颜色添加了几分凄凉。 顶上的阳光很暖,可是沈悦却没有感受到任何的温度。 她爬起来,一瘸一拐的往前面走。 没有走很远,沈悦就在路灯下停住,小腿轻颤,膝盖处的布料晕染出了血渍,慢慢的蹲了下来,眼帘低垂,双手抱着小腿,头无力的倚靠在冰冷的杆子上,饱满艳红的唇抿得紧紧的,沉默了好久。 终于,睫毛一缠,落下了泪。 晚上有空会再更一章(因为晚上要背英语呜呜呜)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41)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晚霞逐渐在天空中扩散开来,仿佛是一片彩色的墨画。 沈悦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临近了夜晚,站在门口都还没有来得及把钥匙发出来,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慢半拍的抬起头,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站在门口几乎把里面的光线都挡住了,愈发显得他的神色晦暗不明。 女人的眼睛乌黑,黑的很漂亮,眼尾泛着薄薄地红,声线又轻又柔,“谢……” 话还没有说完,腰肢被一双结实有力的手臂给揽住了,沈悦几乎整个人被男人如抱孩童一般都直接被抱了进去,用脚勾上了门。 沈悦下意识的搂住了男人的脖子。 被男人抱在了沙发上,她坐在男人结实肌肉绷紧的大腿上,两个人面对面,他修长的手臂楼着沈悦的腰,脑袋埋在了她的脖颈处,高挺的鼻尖抵着她脆弱白腻的肌肤上。 滚烫的男性气息喷洒在皮肤上,顺着衣领往里面钻,似乎是察觉到的男人身上隐隐约约散发出来的冷意,单薄柔弱的人不由自主的蜷缩了一下,抿紧了饱满的唇瓣,乌黑漂亮的眼眸润着一层水光。 轻柔好听的声线,小心翼翼的轻声询问,简直就让人再冰冷的心都会软了下来。 “谢先生,谁惹你不高兴了吗?” 他不动声色的深嗅了一下沈悦皮肤上散发的甜香,然后抬头,看着惹他不开心的罪魁祸首,居高临下,眉眼冷硬,他今天没有戴眼镜,那双漆黑瞳孔炽热又执拗,“你忘记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沈悦恍恍惚惚的想了起来,想起自己上午离开的时候,答应了谢姜生,说下午来陪他,但是她忘了这件事情。 这么想着,沈悦不禁愧疚了起来,谢姜生抱的很紧,沈悦没敢动,乌黑的瞳孔满满的都是愧疚和无措,“谢先生对不起,我,我上午太忙了,就,就忘了……” 谢姜生眼眸一深,想起沈悦如今失忆了,除了他之外,还有谁会认识沈悦,或者说沈悦还有什么事情要搬这么久呢。 他不动声色的问道,“什么事情这么忙?和我说说,说不准我还可以帮帮你。” 沈悦的睫毛垂了下来。 “也没什么。”轻轻柔柔的声音带上了一丝黯淡,她抬眸,“谢先生,我摔倒了。”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那说出来可怜巴巴的话,就莫名多了一些委屈的味道。 “很疼。” 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外面受了委屈的小孩到大人怀里诉苦,似乎整个人,整颗心都依赖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谢姜生感觉自己的心尖泛着阵阵酥麻,通电般传到他的四肢百骸,心脏都漏了一拍。 谢姜生的声音一下子就温柔了下来,好像有着无数的耐心,“我看看,现在还疼不疼?” 沈悦笑了一下,眉眼弯弯,梨涡浅浅,靠在男人温暖又温柔的怀抱里,隐隐的有些安稳了下来。 “不疼,我去诊所包扎了,所以才回来的这么晚。” 这也算是一种解释,轻易的抚平了男人心里那不满。 男人的声音变得越发的低沉,带上了丝丝暗哑,“真的不疼了吗?” 沈悦的睫毛轻轻的颤抖着,勾着对方的脖颈,白玉般的耳尖泛着着红,“不,不疼了。” 表面温润斯文的男人,现在那面具好像有些崩裂了,悍狠强势,就连那多情的桃花眼都透露着一股谷欠望。 他盯着沈悦,就像是被野兽盯上的无知无觉的猎物。 黑暗袭来,沈悦脑子一懵,鼻尖突然被谢姜生的气息充满,她被强制的按着脑袋,谢姜生很熟练的吻了上来,好不讲理,没有任何的技巧可言,明明长着一张多情的脸,但是在亲吻这方面格外的青涩。 但是却横冲直撞,让沈悦受不了,乌黑漂亮的眼眸浮现了一层淡淡的水雾,眼尾染上了糜艳的红,浓密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衬托着苍白脸颊更脆弱。 后来又惩罚性的用力的咬了一下她的下唇,留下了淡淡的牙印,那只宽厚的大手依旧掌控着她的后脑勺。 目光暗沉,薄唇微抿,“出了事情要给我打电话,你知不知道这样我会很心疼。” 沈悦都还没有从这凶狠的吻中回过神,甚至都没有听清男人说的话,直到男人又说了一遍才懵懂的点头。 男人满意的笑了起来。 等稍微的回过了神,沈悦抿了一下肿起来的唇瓣,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的问道,“谢先生,你了解我的家人吗?” 她想,自己在没有失忆之前到底做的有多么的过分,才会让自己的亲生父母那么讨厌,而自己的亲弟弟看着她就像看着仇人一样。 那就像是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她的心头,喘不过气。 谢姜生愣了一下,眉头微瞥,“所以你这么晚回来的原因是回了一趟家?” 沈悦点头,她有些难受,细长的睫毛轻轻的颤抖,“……对。” 谢姜生眉头皱的更深了,眸光微冷,唇线平直,不悦的情绪加深。 “不太了解。” 这是实话。 沈悦抬眸看着男人黑沉沉的眼眸,咬了咬下唇,像是没感受到痛一样,垂下眼,撇过脸,“可是,你之前不是说我们是男女朋友吗?难道一点都不了解我的家人吗?” 话刚说完,沈悦就感觉到搂着她腰的骤然收紧了,强烈的压迫感席卷而来,冷冷的掀起眼皮,望着沈悦,眼底一片冷寒,但是声线确实十足的温柔。 因为沈悦低着头,所以她并没有看到男人的表情。 “是啊,我们……的确是情侣,可是这并不代表我就应该了解你的家人。” 谢姜生知道沈悦误会了他的话,他只是说两个人有超过单纯男女之间的关系,指的只是单纯的肉体,并不是感情。 但是谢姜生并没有选择解释,相反,他觉得还不错。 他喜欢看沈悦满心满眼都是他的模样,就像是一个被惯坏了的小孩,霸道又毫不讲道理,他只希望沈悦心中有他一个,其他人都不重要。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42)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沈悦看起来好像很失落的样子,谢姜生慢慢的凑了过去,修长的指尖捏起了她精致的下巴,按住了她的下唇,把那被咬的艳红泛血的唇瓣给解救出来。 女人的眼尾泛着红,纤长的睫毛轻颤。 他的声线柔和温柔,好似弥漫着满满的柔情,“那些人都不重要,有我在身边陪着你就够了,我会对你很好的,别总是天天想东想西的,好不好?” 深情的誓言总是可以张口就说。 也就沈悦一个人傻,她好像根本就不知道那只是口头上的空头支票而已,把那些话当了真,眼睛亮亮的盯着谢姜生。 嗓音很软,“谢先生,你真好。” 谢姜生被她那干净深情的眼眸看得胸腔震颤,盯着她道,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我的悦悦真好哄。” 真的特别的好哄,随便说几句甜言蜜语就信了。 沈悦只是笑,谢姜生的心就软的像滩水,然后变成了一种痒意。 趁谢姜生不注意,沈悦抬头飞快的亲了一下谢姜生性感的喉结,他的耳垂一下子变得鲜红欲滴。 她趴在男人的胸口上,笑的干净无忧,带着点娇憨,“谢先生,那你可不要骗我呀。” 谢姜生的呼吸一窒。 —— 沈悦发现店里少了些员工,是后面几天才发现,因为店长开始招人了。 是招男服务员。 因为男生的人手不够,罗楷的事情也变得多了,几乎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做,沈悦每次有空都会去帮忙。 而且沈悦也发现最近罗楷变得越来越沉默,越来越阴沉,话也很少。 仓库门口,罗楷在搬货,他身形高大健壮,肌肉紧实有力,搬着沉重的箱子,呼吸都没乱,仿佛只是抬着一件微不足道的货物。 沈悦只是帮他搬一些那种比较轻的装水果的箱子,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呼吸急促,在十度的情况下热的一身的汗。 乌黑的发丝粘在了白腻的脸上,因为剧烈运动,脸颊浮现出淡淡的薄红。 高大的身影来到了沈悦的面前,声音低哑,莫名的透着一股温顺。 “你,你去休息吧,我,一个人,可以。” 沈悦擦了擦额头的汗,扬起来笑容,假装很轻松的样子,“不用啦,我力气可大了,一点都不累!” 为了让这句话听起来更可信,沈悦还特意挑了一个比较重的,悄悄的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用力的一抬—— 丝毫不动。 沈悦再次用力! 丝毫不动。 莫名的尴尬弥漫开来,沈悦干笑了几声,默默的去抬相对比较轻的箱子。 罗楷紧绷的嘴角忍不住弯了一下,但是很快又抿成了紧绷的直线,那被强行压制下去的爱欲又开始在胸膛里蠢蠢欲动了,好像要冲破笼子,尽情的发泄。 那肮脏的爱意,恐怕会吓到眼前的人吧。 罗楷原本亮起来的眼眸又重新暗淡了下来,变得麻木。 叮叮叮—— 清脆的小铃声响起。 沈悦走了过去,精致漂亮的脸上露出礼貌的笑,但是当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人,脸上的笑意一僵。 是陆瑾。 陆瑾依旧是坐在以前原来的位置上,桌前摆放着一杯摩卡。 眼里盛满了笑意。唇角微勾,英俊眉眼很是夺目,看向她,声音低沉优雅:“你什么时候下班?” 沈悦实在是不想和眼前的人扯上太多的关系,于是便撒谎,“我今天上夜班,很晚的。” 陆瑾点了点头,脸上的笑意不变,“晚上女孩子一个人回去很危险的,你告诉我你几点下班,到时候我送你回去。” 沈悦也是第一次面对这么难缠的人,语气轻轻柔柔的,充满礼貌和疏离,“真不用了,我男朋友回来接我,谢谢你的好意。” 听到男朋友这三个字,陆瑾脸就沉了下来,满是隐忍恼怒。 沈悦假装没有看见,“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吗?” 陆瑾面色沉郁,看了她过了几秒,又变回最开始时亲和风流的样子,淡淡地说道,“结账。” 结完账,陆瑾没再看沈悦一眼,转身走了。 沈悦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 沈悦被谢姜生捏着脸,亲的迷迷糊糊的,在她沉迷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稍微的放开了一些,两个人的呼吸相交。 谢姜生的声音暗哑的厉害,充满着浓浓的占有欲,薄唇用了点力气啃咬着她的耳垂,有些疼。 “你加了陆瑾?” 沈悦呆呆的眨了眨眼睛,睡衣宽大的衣领凌乱,露出来的脖颈,雪白修长,带着些脆弱。 唇很艳,让人想要更加用力的舔吻啃咬。 就像是一朵含苞欲放的百合花,其实都还没有盛开,就已经开始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她脑子混混沌沌,魂都快没了。 谢姜生的眼神越发的深邃,眼底起伏着不明的情绪,他略微粗糙而又骨骼分明的大手按着沈悦的后颈,掌控着她的命脉,呼吸不匀,凝视着她的眼睛,冷硬的下颚线似乎都在叫嚣着死寂般的冷怒。 “你为什么要加他!” 沈悦以为只是男人单纯的占有欲在发作,脸颊微红,纤长的睫毛被水汽打湿,嗓音沙哑的解释,“我和他不熟的,是他要加我,他说他认识我,可是我并不喜欢他。” 男人眼底阴翳的暗芒慢慢的消失,狭长的桃花眼里缱绻着无尽的深情,又低头和她接吻,强势至极。 等到沈悦都分不清东南西北,谢姜生这才停了下来,还是不解气,有报复性的重重擦过红肿艳红的唇瓣,低沉而危险道,“现在就把他给删了,以后都不许再和他见面。” 男人的声音冰冷,没有任何的旋转余地。 沈悦虽然也很讨厌那个人,但是谢姜生这么激烈的反应让她并不是很能理解。 顿了一下,沈悦轻轻地问道,“谢先生认识陆瑾对吗?” 谢姜生的神情僵硬了许多,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心脏微缩,胸腔里的情绪被紧张替代,那种感觉很快就消失了,沈悦没有察觉到,就连谢姜生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他假装若无其事,可是下颚线却绷得很紧。 “不熟。” 嘿嘿 (本章完)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43)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沈悦认真的看着男人的面容,不放过他的意思神情,可惜男人最会伪装了,沈悦根本就看不出任何的不对劲,于是只好忍住了心中的疑惑,没有再问。 谢姜生看起来是个克制斯文的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在沈悦面前都表现的完全相反。 就好像是个有皮肤饥渴症的病人一样,好像恨不得时时刻刻都黏在她的身上,像一个粘人的小孩。 沈悦虽然觉得很无奈,但是随着相处的时间越来越长,他也无法自拔的沉溺在了谢姜生深情而又温柔的目光里。 没有一个女人会拒绝这么优秀的男人,更何况又是这么的温柔。 但是沈悦总感觉自己就仿佛踩在云端一样,软软的,仿佛下一秒就会踩空,然后掉了下来。 那种空茫的情绪时时刻刻都缠绕着她,导致她越发的想恢复记忆。 那些失去了的记忆,偶尔会在睡梦中闪现,真真假假的,让她分不清楚。 可是她能迷迷糊糊的感受到,在梦中她很爱一个人,爱到发疯,爱到发狂,爱的扭曲都不像自己了,让她自己都觉得心惊可怕。 她有一种直觉,梦境里的男人一定是谢姜生。 因为只有看到谢姜生,她才会有种安心的感觉。 只有谢姜生能给。 而她的家人…… 一想到这个,心里难受又酸涩,沈悦把头埋入谢姜生脖颈,毕竟所有人男人的气息,不让他看见自己眼眶泛红的模样,声音闷闷柔柔的,“我想恢复记忆。” 谢姜生似乎顿了一下,然后假装不经意的说,“随缘就好,这种事情不能着急。” 耳边是谢姜生沉着有力的心跳,沈悦恹恹的嗯了一声。 谢姜生托起了她的脑袋,狠狠的吻了下来,直到沈悦的眼尾泛着红,才稍微的离开了一些。 他没有戴眼镜,那双眼睛就直直的盯着沈悦,平静温柔的眼底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壳而出。 不知道为何,沈悦总是有点不习惯谢姜生不戴眼镜的模样,总感觉有点陌生。 谢姜生的眼底晦暗不明,薄唇却勾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不要总是胡思乱想,你看我们现在不是挺好的吗?以前的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没有必要再追究。” 沈悦张了张口还是想问一些什么,可是当一对上男人的幽暗的眼眸,就只好硬生生的一咽下了喉咙里的疑惑,顺从地点了点头。 “真乖。”他又凑过来和亲她,似乎是在奖励她这么听话。 沈悦在接吻的时候一直都习惯的闭上了眼,但是这个时候却频频的走神,心烦意乱。 当不小心睁开了眼睛,撞上了男人的视线,灼热的盯着她,让人不敢直视,阴霾得让人秫秫发抖,不放过她脸上的一丝反应和表情。 沈悦甚至生升出了可怕的预感,但是很快谢姜生就恢复了平常的模样,好像刚才的只是错觉。 很快沈悦就被别的事情给吸引了注意,有些无奈,“谢先生,我该去做晚饭了。” 谢姜生把所有的情绪都隐藏住了,亲了亲沈悦的唇边,就看着她乌黑湿润的眼眸有些笑意,“但是怎么办呢?我现在就只想吃你。” 沈悦脸皮薄,根本就不禁逗的,谢姜生被她推了一下也不恼,反而将人圈进了自己的怀里,低沉磁性的声线带着些诱哄的意味,“好了,什么都可以,就是不想再吃牛肉面了。” 关于牛肉面的事情也是因为前几个天沈悦上夜班回来的很晚,等回到公寓的时候,也就懒得再做些什么,就简单的煮一碗牛肉面,谢姜生一连好几天都吃牛肉面,原本沈悦的手艺也不是很好,吃着这几天都快要把谢姜生给吃吐了,导致他对牛肉面都有了阴影。 沈悦假装沉思了一下,“谢先生是吃腻了吗?” “没有。”谢姜生嗅着沈悦的发丝,有些陶醉的说,“要是你喜欢吃,那么我也可以。” 沈悦温柔看着他,给了他蜻蜓点水般的一个吻,“好。” 谢姜生眼睛亮晶晶的,还了她一个吻,声音磁性柔和,眉眼好像盛满了浓郁的爱意,“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男人的声音还带着些笑,好像是在开玩笑一样。 到后面沈悦还是煮了两碗面,她真的不会下厨,磕磕绊绊的学会了煮面,但是味道还是不怎么样。 虽然煮的还是面,但并不是牛肉面,而是鸡蛋面。 沈悦原本还想把那个鸡蛋煎成爱心的形状,但是很可惜她失败了,于是就变成了奇奇怪怪,但是谢姜生还是全都吃完了。 —— 沈悦以为自从那件事过后陆瑾就不会来找她了,可是没有想到对方非但没有收敛,反而还越来的越得寸进尺。 他点了咖啡,点名要沈悦服务,或许店长知道陆瑾的身份,所以一点都不敢怠慢,把沈悦拉到一边,特意嘱咐过要让沈悦好好服务陆瑾。 沈悦不想,但是又实在没有办法,只好走了过去。 陆瑾环着胸,似笑非笑地看着沈悦。 沈悦忽然有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 她忍住了拼命想要逃离的冲动,低着头,露出了雪白细腻的后颈,声线柔柔哑哑,“陆先生,您看您有什么事情吩咐吗?” 陆瑾瞬间笑了起来,伸出舌头舔了下唇,用下巴点了点对面的位置,示意沈悦坐下来聊。 沈悦站着没有动,一板一眼,“您说就行。” 一口一个您,一下子就把两个人的距离给拉远了。 陆瑾忽然没了笑容,面色阴沉地看着沈悦。 许是从来都没有人敢这么说跟他说话,以至于陆瑾一下子沉默了很久。 喝了一杯苦涩的咖啡,陆瑾的脸色也恢复如常,漫不经心的说道,“悦悦,你难道还要走老路吗?” 沈悦一顿,有些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 陆瑾一双深邃的眼神直直的盯着沈悦,那雪白的肌肤在金色的阳光下散发着一种细腻的光泽,规规整整的白色衬衫,过膝包臂裙,露出来的细长小腿暴露在空气中。 (本章完)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44)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就像是一朵还没有盛开的百合花,就已经开始散发清浅的甘甜。 这朵花以前为他盛开过,很可惜的是,他还没来得及好好品尝,就已经枯萎了。 放了一些时间没见,没想到又顽强的活了起来,甚至比当初还要漂亮诱人。 陆瑾的喉头滚动,指腹不动声色的摩挲了一下,忍住了想要抚摸的冲动。 他笑得胜券在握,“现在可以坐下来谈谈吗?” 沈悦不知道眼前男人的话到底可不可信,可是她的确想找回之前丢失的记忆,管是真是假,听听又无妨。 这么想着,沈悦就坐在了陆瑾的对面。 她的手就放在桌子上,手指如玉,白色的几乎有些透明,几乎能看见薄薄的肌肤下那黛青色的血管,给人一种脆弱的柔弱感。 等她坐了下来,陆瑾好像特意为了吊她的胃口一样,又什么都不说,只是看着桌上的单子,还抽空抬眸问了一句,“你要不要吃点什么?” 沈悦低垂着眼睫,薄如蝉翼般的睫毛微微颤抖,“不,不用。” 陆瑾也就随便问问,他又点了两份提拉米苏。 把单子交给了服务员,陆瑾才抬头看着沈悦,忍不住伸手想要去抚摸一下她的脸,指尖刚刚触碰到,就被沈悦急忙的躲开了,眼中还藏着毫不加掩饰的警惕。 陆瑾被这样的目光挑起来淡淡的怒意,他似乎知道软的不行,那就直接来硬的。 他面无表情地打量着沈悦,倏地勾起唇角,“这么怕我啊?” 沈悦不自觉得捏紧了手指,直接把疑惑问出口,“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陆瑾笑了一下,他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长着一张很花的脸,挑着眉,风流倜傥。 并没有正面回答沈悦的问题,而是挑了另一个问题问。 “你现在是和谢姜生在一起吗?” 虽然是疑问的话,但是他的语气确实肯定的。 沈悦没有丝毫的犹豫点头。 陆瑾发现以前的这个女人还是有一点没有变的,那就是还是一如既往的愚蠢,就算是失忆了,还是对谢姜生念念不忘,还真是痴情啊。 陆瑾嘴角慢慢的溢出了嘲讽的笑容,眼底却浮现了冰冷的怒意。 陆瑾扬起唇角看着,只是眼睛里并没笑意,说出来的话十分难听:“你就那么喜欢当小三吗?” 沈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像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冷水,浑身冰凉。 她的脸苍白的厉害,漂亮乌黑的眼眸迷茫的盯着陆瑾,似乎没有理解他这句话的意思。 嗓音干哑,甚至有些颤抖,“你,你这句话什么意思?” 陆瑾装作很惊讶,但是眉眼却是浓浓的恶意,“啊?你难道不知道吗?谢姜生已经结婚三年了,和他的妻子很恩爱,你不要告诉我,你一点都不知情。” 沈悦的耳朵哄了一声,如同被尖锐的刺给刺了一下,激起了一阵阵鸣叫。 她的脸本来就很白,现在更是都快要成了透明的程度,愣愣的看着一个陆瑾,身体微微颤抖。 沈悦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还是有些抖,“你,你有什么证据吗?” 女人的脸白,唇红,雪白的肤色散发着柔和的光,肩膀单薄瘦弱,脆弱易碎。 眼眶都红了,但还是强装着镇定。 可怜又可爱。 陆瑾的眼中染上了丝丝灼热,笑容也带上了眷恋和温柔的味道,“这种事情你随便去打听都可以知道真相,我没有必要骗你,不相信的话,你可以自己去问问。” 当时谢姜生结婚的时候,那婚礼可是办的风风光光的,当时也有记者,甚至都上了热搜,只不过都已经放了三年了,早已经沉溺了下去。 沈悦看着陆瑾那不慌不忙,稳稳当当,她的心沉坠了像灌满了冷铅。 脑海里浮现出男人那张斯文俊美的脸,每次看向她的时候好像都装着满满的柔情,那实在不像是装的样子。 陆瑾也完全没有说谎的意义。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谢姜生也真的太会装了吧。 一装就装这么久,装的那么喜欢她,对她那么好,一步步看着她沦陷。 谢姜生当时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是不是觉得她特别的可笑? 是不是觉得她的别的蠢? 心的深处涌起浓浓的酸痛波涛,几乎把她的眼眶都逼红了。 修长的手指暧昧的抚摸着沈悦的脸颊,陆瑾压低了声音,温柔的低低呢喃着,“你之前也在他的身上狠狠的摔了一跤,怎么到现在都还不长记性?” 沈悦低着头没有回应,高挺精致的鼻子下的艳红唇瓣紧紧的抿着,脸色苍白,睫毛遮住了瞳孔,肩膀蜷缩,微微抖动。 多么脆弱,多么可怜啊。 陆瑾冷硬的心意外的软了下来,“你忘了你之前怀孕了,他是这么对你的吗?” 沈悦狠狠的一颤,然后缓缓的抬眸,脑子嗡嗡作响,呆呆的望着他,双眼毫无神采,只剩无限的空洞。 僵硬的反问。 “怀孕?” 陆瑾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沈悦泛红的眼尾,有些舍不得挪开,还不忘一边说道,“当年你怀了谢姜生的孩子,但是你也知道,谢姜生不可能会接受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于是就给了你一笔钱,让你滚出这里,但是……你还是选择了去找谢姜生,现在结果你也看到。” “沈悦,你算是幸运的,不然的话你早在半年前就死了。” “谢家已经有了正牌的夫人,你肚子里的,只能算是孽种。” 那些话,深深的刺痛沈悦的脑袋,仿佛有无数的画面闪过,并不清楚,但是却让她的喉咙发抖,嘴唇下意识的蠕动了两下,却又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她死死的咬着唇,咬的烂红,咬的出血,眼角发红。 陆瑾还在继续说着。 “如果当初你乖一点,老老实实的做谢姜生的地下情人,也不会闹到这种地步。” “谢姜生,不会让这个污点黏在他的身上。” “只不过你现在失忆了,才逃过一劫。” 后面有点重复的,晚点刷新就好了(别担心,老谢必须要虐!) (本章完)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45)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悦悦,别再傻了。” 男人的声音蓦然柔和了下来,手上的动作越发的轻柔,说的那些话把自己摘的一干二净,好像自己只是一个好心人,看不惯沈悦再次被欺骗。 沈悦愣愣的,拼命的回忆着,越想她的头越是痛,额角传来真正的痛意让沈悦的睫毛浸湿。 想忍着,但是没有忍住,喉咙里发出低低啜泣,细细软软的,像是白鸟在鸣唱。 陆瑾轻轻的擦着女人的脸颊上的湿意,可别是女人轻轻的哽咽声,让他忍不住怜惜又同时沉迷。 漂亮的人,就算哭得狼狈也是漂亮的。 他对于沈悦,势在必得。 他盯着女人哭红的眼尾,眼眸里逐渐蔓出势在必得的暗色。 手也慢慢的下滑,沈悦整个人都处于迷茫痛苦的阶段,好像屏蔽了外面的所有人,甚至都没有感受到男人越来越过分的手。 后来沈悦好像听到有人在叫她,但是他就觉得自己好像被掏空了的灵魂一样,只剩下无限的空洞,唇瓣下意识的蠕动了两下,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沉闷的撞击声,怒吼的对峙声,拳肉相搏的吃痛声,以及玻璃破碎的刺耳声。 让沈悦勉强回过了神,她迷茫的抬眼,眼前浮现了一层水雾,视野一片模糊。 耳边肉体相搏的沉闷声听的让人心惊肉跳。 许多人都围了过来,要把他们两个人隔开,可是这两个成年男人的力气力大如牛,跑过去劝架的人非但没有拉开,反而还被打了几拳。 沈悦这才回过了神,努力的扒开了人群,走了过去。 桌子被踢翻了,花瓶被摔得粉碎,两个成年高大的男人好像如仇人一般狠狠的抽对方挥舞着拳头,好像恨不得打死对方。 两个人都没有占到上风,陆瑾脸颊青紫,罗楷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沈悦的睫毛狠狠的一抖,声音都哆嗦了起来。 “罗楷!” 她管不了那么多,直接冲了过去,陆瑾见此硬生生的收住了拳头,他看着沈悦把罗楷保护在身后,原本阴沉的脸彻底变得冷戾骇然。 罗楷的嘴角流着血,他连忙说,“不疼,一点都不疼!” 他不想看到沈悦肉臭难受的表情,只是想一下都会让他觉得心脏紧绷。 刚才看到这个男人对沈悦动手动脚,罗楷想都没想就直接冲过去,怒火胜过了理智,他没有这么一刻想杀一个人。 陆瑾的胸膛剧烈起伏,脸色涨得通红,那还有刚开始的风流迷人,他狼狈的不行,周围人的目光更让他的面色铁青。 他死死的盯着沈悦,眼睛都要喷出火来。 可是最终他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对着罗楷说了一句。 “你等着。” 留下这句话陆瑾就急急的离开了,不管店长如何挽留道歉都没有停顿一下。 店长把聚拢的人群分散开,然后来到沈面前,脸色很不好,“沈悦,罗楷,明天你们不用来了。” 沈悦低着头,下巴苍白精致,嗓音轻柔的道歉,“店长对不起。” 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看沈悦这么诚恳的样子,那些狠话也说不出口,只能按自觉得自己倒霉,气冲冲的走开。 苏桃在路过的时候,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阴阳怪气的说道,“有些人,还真以为自己长了一张漂亮的脸就可以为所欲为,现在落到了这种下场也是活该。” 罗楷看了过去,苏桃瞳孔一缩,冷汗冒起。 很快罗楷就收回了视线,因为沈悦要带他去医院。 —— 苍白的指尖在男人黝黑的肌肤上抚过,温凉柔软的触感就如同棉花一般,软绵绵的,很舒服。 她低头,眼睛里包含着眼泪,像夏天早晨花瓣上的露水,声音又轻又哑,“是不是好疼啊?” 那么一大块淤青,发黑发紫,怎么能不疼呢? 罗楷的身体有些僵硬,掩在黑发下的耳朵微微泛红,沈悦的手指轻轻的抚过脸颊,让他的心尖都蔓延起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 他真的感觉一点都不疼,相反他还觉得很开心。 男人满脸都是伤口,但是脸上还带着傻傻的笑意,笨拙而又结巴的安慰着眼睛红红的沈阳。 “不,不疼,真的,真的一点都不疼。” 男人笑的并不太好看,原本那张刚毅端正的脸青紫一片,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的青涩腼腆。 沈悦本来是不想哭的,可是一看笑得傻样,不知怎么的鼻尖就一酸,泪珠随着她的颤抖一滴一滴的滚落下来,长长的睫毛宛如逆光的蝴蝶,在她雪白的面上撒下了一片阴影。 罗楷手无足措,他不知道女人为什么突然哭的这么可怜,在连带着他的心都跟着一抽一抽的,也跟着难受了起来。 他看起来比沈悦还要无措,还要慌张。 越是紧张,他说话就越结巴。 “不,不哭,是不是,吓,吓到你了,对,对不起……” 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做错,可是男人现在却紧张的满头大汗,僵在深色的双手无处安放,他想去碰眼前精致漂亮的人儿,可是又不敢,只能用力揪住自己的衣角。 他咬紧牙关,紧紧的盯着沈悦,小声的说,“工作,工作丢了,对,对不起……” 罗楷看起来就像是被抛弃的流浪狗,期期艾艾地抓着主人的裤脚,怕一松开就被抛弃了。 沈悦常常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泪珠,声音嘶哑,带着些哽咽,急急得解释。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因为你,我就是,就是觉得连累我你,害你丢了这份工作,我才应该说对不起。” 高大健壮的男人在沈悦收钱半句话的时候放松了下来,到后面肌肉又紧绷了。 他脸色毫无血色,瞳孔都有些颤抖,“不,不要说,对不起,不要,对我说,对不起。” 罗楷的神色几乎是哀求,手指不自觉的发颤,狠狠的陷入了掌心,殷红的血迹顺着指缝流淌了下来。 他最不想从沈悦口中听到的三个字就是对不起。 沈悦从来都没有对不起他。 一切都是他心甘情愿,荣誉至极。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46)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沈悦眼睛还是红红的,但是一看到男人就不一样子就破涕为笑,眉眼弯弯,乌黑湿润的眼眸仿佛揉碎了细碎的星光,饱满鲜艳的唇瓣微微的弯着,梨涡浅浅。 她说,“小罗,你真好。” 罗楷愣了一下,脸颊迅速升温滚烫,有什么东西从沸腾的血液里蔓延,在心尖汇聚,心口烫的他几乎不敢呼吸。 他脸上都是伤,露出来的笑容很青涩。 满眼满心都只是眼前的个人。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是幸福的。 虽然时间很短暂。 沈悦陪着罗楷去附近的医院上了药,也没有太严重的问题,两个人又待了很久,直到太阳落山沈悦才坐公交车回家。 和罗楷待了一下午,沈悦的心情都好了很多,她觉得,这种事情还是要当面问清楚才行,毕竟情侣之间还是要有基本的信任,不能因为陆瑾的一面之词就什么都信。 这么想着,沈悦的心情都好了一些。 她觉得,谢姜生不是那种人。 快到冬天了,白天总是短暂的,天很快就黑了,夜幕渐渐落下,天上的几颗星星乍现。 沈悦下了电梯,一边从包包里面翻钥匙,还没走到公寓门口,就看到了守在门口那个高大的人影,不知道等了多久,走廊上的暖光并不刺眼,在男人头顶上晕出一圈浅浅的光晕。 等走近了,沈悦这才闻到了男人身上那浓浓的烟味。 自从两个人在一起后,谢姜生基本很少在她的面前抽烟,但是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烟味几乎冲鼻。 因为光线的问题,沈悦看不清谢姜生的脸,但是她知道谢姜生从她出现的时候开始就一直盯着她看,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暗沉沉的,让气氛都变得压抑。 谢姜生应该在这里等了有一段时间了,他身上还穿着没有来得及换下来的西装,身形高大挺拔,头发一丝不苟,金丝框眼镜更是为他俊美的容颜添了几分魅力。 沈悦心里藏着事情,一看到男人的脸就想到了陆瑾的话,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面不改色的问道,“站在门口做什么?你不是有钥匙吗?” 谢姜生低着头看着沈悦,一动波动也不说话,沈悦敏锐的察觉到空气的紧绷,她抬眸,对上了男人的视线,那眼神就像是冬日料峭的寒风,黑沉沉的。 沈悦很有耐心的再问了一遍,眉眼干净柔和,眼尾泛着红,好像刚才狠狠的哭过了似的。 沈悦眼睛还是红红的,但是一看到男人就不一样子就破涕为笑,眉眼弯弯,乌黑湿润的眼眸仿佛揉碎了细碎的星光,饱满鲜艳的唇瓣微微的弯着,梨涡浅浅。 她说,“小罗,你真好。” 罗楷愣了一下,脸颊迅速升温滚烫,有什么东西从沸腾的血液里蔓延,在心尖汇聚,心口烫的他几乎不敢呼吸。 他脸上都是伤,露出来的笑容很青涩。 满眼满心都只是眼前的个人。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是幸福的。 虽然时间很短暂。 沈悦陪着罗楷去附近的医院上了药,也没有太严重的问题,两个人又待了很久,直到太阳落山沈悦才坐公交车回家。 和罗楷待了一下午,沈悦的心情都好了很多,她觉得,这种事情还是要当面问清楚才行,毕竟情侣之间还是要有基本的信任,不能因为陆瑾的一面之词就什么都信。 这么想着,沈悦的心情都好了一些。 她觉得,谢姜生不是那种人。 快到冬天了,白天总是短暂的,天很快就黑了,夜幕渐渐落下,天上的几颗星星乍现。 沈悦下了电梯,一边从包包里面翻钥匙,还没走到公寓门口,就看到了守在门口那个高大的人影,不知道等了多久,走廊上的暖光并不刺眼,在男人头顶上晕出一圈浅浅的光晕。 等走近了,沈悦这才闻到了男人身上那浓浓的烟味。 自从两个人在一起后,谢姜生基本很少在她的面前抽烟,但是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烟味几乎冲鼻。 因为光线的问题,沈悦看不清谢姜生的脸,但是她知道谢姜生从她出现的时候开始就一直盯着她看,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暗沉沉的,让气氛都变得压抑。 谢姜生应该在这里等了有一段时间了,他身上还穿着没有来得及换下来的西装,身形高大挺拔,头发一丝不苟,金丝框眼镜更是为他俊美的容颜添了几分魅力。 沈悦心里藏着事情,一看到男人的脸就想到了陆瑾的话,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面不改色的问道,“站在门口做什么?你不是有钥匙吗?” 谢姜生低着头看着沈悦,一动波动也不说话,沈悦敏锐的察觉到空气的紧绷,她抬眸,对上了男人的视线,那眼神就像是冬日料峭的寒风,黑沉沉的。 沈悦很有耐心的再问了一遍,眉眼干净柔和,眼尾泛着红,好像刚才狠狠的哭过了似的。 和罗楷待了一下午,沈悦的心情都好了很多,她觉得,这种事情还是要当面问清楚才行,毕竟情侣之间还是要有基本的信任,不能因为陆瑾的一面之词就什么都信。 这么想着,沈悦的心情都好了一些。 她觉得,谢姜生不是那种人。 快到冬天了,白天总是短暂的,天很快就黑了,夜幕渐渐落下,天上的几颗星星乍现。 沈悦下了电梯,一边从包包里面翻钥匙,还没走到公寓门口,就看到了守在门口那个高大的人影,不知道等了多久,走廊上的暖光并不刺眼,在男人头顶上晕出一圈浅浅的光晕。 等走近了,沈悦这才闻到了男人身上那浓浓的烟味。 自从两个人在一起后,谢姜生基本很少在她的面前抽烟,但是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烟味几乎冲鼻。 因为光线的问题,沈悦看不清谢姜生的脸,但是她知道谢姜生从她出现的时候开始就一直盯着她看,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暗沉沉的,让气氛都变得压抑。 谢姜生应该在这里等了有一段时间了,他身上还穿着没有来得及换下来的西装,身形高大挺拔,头发一丝不苟,金丝框眼镜更是为他俊美的容颜添了几分魅力。 沈悦心里藏着事情,一看到男人的脸就想到了陆瑾的话,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面不改色的问道,“站在门口做什么?你不是有钥匙吗?” 谢姜生低着头看着沈悦,一动波动也不说话,沈悦敏锐的察觉到空气的紧绷,她抬眸,对上了男人的视线,那眼神就像是冬日料峭的寒风,黑沉沉的。 沈悦很有耐心的再问了一遍,眉眼干净柔和,眼尾泛着红,好像刚才狠狠的哭过了似的。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47)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谢姜生整个表情都淡了下来,他的声音极淡,带着冰冷的气息。 “你觉得呢?” 男人又把这个问题给抛了回去,他穿着黑色西装,脸上带着习惯性的高高在上。 沈悦心口紧张,脸色发白,勉强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她的语气混乱,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我肯定是信你的!只要你说,他是骗我的,他说的都不是真的,你说,你告诉我,我,我就信。” 谢姜生稍微低着头,白皙的面孔俊美无比,眼瞳却如汪幽潭,深不见底。 他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目光深邃幽远。 紧皱的眉头松开,谢姜生说,“是真的。” 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仿佛整个人都坠入了深渊里,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好像被无数尖锐的针扎了一般,疼的沈悦咬紧牙关,再也听不到什么。 似乎觉得她这副模样可怜,谢姜生迈步走近,居高临下的望着苍白透明的女人,挡住了头顶的光芒,面容藏匿在了阴影里,语气温柔,“但是我爱你,这是真的。” 沈悦的睫毛颤抖的厉害,那张很小的脸,雪白,脆弱,唇很红,此刻被洁白的牙齿死死的咬着。 她愣住了很久,什么迷茫至极,她不是很理解这句话,天真的问,“你爱我,那你的妻子呢?” 婚姻,明明是一个圣洁而又忠诚的形式,是相爱的象征,是幸福的表现。 这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情啊。 谢姜生俯身,用指腹把对紧咬的下唇解放出来,柔软的下唇被咬的鲜艳夺目,眼底涌动着暗沉的黑墨,嗓音低沉,“那些都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我只爱你一个人,我会给你最好的,除了谢家夫人的称号,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沈悦不可置信的蹙起眉,后退了一步,眼眶就瞬间红透,眼睛里蒙上了一层的水雾。 “你……”沈悦极其缓慢的摇着头,单薄的肩膀轻轻的颤抖,细软的声线沙哑,“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来?” 谢姜生皱眉不说话。 纤长浓密的毛被泪水浸湿,就如同被晕染了的百合花,花瓣上还蒙了一层的露珠,在瑟瑟的风中颤颤巍巍。 她说话的声音很小,但是里面包含的情绪去如同江水一般汹涌。 “谢先生,你把我当什么?” 沈悦虽然性格柔软,但是底线却不容别人践踏。 安静了一会儿,沈悦轻声的转移了话题,“谢先生,这碗牛肉面你还要吃吗?” 谢姜生紧皱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看了一眼桌子上还冒着热气的牛肉面,淡淡的撇开了目光,拽了拽领带和衣领扣子,他的动作很粗鲁,第一枚扣子都直接被他给扯掉了,五指烦躁地按着额角“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沈悦的脸色很苍白,是病态的,她安静了很久,轻轻柔柔的问,“那我以前是怎样的呢?” 谢姜生捏住鼻梁,紧紧闭上眼睛,呼吸慢慢变深,过了一会儿,他睁眼,“沈悦,这没有失忆之前,是你先招惹我,我并没有隐瞒我有家室,这并不是什么秘密,在此之前你也是心甘情愿的留在我的身边,我没有逼你,这一切都是你自愿的,我给的好处并不少,我没有亏待你,你没有必要站在一个受害者的角度来质问我,或者敷衍我。” 眼尾蒸腾起一抹艳色的潮红,沈悦喘了两口气,泪水从眼角流了下来,“我要的不是这些……” “那你想要什么?”谢姜生盯着她,眼神极冷,从他冰冷的表情里,感受到他压抑的怒气,“你想进谢家的门?我给你的难道还不够吗?沈悦,人不能太贪心了,我爱的人是你,我愿意对你好,这难道还不够吗?你说你想要的不是这些,单手给你的好处,你也从来都没有拒绝过,你接近我,爬上我的床,难道不是为了这些吗?” 沈悦看着他。 谢姜生说,“我对你难道还不够好吗?” 沈悦哑声道,“谢先生对我很好。” 谢姜生点燃了一根烟沉默的抽着,烟雾寥寥升起,脸上笼罩上一层阴云,沉默着不说话。 “在我失忆之后,谢先生对我最好的人。”沈悦轻轻的说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了解,谢先生为我垫了医疗费,一直都没有放弃过我,如果把话说重一点,如果没有谢先生的话,那么我也不会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谢先生是我的恩人,在这么长的时间相处中,我的确爱上了您。” “您很好,很优秀,我没有办法不喜欢。” “可是谢先生,你不能仗着我喜欢你,就欺负我……” 谢姜生紧皱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看了一眼桌子上还冒着热气的牛肉面,淡淡的撇开了目光,拽了拽领带和衣领扣子,他的动作很粗鲁,第一枚扣子都直接被他给扯掉了,五指烦躁地按着额角“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沈悦的脸色很苍白,是病态的,她安静了很久,轻轻柔柔的问,“那我以前是怎样的呢?” 谢姜生捏住鼻梁,紧紧闭上眼睛,呼吸慢慢变深,过了一会儿,他睁眼,“沈悦,这没有失忆之前,是你先招惹我,我并没有隐瞒我有家室,这并不是什么秘密,在此之前你也是心甘情愿的留在我的身边,我没有逼你,这一切都是你自愿的,我给的好处并不少,我没有亏待你,你没有必要站在一个受害者的角度来质问我,或者敷衍我。” 眼尾蒸腾起一抹艳色的潮红,沈悦喘了两口气,泪水从眼角流了下来,“我要的不是这些……” “那你想要什么?”谢姜生盯着她,眼神极冷,从他冰冷的表情里,感受到他压抑的怒气,“你想进谢家的门?我给你的难道还不够吗?沈悦,人不能太贪心了,我爱的人是你,我愿意对你好,这难道还不够吗?你说你想要的不是这些,单手给你的好处,你也从来都没有拒绝过,你接近我,爬上我的床,难道不是为了这些吗?” 沈悦看着他。 谢姜生说,“我对你难道还不够好吗?” 沈悦哑声道,“谢先生对我很好。” 谢姜生点燃了一根烟沉默的抽着,烟雾寥寥升起,脸上笼罩上一层阴云,沉默着不说话。 “在我失忆之后,谢先生对我最好的人。”沈悦轻轻的说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了解,谢先生为我垫了医疗费,一直都没有放弃过我,如果把话说重一点,如果没有谢先生的话,那么我也不会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谢先生是我的恩人,在这么长的时间相处中,我的确爱上了您。” “您很好,很优秀,我没有办法不喜欢。” “可是谢先生,你不能仗着我喜欢你,就欺负我……”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48)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谢姜生整个表情都淡了下来,他的声音极淡,带着冰冷的气息。 “你觉得呢?” 男人又把这个问题给抛了回去,他穿着黑色西装,脸上带着习惯性的高高在上。 沈悦心口紧张,脸色发白,勉强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她的语气混乱,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我肯定是信你的!只要你说,他是骗我的,他说的都不是真的,你说,你告诉我,我,我就信。” 谢姜生稍微低着头,白皙的面孔俊美无比,眼瞳却如汪幽潭,深不见底。 他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目光深邃幽远。 紧皱的眉头松开,谢姜生说,“是真的。” 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仿佛整个人都坠入了深渊里,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好像被无数尖锐的针扎了一般,疼的沈悦咬紧牙关,再也听不到什么。 似乎觉得她这副模样可怜,谢姜生迈步走近,居高临下的望着苍白透明的女人,挡住了头顶的光芒,面容藏匿在了阴影里,语气温柔,“但是我爱你,这是真的。” 沈悦的睫毛颤抖的厉害,那张很小的脸,雪白,脆弱,唇很红,此刻被洁白的牙齿死死的咬着。 她愣住了很久,什么迷茫至极,她不是很理解这句话,天真的问,“你爱我,那你的妻子呢?” 婚姻,明明是一个圣洁而又忠诚的形式,是相爱的象征,是幸福的表现。 这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情啊。 谢姜生俯身,用指腹把对紧咬的下唇解放出来,柔软的下唇被咬的鲜艳夺目,眼底涌动着暗沉的黑墨,嗓音低沉,“那些都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我只爱你一个人,我会给你最好的,除了谢家夫人的称号,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沈悦不可置信的蹙起眉,后退了一步,眼眶就瞬间红透,眼睛里蒙上了一层的水雾。 “你……”沈悦极其缓慢的摇着头,单薄的肩膀轻轻的颤抖,细软的声线沙哑,“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来?” 谢姜生皱眉不说话。 纤长浓密的毛被泪水浸湿,就如同被晕染了的百合花,花瓣上还蒙了一层的露珠,在瑟瑟的风中颤颤巍巍。 她说话的声音很小,但是里面包含的情绪去如同江水一般汹涌。 “谢先生,你把我当什么?” 沈悦虽然性格柔软,但是底线却不容别人践踏。 安静了一会儿,沈悦轻声的转移了话题,“谢先生,这碗牛肉面你还要吃吗?” 谢姜生紧皱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看了一眼桌子上还冒着热气的牛肉面,淡淡的撇开了目光,拽了拽领带和衣领扣子,他的动作很粗鲁,第一枚扣子都直接被他给扯掉了,五指烦躁地按着额角“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沈悦的脸色很苍白,是病态的,她安静了很久,轻轻柔柔的问,“那我以前是怎样的呢?” 谢姜生捏住鼻梁,紧紧闭上眼睛,呼吸慢慢变深,过了一会儿,他睁眼,“沈悦,这没有失忆之前,是你先招惹我,我并没有隐瞒我有家室,这并不是什么秘密,在此之前你也是心甘情愿的留在我的身边,我没有逼你,这一切都是你自愿的,我给的好处并不少,我没有亏待你,你没有必要站在一个受害者的角度来质问我,或者敷衍我。” 眼尾蒸腾起一抹艳色的潮红,沈悦喘了两口气,泪水从眼角流了下来,“我要的不是这些……” “那你想要什么?”谢姜生盯着她,眼神极冷,从他冰冷的表情里,感受到他压抑的怒气,“你想进谢家的门?我给你的难道还不够吗?沈悦,人不能太贪心了,我爱的人是你,我愿意对你好,这难道还不够吗?你说你想要的不是这些,单手给你的好处,你也从来都没有拒绝过,你接近我,爬上我的床,难道不是为了这些吗?” 沈悦看着他。 谢姜生说,“我对你难道还不够好吗?” 沈悦哑声道,“谢先生对我很好。” 谢姜生点燃了一根烟沉默的抽着,烟雾寥寥升起,脸上笼罩上一层阴云,沉默着不说话。 “在我失忆之后,谢先生对我最好的人。”沈悦轻轻的说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了解,谢先生为我垫了医疗费,一直都没有放弃过我,如果把话说重一点,如果没有谢先生的话,那么我也不会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谢先生是我的恩人,在这么长的时间相处中,我的确爱上了您。” “您很好,很优秀,我没有办法不喜欢。” “可是谢先生,你不能仗着我喜欢你,就欺负我……” 谢姜生紧皱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看了一眼桌子上还冒着热气的牛肉面,淡淡的撇开了目光,拽了拽领带和衣领扣子,他的动作很粗鲁,第一枚扣子都直接被他给扯掉了,五指烦躁地按着额角“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沈悦的脸色很苍白,是病态的,她安静了很久,轻轻柔柔的问,“那我以前是怎样的呢?” 谢姜生捏住鼻梁,紧紧闭上眼睛,呼吸慢慢变深,过了一会儿,他睁眼,“沈悦,这没有失忆之前,是你先招惹我,我并没有隐瞒我有家室,这并不是什么秘密,在此之前你也是心甘情愿的留在我的身边,我没有逼你,这一切都是你自愿的,我给的好处并不少,我没有亏待你,你没有必要站在一个受害者的角度来质问我,或者敷衍我。” 眼尾蒸腾起一抹艳色的潮红,沈悦喘了两口气,泪水从眼角流了下来,“我要的不是这些……” “那你想要什么?”谢姜生盯着她,眼神极冷,从他冰冷的表情里,感受到他压抑的怒气,“你想进谢家的门?我给你的难道还不够吗?沈悦,人不能太贪心了,我爱的人是你,我愿意对你好,这难道还不够吗?你说你想要的不是这些,单手给你的好处,你也从来都没有拒绝过,你接近我,爬上我的床,难道不是为了这些吗?” 沈悦看着他。 谢姜生说,“我对你难道还不够好吗?” 沈悦哑声道,“谢先生对我很好。” 谢姜生点燃了一根烟沉默的抽着,烟雾寥寥升起,脸上笼罩上一层阴云,沉默着不说话。 “在我失忆之后,谢先生对我最好的人。”沈悦轻轻的说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了解,谢先生为我垫了医疗费,一直都没有放弃过我,如果把话说重一点,如果没有谢先生的话,那么我也不会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谢先生是我的恩人,在这么长的时间相处中,我的确爱上了您。”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49)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够了!” 沈悦一把推开的男人,虽然极力忍住不哭,眼泪却不停的往下掉,她的睫毛又长又密,泪珠滴落,眼尾泛起了一点鲜艳的红。 她看起来难受又痛苦,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谢先生,我不要再喜欢你了!” 这句话就如同天真的孩童赌气般说的话语,她瘦,看起来很娇小,一点气势也没有,话都还没有说上两句眼泪就先掉了下来。 唯独说这句不喜欢他的时候那么斩钉截铁。 明明眼前的人瘦瘦小小的,但是哭的却那么厉害,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多眼泪,而且嘴里说出来的话也一点都不讨喜。 谢姜生深吸了一口气,一股无名的恼怒,在他的身体内横冲直撞,撞击着他的理智。 他面无表情,“你再说一遍。” 沈悦直视着男人的眼睛,雪白的脸都哭红了,死死的咬着舌尖,疼痛唤醒了她濒临溃散的意志。 带着浓浓的哭腔,而且的碎发湿了,她的视野模糊的厉害。 “谢先生,你根本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你喜欢的只有你自己。” 谢姜生的胸膛剧烈起伏,平静的神色陡然扭曲狰狞,本就阴沉的脸变得更加的骇人,他一把抓住沈悦的手腕,力道大的几乎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我还不够喜欢你吗?”谢姜生咬紧牙关,一字一顿,“我要是不喜欢你,我还会在这里跟你说这么多废话,浪费这么多时间吗?” 沈悦没有顾虑手腕上的疼痛,仰着脸,睫毛轻轻的颤抖着,像是风中要坠落下的枫叶,“你要是喜欢我,那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谢姜生的神色阴沉,额角青筋暴起,漆黑的眼眸里一片骇人的猩红。 沈悦不怕,她的脸发白,唇色仍旧鲜艳,看着眼前的人,只觉得陌生。 她喉咙发涩,声线沙哑,“你结婚了……” “就因为我结婚了是吗?”谢姜生从牙缝里冷冰冰的抛出几个字,他神色冷冽,眼眸深处涌动着几分薄怒,手一用力,把沈悦整个人拉进了怀里,“你何必这么斤斤计较呢?这婚姻只不过是一个形式而已,你还想要我怎样?你让我和你结婚吗?你觉得这可能吗?沈悦,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有爱,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要迁就你,你为什么就不能为我考虑一下呢?” 