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金主腿断了 - 迷心窍 - 种花猫 翡玉的金主出了车祸,她赶来了医院。 在病房门口,她就听到里面砸东西的声音,丁零当啷的碎了一地。 还传来傅臣渊愤怒地吼叫,“滚!少他妈可怜我!” 护工脸色发白的从里面跑出来。 翡玉进入病房,高级的单人病房此时乱糟糟的。 傅臣渊狼狈地跌坐在地上,没有他人的帮助,他连床都上不去。 他残了两条腿。 男人见到翡玉,随手抄起地上的水果篮向她扔过去:“你也滚!滚!” 翡玉被砸,其中一个苹果扔中她的额头,立马红了印子。她抬眼打量着脾气变得暴躁的男人。 遇上车祸,残了下半身,任谁都接受不了。 更何况傅臣渊那么不可一世的人。 翡玉对这场景没什么感觉,再惨的情况她都经历过,小小残疾而已。 她把包放下,一言不发的整理病房。 无视的行为让傅臣渊更恼火,“听不懂人话是吧?给我滚!你还真当自己是我女朋友啊?” 当然不是,她只是傅臣渊的情人而已。 一个月前,他包养了翡玉,一个提供金钱,一个提供肉体。 可这段不正当关系刚开始不久,傅臣渊就出了意外,‘供给链'中断,现下她的位置有些尴尬。 翡玉想到一年内要还的五千万,还有催债的人那意味不明的眼神,以及在老家养老院疯疯癫癫的母亲,她叹口气,忍了下来。 她捡起水果放回原位,“按照约定,我得在你身边至少待一年。” 当初他们签过合同,她当一年他的情人,他给她五百万。 期间如果她做得好,还能得到更多。给她的车子房子,也都随她处置。 傅臣渊冷冷哼笑一声,“约定?要钱是吧,老子给你钱,给完你马上滚!” 他费力拿起床边的手机给她转账。 ‘叮咚’五百万到账。 翡玉看了看银行卡里的几个零,再看还在地上骂人的男人,转身离开房间。 现下,硕大的病房内除他空无一人,死寂一般。 傅臣渊一直强撑着的身子瘫软下来,缓了一会,他开始尝试自己上床。 可他无论如何做,如何用手臂攀爬,腰部用力,当半趴在床沿时,他依旧会掉落在地,动作间被子床垫都被他扒了下来,像是在嘲笑他的自大傲慢。 傅臣渊的手紧紧握成拳,低头静默良久后,脸色铁青地捶打着自己的双腿。 一瞬间,刚刚蛮横的样子荡然无存。 住院期间,母亲和医生都告诉他有恢复的可能,但每次在他独自一人偷偷使用这双腿时,那份侥幸瞬间崩塌。 他的两条腿一点知觉都没有。 而他接受不了自己是个连床都上不了的废物。 一想到下半辈子别人打量他双腿的目光,看向他施以同情的眼神。那简直是把他的尊严往地里踩,还不如让他死在那场车祸里。 正悲痛着,门外传来脚步和说话声:“这里。” 刚刚离开的翡玉去而复返。 一进门,两人的目光就撞个正着。 傅臣渊厌烦地皱起眉,这女的是想趁机敲诈?给了钱怎么还不依不饶? 没等他说话,又进来四个大汉。 翡玉一声令下,他们把傅臣渊抬到床上,不由分说地给他擦洗身子。 男人病了好多天,期间没法洗澡,全身乱糟糟的,还一股味。 这种举动无疑让傅臣渊恼羞成怒,他何时被人这样对待过,偏偏几个男人的力气很大,不管他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翡玉,你他妈疯了?你让他们放开老子!不然老子饶不了你!” 为防止傅臣渊闹得厉害,翡玉没离开病房,背对着他们,听着身后的动静,知道他现在的目光能把她千刀万剐。 “你不赶快好起来,找到害你的凶手报仇,想再来一次车祸,你就继续闹。” 一语毕,她察觉到身后的人突然顿住,停止了挣扎。 见劝说有效,裴玉再接再厉,“我记得你那天并没有喝酒,怎么会突然失去意识撞到护栏上?你就没想过有人要害你?既然这人害你出车祸,那就是要你死,你这次运气好只伤了腿,那下次呢?你运气还会这么好吗?” “你不抓紧时间恢复健康,还在这和自己犟,那到时候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傅臣渊紧紧盯着她的后脑勺,牙都快咬碎了,想反驳却一句都说不出口。 她说的对,他的确再和自己犟。 这段日子的变故,让他一时间无法应对,他每时每刻都恨不得回到事故当天,重新再来。 昔日的狐朋狗友听到他残了腿,虽然明面上什么也没说,但他敏感地察觉到他们的蔑视,甚至是幸灾乐祸。 更不说,家里对他若有若无的不满。 人在低谷时,才会发觉自己身边的,到底是人是狗。 良久,他重重吐出一口气,像摆烂一般一动不动,任由人在他身上擦洗。 一场收拾下来,男人总算有以前浪迹情场的公子哥模样,那张脸刮了胡子理了发型,依旧帅气逼人。 傅臣渊坐躺在收拾干净的床上,面色不虞,他看向沙发处悠闲剥橘子的女人,“你刚刚胆子挺大的啊,还敢叫人按住我。” 翡玉用纸巾擦完手,拿着橘子来到他床边,“这不有用吗,再说了,我说得不对吗?那凶手没害死你,他肯定还会再来第二次,到时候你腿还没好,你怎么跑?” “不过,你要是继续懈怠治疗,我也不拦着,等你变成冤魂后,就让凶手一辈子逍遥快活去吧。” 虽然是简单的激将法,但不得不说,对一身傲骨的傅臣渊,还是有用的。 接着她把橘子掰成两半,然后--扔进自己嘴里。 傅臣渊抬起半空中的手就这么愣住,悻悻放下。 翡玉像是没看到他的动作一样,接着说:“再说了,你就是治不好腿,下半辈子也不会过苦日子的。” 傅家那么有钱,养十个残了的傅臣渊都绰绰有余。 男人额间青筋抽了抽,呵呵一声,“你真是安慰人的一把好手。” 翡玉微微一笑,“这有什么,我家里破产,我爸跳楼自杀,我不一样熬过来了,只要活着,事情总能熬过去。” 男人随口夸她,“是吗,那你还挺坚强。” 他并不了解翡玉的过去,当初也只是因为她长得非常好看,身材又非常好,才起的心思包养。 她没再提过去的悲惨遭遇,把剩下一半的橘子递到他面前,柔声劝慰。 “你再惨的结果,也有别人无法拥有的富贵,未来一样前途无量,所以,何必和自己斗气呢,现在不是应该积极配合治疗吗?” 清冽的橘香混着女人身上淡淡的香味,一起萦绕在鼻尖。 很好闻。 她又说:“我会遵守合同,在你身边待够一年,这期间,我会帮你,恢复健康。” 两人眼中都倒映着对方的影子。 翡玉静静地看着他,等待他的回复。 傅臣渊本想回她,你又不是医生,能帮得了我什么? 但那话就卡在喉咙处,没说出来。 最后,他拿起那瓣橘子,塞入口中,表示同意。 但接着又冷脸警告,“再让人像刚刚那样按住我,你就别想在京城混了。” 翡玉从医院出来后,再次数了数手机上的零,她忍住跳起来庆祝的冲动,下定决心。 虽然当情妇这条路行不通了,可还有一条更有用,更良好的路。 照顾腿残的傅臣渊。 陷入人生低谷的人,心理防线总是最为薄弱的,她攻克起来,难度减半。 说不定他腿好后,一感动一高兴,帮她解决债务问题呢? 再不济向他借钱也应该是愿意的。 第二章 他被取悦了 - 迷心窍 - 种花猫 当晚,傅臣渊就出了院,选择在家里做康复训练。 他厌恶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 次日早上,在医生的指导下,他刚做完今天的第一回训练。 正擦着汗,他新请的保镖兼助理秦海过来请示:“傅先生,外面有个叫翡玉的小姐来找,说是来照顾您的。” 傅臣渊动作一顿,他倒是差点忘了这个人。 又想到,昨天她找人像按猪一样给自己洗簌的场景,不爽的感觉又起。 “放她进来,让她把别墅底下的院子给我收拾一遍,我这暂时用不到她。” 翡玉特地一大早赶过去,怕去迟了男人为难她,但她属实多虑了,就算她凌晨过来,傅臣渊也会为难她。 翡玉看着手里的扫把,再看面前像是傅臣渊新请的保镖。 他冷着一张脸对她道: “傅先生说先不用你伺候,让你先把外面的院子打扫干净。” 说完就转身离开。 在翡玉一个人,花一个上午的时间,迎着冷风,又大汗淋漓地打扫完整个院子时,她明白了。 这男人在记仇,记昨天她找人把他扒光的仇。 别墅里这么多佣人,用得着她打扫院子? 果然,在她听话得打扫完院子后,傅臣渊又嫌弃她泡得咖啡难喝,端进来的汤太烫,不允许她随意靠近,对她各种挑刺。 车祸后的傅臣渊脾气不好,这样的找茬持续了三天。 翡玉再次倒掉被嫌弃的咖啡,告诉自己沉住气,要等待能让他消气的机会。 只是不知道还要多久,现在她又不能再用强制那一套。 身后,家用电梯叮的一声,下降到一楼。 傅臣渊从里面出来,穿着休闲服,坐着自动轮椅,气场依旧强大贵气,身后是穿商务服装推着他的秦海。 翡玉走上前问:“傅先生要出门?” 傅臣渊睨她一眼,“怎么?觉得我残了,就只能待在屋里?” 翡玉堆起笑脸否认。 “当然不是,不过我想和您一起去。” 待在别墅只能被动,在外面才有更多机会让他消气。 男人不再看她,没有拒绝,只警告,“老实点,到了不要给我惹事。” 翡玉乖巧应好。 去的地方是高尔夫俱乐部。 翡玉明白,去这的老板们通常都会带女伴、情人或女助理,作谈生意切磋时的点缀。 好在她今天穿的是休闲裤子,来这不至于太突兀。 在地下停车场等电梯时,她从包里拿出小镜子给自己补了点口红,不艳,刚刚好的程度。 傅臣渊看到她这个举动,没说话。 到达指定包间后,他和赵远握手,两人先寒暄了一阵。 “赵叔。” 赵远和傅家是世交,也是这次的合作对象。 傅臣渊脸色正常地坐在轮椅上,任由对方肆无忌惮地打量。 赵远将目光从男人的腿移到他脸上。 “我还以为,你会一蹶不振呢,难怪连我爸都时常夸你,说你是傅家小辈里最有能力的那个,比你二叔都优秀很多。” 毕竟赵远扪心自问,若自己遇到这样的事,即使他活了大半辈子,也不会在一个月内,就能接受残酷的现实,还有心思出门工作的。 傅臣渊露出标准的商业笑容。 “过奖了,人生总有意外,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无可挽回,我也不能一直和自己犟着,不是么?” 翡玉侧头看他。 这话耳熟。 他又说:“况且,既然您这次亲自回国与我谈合作,又是长辈,我也会拿出该有的诚意来。” “行,那希望我们今天聊得开心。” 客套话讲完,两人正式谈起合作项目。 翡玉和秦海就站在旁边看着。 只是,一般都是两方边友好切磋,边聊生意。 现下,傅臣渊不方便,打球没对手,少了几分意思,赵远一人站那挥杆,兴致不高。 傅臣渊察觉到,建议:“赵叔如果觉得无聊,让你的人陪你打?” 他摆摆手,和自己的人打更没意思,转头看向傅臣渊身后,颔首问向其中的男人,“你会打高尔夫吗?” 傅臣渊回头看他。 秦海摇头。 其实他会一点,但打得不好,他怕出糗。 赵远正有些失望叹气时,一道娇脆的女声响起。 “我会打。” 翡玉举起手来,抓住机会。 她知道谈生意时需要些娱乐助兴,现在傅臣渊打不了,她刚好可以帮他补上这个功能。 小时候她爸谈生意,就经常带她玩高尔夫,从小学打到高中,几乎是老手,在这种非正式比赛场合随便挥几杆,对她来说小意思。 赵远望过去,“是吗,那小姐跟我打打?” 又去看傅臣渊,寻问他的意见: “阿渊觉得呢?我一个人在这站着打,她在后面站在看,都很无聊,还不如让我们切磋切磋。” 傅臣渊盯着翡玉,从听到那句‘我会打’起,就皱着眉,似是在寻问‘你真的会打?’ 给予他回应的,是翡玉更坚定的眼神。 傅臣渊想到她家破产的遭遇,有了答案,或许在那之前,她接触过高尔夫球。 于是同意。 “可以,今天出来,本来就是为了玩得开心。” 翡玉听出了他的玄外之音,玩得开心不是要她玩得开心,是他的合作伙伴要玩得开心。 她露出标准的笑,说:“那赵总我们就打友谊赛,虽然知道最后打不过您,但也请您千万对我手下留情啊。” 美人恭维他,赵远很受用,“好说好说。” 双方打五个洞,谁用的击球次数最少,谁就获胜。 但开局第一杆,翡玉就把手里的球杆甩了出去。 傅臣渊一下就拧起了眉。 她这样的叫作会打? 翡玉尴尬地冲他笑,“抱歉。” 没办法,都四年没打了,她难免生疏。 但几杆后,她找到手感,只是为了做出效果,她又故意打偏了好几次球。 于是她这第一个球,久久没中,成绩被赵远甩在后面。 等再故意失误一杆后,她偷偷瞄向傅臣渊,发觉他似乎有些不高兴。 为什么? 她明明都输得这么惨了。 傅臣渊现在的确有些不高兴。 好好的,她扯什么谎?打这么久一个球也没中,纯纯让人看笑话。 翡玉第一杆还没中,赵远的第三个洞都已经进了,他打趣,“阿渊啊,看来今天你的人,手气不是很好。” 语气得意,还带着些看笑话的意味。 毕竟今天主要是来谈生意的,谈得就是谁高谁低,谁让步,谁妥协。 傅臣渊深吐出一口气,他就不应该信她。 他开口,对着翡玉的姿势指导,“肩膀放松,手臂自然伸直,看准方向,髋关节转动挥球,不要紧张。” 语气有些不耐烦。 翡玉才又明白,她不能只是输,要不然,太丢傅臣渊的脸了。 这之间把握的节奏和结果,是门学问。 翡玉回他,“好的。” 她摆好动作,不再故意打偏。 瞄准,挥杆,击球,动作干脆漂亮。 终于,她的第一个洞,进了。 赵远意外地挑眉,“哦呦,这指导得不错啊,一下就进了。” 翡玉转身回头,作出惊喜的表情,眼里冒着小星星,冲着傅臣渊笑。 “傅先生,进啦进啦!” 傅臣渊被取悦,但表情未显。 “嗯,继续。” 于是,像是被傅臣渊点通了任督二脉一样,翡玉接连击中两洞,赶上了赵远。 剩下的两球,翡玉数着赵远的击球次数,挥杆打偏或进洞,做出一会落后于他,一会赶上他的效果,营造紧张的追逐战氛围。 最后,她以多余两次击球次数输给赵远,没下他的面子,也没太丢傅臣渊的脸,尺度把握得刚刚好。 赵远收杆,这场友谊赛打足了瘾。 他朝着傅臣渊笑,“你的人,打得不错。” 男人眉头一挑。 他看向翡玉,她正在鼓掌,给赵远最后胜利的一杆捧场。 听到夸奖,翡玉也说着场面话,“那还是赵总更胜一筹,我这都是傅总指导得好。” 傅臣渊嘴角几不可察觉的牵了下。 “是不错” 整场下来,他感觉到翡玉保留了实力,那连挥三杆都进洞的本事,可不是一个新手靠他口头指导就能打出来的。 想到最后的两球看似焦灼的战况。 既有实力,又知进退。 这个结果,的确让他满意。 第三章 会很疼的 - 迷心窍 - 种花猫 这场合作,从下午三点一直谈到黄昏时分。 傅臣渊在草坪上和赵远用完餐后,在一处人少的地方聊天。 翡玉站在傅臣渊身后,最边上。 她正无聊地盯着草地发呆,忽地,她察觉到草面有异动,仔细盯着那处,发觉是一条细小的蛇。 它正往傅臣渊的方向爬去。 高尔夫球场面积大,植被多,的确会出没各种小虫子或者动物,包括蛇。 天色已经暗下来,只有几盏夜灯照明。 其他人都时刻关注着两位说话的内容,没有注意到地面。 翡玉的脸色瞬间发白,想叫出声,喊傅臣渊注意,那条蛇却已经爬到他的轮椅下,对着热源猛地想咬下去,她一个剑步,眼疾手快地抓住它的头。 但抓住的那一瞬间,她就后悔了。 她高估了自己的胆量。 这条蛇冰凉滑腻的触感,让她整个人全身的鸡皮疙瘩瞬间炸开。 在场的人都疑惑翡玉的动作,等她僵直着手臂慢慢起身时,赵远随行的一个女助理吓得叫了起来。 “啊!有蛇!” 众人皆是一惊。 那叫声也吓到了翡玉,她猛地一哆嗦,手上的力道更大,导致那条蛇扭动身体,使劲挣扎,蛇身圈着她的手臂缠绕,收紧。 翡玉快要哭出来了。 傅臣渊紧皱着眉。 她看向男人,解释:“它…你…要咬你…我…它…” 竟是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傅臣渊晦涩不明地盯着那条黑蛇,它缠在女人瓷白的手臂上,对比明显。 目光上移,从女人轻微发抖的手,再到那张血色尽失的脸。 她抓住了一条想咬他的蛇。 察觉到翡玉快要害怕地松手,傅臣渊沉声命令,“动作捏紧,不要松手,它没毒,不会有事。” 言语中不自觉带着温哄。 他不安慰还好,一安慰,翡玉眼眶就涌出泪来,泪水控制不住大颗大颗地掉。 但还是听话地将手捏得更紧。 傅臣渊的目光落到她落泪的眼睛,不知怎地,内心泛起一种难言的情绪。 他颔首示意秦海,对方收到,大手直接覆在翡玉手上,小心翼翼地将捏着蛇头的手,换成他的。 然后转身,抓着蛇就去找俱乐部的员工。 蛇的触感一离开,翡玉软着身子蹲在地上,手撑着草地,一直憋着的气大口地喘。 赵远让助手跑去找俱乐部负责人,让他把医疗团队带过来。 又对翡玉笑,调节气氛,“没看出来啊,小姑娘胆子这么大。” 翡玉现在也想大方地回他,可扯出的表情要哭不笑的。 有干燥温热的东西覆上她拿蛇那只手,和那只冷血动物完全不一样。 傅臣渊俯身,拉起翡玉还僵直的手臂检查手掌处,并下结论,“没伤口,它又没咬你,你发什么抖?” 男人眯着眼打量她,女孩张嘴却没说话,还有些怯,看来吓得不轻。 接着,他话锋一转,又开始嘴上不饶人。 “你胆子这么小?一条没毒的蛇都吓成这样?看你抓蛇的速度,还以为你是老手呢。” “腿软起不来?就这样你还逞能?” 翡玉愣住,水盈盈的眼又挂起泪,要掉不掉,一脸委屈的样子。 她是不是就应该让那条蛇咬下去? 男人接着戏谑:“哭什么,给我憋住,蛇你都敢抓,我说你几句就掉眼泪。” 赵远在一旁摇摇头,这小辈太不解风情了,“阿渊,对人家小姑娘温柔点,好歹人家忍着害怕给你抓了条蛇。” 傅臣渊哼笑了一声,但没再说什么,带着她往室内去。 球场的医疗护士赶到,再次检查了翡玉的两只手,确认都没有咬伤的痕迹后,又看了那条蛇,确认无毒,翡玉绷着的神经才彻底放松下来。 她坐在沙发上,轻拍起自己的心脏安慰。 确认没事后,旁观全程的傅臣渊又开始打趣她。 “怕成这样?那为什么伸手去抓?抓的时候就没想过有毒?一个意外,你小命可不保。” 翡玉睫毛微颤,轻声道:“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就想着咬到你了怎么办。” 没想到是这样的答案。 傅臣渊收起笑,看着她愣了好一会。 接着无所谓地说道:“咬到了又怎么样,它又没毒。” 翡玉清亮的眸子直视他。 “那怎么行,那样会很疼的。” 闻言,傅臣渊突然目光如炬地瞧她,可面前的女人恍若未闻,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自己说的话有问题。 他的腿现在都没知觉了,疼什么? 翡玉眨巴眨巴眼,被他漆黑的眼眸看得有些心虚,“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良久,傅臣渊挪开视线,“没事。” 他只是没想到,她会把他当正常人。 出车祸后,留在身边的人,大多是小心翼翼讨好,尽量避开腿的话题,几乎不会戳他的敏感点。 这让他尤为不爽,却又无力说什么。 然而,他却是在一个情人身上,得到这样的对待。 这时负责人急匆匆赶过来,向着傅臣渊鞠躬道歉。 “对不住对不住,傅董,我保证这样的事,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 这俱乐部有傅臣渊一部分的投资,发生今天这样的事,他吓得比翡玉抓住蛇那一刻还要惊慌。 又对翡玉道歉哀求原谅,并表示今天起,在未来一年,她来俱乐部的费用全免。 翡玉摆摆手说:“不用不用,只是有些吓到而已。” 还是傅臣渊让她应下,此事才结束。 和赵远一众人道别后,他们回到傅家,负责傅臣渊做康复训练的医生已经候着了。 在他们跟着傅臣渊进电梯时,翡玉主动问他:“傅先生,我能看医生怎么做吗?我学到后也能帮到您。” 傅臣渊浅抬起眼,看向一脸紧张的女人,最后点头。 翡玉勾唇笑,今天那样一套操作下来,总算让这男人消了气。 她在医生旁边,看怎么帮助他训练时,傅臣渊也没像前两天那样,对她动不动挑刺。 直至晚上十点,她才离开傅家。 走之前,还和傅臣渊笑盈盈地道别,“那我明天再来,傅先生晚安,早点休息。” 男人轻阖双目,嗯地一声回她。 前三天跟他说再见,可是门都不让她进的。 翡玉在地铁上开心了一路。 但这种喜悦,到她回到自己的出租房时,没了一半。 为了讨好傅臣渊,她寒假没回老家,在外短租了个房子。 但现在,她的东西都被扔在门口。 第四章 她的睡衣 - 迷心窍 - 种花猫 合租室友李巧从屋子里开门出来,拿着几袋生活用品。 翡玉指着门口的东西,问她:“发生什么事了?” 李巧撇了个嘴,“二房东跑路了,今天房东本人来,说这个房子根本就没托人租出去,要我们今天就搬走。” 翡玉皱起眉,“什么?” 她拿出手机给二房东打电话,那头传来忙碌的提示音。 她被拉黑了。 李巧见状说了句果然,又朝屋里恶狠狠吼道:“我特么押金还有一个月房租都没人还,怕不是房东和二房东一起坑人的吧!” 说话声特别大,屋里马上传来哒哒的脚步声。 一个胖女人来势汹汹朝门口边走边骂:“老娘还没找你们要住房子的钱,埋汰起我来了?小贱人!” 或许在这之前她们本就有冲突,双方都窝着一肚子的火,李巧一扔手里的东西,插着腰,同样朝她骂了起来。 到后来,变成相互推搡。 翡玉在一旁劝,但不管用,推搡间,两人把她撞倒在地,拿着的手机掉在地上,碎了屏幕。 两人的打架声很快吸引邻居注目。 “在京城没房子的死穷鬼,活该被人坑!” 房东不想受人围观,骂完最后一句后,‘啪’的一声,门彻底关上。 翡玉捡起手机起身,看向紧闭的房门和还在骂骂咧咧的李巧,眉心再次蹙了蹙。 本来还想求房东让她先打发一晚再说,现下也没这个可能了。 她问李巧,“你今晚住哪啊?” 李巧用脚踢了下门泄气,俯身捡起袋子,答:“我联系了我男友,今晚先去他那住着。” 随后,她理了理头发和翡玉道别。 翡玉看着眼前被乱扔的东西,叹气,累了一天,她不可能拖着行李大半夜还去找房子。 思考片刻,她决定发消息给自己在京唯一的朋友黎书雯,求她收留,却发现手机毫无动静。 碎了的屏幕上有两个不同的脚印。 她们吵架的时候,把她的手机给踩坏了。 翡玉闭上眼,深呼吸平复心情,一路上的喜悦没了一半。 接着,她从那堆东西拉出行李箱,只从里面找出七个硬币来,可这连打个车、住个酒店的钱都不够。 银行卡里的钱不能动… 明天还要早起去傅臣渊那。 要不,她先去傅臣渊那对付一晚? 她今天替他招待好了老总,还给他抓了条蛇,应该会答应的吧… 傅臣渊此时还没睡,还在工作。 临近年底,许多事都堆在一起,他不得不抓紧时间处理。 秦海敲门走进来,“傅总,翡小姐又回来了。” 男人抬眼看过去,“谁?” 傅臣渊一出电梯,就看到站在客厅去而复返的翡玉,鼻尖被冻得通红,身旁还带着一个行李箱,她有些尴尬,正局促地抠着手。 见他来,她给他鞠了一个大躬,说:“傅先生,真的很抱歉。” 傅臣渊控制着轮椅来到她面前,看着她的后脑勺问:“你这是在唱哪出?” 她一直鞠着躬,没起身,说话嗡嗡的。 “我被房东赶了出来,您可以收留我一晚吗?就一晚,明天我就找房子,我保证不会给您添什么麻烦。” 男人眯起黑眸,犀利拒绝,“你可以住酒店,或者去朋友那。” 翡玉这才直起身,表情扭扭捏捏。 “这个…我手机在室友和房东理论的时候,被她们踩坏了,身上也没多少钱现金,再说…我觉得我和傅先生,就是朋友…” 越到后面,声音越小。 说完,她举着烂了屏幕的手机,又从兜里掏出两个硬币给他看,证明自己没说谎。 坐地铁还花了她五个硬币呢。 女孩漂亮的眸子里透着无助,正委屈巴巴地祈求他,配上她艳红的眼尾与鼻尖,还有行李箱,这样子像极了一只流浪猫。 让他起了逗弄的意思。 傅臣渊勾起唇,“如果我还是拒绝呢?” 你会如何? 翡玉有片刻怔愣,咬了咬唇,“我以为,我们至少是朋友…” 他呵的一声,“我可没有穷到需要租房的朋友。” 她犹豫了会,又说:“那能不能我付钱,在您这睡一晚,明天我借钱买到手机后转给您。” “可是我也不缺钱。” 翡玉更尴尬更纠结了。 傅臣渊久久没有说话,等他欣赏够了女人脸上精彩的表情后,装作慷慨的样子,“算了,看在你今天给我抓蛇的份上,我就发发善心,留你一晚。” 翡玉猛地看他,脸上都是喜色,眸子亮了又亮,双手挨着,乖巧地又朝他鞠了一躬。 “谢谢!真的很感谢。” 但是紧接着,他又说:“一万一晚。” 翡玉的笑就这么僵住,心里想:你还不如去抢!当什么资本家?! 她的心里话写在脸上。 傅臣渊见机调侃,“怎么?不愿意?” 翡玉只好打着哈哈。 “当然…愿意。” 她发现傅臣渊现在不会再对她挑刺,倒是喜欢看她出糗。 看她吃瘪,傅臣渊很是开心,颔首让佣人带她去客房。 佣人从客房退出后,翡玉看了眼手里的两个硬币和坏了的手机,虽然很倒霉,但不管怎样,今晚她不用露宿街头。 她开始收拾东西洗簌,洗完澡后出门接水,看到从电梯里出来的秦海,问:“傅先生还没睡?” 他依旧一副木着的脸,“没有。” 翡玉进客房放下水杯,上了二楼。 ‘叩叩’ 坐在床上的男人从文件里抬头,冲着门的方向看去,“进。” 翡玉从门后探出头,朝他笑了一下。 “傅先生,是我。” 傅臣渊倒没觉得意外,听敲门的力道就知道不是秦海,在这房子、在这个点敲门找他的,也就只有今晚费尽心思求他留宿的翡玉了。 傅臣渊的目光落到她脸上,她刚洗过澡,垂下的发尾微湿。 小情人洗完澡后,半夜敲他的门。 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涌入傅臣渊脑海里。 “什么事?” 他倒要看看她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翡玉从门后走出,就站在门口,没再往前,两人隔着挺远。 “傅先生,我是想问明天需要去哪吗?我好提前做准备。” 看到她的穿着后,男人表情微顿。 翡玉穿的只是一套毛茸茸的睡衣,胸口处印着小块猫咪纹样,整个人被遮得完完全全,连锁骨都没露出来。 他把她上下扫了个遍,这和他想的用来勾引他的性感睡衣,画风都不一样。 而女孩眼底一片清明,没看出多余的念头。 傅臣渊收回目光,“没有安排。” 那就是在家,翡玉点头,表示明白。 “好的,那我先出去了,傅先生早点休息。” 说完,不带留恋地关了门。 竟是连三步都没在这个房间里走过。 傅臣渊还保持着看文件的动作,脑子里却是刚刚翡玉露出的嫩红脚趾。 他不是什么恋足癖,但翡玉全身上下,生得哪哪都好看。 他想起车祸之前,她躺在自己身下,他把玩着她的脚踝边动作的场景。 他闭上眼,呼出一口气。 思绪一旦打断,傅臣渊没了工作的心情,移开床边桌后,他操控按钮放平床,关灯睡觉。 翡玉关上门,边下楼边回想刚男人的表情变化,觉得他对自己半夜请求留宿这件事,并没有起反感。 随即又庆幸自己白天给他抓了蛇,要不仅凭帮他打了次高尔夫球,怕是她今晚一说留宿,这位公子哥就会讥讽她蹬鼻子上脸,接着轰她出门了。 第五章 情人的工作 - 迷心窍 - 种花猫 翡玉本想第二天借了钱买手机,然后找房子。 可天还没亮,傅臣渊做完每日的康复训练后,让她当起了临时助理,在他开会时帮他整理文件。 然后要她冒着风雪,穿过半个城市,去公司拿文件,她还拒绝不了。 一直忙到下午。 手机能在半路买,只是,她得抓紧时间找住的地方了。 回到别墅,她抱着放了保密资料的文件袋,敲门。 “进。” 翡玉开门,却见傅臣渊房间多了个妇人,他的母亲,宋绣琴。 端庄典雅、大家闺秀的气质。 她轻轻点头问好,把文件袋放到傅臣渊办公桌前。 “傅先生,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我想出去一趟。” 男人接过,没抬头。 “五点半有个会议,你准备下。” 现在是五点十分。 翡玉张了张嘴,还是答:“…好的。” 看来今天她是没时间找新房子了。 屋里就剩两人后,宋绣琴开口:“医生让你静养的话,那除夕那晚就我和你爸去德国照顾你爷爷,我们初一再回来。” 傅臣渊低头看资料,回了句嗯。 自车祸后,儿子对她越发冷淡。宋绣琴知道是因为丈夫对他残了腿感到不满,儿子心里埋怨他们,却也只叹口气,但临走前还是嘱咐,“工作忙归忙,但也不要太拼了。” 傅臣渊这才抬眼,看她离开。 宋绣琴下了一楼往外走,却见刚那个女孩从客房出来,身上没了围巾和大衣,搭了件更适合屋内温度的毛衣外套。 显然是在客房里面换了衣服。 她蹙起眉问:“你没走?你在这住?” 她以为送资料的女孩只是公司员工,现在人却在儿子家换衣服? 翡玉解释:“夫人,我是傅…总新招的生活助理,昨晚忙到很晚,所以傅总让我在这借宿。” 下意识的,她在傅臣渊母亲面前隐瞒了和他的情人关系。 毕竟,没有哪个妈妈会同意自己儿子在外不正经交女朋友吧。 “什么时候招的?” 翡玉如实回答:“五天前。” 正是傅臣渊突然想明白,不再拒绝沟通,和她说要出院的那一天。 但是,生活助理住进雇主家? 宋绣琴打量着面前的女孩,妖妖娆娆的,是很漂亮,但这种漂亮,给她的感觉更多的是不安分。 不是她多想,这种女孩她见过不少,仗着自己外貌条件想攀高枝,再加上儿子现在腿残了,多的是想乘机而入的。 她走到翡玉面前,眸子里有些冷。 “生活助理和老板只是雇佣关系,你住在老板家,已经是越界了。老板信任你,就希望你能只做好本职工作,不要想其他多余的事。” 翡玉听出了话里的警告,而眼前的妇人,是她金主的妈,她不能反驳。 “夫人说的是。” 宋绣琴轻点头,“明白就好。” 随后提着包离开,不再多理。 翡玉无奈地牵了牵嘴角,拿着笔记本电脑和新买的手机,上二楼。 傅臣渊开的国际会议冗长,说的商务英语专业又快速,翡玉记得很吃力,好在手机一直录着音,她可以后期再给它补充完善。 这场会议,直到晚上九点才结束。 终于有休息的间隙,翡玉给黎书雯发消息。 【雯宝,我能在你那住一晚吗?这缺德房东把给我赶出来了,求收留。】 发完,又觉得会不会太打扰,毕竟,她也是和别人合租。 但不一会,黎书雯就回消息过来: 【玉宝,我现在搁杭城出差呢,备份钥匙在公司,要不今晚你先去酒店那住一晚,明天我让我同事拿钥匙给你。】 【我还得在杭城出差几天,直接从这回家过年,你先一直在我那住着叭。】 翡玉笑着给她发亲亲抱抱表情包,喜悦没维持多久,又来几条消息。 不是好友的,是她的债主,关强。 【小玉儿,通知你一声,那笔钱利息又滚了一百万。】 【你要是觉得太有压力,哥哥我这随时欢迎你来,钱也就不用还了,还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之后,发的是一些污言秽语。 翡玉盯着那‘又滚了一百万’怔住,大脑一片空白,直到有人拿笔轻敲她的头,她才回过神。 是傅臣渊,他正冷着脸,用疑惑的眼光看她。 刚喊她几下都没反应。 翡玉扯出笑,“怎么了傅先生?” “会议报告。”他没管她的反常,朝她伸手要东西。 翡玉低头看电脑上的记录,咬唇纠结。 看到她这样,男人皱起眉,“你没做?” 那开会的时候,她在这噼里啪啦敲打什么? 翡玉急忙摇头摆手,“不是不是,是我能…能整理完善后再给您吗?现在记得有些乱。” 何止是乱,有些太过专业的词她听不懂,直接空着没管。 秦海这时敲门走进来送文件,站在一旁等回复。 傅臣渊还是坚持要看。 翡玉忐忑地把电脑递给他。 男人只看了几页,就偏过头意味不明地扫视着翡玉。 “你真是清大的学生?” 翡玉紧握着手机,“…是。” “金融系?” 她点头,脸开始发烫。 随后,傅臣渊轻摇头,说话毫不留情。 “清大录取的学生水平越来越不行了,你这样的都能招进来?” “我要真招你这样的助理,公司早倒闭了。” 翡玉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的,她从来没有被这样点评过,更何况现在还有第三人在场。 她抢过电脑,红着脸为自己找补,“我才上大一。” 傅臣渊哼笑一声,“这是我要考虑的理由?” 翡玉知道不是,决策者只需要看到结果,“我…我马上把它整理好。” 这一整理,就整理到十一点。 她连晚饭都没来得及吃。 傅臣渊在一旁和赵远通话。 “那好,明天我们再聊。” “十点星遇马术俱乐部?可以。” 男人挂掉电话后,转头却看见还盯着电脑打字的翡玉,目不转睛的样子,还以为她在做什么大事。 就一个会议记录报告,她用了快两小时还没弄好。 翡玉也有些沮丧,家里破产前她上的是国际学校,英语也是从小说到大的,父亲翡启峰和合作伙伴用专业单词时,她也能听懂七八分,只是后来三年没机会说英文,退步成今天这个样子。 她有些怪自己。 “还没好?”他的耐心快要告罄。 翡玉刚好检查完最后一个句子,她取下耳机,把电脑递给他看,表情有些视死如归。 傅臣渊接过,多看了她一眼。 男人浏览完,说了句,“你可以回家了。” 意思是通过。 翡玉暗自松口气,有种终于可以下班了的感觉。 “好的。” 她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后顿住,又站回男人面前。 傅臣渊抬头,看到她扭捏的样子,很熟悉,好像在昨晚见过。 “还有事?” 翡玉抠着手,鼓起勇气,“傅先生,我能不能在您这再住一晚?” 又想在他家留宿。 傅臣渊嗤笑一声,“这次又要用什么理由?” 翡玉脸有些红,她知道自己是过分了点,说好的一晚,现在就是在得寸进尺。 但现在已经很晚了。 于是她硬着头皮,说:“我真的只再住一晚,明天我去我朋友那住。” “而且…今天是因为太忙所以才没去找房子的,不是我不想找…” 这话在傅臣渊耳朵里,就是在怪他,怪他把她当员工使唤。 不过话说回来,整理文件、记录会议的确不是她的工作。 翡玉又说:“明早十点是不是还有行程?您一早还有训练,明日医生下午才来,我刚好可以帮您。” 她也可以不用早起赶地铁赶来傅家,这两天休息得太少,她实在想能多睡一会。 男人慵懒地靠在轮椅上,听女人给自己想住进他家找理由,视线从她妖媚的脸蛋,下移,落在她精致的锁骨上,再往下,是漂亮夸张的弧度。 屋里暖气给的很足,她只穿着两件薄毛衣,遮掩不住她的好身材。 傅臣渊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嗓子发干。 他听到自己说:“行啊,再让你住一晚。” 翡玉有些意外,男人刚才的沉默让她以为肯定没戏。 “谢谢!谢谢傅先生。” 她朝他鞠躬,想到今晚没做好的会议报告,向他保证:“您放心,我一定用心努力工作!” 不会再做个报告都磕磕碰碰。 傅臣渊挑眉看她,表情玩味,努力工作?情人的工作? 第六章 赌你的女人 - 迷心窍 - 种花猫 在傅臣渊睡前,秦海给他汇报年前最后十几天的工作行程。 他看了眼时间,已经过零点,示意,“今天就到这,你可以去休息了。” 秦海恭敬地应好,往外走。 走到半路,傅臣渊突然开口问他。 “翡玉睡了?” 秦海有片刻愣住,反应过来,如实回:“应该还没,刚在楼下,我看到她屋里的灯还没灭。” 他就知道,傅臣渊轻勾起唇,似是多余问了句,“这么晚了还不睡,她在做什么?” “不知道,只听到里面有说英语的声音。” 男人眉梢一挑,“英语?” 翡玉一整晚都在听英语文章,睡着了也由它放着,恶补语感和听力。为了能快速胜任傅臣渊助理的工作,她得找回那个感觉来。 早上六点,她在傅臣渊旁边辅助他做康复训练。 男人今天似乎是有起床气。 一直冷着脸。 这起床气直到九点,他们坐车外出都没散。 翡玉坐在副驾驶用气声问秦海,“傅先生怎么了?” 秦海摇头,他也不知道。 傅臣渊看过去,将前面两人的动作尽收眼底。 昨晚信誓旦旦跟他说会努力做好情人工作的人,现在在对着其他男人笑。 “会骑马么?”他开口问,眸底不算和悦。 翡玉回头,反应过来是和她说话,点头。 “会一点。” 就是也太久没骑了。 傅臣渊看了她一会,“你还会什么?” 她想了想,“游泳,做茶,古筝,画画这些。” 家里破产前,翡启峰没落下对她的培养,翡玉也十分地争气,对那些东西一点就通。 加上高尔夫和骑马,会的不少。 当个情人,屈才了。 傅臣渊没再说什么,闭目养神。 到达地点后,秦海泊车,翡玉推着傅臣渊往里走。 还没进大门,一辆法拉利就堵在他们身前,丝毫不在意是否会撞到人。 翡玉拧起眉,刚刚的速度和距离,太危险了点。 一个男人打开车门,戴着墨镜,帅气又张扬。 翡玉认出,他是以前傅臣渊身边的狐朋狗友之一,严放。 不过,听说在傅臣渊车祸后,他去医院对他明讽暗嘲,两人已经闹翻了。 严放没有一点要撞到人的歉意,朝着他们笑,说的话却更没礼貌。 “傅臣渊,你腿残了不在医院好好的待着,跑出来做什么?” 如此羞辱人的话,她低头看他反应。 傅臣渊紧绷着下巴,语气透着冷,“比不过你,现在开车眼神不好也就算了,脑袋残了这么些年,不还一样出来秀智商?” 严放看向他的腿,讥讽道:“你现在站都站不起,还在我面前…” 话未说完,赵远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哟,这不严家那小子么?这么巧?” 说着,就往他们的方向走来。 在长辈面前,严放不想做小孩吵架的事,遂整理好表情。 “赵叔好。” 赵远刚回国没几天,还不知道两人已经闹翻,“既然遇到,和我叙叙旧吧,正好今天和阿渊有约,一起?” 