男人阴沉的脸色难看,怒火也把他的理智烧的一干二净,他只是觉得沈悦的想法很天真。 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迫不得已的,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这么的复杂。 而他们两个人好像生活在完全不同的世界,这就注定他们两个人会争吵,会分裂,会互相伤害,永远都不能互相理解。 谢姜生只觉得沈悦那些想法说出来实在是过于天真和愚蠢。 泪水划过了一点眼角,滴在了男人的手背上。 谢姜生看着沈悦泛红的眼眶,心底似乎刺痛了一瞬。 他并没有在意,声线理智而又凉薄,“沈悦,你不是小孩子了。” 沈悦狠狠的战栗了下,心脏好像被一把尖锐的刀搅得血肉模糊。 “那么谢先生,请问我可以结婚吗?”沈悦无法压抑喉咙里干涩的疼,声线止不住的轻颤,“我也可以拥有另一个家,和您一样。” 男人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那种被背叛的感觉让他赤红的眼睛布满了血丝,一身威压,犹如狂风骤雨,冷喝道,“你敢!” 几乎从来都没有想过眼前的人会属于别人,沈悦活是他的人,死也是他谢家的人。 只是稍微的意向,他就已经有了杀人的冲动。 明白为什么一向乖巧的人会有这样的想法? 沈悦的眼睫上沾着泪珠,眼角红的惊人,“所以啊,谢先生,你爱的还是只有你自己。” “可是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从看见的第一眼,就喜欢。” 说这话的时候,沈悦都不由的苦笑了一声,说白了,也是她自己太傻了。 她真的以为谢姜生对她还是有几分喜欢的,没有想到是她高估了自己。 谢姜生是什么人?他的身边就从来都不缺女人,对她,也就只是玩玩儿吧。 直到现在沈悦才恍然的发现,其实谢姜生从来都没有正面回答过两个人的关系,也没有给他任何的承诺。 谢姜生似乎觉得不耐烦了,他松了手,把松松垮垮的领带给扯了下来,皱着眉,眼眸愈发的阴冷,“那你想怎么样?” 很显然,谢姜生并不想纠结于喜不喜欢,爱不爱,他这个人更加的理智,只要沈悦说出任何的条件,索要任何的补偿,只要不要太过分,他都可以答应。 沈悦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咽下了喉咙的苦涩,“我什么都不想要了,什么都不要……” 从一开始沈悦就没有想从谢姜生的身上得到过些什么,她什么都不图,就图谢姜生这个人罢了。 现在这个人都已经开口说不喜欢她,那么她当然也不会再要了。 “所以,你想分手?”男人的表情很淡,脸上似乎带着寒冰一般的冷漠。 沈悦声音哽咽,反问,“不然呢?” 其实或者连说分手都算不上,两个人根本就不是名义上的男女朋友,只能说是缘分到了,该散了。 “好啊。”谢姜巍的语气越发的冰冷,似乎是在努力的压抑着怒火,“你不要后悔。” (明天加更,明天加更,明天全都补回来!!!) (明天加工,所以你们不应该给我一点动力嘛,比如票票啥的~嘿嘿羞涩) (本章完)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50)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谢姜生留下了这句话,直接转身出去了,门被狠狠的关上,整个房子好像都跟着震一震。 沈悦再也忍受不住,双手捂着脸蹲了下去,瘦弱的脊背,猛烈的抽搐起来,泪水顺着指缝无声的流下。 在今天,沈悦好像真正才了解到了谢姜生这个人,她只觉得疑惑又难过,为什么自己在没有失忆之前会爱上这样一个男人? 所以哪怕失忆了之后,甚至对这个男人念念不忘,到底是被鬼迷了心窍,还是真的脑子进水了。 在一个地方摔了一次就够了,为什么还会摔第二次? 而且沈悦在失忆之前明明都已经知道了谢姜生已有家室,还心甘情愿的留在他的身边当第三者。 一个人怎么可以贱成这样? 沈悦,一个人底怎样才能贱成这样? —— 失去了咖啡厅的那份工作,沈悦第二天就打起了精神去外面找工作,转了一圈没有找到如意的,时间还早顺便还想陪罗楷去医院换药。 但是当她给罗楷打电话的时候没有人接,发信息也没有人回,沈悦觉得疑惑,可是她又不知道罗楷的家在哪里。 还好没过一会儿罗楷就打了一个电话过来。 “小罗,你今天是不是要换药吗?” 电话里传来男人低沉结巴的声音,“不,不用了,我,我自己已经换了。” 沈悦只好嘱咐了两句就挂掉了电话。 其实沈悦并不缺钱,因为的确如谢姜生所说,他对沈悦的确不薄,给了她一张卡,卡里面有几十万上百万。 但是这份礼对沈悦来说太重了,所以沈悦不敢用,一直偷偷的存着。 沈悦知道,她不能用那个钱,不然两个人的关系的性质就变了,更何况她原本就还欠谢姜生半年的医疗费。 沈悦也不想去公寓,她不笨,也知道自己根本就买不起这寸土寸金的公寓,里面那些名牌高档的首饰也根本就不是靠她努力而得来的。 沈悦准备把东西收拾好就搬出来。 高档的公寓一般都有保安守着,一般人都要出示身份才会被放进去。 她走到公寓门口,看见了公寓大门旁边的花坛上中坐着一个穿着校服的白净少年,手里提着一个罐子般的东西,似乎很不耐烦,眉头一直都紧紧的皱着。 少年穿着普通,而且没有任何的通行证,毫无意外被保安拦在门外。 沈悦的瞳孔微缩,猛然的停滞在原地,一时之间不敢上前。 沈彦很快也注意到沈悦,哗的一下站了起来,迅速的来到沈悦面前,把手里的罐子一把塞到沈悦怀里,然后转头就想走。 衣角被人扯住,沈彦顿了一下,微微的侧过头,冷冷道,“干嘛?” 女人像只被惊吓到的兔子,带着怯怯的意味望向沈彦。 眼前的少年发育的很好,也许是沈家的基因都很不错,少年近17岁就已经长得高大,往沈悦旁边一站,显得沈悦单薄削瘦。 沈悦明明是姐姐,是长辈,但是面对这个小了她好几岁的弟弟,总是不由的露出小心翼翼的神色,精致漂亮的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 她小声的说道:“要上去坐坐吗?” 沈彦垂下眼,他高傲的看着低自己一头的沈悦,不知道沈悦又在耍什么花样。 从小到大他就和沈悦相看两相厌,其实在很小的时候沈彦还是很黏着沈悦的,只不过沈悦每一次都不愿意带着他玩,而且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总是对他充满着恶意,久而久之,两个人的关系也变得越来越淡,越来越恶劣。 这段姐弟关系甚至都还没有普通人的关系好。 可是现在,沈悦怯怯的站在他面前,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眉眼间好像都带着些一股不自知的可怜与忧郁。 根本就没有以前那傲慢气高的劲儿。 每次在外面都要和他站的远远,好像生怕他身上那贫穷的味道会传染到她的身上。 刻薄充满恶意的话几乎想都没想就说出了口,“算了吧,我可不配。” 沈悦的眼眸黯淡了下来,原本还算红润的脸上血色尽失,洁白的牙齿就如同自残一般的死死咬着鲜艳的唇。 然后又鼓起勇气问,“那你吃饭了吗?现在天色也不晚了,不然先去吃顿饭吧。” 沈悦很瘦,穿着宽松的毛衣,脖颈苍白,无端脆弱,就像是被雨水打到透明的梨花,轻易就可以碾碎。 乌黑湿润的眼眸充满希翼。 沈彦没有马上拒绝,目光沉沉的盯着她。 似乎他的沉默给了沈悦一些勇气,她趁热打铁说道,“不远的,附近就有一家餐店就很不错,” 沈彦抿起了嘴角,心中突然涌起了一丝丝烦躁,躁得他似有股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闷闷得发紧。 他觉得沈悦是在装,按道理说他应该直接拒绝,然后狠狠的把沈悦奚落嘲讽一顿。 但是沈悦……是第一次在他的面前露出这幅可怜脆弱的模样,搞得他那些狠话都堵在了喉咙里,想说都说不出来。 沈悦看了一眼沈彦,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拉住比自己高了半个头少年的手臂,又轻又柔的摇晃一下。 就像是极其普通的姐弟一样撒娇,她不说话,眼睛亮亮的。 沈彦感受着手臂上温热的触感,眉头紧皱,沈悦一直都在悄悄的观察着少年的表情,看他的眉毛一皱眼底的光就慢慢的熄灭。 她失落难受,想要慢慢收回手。 但是刚稍微的动了一下,沈彦就蓦然开口了,“我八点要回家复习。” 沈悦愣了一下,过了两三秒才反应过来少年的意思,眼睛稍微的瞪大,喜悦之情流溢而出,连忙点头,“好好好,那我们吃快点!” 沈彦的喉间微微吞咽了一下,有些不自在的离开了视线。 沈悦的手臂还挽着他的手臂上,沈彦没说,侧脸依旧冷漠,但是耳尖通红一片,红的都快要滴血的样子。 就这一次!吃完这顿饭之后沈悦就和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要不是看沈悦可怜的马上都要哭出来的样子,他才不会答应呢。 沈彦绝对不会承认是自己心软了。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51)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下午6点刚好是餐厅最火爆的时候,这家餐馆比较偏,人流量少,所以等沈悦过去还是有很多空位的。 服务员把菜单拿了上来,沈悦先把菜单递到了沈彦的面前,眉眼弯弯的说道,“你点吧,喜欢吃什么就直接点。” 沈彦把菜单递了回去,脸上没什么表情,“我随便。” 沈悦又劝了几句,等沈彦露出了不耐烦的神情才闭了嘴,低头自己点,她并不太了解沈彦的胃口,所以想各种口味都点一遍。 本来还在低头装作看着手机的沈彦见沈悦点了半天都没有点好,抬眸一看,沈悦还拿着铅笔涂涂画画。 伸长脖子一看。 “卧槽,你点那么多干什么?你吃的完吗你?” 沈悦掀起眼皮,纤长浓密的睫毛就如同蝶翼一般,她笑的很温柔,“没关系,你还在长身体嘛。” 沈彦一脸无语,“我他妈在长身体也吃不了这么多啊,我又不是猪。” 看沈悦还是懵懵懂懂的傻样,沈彦直接把菜单给抢了过来,大致的看了一眼菜单,把不必要的菜全都划掉,到后面只剩下三份菜。 沈悦忍不住说了一句,“点这些会不会太少……” “不少!”沈彦眉毛拧成一团,“你再吵我就走了。” 这威胁让沈悦瞬间安静的闭上了嘴。 把菜单交给了服务员之后,沈悦低头揪着衣角,沈彦又低下头假装玩手机,一时之间气氛变得尴尬至极。 沈悦抿了一下唇,抬起头,清澈漂亮的眼眸注视着对面的少年,打破了这片僵局,嗓音轻轻柔柔,“你,你叫什么名字啊?” 空气好像都静了一秒,咔嚓—— 手机从手里滑落掉在了地上。 沈彦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一脸不可置信,音量拔高,“你刚才说什么?” 沈悦雪白的脸慢慢的被羞愧的红给晕染,似乎也觉得自己这个问题特别奇葩,姐姐问弟弟的名字,是个人都会觉得奇葩。 但是沈悦失忆了,她什么都不记得,当然也不知道眼前的人到底叫什么。 咬着唇,细细弱弱道,“我,我不记得了。” —— 沈彦紧绷着一张脸,白净俊朗的脸庞显得愈发阴沉,透着强行压制下去的怒气。 “所以说,”沈彦道,“在半年前你就出车祸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在一个明明比她年纪还要小的少年面前,沈悦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眉眼干净漂亮,手指绞在一起,声音轻的几不可闻,“对……” 沈彦的视线死死的定在了沈悦的身上,想从中看出一丝撒谎的意味,可是没有,真的没有。 而且如果是以前的沈悦根本就不可能会露出这幅神情,更不可能说带他来吃饭这种。 沈彦的额角青筋突突的跳,“不是,你怎么这么蠢啊?走个路都能被车撞到,眼睛长出来是干嘛用的?” 少年的语气依旧很不好,可是去少了些恶意刻薄,还有隐藏在下面的关心。 沈悦被骂了,还露出了浅浅的笑容,乌黑湿润的眼眸就如同玻璃珠似的干净明亮,天真无邪,像孩童般不谙世事。 笑的特别傻。 沈彦几乎都没眼看了,他的眉头蹙着,神色几番变幻,整个脸庞都呈现出难以辨识的复杂,慢慢的,又平静了下来。 他抓了一把头发,很不自在的自我介绍,别扭极了,“沈彦,今年17岁,之前是你的弟弟,但是在一年前我们就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沈悦似乎没有想到会是这幅答案,温润的眼眸满是疑惑和无措,沈悦长得很漂亮,长长的眼睫微微下垂,坠着细闪的泪珠,如同钻石雕琢着本就引人瞩目的容貌。 就硬撑了三秒,沈彦就已经受不了了,他实在受不了沈悦这幅小可怜的样子,踌躇了一下,紧皱着眉头,凶巴巴的开口,“我告诉你,装可怜也没用,是你自己抛弃这个家,没有人逼你。” 他一直都记得在一年前,沈悦说的那些话,活生生的把父亲气出病来,而沈悦就什么都没有管,拍拍屁股走人。 阴差阳错,把沈父带到医院检查,查出了胃癌晚期,家里没钱,东凑西凑,找遍了所有的办法,都没有凑出做手术的钱。 后来实在被逼无奈,沈彦给沈悦打了电话,结果发现被拉黑了,沈悦把全家人的电话号码都拉黑了。 他四处打听,找到了沈悦的公寓,但是,他却连公寓那个门都进不去,守了一天一夜,好不容易等到了沈悦。 沈悦坐在奢华的轿车上,看都没看一眼在拼命拍打车窗的沈彦,留下了一车的尾气。 沈父辛苦了一辈子,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儿女,在得知自己胃癌晚期了之后,他在某一天沈彦和沈母睡着了的时候,服用了老鼠药。 沈彦都还没有凑齐手术的钱,沈父就死了。 葬礼办的很草率,沈悦没来。 从那天开始,沈彦就已经没有姐姐了。 他恨沈悦,仇恨如同潮水在中汹涌起伏,甚至把沈父的死全都归咎于沈悦。 一年过去了,沈悦了无音讯。 现在,老天跟他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沈悦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告诉他失忆了。 说实话,沈彦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他心潮澎湃,思绪万千,无数个念头在心中闪现,却毫无头绪,心中一片茫然。 在这个时候,餐端上来了。 沈悦把筷子和碗都烫了一遍,摆在沈彦面前,把热腾腾的菜都往他那边推好像生怕他夹不到一样。 她顾不上自己吃,又拿了一个干净的碗给沈彦盛鱼汤,一边说道,“这里的鱼汤可好喝了,还特别的补,你现在是长身体的时候,就要多吃点好的。” 就像普通的姐姐一样,沈悦一边替沈彦布菜,一边温柔的嘱咐,眉眼都掺杂着淡淡的溺爱。 沈彦看着沈悦这副样子,心头仿佛压了一块巨石,令他感到透不过气来,渐渐的生出一种窒息感。 从小到大,沈悦从来都没有对他这么温柔过,从来都没有给他夹过菜,也从来都没有为他盛过汤。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52)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沈彦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却把沈悦夹的那些菜都吃了一干二净,汤也喝的一滴都没剩。 沈悦是一个很温柔细心的人,很快就知道沈彦爱吃哪道菜。 酸菜土豆丝,于是沈悦就把这道菜摆在沈彦面前。 沈彦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沈悦,于是只是低着头埋头苦吃。 这土豆丝还挺好吃的。 吃完饭过后天已经很黑了,沈悦刚去前台付完钱,一转头就没有再看到少年的身影。 沈悦回到刚才的餐座位上,干干净净的桌上放着几张红色钞票和罐子。 罐子里面装的是腊肉。 算了一下,刚好是这顿饭钱。 沈悦看着这钱,眼睫下垂,鲜艳的唇瓣抿出了失落的弧度。 她怎么能不知道,沈彦是想和她划清界限的意思。 —— 沈悦找到了一份在蛋糕店的工作,挺轻松的,工资一般,但是对沈悦来说还是挺不错。 她每天都会去问一下罗楷的伤势,罗楷嘴上说着没有事,可是又不愿意和沈悦见面,这让她不由得有点担心。 蛋糕店的门被推开,一位气质优雅,她身形高挑,穿着卡其色的风衣很显气势,一头大波浪披散在肩膀上,带着茶色墨镜,露出热烈的红唇和白皙的下巴。 许恬简单的逛了一圈,买了些蛋糕,来到收银台。 沈悦拿起条码读取器把价钱都扫出来,包装好。 “一共四十六元。” 许恬从钱包里掏出了一张红色票子,沈悦低头找零。 “你就是沈悦吧。” 头顶上传来女人高高在上的声音。 沈悦动作一顿,随后抬眸,看着眼前陌生的女人,礼貌的问道,“我是,请问你是?” 许恬打量着眼前的人,漂亮精致,苍白脆弱,和半年前闯进谢家的疯女人完全不一样。 但是还是很有手段的,看着挺单纯,但是心机可不浅。 许恬摘下了墨镜,弯唇一笑,“才半年不见就不认识我了?” 沈悦听许恬语言这语气,误以为两个人之前是朋友,眉眼忍不住弯了起来,眼睛亮了一下,闪过还孩童雀跃的欢喜,“我出了场车祸,之前的事我都记得不太清楚,你认识我对吗?” 许恬似乎被她这个模样给逗笑了,挑了挑眉,“认识,怎么会不认识,谢姜生的小情人嘛。” 许恬的话刚落下,沈悦的脸就白了,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充满着戒备和警惕盯着眼前的人。 “你是谁?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和谢先生的关系?” 眼前陌生的女人把手里的墨镜别在了衣领上,摸了一下自己胸前的卷发,漫不经心地说,“我叫许恬,谢姜生名义上的妻子,真没想到你连我都不记得。” 后面的话许恬多了一丝嘲讽的意味,毕竟就这女人爱谢姜生的那个疯劲,那不得天天在背地里扎她的小人,天天咒着她早点死。 砰—— 手里的扫描枪掉在了桌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沈悦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血色,浓密的睫毛轻轻的颤动。 下意识的咬唇,难堪和心虚同时用的上来,让她的肩膀都开始细细的颤抖。 沈悦的脸色惨白,瞳孔都有些涣散。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总不能说只是单纯的来买蛋糕的,沈悦并不蠢,她知道这天下没有这么巧的事情,很显然许恬是有备而来。 许恬说,“也没什么事情,就是听说你又和我的丈夫勾搭上了?” 一时之间,沈悦不知道该怎么说,也猜不透许恬到底是有什么目的,是来骂她吗?或者是想给点她颜色瞧瞧。 不管是任何一种,沈悦都无法拒绝。 因为不管怎么样,的确是她有错在前,的确是她插足这两个人的婚姻。 许恬一看沈悦这苍白的脸就能猜到她心里在想什么,毕竟沈悦把所有的情绪都写在了脸上,她不想发现都难。 “你不要误会。”许恬安抚了一句,笑着补充,“我没有别的意思,也没有想拆散你们,你们想怎么样是你们的事情,而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如果你将来生出来的孩子,必须给我抚养,而且不能告诉任何人。” 沈悦愣住住了,似乎完全不明白许恬的意思,“我听不懂。” 许恬很有耐心的再解释了一遍。 “怎么可以这样……” 沈悦看着她的眼眸水雾雾的,脸色苍白病态,带着一种脆弱的美感。 她咬着唇,似乎愤怒的极致,“许小姐,不能这样的,怎么可以这样呢?” 听沈悦这副语气,许恬还以为沈悦是不想抛弃自己的孩子,神色不由的变得冷淡,人太贪心可不好。 “沈悦,你可别得寸进尺,我已经做了很大的让步了,我又不跟你抢谢姜生,而且我也看得出来谢姜生的确对你有点喜欢,差不多就得了,不然到后来就竹篮打水一场空。” 攥紧手指,骨节发白,沈悦一字一顿,“我现在和谢先生没有任何的关系。” 这会儿轮到许恬愣住了,她觉得不可置信至极,只觉得沈悦那场车祸是不是把脑子给撞傻了?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毕竟当初沈悦为了谢姜生,那可真是使出了浑身解术,用尽了所有的办法,那时候还天天到她的面前耀武扬威,愚蠢至极。 不过让许恬没有想到的是,谢姜生就好这口,明明在半年前还闹得不可开交,到现在又吃回头草,简直就让许恬大跌眼镜。 所以她才觉得沈悦不简单。 但是当看到眼前的真人,许恬发现是自己想的太复杂了。 这个人好像真的把脑袋给撞傻了。 沈悦的下唇被咬的鲜艳欲滴,用极其平静的声音说道:“许小姐你放心,我以后都不会再去打扰谢先生了。” 早就该结束了。 从半年前开始就已经应该结束了。 纠缠了这么久,只不过是一场孽缘罢了。 被刺得鲜血淋漓的心脏早已麻木了。 这个时候,沈悦甚至觉得压在肩膀上的巨石好像都消失了,让她可以好好的松口气。 沈悦来到许恬面前,在她疑惑的视线下鞠躬。 “对不起。”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53)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沈悦已经找好了房子,公寓里的东西收拾了,这是她失忆以来一直住着的地方,对沈悦来说特别有意义和安全感。 在收拾东西的时候,沈悦发现自己的东西其实都没有多少,那些名牌包包和首饰对于沈悦来说都没有必要拿过去。 在咖啡厅工作的那段时间,沈悦也是省吃俭用,没有花过多少钱,因为她知道感情和钱是两码事。 该还的,她一分都不会少。 早上沈悦很早就爬了起来,看着镜子中脸色苍白的自己,沈悦闭着了眼睛。 她的衣服大多数也是谢姜生买的,找了很久,才找出的意见当时自己在街上打折觉得便宜随便买的一件外套。 东西已经收拾好了,沈悦把东西放到保安室,和保安说明了情况,晚点就会来拿。 她我现在手里没多少钱,就做了电梯去谢姜生的公司。 这个时间段刚好是人流量最高的时候,地铁上几乎是人挤人,沈悦来到公司的时候都已经快十点了。 沈悦捏紧的手里的东西,来到了前台。 前台面露微笑,“你好,请问有什么帮助吗?” 沈悦,“我想见谢姜生。” “请问你有预约吗?” 沈悦,“没有,我只是来还一些东西,可以交给你吗,到时候你帮我转交给谢先生。” 前台为难道,“不好意思,这不符合公司规定,如果你是来还东西的话,那你应该有谢总的电话号码,你可以给谢总打电话。” 沈悦道了谢,走到一旁的休息厅,犹豫了一下,还是拨打了谢姜生的电话。 打了一遍没有人接,第二遍的时候才被人缓缓的接了起来。 “喂,你好。” 电话里面传来陌生女人的声音。 沈悦顿了一下,她的发丝被外面的冷风吹的凌乱,脸色有些苍白。 “……我,我找谢先生。” 陌生女人的声音很温柔,礼貌有礼,“谢总现在还在开会,可能又是半会儿抽不出身,请问你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我可以替你转告。” “……我这里有东西想要转交给谢先生。” “这样啊,要不你先等一下吧,我现在也有事。” 沈悦的睫毛微微颤动着,抿了抿唇瓣,“好,谢谢。” 女人很快就挂掉了电话。 沈悦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她知道,谢姜生这是为了简单的为难她而已,又或者是单纯的不想见到她。 看着手里的东西,沈悦心尖一痛。 秘书挂了电话之后,都是愣愣的,身为谢姜生的秘书,她肯定也是和沈悦打过交道。 如果一定要总结的话,那就是愚昧无知,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心眼又小,特小家子气等等。 那缺点真的是数不过来。 优点就只有一个,长得漂亮。 那并不是普通的漂亮,所以哪怕沈悦再摆谱,也不能激起人心里彻底的厌恶。 但是刚才如果她没有听错的话,沈悦在挂电话之前还跟她说了谢谢? ??? 用句还那么的礼貌? 还挺让人,受宠若惊的。 抬头去看着些天越发喜怒无常的老板。 而原本应该开着紧急会议的男人此刻就坐在办公椅上,金丝框眼睛下的双眸暗沉深邃,里面涌动着的情绪让人捉摸不透。 秘书恭恭敬敬的把手机给递过去,她猜不透老板的心思,也不敢乱琢磨,只能小心翼翼的试探,“谢总,要不要提醒下面的人照顾安抚一下沈小姐?” 秘书还并不知道沈悦已经失忆了,她以为沈悦只是找理由想要缠着谢总,毕竟那女人屁事特别多,总是有很多奇奇怪怪的理由,而谢姜生每次也是让她去打发。 可是这次好像有点不太一样。 在得知沈悦没有走,而是在下面等的时候,谢姜生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好了一点点,冷哼了一声。 “别管她,不然着人永远都不会摆正自己的位置。” 果然还是之前对她的太好了,所以才翅膀硬了跟他说那些话,谢姜生现在一想就觉得怒火中烧。 不给她教训真以为可以骑到他的头上。 秘书总觉得谢总表情很不对,有种说不上来的诡异。 沈悦一等就等了三个小时,到了十二点,秘书这才姗姗来迟,就一眼她就看到了坐在角落的沈悦。 有些人就是这个样,什么都不做,在人群中就依然是焦点了。 女人半低垂着脑袋,眉头紧蹙,仿佛非常难受的样子,蓬松的发丝垂在脸颊边,精致苍白的面容凸显了一种脆弱的美感,眉眼之间散发着温柔娴雅的气息,给人一种宁静祥和的感觉。 和秘书脑海中的沈悦完全不一样,明明是一张脸,但是这幅模样却更让人心动。 秘书走过去的时候都不自觉的放轻了脚步,声音很轻很轻,“沈小姐?” 沈悦慢半拍的抬起头,看着眼前陌生的女人,迟疑的问道,“你是……” 秘书露出了尴尬的笑容,“沈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谢总身边的秘书,半年前我们还经常见面呢。” 沈悦连忙起身,露出窘迫的笑,“对不起对不起。” 刚才起身的太急了,沈悦的眼前有些发晕,脸色也更加的惨白,但是因为她太白了,所以也并不是很明显。 在别人眼里也只是睫毛抖了一下。 秘书简直受宠若惊到极致,“没事没事,谢先生刚开完会,我带你上去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上了电梯,秘书见沈悦低着头心情好像很低落的样子,以为是和谢总吵架了,忍不住开口,“沈小姐,谢总的心情不太好,到时候都顺着他一点就行了。” 沈悦知道秘书说这些话是好意,于是抬头对着她笑了笑,没有说话。 等来到办公室门口,秘书站在口,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沈悦。 沈悦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推开了门。 这办公室很大,地板干净到反光。 沈悦刚走的进去,身后的门就被关上。 男人还在办公,就连脑袋都没有抬一下,好像把沈悦当空气一样。 在这刻意的忽略漠视之下,沈悦僵硬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54)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尴尬的在原地站了五分钟,沈悦终于先一步踌躇地打破了这寂静的气氛。 “谢先生……” 男人看似认真的看着手里的文件,但其实都已经看了十分钟了,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终于等到沈悦先说话,谢姜生心里得意的冷哼了一声,表面上冷冷的掀起眼皮,望着沈悦,眼底一片冰寒。 好整以暇,漫不经心。 沈悦手脚发冷,脑袋发晕,低着头缓了缓,长又浓密的睫毛遮盖住眼里的情绪。 一时之间没有人说话。 谢姜生盯着面前女人苍白无力也显得秀丽的面容,看起来有点淡漠,就好像根本就不想搭理他一样。 谢姜生自信的认为沈悦是来找他认错的,就沈悦那种爱他的劲儿,忍到的如今恐怕是已经到了极限吧。 看看他才离开了几天,沈悦整个人都好像瘦了一圈,脸那么小,苍苍白白,瘦瘦弱弱的样子,仿佛风一吹就倒了。 这才几天就变成了这副样子,要是没有了他,这个愚蠢的女人到底怎么活下去啊? 谢姜生看着这样的沈悦没有任何的快感,胸口闷堵的发慌。 过了好一会儿,谢姜生见沈悦还是低着头不说话,假装不耐烦的把文件摔在桌上,弄出一点动静,让女人回过神。 冷冷的道,“来找我有什么事?” 沈悦仿佛受到了惊吓一般的抬头,长长的睫毛蝴蝶一般的轻抖,忍着晕乎乎的感觉,走过去,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了办公桌上。 是一张银行卡和一把钥匙。 谢姜生搞不懂沈悦这是什么意思,眉头紧锁,漆黑的眸子暗淡。 沈悦自顾自的说,“这卡是你之前给我付的医疗费,还有一些到后面我会我打到这张卡上,密码是银行卡号前面几位数,这把钥匙是公寓的。” 每一个字落下来,沈悦就能感受到男人那视线里熊熊的热度几乎要烫伤她的肌肤。 她低着头,刻意不去看谢谢姜生的表情,因为她深知谢姜生是一个极其傲慢自大的人,这段感情,由沈悦说出来就好像是在打谢姜生的脸一样。 空气好像都凝滞了起来,就像一双无形的手,将人死死的勒住,压抑的令人窒息。 沈悦觉得自己的身体不舒服,思维都有些迟缓,竟然都没有感受到男人的变化。 谢姜生心仿佛通电式的发麻,脑子混沌,好像棉花裹着鼓槌在打布蒙的鼓,模糊的沉重,一下一下的跳痛。 他都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迷茫的轻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悦愣了一下,她以为自己都说的这么清楚了,谢姜生应该明白了才对。 谢姜生依旧冷静,喉结上下滚动,“你还在和我闹?闹了这么多天还没有闹够。” 都已经到了现在,谢姜生竟然还以为她在闹。 她看起来就那么的贱吗? 沈悦有些喘不过气,悲哀和伤痛一瞬间弥漫全身。 “谢先生。”沈悦尽量与其平静,她没有办法装的和谢姜生一样那么永远的理智人,那么永远的冷静。 “我没有闹,我们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的关系了,我来找你,只是为了把这些东西物归原主而已。” 谢姜生低着头,一个字一个字咀嚼着沈悦的话,魔愣了一般,低低的笑出了声。 在沈悦又惊又怕的目光下,谢姜生慢慢的抬起头,成熟俊美的脸庞褪去了那斯文的假象,眉眼阴森可怕,他的暴怒从那冰冷的气息中涌了出来,阴沉的问,“就这些吗?你过来只是为了和我说这些吗?” 沈悦盯着他的眼睛,毫不犹豫,“是。” “好!好啊!真的好极了!”男人一连说了好几个好字,他似乎用出了全身的自制力维持住的自己的理智,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冷静恢复在他的脸上,“沈悦,这可是你说的,我告诉你,在我谢姜生眼里,你什么都不是,你不会真的以为我非你不可吧?我谢姜生是谁啊?只要我一句话,要什么人没有!你还真以为你自己是香饽饽被人抢着要啊!” 刹那间,沈悦的心上仿佛被重重一锤,又疼又麻,眼前的那种晕眩感越来越强烈,不由的后退了一步,才稳住了身形。 她在心里无数的告知自己,不要哭,不要哭,不要一点脸都不要,为了这种人哭根本就不值得。 但是她的鼻尖还是一阵发酸。 谢姜生看沈悦这副模样仿佛得到了平衡,看着沈悦仓皇闪躲的视线,凉薄的嘴唇缓缓露出了一抹冰冷的微笑。 “沈悦,我告诉你,再漂亮的一个花瓶看久了也会腻,这些东西你就自己拿着吧,就当是分手费。” 沈悦的呼吸霎时冻结了,她瞳孔骤缩,脑子嗡嗡作响,恍然之间突然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谢姜生看着沈悦煞白的面孔,越是暴怒,他越是冷静,说出来的话也是越发的冰凉,让人胆战心惊,“你要是觉得不够,可以和我说,毕竟你跟了我这么久,我也不会亏待你,但是沈悦你要明白,是我不要你了,是我厌倦了,懂吗?” 沈悦一只手捂住耳朵,似乎想逃避,胸口彻底冷了下来,冷的她止不住发颤,想无助的蜷缩起身体挡住胸口血淋淋的伤口。 苍白病态的脸上,眼尾显现出一抹迤逦的嫣红,肩胛骨瘦弱,脆弱易碎。 如果谢姜生再细心一点,那么就一定可以发现沈悦的不对劲。 但其实谢姜生早就已经怒火攻心了,几乎要把纸页捏碎。 “我……” 沈悦短暂几秒的耳鸣,只有胸口快要裂开的声响敲打着薄弱的耳膜,她的睫毛轻轻的颤动,鲜艳的唇瓣被咬的鲜血淋漓。 她说,“你的东西,我不要。” “我嫌脏。” —— 秘书一直都在门口站着,过了差不多十几分钟左右吧,门被打开了。 沈悦从里面走了出来,秘书张了张口刚想询问,就见沈悦的脸色苍白的不正常,她愣住住了,也就是这么一晃神的功夫,沈悦就已经和她擦肩而过,上了电梯。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55)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秘书敏感的察觉到了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几乎是电梯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办公室里就传来暴怒般的噼里啪啦砸东西的声音,声音很响亮,带着主人极其愤怒疯狂的情绪。 站在门口的秘书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一时之间不敢进去。 等里面的动静稍微停了,秘书才敢颤颤巍巍的推门进去。 办公室比她想象的好一些,起码只是打碎了几个花瓶。 秘书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看似已经冷静的男人坐在办公椅上,冷不丁的突然问了一句,“沈悦呢?” 秘书一愣,下意识的看了一下紧闭着的门,她迟疑了一会,揣摩了好一会儿才试探地说,“沈小姐……已经离开了。” 谢姜生看着秘书。 秘书被谢姜生这样的目光看的心惊动魄,好似是冷静的,但是仿佛又是急躁的,带来了微许窒息的冰凉。 “她就没有说什么吗?” 秘书摸不着头脑了,她看沈悦那副样子还以为是被谢姜生赶出去的,可是如今看谢姜生这副样子好像并不是他所想的。 现在的情况,明明谢姜生看起来更加失控。 秘书觉得自己的工作越发的难做,她真的有些猜不透谢姜生的心思,只能小心翼翼的回答。 “……沈小姐离开之前没有说任何的话。” 谢姜生咬紧了牙关,似乎非常生气,手指慢慢的收紧,指节泛白,嘎吱嘎吱作响。 他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想要控制住那即将失控的情绪,但是很显然,他并没有成功,强大而又压抑的压迫感瞬间如山般侵袭而来。 秘书整个人也都跟着抖了一下,心脏吓的都快停滞了。 谢姜生是什么人? 他永远冷静,他永远理智,没有人见过他失控的一面,他好像天生就是完美而没有普通人该有的那失控的情绪。 但是现在,就是现在,在秘书的面前,谢姜生暴怒的就像是一只失去理智的野兽,疯狂地摧毁着周围的任何物品,发泄难以排解的委屈与怒火。 “沈,悦!” “沈悦!” 牙齿咬的格格作响,眼里闪过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 咬牙切齿的声音,包含了太多的情绪,最终落在别人耳朵里是充满骇人的恨意的。 秘书大气的不敢出,越发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在心里暗叫着苦,真不知道沈小姐是怎么做到的才可以把谢姜生气成这样,感觉下一秒谢姜生就会提到杀出去。 秘书跟在了谢姜生身边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见过他露出这样失控的情绪。 不管是遇到了任何的困难或者是不受控制的事情,谢姜生永远都是理智而平静的,他可以慢条斯理的安排好所有的事情,让人不由自主的安心,就如同主心骨一般的存在。 谢姜生依旧是谢姜生,发了一通脾气之后,终于稍微的冷静了下来,他疲惫的揉了揉眉骨,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冷笑了一声。 冷冷的看着桌子上的那张卡和钥匙。 “把这个丢了。” 秘书坐上前,拿起了钥匙和卡。 还没有走两步呢,身后又传来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 “等等。” 秘书脚步一顿,疑惑的转过了头,就见谢姜生用手遮住了眼睛,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见那锋利而优美的下颚线。 秘书察言观色一流,哪里不知道谢姜生的意思,立马把手里的卡和钥匙归回原位,然后悄无声息的离开,让他一个人冷静。 —— 还了谢姜生的钱,沈悦手里基本已经没有多少钱了,只能勉强熬过这个月,到时候发了工资也许就不会这么拮据。 租的房子很破,毕竟价钱也不高,里面的空调都是坏的,天气已经越来越冷了。 秘书敏感的察觉到了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几乎是电梯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办公室里就传来暴怒般的噼里啪啦砸东西的声音,声音很响亮,带着主人极其愤怒疯狂的情绪。 站在门口的秘书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一时之间不敢进去。 等里面的动静稍微停了,秘书才敢颤颤巍巍的推门进去。 办公室比她想象的好一些,起码只是打碎了几个花瓶。 秘书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看似已经冷静的男人坐在办公椅上,冷不丁的突然问了一句,“沈悦呢?” 秘书一愣,下意识的看了一下紧闭着的门,她迟疑了一会,揣摩了好一会儿才试探地说,“沈小姐……已经离开了。” 谢姜生看着秘书。 秘书被谢姜生这样的目光看的心惊动魄,好似是冷静的,但是仿佛又是急躁的,带来了微许窒息的冰凉。 “她就没有说什么吗?” 秘书摸不着头脑了,她看沈悦那副样子还以为是被谢姜生赶出去的,可是如今看谢姜生这副样子好像并不是他所想的。 现在的情况,明明谢姜生看起来更加失控。 秘书觉得自己的工作越发的难做,她真的有些猜不透谢姜生的心思,只能小心翼翼的回答。 “……沈小姐离开之前没有说任何的话。” 谢姜生咬紧了牙关,似乎非常生气,手指慢慢的收紧,指节泛白,嘎吱嘎吱作响。 他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想要控制住那即将失控的情绪,但是很显然,他并没有成功,强大而又压抑的压迫感瞬间如山般侵袭而来。 秘书整个人也都跟着抖了一下,心脏吓的都快停滞了。 谢姜生是什么人? 他永远冷静,他永远理智,没有人见过他失控的一面,他好像天生就是完美而没有普通人该有的那失控的情绪。 但是现在,就是现在,在秘书的面前,谢姜生暴怒的就像是一只失去理智的野兽,疯狂地摧毁着周围的任何物品,发泄难以排解的委屈与怒火。 “沈,悦!” “沈悦!” 牙齿咬的格格作响,眼里闪过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 咬牙切齿的声音,包含了太多的情绪,最终落在别人耳朵里是充满骇人的恨意的。 秘书大气的不敢出,越发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在心里暗叫着苦,真不知道沈小姐是怎么做到的才可以把谢姜生气成这样,感觉下一秒谢姜生就会提到杀出去。 秘书跟在了谢姜生身边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见过他露出这样失控的情绪。 不管是遇到了任何的困难或者是不受控制的事情,谢姜生永远都是理智而平静的,他可以慢条斯理的安排好所有的事情,让人不由自主的安心,就如同主心骨一般的存在。 谢姜生依旧是谢姜生,发了一通脾气之后,终于稍微的冷静了下来,他疲惫的揉了揉眉骨,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冷笑了一声。 冷冷的看着桌子上的那张卡和钥匙。 “把这个丢了。” 秘书坐上前,拿起了钥匙和卡。 还没有走两步呢,身后又传来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 “等等。” 秘书脚步一顿,疑惑的转过了头,就见谢姜生用手遮住了眼睛,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见那锋利而优美的下颚线。 秘书察言观色一流,哪里不知道谢姜生的意思,立马把手里的卡和钥匙归回原位,然后悄无声息的离开,让他一个人冷静。 —— 还了谢姜生的钱,沈悦手里基本已经没有多少钱了,只能勉强熬过这个月,到时候发了工资也许就不会这么拮据。 租的房子很破,毕竟价钱也不高,里面的空调都是坏的,天气已经越来越冷了。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56)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好像只是单纯的疑问。 但是却让陆瑾露出了很大的反应。 他的瞳孔猛然的收缩着,眼底似乎有什么灼热的烈火喷涌而出,手指收紧,掌心里冒出细密的汗水。 陌生的情绪让他无法理解。 他的心头狂跳,似乎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脑袋上面。 喉结用力的滚了一下,陆瑾个子很高,低头看着沈悦,声音压的很低,声音似乎都染上了清深的意味,“喜欢,当然喜欢。” 他说喜欢的时候,好像不掺杂着一丝的假意。 现在是中午,店里没有人。 外面的冷风呼啸着,玻璃门隔绝了外面的杂音。 沈悦抿着唇,她的唇瓣很好看,颜色鲜艳,像颗挂在枝头烂熟红透的花瓣,薄薄的,包裹着甜美的汁液,轻轻一咬就能泄了满嘴。 她很冷静,垂下的眼眸,不去看陆瑾。 “不。”沈悦反驳着,“你并不喜欢我。” 陆瑾愣住了,褪去了假意的柔情蜜意,一双凌厉眼眸眸含着森然冷意。 沈悦低着头并没有注意到,“一个人的眼睛不会骗人,你并不喜欢我,你只是被自己心里的欲望所控制。” “你只是爱我的皮囊。” “如果爱只是单纯的肉/体关系。”沈悦顿了顿,脸色有些苍白,“那还是爱吗?” 爱? 第一次有人在他的面前提爱。 陆瑾觉得奇妙又好玩。 他稀奇地看着沈悦,似乎才第一次认识眼前的人。 像沈悦这样的人竟然有脸在他的面前提爱这个词,陆瑾差点都快要笑出了声。 可是沈悦的眉眼又是那么的平淡温柔,就好似一双干净清澈的眼睛已经看透了他心底的恶欲,让陆瑾不由的恼羞成怒。 “爱是这个世界上最廉价的东西。”陆瑾露出嘲讽的笑,“只有小孩子才会在意这些,成年人只会在意利益。” 陆瑾并没有说错。 但是人与人是不一样的。 利益也并不是衡量一切的标准。 沈悦摇头,玻璃门被推开,一位小女孩走了进来,手里抱着兔娃娃,望着蛋糕,满脸渴望。 只是看着,眼睛好像都要冒光了。 沈悦走了过去,弯着腰,背对着陆瑾,衣服勾勒出流水似的腰身,不堪一握。 “小妹妹,你想吃什么呢?” 小女孩揪着衣角,犹犹豫豫的指着一个草莓蛋糕。 沈悦从橱窗里把蛋糕拿了出来,小女孩没有接,她无措不安,犹豫了许久,把手里的娃娃递了过去。 似乎是交换的意思。 你给我一个草莓蛋糕,我就把我最喜欢的玩具送给你。 等价交换。 沈悦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不由的笑了一下,她没有要小女孩的娃娃,因为她看得出来小女孩很不舍,把蛋糕递给小女孩。 “这蛋糕是可以免费尝试的,不要钱哦。” 小女孩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露出了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谢谢姐姐。” 沈悦摸了一下小女孩的脑袋。 小女孩小心翼翼的抱着蛋糕跑了出去。 沈悦看着小女孩的背影,小女孩跑到了正在翻找垃圾桶的老奶奶。 老奶奶手里提着一个蛇皮袋子,里面装满了空瓶子和空纸箱。 小女孩把自己心心念念的蛋糕捧到老奶奶面前,一张小脸满是期望和开心。 有的人就是这么容易满足。 沈悦望着外面,陆瑾望着她。 视线停留在沈悦嘴角那柔和的笑意上,呼吸一室,不着痕迹的恍惚了一下,等沈悦看过来的时候,又迅速的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一声不吭的挪开了视线。 那充满柔和而又漂亮的笑容,明明并不是对着他的,可是陆瑾却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了甜蜜而又柔软的棉花当中。 那种感觉很令人上瘾,那一刻,陆瑾清楚的知道有一股热流弥漫在了心尖上,并不是简单的欲/望,而是更加复杂的感觉,他头一次如此的清晰感受到,无法忘却。 他不由得皱起了眉,不敢继续往下想,却也无法从那陌生的感觉里挣脱出来。 沈悦面对着他的时候,脸上那温柔让人沉溺的笑容消失的一干二净,平淡的甚至有些冷漠了,看得陆瑾愈发的心痒。 沈悦直接从他的身边走了过去。 陆瑾在恍惚之间好像闻到了沈悦身上的味道,淡淡的清香,若有若无,甜甜蜜蜜的,像一张网一样捕捉着人的嗅觉。 他的眼睛不自觉的跟着沈悦的身影在转动。 在沈悦低头整理东西的时候,陆瑾冷不丁的突然说了一句。 “如果我真的喜欢你呢?你会和我在一起吗?” 似乎是被他这句话给震惊到了,沈悦沉默了很久,才颤颤巍巍地抬起了眼,那长睫像蝴蝶翅膀一般上下抖动, 陆瑾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只听到自己心砰砰的剧烈的跳动,仿佛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住了。 他在紧张,怕听到了拒绝的答案。 沈悦用他那柔柔软软的声线,说出了冰冷的话。 “不会。” 陆瑾第一次被别人拒绝,那并不是很好的感觉。 陆瑾一双眼眸牢牢的盯着沈悦,神色骤寒。 “为什么?” 沈悦甚至都没有犹豫,她说,“不会就是不会。” 那是心里的一种感觉,从见到陆瑾的第一眼开始,她的本能就在告诉她,眼前的人并不是好人,能有多远就躲多远,甚至还无意识的排斥。 陆瑾对失忆之前的她做了什么? 沈悦不知道。 陆瑾垂下了睫毛,手背上暴起道道青筋。 陆陆续续的有客人来,陆瑾一个大高个就这么傻愣愣的站在这里挡着,多少还是有点阻挠。 等客人走了之后,沈悦忍不住了下了逐客令,“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陆瑾面无表情,就是弥漫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戾气。 “不会也好。”陆瑾神情冰冷,没有任何的情绪,垂下来的睫毛遮住了眼眸,薄唇微弯,那是一个极其讽刺的弧度,“这样的话我也就不会心软了。” 后面的话轻的几乎听不到,沈悦也的确没有听清,还不等她再次询问,陆瑾就已经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了。 沈悦看着陆瑾的背影,不知为何心里蓦然涌出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本章完)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57)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发了工资,沈悦把一半的钱打给了谢姜生的卡,还剩下了一半的工资。 沈彦的学校离家里挺远的,家里就施娟一个人,施娟身体也不是很好,有些身体上的小毛病,不认识几个字,沈彦怕自己一个人住校到时候施娟一个人在家会出现问题,于是就申请了走读。 更何况走读学费还会更便宜一点。 走读生是不需要上晚自习的,沈彦一放学就会去做兼职,一般到了很晚才会回来。 老区的灯光摇摇欲坠,昏暗至极。 深夜幽静,树影凄凉,街灯昏黄,冷冽的寒风刷刷作响,身影拉长。 沈彦单肩背着书包,楼梯的灯光一闪一闪的,好像随时都会坚持不下去。 寂静的楼梯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的脚步声。 等走到了房门口,沈彦的脚步一顿。 一个穿着灰色毛衣的纤瘦身影正侧对着他,苍白的脸鲜艳的唇,不知道在这里等了多久,脸色被冻的发白。 沈悦侧过脸,看到了沈彦,灯光昏暗不明,楼梯处也极其狭窄,白净俊秀的少年似乎让这肮脏狭窄的地方都明亮了不少。 他的眉头慢慢的皱了起来,眉眼不自觉的变得凶狠。 语气也说不上好,冷着脸道,“你来做什么?” 沈悦先是愣了一下,并没有在意少年那冷漠的表情和语气,鲜艳的唇瓣柔和的弯起,梨涡浅浅,泄露出温柔的笑意。 “我就来看看你,怎么这么晚回来?” 少年拉了拉校服的拉链,脸色冷的就像寒冰,拧眉烦躁,“现在你也看了,可以走了吗?” 他的表情看不出来什么,声音却有些冷冷的,像是极其不想见到眼前这个人。 沈悦抓紧了手里的纸封,她的睫毛乌长,眼尾泛红,脸被冻的很白,嘴角的笑意有些勉强。 “……我马上就走,这是给你的。” 把手里的纸封递了过去,沈悦低着头,有些不敢看少年的脸。 沈彦看了一眼,“这是什么?” “你现在在读书,花销一定很大,而且又是在长身体,这些钱,你就拿着吧,不用太省,我工资不低,你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来找我。” 沈彦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就算沈悦已经失忆了,但是并不能抹去她之前做的那些过分的事情,沈彦恨沈悦,恨不得自己从来都没有过这个姐姐。 现在沈悦这样的行为又能代表什么呢? 迟来的愧疚吗? 又或者只是怜悯? 沈彦不需要。 沈彦抿着唇,青涩的少年面孔显现出不耐与烦躁,最终那些情绪被他压了下去,“我不需要。” 沈悦的手指一僵,睫毛一颤,声线还是温温柔柔的,把只纸封往他的手里塞。 “你就拿着吧,沈彦……” “……” 沈彦深吸了一口气,把那装着钱的纸封直接扔在了地上,昏暗的灯光下,少年的脸有些凶恶,声音阴冷,“沈悦,我不需要!拿着你的钱给我滚。” 气氛瞬间冷凝了下来。 沈彦压低了声音,但是在这空荡静静自己的空间里依旧显得震耳欲聋。 沈彦看了眼好像下傻了的沈悦,他的神色绝对说不上好看,也没有在管沈悦,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了门,看都不看一眼外面的女人,砰的一声关上。 关门的动静很大,施娟走了过来问,“怎么了这是?” 沈彦臭着一张脸,“没事。” 留下这句话就进了自己的房间。 施娟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只觉得这孩子脾气越来越大了。 高三课业繁忙,沈彦每天都是天都没亮就爬了起来,他从来都不赖床,闹钟一响就直直的坐起,简单的洗漱完,收拾好书包。 在关门的时候,沈彦看到了塞在门缝的纸封。 他紧盯着看了好几秒,才捡起来纸封。 拆开一看,里面有一沓钱,目测应该有几千。 沈彦攥在手里,只觉得烦,眉毛因为怒气紧紧的拧成一坨。 可是又实在没有办法,只好把钱塞到书包里,他没有想动这份钱的意思,只能等沈悦来的时候再把这钱还给她。 —— 沈悦没有朋友,亲人不喜欢她了。 她害怕看到沈彦厌恶的目光。 一天的生活很简单,除了工作就是回到家,她真的不会做饭,只会煮面。 沈悦最近晚上总是做梦,梦里好像发生了很多的事情,但是一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是噩梦。 因为一醒来,枕头都哭湿了一块。 她真的不会做饭,每天都煮面。 牛肉面明明很好吃啊,为什么谢先生那么讨厌。 沈悦低垂着睫毛,她警告着自己,不准再想了,不能再这样贱下去了。 梦做多了,就觉得好累。 有的时候,甚至都有些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了。 这几天又在下雨,还漏水。 沈悦蜷缩在床的一角,也许是外面的雨声太大了,她有些睡不着。 她才不会承认是自己因为害怕做噩梦才不敢睡的呢。 陆瑾总是来找她,沈悦不喜欢,出于礼貌也没有冷落他。 陆瑾说,“下完班吃顿饭吧。” 沈悦拒绝了。 陆瑾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阴阳怪气道:“沈悦,你还真是给脸不要脸。” 沈悦低头,不理会。 高大的阴影把她笼罩着,陆瑾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手掐着沈悦的脸颊,强迫她抬头。 “沈悦,你知道那个姓罗的吧。” 沈悦猛得抬眸,那双乌黑干净的眼眸直直的盯着男人,不由的紧张。 精致漂亮的眉眼柔柔弱弱的,就像是一朵只能吸附着他人而活的菟丝花。 陆瑾感受手下的软腻,“得罪我的人,从来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沈悦立马就听明白了陆瑾的意思,脸色极速转下,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陆瑾的保薄唇着她的耳垂,恶劣道:“只要我一句话,他连讨饭的路都没有。” 陆瑾说的是实话,以他的权势对付罗楷来说是再轻松不过的一件事。 罗楷是普通人,他拿什么和陆瑾斗? 陆瑾从来都不是耐心的猎人,他现在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占有得到眼前的猎物。 为此,不择手段。 (本章完)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58)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女人的眼尾鲜红,神情惶惶,“你到底想干嘛?” 陆瑾笑了一下,大掌缚住沈悦的后脑勺,吻上了她的唇。 陌生的气息,让沈悦下意识的开始挣扎,但是很快就被男人那威胁的眼神定住的全身,一动不动的,是由男人亲吻。 陆瑾感受到了女人慢慢的放弃了挣扎,这是他的第一次亲吻。 在之前看来,陆瑾认为亲吻是一件很恶心的事情,互相交换口水,看起来都倒胃口。 可是现在,陆瑾的大脑嗡然一片空白,一种名为心动的火燃烧到了极致。 他发狠地吻着女人,一切都变得不受控制了。 沈悦的睫毛被湿润的泪水浸湿,变成一簇一簇的,黑的漂亮的眼眸浮现了一层的水雾,陆瑾一直都睁着眼睛观察着沈悦脸上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再看到沈悦的眼珠滴落的时候,他的脊髓战栗,心脏狂跳。 —— 谢老爷子又在催了。 