严放看向一言不发坐在轮椅上的傅臣渊,勾唇同意。 能有机会找他乐子,他当然乐意。 翡玉有些紧张地推他进去。 他们来到二楼VIP观察室,俱乐部正在举办一场娱乐型赛马比赛,他们的位置最好,能将整个赛事状况看得一清二楚。 严放一手搂着带来的女伴,坐在沙发上调笑,一边睨着废了腿的人,很是开心。 “傅总,现在你腿残骑不了马,不如我们来赌哪匹马能得第一?” 赵远闻言看过去,才发现两人氛围似乎不对劲,一路上,傅臣渊话都没和严放说几句,几乎都是对方开口,还屡次提到有关腿的事。 他察觉到两人或许已经闹翻,但现在也不能直接放逐客令,于是警告:“严放你小子就知道赌,看我不告诉你爹?” 可他像是没听懂一样,继续挑衅。 “这怕什么,傅臣渊,你不会不敢吧?腿残后胆子都变这么小了?” 傅臣渊已经调整好了情绪,看都没看他,只淡淡道:“赌注呢?” 严放说:“一百万,怎样?” “行。” 翡玉心想,他还是容易对激将法上套。 说完,傅臣渊却转头看向她,“你来选。” 猝不及防被点,翡玉有些懵,眨眨眼。 “我?” 傅臣渊颔首指向正在热身的马儿们。 “不是会骑马么,看哪匹马好不好不是基本的?选吧。” 她想拒绝,傅臣渊现在明显心情不好,她好不容易让他对自己消气,现在不想当靶子。 但傅臣渊又说:“赢了,赌注归你。” 翡玉的眼睛瞬间亮了,附身靠近他。 “您说真的?” 靠得太近,她的发尾有几缕落在他对脖颈处,有些痒。 鼻尖还有她淡淡的香味,很清新。 傅臣渊盯着她雀跃的眸子,轻轻嗯了一声。 “那输了的话…” “算我的。” 翡玉立马同意,开始观察底下的马儿,不过一会,她就有了选择。 “我选5号。” 傅臣渊望过去,她选了一匹夸特马,肌肉厚实,毛发发亮,眼光不错,是匹好马。 他再冷眼看向严放,“怎么不选?是怕赢不了一个女人?” 严放切的一声,拍了拍怀里的女孩,“你也去选,赢了也算你的。” 女孩并不懂马,但一百万的诱惑太大,她起身,选了数字吉利的8号。 翡玉一看,也是匹好马。 但她信自己的选择。 的确,结果如她所料,5号胜,傅臣渊赢了。 傅臣渊趁机讥讽。 “靠运气你都赢不了?菜就多练,而不是出来显摆自己有多脑残,有时间败家,你还不如多花精力讨好讨好你妈,也能让你这私生子,以后能多分点家产。” 曾经的好友戳起痛点来,一戳一个准。 严放最受不了别人提他身世,他曾经多次因为这个原因和别人干架。 果然,听到这话,他猛地起身,快步向傅臣渊走去。 “你不会真以为老子不打残疾人士吧?” 说着,就要抬脚踹他。 赵远制止:“严放!” 翡玉挡在傅臣渊身前。 “严先生,没必要因为运气不好输了一百万,就动手打人吧?” 赵远过来拉他,“严放,都是好好出来玩的,这像什么话,冷静点。” 傅臣渊只是淡然地隔着人和他对望,丝毫不怕对方真会动手。 这样子让严放更气不打一处来。但他若真的打伤傅臣渊,严家也会怪他惹事。 严放深呼吸,冷静下来,坐回位置。 “好,我听赵叔的,今天出来玩,我不动手。” 对方气焰稍歇,翡玉转过身对男人温声说:“没事吧。” 傅臣渊抬眼看她,又没发生什么,他会有什么事? “这么勇?挡在我面前不怕被打?” 毕竟他知道严放刚才是真的想踹他。 翡玉附在他耳边,“不怕,刚刚我看见秦海来了,他伤不到我的。” 此时泊完车的秦海站回到傅臣渊身旁。 秦海来了,所以不怕。 不是相信别人不敢动他。 傅臣渊盯着眼前的人,沉默。 严放瞥到动作亲密的两人,眼含审视,这个女人他之前见过,明显是为利而来,只是没想到,傅臣渊残了,她还留在他身边。 他目光落在翡玉姣好的身材上,勾起唇角。 随后,他叫人牵出他在这养的马,上赛场。 “来啊傅总,我们来赌下一局。” 傅臣渊神色平静,他不介意再敲他几笔,“可以。” 又对翡玉颔首,“你接着选。” 严放却制止,拿起酒杯,再次朝他走来,“这次,我们换个赌注。” 傅臣渊轻撩起眼皮,等他的下文。 他指着翡玉,说:“我赢了,我要她陪我一晚。” “能上床的那种。” 翡玉愣住,下意识看向傅臣渊,他会同意么? 严放见男人沉默,嗤笑。 “这种互换女人的赌法,以前你又不是没有过,怎么,这女人是例外?” 傅臣渊朝他身后扫了一眼,淡淡道:“你的眼光,我没兴趣。” 他身后的女孩表情有些难堪。 严放脸色一僵,随即又恢复正常,见他不愿意,更加打定主意,要借着翡玉下他面子。 “我加一个注,天城西边的那个项目,我让利百分之十。” 拿女人换项目让利,不值得,但赢了能羞辱到傅臣渊,就很值。 闻言,傅臣渊抬眼打量被色欲冲昏头的男人,严老爷子要是知道他把生意拿出来打赌,不对他有意见才怪。 他很乐得见那样的情况,于是同意。 “行啊。” 丝毫没问当事人的意愿。 翡玉站在傅臣渊身边,唇线紧抿,垂眸不语。 自从决定走情人这条路时,她就知道会有这样的情节发生,有钱公子哥会为了利益,互换一辆豪车,一只名表,甚至,一个女人。 她对此嗤之以鼻,但现在,她没有拒绝的权利。 赵远发觉了她的不愿,他对这个女孩观感不错,多说了一句。 “这玩的有些过吧,赌赌钱就行了。” 严放无所谓地耸耸肩,“赵叔,这种赌傅臣渊不知道玩过多少回了,女人对他来说,不值一提的。” 又对傅臣渊说:“对吧,傅总。” 他没反驳。 赵远不便再说什么,毕竟是小辈之间的事,翡玉也不是他的人,更何况,正主都已经同意了。 傅臣渊正让秦海也去牵他在这养的马入场,有人拉扯他的袖间,力道很轻。 男人看过去,是只白嫩的手,翡玉正看着他,表情似乎有些怯。 又不信他,担心他会把她输给别人。 但傅臣渊还是安慰,“放心,他赢不了。” 他养的马是万里挑一的快马,今天正好拿严放练练。 但是翡玉说:“我想自己来。” 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什么?” 翡玉又说了一遍。 “我想自己上场骑马比赛。” 第七章 非要逞强 - 迷心窍 - 种花猫 一旁的严放听到,笑出声,“看不出来,傅总你的人胆子挺大,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自不量力了。” 这细胳膊细腿的,不怕拉不住马被颠下来? 傅臣渊蹙起眉,言语中带着警告,“不要逞强,底下的骑手都是专业的,你比不过他们。” 翡玉却没理他,侧身对严放谈条件,眉眼有些凉。 “严先生,既然是我上场的话,我想要您再加一个赌注。” 傅臣渊见她不听劝,黑眸泛起冷意。 严放笑得开心,因为他知道傅臣渊说的没错,这小妞要是亲自上场比赛,她输的概率很大。 “什么?说说看?” “我还要您今天开过来的那辆车。” 严放挑眉,多问了句,“为什么?” “...今天那辆车,差点撞到我和傅先生。”翡玉找了个借口。 傅臣渊的眼神微顿,有些意外。 但其实,只是那辆车市场价高达七百万,她想要而已。 “行啊,我答应,只要你上场,赢了,我加一辆车,但我也要你加注,你要是上场输了,多陪我一个月。”严放瞥见傅臣渊沉着的脸,心情非常好。 翡玉刚想答应,却被傅臣渊拉住手腕。 男人紧盯着她,嗓音低沉。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底下比赛的骑手都是专业老手,吊打她这个业余的不分分钟的事? 翡玉当然知道情况,但她不会旁观自己身体的归属由别人处置,即使他是自己的金主。 所以,她要自己上。 翡玉迎上傅臣渊的眸子,坚定地点头。 又朝严放说:“一言为定。” 比赛候场区,当穿着白色骑士服的翡玉出来时,看到的男士们眼底闪过惊艳。 严放笑得更灿烂了。 收紧的外套和裤子,让女人的身材一览无遗,很是勾人。 傅臣渊听到有人对她妖娆的身材吹口哨,不爽得很。 上候场区前,他最后一遍警告过她。 “你真的决定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翡玉戴帽子的动作没停,“放心吧,我会骑,而且就算我输了,傅先生,您也不会损失什么的。” 傅臣渊听出了这人在怪他拿她当赌注。 可本来就不会输,是她非得逞强。 他哼笑一声,做出随便的样子,想给她快马的心思也熄下。 “行吧,你想自己决定去留,我也不拦着,最后输了,可别来求我。” 语气带着些许怒意,或许是在责怪她多事。 翡玉察觉到,只是无奈笑笑,带上帽子后,来到之前选的5号马儿身边。 只见她拍拍马背,摸摸马头,和马交流了下感情,之后熟练地上马,牵绳,夹马腹,骑着它去上候场区,动作一气呵成。 VIP室内,严放说着风凉话。 “傅总好艳福啊,懂马的女孩不少,长得这么招人的可不多,不过,待会就不是你的了。” “我养的这匹马,可是打破过五百米世界纪录的快马。” 挑衅的意味十足。 傅臣渊阴着脸,没理。 马场上,选手们已经在起跑线上就位。 有骑手对着翡玉吹口哨。 “小姐姐好身材。” “美女要我给你放水吗?” “小美女我给你放水,比赛后你能和我吃顿饭吗?” 调笑声四起,都当她只是看着比赛新鲜,来随便比比的。 翡玉恍若未闻,一直抚摸着身下的马儿。 比赛开始前,她抬头,往傅臣渊那间VIP室的方向,比了个耶。 她知道现在他心情不好。 男人双眸闪了闪,这个时候,她还有有心思玩笑。 待会输了,可不要哭。 枪响,比赛开始,马儿一瞬间全部冲了出去。 翡玉目前在倒数第五,严放那匹马在第一。 傅臣渊一下就拧起了眉,已经开始想,该怎么处理这件事了。 找人揍一顿严放,再把他做的龌龊事告诉严家老爷子,反正总有他的一顿闹,就不会再想翡玉这事。 再把这女人抓来好好教训一顿,让她以后老实点。 严放悠闲地品着红酒,点评:“看来还是逞强了些,不过,勇气可嘉,我喜欢。” 他笑得开心,已经想好了晚上要用什么姿势。 男人们的心情翡玉此时无从得知,但此时,她正在马背上稳住身形。 这次的比赛,选手们要跑五圈定胜负。 第一圈,她稳住身形,适应节奏;第二圈,她开始发力,夹紧马腹。 从倒数第五,冲到中段。 渐渐地,场上的马儿跑得太久,速度开始减慢。翡玉却一直在加速,她和第一匹马的距离在缩小。 严放皱起眉,嘴上念叨着:“跑快点啊废物,老子白花大价钱养着你了。” 比赛正焦灼着,突然,赵远皱起眉,“阿渊,你那小姑娘不要命了?冲那么快,而且还在加速。” “这也太快了,她要是不熟悉操控那匹马,脚容易勾不住脚蹬,这个速度,掉下来可不是开玩笑的。” 傅臣渊抿着唇,紧盯着底下白色骑士服的女人。 场上的翡玉夹紧马腹,再次加速往前冲。 那样的速度,人势必要半曲着身,一个没习惯操控马儿,失手从马上掉下来,轻则受伤,重则死亡。 颠簸的力道太大,几乎让她重心不稳,但翡玉就算在转弯处都没减速。 傅臣渊看得手心有些出汗。 被她甩在身后的选手抱怨。 “卧槽这女的会不会骑啊?” “她疯了?不要命了?” 一个比赛而已,他们可不敢像她这样,转弯加速没控制住,马会把人甩出去的。 他们老板给他们的那点钱,可不够让他们拼命。 最后一圈,翡玉还是没减速,操控马儿全力往前冲。 当她第一个冲过终点时,离第二匹严放的马足足有五米远。 翡玉赢得毫无争议。 只是冲得太快,马儿过了缓冲地带还往前跑,逼得翡玉用力拉缰绳,马儿吃痛,跃起得太高,翡玉从马背上掉下来,滚了好几圈。 好在马场上都是软泥,她摔得不重。 她还抓紧爬起来,摸摸马儿的头安慰:“哦哦哦,不痛不痛,痛痛飞走啦!棒棒棒,宝贝真乖。” “今天做得好棒哦,飞飞。” 这是她的马。 这是家里还未破产前,她父亲给她的马,她给它取名飞飞。 她在VIP室选马时,一眼就认出来了。 所以她才敢提出要亲自上场,今天她们也只用了一圈就再次习惯了双方。 她从小养到大的飞飞,是她见过最优秀的马,最听她的话,曾经帮她赢过很多奖。破产后,翡家不得已将它卖掉,没想到她们再见,会在这。 今天,它又帮了她两次。 “飞飞你好棒呀!回去我给你吃胡萝卜!” 飞飞像是知道故人要给它奖励它,朝翡玉眨眼,表示它现在很舒服。 和飞飞互动完,翡玉再次朝着傅臣渊方向,比耶打招呼。 此时的翡玉,因为刚才整个人都摔倒在地,骑士服和漂亮的小脸蛋上都沾了泥,脏兮兮的,那双眼睛却亮晶晶,眼眸弯起,朝他露着个大牙笑。 傅臣渊坐在轮椅上,脸色平静地望着翡玉,眼底的意外和惊喜却遮掩不住。 有说不清的感觉在胸膛里翻涌。 赢了。 竟然赢了。 他忍不住自嘲,刚刚有担心的必要? 一看比赛过程,就知道她早就想好怎么做了。 赵远轻轻地鼓起掌,“这小姑娘,有点本事,上次看她打高尔夫就打得可以,阿渊,你的人的确不错啊。” 男人这才勾起唇,“赵叔过奖了,她不听话得很。” “不过,这次比赛,的确让我意外。” 没想到她能赢那些骑手。 严放也没想到,他咬了咬后槽牙,表情不爽,羞辱傅臣渊的目的没达到,倒是搭进去一个项目百分之十的利润和一辆车。 傅臣渊偏头睨他,火上浇油,“严总记得说话算话,周一我会让项目经理带着律师去改合同,感谢您的慷慨。” 严放不屑地切了一声。 “哦,还有…”傅臣渊像是想到什么,操控着轮椅来到他身前。 男人表情玩味,摊开手掌。 “车钥匙给我。” 第八章 表白与奖励 - 迷心窍 - 种花猫 翡玉换回了自己的衣服,在马厩一边给飞飞喂胡萝卜,一边刷毛。 大衣兜里,还有刚傅臣渊递给她的法拉利钥匙。 他还得和赵远谈生意,暂时用不到她,于是同意了她提出的奖励5号马的请求。 “飞飞,你好像变壮了,还高了不少,这里有其他马欺负你吗?要好好吃饭晓得不?” “新主人对你好吗?这算是你新单位吧。” 说着,手机收到新讯息,是她昨晚投的兼职有了消息。没通过,对方不需要大一的学生。 翡玉叹口气,好在她刚挣到一百万和一辆法拉利,没怎么伤心。 她不能动还债的钱,余下的钱还得用来租房子,生活费会不够用,她得再找其他兼职。 她摸摸马儿,“姐姐我的新单位还没影呢,我们飞飞保佑姐姐找到高薪工作好不好?” 她对着飞飞唠叨,旁边却传出笑。 翡玉望过去,是个俊雅的男人,她微蹙起眉问:“您是?” 赵俞文走过去,递上名片。 “抱歉,不是有意打扰,我是这俱乐部的老板。” 是飞飞的新主人。 翡玉双手接过名片,看过后,点头问好,“赵老板好。” 男人走到飞飞面前,问:“你为什么叫Star飞飞啊?它以前的主人是你?” 翡玉点头,“以前我养的它。” “那你养得不错,它来我这两年,大大小小的赛事赢过不少,脾气还很温顺。” 以马为话题,两人聊得很愉快。 赵俞文问:“你刚刚的比赛我看到了,骑得不错,今天那些骑手可都是专业的,想请教下,你是怎么骑那么快的?” 翡玉给马喂胡萝卜的动作微顿,她有些不好意思。 “我比其他骑手要轻,但主要还是靠飞飞,我只要抓紧缰绳,信任它一直加速就行。” 赵俞文挑眉,想到比赛时的情况,明白了。那些骑手本身只是拿钱办事,并不熟悉和信任自己骑的马,要赢他们,她那不要命的速度才是关键。 他再扫视着马厩,这里有几匹赛后休息的马,但只有她来给马喂吃的、刷毛,交流感情。 他眼神闪了闪,想到刚刚她说找工作的事。 “你要找工作?有兴趣来我俱乐部吗?我这还是很缺人的。” 又补充:“开价很高。” 翡玉有些愣住,随即扬起笑,“真的?可以吗?” 这可对她太及时了! 女孩一笑,像是妖花绽放,让赵俞文有片刻的怔愣。 他喉咙动了动,也笑起来,“当然可以。” 翡玉和赵俞文聊完,再给飞飞刷完毛后,就往回走,想着傅臣渊也该完事了。 不料,却被严放堵在走廊拐角。 翡玉疑惑地看着他,“严先生,您这是?” 严放打量着害他输了赌注的女人,再想到傅臣渊跟他要车钥匙的画面,他勾起嘴角,附身靠近。 “翡玉是吧,离开傅臣渊,跟我,如何?” 翡玉秀眉轻皱,“什么?” 严放上前一步,再次靠近,“你是因为钱才待在傅臣渊身边的吧,我也给你钱,傅臣渊给多少,我给双倍,离开他,跟我,怎么样?” 很诱人,但… 翡玉身体微微往后仰,她并不怎么了解严放,但从他和车祸后的傅臣渊闹翻这个事情来看,这人人品不太行,说的话可信度不高。 男人接着劝说,语气暧昧。 “傅臣渊现在都残了,他给的了你想要的吗?不如跟个正常男人…” 他带着挑逗的意味,翡玉沉着脸,拒绝。 “抱歉,严先生,您找别人吧。” 严放眉头一挑,嗤笑,“他都残了,你还不离不弃?不会是喜欢他吧?喜欢一个废人?怎么想的?” 他左一个残,右一个废,很不尊重人。 翡玉没了耐心,随口说道:“对,我就是喜欢傅先生,另外,就算我不喜欢他,也不会跟您。” “像您这种朋友遇难就落井下石的人,我没兴趣。” 严放却突然变得狰狞。 “你懂个屁!还真以为他是个什么好人啊?我屁颠屁颠捧他臭脚,又花钱搭人脉做局,谁想到我的面子他给都不给!” “傅臣渊就只把我当个呼来喝去的小弟,我做什么还要舔他?” 或许是点到痛点,他说的多了些。 男人情绪激动,翡玉侧身想走,却被他拽住手臂。 “你他妈也敢瞧不起我?” 他的动作粗鲁用力,翡玉挣不开,“你放开我!” 两人纠缠间,赵远从拐角处走出,出声制止,“严放,好好的一个大男人,怎么为难一个小姑娘。” 身后是秦海推着的傅臣渊。 严放愣住,翡玉趁机挣开,走到傅臣渊身后。 赵远来到严放身前,拍了拍他的肩,“阿放,放松点,这没人看不起你。” 明显是听到了他刚才说的话。 严放咬了咬牙,扯出笑,“谢了赵叔,改天去您那喝茶,我有事,先走了。” 是看也没看傅臣渊一眼,大步离开。 傅臣渊叫住他。 “严放。” 他停在原地,偏过头冷眼看他,“怎么,你想教育我?” 傅臣渊迎上他的目光。 “你三个月前介绍的那个局,是别人特地给你挖的坑…” 然而,严放打断了他后面要说的话,“你是不是又想说,只是我蠢,没看透而已?” 傅臣渊沉默,不再多说。 严放忽然自嘲地笑。 “呵,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和你翻脸么?老子就是看不惯你掌握一切的样子,令人厌烦。” 特别是在家里人总是拿他来对比贬低自己的时候,特别厌烦。 说完,他转身离开。 赵远无奈地叹了口气,“严放这孩子,因为身世,性格是敏感了些。” 又劝傅臣渊,“阿渊,你也别太介意。” 傅臣渊没回应,只说:“赵叔,到点了,一起吃个饭?” 赵远拒绝了,他还得赶下一个行程。 于是饭桌上只他们三个人。 翡玉看着不紧不慢切牛排的男人,咬唇垂眸,有些纠结地抠着刀叉。 当时他们从拐角处出来的时候,不知道是在那站了很久,还是刚到。但是他听到了严放说的,那他有没有听到她说的话啊?会不会对她产生什么误会? 翡玉很想说那个喜欢他的话只是随口说的,自己不敢对他有非分之想,却又怕他其实没听到什么,她多此一举。 傅臣渊一直垂着眸吃饭,他这个角度,视线正好能瞥见女人手指的动作。 手都要抠烂了,她又在纠结什么? 房子? 傅臣渊想到刚才,他们来到拐角处时,正好听到严放对他的羞辱,之后翡玉的告白当然也听到了。 她说喜欢他,这没什么好意外的,她找尽理由只为住进他家的举动,就已经说明了这点。 他吃完牛排,给了十分钟,还没等到对面的人开口说要接着住他家的请求。 傅臣渊擦嘴,看她。 “你住的房子,找到了么?” 翡玉蓦然抬头,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但还是如实答:“还…还没。” 不过她已经联系了黎书雯的同事,下午去她公司拿她家的备份钥匙。 她还没把这话说出口,对面的男人却说:“那你就继续在客房住着,算是,作为今天的奖励。” 他给她找了个理由,没有比他更懂照顾她面子的金主了。 两人视线交汇,傅臣渊看到翡玉的嘴角翘起,本就妖媚的五官直教人离不开眼。 翡玉忍不住笑,“可以吗?” 她如果住进傅家的确会更方便,照顾傅臣渊和去星遇俱乐部打工,来回能节省很多时间。 喜悦让她忘了刚刚想说的事。 翡玉又小心地问:“免费的?” 似乎是还记着那晚他说的一万一晚的话。 傅臣渊勾起唇,帅气矜贵的样子愈发吸引人。 他慵懒地靠向椅背,嗯了一声。 第九章 暧昧看伤 - 迷心窍 - 种花猫 头疼的两件事一下子都有了着落,晚上翡玉睡得很安心。 但第二天早上醒来,她迷迷糊糊下床,腿一软,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翡玉才发觉整个大腿疼得要命。 四年没骑马,她这次又是不要命地往前冲,昨晚洗澡时就发现自己大腿根被磨红了一大片。 但她没当一回事,早早地睡了。 翡玉坐在床边缓了缓,知道只是肌肉酸痛,问佣人要了药膏,涂抹后,忍着痛,照常去帮傅臣渊做训练。 她微颤着腿,扶着墙走路的姿势,被别墅的周管家看在眼里。 他招来一位佣人问:“翡玉小姐昨晚还是在客房睡的?” 佣人回:“是的。” “昨晚她在二楼待到几点?” “不清楚,我十一点回房休息的时候,没看见她房间门缝处有光,那个时候人应该还在二楼。” 她又想到什么,“哦,她今早向我要了一管缓解肌肉酸痛的药膏,说是腿疼。” 周管家点头,让她去忙别的,然后,拿出手机,给宋绣琴发消息。 【宋夫人,您让我注意的翡助理,她还住在先生家。】 他又想到刚她走路的姿势,又发了一条。 【昨晚,似乎在先生那过了夜…】 他暗示的很明显。 也不能怪他多想,是那个样子实在太像和人激烈欢好后才会有的,再加上那个药膏,他才觉得,翡玉昨晚应该是和傅臣渊发生了关系。 不过一会,对方就给他回了消息。 【知道了,你继续盯着,好好照顾先生。】 傅臣渊也觉得翡玉今天有点怪。 在她再一次的皱眉抿唇后,他问:“你很累吗?” 他不是昨晚八点不到就让她去休息了? 翡玉微懵,摇头,“不累啊。” 就是腿太痛了。 “那为什么白着一张脸?” 翡玉反应过来,解释,“哦,是昨天骑马骑得太狠了,伤到肌肉,腿有点疼。” 傅臣渊明白了,瞥了眼她的腿,不过她穿的是长度到脚踝的毛呢裙,看不到什么。 “擦药了?” 她点头,就是不知道药效快不快,她过两天还得去俱乐部报到呢。 训练完,翡玉附身帮傅臣渊解开训练器械,但大腿内侧的肌肉突然一抽,她双腿发软,险些摔到傅臣渊腿上。 幸而男人抓住她手臂,把人拉到身前。 “这么严重?” 为稳住平衡,翡玉的手不小心撑在男人的大腿上,结实紧绷的触感让她立刻缩了回来。他的手很大,包住了她整个手臂,她上身穿的贴身薄毛衣,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灼热有力。 两人靠得太近,因为她轻微躬身的姿势,傅臣渊能看见她精致的锁骨,再往下是勾人的曲线。 翡玉直起身,“没事,缓缓就好了。” 她想轻轻挣开他的手,却还是被人攥住,翡玉不解地看他。 “我看下伤到的地方。” “啊?”翡玉睁大了眼睛,摆手拒绝,“不用不用!擦了药膏,真的没事。” 那位置靠近大腿根,尴尬且暧昧。 她拒绝得厉害,傅臣渊挑眉,他又不是没见过那地方。 “站都站不稳了,你要是再砸到我怎么办?”他指着不远处的沙发,“坐那,我看一下。” 语气不容拒绝。 没法,翡玉只好过去坐下,撩起毛呢裙,慢慢露出小腿,再是大腿,每撩起一点,她就燥热一分。 裙子撩到大腿中部,翡玉停住动作,再往上就不合适了。 傅臣渊看着拽着裙边的翡玉,又看向她露出的嫩白细腿,肌肉紧实,比例良好。只是,她夹着腿他能看见什么? “腿打开,你这样我怎么看?” 这话更暧昧。 翡玉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不要多想,只是看伤而已。 她打开膝盖,露出大腿内侧,傅臣渊皱起眉。 青紫和红痕从膝盖上方一点的位置,延伸到大腿深处,和其他白嫩的皮肤对比起来,非常明显。 比他想的要严重。 傅臣渊伸手去碰,翡玉被他动作吓得不自觉并拢腿,同时也夹住了他的手。 男人下意识地握住她的膝盖,握住了一大半。 一时间,周遭空气诡异了起来。 手心的触感细腻,他抬眼,“动什么?得看下伤的有多重,腿张开。” 傅臣渊的表情正经,倒显得她大惊小怪,于是翡玉再次张开腿,张得不大,这次怎么碰也都忍着没动。 但他的手放在她大腿中间,热热的,怎么看、怎么想都觉得暧昧。 傅臣渊轻轻摸着膝盖上方青紫的地方,看她没反应,手上稍微用了点力,就听到倒吸凉气的声音。 “很疼?” 翡玉轻轻点头。 他接着往里摸,手忽地顿住,因为角度的关系,他看见了最里面,不是裙子的毛呢材质。 现在的场景,就是情人主动撩起裙子让他看大腿。 够香艳。 翡玉紧盯着傅臣渊的手,连呼吸都小心翼翼,见男人还要沿着青紫往里伸时,她僵着的大腿动了一下,但没并上。 没必要再向里摸了吧… 傅臣渊还想看大腿根受伤的情况,门外却突然响起脚步声,翡玉猛地站起,又迅速向左走了几步,一瞬间,两人隔着距离。 男人偏头瞧她,看到她发红的耳朵。 来人是秦海,他负责傅臣渊训练后的事,想着时间快到了就放下工作过来了,可进训练室却发现翡玉神情不太正常,傅臣渊则背对着门,看不到表情。 “那个,傅先生训练完了,我先下去了。”她说完,没等傅臣渊说什么就逃似的出了门。 傅臣渊摩挲着指尖,没回头。 翡玉在电梯里深呼吸,平息着燥热,刚刚的气氛太尴尬了点。 她晃了晃脑袋,不让自己多想。 她踏出电梯,穿过客厅,迎面就见到宋绣琴,她刚进门,正和一个年轻靓丽的女孩说笑,两人动作亲密。 “夫人好。”翡玉向她问好,无意看了眼她旁边的女孩。 有些眼熟,翡玉记起来,是她以前在国际高中的同班同学,林墨。 林墨也看到了她,表情微怔,“伯母,这位是?” “照顾阿渊的助理。” “哦,这样啊。” 她像是没认出翡玉来。 破产后,家里供不起翡玉在国际高中的费用,她办转学那天,同学对她安慰有,无动于衷的有,看笑话的也有,但之后都没再和她联系。 翡玉早和以前的圈子断了联系,加上有四年没见,没认出来也正常。 林墨亲昵地挨着宋绣琴坐在沙发上,向她撒娇。 “伯母,臣渊哥哥要人照顾您怎么不早告诉我呀?毕业回国后我正好有时间。” 宋绣琴无奈地笑笑,“他这不缺人照顾,佣人一大堆,有心的话偶尔来看看他就行。” 说这话时,她瞥向翡玉,她低头站着,脸色正常。 宋绣琴问她:“你老板呢?” 她回:“在二楼。” 此时周管家来上点心,宋绣琴转吩咐他:“叫先生下来,来客人了。” 林墨双手捧起桌上的茶,递给宋绣琴,“我也去叫他,伯母,您先在这喝喝茶,我和臣渊哥哥好久没见了,我去给他一个惊喜。” 宋绣琴张了张嘴,还是由她去了。 林墨雀跃地上楼。 于是客厅就剩翡玉和宋绣琴两人,一站一坐。 宋绣琴也没看她,悠闲地喝茶。 “翡小姐似乎没把我那天说的话,放在心上,我还以为你明白我的意思呢。” 那天她说,做好本职工作,其他的不要多想。 翡玉垂下眼,“夫人说的,我懂的。” 她的确没有多想什么,只想搞钱还债,傅臣渊开心一点,未来给她的钱就会多一点,仅此而已。 宋绣琴偏过头,“你懂?那为什么还住在这?” 翡玉明白这妇人的担忧。 “那是为了工作便利,傅先生每天会很早进行康复训练,晚上也经常工作到很晚。另外,傅先生的保镖兼助理秦海,也住在这,我和他一样,二十四小时随叫随到。” 宋绣琴冷哼一声,想到周管家发的消息,随叫随到?然后就到雇主床上去了? 她就知道,这女孩就是个不安分的。 但既然儿子能被她蛊惑住,她找个更乖巧更懂照顾人的,富贵人家的,对他有意的女孩来,不是更好? 宋绣琴懒得再听她找借口,“你下去吧,这暂时没你的事。” 翡玉应好,转身回了客房。 傅臣渊下来后,三人在客厅聊了很久,有林墨在开玩笑,说好听的话,氛围很好。 饭点,两人留下来用饭。 有客人在,翡玉不好跟往常一样和傅臣渊坐一桌,转去了后厨,和秦海坐在岛台前吃饭。 吃完回到客厅,宋绣琴已经离开,却见周管家在问林墨想住哪间房。 她不知用了什么理由,说要在傅臣渊家住几天。 “二楼随便哪间都行。”林墨温柔地对傅臣渊笑,“这样我还能找臣渊哥哥聊聊天。” 傅臣渊只淡淡地,“随你。” 见翡玉来,他吩咐,“下午一点有个紧急会议,准备下。” “好的。” 翡玉回房拿电脑,走动间,大腿酸痛,她颤着扶了下墙。 动作怪异,惹得林墨疑惑地盯着她。 傅臣渊皱眉,“你擦的什么药?这么不管用?” 翡玉缓了缓,“应该有用,没事,过一天就好了。” 又是药,又是双腿站不稳,林墨不是不懂人事,马上明白她这样的原因,也懂了宋绣琴同意自己住进傅臣渊家的目的。 什么助理啊,怕不是什么小情人。 看来宋母是怕儿子被人勾搭走,才找的她。 林墨瞄了眼傅臣渊,他都这样了,还能做到腿软的程度? 想着,那点对傅臣渊残了的不满,也随之消散。 林母知道她要来傅家,说就算傅臣渊残了腿,以后都不能走路,傅家百亿商业帝国的继承人也只会是他,明示要她抓住这次机会,抱住大腿。 林墨收起眼底思量,上前挤开推着轮椅的秦海,“臣渊哥哥要开会?我大学学得是金融,也可以帮你的忙哦。” 傅臣渊有些不信任,“会做会议报告?” “当然,我上的可是全世界前十的名校。” 下午的会议,林墨热情地参与,占了翡玉的电脑。 傅臣渊工作时的魅力递增,林墨忍不住会偷偷看他的俊脸。只是,当她自信地把做的东西递给傅臣渊看时,男人皱起的眉头让她有些发怵。 傅臣渊看也没看忐忑的林墨,转头问秦海,“你记会议了么?” 秦海摇头,他看到有人在做,就只负责了其他事。 林墨有些懵,“怎么了?我做的不好吗?” 傅臣渊只把电脑移到一边,吩咐秦海:“以后所有的会议报告,你都做一份。” 声音有些冷。 秦海应好,把电脑接过来一看,明白了,林墨做的报告杂乱无章,逻辑和归纳总结都没有。 他眼神复杂地看了眼她,刚刚信誓旦旦说行的名校毕业生,做出来的东西连公司招进来的实习生都不如。 林墨站在桌前,被这眼神看得有些难堪,不想也知道她做的让人不满意。她没工作过,在学校的作业也是找人代写,没想到傅臣渊对个会议报告都这么严格。 一直在场的翡玉见状开口。 “傅先生,我录了音,可以给我一小时再写份报告吗?” 林墨蓦地看她,眼神透着冷。 她一眼就认出了她。 她们一起上高中的时候,翡玉就常常是老师口中要她们学习的对象,那时她对此非常不屑。后来翡家破产,她还小小幸灾乐祸了下。 只是这人还是和那时一样,那么喜欢出风头。 傅臣渊斜瞥了翡玉一眼,“半小时。” 翡玉知道他现在耐心不足,纠结一瞬后,答:“好。” 第十章 都滚 - 迷心窍 - 种花猫 半小时后,当傅臣渊直接用上翡玉的会议报告时,林墨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表情。 到晚上的康复训练,傅臣渊还是只让翡玉和秦海来,林墨只老实旁观。 结束后,翡玉下楼,遇到周管家,他递给她一管药。 “这个是先生让我给你找的药。” 她愣住,没想到傅臣渊会给她找这个。 随即接过,“谢谢。” 林墨看见,向她走来,“翡玉,还记得我吧?” 翡玉只浅笑,“嗯。” “我们也好久没见了,来叙叙旧?” 两人在高中时也不怎么要好,翡玉觉得现在也没什么旧可叙的。 “不了,现在也不早了,林墨小姐早点休息。” 说完,想直接越过她。 林墨却挡住她的去路,表情带着得意。 “翡玉,没想到你还是那么要强,爱出风头,我也没想到你现在,竟然下贱到了会去当男人的情人。” 她刻意羞辱,翡玉皱起眉。 林墨挑衅地笑:“我说的不对吗?你敢说你和傅臣渊不是情人关系?” 翡玉沉默。 林墨接着打量着眼翡玉的身材,看到她手里的那管药,心中讥讽:当婊子还拿什么助理当遮羞布。 “我直接说吧,你知道傅臣渊妈妈为什么带我来这吗?” “那是因为,她满意我的家世,我的人。所以老同学,你能不能主动‘辞职’呢?我会给你一笔丰厚的经济补偿金,五十万怎么样,毕竟,我猜你现在也很缺钱,不是吗?” 林墨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谎,其实她只是向宋绣琴透露自己有意傅臣渊,又在饭桌上恳求着傅臣渊让她在他家住几天,来躲家里的催婚,顺便陪陪他。 傅臣渊拗不过母亲,同意了。 但她现在有种隐隐的快感,曾经的翡玉家世、学习、样貌都比她好。只是如今,她当起了见不得人的情人,自己依旧是千金大小姐。 翡玉沉着脸,后退一步,拒绝:“除非傅先生主动辞退我,否则我是不会走的。” 即使林墨以后或许会嫁给傅臣渊,翡玉觉得,那也一定是傅臣渊痊愈后的事,而他痊愈后的事,和她无关。 见她不愿,林墨的笑意停住。 “你何必自取其辱呢?你家破产了就再没起来对吧,你也不是不懂,傅家是一定不会让儿子娶你这种人的,与其到时候哭着被赶走,不如拿了我给的钱好聚好散,五十万不够,一百万总够了吧。” 翡玉不想再和她多说,侧身越过,直接进了客房。 第二天,林墨就开始有意无意针对着翡玉。 翡玉工作时,她会仗着自己名校毕业生的身份,对翡玉好心‘建议’;翡玉给傅臣渊做咖啡时,她也要一杯,之后对着咖啡挑刺,要求重新再做。 翡玉拒绝,她却威胁。 “傅臣渊妈妈还以为你只是助理,那我要不要告诉她,你那上不了台面的身份?她是绝对不会允许你待在傅臣渊身边的,更何况住进傅家。” 翡玉只能忍。 周一是极其忙碌的一天,翡玉简单扒了几口午餐,又被林墨吩咐去给她搬行李。 行李一箱接着一箱。 一个白天下来,她大腿没好多少,手臂却疼得要命。 晚上,翡玉在给傅臣渊按摩腿部,医生说按摩可以适当锻炼腿部肌肉,不至于让它快速消瘦。 但她的手臂酸痛,按几下就没了力气。 傅臣渊睨她一眼,“你今天没吃饭吗?” 林墨见机将她挤开。 “翡玉,你去忙别的吧,我来给臣渊哥哥按摩。” 翡玉看向傅臣渊,他没拒绝,她只好离开。 出门前,林墨又对她说:“哦对了,翡玉你可以帮我找下我的电脑吗?在那些箱子里。” 她的表情,明显没安好心。 但翡玉只能点头,接着忍。 房间里,就只剩傅臣渊和林墨两个人。 男人坐在床上,腿一整个摊开,很长,能想象傅臣渊站起来是怎样的高大。 林墨伸出手,开始给他按摩。 因为出车祸还没两个月,隔着裤子,她也能摸出他腿上的肌肉,再看向傅臣渊。 他穿着简单的灰色家居服,盯着平板工作,却处处散着漫不经心的贵气,容貌也是出众到让人无法挑剔。 林墨心想,傅臣渊残了腿,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点委屈,在他的帅气,还有不可想象的财富面前,她还是能接受的。 只不过,林墨瞄了眼男人突起的腿心,分量看起来不小,但她得确认下… 于是按着按着,她的手逐渐向上。 直到按到大腿根,傅臣渊猛地抓住她的手,黑眸幽深地凝视她,语气有些冷。 “你做什么?” 林墨偷偷往下看,没变化。 于是壮着胆子,再次摸向他,又调整表情,微红着脸,朝他媚眼如丝,“阿渊哥哥,我也能照顾你的。” 女人声音发嗲,傅臣渊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他现在没兴致。 他忍住脾气,再次按住那只不安分的手。 “不用。” 林墨怔住,再看向他的腿心,一点变化都没有。 果然和外面议论的一样… 这男人以前被人勾搭的场景她见过,即使最后没和那女的发生什么,可一碰就起的状态,令她记忆深刻。 当时他面对朋友的调侃时还回:美女都这么主动了,正常男人没反应,岂不是太废了。 所以他现在废了? 那翡玉是和别人做的? 一时间她想的太多,忽然察觉到傅臣渊的表情不太好看。 到底想到他的背景,林墨整理好表情,没下他的面子,安慰道:“这种事,发生了也不是你的错…” 傅臣渊冷眼看着她,眼神锐利。 “你想说什么?” 他的表情让林墨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想,她抓住机会,做出善解人意的样子。 “没关系的,我不会嫌弃的,别人怎么议论的不重要,我觉得,男人最有魅力的点不在这种事,而是…” 翡玉正费力搬起一个箱子,就听到有砸东西的声响,还有骂人的动静。 傅臣渊的声音。 翡玉赶到时,秦海正站在傅臣渊门口,不敢进去。 里面的人怒吼:“滚!” 门打开,林墨脸色发白地哭着跑出来,看到翡玉,只瞪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就快步离开了。 门外的两人面面相觑。 秦海不敢进去,翡玉只好硬着头皮往屋里走,傅臣渊还是坐在床上,地上躺着一堆资料。 而男人的神情,比翡玉去医院找他那次,还要阴鸷。 从医院回来后,傅臣渊的脾气就不再暴躁,翡玉几乎忘了他生气时的样子。 她上前,小心翼翼开口:“傅先生…您没事吧。” “把我手机拿来。” 声音透着烦躁冷漠。 翡玉左右看了看,找到手机捡起来,递给他。 只见他拨弄几下,给医生打了电话。 一开口,就是直接问:“我什么时候能好?” 电话那头,医生还是不变的说辞。 “傅先生,这事急不得,而且现在这个治疗阶段,我本来也不建议您工作…” 傅臣渊没听几句,就猛地将手机扔了出去,它砸在墙上,彻底黑屏。 房间里安静了好一会。 翡玉抿着唇没离开,紧张地站在床边。 男人阖目靠在床上,胸膛几个起伏后,冷冷开口。 “都滚。” 