也许是年龄到了吧,谢老爷子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想报一个大胖小子。 他把压力给到许恬。 许恬也很无奈,她一个人也没有办法努力啊! 谢姜生回到了别墅,这栋别墅是他的,许恬基本不会到这里住,只是偶尔有什么事情才会迫不得已的住上一晚。 他们两个人是分开住的,许恬住在客房。 两个人是夫妻,但其实跟陌生人没有区别。 许恬问了佣人谢姜生回来了没有? 佣人,“谢先生在书房。” 许恬走到书房门口,敲了敲门,里面传来男人的低沉磁性的声音。 走了进去关上了门,男人低头看文件,头都懒得抬一下。 许恬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她大大方方的看着谢姜生,“你和你的小情人分了?” 谢姜生像是没有听见一样。 “不是吧,你们两个真的分了?”许恬是个很聪明的人,她从谢姜生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稀奇又八卦,“谢姜生,沈悦没有来求着挽留你吗?” 也不怪许恬这么问,实在是之前沈悦那种形象在她的脑海里太深刻了,总感觉是沈悦是那种没有谢姜生就活不下去的菟丝花。 不过许恬又想到那天她去蛋糕店见到的沈悦。 不一样。 很不一样。 许恬自顾自的说道,“我前几天见了沈悦,怎么说呢,给我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话还没有说完,谢姜生就抬起头,目光冰冷,“你去找了沈悦?” 许恬被他这种眼神盯的一个激灵,连忙摇手,“你可千万别误会,我可没有任何想要拆散你们的意思,就随便聊了几句。” 谢姜生拧眉,“聊了什么?” 许恬斟酌再三,犹豫的慢慢说出口,“也没说什么,就是想着如果她有了孩子就给我抚养,这样也可以不然老爷子那么操心,不过她拒绝了,还说……” 后面的话许恬有点不敢说出口。 谢姜生轻描淡写地说,“还说什么?” 许恬看着谢姜生,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还说以后跟你没有了任何关系,还和我道歉。” 谢姜生冷笑一声,满满的都是嘲讽,“装模装样,之后就是她求我,我都不会再搭理她。” 脑海里又浮现沈悦温柔干净的眉眼,那一双乌黑清澈的眼眸湿漉漉看着他,里面那浓郁的情感好像都快要溢出来了。 是不掺杂任何利益的爱。 谢姜生刚才还信誓旦旦的说再也不理沈悦。 现在又想着,如果沈悦能识好歹,早点来找他认错,他也不会那么冷血无情。 看在沈悦那么爱他的份上,他可以再给她最后一次机会。 见谢姜生这幅样子,许恬觉得诡谲又古怪,明明谢姜生现在的精神状况看起来很稳定,没有一丝异常,但是许恬总感觉怪怪的,哪里都怪怪的,谢姜生越冷静,就越奇怪。 许恬不敢问,也不敢往下面想,只是试探地说,“我看沈悦好像真的很难过,你要不要去哄哄?” 这话许恬完全没有经过脑子,几乎一说出来就后悔了,她根本就不指望谢姜生真的会同意或者执行,毕竟谢姜生是谁啊? 他是那么高傲自大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进一步低头。 而且还是对着一个女人。 说出去恐怕都会让人笑掉大牙。 谢姜生脸上的表情果然冷了几分。 “哎呀哎呀,开玩笑开玩笑。”许恬连忙打着哈哈,干笑几声,“我就是随便说说而已,毕竟我看你好像还挺喜欢沈悦的,就想着如果有什么误会说开就好了……” “误会?!”像是被刺到了痛处,谢姜生豁然站起,冷硬的下颚线似乎都在叫嚣着冰冷的暴怒,神色阴戾,周身气场阴沉骇人,“有什么误会?就是那个蠢女人不知好歹,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她要走?那就走啊!最好永远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谢姜生嘴上是这么说的,赤红的眼睛却布满了血丝,浑身散发着浓浓的戾气,让许恬的头皮发麻。 谢姜生这副模样就宛如来自修罗场的厉鬼,让许恬心惊肉跳,不寒而栗。 “是是是,姓沈的配不上你,既然都不在乎呢,那为什么要这么生气呢?” 这句话好像把谢姜生点醒了,眼神凌厉的刺向她,目光冰冷如薄刃。 许恬浑身僵硬,经受不住他那锐利的目光,举起手来做投降的姿势,“你的这么看着我也没用啊,我又没有说错。” 许恬对以前的事情还是挺了解的,她琢磨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谢姜生,难道你就没有觉得自己有做错的地方吗?” 他微微一顿,眼眸愈发阴冷,狭长的眼底尽是阴翳。 “作为一个局外人,其实我觉得你做的挺过分的,沈悦现在失忆了对吧,她不记得了之前的事情,难道你不记得吗?她怀过孕,你忘了吗?” 怀孕,这两个字仿佛是个无形的开关,让谢姜生刻意遗忘的记忆就如同潮水一般的扑面而来,拍打着他的神经。 会所,醉酒,套房,怀孕,汽车…… 谢姜生就像掉进了冰窖里,从心顶凉到了脚尖。 晚安,求票票 (本章完)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59)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如果我哪天他恢复了记忆,她会恨你吗?” 谢姜生这个人太狠了,厌恶一个人的时候,就会把那个人贬低到泥土里,对待垃圾一般只想清理掉,早在半年前他就已经失去了沈悦。 在那天晚上,毫不犹豫把沈悦丢在会所的时候。 这件事情并不是没有发生,只是因为沈悦失忆所以才暂时忘记。 谢姜生几乎是手无足措,手指神经质的颤抖,脑子处于无比混乱空白的状态,甚至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翁动双唇在轻颤。 “我,我该怎么办?” 似乎是迷茫,似乎又是惊慌,谢姜生只觉得有股刺骨的寒意蔓延四肢百骸,又顺着被挤爬上头皮,浑身控制不住战栗起来。 似乎是迷失方向的孩童,被丢弃在了雨中,找不到家的方向。 许恬没有想到谢姜生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口,“你要是实在放不下,可以主动去找沈悦。” 至于沈悦会不会原谅,两个人能不能和好,这一切都是未知数。 但是许恬总有一种预感,沈悦好像真的对谢姜生已经失望透顶了,恐怕一切都……晚了。 到了晚上,谢姜生一个人在房间里坐了很久很久,空荡荡的房间,没有任何的光线,安静到了死寂的地步。 浓浓的烟雾许久不散,谢姜生抽了一晚上的烟,星火还在静静的燃烧,青白色的烟雾寥寥升起。 似乎有静静而又柔和的风拂过了他的眉眼。 “谢先生。” “抽烟对身体不好。” 女人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带着一丝无奈和担忧。 谢姜生表情僵硬,冷笑了一声,“你不是不要我吗?还来管我做什么?” “身体好不好又和你有什么关系?” 女人似乎有些失落,轻轻的抚摸了一下他凌乱的发丝,“谢先生……” “别叫我,你要是真的担心我,就回来找我,我还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 谢姜生的嗓音冰凉薄淡。 她叹一口气。 “不行啊。” 谢姜生很生气,眉眼阴沉暴戾。 “那你就滚。” 那个女人好像真的滚了,耳边没有再出现她的声音,恢复了一片的死寂。 谢姜生用手把烟头掐灭,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 “沈悦。” 没有任何人回复。 “我想吃牛肉面。” 等后面天亮了一点,谢姜生才勉强的睡着了,第二天早上他还有重要的会议,生理钟促使着他醒过来。 醒来的时候他眼皮有些痛,谢姜生并没有注意到,枕头上还有未干的湿痕。 —— 沈悦每次下班都会偷偷的去一趟小区,她不敢逗留太久,只会买些水果放在门口就悄悄的离开。 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沈彦,也不想面对亲人那明晃晃的厌恶。 陆瑾很难缠,还喜欢动手动脚。 就连沈悦下班的时候,陆瑾都要霸占。 沈悦几乎一出蛋糕店,一辆车就停在他的面前,就好像掐好了时间。 沈悦不想上车,可是想到罗楷,她也只能上车。 这几天,沈悦都没有联系到罗楷,毕竟罗楷基本没有朋友,而且沈悦又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家在哪里,每天都会打电话,但是都没有人接。 这一切都是陆瑾在捣鬼。 陆瑾的心情看起来好像不错,一边开车一边问,“晚上你想吃什么?” 沈悦扭头看着窗外,淡淡的道,“随便。” 陆瑾还是不能习惯这么冷淡的沈悦,他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怒意,甚至还笑了起来,脸上是笑着的,但是说出来的话却令人笑不起来。 “行,那别吃了,直接去酒店吧。” 说完他打着方向盘,好像就要调头。 沈悦终于从上车以来第一次正眼看他,那眼睛没什么温度,沉默了一下,“想吃面。” 陆瑾心情好了一点,然后去了一家很有名的面馆。 沈悦吃饭的时候很安静,低垂着眼眸细细的咀嚼,浓密纤长的睫毛落在苍白的脸颊上。 陆瑾吃饭很快,但是动作却一点都不粗俗,反而还透着一股优雅,很快就吃完了,擦了擦嘴角,眼神落在了沈悦的身上。 沈悦低眸时,总是给人一种错觉般的温柔感,气氛好似也显得格外的和谐安宁。 一道手机的铃声打破了这片美好的假象。 是沈悦的手机在响。 陆瑾看到了来电显示的人,原本还相对柔和的神色一下子冷了下来,一双深黑眼眸如可怖幽潭不可琢磨。 谢先生—— 沈悦只是看了一眼,就直接挂掉了电话,继续吃面。 陆瑾的脸色依旧没有好转,反而还越来越难看,脖颈青筋暴起,黑沉的目光涌出吞噬人的怒火。 他笑着,“怎么不接啊?” 沈悦不说话。 他这样不说话的行为好想激怒了陆瑾,铁钳一般的抓住了她的手腕,阻止了她无声吃面的行为。 “我有没有和你说,过让你和谢姜生断的干净一点?” 其实陆瑾基本从来都没有因为这样的事情而发过脾气,怎么说呢,说到底也只不过是玩意儿而已,不至于犯那么大的气,更何况如果不乖的话,换掉就好了。 可是沈悦不一样! 熊熊的烈火在心里燃烧着,他现在就格外的受不了,也许是嫉妒,或者是恼怒,又或者只是单纯的没有安全感。 那颗心脏仿佛被一根铁丝细细密密的缠绕着,带来的冰冷的窒息感。 沈悦的睫毛轻轻的抖了两下,那张苍白的脸毫无瑕疵,如同白玉,嗓音轻柔,没有感情。 “和你有关系吗?” 她说的是实话。 的确和陆瑾没有关系。 但是陆瑾好像并不这么认为, 像是被突然戳中了痛点,瞳孔缩紧,脸色铁青。 “沈悦,我是你的男朋友,难道我没有资格过问吗?” 这个男朋友只是陆瑾单方面认为的,沈悦从来都没有承认过。 陆瑾好像从沈悦那张苍白的面容读出来了她没有说出来的意思。 一言不发的把沈悦从座位上拉的起来,几乎是拽扯着。 除了面馆,走到了人流稀少的角落,沈悦都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便被人扣住肩膀,猛地往旁边一拉,按在了墙上。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60)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对方的手指像是要嵌进她骨头里,陆瑾低头直视她,两人的脸挨得很近。 沈悦甚至都能感受到男人呼吸之间喷洒出来的热气,他还在笑,但是那双眼睛冰冷至极。 “沈悦,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情吧,你想听吗?” 沈悦紧紧的抿着唇。 陆瑾并不在意她的沉默,而是自顾自的说道,“在半年前,谢姜生就已经把你送给我了。” 看着沈瞳孔猛地一缩,他松开了手,嘴角咧得很大。 “所以,不要在我面前拿乔。” 幽暗的眼睛逼近,沈悦感受到浓烈而陌生的男性气息袭来,陆瑾的声音又蓦然的柔和了下来,“悦悦,乖一点,我就会好好的对你,别再惹我生气了。” 他每次都会先给一巴掌,再给一颗糖。 灼热的气息袭来,薄唇狠狠的准备吻上来。 沈悦好像有所感的迅速的侧开了脸。 那吻落在了脸颊上,柔软滑腻的触感让人忍不住留恋。 陆瑾并没有恼怒她的躲避,就着那一小块雪白的肌肤痴迷黏糊的吻了起来,没有很用力,似乎是在细细的品尝。 沈悦紧紧的皱着眉,脸色越发的苍白,几乎要到了透明的程度,咬的下唇发白。 砰砰砰—— 破碎的声响把沈悦解救了出来,这毕竟是外面,陆瑾也不会做的很过分,他退开了一步,又恢复成衣冠禽/兽的模样。 在走出角落的时候,沈悦和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子擦肩而过,那个人包严的很严实,戴着帽子和口罩,身形高大健壮。 不知为何,总是给她一股很熟悉的感觉。 沈悦不由的多看了两眼。 但是很快她的脸就被掐了回来。 陆瑾的面色有些扭曲,语气温和,“很好看吗?” 沈悦的睫毛往下了点,唇很艳,偏偏脸部线条柔和干净,给人一种极致反差的漂亮。 她在陆瑾的面前,总是沉默的有点不太正常。 —— 沈悦很晚才回家,门口去站着一位不速之客。 男人一身笔挺的西装,身形高大挺拔,面容俊美斯文,带着一副金丝框眼镜,与这个破旧的地方格格不入。 沈悦愣住了,很快就皱起了眉,睫毛往下面垂了一些,态度冷淡的就想对待陌生人。 “谢先生,有什么事吗?” 似乎是被沈悦这幅冷淡的态度给刺到了,谢姜生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就住这种地方?” 这个地方又破又脏,又不是因为沈悦,谢姜生真的是一分钟都不想多待了。 沈悦低头从包包里掏出钥匙,漂亮精致的脸苍白病态,好像变的更瘦了。 “这好像和谢先生没有关系吧。” 男人镜片一下的眼眸轻轻的颤抖了一下,女人真的瘦了很多,露出来的脖子修长又纤细,手腕就是那么细细的一截,脸很白,是不健康的苍白。 瘦的仿佛风稍微大一点就会被吹走。 她看似在低头翻找着钥匙,纤长细白的手指却不自觉的抖动,完全没有表面上维持的那么平静。 谢姜生的眼皮跳了一下,就仿佛被眼前这一幕扎到了,立刻转移了视线。 气氛尴尬而又安静,让谢姜生很不舒服,心脏就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死死的捏住,让他浑身都焦急不安。 “跟我回去吧。”谢姜生说道,“别再和我置气了,之前的确有我做的不对的地方,我向你道歉。” 谢姜生终于还是低下了他那高傲的头颅。 沈悦没有从包包里翻出钥匙,她想着,可能忘记拿了吧,最近的记忆真是越来越差了。 转头看向谢姜生。 “谢先生,我不生气,我说的都是真话,不是气话。” 女人的眉眼很干净,就像是月光下的枝头上盛放的白玉兰花。 温温柔柔的嗓音若在别人的耳朵里就像是羽毛落在了湖面上,激起了一阵一阵的涟漪。 沈悦忽略男人晦暗不明的脸,接着说,“谢先生已经是有家庭的人,不要再来找我了,这样也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我知道谢先生是一个很怕麻烦的人。” 时间已经很晚了,沈悦很累,但是他还是对着男人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梨涡浅浅,“谢先生还有什么事情吗?” 沈悦的睫毛往下了点,唇很艳,偏偏脸部线条柔和干净,给人一种极致反差的漂亮。 她在陆瑾的面前,总是沉默的有点不太正常。 —— 沈悦很晚才回家,门口去站着一位不速之客。 男人一身笔挺的西装,身形高大挺拔,面容俊美斯文,带着一副金丝框眼镜,与这个破旧的地方格格不入。 沈悦愣住了,很快就皱起了眉,睫毛往下面垂了一些,态度冷淡的就想对待陌生人。 “谢先生,有什么事吗?” 似乎是被沈悦这幅冷淡的态度给刺到了,谢姜生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就住这种地方?” 这个地方又破又脏,又不是因为沈悦,谢姜生真的是一分钟都不想多待了。 沈悦低头从包包里掏出钥匙,漂亮精致的脸苍白病态,好像变的更瘦了。 “这好像和谢先生没有关系吧。” 男人镜片一下的眼眸轻轻的颤抖了一下,女人真的瘦了很多,露出来的脖子修长又纤细,手腕就是那么细细的一截,脸很白,是不健康的苍白。 瘦的仿佛风稍微大一点就会被吹走。 她看似在低头翻找着钥匙,纤长细白的手指却不自觉的抖动,完全没有表面上维持的那么平静。 谢姜生的眼皮跳了一下,就仿佛被眼前这一幕扎到了,立刻转移了视线。 气氛尴尬而又安静,让谢姜生很不舒服,心脏就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死死的捏住,让他浑身都焦急不安。 “跟我回去吧。”谢姜生说道,“别再和我置气了,之前的确有我做的不对的地方,我向你道歉。” 谢姜生终于还是低下了他那高傲的头颅。 沈悦没有从包包里翻出钥匙,她想着,可能忘记拿了吧,最近的记忆真是越来越差了。 转头看向谢姜生。 “谢先生,我不生气,我说的都是真话,不是气话。” 女人的眉眼很干净,就像是月光下的枝头上盛放的白玉兰花。 温温柔柔的嗓音若在别人的耳朵里就像是羽毛落在了湖面上,激起了一阵一阵的涟漪。 沈悦忽略男人晦暗不明的脸,接着说,“谢先生已经是有家庭的人,不要再来找我了,这样也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我知道谢先生是一个很怕麻烦的人。” 时间已经很晚了,沈悦很累,但是他还是对着男人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梨涡浅浅,“谢先生还有什么事情吗?”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61)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谢姜生就那么看着她眼眶泛红,但是他真的高傲惯了,不可能一下子低两次头。 他就那么愣愣的站在那里,似乎是在等着沈悦投向他的怀抱。 她还是那么的温柔,安安静静的盯着他,乌黑湿润的眼眸带着丝丝的亮光。 好似下一秒就会露出无奈而又温柔的笑容,用那又柔又软的嗓音叫他,“谢先生……” 然后她只是什么都没有说,转身下楼,谢姜生无知无觉的跟上去,手脚好像都完全不听使唤。 高大的影子跟在沈悦的身后,无声无觉,紧紧缠绕,月下的光影把两个人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谢姜生踩着沈悦的影子,就仿佛是在触碰她。 两个影子交叠,亲密的恍若一体。 沈悦停了下来,他也跟着停了下来。 踌躇不安的缩了缩指尖。 她侧过头,露出了半张雪白精致的侧脸,纤长浓密的睫毛垂了下来,投在了苍白的脸上,鲜艳的嘴唇紧紧的抿着。 沈悦以前的虚荣心很强,她很爱钱,却更爱眼前的这个男人。 现在的沈悦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要,只想要一个真心。 可是这个世间唯独真心难求。 她觉得自己很贱,就比如现在,看着谢姜生,依旧会控制不住心软。 难受。 心里难受,她想告诉谢姜生,自己被人欺负了,陆瑾欺负她。 可是,到头来都是谢姜生把她给抛弃到地狱的深渊里,谢姜生就那么高高在上的欣赏着她的丑态。 黑色的发丝微垂,冷白的面庞静谧又阴郁。 “谢先生,别跟着我。” 谢姜生往常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乱了,凌乱地黏在额前,他紧紧盯着沈悦,小声说,“对不起……” “……” 趁着沈悦愣住了,谢姜生走了过去,大着胆子抱住了沈悦,高挺的鼻尖低着那块肌肤,急切的蹭着,透着一股慌乱,焦躁而不安。 他抱得很紧,就好像恨不得两个人融为一体。 沈悦一动不动,僵在身侧的双手无处安放。 可是哪怕都抱的这么紧了,谢姜生还是觉得很不满足,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边,似乎都要找起火来。 在她的耳边,用很小很小的声音要求。 “可以,抱一下我吗?” 低沉磁性的声线第一次流露出脆弱无助的意味。 沈悦没有动,双手就那么垂在身侧,她感受到了男人心跳声如鼓,跳的很急,好像是在紧张。 眼睛眨了一下,满是难言的酸涩,不自觉的咬紧了唇瓣,丝丝的痛意让她可以维持平静,嘴里一股血腥味弥漫开来。 她不想抱谢先生。 她的谢先生属于别人,是别人的丈夫,未来也是属于别人的父亲,有着自己的家庭,并不是属于沈悦的,所以,她不抱。 又长又密的睫毛垂了下来,沈悦慢慢的用力推开,用了很大的力气,谢姜生离她很近,保持着被她推拒的姿势,俊美斯文的眉眼似乎都蒙上了一层阴翳的暗火。 这天晚上,他已经被拒绝了很多次了。 最近状况不太好,下个月可能会把这本书给完结掉,到时候应该会休息一个月,呜呜呜呜呜呜呜,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62)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谢姜生被用极其缓慢的速度给推开,鼻尖所绕的那股淡淡的清香也随之变得缥缈,他的心脏好似也跳的极其的缓慢,却很重,隐隐约约散发着剧烈的疼。 “沈悦……”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嘶哑,带着警告,好像又掺杂着无声的无措。 她眉眼低垂着,听到了谢姜生叫着她的名字,睫毛轻轻的抖了一下,徐徐的看着他。 那双乌黑漂亮的眼眸溢着浅浅的温柔和不知名的伤感,就如同夏雨江南中的荷花,细雨蒙蒙,粉嫩的花瓣被击打的摇曳。 更像一把极其锋利的利刃插进了谢姜生的眼睛里。 她为什么总是推开他?为什么失忆之后的沈悦变得没那么喜欢他了? 为什么对他露出这样的眼神? 明明是沈悦先抛弃他的啊。 两个人无声的对峙着,冬天快要来了,外面的寒风冷的刺骨,一到了晚上温度就下降的很快。 茂密的树叶被吹的唰唰作响,几片绿叶就如同一场春雨般的掉落。 沈悦稍微的歪了一下脑袋,温温柔柔的说,“谢先生,别跟着我了。” 谢姜生咬紧牙关,咬的腮帮子都发酸,好像恨不得吞噬着眼前的人。 他狼狈着,语气却不显。 充满耐心的,仿佛是在哄一个正在闹脾气的情人。 “和我回家吧。” 家? 沈悦表情空白了一瞬,眼睛有些酸痛。 她想,家这个字和她没有缘分,谢姜生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她,只是一个卑劣的第三者。 谢姜生永远都是那么的游刃有余,他好像坚信着沈悦只是单纯的闹脾气而已,只要他耐心的哄几句,他的小情人就会欢快的扑进了他的怀抱。 他认为沈悦爱他,这就是他的底气。 可是他不知道,爱也是会消失的。 沈悦摇头,平淡轻柔的说:“那不是我的家。” 她不可以去看男人那一双多情的眼,好似看什么都深情,被那么一双眼睛看着,仿佛被眼前的男人深深的爱着。 沈悦就是被这双眼睛给骗了,所以她现在根本就不想看见这双眼睛。 “谢先生,那是你的家,不是我的。” 谢姜生仿佛并不是很能理解这句话的含义,但是他知道沈悦不愿意跟他回家,于是温怒又克制道,“别闹了,我的家就是你的家啊,难道就是因为我结了婚?你就要闹到这种地步。” 婚姻和爱情是可以分开的吗? 婚姻难道不是代表着纯洁庄严的爱情吗? 结了婚,怎么可以爱上别人呢? 谢姜生好像并没有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是那么的理所当然,就仿佛他的爱是什么至高无上的宝物,得到他爱的人就应该感恩戴德。 好像一切都是沈悦不知好歹。 他皱着眉,看着沈悦就像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童。 被偏爱的人总是有恃无恐。 在无知无觉之中,谢姜生早就已经被沈悦宠坏了。 “谢先生,你给不了我家。” 沈悦的眼眸清凌凌的,只剩下一片的干净清澈,眼睛里只有单纯的痛苦,就像是被抛弃在大马路上的孩子,茫然无措的找不到回家的方向。 谢姜生沉默了一下,声线淡了下来,“那谁能给你家?” 沈悦垂下了睫毛,眼尾泛红,抹了胭脂似的艳,她说话的声音好小,“……反正那个人不会是谢先生。” 谢姜生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极度可怕,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扩散开来,像是濒临发怒的边缘。 他死死盯着脸色苍白的沈悦,骇然的目光像是吃人的野兽。 声音又低又沉,似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是不是勾搭了别的男人,所以才这么迫不及待的甩开我?” 谢姜生一向都是多疑的人,他并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单纯没有任何利益的爱,一切都是有目的性的,比如说看上了他的钱,或者是这张完美的皮囊。 他认为,沈悦也是这样的。 沈悦眨了眨眼睛,纤长浓密的睫毛很温柔地颤。 风刮在脸上有点疼,沈悦的心口好像也被寒风吹的发寒,一寸寸的冰封住,一击就会碎。 沈悦的脑袋往下面垂了一点,低低的说,“谢先生,这和你没有关系。” 她这句话好像是在点醒谢姜生,也是在点醒她自己。 可是在谢姜生的眼里就是默认。 像是无法面对这么爱他的女人背叛他的事实,他面色都有些扭曲。 谢姜生猛地逼近她,两条结实的手臂形成绝对禁锢的姿势,牢牢的按着沈悦单薄削瘦的肩膀,手背上的青筋暴起,沉沉的语气里藏着山雨欲来的暴戾。 就像是抓到了沈悦出轨而抛弃他的证据,就像个妒夫,像个毫无理智的傻子。 “我对你不够好吗?你要什么我不给你啊?你他妈竟然还敢背着我去找别人,沈悦,你把我当什么?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每一个字都好似雷电一般劈在她的耳膜,让她震耳欲聋,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耳朵。汹涌澎湃的压迫力压得沈悦内心发慌,手脚松软,脸色苍白到透明。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极力的躲避着谢姜生的视线,想要喘几口气。 “你怎么就那么贱呢?” 贱? 沈悦的心被巨石压着坠入了冰冷的海水里,浑身上下血液都开始慢慢的冷却。 她的手在抖,肩膀也再抖。 乌黑的眼眸已经噙满了晶莹雾蒙蒙的眼泪,鲜艳的唇瓣弯了一下,梨涡很浅,荡漾着苦涩的味道。 她说,“谢先生说的不错,我就是贱。” 长长秀美的睫毛被沾湿了,颤动着,像是振翅的蝴蝶。 通红的眼眶,蕴满了眼泪,从眼角一滑,就像被倒出匣子的珍珠,扑簌簌的往下面掉。 可是她的嘴角还是弯着的,那是一个笑容的弧度,并不太真切。 似笑欲笑。 似哭欲哭。 “你说,一个人,怎么可以这么贱呢?” 细细细的疑问,好像是在问她自己。 她自弃,自厌。 无比厌恶着自己,恨不得从来都没有来过这个世界。 她甚至开始恨,为什么那场车祸没有带走她的生命? (本章完)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63)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谢姜生顿住了,半响,他的手掌下滑,抵住了沈悦心口的位置,稍微蜷起来的手指似乎想把沈悦的心脏都给掏出来。 男人声音忽然变得柔和下来,沉甸甸的眼眸盛满了专注的爱意。 夜色给他做掩护,月亮点缀着他的眼睛, 浓郁的偏执和爱意是那么的分明。 他的语气温和了些,冲动的情绪渐渐平静了下来,一动不动的看着沈悦,放柔的语气像是蛊惑。 “人都有犯错误的时候,只要你乖乖的回到我身边,我可以既往不咎,沈悦, 我才是你心中的最优人选。” 谢姜生有钱,有权, 长相和身材都无可挑剔,他很有自信,没有人比他更加适合了。 脸上带着虚假的笑意,明明愤怒和嫉妒啃噬着早已扭曲的理智,男人一贯会伪装,戴着完美无缺的面具,隐藏住了那强烈的不甘和阴凉。 那双漆黑暗沉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沈悦,仿佛裹着看不见的毒药。 沈悦静静的看着他,鼻尖红红的,别过脸,又被谢姜生捏着脸颊掰了回来,强迫和他对视。 沈悦喘了一口气,细弱的声音带着哭腔, “不要!我不要!” “你不想再喜欢你了,你知不知道?我不会爱上一个骗子!” “你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你根本就不懂爱, 你只会欺负我, 只会骗我, 就是不会爱我……” 她似乎真的是被逼狠了,一个劲的挣扎想要逃出男人的怀抱,就像个缩头乌龟一样,恨不得永远都缩在壳子里面。 谢姜生皱了皱眉,好像很讨厌这些话,沈悦挣扎的动作很厉害,他的眼眸暗了暗,伸出铁钳般的手,强势地制止住了沈悦挣扎的行为,却掌握着力道,没有太过于用力,怕伤害到沈悦。 啪—— 猝不及防之下,男人硬生生的挨了一个巴掌,脑袋微微的往旁边撇,鲜红的巴掌印明晃晃的浮现在那白皙的脸上。 空气有一瞬间的停滞。 就连沈悦都愣住了,迷茫懵懂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手心都有些疼,足以看出她用了很大的力气。 精致漂亮的脸发白, 声音绷紧,带着轻轻的颤,“对不起……” 从小到大第一次被打巴掌的谢姜生愣了好久才缓过了神,脸色聚变,一下子阴了下来,陡然暴怒。 动作极其缓慢地转过的脑袋,平静话语中透露出来暴戾的气息让人背脊发凉。 “你竟然敢打我?” 沈悦的手指蜷缩着,骨节发青,惊恐的看着顶着半张巴掌印的谢姜生。 刚看见沈悦眼中透露着恐惧时,谢姜生熊熊燃起的火焰仿佛被泼一盆冷水似的,一下子就熄灭了,顶了顶腮帮子,还泛着疼。 但是他原本冰冷的神色却柔和了很多,掌心摩挲着沈悦发凉的脸颊,低沉浑厚的声音令人琢磨不透。 “胆子大了不少,连我都敢打了,看来这尖锐的爪子该好好磨一磨了。” 那副样子,好像要把沈悦双手都要折断似的。 沈悦脸色苍白,睫毛垂敛着,盖住了眼睛的情绪。 谢姜生摸了好一会儿沈悦的脸,然后牵住了她的手。 “回家。” 这两个字刺痛了沈悦的神经,她一把甩开了谢姜生的手,柔软鲜艳的唇抿成了坚硬的一条直线。 沈悦再次重复了一遍。 “那不是我的家。” 谢姜生脸上虚假温柔的笑意慢慢的消失了,恢复成了面无表情,看着沈悦一步一步的开始后退,他忍着,没有动。 看似平静淡然,英俊的眉眼却布满了阴鸷。 他几乎是执拗的说道。 “跟我回家。” 对于沈悦嘴里说出来的那些他不喜欢的话一律被谢姜生当做空气。 沈悦这次没有再回答他,而是在退了几步处在安全的距离之后,转身头也不回的往黑夜中跑去。 谢姜生望着逐渐消失的背影,成熟又俊美的男人,面容森寒可怕。 在愤怒到极致的时候,谢姜生反而还笑了起来,面容也奇异的缓和了下来。 再能跑,还能跑得出他的手掌心吗? 只要他没说结束,那么这段感情就不存在着谢幕。 —— 沈悦跑了很久很久,她知道身后没有人追上来,但是却依旧没有停下脚步。 刺骨的寒风刮在她的脸上,把乌黑柔软的发丝吹的凌乱。 在夜晚,五彩斑斓的灯光照亮了整片城市,昏暗的夜色泛起着潋滟灯火,璀璨的灯光和闪烁的七彩霓虹相互衬映,斑离繁华。 沈悦跑了很久,喉咙干涩,双腿愈发的沉重,就好像是灌了铅,四肢渐渐的无力。 脚步也变得越来越慢,沈悦呼吸急促,喉咙干的好像要着火。 四周破旧而昏暗的老区好似是被这繁华的城市抛弃的一角。 不知不觉她竟然跑到了以前的家。 现在不是了。 耳边是呼啸的冷风,路灯因为常年都没有修都笼罩了一层的蜘蛛网。 破旧及其阴暗,肮脏的就如同臭水沟。 这是她以前生活的地方。 沈悦想着,心脏就开始有种绞痛感,手脚控制不住的痉挛,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瞬间抽空了。 她不记得以前的事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种地方就有种难过。 但是现在沈悦真的不知道该去哪里了。 怎么这么笨啊?连钥匙都可以忘记拿。 一颗大滴大滴滚烫的眼泪砸在了手臂上,也许是今天经历了太多,沈悦最后因为没有带钥匙而闷声痛苦。 她哭的太入神了,并没有察觉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直到一道清朗疑惑的少年音打破。 “沈悦?” 下意识的,迅速的抬眸看向声音的来源。 在半明半灭的楼梯灯光下,沈彦对上了沈悦的视线,乌黑漂亮的眼眸水润清透,迷茫的看了过来,水汽仿佛就凝聚在了眼眶里,几欲落泪。 沈彦皱起了眉,青涩而俊朗的脸冷了下来,并不是针对着沈悦,声音带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气愤和咄咄逼人。 “哭什么?谁欺负你了?” 沈悦一看清少年的面孔时,就迅速慌张的擦干了脸上的泪,有些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抓紧了衣角。 想要票票~ (本章完)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64)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她以为擦掉了眼泪,就好像什么都没有上发生,但是那通红的眼睛却早已暴露了。 漂亮苍白的脸在摇晃的灯光下如同蒙了一层模糊的面纱,明明是在笑着的,却透露着一股无措难过的气息。 沈悦说,“没哭,蚊子飞进了眼睛了。” 沈彦白净俊秀的脸铁青, 这大夏天的哪来的蚊子? 他想装作不在意的,毕竟现在他已经和沈悦没有任何的关系了,就算是他在外面受了委屈,被欺负了,也不关他的事情。 而且谁能欺负到沈悦啊。 沈悦这种人是怎么样都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沈彦的视线弱到了她那泛着红的眼尾上,可是—— 沈悦失忆了啊。 不得不说失忆了的沈悦就跟个傻子一样, 又蠢又傻,感觉被卖了都会帮着数钱。 这般想着,就像是一团团棉花一样塞到了他的心尖最深处。 宛如一双看不见的手, 将心头平静的湖水波荡的一片乱。 沈彦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把门打开,并没有立马就进去,而是稍微的侧过头,对着站在门口踌躇不安的女人看似漫不经心的说道,“进来吧。” 沈悦受宠若惊,紧紧的抓着衣角,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她反而还有点不敢进去了。 湿漉漉的睫毛低垂着,那双乌黑的漂亮的又特别容易哭泣的眼睛盯着凹凸不平的地面。 她的声线又小又软。 “不,不了,很晚了,我也不打扰你了。” 少年嗤笑一声,转过头看着垂着脑袋的女人, 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他把灯打开,“走了之后,永远都不要再来了。” 说完也不管身后人是什么反应,直接进去了。 沈悦面色发白,用力的咬了一下唇瓣,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进去了。 屋子里面比她想象的还要寒酸,墙壁上的白漆脱落,生活用具也破旧。 沈彦进了厨房,听到了客厅传来脚步声,一直紧皱着眉不由自主的松开了。 开火,沈彦从冰箱里拿出面条和两个鸡蛋,在煮面的时候,顺手点燃了一根烟。 锅里的水咕噜咕噜的响,他的手指间一支烟燃了半截,缭绕的薄蓝的烟雾。 “小彦。” 身后传来女人温温柔柔如同春风一般的声音。 沈彦的脑子空白了一瞬,然后转过头,沈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他的背后。 沈悦看着沈彦手指上的烟,精致漂亮的眉瞬间皱了起来,“把烟掐了。” 这句话说的斩钉截铁, 让沈彦愣了一下, 下意识的把烟给掐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一张俊朗的脸,黑的掉煤渣。 他瞥了一眼女人,露出了讽刺的笑,“我想抽就抽,你凭什么管我?” 沈悦很严肃,很认真的说,“抽烟对身体不好,而且你还这么小,怎么就学这种坏习惯呢,把你的烟都交出来。” 沈彦莫名其妙,莫名的觉得恼怒,“有病啊,你管我!” 沈悦用那双很清澈干净的黑眼珠盯着他,在这昏暗的厨房里闪闪发亮,就如同海底深处藏在蚌内的黑色珍珠。 她沉默了一下,轻声说,“我是你姐姐。” 沈彦的胸膛起伏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平息下了心头的怒火,几乎想都没想就说,“你才不是我姐姐,我没有姐姐。” 话音刚落,空气好似都流淌着窒息般的压抑。 沈悦低着头,让人看不清神情。 沈彦觉得自己说的没有错,可是看沈悦这副样子又莫名的感到心虚和不自在,扭过头,接着煮面。 耳边却一直听着旁边人的动静。 沈悦在他的身边站了很久,然后又慢慢的走了出去。 沈彦没忍住,转头看了一眼。 女人的身影单薄削瘦,穿着一件黑色的卫衣,里面空荡荡的。 沈彦看着锅里沸腾的面条,皱着眉头,脸色恐怖。 面很快就煮好了,热腾腾的端了出来,沈悦看着自己面前的那碗面,上面有两个鸡蛋,而沈彦碗里一个都没有。 她看向沈彦。 沈彦好像明白了她眼中的意思,淡淡地说,“我不喜欢吃鸡蛋。” 沈悦几乎下一次的反驳,“你骗人。” 沈彦抬眸。 沈悦低头把蛋白都夹出来,然后放进了他的碗里。 等做完这件事之后,连沈悦自己都怔住了,而沈彦也紧紧的盯着碗,脸色晦暗不明。 沈悦尝了一口,很意外,这碗面出乎意料的好吃,比沈悦做的还要好吃。 吃了两口,沈悦问了一句,“妈不在家吗?” 沈彦顿了一下,“妈今天上夜班不回来。” 沈悦哦了一声,这顿饭吃的很安静。 饭后沈悦主动提出去洗碗,沈彦也没有拒绝。 也就两个碗,很快就洗完了,沈悦抽了两张纸巾,把手上的水渍擦干净。 沈彦正在做作业,他高三了,学业很重,作业很多,放学后做完兼职都已经很晚了,所以等他每次完成作业的时候基本都到了凌晨。 沈悦盯着少年的背影看了好久,过了一会儿,才小声说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沈彦还是背对着她,只能听到少年极其淡漠的语气。 “很晚了,就在这儿住一晚吧。” 沈悦呼吸一窒,几乎是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眸,手无足措了好久,才忍下了心中的激动和喜悦。 小心翼翼的道。 “那,那我睡沙发……” “你睡妈的房间吧,反正妈今天晚上也不会回来。” 沈悦慌张的摇头,“不,不用,我睡沙发就好了。” 沈彦只是回头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有说,继续写着自己的作业。 笔下的数学公式复杂又枯燥,沈彦的脑海里浮现刚才女人那紧张到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哪儿的模样,一直紧绷着的嘴角忍不住弯起了一个细微的弧度,很快就落了下去。 沙发硬邦邦的,沈悦却一点都不嫌弃,反而还觉得舒服极了。 沈彦就坐在旁边写作业,沈悦一抬头就可以看到。 昏黄的灯光下,少年的发丝渡上了一圈的光晕,背影笔直宽厚,隐约之间已经有了成年男人的轮廓。 他瓷白的脸就好似薄脆的水晶,好像轻轻一碰就会破碎。 (本章完)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65)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她以为擦掉了眼泪,就好像什么都没有上发生,但是那通红的眼睛却早已暴露了。 漂亮苍白的脸在摇晃的灯光下如同蒙了一层模糊的面纱,明明是在笑着的,却透露着一股无措难过的气息。 沈悦说,“没哭,蚊子飞进了眼睛了。” 沈彦白净俊秀的脸铁青, 这大夏天的哪来的蚊子? 他想装作不在意的,毕竟现在他已经和沈悦没有任何的关系了,就算是他在外面受了委屈,被欺负了,也不关他的事情。 而且谁能欺负到沈悦啊。 沈悦这种人是怎么样都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沈彦的视线弱到了她那泛着红的眼尾上,可是—— 沈悦失忆了啊。 不得不说失忆了的沈悦就跟个傻子一样, 又蠢又傻,感觉被卖了都会帮着数钱。 这般想着,就像是一团团棉花一样塞到了他的心尖最深处。 宛如一双看不见的手, 将心头平静的湖水波荡的一片乱。 沈彦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把门打开,并没有立马就进去,而是稍微的侧过头,对着站在门口踌躇不安的女人看似漫不经心的说道,“进来吧。” 沈悦受宠若惊,紧紧的抓着衣角,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她反而还有点不敢进去了。 湿漉漉的睫毛低垂着,那双乌黑的漂亮的又特别容易哭泣的眼睛盯着凹凸不平的地面。 她的声线又小又软。 “不,不了,很晚了,我也不打扰你了。” 少年嗤笑一声,转过头看着垂着脑袋的女人, 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他把灯打开,“走了之后,永远都不要再来了。” 说完也不管身后人是什么反应,直接进去了。 沈悦面色发白,用力的咬了一下唇瓣,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进去了。 屋子里面比她想象的还要寒酸,墙壁上的白漆脱落,生活用具也破旧。 沈彦进了厨房,听到了客厅传来脚步声,一直紧皱着眉不由自主的松开了。 开火,沈彦从冰箱里拿出面条和两个鸡蛋,在煮面的时候,顺手点燃了一根烟。 锅里的水咕噜咕噜的响,他的手指间一支烟燃了半截,缭绕的薄蓝的烟雾。 “小彦。” 身后传来女人温温柔柔如同春风一般的声音。 沈彦的脑子空白了一瞬,然后转过头,沈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他的背后。 沈悦看着沈彦手指上的烟,精致漂亮的眉瞬间皱了起来,“把烟掐了。” 这句话说的斩钉截铁, 让沈彦愣了一下, 下意识的把烟给掐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一张俊朗的脸,黑的掉煤渣。 他瞥了一眼女人,露出了讽刺的笑,“我想抽就抽,你凭什么管我?” 沈悦很严肃,很认真的说,“抽烟对身体不好,而且你还这么小,怎么就学这种坏习惯呢,把你的烟都交出来。” 沈彦莫名其妙,莫名的觉得恼怒,“有病啊,你管我!” 沈悦用那双很清澈干净的黑眼珠盯着他,在这昏暗的厨房里闪闪发亮,就如同海底深处藏在蚌内的黑色珍珠。 她沉默了一下,轻声说,“我是你姐姐。” 沈彦的胸膛起伏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平息下了心头的怒火,几乎想都没想就说,“你才不是我姐姐,我没有姐姐。” 话音刚落,空气好似都流淌着窒息般的压抑。 沈悦低着头,让人看不清神情。 沈彦觉得自己说的没有错,可是看沈悦这副样子又莫名的感到心虚和不自在,扭过头,接着煮面。 耳边却一直听着旁边人的动静。 沈悦在他的身边站了很久,然后又慢慢的走了出去。 沈彦没忍住,转头看了一眼。 女人的身影单薄削瘦,穿着一件黑色的卫衣,里面空荡荡的。 沈彦看着锅里沸腾的面条,皱着眉头,脸色恐怖。 面很快就煮好了,热腾腾的端了出来,沈悦看着自己面前的那碗面,上面有两个鸡蛋,而沈彦碗里一个都没有。 她看向沈彦。 沈彦好像明白了她眼中的意思,淡淡地说,“我不喜欢吃鸡蛋。” 沈悦几乎下一次的反驳,“你骗人。” 沈彦抬眸。 沈悦低头把蛋白都夹出来,然后放进了他的碗里。 等做完这件事之后,连沈悦自己都怔住了,而沈彦也紧紧的盯着碗,脸色晦暗不明。 沈悦尝了一口,很意外,这碗面出乎意料的好吃,比沈悦做的还要好吃。 吃了两口,沈悦问了一句,“妈不在家吗?” 沈彦顿了一下,“妈今天上夜班不回来。” 沈悦哦了一声,这顿饭吃的很安静。 饭后沈悦主动提出去洗碗,沈彦也没有拒绝。 也就两个碗,很快就洗完了,沈悦抽了两张纸巾,把手上的水渍擦干净。 沈彦正在做作业,他高三了,学业很重,作业很多,放学后做完兼职都已经很晚了,所以等他每次完成作业的时候基本都到了凌晨。 沈悦盯着少年的背影看了好久,过了一会儿,才小声说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沈彦还是背对着她,只能听到少年极其淡漠的语气。 “很晚了,就在这儿住一晚吧。” 沈悦呼吸一窒,几乎是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眸,手无足措了好久,才忍下了心中的激动和喜悦。 小心翼翼的道。 “那,那我睡沙发……” “你睡妈的房间吧,反正妈今天晚上也不会回来。” 沈悦慌张的摇头,“不,不用,我睡沙发就好了。” 沈彦只是回头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有说,继续写着自己的作业。 笔下的数学公式复杂又枯燥,沈彦的脑海里浮现刚才女人那紧张到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哪儿的模样,一直紧绷着的嘴角忍不住弯起了一个细微的弧度,很快就落了下去。 沙发硬邦邦的,沈悦却一点都不嫌弃,反而还觉得舒服极了。 沈彦就坐在旁边写作业,沈悦一抬头就可以看到。 昏黄的灯光下,少年的发丝渡上了一圈的光晕,背影笔直宽厚,隐约之间已经有了成年男人的轮廓。 他瓷白的脸就好似薄脆的水晶,好像轻轻一碰就会破碎。 (本章完)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66)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沈悦脸上还带着没有消散的笑意,所有的表情在那一瞬间都定格在脸上,随后慢慢消失,鲜活和生动如昙花一现般消失。 男人的目光在他的脸上停顿了很久,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意,混杂着阴郁的意味。 “玩得很开心嘛。” 他是在笑着的,可是眼底却没有丝毫的笑意。 沈悦没说话,脸色苍白病态。 陆瑾说,“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沈悦低着头,艳红的眼尾,好像再哭。 “我跟你走,我跟你走……” 喃喃自语,她抬眸,眼眶发红。 不可以被人发现…… 厨房里传来沈彦疑惑的声音和炒菜的动静,“是谁来了?是妈吗?” 陆瑾冷淡地看着她,高大的身形极具压迫感,头顶走廊灯投下的光将他的半边脸都隐藏进阴影里。 “怕什么?” “我们难道不是情侣关系吗?” 不是的—— 脑海里有一道尖锐的声音在反驳,但是却被无形的蔓藤缠住,细小的针刺扎着她的血肉。 如果挣扎,只会越刺越深。 沈悦往后退了一步,陆瑾还在不断欺近,直到沈悦硬生生的停了下来,两人之间再也插不进第三个人,陆瑾才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的沈悦。 就算她低着头不去看陆瑾的脸,都能感受到对方周身散发出来的戾气,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表面上的平静简直快要掩饰不住了。 “我给你打那么多电话为什么不接?你以为躲在这里我就找不到了吗?” 沈悦的睫毛颤抖着厉害,心里条件反射的控制让她冒着冷汗。 她想开口说话,可是干涩的嗓子就连张口都难。 沈彦在厨房里面许久都没有听到声音,觉得有些奇怪,把菜铲了起来,用抹布随便擦了两下手,就出来一看。 客厅的门口,出现了一段陌生的人影。 高大的男人如同桎梏一般的锁着沈悦,他只能看到沈悦的侧脸,苍白的肌肤,轻轻颤抖的睫毛,是害怕,是恐惧。 她在害怕着眼前的男人。 可这个男人还想对沈悦动手动脚,沈彦的心里像一把火烧的肺腑发烫,直接冲了过去,一把将男人给推开,拽住了沈悦的手腕把她往后背拉。 “你想干什么?现在就给我滚出去,不然我就报警了。” 眉眼还有些青涩的少年,肩膀宽厚,他把沈悦保护在身后,好像可以把她赶走一起残酷的厄运。 龇牙咧嘴的防备警惕的盯着陆瑾,浑身的肌肉紧绷着。 陆瑾看到没有看少年,他游刃有余的望着沈悦,冷淡戏谑,“悦悦,你来告诉他,我们是什么关系。” 沈彦下意识的回头去看沈悦,他以为沈悦会反驳,因为他明明都感受到了沈悦对男人的恐惧,那并不是喜欢一个人的表现。 沈悦抬起头,那张脸就像雪一样白,瞳仁乌黑湿润,很清晰明确地映出沈彦急切担忧的脸。 沈悦的心口膨胀的厉害,一刺开,就会流淌出酸涩的泪水。 “我……”她的眼神毫无焦点的望着少年,那几个字就如刀片般的含在喉咙里,每说出一个字,都会带来阵阵的刺痛感。 “我们是……恋人。” 在少年不可置信的目光下,沈悦很冷静,把碎发拨到耳后,别在了洁白的耳廓后,“都是误会。” 沈彦的瞳孔一缩,像是觉得荒谬,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就像个自以为是的小丑。 他的胸膛起伏真厉害,强压怒气的嗓音几乎是在低吼,“你他妈的在说什么?你明明那么……” 害怕那两个字还没有说出来。 就被沈悦打断了,“小彦,我说了,都是误会。” 沈彦身上还穿着没有来得及脱下的围裙,线条流畅的下颚线收紧,双眼迸射着怒火,他怒极反笑,嘲讽地说,“沈悦,我以为你变好了,每想到这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 当年沈父和沈悦吵架是在房间里吵,哪怕是愤怒到了极致,沈父也是关上门不愿意让别人听见家里的丑事。 但是屋子的隔音不好,沈彦当时在门口隐隐约约听出了一个大概。 他听到沈父痛心疾首的道,“我们沈家是穷,但是起码行得正做得直,不偷不抢,对得起地下的老祖宗。” “在你读书的时候,你就喜欢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我打过你,骂过你,以为你会学会自尊自爱,可是你看看你现在成了什么样子?” “勾引一个有妇之夫,做什么不好偏偏要做一个人人喊打的第三者!我们家的老脸都被你丢光了!” 沈父说了很多难听的话,而沈悦也在当天晚上夺门而出,那是沈彦第一次看见永远严肃不苟言笑的父亲露出那么失望落魄的情绪。 沈彦以为沈悦失忆了之后真的有变好,可是现在的现实就如同一个狠狠的巴掌一样打在他的脸上。 他冰冷的俯视着沈悦,目光凌厉,好似连呼吸都带着怒意。 “你一定要这样是吗?” 沈彦双手紧紧握拳,指甲几乎陷进了掌心。 沈悦没有说话,脸色苍白愣愣的看着他,两颗乌黑的眼珠浸在柔润雾蒙蒙的水光中,带着某种雨后的潮湿感。 沈彦的心就像被不轻不重的捶了一下,酸酸涩涩的,好似含着一口冒着酸泡的汤。 他还是可耻的心软了。 他说,“我马上就出社会了,我可以挣很多很多钱,可以养活妈,也可以照顾你,留下来,行不行?” 还没有成年的少年,就在沈悦的面前信誓旦旦的说可以照顾她,那双眼睛满是诚恳和不含一丝虚假的认真。 沈悦仿佛被这浓烈而又单纯的感情而烫到般的瑟缩了一下,那一瞬间,她真的很想很想留下来…… 留在这个破旧又充满温馨的地方。 可是男人低沉如同恶魔般低语的声线让沈悦瞬间惊醒了。 陆瑾还是那样胜券在握,他看着沈悦,就仿佛是在看这辈子最爱的人。 “过来,该回家了。” 他并不认为沈悦会答应,沈悦那么爱慕虚荣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愿意留在这种又破又脏的地方。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67)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一个人哪怕是失忆了,但是骨子里的东西是不会变的。 他完全都没有把沈彦放在眼里。 而一切的确像他所想的那样,沈悦向他走了过来,但是沈悦却一直都看着沈彦,看着少年从一开始的期盼到后面的失望。 她垂在身侧的手指缩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的冲动,她想抱一下那个少年。 陆瑾好像看透了她心中所想,那一瞬间,他好像感受到自己之前自以为是的掌控已经开始偏离了轨迹,他抬起一只手扣住的肩膀,力道大的似乎想把她的肩膀捏碎。 沈悦眨了眨眼睛,眼睛就变得湿漉漉的,眼泪点缀在睫毛上,亮晶晶的像碎钻,刺痛了人的眼睛。 他俯身,盯着沈悦的脸,看起来亲密无间,恍若这世界上最相爱的情人,语气却阴森森道:“乖一点,别惹我生气。” 沈悦垂下了纤长浓密的睫毛,就仿佛是在无声的默认着。 失望和愤怒就像也是一张吃人的网,紧紧的缠绕住沈彦的神经和理智,就像是一团烈火,直直烧尽他的四肢百骸。 男人要把沈悦带走。 等他们走出了门口,快要下楼梯的时候,沈彦突然轻笑了一声,沈悦的脚步顿了一下。 她没有回头,只能听到身后少年的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与讽刺。 “沈悦,你贱不贱啊?” 哪怕没有看到少年的表情,都可以猜到那张白净俊秀的脸上一定是讥嘲和鄙睨。 沈悦低头,无声地说,贱。 所以不要为她这种人难过生气啦。 沈悦走了,和那个男人走了。 沈彦紧握着的手筋脉暴涨,似乎在竭力克制自己愤怒的情绪。 厨房里传来了烧焦的味道,沈彦站着没有动,他的心,传来刀割般撕裂的疼痛,眼前的视线立刻被一层雾色的东西蒙住了。 施娟一回来就看到自己一向嚣张又懂事,脑袋被打破了都不说疼,腿被打断了都不说疼的小儿子蹲在门口哭,一米八的大男孩像个孩子一般委屈,眼泪一点一点的砸下来。 他就蹲在门口,楼梯上来来往往的人都会用很诧异的目光看着他,被他这幅阵仗给吓着了。 这可把施娟吓了一大跳,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连忙跑过去问,“怎么了这是?怎么哭成这样啊?” 他看着母亲,嘴唇抖了抖,还没说出话来,就呜呜的哭了起来。 施娟都快急死了,“哎呀,到底是咋的啦?你诚心想急死你妈是不是?” 一向很爱面子,甚至有些大男子主义的沈彦此刻哭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他哑着嗓子哭,像个犯错的孩子,反反复复好似就会说那几个字,“菜焦了,还没有吃……” 施娟这次闻到厨房里传来烧焦的味道,一时间有些苦笑不得,“你这孩子,菜烧焦了就烧焦了,倒掉重新再做就好了,哭成这样想吓死我啊。” 沈彦哭得哽咽,肩头耸动,喉咙里发出抽噎般的颤音。 