第十一章 你在可怜我 - 迷心窍 - 种花猫 翡玉一整晚都在想林墨到底做了什么,让傅臣渊这么生气。 次日一早,五点不到,秦海就来敲她的门。 傅臣渊已经起来训练了。 秦海还是木着的一张脸,但这次面上带着尴尬,“傅先生还没消气,我…不敢一个人待在他身边。” 当初傅臣渊在公司选他当助理兼保镖的时候,他并不知道还要处理老板的坏脾气。他敢抓蛇,但不敢靠近生气的傅臣渊,也只有翡玉敢上前。 今天傅臣渊做康复训练做了一上午,中途连休息都没有。 翡玉建议暂停十分钟,他冷着脸没采纳。 明显是心急了。 到最后,他的动作明显越来越烦躁,一个失手,他没抓住杆子,眼见就要直直摔倒在地,偏偏秦海刚去卫生间了,下意识地,翡玉上前当了他的人肉垫子。 一米八九的大高个整个摔在她身上,疼得她双眼发黑。 “您没事吧?有哪里疼吗?” 她被压着,没法起身查看,只得先问他。 傅臣渊倒没觉得哪疼,只感觉自己坠在一团柔软的棉花上,棉花还有清新的香味,让他上半身本就紧绷的肌肉,慢慢放松了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一晚上的火,瞬间消了一半。 他轻喘着气,放松身体,让自己陷入绵软里。 两人几乎严丝合缝地贴着。 傅臣渊一直没动,在她耳边的呼吸声从重到轻。 翡玉轻出声:“傅先生?” 傅臣渊没回她,他现在不想说话。 翡玉的身材很好,他这个姿势,几乎就能感到她身体的曲线。 呼吸之间,更能体会到身下人的香软。 一些红红白白的画面涌入脑中,他有了反应。 他的能力当然没问题。 他生气,只是他意识到,从严放到林墨,包括外面的人,就是那么想他的。 而训练的效果微乎其微,痊愈的日子遥遥无期。 男人一句话都没说,翡玉以为他正沮丧挫败着。 但腿这事就像医生说的,急不得。 她抬手,拍拍傅臣渊的肩膀安慰,“等秦海他回来就不会这样了,没关系的。” ‘没关系的’,和林墨说的话一样。 一瞬间,她的话像是泼了盆冷水。 她也把他当作是需要别人搀扶才不会摔倒的废物,可笑的是,现在的事实正是如此。 傅臣渊用手臂撑起上半身,居高临下看着她。 “你在可怜我?” “什么?” 翡玉不懂他的脑回路,怎么突然问这种问题? 反应过来,她摇头。 但他似乎没信,冷着脸,用上半身的力量从她身上挪开。 刚好秦海回来,将他扶起,翡玉上前想搭把手,却被他甩开。 翡玉错愕地顿在原地。 傅臣渊看都没看她,只冷冷地说:“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了。” 翡玉茫然地从傅臣渊家搬了出去,好在她之前就拿到了黎书雯的家门钥匙,不至于要拖着行李箱急匆匆找房子。 她按照约定,去赵俞文的俱乐部那兼职。 翡玉一边牵着马去吃草,一边继续想折磨了她两天的问题,傅臣渊为什么突然赶她走? 是她不该上前去当人肉垫子吗?那句安慰的话说错了?亦或是他将对林墨的火发到了她身上? 思量间,她忽然被人叫住。 “小姑娘你在这,阿渊今天来了?”是赵远,身后还有几个老总。 翡玉颔首打招呼。 “赵总好,傅先生没来,今天我是来这兼职的。” 赵远有些意外,“兼职?” 此时,赵俞文走出来,“三叔,你们认识?” “嗯,阿渊身边的人,见过几次。” 翡玉才发现赵俞文也在,他叫赵远三叔,那他们是亲戚关系。 那…赵俞文应该也认识傅臣渊。 但一行人还有事谈,他们只打了个招呼就继续忙了。 今天的兼职结束后,翡玉在大厅找到赵俞文,她走上前,“老板,能和您聊几分钟吗?我有些事想咨询您。” 赵俞文点头,两人在一沙发处坐下。 刚落座,翡玉就问他:“老板您和傅臣渊熟吗?” “还行吧,认识有十几年了。” 赵俞文从赵远那得知,那天翡玉上场比赛是因为傅臣渊和严放打赌,现在看她忐忑的样子,猜到一些,“在他那工作很要命吧?” 翡玉很想点头,但只讪讪笑。 “傅先生对工作很严格,我是想问您,如果我惹他生气了,作为他的助理,我该怎么…” 该怎么哄他。 赵俞文倒不意外,傅臣渊工作时,是出了名的难搞,要求高。 “很大的气?” 翡玉点头。 她的表情太过认真,赵俞文起了开玩笑的心思。 “那你直接辞职不就行了?” 翡玉耷拉着个肩膀,要是真可以这么简单就好了,但她现在还不能‘离职’。 “老板,您能和我说说傅先生忍受不了什么吗?或者您知道他上一次发大火,是怎么消气吗?” 见她这么执着,他不再开玩笑。 赵俞文向后靠着椅子,忽地想起一些事来。 “他上一次生气我倒不知道什么情况,但五年前,他家发生过一件大事,傅臣渊的哥哥,意外去世了,你应该也看过新闻报道。” 翡玉回想五年前,她还十七,不怎么看新闻。但那时她家没破产,的确听说过圈子里有人议论,傅家百亿集团的长子车祸去世,车祸原因不知,至今也未查明。 翡玉点头,认真看着他,听他继续说。 “在那之前,傅臣渊可是个浪荡二世祖,家里公司有他哥管着,他就只知道花钱,但他哥走后,他人就变了性子,从傅二太子爷变成了傅总。” “我记得有次他公司一个投资出了问题,他一连五天都没睡觉,忙得晕头转向,甚至直接晕倒在了开会现场,最后还不让家里人知道。” 翡玉抿抿唇,她知道傅臣渊对工作几乎有种执着,待在他身边不到半月,他除了康复训练,就是工作。 她想起五年前圈子里对傅家八卦的讨论,傅臣渊父亲,似乎很重视培养长子,对二儿子傅臣渊,不是很在乎。 她小心地问:“有人会拿两兄弟做对比吗?” 赵俞文点头。 “当然,他哥去世的时候,不少媒体都报道惋惜,傅臣渊刚进入集团时其实并不被看好,说比不过他哥,不过现在你也看见了,他变得挺厉害的,连我爷爷都经常夸他。” 翡玉有了答案,因为有珠玉在前,所以傅臣渊才那么拼命,腿还没痊愈也要工作。 他不想被人说不如他哥。 翡玉抿嘴,想到傅臣渊冷脸问是不是在可怜他。 要强的人,自尊心也很要强,现阶段他的心思会比寻常更敏感,他不喜欢被人施舍。 她起身,向赵俞文鞠躬道谢。 赵俞文挑眉,“你有办法让他消气了?” 翡玉扬起嘴笑,“算是吧。” 第十二章 哄男人的把戏 - 迷心窍 - 种花猫 除夕夜,傅臣渊独自待在书房,别人都一家团聚吃着年夜饭,只有他还在工作。 似乎只要忙着,他才不会多想。 挂完一通电话后,屋里变得很安静,他对着窗户贴着的红色福字出神。 门却突然打开,透出一条光缝。 傅臣渊循声看过去,一颗毛茸茸的脑袋从缝里钻出,是张足够让人心动的脸。 “傅先生,新年快乐!” 没等傅臣渊说话,翡玉直接走了进来,边笑着说,“您怎么不开灯啊?屋里这么暗,吃饺子了吗?我带了我做的饺子,要不要尝一尝?” 女人叽叽喳喳,让屋里刚刚的冷寂烟消云散。 傅臣渊看着她卸下围巾,脱下外套,又自作主张地拿起包里的饭盒,摆在他面前。 他冷着脸,“你怎么来了?” 不是叫她不要来了? “来陪您过年啊。” 他刚想说不需要,翡玉又接着自顾自话。 “其实也不是,是我在一个人在出租屋里过年,太孤单了,冷冷清清的,还不如找傅先生搭个伴,显得热闹。” 翡玉回去又查了傅家的事,琢磨了很久,想着该怎么让现阶段敏感又阴晴不定的傅臣渊再次消气。 她总结经验,把‘你需要我’转为‘我需要你’,还特别告诫自己,讨好傅臣渊不能只在工作方面给他解决问题,情绪方面也要注意。 果然,傅臣渊没赶她走。 “而且这是我第一次在外地过年,有点不习惯。” 翡玉将饺子捧起,“尝尝我做的饺子吧,看看味道如何。” 饭盒里,几个饺子很小,但色相不错。 在他面前的女人,色相更不错,发红的鼻尖配上白皙的皮肤,更像妩媚的妖精。 “谁放你进来的?”傅臣渊犀利地问出了这个问题,别墅没他的同意,佣人是不会私自放人进来的。 他突然发难,翡玉顿住,“那个…我求秦海让我进来的。” 声音越说越小,捧着饭盒的手慢慢放下,刚刚雀跃的样子瞬间焉了下来。 她低着头轻声说:“我只是想陪你过年。” 傅臣渊看她一副焉了吧的样子,问一句就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怎么她了呢。 翡玉拿余光看他,她实在怕他赶她走,那再要找机会讨好他,难度会很高。 但没发现他要发火的迹象。 于是,她再次试探,“傅先生,试试我包的饺子吧,这也是我第一次做的饺子呢。” 女人带着希冀的目光瞧他。 这几天她不在,傅臣渊其实有些不习惯。 他心情不好,于是秦海冲的咖啡不合他口味,说的话不合他心意,也不懂看他脸色,身上也没好闻的味道,看秦海哪哪不满意。 现在,他又闻到了她身上的淡香。 人还冲他微笑,用亮晶晶的眼睛望着他。 翡玉捧饺子的手有些酸。 终于,傅臣渊拿起筷子,大发慈悲地给她面子,夹起一块饺子吃了进去。 入口的鲜香。 傅臣渊面无表情地评价:“还行。” 翡玉脸上的笑意更灿烂,他吃了,今晚的计划就成了一半。 她开心得让他再吃几个,直到吃完第五个,他想停了。 翡玉坚决让他把最后一个也吃掉。 傅臣渊斜瞥了她一眼,这女人是不是没吃过饺子?光吃不给他喝水解腻的? 但伸手不打笑脸人,他耐着性子夹起最后一块,吃了进去。 一咬,就咬到硬硬的东西。 不是肉骨头,不是没熟的饺子皮。 傅臣渊看向翡玉,她正冲他得意地笑,像是精心设置的礼物终于被人发现。 还有什么不懂的。 他把饺子夹出来一看,咬破皮和馅的饺子里,果然有一枚硬币。 翡玉轻轻鼓起掌来,“耶!恭喜傅臣渊先生吃到幸运饺子!新的一年财源广进!好运连连!六六大顺!” 她又从包里拿出红包递给他,“吃到幸运饺子的人有红包收哦。” 哄小孩子的把戏。 但此刻,傅臣渊眸底的冷意逐渐淡去,他接过红包,没了一开始的抗拒。 吃完饺子后,翡玉察言观色,继续厚着脸皮,掏出不知从哪买的仙女棒。 “我们去玩仙女棒吧,过年的时候我总要玩一玩这个呢。” 傅臣渊十岁开始就不玩什么仙女棒了,他多的是消遣的乐子。 但不知道是不是刚刚那份饺子味道的确不错,拒绝的话就卡在喉咙里没说出来,最后,他点头同意。 翡玉推他到阳台上,往他手里塞上几根仙女棒,点燃后,火花滋啦啦地响。 很漂亮,很亮眼。 但傅臣渊盯着那火花半响,也没盯出有什么意思,不知道翡玉这么大人了为什么还爱玩这个。 忽的,他看见蹲在他面前的女人在许愿。 “保佑傅臣渊早日康复,他是个好人。” 态度诚恳,真情实意。 周遭仿若静止,傅臣渊静静地看着她。 火光映照在她精致的脸颊,摄人心魄的夺目。 直到那几根仙女棒烧完,翡玉才睁眼,眉眼带笑,“看你一直没许愿,我就帮你许了,怎么样,是你想许的愿望吧。” 傅臣渊拿着手里烧完的仙女棒,没松手,垂下眼平息胸腔里的躁动。 “嗯。” 翡玉笑了,接着,她给自己也点了一根,态度更诚恳,更加真情实意地闭眼许愿。 傅臣渊一直看着她。 以前知道她长得好看,现在他倒是觉得,她的性子更讨人喜欢。 又一根仙女棒燃完,女孩睁眼。 他问:“许什么愿许这么久?” “就是,简单的希望人生顺利的愿望。” 早日还完债务,老妈早日变得正常,她能早日过上正常人的日子,这样一个简单的愿望。 她不想说,傅臣渊也不强求,又问:“刚才为什么说我是好人?” 他属实是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得到好人卡,虽然他承认自己算不上什么好人。 “你对我来说就是啊。” 她水眸清亮,没有任何阴阳怪气的意味。 仙女棒烧完了,愿望也许了,翡玉推着他回房。 翡玉想,能给她五百万,他就是个好人。如果他能帮自己还完剩下的债务,那就是大大大好人。 她低头,瞥见男人微起的嘴角,知道自己今天的讨好到了位。 回到房间后,翡玉没有直接离开,“我陪您守完夜再回去吧,那样才完整地过了年。” 傅臣渊幽深的眸子盯着她,今天她所有的举动在他眼里都是勾引他的小心思,而且都是她主动的。 男人声音低沉,“喜欢我?” 翡玉愣住,心漏了一拍,抿着唇,这个时候她要是说不是,会被扔出去的吧,但要她说是… 最后,翡玉只点头,幅度非常小。 眼前的女人害羞地低着头,他看了一会,收回目光,按铃,叫秦海上楼。 “随你守不守。” 翡玉悬起的心放下,整理好心情,和秦海擦肩而过时,交换了眼神,给他比了个OK的手势。 再看傅臣渊不再冷着的脸,秦海觉得放翡玉进来,自己应该是做对了。 傅臣渊将他们的小动作看在眼里。 秦海结束下楼后,翡玉站在傅臣渊门前纠结,他突然问她喜不喜欢他,这让她现在有些犹豫要不要进去,但目的还没达到,她不能让今晚的努力都白费。 翡玉做完心理建设,敲门。 “进。” 傅臣渊洗完澡坐在床上,手里还拿着平板工作,他望着规矩站在门口没再往前的翡玉,这距离这表情这动作,在她求他留宿那晚,一模一样。 只是这次穿的不是那套毛绒绒的睡衣。 她说:“那个,傅先生,我想继续待在您身边,可以么?” 这是她今晚的目的。 但有了那句‘喜欢我’后,现在说这句话显得更加暧昧,所以她说得很小声。 她在等他的回应,傅臣渊却低头看起了资料,“你说什么?听不见。” 翡玉只好关上门,一步步往里走,站在离他不远处,把话又说了一遍,还保证,“我一定比之前更努力,不给您添麻烦,不再惹您生气。” 傅臣渊偏头看她,女孩紧张地抠着手指,害怕被拒绝。 他却没直接回答,把平板转向她,“看下这个” 翡玉懵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他要她工作,应该就是同意了。 她走上前,向他靠近,还没等她看清平板上的内容,就被傅臣渊扣住后脑勺往下压。身子瞬间站不稳,翡玉下意识找平衡,手按在了男人的肩上,燥热结实的触感让她立刻缩了回来。 但又顿住。 她意识到傅臣渊让她靠近只是为了吻她,翡玉想拒绝,可又想到剩下的几千万的债,光靠照顾他,给他情绪价值就拿得到吗? 胜算不大。 于是她顺着他的力道落坐在床边,任由他放肆。 这举动无疑是告诉傅臣渊她是愿意的。这个距离,他能闻到女孩身上好闻的香味,让他有些心猿意马,他想起那晚,她的第一次。 即使女孩丝毫没有经验,软腰一次次滑落,但还是会撑着力气配合他的动作。 汁水淋漓,活色生香。 他闹了她一整晚,怎么也要不够。 傅臣渊的喉咙有些发干,许久没碰这张软嫩的唇,他吻得激烈而炙热,又带着之前没有的温柔。 他吻技高超,女孩嘴里溢出娇弱的喘息,配合男人粗重的难耐声,屋内氛围旖旎。 ‘砰’的一声,窗外烟花接连绽放,零点到了。 两人气息混乱地分开,唇都被吻得水润,泛着诱人的红。 “新年快乐,翡玉。” 第十三章 假模假样地给他发消息 - 迷心窍 - 种花猫 大年初一,翡玉在黎书雯的出租屋收拾着行李箱。 动作间,身下和小腹传来不适,她脸颊燥热,再次想到昨晚。 男人托着她身体的大手,没有安全感的下坠,不容拒绝的啃咬,极具攻击性的力道。 在时不时炸响的烟花下,软的硬的缠在一起,几乎闹到半夜。 那些其实不在她昨晚的讨好计划之内,甚至是超出了的。 但昨晚就是发生了。 想到她和傅臣渊母亲保证的不会做多余的事,翡玉合上箱子的动作顿住,今天傅臣渊回傅家老宅,她没跟去,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位妇人,索性跟他请了一天假。 “翡玉,开门。” 是黎书雯的声音,她一过除夕就发消息说已经离开老家,在来京的路上。 翡玉回过神,“来了。” 黎书雯一进房间,就止不住地倒苦水。 “我再也不要回家过年了!一回去就让我相亲,长成那样的还敢推给我,恶不恶心啊!” “还什么结婚后他养我?喝杯奶茶都要aa的死装男,啊啊啊气死我了!” 翡玉给她递水,附和,和她同仇敌忾。 两小时后,黎书雯摊在床上摸摸肚子,“大爷的,说得我嘴都累了,还有点饿。” 翡玉拿起手机,“那我们出去吃饭吧,在你这住了几天,我请你!” “那我可要整顿大的!”黎书雯没客气,搀着她往外走。 火锅店里,黎书雯问起翡玉的事。 “你的‘工作’怎么样?” “还行吧。”翡玉无奈地笑笑,她现在不止要讨好傅臣渊,给他当助理,照顾他的身体和情绪,可能还得提供其他服务,这些事一想头就大。 “很难搞吧?一开始我就劝你换个对象,傅臣渊一看就不是好搞定的人,还不如选更好糊弄的花花公子什么的。” 翡玉家里的事黎书雯知道一些,选择走情人这条路时,她帮翡玉调查了几个对象,给了几个选择,当中她最不推荐的就是傅臣渊,但翡玉还是选了他。 理由是他对女伴出手大方,有过给女伴千万豪宅的例子,且到分手后绝不纠缠。 “那能怎么办,其他选择不是钱不够,就是容易藕断丝连,只有他最适合。”翡玉给她夹了块她爱吃的牛肉。 黎书雯想到她的千万债务,点头。 “来,新的一年,祝愿我在律师事务所升职加薪,祝愿你早日脱离苦海,大家都身体健康!” 翡玉笑着和她碰杯,两人没再继续那个话题。 傅家老宅,傅昌傅臣渊父子俩在书房下棋,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傅昌盯着棋盘,开口:“你二叔一家没回国,你爷爷的意思是国外那些项目让他帮你负责,你现在不方便,也不要勉强。” 傅臣渊拿棋子的动作一顿,看似随意地问:“那您的意思呢?” “和你爷爷一样。” “我没觉得勉强。”他落子,对方的几颗棋子被困,“更何况那些项目我一直在跟,其他人我不放心。” “这不是和你商量,这是在通知你,年后你二叔会回国和你谈。”傅昌不紧不慢,落到一处,刚被动的局面回转。 傅昌接着说:“我和你爷爷都是想让你先治疗,其他都放一放,我没下台,还能再给你顶个十年。” “边治疗边工作对我来说没什么问题,”傅臣渊落子,看着对面的人补充:“而且,二叔到底和我们不是一家人。” “我懂你的意思,但你现在这样,又是康复训练又是工作,哪天累死了都不知道。”傅昌低头下棋,没看他。 “要是你哥在,我当然不会同意,但特殊情况,这事就这么定了。” 没有给他商量的余地。 傅臣渊拿着棋子摩擦,迟迟没有再下。 傅氏集团国内国外投资无数,以前他哥傅臣英忙得全世界满天飞,傅昌安心过着退休生活。后来傅臣渊坐上ceo的位置,傅昌却回到公司。 这些年他慢慢做出起色,但傅昌还是不放心他,没辞去董事长的职位,现在他伤了腿,又让二叔插手公司的事。 傅臣渊垂下眼,心里不是滋味。 恰巧佣人喊他们用饭,父子俩一道出去。 开饭前,傅昌问他:“听说你和严家那个小儿子闹翻了?为什么?” “…只是有些口角,” “都是一些小事,年轻人有口角很正常,但是不要影响工作。” 他规矩应好,“知道了。” 饭桌上,一家三口安静地吃饭,只有碗筷轻碰的声音。 傅臣渊抬眼瞥了眼对面的位置,桌面上有一副碗筷,那是他哥傅臣英的,无论日常还是过节,只要用饭,都会在那个位置放一副碗筷。 傅臣英比他还讨父母喜欢,有他在的饭桌上,不会像现在这样安静。 用完饭,傅臣渊在老宅过夜,他处理着工作,滑动手机的手指忽地停住,落在翡玉的微信头像上,那是一男两女的背影,小女孩在中间,应该是她爸妈牵着小时候的她。 点开,里面还停留在今天她给他发消息请假的聊天内容上。 【傅先生,今天我能请个假吗,要搬回来的话得收拾东西,初二再过来。】 激狂的昨晚,床笫间她也没忘提搬回来的请求,他当时忍不住在她胸前笑,最后哑着声同意。 此时,他耳边莫名响起她因为受不住而哭兮兮的求饶,糯软勾人,想到她控制不住颤抖的身体,整个人像是被水里捞出来的一样,白的粉的香的。 还有他一次又一次上瘾的畅快。 只是,这女人在今天早上没等他醒来就逃一样地跑了,像他会吃了她似的,却假模假样的给他发这种消息。 他起来看到后只回了个嗯。 一整天都快要过去,对面还没发消息给他。 正想着,有新消息发来,傅臣渊看过去,却不是她。 赵远:【阿渊,你爸出去应酬了没?在家么,我顺路带了些茶过来,还有些事找他谈,打他电话也没接,不想跑空了。】 傅臣渊收起手机出了房门,他也不知道父亲吃完饭有没有和朋友出去聚会,来到父母房门口,却听到有啜泣的声音。 是母亲宋绣琴。 “我为什么这么命苦?臣英意外走了,阿渊残了腿,老公,我真的不懂为什么会这样?” “好了,每次过年你总是要掉眼泪,别哭了,臣英在天上看到也不想你这样。” 傅臣渊垂下眼,距离傅臣英离开那年已有五年,到现在父母亲也介怀他的死因。 里面的人还在伤心。 “我怎么会不难过,最可怜的就是臣英,那年他才三十岁啊,我最棒的孩子,就这么…”宋绣琴哭得更厉害。 傅昌也被触动,声音轻微哽咽,“臣英…他也是我最骄傲的儿子,当年的真相没查出来,我怎么也放不下他。” 最棒的孩子,最骄傲的儿子。 这下,傅臣渊彻底没了要进去的意思,给赵远回过消息后,他让秦海开车,离开了老宅。 只是回到自己家躺在床上,傅臣渊也睡不着,索性控制着床垫坐了起来,拿起手机,开屏的界面还停留在微信上,随意点开朋友圈,看到的第一条就是翡玉发的。 【放肆的一天,开心】 还带有几张今天她和朋友撒欢的图,照片里,她笑得很灿烂。 傅臣渊盯着图片看了会,嗤笑一声,莫名的不爽。 不是说回去收拾行李?她倒在外面玩得潇洒,一天也没个动静,但知道发朋友圈。 男人看了眼时间,直接拨电话过去,可快过一分钟那边还没接通。 这是玩的有多疯? 在傅臣渊耐心快要告罄时,那头终于传来声音。 “喂?傅先生?”听得出来带着忐忑,接得还有些急。 他直接问:“在哪?” “在朋友家…怎么了?是有紧急会议?” “…嗯。” “哦,那我马上过来。” 傅臣渊睁着眼睛说瞎话,他这边太安静,还能听到她那边窸窸窣窣起身收拾的声音。 对面又说:“我坐车大概五十分钟能到。” “半小时。”他冷硬开口,挂掉电话后,盯着天花板发呆,盯着盯着男人皱起眉。 他刚在做什么? 翡玉这边已经放下了手里的烤串,洗手,穿外套,带围巾。 “啧啧啧,万恶的资本家。”黎书雯穿着睡衣坐在床上。 “凌晨了还让人大老远过去上班,只能一我个人享受碳水的快乐了,来,跟你的鸡翅骨肉相连烤茄子,还有只吃了一口的米线告个别。” 翡玉穿好了鞋,拿着行李箱,苦笑,“没办法,他是金主爸爸。我就直接搬过去了,省的再跑一趟,你好好享受吧。” “祝你好运。” 当翡玉赶到别墅的时候,已超过傅臣渊给的半小时。 第十四章 捉摸不定的男人 - 迷心窍 - 种花猫 秦海看到翡玉半夜来别墅倒是意外,又听她说有紧急会议,余下的睡意也没了,和她一起上了楼。 两人一起进的房间,其中的男人还穿着睡衣,傅臣渊看到,眸色沉沉,觉得这场景有些碍眼。 翡玉顶着他犀利的眼神上前,“傅先生,会议开始了么?” 男人语气不悦,“等你来,公司早倒闭了。” 那是…已经结束了? “对不起…”翡玉咬唇,耷拉着脑袋,脸埋进围巾里,没想到她昨晚刚承诺会做的更好,第二天就犯了错。 一旁的秦海也低下头。 “在我这做事,我希望你们能随时待命,半夜开会是常有的事。”他看向翡玉,“二十四小时随叫随到,受不了的现在就可以走。” 可是,她请了假的。但翡玉不敢说,只规矩地挨训,“知道了。” 她一个电话就站在他面前,没再乱跑,还老实回他,这么看着,傅臣渊的气莫名消了不少。 “下不为例。”他垂下眼,声音不再冷硬。 翡玉意外抬眼看他,他大半夜火急火燎地打电话给她,以为是多急的事,但她错过会议,结果男人也没说她什么。 傅臣渊看了眼时间,快两点,按往常的起床时间睡不了几个小时,“明早八点训练,去吧。” 两人同时应好,一起往外走。 他又叫住翡玉,“你,睡二楼客房。” “啊?为什么啊?”她觉得现在她住一楼会更好点。 傅臣渊微冷的眼扫过去,她怂了,“好的,那我睡哪间啊?” “随你。” 发了次大火的男人,脾气似乎更捉摸不定了。 翡玉躺在二楼客房的床上,睡不着。 和宋绣琴说的二十四小时随叫随到不一样,当时只是她个人的想法,但现在…她想到她还有个兼职,照傅臣渊的意思,他可能不会同意自己去,可她舍不得那的高时薪。 可现在明显不是开口的时机,因为他又生气了。 第二日一早,七点,翡玉迷迷糊糊睁眼,发觉窗外一片白茫茫,还飘着什么东西。 下雪了。 她顿时清醒过来,她对雪没什么抵抗力,看现在时间还够,套了件外套就出门下楼,在别墅花园那堆起了雪人,半小时不到,她堆的雪人就有半人高,整个人神采奕奕。 她把树枝插进雪里做雪人的手臂,转身想去扯片叶子做它的眼睛,抬眼就见傅臣渊在二楼阳台上望着她,窗户雾蒙蒙的,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看了多久。 翡玉顿住,有些尴尬,不知道她刚刚在雪地打滚的幼稚样子他看没看见。 把叶子贴在雪人脸上后,翡玉往屋里走,半路停了一会。 傅臣渊在房间阳台看了全程,看她在雪地里打滚,遛着雪球玩,捡起树枝插进雪人里,然后,对上她湿漉漉的眸子。 整张脸白里透着粉,外面还飘着雪,不知道怎么就不觉得冷。 两分钟过后,有人敲响他的门,熟悉的力道。 “进。” 翡玉走了进来,手里还小心捧着一个小雪人,是花园那个的缩小版。 “傅先生,我给您做了个雪人,好看吗?” 女人的头发和外套还带着雪粒,不知道她是不是没见过雪似的,这么开心。 “屋里温度高,过不了多久它就是一滩水。”傅臣渊没直接回答她的问题。 的确,她的指缝已经开始在滴水。 “那…”翡玉左右寻着什么东西,来到阳台前,开门把雪人放在阳台的围栏上,然后回到屋内。 傅臣渊由着她一系列的举动,没阻止。阳台门一开一合,外面的风吹来,带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 “这样就不会化了。” 她雀跃着眸子,傅臣渊盯了会,目光落到她脖颈,眸中一暗。 那里睡衣领子没盖全,露出一点红痕,前天晚上弄的,现在还没消,但却有力气在外面撒欢。 男人扫向她的腿,那里恢复得倒挺快。那晚不是说受不住?到最后跪都跪不稳,双腿止不住地颤抖,失力地靠着他往下坠。 想到她坐在他身上的感觉,傅臣渊别过眼,不再看她。 “去换衣服,到时间了。” 说完出了房间。 翡玉舒出一口气,刚刚她被他莫名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 她站了会,理好思绪,回客房换了衣服。 一整天,她都在偷偷观察傅臣渊的脸色,想找机会和他说兼职的事,反正能同意她外出就行。 吃完晚饭,男人打起了电话。 “行,具体的我们过完假期再谈,嗯,合作愉快。” 语气轻松愉悦, 见他挂掉电话,翡玉给他倒了一杯水,纠结片刻,开口:“傅先生,那个,我能每周请三次假吗?” 傅臣渊放下手机,偏头看她,“去哪?做什么?” 又想出去鬼混? “你那晚是怎么向我保证的?不到两天就变卦,敢情说的那些话都是哄我玩的?” 刚刚还和颜悦色的和别人打电话的人,不到一分钟就凶了起来,翡玉已经后悔找的时机不对了,她应该再等等,明天的兼职不去请个假也行。 但说都说了,她还是继续,不过换了个说法。 “学校快要开学了,老师让我帮她整理资料,一周三次,前几天我已经答应了,不去会不太好。” 因为是撒谎,她说到后面声音越小,有些紧张。她想着,以后找个合适的机会在和他说兼职的事。 看到男人要皱起眉,翡玉赶紧又说: “但是!但是一次只有两小时左右,不会太久,您的训练我不会耽误的。” “哪个老师?”她不说,傅臣渊倒是忘了她过完年就要开学。 “…教金融市场学的徐芳老师。” 男人挑眉,他也是在清大上的本科,有印象,那位老师的确会让学生帮她干活。 “行。” 他同意的太干脆,翡玉看过去,她还以为还要掰扯恳求个几次呢。 “谢谢傅先生。” 房间安静了一会,傅臣渊突然问:“我记得金融系大一的课挺多的?” 翡玉刚想走的脚步顿住,“还好。” 傅臣渊抬头看了她好一会,想到什么,笑着逗她,“翡玉,我去应酬难道还要等你下课?” 翡玉现在的位置说是助理吧,不是,但傅臣渊应酬却会带她一起,说是情人吧,做的很多事却不是情人范围内的。 况且她快开学了,待在他身边的时间当然会减少,不可能二十四小时待命随叫随到,年前那样的忙碌程度也不适合她一个大一学生。 翡玉也想到了这点,急着解释:“我没有晚自习,上完课还有没课的时候我就会赶过来的,我总不能不去上学吧。” 很有道理,但这不是他要考虑的事。 “那你那晚信誓旦旦说会更努力,你都没时间了,怎么努力?难道要我配合你的时间?” 他一会很好说话一会又对她刻意为难。 傅臣渊懒懒地靠在椅背,看着她纠结想办法的样子,嘴角不经意牵起,侧头间,看到阳台上的小雪人,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着围栏上的雪又做了几个雪人,整齐排列,都圆滚滚的。 他看着那些雪人,开口:“除开上课,其余时间随叫随到,能做到?” “能能能!”翡玉用力点头。 第十五章 亲我一下 - 迷心窍 - 种花猫 在寒假结束前,翡玉特意回了趟老家宿南城。 她把母亲沈枝从养老院接回家,和她再过了一次年。 饭桌上,只有她们母女俩,翡玉说着喜庆话,“妈妈,新年快乐,祝您身体健康,早日恢复正常。” 只是沈枝不会回她,依旧阿巴阿巴看向别处。 以前的沈枝,对翡玉宠爱有加,是个温柔体贴的好妈妈。直到在她上高二那年,翡启峰做生意失败,家里情况一落千丈。 之后一切都变了。 父母不再和睦相处,他们开始为了一丁点事吵架,刚成年的她,反而成了家里宽慰人的那个。 沈枝接受不了现实,开始时不时犯傻发疯,嘴里唠叨着香奈儿包,千万豪宅,要去游艇上度假,不让她出门就打人。 曾经温柔的母亲没了,慢慢地变成了如今这副样子。 翡玉已经习惯,笑着给她夹菜,和她说话,渴望着她能搭理自己。 只是吃到半路,有人来框框地敲老屋的门,没几秒,门就被踢开,她的债主关强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了进来。 尽管翡玉故意挑反向的春节时间回家,可她不知道,在她下高铁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知道她回来的消息。 一看到人,关强露出痞气的笑,张扬的样貌更显攻击性,“翡玉,半年多没见,你变得更漂亮了啊。” 他用脚勾出一个椅子,毫不客气地坐在她身边,手撩起她的头发,变态地放在鼻底闻了闻。 “嗯,还更香了。” 翡玉忍住要摔碗的冲动,艰难地扯出一抹笑。 “谢谢强哥,您也变得更帅了。” 关强得寸进尺地把手搭在她肩膀,“哦?那你说说,哪变得更帅了?” 翡玉看也没看他,扒开他的手,随口一说:“眼睛,鼻子,嘴巴。” 关强被逗笑,肩膀轻轻抖动,语气轻佻。 “你还是这么招人喜欢,只是,为什么老子给你发的消息你一个都不回呢?” 翡玉内心翻着白眼,他给她发的消息都是聊骚的话,她回什么? “要不是你妈还在养老院,老子还以为你跑路了呢,小玉儿,你没忘了当初和我说过的话吧?”他的手再次搭在她肩上,捏紧她的肩头,强制拽着她向他靠近。 “…没忘。”翡玉忍住作呕的恶心感,声音微颤。 在翡启峰跳楼自杀当晚,关强就带着一大群小弟,来到她家暴力催债,按住沈枝就要砍断她的手。 裴玉跪在地上乞求,哭得双眼通红。 “求求你给我时间,给我三年...不,两年时间,我一定会还你钱的,求求你放过我妈!” 关强在她面前蹲下,轻佻地抬起她的下巴,“其实也还有一种更直接快速的方法,你跟了我,这钱就不用还了。” 翡玉愣住,接着拒绝。 “不!强哥,我还钱!我考上了清大,会有很多赚钱的机会,毕业了我也能赚很多钱,求求你,只要你给我一点时间。” 她知道关强这个人,好色残暴,最重要的是他玩死过女人。就算人没事,他玩过的女人最后都会受他威胁,进他开的会所做非法交易。 到那一步,一辈子也就完了。 关强见她拒绝,也不生气,装作失落极了的样子。 “那你妈的手就别要了,反正她也是个没用的傻子。”说着,他抬手示意小弟们动手。 翡玉激动地跳起,抱住他那只发号施令的手,祈求:“不!求求你可怜可怜我们!放过我妈!一年!一年时间我肯定会还你钱!” 关强依旧不改口,那小弟举着菜刀,眼看就要砍下去,翡玉纵身一跃,想过去替她挡了,却被男人拽住腰拦住。 在刀往下落时,翡玉撕心裂肺地喊:“妈!不要!!” 那嘶吼声谁听了都会触动不忍。 “停手!”关强开口。 刀在砍中的前一秒错开,砍进木头桌面里。 男人强制让发着抖的翡玉看向自己,抹去她大颗大颗的泪,“哭得这么可怜啊,那我今天就发发善心。” “你亲下我,我就给你缓一年时间,怎么样,划算吧?” “什么?”翡玉呆愣住,连哭都忘了哭。 小弟们也对老大这话摸不清头脑,按照以前,不还钱这刀早砍下去了。 关强懒得解释,他只知道,在翡玉抱住自己手臂的那一刻,软嫩的触感让他很受用,但是看她歇斯底里的样子,砍断她妈的一双手,这小妞指不定和他拼起命来,这样他人和钱都拿不到。 不能把人逼得太紧。 更何况,他不觉得一个刚上大学的女娃,能在一年内还他五千万。 关强看着眼前呆住的女孩,漂亮的脸蛋上全是泪痕,更显脆弱美感。 这人,他势在必得。 他拍拍她的小脸,调笑道:“愣什么呢?哪个划算你应该知道吧?” 翡玉僵硬地转头看向沈枝,她被人按住,那些人的力道让她觉得不舒服,正瘪着嘴挣扎。 那是从小爱她护她的妈妈,她教她以后遇到什么事,都要好好活,要勇敢面对。 翡玉一动未动,只有眼泪止不住地流,关强给足了她考虑的时间,两分钟左右,女孩抬起眼看他。 看着那下定决心的漂亮眼睛,男人喉咙滚动,他突然觉得有些紧张。 随后,他的右脸有柔软的触感,但一触就离。 老屋里,翡玉整理好表情,扯出笑,没再扒开他的手,“我忙着赚钱还债啊,没时间看消息,强哥不要生气,债没还完我哪敢跑啊。” 关强慵懒地支个脑袋,玩她顺滑的头发,“我是不担心,你要是敢跑,我就把你妈送进会所,我会所里的客人可没玩过傻子,正好拿你妈试试。” “瞧你妈风韵犹存的样子,虽然又疯又傻,但说不定就有客人好这口呢,小玉儿你说呢?” 翡玉内心升起一股子火,死抓着手里的筷子,才没把桌上的菜倒扣在他脸上。 她到底还年轻,脸上的情绪没藏住。 关强也不是专门来气她的,看警告的差不多了,作轻松状拍拍她的肩膀,“怎么生气了?哥哥我和你开玩笑呢,上了个大学怎么变得这么容易生气?” 又示意小弟给他拿副碗筷,“哥哥我还没尝过你的手艺,今天试试怎么样。” 翡玉早没了胃口,但男人不让她下桌,她只得木着个脸机械进食,时不时还要扯出假笑。 吃完饭,关强还不离开,“走,陪哥哥喝酒去。” 翡玉不想去,他却强制挽着她的肩,在她耳边轻说,“担心你妈没人照顾是吧,我把她绑了,一起去我那不就行了?” 又威胁她。 车上,翡玉贴着车门笔直地坐着。 一直盯着她的关强开口问:“听说你在学校每天都出去兼职挣钱?每晚都很晚回寝室?” “您听谁说的?” 自她上大学后,不管他是发消息还是打电话,她都没理,那她每晚很晚回寝室他是怎么知道的? 翡玉想到她的一个同乡室友。 “你只管说是不是,你做什么兼职?”他想了想她的高学历,“给人补课?” “嗯。” “一个月能有多少?” “…三四千吧。”她随口说了个数,翡玉明白,他在打探她的还债情况。 其实,她上大学后试过很多赚钱的方法,利用清大的名气和资源,补课、跟着学长学姐做项目,甚至有做过网红博主什么的,可半学期赚到的钱不过三十万,挺多的,但对她来说,赚得太少太慢。 所以她找了傅臣渊。 正想着,关强却强制掰过她的下巴,两人对视。 “钱挣得不少,给你一年时间是老子心善,但你要是敢找什么男人睡觉,当婊子挣钱,老子就把你妈扒光了扔大街上,懂么?” 翡玉死掐着自己的手,才抑制住打人的冲动,她睫毛轻颤,屈辱地说了句,“知道了。” 他满意地拍了拍她的脸。 第十六章 我可以走了吗 - 迷心窍 - 种花猫 来到关强的天堂会所,一下车,就有几个姑娘上前搂住他的腰撒娇,大冬天的露出肩膀和胸部,也不怕冷。 翡玉一声不吭地跟在他后面,来到一个台球包厢,里面烟雾缭绕,有人见到关强都喊着老大或强哥,见到身后的她,口哨声此起彼伏。 “呦老大,这是那位欠了你很多钱的美女吧?怎么,今天要搞到手了?”他的一个小弟上前插科打诨。 关强坐在沙发上左拥右抱,“滚,还不倒酒?” 那小弟谄媚地给他倒酒,顺带放了一杯在翡玉面前。 翡玉拒绝,“我喝不了,酒精过敏。” 小弟看向老大,关强直接拿起那杯酒,递到她面前,两人之间只一臂的距离,中间隔着一个女孩。 “喝一点,死不了。” 她只好不情愿地浅喝一口。 但不过半小时,翡玉的脸就开始发红,关强才知道她没说谎,瞥了她一眼,“扫兴。” 他身边的姑娘整个人都挨着男人,把酒杯送到他唇边,声音发嗲,“强哥,扫兴您还带她来干嘛呀,有我们陪着还不够嘛?” “是啊,不是她欠您很多钱嘛,怎么一副强哥您欠她钱的样子,装什么清高?”另一个女孩也撒娇。 “听说家里还有个疯疯癫癫的老妈,要不是强哥托人在养老院好好照顾,就她那没男人的家,她妈早不知道被欺负成什么样子了。” “那她也太不知好歹了吧,还以为自己是千金大小姐啊?” 关强喝着女孩送过来的酒,斜睨着翡玉,但她什么反应也没有,眼睛只看着前方,像听都没听到那两人说的。 