施娟把少年拖进去,不让他蹲在门口丢人现眼,一般轻声的安慰,“好啦好啦,马上都要成年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一样,焦了就做过的好不好,不哭了啊。” 少年呜呜咽咽,也不知道有没有听。 —— 沈悦被陆瑾带到了比较近的酒店。 一下车就被陆瑾默不作声的拽着上了上去,这家酒店应该是他名下的,都不需要登记,沈悦直接被拖拽到了套房里。 门被砰的一声关上,沈悦被以极其粗鲁的动作丢在了床上。 他没有控制力道,沈悦一下子就磕到了床头上,沉闷的一声重重的响,让沈悦条件反射的捂着脑袋蜷缩起来。 陆瑾稍微的清醒了一点,连忙过去拉沈悦的手,“撞哪了?给我看看。” 沈悦的力气没有他大,纤细的双手一下子就被扯开了,陆瑾皱着眉去触碰沈悦的后脑勺,肿了一个小包。 他的语气不由得变得的急切。 “疼不疼?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耳边是男人匆忙道歉,满是愧疚的声音,好似多么的担心无措一样。 沈悦没有说话,也没有看着他,只是侧过脸盯着虚空中的某一个点,她好瘦,两家微微都有些凹陷,带着孱弱柔丽的秀美。 陆瑾一个劲的说了很多,没有得到一丝回应,他克制着心中的怒火和不满,尽量用平静的语气描述着自己暗戳戳的委屈。 “我给你了打了很多电话,你都不接,我以为你跑了,所以才这么生气,你要是会老家的话可以和我说一声呀,我又不会不让你去。” 一两句话,把自己分配到了受害者的位置上,在沈悦的面前卖可怜,好似就可以抵消他在外面做的那些恶劣过分的事情。 沈悦闭上了眼睛。 再次被当空气,陆瑾忍着这口气,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沈悦那修长白腻的脖子给吸引了,线条极其漂亮,薄薄的肌肤下那黛青色的血管就像是酸甜的青梅。 鼻尖那淡淡的香气,引诱着他去品尝。 陆瑾的呼吸慢慢的变得粗重,手指钳住了脆弱的脖颈,滚烫的呼吸把那一小块肌肤烫的都要融化了。 就在他快要吻上那块肌肤的时候,就被沈悦狠狠的推开了,陆瑾完全没有任何的防备,被推开的猝不及防,毫无征兆。 陆瑾看着自己空空的手,表情骤然阴晦起来,如同暗沉沉酝酿着暴雨的天空。 “我说过吧。”他按着沈悦的肩膀,把那单薄的身影钉在床上,死死剜着浑身僵住的沈悦,带着被忽视的怒气,“不许拒绝我!” 一向乖巧的沈悦今天反常的挣扎起来,手脚并用,挣扎的特别厉害。 但还是被他轻轻松松的扣住了。 陆瑾这次忍不住了,他原本就不是脾气好的主,心里的火燃烧的厉害,手指的力气加重,甚至都没有注意到沈悦的肩膀都被他捏的咯吱作响,阴掐着沈悦的脖子,毫不犹豫的狠狠的咬了下去。 毫无防备的沈悦顿时发出一声闷痛声,用尽所有的力气挣扎着,但是陆瑾的手掌牢牢的束缚着她。 放心各位,那些坏人都会被虐到滴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68)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陆瑾直起身,脱掉了大衣,骨节分明的手扯着领带,看着沈悦的眼神就像是酝酿着无限阴郁恶念的污水,让人不寒而栗。 像是掠食者在猎杀不堪一击的猎物。 他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没有从沈悦苍白漂亮的脸上移开过,缓缓的说着,带着些温柔的意味。 “沈悦,别总是和我作对,这对你来说没有任何的好处。” 沈悦的睫毛微微的掀起,乌黑湿润的眼眸就那么的直视着男人,鲜艳的唇瓣抿着泛白。 就像是无声的抗争。 冰冷憎恨的神色就像是一把利刃,硬生生的刺痛了陆瑾的眼。 他觉得他自己不应该痛。 他爱的只是肤浅的外表,至于沈悦是怎么想的,喜欢他也好,憎恨他也好,这对于他来说其实并没有区别。 爱—— 这个字就显得特别的愚蠢。 领带被丢在了地上。 “恨我?”陆瑾蓦然无声的笑了一下,目光阴冷的看着沈悦,“那就更恨一点也无妨。” 沈悦的肩膀往后面缩,睫毛沾上了清透晶莹的泪水,漂亮苍白的容颜露出了迷茫的苦楚,懵懂的悲伤。 似乎不明白自己明明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会遭到这么过分的对的? 她在退,整个人都往后面缩,她真的害怕。 害怕眼前这个笑起来阴翳的男人,脑袋传来阵阵的刺痛,黑白的画面无数次闪过,她费力的想要抓住,可却像锈掉的电视,一晃而过。 沈悦越是往后面躲,陆瑾越是怒不可遏,他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咬牙切齿,“你再敢往后面躲一步试试。” “沈悦,你试试。” 带着狠戾的威胁就像狼的毒牙刺在沈悦的脖子上。 为什么都要逼她。 沈悦迷茫的想着,薄红的眼皮微敛着,嘴唇嗫嚅着问,“我做错了什么?” 她想破了脑袋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招惹这个疯子。 抿了一下唇瓣,沈悦好像尝到了一丝苦咸的味道。 只是单纯的疑问,并不是质问。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像是被戳到了痛处,又想是遮掩什么东西,陆瑾眼睛暴戾地发红,嗤笑一声,语气很冷。 “我对你不够好吗?当初你爬上谢姜生的床,不就是为了钱吗?我可以给你更多,不过是谢姜生身边被玩火兰的,在我面前装什么纯?” “你要是乖乖的,对我们两个人都好,可是你偏偏总是特别喜欢挑战我的底线,我没有耐心,沈悦,我不是个有耐心的人!” 说到后面都不油的低吼了起来,情绪激动的脸色涨红,那些恶毒刻薄的话都没有经过脑子,但是却意外的抚平了跳动激烈的心脏,也掩盖了那如同擂鼓般的心跳声。 他这么生气的原因只是因为沈悦太不乖了。 纤长浓密的睫翼在苍白的脸颊上落下了淡淡的阴影,看上去像是难过。 陆瑾不知为何心里瞬间一紧。 他攥紧手指,嗓子有些哑。 现在他的心里有些混乱,怪怪的,又有种说不出来的慌张。 陆瑾用力的抓了一把头发,额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 “我……” 这个字说出来了之后,陆瑾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什么难听的话都说过,只要一生气就控制不住情绪,就连路过的狗都得被他吼两句,却唯独没有像现在一般的心虚。 他的本意只是想让沈悦听话一点。 只有乖一点,他可以多宠她一些,多……喜欢她一些。 可是沈悦总是对他没有好脸色,陆瑾什么时候这般热脸贴过冷屁股? 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压抑,冷却的可怕。 陆瑾觉得血液逆流皮肤灼痛太阳穴充充地响,他想说几句话,缓解一下气氛,但是沈悦却从床上爬了起来。 陆瑾原本想要阻止,但是又硬生生的克制了下来。 可是在沈悦准备要走出这房间门的时候,陆瑾还是几步追了上去,刚拽住了那纤细的手腕,沈悦整个人就自动的传过身,陆瑾愣了一下。 下一秒,肩膀一凉。 随后,浓重的血腥味钻进了他的鼻子里。 那一瞬间,时间好像都变得极其的缓慢,陆瑾一动不动的站着,仿佛失语一般,眼珠子也呆滞的看着插进胸口的那把水果刀。 他周身犹如刺骨的寒冰一一的凝结,维持了几秒僵硬后,在骤然爆发的情绪下猛然颤抖起来。 他的呼吸沉重,像是不可置信,呢喃细语般,“你,想要杀我?” 沈悦想要杀他。 想要让他死。 这个想法,让陆瑾的心脏仿佛被狠狠一撞,一股没由来的寒意攫紧了他的全身。 沈悦抬起头,陆瑾这才发现她的脸苍白至极,身体也微微发抖,唇色褪去了以往鲜艳的色彩,像蒙着一层纱的雨幕。 脆弱,阴郁。 透着一股无声绝望的气息。 陆瑾并没有注意,此刻他已经完全被怒火蒙蔽了理智,眼前阵阵发黑,心脏痉孪发痛,血红双眼死死瞪着眼前的人,手臂与脖颈都绷出暴怒的骇然青筋,脸色阴沉到近乎扭曲。 他脸上还是带着笑的,可是却透着一股疯狂,喉结紧绷,眼中泛起让人心惊胆颤的灼热。 “你以为你杀了我,我就会放过你吗?” “沈悦,你放心,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话音刚落,那只握着刀尖的手指,狠狠的用力,刀尖没入皮肉的声音在此刻寂静的空间里好像被无限的放大。 她的眉眼还是那么的温柔干净,就好像此刻在做一件再也正常不过的一件事情。 她不是在杀人,而是用那双乌黑漂亮的眼眸勾引人。 “放心吧,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女人的声线依旧是温温柔柔的,让陆瑾想起了春天里和煦的风。 她出乎意料的平静,那双清澈的眼眸倒映着陆瑾的脸,就像是在看世界上最爱的人一样。 深情,难过,不舍。 那是一双经常流泪的眼睛。 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味,让人作呕。 眼睛一眨,眼泪就滚了下来。 沈悦觉得自己好像是处在一个密不透风的棺材里,腐朽潮湿的气息散发着糜烂,而她自己也在这样的环境中慢慢的腐烂。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69)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她看着自己死去。 陌生的自己拿着刀刺进了恶魔的心脏。 很疑惑的是,恶魔反而还露出哀伤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你哭什么?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沈悦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抱着满身是血的男人,精致的眉眼微微一弯,她在笑,细碎的泪珠滴在了男人的胸膛上。 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衫,胸口上传来的湿意,不知道是血还是泪。 “我会陪着你的。” “一起下地狱好不好?” 说完不等男人是什么反应,她就踮起脚尖,仰起脑袋,第一次主动的,在陆瑾紧绷的下颌印下了一个轻柔的吻。 她尝到了,有点咸有点苦的味道。 很奇怪。 陆瑾是这么怕痛的人吗? —— 罗楷一推开门,浓郁的血腥味直冲天灵盖,当看清了里面的场景,腿软的差点跪在地上。 陆瑾闭着眼睛躺在床上,雪白的床单被染红了,沈悦就缩在陆瑾的怀里,纤长如蝶翼般的睫毛沾着血珠,雪白的脸被那鲜红的血液衬的苍白透明,胸膛起伏很小,好似下一秒就会消失。 罗楷内心的恐慌提到了嗓子眼,大脑的血管像要涨裂开似的,颤抖的手指放到了沈悦的鼻翼下。 微弱的呼吸喷洒,还有气。 罗楷劫后余生似的喘了一口气,身上的每一个部位几乎都在颤抖,手脚变得像冰一样凉。 他看都没看陆瑾,动作轻柔的想要把沈悦给抱起来。 但是他的手指刚触碰到沈悦,她就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先是迷茫,后来慢慢的恢复理智。 她扭头看了一眼呼吸微弱陆瑾,浓浓的血腥味就像是一朵腐烂的花。 “他……”沈悦心神恍惚,迷茫地像是走失方向的孩子,“我杀人了……” 双手被血液浸红,她的眼睛发黑。 沈悦整个人都处在了陆瑾鲜血的气息,好似参透到了骨子里,和她的血液融为了一体。 就像是陆瑾的诅咒。 他做鬼都不会放过她。 她慢半拍的反应了过来,抬眸看着罗楷,唇瓣蠕动,声音几乎不可闻:“我,我杀人了……” 脑袋就如同被无数根细针扎刺一般疼。 她好像想起了很多事情,就像做梦一样。 沈悦的脸色苍白,呼吸急促,胸口起起伏伏。 胸口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堵着,压着,紧紧地连气都不能喘。 眼睛重的抬不起来,长长的睫羽上挂着摇摇欲坠的几滴珠水。 一时之间,在混乱的记忆之中,沈悦恍然大悟。 原来她才是那个该死的人。 在迷茫中,有人紧紧的抱住了她,那人的怀抱很温暖,心脏跳的很快,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是薰衣草。 罗楷抱着沈悦,这是他第一次光明正大的抱着沈悦,他说话还是结巴。 结结巴巴的说道,“不,不要怕,不要怕。” 他动作极其的温柔的捧起了沈悦的脸,对上的那双水汽弥漫的眼眸,刚毅硬朗的脸,露出了笨拙的笑。 他这次总算说出一段顺溜的话。 “悦悦,别害怕,离开这里,有多远就走多远,永远都不要回来,快快乐乐的活下去,答应我,答应我好不好?” 沈悦没有表情,眼泪顺着她的脸颊一滴滴的留下,全班不停的颤抖,脑子一片空白。 她的耳朵里只有陆瑾那张扬舞爪含着剧毒的字语。 感受到怀里人颤抖的肩膀,罗楷手臂收紧,低头吻了一下沈悦冰冷的额头,低声呃喃道,“忘掉吧,忘掉一切……” “向前走,别回头。” 她走不了了,前面是黑暗,后面是深渊。 她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震耳欲聋的雷声响彻云霄,细密的雨丝纷纷而落,大雨倾盆而下。 警车笛音盖过了霹雳的雷声。 红蓝的灯光闪烁着,几乎要刺花人的眼。 警察冲了进来,按住了罗楷。 罗楷没有挣扎,在押着离开的时候,不易察觉的看了一眼被警察安抚着的沈悦。 耳边全都是杂乱无章的声音,沈悦被带了下去。 旁边的女警察替她遮着伞,空中充满潮湿的气息并没有应该住她身上的血腥味。 阴沉的乌云在空中随风滚动,雪亮的闪电犹如银蛇一般,救护车的声音,警车的笛鸣,一声一声的刺过了耳膜。 罗楷那高大的身影在警察中也格外的出挑,他浑身都被淋湿了,背影高大健壮,低着头,没人能看见他此刻的样子,被警察粗鲁的按进了警车里。 围观的群众,对着罗楷指指点点,交头接耳,承担这原本并不属于他的恶意与不公。 罗楷的侧脸锋利如刀,车窗没有关,眼珠子转动着,雨水刺进了他的眼睛。 他舍不得眨眼,就怕再也看不到了。 罗楷好像在安慰她。 好像在无声的说。 走吧,要快乐幸福的活着呀。 沈悦的手指慢慢的捏紧,指关节隐隐泛青。 她想说,她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 陆瑾进了ICU,医生说,可能这辈子都醒不了了。 陆家的人很生气,陆家就这么一根独苗苗,陆氏家大业大,在商业界是有一定的地位,他们想要无声无息弄死一个普通的人,太轻松了。 罗楷被判了无期徒刑。 在开庭的时候,沈悦没有去。 她想去,但是那天她生病了,那些医生怕她做出过激的行为,把她关在屋子里。 屋子里很空,只有一个窗户,医生给她吃药。 好奇怪,她没有病,为什么要吃药? 她不吃,医生就给她打针。 沈悦被关在这个屋子里,不管她怎么和医生说,他们都不愿意放她出去。 沈悦太生气了,她不吃药,不打针,那些医生实在没有办法,只好等她睡着了再悄悄的打葡萄糖。 这天,天气很好,阳光明媚。 屋子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沈悦踮着脚尖看着窗外的太阳。 她一转头,就看到了谢姜生。 谢姜生的瞳孔一缩,呼吸都停滞了一瞬间。 他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才几天,沈悦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她穿着病服,身形单薄削瘦,脸颊凹陷,苍白孱弱,那是一种极其逝去的美丽。 瓷白的脸透着晶莹般的光泽,仿佛一碰就会破碎。 这个故事明天就结束啦,后面是会有几章都是那几个渣男的故事。 嗯……可能会很虐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70)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她看着谢姜生,是恍惚,还有一闪而过的泪光。 像是在看一个许久未见的爱人。 谢姜生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呼吸沉重,感受到了一股窒息般的郁气堵压在胸口里,翻涌成了无名的怒火。 他不明白为什么短短这几天沈悦就可以把自己作成这幅样子,不愿意跟他回家,就把自己搞成了这副样子! 这都是她自己自作自受! 沈悦用那双乌黑漂亮的眼眸,静静的看着他,声线细软娇嫩,带着一丝雀跃,“谢先生,你来啦。” 她侧着脑袋,对着他笑,眉眼弯弯,身子骨却极其的单薄,可是一层薄薄的布料,可以看见清晰漂亮的蝴蝶骨。 那种带着叹息般的话,像是等了他好久一样。 窗户口小,照射进来的光线有限,谢姜生的上半身处在阴暗里,站着没有动,俊美的容颜晦暗不明。 冰冷无情。 沈悦脸上的笑意淡了一些,眼底雾蒙蒙的,阳光温暖的几乎灼人。 “你是来看我的吗?谢先生,是不是冬天快要到了,我看了天气预报,马上就要下雪了,这里的冬天一向会折腾人,我……” “这就是你给我的答应吗?”谢姜生抿着薄唇,他的侧脸冷意深重,“我来,只是为了和你说一件事情。” 沈悦垂着脑袋,她还是背对着谢姜生,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奶糖,草莓味的。 不好吃,有点苦。 谢姜生沉沉的说,“你还愿不愿意跟我回家。” 细白的手指灵巧的把糖纸折了一个小星星,垂下来的睫毛纤长浓密。 她心想,那才不是她的家。 那是谢先生别人的家。 她从头到尾都是一个第三者。 冰凉的液体滴在了手背上,她的脑海里闪现过很多的画面,最后只变成了漫长的,没有尽头的黑暗。 温暖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奇怪的是一点都不温暖,只有从骨缝里散发出来的寒。 看着小星星,觉得好丑啊。 沈悦的声音轻柔的仿佛一吹就散。 “谢先生,那不是我的家呀。” “你不用一遍又一遍问我啦。” 谢姜生的目光彻底冷了下去。 他轻描淡写的说,“沈悦,这是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就仿佛是给沈悦下最后的通知。 这是最后的机会,如果拒绝了,那么以后真的和谢姜生没有任何的关系。 沈悦神色恍惚,吃力的转动着混沌的思绪。 沈悦…… 沈悦这个人早就在半年前的那场车祸死掉了,跟着死去的还有那扎根在心脏上生长对着谢姜生的爱意。 要说恨吗? 其实沈悦现在实在没有力气去恨那个人。 追根到底,还是自己的贪婪和虚荣造就成了的这一切。 从爬上谢姜生床上的那一刻起,就要想到被抛弃的一天。 从决定当插足别人家庭的第三者的时候,就要想到会有被发现的一天。 她只是没有想到那后果完全不是她能承担得起的。 也没有想到在阴差阳错之下害死父亲,更没有想到会被抛弃到别人的床上,还有那来不及出生的孩子。 死了好,总比一出生就带着罪孽之名好吧。 她只是有点恨,那场车祸为什么没有连带着她一起死去。 对着谢姜生那张脸,沈悦自己都有些迷茫了,为什么当初就为了这个人要死要活?为什么就非他不可?为什么把自己逼成这幅样子?把自己的家变得四分五裂? 沈悦只要一想,干涩的眼眶瞬间变得湿润,她又一直发抖的手捂住了眼睛,让眼泪穿过指缝缓缓流下。 她叹了一口气,像是无奈,细软的声线下,是那不可察觉的哽咽。 “谢先生,你放心吧,我以后都不会再缠着你了,再也不会了。” 她的冷静平淡,就像是一桶热油,让他的怒火愈发的沸腾,烧得他心就像是锅里冒起来的水泡,一点就破。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他依旧俊美优雅,阴翳和怒意全都在唇齿见磋磨:“沈悦,你要清楚,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找你,的确对你有点喜欢,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只喜欢你一个,这是最后一次,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来找你了。” 他的语气极其淡漠且有语调,就像是在谈判上胜利的一方,用轻描淡写来诉说着一切官方而生硬的祝词。 沈悦的睫毛一颤,抬眸,双目空忙,盈满了雾气。 外面的阳光太过于刺眼,沈悦的眼睛不眨,泪水从眼眶里面夺出。 嘴里的奶糖简直苦的要命,还有点咸。 这绝对是她吃过最难吃的糖了。 谢姜生转身刚要离开,已经走了几步路,手搭在了门把手上。 身后传来女人断断续续地抽噎声,她叫了一声,“谢先生。” 那三个字就好像冲破了他的耳膜,谢姜生不自觉的顿住了,面色漠然,手背上的青筋暴出了可怕的弧度。 他想着,要是沈悦现在选择示弱,表示好后悔,愿意跟他回家,那么他可以再给她一次机会。 要是沈悦乖一点,他可以满足沈悦的一些过分的条件。 比如说离婚…… 那原本就是虚假的形式名称,要是沈悦实在在意,摘掉那个名称也不是不可以。 只要…… 只有沈悦愿意跟他回家。 身后的女人说了这句话之后就沉默了下来,谢姜生浑身僵硬,呼吸都停住了,竖起了耳朵,想要听到他想要的答案,这次他没有筹码,只觉得流逝的每一秒都格外的难熬和艰难。 过了不知道多久,终于,身后的人终于再次开口。 “谢先生,再见。” “路上小心。” 就像以前谢姜生每次去上班一样,眉眼柔和干净的女人会替他整理领带,然后很害羞的踮起脚尖,羞答答的在他的下巴上留下了一个算不上吻的亲吻。 那个女人,明明那么的弱小,那么的苍白,却一次又一次的拒绝了他,不愿意跟他回家。 谢姜生头都没有回,拧开了门把手,走了出去,用力的一甩,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空荡荡的房间又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71)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冷静的空气好像代表着谁都没有来过。 只有窗外照射出来的阳光散发着淡淡的暖意。 沈悦的眼圈红红的,晶莹的泪珠随着她有一搭没一搭的抽噎而滚落,缩着床角,长长的睫毛宛如逆光的蝴蝶,在她苍白的脸上洒下了一片阴影。 再见了,谢先生。 —— 这几天沈悦有乖乖的吃药,乖乖的打针,乖乖的听医生的话,看她这么积极配合治疗的份上,医生以为沈悦的情况得到了好转。 所以一个星期后当沈悦提出想要出院的时候,医生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在一个房间里面待久了,见到了久违的阳光,人来人往的人群,都变得陌生。 最近温度降得很快,沈悦穿的很厚,脖子上围着围巾,衬的那张脸越发的精致苍白。 呼吸之间都会呼出淡淡的白雾。 沈悦看着天空。 好像快要下雪了。 她有点苦恼。 最太阳下雪了。 —— 高三不常放假,就算放假也只有两天的事情,在这两天,沈彦都会去工地里干活,搬砖搬水泥,这里的工作高,沈彦不怕苦。 中午施娟会回来,她昨天上了晚班,所以今天中午就可以回来了。 施娟坐公交车回到老区,在一棵光秃秃的树下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她的眼神不太好,可是就是一眼看到了那抹身影,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 蹲在地上正在数蚂蚁的女人抬起头,苍白的脸漂亮又精致。 她看清了眼前的人,猛的站了起来,因为起身的太快,眼前发黑。 气候转凉,阳光并不太暖,光秃秃的树枝在地上投射出张牙舞爪的影子。 眼前的中年妇女细纹遍布在眼角,皮肤因为常年的暴晒而粗糙黝黑,还不到五十岁,头发花白了一半。 沈悦踌躇的站在她的面前,手无足措,有一瞬间的想要拔腿就跑。 但是施娟却先一步试探性性的拉住了她的衣袖,“悦悦啊,怎么蹲在这啊?外边这么冷,咋就不知道回家里呐。” 施娟牢牢的抓着沈悦的衣角,好像生怕她和上次一样转头就跑了,刚说完话,眼睛就控制不住的红了,“咱瘦了这么多啊……” 沈悦喉咙干涩,低着头,任由母亲用颤抖的双手去抚摸她的脸。 中年妇女眼角泛着泪光,一个劲的呢喃着,“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施娟牵着她的手,回到了沈悦真正的家。 那个家也许破败不堪,寒碜的根本就不能入眼,可是对于沈悦来说,这就是家。 沈悦亦步亦趋的跟着施娟身后,小心翼翼的仿佛是个做错事的孩子。 施娟拉着沈悦坐在沙发上,然后马不停蹄的进厨房做饭。 沈悦看着屋子里熟悉的摆设,笑了。 沈彦在家门口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顺便闻了一下已经散的差不多的烟味,这才推门走了进去。 “妈,今天有什么好吃……” 话还没有说完,当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沈悦,几乎是一瞬间,沈彦整张脸都沉了下来,走了过去,冷声道:“你怎么来了?” 那语气,还是沈悦多么不该来这里一样。 听出少年语气骤然的冷漠,沈悦淮跟被鞭子抽了似的,不知所措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漂亮乌黑的眼眸不由自主的瞪大,脸色苍白,哆哆嗦嗦解释,“我,我……” 在厨房听到动静的施娟连忙走了出来,拉着少年一顿教训。 “怎么和你姐姐说话的?你姐姐好不容易回来,别乱叫!” 施娟是个性格柔软温和的人,基本都不会说重话。 沈彦死死的等着沈悦,脖子,肩膀,手臂明显紧绷,脖子上青筋暴起,神色看起来,前所未有的凶恶。 可最终,碍于施娟在场,他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而是转头进了厨房帮忙,但是没过一会儿又被施娟赶了出来。 沈悦看了过去,少年看都没看她一眼,坐在了离她最远的位置。 沈悦一直盯着少年,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过了几分钟大概是实在受不了了,沈彦掀起眼睑,朝她看了一眼,漠然一睨,只是潦草的一看,带着不加掩饰的冰冷和反感。 沈悦不在意,反而还朝他笑了一下。 沈彦一愣,大脑蓦然空白,心脏被重重的一锤。 他移开了视线,身上的寒气散了一些。 半个小时之后,施娟做好了饭菜,桌子上那些菜都是沈悦特别喜欢吃的,施娟用围巾擦了一下手,招呼着两个孩子过来吃饭。 沈彦一看饭菜就暗自撇嘴,他的胃口和沈悦完全相反。 因为常年干重活,施娟的肩膀都驼着,整个人看着都有几分瑟缩穷酸。 施娟笑着,端着碗,自己一口饭都没有吃,一个劲的给沈悦夹菜。 “太瘦了,年纪轻轻的不要总想着老减肥,胖一点才好看,喜气。” 沈悦低眸点头。 施娟笑着,语气带着小心翼翼:“悦悦啊,你看要不回来住吧?你的房间我一直都收拾的好好的,可干净了,就盼着你回来呢。” 沈彦看着不在意,余光却总是若有若无的往沈悦的身上瞥。 沈悦嘴里吃着糖醋排骨,不说话。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施娟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很快又露出笑容,“外面也好,多去外面看看也不错,等你什么时候想回家了,随时都可以回来。” 碎发垂了下来,沈悦低垂着长长的眼睫,泪水混着米饭,味道实在不是很好。 沈彦的下颚线条越绷越紧,强忍着怒火。 吃完饭,施娟收拾碗筷。 沈悦整理着围巾,蓦然叫了一声,“妈。” 施娟的指尖一抖,筷子是从手里脱落,掉在了地上,她没有反应,而是愣愣的看着沈悦。 沈悦带上了围巾,眉眼弯弯,“我先走了。” 施娟手忙脚乱,垂下眼睫遮住通红的眼眶,殷殷的道,“就走啊,不多待一会吗?” 沈悦静静的站在那里,眼中雾气缭绕,她笑的轻柔,就如同光线破开云层,在蔚蓝的天空上描绘了鲜艳的色彩。 “不了。” 施娟连忙解开身上的围裙,“那我送你……” “不用。” 施娟还想说些什么,被一旁的沈彦阻止了。 “我送她出去。” 施娟张了张口,最终只是用力的按了一下沈彦的手臂,示意他不要说不该说的话。 沈彦无声的点了点头。 —— 温暖的阳光倾泻而下,落在肩头发梢,令人倍感温暖。 出了小区,沈悦说,“可以了,你回去吧。” 沈彦脸色差到极致,极力克制着怒火,质问道。 “为什么还要回来?” 沈悦的睫毛不禁颤动了一下,“以后不会再来了。” 沈彦神情巨变,胸口竟然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锥心痛苦。 他强撑着,不屑一顾。 装作一点都不在意。 “那最好。” 沈悦忍不住抬手揉了一下少年的头发,在少年呆滞的目光中,嘴角泄露了温柔如同梨花盛开般的笑容。 干净,透明。 “小彦长大了,可以照顾好妈妈了。” “小彦是个男子汉。” 沈彦整个人都愣住了,等沈悦都走了,才回过了神。 刚才…… 沈悦摸了他的头? 脑子里噼里啪啦的放着烟花,带来了剧烈轰鸣的空白,他感受着自己猛烈发烫的耳朵和疯狂跳动的心脏。 想着。 他当然是个男子汉,不仅可以保护妈妈,也可以保护…… 她。 谢姜生(番外)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沈悦死了。 电视新闻联播,她去自首了,说杀了人,在进入监狱的第一晚,就死了。 凶器是牙刷。 牙刷被磨了一晚上,末端不算太尖锐,刺穿了脆弱的大动脉,一击致命。 那天很晚,他看着新闻,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主持人冰冷而又官方的声音逐渐变得模糊。 他笑了一下,没有放在心上。 到了第二天,他很早就起来了,穿了一身颜色纯正的黑西装,不知道是不是晚上没有睡好的缘故,在打领带的时候,手抖得不成样子。 这次的领带是他打的最丑的一次。 剃胡子的时候手也在抖,割了一道长长的血痕,延伸到了脖子上,血珠冒出,有点渗人。 他按着自己一直都在抖得手。 对着镜子里红着眼眶的男人骂道。 傻逼,在抖就剁了。 他来到监狱,认领了沈悦的尸体。 监狱人员看了他一眼,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唏嘘道:“唉,这丫头下手真狠,一点后路都不留,那根牙刷都捅穿了脖子呐。” 那得有多痛啊? 沈悦啊沈悦。 你不是最怕痛了吗? 白布蒙着沈悦的脸,他不敢看,但是这也许是最后一面了。 沈悦死了,他再也见不到了。 他终究还是掀开了白布。 沈悦闭着眼睛,脸色死白,依旧漂亮,好像只是睡着了,下一秒也许就会睁开眼睛,轻轻柔柔的叫着。 “谢先生……” 他一阵恍惚,笑的得意。 他说,不是不愿意跟我回家吗?我偏要带你回家。 他终于如愿以偿,要带着这个还在闹脾气的人回家了。 尸体来到了殡仪馆,一放进去,火一烧,后来变成了一捧灰。 很轻。 他把沈悦带回了家。 屋子很空,他想吃牛肉面。 再也没有人叫他谢先生了。 好吧,他承认,有点想她了。 也就只有一点点。 —— 日子还是照样过,这世界上没有一个人离了一个人而活不下去,地球依旧在转,太阳仍然会升起。 每天都是应酬,开会,批改文件,还有谢老爷子天天催。 他烦不胜烦,最终还是回了一趟老宅。 许恬也在,和谢老爷子一起品茶,把谢老爷子逗得哈哈大笑。 一看到他就板着脸,冷哼一声,“你还知道回来?” 他没有说话,坐到一边。 许恬一瞧气氛不对劲,就连忙转移话题,她一贯会来事,没一会儿冷凝的气氛又变得活跃。 饭后,谢老爷子还是照样把他叫到书房,语重心长旁观敲打的问什么时候才可以抱上孙子。 他脸上带着再正常不过的笑。 “之前我有过一个孩子。” “但是死了。” “是我害死的。” 结局是谢姜生被赶了出来,谢老爷子已经很久都没有动过气了,拿着拐杖就要打死这个孽障,被那些人阻止了。 他整理了一下稍微凌乱的西装,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 晚上,他做了噩梦。 半夜硬生生的被仓皇吓醒,他满身的冷汗,下意识的伸手去捞身边的人,碰了一手的空。 他闭着眼睛,实在睡不着了。 于是就起来抽烟,找不到打火机,四处找了,就是找不到。 再也忍不住了,他双目赤红,眉间微微的跳动着,焦躁发狂,怒火中烧的东奔西找,房间被他翻的一团乱,花瓶被砸碎,重要的文件散落到了一地。 找不到! 找不到! 他妈的死哪里去了! 到底死哪里去了! 他突然发疯般,眼眶猩红,就如同丧家犬一般,一身西装却看起来像凶猛的野兽,等把房间搞得乱七八糟,才又没有安全感一般的缩在床角。 头部传来破裂似的痛,他用力的捶着脑袋。 “又想抽烟了?”耳边有人轻轻的说,语气轻柔如江南烟雨下的雾雨,清清浅浅,“谢先生,抽烟对身体不好,你的打火机被我没收啦。” 他难受,头都快要炸掉了。 “我难受,太难受了……” 冰凉的温度似乎敷上了他的额角,那轻柔的声音有些失真,“还难受吗?” 如一股淡淡的清流,刺痛感减缓。 他睁开眼睛着,迷茫的看着空荡荡的四周。 “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她叹了一口气,“回不来了呀谢先生,你不是说不喜欢我吗?” 他突然很火大,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声色俱厉地低吼:“我怎么就不喜欢你了?我让你跟着我回家还不明显吗?你不愿,你怎么都不愿!现在又来管我!看我这样,你很得意是不是?!” 他好像真的疯了,平静的火山下岩浆滚烫的要舔舐一切。 沈悦好像很难过,“对不起……” “谁他妈的稀罕你的对不起啊?你到底想我怎样?怎样啊!” 他并不知道自己此刻失去理智的模样有多么的割裂可怕,他颤抖着喘气,无理取闹,就像个顽劣的孩童一般撒泼打滚。 可是现在没有人再会包容他的撒泼。 沈悦好像生气了,没有在理他。 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很疼,就好像被人活生生的挖出来了,空荡荡的。 他错了嘛。 别不说话呀。 —— 他在别墅里待了一天,他就看着骨灰盒,什么表情也没有,特别渗人。 许恬一回来就看到这样的场景,天黑了,别墅里的灯没开,她觉得疑惑,一开灯,吓了一跳。 她平复了一下心跳,大概也听说过沈悦的事情,望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没事吧?” 灯太亮了,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看了一眼许恬,语气出乎意料的平静,“把这份协议签了吧。” 许恬走了过来拿起协议,一眼过去就是加粗的标题。 离婚协议。 许恬没有办法震惊,“你要和我离婚?” 沈悦脾气很好,基本从来都没有跟他耍过小性子,不曾想,一耍起脾气来,就直接不要他了。 是不是离婚了,他的悦悦就不会那么生气了。 许恬有很多想问的话,但是一看他这幅样子,就脊背发寒,最终还是忿忿的签下了离婚协议,头也不回走了。 他笑着,对着盒子说。 我想离婚的,我知道你很介意。 我只是想把这个做成筹码,我想让你跟着我回家,然后告诉你,我会离婚,不会再嫌弃你做的牛肉面,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 一个人算计久了,就会把自己手中拥有的一切当做筹码。 他看似胜券在握,其实早已满盘皆数。 —— 他搬到了他卖给沈悦公寓里,落了许多灰,打扫了一个小时,才焕然一新。 沈悦的房间他没有动,他不敢动。 房间里仿佛还存留着那淡淡的清香,已经很淡了,但是他却觉得自己好像被沈悦拥抱了一样。 最近晚上总是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也很快被惊醒,他不太清楚自己梦见了什么,但是还没有从梦里那种剧痛感还没有缓过神,高大的身体微微的蜷缩着,那是一个很害怕的,缺少安全感的姿势。 —— 他真的不会做饭啊,厨房差点都被炸了,最终还是跌跌撞撞的做了一碗牛肉面。 他煮了两碗,问对面的她好不好吃。 她还在闹脾气,不理他。 他哄着,我发誓,以后我绝对不会嫌弃你做的牛肉面。 —— 在一次晴天,他来到了沈悦之前租的房子。 东西都还在,他一个一个慢慢的收拾,在抽屉里发现了几瓶药。 是治抑郁症的。 药瓶的药都快吃光了。 原来,他的悦悦早就病了啊。 你告诉我啊,这样,我就可以多爱你一点,每天一点,病就好了。 脑袋抵着墙,他咬住自己的指节,把抽噎声逼回喉咙里。 我就想逼你回来。 没想不要你,我只是害怕,因为你总是拒绝我。 —— 他去找了陆瑾,他不知道陆瑾到底做了什么,但是沈悦不可能平白无故的杀人。 陆瑾躺在icu。 他知道,自己也是逼死沈悦的罪魁祸首。 他该死,但是陆瑾也该死。 并不太尖锐的牙刷,硬生生的捅穿了整个脖子,她是怎么下的去手的? 他去了超市,买了一把水果刀。 医院的人并不算很多,他来到了icu病房,门口有人看护,他和陆瑾之前的关系还算不错,所以他们没有任何的犹豫,就把他给放了进去。 陆瑾躺在病床上,身上插了无数道管子,其实根本就不需要用刀,只要管子一拔,不出半分钟人就会死。 他不想拔,他想用这把刀捅穿陆瑾的喉咙。 走了过去,锋利的刀尖泛着寒光。 很可惜,刀只是在陆瑾的脖子上留下了一痕,就有人闯了进来。 护士看到这一幕,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声。 外面看护的人冲了进来,医生,保安全都一股水的涌了进来。 他改变了主意,人活着,其实比死了更要痛苦。 保镖不敢动,他仔仔细细的整理了一下衣服,走了。 走廊里的人看他就看神经病一样。 低头,原来是不小心割到了手掌,刀口很深,满手都是血。 真奇怪,一点都不疼。 他没开车,就上了公交车。 公交车上没人,就他一个,他坐在了最后面的位置。 手上的伤口没有处理,现在他才感受到了有点疼。 他不怕疼,他只是怕沈悦疼。 他坐在公交车上最里面,满脸都是滴流的水痕。 “我真的,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外面车笛声等噪音很大,他可以稍微的松懈一下,仰着脑袋,浑身颤抖,撕心裂肺地痛哭了起来。 —— 在人前,他依旧是说一不二,英俊完美的企业家。 他有了一个习惯,那就是准点下班。 还在花店买了一束百合花。 一打开门,他好像听到了耳边拂过一道声音。 “谢先生,回来的这么早呀。” 他把百合花插在了玻璃花瓶里,纯洁干净,就像那个人的眉眼。 他笑了,“是啊,你想吃什么?” “谢先生还会做饭?” 他露出得意骄傲的幼稚表情,“是啊,我现在的厨艺了得,想不想吃牛肉面?我给你露一手。” 她好像很开心,依旧温柔,“好啊。” 他马不停蹄的去了厨房,浑身上下充满干劲,每一个步骤都充满着严谨。 很快就煮好了两碗热腾腾的牛肉面。 面放凉了,她都没有吃。 他的眼眶突然泛酸,想着,也许做得还不够好吃。 —— 到了半夜,他梦到自己把沈悦抛下,不管沈悦怎么哀求挽留都不动于衷。 “谢先生!救救我!” “求求你了,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我再也不敢爱你了……” 他拼了命的想要去抱住那个人,可是他刚抓住她,梦就醒了。 屋子漆黑,像个不能喘气的棺材。 黑暗与绝望几乎要要压垮他的神经,沈悦的呼救声,像一条无形的铁链捆住了他的脖子。 他艰难的爬了起来,去够着盒子。 抱着盒子,他从床上摔了下来。 脸贴在了冰冷的盒子上,冰凉的液体就像雨势浩大的暴风雨,他气若游丝,哭都哭不出声。 只能抱着盒子,就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孩童,一边一边叫着那个人的名字。 可惜,盒子不会安慰人。 它不会说。 谢先生,别哭了。 它只会在无声的诉说。 谢先生,我已经走了,你哭,也没用。 它就是那么无情。 它第一次对它的谢先生这么无情。 —— 最近的记忆总是在回溯。 他慢慢的数着自己的罪条,后来发现早已被判了死刑。 他喘喘不安,焦躁不安至极。 秘书一进来就看到男人双眼猩红,面容因为压抑着某种情绪而变得扭曲,嘴里嘀咕着什么。 秘书心惊肉跳,“谢总?你没事吧?” 男人猛得抬眸,呆滞了一下,恢复了正常。 秘书松了一口气,把文件放过去,在不经意之间,她看到了男人漆黑的发丝,不知何时长出了几缕沥尽心血苍白。 原来意气风发,成熟稳重的男人,多了一种苍白阴沉的死气。 秘书手脚冰凉,她看着男人面无表情的把文件签好。 没有忍住,秘书问了一句,“谢总和沈小姐和好了吗?” 男人笑了一下,很温柔,是从骨子里面散发出来的,似乎这个时候才有了点活气。 “早和好了。” 秘书放心了,竟然还有胆子打趣,“那谢总天天这么早下班也是为了和沈小姐约会吗?” “对啊,想早点回去给她做饭。” 秘书没有想到谢总还会屈尊降贵的做饭,不由的说,“谢总对沈小姐真好。” 不好。 我对她一点都不好。 我坏死了。 —— 沈悦什么都没有给他留下,也许还在生气,都不愿意到梦里见见他。 他不知道怎样才能让沈悦消气,只能抱住盒子哭,像个委屈的孩子撒娇。 “来看看我吧,来看看我吧……” “我真的实在是太想你了……” 对不起,可能吵到你了。 但是,我真的,很想很想很想很想你。 —— 他就想脱离了水的鱼。 在滚烫干燥的土地上蹦跶,没有水的鱼,活不了多久。 他坚持了两年,实在坚持不下去了。 仅仅两年,他好像一下子就老了二十岁。 在一次晴天,他写着遗书。 想了一晚上,最后只写了两段话。 没有办法,他刚动笔,就快要哭得喘不过气,纸都快要湿了。 喜一人,甚喜之。 未能留之,甚遗憾。 那天晚上,他手里拿着一张照片,自言自语说:“你不想见到我是吗?” “可是,我很想见你。” “到时候你见到我会不会很生气啊?” “对不起,我任性最后一次好不好?” 幸亏思念无声,否则震耳欲聋。 沈彦(番外)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我在高考的时候,听到了我姐姐的死讯。 她死的无声无息,我甚至是过了几天才听到的。 高考我没有去。 我跑到了监狱,浑浑噩噩。 他们告诉我,姐姐已经被人带走了。 我听到自己平淡的问,“是谁?” “是个男的,他说,是沈悦的爱人。” 爱人? 狗屁爱人! —— 施娟知道我没有去高考,很生气,性格软弱的女人,红着眼眶。 “我辛辛苦苦挣钱就是为了供你读书,可是你却连高考都不参加!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很迷茫,我第一次这么迷茫。 耳朵一阵阵的鸣声,如雷贯耳。 我听不清啊。 想说,妈妈,沈悦死了。 我又不敢说,我怕施娟受不了打击,施娟心理素质不行,可能会要了她的半条命。 —— 施娟早上起床,浴室的门没有关。 少年抱着脑袋,地上洒着洗漱用品。 牙刷和牙膏。 “小彦,你怎么了?” 少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哽咽声,看到了年迈的母亲,他的神志回笼,很淡定的摸了一把眼泪。 “没事,眼睛疼。” 施娟没有怀疑,只是啰啰嗦嗦的嘱咐着。 我拿着牙刷的手,在抖。 我又哭了。 哭的鼻涕眼泪满脸都是,狼狈又可怜。 施娟担心,“眼睛实在疼,要不去医院看一下吧。” 我摇头。 治不好。 眼睛不疼,心疼。 —— 我看过沈悦死的照片。 那一根牙刷,几乎捅穿了整个脖子。 我不明白,沈悦为什么可以这么狠? 对自己狠。 对我也狠。 她是多绝望啊,才可以被逼到这种地步。 —— 我想要去找沈悦,就想去见见她。 想尽了所有的办法,最后终于,找到了那个男人。 那是一个浑身充满贵气的男人,憔悴瘦削却依然英俊,看到我的时候,露出一个笑,“你是悦悦的弟弟。” 从小到大,我一直都否认着沈悦是我的姐姐,现在我没有说话。 男人把我带到了公寓,是之前沈悦住的地方。 我看到了沈悦。 那是个盒子。 我实在是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 沈悦。 沈悦。 我在心里反复念着她的名字。 —— 那个男人很奇怪,精神好像有点不正常。 男人对着盒子眼神露出了浓郁的温柔和病态的爱意,低声的如同情人之间的蜜语。 他说,“你弟弟来看你了,有开心一点吗?” 我听到了男人用几乎哀求的声音说道。 “今晚,我想见见你,可以吗?” 我看到了男人的眼眶红了。 几乎快要一米九的男人,委屈的像个孩子。 我听到自己用很平静的语调问,“为什么?” 男人说魔愣了一般,“因为我,都是因为我……” 那时候,理智崩塌。 一拳打了过去,男人没有躲。 我觉得自己可能疯了,因为我想杀掉眼前的人。 一切! 一切害死沈悦的人都该死! 我想把盒子带走。 我觉得,我应该要带她回家。 这个看起来贵气优雅的男人很生气,冰冷猩红的眼神看着我,好像要吞噬人的凶兽。 “这就是她的家,你要带她去哪?” 他的声音好像夹杂着刺人的寒冰,却在说“他”的时候温柔得不像话。 我觉得很可笑,很嘲讽,“这不是她的家,你是害死沈悦的凶手,她留在这里,会不得安息的。” 男人像是疯了一般,把我给赶了出去,门砰的一声关了起来。 他紧紧的抱着盒子,仿若抱着自己的爱人。 泪水打湿了他的脸。 他喊得那么缱绻和悲伤。 痛失所爱如同刨心。 —— 家里穷,沈悦考上了大学,但是因为出不起学费,就没有让沈悦读书。 那时候家里闹得不可开交,父亲的无奈,母亲的眼泪,一切的一切,只是因为钱。 后来,父亲把大学通知书给撕了,烧了。 从那个时候开始,沈悦就基本很少回家。 沈悦那时候性子太傲。 过钢易折。 我那时候想着,如果我才是哥哥那该多好。 —— 父亲死后的半年,沈悦回来了。 除了愤怒之外,还有说不清的情绪。 说出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刻薄难听的,半年以来积累出来的恨和怨,想全都发泄在失忆了什么都不知道的沈悦身上。 那时候沈悦应该很难过,我当时想着,像沈悦这种没有心的人,怎么可能会难过呢? 楼梯里的光线昏暗,我好像看到她哭了。 现在想起来。 如果当初我对沈悦温柔一点,语气好一点,表情不那么凶,是不是沈悦就没有办法下那么重的手了? —— 从懂事的年纪开始,我就从来都没喊过沈悦一声姐姐。 每次都是沈悦沈悦的叫。 沈悦很不高兴,在小的时候,仗着自己是姐姐,长得比我高,总是喜欢欺负我。 拧着他的耳朵,或者抢他心爱的奥特曼玩具,就是为了逼我叫她姐姐,我不叫,我怎么都不叫。 沈悦越是这样逼我,我就越讨厌她。 我一直都不肯承认有这个姐姐,沈悦插足了别人的家庭,小区里的人都知道,我甚至觉得屈辱,恨不得从来都没有过这个姐姐。 现在我想叫,可是却没有姐姐了。 我觉得我应该松口气才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眼睛酸的难受。 —— 最后一次见到沈悦,是一个天气晴朗的中午。 突然出现在家里,吃了饭,却没有选择留下来。 我问:“为什么还要回来?” “以后不会再来了。” 我终于知道沈悦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那天,也是沈悦第一次温柔的摸着他的头。 她很温柔,眼睛带着光,完全不像是对自己下手这么狠的人。 “小彦是个男子汉。” 我的心里冷哼,用得着你说吗? 可是心脏却疯狂的跳动着,耳朵发烫。 那一刻,我真的很想让她留下来。 —— 我甚至想着,如果那天我挽留了沈悦。 “姐姐,回家吧,我们一直都在等你。” 这样,沈悦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 施娟又在我的耳边唠叨着沈悦什么时候回来,说让我带着家里的土特产去看看沈悦,顺便劝她回来。 我说好,我会尽量把姐姐劝回来的。 施娟听了很高兴,“你这小子懂事了,终于知道会叫姐姐了。” 我低头吃饭,白米混着咸水,不太好吃。 可惜,到最后我没有劝回来,连叫姐姐都不管用了。 现实世界(1)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被层层叠叠的树叶过滤,透过了干净的玻璃窗,洒进了病房内,变成了轻轻摇曳的光晕。 空气里的消毒水味刺鼻,又淡又新鲜的百合花盛开的干净纯洁。 少女坐在轮椅上,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一般,淡金色的光线渡在了她又长又密的睫毛上,整张雪白的脸白的透明。 一切都安静的美好。 手机信息的提醒声打断了安静的气氛。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了两下。 沈悦缓缓的睁开了眼睛,适应了一下光线,视线才看向手机。 上个世界的任务完成之后,沈悦就回到了自己的世界,系统已消失了,每次看到外面的风景,她总会产生一种质疑。 经历的那些事情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或者到头以来只不过是一场荒诞的梦罢了。 然而至今她都没有得到答案。 过完20岁生日,沈悦心脏病复发了,在医院躺了几个月,就在他们都以为沈悦会死的时候,奇迹一般的活了。 父母喜极而泣,直到一个月过后心脏才稳定了下来,可是父母还是不放心,硬要她在医院一直待着。 沈悦已经在医院里待习惯了,感觉就跟她家一样,没什么区别。 平时看看书,追追剧,天晴了可以去晒一晒太阳,也是很不错的。 但是半个月前,突然有个人不知道通过了什么方式加了她的微信。 沈悦微信框里的人少的可怜,她从小基本就是在医院里长大的,身边没有什么朋友。 原本是不想理会,但是对方总是加,一直加,想了想,还是同意了。 对方的网名就是一个句号,头像一片空白,朋友圈也干干净净。 过了一两天,对方才发了第一条信息。 一个表情包。 。:小狗蹦来蹦去表情包。 沈悦问了对方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加她。 。:我见过你,在医院。 沈悦一愣,心想她在医院待了这么长时间,基本很少跟人沟通,也就是太阳出来的时候会出去散散步,除了经常跟医生和护士打交道之外,基本没有认识过别的人,但也不排除另一种可能,也许对方和沈悦一样身体不好,一直都住在医院,偶然可能两个有过什么交流,但是沈悦不记得了,所以对方就加了她。 想着对方也许是个病人,沈悦也就没有那么警惕,聊了两句,后来发现两个人聊的很来,对方特别有趣,见多识广,每次都可以不动声色的挑起话题,而且都还是沈悦比较感兴趣的。 在医院里待久了,虽然已经习惯了,但是沈悦并不排斥另外一个人插足进来。 沈悦推着轮椅过去,拿起手机。 。:这只小猫好可爱。 图片。 沈悦把图片放大,是一只白色的短腿小猫,眼睛是蓝色的,就像是一片清澈蔚蓝的大海,皮毛白绒绒的,像是一团小雪花。 的确很可爱。 沈悦很喜欢小猫,但是很可惜,她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这个还是一只活生生的动物呢? 沈悦:的确。 。:喜欢吗?喜欢送给你。 沈悦心里有点痒,没有人能拒绝这么毛茸茸又可爱的生物,但是她也知道,以自己的身体情况根本就照顾不了。 沈悦:不用。 。:为什么呀?你不是喜欢吗? 沈悦已经习惯了对方的追问,对方从来都没有透露过姓名和年龄,但是却很自来熟,总是会和她分享身边有趣的事情,虽然沈悦的态度有些冷淡,但是并不能浇灭他的热情。 沈悦:我照顾不好它。 。:好吧〖委屈巴巴〗 沈悦只是看了一眼,就没有再搭理了,找了一本书慢慢的看了起来。 —— 桑梵做了一夜的梦,他不知道自己梦了什么,半夜被惊醒,努力回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梦,到了后半夜完全睡不着,第二天起床满眼红血丝。 因为之前出车祸受过伤,修养了一年才好了,但是也落下了比赛,手脚也不像是从前那么灵活。 今天训练也没有劲,被教练骂的狗血淋头。 “马上就要比赛了,你看看你还是这种状态,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心让你去毕,桑梵如果这几天还不能调整状态的话,就回去调整几天吧。” 桑梵的表情也不好,他长得很俊,但眉眼很凶,身高将近一米九,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胆子小的看见他都得跑。 此刻沉着一张脸,三岁小孩都会被他吓哭。 桑梵去更衣室换好了衣服,在外面烦闷的抽了好几根烟。 过了一两天,对方才发了第一条信息。 一个表情包。 。:小狗蹦来蹦去表情包。 沈悦问了对方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加她。 。:我见过你,在医院。 沈悦一愣,心想她在医院待了这么长时间,基本很少跟人沟通,也就是太阳出来的时候会出去散散步,除了经常跟医生和护士打交道之外,基本没有认识过别的人,但也不排除另一种可能,也许对方和沈悦一样身体不好,一直都住在医院,偶然可能两个有过什么交流,但是沈悦不记得了,所以对方就加了她。 想着对方也许是个病人,沈悦也就没有那么警惕,聊了两句,后来发现两个人聊的很来,对方特别有趣,见多识广,每次都可以不动声色的挑起话题,而且都还是沈悦比较感兴趣的。 在医院里待久了,虽然已经习惯了,但是沈悦并不排斥另外一个人插足进来。 沈悦推着轮椅过去,拿起手机。 。:这只小猫好可爱。 图片。 沈悦把图片放大,是一只白色的短腿小猫,眼睛是蓝色的,就像是一片清澈蔚蓝的大海,皮毛白绒绒的,像是一团小雪花。 的确很可爱。 沈悦很喜欢小猫,但是很可惜,她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这个还是一只活生生的动物呢? 沈悦:的确。 。:喜欢吗?喜欢送给你。 沈悦心里有点痒,没有人能拒绝这么毛茸茸又可爱的生物,但是她也知道,以自己的身体情况根本就照顾不了。 沈悦:不用。 。:为什么呀?你不是喜欢吗? 沈悦已经习惯了对方的追问,对方从来都没有透露过姓名和年龄,但是却很自来熟,总是会和她分享身边有趣的事情,虽然沈悦的态度有些冷淡,但是并不能浇灭他的热情。 沈悦:我照顾不好它。 。:好吧〖委屈巴巴〗 沈悦只是看了一眼,就没有再搭理了,找了一本书慢慢的看了起来。 —— 桑梵做了一夜的梦,他不知道自己梦了什么,半夜被惊醒,努力回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梦,到了后半夜完全睡不着,第二天起床满眼红血丝。 因为之前出车祸受过伤,修养了一年才好了,但是也落下了比赛,手脚也不像是从前那么灵活。 今天训练也没有劲,被教练骂的狗血淋头。 “马上就要比赛了,你看看你还是这种状态,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心让你去毕,桑梵如果这几天还不能调整状态的话,就回去调整几天吧。” 桑梵的表情也不好,他长得很俊,但眉眼很凶,身高将近一米九,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胆子小的看见他都得跑。 此刻沉着一张脸,三岁小孩都会被他吓哭。 桑梵去更衣室换好了衣服,在外面烦闷的抽了好几根烟。 后面有点重复的,晚点刷新 现实世界(2)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包厢内喧哗嘈杂,里面的灯光昏暗绚丽,音乐震耳欲聋,酒精和烟味凝聚成了糜烂的氛围。 “夏大小姐,你怎么才来啊,可让我们久等——” 萧言盛是个大嗓门,他一直都注意门口,夏琼一进来他就看到了,一出声吸引了大部分人的实现。 “你小子不错啊,还真把夏琼给请过来了。”其中有个人打趣。 夏琼,出生于书香门第,文文静静,笑起来有一对梨涡,很温柔,她穿着简单文艺,和这里的纸醉金迷一格格不入。 萧言盛连忙招呼夏琼坐过来。 他为了自己的兄弟,可真的是脸皮都不要了。 圈子里的人都知道,桑梵在半年前,一眼看中了夏琼,那是真的一见钟情,不知让多少人震惊到大牙。 要说,夏琼其实长得其实也不错,圈子也很干净,完全和桑梵是两个世界的人。 有一次,有不长眼的人调戏了夏琼,刚好被这个活阎王给撞到了,那可真是一发不可收拾,直接把人给打进医院,躺了三个月,从此之后,夏琼这个名字就在圈子里面传开了,也印上了桑梵的标签,没谁敢动。 只有萧言盛知道,夏琼其实有喜欢的人,不巧的是那个人就是这些年刚雄起的新贵,富一代,一步一个脚印爬上来的,听说背后有沈家做靠山,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动的,而这个人,竟然喜欢上了沈家的独生女,一个病秧子短命鬼。 这简直就是在狠狠的打桑梵的脸,他的白月光,在别的男人眼里根本就一文不值,连萤火虫都算不上。 这狗血的四角恋比还要精彩! 于是萧言盛就出了一个馊主意,让桑梵去勾搭沈家的病秧子,给那小子一个教训! 萧言盛这个狗头军师是这么策划的,沈家的病秧子足不出户,天天住在医院,肯定空虚寂寞,这个时候,就让桑梵主动加沈悦的微信,一个未涉社会险恶的少女,一两句甜言蜜语恐怕就可以把对方迷的晕头转向,等得到手的时候再狠狠的抛弃,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种狗屁缺德的想法也就只有萧言盛这个狗头军师才能想出来。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搞到了沈家病秧子的微信,千叮咛万嘱咐的交代给了桑梵。 他真的是为自己的好兄弟操碎了心,可把自己感动坏了。 就连这次把夏琼请过来也是花费了他好大的心思。 萧言盛很有心机,特意把桑梵安排到一个比较安静角落,这样才更有氛围。 夏琼原本还挺正常的,等看到了懒懒靠在沙发背上的男人,心中一惊,本能后退了一步:“桑梵?” 轻柔的声线微抖,紧张无措,身体下意识的紧绷了起来。 桑梵无甚兴趣地吸了一口指间的香烟,听到声音,微微的抬眸,连眼皮都懒得完全掀开,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一根烟,只穿了一件纯黑色的短袖,遒劲的肌肉蕴含着强大的力量。 只是一个眼神,就让原本还想看热闹的人瞬间离开了视线,就连讨论声都小了。 夏琼大概也猜到了萧言盛的真实目的,不由的皱眉,她不敢对上桑梵的视线,就对着萧言盛说:“我……” 一句完整的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萧言盛就立马打断,“你先在这里坐着,别那么害怕,老桑又不会吃人。” 说着还伸手不动声色的把夏琼给推过去,隔着昏暗的灯光,她对上了男人的视线,感到一阵没有来的窒息,她实在是害怕这个男人,那种强烈的压迫感几乎让她窒息。 这次夏琼的态度很强硬,她躲过了萧言盛的手,又退了好几步,拉开了距离:“不好意思,我今天身体有些不舒服,就先回去了。” 萧言盛连忙给桑梵疯狂的使眼色,让对方说几句话,不然人真的溜走了,下次再请过来就难了。 桑梵的眼睛不瞎,当然看懂了萧言辙那抽搐的眼睛,犹豫了一瞬,嗓音低沉浑厚,“我送你?” 夏琼几乎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不顾萧言盛的劝说,也不顾任何人的面子,转身就离开了,就好像在躲瘟疫一般。 萧言盛脸色有点难看,心里暗骂,什么人嘛,要不是看在老桑的面子上,这种货色他看都不会看一眼,踏马的装清高,当初得了他的好处怎么就不装了? 也就只敢在心里骂,萧言盛不敢表现出来。 老桑哪里都好,就是眼神不太好,可能是那场车祸把脑子撞坏了。 萧言盛叹了一口气,做到了桑梵身边,又开始劝:“老桑啊,不是我说,你要什么女人没有,为什么就一定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桑梵一个眼神看过来,萧言盛立马举着双手做投降,“好了好了,就当我刚才说的话当放屁,你看看你,喜欢人家吧,又不主动,刚才多好的机会啊,也是体现你温柔体贴的时候,而且让一个女孩子回家多不安全啊!” 桑梵看他就像看傻逼一样。 “我想,她拒绝了。” 萧言盛抱头长啸,“大哥,人家拒绝你就不送啊?你能不能有点情商?女人就是要靠哄的,很多时候女人的拒绝并不是字面上的拒绝,说不准是想让你主动一点啊。” 桑梵也不知道有没有在认真的听,又点燃一支烟,叼在唇间,觉得索然无味。 放在玻璃茶几上的手机震动了两下,桑梵拿起一看。 沈悦:吃了。 萧言盛好奇的凑过去一看,等看到微信备注时,惊讶的问:“你还没有把沈悦搞到手啊。” 桑梵没有搭理他,萧言盛大致的看了一眼聊天记录,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老桑啊,你这不是会聊天吗?挺会找话题的,怎么到了夏琼面前就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语调还会带着语气词,比如说:好可爱呀。 好可爱就是好可爱。 好可爱呀是什么东西??? 还用可可爱爱的表情包,肉麻的不行,萧言盛只要一想到这是出自桑梵之手,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太可怕了。 实在太可怕了。 现实世界(3)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看不出来,老桑挺闷骚的。 不等桑梵开口,萧言盛就恍然大悟,自顾自的道:“我懂了,有个字叫什么来着?近乡情怯!你是不是看到夏琼就害羞了!是不是!” 越说越觉得这就是真相,萧言盛突然觉得自己身上的责任又重了一分。 看到以后自己好兄弟的幸福掌握在了自己的手里,他一定会呕心沥血,用尽全力帮老桑追上又作又清高的白月光! 桑梵低头回信息,完全不知道坐在身边的人正在胡思乱想什么。 。:吃了什么呀〖猫猫摆手〗 沈悦:图片。 桑梵点开图片。 菜色很清淡,一看就没什么食欲。 萧言盛说了半天,连嘴巴都干了,旁边一直都没声,他觉得有点遗憾,转头看过去。 昏暗的色彩,桑梵神色晦暗不明,漆黑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手机,手里的烟划过指缝,掉在了地上。 萧言盛凑过去看,就是一张很简单的照片,素色的菜食,没有什么特点,还露出了一只手,还别说,那这手挺好看的。 但是也不至于看这么久吧。 “老桑?” “老桑!” “老桑……” 叫了好几声,桑梵这才好像回过了神,锋利俊美的脸绷得很紧,眼神也是沉沉的,手背隐隐涨起青筋。 最终桑梵只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像是在压抑什么翻涌的情绪,低声说了一句没事。 —— 最近失眠越来越严重了,桑梵的精神处于狂躁的边缘,从床上爬了起来,坐在床头边抽烟,舌尖品尝着尼古丁的味道,几天没睡好,神经胀痛着。 桑梵烦躁的扣手指,最后还是没有忍住,拿出手机,点开那张熟悉的快要被他看烂的照片。 明明就是一只手,却让陷入泥潭的他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热烈的,滚烫的,翻涌的,最后化成羽毛轻挠着他的心尖,给他带来了一阵阵的瘙痒。 恨不得从手机里直接把这只手的主人给拽出来! 想要让尼古丁的味道压抑住这种冲动,可是并没有什么成效,反而让他心里的火越发的旺盛。 房间里一片漆黑,男人不带感情的暗沉眼眸紧紧的盯着那只手,指尖火星明灭。 —— 现在正值盛夏,枝上的树叶嫩绿,阳光十分的灼热,轻风一吹,热气扑面而来,带起来一阵阵的躁意。 沈悦今天出院,司机把行李搬到了车箱,早早就在车里等候。 阳光刺眼,沈悦倒是觉得不是很热,她的体温比正常人要低上许多。 玻璃映出她苍白病态的脸,削瘦的肩膀。 “悦悦。” 男人声音清润,如潺潺流水一般,一贯温和儒雅。 原本正在看着窗外风景沈悦转过头,一转头就见蒋柏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后。 蒋柏年动作自然的替沈悦整理了一下头发,文雅成熟的眉眼带着浅浅的暖意,“出院手续办好了,回家吧。” 沈悦点了点头,轻声的说了一句好。 蒋柏年是个很温柔的人,他是沈父一手提拔上来的,后来自己开了公司,成绩斐然,依旧不忘初心,不忘恩情,特别讨得沈父的喜爱。 蒋柏年对沈悦也很好,在这昏迷的半年,一直都会来看沈悦,一待就待很久。 这种感情很纯粹,超过了友情,更像是亲情,不带一丝涩情。 到了车上,蒋柏年还不忘嘱咐沈悦,这个不能吃那个不能吃,不能做剧烈运动,不能熬夜,不能…… 就跟一个老头子一样啰嗦。 沈悦听的耳朵都快要起茧子了。 她无奈,眼尾弯出了比晚霞还要艳丽的弧度,“我不是小孩子了,这些我都知道,我会注意的。” 蒋柏年只能静静的看着她,压抑住心口起伏,嗓音柔和,“你要是真的乖,我怎么会这么操心。” 沈悦抱着男人的手臂,像个孩童一般撒娇,“以后不会再让你操心了。” 蒋柏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用力的抱住了身形单薄的少女,她的心脏出卖了他。 跳得很快。 沈悦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半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她知道,蒋柏年一定在这半年过得很糟糕。 还记得刚醒来的那天,一向特别注意形象,哪怕大夏天都穿着一身西装沉稳儒雅的男人好像老了十几岁,胡子拉碴,眼眸赤红,脸颊消瘦,颧骨突出,狼狈的不行。 病房里只有医疗器械的滴滴声。 沈悦眨了眨眼睛,想要说话,可是嗓子很痛很干,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下一秒,沈悦就被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紧紧抱住,耳边是男人如同擂鼓般剧烈沉重的心跳声。 “悦悦……” 箍在腰间的大手紧的骇人,好像恨不得将他整个人都融入骨血之中。 沈悦能感受到,男人在发抖,一开始只是手抖,后来蔓延到全身。 再然后,她听到了男人颤抖的哽咽声,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 “你终于醒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他是那么的庆幸,那么的激动,语无伦次。 沈悦没看过蒋柏年哭,在她的眼里,从来都没有蒋柏的解决不了的事情和问题。 可是,在沈悦醒来的那一刻,他哭得喘不过气。 车行驶的很平缓,沈悦不由的睡着了,脑袋左晃右晃,最后被一只宽厚修长的手轻轻的按到了男人的肩膀上。 终于找到了舒服的位置,沈悦蹭了两下,呼吸越发的平缓。 蒋柏年低头,压下漆黑的长睫,眼瞳里倒映着少女苍白漂亮的脸,挥去了所有阴霾,内心微微颤动。 他只是伸手轻轻的碰了碰沈悦那纤长浓密的睫毛,脸上就露出了浅淡庆幸的笑容。 活着,真好。 —— 别墅里空荡荡的,没什么人气。 沈父沈母都是大忙人,他们疼爱自己的女儿,但是要是实在抽不出时间来陪她,以前蒋柏年也会经常陪她玩,但是到后面工作越来越多,能来陪她的时间也越来越少,沈悦也表示理解,并不觉得有什么。 就连这次蒋柏年接她出院,也是硬挤出来的时间,身上穿的都是严谨的高定西装。 她很懂事,但是很多时候蒋柏年宁愿她不要这么懂事。 想要票票~ 现实世界(4)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 桑梵去看了心理医生,配了药,的确没有再失眠了,可是那些梦也变得越发的混乱,就像是一张被撕碎的纸随意的拼接,让他每次醒来都头疼欲裂。 这根本就没有什么效果,除了让头痛的炸裂之外,没有任何的作用。 每次醒来,桑梵甚至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再加上教练看他这几天的状态都没有提上去,就提出来让他休息几天,桑梵没有办法拒绝,只好同意。 他没有办法甘心,因为这是他康复以来第一次比赛,就这么被换下来了,怎样都无法装作若无其事。 回到家,就关在健身房,等沙包都被打破了,才缓过了劲。 上衣早就被他丢在了一边,古铜色性感的腹肌上,那莹莹的汗水在灯光的映射下,发出隐隐的烁光。 桑梵抽了几根烟,才去浴室痛痛快快的洗了一个澡。 时间不早了,桑梵拿着手机准备去吃饭。 京都的夜,灯红酒绿,斑离繁华。 霓虹刺眼,灯光恍惚。 马路上奔流不息的汽车来来往往,犹如一条金色的水流在舞动。 红灯显示着暂停。 桑梵低头玩手机,偶然的一次抬眸,就像是命中注定,一切都是那么的偶然。 马路的对面,站着一抹熟悉单薄的身影。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人潮如海的红绿灯路口会单单只注意到那抹身影,就像是与梦中那光怪陆离的梦重叠,画面也越来越清晰。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往前走了几步,身形急切,还是身边有人阻止了他。 “你不要命了?现在还是红的!” 桑梵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大脑短暂抛锚,无数的风暴海浪击打着心尖。 他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车流涌动,下一秒,那抹单薄的身影就如同泡沫一般的消失了,马路的对面空荡荡的,好像从未有人停留过。 心里蓦然的恐慌不安,他扭头四处寻找,耳边是自己呼吸急促的声音和疯狂起伏的心跳声。 人来人往之际,早就没有了那抹声音。 他痛苦的喘息着,脑子里只剩下一片剧烈轰鸣的空白。 那一瞬间,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就像是迷失方向的孩童。 —— 今天晚上阿姨请假了,沈悦就出来吃,其实对于饮食这方面,家里人管的很严,基本都是营养餐,沈悦都快吃吐了。 现在阿姨请假,沈悦里面偷偷跑出来吃,也不敢太放肆,吃的都是比较清淡的。 在等红绿灯的时候,又被旁边买冰糖葫芦的给吸引了,刚才吃的太清淡了,嘴里一点味道都没有,想吃点甜的。 糖葫芦的糖皮很甜,里面的山楂很酸,酸甜味刺激着味蕾,沈悦很喜欢。 她这次偷偷出去吃饭没有任何人发现,沈悦觉得自己还是蛮聪明的。 但是很快她就受到了惩罚。 半夜发烧,被别墅的佣人察觉到不对劲,然后被救护车送到了医院。 烧的其实也没有很严重,但就是心脏有点疼,吃过药之后就舒服很多,蒋柏年匆匆的赶了过来,穿的都还是拖鞋,神色紧绷没有半点评论里的温雅。 沈悦笑着打趣,“没事啦,小毛病的。” 蒋柏年听闻并没有松口气,他在害怕,害怕沈悦就和半年前一样突然的昏迷,没有任何的征兆,这每天都让他心惊胆战。 医生检查完了之后,叹了一口气,给了一瓶葡萄糖,细心叮嘱沈悦,蒋柏年就站在旁边认真的听,就差没拿本子记下来了。 医生说完就向蒋柏年示意了一下,两个人出去。 沈悦头晕,躺在病床上发呆。 等蒋柏年回来的时候,神色平静了很多,现在还是半夜三四点,他眼下一片青,沈悦很心疼,“你快回去休息吧,我这边没什么事。” 蒋柏年不放心,他没有办法放心,“悦悦,你可能会觉得我有点过分,但是我真的希望你以后出去能和我说一声,你怎是照顾不好自己,我真的很害怕。” 一个大男人,在沈悦面前说害怕,沈悦没有办法无动于衷,只好点点头。 看来她今天出去并没有瞒过任何人的眼睛。 住院的日子总是无聊的,沈悦一天就看书,手机玩多了眼睛会疼。 外面出了太阳,沈悦不自觉的放下了手里的书,她想晒晒太阳。 医院的人不多,草坪上没有多少人。 清风拂过碧绿的草地,散发着芬芳青草的气息。 沈悦深深的吸了一口,面对着阳光闭上了眼睛,浑身上下都放松。 此刻,她觉得自己就仿佛是蓝天上飞翔的麻雀,自由的鸣叫。 她很享受此时的风景。 有道目光太过于灼热滚烫,就像是一团如炬的火焰,粘在了她的身上。 就算是沈悦想要忽视都忽视不了。 她稍微的侧过了头,疑惑的望去。 阳光明媚刺眼,草地碧绿一片,枯枝上结了不知名的粉色花朵,男人就站在光线斑驳的树影下。 个子很高,身材比例很好,只是随意的一站,将近一米九的身高就给人带来不自知的压迫感。 五官如刀锋,穿着一件白短袖,他的眉骨峭而峻,眼窝深邃,眼下一片青,看起来睡眠质量好像不太好。 下巴上青茬明显,此刻眼眶猩红,令原本英俊的脸孔也变得格外骇人。 在沈悦看过来的时候眼睛都没有转动一下,还是直勾勾的盯着她。 那种表情……很奇怪。 看起来凶神恶煞的,但是沈悦却诡异的觉得这个男人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而且那种眼神不禁让沈悦有些怀疑,两个人是不是认识? 少女墨发柔顺的披在肩膀上,穿着白蓝条纹的病服,肌肤雪白莹玉,仿佛一段温软的白玉,却透着一股苍白病态。 阳光实在是耀眼,但是却抵挡不住少女那漂亮精致的眉眼,乌黑的羽睫随着动作一颤一颤。 用充满陌生困惑的眼神看着他,苍白透明的就像是握不住的风。 桑梵忽然感觉心脏出牵扯出一阵细密的疼痛,心跳频率超载,整个胸膛都因为剧烈跳动而发疼。 现实世界(5)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他好凶。 看着要吃人。 他看了太久了,久到让沈悦不自在,鉴定两个人都不认识,沈悦收回了目光,准备走到别处去晒晒太阳。 刚走了一段路,她就听到了背后传来沉稳而又仓皇的脚步声。 沈悦无奈,只好停下了脚步, 转头看过去。 男人和她的距离也就一米多远,像是不敢凑的太近,眼睛里布满红血丝,殷殷的看着她,就像是一头缺乏安全感到极致的野兽,下一秒就会猛扑过来。 但是沈悦确信,她真的不认识眼前的人。 她的性格软, 面对男人如变态一般莫名其妙的跟随, 依旧没有恼火,细长冶艳的眉眼弯着月牙人似的弧度。 嗓音轻柔的如同晚风。 “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除了这个,沈悦想不到还有别的理由。 桑梵抿紧着薄唇,僵在身侧的双手无处安放,只能用力的抓住自己的衣角,他咬紧牙关,强忍着喉咙里涌出来的酸涩。 紧紧的盯着少女,小声说:“没,没有,我可以认识一下你吗?” 说完这句话,用无比期盼而又小心翼翼的眼神看着沈悦,好像生怕她拒绝。 沈悦只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奇怪,哪有人第一次见面是这样的。 但是, 沈悦在心里悄悄的叹了一口气。 男人这样硬巴巴的看着她, 还真的让她不知道该如何拒绝。 沈悦的沉默和犹豫似乎让他感受到了焦躁,眼中带着神经质的敏感和阴郁, 紧紧的抿住了薄唇,仿佛失落到了极致又不敢吱声。 其实也就是半分钟的事情,沈悦还是心软了,“当然了。” 原本以为会被拒绝的桑梵迅速的抬头,目光灼灼的看着少女,她露出来一个笑容。 在阳光下,她的肤色白的晃眼,是有些病态的白,显得眉眼就如同浓稠墨汁侵染过般的黑,唇瓣鲜艳欲滴,此刻一弯,浅浅的梨涡若隐若现。 桑梵的目光收不回来了,心神都跟着一凛,心口密密麻麻地痛又涌出腻人的甜蜜。 他不由的也跟着笑了起来,柔和了过于凶狠锋利的眉眼,整个人越发的鲜活。 沈悦就地坐了下来,草地软软的,见桑梵还傻傻的站在原地,她拍了拍旁边的位置,“要不要过来坐一会儿吧?” 桑梵慢半拍的说了一声好。 气氛莫名尴尬。 两个不熟的人坐在一起原本就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 桑梵也不是话多的人, 以前觉得没什么,但是现在却特别痛恨自己不会说话。 半响,还是桑梵先开口:“你是生病了吗?” 这句话显而易见是废话,如果不是生病了怎么会住在医院? 沈悦倒是很耐心地回答:“对,发烧了。” 桑梵问:“严重吗?” 沈悦温声道:“不是很严重,过几天就好了。” “你每天都会来这晒太阳吗?” 沈悦想了想,笑着说:“可能不太一定。” 这种事情也是说不准的,可能今天晒了,明天就不想晒了,她无法给对方准确的答案。 沈悦是个性格看起来温和又带点腼腆的模样,有人说话的时候,嘴角总是带着浅浅的笑意,桑梵只是看着就觉得心里发热般,电流般的刺激。 他喜欢看沈悦笑。 桑梵突然觉得自己来医院看脑子这个决定做的特别好,是这辈子做的最好的决定。 过了一会儿都没听到身边的人没有说话,沈悦不禁觉得奇怪,扭头一看。 ——男人已经睡着了。 而且,看起来好像还睡得很香? 沈悦觉得有点好笑,她也没有叫醒对方。 阳光很温暖,就是有点刺眼。 —— 桑梵醒过来的时候脑子都是混沌的,他许久都没有睡过这么安稳的觉了,完全没有半天噩梦的影子。 下意识的侧过脑袋去追随那么身影。 而身边,早已经空无一人。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的,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桑梵呆滞的眨了眨眼睛,思绪有片刻混乱。 他迷茫的看着四周,就觉得自己好像从天堂掉入了地狱。 刚才那个少女…… 是真的出现过,还是只是他单纯的癔想,桑梵不知道。 小声的呢喃着:“是梦吗……” 他仿佛置身在如同深渊漩涡的海水上,漂浮不定,周遭的绝望就如同海浪般一席又一席的卷来,几欲将他淹没窒息。 恐惧和仓皇让他的脑海一片空白。 他咬着牙,身体却在颤抖。 五指插进了发丝,他猩红着眼眶,就像一头失去伴侣的野兽,心痉挛地一缩,如同被尖锐的针扎刺的剧痛。 爆发出来的那种歇斯底里的疯狂让男人俊美的脸都有些扭曲。 手背上的青筋暴起,蔓延到了手臂上,隐隐可听见骨骼震响。 他死死的盯着空无一人的旁边,犹如失控的野兽般疯狂。 找到她,然后…… 占有她!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寻找自己失散已久珍宝,他以为已经找到了,但其实只不过是一场还是随时都会消失的海市蜃楼般了。 飘渺不定。 必须要抓住! 不不不,要锁住才行,要藏起来,这样才不会跑掉,这样才不会消失…… 桑梵低着头,眼神阴鸷,处于暴怒边缘。 就在这个时候,耳边传来熟悉而又柔和的声音,带着些迟疑和担忧。 “你,没事吧?” 那一刻,桑梵整个人都僵住了,傻了,眉眼之间的煞气阴森都还没有散去,就这么停滞在了脸上,有些滑稽。 沈悦就是去上了一次厕所,一回来看到男人醒了,但是却感觉男人的状况好像不太好,浑身上下散发着无形的黑气,骇人至极。 于是就走了过去,男人傻傻的抬眸,瞳孔放大,空洞无神,眼中压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疯狂。 下一秒,他的瞳孔就倒映出了少女的脸。 漂亮纤细的少女,美好的就像个天使,又像一尊精美到了极点的珍贵瓷器。 乌黑柔顺的头发微垂,低头看着他。 就像是神明在救赎地狱挣扎绝望的罪民。 她的手触碰着桑梵的脸。 那指尖柔软温凉,让他心悸。 (本章完) 现实世界(6)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沈悦见男人的状况不太好,问了两声都没有回应,就碰了碰他的脸。 也没有发烧啊? 看着眼前雪白精致的面容,桑梵的瞳孔带着些颤抖。 刚才那些蔓延禁锢在心脏上带着刺的藤条一下子就消失了,连疯狂的念头也散了。 他只是睁着眼睛,贪婪的注视着沈悦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然后在沈悦的猝不及防之下,抱住了她的双腿,晃了两下才稳住了身子。 桑梵很高,但是此刻结实有力的双臂紧紧的抱住她的双腿,就像是一只浑身是伤,沉重万分的雄狮。 沈悦呆了一会,回过了神,双手僵在了原地,不知道该不该推开。 纤白细长的手指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轻轻的推了两下,也没有很用力。 就像她的声音一样。 很温柔。 “怎么了?” 过了半晌,桑梵这才抬起头,眼球布满红血丝,并没有松手,额头上冒着冷汗,神情掺杂着不甚明显的小心翼翼,他就这么灼灼盯着少女,声音低沉低哑的像是从胸膛里面挤出来的。 “可,可以抱抱你吗?” 沈悦很温柔的拒绝:“不可以。” 桑梵一下子就开始不对劲了,就像是一只扔在热锅上的蚂蚁,浑身上下都焦灼逃窜。 他不能被眼前的少女拒绝。 一拒绝,心里就难受的不行。 “为什么?”他五节分明的手指烦躁用力的揪着沈悦的裤子,要不是沈悦瘦,裤子又紧,说不准都要被他给扯下来了。 空气中好像都弥漫着星火般的燃料,随时都会爆炸。 “为什么不可以抱。” 他好像并不觉得第一次见面就提出亲密的拥抱有任何的不对。 沈悦垂下了睫毛,半遮眼着了那乌黑湿润的眼眸,但是那柔和的嗓音和浑身上下散发着那股亲和力,几乎让人难以抵抗。 她的力气很小,只是动作轻微的推着桑梵的肩膀。 “就是不可以。” 清浅温和的声音依旧美好。 柔软到足以将人的心脏填满。 可是,在桑梵的耳朵里听起来就很刺耳。 几乎是无意识的想,为什么他不可以抱?那她要给谁抱? 而沈悦推拒的动作,就像是含着毒刺的棉花,柔软又藏着剧毒。 桑梵浑身就如同被捏住后勤死穴的野兽,整个人僵硬如铁,等沈悦再推了一下,他才如同生锈的机器一般慢慢的放手,那双原本戾气横生的眼睛此刻无措仓惶的望着她。 在沈悦后退一步的时候,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想要黏上前,但是却被沈悦一个眼神定在了原地。 沈悦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难题一般,困惑而不解的垂下了眼,几乎是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草地上的男人。 睫毛很轻的颤了两下,皮肤苍白到似乎随时都会碎裂。 她说:“你这样很奇怪。” 意思是指男人这莫名其妙的行为,还有一点。 “你这会让我很为难。” 说这话的时候,沈悦就是柔柔和和的,没有任何的不耐,仿佛是在陈述事实。 他好像惹少女不高兴了。 桑梵得到了这个答案,喉间酸楚,他觉得不应该是这个样子,无数的委屈顷刻间涌上心头,凸起来的喉结滚了滚,漆黑的瞳孔猩红蔓延。 但是,沈悦这句话也点醒了他。 的确,两个人根本就不熟。 他甚至都不理解自己了为什么会失态到了这种地步。 太狼狈了。 桑梵起身,把身上的杂草拍干净,再次抬头的时候,恢复了那副冷硬又凌厉的模样。 他不是个礼貌的人,现在却很有礼貌的道歉,为刚才自己的失态:“对不起。” 桑梵很高,刚才坐在地上还好,一站起来沈悦就要抬头才能看到他的脸。 “没关系。” 她总是温温柔柔的,但是又带着一股疏离寡淡的清冷。 她注视着眼前的男人,并没有因为他刚才的举动而惊起半点波澜。 她说没有关系。 可是桑梵并不想得到这个答案,他甚至忍不住想,如果是另一个陌生人像他一样抱着少女,她也会一脸很温柔的说没有关系吗? 桑梵猩红暴戾的眼眸强装冷漠,声线嘶哑:“我叫桑梵。” 留下的自己的名字,桑梵就头也不转的离开了。 沈悦歪了歪脑袋,只是觉得男人浑身上下都充满着诡异,也并没有把这小插曲放在心上。 —— 夏至的温度总是高的令人窒息,也总是阴晴不定,让人难以琢磨。 前几天还艳阳高照,这天就突然下雨了,还是暴风雨,一点征兆都没有,雨水噼里啪啦的敲打着窗户,响起了一道道并不美妙的声响。 沈悦看了好一会儿的书了,眼睛有点疼,手机就放在一边。 叮咚—— 手机信息铃声响起。 沈悦下意识看了一眼,点开,只是广告推送。 她的手机联系人实在是少的可怜,一天下来除了父母还有蒋柏年每天的定时对身体上问候之外,就没了。 而上次加她的人也已经放了很久都没有聊天了,最后一次聊天还是上个星期。 沈悦翻看了一下聊天记录,发现大部分都是对方问候或者寻找话题,她一次都没有主动过。 也许是因为下雨导致心情不是很好,又或者实在是无聊,沈悦发了一个信息过去。 沈悦:你在干嘛呢? 发完了这个信息,沈悦就关掉了手机,也不想再看书了,就去睡觉。 等天晴了已经是两天过后,好似一切都焕然一新,空气充满着潮湿的气味,凉意怡人。 沈悦也破天荒的出去了一趟,下雨后的天气并没有转凉,盛夏总是带点热度,可是沈悦却穿着长袖长裤。 也没有走得太远,就在附近散步。 因为雨后的空气很新鲜,沈悦很喜欢。 她拿着手机拍照,记录了美好时刻。 走累了,沈悦就蹲在花坛旁边休息,一边感叹,体质真的是越来越不好了,走几步路都累的慌。 太虚了。 沈悦抬头仰望蓝天,忽然听见旁边的花坛里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下意识的扭头看过去,过了一会儿,一只皮毛雪白蓝眼的不知名的小猫从草堆里钻了出来。 后面是重复的,晚点刷新哦,记得晚点刷新 (本章完) 现实世界(7)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沈悦见男人的状况不太好,问了两声都没有回应,就碰了碰他的脸。 也没有发烧啊? 看着眼前雪白精致的面容,桑梵的瞳孔带着些颤抖。 刚才那些蔓延禁锢在心脏上带着刺的藤条一下子就消失了,连疯狂的念头也散了。 他只是睁着眼睛,贪婪的注视着沈悦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然后在沈悦的猝不及防之下,抱住了她的双腿,晃了两下才稳住了身子。 桑梵很高,但是此刻结实有力的双臂紧紧的抱住她的双腿,就像是一只浑身是伤,沉重万分的雄狮。 沈悦呆了一会,回过了神,双手僵在了原地,不知道该不该推开。 纤白细长的手指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轻轻的推了两下,也没有很用力。 就像她的声音一样。 很温柔。 “怎么了?” 过了半晌,桑梵这才抬起头,眼球布满红血丝,并没有松手,额头上冒着冷汗,神情掺杂着不甚明显的小心翼翼,他就这么灼灼盯着少女,声音低沉低哑的像是从胸膛里面挤出来的。 “可,可以抱抱你吗?” 沈悦很温柔的拒绝:“不可以。” 桑梵一下子就开始不对劲了,就像是一只扔在热锅上的蚂蚁,浑身上下都焦灼逃窜。 他不能被眼前的少女拒绝。 一拒绝,心里就难受的不行。 “为什么?”他五节分明的手指烦躁用力的揪着沈悦的裤子,要不是沈悦瘦,裤子又紧,说不准都要被他给扯下来了。 空气中好像都弥漫着星火般的燃料,随时都会爆炸。 “为什么不可以抱。” 他好像并不觉得第一次见面就提出亲密的拥抱有任何的不对。 沈悦垂下了睫毛,半遮眼着了那乌黑湿润的眼眸,但是那柔和的嗓音和浑身上下散发着那股亲和力,几乎让人难以抵抗。 她的力气很小,只是动作轻微的推着桑梵的肩膀。 “就是不可以。” 清浅温和的声音依旧美好。 柔软到足以将人的心脏填满。 可是,在桑梵的耳朵里听起来就很刺耳。 几乎是无意识的想,为什么他不可以抱?那她要给谁抱? 而沈悦推拒的动作,就像是含着毒刺的棉花,柔软又藏着剧毒。 桑梵浑身就如同被捏住后勤死穴的野兽,整个人僵硬如铁,等沈悦再推了一下,他才如同生锈的机器一般慢慢的放手,那双原本戾气横生的眼睛此刻无措仓惶的望着她。 在沈悦后退一步的时候,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想要黏上前,但是却被沈悦一个眼神定在了原地。 沈悦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难题一般,困惑而不解的垂下了眼,几乎是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草地上的男人。 睫毛很轻的颤了两下,皮肤苍白到似乎随时都会碎裂。 她说:“你这样很奇怪。” 意思是指男人这莫名其妙的行为,还有一点。 “你这会让我很为难。” 说这话的时候,沈悦就是柔柔和和的,没有任何的不耐,仿佛是在陈述事实。 他好像惹少女不高兴了。 桑梵得到了这个答案,喉间酸楚,他觉得不应该是这个样子,无数的委屈顷刻间涌上心头,凸起来的喉结滚了滚,漆黑的瞳孔猩红蔓延。 但是,沈悦这句话也点醒了他。 的确,两个人根本就不熟。 他甚至都不理解自己了为什么会失态到了这种地步。 太狼狈了。 桑梵起身,把身上的杂草拍干净,再次抬头的时候,恢复了那副冷硬又凌厉的模样。 他不是个礼貌的人,现在却很有礼貌的道歉,为刚才自己的失态:“对不起。” 桑梵很高,刚才坐在地上还好,一站起来沈悦就要抬头才能看到他的脸。 “没关系。” 她总是温温柔柔的,但是又带着一股疏离寡淡的清冷。 她注视着眼前的男人,并没有因为他刚才的举动而惊起半点波澜。 她说没有关系。 可是桑梵并不想得到这个答案,他甚至忍不住想,如果是另一个陌生人像他一样抱着少女,她也会一脸很温柔的说没有关系吗? 桑梵猩红暴戾的眼眸强装冷漠,声线嘶哑:“我叫桑梵。” 留下的自己的名字,桑梵就头也不转的离开了。 沈悦歪了歪脑袋,只是觉得男人浑身上下都充满着诡异,也并没有把这小插曲放在心上。 —— 夏至的温度总是高的令人窒息,也总是阴晴不定,让人难以琢磨。 前几天还艳阳高照,这天就突然下雨了,还是暴风雨,一点征兆都没有,雨水噼里啪啦的敲打着窗户,响起了一道道并不美妙的声响。 沈悦看了好一会儿的书了,眼睛有点疼,手机就放在一边。 叮咚—— 手机信息铃声响起。 沈悦下意识看了一眼,点开,只是广告推送。 她的手机联系人实在是少的可怜,一天下来除了父母还有蒋柏年每天的定时对身体上问候之外,就没了。 而上次加她的人也已经放了很久都没有聊天了,最后一次聊天还是上个星期。 沈悦翻看了一下聊天记录,发现大部分都是对方问候或者寻找话题,她一次都没有主动过。 也许是因为下雨导致心情不是很好,又或者实在是无聊,沈悦发了一个信息过去。 沈悦:你在干嘛呢? 发完了这个信息,沈悦就关掉了手机,也不想再看书了,就去睡觉。 等天晴了已经是两天过后,好似一切都焕然一新,空气充满着潮湿的气味,凉意怡人。 沈悦也破天荒的出去了一趟,下雨后的天气并没有转凉,盛夏总是带点热度,可是沈悦却穿着长袖长裤。 也没有走得太远,就在附近散步。 因为雨后的空气很新鲜,沈悦很喜欢。 她拿着手机拍照,记录了美好时刻。 走累了,沈悦就蹲在花坛旁边休息,一边感叹,体质真的是越来越不好了,走几步路都累的慌。 太虚了。 沈悦抬头仰望蓝天,忽然听见旁边的花坛里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下意识的扭头看过去,过了一会儿,一只皮毛雪白蓝眼的不知名的小猫从草堆里钻了出来。 雪白皮毛有些暗淡,被雨水打湿,不知道窜到哪里去了,一双蔚蓝色的眼睛很漂亮,看见沈悦,好像一点都不怕生,冲着她嗲声嗲气的喵喵叫,可爱的不行。 沈悦受不了这种可爱暴击,瞬间心都软了,伸手过去小心翼翼的去触碰。 很意外,小猫并不害怕,反而还仰起脑袋,以方便更加的好摸。 有点湿,又很软。 掌心下的小生命正在跳动。 沈悦歪着脑袋,冲着小猫柔声道:“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猫身后的尾巴晃悠着,有点小矜贵,“喵喵~” 沈悦说:“叫喵喵对吧?” 小猫舔着沈悦的掌心,似乎很喜欢她的味道,还不忘回答她的问题,“喵~” 沈悦的掌心被舔的很痒,但是却没有收回来,任由它舔着。 “我叫沈悦,很高兴认识你呢。” 小猫用前面两只猫爪扒拉着她的手指,好像跟她握手似的,沈悦被自己的想法给逗笑。 一人一喵交流起来完全没有任何的阻拦,说一句回答一句,和谐的不行。 —— 暗沉没有任何光亮的天空,蒙蒙的像一张无形的网, 现实世界(8)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同,又好像没什么不同。 桑梵的脊背慢慢的弯了下来,指尖一点点陷入皮肉,“为什么……” 小猫什么都不知道,它还在围着主人的脚边喵喵叫,似乎是在疑惑为什么主人不理会它。 半拉耸着睫毛,遮住了他幽深且暗沉翻涌的眼底,似乎是在一片死寂中压抑着歇斯底里的疯狂:“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不知道,只觉得自己如同被下了诅咒。 在这死寂空无一人的房间里,没有人可以给他答案。 他觉得,自己好像开始慢慢的腐烂。 —— 药吃完了,沈悦去了一趟医院,医生姓杨,是一位戴着眼镜很斯文的男性,他是沈悦的主治医生,心脏这方面的专家。 杨医生一边找药,一边说:“这药也不能吃的太频繁了,如果身体没什么问题的话,最好还是少吃,毕竟是药三分毒。” 沈悦乖乖的坐在椅子上,说好。 因为这几天她吃药的确有些太过于频繁,心脏也没有很难受,忍忍还是可以的。 杨医生把药用袋子装好,“最近心脏还难受吗?” 沈悦想了想,“不难受,好了很多。” 杨医生点点头:“行,你放心吧,如果到时候有匹配合适的心脏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这句话沈悦已经听过很多遍了,并没有多大感触,但还是点点头。 过于乖巧的让杨医生都忍不住抬头。 少女很乖,穿着浅蓝色的衬衫,内搭圆领白色短袖,脖颈线修长干净,浓稠如墨的发羽柔顺的垂在胸前,五官漂亮精致,眉眼柔和没有任何的攻击性,一举一动皆是能入画般的好看。 也许是因为身体的原因,脸色是过分的苍白病态。 或许是他的目光停留久了,少女淡淡的掀起眼帘,很礼貌的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梨涡浅浅。 杨医生晃了晃神,然后笑了,温声说了一句与工作无关的话。 “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你的家人没有陪同你来吗?” 以前蒋柏年都会陪着沈悦一起来,顺便了解一下她的病情。 但是这次沈悦没有和蒋柏年说,觉得没有必要,而且蒋柏年很忙,沈悦不想太麻烦了,这件事情她自己也可以办好。 沈悦垂下眼,“他很忙。” 杨医生把装药的袋子递了过去,嘱咐道:“那也得有人陪同。” 沈悦接过了袋子,轻声说了一句好。 却在心里暗暗的想着,她自己也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这个想法很快就被打脸了。 过马路的时候,显示着红灯,沈悦一时之间没有太注意,一辆黑色的汽车行驶过来,她刚好往前面一走,车头对着她的方向。 那一刹那,沈悦好似有所感觉,看了过去,脑子一片空白。 电光石火之间,沈悦的手臂被另一只大手牢牢的钳住,猛地一拽,她整个人都被扯了过去,撞在了坚硬滚烫的胸膛上,耳边是男人的咆哮声:“你眼睛瞎了吗?!没看见现在是红灯啊!” 从小到大,因为病情的原因,基本从来都没有人敢这么大声跟她说话,沈悦的耳朵都快聋了。 别说沈悦被吓到了,旁边人也怪异的看了过来,似乎被这么大的嗓门给惊扰到了。 车主也探出了脑袋,对着埋在男人胸膛的沈悦大喊:“神经病啊!” 留下了这句话,就呼啸着离开。 沈悦惊魂未定,等反应过来之后,鼻子被撞的很疼,眼眶红红。 同时,她也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胸膛之下的心脏跳的是那么的剧烈毫无节奏。 还有头顶那男人紊乱的气息,几乎都是在喘,粗重的不成样子。 沈悦抬起头,只看到了男人锋利冷厉的下颚线,凝聚着汗水低落。 绿灯亮了,桑梵还是没有松开手。 沈悦小声的说:“对不起……” 她觉得自己应该道歉。 “道歉有个屁用啊!”桑梵的嗓音嘶哑,尾音在颤,“眼睛长出来是干嘛的啊?” 沈悦低垂着长长的睫毛,抿了抿鲜艳的唇瓣,很心虚,不敢吭声。 没过一会儿,头顶上传来男人很暴躁的声音:“喂!” 沈悦下意识的抬头去看他,眨了眨眼睛,“怎么了。” “……扶我一下。” 沈悦一愣,看着桑梵冒着冷汗的脸,连忙伸手搀扶着他一只手臂。 原来,对方是因为受到极致恐吓后两腿发软,路都走不了了。 沈悦把桑梵搀扶到附近的空地上休息。 桑梵蹲在地上,脸上都是冷汗,肩膀轻微的颤抖,看起来好像被吓得不轻。 沈悦的负罪感更重了,她也跟着蹲了下来,很小声的再次道歉:“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中午的太阳火热,每一个空气都在散发着热气,吹过来的风都带着热意。 人来人往之中,并没有人太过于注意蹲在地上的两个人。 桑梵抬了抬汗湿的睫毛,目光深沉得让人看不到底,甚至有些瘆人。 “除了对不起就不会说别的吗?”他缓缓吐出这几个字,喉咙没有刚才那么沙哑,语气很恶劣。 沈悦看着他阴沉的脸色,咬了咬唇瓣,想让他别那么生气,于是很诚恳的表示自己并不是只会说对不起。 “谢谢。” 还会道谢。 对不起,谢谢。 客气又疏离。 桑梵突然心里一直压抑的火就烧大了,他冷笑了一声:“一句谢谢就没了?” “你知不知道……”不知为何,突然升起来的焦躁与心绞痛让他咬住了脱口而出的脏字,他深深的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一脸迷茫盯着他的少女,不轻不重的说了一句,“你怎么这么蠢啊?” 被骂了。 沈悦的睫毛颤了一下,清楚的看见男人脸侧下颌线微微收缩,那是牙关咬紧才会出现的情况。 他好像很生气。 沈悦轻轻的附和:“是呀,我脑子有点不聪明。” 桑梵面色沉了下去,粗声粗气,“知道自己脑子不聪明,以后就不要乱跑。” 说完,他就起身,腿还是有些发软,但起码心脏没有刚才那紧缩一般的窒息。 (本章完) 现实世界(9)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他转过身想要离开,就感觉衣服被人轻轻的拽了一下。 他身上穿了一件黑色T恤,勾勒出身体的线条,像巍峨有型的险峰。 转过头,眉眼凶厉。 “干什么?!”他快压抑不住火气了。 沈悦没有被他凶到,反而还对着他笑。 桑梵轻蹙了蹙眉,周遭的气息倏然低了几度,似乎是觉得很无语又不满。 空气停滞,肤色苍白的少女在灼热的金光下就如同白玉,梨涡很浅,嗓音轻轻柔柔,“你要走吗?” 男人看起来好像很不耐烦,他冷笑:“不然呢?” 沈悦点点头,放手了。 桑梵只是皱了皱眉,一阵失落莫名袭来,他抿紧了唇,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人走了,沈悦把头给埋了下,再忍不住,哭了起来。 鼻子好痛啊。 沈悦都快要觉得自己的鼻梁断了,但是男人在旁边她不好意思哭,等人走了之后,生理泪水再也憋不住了。 太痛了…… 沈悦正在偷偷抹眼泪,一道阴影忽然笼罩在身前。 “你还蹲在这里做什么?” 桑梵的语气很不满,等沈悦抬起头,他的表情便僵在了脸上。 少女泛红的眼眶里蓄满了泪水,一滴滴晶莹的泪珠顺着她苍白的脸颊,翻滚着坠落下来,楚楚可怜,活像是被人给狠狠的欺负了。 “你哭什么?” 沈悦眨了眨眼睛,看着眼前去而复返的男人,想说没事,就是鼻子有点痛,缓一缓就好了。 可是下一秒,他的声音就弱了下来,有几分仓惶不安的意味。 “是不是被吓到了?” “别哭了……” 他蹲了下来,桑梵不会哄人,他这辈子只骂过人,还从来都没有哄过人。 他的语气轻了下来,一张年轻英俊的脸却是紧绷着的,眼眸暗沉沉。 手抬了起来,又放了下去。 最终只是烦躁的摩挲着指腹,眉眼越发的阴翳。 见沈悦还是无声流眼泪,他猛的站了起来,就如同困兽一般的来回急躁的走了好几圈,路过的狗都被他瞪了两眼,夹着尾巴给跑走了。 后来,她的脸蓦然被捏了,男人身上的热气弥漫开来,手掌就如同烙铁般。 几乎下意识的沈悦就想往后面躲,又被强制的给捏了回来,他的喉结滚动,整个人都透露着一股噪意,语气也特别的不耐烦。 “你真是娇气得要命,我都没被你给吓哭,你自己倒是先哭上了。” 但是他擦眼泪的动作真的很温柔,很轻很轻,缱绻又小心翼翼。 沈悦鼻子好了一点,脸很白,鼻子很红,认真的解释:“不是被吓的,是被撞的。” 很显然,桑梵没有想到自己的好心还被说了,脸色铁青,“还怪我?” 话是这么说,低头逼近,又不由都问了一句。 “鼻子还疼不疼?” 沈悦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低头看还蹲在地上的桑梵。 “不疼。” 桑梵也跟着站了起来,他看了沈悦好几眼,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沈悦手上那装药的带子上,好像随意一问。 “你手里的是什么药?” 沈悦下意识的把药藏在背后,黑如鸦羽的发丝垂在胸前,眼睛眨了眨,很单纯的撒谎。 “就是,感冒药而已。” 桑梵也没有怀疑,只是目光在她过于苍白的脸上多停留了几秒,眉头紧锁。 张了张嘴,好像想说些什么,最后一个字都没有蹦出来。 现在刚好是中午,沈悦为了报答救命之恩,特意请男人吃饭。 桑梵和那天在医院的时候不太一样,在医院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桑梵看起来怪怪的,这是比较含蓄的说法,如果要更加准确的来说,那就是跟个神经病一样。 现在桑梵虽然语气很凶,态度不好,但是起码是正常的。 附近刚好有一家麻辣烫,沈悦很少吃,但是这顿饭还是要以桑梵的口味为主,于是先问了一遍。 桑梵基本很少吃麻辣烫,身为运动员,他的食物都是经过营养师之手专门配置的,可是在少女那暗藏期盼的目光之下,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中午的人流量特别多,沈悦眼尖的看到了一个位置,立马迅速的占位。 两个人点完了食物,就坐了下来。 店里有空调,但是还是有些热,沈悦把身上的浅蓝色外套脱了下来。 桑梵听到动听到动静下意识的抬眸,就见少女就穿了一件圆领白色的短袖,松松垮垮,从领口看去,甚至都能看见薄薄的一层肉下肋骨的形状。 很瘦。 怎么可以这么瘦。 等麻辣烫端了上来,桑梵才得到了答案。 沈悦那份的麻辣烫又素又淡,一点肉沫都没有,清汤寡水,看起来都没有胃口。 从少女身上穿的衣服来看,都是小众品牌,价格却昂贵,一生下来几乎要好几万,也可以看出少女的家境非富即贵。 可是,少女眼睛亮亮的盯着麻辣烫,好似眼前的是什么山珍海味一般,迫不及待的品尝,让人看着胃口都变好了。 桑梵就吃了几口,味道很一般,但是看少女吃东西很下饭,于是他多吃了几口。 沈悦吃东西很慢,细嚼慢咽,动作优雅。 桑梵完全相反,就如同龙卷风一般的袭过,没过多长时间就一干二净。 等沈悦吃了一半,桑梵就已经吃完了。 她看向桑梵,乌黑湿润的眼眸漂亮干净,苍白的皮肤有些透明:“你就吃饱了?” 桑梵点了点头,目光在少女嘴角的油渍上停留了一瞬,指腹摩挲了两下,喉咙干涩。 烟瘾犯了。 沈悦抿了抿唇瓣,低头接着吃。 手伸进口袋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根,叼在嘴上,打火机咔嚓一声,烟雾弥漫。 沈悦闻到了烟味,眉尖不易察觉的瞥了一下, 男人低垂着眼帘,并没有察觉,独自吞云吐雾,白青色的烟雾遮住了他眉眼间蠢蠢欲动的暗色。 沈悦的鼻子皱了皱,没忍住,打了一个喷嚏。 桑梵把烟夹在指间,漆黑幽深的眼眸看了过去,嗓音浑浊,发出了一个很低沉性感的音节,“嗯?” 沈悦刚想说话,但是烟味实在冲鼻子,又打了一个喷嚏。 要票票~ (本章完) 现实世界(10)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桑梵皱皱眉头,好似知道了什么,把夹在手指间的烟给按灭,果然,沈悦好了一点。 他微微掀起眼皮,手指蜷了蜷,嗓音哑了几分,“不喜欢烟味?” 沈悦的确不是很喜欢,但是她也很有礼貌,不会主动说出来:“还可以。” 少女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眼尾细长,带着点薄薄的粉,很纯,很干净,给人一种天真无邪的烂漫。 掀起眼皮静静盯着人看时,睫毛纤长浓密,像两把小扇子,瞳孔乌黑湿润,清楚的倒映着对方的影子,好是把对方都装进了眼睛里。 桑梵不自然的拍了拍身上的烟味,好像这样就可以让身上的烟味散去一点。 他摸了摸后颈,口干舌燥,仿佛都可以听到血液流淌的声音静静的刷过他的耳畔。 好像是为了掩盖什么,他低声暗骂了几句。 沈悦没有听清,但是感觉并不是什么好话。 这顿饭是沈悦请的,吃完之后沈悦就回家了。 别墅和以往不同,几乎是一走进去,沈悦就差这到了不对劲。 沙发上坐着一个人,听到沈悦进来的脚步声并没有什么反应,等到都快要走到他面前了,才动作缓慢的抬起头。 蒋柏年身上穿着万年不变的西装,五官英俊,气息虽然温和,却也散发着独属于上位者的气势。 脸上没有表情的时候显得十分凌厉。 沈悦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唇瓣也紧紧抿着,下意识的把手里的药藏在身后,脑海里闪过无数的想法。 蒋柏年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难道不是应该在公司吗? 还好蒋柏年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眼神,放下了手里的杂志,恢复了以往在沈悦面前的模样,“先吃饭吧。” “吱——”一声,是蒋柏年拉开凳子的声音。 沈悦心里悄悄的松了一口气,“不用了,我在外面吃了。” 蒋柏顿住了,眉梢轻敛,抬手推了一下面前的餐具,骨节分明的手指交叉,优雅又有涵养。 他笑着,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样子,不经意似的问:“吃了什么?” 这可让沈悦很为难了,想了想,她还是小声的撒谎:“吃了,粥……” 也许沈悦自己都没有发现,你在他撒谎的时候,说起话来都不敢看人的眼睛,一句话也要拆散,拙劣至极。 蒋柏年是何等的精明,几乎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他有点生气,但是并没有表现出来,依旧温和:“悦悦,我知道,最近我和伯父都很忙,没有时间陪你,这的确是我们的不对。” “不用了,我知道你们很辛苦,我很理解。”沈悦慢声细雨的解释,眼眸乌黑清楚。 蒋柏年眉梢一挑,明亮的光线洒在他的眉眼,打下了一片淡淡的阴影。 语气淡淡:“那为什么要撒谎?” 话音一落,空气就陷入了寂静。 沈悦的心一紧,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其实她行动的一切都是在蒋柏年的眼皮子底下进行,没有什么可以躲过他的眼睛。 这些沈悦都明白,也知道蒋柏年这么做是为了她好,是为了担心她。 这是好意,所以沈悦一直都是默默接受。 面对蒋柏年没有任何压迫力的质问,反而还让沈悦有种窒息般的感觉。 她的视线停留摆放在桌子上的花瓶上,青花瓷里插了几朵鲜艳漂亮的花,而沈悦,觉得自己就如同这朵花一样,养在了瓶子,折断了,会随着时间而枯萎。 “柏年哥哥。”她的嗓音轻软,温柔浅薄:“我吃了麻辣烫,但是只吃了一点点。” 说完安静又乖巧的看着蒋柏年。 听到实话的蒋柏年撩起了眼皮,狭长的眼眸看不出什么情绪,淡淡的说:“还有呢?” 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还要沈悦自己在一遍一遍的讲出来。 很坏,可是他的表情很温和。 沈悦只好把藏在身后的袋子拿出来,小声的道,“还去医院拿药了。” 蒋柏年的眉尖微微皱起,面上毫无情绪起伏,掀起唇,露出一个并不算温柔的笑,语气却很柔和的问,“为什么不和我说?” 这才是最终他要问的。 蒋柏年每次都是这样,他如果真正想要问什么,并不会直接说出口,而是会绕着圈才会以一种很漫不经心的方式说出来。 商人总是狡猾的,就像是修炼千年的老狐狸,滑不溜秋的让人抓不住。 可是,沈悦其实不是很喜欢蒋柏年用在商场上那种谈判的方式对待她。 这让沈悦有点讨厌。 她很少有讨厌的这种感觉。 于是沈悦任性了一小下,稍微侧过来脑袋,眼尾通红,像是抹了胭脂一般鲜艳,垂着眼,鸦羽般的睫毛漆黑浓郁,落下了一片淡淡的阴影。 “……你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吗?” 她任性的时候也不会让人感受到她才任性,还是乖乖的,脸色苍白透明。 蒋柏年其实很宠沈悦,是真的很溺爱,基本只要沈悦想要什么,蒋柏年就会想尽办法给她。 比起忙忙碌碌的父母,蒋柏年陪在他身边的时间更加的漫长。 就像是一位称职的哥哥,血浓于水的亲人。 他甚至从来都没有大声和沈悦说过话,好似沈悦是玻璃做成的娃娃,稍微说话声大了一点就会破碎。 自从沈悦莫名其妙的昏倒了那么久,醒来了之后蒋柏年变得更加的神经质,这是后怕,也是恐惧,所以才想寸步不离的盯着沈悦的一举一动。 沈悦知道,也很能理解。 但是她想让蒋柏年放松一点,放宽心一点,一直这样紧绷着的话,对神经也不好。 她想证明,自己已经好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不用在整天提心胆战了。 很显然,蒋柏年并不能接受。 蒋柏年微顿,他揉了揉眉骨,眼眸就如同深潭般幽寂,语气很慢,“悦悦,你说在怪我吗?” “怪我天天管着你,还是说你是嫌我烦了?这些你都可以和我说,我们可以商量。” 一想到沈悦在马路上差点被人撞了,以往的理智几乎安抚不了蒋柏年心中的火气,他抿了抿唇。 明天补回来行不行!行不行!(坚强捂肾) 现实世界(11)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他基本很少动怒,也已经放了很久都没有这么生气了。 但他的语气依然是斯文温和的:“而不是应该任性。” 任性? 从来都没有人说过她任性。 沈悦很乖,从小到大一直都很乖,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是个负担,所以也很尽量的不去麻烦身边的人,只有乖乖巧巧才能最让人省心。 睫毛微微颤动,眼尾浮现薄沙般的浅红,她很孱弱,脸色苍白,给人一种随时都需要保护的感觉。 就像是一只脱了水的水仙花,没有水的滋养,逐渐走向腐烂。 这是蒋柏年认为的。 沈悦很认真,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道:“我没有任性。” 直视着他的眼睛,沈悦的嗓音柔,眼睛清亮,“这不是任性。” 这并不是狡辩,而是沈悦想尝试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这并不是任性,她觉得自己应该有这个权利。 但是很显然,蒋柏年并不是这么觉得。 “你今天差点被车给撞到了。”