他也不恼,由着身旁的两个女孩继续说他的好话。 又坐了半小时,翡玉忍着脸上的灼热感,看了眼时间,“我得走了。” 她偏头看向关强,给出理由,“后天开学,我明天一早的车票。 他却不让,脚一抬,伸到她的桌前,“这才九点,急什么?这么久没见,不彻夜长谈下?” “我喝不了酒,留在这也是扫兴。”翡玉坐在里面,他的腿一拦,她出不去。 关强看着她脸上明显的过敏红印,今晚带她过来就是让她陪他喝喝酒,顺道培养培养感情,可她酒喝不了,人也闷葫芦一个,是扫兴,但就是不想让她这么早走。 ‘啪嗒’一声,不远处刚打完一轮台球,传来鼓掌和庆祝的声音,他一个小弟又赢了一场比赛。 关强闻声望过去,有了主意。 “行啊,我记得你在台球室工作过,会打台球对吧。”他指向那个小弟,“和他比一场,赢了我放你走,输了你今天一晚上都别走了,后天我亲自送你去学校。” 语气轻佻,目的不纯。 他想着,要不直接把她办了得了,玩什么一年后的纯情。 他那群小弟听见,纷纷起哄。 “刘浩听见没,老大的幸福就靠你了!” ‘浩子你行不行啊,强哥我比浩子还能打!” “你能打屁!浩哥可是我们会所的台球大王,老大,顶上总统套房已经给您留着了。” 这群男人都是玩咖,特别是刘浩,因为台球技术好关强才招的他,陪客人练练台球什么的。 关强拨开手边的姑娘,拽着翡玉的手把人拉到眼前,“听到没,比不比?” 翡玉皱着眉看他,“你说过给我一年时间的。” 靠得太近,关强能闻到她身上好闻的味道,他摩擦着手里温软的触感,他想到半年前那个吻,勾起唇角。 “行,那换一个,你输了,给老子亲一分钟,怎么样?” 见她又要拒绝,他不耐烦,“开房和亲一分钟,选。” 又是这种无力感,翡玉紧抿着唇,别过脸,用力挣开他的手,起身拿杆。 “我选第二个。” 小弟们热闹地收拾出一个台球桌。 开球后,刘浩三杆连续进了三个球,围观的人对着翡玉哄笑。 翡玉没理,在刘浩第四杆失误后,躬下身子找角度,对准,一杆进洞。 关强拿着酒杯走到她身边调侃。“看来过了半年功力没减啊。” 说着还想搂她的肩,但翡玉看都没看他,侧身躲过,走到另一边找角度。 男人嘴边的笑顿住,这么嫌弃他的腰。 又是两杆,翡玉接连进球,她知道不能给对方击球机会,不然自己赢的可能性不大。但还剩一个球时,她心急估错了力,球没进,击球机轮到刘浩。 不过也还有赢的可能。 刘浩刚想拿杆附身,关强拦住他,把手里的酒杯放在台球边,开口:“剩下的我来。” 翡玉忽地看他,眼里不再像刚才那样淡定,她知道要是关强上场和她打,剩下的球可能一杆就能清了,包括定输赢的黑球八。 围观的小弟兴奋起哄。 “强哥您这不欺负人家么?要不直接带人上去得了。” “老大您轻点虐,影响感情啊。” “美女我劝你直接认输吧,强哥可是我们宿南城的准神,打得老准了,当然,射得也准。” 都是一群混混,说起颜色张口就来。 果然,刘浩剩下的四个球被关强一次性全清,桌上就剩翡玉的那个全色球五和一个黑球八,直接可以一杆定输赢。 翡玉盯着关强躬身找角度的动作,紧张地握紧球杆。 男人余光瞥了她一眼,嗤笑一声。 就在他要击球一击必杀时,却忽地响起翡玉的惊呼,还有酒杯落地摔碎的声音,他晃了下神,白球击中黑球,但角度没对,两球都碰到桌边弹了回来。 黑球没进。 关强起身,朝着女人的方向看过去,眼含戏谑。 他看到翡玉的大衣一侧都被酒淋湿,拿着端盘的服务员一个劲地道歉,她们脚边有两个碎了的酒杯。 “对不起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突然撞到您...”那服务员一边道歉,一边慌乱地拿纸巾给翡玉擦衣服。 “没事,不小心的而已。” 翡玉接过纸巾,包住衣服用力地按,让纸巾吸走酒水,余光则偷偷看向男人。 关强拿着球杆来到她跟前,居高临下地扫了她几眼,语气有些咬牙切齿。 “你故意的吧,关键时刻搞这一出?” “当然不是。”她神色正常,答得干脆,“我太专注了,没发现后面有人经过。” 是么?关强舔了舔后槽牙,他怎么就不信呢。 翡玉看了眼桌上的三个球,和他对视,“到我了,希望强哥说话算数。” 随后没再管衣服,躬身找角度,眼神专注,两杆下去,球五和黑球八全部进袋,她赢了。 围观的小弟们都不敢说话,偷瞄着关强的表情。谁都明白,要不是刚刚那‘意外’的声音,他那杆黑球早进了。 这女的使诈,但又没犯规。 热闹的氛围一下静止。 “我可以走了吗?” 翡玉放下杆,面无表情,并没有获胜的喜悦, 关强冷凝着脸,没回答,一言不发地盯着翡玉。 翡玉不想拖时间,但她知道男人在生气,也不能不管。 她来到之前坐的沙发上,给自己倒了杯酒,再走到关强面前,“今天强哥没玩尽兴,我的错,您不要生气。” 随后仰头,将手里的酒一口喝下,接着把酒杯放到台球桌边,没等他的回答便直接往门口处走。 关强还是沉默。 但当翡玉碰到门把手时,她听到身后男人戏谑的声音。 “小玉儿,忘了告诉你,就在刚刚,你爸的债利息又滚了一百万。” 翡玉猛地转身,不可置信地看他,带着怒气,“怎么可能?一个月前你就说滚了一百万,没有这样的事,利息怎么可能滚这么快?” 这是她今晚对他说得最多的一句话。 关强不紧不慢地让服务员给他倒了杯酒,抱着刚才一个女孩,缓缓走到她面前,“没办法,谁让你爸欠得太多了呢。” “那我可以先还一部分。” “不好意思,你有些特别,要还,就得全部一起还,怎么,你赚到五千多万了?” 他这是在故意刁难。 见她愤愤地握拳,关强勾起唇,“你妈还在家里等你呢,不是要回去么,老子说话算话,你可以走了。” 又拿她母亲敲打威胁她。 翡玉无力地站在门口,最后忍着脸上再次上来的灼热感,回了家。 到家后,她茫然地换掉一身酒味的衣服,吃了颗治酒精过敏的药,睡到沈枝身旁,抱着母亲一遍遍轻声呢喃:“会好的,会好的。” 第十七章 四倍薪酬 - 迷心窍 - 种花猫 开学后,翡玉是傅臣渊、学校、马术俱乐部三点一线,几乎占了她所有的时间。 这天她兼职,休息时去接水,手上却一直回着兼职的消息。 回了趟老家,她像是再回到刚得知家里欠债时的样子,满脑子都是赚钱,赚多少都行,巴不得二十四小时都有钱入账。 【我们这边只要您周末上班,您接受吗?】 周末不行,傅臣渊知道她周末没课,不准她随便乱跑。 这几天里,找的兼职要不是钱不够,要么就是时间不行,都不合适。 想到今年暑假就要还的五千两百万,还有不到三分之一的存款。 翡玉烦躁地闭眼,就算她把弄到的一千多万在京城买套房子,等半年后涨价,也赶不上关强给她涨的利息。 要不…翡玉打开傅臣渊的聊天界面,要不现在就找他借? 可现在他的腿还没好,如果开口,借到的可能性不大,倒是这一个多月相处下来对她的几分耐心,怕是会瞬间全无。 正想着,忽地听到身后赵俞文的声音。 饮水机在大厅,他坐在大厅沙发上,表情苦恼。 “爸,愈筝已经换了五个老师了,您就不能放弃让她学国画吗?修身养性也可以换个法啊。” 电话那头又说了什么,惹得他扶额,“怎么还怪起我来了,爷爷要宠孙女,我拦得住么我?” 又听到什么的赵俞文无奈摇头,余光瞥见不远处的翡玉,两人目光对撞,他以为她有事,做了个手势让她稍等。 “好了爸,我知道了,老师我会给她再找的,我这边忙着呢,晚点再跟您聊。” 赵俞文挂了电话后,向翡玉颔首,“有事?” 翡玉理了理刚听到的信息,试探地问:“老板,您给您妹妹找的国画老师,开价开得高吗?” 赵家老宅别墅,赵俞文开车带着翡玉进大门。 下车前,他再次和翡玉强调。 “我妹真的不好搞,她现在十五岁,我爸妈老来得女,我爷爷对她娇纵得很,你待会要是受不住就直接走,不用顾虑我。” “那她为什么还要学国画啊?” 翡玉解开安全带,不懂,既然宠爱,不是应该百依百顺么? 赵俞文想起原因,无奈叹气,“我爸要求的,青春期的孩子不服管教得很,大人要她做什么偏要反着来,给她请的五个老师都被为难走了。” 翡玉抿抿唇,做好了心理准备。 赵俞文带她进一栋别墅,上楼,迎面撞见他的妹妹赵俞筝,三人在楼梯间打照面。 一见到赵俞文口中难搞的妹妹,翡玉有些疑惑,女孩穿着毛衣外套,扎个丸子头,怀里抱着一只狸花猫,明显是温温柔柔的样子,瞧不出哪里娇惯。 “愈筝,这是给你新找的国画老师,翡玉。”赵俞文给两人分别介绍,“这是我妹妹,赵俞筝。” 翡玉点头,向她伸手问好,“你好,我是翡玉。” “老爸还是没放弃?”赵俞筝却没伸出手回握,转身上了楼梯,“行吧,新老师跟我来吧,老哥你别上来。” 赵俞文眼神示意她跟上,嘱咐了句:“我就在二楼,有事你喊一声就行。” “好的。” 应该没那么可怕吧? 翡玉跟着女孩进书房,刚关上门,赵俞筝就直接冷下脸,下逐客令:“我是不会学的,我哥给你多少钱?我给你双倍,你走吧。” 闻言,翡玉挑眉,看来那些老师她是用这种方法‘赶跑’的。 但是赵俞文和她说了,如果她能搞定他妹妹,最后妹妹给多少,他在这基础上再给双倍。 很大的诱惑,所以,她很想说服这个小姑娘。 翡玉上前靠近,柔声问:“俞筝妹妹,我可以这么叫你吗?我能问你为什么不喜欢国画吗?” 赵愈筝向后往书桌上一靠,语气不耐烦,“哪那么多为什么?就是不喜欢,你少来这套,我就问你走不走?” “我是你哥请来的,当然不能走,我觉得我们可以先试试学一段时间…” 她话还没说完,赵俞筝就转身拿起桌上的盏,朝着翡玉泼去,上面还装有不少墨水。 翡玉下意识抬手侧身想躲,但还是被泼到了墨,最严重的大衣袖口和衣摆处一大块黑色慢慢扩大,在杏色的大衣上异常明显。 甚至她脸上和手掌还溅到一些。 “现在你可以走了吧,我不会道歉的。” 赵俞筝还是那副不在意的样子,连给她拿张纸的意思都没有。 翡玉一时无措地张着手臂,低头看见外套和里面毛衣的惨状,还有手上的墨水,整个人有些狼狈。 而小女孩还在向她得意地挑衅。 看来,用钱赶不走的老师,她就用这种为难人的方法。 翡玉倒没生气,自己抽了几张纸擦手,开始观察这个书房。两边的墙上放着柜子,里面有很多书,屋里中间摆着一张大书桌,桌上笔墨纸砚、国画颜料都有,甚至用的还是名贵货。 赵愈筝看她不想其他老师那样摔门离开,反而没什么反应,进一步威胁。 “喂,我都这样了你还不走啊?不要逼我把墨倒在你脸上哦。” 翡玉没理,一直看着桌上齐全的工具思考,忽然响起一声猫叫,她低头看过去。 从书桌底下爬出一只黑猫,它慵懒地在翡玉脚边打了个转,还蹭她的腿,接着躺在地上对着她露出肚皮打呼噜,可爱极了。 “嘿,妮妮你怎么在这啊?找你半天了。”刚刚还冷脸的赵愈筝露出笑。 “你走吧,再怎么说我也不会学的。”她没再看翡玉,蹲下将猫抱起,“宝贝,妈妈抱” 但黑猫挣扎着跳离她怀里,改去蹭桌角,惹得赵愈筝娇嗔,“小没良心的,还不让我抱。” 翡玉看她这样,想到刚刚楼梯的墙上,挂有很多猫狗的照片,还有赵俞筝和它们的合影,她真的很喜欢动物。 再瞧了眼书桌上的国画工具,翡玉下蹲,和她对视。 “愈筝妹妹,你不想学国画,只是因为大人让你学,你闹脾气,其实你不讨厌画国画的吧?” 小女孩撸猫的手一顿,皱眉看她,“你说什么呢?我当然不喜欢。” “你要是真不喜欢,就不会留着这些东西放在书房了,按照你的性格,早扔了。” 翡玉唇角勾起,她都敢向老师泼墨,怎么可能不敢扔笔墨纸砚和颜料。 赵愈筝的表情有一点没保持住,在她开口之前,翡玉说:“你给姐姐五分钟试一下,好不好?” 赵愈筝不解:“五分钟能出画什么国画?” 画的国画一画就是半天,所以她才不愿学。 “就让我试试呗。” 赵愈筝哼了一声,转头继续撸猫。 “行,我给你五分钟,五分钟之后你再不走就别怪我再拿墨水泼你脸。” 翡玉无奈笑笑,她知道这小孩说的是真的。 她也不耽误,起身来到书桌前,拿起她刚泼墨的盏,加水,倒墨,快速选了生宣纸,拿着毛笔沾墨,试了试,接着下笔,纸上就洇开一团黑色,因为是生宣,黑色边缘毛茸茸的。 赵愈筝起身看向她,只见翡玉左右两笔,就停了下来。 “好啦。” 这么快?一分钟都没到吧。 她探头去瞧,看到纸上是躺在地上露着肚皮的妮妮,晕开的毛边像极了它炸开的毛,动作娇憨,惟妙惟肖。 “你画的是妮妮啊?” 见她凑过来,还拿着画和猫来回做对比,翡玉知道这招有效果。 “听你哥哥说,你爸爸强制你学国画,我看你喜欢动物,要不我们不画那种山水花鸟,就画你的猫猫和小狗们?” 闻言,赵愈筝有片刻纠结。 翡玉没再说什么,她又换了张生宣,看着那只黑猫,两三笔下来,又画了一副妮妮伸懒腰,爪子开花的画,可爱有趣。 赵愈筝把两张画拿都了起来。 很明显,比刚才还要触动。 翡玉再接再厉,又画了一幅,赵愈筝这次凑过来看了全程。 画完,翡玉索性把毛笔递给她。 “要不你现在试试?就画妮妮?很简单的,我教你。” 赵愈筝抿唇看看画,又看看猫,过了会,她轻咳一声,把手里的两张画放到桌上,嘟着嘴勉强地接过毛笔。 “行吧。” 第十八章 特指傅臣渊 - 迷心窍 - 种花猫 赵俞文在客厅处理了几个电话,喝了几口茶,还是没见翡玉从楼上下来。 他想到自己妹妹娇纵的脾气,终究是没忍住,上了三楼。 他对翡玉并没抱很大的希望,前几个老师都被赵愈筝泼了一脸的墨水,是红着眼睛离开的。怕别是翡玉碍于他是她老板的身份,现在躲在哪个地方哭吧? 赵俞文先去了书房,但还没进去就听到了里面两个娇脆的女声,不是在嚣张为难或伤心哭泣。 “这个时候你笔锋转一下,它的尾巴就能画成一个圆了。” “这样转?” “对,愈筝妹妹学得挺快的嘛。” “…切,你少来这套。” 虽然这样说,却能听出赵愈筝的语气是开心的。 他透过门缝往里看,望见微附身的翡玉,她逆着光,发梢毛绒绒的,正温柔有耐心地握住赵愈筝的手教她。 赵俞文挑起眉,放下要推门的手,转身悄悄离开。 两个小时后,赵愈筝欣赏着她画出来的几张妮妮的画像,很满意。 翡玉看了眼时间,觉得差不多了,把毛笔放回放置架。 “怎么样简单吧。” 赵愈筝嗯了声,想到什么,出去拿了一张她和猫狗的大合照问:“我想把它们都画了,你会吗?” 翡玉看着里面的五只猫三只狗,点头,“会,不过我们得一步一步来,我下次就教你先画那只奶牛猫?” “可以,你下次什么时候来啊?” 翡玉止不住地勾唇,仿佛听到很多钱进账的声音。 两人加上联系方式,约定好时间后,翡玉和她出了书房。 赵愈筝走在她身后,瞥见那一大团墨色的衣摆,突然变得扭捏。 “那个…你的衣服,我...” 翡玉低头,衣服沾墨的地方太大,已经干了,洗不干净的。再看向明显知道自己犯错的小孩,想到楼下她哥赵俞文还在,她笑了笑。 “没关系,这些是我自己不小心打摔了砚台溅到的。” 两个小时相处下来,她觉得赵愈筝只是有些傲娇,倒不是什么坏小孩,毕竟没有哪个坏小孩愿意给养的猫狗们画画吧。 赵愈筝更不好意思了。 “我向你道歉,对不起啊,因为真的被老爸逼烦了,所以才想出这个方法劝退老师的,你的衣服我会赔给你。” 话说完,听到她们动静的赵俞文上到三楼。 “教完了?” 但还没靠近,他就看到翡玉衣服上明显的大块黑墨。 “赵俞筝。”他语气不善,皱着眉向她们走去,“我跟你说过几次了,每次都不听是吧?就这么学不会尊重人吗?” 他当时看到屋里友好的氛围,还以为赵俞筝变得老实了,没想到还有这一出。 翡玉转身,见状连忙上前解释:“不是不是,是我不小心打翻了装墨的盏。” 她可不想这小姑娘再犯傲娇,突然不想学了怎么办? 可赵愈筝知道她哥肯定不信翡玉的说词。 “哎呀,我都知道错了,还不是老爸他非得逼我,都怪他!” “你欺负人还有理了?”赵俞文上前,气势逼人。 赵愈筝不怕她爸,却怕她哥生气,往翡玉身后躲了躲,“我真的知道错了。” 赵俞文还想扯她出来,却被翡玉拦住。 “老板老板,只是件衣服,而且愈筝会赔我的,我和她还约好了下次教学。” 他看向面前的翡玉,她带着笑,脸上还有干了的墨点。 还以为她会像前几个老师那样,不到十分钟就被为难走,没想到她们还约了下次。 在外人面前,他不好真的教训妹妹,他放下扯人的手,朝着赵愈筝威胁。 “赔是肯定要赔的,你要是还敢有下次,老爸停你卡的时候别来找我。” “知道了。” 他低头瞥了眼那衣服,皱眉,墨水太明显,拿包挡都挡不全。 “翡玉你这衣服还能穿出去?” 赵愈筝见机跳出来,“我去拿新的,不过我这里的衣服太小了,翡姐姐穿不上,你等着,我去隔壁我妈那给你找几件去。” “不用不用,没什么的,只是墨水而已,而且我上课快要迟到了…”翡玉忙摆手,却还是没叫住本就想跑的女孩。一溜烟她就没影了。 女孩一溜烟就没影了,翡玉还糯糯地嘀咕,“真的不用了…” 她得争分夺秒坐地铁回去了。 赵俞文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她身上,“穿我的吧,刚好能遮住。” “啊,这怎么能行?” 这可是老板的衣服,翡玉想伸手脱下,却被男人按住。 “穿着吧,下午不是还有课吗,这黑的太明显了,而且你里面毛衣也沾了墨,有时间回寝室换?” 两人有一瞬的接触,翡玉缩回手,没再推脱,要不然显得她太矫情。 “那我到时候送去干洗店,清理干净再给您送回来。” 他没说不用,转身下楼,“走吧,我送你去学校,不是快要迟到了?” “哦哦好的,谢谢。” 翡玉跟在他身后出了别墅,上车后,她拽着安全带纠结怎么开口说那四倍时薪。 赵俞文斜瞥见她的动作,给她递了纸巾和一瓶水,“擦擦吧,脸上有墨。” 翡玉接过,向他道谢,“那老板…那个…” 赵俞文明白她想说的。 “薪资我就按说好的,四倍给你,一小时四千,一周三次,每次两小时。” 果然,他看见女孩脸上五官都灿烂了起来。 “谢谢老板!老板大气!” 开心了会,翡玉又抿起唇,“老板,我能请求您帮我保密吗?和任何人都不要说我在您这有两份工作,可以吗?” 赵俞文开着车看前面,想到什么,“这‘任何人’是特指傅臣渊?” 她笑笑,点头。 “我在傅先生那也是兼职,怕他知道了,会觉得我三心二意工作不认真。” “你就不怕我觉得你三心二意?”赵俞文突然开起玩笑。 “您大气嘛。”她说起好话,又急切保证:“我保证肯定认真工作!绝不偷懒。” 她语气认真诚恳,赵俞文勾唇笑,过了会,问她:“你很缺钱?” 他俱乐部给她开的时薪也不低,一个大学生拿着那钱生活绰绰有余,偏偏她同时做了三个兼职。 “是缺。”翡玉没隐瞒。 事关个人隐私,赵俞文没再聊这个话题,也答应了帮她保密。 - 上完课后,翡玉去宿舍搬书,她晚上得待在傅臣渊那,与其还要每天来宿舍拿书,不如直接把书搬过去,她直接从别墅出发带着去上课。 室友古菲凑过来,“翡玉,你怎么还搬书啊?你要在外面住很久?” “嗯,我兼职会忙到很晚,晚上回来会打扰你们,在外面住会比较好。” 另一个室友乔朵朵也从床上探出头来,“你到十二点阿姨锁门也不回来吗?什么兼职啊要这么晚?” “你不会是…交男朋友了吧?”古菲扫了眼她放在床上的黑色大衣明显是男款,脸上带着八卦。 “不要瞎说,真的是兼职,就是很忙。”翡玉摇头否认,手上拿书的动作没停,“而且寝室我还是会回来住的,不会一直在外面住。” 等她还完债,就不会像现在每天那么忙了,也能过正常大学生的日子。 “是真的兼职还是出去找男人了哦,谁知道呢?” 一道讥讽声响起,三人闻言看过去,对面床位的苏筱青坐在凳子上修指甲,漫不经心。 翡玉微眯起眼,“你说什么?” 古菲有些尴尬,拍了她一下,劝她道:“筱青,你别这样说。” 苏筱青没听,抬头直视翡玉,面上的不友好藏都不藏。 “不是吗?什么兼职工作要忙到那么晚?还不在学校住,去年你和学长他们做项目也没见要到半夜十二点啊。” 这下翡玉确定,苏筱青就是向关强告密的人。 她没再说搬出去的事,只问她:“苏筱青,其实我一直不懂,我们明明都是宿南城出来的,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有敌意?我欠你钱?还是你受了别人指使?故意这么对我的?” 起初她还以为只是单纯人与人之间的处不来,现在看来,最有可能是关强教唆她针对自己。 巧的是,沈枝住的养老院就是苏筱青家开的,所以翡玉也不能直接和她杠,怕影响到母亲在养老院的日子。 但苏筱青没承认,她别过眼,继续修自己的指甲。 “你想多了,我只是看不惯你而已。” 翡玉也懒得追问,收拾完书后,跟两个室友告别,去了傅臣渊那。 第十九章 只知道勾人,不知道负责 - 迷心窍 - 种花猫 翡玉才进别墅,就见客厅里久违地站着一群人,都穿着职业套装。 傅臣渊和一位较年长的男人面对面,几个高管经理和助理或坐或站,他们桌前是一大叠文件资料,摆满了半个桌子。 有人突然闯入,屋里的人同时往门口方向看去,被几双眼睛盯着,别墅也没这么多人出现过,翡玉一时愣住。 “站在那做什么?过来。”傅臣渊叫她。 “哦,好的。” 翡玉回过神,拉着行李箱过去,规矩地站在他身后。 傅臣渊一直看着她,在学校上了一天的课,十小时左右没见,她怎么变得傻乎乎的。 “阿渊,这是…女朋友?” 傅兴看侄子从小姑娘进门就一直盯着人家,扫了眼翡玉身旁的行李箱,回想刚刚他叫这个女孩的语气,猜测。 没等翡玉开口,傅臣渊就否认了,“不是。” 她轻微摆手的动作停下。 傅兴微挑眉,没再问,叫人收好资料后起身,“也差不多了,我得去和那边负责人具体谈,要出发了。” “二叔不留下来一起吃饭?” “不了。”他瞥了眼傅臣渊的腿,“你好好治疗,要是国内的事也忙不过来就叫我,你爸年龄大了,不好让他再操心。” 傅臣渊浅笑,没说好还是不好。 翡玉明显感觉到他这笑并不是真的开心。 “傅总。”集团过来的高管见机对傅臣渊说:“那我们也回去了。” “好。” 一行人离开后,客厅只剩五个人,除傅臣渊三人外,还有新从公司那调过来的两个助理,他们只负责工作上的事。 傅臣渊对着他们吩咐,“下去吧,今天差不多结束了。” “好的。” 两人点头应好,往别墅隔壁的独立小栋走去,为配合工作,他们半月前就已经在那住下。 等他们离开后,秦海问:“傅总,现在做训练吗?” 傅臣渊瞥了眼翡玉的行李箱。 “晚饭之后。” 晚上,傅臣渊在训练,翡玉忍不住站在一边打瞌睡。 她白天要上课,还要抽出时间兼职,晚上要帮着傅臣渊做康复,而男人自那次发火后,康复训练一做就是大几个小时,还不带歇息的那种。 睡前她还得挤出时间听英语,最近都是凌晨一两点躺床上,早上六点起,休息的时间越来越少。 吃饱饭后,眼皮子更容易打架。 翡玉强压下困意,却忽然被人拽住手臂,她睁开眼,发觉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睡着了,身子往前倒,还好被人拉住,要不然她能摔得脸着地。 “站着都能睡着?”傅臣渊松开手,瞥见她眼下的黑眼圈,“上课很累?” 翡玉眨眨眼睛,让自己清醒过来,歉意地笑,“最近课太多了,没睡好。” “今天又是全天满课?” 她点头,又想到赵愈筝那的兼职,顺着他的话茬,说:“我这周的课比上周还多,每天都是满课。” 她周末没法离开,那么赵俞文那的两个兼职,就得牺牲她所有周一到周五白天没课的时间,所幸他们兄妹俩愿意迁就她的时间。 闻言,傅臣渊眉头一挑,所以说,未来至少两个月,她只会晚上和周末才有时间待在他身边。可开学的第一周,她白天人影就没见几次,现在又是满课… 这和他一开始想的不一样,而且,金融系大一下学期什么时候这么多的课了? 男人的眼神犀利,翡玉看得不自觉地舔了舔唇,心中忐忑。 不会被他察觉到她在说谎吧,要不趁现在和他直说兼职的事得了,可又想到今天下午他那个并不开心的浅笑,直觉告诉她现在并不是坦白的好时机。 两人离得近,女人粉嫩的舌尖一闪而过,在本就媚红的唇边留下湿润的痕迹,像极了被吻过后的样子,傅臣渊盯着她的眼神一暗。 自除夕那晚,他们快有一个月没发生什么了,他每天想着工作和训练,她忙着开学。 傅臣渊的目光下移,看她平坦的肚子,几天前看见她捂着肚子喝红糖水,算算日子,现在经期应该过了。 但是,他瞥了眼她眼下的黑眼圈,最终没勉强。 “你去休息吧,叫秦海过来。” 睡前,秦海汇报明天的行程。 “傅总,明天最后一个行程是和赵总的见面,下午三点,谈智康那个合作项目,地点在爵色。” 那剩下的时间都是训练,傅臣渊闭着眼靠在床上,“嗯,没其他事就下去吧。” 秦海听出,他情绪不高。 “好的,您早点休息。” 屋内静了下来,男人还是一副闭目养神的样子,脑子里却想着事。 因为他的坚持,傅老爷子同意让国外的项目大部分由他爸傅昌和二叔傅兴一起接手,他目前只负责集团国内的事,的确多出了很多时间和精力去做康复治疗。 可他还是烦躁,无论是让渡部分权力还是治疗腿。 所以最近一个月他也极其配合医生的治疗,训练时间越来越长。 敲门声音中断了他的思考,轻轻的力道。 傅臣渊睁眼,“进。” 他看过去,对来人没感到意外,一张明艳动人的脸从门后冒出来,朝着他笑。 她问:“傅先生,您喝不喝温水啊?睡前喝杯温水有助睡眠。” “还没睡?” 都快过零点了,在训练室困得站着都能睡着,给她时间休息怎么这个点还醒着。 翡玉拿着水杯站在半掩的门后,“睡着了又醒了,起来喝水看到您房间还有灯,就过来问问,您喝吗?” 其实她进客房后一直在看国画的教学视频,但怎么想也觉得在俱乐部兼职的事瞒不过,明天傅臣渊要和赵远谈生意,万一问起她来,就穿帮了。 她敲门是来和他坦白的。 傅臣渊的黑眸对着她上下扫视,女人散着头发,一看就洗过澡,手里拿着一杯水,还是穿的那件毛绒绒的睡衣。 情人大半夜不睡觉,还拿杯水找借口来到金主房间,这意图还用人猜? 他懒懒靠在床上,说:“拿过来吧。” 翡玉进房间,轻掩上门,靠近了,傅臣渊才看见她那因为喝了水变得红润的唇,在她的脸上勾人得紧。 她好像不怎么化妆,但因为五官长得出色,眼尾上挑,唇不点而红,不化妆也漂亮妩媚。 “给您,还是温的。” 翡玉把水递在他面前,打算等他喝完再说兼职的事。 但傅臣渊接过杯子只是放到床头柜上,没喝,下一秒他就拽着翡玉还没放下的手,扣住脖颈吻她。 他的大手能整整包着她的小臂和脖子,灼热有力,拒绝不了,翡玉僵着身子任由他亲。 但也从来没觉得亲个嘴这么令人燥热。 这次的吻不像除夕那晚的急切,男人的花样实在多,每吮一下,她的身体就跟着轻颤,跟玩似的磨她。 房里充斥着唇舌交缠的声音,直到翡玉喘不来气了,撑在他肩上的手忍不住拍了拍他,傅臣渊才停下。 但他双手还扣着她的脖颈,不让她离开,两人额头相抵,气息相融,傅臣渊的视线定在被他吻得红艳的唇,比她舔过、还有喝过水后的颜色还艳,他很满意地又亲了一下,接着又盯着看。 翡玉趁着他放开了自己的嘴,开口想说兼职的事。 “傅先生,我…” 但她话只开了个头,男人捏着她的下巴再次吻她,这次却和前两次不一样,他吻着吻着,手开始不安分地钻进睡衣里。 因为是突发想来坦白的,她里面没穿内衣。 男人摸到想要的,呼吸变得粗重,嘴里和手上的动作开始猛烈深入。 氛围缱绻时,翡玉却挣扎起来,用力一推,她往后撤,傅臣渊没想到她会拒绝,突然的力道让他没扣住她的脖子,他的手从衣服里抽出,两人分开。 他不解诧异地看着她,面露不满,漆黑的眸子像是在问她躲什么。 翡玉看到他皱眉,红着脸解释,“我…我经期没过,而且我明天还有早课。” 重要的是傅臣渊一闹就是几个小时,她还要不要上课了。 “还没过?刚开始怎么不说?” 欲望刚冒头就被打断,男人语气不善,“那你大晚上找我就单纯为了送一杯水?” 翡玉一下子噎住,当然不是,但现在也不敢说出口了,而且她以为一开始只是个吻。 女人无措地低头站在床边,他手掌还余留着软嫩的触感,鼻尖还萦绕着她好闻的香味,可看得到吃不到,有什么用。 傅臣渊闭着眼向后靠,胸膛一个起伏,叹出一口气。 “出去吧。” 翡玉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转身走了,明明是来坦白的,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傅臣渊看着她耷拉着脑袋出门,更不爽。 明明让她休息去了,偏又来主动招惹他,怎么还一副受委屈的样子?他低头看了眼,底下这东西在看她嘴唇的时候,就胀疼发硬,结果告诉他做不了? 只知道勾人,不知道负责。 男人的余光落到床头柜上的那杯水,看了会,拿起来喝下。 已经凉了,但他现在正好需要降火。 第二十章 发现撒谎 - 迷心窍 - 种花猫 次日六点,翡玉早早在傅臣渊门口等着,看到秦海过来,拉着他问: “傅先生和赵总是在哪见面啊?” 她下午有俱乐部的兼职,如果傅臣渊是在俱乐部谈事,那她还是请假的好。 秦海如实回:“爵色会所,怎么了?” “没事,就问问。” 还好还好,她想了一晚,等傅臣渊消气了她就说兼职的事,总说谎不是办法。 门忽地从里面打开,看到门外聊天的两人,傅臣渊冷着脸。 秦海看过去,“傅总早上好。” 不知道是起床气,还是昨晚的火还没消,翡玉看得出来他现在心情不好,想到昨晚的三个吻,还有他伸进她上衣的手…她微红着脸,一下子连早上好都忘了说。 傅臣渊没管她,径直去了训练室。 训练的时候,秦海察觉到傅臣渊的心情比昨晚还不好,几次不搭理翡玉的话,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他知道应该是她又不小心惹男人生气了。 “那傅先生…我去学校了。” 七点,翡玉拿着装了书的包,站在训练室门口和他告别,一脸怯意。 但傅臣渊看都没往门口那边看,一早上也没和她说几句话,翡玉抿着唇,耷拉着脑袋离开。 殊不知,她刚转身,训练走路姿势的男人就转过头去看她。 这女人,说她笨,在他身边做事却没出什么差子;说她聪明,看他生气,但连早上问好都不跟他说,却还还会笑着和别人聊天。 清晨欲望更甚,睡一觉刚灭的火,看到她就突突地烧,人还时不时在他面前晃。 又勾他,又不负责。 直到一早上的训练过去,傅臣渊的脸色才恢复正常,开始一天的工作。 中午休息时,秦海接了个电话,想傅臣渊汇报: “傅总,赵总那边助理刚打电话问,这次见面能不能改在星遇马术俱乐部,那里离机场近,说赵总谈完赶着出国的行程。” “可以。”男人没抬头,低头看资料。 下午两点半,他们到俱乐部的时候,赵远还在陪着上一个客户聊天骑马。 傅臣渊待在约定包厢,来到落地窗前看风景。 从这里看出去,能看到俱乐部供客人自由骑马的草地,休息的凉亭,还栽有一小片灌木树林。 傅臣渊望着底下骑马的人出神,想到一张脏兮兮还朝着他笑的脸,那天翡玉赢了比赛,是朝他跑过来的。 她还克制自己不要太高兴,接过他递过来的钥匙的时候,眼睛里的意外却没掩饰好,明显是没想到他会给她要赌注。 正想着那张漂亮的脸,却见她迷迷糊糊出现在自己眼前。 傅臣渊的包厢位置很好,能看见赵远和那个合作老总告别,往室内走。但他那双视力极好的眼睛,也看见了远处穿着黑色骑服的女人,很熟悉。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女人的脸,等对方骑着马又近一些,才确定自己没看错,是翡玉。 她怎么在这?不是说一天都有课?还在这骑马。 所以她是在撒谎骗他? 意识到这点,傅臣渊表情变得不太好看,他朝着她的方向再次望去,想弄清她到底在干什么。 却见翡玉经过几棵高挺的灌木丛时,下马,扶着一早站在灌木丛的女孩上马,两人动作迅速,几秒后,从灌木丛出来的就换了个人。 两人服饰帽子都一样,要不是傅臣渊眼力好,又看了全程,还真不一定看出来马上的女孩前后有变化。 只不过那女孩的骑马速度和翡玉比起来,不快。她骑着马来到一个凉亭,那里有几个妇人在喝茶,翡玉则在原地蹲下,借着灌木丛遮掩身形,像是在躲什么人。 傅臣渊皱着眉,没看懂她在弄什么名堂。 不知道已经被男人发现撒谎的翡玉蹲在灌木丛里,有些担心这方法能不能糊弄客户的婆婆。 客户快要订婚了,但是婆婆对她不大满意,觉得这儿媳妇上不了台面,骑马这项贵族运动都不会。于是她就来俱乐部,要求在一周内让她学会骑马。 可一周学下来,她只敢坐在上面,让马慢悠悠地走,还不敢骑太久,任谁看都是个新手。 速成不行,那就只能翡玉假装,在远处假装是客户在骑,她人先躲在在灌木丛里,等马骑得近了,两人互换,先糊弄过去。 为了不让客户害怕,翡玉还给她选了温顺听话的飞飞。 “希望飞飞温柔点,不要颠到她。”翡玉喃喃自语看着手机,等着客户夏小姐的消息。 “你们是在搞偷梁换柱?还是瞒天过海?” 突然听到一道男声,她猛地抬头,看见赵俞文慢悠悠地向她走过来。 “您…您看到了?” 赵俞文笑着点头,今天他来视察俱乐部的工作,却看到刚刚换人的操作。 被人发现搞小动作,翡玉有些尴尬,“那您可不能告诉别人啊,我答应夏小姐保密的。” “那是我的VIP客户,当然不会说。”他笑意更大,“不过,你要蹲到什么时候啊?” “等夏小姐给我发消息,她们走了我就悄悄出去。” 翡玉看了眼手机,突然意识到男人站着,他这么高,说不定会被人发现灌木丛里有人,忙拉他的手腕蹲下。 “老板您也蹲着吧,别被人发现这里有人。” 赵俞文想说客户她们已经牵着马聊起来了,还聊得不错的样子,不会注意到这里,却还是选择在她旁边蹲下。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 傅臣渊紧盯着那处,看她牵男人的手,看她对着男人笑,两个人还愉快地蹲在一起聊起了天,眉头越皱越深。 她什么时候认识的赵俞文?还什么时候这么熟了?又为什么撒谎?为了来这靠近赵俞文? 男人舔了舔后槽牙,下颚紧绷,昨晚本就没消的火又起。 “诶,那是不是翡玉啊?”秦海也看到了她。 傅臣渊偏头,和他对视,那眼神秦海读不懂,惹得他有些不自在。 “…也可能是我看错了。” 赵远此时推门进来,还穿着骑士服,“阿渊,抱歉啊,刚刚那个客户难缠了点,来晚了。” “没事,没等多久。”傅臣渊转过身,没再看翡玉那边的动静,示意助理给他倒杯水,“先喝杯水缓缓吧。” 赵远接过,扫了眼他身边的人。 “你那个小姑娘今天没跟来?不是每天都跟在你身后?” 傅臣渊知道他说的是翡玉,他想到刚看到的,语气明显不爽。 “谁知道呢,不知道跑哪鬼混去了。” 赵远眉头一挑,“你们闹矛盾了?那她在俱乐部兼职,是因为你把她给辞了?” 傅臣渊抬眼看过去,兼职? “赵叔您怎么知道的?什么时候的事?” 赵远想了想:“过年前几天正好碰见,你不知道啊?” 一个月前就开始来这了,还挺久。 赵远看傅臣渊一脸刚得知的表情,心下了然,“呦,看来我说错话了,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傅臣渊磨了磨牙,他还想起一件事,初二那晚她说的要去学校帮老师整理资料,是不是也是骗他的?每周三次的固定外出时间是为了来这。 当时她说的那样诚恳,打着幌子却是去做别的事,现在又是对他说谎有课。 眼前浮现起赵俞文和翡玉的互动,都熟到能主动拉人家的手了,她来这是真的为了兼职,还是…来见赵俞文? 男人的黑眸慢慢浮上凉意,那昨晚她是真的经期没过,还是不想和他做? 第二十一章 你的相好 - 迷心窍 - 种花猫 翡玉蹲了快十几分钟,还没收到夏千雪说可以出来的消息,脚有些麻,她偷偷看了眼在身旁处理工作的赵俞文。 他被她拉着也蹲很久了。 “老板,您有事的话,要不偷偷趁着她们不注意先走吧。” 赵俞文偏头看她,微风吹过,他嗅到翡玉身上的香味,两人离得挺近,阳光洒下,还能看到她脸上的小绒毛。 再瞧她揉着自己小腿的动作。 “腿麻了?” 翡玉点头,“是有一点。” 他笑了一声,躬着身往VIP客户那看,又站直,“起来吧,她们不在了,应该是聊得开心,她一时忘了给你发消息。” “真的?” 翡玉也起身,往那边瞧,的确没人在,看来是糊弄过去了。 不料她蹲得太久,一下子起猛了,脑袋发晕,脚底发麻,踉跄的瞬间被赵俞文抓住手臂。 “没事吧?头晕?” “只是突然晕了下,没事没事。”翡玉晃了晃脑袋,回过神来,看他还拽着自己,侧身挣开。 “谢谢老板。” 赵俞文松手,指尖还有温热的感觉,又一阵风吹来,香味更浓,他不自觉地扫了眼翡玉妩媚的脸蛋。 俱乐部的老师不仅要教客人骑马,还需要提供情绪服务,他当初招翡玉除了她会骑马外,就是看她机灵。而昨天在她离开后,以前碰都不碰毛笔的赵愈筝,却待在书房画猫画了一晚上。 她的确有能力把工作做得很好。 赵俞文勾起嘴角,“叫我老板有点生疏了,叫我名字吧。” “这怎么能行?” 那样没礼貌了点。 “都认识有一个多月了,见也见过好几回了,怎么不行?”他插起兜,直直看她,“而且,老板这叫法叫得人有些老,我才二十八,年轻得很。” 又问:“你今年几岁?” 她上大一,那才十八?十九? 翡玉说:“二十二,不过是虚岁。” 赵俞文挑眉,和他猜的差了点,没等他再问,她的电话响了。 翡玉拿起手机一看,不是夏小姐,是傅臣渊。 “你有事?那先忙着吧,今天你时间也差不多到点了。”赵俞文见状,很善解人意地说。 “那个赵…老板,我先走了,再见。” 说完,她跑了起来,走到一处没人的地方才点接通。 “喂,傅先生?” 今早傅臣渊明显不想理她,怎么会突然打电话过来? “在哪?” 电话那头的男人语气生硬,听得出比半夜打电话那次还要没耐心。 翡玉看了眼时间,快三点半,这个点学校还没下课。 “我还在上课。” “上什么课?” “…微观经济学。” 没想到他接着问:“哪个老师?” 翡玉摸了摸鼻子,怎么和上次一样,问得这么清楚。 “…于建阳老师。” 空气有几秒的安静,还带有一点说不清的压迫感,她扯开话题,“傅先生您忙完了?” 现在这个点,他应该还在会所。 但电话那头的男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清大五点下课,下课后五分钟我要看见你人在学校正门站着,听到了?” “啊?” 他要去她学校? 可俱乐部在西五环,到学校打车也要一个多小时啊,更别说快到五点晚高峰,万一堵车了怎么办? 而傅臣渊从爵色在市区,开车去她学校不用半个小时就能到。 没等翡玉再说什么,男人已经挂了电话。 她在原地看着挂断的手机站了会,又猛地反应过来,冲进更衣室快速换衣服,同时打车。 这边的秦海看着傅臣渊在落地窗前收起手机,刚才那通电话,翡玉每回答一个问题,男人的脸色就难看一分,包厢内的气压也就低上一分。 他看出来,是翡玉撒谎被傅臣渊知道了,他忍不住想,自己要不要给她通个信?念头刚起,又按下。 这一个多月看下来,他们明显不是正常上下级的关系。 男女之间,外人还是少插手的好。 “去清大。” “好的。” 秦海推着傅臣渊出包厢,去往地下停车场,电梯门打开,直直碰见里面的赵俞文。 “臣渊?这么巧,是和我叔过来谈事?” 傅臣渊点头,想到什么,说:“今晚有空么?聚聚?刚好老周他们约我,一起啊。” 像是一点也没有要问翡玉和他是什么情况的想法。 赵俞文看了眼时间,“行,我晚点过去,老地方?” “对。” 为了做出是从学校正门出来的效果,翡玉让出租车师傅开到清大西门,跑着去了学校的正门。 但她一路上紧赶慢赶,还是没在五点零五分赶到。 一出校门,她就看见了傅臣渊常坐的那辆迈巴赫。没办法,它太扎眼了,这个点学生下课,人多,乌泱的都往那个方向瞧。 只是她这个时候上车,会不会太引人注目了。 她还没发消息问可不可以在离学校远点的地方上车,车里的人已经降下车窗,一脸不耐烦。 “后座,上车。” 翡玉理了理呼吸,硬着头皮走过去,快速开门上车。 车驶出,往目的地出发。 傅臣渊扫了眼努力控制呼吸的人,因为跑得太急,嘴唇艳红,大冬天的鬓角出汗,几缕发丝粘在上面。 “五点半才到,迟到了二十五分钟,你想怎么解释?” 这次她又能编出什么理由来? 他面色冷凝,翡玉被他看得心头一抖,但还是稳住呼吸。 “于老师他拖了一会堂,我跑着过来的。” “哦,是么。”傅臣渊似笑非笑,“我上过他的课,于老师以前可是到点就走的人,什么时候性子变了,还会拖堂了?” “可能,是年纪大了吧…” 他越说,翡玉越心虚,忙扯开话题,“我们这是去哪啊?杨助理他们回去了?” 车里只有秦海和傅臣渊,新调来的两个助理都不在。 “到了就知道了,说不定…”他玩味地多说了句,“会有你的相好呢。” 一路上,翡玉都紧抠着手,他一句相好,让她忍不住猜测是不是关强发现了傅臣渊,来京找她算账,那母亲… 男人察觉到了她的紧张,眸色愈冷。 因为是晚高峰,车用了四十多分钟才到,爵色。 翡玉抬头那大大的金黄色招牌,疑惑傅臣渊为什么要来学校接她,明明他下午就在这谈生意,一个电话让她自己来不就行了? 三人随着服务员来到私密包厢,人已经到了很多,正热闹地聊天。 一进包厢,一个随意穿着衬衫的男人就朝他们走过来。 “老傅你终于来了,就等你开饭呢。”他的嗓门极大,“你说说你,我约你几次都不愿意,外头还传我周景轩忘恩负义呢,这名誉损失费你得赔吧?” “老周你脸皮真厚。”站他身旁的李振节顺势打趣,“一见面你就张口要钱,传出去你名声更差。” 来的人不多,但都是傅臣渊车祸后还交好的朋友。翡玉见过他们,还是和以前一样嬉笑贫嘴的样子。 “那不管,我周大少爷的名声贵着呢,你必须赔,不赔今晚就和我多喝几杯。”周景轩接着耍赖。 傅臣渊也没惯着,“谁传的你找谁去,赖上我做什么?想找我喝酒就直说。” 没人提起以前一起玩的严放。 一阵玩笑后,众人来到餐桌前。 李振节张罗着人入座,“上坐吧,时间也差不多了。” 这是场好友局,且就傅臣渊一个人带了女伴,翡玉帮他调好轮椅高度后,非常有眼色地转身和秦海站在他身后。 却被傅臣渊拉住手臂,“你就在这坐。” “哦,好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翡玉还是乖巧坐下。 众人倒也没意见,只都八卦地挑眉意会。 “人都到齐了,那开饭吧。”周景轩颔首示意服务员上菜。 “等会吧,我还叫了一个朋友,他待会就到。” 说这话时,傅臣渊瞥了眼身旁的女人,看见她抿着唇,神情明显不正常。 周景轩问:“谁啊?我们认识吗?” 翡玉悄悄侧头看傅臣渊,很怕他说的人是她想的那个。却没想到正对上男人黑眸,她心里一跳,假装自然地挪开视线,但还是有种被看穿的不安。 傅臣渊收回视线。 “都认识。” 他话刚落,就听见门口传来男人的声音,“抱歉,我来晚了点,老周你们还没开始吧。” 翡玉忙转头望过去,看到来人后松下一口气,是赵俞文。 随即又吊起来,傅臣渊今晚实在奇怪,又是不怕麻烦去学校接她,又是叫赵俞文来饭局,是她多想还是巧合? 第二十二章 金主耍脾气 - 迷心窍 - 种花猫 周景轩招呼来人坐下,“我还以为老傅叫得谁呢,老赵你来也不说一声。” 赵俞文入坐,顺道扫了一圈餐桌上的人,看向翡玉时顿住,却在一秒后恢复正常,朝周景轩打趣,“和你说什么?我可不想听你那大嗓门。” 翡玉再次偷偷观察傅臣渊,这次却直接被他逮住,她躲都躲不掉。 女人刚由紧张变得轻快的样子他全部看在眼里,他戏谑地问:“你见过他?” “没有。”翡玉摇头否认,她现在更愿意相信是巧合。 又撒谎。 今天这是第几次在他面前睁着眼睛说瞎话了?他怎么不知道她说瞎话原来这么熟练。 傅臣渊抬眸看了眼赵愈文,他笑着和周景轩聊天,看到她竟然也配合着互相不认识。 最后一人到场,今晚的局正式开始。 桌上聊生意聊圈内八卦的都有,翡玉插不上话,有些不安地吃菜,偶尔讨好地给身旁的傅臣渊夹几道,但他都没吃。 她只好专心吃自己的,再一次错过想吃的鱼后,她夹菜的手悻悻放下,也不好意思转桌,只能眼巴巴地瞧着。却在打算吃其他菜时,转盘再次动了起来,那道鱼正正好在转到她面前停住。 她看向控制转菜的那只手,是赵俞文,他正向她颔首,意思是让她吃。 翡玉轻点头感谢,夹起鱼肉,浑然不知旁边的人一直看着她。 很好,今晚在他面前睁着眼睛说瞎话也就算了,还敢搞小动作,当着他的面对别人暗送秋波。 这举止桌上其他人看见也觉得正常,但在傅臣渊眼里就是在互相抛媚眼。 此时,周景轩给傅臣渊倒了杯酒,“老傅来,一个月没见,我们喝几杯。” 他笑着拒绝:“今晚我还有事,医生也让我少饮酒,可能喝不了。” 但他还是拿起酒杯,只是没喝,而是把酒放到翡玉面前,“不过…她能替我喝。” 正在吃鱼的翡玉动作顿住,她放下筷子看向男人,有些为难。 “我酒精过敏,喝不了。” 傅臣渊盯着她的眼睛,企图看出她这话是真的,还是又在撒谎。 两人僵持着,氛围有些不对劲。 “这酒小姑娘喝不了就不勉强了,酒精过敏会闹出人命的。”说话的人是赵俞文,语气关切。 别人劝还好,偏偏是他劝,傅臣渊刚歇下让她喝的心思再起,他朝赵俞文似笑非笑,“我的人,我让她喝她就得喝。”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赵俞文突然感受到他的敌意,他看了眼翡玉,不再说话。 男人又转头问她,“你觉得呢?” 一时间,众人意识到傅臣渊可能是和这女孩耍脾气,都没插嘴。 翡玉看着放在她眼前的酒,抿了抿唇,最后拿起喝下,喝完也没再吃东西,就静静地坐着。 明明是她先骗的他,现在却是一副受人欺负的样子。傅臣渊懒得再看她,继续和周景轩他们聊天,桌上氛围回归正常。 半小时不到,翡玉脸上就泛起灼热感,她忍着不伸手去挠,低头频繁眨眼来缓解痒意。 一直看向傅臣渊方向的周景轩最先注意到,“老傅你的人…” 桌上的人都望过去,看见女孩脸上红痕,明显的过敏症状。 她刚刚没说谎。 那红痕在瓷白的脸色异常突出,偏她半小时里都是一副安静的模样,没说痒,也没说不舒服。 傅臣渊盯着她的脸皱起眉,一时间有些心烦。 被看得不自在,翡玉知道脸上的过敏症状出来了,她起身,露出歉意地笑。 “没多大事,我去卫生间看看。” 洗手池前,翡玉捧着凉水泼向脸,缓解氧意,但灼热感一直没消下去,还有越严重的迹象。 她盯着镜子红着的脸发呆,想的却是今天傅臣渊的反常。 待了十分钟她才出卫生间,一出去就见秦海站在走廊等她。看到她来,他上前将手里的一只药膏和几盒药递给她。 都是治过敏的。 他说:“傅先生让我找服务员要的。” 翡玉接过,轻声道谢。 药送到她手里,秦海转身就走。 “秦海。”她开口叫住他,犹豫片刻,拽着手里的药问:“傅先生下午是不是在星遇马术俱乐部和赵总见的面?“ “对。”他解释:“赵总那边临时改了地点。” 翡玉垂下眼,果然,刚刚的为难就是他生气了故意的,她最后确认:“那傅先生他,是不是看见我在那工作了?” 他又点头。 这下也没有要问其他问题的必要了。 过了会,她扯出笑,“谢谢你送药过来,你先回去吧,我去吹吹风。” 没等他说什么,翡玉转身离开,来到走廊尽头的阳台。 三月的北方还是很冷,她打开窗户,冷风灌进来吹到脸上,缓解了些许痒意。 她拆开药盒,取出一粒药就那么干吞了下去。 吃完又盯着着手里的药发呆,忍不住想,她这次说谎又惹他生气了,待会儿会不会又赶她走?她这次要用什么法子哄他?哄完后兼职的事还能继续做吗? 怎么想也心烦,是她不好,做什么要撒谎。 可是那巨额债务… 翡玉把头埋进手臂里,只剩一个学期的时间,傅臣渊这她不能半途而废,万一真的不同意她兼职,那就能舍就舍。 她打定了主意,却被旁边忽然传来尖叫声吓到,那声音在安静的阳台上异常明显。 翡玉走出阳台,探出头看向走廊,不远处有两个背影,一个穿着西装脚步踉跄的男人,明显喝醉了,他强搂着会所的服务员,那女孩不愿意,使劲挣扎躲他。 随着他们的纠缠,翡玉看清了两人的脸,意外发现女孩是室友乔朵朵,男人是严放。 但她还没意外多久,下一幕就让她拔腿冲过去,严放竟然冲着酒劲打了乔朵朵一巴掌,还扒她的衣服,嘴里脏话满天飞。 “老子给钱上你是你的荣幸,在这和我装什么婊子?” 说着就要拽她的手臂往卫生间的方向走,男女力道悬殊,乔朵朵蹲下身使劲踢他也没用,人就快要被拖进去。 乔朵朵留着泪大喊救命,“放开我!来人啊救命!经理!经理救我!” 要是进了卫生间,她求救逃脱的机会就会更渺茫。 可这顶层私密性极高,刷卡才能上楼,走廊里现在一个人没有,包厢里的人也听不到外面声音。 就在她死死掰住卫生间门框做最后的挣扎时,一道影子在她面前冲过,没等她看清,那道影子就把男人撞倒在地,他后脑勺磕到门上,男人吃痛,一瞬间拽住她的手松开。 翡玉撞完连忙拉起乔朵朵就是跑,“走!” 混乱之中,乔朵朵还是认出了来人,跟着她一起跑,“翡玉?你怎么…” 但现在不是回答的时候,她余光看见严放起身几步就追了过来,没等她们再跑几秒,乔朵朵就被踢中膝盖窝,人跪扒在了地上,她也被男人拽住手臂,整个人按在墙上。 翡玉想挣开他的手,却被他掐住脖颈,窒息感让她说不出话。 因为后脑勺的疼痛,严放清醒过来,咬牙切齿地盯着突然出现的女人。 “又是你,这次你又坏我好事。”他向翡玉靠近,“怎么,真以为老子怕傅臣渊,不敢上你吗?” 第二十三章 教育一下 - 迷心窍 - 种花猫 翡玉使劲扯他掐着自己脖子的手,抓他的衣服,但都无济于事。 乔朵朵忍着腿疼,费力起身冲过去打他。 严放一推,她没站稳,整个身子撞在墙上。 翡玉找到机会,抬起膝盖踢向他的胯,却被严放快速躲过,酒意上头,这一举动也彻底激怒了他。 “不发火,真当老子好惹的是吗?” 他掐人的动作用力,高高抬起另一只手就要打人。 窒息感让翡玉闭上眼,但预想中的巴掌并未打下,掐着她脖子的手也一下松开。 脖子的桎梏一松,她弯下身大口地呼吸,抖着睫毛看过去,原来是秦海抓住了严放的两只手,两人较着劲。 不远处是坐在轮椅上冷着脸的傅臣渊。 “还不过来?”他叫她。 翡玉反应过来,捂着脖子走过去,途中还扶起坐地上的乔朵朵。 等她靠近,傅臣渊漆黑的眸子一沉,女孩的头发有些乱,呼吸急促,透过她的指缝,还能看到她脖子明显的红印子。 就一会的功夫,脸上的还没完全消,脖子上又多出五道。 他看向严放,讥讽道:“上次让你治治脑残你不去,现在欺负女人,你可真是越来越让人看不起了。” 严放用力甩开秦海的手,也不怕他,“搞清楚,是你的人突然冲出来坏我好事。” “是你先欺负的人!”翡玉忍不住开口,“人家根本不愿意,你还打她!” “我欺负她?成功了?”他不屑地笑,摸向后脑勺,手指上多了一道血,“看到没,老子才是受欺负的那一方,你们俩一没流血,二没被强奸,我欺负什么了?” 傅臣渊也不信他的诡辩,偏头看向翡玉,“你弄的?” “对,”她解释,“但是是因为他要拖人进卫生间我才撞的。” 翡玉有一点做错事的害怕,她没想到那一撞还撞出了血。 但男人勾起唇,“撞得不错。” 她有一瞬的愣住,没等再说什么,身旁的乔朵朵突然站不稳,倒在她身上,她连忙扶住。 “你怎么了?” 低头,发现她的腿止不住地抖,但由于穿的长裤,看不出有什么伤。 “你的腿受伤了?” “不知道,就是突然疼得厉害。”她的声音颤抖。 “那…那我们先看下情况,要是严重的话我送你去医院。” 但是,翡玉瞥了眼严放,又看向傅臣渊,眼含祈求,她不想就这么放过这个耍流氓的男人。 傅臣渊读懂了她的眼神,颔首,“去吧。” 她扶着人慢慢离开,走廊上只剩三个男人。 严放依旧不觉多大点事的样子,“怎么,你要为你的小情人出气?” 傅臣渊瞥了眼严放凌乱的衣服,那是翡玉被他掐着脖子挣扎时扯乱的。他看那么久人都没回来,出来找她,没想转个弯就看见她被人按住墙上。 她那细胳膊细腿,跑都跑不过男人。 “大庭广众下发情,管不住下半身你不如剁了。”他面含眼不屑,语气泛冷,“难怪严老爷子不想认你,你这样的,的确不像严家的人。” “你他妈找死是吧。”戳到痛点,严放咬着牙攥着拳头大步上前,“和你有什么关系,老子又不是要上你的女人。” 但还没靠近,就被秦海拦住。 严放瞪着他,不客气地抬手就是一拳,打完后还不忘挑衅。 “你说得对,老子发起情来可管不住,你现在残了上不了女人,要不我帮你?”他越说越得意,“瞧她那身材,可比小电影上的女人刺激多了。” 秦海动了下巴,不怎么疼,又看向傅臣渊,等他的指示。 对方说话太难听,但两人还有合作,傅臣渊又是一向以工作为先,对方的背景也不简单,打还是不打是个问题。 但傅臣渊只是浅笑,说:“往死里揍。” 他话说完,隔着老远就传来周景轩的声音:“老傅,现在还早,下半场我们继续啊。” 还没走近,他就看到傅臣渊身边的那个助理和人起了争执,打得激烈,他忙跑过去,还叫身边的服务员去喊经理。 过去一看,才发现被傅臣渊的人按在地上打的是严放,他几乎没有还手的机会。 他没上前把人拉开的意思,但还是忍不住问。 “老傅,这是?” 傅臣渊只是懒洋洋地靠在椅背。 “他做人太失败,教育一下。” 几个回合后,男人开口制止,“差不多了。” 到底没真弄死他。 秦海停手起身,退回到傅臣渊身旁,他没受什么伤,倒是瘫倒在地的严放嘴角流血,颧骨擦伤,一脸狼狈。 整天花天酒地的公子哥当然打不过练家子的保镖。 傅臣渊睨了眼狠狠瞪着他的人。 “我的保镖正当防卫,只是没想到你这么菜。” 此时会所经理也跑了过来,看到此情此景,汗止不住地流,得罪不起的两个老总在他这打起来了,这怎么搞? 他扶着受伤严重的严放坐起来,“严总严总,您小心,您没事吧?” 见到是会所经理,傅臣渊开口:“张经理,你这走廊不多安排点人看着?有狗随便发情咬到人怎么办?” 张经理闻到严放身上的酒味,有了猜测,转了转脑袋,却没发现受欺负的女人。 但还是忙扯出歉意的笑,点头应好,“是是是,我一定安排人,只是…傅总知道是谁被欺负了吗?” “一个服务员。” 他放下心来,不是傅臣渊的人都好说。 打也打了,有人来处理,傅臣渊懒得再多留,让秦海推着自己离开。 严放坐在地上舔了舔嘴角的伤,盯着他的背影目眦欲裂,“傅臣渊,你最好别让老子逮到机会弄死你。” 今晚过后,两人的关系再也没回到从前的可能。 “刚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打他做什么?”周景轩走在他身边追问,“你们两个不是还有合作吗?这样还怎么继续?你一向不会因为私事影响工作的,这不像你啊。” “打了就打了,他说话做事不干净,揍一顿怎么了?” 傅臣渊看了眼时间,已过九点,他从包厢出来不到十五分钟。 “做事不干净?他又做什么了?” 他没回答他的问题,只说,“老周,晚上我还有事,下一趴我就不去了,你们玩得开心,账单记我账上。” 和周景轩告别后,傅臣渊又等了五分钟,还没看到翡玉来找他。 他拿出手机,直接拨过去。 “走了,回去。” 对面女孩却说: “我今晚能不能不回别墅?我想送我室友回学校,就是刚刚那个女孩,她腿磕到了,走路不方便。” “室友?” 难怪,他说她怎么不自量力救人呢。 “对,她在这兼职,有些被吓到,就这么回去我不放心。” 说到兼职,男人想起今晚的目的,她睁眼说瞎话骗他的账,他还没跟她算算呢。 他拧起眉,“不行,老实跟我回去。” “可是…” “没有可是,十分钟,楼下停车场。” 第二十四章 薄肩细腰 - 迷心窍 - 种花猫 这边翡玉愣愣地看着屏幕,不知道怎么和乔朵朵说。 要让走不了路,刚受到惊吓的室友自己一个人回学校,她做不出来。 “翡玉,那个人叫你回去?” 翡玉转身,看见乔朵朵向她走过来,她忙走过去扶着她。 “朵朵你的腿还疼吗?能走路了?” 好在她的腿没什么外伤,就是膝盖有淤青。 乔朵朵摇摇头,“喷了喷雾,现在缓过来了,那个时候只是突然疼了一下,所以没站稳。” 她脸上有明显的泪痕,刚翡玉安抚了她好一阵。 说完乔朵朵当着她的面又走了几步,不快,但都挺稳。 “那就好。” 翡玉笑了笑,又抿唇纠结,“那个朵朵,我…” “我听到了,你去吧,学校离这不远,我打车回去没问题的。”乔朵朵善解人意地笑笑,也不追问那个男人是翡玉的谁。 “只是,我想请你对今晚的事保密,不管是我在这兼职,还是差点受到伤害的事。”她说得有些急切,“我虽然负责的是顶层包厢的范围,但你知道,爵色毕竟是个会所…” 爵色会所闻名的是它的两层酒吧,别人知道她在这工作,第一印象就是不正经。 “我答应你。”翡玉明白,“不过,你真的不打算报警吗?这走廊有监控,我也会为你作证。” 刚给她喷药揉膝盖时,她问她要不要报警,但乔朵朵拒绝了。 “不了,我知道没用。”她低头,表情落寞,“去年也发生了一件这样的事,报警后男客人被带走,可第二天我还是在会所看到了那个客人,而那个服务员却被解雇了…” “我一个农村出来的大学生,惹不起他们这种非富即贵的人。” 管理她的经理都对那个男人毕恭毕敬,他也不会向着她,只会怪她得罪客人。 这件事最后就只能算了。 周遭有一瞬的安静,翡玉心里不是滋味,但也懂她的顾虑。 “那,那你要不要辞职,换个工作?” 她想了想,再次摇头。 “这份兼职比其他地方开的价都高,我需要钱,我妈一年前生病住院,家里就算条件不好也要供我上学,我不能什么都不能做。” 这下,翡玉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不用担心。”见她一脸忧虑,乔朵朵露出笑安慰,“包厢这里这种事不会经常发生,而且,我也不会一直做这份工作,我妈就快要出院了,到时候我会辞职。” 她上前牵翡玉的手,把手中的药膏递上去,“今天真的谢谢你,要不是你及时救我,我可能…” 翡玉拿起来一看,那药可以用来消痕。 她收下,笑着说:“没事,这种事任谁看到了都会帮忙的。” - 地下停车场,翡玉被冷风吹起鸡皮疙瘩,才想到自己的外套和包还在包厢里,但不远处的车已经向她鸣笛,里面的人等得不耐烦了。 她只好走过去,打开车门发现,她的东西放在了傅臣渊旁边,连救人时扔下的几盒治过敏的药也在这。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捡的。 “谢谢。” 翡玉小声道谢,看向男人,但对方闭着眼,听到了也没理她。 她只好上车,但一坐下,后背碰到车椅,疼得她倒抽一口凉气。 她才意识到当时她被按在墙上的力道有多大,后背肩胛骨那块好像磨破了皮。 察觉到有人看她,翡玉偏头,两人对视才一秒,傅臣渊就再次闭上眼。 她笔直地坐着,不敢往后靠,又偷偷看向身旁的人。 “傅先生。”翡玉试探地问。 傅臣渊睁眼,他一直在等她开口坦白,顺道解释为什么说谎。 只是没想到她说的是另一件事。 “严放最后是怎么处理的啊?是报警了吗?” 男人侧头,看了她好一会,眼神意味不明。 她现在还有心思问别人? “翡玉。”他语气愠怒,“你自己的事理清了么?你要不是当事人,别人的事你管那么多?” “可,可是他欺负人。” “所以呢?”见她还顶嘴,他训斥得更厉害,“你不会跑过来叫人?你这细胳膊细腿的打得过么你就冲上去。” “我当时没想那么多…” “没想那么多?你是愣头青么?要是我没来那巴掌能把你打得脑震荡你知道吗?” 不明白他为什么语气突然这么凶,但翡玉不敢再说什么。 她知道他说得都对,帮助人的同时应该保护自己。她要是跑去包厢喊人,也来得及救乔朵朵,但那时她什么也没想,就知道不能让她被人拖进卫生间。 要是回到那一刻,她还是会那么做。 看她没一点听进去的意思,傅臣渊的目光落在她脖颈上淡去的指印,还有挺得笔直的背,再次烦躁地闭上眼,懒得再理她。 就知道逞强。 回到别墅,傅臣渊只叫了秦海进房,明显是生她气了。 翡玉郁闷站在他房门口,手里还拿着外套和那份药,没回房间。 手机有新消息,她点开。 赵俞文:【傅臣渊今晚有点怪,他会不会知道你在俱乐部兼职了?】 翡玉才猛地反应过来,今晚他接她去爵色吃饭,就是她说谎被他知道了,而突然发生乔朵朵的事让她一下子忘了这茬。 所以他在车上嘴上不饶人,是因为气还没消… 她暗暗握了握拳,犹豫了会,抬手去敲门。门却一下从里面打开,两人目光相撞。 她一时错愣,尴尬地放下手。 换了衣服的傅臣渊将她的反应全收,什么也没说径直越过她。 翡玉站在原地,看着他去训练室的方向,纠结要不要跟上去。 来到训练室门口,男人停下,侧头看向还呆着的翡玉,“是要我请你?” 不跟过来还站那干什么? “哦…来了来了。” 语气没像在车里那么凶,翡玉快步走过去。 两人进了房间,她主动问:“傅先生,今天先练哪个?” 傅臣渊没回她,只是关门,反锁,来到柜子前拿出医药盒。 翡玉看着他一系列的动作,不解。 “您拿这个做什么?您受伤了?” 男人又来到沙发旁边,颔首指了指沙发,“坐这,把衣服脱了。” “啊?” 翡玉顿时红了脸,怀疑自己听错了。 “只脱上衣。”傅臣渊盯着她瞬间红了的耳朵,“不是后背疼?过来看下严不严重。” 看她一路上背挺得笔直,靠都不敢往后靠,那就是后背有伤。也不知道怎么这么娇气,又是过敏又是受伤。 伤在后背,势必要脱掉衣服,而别墅除了他能帮她看情况,没第二个人。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看。”她明白了他要做什么,红着脸拒绝,”而且也不怎么严重,现在已经不疼了,没事的。“ 傅臣渊皱眉,明显不信,径直来到沙发前,“伤在后背,你怎么看?严重的话怎么上药?” 问题也不是这个,翡玉红着脸揪着衣袖没动,在男人面前脱衣服,怎么想怎么尴尬。 “快点。”见她没反应,他歪头笑,“又不是没见过,羞什么?” 男人语气戏谑,她低下头,更燥得慌。 “快点,一晚上时间就这么被你磨蹭没了,我还训不训练?” 他又催了一次。 于是,傅臣渊看到女孩磨磨蹭蹭地走过来,慢慢坐在沙发上。 他也不急,但看她半天又没动作了,他再催她: “脱衣服。” 不知怎的,说这话时他嗓子有些发干,明明也没别的意思。 翡玉咬着唇,把手里的外套和药放在身前,碰到毛衣下沿时,曲张了下手指犹豫。 傅臣渊一直盯着她的动作,看她犹豫,又看她下定了决心,一点一点脱掉毛衣,露出里面黑色的紧身保暖内衬。 上半身的线条直白地勾勒出来,薄肩细腰。 看她又停下了,他说:“继续。” 翡玉手心燥出了汗,默念了几遍只是擦药,她才脱掉内衬。期间,紧身内衬刮过肩胛骨,传来阵阵痛感。 多余的衣服褪去后,傅臣渊被一片白膩晃了眼睛,但紧接着又皱起眉。 不知道是她被按在墙上时按得太用力,还是她的皮肤太嫩,原本白皙无瑕的后背,蝴蝶骨那地方却是一片擦红,严重的地方还破了皮。 傅臣渊盯着那红痕,神色沉了下来。 他还是留情了,应该揍到那孙子说不出话来的。 第二十五章 让我高兴,我就同意 - 迷心窍 - 种花猫 训练室里,翡玉抓着衣服遮住身前,还穿着衣袖,衣服没有完全脱下来。 身后男人把她的头发撩到身前,露出整个后背,中间横着黑色的内衣带子,性感撩人。 他的手指无意间碰到擦红的地方,她瑟缩了下,忍着没发出声。 “疼?” 她摇头。 傅臣渊拿着棉签开始给她上药。 “呵,上个卫生间都能把自己搞成这样,你可真行。” 就算背对着他,翡玉也知道他现在脸上肯定带着嘲讽。 但见他主动说起这个,她再次问想问的,“那…严放他最后是怎么处理的?难道就直接放他走了?” “我让人打了他一顿。” “啊?” 翡玉想转头,却被棉签戳到伤口,疼得她挺直腰躲避。 “动什么?”他握住她的肩强制掰她回去,“给我老实坐着。” 她不敢再乱动,但禁不住好奇地问:“谁打的啊?只是打了一顿吗?” “怎么,你还想报警?” 听她的语气,是还觉得打一顿不够解气? 翡玉点头,脱口而出,“他做了那样的事,不是应该让警方处理吗?” 他笑了一下,笑她的单纯。 “然后呢?他进去了,他家的背景一小时不到就能把他捞出来,有什么用?而且他这算是未遂,结果只会从轻处理。” 还不如打他一顿来得划算。 翡玉没说话了,这和她当初在关强暴力催债后报警的结果一样,他也不到一小时就从警局走了出来。 最重要的是,这件事的当事人乔朵朵并没有要报警的心思。 屋里一时安静了下来。 药很快上完,傅臣渊收好药膏,“衣服等药吸收后再穿上,你先在这坐着。” “好的。” 她没转过身,还是双手放在前面,老实捂着衣服。 傅臣渊也没离开,视线从她好看的肩颈,到遮不了一点的内衣带子,再到性感的腰窝,还有他一只手都握得过来的纤腰。 除夕夜那次他倒体会到了握住那腰上下动的美妙。 男人不加掩饰地盯着她裸露的后背,丝毫不觉得这样会盯得女孩不自在。 他突然问:“你就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 这是在给她机会开口。 半晌,傅臣渊才等到她动作,女孩没说话,从包里拿出一样东西,转过身,双手把那东西捧到他面前。 他看过去,是一枚平安符,底下还结着穗。 “这什么意思?” 她胸前堆着衣服,只露出两个圆润的肩头,并没有走光。 “傅先生,我向您道歉,我说今天下午有课,其实…”她嘴唇发干,“我骗了您,下午我其实是在星遇俱乐部兼职。” 傅臣渊歪头打量着眼前认错的人,今晚东搞西搞,总算是说到点上了。 男人再次看向她手里的平安符。 他是发现了,只要一犯错,她就会弄些东西讨好他,上次是饺子和红包,这次是平安符。 但他没接过,继续问她:“在那做多长时间了?” “快有两个月了。” “那初二那天说的去学校帮老师整理资料也是骗我的?实际上是去俱乐部兼职?” 翡玉点头,现在也没什么好瞒,“对不起,我不该说谎的,我是怕您不同意我出门做其他工作。” 他是那样的人么?但傅臣渊没反驳,接着,他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为什么要去那兼职?” 为了打发时间?还是为了什么男人? 翡玉说:“我喜欢骑马。加上那天赵老板…就是今晚最后来包厢的那个人,那天他走过来问我要不要在俱乐部兼职,开的薪资待遇很高,所以我就同意了。” 赵老板,他咂摸着这个疏离的词,“那你为什么在饭桌上说不认识他?” “我怕被你发现说谎的事。”她往前坐了坐,“其实昨晚我就想坦白的,可是…” 可是还没说出口就被堵住了嘴。 傅臣渊挑眉,所以昨晚是他错怪她的目的了?难怪她离开前明显一副有话讲的样子。 翡玉将手里的平安符捧得更近。 “这是我从京城最灵的观里给您求的平安符,开过光的,是我错了,您就原谅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撒谎了。” 语气真诚,态度诚恳。 他的视线越过平安符,落在她身上。 因为双手捧着东西向前的原因,她身前的衣服开始往下坠,露出精致的锁骨和漂亮勾人的皮肤。 两人离得近,她又是半裸,身上的香味使劲地往他鼻腔里钻。 眼前的小情人不止会搞些小玩意讨好他,还会出卖色相引诱他。 昨晚未消的欲火又燃。 其实,兼职什么的他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有人骗他。 傅臣渊看着眼前低头认错的脑袋,大方地说:“行,你把俱乐部的工作辞了,我就原谅你。” 翡玉抬头看他,又垂下眼,轻轻点头。 亲耳听到他这样说,她下意识还是不愿意, 她真的很需要钱。 有时在睡梦中,她会梦到沈枝砍掉的双手,关强狰狞的嘴脸,惊醒后只有银行卡上的数字才能缓解害怕。 每天赚到的钱和银行卡里的利息,就是她的安眠药。 心烦之际,她忍不住想,她又没卖给他,为什么这种事都要经过他同意。 看她一副焉了的样子,傅臣渊笑了一声,大手直接包住她一直捧着平安符的两只手,把她拉了起来,整个人侧坐到他腿上。 这美人计他接了。 翡玉吓得惊起,却被男人按住。 一瞬间,女孩坐在他怀里,胸前的衣服在动作中下滑,大半个都要露了出来。 “傅先生…您让我起来。”她红着脸挣出一只手捂住衣服。 傅臣渊接过平安符,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不想辞职?” 翡玉也不动了,抬眼看他,看他的样子好像还有商量的余地。 “那里的薪资待遇很好,我有点舍不得…” 他摸着她裸露的腰肢,满手滑嫩,“不辞职也行。” 她眸色一亮,“真的?” 傅臣渊目光扫到她脸上,那里的过敏红印早消了,又回到细嫩白皙的样子。 随后,他单手解了她的内衣带子,“让我高兴,我就同意。” 几乎是明示。 胸前的束缚一松,身下灼热越来越明显,翡玉懂了,脸上燥得慌。 “可是我…我经期还没走。” 傅臣渊放在她后腰的手一顿,改钻进她的毛呢裙里,一摸,果然还贴着东西。 昨晚这个没有骗他。 他没好气地问:“你经期要几天?” “七天,我经期比较长。” 那就是明天才行。 “所以呢,今天又让我憋着?你怎么老做这种不负责的事?”他皱起眉。 翡玉不知道她哪做了不负责的事,但她知道他肯定要发火了。 为了能接着兼职,她鼓起勇气,轻声说了什么。 很小声,但两人离得近,傅臣渊听到了。 他打量着她从脖子到耳朵都红透了的样子,半晌才说: “行啊。” 得到同意,翡玉红着脸就要下去,却被他拽住。他扣着她的腰把人托起来,双腿分开直接跨坐了在他腿上。 他说:“就这样弄。” 两人面对面,她整个人都手足无措。 看人磨叽半天也没开始,傅臣渊用手托起,颠了她一下,催促。 “难受,快点。” 翡玉吞了吞口水,手滑了下去。 男人盯着她的动作,只觉得她哪哪都好看。双手纤长白皙,骨节分明,指尖却有些发红。 他整个人紧绷着肌肉,喉间发痒。 知道她是第一次,看得出生涩,也感受得到生涩。 他也不指点她有哪里做得不好。 又一次抽气后,男人咬着牙仰头,任由理智慢慢坍塌。 只是没几下,怀里的人开始不认真,消极怠工了起来。他卡在那不上不下,没有半分疏解的畅快,反而感觉就快要炸开。 胸膛一个起伏后,他抬眼看过去,才发现女孩一直闭着眼,不敢看他。 难怪好几次,他都不舒服。 傅臣渊又颠了她一下,声音沙哑。 “才五分钟不到你就抓不住,是专门过来折磨我的吧?” 翡玉没忍住睁眼,却被他阴鸷发红的眸子看得心头一颤,表情怯懦,“我…” 才过五分钟吗?可她感觉已经过了很久了。 这个时候的男人没耐心,不等她说什么,大手一整个包住她的手。 他的手心还攥着那枚平安符,压在女孩的手背,握着具有象征意义的信物,做的却是脸红心跳的事。 亵渎神明。 翡玉只觉得浑身燥热。 不小心与他对视,那目光太深太暗,她忙低头避开,又被他那里激烈的场景吓得抬头,一时间不知道看哪,眼睛都转晕了。 傅臣渊被她一系列反应逗笑,伸手揽上她的腰。 有灼热滚烫的吻落下,两人绵密地纠缠再缠绵。 她仰着头回应,即使他另一只手拉下她身前的衣服也没拒绝。 到最后一刻,男人咬上她的肩头,堪堪结束,两人都汗津津地靠在一起。 良久,傅臣渊睁眼,摸着她的手和那枚平安符,嗓音暗哑。 “兼职的事随你便,但只两点,不能再说谎。还有,少和其他男人搭腔,更不许有肢体接触。” 翡玉僵着手心,在他怀里乖巧应好。 收拾完回到客房后,她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对劲。 傅臣渊两个月前还把她当赌注可以随意送人,现在却命令她不准和别的男人有接触,对她有了占有欲。 可喜欢才会有占有欲。 他或许,有点喜欢她? 翡玉呆坐在床边,应该…不会吧… 第二十六章 吓唬小情人 - 迷心窍 - 种花猫 次日清大,翡玉走在上课的路上,想着傅臣渊昨晚的话。 哄傅臣渊高兴,在他那能得到钱是一回事,他有一点喜欢她也是好事。 可他们本质上只是利益交换,她提供时间精力、情绪价值还有身体,他给金钱。 但他要是喜欢喜欢着,最后不让她走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你站这做什么啊?” 翡玉回过神,发现是乔朵朵叫她。 她的腿已经能正常走路,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腿没事了?”翡玉过去扶住她的手问。 乔朵朵笑,“今天早上去了趟学校医务室,医生说只是磕疼了,继续喷药就行。” “那就好。” 两人上的同一老师的课,路上,乔朵朵提议: “徐老师上节课说要五人一个小组做作业,我们俩一组吧,到时候再找三个人就行。” 翡玉点头。 来到教室,发现从她们进屋到入座,有几道视线一直跟着。 她没在意,老师还没来,她拿出手机找同学组小组。 四人宿舍群里的苏筱清突然转发了一条文章,并艾特她:【翡玉,这文章上的会所坐台女孩不会是你吧?】 翡玉往左后侧的方向看去,坐在那的苏筱青对着她歪头得意地笑,两人上的同个老师的课。 群里又有新消息。 古菲:【当然不是了,我一看那女的照片就知道不是,不像翡玉的身材。】 翡玉点了进去,那篇文章的标题是:【清大女大学生不能说的秘密:自甘堕落做坐台小姐?】 里面洋洋洒洒控诉着对女大学生自甘堕落去坐台的惋惜,骂她不争气,说她找男人,傍富豪,有高学历还去做这种事,恶意十足。 翡玉定睛一看,虽然文章里模糊了会所地点,但她发现照片里的会所内部布置像是爵色,而那个被码了脸的女孩的身型,像是乔朵朵。 而底下评论也有人认了出来,暗示是大一金融系乔某。 有几人被带了节奏直接开骂。 写文章的是个野公众号,专门写清大学生的娱乐八卦,有不少学生关注消遣。 不过昨晚才发布,文章的评论没过五十。 翡玉侧头看向乔朵朵,宿舍群里的消息,她也会看到,瞒不过的。 果然,乔朵朵拿着手机神色不安,屏幕上显然是那篇文章。 “瞎编瞎造谣的事,不用害怕。”翡玉过去握她的手。 “我知道。”女孩的手温暖有力,乔朵朵冷静下来,“我不怕。” 起初,她想瞒着她在爵色工作的事,就是怕被议论。 但别人真知道了也没什么,顶多议论几句过去了。 却没想到有人在没老师的班级群里也发了那文章,这种文最容易引起八卦,群里的人一时间都在猜那女大学生是谁。 后桌响起窃窃私语,翡玉听到几个字眼,是在说那个女孩如何如何。 有几个人直接往她们的方向,准确来说,是往乔朵朵身上看。 这门课也有不少和她们同一个班里的人,对乔朵朵的身型比较熟悉。 有人拍了拍乔朵朵,她转过身,那人是同班的邹伟。 他问:“我看这个人怎么像你啊?你不是真去当坐台小姐了吧?” 现在不是在爵色,她也不是服务员,对方更不是她得罪不起的人,乔朵朵毫不客气地呛了回去。 “你有证据吗就说是我?” 这个邹伟在她拒绝追求后屡次三番说她坏话,找到机会就会找她麻烦。 清大能筛掉学渣,却不能筛掉人渣。 邹伟不依不饶,说得更大声,“我看就是你啊,好家伙你缺钱缺到这个地步?这也太丢学校的脸了。” 屋里同学都看向她们这边。 “你才丢人,没追到人就对女孩子造谣。”翡玉听不过去,拉乔朵朵起身换位置,“走,远离傻逼。” 此时老师徐芳走了进来,他不敢再说什么,悻悻回了座位。 翡玉收起手机,问她:“如果后续真有造谣的,你要不要告诉辅导员或者报警?” “我知道,放心,这点小事我还是能应付的。”乔朵朵打开书,“先上课。” 一上午很快过去,下课前,徐芳问还有谁没组好小组做作业。 有十个人举了手,包括翡玉和乔朵朵。 “刚好,你们自由分两组得了。” 她收拾教案,“好了,记得要去调研下哦,不要在网上直接抄。到时候我会根据你们的ppt问你们问题,要是答不上来,我会骂人的知道吧。” 语气轻松,像是在开玩笑。 “行了,下课,吃饭去吧。” 翡玉收起书,走向刚举手的那几个女生邀请她们组小组。 不料她们露出歉意的笑,“抱歉啊,我们几个在社团见过面,比较熟,已经说好组队了。” “啊,这样。” 翡玉抿了抿唇,她除了上课和必要的攒学分,几乎都呆在学校外,和班里的同学都不怎么熟,更别说参加什么社团了。 那个女孩指了指她身后,“还有三个男生也没组队呢,你可以找他们。” 翡玉转头,看见一脸坏笑的邹伟,还有两个下课了还拿着手机玩游戏的男生。 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乔朵朵站在不远处也一脸为难。 邹伟不用说,那两个男生一看就是老师说的那种,会直接拿着网上的内容做作业的学生。 苏筱青经过她身边,明显知道那三人什么德行,出言讥讽:“徐芳老师可是出了名的严格,你这门课,不会挂了吧?” 没办法,翡玉还是和他们加上微信,组了小组,并嘱咐,“大家都听到老师说的了,我们一起加油?” 邹伟理都不理她,倒是那两个男人笑着应好。 她侥幸地想,应该不至于挂科吧。 但周六,翡玉对那三个人发到群里的资料一查重,满屏幕的红,她一下拧起了眉。 他们这种学习态度是怎么考上清大的? 她在群里发的资料查询网站链接,他们是点都没点啊,文章直接百度过来的。 她呼出一口气,耐着性子发消息。 【徐老师很严格,就算选的是百度页面上第五页的最后一篇,可一字不落地复制粘贴,连我都瞒不过。】 【发在群里的网站有很多文章资料,可以参考提供思路,麻烦再写写吧。】 没过多久,邹伟回了消息:【差不多得了,老师不会较真的,其他课我也是这么做的,没挂科。】 【你要那么能干,直接全包了得了,反正你是组长。】 其他两个男生倒是说会做,借着查资料的名义不断给她发消息,聊的事却不是课题作业的事。 什么哪哪的饭好吃,哪哪的电影上映了,约她去看。 只有乔朵朵配合她。 翡玉呼出一口气,愤愤地放下手机不再看,揪着头发查资料,打字的速度都慢了不少。 “怎么了你?”傅臣渊坐着轮椅来到她身边,“大中午的叹什么气?” 他难得休息,手里拿的不是工作资料,是翡玉给他做的芒果西米露。 “我在做作业,几个组员不太配合,资料写得费劲。”她站起身,“傅先生现在训练吗?” “嗯。”他把手里的西米露递给她,“这个太甜了。” “您不喜欢吃太甜吗?”翡玉接过看了眼,他喝了一点,看来是不喜欢,“那我下次不做这个了。” 傅臣渊转身,“不用,少放点糖就行。” 其实嚼起来还不错,就是他不喜欢吃太甜。 翡玉呆了会,洗干净杯子后,进训练室辅助他训练。 途中休息时,她忍不住问:“傅先生,您上过徐芳老师的课吗?就是教金融市场学的徐芳老师。” “没有。”傅臣渊擦汗的动作没停,“不过,我听过她骂哭过学生。” 他补了句,“男女都有。” “啊…”那句会骂人不是开玩笑的啊。 他继续夸大事实:“她还会根据你交的作业发散思维,抽问组员问题。要是答不上来,你ppt做的再好看,也会挨骂。” 翡玉想了想那三个男生的德行,不像是能回答老师发散思维的问题的样子,她烦躁地闭眼。 傅臣渊看她一脸愁容,起了逗弄的心思,伸手捏她的脸。 “你这个倒霉蛋选了她的课?大一开学前你没问问学姐哪个老师好过什么的?” “没有。” 那个时候她只想找方法挣钱,不知道还要看老师选课。 她的脸嫩嫩的,摸着很舒服。 “如果你的组员只知道躲懒的话,那你这门可能要挂。”他又伸出一只手,捏她另一边脸蛋,“挂了就得重修,然后接着挨骂。” 他继续吓唬女孩,果然在她脸上看到担忧的表情,楚楚可怜。 他突然觉得,身边有个还在上学的小情人,也不错,还能时不时逗逗她。 摸够了,傅臣渊松开手,“行了,穿上外套,带你去个地方。” 翡玉揉了揉脸,问:“去哪啊?” “不是资料写得费劲么?带你去找活体资料。” 第二十七章 宠人 - 迷心窍 - 种花猫 周家老宅,周景轩带着两人进门。 “今天你怎么突然来我家?有啥事啊?” 傅臣渊刚想说路过,余光瞥见人影,嘴上换了个说法。 “翡玉做作业做得头疼,要我带她出门散散心,正好经过你这,过来玩玩。” 女孩闻言看他,她什么要求他带她出门散心了? 男人神色自若,没一点说谎的样子。 此时一个妇人走了过来,亲切地问:“阿渊来了?吃过午饭没?” 傅臣渊回,“吃过了慧姨,突然拜访,打扰了。” 说完,他侧头看了眼,翡玉意会,上前一步,双手乖巧地放在身前鞠躬。 “陆老师好,我叫翡玉,今天突然打扰,唐突了。” 陆老师?陆慧疑惑,她怎么不记得她有教过这个女孩? 翡玉抠着手任由她打量,神色就藏不住的惊喜和紧张。 她在学校教学楼的名人挂像上见过她。 没想到傅臣渊带她见的活体资料是陆慧教授,京城政府经济发展的顾问之一。 这位金融圈里的神奇人物,即使她是个刚学金融的大一学生也知道的人物。几年前处置s国的重大金融风险的工作,她就参与其中。 在男女比例失调的金融圈里,是不一样的存在,更是学校金融系里所有学生憧憬的大佬。 她离开世界排名前五的投行后,去了世界顶尖大学任教五年,又回国,在清大任教了十年,去年退休,她只隔着人群见过一面。 妇人眼里的精气神很足,气质和蔼,不像传说中那般凌厉。 但这么近见到榜样,翡玉手心还是出了汗。 傅臣渊开口解释:“她是清大金融系的学生,听过您的一些事,非常想见您,正好今天路过,我就带她过来见见。” 陆慧了然,“没想到退休了还能听到别人叫我老师,好好好,翡玉同学你好。” 她又看向傅臣渊的腿,作为长辈的样子问他,“腿好点了?” “劳您惦记,好多了。” 他笑,向翡玉颔首,“我这有一样东西,您退休后不是开始研究字画吗?我一年轻人,这字啊画的也不懂,不如您帮我看看。” 翡玉压下激动的心,把手里的长盒递给陆老师。 陆慧没接过,客气地说:“哟,这怎么好意思,我虽然是个教授,但在字画方面可是个业余的。” 但傅臣渊坚持,她不好再推脱,几人进入书房看画,打开,是一幅山水图。 跟进来的周景轩眯着眸子,觉得这幅画他好像见过,好像是前年傅臣渊在一场赌局上,用赢了钱拍的画,七百万左右。 为什么突然要送给他妈? 陆慧没说话,只是扶着眼镜弯腰凑近去看。 明显很合她心意。 “您要是喜欢,就放您这吧。”他指了指书房里一片空白的墙壁,“我看那就挺适合挂幅画的。” 陆慧起身,心下了然。 “你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又送画给我,怎么,有事求我?” “没有,您是长辈,送您礼物不是应该的么。”傅臣渊用下巴指向帮忙展示画的翡玉,“今天也正好路过,想起她时常在我面前说起您,说您是她的榜样,就带她过来见见。” 女孩睁大了眼睛看向男人,她哪有经常说起? 傅臣渊眼不红心不跳地直视她,“不是说想见陆教授?想向陆教授请教学习?” 她又什么时候那样说了? 但翡玉不能当众驳他,侧身对陆慧笑,“只是几个小问题,这样会不会太麻烦老师了?” 陆慧来回看着他们俩,她说这小子怎么突然送她画呢。 “没事,我虽然退休了,但还是喜欢和学生聊天,不要嫌弃我这个老太婆啰嗦就行。” 算是愿意收下画。 “哪会,我们金融系的学生都特别崇拜您。” 周景轩看了全程,懂了。 感情傅大少爷今天阔气送价值百分的画,就为能给小情人解优? 他看向男人,什么时候会做这种多余的事?钱多的没地方使吗? 两人对视,傅臣渊没理会他的挤眉弄眼,示意现在离开书房。 走之前,他对翡玉说了句,“问完在会客厅等你。” 屋里留下的女孩有些心虚,只是小小作业而已,用得着大佬出马? “别紧张,我老婆子倒是不吃人。”陆慧把那幅画挂到那片空白的墙上,“你现在大几啊?” “上大一。”翡玉上前帮忙。 “和阿渊是什么关系?男女朋友?” 她忙不迭摇头,“只是朋友。” 陆慧笑笑,没再追问。 她的目光落在女孩姣好的面容上,“为什么要学金融啊?这行女孩子可不好混。” 金融行业,漂亮的女孩要是没有好的家庭背景做底气,想往上爬,没有脑子,光是踏进这行就会被直接吃干抹净。 她看过太多那样的案例。 “那个,说出来,您可不要笑话我。”翡玉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我喜欢钱,就想着做和钱相关的工作。” 陆慧有些意外,没想到她这么直白。 更没想到的是,女孩说的和自己当初转专业去学金融时想的一样。 她转过头,继续欣赏新得的画,问:“你觉得在去年七月,利发银行破产的原因是什么?” 这是在考她? 利发银行,在世界银行排名里排第三十名,它出事后,不少千万投资在一夜之间蒸发,一个个投资者受不住打击,用跳楼解脱痛苦。 其中包括翡玉的父亲,翡启峰。 翡玉抿了抿唇,理好情绪。 “直接原因是它家一个有大额存款的客户,出现了经济危机,加上银行大部分债券投入的时间太长,导致银行几天内就面临了资产流动性问题。” “根本原因是银行的资产配置。银行存款客户多数是科技创业型企业,同质性高,多米诺骨牌一样,一个客户出现危机,接着就是下一个,储户爆发性挤兑,加剧了破产。” 陆慧点点头,继续问:“那有什么方法解决这两个问题吗?” “有,不要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陆慧看向她,“说说看。” 翡玉垂下眸沉思,“客群多元化,存款客户行业不能单一。投资多元化,缩短债券投入时间。” “说得不错。”她取下眼镜,擦了擦又带上,“不过,说得也不对。” 翡玉看过去,虚心聆听的样子。 “银行多元化发展,可能会面临规模过大,管理困难,效率降低等问题,解决不了流动性风险。唯有一开始加强内部管理和风险控制,提高经营效益,才能保持业务的可持续发展。” “可即使是这样,也保证不了银行不会出现风险。”陆慧侧身看她,“金融这行没有能彻底解决的问题,只有缓解。” 翡玉不好意思地笑笑,“多谢老师指点,学生懂了。” 她笑着摆手,“指点就算了,聊聊天而已。” 这个女孩关心时事,说出来的结论一听就知道她看过关于利发银行的分析报告,至少是个勤奋努力的。 陆慧想到傅臣渊的话,问:“你有什么问题要问我?” 哪有什么问题啊,她是傅臣渊突然拉过来的。 在榜样面前,翡玉不想撒谎,“其实,我只是做作业遇到点麻烦而已…” 只是这样? 陆慧挑眉,精明的眼泛起笑意。 傅臣渊那臭小子她从小看着长大,什么时候学会宠女孩了?遇到点麻烦,就拿着几百万的字画过来找她帮忙。 她的直觉果然很准,这两人哪是什么朋友关系啊。 第二十八章 那种女人 - 迷心窍 - 种花猫 小年轻的事她一个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她来到书桌前拉开抽屉,拿出一个u盘。 “这是我在国外学校,还有在清大任教时做的教案,包括一些调研报告,现在退休了,也用不上了。”陆慧把东西递给女孩,“给你当学习资料。” 翡玉受宠若惊,忙推脱,“不不,这也太贵重了,怎么能给我?” 一个知名杰出老师用十几年任课经验做的调研资料,那该是多大的心血。 “都有备份的,这资料也不是什么秘密,就是收集起来有些麻烦,收下吧。”她把u盘放到女孩手里,“你用着好好学习,以后好好赚钱。” 陆慧又回头看了眼那画,拍拍翡玉的手,“而且,阿渊那孩子给我的这幅画正合我意。就当是我谢谢他了。” 佣人这时敲门,“夫人,赵夫人她们到了。” “行,先让她们去花园那吃点心,我马上过去。” 翡玉见她有约,不再推脱,给她鞠了一躬。 “谢谢陆老师,我会好好珍惜利用这份资料的,那我就不打扰您见客人了。” 离开书房后,翡玉盯着手心的u盘,心情复杂。 这还是她第一次通过傅臣渊收到不能换钱的东西。 这几个月,赌注也好,跑车也好,不管是直接要,还是借着他的关系拿到她手里的东西,都是和钱有关。 可这u盘里的资料,难道要她放在网上买吗? 不行,被人发现,陆老师还指不定怎么想她呢。 她想着,到了会客厅门口,门半掩着。 没走进,周景轩的大嗓门就从里面传了出来。 “老傅,你不知道我那表弟怎么想的,为了一个普通家庭的女孩要死要活?这事你觉得傻不傻逼?” 翡玉想进去的脚步顿住,侧身,靠在一墙上听傅臣渊的回答。 “为了什么?爱情?”男人嗓音慵懒,他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无语道:“别逗了,他三岁小孩么?” “我知道的时候也觉得他脑子坏了,他竟然还想和家里断绝关系,从游园芳搬了出来,疯了吧他?哪个傻逼会为了个女人不要荣华富贵的,当在拍什么玛丽苏电视剧么?” 游园亭是京城房价前十的小区,代表了绝对的权势和地位。 周景轩又想到什么,说得激动,“听说那个女孩还跑到他家门口跪了一夜,我那表弟心疼个什么似的,啧啧啧,好心机。” “我姑姑停了他的卡,我猜他撑不过一周。” 沉默半响,那道慵懒的声音又起。 “那种女孩为了钱和富贵,什么城府都使得出来,下跪算什么。” 听得出来,语气带着嘲讽。 他接着说:“她的手段应该挺高明的,要不然怎么哄得你表弟跟个傻子似的。” 周景轩点头认同,想到对面男人今天送画的举动,故意问他,“老傅,你会为了女人啊,什么真爱啊,和家里要死要活吗?” 傅臣渊嗤笑一声。 “还是你破产的可能性比较大。” 此时,翡玉在门外紧拽着u盘,垂下眸。 回去的路上,她看着窗外出神,一只大手捏住她的下巴,对上男人深邃的眸子。 “不开心?” 翡玉扯出笑,“没有,很开心。” 是很开心,陆教授几十年的调研资料不是她一个普通大学生能弄到的。 有了它,未来四年的作业,甚至毕业论文都不愁没借鉴思路。 她也确定了眼前的男人不会对她动真心,两人以后不会有死缠烂打的戏码,他还是很适合当她的金主。 她心里的那块石头落了地。 “那怎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傅臣渊摩挲着她的唇,“上车也没见你说过几句话。” 翡玉垂下眼,因为想到父亲,想到债务,想到刚刚傅臣渊话里的鄙夷。 曾经她也和国际高中的同学议论过这种八卦,同学们都对那种因为钱靠近男人的女孩嗤之以鼻,当时她笑着附和。 现在,她也成了自己以前嘲讽不屑的那类女孩。 虽然她别无选择。 翡玉牵唇笑了一下,编出一个理由。 “快到饭点了,我肚子有点饿,傅先生您饿吗?晚上想吃什么?” 傅臣渊的拇指感受着她呼出的热气,蔓延到手心,然后传遍全身。 “今天可以了吧。” 他想吃她。 “啊?” 可以什么? 她望向男人的眸子,里面有毫不掩饰的欲念,意图昭然若揭。 翡玉不自在地挣开他的手。 这种事怎么能光明正大地拿出来说? 她偷偷瞄向反光镜,车里的第三个人秦海在认真开车,对刚刚的话并没留意。 男人不客气地转回她的脑袋,“说话。” 忍了这么久没动她,还帮她做作业,有他这么照顾人的金主? 翡玉不敢开口说话,只点头。 只是这次,像是被他那句‘那种女孩’刺激了,面对他强势索取,翡玉觉得有些难熬。 当一次次不可抗拒的感受夺走意识和力气的时候,她的内心却泛起一阵无力感。 屋内急促暧昧的声音暂歇。 翡玉抵住他的胸膛,不想再继续。 今晚他要的实在太多,像一只不懂餍足的兽,她是身体煎熬,内心也煎熬,受不住。 “不要了。”她给出理由,“明早您还有训练。” 可说了也没用,傅臣渊反拽住她的手腕,扣到她身后。 他哑着声,“明天准你睡一上午。” 最后,她被灼热的气息蒸得脑子混沌,想躲,抓着被褥把脸埋进去,掩耳盗铃。 夜已深,再一次的疯狂结束后,男人眼尾发红,沉着呼吸往后靠。 不过一会,傅臣渊突然觉得怀里空落落的,想抱抱又软又香的东西。 他捞起汗津津的翡玉,吻她的唇,却尝到咸咸的味道。 他捧着她的脸扫视,发现女人睫毛湿漉漉的,明显哭过。 舒服得都流眼泪了? 怪不得有一阵她都没出声。 男人胸膛溢出笑,接着吻她的脸,吻着吻着,兴致又起。 “还有力气?” 听他的语气,翡玉没了要睡着的心思,忙不迭摇头,“我真的不行了。” 嗓音沙哑,焉焉的。 但傅臣渊没管,扣着她的脖颈直接吻了上去。 不能拒绝。 她皱眉,闭上眼,双手拽着床单握成拳,无力感又起。 忍,忍着吧。 走这条路怎么也比最后死在天堂会所里强。 她早就不是什么豪门千金,在乎别人无关紧要的看法做什么。 第二十九章 上套 - 迷心窍 - 种花猫 翡玉在u盘里挑选了符合这次作业选题的案例,分享给了小组成员,果然引起了他们的关注。 至少听说资料是金融届传奇人物陆慧老师做的,参与热情提高了很多,想敷衍了事的态度都消下去不少。 只有邹伟不信她。 “你又没上过她的课,骗人的吧?而且你分享的其中两篇文章,我在网上根本没查到,别说是陆老师专门给你写的报告哦。” 翡玉直接怼回去。 “这只是个课堂作业,我没有骗人的必要,你要是实在不想待这组,就直接和老师说。但你要是还不做,我也不介意把你除名。徐老师那,我自己和她解释。” 她只是想好好做个作业,实在没精力和这种人纠缠什么。 乔朵朵当晚就在群里发了个链接。 “我在外网查了下,那两份报告是陆老师在国外任教时发表的,但那所学校非本校学生下载不了报告,只能看一点,作者确实是陆老师本人。” 之后,或许是被翡玉威胁,邹伟没再说什么,交上来的东西也不至于不像样。 又一下午的课程结束,翡玉收拾东西回别墅,却没在包里找到u盘。 她才想起今天一早乔朵朵过来向她借u盘拷贝资料,上午她们上的不是同一个老师的课,下课后也没碰面。 今晚还有资料要查,翡玉给她发消息:【朵朵,你下课了吗?现在在哪?我晚上得用u盘。】 不到一分钟,对方就回:【我在爵色走不开,你来找我吧。二楼酒吧】 看来她下午没课,兼职去了。 可她不是负责顶楼的吗? 但翡玉着急用资料,她看了眼时间,拿完u盘回到别墅也不算晚。 不到六点,爵色二楼酒吧就已经有纸醉金迷的氛围。 她一进去,就被里面的嘈杂声震得耳膜发颤。 翡玉息了要主动找人的心思,站在门口发消息。 一个女孩拍了拍她的肩,穿着服务员的衣服。 “是翡玉小姐吗?”她笑着说:“朵朵现在有点忙,她让我带你进去自己找u盘。” 是乔朵朵的同事。 “好,麻烦了。” 她跟着那女孩绕过舞池,来的却是一个包间。 包间的门半开,她看见里面坐在沙发上一脸坏笑的严放,身边是醉得如泥的乔朵朵。 翡玉停住脚步,已经发现了不对劲。 “哟,好巧啊,”严放见到来人,朝她招手,“我们又见面了。” 她穿着白色薄大衣,一副乖乖大学生的模样,在一群红男绿女中很是扎眼。 明明长相妖娆,气质却不是往那走的。 见她盯着他身边的人,严放把乔朵朵搂在怀里,朝着门外的人邀请,“要不一起喝一杯?” 翡玉微眯着眼,给她带路的女服务员向男人点了个头就离开了,明显是一伙的。 她的视线落在他身旁的粉色手机壳上,明白了。 他不知道怎么知晓了她和乔朵朵的关系,刚刚要她来爵色的消息,怕不是就是他发的。 其实,现在翡玉可以转身就走。 但男人怀里的乔朵朵明显不舒服,推搡着想起身,却又被严放强硬按住。 她不能袖手旁观。 男人勾起唇笑,对着怀里的人说话,眼神却直直盯着翡玉。 “朵朵这是见到同学高兴么?” 爵色顶楼那晚后,傅臣渊明里暗里针对他,几个和他无关的项目都被他使了绊子。 他不管是不是因为这女人公报私仇,但今晚遇到再次遇到这个乔朵朵,顿时想到那晚这女人突然冲过来撞他的时候,好像听她叫过‘翡玉’这名。 一打听,果然是都清大的学生。 这不让他找着机会报复傅臣渊了? “来朵朵,再喝一杯。” 严放举起酒杯,递到她的唇边,见她不喝,还想强灌下去。 见状,翡玉快步走进包间,抢过那杯酒摔在地上,拉起一脸不愿的乔朵朵想带她走。 却被严放拽住手臂。 “唉,你这人怎么这么没礼貌,砸我场子,还随便冲过来带走我的人。” “严先生,您这是做什么?”翡玉挣开他的手,目光冷硬,“您是还想再被人一顿吗?” 看来那天被揍,她知道了。 几天过去,男人脸上已经没了受伤的痕迹,但他还是被这话气得嘴角抽搐。 “你真以为老子怕傅臣渊啊?一个站不起来的废人,也就你把他当个宝。” 翡玉没说话,现在不是怼他的时候,她再次拽住乔朵朵起身,这次他没拦她。但才到门口,就被两个男人挡住去路。 她冲进来的时候没发现,屋内还有两个保镖,以前没见过,明显是新请的。 严放不紧不慢地再拿了一杯酒喝,“她是这的服务员,没服务好客人,怎么能随便走呢?” 面前是两个壮汉,硬冲肯定走不了。 翡玉侧身,语气不耐烦,“你想做什么?” 说着,她一只手伸进大衣兜里,打算不对劲就给傅臣渊打电话。 “她现在服务不了我,但是…”严放扫了眼她的脸,意味不明,“你可以替她服务我啊,身为她的同学,你们应该友好帮忙。” “我酒精过敏,喝不了酒。” “过敏?” 严放回想起那晚他掐她的时候,她脸上的确有红印,呼出的热气带着点酒气。 只是当时他气疯了,没理那些细节。 回想起来,掐着她脖颈的时候,都能感受到她皮肤的细嫩。 严放眸底一闪,有了主意。 “行,那我退一步。” 他让人拿过来一些无酒精饮料,又取出五个一样的杯子,亲自把酒和饮料分别倒在杯子里。 “这五个杯子里,有三杯是无酒精的饮料,两杯酒。” 他换了几回它们的位置,然后靠在沙发上得意地笑,“只要你喝中饮料,我就放你们走。怎么样,不算欺负你吧?” 杯里的液体都是透明的,换了位置后,几乎分辨不出哪杯是酒,哪杯是饮料。 翡玉看了他一会,不多说,走过去,选中最右边的那杯,只喝了一口。 她放下杯子,“饮料。” 又顺带向前伸手,拿走乔朵朵的手机,“我们可以走了。” 说完,也不等他验证,扶着乔朵朵出了包间。 严放看着人离开,也没验证那杯是酒还是饮料,他摩挲着自己指尖,那里还有留着细微粉末。 想到这粉末的作用,他勾起唇,示意两个保镖。 “跟着那女的,一旦她开始神智不清了,就送到我房里。” 一离开酒吧区域,翡玉就想找人先看着乔朵朵。 她拉住一个女服务员,给了几张现金,“她是你们的同事,被客人灌醉了酒,你帮她开一间房醒醒酒。” 女孩忙点头,但没收钱,“客人不用担心,我们工作人员有专门的休息室。” 翡玉放下心来,把人交给她,又急切地问:“卫生间在哪?” 她指了指走廊,“前面左拐就是。“ 翡玉是跑着进卫生间的,她来到洗水池前,弯着腰抠嗓子催吐,想把刚刚喝的饮料吐出来。 在严放让人拿饮料的时候,她就关注到他往兜里掏了什么出来,动作很快很自然,一般人不会发现有问题。 偏偏翡玉不信他的为人,时刻紧盯着他。 又看他不管倒酒还是倒饮料,拿着杯子食指都放在了杯沿上方。 包间灯光黑暗,看不出有没有什么东西落下。 但她肯定那几杯她不管怎么选,都会上他的套。 “呕!” 一阵剧烈的呕吐感让她的胃开始蜷缩,她用的力气很大,但好像没什么用,不过五分钟,她开始感到口渴。 翡玉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双颊微红,一股热气从下腹往上涌。 像极了傅臣渊在床上磨她的感觉 那混蛋下的竟然是春药? 他怎么敢?! 意识到这点,她忙拧开水龙头,捧起凉水就泼向自己的脸,来回几次,企图这样能降降温,但效果微乎其微, 翡玉觉得口干舌燥,眼前的东西变得有些模糊。 心慌意乱间,又想到出包间后跟着她的两个保镖。 不能呆在这,她得立刻去医院。 再一次用凉水缓解燥意后,翡玉踉跄着步子跑出卫生间,拐个弯却看见那两个保镖的背影,她又立马退了回来。 退得急,后背撞到一个人。 “小心点。” 是个男人,声音熟悉。 她转身抬头,是赵愈文。 第三十章老子就是你的药 - 迷心窍 - 种花猫 “翡玉?”赵俞文一脸意外,“怎么了这是?” 像发现救命稻草一样,翡玉抓住他的手请求。 “您能送我去医院吗?” 拉着他的手体温明显不正常,眼前的女人双面微红,呼吸有些急促,发梢滴着水,脸和衣襟都是湿的。 这里又是酒吧。 赵俞文马上意识到一点,“你被下了药了?” 翡玉点头,不过一会,她下腹开始燥得慌。 “你忍一忍,我送你去医院。” 男人回握住她的手往外走,但又被女孩拉住。 他看向她,面露不解,“?” “外面有两个男人在找我,是给我下了药的人派过来的。”她的声音开始变得娇软,药效开始慢慢发作。 此时,一道男声响起,“她是不是没用电梯,去卫生间这边找找。” 说着往这边走来。 这里没有能躲的地方,眼前的女孩眼神也越来越迷离,她晃了几下脑袋,想赶走体内尴尬的感觉。 赵俞文没耽误,脱下大衣罩在她身上,直接将人横抱起,又把她的头埋向自己怀里,往外走。 迎面碰上那两个男人,人高马大,一看就不能和他们硬碰硬。 赵俞文没理他们探究的视线,自然地对怀里的人勾起笑,“顾南禾,你再敢往酒吧里跑,你信不信老子和你分手。” 一脸男友哄着喝醉酒的女朋友的样子。 大衣遮住了他怀里女孩的身型和衣服,双方插肩而过,那两个人没起疑。 电梯直达地下二层停车场,赵俞文扶着翡玉找车时,她热得把那件男士大衣脱了下来,脚步虚浮,咪蒙着眼睛走路。 赵俞文揽住她的腰才没让她撞到柱子,又惊觉怀里的人腰有多细,隔着衣服都能感到的她身体有多软。 “好了好了,往这走,坚持一下。”他温声哄人。 好不容易将乱动的人放入副驾驶,系好安全带,车才驶出。 两人一个眼前一会明一会看不清,一个要扶着站不稳的女孩,都没发现不远处降下车窗的阴鸷黑眸,还有冷到透出杀意的脸。 刚刚他们亲昵的样子,全被傅臣渊看在眼里。 瞧瞧他出来应酬看到了什么? 他的小情人软着身子靠在别的男人怀里,一脸春心荡漾。 赵俞文抱她,牵她的手,她倒是推都不推,还主动蹭上去,跟着他的步子上了他的车。 没想到会有人敢给他带绿帽子。 看她的样子,好像还喝醉了。在他面前喝一点酒就能过敏,在别人面前倒是能烂醉如泥。 那晚的酒精过敏症状,是她搞了鬼装的? 越想,男人脸色就难看一分。 他沉声命令,“跟上去。” 坐在驾驶座上的秦海只敢应是,立即启动车,连另外去送客户的两个助理都没再等。 而赵俞文这边并没有发现身后还有人跟着,车驶出没开多久,副驾的女孩歪着脑袋一次次撞向车窗,想用疼痛让自己保持清醒。 “你这是干什么?”他皱眉,腾开一只手拉她,“别撞出伤来。” 翡玉没再撞,额头上的疼痛让她有瞬间的清醒。 赵俞文收回手,劝道:“忍三十分钟,马上到医院了。” 她咬着牙忍耐,只是没过几秒,药效再次扑上来,这次让她身体更加难耐,只觉周遭空气都变得燥热,令她不安。 赵俞文专心盯着前方,却忽然听到一声哽咽,他余光看过去,踩油门的动作停住。 药效慢慢发挥作用,副座上的女孩眼神迷离,眼角噙着泪,脸颊绯红,唇色艳得勾人。 而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脱下了外套,还想再脱里面的卫衣。只是那卫衣怎么也脱不下来,她扒着领口一脸委屈。 动作间不小心露出里面的内衣带子,皮肤细腻。 赵俞文别过眼,手紧握着方向盘,但旁边难耐轻喘的声音直往他耳朵里钻,他才意识到车内的温度越来越高,空气中都是她身上的香味。 他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嘴巴发干。 旁边再响起撞击声,翡玉又再用刚才的方法保持清醒。 这次赵俞文没去拉她,只是降下自己这边的车窗,任由冷风灌进来,然后猛踩油门冲向医院。 平常三十分钟的路程只用了十五分钟左右就到了,但翡玉也变得狼狈极了。 额头上的淤青不说,为了让自己降温,她拿起车上的矿泉水就是往脸上泼,睫毛还湿漉漉地滴着水,但还是一脸潮红。 好在意识能靠疼痛维持清醒,但身体上的焦灼却一阵又一阵地向她扑过来,在车上,她几乎要咬碎了牙才忍住没做出羞耻的举动。 但卫衣领口被扯得松垮,在某个角度还能看到里面的内衣,她穿上大衣遮掩,下了车。 “怎么样?”赵俞文过去帮她开门,“还很难受?” 翡玉牵强地笑着摇头,下一刻却双腿一软,男人大手抓住她的胳膊,让她靠在他怀里,扶着她往电梯的方向走。 “我联系了朋友,你直接去她那做催吐。” “好。”她虚弱地回。 只是没等到电梯下来,翡玉大衣兜里的手机就震个不停。 她拿出来一看,是傅臣渊。 应该是看她现在这个点没回别墅,打电话问情况的。 正当她犹豫要不要接通时,对方已经挂断,还没等她庆幸半秒,又打过来,这次有种不接通不挂断的意味。 没法,她只好调理好呼吸,接起来。 不等她先说,男人开了口,“在哪?” 语气森冷。 “我…”翡玉顿了顿,实话说:“我在医院。” “和谁?” 她侧头看了眼一旁的赵俞文,决定还是能少一事少一事,“就我一个人。” 对面有几秒的沉默,药劲再次上来,眼前一片迷蒙,翡玉晃了晃头,颤着声音说:“傅先生我…今天可能会晚点回去…” 没等她说完,他的声音从手机里和身后同时传来。 “是么,晚点是多晚?”他冷笑了声,“给你一晚时间和野男人待着,够不够?” 她心头一颤,下意识回头,然后看到傅臣渊坐在轮椅上悠悠地向她过来,在不远处停住,身后站着秦海。 她一下子被吓清醒,侧身避开了赵俞文的搀扶。 “傅先生?”她转过身,“您…怎么在这?” 这是怪他打扰他们二人世界了? “我不来,怎么发现你偷男人呢?”傅臣渊没有笑意地弯了下唇,眼眸凛冽深黑,“这就是你说的一个人?你和他待了多久?一下午?一天?” 醉得站都站不稳了,那他们在爵色是待了多久?而她说下午有课,竟然还敢撒谎骗他。 他扫了眼靠得极近的两人,歪了歪头,“我倒是奇怪,你们不去宾馆,反而是来医院,做什么?玩角色扮演么?” 语气轻佻玩味,但他越这样,翡玉本就悬在半空的心就缩得厉害。 “不是你想的那样。”她上前解释,但走了两步双腿又没力气,就要踉跄摔倒时,赵俞文过去扶住她。 “你误会了。”他看向傅臣渊,“她被人下了不好的药,我带她是来医院治疗的。” 傅臣渊双眼微眯,眸色阴鸷,“药?” 他上下扫视着翡玉,双眸氤氲,呼吸急促,脸蛋潮红,发际线那块沾了水,衣服多了很多褶皱,的确不正常。 所以说,她不是醉酒,也没有偷人? 男人周身的戾气消散了一点。 “是严放…给我下了药。”翡玉喘着粗气,只简短概括了下,说:“然后…正巧遇到赵老板,我求着他送我来了医院…” 说完这段话,她一阵腿软,指尖发颤,张口都没了力气。 身后电梯叮得一声到了,赵俞文回头看了眼,又向傅臣渊说:“我已经约好了医生,你要是不信,可以跟我们一起上去。” 说完,他扶着女孩往电梯里走,翡玉则乖巧地跟着他的步伐,从背影上看,登对得很。 我们… 傅臣渊舔了舔后槽牙,连冷笑都笑不出来,他盯着男人挽在她腰上的手,眼底透出寒意,迫人得紧。 正当他们要进入电梯时,他开口: “翡玉,今天你要是敢跟他在这看一个医生,你也不用回我这了。” 第三十一章果然是张好看的脸 - 迷心窍 - 种花猫 翡玉跟着赵俞文的脚步一顿,落回电梯外面。 她回头看他,男人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面无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 他侧头吩咐秦海开车过来。 “…为什么?”她喉间干涩,咽了口唾沫,“我只是去看医生,马上就能好的。” 见她还想跟野男人去,他说话口不择言,“你中的是c药,老子就是你的医生。”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都听的出来什么意思。 翡玉只觉尴尬和难堪,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不讲理,还要在公共场合还是在有外人的情况下说这样的话。 她低着头,没有动作。 这让傅臣渊本就冷沉的眼暴戾横生。 好的很,这些日子真是惯得她,她还真以为他不会赶她走? 赵俞文虽然早就知道他们不是正常老板助理关系,但听到这话还是不舒服。 他睨了眼身后的人,看得出对方是故意的,什么也没说,强硬地带着人接着往前迈。 谁知,翡玉撇开了他,垂头往傅臣渊那走,但他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说:“那药总归是兴奋剂药物,还是让医生处理比较好,这样更专业更安全点。” “听话。” 语气带着亲昵。 话音刚落,翡玉便撞上了一张凌厉的眸子,看得她浑身一骇。事关还债,她说了句对不起,然后挣开束缚,快步来到他面前。 人乖乖地站在他身侧,傅臣渊眼里的戾气才消减几分。 没人进出,开着的电梯已合上门。 赵俞文摩挲着指尖残留的烫人温度,冷下表情,“傅臣渊,她只是看医生,你有必要这样为难?” “为难?”他不怒反笑,“她是我的人,我想怎么为难就怎么为难。反倒是你,还挺会乘人之危的,我的人中了药你不联系我,强拽着她就上车?” 不知道他是看到了什么误会了,还是故意颠倒黑白,翡玉忙解释:“不是这样的,他是帮我…” 她想说他们是偶遇,要不是他,她现在可能就躺在严放床上了。 但话没开个头,傅臣渊就瞪过来,直接打断了她后面想说的话。 她不说还好,一说话就让男人想到她下车后主动倒在赵俞文怀里的样子,当时也懒得观察他们要来医院干什么了,直接一个电话过去。 却没想到她还撒谎,现在还想护着他,才说几句,就迫不及待地替他解释。 男人咬牙切齿,“你再说一句话试试?” 翡玉张了张嘴,还是决定不再说什么激怒他。 “傅臣渊,你能不能讲点道理?”见他欺负人,赵俞文看不下去,“我们只是碰巧在爵色遇到,她中了药我才带她来了医院,你什么都不问就直接冤枉人?” “所以你就搂着我的人上了车?”他说:“一个成年男人带着中了药的女人上车,别人知道了又会怎么想?你是她什么人?有什么资格?” 赵俞文意识到,他今晚就是来找茬的。 他眸子微沉,“我是她老板,照顾员工,应做的事。” “是么。”傅臣渊瞥了眼还低着头的女人,他倒是差点忘了这茬,当初就不该心软同意她去什么狗屁兼职。 他懒懒道:“那从现在开始,她不干了。” 翡玉陡然看过去,“傅先生!” 她的第一反应是不愿意。 不是说好可以接着兼职吗?距离那晚也没过多久,他怎么突然变卦?就因为她今天和赵俞文一起去医院? 她急忙蹲下,抓着他的手,“傅先生,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发生,能不能…” 牵着他的手的温度烫人,他对上她祈求的眸子,现在才发现她额上有道淤青。 他只扫了眼,“没得商量。” 翡玉想示软的话就这样梗在喉咙里,又是这样。 她别过眼,抓着他的手松开,眸底暗淡下去。 “不愿意?”一只大手紧紧掐住她的下巴,两人对视,“那留我这,还是去他那兼职,选一个吧。” 力道很大,她被捏疼,试着挣扎了一下,无果。 “我不同意。”没等她选,赵俞文瞧出了她的不愿意,先开口,“傅臣渊,你这样逼一个女孩子,有意思吗?” “我逼她?”他笑了笑,“我这不是在让她选么?” 男人挑了挑她的下巴,语气轻佻,“选吧,别说我欺负你。” 翡玉按下心中苦涩,片刻后,抬头对赵俞文说:“老板,对不起,俱乐部那…我以后不去了。” 话刚说完,傅臣渊就硬掰着她的脑袋往回转。 “不要勉强。”他似笑非笑,“你要真喜欢在他那待着就去呗。” 话是这么说,捏着她下巴的手劲却不小。 “不勉强。”她扯出笑,说着违心话,“后面每个课都要交大作业,我也没有精力再去。” 算她识相。 他拍了拍她的脸,却发觉她的脸也烫得惊人,喷出的气息像带着火,她晃了下脑袋,试图保持清醒,手上似乎还忙活着什么。 傅臣渊低头瞥了眼,发现她手背上多了几道红痕,很新鲜,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掐的。 刚好秦海这时开车过来,他也懒得理赵俞文难看的脸色,带着人上了车。 车上,翡玉几次想开口说什么,又怕说错一句,男人会被再次激怒。 一路沉默,车十五分钟后到达别墅,傅臣渊又直接带着人从车库上二楼卧室。 