蒋柏年看着少年意识到什么,而僵硬的脸,语调依然不紧不慢,“只差一点,悦悦,只差一点点,你知道如果你再出了事情,让我怎么?让伯父伯母怎么办?” “我知道,我的方法可能会很偏执,但是,我不想让你出事。” “你也许不怕,可是我怕。” “悦悦,你还很年轻,病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到时候,我也不会管你,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蒋柏年温柔,眼瞳却平静如水:“但是现在不行,悦悦,你得听话。” 听话,听话。 沈悦从小到大听的最多的话就是听话这两个字了。 小的时候,她喜欢放风筝,也想和小朋友玩,想要去上学,想要去外面看看,但是父母不允许,每次都会摸着她的头,要她听话。 好吧,好吧。 她也很听话了,从来都是不吵不闹,很乖很乖,也不会抱怨。 现在,沈悦一听到蒋柏年这么说,只觉得有一股郁气压在胸口里,传来闷闷的疼痛。 捏紧手指,沈悦并没有表现出来。 蒋柏年也许是知道自己说的话有些重了,今天的确是有些失控,担心害怕过度,几乎给了他一种应激反应。 他起身,拉住了沈悦冰冷柔软的手,“抱歉,吓到你了吧?” 沈悦只是静静的看着他,那时间停留的有点久了,让蒋柏年突然升起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在蒋柏年惊讶的目光之下,然后一点一点的挣脱开。 蒋柏年愣住了:“悦悦……” 她低垂着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干净漂亮的眼眸,眉眼恹恹,乌黑的发丝垂在胸前。 不像是难过,也不像受过委屈,除了情绪淡了一点,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没什么表情,竟然让蒋柏年都看不懂。 但是蒋柏年却很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异样的情绪。 沈悦轻轻的说:“我知道的。” 蒋柏年一愣,还有些没有反应不过来。 他的眉尖微皱,眸色黑的浓稠,犹如浓墨晕染,语气温柔的说:“你知道什么?” 沈悦却好像什么都没有感觉到,甚至连眼睛都没有抬一下,眼尾泛着潮湿的红。 她脸色很白,让蒋柏年根本就不敢说什么重话,甚至连声音大一些都不敢。 少女小声又清晰的道:“我应该听话。” 蒋柏年的脸色微柔,不易察觉的松一口气,刚想温声的说两句话,沈悦又说了一句。 “但是,今天真的只是一场意外,我保证下次我会注意的。” 蒋柏年原本还缓和了一些的神情倏尔更冷,压低了声音,“还有下次?” 沈悦沉默了。 她的唇瓣抿了抿,乌黑柔软的发丝趁着苍白的脸更加的透明,眼尾垂坠着,纤密的羽睫一颤一颤。 但是这次出乎意料的固执。 虽然没有看他的眼睛,但是从沈悦的语气可以听出那股坚定。 “不仅有下次,还有下下次。” 这句话也是先给蒋柏年打预防针,她会出去,也会注意,也许有的时候会和蒋柏年告知一声,也许不会,这都是她的自由。 如果她现在不提出这个,那么到了以后只会越来越严重,不只是针对她自己。 还有蒋柏年。 每天都要提心胆战,神经紧绷成一条弦,随时随地都会有断掉的可能。 心脏病。 其实前几年并不是没有匹配适合的心脏,但是沈悦的骨子太弱了,这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不管后天怎么补救,效果甚微。 随意只能用药一直吊着这个面,如果情况良好的话,活个几十年也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在半年前的那场突然的昏迷就像是一场噩兆,也让蒋柏年几乎不敢放沈悦一个人出去。 欢欢庆庆的20岁生日宴,原本一切都向着美好的方向发展,以为病情稳定,突然就昏倒了。 这次也许是半年。 那或许下一次还会有这么幸运吗? 万一是五年,十年,或者再往不好的那方面推测,要是再也醒不过来了呢? 蒋柏年并不是胆小的人,他只是没有胆子在沈悦身上赌。 他不止一次后悔为什么要办那场生日宴? 原本只是想办的热闹一些,让沈悦开心一些,谁能想到他只是离开了一小会儿的功夫,人就已经快要断气了。 这种恐惧和害怕一直都缠绕在他的心头,所以才会一遇到沈悦的事情,就开始失了分寸。 蒋柏年声音冷下来,“悦悦,这种事情不能开玩笑。” 沈悦用很轻的声音说:“我没有开玩笑。” 话音一落,整个餐厅顿时陷入连呼吸都轻不可闻的死寂。 一向处变不惊的男人第一次泄露了慌张,眼神微沉,垂在身侧的手指攥紧,指骨紧的泛白。 无声的僵持中,蒋柏年装作轻松的转移了话题,“今天的鱼汤不错,很鲜,快过来尝尝吧。” 说完蒋柏年就拿起了一个干净的小碗去盛汤,鱼汤清淡鲜美,一点腥味都没有,一看就熬了挺长的时间。 沈悦叹了一口气:“不用了,我不饿。” 蒋柏年的动作不停,像是为了在掩盖什么,“就尝两口,你要是喜欢,下次我再让他们多熬一些。” 现实世界(12)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沈悦再次拒绝,“真的不饿。” “我累了,就先上去了。” 留下这句话,也不管蒋柏年是什么反应,沈悦转身想要上楼,刚走了两步,身后就传来蒋柏年强压着怒气的声音:“悦悦,一定要这样吗?” 并没有把话说的太明白,但两个人都懂。 一定要这样吗? 也并不是非要这样,可是沈悦也是人,在听话的小孩,也都会有小小的任性,更何况她这都算不上是任性,只不过是被那些大人套了太多的名称。 所以只要做了一件与他们意愿相反的事情,就变成了任性。 沈悦有点生气了,心里堵堵的,有点难受,悄悄的调整好了呼吸,平复着那种窒窒的刺痛感。 转过身,沈悦看向蒋柏年。 蒋柏年下意识的在她面前控制着表情,没有露出任何的负面情绪,看似温和,其实暗涛汹涌。 沈悦说:“我怎么样了?” “我不可以提出条件吗?” “你不是说可以商量吗?” 她基本从来都不生气,心脏不争气,只要情绪一激动就开始疼,久而久之她就会控制自己的情绪。 而且基本也没有不长眼睛的人敢惹她生气。 沈悦生气的时候也不像是在生气,情绪太淡了,根本就让人察觉不出来。 蒋柏年用波澜不起的声音淡淡道:“我觉得我们可能需要沟通。” 他觉得,也许是这段时间他太忙了,所以忽略冷落了少女,所以才会发生这一系列的事情,这里确实他的问题。 沈悦认为并没有要沟通的意义,半阖着眼眸,什么都没有说,而是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蒋柏年下意识的往前走了两步想要跟上去,最后还是硬生生的停住了脚步,眼底一片深暗的幽沉,“悦悦,你要去哪?” 沈悦没有回头,一声不吭的走了出去。 蒋柏年强忍着想要追上去的欲望,打了电话交代好那些人跟紧一些。 餐桌上的菜还冒着热气,蒋柏年却没有任何想要食欲。 眉尖不自觉的蹙起,隐隐感到一阵说不出来的躁郁。 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蒋柏年扯了扯领带,短短的几十分钟,紧皱的眉心却没有一点放松的趋势。 最后,蒋柏年还是忍不住,拿起了车钥匙就跑了出去。 实在不放心让沈悦一个人在外面。 —— 便利店。 沈悦拿了一瓶彩色糖果。 售货员只是懒懒的抬了抬眼:“二十。” 沈悦拿出手机转了账。 出了便利店,沈悦就把装在袋子里的药全都拿出来,然后把这些药混杂在彩色糖果里,为了更加清楚的分辨出来,沈悦把里面的白色彩糖全都拿出来吃了,这样瓶子里面就只剩下一种白色了。 到了下午,落日将云染成凄绝的艳红,如碎金般洒射,在夕阳的照射下,翠绿的枝叶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 沈悦就坐在一棵大树下的木椅上,就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流,看了一下午。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太阳都快落山了。 但是她并不想回去。 既然蒋柏年觉得她任性,那她就任性好了。 这不过晚上要住哪里呢? 沈悦看了一眼手机,她手机里没有多少钱,因为不经常出门,而且她基本也很少花钱。 而沈悦也能察觉到附近若有若无投过来的视线。 有人在跟着她。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蒋柏年的人。 沈悦起身,走向人流量多的地方,越走越快,越走越快。 到了后面都变成了跑,落日的轻风,带着一丝丝的凉爽,吹散了白日的燥热。 沈悦跑的时候,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海鸥,哪怕心脏已经开始隐隐约约的作痛,她都没有停下脚步。 等停了下来,四周一片陌生,沈悦也不知道自己具体身处在哪里。 她喘着气,看了一眼背后。 没有人。 慢慢的蹲了下来,心脏传来一道失重的心跳,接着,是密密麻麻的疼痛。 沈悦颤抖着手去掏口袋里装着糖的瓶子,吃了两颗就好多了。 现在遇到了一个特别严重的问题。 那就是她今晚应该住在哪里? —— 天快黑了。 桑梵从游泳馆出来,头发都还是湿的,刚训练完,在旁边的便利店买了一瓶矿泉水,咕噜咕噜的喝完一瓶,喉结因他仰头的动作而变得异常凸起,流畅锋利的线条性感的一塌糊涂。 没过一分钟,那一瓶矿泉水就被他喝完了,随意的一拧投进了垃圾桶,稳稳的投了进去。 薄唇沾染上了水汽,凉爽的风一吹,吹散了桑梵心底的躁意。 漫步在路上,桑梵抬头看天。 眼底的青色昭示着桑梵这几天的睡眠质量越发的岌岌可危。 哪怕辛苦训练的一天,精神依旧处于无比亢奋的状态,简直兴奋的都不正常。 吃药没用。 看医院没用。 如果再这样下去,桑梵知道自己很有可能会在训练的时候刷下去。 就算以前拿过再多的奖项,就算是再有天赋,也无济于事。 桑梵望着逐渐暗沉的天,仿佛也看到了自己所坚持的一切也拉上了夜幕。 没有不甘是不可能的。 可是,就算是再不甘好像也没有办法。 坚持十年的东西说放下就放下,这让桑梵不禁有些颓废。 裤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桑梵拿出来随意一看。 是萧言盛发过来的。 〖兄弟,明天夏琼会去省博物馆看展,可要把握好机会啊!〗 〖加油表情包〗 桑梵看了一眼就退了出去,微信通讯录上有个红点点,是沈发过来的。 微信名字就是简单的一个字,沈。 好久之前的,但是桑梵最近心情不太好就没回。 想到照片里的那只手,桑梵又有了想聊天的欲望,发了一个信息过去。 。:在干嘛呢? 狗狗探头表情包 发完信息就把手机收了起来,路灯逐渐亮了起来,桑梵在路过一处街道拐弯角,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蹲在路灯下,小小的一团,低垂着脑袋,看起来特别的可怜,就像是无家可归的小猫猫。 很眼熟。 桑梵不自觉的走近。 现实世界(13)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等走近了,蹲在地上的人似乎也感受到了那锋利如刀的目光,慢慢的抬头。 桑梵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漆黑的视线精准的钉在了她的脸上。 沈悦愣了一下,表情空白。 桑梵慢慢的皱起了眉头。 少女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短袖,露出来的腕骨纤细,双肩单薄,圆领的领口往下面拉,隐约支出两道伶仃的锁骨。 皮肤苍白病态,对这惨白的路灯一照,更加显得透明。 他问:“你蹲在这里做什么?” “为什么这么晚还不回家?” 少女垂下了长长的睫毛,唇很艳,像是很迷茫,“我不想回家。” 心口传来闷闷的钝痛,细细的,桑梵脸上却没有任何的表情。 只是冷冷的说。 “地址在哪?我送你回去。” 少女轻轻的摇头,“我不要回去。” 桑梵看着少女的眼睛,钉子般的眼神始终在沈悦的脸上,从未挪开,那专注的目光令人心悸。 他出乎意料的有耐心:“那你想去哪儿?” 沈悦想了想,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桑梵蓦然发出邀请:“那你跟着我一起回去吧。” 一个仅仅只见过几次面的人,按道理说沈悦不应该答应,毕竟这也太不安全了。 她望着桑梵。 桑梵抿着削薄的唇,露出来的手臂,肌肉结实,因为情绪起伏的厉害,手臂上青筋虬结,拳头微握。 看似冷漠好像一点都不在意,仿佛只是随口一提,至于沈悦接不接受,同不同意根本就一点都不重要。 沈悦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到了一只长相很威猛的高加索犬,眼前有一个骨头,明明很想吃,但是却维持着表面的矜持,表示自己根本就不屑。 这么想着,沈悦不由露出一个笑。 对上桑梵幽暗的视线,梨涡浅浅。 “好呀。” —— 桑梵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反正就是把少女给带回来了。 沈悦大致的看了一眼这屋子。 很简单,布置和颜色都很简单,但是却特别的整洁,就连拖鞋都摆的整整齐齐,好像用尺子量过了一样,一分不差。 沈悦脚上穿的拖鞋是桑梵的,很大,而桑梵只穿着袜子,从储备箱里拿出一双拖鞋穿好,就看见少女乖乖的坐在沙发上。 好乖。 沈悦转过头,对他说:“我饿了。” 桑梵狼狈的转移了视线,“冰箱里有吃的。” 沈悦起身,走向冰箱。 冰箱里其实并没有多少吃的,更多的是矿泉水,还有三明治。 沈悦不喜欢吃三明治。 桑梵就在旁边看着。 少女其实并不算矮,但是整个人却单薄的厉害,短袖露出来雪白伶仃的一截,像是一个不注意就要折了。 沈悦看了很久,肚子很饿,就是她考虑要不要勉强填饱肚子的时候,年轻男生刚运动过后的滚烫气息和淡淡的烟味突然蒋沈悦整个笼罩住。 并不能难闻。 密不透风。 沈悦下意识的转过身,柔软的发丝掠过桑梵的下巴,就像是一根羽毛一样轻轻的划过,留下了若有若无的酥麻。 轻轻的一下,很快就消失,如同错觉。 桑梵的喉结猛得滚动了一下,浑身瞬间就像是过电了一般,如同被烫到似的后退了好几步。 沈悦被他这么一串动作给整了懵逼了,茫然的眨了眨眼睛,精致漂亮的眉眼透着一股纯。 桑梵转移了视线,恼羞的耳朵都红了,咬着牙,半天才憋出了一句话。 “怎么看了这么久?是没有想吃的吗?” 冰箱里也就只有三明治可以看得过去。 沈悦沉默了一下,毕竟是住在别人家里,她还是很矜持的说:“还好,我吃个三明治就行了。” 桑梵看了一眼冰箱里的三明治,又看了一眼瘦的可怜的少女,没有任何犹豫的把冰箱的门给关了起来。 “我去给你做饭。” 沈悦有点惊讶,“你还会做饭?” 桑梵点头,从冰箱里拿出面条和两个鸡蛋,“会一点。” 桑梵很小的时候就从家里搬了出来,基本都是自己一个人住,训练的时候吃的都是营养餐,但是在家里一会儿会按自己的口味做饭,久而久之就练就了一身还不错的厨艺。 但是很快,沈悦就发现桑梵那就“会一点”是多么的谦虚。 明明就是一碗面,但是外像看起来却很好,汤汁浓郁,青菜青翠欲滴,鸡蛋煎的嫩黄,连一点都没有焦,萦绕着诱人的热气。 桑梵说:“吃吧。” 沈悦就是为了等他这句话,立马坐了下去,拿起筷子就尝了一个。 那滋味,简直令人回味无穷。 少女的眼睛亮亮的,好像里面揉碎了细细的星光,眉眼弯弯,“好好吃!” 桑梵的心“咣”的一下就突然猛的撞着胸膛,全身的神经瞬间都绷紧了,他几乎是逃避一般的移开的视线,屏住呼吸,攥紧拳头,想是克制些什么。 沈悦完全没有注意到男人表情,她幸福的吃着面条,差点留下了幸福的眼。 真的太好吃了。 明明就是一碗面,为什么可以煮的这么好吃? 头顶上传来桑梵硬邦邦的声音:“吃完就把碗给洗了。” 说完转身进了卧室。 沈悦吃东西很慢,差不多吃了半个钟头才把一碗面给吃完,而且吃的很饱,在位置上坐了一会儿,才端着碗去厨房去洗。 也就是一个碗洗的很快。 她刚好从厨房里面出来,就看到桑梵把被子和枕头扔在了沙发上。 桑梵头也不回,“今晚你就睡这吧。” “好。” 沙发很大,沈悦完全可以睡得下,而且她刚才也坐了一下,很软,吃起来应该也蛮舒服的。 桑梵转过身,冷不丁的道:“我叫桑梵,桑树的桑,梵高的梵。” 沈悦这才发现两个人都不知道对方的姓名。 而她甚至跟着并不知道姓名的男性回家。 这恐怕是她做的最大的一件事情。 但是她总是有一股直觉。 桑梵不会害她的。 沈悦温声说:“我叫沈悦。” 桑梵闷闷地应了一声,然后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想找点事情做转移一下注意力。 现实世界(14)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沈悦左右看了一下。 桑梵说:“客房有些乱,明天打扫一下才能住人。” 沈悦点头。 她坐在沙发上,睫毛自然下垂,一片阴影打在了苍白的眼睑下,显得整个人透着一股让人心动的温柔。 看的桑梵有一瞬间的心跳加速,神经亢奋。 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就立马离开了视线。 过了一会儿,气氛很安静。 “我有些困了。”沈悦抬起头,看向他,很诚实。 桑梵:“……好。” 紧绷着嘴角,立马离开回到卧室,鬼知道他为什么会跟个傻子一样一直站在那里。 到了半夜,桑梵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觉,望着漆黑的天花板,一点睡意都没有。 耳边是极致的安静。 客厅也没有任何的动静,少女应该睡着了。 他从床上爬了起来,抽了几根烟,喉咙有些干渴,就轻手轻脚的去了冰箱拿了一瓶水。 空调温度有些低,躺在沙发上的少女单薄娇小,毯子也没有好好的盖着,手臂都露出来了。 桑梵在旁边看了许久,才缓缓的走了过去。 他俯身,勾起毯子给少女盖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徐徐的蹲了下来。 鼻尖那淡淡的清香,让他的瞳孔微缩,极轻的蹙眉。 上次在医院的草坪上,好像就是伴随着这样的气息而睡着了的。 那是他这半年以来第一次睡得这么安稳的一次觉。 他就坐在沙发的旁边,下面铺了一层厚厚的地毯,挺舒服的。 在这昏暗的光线下,桑梵的视线就像无形的利剑,扫过了少女脸上的每一个部位。 精致漂亮,干净的让人舍不得染指。 呼吸很轻,胸膛的起伏很小,呼出来的气息就像是羽毛一样,划过了他的心尖,挑拨着他的神经。 已然是深夜了,月亮都被乌云给遮住了。 桑梵用手撑着下巴,灼灼的盯着眼前熟睡的少女。 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那眼神中涌动着是那个人毛骨悚然的迷恋。 呼吸轻轻地拂过了他的脸,让他有一种奇妙的眩晕感,指尖微微的颤抖。 然后他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铿锵有力。 他就趴在旁边,两条大长腿憋屈的缩在一起,这并不是一个舒服的姿势,因为他的身高太高了,挤在这里总是有一股束缚感,可是他却舍不得离开。 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少女,两个人的脸离得很近,呼吸交织。 一股从未有过浓郁的睡意袭来,桑梵从来都没有过这种感觉,就是这么看着,心脏就传来胀胀的满足感。 然后一睡就睡到了天亮。 睡到了8点。 桑梵醒来的时候眼睛透露着冷静,清醒的似乎从来都不曾睡过,但是精神有着前所未有的轻松。 这次他不再怀疑了。 不管再怎么诡异,就是这样。 少女能莫名其妙的治好已经折磨他半年的失眠症。 这是好事,桑梵已经正在琢磨该怎么才能让少女多在这里住几天。 沈悦是被一阵香气给勾醒的,迷迷糊糊的起来,头发乱糟糟。 桑梵刚好从厨房里面出来,手里端着热腾腾散发着香气的皮蛋瘦肉粥。 桑梵看着她,声音低沉好听。 “客房已经收拾好了,里面也有浴室,快去洗漱吧。” 沈悦下意识的乖乖点头,去了客房洗漱。 肚子很饿,沈悦迅速的洗完,看着餐桌上丰盛的早餐,她满眼崇拜的看着男人。 “你好厉害啊。” 这是真心实意的感叹。 桑梵的嘴角弯起了一抹细微的弧度,很小很小,马上就消失了。 表面平静,他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声音有些不稳:“我会做的可多了,到后面你就会知道这些不算什么。” 沈悦听完之后眼睛就更亮了。 男生做饭本来就很少,更何况还做的这么好吃,那就更加少之又少了。 反正沈悦身边的男性都不会做饭。 不管是她的父亲或者是蒋柏年。 沈悦尝了一口,眼睛瞪得大大的,像一只可爱的小白兔,“以后你的女朋友有福了。” “是吗?” 桑梵的语气很淡,声音就很有磁性,像只是滚动了喉结。 沈悦很快就没有心思说话了,全心全意都不在这顿早餐上。 真的特别好吃。 明明食材都是一样的,可是桑梵做出来的味道就是比别人好上许多,甚至都比得上了大厨了。 反正比沈家的大厨不知道好像多少。 沈家大厨每次做出来的汤或者粥里面都加着药膳,不管再好吃的东西加了药膳都会变成苦哈哈,味道极其古怪,早已经失去了原本该有的美味。 这也导致沈悦每次吃饭都一点胃口都没有,能少吃就少吃。 沈家大厨每天都换着花样做,但是却依旧不能挑起她半点食欲。 吃完饭之后沈悦很自觉的乖乖洗碗。 一丝不苟的洗完碗,沈悦抽了两张纸擦手。 桑梵换好了衣服出来,他今天穿的衣服和往日不同,一切极其简约的黑色衬衫勾勒出他完美的身材,宽肩窄腰,大长腿,每一寸都流畅又充满力量。 扣子解了两个,露出了锁骨。 英俊中透着狂野,无时无刻不散发着性感的荷尔蒙。 他原本就长得很帅,只不过那种山般的气场很有压迫感。 沈悦把手擦干净,很礼貌的问了一句:“你要出去吗?” 桑梵正在整理衣领,闻言动作稍微一顿,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沈悦抓了抓衣角,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桑梵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 桑梵走过去接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萧言盛咋咋呼呼的声音,那大嗓门透过手机都可以传到很远。 “老桑啊!你怎么还没到啊?夏琼都已经在看展了,你再不快点,你就来不及了。” 桑梵淡淡的回答,一点都不着急。 “快了。” “你现在到哪儿啦?” “路上。” “你快点!不然真的赶不上了,这么好的机会都把握不好,你还想不想追夏琼啊?” 下意识的,桑梵把手机的音量调低,用余光扫了一眼旁边的少女,低声敷衍的说了两句,就立马挂掉了电话。 现实世界(15)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沈悦离得挺近的,该听到的就差不多都已经听到了。 怪不得今天桑梵穿的这么正式,原来是要约会啊。 不过让沈悦挺惊讶的,因为桑梵看起来家世不差,长相和身材更是好的没话说,这种男生应该很受女生欢迎。 想必能让桑梵喜欢的女孩子一定很不一样吧。 这么想着,沈悦轻声的问:“你是要去约会吗?” 还在装模作样整理衣领的桑梵身形一僵,头都没有转,低着头整理衣服。 沈悦很自然的把这样的行为理解成了害羞,不好意思。 没想到桑梵还有这样的一面,沈悦有些好笑,“那你快去吧,毕竟女孩子都不喜欢迟到的人。” 桑梵微微皱眉,总算是舍得转过了头,注视着少女:“你还想我出去?” 沈悦愣了一下,没有想到他会把这句话理解成这副样子,连忙解释:“不是,毕竟我也是女孩子,对女孩子的心思也是挺了解的,如果你有什么不懂地方都可以来问我呀,说不准我也可以为你提供帮助,就当是感谢你。” 这么想着,沈悦越发觉得可行。 毕竟一直免费住在这里沈悦也挺不好意思的,但是她可以帮桑梵追人啊! 让对方抱得美人归也是一种报答的方式。 桑梵心底莫名的升起一股烦躁,说不清什么原因的那一种,他冷着脸。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是一个冷淡的嘲讽。 “不要多管闲事。” 少女似乎被他这么冰冷的态度给吓到了,如同蝶翼一般纤长浓密的睫毛精轻轻颤动了一下,乌黑湿润的眼眸如一泓清澈见底的湖水。 微抿了抿鲜艳的唇瓣。 她小声的道歉:“对不起……” 好像吓到她了。 他并不想吓到她。 一股比之前更加强烈的焦灼感席卷他。 桑梵绷紧了下颚,心里跟被慢火炖似的。 他去冰箱里拿了一瓶水,一口气喝完。 然后再次面对少女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平静的表情。他声音又低又笨拙。 “不用道歉,是我的问题,我,我不该态度不好。” 沈悦只是笑了一下,她没有那么爱计较,也没有把刚才男人那恶劣的态度放在心里。 轻轻的摇了摇头,露出一抹浅淡的笑容,梨涡浅浅,温温柔柔,没有任何的攻击性。 “没关系的。” 桑梵垂下了眼眸,遮起了眼底那一片波涛汹涌。 —— 很可惜。 等桑梵来到了博物馆的时候,已经结束了。 萧言盛在旁边恨铁不成钢,被桑梵都还要急,还要生气。 “你说你,这么重要的事情你都给忘了,这多好的机会,你看看,就这么被你给浪费了!” 桑梵姿态懒散,半逆着光的脸,神情疏淡。 他觉得自己可真是莫名其妙,甚至如今他自己都看不透自己了,只觉得心里好像堵着什么,上不来下不去的难受,但是连他自己都摸不到根。 这种情绪从何而来他更不懂。 他靠在车上,嘴里叼着一支烟,缭绕的烟雾淡薄的笼罩着他的眉眼,更增添了一点朦胧的美。 萧言盛还在旁边巴拉巴拉,一副皇上不急太监急的样子。 不知道看到什么,萧言盛的声音被硬生生的给掐断了,过了好几秒才激动用手臂碰了碰还在低眸抽烟桑梵。 “我艹我艹,老桑老桑你快看!” 桑梵下意识的看了过去。 他们现在的位置正是博物馆里的停车场。 而就在不远处。 一直对他冷着脸的夏琼正在和一个男人聊的很开心,脸上带着腼腆又羞涩的笑容,看着男人的眼神药都不对劲,就有多么不对劲。 那个男人萧言盛倒是挺熟的。 当然,并不只是为了了解兄弟的情敌,更重要的一点是这个男人在这个圈子里还是有一定的名望的,只不过和桑梵并不是同一个圈子。 一个是白手起家的富一代。 而另一个从一生出来就是天骄之子。 完全就没有可比性。 蒋柏年脸上挂着万年不变的温和笑容,在萧言盛的眼里看来十分的虚伪。 萧言盛恨恨道:“我就说这个夏琼怎么突然要来博物馆,原来是冲着蒋柏年!” 看看夏琼那副样子,一看就是情根深重,这让萧言盛一下子有了危机感。 他对着桑梵说,“兄弟,你再不去争取,可就晚了。” 不管怎么说,萧言盛再怎么着急也没有办法,总不能他替桑梵追吧,虽然他挺看不上夏琼的。 怎么说呢? 就是夏琼身上有一股清高的劲儿,好像谁都一副看不起的样子,而且就是针对他们这些纨绔子弟,好像高人一等似的。 但是萧言辙也听说过,夏琼顶着桑梵的名头还得到了不少的好处,暗戳戳的,还真以为可以瞒天过海。 其实早已经在萧言辙的眼皮子底下过了一遍。 只不是看着桑梵的面子上没说什么。 但是没有办法,桑梵就喜欢这一挂。 所以才说,感情才是最磨人的东西。 桑梵脸上并没有太大的表情,但是萧言盛却能感受到他的眼底的颜色都深了一个度。 萧言盛深知道桑梵的脾气,连忙安抚:“老桑,你先冷静冷静,不要冲动。” 他对着桑梵说,“兄弟,你再不去争取,可就晚了。” 不管怎么说,萧言盛再怎么着急也没有办法,总不能他替桑梵追吧,虽然他挺看不上夏琼的。 怎么说呢? 就是夏琼身上有一股清高的劲儿,好像谁都一副看不起的样子,而且就是针对他们这些纨绔子弟,好像高人一等似的。 但是萧言辙也听说过,夏琼顶着桑梵的名头还得到了不少的好处,暗戳戳的,还真以为可以瞒天过海。 其实早已经在萧言辙的眼皮子底下过了一遍。 只不是看着桑梵的面子上没说什么。 但是没有办法,桑梵就喜欢这一挂。 所以才说,感情才是最磨人的东西。 桑梵脸上并没有太大的表情,但是萧言盛却能感受到他的眼底的颜色都深了一个度。 萧言盛深知道桑梵的脾气,连忙安抚:“老桑,你先冷静冷静,不要冲动。” 现实世界(16)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作为一个很绅士很有修养的人,蒋柏年并没有拒绝。 夏琼忍不住暗自窃喜,忍着桑梵令人头皮发麻的目光上了车。 直到车从他的面前行驶过去,桑梵都没有任何的举动。 这让萧言盛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有点奇怪,因为按照桑梵的强势霸道性格不可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喜欢的人上了别人的车无动于衷,没有任何的行为。 他仔仔细细的观察着桑梵的脸,担心道:“兄弟,你不会给气傻了吧?” 桑梵这才仿佛施舍一般的看了他一眼,似乎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你在说什么?” “不是!”萧言盛搞不懂了,“老桑,你喜欢的姑娘当着你的面上了别的男的车,问题是还把你当空气,就没有点表示吗?” 桑梵愣了一下,沉思了一会儿,似乎是觉得这话特别有道理,还不耻下问:“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狗头军事立马摆起架子来,装模作样的咳嗽了几声,“我觉得呢,此事还要从长计议,你要是真想泡到夏琼,就必须得行动起来,不然就被别人给截胡了。” 他这话说的语重心长,恨不得自己亲自动手来。 桑梵面无表情,睨了萧言盛一眼,眉梢微挑,肉眼可见的不虞:“从长计议还要等什么时候?” 萧言盛气的吐血了,体会了一把恶人先告状,“大哥,你还来问我?你看看你自己像是追人的样子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追呢,你但凡积极一点,都不至于沦落到此,好吗?” 桑梵闻言抿唇,无声的攥紧手指,“不会追人。” “哈!”萧言盛当然知道,桑梵从小到大天之骄子,一大把人追在他屁股后面呢,他当然不会追人,不然还有他这个狗头军师有什么用? “我当然知道,你也别气妥,这不夏琼不是还没有把姓蒋的搞到手吗?你呢,先把姓沈的搞到手,让蒋柏年摔个大跟头,你在趁虚而入,这不就妥妥了!” 桑梵比正常人性格淡漠,道德感也比较弱,但是萧言盛这个方法总让他感到一种诡异的心慌感,眉间沟壑加深,“姓沈的……叫什么?” “哎呦!我怎么知道姓沈的叫什么名字?我都没见过她,一个病秧子你这么在意干什么?” 桑梵眼神不由变冷,挺渗人的,“你能好好说话吗?” 萧言盛被看的打了一个冷颤,连忙求饶,“我的错我的错,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人就是嘴贱。” 桑梵转过头没有在说话。 —— 沈悦今天在干一件大事。 那就是——做饭! 毕竟是住在别人家里,白吃白睡终究还是不好的,能尽力帮忙的她也想帮忙。 之前在小世界的时候,都是由原主自身的记忆,所以才可以做的不那么难吃。 一想起这个,也许是经历过太多又太过于玄幻,到现在都给她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沈悦去附近的超市买了一点菜和水果,一一洗好,系好了围裙,准备大干一场。 深吸一口气,拿起菜刀,这时门外刚好传来一阵动静。 沈悦连忙走过去一看。 是桑梵回来了。 心情应该不是很好,换好了拖鞋之后,他凝着眉,将领带扯掉,领口扯开,露出锁骨。 他解开领口的扣子,下巴下意识的微昂,跟弯刀一样流畅的下颚线,锋利又性感。 余光不小心看到从厨房里走出来的少女,冷沉的目光顿了一下。 少女身上系着粉红色派大星图案的围裙,少女心十足,一头乌黑靓丽的发丝用头绳简单的束着,几缕垂下来的碎发在那雪白的脸上增添了温柔秀丽。 就像个贤妻良母的妻子,等待着丈夫回家。 沈悦有点惊讶,“这么快就回来?” 桑梵从沈悦黑玉般的瞳孔看到了自己,喉结稍微的滚动,眸子深沉的看着她,半响才从喉咙里面挤出了低沉的音节。 沈悦想着,是不是约会搞砸了,所以桑梵才这么不开心。 这么想着,沈悦善解人意的没有去询问,而是轻轻的说,“你想吃什么?我刚去超市买了点菜,今天应该会有一顿很丰盛的晚餐。” 感觉这样有点像吹牛,毕竟自己的厨艺还没有那么厉害,沈悦又小声的加了一句,“也许,味道可能不太好。” 桑梵看着她一张一合的唇瓣。 从高中开始就已经独立自主了,也从家里搬了出来,他很早熟,父母常年在国外奔波,根本就无偿顾及他。 在他的概念里,家是一种很陌生又脆弱的关系,除了有血缘的牵绊之外,和陌生人没有什么区别。 可是现在,桑梵却在沈悦的身上感受到了家的味道。 仿佛不管在外面多累,多苦,遇到了不尽人意的事情,等到了家里,有个人等着你,为你留一盏灯,亲手为你做一顿饭,那些疲惫的负面情绪好像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桑梵心头发颤,就如同在冰霜寒冷的冬至喝了一口温暖滚烫的暖酒,那个暖意流滚到了全身,让他的心脏都跟着发热,泛痒。 他按着后颈,语气跟着都暗哑轻柔了不少,“我都行。” 沈悦说好,转身就进了厨房。 桑梵坐在外面的沙发上,刚想把电视打开,遥控器都还没有找到,厨房里就突然响起了瓷器破碎的声音。 正在四处找遥控器的桑梵给吓了一大跳,连忙迅速的跑过去,心都已经跳到了喉咙眼。 一进厨房看到的那一幕让他目眦欲裂。 少女蹲了下来,正要徒手去收拾地上锋利破碎的瓷器。 “别碰!” 震耳欲聋的低呵声,惊得沈悦整个人都跟着抖了一下。 还没有来得及抬眸,就被一股大力给扯开,手腕被攥的有些疼。 桑梵脸色铁青,语气很冲,“你傻吗?这双手是不想要了对吧?” 沈悦刚想狡辩:“不是,我……” 桑梵呼吸变得粗重,眼神发狠,“你什么你?这双手要是不想要了还不如给你砍的快。” 沈悦无话可说了。 还有一章,可能会晚一个小时,很快的~~ 现实世界(17)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很可惜的是到最后沈悦还没有来得及大显身手,就被桑梵从厨房里面赶了出来。 桑梵快手快脚,不管做什么都很快,饭没一会儿就做好,三菜一汤,还是很丰盛的。 客房收拾的很干净,到了晚上沈悦很早就睡了。 桑梵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他不知道自己这是什么毛病,失眠的这个症状已经延续有了半年,慢慢的他也开始习惯了,可是自从昨天睡了一个好觉之后,现在这种睡不着的感觉简直是让人抓狂发疯。 他之前只觉得烦躁,可是现在感觉无比的难受,浑身上下都难受的要命。 沈悦就在旁边,就在隔壁。 在床上折腾到了半夜,桑梵勉勉强强眯了十分钟不到。 实在是受不了了,桑梵起身坐在床边坐了许久,最后还是悄悄的去了隔壁房间。 干净整洁的房间一片漆黑,就连窗帘都紧紧的闭着。 他放轻了脚步,慢慢的走近,来到了床边。 在这一片漆黑的空间里他根本就看不见沈悦的脸。 桑梵蹲的下来,坐在了的地上。 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在黑暗中精准的抓住了沈悦放在外面的手,很凉,很软。 不敢太用力,就那么松松的握着,趴在了沈悦的手边,鼻尖是少女身上那淡淡的浅香,姿势可怜兮兮的睡着了。 —— 沈悦身上没钱,上次去超市买的那点钱是她最后的资产了。 白天基本都是她一个人在家,沈悦并不知道桑梵是干什么的,而且公寓里没有书看,只有几台游戏机,沈悦不会玩。 时间一长就闲的蛋疼了,沈悦想起自己上次去超市,观察到这带公寓的绿化做的还不错,花花草草的有很多。 沈悦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就下楼,还好太阳也不算很大,不刺人。 路边种栽了许多不知名的花,沈悦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但是觉得挺漂亮的。 她蹲在地上看花,逛了一圈就觉得无聊。 沈悦有点喝了,可是却连买水的钱都没有。 挺可怜的。 沈悦想着,自己要不要找一份比较轻松的工作,这样如果手头有点钱的话,也不用一直都住在别人家里。 说干就干,这在公寓旁边就是商业街,沈悦问了挺多的,差不多找了一上午,终于找到了一家比较轻松的工作。 是在花店。 一天工作五个小时,工作内容就是花材整理休整,每日养护,插花等等。 上午两个小时,下午三个小时。 沈悦还是第一次出来工作,并不知道一天五个小时是有多么的不正常,毕竟一份工作每天时间最少的时间也是八个小时。 店长是一位长相很和善的中年妇女,对沈悦很客气。 太过于客气,都把沈悦给搞得不好意思了,但是也没有怀疑,只是以为店长只是单纯的人好。 下午忙完了三个小时,沈悦并不觉得累,原本还想帮忙,却被店长给阻止。 店长一笑起来就更加的和善,“不用你帮忙,这点事我自己就可以,你看这时间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沈悦看了一眼时间,才六点,夏天白日比较长,天都还没有黑,但是店长一直坚持,沈悦也没有办法,刚想离开,店长想起了什么似的叫住了沈悦。 店长从口袋里的钱包掏出了一张红票子,塞到了沈悦手里,“我们这里的工资呢是日结,你要是觉得可以的话,明天还可以来。” 沈悦心里浮现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是开心,好似证明了自己。 是吧,她都说了她自己是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少女露出来如冬日里温柔和照暖阳般的笑容,眉眼弯弯,梨涡浅浅,很是深入人心。 嗓音有股说不出来的轻和动人。 “谢谢,我明天还会来的。” 说完很礼貌的告别,就离开了。 店长望着少女逐渐离开的身影,眼神隐晦飘过那辆不知道在路边停留了多久的宾利。 —— 沈悦第一次挣到的钱,她反反复复的拿在手里观看,怎么看都觉得和之前看的钱不一样。 甚至走回去的步伐都欢快了不少。 她在路边买了两杯奶茶,一杯草莓麻薯,一杯布蕾脆脆奶芙。 这两杯就已经花了她一半的钱,可是沈悦一点都不心疼。 沈悦没舍得吃,拿回去准备给桑梵吃,这两杯的都是给桑梵买的。 她回来的时候在玄门口看到了一双球鞋。 桑梵已经回来了。 沈悦手里提着两杯奶茶,换好了鞋子走了进去,等看到客厅的场景时,眼眸微微瞪大。 原本应该干净整洁的客厅此刻一团乱,地上到处都是玻璃碎,东西乱七八糟,不知道的还以为遭罪了呢。 沈悦又看了一眼玄关柜的球鞋,她很确认,这就是今天早上桑梵穿出去的鞋子。 把两杯奶茶放在比较干净的茶几上,沈悦迟疑的喊了一声,“桑梵?” 话音刚落,客房的门就迅速的打开。 桑梵从里面出来,失魂似的,脸色苍白,眼眶赤红,呼吸粗重,就像是一直正在发狂的野兽被迫圈住了枷锁。 沈悦疑惑的皱眉,不明白自己只是离开了一小会儿,这个家和男人怎么就变成了这副狼狈的样子,只是觉得疑惑,并不觉得恐惧。 她尽量压低的声音,眉眼温柔的轻声询问,“你怎么了?” 桑梵不说话,只是直勾勾地盯着站在不远处的少女。 少女精致漂亮,穿着一件他替她准备的暖色圆领长袖,神色担忧。 “沈悦?” “嗯?” “沈悦?” “我在。” “沈悦。” “我在。” 男人似乎是在确认这是什么,一遍又一遍执拗着她的名字,瞳孔轻轻的颤动着,他迎上了少女乌黑湿润的眼眸,跳的剧烈发狂的心脏慢慢的平复了下来,然后另一种奇怪的情绪在胸腔里发酵蔓延,酸胀的呼之欲出。 他用手按住后颈,很用力,指骨泛白,哑声着平复着细微的颤抖。 “你去哪儿了?” 桑梵可能根本就没有察觉到他的眼神有多么的奇怪,根本这不是一个人类该有的病态,看似假意平静,实在暗涌风暴。 昨天不是没更新嘛,所以明天会加更,放心吧,欠你们的都会补回来的〖鞠躬〗〖摘帽敬礼〗〖送一个么么哒〗〖疯狂大跑〗 现实世界(18)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殊不知这让桑梵自以为的平静,在一个正常人的眼里,是有多么的渗人。 沈悦心头一动,并不觉得害怕,甚至觉得这样的桑梵,有点可怜。 就像是在外面飘荡许久找不到家方向的流浪狗,哪怕桑梵现在的模样跟小狗没有一点的相似。 她并不明白她出门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也并不准备挑起这个话题而刺激桑梵的神经。 沈悦对着桑梵猩红病态的眼眸,露出一个温和又带着安抚的笑:“我在外面找了一份工作,所以回来的比较晚,你饿不饿?我买了两杯奶茶,要不要先垫垫肚子?” 桑梵一顿,从少女那温柔而又娴熟的语气中恍然觉得两个人好似生活了很久一样,就像是老夫老妻,心头竟有种微微麻痒的错觉。 “好。”他慢慢的平息着凌乱的呼吸,恢复了正常的模样,又装作不经意般的问,“怎么突然想着去外面找工作了?” 沈悦在这个公寓住的差不多一个星期,桑梵一回来就可以看到少女乖乖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或者独自在厨房里忙活,虽然每次做出来的东西都不尽人意,但还是给了他一种家一般的错觉。 这种温暖温馨的氛围让人贪恋。 以至于当他今天回来面对空荡而又死寂的屋子时就如同寒冬被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冷到脚。 家里空荡,沙发上干干净净,厨房里一点动静都没有,他去了沈悦的卧室,干净整洁到仿佛从来都没有人住过一般。 不放过一丝角落,依旧没有看到半点人影。 桑梵愣怔的站在原地,四处想要去搜寻着沈悦留下来的痕迹。 恍然之间,沙发上好像坐着一个人,穿着居家服,一头乌黑亮丽的发丝散落在胸前,小脸精致漂亮,手里拿着遥控器,见到他回来,就会扬起脑袋,露出一个略带惊喜的笑容。 嗓音轻柔细嫩。 “这么早就回来了呀?” 桑梵垂在身侧的手抖了一下,只是眨眼的一会儿功夫,下一秒,人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框框条条的墙,就像是漆黑阴冷的棺材,而他被锁在里面,死亡之际以为泄露了一条缝,一触碰才发现那只不过是他想象出来的。 也许根本就没有什么沈悦。 明明是夏至,可是桑梵却感觉有一股寒意侵入到了骨髓里,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当时桑梵的心脏发出了警危的预告,剧烈跳动的不正常,蓦然升起的仓惶和暴戾让他想要摧毁眼前的一切。 桑梵就像是发疯了一样,把客厅糟蹋完,就冲到了沈悦住的客房。 房间里还存留着少女那淡淡的气息,很淡很浅,桑梵把自己整个人都砸在了床上,体重将常态压的嘎吱一声,然后整个人都埋进了被子里。 那一点气息稍微的抚平了他心中早已失控处在崩溃边缘的兽性,但是那气息实在是太浅了,很快就让他不满足了。 他咬着牙,双目血红,面容因为极致的压抑而显得扭曲至极,把少女的床榻弄得乱七八糟,却还是觉得不够,喉咙里发出了痛苦而又迷茫的咕噜声。 直到听到了门外传来少女轻柔如同春水般的声音,一股清爽的暖流浇灭了他胸腔里的疯狂翻涌的暗火。 仿佛终于等到主人回家的大狗,迅速的冲了出去。 他喝着沈悦买的草莓麻薯,他不喜欢喝奶茶,讨厌甜的发腻的感觉,甜甜腻腻的仿佛黏住了喉咙。 沈悦轻声的解释,“我也不好总是在家里白吃白住,就找了一份比较轻松的工作,不好太麻烦你。” “不麻烦!”桑梵几乎是立刻反驳,倏然提高的声音把沈悦给吓了一大跳。 桑梵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收紧,漆黑的眼睛观察沈悦的反应,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嗓音平和了下来,“我并不觉得麻烦,我,我……”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 沈悦见他的表情像是有什么难言之语,脸色也变得有些不好看,薄唇抿得很紧。 她善解人意的道:“如果你有什么困难可以告诉我,毕竟你也帮助了我,我也想尽可能的帮助你。” 桑梵低头,看着少女,他的眼眸清澈的像一泓清泉,干净澄冽,明明白白的映着失态而又狼狈的他。 看着这么一双眼睛,桑梵不知为何就把心的话给说了出来。 “我有失眠症。”桑梵的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沈悦,嘴角弧度僵硬了片刻,才继续说,“我睡不着,看过医生吃过药,没有用,因为这个莫名的病症,我差点放弃了我一直坚持的梦想。” 怪不得,从她看到桑梵的时候,对方眼底都是一片青色,一看就是睡眠不足导致的。 沈悦眼眸露出了怜惜的情绪,笑容温柔包容,看得桑梵怔怔发愣,感到一股奇异的暖意,从胸窝里蔓延开来,他不由自主的倾吐着困扰了他半年的问题。 “这个病症是从半年前的一场车祸发作的,没有任何的根源,在睡眠不足的情况下,我无法集中注意力,医生也束手无策,脑科和心理医生我都看过,都没有用,就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你出现了。” 话锋突然一转,沈悦都跟着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反应了过来,她望着桑梵,明明还很年轻,却透露着一股沧桑感。 他低垂着睫毛,浑身都散发着一股低气压,僵硬的把字给吐出来。 “你在,我可以睡得着。” 在上一秒已经有了猜想,所以沈悦并没有很惊讶,她想着,睡不着是多么难受的一件事啊,精神一直都是处于紧绷的状态,时间久了正常人都会被逼疯。 怪不得,年纪轻轻的桑梵身上总是有一股失控的戾气。 她叹了一口气,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但是有一种情绪特别的明显,那就是她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很可怜。 于是,沈悦踮起了脚尖,伸手在桑梵的发顶上轻轻的摸了两下,发质略微硬,有些扎手。 “你可以和我说呀”她眉眼弯了起来,“我会帮你的。” 现实世界(19)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桑梵实在是长得太高了,桑梵要稍微的垫起脚尖才能更方便的抚摸他的发丝。 她原本只是想要安慰的动作,不带任何的暧昧色彩,但是桑梵整个人完全僵住了。 没有人敢摸他的头,这和从老虎头上拔毛没什么区别。 桑梵的性子在某一方面其实挺孤僻的,他身边甚至都没有几位能交心的朋友,也没和人这么亲密过。 沈悦靠近他的那一刹那,呼出来温热的呼吸拂过了他的下巴,一股酥麻的感觉瞬间流遍了全身,心脏胀胀的发热,诡异的抚平了他身上所有的焦躁分子。 拿在手里的奶茶还是温的,在大夏天握在手里并不是很舒服,这是沈悦的习惯,对于饮食方面她被管的比较严,奶茶喝的基本都是常温的,导致她在那时候买奶茶的时候下意识就点了两杯常温,却不知在大夏天和常温的奶茶有多么的折磨人。 嘴里蔓延的甜味好像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甜在了心尖上。 在失控的心跳中,桑梵几乎是慌乱失措的躲开了那只手,猛的低头狠狠的吸了两口奶茶。 沈悦很自然的收回了手,轻声的笑了两下。 等桑梵喝完了草莓麻薯,沈悦就很认真的说:“好了,现在我们下一步的任务就是要把屋子收拾干净。” 扭头四处打量了一下周围,沈悦没有忍住叹了一口气,“你知道你像什么吗?” 桑梵好奇的问,“像什么?” 沈悦看着他的眼睛,“像一只主人不在家就拆家的二哈。” “……” 还真他妈的形象。 收拾好客房,沈悦累出了一身的汗,想着去房间先去洗个澡,但等进了客房的时候,看到里面的场景,沈悦瞳孔一缩。 离开之前叠的整整齐齐的被窝此刻乱成一团,被搞成了一个围巢一样的形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被哪个野兽给安窝呢。 “桑梵。” 桑梵心虚的不敢吭声。 “这不是一个好习惯。” 我忍不住。 “诶。”少年似乎也很无奈,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以后不许这样了。” 可是我真的忍不住,除非你不要出去工作。 “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和我说啊,但是以后不能再这样随便乱破坏东西了,也不可以在我床上安窝知道吗?” 知道了知道了,以后小心一点就是了。 沈悦丝毫不知道男人心里是怎么想的,还以为男人把话听进去了,任劳任怨的把房间收拾好。 这天晚上,桑梵终于睡得了沈悦床上。 床很大,两个人的中间隔着一个抱枕,一人盖一个被子,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桑梵能听到少女轻浅的呼吸声。 他翻来覆去睡不着,忍不住乱动。 “怎么了?”少女带着困倦的嗓音在寂静中响起,软软糯糯,像是在撒娇,“睡不着吗?” 桑梵的耳朵发麻,低低的嗯了一声。 然后下一瞬,他的手被就沈悦轻轻的牵住了,就仿佛是在哄小孩似的,安抚般轻轻拍打着他的手背,“睡吧,睡吧……” 桑梵对着沈悦,在少女温柔的触碰下,很快的就睡了过去。 —— 花店一天下来的人流量并不多,并没有多少人来买花,沈悦主要的任务就是插花和包装花束。 “你好,给我来一束洋桔梗。”一位戴着眼镜的斯文男子走了进来,就如同往常一样要了一束洋桔梗。 沈悦说好,低头包装。 这位男子基本每天都会来,而且要的都是同一束花,那就是洋桔梗。 洋桔梗的花色清新脱俗,花瓣尖尖是浅紫色,越往下越钱,直到变成了白色,典雅又别致。 沈悦包装的动作有些慢,但是男子好像也一点都不着急,每次都会在旁边静静的等候着,也不会催促。 包装好了之后,沈悦把花递了过去,男子拿出了一张红票票,很大方,“不用找了。” 沈悦并不贪便宜,“先生,我们这里有零钱……” 还不等她把话说完,男子只是挥了挥手就离开了,沈悦拿这红票票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 男子抱着一束浅紫色的洋桔梗进了停在不远处的宾利。 他把花束递交给了坐在后面的男人。 半明半暗的车厢,蒋柏年长腿轻松的交叠,怀里抱着与他身上穿着严谨高定和格格不入的洋桔梗。 他低头轻轻的嗅了一下,眼眸低垂,看不出情绪。 男子犹豫了半晌,还是把心里的疑惑给说出来,“蒋总,你要是实在担心沈小姐,为什么不把沈小姐带回去。” 也不用这么麻烦,天天不管是上班还是下班都要在花店门口待一个小时,这份花店的工作也是蒋柏年特意安排的,蒋柏年本身就很忙,还要压缩出两个小时。 光线昏暗的后车厢内,蒋柏年的五官几乎也和黑暗融为一体,在这样封闭的环境下透露出几分晦暗和疏离。 语气听不出起伏,但是却不难听出藏在语气下的宠溺和无奈,“最近在闹呢,气还没有消,就让她在外面玩会吧。” 叶特助刚跟在蒋柏年身边没有多长时间,如今是真正的见识到了这位在外人眼里永远都披着羊皮的老狐狸露出来这么真实的情感来。 看来传闻是真的不假,蒋总对沈家小姐,真的就跟是宠心肝似的。 他的脑海里又不像的少女那张过于精致漂亮的脸,一看就是娇生惯养,锦衣玉食惯出来的,那一身的气质可不是平常人该有的。 —— 沈悦今天下班早,桑梵也在家,于是两个人准备去外面吃,主要还是沈悦提出来的,因为手里有点小钱,这毕竟是她人生中第一次靠自己双手挣出来的小资金,当然要跟身边最好的朋友庆祝一下。 没错,在这半个月内,桑梵在沈悦心中已经升到了朋友的位置。 沈悦大手一挥,拍拍小胸脯,十分豪气的说,“今天我请客!” 她在手机上预定了一家比较火的餐厅,刚过去的时候,没有等多久,前台的服务员刚好就报了他们的桌号。 加更可能会晚一点,一定会有,别着急哦~ 现实世界(20)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点完菜,服务员先是上了一些开胃水果,最后都进了沈悦肚子里。 这家餐厅上菜很快,很快就把热腾腾的才一端上来。 餐厅是在商场的顶楼,落日余晖顺着玻璃照射了进来,洒落一片艳红色的痕迹,空调驱散了炎热。 这家餐厅的味道比较重,明明点的是微辣,还是放了很多辣椒味道还是很不错的,所以哪怕沈悦被辣的眼泪都快出来了,还是舍不得放下筷子。 于是餐厅里就出现了很奇怪的景象,少女一边吃一边红着眼睛流泪,而他旁边高高大大的男人铁青着一张英俊的脸,但是与他表情并不符合的是,手里拿着纸巾正小心翼翼给沈悦擦眼泪,意外的温柔。 这一幕刚好落到了和好闺蜜一起来吃饭的夏琼眼里,看到这样的场景,她先是不可置信,随后目光复杂。 挽着她胳膊的闺蜜面色古怪,压低声音,语气尖锐,“那不是桑梵吗?他旁边的人谁啊?他不是喜欢你吗?” 一连三个问题,让夏琼心里不太舒服,表面平静,“我不知道,他喜欢谁是他的自由,与我无关。” 话是这么说,可是那一双眼睛却没有移开半分。 闺蜜埋怨,“完就知道这个姓桑的不靠谱,这还没有追你多久呢就另寻新欢了,玩的真花。” 夏琼没有回复,仿佛是在无声的认可了她这句话的意思。 闺蜜的眼珠子一转,惊呼一声,“阿琼,你看,那女的长得和你有点像诶!” 认真的看过去,的确有点,只不过少女看起来比夏琼更加的精致苍白,眉眼也更加的漂亮清透。 这让夏琼不由的皱眉,心里暗自窃喜和不屑。 长得再好看又怎么样?还不是替身。 闺蜜拉着夏琼过去,“走走走,咱们过去打个招呼。” 夏琼假意推辞了两下,装作不情不愿的被扯了过去,她们都走到了桑梵的餐桌旁,对方竟然都还没有注意到,还是沈悦先看了过来。 望着眼前陌生的两个人,沈悦疑惑的眨了眨泛着薄薄红的眼皮。 闺蜜见桑梵还在低头剥虾,头都没有抬一下,刻意的咳了一声,“桑梵,好巧啊。” 桑梵这才抬起头,顺手把剥的干干净净的虾肉放到小盘子里,他已经剥了好几个,摆的整整齐齐,把所有的成果全都很自然的递到沈悦面前。 沈悦似乎习惯被人伺候,对着男人笑了一下,说了声谢谢,低头吃虾肉。 桑梵把一次性手套给摘了下来,眉眼冷峻依旧,只是和从前比起来,多了些什么,又少了些什么。 漆黑如潭墨般的眼眸在夏琼的身上停留了几秒,把夏琼看的很不自在,受不了这么极其具有压迫性的目光,脸悄悄的红了,她听见桑梵言简意赅的说,“有事?” 其实圈子里的人都说桑梵喜欢夏琼,但是作为夏琼本人从来都没有感受到,可是桑梵又的确是对她有所不同,这种不同感被所有人放大,也就让她自己也产生了一种错觉。 那就是桑梵是喜欢她的。 桑梵很优秀,不管是哪一方面,他的存在感太强了,就让人根本就无法忽略,这样耀眼的人,喜欢她,无非让她的虚荣心爆表。 心里向往的是蒋柏年那种成熟稳重的类型,可是蒋柏年那不冷不热的态度,不管她怎么示意,对方就像个瞎子一样装作看不见,这不禁让她挫败。 她害怕桑梵,同时又期待着。 夏琼把所有的情绪都压了下去,脸上露出了清清冷冷的神情,“没事,就是觉得好巧,这家餐厅我第一次来,有什么招牌推荐吗?” 这几乎是她罕见的第一次开口主动对桑梵说话,也许是旁边的少女给了她一点危机感。 桑梵的视线不自觉的落到了正在没心没肺缩小自己存在感低头吃虾的少女,太阳穴跳了跳,压着烦躁,“这虾不错。” “我……” 他眉头一皱,按住了沈悦端着碗的手,“等一下喝,现在还很烫。” 少女乖乖的点了点头。 蓦然被打断话的夏琼脸上有点难看,愣怔的站在原地没有动。 