但就这么点距离,她走得汗珠滚落,眼里布满血丝,走几步停一下,只能扶着墙跟在男人后面。 回来坐在车上,她几乎是咬着牙绷着神经才忍住了生理性冲动。终于颤着腿走进卧室,她失力地靠着门,喘着粗气。 她一进屋,傅臣渊操控着轮椅上前,给门上锁,把人堵在他和门之间。 男人极具侵略的气息传来,她下意识想躲,但后背是冷冰冰的门,退无可退。 “傅先生…” 今晚他不让她看医生,又生着气,她不知道他接下来要怎么对她。 傅臣渊长臂一伸,拽住她的手腕让她站在自己双腿之间,一手掐住她的脸左右探究扫视,眸子暗暗幽幽,看得翡玉头皮发麻。 “傅先生…我,我能解释。” 她抓着他的手腕,赵俞文那的事先不管,但得先给眼前的男人消消火。 “今天的事真的是个意外,我去爵色是为了…” 但男人现在却不想听她说什么,无论有意无意,他今天下午看到的一切都让他对这个小情人不满意。 “果然是张好看的脸。”他直接打断,手上的力道用力,“能轻易勾得一个只见过几回的男人给你下药,还迷得另一个男人主动帮你。” 就连他,看到她这副被药折磨得媚意横生的脸来,都止不住得起些龌蹉心思。 而她就是这样在别的男人车上待了十几分钟。 “不是的…我没有…” 翡玉想辩驳,却知道自己说的话干巴巴没有说服力。 没有什么?没有被下了药,还是赵俞文没有帮她? 更重要的是,药效下一秒又扑上来,比之前的都要猛。要说之前的感觉她还能紧绷着神经和用疼痛抵挡反应的话,现在的她几乎忍不住身体本能。 她咬着牙嘤咛,体内的热气熏得她理智没了大半,只想贴一贴凉点的东西。 下意识地,女孩捧着他的手轻轻地蹭,连想解释的事都忘在一边, 手里的皮肤滚烫,傅臣渊盯着她的反应,脸蛋酡红,神色迷蒙恍惚,灼热喷在他手心。 想来是药效又上来了,在凭着本能蹭他的手。 这玩意以前他也不小心着过道,蚀骨的倦怠感会让人身软,一阵比一阵猛烈,药效彻底挥发时,对碰触十分饥渴,只想遵循本能办事。 他当时是硬生生地待在冷水里泡了一晚,才躲过那次算计。 她忍到现在才开始失去理智,已经很不错了。 但下一秒,男人凉凉的手毫不留情地抽走,女孩看着他,不解,为什么不给她摸? 他带她走,不就是想做那种事么? “急什么?”他笑,没骨头似的懒靠在椅背,瞥了眼她松垮的衣服领子,“我总归要检查下我的东西有没有被人动过吧。” 第三十二章忘了你什么身份? - 迷心窍 - 种花猫 “把衣服脱了。” 翡玉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为了证明她没和其他男人发生关系,他要她脱光了给他检查。可他明明在医院看到了,他肯定也知道她和赵俞文什么都没发生。 而这不愿意的表情在傅臣渊眼里,就是心虚。 他蹙眉,阴阳怪气嘲弄,“中了药你都愿意跟他上车,是真的想去医院?还是欲求不满主动找野男人?” 用词粗俗,带着恶意。 翡玉瞬间绷着下巴,握紧双拳。 男人黑眸锋锐,专盯着女孩的敏感处,毫不避讳。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喜欢主动,还倒在野男人怀里,要不是我来,你俩早开房了吧?” “他摸你你还主动蹭上去,很享受?” “怎么,老子平常满足不了你?中了药打电话的时间也等不了要去找其他男人?” 这一番带有侮辱性质的话一说出,句句刺得翡玉心凉。她一直死抠着手,屏着呼吸咬着牙,才忍住打人的冲动,连药效都忍下不少。 这些轻浮的话,她只在宿南城那个恶煞嘴里听过。 原来他们都是一样的。 见她没动作,傅臣渊没了耐心,冷声,“你脱不脱!” 两人对峙了一会。 没过多久,翡玉吐出一口气,开始脱衣服。 全程低着头,一副被羞辱的样子。 …之后,她闭上眼,咬着牙,任由男人盯着。 男人从上扫到下,从下扫到上,看得仔细,女人干净细嫩,白璧无瑕。 没人动他的东西。 因为药效,她全身透着不自然的粉,可真是哪哪都好看。 “你这样的浪货,男人的确喜欢。”傅臣渊眯起眼睛,咬牙切齿,“也怪不得那两个认识没多久就想上你。” 翡玉咬牙忍着。 他问:“知道错了?” 她干巴巴地回:“…嗯。” “错哪了?” 问到这,翡玉还真老老实实地在想自己到底错哪了才会受到他那样的一番侮辱?是她不该去拿资料?是她不该救同学?还是不该遇到危险时向别人求助? 或许,当初她就不该选他当金主! 良久无话。 见她一脸犟意,和以往的乖顺完全不同,男人刚消下去一半的火又起,伸手捏住她的下颚,“问你话呢!” 翡玉对上他冷沉的眸子,张了张嘴,可示软的话就堵在喉咙,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是她的金主,他的话她应该什么都听,她也能轻易说出让他满意的话。 可现在,她不愿意。 回答傅臣渊的还是沉默。 “呵,看来刚刚说的‘知道了’,又是撒谎了。”他气笑了,拇指压她的唇,“你说说,今天这张嘴,说了几次谎?” 要不是他意外撞见她和赵俞文,这女人还骗他是一个人呢。 “也怪我,上次发现撒谎就轻飘飘地放过了你,惯的你不长记性。” “没事,明天周末。”他拍了拍她的脸,“今晚我们有的是时间来谈谈你错在哪,顺道改改你那臭毛病。” 语气透着冷意和戏弄。 翡玉心头一缩,有点后悔和他对着干。 他盯着她,算算时间,这药物也该彻底发作了,她现在敏感得很,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让她难受。 于是,男人暧昧地摸她耳朵,轻轻一吹气,竟引得女孩抖着躲避。 不一会,那双水盈盈的眼就变得迷蒙。 翡玉只觉得浑身一哆嗦后,才忍住的燥热在体内烧得越来越旺盛,烈火燎原之势。 这次药效又猛又快,她理智一瞬就没了大半,只想降温,耳旁的手冰冰凉,她想抓住,下一刻,那只手却毫不留情地离开。 傅臣渊收回手,看她难受也不帮她。 寻求无果后,她变得急切和委屈,只能下意识贴着又冷又硬的门降温,连脑袋都抵在门上。 但没有用,最后她站都站不稳,身子慢慢往下坠,扒在门上的手摁得指尖发白,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又像是在依靠什么。 不到几分钟,她汗如雨下,神情倦怠又渴求,眼圈红的不正常,呼吸都在抖。 像只刚出生的幼猫,急切地想寻找庇护,无措极了。 傅臣渊一直旁观,眸色沉沉。 过了会,翡玉开始一下一下用脑袋敲着门,想用这样的方法冷静。 但男人拉住了她的胳膊,还把她从门边挪开,接着,手一瞬就离。 这下,她连唯一能缓解燥热的方法都没了。 她微微侧头,看见轮椅上的人对着她的狼狈样嗤笑,眼里都是戏耍嘲弄。 他今晚不让她看医生,不给她解药,为难之后,还想让她低头,欣赏她的狼狈,还要她主动认错。 然后呢?再要她主动求欢? 体内的燥热一直不减,不安没有释放,翡玉被折磨地趴在地上。 男人靠近,轮椅脚踏板遮住了她顶上的光。 终于,她有了反应。 翡玉艰难地抬起胳膊,却不是放在男人身上,而是去搭门把。 门被反锁,她那样当然打不开。 傅臣渊意识到,她是要出去,还是要这幅模样出去。即使被药效折磨得抬手都没了力气,她还不认错,宁愿衣不蔽体地出去。 眼里的戏弄淡去,他沉下眸,也感觉胸膛有把火在烧,烧得他血液蹭蹭往头上涌。 咔哒一声,翡玉终于解了锁,就这都费了她好大体力。 可就在她再次搭上门把时,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又轻易反锁上门。 她看到一张阴沉可怖的脸。 下一秒,她被男人轻松提起。 他抓着她的后颈,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看来这段时间我是太惯着你了,都让你忘了你是什么身份。” 翡玉没有力气,说不出话来。 既然还能忍,傅臣渊接着挑逗,比吹气更加肆无忌惮。 她颤抖着阻止,但力度更像是在调情,男人轻轻松松就扣住她捣乱的手。 只是在她对他有依赖时,他再次毫不留情地抽离,只给她尝尝甜头。 这下,仅残的一点理智也被欲望烧没。 她不满地揪着他的衣服,迷蒙的眼泛起泪花,终是祈求,“不,傅先生,别走,我难受…” 傅臣渊冷声道:“你错哪了?” 他坚持要让她开口说错在哪。 但翡玉现在只想解决体内焚身的欲望,思路堵得一塌糊涂,良久,她才想到一个,抖着声音说出:“以后再不撒谎了…” “还有呢?” 还有…还有什么? 说不出来,她只重复地哀求:“我错了…帮我,求你了。” 身体不舒服,女孩急得去亲他。 磨得男人青筋爆起。 此刻,她就是最诱人的那朵妖花,招招手,就能引得男人欲望如惊涛骇浪膨胀。 他也不等了,扣住她脖颈斥问:“还上不上别的男人的车?” 她忙摇头,“不了,不上了。” “要再有下次…”男人捏她的力气用力,“学校也别去了,老实在别墅待着。” “我知道了…”她点头,都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就直接应下,“傅先生,求你帮我…” 被欲望折磨得早忘了今晚这男人说了什么羞辱她的话。 药效彻底上来时,翡玉意识是混沌的。 男人还提了很多要求,不答应永远有法子让她开口,逼得问她什么都点头应好。 在之后反反复复的折磨中,她忍不住哭了出来,低低嘤咛。 傅臣渊哑着声笑,“哭什么?不爽么?” 可她还是哭,揪着被褥把脸埋进去。 他只当她是太敏感了,本来就有意折磨她,力道更加不留情。 屋里的暧昧直到天亮才散。 第三十三章顶替她上大学的坏人! - 迷心窍 - 种花猫 第二天下午,翡玉迷迷糊糊睁眼。 一动胳膊,指尖就止不住得发颤,蚀骨销魂还残留在四肢百骸,腰间和下腹渐渐传来不适感,都在提醒她昨晚的激狂。 她也想起了昨晚傅臣渊对的羞辱为难,也让她不适。 屋里就她一个,今天是周六,她就这样躺了好一会,呆呆望着天花板。 突然,她吸了下鼻子,像是啜泣的声音。 旁边手机传来震动,她微侧头,床头柜上的手机是她的,不知道是谁从大衣兜里拿出来放在了那。 她抬手擦了下眼尾的泪,忍着身体上的酸痛拿过来看,是乔朵朵。 【我同事说,是你把我带出包厢的,你安全到家了没有?那男人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翡玉,你不要吓我,你再不回我我要报警了。】 今天一早她就发了很多消息,还打了电话,不过她一直没回,这小孩应该是怕她遇到了意外。 翡玉给她报了平安,退出聊天界面后,发现昨晚赵俞文也给她发了消息。 昨晚离开前,她再次向他说了句抱歉。 中了药的事本来和他没什么关系,是她求着他送自己来医院,自己最后却跟着别人走了,让他的帮忙像个笑话。 而俱乐部的兼职也稀里糊涂地辞了,当众驳老板的面子,那他妹妹那,她应该也去不了… 明明昨天下午之前都还在往好的方向走。 她点开,看他发的消息。 【辞职的事我没同意,你可以接着来上班。】 翡玉看着那消息无力叹气,想到傅臣渊逼她辞职的神情,还是回他:【老板,非常谢谢您的好意,但俱乐部那我就不去了,真的非常抱歉。】 她正编辑赵俞筝那也不去了的消息,关强的信息就发了过来,很多条。 其中一条消息:【看看你妈,想她不?】 打字的手就那么顿住,她忐忑地点进去,是他拍的沈枝吃饭、发呆的照片。 有一张是他和几个小弟站在沈枝身后,他和小弟笑着比耶,中间坐着的沈枝神情瘪着嘴,明显不愿意。 翡玉咬着牙盯着那张合影,养老院不是家人一般不让进去,但关强可以,在宿南城,他几乎无法无天。 她曾经也想把沈枝送出城,但刚出门带她走,就被关强逮住。 他说:“你们人都走出去了,老子还怎么要钱?” 于是母亲沈枝,就成了他们之间的‘人质’。她在京城上学,他就会时不时发沈枝的照片和视频敲打逼她。 而距离上次回家,还债的钱也没多出多少。 此时,赵俞文回了消息。 【你的包还在我这,周一不是要来我家给俞筝教学?我们到时候再聊。】 翡玉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把原本聊天框编辑好的消息删了。 她回:【好。】 一楼会客厅,相较起翡玉这边的心烦意乱,傅臣渊这边显得是神清气爽,他正悠哉悠哉地打电话。 旁边沙发上还坐在一个女孩,长相甜美,整个人精致可爱,一看就是娇养长大的富家千金。 男人说:“和他竞价,拍到十倍后再让给他。” “那块地去年是说要建商圈,但今年不是了,他当然不知道内幕。” 他翻着下手里的报告,听到电话那头的担忧,嗤笑一声,“放心,严放知道是我,他会跟的。” 又问:“那女人还有孩子今晚能到?” 坐在沙发上的女孩侧目。 听到答案后,男人笑:“明天严家夫人给孙子庆生,把那两人直接送到严家老宅,告诉她跪一天荣华富贵就有了。” 说完,他挂了电话。 “哥,什么女人孩子啊?”傅绾灵轻皱眉问:“和严放有关?” 他没回答,“小孩子少管闲事。” 那就是不是他的女人孩子,傅绾灵松了眉眼,嘟着嘴,“哼,那你周末能不能不工作了?妹妹好不容易逃出魔爪来看你,你就不能专心和我聊天吗?” 傅臣渊睨了她一眼,“我劝你早点回学校,二叔要是发现你逃课,一定会没收你的护照。” “可是我真的不喜欢什么学金融和管理嘛。”她嘟嘴嘟得更厉害,“什么什么数据真的烦死了。” 女孩对着他撒娇,“哥,你就帮我劝劝我爸嘛,让他放弃这个念头。” 男人没什么反应,“他是想你以后也帮忙管理公司,不会听的。” 这个堂妹是他二叔独女,从小到大要什么给什么,却逼她学不喜欢的金融和管理。 过年那段时间天天带着她处理公司事务,美其名曰锻炼她,但傅绾灵被傅兴养娇了,受不了这个苦,直到今天才找到机会回国。 “家里公司有你管不就行了?老爸干嘛一定要我学啊。”一聊到这个她就瘪着嘴,“我根本就没有那种的天赋。” 手机发来消息,严放果真如他所想,以高出他估价的十倍价格拍下了那块地皮。 傅臣渊看了眼时间,将近下午两点。他侧头瞥了眼电梯和楼上,一个中午过去,屋里的人怎么还没醒?是昨晚闹得太狠了? 的确,到最后她只能无力地躺在他怀里,除了大口喘息什么都说不出来。床单到半夜湿得不能在湿,他都感觉那水都能淹了他,抱着她去洗漱的时候,人也直接累的睡着了。 但睡到现在,也应该差不多了才对。 “不过哥。”傅绾灵问:“你和严放怎么突然闹翻了啊?去年夏天我回来的时候你们明明还好好的,是不是他做了什么对不起的事?你放心,我去收拾他!” 傅臣渊哼笑,“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他放下报告,转身,“行了,我还有事要忙,你回来了就记得回老宅和我妈打个招呼。” “你赶我走啊?”她起身,嘟着嘴不满,“我可是一下飞机就来了你这。” 傅绾灵来到轮椅后,躬身抱住他撒娇,“不管,我要你这两天陪我去玩。” “我很忙,没空。”他扯她的手,“你找你那些朋友玩,别烦我。” 她依旧不依,软着声音说不要。 翡玉一出电梯就听到女孩娇滴滴的声音,抬眼望过去,一个全身精致的女孩抱着傅臣渊撒娇,脑袋还贴着他,及其亲密。 这是…傅臣渊以前的女伴过来找他了? 那女孩又说:“哥,你就陪我玩两天嘛,周末不工作公司不会倒闭的。” 声音软糯甜软。 哥?她是傅臣渊的妹妹?他什么时候有个妹妹了?也从没听他提起过。 此时,傅臣渊看到了她,“醒了?” 于是抱着男人的女孩抬起头,翡玉在看到那张脸的一瞬间,她直接定在了原地,随之而来的是一阵耳鸣声穿过,大脑一片空白。 尽管已经四年过去,但她死都不会忘记这张脸。 顶替她上大学的坏人! 第三十四章跌入谷底的过往 - 迷心窍 - 种花猫 要说翡玉十七岁以前的生活,那是所有孩子都向往的成长环境。 家里财力雄厚,父母和睦恩爱,对她宠爱有加,几乎能支持她做任何选择,养成了她乐观坚强的性子。 就算家里破产,她也没觉得世界塌了。 恩爱有加的父母开始吵架,年老的奶奶生病,那她就宽慰妈妈,鼓励爸爸,照顾奶奶。 国际高中不能继续上,去国外上大学的计划终止,那就去国内的大学。 一切都有解决的办法,都能熬过去。 可成绩出来后,她得知有人代替了她的名额被清大录取。 如晴天霹雳一般,她震惊,不相信,不甘心,她想报警。 却被翡启峰拦下。 翡玉看见一向要强的父亲,在自己面前低头。 “小玉,你如果报了警,对方不会放过我们家的,他们钱多势大,我们家里好不容易开始的生意...” 家里破产这一年,翡启峰从千万老总,落魄成需要每日讨好合作伙伴和债主的银行失信人。 他苍老了很多,从前恣意俊雅的脸变得沧桑疲惫。她半夜刷题时都会听到他醉着酒,踉跄着步子回来的声音。 甚至在上个月,为了跑生意,他喝酒喝出了胃出血。 翡玉心软了。 但她还是忍不住,偷偷地跑去看了那个女孩。 父亲和委托去调查的人打电话时,她听到了大学、换成绩等字眼,也听到了那头说的地址。 她遛进小区,悄悄躲在富丽堂皇的别墅门前,看到那个女孩搂着她母亲的手臂上车,嘴里念叨着以后去了清大如何如何。 女孩一身名牌,青春可爱。 那一刻,她真的想冲出去扯烂她的脸,把属于自己上大学的机会给拿回来。 可想到父亲苍白的头发,家里刚起步的生意,这个女孩拥有的家世。 她灰溜溜地离开了,像认命般。 之后,奶奶病重,沈枝更疯了,都离不开人,她花了三年时间边打工边照顾她们。最艰难的时刻,奶奶去世,父亲每日在外奔波,翡玉就抱着需要绑着才不会伤人的母亲念叨。 “会好的,会好起来的。” 生活也真的好了起来,翡启峰的生意开始有起色,她终于可以腾出手参加成人高考。 她花了一年时间重新学习,脑袋每天埋在书里,终于,再一次考入清大。 但是,在那个暑假,翡启峰跳楼自杀,还留下五千万的烂摊子。 再次跌入谷底的翡玉,拿着催债单和录取通知书,站在父亲跳下去的楼顶,也想跳下去全部一起结束得了,干干脆脆。 就在她一只脚要踏出去的瞬间,她的疯癫母亲跑出来把她拉了下来,然后紧紧抱着她。 嘴里念叨着: “小玉,我们来玩过家家游戏吧,你当孩子,我当妈妈。” “不要怕,妈妈在这里。” “我们小玉最坚强最勇敢了。” 像是回到还未破产前,她受到惊吓,沈枝会温柔地把她抱在怀里,哄她睡觉,也是说不要怕,妈妈在这里。 翡玉瞬间红了眼眶,抱着她在天台哭了一夜。 在那一夜,她抛开一切痛苦,想尽办法还债,为了钱做情人也好,低声下气讨好男人也罢,都无所谓,无论怎样都想要活下去。 只是没想到,会突然再见到那个女孩。 她更没想到,那个女孩叫傅臣渊哥哥… 四年前抢她大学名额的坏人,是傅臣渊的妹妹? “站那发什么呆?” 傅臣渊扯开抱着他的人,控制着轮椅过去,却见她的手在轻微地抖。 他不解,伸手去拉,皱起眉,“手怎么这么冰?” 昨晚全身都是烫的,现在手却凉得不正常。 他扫了眼她身上的衣服,她自己应该是去客房换了毛衣和毛呢裙,不薄,室内暖气也够,按理说手应该不至于这么冷。 是昨晚太用力伤到了?可给她清洗的时候没发现哪有问题。 “你现在哪不舒服?” 三个关切,可翡玉却没反应。 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傅臣渊和抢了她大学名额的人是一伙的,她该怎么办?这个女孩要是认出了她,会不会告诉傅臣渊让他赶她出去?那她剩下的债务怎么办? 离还债的七月份还有半年时间都不到,她上哪再找别的金主培养感情。 沈枝被按在桌上砍手的场景闪过,翡玉心口发凉。 傅臣渊低头,注意到她光着脚穿鞋,他蹙眉:“下来也不把袜子穿上?” 寒从脚起,难怪手这么凉。 那关心让傅绾灵忍不住上前,“哥,这位是?” 在小辈面前,傅臣渊不好直说她情人的身份,只借口,“小孩子少管大人的事。” 翡玉绷着的下巴一松,女孩好像不认识自己。 那她是不知道她自己顶替了谁才上的大学,还是不知道上的大学是抢了别人的? 有人扯了下她的手,她回过神来,倏地对上一双含着审视的黑眸。 理智慢慢回笼,这个女孩是傅臣渊的妹妹,看上去感情还很好,她至少不能在他面前露陷。 “哑巴了?发什么愣?” “我没事。”她找回自己的声音,看向他身后的女孩,“这位…是您亲妹妹?” 女孩长相乖巧,全身精致的像洋娃娃一样,几年过去,她甚至过得更好了。 “堂妹。” 男人扫了眼她的脸,额上的淤青还没消,在白皙的皮肤上异常刺眼。 “原来是傅小姐,您好。”翡玉伸出手问好,直视她,带着探究,“我叫翡玉。” 傅绾灵也一直在观察两人,他们的关系明显不是简单。 眼前的女人很漂亮,是傅臣渊会喜欢的类型。脖颈处还有暧昧的红痕,加上男人的关切,他们什么关系不言而喻。 她瞥了眼向她问好的手,没回应。 “行了。”倒是傅臣渊拉住翡玉往电梯里走,又对傅绾灵说:“你自己找消遣玩,别来烦我。” 合上电梯门的瞬间,翡玉无意和女孩对视,却察觉到她看自己的眼神带着点厌恶,一闪而过。 可明明她不认识自己,哪来的恶意? 傅绾灵一直等电梯合上才挪开视线,看向旁边恭敬站着的周管家。 “她是谁?” 周管家想了想,傅臣渊明显不想告诉傅绾灵小姐翡小姐的身份,他回:“先生的助理。” “助理?”她无语地笑,“你觉得我信吗?” 周管家没说话。 她心知肚明,又问:“看她样子是住在这?住多久了?一周?半月?” 以往傅臣渊身边也不是没有女人,可最多放在其他公寓,带回家的女人住得久的也最多半月。 可周管家回:“从去年年底就在着住着,大概有三个多月了。” 她猛然看他,皱眉不信,“三个多月?一直住着?” 他说:“也不是一直,过年前搬出去过几天,过年后,先生又让她搬回来了,还从一楼客房搬到了二楼。” “每天晚上都回来?” “是的。”管家点头。 她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她昨天是在我哥房间过的夜?” 他又是点头。 傅绾灵瞬间冷下脸。她就知道,要不然女人那张脸媚得都能滴出水来,而傅臣渊脖颈处也有半抹红晕,一看就知道是欢好时弄出来的。 第三十五章不像正常妹妹看哥哥 - 迷心窍 - 种花猫 上了楼,傅臣渊带着翡玉来到训练室。和上次后背擦伤一样,她坐在沙发,男人给她抹药。 他大手掀开她脸上垂下的头发,用棉签沾了药,轻轻按在额上的淤青,问:“还疼?” 翡玉轻轻摇头,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心里一团乱麻。 她走这条路,一开始想的最好的结果是在男人痊愈后她拿钱还债走人,两人好聚好散,桥归桥路归路。 可现在她碰见了顶替她上学的坏蛋,她还是傅臣渊的妹妹,所以她现在应该为自己报仇?还是当没看见,继续待在傅臣渊身边? 她想得出神,没注意男人已经收了棉签。 有硬硬的东西蹭她。 她抬眸,是男人拿药膏的边角抵在她下巴,深邃漆黑的眼都是审问。 “现在我给你机会解释昨天的前因后果,你要是敢再撒谎…”他抚上女人的唇,“这嘴别想要了。” 翡玉抿唇,现在他是消了气,愿意信她说昨天的事,所以昨晚,只是单纯泄火。 一想到昨晚,那蚀骨的无力,不愿地哀求,她撰紧了手,又松开。 当情人这条路不能半途而废,要报复抢了她大学的坏人,以后也可以慢慢找机会。 她如实说:“下午上完课后我去了爵色,找在那兼职的那个同学要资料,但遇到了严放,同学被他欺负,还灌醉了她…” “所以你就又多管闲事了?”都不用她说,傅臣渊就知道她下一步会做什么,“我当初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乐于助人?” 他瞥了眼她的额头,背后的伤才好不过几天,现在又有了个新伤。 “同学被灌醉了你不会找经理?还往那人跟前凑?上次吃的亏还不够?非得被人再揍一遍,再受一次伤?” 显然他是误会了,翡玉摸了摸额头,“这个不是严放做的,是我去医院的路上为了让自己清醒磕的。” “严放偷偷把药弄在饮料里,框我喝下去才同意我带人走,然后就碰巧遇到了赵俞文。当时他还派了两个人抓我,所以我才求着赵俞文送我去医院,要不然我肯定走不了。” 其实冷静下来,她有些后悔,自己喝下那杯饮料实在有些莽撞,要不是遇到赵俞文,严放可能真的会得逞。 本以为她坦白了,这事就算过去了,但傅臣渊的眸子却变冷。 他掐住了她的下颚。 “你犯蠢往严放跟前凑我可以当你是好心。”他想到昨晚她松垮垮的领子,某个角度还能看到里面的带子,手上的动作用力,“但你说你中了药,然后碰上一个男人,然后你还主动找那个男人帮忙?你怎么想的?” 他最在意的就是这个,中了药的翡玉找了其他男人,光想想就能把人气炸。 “你知不知道你中的是什么药?有人抓你你不会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再联系我?” 他又突然生气,昨晚要坦白时生气,现在坦白后也生气。 翡玉抓着他的手腕,嘴张了张,想要辩解的心思收下。 “我知道错了。”她放柔声音,“傅先生,我再也不敢了,我保证没有下一次了。” 他是她的金主,他想听什么,她都会说给他听。 “当时我被吓坏了,严放派过来的那两个人我肯定打不过,我就只想着不能被抓住,我害怕。” 说着,眸子还渐渐泛上泪花。 傅臣渊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她这样乖巧认错,看来是真怕了。 男人粗粝的指腹擦掉她眼尾的泪,“现在才长记性?早跟你说过离其他男人远点,你还非得往跟前凑?” “我记住了的。”她温顺地回:“傅先生,您就原谅我吧。” 说话还带着哭腔,这让傅臣渊想到昨晚,也是哭着说不要了,欢好时的眸子,同样的水盈盈。 男人摸向她的唇,来回摩挲,眼神逐渐讳莫如深,空气变得暧昧。 翡玉看懂了里面的欲色,心头一惊,她才刚醒,现在下腹还酸着,折腾了一晚现在他又要? 她下意识想往后躲,但又忍住,他还没说原不原谅她。 正要接着示软,余光却瞥见门外有站着半只脚,穿着一双精致棉袜,是个女孩子。 是傅臣渊的妹妹,她在偷听,像是站了许久。 为什么? 正常情况下遇到自己堂哥和女人在一间房里,不该是回避么? 男人掰住她的下巴,她的视线从门外挪开。 他说:“记得昨晚在床上答应过我什么吗?” 床上?那时候她迷迷糊糊,他说什么就应什么,答应了什么也不知道。 见她懵懂,傅臣渊邪笑道:“要不要我帮你回忆回忆?” 说着,就要附身吻她。 吻上的瞬间,翡玉瞧见门外站立许久的人动了,却不是离开,而是往里走。 “哥!我爸好像知道我回国了,你可千万别说我在国内。” 翡玉猛地推开男人,忙站起身,手还捂着唇,一副亲热被发现的模样。 傅臣渊吐出一口气,转过身,没好气道:“我现在就送你回去!” 傅绾灵像是没发现他们在干什么一样,嘟着嘴,“哎呀,哥哥最好了,你就帮帮我嘛。” 说着,她还越过翡玉,拉起男人的手撒娇,“我不管,哥哥你最疼我了,我就想在这待几天陪陪你,我们都好久没见了。” 语气娇滴滴的,被挤到一边的翡玉听得都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但是,她看着拉着男人的手轻摆的女孩,这样子,不像是妹妹对哥哥的那种撒娇,倒像是… 女人对男人的撒娇。 一瞬间,她皱起眉,像是发现了什么,随即觉得这个想法实在荒唐。 不会吧… 她还皱眉想着,屋里突兀地响起一阵咕噜噜的声音,兄妹俩同时望过来,翡玉尴尬地捂着肚子。 “抱歉。” 从昨天下午到今天中午,将近一天的时间她都没进食,更何况昨晚上还费了那么多力气。 傅臣渊睨了她一眼,肚子饿有什么好抱歉的。 他让人做了吃的送到二楼。 傅绾灵看着在书房茶几上吃着面条的女人,还有在书桌上工作的傅臣渊,沉下眼。 书房这种办公地点,以前她连在这吃包薯片都会被赶出去,现在,却由着一个女人在这吃东西。 在别墅住了三个月…又由着她在书房里吃东西,傅绾灵有些隐隐不安。 “翡玉?你叫翡玉?”她走到她旁边的沙发坐下,顺着管家说的问:“你是我哥的…助理?” 翡玉咽下面,擦了嘴,看向傅臣渊,对方只望这边看了眼,没反驳。 她点头,“是的。” “可你看起来不像毕业很多年啊。”她又问:“你今年多大?在哪毕的业?” “我今年二十二。”翡玉看她,“在清大上学,刚上大一。” “二十二才大一?” “对,四年前考大学时,出了点意外。”她紧盯着女孩的反应,可对方只是皱了下眉。 傅绾灵不再看她,起身,走到傅臣渊身边,“哥你什么时候会用大一的学生了?简历都过不了关。” 男人还是看手里的资料,“你一个小孩少管我的事,早点回学校去。” “我不要。”她不服地嘟起嘴,附身抱他,撒娇,“哥,我也当你的助理呗,这样我就不用去我爸那了。” 傅臣渊没答应,只是面无表情地拿起手机。 “二叔,是我。”他打给了傅绾灵的爸爸,“绾灵回国了,在我这,明天我就让她…” 话为说完,傅绾灵就一把抢过手机,“爸我要在这照顾哥哥,我不回去,就这样拜拜。” 挂完电话后,她跺了跺脚,“哥!你怎么不帮我?为什么要告诉我爸我回国了的事?” 被人打断欲望,傅臣渊的脾气本来也好不到哪去,“你爸送你去读研,就是让你再多学点,可你怎么做的?逃课?还想我用你做助理?你怎么想的?” “为什么不用我?”傅绾灵不服气,嘟嘴抱怨:“那你还用那大一学生当助理呢?我本科也是清大的,现在又是哈佛研究生!怎么不行了?” “少管我的事。”他皱起眉,“你再吵就给我出去。” 书桌那边闹腾着,茶几这边却安静得很,连吃东西得动静都没有。 在听到读研时,翡玉只呆愣愣地抓着筷子。 研究生…傅绾灵还出国读研究生了。 听傅臣渊的意思,还是家里买来的机会。 那她在台球馆打工对付混混流氓骚扰的时候,傅绾灵在清大享受本该属于她的大学生活;她奋笔疾书再战的时候,她拿着国外大学的offer再次给她的履历镀金。 她闭上眼,平息着心底不甘和恨意。 坏人是不会这么快得到坏报的,更何况像傅绾灵家世这么好的坏人。 抢占了别人上大学的机会,现在不是更上一层楼读上研究生了? 可她要用什么办法才能报复傅绾灵?她要是对傅绾灵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傅臣渊会放过自己吗? 答案是不会。 她现在只是个昨晚才惹他生气的情人,自然没自家妹妹重要。 一时间,翡玉觉得胸口闷得透不过气。 “吃饱了?”傅臣渊叫她。 她睁开眼看过去,书桌前,傅绾灵手还搭在傅臣渊的肩上,身体靠在他的椅背。 那样子,比寻常兄妹还要亲密。 翡玉眨了眨眼,呆呆摇头,“还没。” 傅臣渊操控着轮椅过来,瞥了眼她碗里的食物,吃了有一半,“那也别吃了,留着肚子待会吃晚饭,别到时候饮食不规律。” 语气关切。 听到他这样的傅绾灵眸底暗下去,她哥一个工作狂什么时候会过问这种无关紧要的事? “哦好。” 翡玉放下筷子,她抬眸望向男人,却看见他身后傅绾灵看他的表情不太对劲,带着一点委屈,一点娇嗔。 不像看正常妹妹看哥哥的样子。 傅绾灵对傅臣渊是女人对男人这一想法一出,她越看,越觉得自己带感觉是对的。 第三十六章私心帮你离开傅臣渊 - 迷心窍 - 种花猫 周末这两天的观察,更证实了她的想法。 傅臣渊抱着她调戏时,傅绾灵总是会敲门或者直接进屋打断,不会留有让他们单独相处的机会。 傅臣渊和她动作亲昵时,翡玉总会看到她委屈皱眉的表情。 或者说是,嫉妒。 虽然震惊不解,但看到傅绾灵不开心,她心底总会有种解气的感觉。 所以,有时她还会主动做出和傅臣渊亲密的举动来刺激她。 周一的早上,男人的欲望一个眼神就被点着。 在傅臣渊情不自禁又想吻她时,她听到有门把手掰动的声音,主动搂着她的脖子,乖巧坐在他腿上回应,还故意闹出喘息动静。 身后的脚步声先是停顿,后剁了剁脚。 像是才发现刚刚身后有人的样子,翡玉红着脸转头去看,只看见飘远的睡衣裙摆,还有她不甘离开的步子。 男人不满地掰她的脸转回来,想继续亲。 “我…”翡玉及时捂住他的嘴,“我要去上学了,现在已经过七点了,会来不及。” 傅臣渊阴着脸,这两天这小情人乖极了,要她做什么就做什么,还会主动勾他,可现在没时间刚刚还勾着他做什么? 他吐出一口气,“别忘了你那晚答应的,五点半之前回来。” 翡玉哦了一声。 男人说那晚她答应了下午有课的那几天,都会在五点半之前回别墅。 别墅离学校不远,要是正常上完课,地铁加上骑自行车的确来得及。可是她有时候会有兼职,从赵俞文家里到傅臣渊别墅坐地铁,有时候五点半不一定能赶回来… 那晚她迷迷糊糊,早忘了答应了什么,她怀疑是傅臣渊编的,但现在只能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怎么?”男人眉眼凛冽,“你要反悔?” 她忙摇头,“不是,我五点半回来就是了。” 大不了到那时她打车。 男人这才放过她,挑了下她的下巴,“晚上想吃什么?还是鱼?” “都可以。”她拿起书包,“那傅先生,我去上学了。” “嗯。” 一到学校,乔朵朵就过来找她。 “翡玉,那晚那男人没对你做什么吧?”她看到她额头上的淤青,“你的额头…是不是…” 那个男人打的? 翡玉纠结,眼前的女孩才刚成年,要不中药这事还是别和她说了。 “这个是不小心磕到的。” 乔朵朵不信,明明周五那天还没有。 想到手机里多出来的消息,她回忆起那晚,眼眶泛红,哽咽地说:“对不起…昨晚同事找我代班,遇到了那个男人,他逼我喝酒,一杯一杯地灌我…没想到趁我喝醉他还装作我给你发消息。” 她猜一定是因为当时翡玉要带她走,那男人不让,他们又起争执,所以她额头才磕伤了。 为了救她,翡玉上次被人掐脖子,这次又磕到了头。 “翡玉对不起。” 她委屈地低下头,眼泪砸在手背上。 “哎呀,没事,我这不好好的?”她不擅长安慰哭了的女孩,只说不是她的错,“他就是故意灌醉你的,我和他本来就有些过节,知道了我们是同学,怎么可能不为难你。” “别哭了。”翡玉递给她一张纸,继续说:“不过我觉得那里你还是不要继续待了。那男人小心眼,他又知道你在那兼职,肯定还会因为我再针对你。” 乔朵朵擦了眼泪,平复好心情。 “我那天一早就给经理发了消息辞职,其实在顶楼那晚就该走的,我不该心存侥幸,为了那些钱受伤,实在不值得。” 她也不能让别人因为她再三受伤。 正巧,铃声响,老师踩着点进来。 “没事。”翡玉拍拍她的肩,“兼职嘛,都能找到的,我们先上课。” 上完课,翡玉如约去了赵家老宅。 佣人带她去了二楼会客厅,赵俞文在那等她。进屋前,她深呼吸做好了心理准备,毕竟上次别了老板面子。 一进门,翡玉就闻到浓郁的茶香,赵俞文坐在茶桌前,看她来,招呼她过来,好像没有因为那天的事生气生到现在。 “来了?”他颔首指了指他面前的座位,“坐。” 翡玉听话地坐下,在他又悠闲地泡好茶递给她时,她忍不住:“老板,那天下午的事,实在对不起,是我的问题。” 她抢先认错,说得真情实意。 男人只是悠悠喝茶,问:“俱乐部那你确定不去了?” “是…对不起,我的确去不了了。” 那随时有可能会碰到傅臣渊,掉马几率高,再去反而多事。 她低着头,捧着茶杯不敢看他,“因为我的课程作业有点多,然后…可能…没时间同时兼顾学业和兼职,我也怕我精力不够,影响了工作。” 理由牵强,两人也都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桌上气氛变得有些冷。 翡玉抠着手指,心乱如麻,觉得自己真过分,别人帮了她那么多忙,俱乐部给的兼职薪水一个月都有一万,这么高竟然还不干? 简直不识抬举。 “是我的问题。”她头低得更厉害,“要是您觉得我做人不地道,那…” 她咬牙,“那要不,俞筝妹妹这的教学我也不来了。” 说到后面,声音越小,羞愧得厉害。 “你想继续教学的兼职?” 她点头,今天她来,就是想接着做教学的兼职,又怕他因为那天的事辞了她。 “那怎么这个傅臣渊没让你辞掉?是因为他还没发现?” 她又是点头,这个兼职她从头到尾都没和他提过,那晚过后,她专门p了课表,佯装有课,实则来这兼职。 赵俞文看她这样,笑了一声,“那你继续做着吧,其他老师没你这么好脾气,我妹那性子少有人受得住。” “您…不生气?”她猛地抬头,打量着他的脸色,“还愿意让我给俞筝做家教?” 不觉得她不识抬举? 他点头,“俞筝挺喜欢你的,换其他老师她现在也不愿意。” 目的达到,翡玉这才笑出来,又保证,“我一定好好教她,绝不怠慢。” 赵俞文浅笑,示意她喝茶。 过了会,他突然问:“你说你很缺钱?缺多少?说不定我能帮你。” “咳咳!”女孩喝着茶呛住,缓过来后抬眸震惊地看着他,“您…为什么这么说?” 他给她递了一张纸巾,“我没有礼貌地猜测了一下,你是为了钱才待在傅臣渊身边的?” 傅臣渊不让她看医生强制带她走后,赵俞文回来反复想了想,翡玉不像是没有主见的人,要不是有把柄或者有求于人,不会分不清当时什么是好意。 即使医院就在眼前,即使已经难受得站都站不稳,即使她当时不愿意,可最后还是和傅臣渊走了。 她又说她缺钱,那只能是因为这个理由才挣开得他的手。 