还是桑梵皱着眉再次开口,“还有事吗?” 夏琼就没有这么贴个别人的冷屁股,绷着一张脸,说了一句没有,转头就走了。 闺蜜原本还想为夏琼打抱不平,但是一看到桑梵那张凶戾的眉眼就头皮的发麻,转身也跟着走了。 桑梵低头接着吃饭,脸色如常。 沈悦悄悄的抬眸看了好几次,就差没有把小心思写在脸上了,就在她再次抬某偷偷的看过去的时候,蓦然撞上了男人暗沉的眼眸。 沈悦也没有被抓包的慌张,而是露出一抹浅浅的笑,眼眸清澈透亮,嗓音细嫩,“那是你喜欢的人吗?” 她知道桑梵心里有喜欢的人,从刚才那女生过来的那一刻,沈悦就敏锐的察觉到了桑梵有点不太对劲,而且从刚才的对话中,也能猜到一个大概。 喜欢,但是还没有追到手。 女孩有点难追,要是以桑梵刚才那种态度想追到人的话,恐怕是不太可能,语气生硬冷漠,是个小孩都会被吓哭,何况还是娇滴滴的女孩子呢? 这样喜欢的方式是错误的。 如果是陌生人,沈悦也不会说什么,但是他已经把桑梵划分到了好朋友的位置,自然会站在他的角度为他考虑。 桑梵紧绷着下颚线,目光锁定着少女。 说不清为什么,心底的暗火愈烧愈烈。 他紧紧的咬着牙,极力压抑住一瞬翻涌的冲动。 桑梵的沉默在沈悦看来就是默认。 “桑梵。”沈悦放下了筷子,说出了自己的建议,“如果你真的喜欢刚才的那个人,那么你的态度需要改善一下。” 桑梵略微垂下的眼帘,神色阴晴不定,谁也看不出他此时心中在想什么,半响,他嗓音沙哑的反问,“你什么意思?” 沈悦神经在某一刻有些迟钝,就像现在,她并没有察觉到桑梵的反常,还以为他是真的不懂,认真的解释。 现实世界(21)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你刚才的态度太冷漠了,人家过来与你打招呼,其实你也可以适当的邀请她们坐下来一起吃,这样也可以增进一下感情,其实我觉得你只是看起来不太好相处,而大家都被你的表面给唬到了,我知道,你其实是个很好的人。” 沈悦的用词很适当,用旁观者的角度来描述,她想让桑梵少走弯路,毕竟追女孩子原本就是一件需要耐心的事情,就像是养殖花朵,需要细心的栽培,到后面才会茁壮的成长。 少女的语调极其的温柔动听,乌黑湿润的眼眸满是细细的鼓励柔和。 男人望着少女,目光晦暗,轻声道:“我应该去舔着她吗?这就是喜欢吗?” 沈悦一愣,不知道为什么桑梵会理解成这样的意思,他的本意是想让对方态度温和一点,和舔不舔的根本就没有关系。 她急声解释,生怕桑梵误会,酝酿了一下说辞。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如果你的态度改善一点的话,应该更容易把人追到手。” 桑梵神色阴郁,定定地注视着她,忽然低低地笑了两声,“和你有关系吗?” 这句话,让沈悦整个人都僵住了。 气氛凝固了,压抑的令人窒息。 菜还冒着热气,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开始动筷。 过了一会儿,男人冷漠低沉的声音响起:“不要多管闲事。” 说完这句话,桑梵豁然起身,低头看着她,眼中一丝温度也无。 转身离开。 沈悦眨了眨眼睛,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才把桑梵给惹毛了,而且看起来还很生气,她只是稍微的提了一点建议而已,为什么要这么生气? 想到桑梵说她多管闲事。 好吧,的确有一点。 可是她这也是为了让桑梵找到更好的追人方法。 或许真的是她太过于啰嗦了。 沈悦想了想,还是决定以后不再说了。 既然桑梵不喜欢,那她就不说了。 这顿饭吃的不欢而散,后面还剩下了很多菜,沈悦一个人吃不完,把剩余的都打包了,等去结账的时候,服务员说已经结了。 除了桑梵,她想不到还有第二个人。 原本这顿饭本来就是她请客的。 两个人之间的冷战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开始了。 更加准确来说,是桑梵一个人单方面的冷战。 沈悦和他说过几句,但是桑梵的态度很不好,久而久之沈悦也就不愿意和他说话了。 桑梵天天早出晚归,半夜三更才回来,他没有在到沈悦房间里面来睡觉,好像是为了体现他的硬气。 沈悦睡得早,她的作息还是蛮规律的,从来都不会熬夜。 但是这晚上,客厅传来噼里啪啦砸东西的声音,那声响特别大,原本已经熟睡的沈悦一下子被惊醒了。 她拿起了床头柜的手机看了一眼,已经凌晨两点多了。 外面砰砰砰的一声响,沈悦很怀疑在这么下去,这个家都得被他给拆了。 那天桑梵喝醉了。 沈悦从来都没有见过喝醉的桑梵。 而桑梵发起酒疯来就是要命,酒精让他内心的阴暗暴戾的一面疯长,想要发泄,但是不得章法。 沈悦没有办法,虽然里面无动于衷的不管外面的事情,只好从床上起来。 桑梵立在客厅,满身的酒气,在黑暗中,那高大健壮的身影就如同张扬舞爪的野兽。 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这样陌生的桑梵,她有点害怕,按开了客厅的灯,两个人都被着赤白的光线刺痛了眼睛,差不多在一米的距离中停了下来,轻声的试探,“桑梵?” 桑梵全身发热,脑子混沌,双眼已经隐隐发红,他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少女,下意识的走近,鼻息间闻到了一股浅浅的,淡淡的清香,特别好闻,让他更加的躁动起来。 他控制不住,声音提高。 “别叫我的名字,离我远一点!” 这句话说的好没有道理,他嘴上一边说着让沈悦滚远一点,自己又往她的身边凑,嘴和自己的身体完全就是天南地北。 沈悦当然不会和一个醉鬼迹象,叹了一口气,她上前扶住桑梵。 桑梵叫嚣着,“你别碰我!” 但是身体不自觉的往她的身上贴,嘴上一直巴拉巴拉的说着,但是乖巧的跟着沈悦回到了房间。 桑梵又高又重,沈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给扶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而桑梵坐在了床上就没再动了,沈悦打开了台灯,他半边身形错落在阴影里,连带着神情也晦暗起来。 这个时候又突然安静了下来,不闹腾了,就静静的看着沈悦,那视线阴阴凉凉,令人毛骨悚然。 光线太暗了,沈悦并没有注意到,还在哄着桑梵躺下来睡觉。 桑梵一动不动,没有吭声。 在沈悦柔声哄了半天的情况下,才沙哑开口,“水……” 沈悦一听他说想要喝水,就去厨房里倒了一杯热水。 桑梵只是用手碰了一下,感受到了玻璃杯传来微烫的温度,就迅速的把手给收了回来,“要喝冷水。” 沈悦没有办法,只好又去锐了点冷水。 水还要沈悦喂,不然还不喝,特别会闹腾人。 后来好不容易把他给哄的躺了下去,沈悦把空调的温度调低了一点,替他盖好了被子,刚想离开,原本还闭着眼睛的桑梵猛然睁眼,滚烫的大手就如同烙铁似的钳住了沈悦的手腕,强大的手劲,攥着她的骨头泛疼。 她只好转过身。 桑梵语气森然:“你要去哪?” 桑梵的神态很不正常,神情敏感多疑,目光阴鸷偏激,就像冰雕一样扎人,就像是从深渊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是来索人命的。 沈悦都被他这么快的变脸速度给惊到了,也并不害怕,顶着这么渗人可怕的眼神,又坐回了床边,温柔的安抚着。 “不去哪……”她像哄一个半夜做了噩梦的小孩子,“就在这儿陪着你。” 桑梵似乎慢慢的被安抚了下来,收回了那种近乎阴森的目光,酒精是他的太阳穴一涨一涨的,他抓紧手中纤细的一截,用力到偏执。 现实世界(22)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沈悦没有办法,只好留下来陪他。 知道桑梵是有失眠这个毛病的,这么几天对方应该也都没有睡一个好觉,眼底青紫一片,尽显颓废。 何必呢? 就这么喜欢闹脾气? 就在沈悦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手腕一扯,天旋地转,整个人都被拽到了床上。 还好床很软,沈悦并没有觉得有多么的疼。 倒是桑梵,就像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孩童,一个劲的往她的怀里钻,滚烫灼热的气息喷洒在露出来的肌肤上,很烫,让她无法忽略。 他结实有力的双臂把沈悦锁的死死的,肩膀轻轻的颤抖,就像一头狗一样在他的鼻尖乱嗅,也许是因为鼻尖那熟悉的清香让他有了一丝安全感,于是肩膀就没有在抖。 一个高个的成年男人的重量差点把沈悦压的喘不过气来,但是她并没有推开,当然也没有力气推开,只能轻轻的拍着男人宽阔的背。 “睡吧,睡吧……” 轻柔的如同春风般的嗓音好似可以抚平一切焦躁不安的情绪。 桑梵总算没有再动了。 夜色渐深,房间里安静的可以清晰的听到对方的呼吸声,沈悦很困,眼睛都闭上了,嘴里都还嘀嘀咕咕的哄着怀里的桑梵。 桑梵睡得并不安稳,沈悦一开始还没有注意到,直到脖颈处传来了一阵阵湿润的感觉,才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房间里面是死寂的,现在这个时间点,就连月亮都睡着了,所有的生物都陷入了沉睡之中。 唯独她怀里的这个人。 听到断断续续的哽咽声,沈悦被惊的清醒了一些,她怀疑桑梵这是喝醉了之后的后遗症。 床头柜的台灯没有关,暖黄色的光线照的地方有限,沈悦动作轻柔的捧起了男人的脸,他就像陷入了什么难以脱身的泥沼梦魇,满头冷汗,眉头紧锁,那张俊美傲慢的脸此刻没有一丝血色,喉咙里颤颤巍巍,憋出了一种让人难以辨别的音节,像是哽咽。 这样脆弱的桑梵,是沈悦根本就没有见过的。 她不知道桑梵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会在梦里都难受的要哭出来。 也许是怜惜吧,或许是男人发出来的声音太过于痛苦,不管怎么样沈悦都无法任由他这么难受下去。 沈悦也知道在此刻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尽量的放柔声音,轻轻的哄着,让他在梦里不那么难受。 黑发黑眼的少女,伸出自己的纤细如同白玉般的手臂抱住了男人,她那么瘦,那么小,抱着几乎比她大一倍的男人,哄着大男生。 声线清澈柔软,“不怕不怕……” “梦都是假的。” “不怕啦,我在呢。” 也许是少女的语气太过于温柔怜惜,又或者是她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那股浅淡的,迷人的清香太过于令男人心安。 相反的是,男人好像更难受了。 人高马大的男生死死的抱着她,把她使劲往自己的怀里嵌,喉咙里发出艰涩的呜呜烟烟,没有人能听懂他到底在说什么,但是却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他无助,惶恐,急切。 他迫切的想表达,挽留些什么,但是却好像一切都并没有如他的愿。 沈悦轻声的安慰他,男人使劲的贴着她,挤着她,浑身发烫的好像要着火。 沈悦伸手摸了一下对方的脸,摸到了冰冷的液体,分不清是泪还是冷汗。 而且她松开了拥抱男人的一只手,好像惊骇到了他,像是一头缺乏安全感到极致的野兽,喉咙里发出不满的呜咽声,遏紧了她的腰,两个人贴的密不透风。 沈悦被勒的几乎快要喘不过气,但是她没有动,而是静静的维持着这个姿势,直到桑梵终于不再颤抖。 到了后面,沈悦实在是扛不住了,上下眼皮子都快要粘在一起,不到一会儿就熟睡了过去。 —— 桑梵醒来的时候,太阳穴就是一阵阵钻心的疼,他脑子混沌,怀里抱着一具柔软温柔的身体。 使劲的按着太阳穴,缓解了一下疼痛,思绪慢慢的回笼,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一下子涌进了他的脑海里。 莫名令他惶恐的梦魇,早已经变得迷迷糊糊,只知道哪怕是陷入了昏睡当中都让他痛的窒息的感觉,极度渴望着少女的气息抚慰的痴态,活像是个变态。 桑梵浑身慢慢的变得僵硬,浑身的血液都凝聚到了脸上,泛出了激烈的红晕。 他低头看着还在熟睡的少女。 也许晚上睡得并不太好,她脸上苍白,乖乖巧巧的缩在他的怀里,精致漂亮的脸上一片祥和。 他动了一下,低头想要靠的更近。 少女的双手几乎是下意识的抱住了他,柔软的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睡着了嘴里都还不忘迷迷糊糊的哄着。 “别怕,别怕……” 隔着那层薄薄的短袖,他感受到了她顶尖那柔软的触感,就像是被羽毛扫了一下,酥麻之意瞬间遍布到四肢百骸。 那一瞬间,他体内那股不知名的情绪开始沸腾,叫嚣着,然后不知所谓的想要冲破而出。 他的脑袋,慢慢的,在清醒的情况下,深深地埋进了少女的脖颈处,几乎贪婪的嗅着那淡淡的清香。 他的思绪混乱,心脏跳窜的不能自己,呼吸也突然难以稳住, 最后,他只是假装不经意的,轻轻的在少女脖子上的那块肌肤上留下了一个吻,还蹭了一下,只是这样,耳尖的热意许久都不散。 临近中午的时候沈悦才睁眼,昨天桑梵实在是太会折腾人了,她躺在床上发愣了一会儿,慢半拍的从床上起身。 房间里面空空如也,早已经就没有了桑梵的身影。 沈悦回到自己的房间去浴室洗漱。 桌子上有热腾腾的早餐,看起来应该是刚买来不久。 沈悦把早餐吃完,门被打开了,桑梵走了进来。 他应该是刚跑完步,头发湿的,只穿了一件黑色的无袖T恤,五官冷峻。 掀起眼皮,轻轻的看了少女一秒,就若无其事的垂下了视线,冷冷淡淡的,完全没有昨天晚上那么可怜的劲儿。 现实世界(23)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也许是桑梵昨天那种可怜实在是太深入人心了,所以沈悦下意识的忽略掉他的冷眼,她露出了一个笑容,在浅色的阳光下很耀眼,纯净无暇。 令人自惭形秽。 沈悦唇瓣噙着笑,弯起来的眉眼显得温和无害,语气也极其柔和。 “头还疼吗?” 她的态度很自然娴熟,好像两个人从来都没有冷战过,“以后不要喝那么多的酒,对身体不好。” 桑梵把鞋子换好,抬起头,目光在少女的脸上不动声色的转了一圈,然后微微的敛眸,将眼里的情绪隐藏的一干二净。 宿醉的声音低沉至极,“好。” 沈悦笑了,“你吃饭了吗?” 桑梵去冰箱里拿了一瓶水,转过头继续盯着少女,“我在外面吃了。” 还好沈悦比较迟钝,并没有太过于在意桑梵的视线。 如果有个正常人在旁边看,这肯定会觉得毛骨悚然,因为桑梵的实心就跟黏在了沈悦身上一样,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似的。 吃完饭,沈悦去房间找手机。 这部手机她已经放了很久没有用了,虽然这次离家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她的任性,蒋柏年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找上门,也挺令她惊讶的,当然也松了一口气。 不想用这部电话的主要原因就是怕蒋柏年打电话过来,她不想拉黑,那就只能做到视而不见。 可是现在她因为睡迟了没有去上班,沈悦觉得还是应该要通知一下店长请一个假,还好之前她收了店长的名片,不然就这么无故旷工还是很恶劣的,她并不想失去这份工作。 手机放了很长时间都没有用,一点电都没有,翻出充电器,充好电,刚开机,就有许多信息弹出来,还有很多未接电话,大部分都是蒋柏年的。 沈父沈母应该还不知道,不然早就马不停蹄的跑回来把她给抓回去了。 沈悦把蒋柏年的信息一一删掉,翻出店长的名片,态度充满惬意的请假,店长意料之外的很好说话,甚至还反过来安慰她,让她好好照顾身体,这让沈悦听完充满了感动,只觉得这个世界上充满爱。 微信列表里还有人给她发信息,是那个网友。 沈悦:不好意思,因为有私事,现在才看到信息。 对方应该也正好在玩手机,秒回。 。:没关系,你最近是在忙吗? 沈悦:对的。 。:那你记得要好好照顾身体呀~~ 沈悦:谢谢。 过来一会儿,沈悦没忍住。 沈悦:你家的猫怎么样了? 。:还可以,怎么了? 沈悦就是想问问,因为她真的很喜欢毛茸茸的小生物。 真的超级可爱,可爱的让人犯规。 沈悦提出了一个小小的请求:可以拍个照片过来看看吗? 。:恐怕不行,它出去玩了,还没有回来。 虽然有点失望,但是沈悦还是道谢。 而另一头的桑梵这才发现,那只小白猫已经放了很久都没有回来了,但他一点都不担心,因为这个小猫可精了,自己知道回来的路,不回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又在外面捡破烂,不敢回家。 那只小猫就是有个怪癖,特别喜欢在外面接一些破破烂烂的东西回家,这让桑梵十分难以忍受,直接把那些东西给扔出去,连带着那只猫。 后来也许那只猫也察觉到了自己的主人并不喜欢自己那些宝贝,于是就不会再拖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回家,而是在别处安了一个小窝。 桑梵算了算日子,猜这只小猫应该快要回来了。 休息室不只有桑梵,还有其他人,却没有一个人和桑梵搭话。 平心而论,桑梵并不是性格好相处的一个人,他傲慢自大,高高在上,有心想要讨好他的人都被他漠视了过去,几乎很少能扛得住那个压迫而和他说话。 刚训练完,教练特意把桑梵给叫了出去。 “桑梵,这几天我看得出来你的状况比之前好多了,如果能继续保持的话,那么b市那场比赛你就去试试,你天赋很好,如果不是半年前那场车祸,恐怕奖杯都拿到手软,但是你也不要灰心,只要努力,一切都有可能。” 教练说得苦口婆心,对于桑梵,他是很惋惜又遗憾,半年前的桑梵是真的游泳界的天才,他年轻,有天赋,人又特别的刻苦,不管是省级的比赛还是市级的比赛,第一名都非他莫属,小有名气,甚至都有了自己的粉丝团。 但是因为那场车祸,昏迷了半年,手臂留下了永久性的伤害,虽然痊愈了,但是和之前还是有很大的差别的,在加上桑梵的这半年的精神状况也很差,慢慢的就消失在了大众的视野。 就在教练以为这个年少成名的天才要陨落的时候,又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也让他看到了希望。 桑梵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教练早就已经习惯了他的沉默寡言,其实以前的桑梵并不是这样的,那时候的他意气风发,肆意横行,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他家有钱,有势,屁股后面有一大群追寻他的,完完全全就是一个脾气大二世祖,去哪里都是被捧着。 现在消沉了很多,也变得更加的深不可测。 桑梵训练完,在回去的路上,路过了蛋糕店,他有一种直觉,那就是沈悦一定会喜欢。 他进去了,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就提了一个和他形象完全不符合的粉色小兔子蛋糕。 回到公寓,桑梵提着蛋糕进去。 客厅放着电视,是一部最近比较火的综艺,吵吵闹闹,嘻嘻哈哈,好不热闹,少女缩在沙发上,娇娇小小的一只,穿着一件面料极其柔软白裙子,她很白,锁骨露出了一截,精致如同弯月。 她被综艺里的人物给逗得哈哈大笑,乌黑湿润的眼睛亮亮的,盯着电视,就连一个大活人回来了都没有发现。 桑梵有些不悦,故意发出一阵比较大的动静,少女的视线就像受惊似的一下就被吸引了过来。 睫毛颤动着如同敌意。 现实世界(24)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她呆呆的眨了眨眼睛,语气很自然的问,“你回来啦。” 那干净的,泛着清亮,却乌黑湿润的眼眸,盯着桑梵一阵心悸。 喉结不动声色的滚动了一圈,表面上的情绪不变,走过去,他把手里提着的蛋糕放在茶几上。 沈悦的注意力很快就被那细致的蛋糕给吸引住了,眼睛亮亮的问,“是给我买的吗?” 桑梵点头,少女就迫不及待的把蛋糕的盒子给拆开,那小兔子形状的蛋糕可爱极了,拿着勺子,都有点舍不得吃,犹豫很久,她还是把兔子的我都吃掉了。 他就坐在了旁边,两个人的距离骤然缩减,少女低着头认真的吃蛋糕,一小截雪白的脖颈暴露在他的眼前。 沈悦吃东西的样子很斯文,小口小口的吃。 桑梵就在旁边无声的看着,跟头野兽似的,仿佛眼前放着鲜美的猎物,他馋的都快要流口水,却还只是认为自己只是太饿了,所以才会产生这种幻觉。 他微微蹙眉,有些烦躁。 桑梵的目光像是透过了那衣服把沈悦给盯透了。 在这样强烈的目光之下,沈悦想装作看不见都难,也没有多想,可是把手里已经吃掉了两个耳朵的兔子蛋糕递到桑梵面前,睫毛如同蝶一般的轻轻颤抖,唇瓣弯起很柔和的弧度,“你要尝尝吗?” “很甜。” 沈悦又加了一句,“很好吃。” 她喜欢吃甜的,也许是从小到大苦涩的药片吃的实在是太多了,这就导致沈悦对于甜甜的东西完全没有抵抗力,甜蜜的味道会掩盖苦涩,让人的心情都不由得变好。 桑梵不喜欢吃蛋糕,也不喜欢那种甜甜腻腻的感觉,可是他真的有些受不了少女的眼神了。 心就像平静无波却深不见底的海面上的孤帆,巨浪卷席而来,淹没他,海底的深处仿佛有无数条粗长的铁链锁住了他的手脚,一切挣扎毫无意义,就如同困兽,只能被迫承受着一波又一波的海浪袭击。 桑梵的呼吸沉重了许多,原本放在大腿上的双手慢慢的攥紧,手臂青筋显露出来。 少女还什么都不知道,凑到他的面前,用那双干净的,清澈如同水晶般的眼眸盯着他。 清楚的倒映着他的样子,就好像此时此刻少女的眼里少女的心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似的。 这只是一种错觉。 迷人的挫错觉。 桑梵往旁边挪了一些位置,脑海里乱做一团,全身的血液沸腾冲撞。 他只是看似很冷淡的敛眉,带着一些不耐烦,“不需要。” 后面又警告了一句。 “不要靠我这么近。” 这样太过于明显带着疏离和避嫌的话和动作让沈悦反应过来,好像的确是有些近,毕竟桑梵可是有喜欢的人,还是得注意分寸。 当然晚上睡觉的时候不算,两个人虽然是住在一个房间,但是中间还隔着个抱枕,最过分也就牵牵小手,这也是因为桑梵那失眠的毛病。 这失眠的毛病实在是太有针对性了。 她可以治好,那桑梵的未来女朋友可不可以呢? 应该也是可以吧。 沈悦觉得失眠这种事情主要是因为心病。 如果可以,沈悦也想桑梵能痊愈,再加上她存了点小钱,也可以去外面租个房子。 桑梵并不知道沈悦心里已经计划着要离开了,他后知后觉也觉得自己说的话有点过分,内心莫名忐忑紧张的看了沈悦一眼。 少女的眼眸温和包容,即使她需要仰头去看着桑梵,依旧有股让人想要依恋的感觉。 “最近你失眠的毛病有好一点吗?” 桑梵抠了抠手指,抿紧薄唇,“好了一点。” 沈悦点点头,暗自松了一口气。 然后低头继续小口小口的吃蛋糕,桑梵就在旁边看着,这次沈悦忽略掉了他的目光,低头吃着自己手里的蛋糕。 到了晚上,两个人躺在床上,中间依然隔着一个抱枕。 沈悦睡得很早,一沾上床没过多久就睡着了,迷迷糊糊之中好像听到了桑梵反复翻身的动作,她不太清醒的想着,桑梵不会还没有睡吧? 脑子迷糊,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手就已经伸的过去了,轻车熟练的抓住桑梵宽厚略微粗糙的大手。 滚烫宽厚,只是摸着就给人一股安全感。 她的眼睛是闭着的,嘴里喃喃,“好了,牵着手就不怕了。” 桑梵经常晚上半夜会被噩梦给惊醒,睡在他旁边的沈悦早已经习惯了,已经特别熟练的哄着,几乎是条件反射,连在梦中都要记得哄人。 身边的男人很快安静了下来,似乎睡着了,沈悦很快陷入了更深一层的睡眠。 —— 花店的工作并不忙,这花店是个连锁店,员工也并不是只有沈悦,还有两女一男,包括店长和沈悦的话,一共有五个人。 人虽然不多,但是每个月都有聚餐,这天下班,店长组织大家一起去聚餐,沈悦想融入氛围,自然也没有拒绝。 吃的是火锅,沈悦很喜欢,几乎都在埋头苦吃,吃完之后,其中有个女的提议去KTV,大家都一致同意,沈悦也就跟着去了。 也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沈悦总觉得店长在照顾她,体现在各种细节里,其中一个女的都在打趣,说沈悦是不是店长的亲戚,所以才这么照顾她,沈悦只是笑笑。 他们都在唱歌,沈悦对此不是很感兴趣,只是在旁边听着,手里喝着果汁,不知不觉就喝了两杯。 包厢里的灯光五彩斑斓,光线昏暗,在和店长聊天的时候,沈悦随意的端起了一杯水,她以为是水,就喝了一口,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味道怪怪的。 直到旁边的女孩惊呼。 “天啊!沈悦,你喝的好像是我的白酒!” 沈悦心想,怪不得味道这么奇怪。 她从来都没有喝过酒,也没放在心上,转过头和女孩道歉,“没事,我只喝了一点点,对不起啊。” 女孩,“没事,只不过这酒有点烈。” 沈悦现在是没什么感觉,就是喝多了水,有点想上厕所,和店长说了一声就出去找厕所。 现实世界(25)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店长连忙起身说要陪她一起去,沈悦拒绝了,不想太麻烦人,店长只好坐了下来。 她对这KTV不熟,绕了好久都没有找到厕所,这KTV所有的门都是一样的。 那天,就是那么巧。 好像就是命中注定一般。 其中有个包厢的门没有关紧,里面似乎是在起哄,声音很大,哪怕沈悦站在外面都听得见。 一开始沈悦其实并没有太在意,直到她恍惚中好像听到了桑梵的名字。 桑梵也在吗? 沈悦往里面看了一眼,门缝很小,她根本就看不清里面的场景。 最后沈悦也没有进去,而是接着找厕所,结果绕了半天又绕回来了。 这下,沈悦准备去求救服务员。 服务员没有找到,沈悦在拐弯处的一角看到了熟悉的身影,高大挺拔,及其具有标志性。 是桑梵。 桑梵在抽烟,也许心情并不怎么好,他的身边还有一个男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沈悦想着,现在自己应该是过去打个招呼,还是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呢? 最后她还是想假装忽略,由于角度的问题,只要沈悦侧着往拐弯的那个方向走,而桑梵又是侧对着她,有很大可能会完美错过。 她贴着墙走了过去,哪怕是无意,随着走近,她还是可以听到两个人的对话。 “你到底怎么回事?当时那么好的机会你发什么神经呢?” 萧言盛的声音很抓狂,无奈又恨铁不成钢,恨不得撬开对方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装着些什么。 桑梵伸手点了一根烟,缓缓地吞吐着烟雾,隔着白雾缭绕,他含糊不清地“唔”了一声,很显然,他想要含糊过去。 但是萧言盛真的被逼急了,他很恼火,“你别给我装模作样,你就给我一句话,你到底喜不喜欢夏琼。” 桑梵不说话了,透过寥寥升起的烟雾他的眉眼显得晦暗不明。 萧言盛深吸了一口气,冷不丁的提了一句,“我听说你家养了个小玩意。” 桑梵终于抬眸。 萧言盛被这眼神看的头皮发麻,一下子就招了,“你也知道,夏琼身边的那个女的就是大嘴巴,圈子里的人都知道,我还听说那个人长得和夏琼很像?不是吧老桑,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找替身?” “你别乱来,你就按我说的做,我一开始跟你说的那个方法不是很好吗?你去勾搭沈家的那个病病秧子,等到手了,好好膈应一下蒋柏年那家伙,我知道你这小子第一次春心萌动,不愿意乱勾搭,但是这只是网上而已,又不会实质性的发生什么,可是你养在家里的那个那概念就不一样了。” 萧言盛的嘴就像机关枪一样突突突,连气都不带喘一下,恨不得把眼前的人给打醒,虽然他打不赢,很有可能反被暴打。 他觉得自己的办法完成是一箭双雕,既可以解决掉蒋柏年,又可以狠狠的打蒋柏年的脸。 你看,你对我喜欢的视如垃圾,那我也对你喜欢的人视如垃圾。 多好啊,狗头军师表示很满意,并深觉自己那些言情完全没有白看。 萧言盛:这个家没有我得散。 沈悦无声站立,仰头凝视着头顶上迷离暧昧的灯光,盯久了有一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我真的搞不懂你是怎么想的,你要是实在不行,就把你的微信号给我,我来和那个病秧子交流交流,保证不过一个星期就帮你搞定……” 后面的话,沈悦已经停不下去了,也不想再听下去了。 她贴着墙,就像影子一样,怪不得路过,并没有引起那两个人的半点视线。 每走一分钟就遇到了服务员,沈悦询问了厕所的方向,顺着服务员指的路,终于找到了厕所。 上完厕所,沈悦安安静静地洗完手,在擦手的时候,眼前突然发黑。 抬头,看着镜子里的那张苍白病态的脸,还有慢慢褪去血色的嘴唇。 纤长浓密的睫毛轻轻的颤抖了一下,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就突然觉得很难过。 就好像好不容易交到了一个朋友,却发现到头来那只不过是坏小孩的恶作剧,对方从始至终都没有想把你当朋友。 只是把你当作一个无聊的玩具罢了。 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抓住,久违钝痛传来,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只手抓着心脏的部位,那一只手无意识的翻找口袋。 药…… 她太疼了,有点受不了,可是却怎么都找不到,急的都快要哭了出来。 到后来慢半拍的反应过来。 哦,药不在身上,在包里。 她已经放了很久都没有发病了,不由的松懈了几分,就连不离身的药都放到了包里。 脚步凌乱的往包厢的方向走过去。 眼前阵阵发黑,她一边走,一边寻找方向。 所有的门都长一个模样,她根本就找不到。 不知道是急的,还是疼的,沈悦眼前的视线都开始模糊了,有什么液体夺眶而出,冰凉流过脸颊。 就连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都没有注意到,直到一只手用力按住她,几乎把她整个人都给拽了过去。 她听到了另一个人胸膛里传来那沉重的,剧烈的心跳声。 沈悦抬头,桑梵的脸出现在视野内,眉头紧紧的皱着,脸色阴沉,显得整个人都分外的凶戾不好惹。 他的眼底浮出沈悦苍白的脸和通红的眼睛,无助又可怜。 “你怎么了?” “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 他的语气很不好,气势汹汹,几乎暴跳如雷。 沈悦按着心脏,无声的对着心脏说。 别疼了,别疼了。 可是它不听。 就是眼前的男人一样,就是因为他,心脏才会疼。 现在还来问她,被谁欺负了。 但是她说出来的话,不是质控,而是说,“药……药……” “什么药?!药在哪里?沈悦!沈悦!” “沈悦你倒是说句话啊!!!” 很吵,耳朵疼。 沈悦勉强的想起了包厢号,报了出来。 桑梵二话不说的抱起少女,几乎是横冲直撞的来到了那间包厢。 门都是被他踢开的,把里面的人吓了一大跳。 现实世界(26)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包厢里的店长脸色明显不太对劲,神情透露着急切,等看到桑梵抱着沈悦进来几乎是蹭的一下就起身,一看沈悦的脸色,就知道不对劲,几乎想都没想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盒药瓶,倒出一粒。 “快快!给她吃这个药!” 桑梵皱着眉头,没有说话,把药塞到沈悦嘴里。 沈悦乖乖的含住,纤长浓密的睫毛上沾着细碎的泪珠,痛感慢慢的消失,眼前的景象也变得越来越清晰。 昏暗的灯光下,桑梵那眉眼俊美的不可思议。 此刻死死的皱着眉,表情凶恶的想要吃人。 药效很好,沈悦很快就恢复了力气,她挣扎着从桑梵的怀里离开,桑梵并没有阻止,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一双黑眸比往日更加的阴沉,是遏制不住的阴翳,紧紧抿着的薄唇危险锋利。 包厢热闹的气氛随着男人散发出来的低气压而变得凝滞压抑,众人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先一步开声。 沈悦像是没有注意到一样,她看了一眼店长,那乌黑湿润的眼眸清透的仿佛可以看透人心,店长被这样盯的有些不自在。 “谢谢。” 店长干笑了两声,“没关系。” 出乎意料,沈悦并没有询问店长身上怎么携带心脏病的药,让店长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沈悦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才觉得根本就没有必要问。 沈悦走了。 桑梵还在,他看着店长,那眼神特别可怕,“刚才你给沈悦吃的是什么?” 店长心知不好,冷汗唰的一声就下来了,结结巴巴想要打马虎眼,“就,就普通的急救药,放在身上备用的。” 桑梵点燃了一根烟,没抽,看似漫不经心,但是却格外的渗人。 “不说实话?” 平静无波的四个字,愣是让人的腿都发软。 店长心都跟着咯噔了一下,扛不住压力,马上老实的交代,“那是治心脏病的药,你可能不知道,小沈呢,她有心脏病,好像也蛮严重的,我这瓶药就是专门为她备用的。” 桑梵把头低了下来,没有人能看清他此刻的神色,只能看到那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的捏着烟头,那香烟被他捏成了几段,如果此刻的灯光不那么昏暗,那他暴露在大家眼中的脸色无疑是相当可怕的,是个人都会被吓一跳。 店长擦了擦了冷汗,特怕桑梵又质问,还好桑梵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后并没有多留,而是大步的离开。 —— 蒋柏年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开会,听到了电话的内容,神色一寒,迅速的起身,匆匆的留下了一句会议结束就走了。 迅速的赶到KTV,面对脸色苍白的店长,他冷声的询问过程,在得知沈悦喝了白酒之后,原本就凝结着寒霜的脸一下子黑沉至极。 他穿着板正的西装,一丝不苟。 温和被阴郁暴躁取代。 他咬紧了牙根,厉声道:“你难道不知道有心脏病不能喝酒吗?” 店长也被吓到了,她只见过蒋柏年一次,大部分蒋柏年都待在车上,很少露脸,和她谈话的都是助理。 蒋柏年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有素质,有教养,温和沉稳的成功男士,英俊多金,属于小姑娘的梦中情人的那种类型。 可是现在的蒋柏年,实在是和温和搭不到边。 店长瑟瑟发抖,惊恐万分,“我没让她喝,也没想让她喝!是她不小心拿错了,我要是知道,我肯定死都不会让她喝的!” 蒋柏年用力的按着额角,深深的吸了口气,勉强摆出一个不那么可怕的脸色来,“沈悦人呢?” 他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无比愚蠢的决定,那就是让沈悦一个人跑出来,他的确心软,想着就让她在外面玩一段时间也无妨,可谁知只是他离开了一小会儿的功夫,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自责,后怕,懊悔,一下子就涌上了他的心头。 蒋柏年按着额角的手用力到青筋直爆。 店长脸上微微变了色,不敢看蒋柏年的眼睛,“我,我也不知道……” 蒋柏年的呼吸一下子就乱了,胸口一起一伏,显然正竭力压制着情绪,他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 夜深幽静,树影婆娑。 桑梵回到了家,屋子里黑漆漆的。 其实从进来的那一刻,房子里就有些不对劲了。 但是桑梵并没有多想,满脑子都是心脏病这三个字,所以并没有注意客厅的台灯是暗的。 以往桑梵偶尔回来的很晚的时候,沈悦每次都会为他在客厅上留一盏灯。 他不知道沈悦有心脏病,她只是看起来比正常人瘦一点,白一点,除此之外没什么区别。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那看起来脆弱的如同玻璃般的少女,原来真的有可能一触就破。 在沙发上先坐了一会儿,桑梵的视线忍不住飘到了客房,门缝里一点光都没有,也许是睡着了。 的确,她今天身体不舒服,应该很早就睡着了吧。 桑梵就这么坐在沙发上坐了一晚上,他没有睡觉,眼睛布满着血丝,眼下一片青色。 天刚亮,照亮了这漆黑的客厅,他就像个直挺挺的尸体,一动不动。 直到客房的门被打开,桑梵才有了一丝动静。 沈悦穿着白色短袖,背着一个书包,一副要出远门的模样。 桑梵还没有察觉到不对劲,只是用那一双暗沉的眼死死的盯着沈悦。 沈悦也没有想到一打开门就撞到了桑梵,神色有些僵硬,但很快就恢复正常。 黑色柔软的碎发乖乖的垂在两侧,睫毛轻颤,雪白的面容在黎明的光线下漂亮动人。 “早上好。” 她的嗓音依旧轻轻柔柔的。 桑梵绷紧了后背,被遮掩住的眼眸一瞬间黑的骇人,五指握的发白,嗓音有些干涩的哑:“……你,你身体好些了吗?” 沈悦走了过去,并没有坐下来,而是半蹲,从口袋里拿出一叠信封,放到茶几上。 “好多了,这几天打扰了,也给你带来了很多麻烦,对不起。” (本章完) 现实世界(27)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桑梵抬了一下眼,漆黑如墨的眼眸一瞬间,倏地定住,眉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蹙起,审视般盯着眼前苍白病弱的少女,“你什么意思?” 沈悦把茶几上的信封推了过去,依旧温温柔柔的,轻轻的解释,“我已经在外面找了房子,也不好总是打扰你,这是我几天下来的工资,就当是房租,也没有很多,小小心意,还请你收下。” 桑梵没动,也没有说话,就那么盯着茶几上的信封,方方正正,挺厚的一沓,应该有小几千。 而少女细长雪白的手指按在信封上,薄薄的肌肤下黛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细细的品尝完沈悦说的那些话的意思,桑梵终于抬起头,眼眸浓深,面色眼在阴影中,有几分阴鸷。 “你什么意思?”桑梵目光移到了沈悦的脸上,那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逼出来的,“——你最好把话给我说清楚。” 沈悦直视着他的眼睛,没有任何的退缩之意,如他所愿,把话说清楚,字正腔圆的道,“我要走了,这是房租费,懂了吗?” “你他妈打发乞丐呢?!” 桑梵把那一沓钱拿起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几张红色的票子被甩了出来,他站了起来,眼底一片血红,看上去可怕极了,“你把我这里当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拿着几个破钱打发我?沈悦,你别太过分了!” 他的嗓门大,声音里夹着气急败坏和恼意,还有隐晦的委屈。 沈悦没有捡地上的钱,也跟着站了起来,出乎意料的平静,也许是提前吃了一颗药的缘故,心脏也平稳至极。 心平气和的反问,“到底是我过分,还是你过分?” 桑梵很憋火,气笑了,“我过分?我做什么了我就过分了?” 沈悦忽略他的态度,唇瓣还是忍不住抿了起来,她一向是这样的,和和气气,因为有心脏病,情绪一直都控制在一个点上,几乎从来都没有生过大气或者情绪爆发。 这样的情绪在沈悦的身上,会给她的心脏带来很大负担。 所以她一向很会调节,就像现在,沈悦还是平静的,乌黑湿润的目光如一潭清澈见底的湖水,唇边一点笑意都没有,看起来有些冰冷。 下一秒,沈悦的那句轻飘飘的话就如同炸弹一样在他的耳膜间炸开。 “我就是沈家的病秧子,在微信上,你一直想要勾搭的人,懂吗?” “也是现实生活中,给你喜欢的人当替身的沈悦,你明白了吗?” “我说的够清楚了吧,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沈悦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任何质问的语调,就像是平常说话那样,她看着桑梵的表情逐渐僵硬,脸,脸颊上的肌肉都在隐隐颤抖,气势一下子就降下来了。 每一个字他都认识,可是组装在一起,他怎么就听不懂了呢? 半响,气氛逐渐凝滞,他吞咽了一下,耸兀的喉结上下滚了滚,声音干哑,“你,你,你是沈家……” “对。”沈悦点了点头。 桑梵又问,“所以昨天晚上你都听到了?” 沈悦,“是。” 时间静止了几秒,他像是想要伸手去掏口袋里的烟,可是手是抖的,掏了好几次都拿不出来。 过来一会儿,也许他冷静了下来,天还是蒙蒙亮,客厅的灯并没有开,他俊美傲慢的眉眼此刻大半都陷入阴影中,眼眶发红,无端显得阴翳病态起来,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的指骨已经用那道泛起了青白。 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 “这是误会。”他眼睑微垂,在眼下打落一片阴影,“你和夏琼我分得很清楚,并不存在替身不替身,而且,我也从未承认过我喜欢谁,至于微信,这只不过是自尊心在作祟。” 沈悦也不知道有没有信,只是问,“然后呢?” 想表达些什么? 不管这是真话还是假话,对沈悦来说其实并不重要,只是单纯的不想被别人耍着玩而已,从来都没有人敢耍着她玩。 但是很显然,她这么冷静的深情在桑梵的眼里看起来格外的碍眼。 为什么不生气? 为什么可以装作这样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桑梵对上沈悦乌黑的眼眸,如春风般柔和,又如白玉般的温润。 好像从始至终就是这个样子。 桑梵呼吸沉重,幽暗的眼中突然升起了一簇野火,烧的噼里啪啦,摁住了沈悦的胳膊,钳在手背上的力道极大,像铁箍一般。 也许是第一次低声下气,他还是不会伪装,怒火和不甘就像气球一样被吹的庞大,仿佛下一秒就会自爆,他还认为自己伪装的很好,带着浓浓的怨气来祈求原谅。 那扭曲又狰狞混合在僵持的脸上,凝固成了薄薄的膜,随时都会撕裂,带着假意的温柔。 “……然后对不起。”桑梵隐忍地,一字一顿地说,“的确是我有错在先。” 沈悦接受了他这充满假意的道歉。 “我原谅你。” “既然原谅了,那为什么还要走?”桑梵步步紧逼,“你还有什么不满你可以说出来,我可以道歉。” 他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势就如同被惹怒的雄狮,呲牙咧嘴的向着猎物咆哮,还要无理的要求猎物不能跑。 沈悦笑了一下,眼眸弯起来的时候带着纯粹的温柔,让人不自觉沉浸,“没有任何的不满,离开是我的自由,我并不需要争取你的同意。” 桑梵的咬着牙,被气的眼前发黑,胸膛里仿佛压抑着滚动的雷霆,眼里升腾起一股说不上来的情绪,是痛,是浓重的怨和不可置信。 他声音嘶哑,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带着重量。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失眠怎么办?不是你说要帮我的吗?我还没有好呢,你就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不管了,说两句还不行了是吧?还自由?狗屁自由!” 室内空旷安静,他咬牙切齿的咆哮声回荡在其中,余音都要过一会儿才消散。 沈悦这才明白了,原来桑梵是怕自己走了之后又失眠睡不着觉,所以才这么气急败坏,才这么生气。 其实不是,老桑就想要悦悦留下来,但是又觉得没面子,于是找借口。 (要面子是追不到老婆滴~~) (本章完) 现实世界(28)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面对桑梵这无理的质问,那双赤红的眼睛,可怕的表情,无一不代表着他的崩溃和不理解,似乎沈悦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一样。 她觉得好笑,只觉得无话可说。 语气一下子就淡了下来,“桑梵,你失眠和我没有关系,你的失眠并不是因为我造成的,而且我也没有任何的理由需要对你负责。” “你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要再说这些幼稚的话。” 也不知道是哪个字戳到了桑梵的痛处,沈悦的说的那些话令他感到愤怒,连指甲都深深的陷入了掌心。 所以在沈悦甩开了他的手的时候,桑梵并没有动作,目光刀一样的在她身上刮过,脸色阴沉的吓人。 沈悦把该说的话都说了,该留下的东西也留下来了,那就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她想转身离开,可是身体才刚转动了一下,桑梵瞳孔骤然。 他没有动手,而是冲到了沈悦面前,胸膛起伏不定。 沈悦见他神色紧绷,呼吸沉重,额头也冒出一片细密的汗珠。 桑梵慌乱无措的站在那儿,面红耳赤,高高大大的站在那里就像一堵墙。 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是当他对上了沈悦的眼睛,就像抛进无边的冰冷深海里,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沈悦静静的看着他,稍微的掀起了眼帘,礼貌的询问,“还有什么事吗?” “你,你要走吗?”他小心翼翼的,语气很轻,和刚才暴怒可怕的模样截然不同。 虽然觉得怪异,但是沈悦也没有任何探索的欲望,毫不犹豫的点头,“对,我要走了。” 终究还是做过一段时间,虽然后面闹得有点不太愉快,但起码前面几天还是相处的很好,不管怎么样,其实沈悦还是挺感激桑梵的,不然自己有可能露宿在街头。 心头软了一下,沈悦说,“你好好照顾自己,注意身体。” 他眼底的情绪剧烈地一颤,忍不住发着抖,耳畔嗡嗡作响,大脑一片空白,一瞬间好像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就恍惚陷入了一个死循的诅咒里,他在梦里逃不过,于是不敢睡,在现实中也躲不了,最后的结局只会是死亡。 喉咙干涩的要命,他吞咽了一下,就像是含了细细的刀片,硬生生的发疼。 背后冒着冷汗,他假装冷静,想让自己的声音和语气显得不那么哀求,不那么狼狈。 “可以……不走吗?” 不等沈悦说话,桑梵又迅速的补充,“对,对不起,我不好,是我不好,我会改的,所以……” “可不可以不走……” 很可惜,他伪装的并不好。 沈悦能感受到桑梵死死地盯着她,脸色惨白,整个人都开始发抖。 沈悦皱眉,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看起来好像身体不舒服的样子。 桑梵不说话,只是用那极其渴望又暗藏着隐晦哀求的目光盯着她,好像只要她一说出拒绝的话,对方就可以当着她的面给哭出来。 沈悦觉得自己说的那些话也没有太过分啊,采取得还是很温和的温度。 为什么搞得好像她欺负他一样? 沈悦更怪异了,桑梵身高一米九往上,这么一个大块头,怎么看都她才是弱势。 沈悦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声线软了下来,“你不要这样,其实也并不是你的问题,我本来就是要走的,总不可能一直都来在你家吧,这样也不好,只不过是提前了而已。” 话音刚落,桑梵的神色一下子变得极其难看,望着她的眼神也越发的晦涩难辨。 沈悦说,“我要走了。” 她直接无视桑梵的脸,甚至都不看那张脸,雪白精致的侧脸透着一股无意识的冷淡。 拒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她就是不想留下来。 哪怕桑梵再怎么低三下四,再怎么哀求,放下身段,都没有任何用。 桑梵呼吸一窒,死死的掐着手心,抬眼看向她,脸上闪过一丝难看。 然后他就像是一阵风一样刮过沈悦的面前,几步跑进的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门,那一声关门的声音极其的震耳欲聋,好像连带着整个屋子都震了两下,足以看出他是有多么的愤怒。 随后里面就传来噼里啪啦砸东西的声音,不出十分钟,卧室都得被他给拆了。 沈悦就淡淡的看了一眼,没什么表情,在出去之前,把这件公寓的钥匙放在了玄关柜上,悄悄的离开。 出了公寓,沈悦刚想用手机打车,一辆黑色奢华的宾利停在了她的面前,熄了火。 看着熟悉的车,沈悦的眉头稍微的蹙了一下。 沈悦没有上车,过了一会儿,后座的车窗缓缓的降了下来,后车厢光线昏暗,而蒋柏年那张极为出众的脸显得愈发具有魅力,那声清心寡欲,淡然成熟的五官完美的挑不出一丝错。 他侧过脑袋,温和的眉眼冲淡了那一股生人勿近的气质,“悦悦,上来。” 沈悦抿紧了唇瓣,微垂的长睫像蝴蝶的翅膀扑闪了两下,沉默着没有说话。 但是一股说不出来的别扭和倔。 她无声的沉默已经很明显了,并不想上来,也不想回去。 蒋柏年弧度很小的皱了一下眉,很快就松开了,神色依旧温和轻柔,眸色沉了下来。 “悦悦。” 低沉温雅的声线并没有改变,蒋柏年的眼神莫测,幽深晦暗,气势一瞬间强势且危险。 “上车。” 语气不重,气势很强,带着些咄咄逼人。 沈悦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就那么一瞬间,感觉不舒服。 她上了车,发泄一般,重重的把车门给关上。 这让前面的司机心头倏地一紧,心都跟着那个门一样差了点,他眼睛完全不敢乱飘,专心致志的开车。 车子平稳的启动。 沈悦转头盯着车窗外,后车厢没有开灯,光线昏暗,死寂般没有一丝声音。 蒋柏年就坐在旁边盯着少女的后脑勺看了许久,伸手碰了碰少女微凉柔软的脸,很快就被少女给拂开了,也不在意,只是得出了一个结论。 “瘦了。” 现实世界(29)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黑沉沉的眼眸看不出情绪,语气却格外温和。 “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 这可是蒋柏年冤枉了沈悦,她在外面这几天,一天三顿都要好好吃,特别是桑梵做的饭,沈悦嘴挑的毛病都给治好了,每天都吃的肚子饱饱的,所以蒋柏年说她瘦了,她真是一个字的不信。 蒋柏年靠近了一些,拉进了两个人的距离,安抚性的拉住了少女温凉的手,嗓音压得低沉。 “怎么不说话?还在和我生气呢?”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沈悦没有理他,就差没有把生气这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陪伴她身边最多的就是蒋柏年,所以很多时候她都不自觉的在蒋柏年的面前露出孩子气的一面,也许她自己都不知道。 蒋柏年的手很宽,很大,可以轻轻松松的把她整只手都包裹着,他低着头,从嗓子里发出沉沉的笑声,漆黑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打下了一片不冷不淡的阴影,声音低沉而缓慢,带着一丝诱红的意味。 在沈悦面前,他从来都没有身居高位的那种从容不迫,而是温和耐心,脾气永远都很好的柏年哥哥。 “哥哥知错了,是哥哥不好,不要和哥哥一般见识好不好?” 他认错的态度特别好,稍微的低下头,几乎整张脸都要凑到了沈悦的面前,他并不觉得说这些话丢人或者什么,而沈悦很显然已经习惯了这样了蒋柏年。 到时候为难了前面的司机,恨不得自己直接失聪。 沈悦的睫毛轻轻的颤抖了一下,虽然依旧没有说话,但是那种细微的态度却不易察觉的软了。 蒋柏年的声音又放的温柔了一些:“这几天我一直都瞒着伯父伯母,悦悦,你再不回来,让我怎么办呢?” 沈悦还是没有说话。 蒋柏年低头看她,眼眸幽深漆黑,盛满了细碎的温柔。 “悦悦。” 他想要得到回应。 沈悦的手慢慢攥起来,用很小的声音说:“骗人。” 蒋柏年的眉皱了起来。 “你一直我都派人顶着我,对不对?” 蒋柏年的眉头慢慢舒展下来。 他用很柔和的语调轻哄,“我担心你啊,我不放心。” 他说:“我想要接你回家,但是又怕你不高兴。” “我不想让你不高兴。” 也是就后退的一步,愿意让沈悦逃离他的羽翼之下,飞往更广阔的蓝天,但是外面危险重重,而少女又是那么的脆弱,随便一些事情就可以给她带来伤害,这让他一直都处于焦躁不安的状态。 没有办法。 真的没有办法。 沈悦低着头,乌黑柔软的发丝垂在的脸侧,和雪白的皮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最终,沈悦轻轻的说了一句。 “不生气。” 这让蒋柏年不易察觉的松了一口气。 “悦悦懂事了。”蒋柏年的声音低沉的温柔,仿佛把她当做什么脆弱的瓷器一般哄着,“这几天我抽空陪你出去玩好不好。” 沈悦点点头。 蒋柏年的心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好了,一路都在沈悦耳边说着零零碎碎的琐事,还好他的声线很好听,不然听久了真的会给人一股很烦的感觉。 沈悦没有打断他,而是静静的听着,乌黑柔软的头发垂在两侧,遮住了半张漂亮精致的脸,沉沉密密的睫毛如鸦羽般轻颤,落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修长白皙的手指把少女垂在里侧的发丝别在了耳后,那双眼眸就像是深深地湖水,被他看一眼就会沉浸在其中。 最后有一句,清晰的落在了沈悦的耳边。 “悦悦,我很高兴。” 沈悦绷不住了,柔软鲜艳的成本忍不住弯起了一个弧度,梨涡若隐若现。 她转过头不说话,但是却反握住了蒋柏年的手掌。 好吧。 你高兴就行了。 —— 蒋柏年带着沈悦去国外玩了一个月,就像他所说的一样,推掉了所有的工作,就连手机都关机了,陪着她,疯玩了一圈。 后来还是沈父打电话打到了沈悦这边,才接受了这场旅行。 这场旅行无疑让两个人的感情越发的亲近,沈悦也玩的很开心。 一回国,刚下飞机蒋柏年就去了公司,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这几天可能会常住在公司。 沈悦很心疼,蒋柏年反过来还安慰她,毕竟公司刚起步的时候才是最艰难的一个,他都熬过去了,这些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后来,沈悦发现,自己真的胖了! 沈悦盯着脚底下的称,她的体重从来都没有上过九十斤,可是就在这短短的一个月,她竟然九十斤了! 捏了捏自己的脸,好像的确胖了一点。 于是沈悦立马给蒋柏年打了一个电话。 蒋柏年秒接。 “悦悦,怎么了?” 沉稳温和的声线从电话里传来,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男人此刻的眉眼也一定温和至极。 沈悦很认真的宣布,“我要和你说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蒋柏年被这种语气给渲染,忍不住紧张的问:“什么事情?” 沈悦拿着手机,“我胖了。” 顿了一下,似乎为了让这件事显得更为重要,沈悦后面又加了一句,“胖了八斤。” 电话那头似乎也被这件事给震惊到了,沉默了很久,然后传来男人闷闷的笑声,酥麻麻地。 哄小孩子似的。 “悦悦很棒,继续保持。” 沈悦受不了了,小声要求,“好好说话行不行呀。” 也怕打扰蒋柏年工作,沈悦没聊几句就挂掉了电话。 在另一边,各大股东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一向严谨冷淡,从容不迫的老狐狸露出那肉麻吧唧的笑,挺渗人的。 —— 桑梵因为前面几天的训练都很优秀,得到了进入国家队的资格,但是在封闭式训练的时候,情况急转而下。 他因为身体的各种原因,跟不上训练的节奏。 最后,被教练留了下来谈话。 “桑梵,最近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桑梵穿着泳裤,披了一件浴巾,他不算很白,但是眼下的青色很明显,眼睛也认为睡眠不足的缘故血丝蔓延,那张俊美的脸透着一股肉眼可见的疲惫和阴沉。 现实世界(30)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桑梵没有说话,只是把头低了下来。 其实教练挺看好这个苗子的,虽然觉得可惜但是又没有办法,“桑梵,我给你放一个星期的假,好好调整一下状态,如果实在不行,那就得换人了。” 国家队选拔并不是每年都有,也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抓到这次机会,桑梵明白,教练已经破例给过他机会,如果一个星期之后,他还是这幅模样,有很大的可能都会被刷下来。 桑梵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嗓音暗哑,“谢谢教练。” 教练鼓励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叹了一口气,转身走了。 独留下来的桑梵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明亮的灯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桑梵买了回家的票,在家里休息了几天,情况并没有好转,他最后选择用药物治疗,去了一趟医院。 人有的时候就是很倒霉,倒霉到喝凉水都会塞牙缝。 他一晚上没睡,在去医院的路上,出了车祸,对方应该是新手,开起车来横冲直撞,桑梵那个时候刚好在走神,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极力的转动方向盘,躲过的那辆车,放在了一根柱子上。 脑袋破了,腿也卡在车子里动不了。 桑梵没感觉有多么的疼,可能是麻木了。 另外一辆的车主是一个年轻女生,慌慌张张的打了救护车电话,哭哭啼啼的在外面拍打着车窗,吸引了旁边人的注意,没一会儿这条路就被堵住了。 救护车很快就赶了过来,桑梵被抬了上去,做了脑部检查,有点轻微的脑震荡,不是很严重,但是腿上的伤口很麻烦,一个月内都不能做剧烈运动,等伤口处理完了,天已经很黑了。 桑梵不喜欢待着医院,甚至是讨厌,护士在旁边劝了两句,没有用。 他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现在已经是深夜了,走廊上几乎没有人,头顶上的灯光冰冷刺眼,浓郁的消毒水的气息窒息至极。 桑梵现在的样子无疑是特别的狼狈可怜,身上穿着的灰色短袖红一块,黑一块,裤子因为伤口的缘故被剪裁的破破烂烂,绑着绷带,额头也破了,血红一片,涂了药液,还是看起来很严重。 路过的护士瞧着年轻男生这副可怜的样子,忽略那生人勿近的气息,说道,“你好,你看你这样的情况要不要办一下住院手续?或者叫你的家人和朋友把你接回去。” 不然一晚上都在这里也不是一个办法。 桑梵沉默了一下,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手机的屏幕碎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护士好心的把自己的手机给拿了出来,“你用我的吧。” 桑梵尝试的按了一下开关键,还是黑屏,手机已经坏透了。 他接过来护士的手机,轻声的道歉,这恐怕是他最狼狈的时候。 等按到了电话键,几乎是下意识的,按了一串无比熟悉的电话号码,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按了绿建,电话拨通了。 明天加更(对不起,卑微作者在线求原谅(ε)) 现实世界(31)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嘟嘟嘟—— —— 沈悦很早就睡了,手机就放在床头柜上,铃声响了很久,她才迷迷糊糊的从被子里面伸出手去摸索。 也没有看是谁,直接接了。 “喂?” 轻轻浅浅的声线掺杂着很显然的困意。 “你好,我们这里是人民医院,你的朋友受伤了, 你看你方便来医院一趟吗?” 朋友? 沈悦一下子就从迷糊中惊醒,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陌生号码,迟疑地问道,“请问那位朋友叫什么名字?” 电话那头的护士迟疑了,她看了一眼自从电话接通之后就不吭声的桑梵。 桑梵的面容一半藏匿在黑暗当中,晦涩不清的面容, 额角还没有清理干净的血渍, 虽然狼狈,但也更凸显了强势的侵略性。 他盯着护士, 或者更准确的来说,他盯着护士手里的手机。 护士头皮发麻,把手机递到了桑梵面前,“你和你朋友说两句吧。” 桑梵接过了,半响都没有说话,直到电话里头传来少女轻柔疑惑的声音。 “还在吗?” 幽黑的眼底思绪翻涌,桑梵抠着手,手指微微用力,压低声音,“……是我。” 那头一下子就沉默了下来,也许是听出来了他的声音,不知道过了多久,护士都以为对方是不是把电话挂掉了的时候, 少女再次开口询问,只不过这次声音冷淡了许多。 “有什么事吗?” 桑梵更加拘谨了,他死命地拨弄着手指,骨节发青,垂眸,遮住了那翻涌般疯狂的思绪。 他没有说话,心脏好像被什么揪着,隐隐作痛。 沈悦说,“要是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沈悦还是挺讲礼貌的,并没有直接把电话给挂掉。 桑梵不知道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说出口的,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里的情绪,嗓音干涩,“我,我受伤了,在医院,人民医院。” 话音刚落,桑梵的心像是提了起来。 “然后呢?” 这三个字,让桑梵愣住了,他突然不知所措,半天回不过神来。 后来沈悦还说了什么他没有听清,只觉得浑身麻木,电话被挂掉了, 他捏着手机, 手背上的青筋暴起,仿佛蕴含着强劲的力量,好似要硬生生的捏碎。 护士心惊胆战,有点怀疑这看起来年轻帅气的男孩是不是精神有点问题,“可以,可以先把手机还给我吗?” 她怀疑自己在晚说一步,可能自己的手机就葬送在男生的手里了。 桑梵把手机给还了回去,伸手用力的按住后颈,好像这样就能抵住痛苦的来袭。 护士没有立马就走,而是再次询问了一遍,“你看你要不要先办理一下住院手续?” “不用。”桑梵语气温柔,眼神里看不出情绪,嘴角却上扬,露出一个微笑,“她会来的。” 那么肯定的语气,无比的笃定。 护士欲言又止,她都不好意思说,刚才电话里头的少女明明已经拒绝了,而且这么晚了肯定也不会来。 但是她没有那个胆子说出来,桑梵这副样子有点恐怖,脸上在笑,眼睛却没有丝毫的笑意,偏执地有种病态感。 护士不敢说话,灿灿地离开,嘴里小声的嘟囔着,看起来那么帅的一个小伙子,没想到脑子有毛病,果然上天给你打开了一扇门就会关上一扇窗。 人帅脑子不好使,也没什么用。 医院的走廊很快又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也许是走廊上的空调开的太低了,桑梵一米九以上的大高个儿坐在椅子上,大长腿蜷缩着,血渍已经凝结了,那双幽黑的眼睛像快要沁出血来。 他看不见时间,却能感受到时间正在慢慢的溜走。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很久,护士都换了一轮班了,她们看着坐在椅子上的男生,没有人再敢上去搭话,也许是那个护士说的什么。 不会来了。 再也不会来了。 他调整着呼吸想要掩饰心痛,颤抖的鼻音依旧出卖了他。 桑梵把脑袋靠在了冰冷的墙上,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他握着屏幕破碎的手机的手止不住地颤抖,眼泪从那紧闭的眼眶中流出,划过的眼角,流进了发丝,悄无声息的,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目。 模糊之中,他的耳边好像想起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最终停留在了他的身边。 夏至的雨季不多,今晚罕见的下了一场大雨,外面的风雨交加,里面安静无声,赤白刺眼的灯光是那么的透亮。 旁边的位置有人坐了下来,发出了轻微的响动。 桑梵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把脑袋侧向了另一边,似乎不想让别人察觉到他的狼狈。 半响,耳边传来少女轻轻的叹息声。 极淡,极轻。 桑梵却整个人都为之一颤,猛的睁开了眼睛,瞳孔地震,就像是老旧生锈的机器一般极其艰难的转过头,那张极其熟悉的脸映入了眼帘,脑中像是崩断了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弦。 少女就坐在他的身边,穿了一印花素色的薄外套,露出来的苍白肌肤,头顶上的灯光打在她的身上,泛起透亮的柔光,就像一截碎裂的瓷器。 她也没看桑梵,而是盯着前面,也不说话。 桑梵手背青明显,似乎在克制什么。 他顿了顿,将要说出口的话变得分外艰难,苦涩在口中蔓延。 少女就在旁边陪着他坐了一会儿,途中看都没看他一眼,最后纤长浓密的睫毛轻轻的垂了下来,唇角抿了下来,她的侧脸漂亮苍白,没有一丝的攻击性,就像是没有刺的白玫瑰,哪怕此刻面无表情,嘴角都带着柔和的弧度。 他看着少女,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开口,声音像是梗在了喉咙里,酸涩又难听,“……你是来,接我回家的吗?” 这个时候,沈悦才装过了头去看他。 两个人已经放了很久没见了,沈悦对上了他逐渐泅湿的眼眶,他努力调整着呼吸,但是化掉里依旧沾上了潮湿的泪意。 可怜,狼狈。 这两个形容词根本就跟桑梵搭不到边。 他是傲慢的,自负的,同时他又是耀眼的,意气风发的。 (本章完) 现实世界(32)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他依旧棱角冷俊,却已失去了浑身的锐气。 这一刻,沈悦心中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说不上来。 沈悦只是单纯的不明白,为什么这短短几天桑梵就把自己造成这个样子。 他这幅样子。 感觉好像都快要哭了。 不是感觉,而是肯定。 沈悦没有困意,脸色有点白, 她出来的着急,柔软靓丽的发丝凌乱的吹在胸前,那张苍白的脸被印花这种鲜艳的色彩衬得病态苍白中又多了一丝艳色。 桑梵轻抿了一下唇瓣,鲜艳的色彩在那张苍白的脸上极其的显眼,抬眸看着桑梵,动作很轻的点了一下头。 他笑了一下,好像很开心, 很自然的牵起沈悦放在旁边的手。 “那我们回家吧。” 他说的很慢, 咬字清晰, 音色拖的有点长,像是害怕被拒绝。 沈悦的手有点凉,并不是冷,而是她的体质就是这样。 其实沈悦想说并不是桑梵说错了,并不是‘我们回家’,而是她把他送回家。 沈悦早就打了一辆车,就在医院门口等着,沈悦扶着桑梵的手,两个人艰难的行走。 雨小了一点,但还是在下,路边除了路灯之外,没有任何的亮光。 等把两个人上了车,沈悦已经累的喘气了,桑梵又高又重, 那么一个大高个儿, 几乎整个人都靠在她的身上, 几乎是手忙脚。 和司机说了一下地址, 车厢里就陷入了安静。 桑梵低着头, 骨节分明的手指一直都紧紧攥着沈悦的衣角,好像生怕沈悦把他一个人给丢下。 一开始其实是想牵手的,但是沈悦不想,于是就勉为其难的改为揪衣角。 沈悦看了一眼桑梵,没有忍住,问了一句,“你伤口不痛吗?” 她指的是额头上的那个口子,看起来挺深的,没有在流血,但看起来挺恐怖的。 可是桑梵面不改色,就跟一个没事人一样。 桑梵很高,哪怕他坐着,气势和压迫感依旧很强,他藏着自己的情绪,不安的手指指腹来回磨蹭,轻轻的摩挲着沈悦的衣角。 他喉咙发干,吸了口气, 说出了意料之外的答案。 “痛。” 沈悦眨了眨眼睛, 额前的碎发扫过了略微泛红的眼尾,眉心微蹙,略微转过头,抿唇一顿,双眼湿润,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在路过一家药店,沈悦叫司机停了一下车,她拿起雨伞打开车门准备出去,却感受到衣角穿来一股拉力。 一侧过头,就看到了坐在昏暗后车厢的桑梵脸色苍白,双眼猩红,低垂着头,任由额前黑发凌乱,令人看不清脸上情绪。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暗哑,似乎含着不同寻常的颤栗和仓惶。 “你,你,去哪?” 沈悦眉头一皱,但还是语气平静地说,“松手。” 桑梵非但没有松,反而还抓的更紧了,沈悦都能感受到自己的衣服都被扯下去了一点。 桑梵的脑袋垂的更下去了,明明那么高大的身形,偏偏就有一股执拗的委屈,他的嘴角在极力压抑着抖。 司机看见这一幕都被逗笑了,以为两个人是情侣,不由得打趣道,“现在的小年轻都这么黏糊吗?一分钟都离不开不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沈悦脸皮薄,苍白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还好现在没有光线,没有人看到。 她揪着自己的衣角,扯不回来,只好软下了声音解释,“我是去买药,快点松手。” 桑梵似乎很不安,骨节泛白,神情专注,那双眼睛一直紧紧的盯着沈悦,就像是猛兽锁定了猎物,黑暗做伪装,他披了一张羊皮,獠牙却早已经露了出来。 最终,桑梵还是慢慢的松开了手。 沈悦撑着透明的伞很快就消失了。 桑梵周身气压极低,攥紧了手指。 司机搭了两句话,没有得到回应,心里嘀咕着真奇怪,但也没有再自讨没趣。 五分钟了。 桑梵明显的开始急躁了起来,他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沈悦消失的地方,十指交迭在一起,骨节绞得发青。 凉风凄凄,枯木婆娑,万籁俱静。 桑梵胸口剧烈起伏,脸色苍白,额头上的鲜血,让他看起来狰狞阴沉。 三分钟过后。 一道纤细单薄的身影终于从黑暗里走了出来,她手里提着一袋药,收了伞上了车。 车子平缓的行驶。 沈悦把药塞到了桑梵的手里,仔仔细细的和他交代这药怎么分着吃,又给了他一张说明书,实在不明白,看说明书也可以。 昏暗的后车厢只开了一盏灯,拥挤的空间,桑梵又那么高,长腿有些憋屈的缩着,两个人必不可免的碰到了,空气似乎也在慢慢升温。 路灯的灯光透过车窗照射在她的脸上,光影明灭中,是如玉般的白,如花一般的唇。 她说话时唇瓣开合,脸白如雪,唇艳丽的如同鲜艳的花汁,看起来就很软,很好亲。 桑梵目不转睛的盯着,竭力地压抑着心口的异样,他似乎能感受到心脏在每一次剧烈跳动时血液循环的动静,不受控制。 他悄声的警告。 不要再跳的那么快了。 心脏无动于衷 桑梵敛下深色的眼眸,藏匿着所有的情绪,略微低垂着脑袋,浓密的睫毛遮挡住了眼底,在眼下头下一片青黑,宛若深渊。 这看似冷漠的外表之下,其实是火山岩浆般的滚烫翻涌。 他揪着沈悦的衣角。 一直都没有放手。 一直都紧紧的揪着。 都已经把人安全送到家了,还死命的揪着。 公寓看起来有些清冷,足以看出主人已经许久都没有回过家了。 沈悦想要离开,但是衣角被人紧紧的抓着,除非把衣服脱下来,否则她真的没有办法离开。 外面还下着雨呢,沈悦怕冷,他单纯的觉得没有必要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沈悦没有办法,只能无奈的看着桑梵,压低声音,“桑梵,我要回去了。” 他哑着嗓子,像个犯错的孩子,反反复复好像就会那两句话:“不要走,不要走……” (本章完) 现实世界(33)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这是一个很无理的要求。 沈悦没有办法同意,但是同样,面对这样的桑梵,她也没有办法直接拒绝。 沈悦隐隐约约的察觉到了,此刻桑梵看起来很不对劲,不管是身体还是他的精神。 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样子? 衣角还被扯着,沈悦没有办法离开, 只好温柔的问,“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也许是沈悦的声音太过于温柔,让桑梵树立起来的那坚硬的外壳一下子不堪一击,他的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哽咽,随即又紧咬住嘴唇,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又不敢吭声, 把那张俊美的脸都憋着通红,就用那么通红的一双眼睛盯着少女。 沈悦被他这副样子给吓了一大跳,身体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去拉住桑梵的手, 那只宽厚,粗糙,骨节分明的手掌。 “到底怎么了?” 她也不由自主的开始着急,还以为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 这下子桑梵一下子就受不了了,喉咙哽咽,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下,终于忍不住哆嗦了起来,“我,我刚选上国家队,腿就受伤了。” 沈悦愣了一下,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的确是错失了一次很好的机会。 看桑梵这样的伤势,不休息个一个月是不可能会好的。 桑梵反手用力的捏住了沈悦, 挺起的胸膛正剧烈的起伏着, 一张脸早已通红, 泛白的嘴唇止不住的颤抖着, 喉咙里滚动出愤怒的话语,渐渐变成含糊不清呜咽之声。 他那么高,看起来是那么的无坚不摧。 在少女的面前,就因为一句话,只因为那稍微温柔的语气,就已经丢盔弃甲。 “我努力了很久,我觉得我自己可以做好,我觉得我可以把握好这次机会,可是,可是每次就只差那么一点点,我,我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个废物,什么都弄不好,什么都搞不成。” 桑梵学游泳,学了十六年,他还很年轻,但是却已经获得了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名誉,奖项, 追捧, 夸赞,他们都认为他毕竟是一颗即将升起的新星,可是谁知,还没有来得及升起,他就陨落了。 他好难过。 不只是因为梦想,他很清楚,还有另一部分的原因,那又酸又涩的情绪,就像膨胀的气球,随时都要爆炸,心脏好像被什么揪着,隐隐作痛。 沈悦手无足措,她没有见过这样场面,一时之间整个人都呆住了。 情绪崩溃的声音在清楚不过的传进沈悦的耳朵里。 沈悦顿了一下,然后伸出手,就像以前桑梵做梦的时候一样,轻轻的拍打着他的背,感受到了他那隐隐发抖,动作温柔。 “没关系,以后还有机会。” “先把伤养好,身体才是第一位。” “桑梵,要坚强呀。” 沈悦仰着头看着他,乌黑湿润的眼眸清澈如水,流淌着柔和的碎光。 他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痛哭着,在这空旷的房间显得分外难过,嘴里一边抽噎,一边断断续续的哀声诉说,“可是,可是你也不要我,我很想你,我喜欢你,但是,但是我不敢去找你,我怕你不理我。” 一边说一边伸手把单薄的少女给抱住,双臂就如同牢笼般坚固,滚烫的温度像烙铁一样。 脑袋也埋进了她的脖颈处,粗硬的短发刺着她的脸,有点痒。 喷洒出来那潮烫的气息,黏黏糊糊。 桑梵全身痉挛地起伏,后颈骨忽高忽低。 不哭怎么能追到老婆(嘿嘿) (本章完) 现实世界(34)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这下沈悦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也许是正经吧,又或许是在意料之中。 桑梵喜欢她。 沈悦并没有太过于惊讶,也看的出来,只不过是不太确定。 说实话,沈悦没有见过一米九这么大个的男孩哭的这么惨烈,感觉下一秒就要哭的背过气,一抽一抽的, 活像是被人欺负惨了。 沈悦闭上了眼睛,半响,艰难的抬起手,去摸桑梵的脸,湿漉漉的一片,他头发短, 摸起来有点扎手, 也湿了,应该是哭得汗都出来了。 这都是什么事啊。 沈悦用手去擦他脸上的泪水, 效果很甚微,她的手背和手心都湿了,桑梵的喉咙里还是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对不起……我不该对你那么凶……”他死死的抱紧少女,像是要将她融进自己的骨血中一般,喉咙里发出低沉隐约的哭声,脸上布满斑驳泪痕,“我以后,以后说话再也不那么大声了,我乖,我听话……你不要走……” 不可否认的是,面对这样的桑梵,沈悦无法做到心如止水,他的眼泪,太过于滚烫, 又太过于汹涌,好像要带着她一起被淹没。 沈悦眨了眨眼睛, 用湿润的手按住了桑梵的肩膀, 艰难的踮起脚尖,生疏地凑过去,主动的亲了亲他的下巴。 刚好有一滴泪水凝结在了下巴上。 沈悦吻到了,有点咸,又有点苦。 桑梵的哭声渐小,他愣了愣地,好像傻了,低头,明明他没有说话,可眼里的无助不安却扎得人生疼。 他发出了近似野兽一般的呜咽,哀哀叫了少女一声: “悦悦。” 沈悦轻轻的嗯了一声,白玉般纤细漂亮的手指抓住了桑梵肩膀上的布料,黛青色的血管凸起,脆弱蛊惑。 嗓音很轻,就像飘飘落下的羽毛。 “我在。” 桑梵的手臂收紧,几乎将她禁锢在怀中,急迫的,慌张的,粗鲁的,弯着腰亲吻着沈悦的脸。 细细麻麻,就像是一张大网, 把她紧紧的纠缠住,黏糊浓稠。 沈悦几乎被桑梵掐着腰抱起来,脚尖艰难的踮着,只有脚尖堪堪的落地,小腿肚都在发抖,苍白病态的脸露出迷茫又懵懂的表情。 不是好好说话嘛。 怎么突然亲了。 这样…… 怎么可以这样? 沈悦紧紧的揪着桑梵肩膀上的布料,指尖发烫微颤,像是竭力掩饰莫名的情绪。 然后,手里使劲,推着桑梵的肩膀,那布料被她扯的皱皱巴巴的,灰色的布料堆叠在纤长雪白的指缝间,感觉再扯下去都要被扯坏了。 好像是感受到了沈悦的挣扎和反感,他没有松手,但是脑袋却稍微地后退了一点。 沈悦整个人都迷糊了,脸烫的都快要冒烟,苍白的脸上渲染了一片淡淡的红晕,这奇艳的色彩就如同浓墨一笔的丹青。 她的脑子都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就传来一滴湿润。 沈悦眨了眨眼睛,先是一惊,随后抬头,就看见好不容易止住眼泪的男生又哭了起来。 他的脊背随着说话时隐约地哭腔轻轻的颤抖着,字据随着水滴的砸落而变得含糊不清。 “你,你推开我……你很讨厌我对吧……是不是讨厌死我了……” 他难过的要死,平日里高傲的脸上满是绝望,眼眶中的泪水就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我,我难过死了……” 这不是大话,沈悦都要怀疑这高大的男孩下一秒真的会哭的断气。 这些,他也不抱着沈悦了,而是瘫坐在地上,无法控制自己,放开喉咙怮动哭,泣不成声。 沈悦被他这一番动作给弄得哭笑不得,也跟着蹲了下来,抬手,手背轻轻的贴在桑梵哭的滚烫湿润的脸上,带着安慰,我参杂着一丝无奈。 “没有啊。”沈悦轻声细语,“别哭了。” 他抽抽噎噎,又滚到了沈悦的怀里,结实有力的双臂紧紧的缠绕着少女,就像恶龙守护着自己的珍宝,不让别人觊觎一分一毫。 沈悦只能由着他了。 —— 桑梵晚上做了一个梦,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做梦了,因为根本就睡不着,就算睡着了也会很快惊醒过来,并不是因为噩梦,而是心悸。 就仿佛是在警告他。 要是再睡下去,就会发生一件很绝望的事情,催促的他赶快醒过来,赶快醒过来! 这次他睡着了,久违的做了一个比较清醒的梦。 梦里光怪陆离,明明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他就感觉在他的生活中重播了无数次。 他在梦里的陌生的壳子,无法抽身,感受着他的情绪与意识,仿佛他就是他。 他看到了红红蓝蓝的光,是救护车。 脸色苍白的少女,被侵满鲜血的白单。 有人抱着他,那把剑,刺穿了两个人,血液融合在一起,分不清是谁的。 她很温柔,带着解脱。 “这一剑,算是一笔勾销了。” 下一秒,画面一转。 少女躺在装满热水的浴缸,水龙头没有关,溢出来的水流了一地。 她的一只手臂就垂在了外面,指尖上凝聚着血珠。 滴。 滴。 滴。 血珠的声音砸在他的耳朵里,就像死亡的乐曲。 一幕幕,是那么的真实,好像就在他的眼前发生过一样。 死在他的面前,他能感受到那种钻心剜骨的剧痛,疼的他几乎抽搐起来。 他手足并用,跌跌撞撞的地几乎是爬过去的,他的手抖,后面整个人都在抖。 少女跪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眉眼精致苍白,鲜艳的唇瓣弯出来的弧度温柔。 就像一尊不怒不喜的白玉雕像。 他不敢碰,只是跪在旁边,期期艾艾,小心翼翼的去触碰少女的一片衣角,心脏就已经跳的快要出来了,幸福的要命。 “悦悦……” “悦悦……” “理理我吧,理理我吧……” 就像是一个被主人抛弃的痴儿,绵绵地痴缠着,眼里流泻出无限的柔情和爱意,根本装不下去,他的心脏,发出了警告。 但是他无动于衷,见少女不理他,又哀哀的叫嚷着,“悦悦,别不说话,你看看我呀,我错了,我错了……” 他愣住了 (本章完) 现实世界(35)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这下沈悦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也许是正经吧,又或许是在意料之中。 桑梵喜欢她。 沈悦并没有太过于惊讶,也看的出来,只不过是不太确定。 说实话,沈悦没有见过一米九这么大个的男孩哭的这么惨烈,感觉下一秒就要哭的背过气,一抽一抽的, 活像是被人欺负惨了。 沈悦闭上了眼睛,半响,艰难的抬起手,去摸桑梵的脸,湿漉漉的一片,他头发短, 摸起来有点扎手, 也湿了,应该是哭得汗都出来了。 这都是什么事啊。 沈悦用手去擦他脸上的泪水, 效果很甚微,她的手背和手心都湿了,桑梵的喉咙里还是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对不起……我不该对你那么凶……”他死死的抱紧少女,像是要将她融进自己的骨血中一般,喉咙里发出低沉隐约的哭声,脸上布满斑驳泪痕,“我以后,以后说话再也不那么大声了,我乖,我听话……你不要走……” 不可否认的是,面对这样的桑梵,沈悦无法做到心如止水,他的眼泪,太过于滚烫, 又太过于汹涌,好像要带着她一起被淹没。 沈悦眨了眨眼睛, 用湿润的手按住了桑梵的肩膀, 艰难的踮起脚尖,生疏地凑过去,主动的亲了亲他的下巴。 刚好有一滴泪水凝结在了下巴上。 沈悦吻到了,有点咸,又有点苦。 桑梵的哭声渐小,他愣了愣地,好像傻了,低头,明明他没有说话,可眼里的无助不安却扎得人生疼。 他发出了近似野兽一般的呜咽,哀哀叫了少女一声: “悦悦。” 沈悦轻轻的嗯了一声,白玉般纤细漂亮的手指抓住了桑梵肩膀上的布料,黛青色的血管凸起,脆弱蛊惑。 嗓音很轻,就像飘飘落下的羽毛。 “我在。” 桑梵的手臂收紧,几乎将她禁锢在怀中,急迫的,慌张的,粗鲁的,弯着腰亲吻着沈悦的脸。 细细麻麻,就像是一张大网, 把她紧紧的纠缠住,黏糊浓稠。 沈悦几乎被桑梵掐着腰抱起来,脚尖艰难的踮着,只有脚尖堪堪的落地,小腿肚都在发抖,苍白病态的脸露出迷茫又懵懂的表情。 不是好好说话嘛。 怎么突然亲了。 这样…… 怎么可以这样? 沈悦紧紧的揪着桑梵肩膀上的布料,指尖发烫微颤,像是竭力掩饰莫名的情绪。 然后,手里使劲,推着桑梵的肩膀,那布料被她扯的皱皱巴巴的,灰色的布料堆叠在纤长雪白的指缝间,感觉再扯下去都要被扯坏了。 好像是感受到了沈悦的挣扎和反感,他没有松手,但是脑袋却稍微地后退了一点。 沈悦整个人都迷糊了,脸烫的都快要冒烟,苍白的脸上渲染了一片淡淡的红晕,这奇艳的色彩就如同浓墨一笔的丹青。 她的脑子都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就传来一滴湿润。 沈悦眨了眨眼睛,先是一惊,随后抬头,就看见好不容易止住眼泪的男生又哭了起来。 他的脊背随着说话时隐约地哭腔轻轻的颤抖着,字据随着水滴的砸落而变得含糊不清。 “你,你推开我……你很讨厌我对吧……是不是讨厌死我了……” 他难过的要死,平日里高傲的脸上满是绝望,眼眶中的泪水就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我,我难过死了……” 这不是大话,沈悦都要怀疑这高大的男孩下一秒真的会哭的断气。 这些,他也不抱着沈悦了,而是瘫坐在地上,无法控制自己,放开喉咙怮动哭,泣不成声。 沈悦被他这一番动作给弄得哭笑不得,也跟着蹲了下来,抬手,手背轻轻的贴在桑梵哭的滚烫湿润的脸上,带着安慰,我参杂着一丝无奈。 “没有啊。”沈悦轻声细语,“别哭了。” 他抽抽噎噎,又滚到了沈悦的怀里,结实有力的双臂紧紧的缠绕着少女,就像恶龙守护着自己的珍宝,不让别人觊觎一分一毫。 沈悦只能由着他了。 —— 桑梵晚上做了一个梦,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做梦了,因为根本就睡不着,就算睡着了也会很快惊醒过来,并不是因为噩梦,而是心悸。 就仿佛是在警告他。 要是再睡下去,就会发生一件很绝望的事情,催促的他赶快醒过来,赶快醒过来! 这次他睡着了,久违的做了一个比较清醒的梦。 梦里光怪陆离,明明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他就感觉在他的生活中重播了无数次。 他在梦里的陌生的壳子,无法抽身,感受着他的情绪与意识,仿佛他就是他。 他看到了红红蓝蓝的光,是救护车。 脸色苍白的少女,被侵满鲜血的白单。 有人抱着他,那把剑,刺穿了两个人,血液融合在一起,分不清是谁的。 她很温柔,带着解脱。 “这一剑,算是一笔勾销了。” 下一秒,画面一转。 少女躺在装满热水的浴缸,水龙头没有关,溢出来的水流了一地。 她的一只手臂就垂在了外面,指尖上凝聚着血珠。 滴。 滴。 滴。 血珠的声音砸在他的耳朵里,就像死亡的乐曲。 一幕幕,是那么的真实,好像就在他的眼前发生过一样。 死在他的面前,他能感受到那种钻心剜骨的剧痛,疼的他几乎抽搐起来。 他手足并用,跌跌撞撞的地几乎是爬过去的,他的手抖,后面整个人都在抖。 少女跪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眉眼精致苍白,鲜艳的唇瓣弯出来的弧度温柔。 就像一尊不怒不喜的白玉雕像。 他不敢碰,只是跪在旁边,期期艾艾,小心翼翼的去触碰少女的一片衣角,心脏就已经跳的快要出来了,幸福的要命。 “悦悦……” “悦悦……” “理理我吧,理理我吧……” 就像是一个被主人抛弃的痴儿,绵绵地痴缠着,眼里流泻出无限的柔情和爱意,根本装不下去,他的心脏,发出了警告。 但是他无动于衷,见少女不理他,又哀哀的叫嚷着,“悦悦,别不说话,你看看我呀,我错了,我错了……” 他愣住了 (本章完) 现实世界(36)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沈悦去公寓的旁边买了早餐,这家早餐店的味道还不错,她经常都会来买,价格也很实惠。 早餐店的老板是个自来熟,和每个客人都会说两句话,沈悦买了早餐,还被老板扯着聊了会儿天, 性格使然,再加上教养和礼貌,她静静的听着,偶尔会附和两句。 等差不多了才提出要离开,老板很热情,沈悦有点招架不住。 桑梵住在六楼。 沈悦在等电梯的时候,听到了旁边传来一阵阵动静,下意识的看了过去, 然后愣住了。 桑梵也看到了她, 就像看见了救命稻草,像个炮弹一样冲了过来,把沈悦整个人都撞得后退了好几步,要不是被那一双结实有力的手臂给搂住,恐怕下一秒就会被撞到地上。 滚烫灼热的气息,头顶上那凌乱粗重的喘气,还有那跳地剧烈的心脏好像要冲破皮肉。 桑梵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实在是太高了,沈悦几乎整个人都被他给提起来了。 旁边的人的视线也慢慢的变得诡异。 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沈悦的脸皮薄,苍白病态的脸加上淡淡的粉, 就连那薄薄的眼皮都抹上了一抹艳红。 无奈至极, 沈悦被抱着费劲的都抽不出一只手来,只能先红着脸说,“你, 你先放开我!” 桑梵不说话, 但的确很听话的稍微松开的手, 改为了牵。 电梯刚好到了,两个人进了电梯,一回到屋子里,门被关上了,沈悦转过身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去询问,一转过身就迎来了一个拥抱。 桑梵把头低了下来,沈悦便匆匆的躲,一时之间两个人的呼吸都搅乱在一起。 他惊魂未定,鼻尖那淡淡的清香让他那挣脱了铁链的野兽稍微的清醒了一些,但依旧蠢蠢欲动,那种急切灼热感都快要把沈悦给淹没了。 沈悦其实也不矮,但是没有办法,桑梵实在是太高了,就如同一座巍峨的小山,手背上的青筋明显,此刻微微的暴起,肌肉紧绷,凶悍的爆发力呼之欲出,怎样都不是她这个小身板能抵抗得了的。 她抬眼看去, 便见桑梵那双漆黑的眼睛正深深的看着她,里面好像有一团火,在他的眼睛里燃烧着。 狭窄玄关处,桑梵那么高,几乎把沈悦整个人都笼罩在其中。 她手里的早餐还提着,冒着热气。 桑梵的眼神,让沈悦有些闪躲,连忙抬手去推桑梵。 坚硬宽厚的肩膀,就如岩石一般的坚硬,一推,就跟碰到硬邦邦的石头,一点用都没有。 反而她越推,桑梵压的越紧,沈悦在他的那么健壮的手里,就像个瓷器娃娃一样被摆弄着,根本就抵抗不了,后背都慢慢的压在了门上。 艳红鲜艳的唇忍不住轻轻的抿了一下,狭小的空间,薄薄衣料传来的那种坚硬的肌肉感,还有滚烫的气息熏的人头晕目眩。 太近了…… 太热了…… 纤长浓密的睫毛细微的抖动了一下,苍白的皮肉如莹莹发光的月亮,她很漂亮,又很苍白。 脆弱的,让人恨不得捧在手心里。 “桑梵……”她咬字很清晰,如珍珠般圆润雪白的耳垂通红,很羞耻,“放手。” 片刻后,桑梵才粗喘着气放开了她,但是那样一双漆黑的眼睛依旧紧紧的盯着少女,就如同猛兽咬着猎物的脖子,里面的热度烫的让人心惊。 与他眼神相反的是他的语气,对着面前苍白的少女,小声地咕噜道:“你去哪了?” 沈悦忍了忍,一只手虚虚地按在了他的胸膛上,鼓鼓囊囊的,有点硬,感受那烫手的触感,裹着热气,男性的荷尔蒙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你先,先后退一点……” 桑梵低垂着眼睛,看起来很委屈,但还是很听话的后退了小半步,真的只是小半步,但起码给了她喘气的空间。 沈悦不动声色的长呼了一口气,敛了敛神,“我去买早餐了。” 顿了一下,又看了一眼桑梵的脚,眉头微蹙,“怎么不穿鞋就跑出来了?” 但是很快,沈悦就是察觉到了不对劲了。 桑梵穿的是黑色的裤子,他的腿昨天受伤了,这一个月内都不能剧烈运动,但是受伤的那条右腿,颜色很深。 下一秒,沈悦就看到了一滴血滴在了地板上。 空气中飘荡着一股若隐若现的血腥味。 沈悦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二话不说的把桑梵拉到沙发上坐了下来,转身想要去拿药箱。 桑梵一看沈悦又要走,条件反射的迅速站了起来,跟在后面,就像一个痴癫的尾随者。 这下,沈悦真的有点生气了,语气都不由自主的冷了下来,“坐下!” 高大的男生因为少女的一句话,整个人都小幅度的颤了一下,然后不情不愿的,动作极慢的坐了下来。 拿一双浓黑的,压抑阴郁的眼睛,随着少女的动作而转动。 沈悦熟练的找到了药箱,把桑梵裤脚卷起来,拆掉了纱布,还好没有撕裂的很严重,但就是血流的有点多,沈悦笨手笨脚弄了好久,才搞好。 桌子上的早餐已经凉了,沈悦洗了一下手,顺便拿着早餐去厨房热一下。 桑梵身上就跟装了雷达一样,一看沈悦有了动作,整个人也跟着紧绷了起来。 他迅速拉住了沈悦的衣角,嗓音因为昨天哭了一整晚的原因,嘶哑的如同被石子磨挲了一般,“你,你去哪?” 好像就只会说这一句话。 沈悦说,“我把这早餐拿过去热一下。” 桑梵低头,见沈悦手里真的提着早餐,胸口那块巨石才稍微的松了一些。 他去浴室洗了脚,顺便我换了一条裤子,就迫不及待的来到沈悦面前。 沈悦刚好还在摆弄着早餐,他就把沈悦拉到一边,自己动手。 动作霸道无理,一派不容置疑的样子,却又处处透着谨小慎微,就像守着珍宝的恶龙。 沈悦没有动,由着他做。 粥还是热的,沈悦只吃了一半,后面一半就吃不下去了,也许是被桑梵给养的嘴刁了,以前还觉得不错的早餐,却发现也不过如此,还没有桑梵做的好吃。 (本章完) 现实世界(37)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这么想着,沈悦这不由的抬头,撞进了一双幽黑令人琢磨不透的眼睛里,那眼神怎么说呢? 很奇怪。 偏执又疯狂,浓重的色彩晦暗一片,暗藏着毁灭一切的风暴。 可是在眼底的深处,又是期期艾艾地不安紧张, 小心翼翼地无措拘谨。 矛盾的仿佛要割裂成两个人。 沈悦抽出旁边的纸巾擦了擦嘴角,抬眸,乌黑湿润的眼眸倒映出了他清晰的模样。 “腿还疼吗?” 想来想去,好像也只有这个答案符合。 桑梵眼睛都不眨一下,好像生怕自己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眼前的人就会消失。 还不忘乖巧的回答少女的问题。 “不疼。” 沈悦见此,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吃完了早餐,收拾了一下, 沈悦就想离开了。 桑梵似乎察觉到了沈悦的意图,这次出乎意料的,他并没有那种过激的行为,只是静静的看着。 然后,沈悦就眼睁睁的看着那眉眼锋锐,轮廓格外冷戾的男生,眼眶红了。 似乎怕被沈悦察觉到,紧紧的抿着薄唇,绷成了一条线,他脸色苍白,咬紧牙关,胸膛剧烈的起伏着,高大强壮的身姿在这一刻却显出几分伛偻。 “你还会来的对吗?”他说。 那双眼睛始终都没有离开少女一分一毫, 舍不得, 贪婪痴迷。 紧张地攥紧了拳头,手指尖狠狠扎向手心,确实好感觉不到疼痛。 沈悦沉默了下来。 他嗓音克制着, 似乎想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狼狈不堪。 “有时间, 可以来找我吗?” 沈悦:“……” 眼看这个人马上又要开始掉金珠子了,她无奈扶额,“我也没有说我要走啊。” 而且就算要走的话也没有必要,搞得就跟生死离别似的,好像她离开了就永远都不会再回来。 沈悦不知道的是,这就是桑梵所害怕的。 沈悦更加不知道,她随便说的这句话,把桑梵从地狱的边缘里给拉了回来。 他破涕为笑,露出了一个笑容。 他还很年轻,笑起来有一股意气风发的气势,冲散了一切阴翳。 惊喜和雀跃悄悄爬上心头,像坠入湖面的石头,惊起了一阵又一阵的波浪,许久都没有停歇。 他的脸颊燃烧着鲜艳的红晕,害羞的,拘束的。 对着精致漂亮的少女。 声音不大不小,但却震地有声。 “悦悦,我喜欢你。” “喜欢了,很久很久。” 久到了失控的地方。 就像鱼脱离了水,要么重生, 要么死亡。 少女抿了一下唇, 似乎在笑。 不知道在笑谁。 “傻子。” 她早就知道了。 这傻子,昨天晚上哀嚎了一夜,不想知道都难。 —— 沈悦最终还是选择留了下来,面对这样的桑梵,她真的没有办法不心软。 她真的不知道,一个看起来一米九大个的猛男,哭起来会那么的磨人。 桑梵依旧有失眠的毛病,以前和沈悦睡的时候,已经改善了很多,虽然晚上还是会做噩梦,但依旧可以在沈悦温柔的轻哄中陷入沉睡。 可是这几天,沈悦发现桑梵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眼底的那片青色也越来越重,眼睛布满血丝,一看就没有休息好。 但是面对沈悦的时候,依旧是黏黏糊糊的,精神抖擞,看起来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直到有一次,半夜中,沈悦迷迷糊糊的醒了一次,她睁开了眼睛,随意的转过头,吓了一大跳。 黑暗中,只有月光透过了窗户洒了进来,一片朦胧的光色里,桑梵没有睡,正专注而又病态的凝视着她,漆黑的眼眸在黑夜里闪烁着摄人心魄的光芒。 任何一个人再一睁眼就看到这样的都会被吓得一个激灵。 沈悦当然也不会例外,心脏砰砰直跳,迅速的调整呼吸,她用手肘撑着,上半身微微抬起,柔软蓬松的发丝垂在身后,那张苍白精致的脸在清浅月光下渡了一层圣洁的光。 “你怎么还没睡?是做噩梦了吗?” 沈悦抬手去摸桑梵的脸,冷冰冰的,全是汗。 桑梵低下高傲的头颅,用冰冷的脸依赖的去蹭着少女柔软细嫩的手心,就像猛兽温柔的细嗅着蔷薇,不敢太用力。 “嗯……” 喉咙里发出了一个模糊低沉的音节。 沈悦抱着他,让桑梵的脑袋埋进他的脖颈,温柔的抚摸着他的后脑勺,嗓音轻柔的就像一阵清风,像是在诱哄着胆小的孩童入睡。 “别怕,我在呢。” “桑梵,梦都是假的,现实和梦境相反,所以,不要害怕。” 桑梵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嗅着少女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清香,手臂用力的手紧,强健的手臂牢牢的经过着她的身体,密不透风,就连一张纸都插不进去,却仿佛依旧觉得没有安全感,恨不得两个人的骨血都融为一体。 他的呼吸很乱,过了很久才慢慢的平复了下来。 —— 沈悦和桑梵住在了一起,蒋柏年是第一个不同意的。 他完全不能接受乖乖巧巧,一直依恋着他的少女转头就喜欢上了别人,一开始得到这个消息,还以为是少女的恶作剧,本真正了解到了情况,才暴跳如雷。 一向温和有礼,理智到疯狂的人在办公室大发雷霆,这简直让公司里的人心惊胆颤,个个说话都不敢大声,就怕触到了这位大人物的霉头。 他特意来到了公寓,接沈悦回家。 门是沈悦打开的。 一看到蒋柏年,沈悦也愣住了,“你怎么来了?” 蒋柏年的脸色铁青,“你说呢?” 沈悦心虚不说话。 蒋柏年厉声道:“跟我回家,晚点收拾你!” 沈悦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背后就贴上了坚硬如铁的胸膛,下一秒,灼热的气息袭来,把她整个人都笼罩住了。 蒋柏年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难看了起来,他看着把他精心养育了许久宝物占有的男人。 他抱着少女,比少女高一个头,动作亲密黏人,可是那双眼睛却没有任何的温度,阴鸷冰冷的眼睛带着不加掩饰的敌意和狠劲儿。 嘿嘿,求票票~ (本章完) 现实世界(38)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老婆,这谁啊?” 潮热暧昧的气息喷洒在耳边,熏染了那白嫩嫩的耳尖,少女羞愧难当,脸上的温度一下子就上来了。 简直又尴尬,既羞耻。 桑梵,怎么可以这么叫她! 还是在蒋柏年的面前! 沈悦恨不得一头撞死, 她死死的低着头,不敢和蒋柏年对视,像个乌龟一样缩着。 同时,她也错过了两男人表面平静下的暗涛汹涌。 她不说话,桑梵的手臂收紧,暗自咬牙, 语气也变得委屈极了,黏糊糊的叫,“老婆……” 沈悦:“……” 沈悦:“!!!” 沈悦低声呵斥,“别这么叫我。” 桑梵拉耸着脑袋,看起来委屈的不行,下巴搁在了少女单薄削瘦的肩膀上,像个大型犬一样蹭着。 沈悦硬着头皮,“这是我哥哥……” 也并不算说谎,虽然蒋柏年和她并不是亲兄妹,但是却胜过亲兄妹,血缘并不是衡量一切的标准,在她的心里,蒋柏年就如同兄长一般。 蒋柏年的神情淡漠宛如雕塑,他很冷静,“悦悦, 你先进去,我和他有话要说。” 沈悦抬头,刚想说些什么,但是见蒋柏年冰冷的像个阎王,硬生生的将要到嘴边的话堵回了嗓子。 而桑梵也光明正大的用力在她脸上啵一个, 很清脆的一声响, 把脸红到快要冒烟的少女给推了进去,然后门被关上了。 沈悦都是没什么紧张担心的,在她眼里,蒋柏年是个很理智的人,桑梵虽然脾气不好,但是她都说了蒋柏年是她的哥哥,所以也应该不敢动手。 于是沈悦就打开了电视,看着最近热播的综艺,毫无压力。 半个小时过去了,桑梵才回来了,他动静很小,并没有打扰到正在看综艺的沈悦。 客厅热热闹闹,透着一股温馨的梦幻感。 梦寐以求的那个人近在咫尺,眉眼温柔沉静,轮廓精致,细瘦的手臂抱着毛茸茸的抱枕,乌黑湿润的眼眸认真的看着电视,等到了有趣的部分,鲜艳的唇角会弯起好看的弧度, 此时的一切是那么的圆满幸福,桑梵竟然有些害怕,怕一走进,所有的一切就像梦境破碎一般烟消云散。 他放轻的脚步,无声的走到少女身边。 这个时候,沈悦才慢半拍的反应过来,抬起脑袋,望着俊美年轻的男生,出声询问。 “怎么样了?” 桑梵心里一热,坐了下来,一伸手,将少女猛地拽进怀里,带着笑意看着她,慢条斯理地说:“我这么优秀,就没有我办不了的事情。” 沈悦被他抱得面上有些发烫,想要扯开他,但是男生的力气好大,完全推不开。 她听着男生那骄傲臭屁的话,不由好笑,“正经点好不好?” 桑梵呼吸滚烫,“好,那就来点正经的。” 说完,还不等沈悦反应过来,天旋地转之间,就陷入了绵软的沙发上,而一抹高大的身影笼罩在她的上方,孟浪又带着侵略性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 沈悦仓惶的眨了眨眼睛,漂亮的眼眸晕染了薄薄的粉红,细长雪白的手指抵在男人宽阔坚硬的胸膛上,“你,你这是干什么?” 桑梵的目光炽热的犹如费油入水,噼里啪啦的燃烧着,好像硬生生的要把少女整个都吞下去。 他直勾勾地望着少女,嗓音暗哑低沉,性感到让人的耳朵都跟着一麻,“我有点不开心。” 沈悦一愣,原本正在抗拒在他胸膛上的手指一到了男生俊美的脸上,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少女睫毛很长,轮廓精美,声音轻柔,很好听,“怎么了?” 她注视着桑梵的眼睛,“是我哥哥和你说了什么吗?” 这可不得了了,桑梵委屈巴巴的蹭着少女白净温凉的脸,暗戳戳地告状,抹黑蒋柏年在沈悦心里的形象,“他说我配不上你,还让我从你的世界里滚蛋,他还要打我,还好我躲得快,但是好吓人,还骂我,骂的可难听了,可过分了……” 沈悦听着,瞬间哭笑不得,她有点不相信蒋柏年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但是自然不能明面上戳破桑梵的谎言,于是温柔的抚摸着男人的脸颊,温温柔柔的安慰,“别难过,我喜欢你就好了。” 桑梵圈着她,深邃的五官晦暗不明,他呼吸逐渐急促,带着热气,额头上的青筋起伏,他抬起一只手,去摩挲着少女的唇瓣。 他的手掌很宽大,手指修长,骨节分明,肌肤下的血管凸起,炙热的温度烫着沈悦,让她忍不住往后面缩。 直到嘴角的那一小块雪白的肌肤都被摸的发红,透着淡淡的粉。 沈悦想躲,但是等她对上了桑梵的眼神就定住了动作,那眼神特别可怕,眼底是控制不住满满的疯狂,汹涌的爱意几乎以势不可挡的姿态溢了出来。 沈悦都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桑梵的瞳孔稍微的颤动了两下,他把头低了下来,两个人的呼吸交融着,分不清彼此。 他低沉的声音强硬又颤抖。 “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沈悦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呆愣愣的看着。 但是她能感受到,桑梵的心跳。 很快。 砰砰砰—— 似乎是被那情绪感染。 如炬的目光钉在她的脸上,蕴含着渴望的痴迷,觊觎的爱慕,强烈的令人胆寒的占有欲。 眼神火热的好像恨不得把沈悦整个人都燃烧起来。 沈悦回过神,湿润的睫毛轻轻颤动,压低声音,一字一顿的开口,“……我说,我喜欢你就……” 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灼热干燥的吻就压了下来,堵住了她所有的话。 又重,又狠。 但是又暗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珍视。 苍白漂亮的手指紧紧的抓着男生的衣服,手指头一缩一紧,又微微的颤,像是被雨水打的摇摇欲坠的梨花。 —— 玩闹了许久,直到沈悦睡了过去才足以停息。 少女躺在床上,脸贴在软绵绵的枕头,微微的缩着,又长又浓密的睫毛还沾着晶莹的泪珠,被啃噬到红肿的唇瓣鲜艳欲滴,睡得很安详。 桑梵把脸凑到少女的面前,呼吸放轻了,只是这么单单的看着,就经不住的露出一个微笑来,满心满眼的爱意,无处发泄,胀得他的心脏都鼓鼓的。 桑梵舍不得吵醒她,但是又如同被诱惑一般把少女的手握在掌心,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吻过去,不放过每一处皮肤。 却依旧得不到满足。 沈悦似乎是觉得手痒,发出模糊的音节,然后反手抱住了桑梵的脖子,单薄的身影几乎都缩进了男生的怀抱。 还不忘安抚似的摸了摸男生的后颈。 “别闹。” 桑梵一顿,双臂收紧,薄唇贴近了少女的耳尖,带来了一阵阵热气。 他的嗓音染着笑,青涩的,热情的,偏执的,说出自己的爱意。 “我爱你。” “晚安。” 完结了(撒花撒花) 下一本书也许下个月开。(也不太确定哈) 下面是简介: 俗话说就怕有心碰到无心、真情碰到无情,从始至终沦陷的只有自己一个人。 被欺骗、被玩弄、被辜负,倾尽所有付出一切,却不得始终。 里有些人扎根在阴暗的深渊里,根根浸染罪恶,一生活在花花世界,游戏人间,辜负了很多人,却从来不后悔,也做错了很多事。 俗话说,玩弄感情是会被强制,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晏冉绑定了系统,扮演人品不行玩弄感情的渣渣。 系统的口号:[一天不作死就浑身难受。] 晏冉:…… 狗血替身梗:替身、白月光、渣渣。 晏冉:替身上位?没问题! 系统:[……并不是。] 晏冉秒懂:可望不可即的白月光?没问题! 系统:[……不,你是对男主强取豪夺,沾花惹草,薄情寡义的渣渣。] 晏冉:…… 很好,你是懂作死的。 虐恋情深梗:皇帝,妃子,太监。 晏冉:祸国妖妃?小意思! 系统:[……并不是。] 晏冉再次秒懂:权倾天下的九千岁?小意思! 系统:[……不,你是昏庸无道,重用奸佞,残害忠良的皇帝渣渣。] 晏冉:…… 不错,冲在作死第一名。 后来,晏冉被强制:“主角这样难道你们不管吗?” (本章完) 新书来啦 - 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 妖篱 女扮男装#女主美美美 主角是命定的天子,他们是天道的宠爱。 可是,并不是所有的主角都是天之骄子的存在。 他们存在于崩坏的世界,天子跌落神坛,被世人践踏,背叛,抛弃,被逼到绝望的主角们慢慢地在黑暗深渊里沦陷,无人救他,他甘愿堕落。 然而,晏冉的任务,就是拯救失足主角。 第一个世界。 主角被关进了精神病,日夜折磨,上天眷顾,主角重生了,他从地狱里面爬了出来,找那些伤害他的人索命,黑化度爆表,晏冉力挽狂澜,拿命救赎。 第二个世界。 鲜衣怒马的少年郎终究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变得残酷无情,他没有善,只有恨。 “将军,疼不疼?” 他遍体鳞伤,血流成河的时候不疼,他头破血流,伤痕累累的时候不疼,他以为他早就忘记了疼,可是那一刻心却疼了。 第三个世界。 主角在风流的外表之下,有一颗冷血薄情的心,他像一个怪物一样没有喜怒哀乐,不知何为喜,何为悲。 他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学会爱,也不会被爱,晏冉身上的纯真烂漫一步步让他沦陷,为他的灵魂注入了七情六欲,晏冉会教会他爱与被爱。 这个应该会是一个单向救赎的故事。 你不会爱人,我可以教你~~~ 你以为女主很坏,其实,嗯,女主就是很坏呢,但是此坏非彼坏~~ (喜欢就快点收藏吧~~~) (需要票票灌溉哦~~) 虽然晚来了几天,但是还好,也没有拖延的太早,这本书的脑洞也就是去年刚有的,一直想写,没想到一直推迟,嘿嘿嘿。 女扮男装也写的特别顺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以下是重复的哦。 —————————— 女扮男装#女主美美美 主角是命定的天子,他们是天道的宠爱。 可是,并不是所有的主角都是天之骄子的存在。 他们存在于崩坏的世界,天子跌落神坛,被世人践踏,背叛,抛弃,被逼到绝望的主角们慢慢地在黑暗深渊里沦陷,无人救他,他甘愿堕落。 然而,晏冉的任务,就是拯救失足主角。 第一个世界。 主角被关进了精神病,日夜折磨,上天眷顾,主角重生了,他从地狱里面爬了出来,找那些伤害他的人索命,黑化度爆表,晏冉力挽狂澜,拿命救赎。 第二个世界。 鲜衣怒马的少年郎终究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变得残酷无情,他没有善,只有恨。 “将军,疼不疼?” 他遍体鳞伤,血流成河的时候不疼,他头破血流,伤痕累累的时候不疼,他以为他早就忘记了疼,可是那一刻心却疼了。 第三个世界。 主角在风流的外表之下,有一颗冷血薄情的心,他像一个怪物一样没有喜怒哀乐,不知何为喜,何为悲。 他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学会爱,也不会被爱,晏冉身上的纯真烂漫一步步让他沦陷,为他的灵魂注入了七情六欲,晏冉会教会他爱与被爱。 简简单单,双向救赎的故事。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