果然,翡玉没反驳。 “我想…”他继续说,目光直直锁在女孩脸上,“再私心地帮你离开他。” 男人眉眼飞扬,眸光灼灼地看着她。 她听懂了,也看懂了他的意思。 第三十七章细小的事,他都知道 - 迷心窍 - 种花猫 一时间,翡玉有些无措,别过眼躲避。 “说吧,缺多少。”见她懂了,赵俞文勾起嘴角,“我帮你补上,一两百万我还是给得起的,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目光盈盈,意图明显。 而桌上的女孩抓着杯子沉思,心里泛着尴尬和酸涩。 一两百万不够。 也是,谁会觉得她一个女大学生欠了五千多万巨款啊,都够一个中型公司一个月的流水了。 她倒不至于认为才认识半年不到,对方对自己有好感就愿意借她这么多钱,再善良也没这么善良的。 “真的很感谢您的好意。”她松开手,朝他歉疚地笑:“但现在您已经帮了我很多,我不能接受。” 她这算是拒绝了?赵俞文垂下眸,没说话。 “对不起。”翡玉咬唇,“我知道我很过分,屡次三番拒绝您的好意,明明您帮了我那么多。” 他还是沉默。 “或许…”她想到什么,自嘲地牵了牵嘴角,“或许您觉得我接下来说的话太不要脸。” 男人看她,两人对视。 她说:“但是,如果以后我真的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我可能真的会厚着脸皮向您借钱。” 如果到还债的时候傅臣渊的腿还没好,她会求傅臣渊,也会求他,会求遍认识的所有人,怎么低自尊求人都行,只要能凑到钱。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她说的是借,而他说的是给。到穷途末路时才会向他借钱,那现在不接受他的好意,是因为还想自己坚持坚持? “也行。”他说:“到时候你开口,我也愿意帮你。” 翡玉感激地笑,“谢谢。” 赵俞文再给她倒了杯茶,“昨晚谁给你下的药。” 他没再聊帮她离开傅臣渊的事,毕竟两人认识得不够久,他是对她有好感,但这种事强求也没意思。 突然问这个,她愣住,吞下嘴里的水才说:“这个…可能这人您还认识,严放,傅臣渊以前的朋友。” “是他?”男人皱眉,那两人的事他知道一些,“那他是因为记恨傅臣渊,然后给你下药?” 也有这个原因,她点头。 “傅臣渊知道吗?他没帮你报警什么的?” 如果傅臣渊真拿翡玉当自己的人,她受欺负了而他什么都没做,不像他的性格。 赵俞文知道,傅臣渊护短,向来睚眦必报,且报复了必定正中七寸要害,豪不留情。 翡玉垂下头,帮她?他不训她就不错了。而且这次严放又是未遂,就像傅臣渊说的,进了警局一小时不到就又出来了,有什么用。 见她咬唇沉默,赵俞文眸光闪了闪,道:“我可以帮你。” “真的?”翡玉猛地看他,想感谢,但又拒绝,“还是别了,您已经帮了我很多。” 再帮下去,欠的人情她还都还不完。 “而且,我听说他家里有背景,您掺合进来,万一严放记恨上您做什么报复的事,那样…我会愧疚。” 他弯了弯唇,“没事,我家也有背景。就当惩治非法公民了,为和谐社会做贡献。” 他说得轻松,让她又涌起几分希望。 对于严放那种人,她是厌恶至极,几次想报警,偏偏忌惮他的家世,只能一忍再忍。 现在,有人说能帮她。 可…她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他。 要不请他吃一顿饭?会不会太敷衍了?那送礼物?可他的家世好像也不会缺什么东西。 女孩一会皱眉一会抿唇,不知道在纠结什么。 而赵俞文看出她想感谢的心,什么也没说,就由着她想。 - 别墅,傅绾灵趁着傅臣渊休息进入书房,周管家正询问新的一周菜单。 她凑过去,不解,“哥,怎么天天有鱼?我最不喜欢吃鱼了,又腥又臭的。” 而且,他也没有喜欢吃鱼到天天想吃的程度,还是换着不同做法不同口味。 男人睨了她一眼,“又不是让你吃?” 那是给谁?翡玉? 她想到昨天吃饭,那女人的确更偏爱桌上那道溜片鱼。 傅臣渊又让管家添了几道汤,嘱咐:“记得把莲子心去了,她吃得发苦。” 傅绾灵呆呆地看他,她回来才两天,没吃什么莲子汤,那几道菜不是给她点的。而食物对他这种工作狂来说,只是为了饱腹让他有精力工作的工具而已,他也不是挑剔什么莲子心的人。 她扯出笑,“哥,你这是…给翡小姐点餐?” 他回:“你要是有什么想吃的直接和管家说。” 没有反驳。 她垂下眸,只觉喉间都泛着酸涩。 爱吃鱼,不吃莲子心。 这么细小的事,他都管,他都知道。 余光瞥向他的书桌,笔筒里黑黑白白的商务签字笔还夹杂着两三支白粉外壳的笔,突兀又不搭。昨晚翡玉在他书房里做作业,手里拿着的笔也是白粉外壳。 桌上还有本微观经济学,这么基础的知识课本是谁的不言而喻。 以前可是不准她来书房搞乱的,现在却任由别的女人介入他的领地。 傅绾灵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你怎么了?”傅臣渊觉得她脸色有些不对,“被二叔骂了?” 她摇头。 男人扫了眼,想到什么,嘱咐:“以后没事少找我,进门前敲门,我开着会你就进来了,这像什么样?” 酸变成了苦涩,这两天前她三番五次打断的不是他开会,是和翡玉亲密。 像是再也受不住,她留下一句去爵色和朋友聚会,逃一样地走了。 爵色酒吧包间,傅绾灵被朋友围在中间举杯,如众星捧月,消解了她许多烦闷。 酒过三巡,带着些许醉意,她开始抱怨,“还是你们过得舒服,我过几天又得回m国去我爸那,烦死了,天天让我看什么文件。” 了解她的池蔓笑着安慰,“你撒个娇啊,你爸肯定不会逼你的。” “没用,软的硬的我都试过了,就是不愿意放我走。” 另一个朋友安思思给她倒酒,“绾灵,你家的钱就算十辈子也花不完,你爸怎么还让你这么累?交给底下经理不就行了?” 池蔓附和,“对啊,而且家里还有你哥?” 她们这群富二代女孩,要么帮家里公司搞事业,要么家里给她们安排联姻,来维护巩固利益纽带。倒是很少见像傅绾灵这样不愿意,还强逼着让她去管理公司的。 提到傅臣渊,傅绾灵又想到翡玉。 以往他身边也不是没出现过追求者或女伴,可她感觉,他对翡玉这个人,和以前那些女伴不一样。 那女人在别墅住了这么久,还没有要赶她走的意思。 他知道她喜欢吃什么,还会任由她在他的书房里吃东西做作业,不会觉得是在打扰他工作。 只要翡玉在,傅臣渊的眼睛总会有意无意往她身上盯,起身出去拿什么东西的时候盯,苦恼皱眉的时候也盯。 这一切都让她感到不安。 “谁知道我爸怎么想的。”傅绾灵垂下眼,心烦地喝酒。 “不过绾灵。”安思思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凑近她,“你要是找个有能力的男人入赘,你也不用被逼着学东西了。” 池蔓点头,“是哦,有你哥和你爸在,他也翻不出幺蛾子来,回头生个孩子培养下一代,你就只管躺平收钱就好。” “要是老公不听话,直接离婚,反正孩子有了。” 像她们这样的顶级富豪,重要的不是对象,是后代。多得是子女不愿意努力,就想生下孩子,让孩子卷的家庭。 还没等傅绾灵说好还是不好,安思思蹭了蹭她的胳膊。 “绾灵,那是不是你哥的朋友啊?我好像见过。” 她看过去,是严放。 安思思继续说:“不过听我三哥说他最近有点倒霉,之前好几个项目投标失败,前几天拍的地皮说是盖商圈结果又不批了。” “最近又不知道哪来的女人带着三岁儿子跪在严家门口,要求孩子认祖归宗,那女的还是会所里出来的。那天还是严家小孙子的生日,气得严老爷子和严夫人要把他赶出家门。” 闻言,傅绾灵嗤笑一声,她知道那是她哥的手笔,怕不是为了报复严放背叛他这件事。 她说:“我记得他妈也是未婚先孕生的他?也是从会所里出来的?” “对,好像他妈当时也下跪了,要不是严放他妈生病去世了,严老爷子看当时五岁的他可怜,他还不一定进得了严家的门。” 外边的严放似乎在找什么人,目光正好她们对视。 严放认出人来,往包厢这边走,“呦,这不小灵吗?你整天待在傅臣渊身边,今天你出来玩,怎么你哥没一起?” “你管呢。”傅绾灵瞪着他,“我倒是想问你为什么要那样对我哥?小时候有人欺负你,他还帮你打架呢。” “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他大大咧咧入座,给自己倒了杯酒,“都是成年人了,合不来就是合不来,哪要那么多理由。” “那你走吧,我跟我哥站一起,我这不欢迎你。” 严放喝完酒,切了声。 “你哥最近为了个小情人专门给我使绊子,我在你这喝个酒都不行?” 她皱起眉,“小情人?你是说翡玉?” “看来你见过了啊。”他翘起二郎腿,“那女人你哥可是宝贝的紧,我只不过和她开开玩笑,你哥就坏我生意。” 他还猜测,是傅臣渊把他打点好的情人孩子搞到了严家面前。 “哦哦,我好像知道。”池蔓像是想到什么,“前几天我和朋友吃饭,遇上林墨,她和我们说你哥身边是多了个情人,就叫翡玉,这人以前还和她是同学,不过后来她家破产了…估计又是个为了钱勾搭你哥的。” 傅绾灵皱眉确认,“她真是我哥的情人?” 不是助理,不是女朋友,是情人? 她说他们关系明明不简单,还要扯着助理这个遮羞布呢。 那…那天说的故意竞价和送女人孩子大闹严家给严放使绊子,是为了翡玉?不是因为严放和他闹翻了? 第三十八章单独和傅绾灵相处 - 迷心窍 - 种花猫 严放看她一脸阴云,在一边煽风点火。 “是哦~你哥出车祸前找的,两人利益交换。不过现在嘛,你哥好像很喜欢她。”他故意逗她:“小心以后他以后只宠那个女人,不宠你这个妹妹了。” 他知道,这个傅绾灵从小就是个哥控,以前傅臣渊对哪个女生好点了,她就会对对方恶作剧,还惯会装可怜。 果然,傅绾灵一听这话就呛他,“你说什么!我哥才不会!” 严放继续挑拨,“难猜哦,毕竟妹妹没有对象重要嘛。” 傅绾灵眉皱得更深,以前或许不会,但他以前也不会因为私人恩怨带到工作里来。 “你刚刚说,他是因为翡玉给你使绊子。”她眯着眼睛打量严放,抓住了问题的关键,“你对她做了什么?我哥就坏你生意?” 他们闹翻也不是最近才闹翻的,要报复应该早报复完了,最近才使绊子一定和最近发生的事有关。 傅绾灵想到她刚见翡玉时她额头上的伤,还有在门口迷迷糊糊听到的什么下了药,有了猜测。 女人甜美的脸上带着些许幸灾乐祸,严放想对了,她不喜欢翡玉。 “小灵妹妹不喜欢他们在一起。” 肯定的语气。 他给她倒了杯酒,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邪笑道:“要不要,哥哥我帮你?” 想到翡玉一副真爱傅臣渊的样子,他嗤之以鼻,也就她把那男人当个宝。 那晚没成功,他现在有股无名火想泄。 当时他推了其他女人,结果人跑了,让他在房里等了个空,现在那个什么朵他也找不到。 以后想找机会设套就难了。 但是,这不又给他遇到机会了? 傅绾灵拿起酒杯,“你怎么帮?” 严放挑眉,眼中算计尽显。 “让男人不喜欢一个女人,这多简单的事啊。” - 别墅,傅臣渊房间,灰黑色的被子有微微鼓起的弧度,还躺着人。 翡玉迷迷糊糊睁眼,摸索着床边,没找到手机,才意识到自己不在客房。 她起身,腰间和下腹传来不适感,提醒她昨晚的激狂。 这几天,她有意在傅绾灵面前对傅臣渊暗送秋波,比起以前来无比殷勤,如意看到了傅绾灵管理不住的表情,也换来了傅臣渊没节制的索取。 今天上午她没课,昨晚他更是发了狠得闹她,中了药一样,怎么呜咽求饶也没用。 当时她趴在他腿上往前爬,想躲那要了命的揉搓,却被他轻易揽腰捞起,男人一边攥住她的下巴舔她的脸,一边死死往下按。 她最后的意识是要夺走呼吸的浪潮,然后昏在了男人身上。 受了刺激的傅臣渊她更受不住。 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他也不在房间里,昨天听秦海说是今天得出去应酬。 她晃了晃脑袋,看向墙上的钟。 已经十二点半了! 距离她下午的课,还有半个小时! 翡玉顾不上肌肉酸痛,掀开被子,发现自己身上清清爽爽。 又是傅臣渊昨晚帮她洗的? 但她来不及想,忙往门口走。要是现在打车,快的话十五分钟左右就能到,来得及。 却没想到刚打开门,迎面差点撞到人。 是傅绾灵。 现在翡玉没时间和她耍心机,她笑了笑,“傅小姐早…中午好,我下午还有课,先走了。” 说完转身跑去了客房,跑得急,两条腿发颤时她还得扶着墙停下,再慢慢走。 傅绾灵当然知道她这样的原因,刚一打开门,就看见她穿着男款睡衣,还有锁骨处的吻痕。 昨晚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她重重吐出一口气,想到待会的计划,整理好表情上前,“要不我送你去学校?刚好我去见见清大的老师们。” “不用了,我可以打车的。” “还是我送你去吧,正好顺路。”傅绾灵过去扶她,“更何况现在是饭点,又是高峰期,金溪庄附近很难打到车的。” 她这么坚持,翡玉盯着她好一会,随后笑道:“好啊,麻烦你了。” 她能和傅绾灵单独相处的机会不多,当着傅臣渊的面问又怕他起疑。 正好看能不能套出什么话来。 但想了想,翡玉在上车前,还是给傅臣渊发了条消息。 【今天傅小姐送我去学校,她说她刚好顺路,真是好巧。】 上车后,翡玉聊起清大的话题,“傅小姐也在清大上学,当初为什么要考清大啊?” “我哥本科在清大上的,我就着想也去上上看咯。” 她有片刻的愣住,又扯出笑,“你们兄妹俩感情真好,连大学都要考一样的。” 又问:“傅小姐,很喜欢傅先生?” 傅绾灵握方向盘的手一紧,倏地侧头看她,但对方的表情没什么不对劲。 翡玉又说:“我是独生女,也不知道哥哥妹妹是怎样相处的,我以为,傅小姐和傅先生这样年龄相差七岁的兄妹,会时不时吵架呢。。” 傅绾灵松了力气,神色自若,“我和我哥才不一样,他对我世界第一好,我当然喜欢他。而且,就算他以后交了女朋友,我在他心里的地位也不会变。” “真好。”翡玉笑,“说到女朋友,傅小姐有交男朋友吗?你这么漂亮,一定有很多男孩子追你吧。” 傅绾灵沉默了会才说:“我看不上。” “也是,毕竟有这么优秀的哥哥做榜样。” 说完,翡玉还想把话题引到清大上,无意瞥向车载屏幕,发现她并没有用导航。 车才刚刚驶出别墅小区。 她问:“傅小姐上大学的时候,也是在金溪庄住的吗?” 傅绾灵笑,“我哥在学校附近给我留了套平层,走路两分钟就能到,比住这方便多了。” “这样啊。” 翡玉不再说话了,只看向车外,掏出手机点开地图。 车才驶出两分钟,就有人打电话给傅绾灵,只见她嗯了几声,又说:“我马上到。” 挂掉电话后,她拐了个方向盘,行驶方向彻底和学校相反。 还用起了导航,但没输入地点。 “差点忘了,我得先去拿送给老师的礼物。”她没询问翡玉的意见,“十分钟左右就好,到时候我快马加鞭送你去学校。” 现在是十二点四十分。 “我怕上课迟到,要不傅小姐放我下去吧,我可以自己打车的。” “不用。”她没同意,“放心吧,老师只在下课前点名的,你中途溜进去就没事,我以前起不来就经常这么做,老师都没发现。” 翡玉只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上次严放框她,好像也是用让人带她过去的法子。 她扫了眼车载屏幕,傅绾灵一开始没用导航,是不是没想送自己去学校? 京城交通状况复杂,就算她别墅学校来回赶,也用了一个周才熟悉这条路。一个不怎么走那条路的人,怎么可能不用导航。 翡玉看着越来越陌生的路况,有些惴惴不安,感觉有诈。 她忍不住问:“傅小姐,你认识严放么?就是傅先生的朋友。” “严放?”她表情淡淡的,“认识,怎么了?” 翡玉仔细盯着她的脸,没有厌恶,没有同仇敌忾。她和傅臣渊那么要好,怎么可能不知道傅臣渊和严放闹掰了? 她摇头,“不是,就问问。” 心里的不安彻底悬起。 她拿出手机,将早就编辑好的消息发过去。 【傅先生,我和傅小姐遇到了点麻烦,开车不小心发生了意外。】 又发了一条。【对方还打人,我害怕。】 不管傅绾灵想做什么,至少让傅臣渊觉得他妹妹也遇到了麻烦,肯定会比单独救她来得快些。 十分钟后,车还是没要停下的样子,开的越来越快。 傅臣渊也没回她消息。 翡玉又问:“傅小姐,这是要去哪啊?去见谁?“ “我一个朋友。” “是吗,傅先生问这个朋友他认识吗?”她摇了摇手机,“我们正好在聊天。” 翡玉说出傅臣渊知道自己和她在一起,如果她真想搞事,现在就应该歇了那心思,到时候要是发现了第一时间怀疑的也就是她。 但傅绾灵勾起了唇,“认识,到了地,见了人,可以顺道叫我哥和他聚聚。” 她要的就是要她哥这个观众。 见她这样,翡玉又有些不确定了。 傅绾灵带她去的是一处大厦地下停车场,她下了车,“我去拿东西,你在这待着。” 不像是要做什么的样子。 只是没走几步,她突然惊呼。 翡玉看过去,傅绾灵不知道踩在了哪,崴了脚,一脸疼痛地蹲在地上。 “我的脚…”她试着站起身,受了伤的腿却疼得发抖,“翡玉,你过来扶我一下。” 她有些犹豫,她看了眼周围,确定没什么可疑的人。 而这里不是酒店,也不是会所。 外面的人还在叫她,“你愣着干嘛啊?我腿疼得站不稳你快过来扶我。” 翡玉又观察了下,看到不远处还有两个摄像头。 她解了安全带,下车,走到她身边扶着她,“你没事吧?腿怎么…” 只是没等她说完就被捂住了嘴,刺鼻的味道袭来,她逐渐没了力气挣扎,手机也掉在地上。 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她看到傅绾灵拿着帕子,悠悠地站起来,那神情哪还有痛苦的样子。 - 傅臣渊从会议室出来,就看到了翡玉十五分钟前发的消息,拧着眉打过去,好几通都没人接通,打傅绾灵电话也是一样。 察觉到不对劲,他眯起眸子,沉声吩咐,“联系市警局的陆正,让他查下小姐和翡玉现在在哪。” 男人盯着聊天记录里那句‘我害怕’,啧了一声。 他厉声道:“五分钟。” 第三十九章金主会信谁? - 迷心窍 - 种花猫 傅绾灵看着手机不断亮起又黑屏,又亮起,从她把翡玉弄昏后电话就一个接着一个,几乎没有间隔。 这么快发现不对劲了么? 可她现在不能点,也不能打电话给严放,要不然都会引起傅臣渊怀疑。 脚边是翡玉摔坏了的手机,她想了下,也把手机摔到地上,黑屏后扔进车里。 又睨了眼地上昏着的女人,她开车开得快,比约定时间来得还早,现在只能盼着严放那人能快点到。 至少,要拍到一两张她和男人搞在一起的失贞照片来。 停车场还时不时会有人出没,她把人扶到后座,然后不安地坐在驾驶座等着,想着严放那家伙最好不要耍自己,要不然没他好果子吃。 没等多久,一辆面包车开过来,从上面下来两个雄壮的男人 “是傅小姐么?” “我是。”她扫了眼他们,问:“严放的人?” 他还挺谨慎,不亲自过来。 “对,老板让我们来接人,不过你的电话一直没人通,耽误了会。” 其中一个男人看向车内,“人晕着?” “别废话了,快点把人带走。” 只要他们把人带走,计划就成了一半。 但没等那两人把翡玉搬到面包车,就有轮胎擦着地板向这边开过来的声音,速度一听就很快,还不止一辆。 傅绾灵皱眉,这么快就到了? 她催促那两人:“快走!” 只是,他们刚把人搬上去,启动车辆打个弯,就有一辆警车拦住面包车的前路,接着一辆黑色迈巴赫抵住了面包车车尾,一瞬间进退两难。 傅绾灵认出了那辆迈巴赫,她哥不仅报了警,还亲自来救人? 但现在来不及想是哪里出了问题,她迅速打开主驾驶车门,然后拿着早准备好的帕子捂住嘴,没两秒就失去了意识。 那里有少量迷药,是本来打算他们把人带走后迷晕自己伪装成受害者用的。 虽然下套失败,但这也一样有效。 - 翡玉是一阵啜泣声音吵醒的,她缓缓睁眼,只感觉眼皮和四肢都很重。 她想起来,是傅绾灵框她下车,然后拿着帕子迷晕她,她感受了下身上有没有伤,除了觉得有石头压着,并没什么感觉哪里疼。 那她现在是在哪?傅绾灵迷晕她是想做什么? 没等她想明白,啜泣声又起。 “哥哥我好怕,严放为什么要那样做,我明明和他没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迷晕我们…唔…”哭的音调一抖一抖,像是吓坏了,“那个迷药一上来,我就没了力气…” “我还想帮翡小姐,可是我打不过那两个男的,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迷晕。我好怕,从小到大我都没遇到过这种事…” 随后是道熟悉的男声在温柔安慰:“好了别哭了,已经没事了。” 是傅臣渊和傅绾灵。 可是,傅绾灵说什么叫眼睁睁看她被迷晕? 这下翡玉彻底清醒,但还发不出声音,只动了动手指。屋里所有人都围着傅臣渊他们,没人发现她已经醒了。 安慰完妹妹,傅臣渊问陆正,“那两个人还没招么?” “刚抓到,正在审问。”陆正翻着资料,回忆:“当时他们弃车逃跑后跑得很快,停车场和附近的摄像头又都被人为破坏,感觉是提前踩过点,规划过路线。这次迷晕傅小姐和翡女士,我猜是早就计划好了的。” “不过傅先生你确定那两个人是严放的人?” 傅臣渊回:“嗯,前几天在他身边见过。” “可严放助理说他三小时前就出了国,说是早就有了的行程。” 三小时前,正是他们堵到面包车的时候。 陆正又问还在轻轻啜泣的傅绾灵:“那是傅小姐,您最近有得罪过他?你们起了冲突?” “没有。”她摇头,“我前几天刚回国,见都没见过他,我哥可以作证。” 她说的一半真一半假。 倒是陆正的提问提醒了傅臣渊,傅绾灵没得罪过谁,翡玉前几天倒是多管闲事惹怒过严放,上次是c药,这次是迷药,是他会做的下作手段。 男人心里顿时生出一股无端恼怒来,要不是因为她两次去救什么同学多管闲事,也不会有今天这事。 这次分明就是上次下药不成,这次再犯。 “最近严放和翡玉有冲突。”他揉了揉眉心,说:“前几天他就给翡玉下了药,不过没得逞,这次估计想强来。我记得他二姨是麻醉医生,动机,获药渠道都有了。” 更确定的是,绑人的那两个人是严放的,这都不用怎么查,直接水落石出。 陆正认真记着笔录,却感觉这事会有些麻烦。严放虽然是严家不喜欢的小儿子,但他家有背景,这案子一个处理不好,两边都得罪。 傅臣渊又问医生:“她们中的药对身体有害么?” “已经抽过血化验了,无害。”医生说:“傅小姐的吸入的药量不多,可是另一位小姐却有些重,不过也不用担心,现在她打着点滴,只要醒过来后多喝水,促进药物挥发就没事。” 说完,医生回头,发现翡玉已经睁开了眼睛。 众人望过去,神色各异。 陆正立马走上前,“翡小姐,你醒了,还记得晕倒前的事吗?” 她轻轻地点头,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 “是不是感觉没力气?”医生扶着她起身,解释:“你体内药效还需要时间才能排出,现在说起话来也会觉得累,不要担心,这是正常现象,待会多喝水就好了。” 她轻声说了句谢谢。 陆正开始问她细节。 翡玉还在理刚刚听到的。 有严放参与,想做什么不难猜;傅绾灵也被迷晕了,但是严放的人动的手,还是她自己为了不被怀疑装可怜,自己迷晕自己的,不得而知;最重要的是,监控被人为破坏,所以没拍到傅绾灵迷晕她的直接证据。 就算有证据,傅臣渊帮谁? 看她醒来男人还一动不动待在谁身边就大概知道了。 坐在床上的女孩一直没说话,因为药效无精打采地坐靠在床上,脸色发白,处处透着无助。 陆正叫她:“翡小姐?是不是太累了?” 翡玉摇头,过了会,开口:“我本来是要去上学,但当时快迟到了。” 她说的很小声,斟酌着用词,看向傅臣渊,一字一句道:是傅小姐说要顺路送我,但后来又换了个方向,带我去了大厦的停车场。” “既然,严放的人是先踩过点,那是不是…” 傅绾灵和他们串通好了的。 只是她话未说完,埋在男人怀里的人又掉起眼泪,“哥…翡小姐的意思是在怀疑我,可是我和她才认识几天?我害她做什么?” “没想到我好心送她去学校,她还误会我。”她抬起梨花带雨的脸,“我换方向只是着急拿一个东西,根本就不会提前预料这种事,要不是哥你来得及时,我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而且我又没什么理由和严放合作。” 又看向翡玉,“我不懂为什么翡小姐你要这样想我…明明我也是被迷晕了…” 她迷晕自己就是她给自己找好的后路,和严放的约定是口头说的,就算警方去找朋友对口供,她也和她们统一好了说辞,她们最近都没见过严放。 这件事,她就是因为翡玉才被牵连进来的无辜受害者。 相比翡玉的有气无力,傅绾灵的哭诉显得精神焕发。 陆正抓住了重点,“傅小姐,你当时要去拿什么东西?” “送给清大老师的礼物,国外寄回来的。”她吸了吸鼻子,“当时代购突然给我打了电话,说东西到了,去见老师总不能什么都不带吧?” “具体是什么东西?” “很多,包包、艺术品什么的,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顶楼看看。” 随后报了一串联系号码和地址,像是真的一样。 翡玉静静地看着,为了害她,没想到她连这种细节都想好了。 她现在更害怕的是,警方抓到的那两人也对好了口供。 哭诉完,傅绾灵止住了泪,“我觉得,严放的人也不一定是在那踩点过去的,还有可能,是他们一直跟着翡玉你,想找机会给你下药,这次看我是个女生,当时车库又没有什么人,所以才看准了机会将我们都迷晕了。” 她又看向陆正,“我哥不是说,前几天翡玉和严放有冲突么,严放那个男人又小气,十分记仇,能做出第一次下药这种事就能做第二次。” 一套问话下来,翡玉说是傅绾灵带她去了踩好点的地,怀疑双方合谋串通。 傅绾灵说是严放因为有仇,一直跟着翡玉找准机会报复,这次她无辜牵连。 都有道理,都有漏洞。 重要的是… 翡玉看向傅臣渊,他会信谁? 良久,男人开口:“绾灵没有理由,要和严放合谋害你。” 选择信傅绾灵。 早有预料。 她又不甘地问陆正:“那…行车记录仪呢?那里总会录到当时的情况。” “这个…巧的是,傅小姐车里的行车记录仪是坏的。” 傅绾灵解释:“那辆车我很久没开了,我也不知道是坏的,而且是我哥给我的车。” “嗯。”傅臣渊应声。 翡玉垂下眼,无话了。 在他们眼里,傅绾灵和严放串通害她,这个动机的确不成立。 可她确定是傅绾灵迷晕了她,严放抓她的动机清楚,那傅绾灵呢?又为了什么? 是因为知道大学的事? 不,这几天多次试探,她不知道自己上的大学是别人的。 还是…因为嫉妒自己待在傅臣渊身边? 沙发旁的撒娇声又起,她看过去,傅绾灵嘟着嘴在述说委屈,那神情那神态,在别人眼里只是兄妹感情好,可在翡玉却知道不是。 害她的原因已经有了答案。 忽然间,一个念头闪过。 要是这兄妹她猜的那种感情,或许,她可以通过傅臣渊来报复傅绾灵。 只是简单的以助理的身份待在傅臣渊身边,就让傅绾灵心生嫉妒就想害她。 那要是傅臣渊和自己两情相悦,她会不会嫉妒发疯? 第四十章当然是因为…喜欢 - 迷心窍 - 种花猫 “苏筱青。”有人拍了拍她的肩,“你发什么呆啊?” 她转身,是一脸疲惫的邹伟,头发乱糟糟的,明显是刚从隔壁的网吧熬夜才出来。 “你刚刚看到翡玉从奔驰车上下来了吗?”她指着正在转弯的车,“就是那辆。” 邹伟抬眼看过去,看到车牌后卧槽一声,整个人清醒了过来,“这车牌都比车贵了吧?!几百万肯定有了。” 他这样说,苏筱青皱得眉越紧。 “你刚说翡玉从那辆车下来?”邹伟嘀咕,“她家什么背景啊?又是陆慧老师的资料又是这车的。” 她切了一声,面含不屑,“她家早破产了,欠着几千万的债呢,哪来的钱买车。” “破产?几千万的债?”他猛地转头看她,“你知道?那你跟我说说呗。” 男人表情透着幸灾乐祸,苏筱青抱着胸上下打量他,“你不喜欢她?” 她和翡玉一个宿舍,一个大一上学期就多的是男生加她联系方式,想追翡玉,要她帮送东西或传话的,她烦都烦死了。 皱伟想到翡玉好看的脸,倒也不是不喜欢。 只是在大一上学期,他和同学打赌要她联系方式,向她搭讪,她竟是理都没理自己,让他在新交的朋友面前丢了大脸。 “她算哪根葱要老子喜欢,老子又不缺女人。”他双手插起兜来,“就她那样的,在我们村,倒贴都没人要。” 语气有些气急败坏。 苏筱青垂下头,掩盖眼里的鄙夷,这人还真是如传说中普信。 她又问:“你刚说什么陆慧?学校退休了的陆教授?” 提到这个,邹伟皱起眉。 “这不和她组队做徐芳老师那课的作业么,本来糊弄糊弄过去就可以的了,她偏不,找来了陆老师的资料让老子重新再写,服了她。” 苏筱青了然,勾唇不屑,“她是想评一等奖学金,有一万多块钱呢,她现在是穷得想尽办法挣钱。” 但要达到一等奖学金的要求,每科的绩点都得3.9,而团体作业算作平时分,影响打分绩点。 他无所谓道:“她评又不是我评,老子高中那么努力学,不就是为了大学不轻松轻松的?就她事多。” “不过她家真的欠了几千万的债啊?那她刚从那车下来,不会是…被人包养了吧?” 被人包养,苏筱青想起宿南城天堂会所里的那个男人,还有他迷恋翡玉的眼神,沉下眸子。 邹伟还在肯定自己的猜想,“没错,我觉得就是这样的,要不然她家怎么还债?傍大款最直接,啧啧,还以为她怎么拿到陆老师的资料的呢,靠男人啊,我早知道她是这样的女人。” 苏筱青闻言看过去,眼底是不易察觉的算计。 “诺,给你早餐。”她笑着递给他一个三角包饭,“那个陆老师的资料,你发给我看下呗。” - 上完课回到别墅,翡玉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咬着唇进了傅臣渊的房间,又来到他说的放东西的地方—他的床头柜。 一拉开,里面还有两盒避孕套,其中一盒拆开了,但用了一半。 翡玉红着脸有些纠结,这是多还是少? 其实他们欢好的频率不高,但一折腾就是好几个,这抽屉里一开始是摆满了的,到现在陆陆续续竟然快用完了。 门没关,有人走近,翡玉忙把东西直接全塞进包里,转身,看到来人后,扯出笑,“周管家。” 周管家上下扫了眼有些慌张的翡玉,瞥了眼她身后开着的抽屉,“翡小姐,您这是?” 不会是在偷什么东西吧? “傅先生让我来拿点东西。”她镇定下来,合上抽屉然后出门,“我得回医院了。” 周管家跟着她进了电梯,问:“先生什么时候回来?怎么突然又要住在医院了?” 翡玉偏头看他,心想他会不会是那个内应?别墅里的佣人都听他的,他随时有机会对傅臣渊的情况了如指掌。 “傅先生他没说什么时候回来,不过去医院是医生的安排,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这是他们约好的说辞。 她盯着管家的表情,但没发现什么不对劲。 来到医院,翡玉一进病房,里面站着一群西装革履的人,在和床上的男人汇报工作。 紧张的氛围突然被打断,所有人都看着她,吓得她缩回了身子,责怪自己怎么不先敲门。 退了一半,却被傅臣渊叫住。 “过来。” 她只好探头,“不用不用,你们先忙,好了我再过来。” “要我说第二遍?” 声音有些冷,明显不耐烦。 早上还笑着跟她开玩笑,现在又变得不开心,翡玉看过去,男人果然对自己皱着眉。 应该是怪自己的突然闯入,打扰了他工作。 傅臣渊指了指他床边的位置,“站这。” 没法,她只好顶着所有人的目光进屋,站过去,和捧着电脑和资料的经理们面面相觑。 他们也一脸懵,不懂突然开着会,傅总这是要干吗?但没一个人敢开口问。 再次闻到她身上的味道,傅臣渊绷着的神经慢慢放松,他示意秦海继续,并说:“快点。” 会议继续。 等对面的人有意或无意往她这边投来打量的眼神时,翡玉才反应过来,她这不会是罚站吧? 可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这几个月相处,即使习惯了他脾气的不寻常,但也觉得他不至于因为一个意外闯入就生她的气。 就这样站了半小时,等所有人都出去后,她忙保证,“傅先生,我以后一定会敲门再进来的。” 但男人没等她再说什么,拽住她那只没受伤的胳膊让人向他靠近,然后伸出手抱她。 突然的举动让翡玉不解,她微红着脸,“傅先生?” 她担心会有人像她那样突然闯入。 傅臣渊没回,只把脸埋进她怀里,闻了一天的消毒水味,他有些急切地嗅那股清香。 这种香不是香水味,也不是沐浴露的味道,他在她光溜溜的时候嗅到过。就是她的体香,似青草,似阳光,还带了点女孩的甜腻感。 他似乎曾经在哪闻到过,现在很喜欢。 见他一直不说话,翡玉只好僵着身子让他抱。 只是,女孩肚子不合时宜地响起咕噜噜的声音。她尴尬地顿住,现在快七点,一下午过去,中午吃的饭早消化完了。 “不好意思…” 又是这样的话,傅臣渊从她怀里出来,抬眸,“以后不好意思这种话少说。” 他怪怪的,突然抱她,又突然说这种话,但人好像没生她的气,翡玉也由着他,“好的。” 他叫人来送了饭,等待途中,翡玉开始收拾包里的东西,拿出衣服放入衣柜时,不知道什么银色亮片掉落在地,等她看清,放衣架的手顿住,心头一颤。 她下意识看向床上的男人,不知道他有没有注意她这边。 却直直对上傅臣渊玩味的黑眸,他扫了眼地上的东西,又看向她,来回两次,表情暧昧。 掉出来的是几个避孕套。 应该是拆开的那盒套子在放入包里时散了出来,又不小心夹在了衣服里,她拿衣服的时候也没想起里面还装着这个东西。 翡玉顶着他炙热的目光捡起套子,每捡起一个,她的手就出一层汗。 捡完后,她把避孕套用力放回包内,塞进最里边,这样怎么拿东西就都不会掉出来了。 正以为这样就能结束尴尬的氛围时,一直盯着她的傅臣渊幽幽开口:“你带了几盒?” 她背对着他,不敢转身,如实说:“…一盒半” 男人唇角勾起,避孕套是他用的牌子和号数,他的小情人很听话,说拿就拿了。而他记性很好,记得一盒半就是抽屉里的剩下的数量。 “我们要在这待半个月?你觉得够么?” 她点了点头,她是觉得够的。 身后传来低沉的笑,他又问:“那你今晚想用几个?” 良久,翡玉低低说了声,“一个吧。” 并给出理由,“我明天还有课,而且您的腿刚好了一点,要节制…” 越到后面,声音越小。 “行啊。”他满口答应,反正到时候用几个也由不着她。 但事实是,那晚一个也没用。 当傅臣渊一边吻着她,一边从手探入她的衣服时,翡玉感觉下腹一阵酸涩,带着点疼,而他的一只手捧着她的脸,另一只还箍着她的腰。 她倏地睁眼,忙推开还想深入的男人,跑进了卫生间。 看到内裤上的东西,翡玉知道她感觉对了。 她为期七天的经期准时来了。 第四十一章 给你五百万 - 迷心窍 - 种花猫 见人一直不回,翡玉也不再和她耍嘴皮子,敲了书房的门进去。 当晚,翡玉就得知傅绾灵回了学校。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她的话给气走的,但不影响她继续进行拿下傅臣渊的计划。 只是第二天,她一下课就收到宋绣琴的电话,约她在附近的咖啡店里见面。 翡玉双手放在膝前,有些不安。 她们面前,都有一杯清水。 这场景,这关系,特别像同学和她聊过的剧情。 霸道总裁里的恶毒母亲,拿钱赶走骚乱她儿子的女人。 会说出那句经典语录,“给你五百万,离开我儿子。” 女人要是不愿意,就会泼她一脸水。 翡玉有些纠结,万一宋绣琴是真来给她五百万的,她是收下?还是加价? 加到几千万会不会也被泼一脸的水? 果然,宋绣琴从包里拿出了一张卡,贴心包着一张纸,上面写着银行卡密码。 她递到她面前,可说的却是: “给你五百万,好好照顾我儿子。” 翡玉眨眨眼,“啊?” 和她想的钱数目一样,目的却不一样。 宋绣琴喝了口水,“怎么?以为我要说什么赶你走的话?” 她是想赶她走,但不是现在。 这几个月她看下来,傅臣渊被她照顾得不错,她又不是非得和儿子逆着干,做什么要让他不开心。 “翡小姐,我知道你不是什么助理,也知道你待在我儿子身边的目的。” 翡玉膝上的手不自觉握紧,她知道?那她给钱是为了? “我直接和你说吧,或许你是年轻漂亮,又聪明。”宋绣琴和她对视,“但你这样家世的,是绝对进不了傅家的门。 “绝无可能。” 她说得笃定。 翡玉没说话,静静地听。 “我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我同意你留下来继续好好照顾我儿子,他以后要是痊愈了,我再给你一千万。” “但是。”她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果你动了别的什么心思,或者耍了别的什么肮脏的手段想进傅家的门,别说现在给的这五百万,我会让你在华国,混不下去。” 尽管宋绣琴平日是端庄典雅的模样,但认真起来,气势也带着压迫。在她身上,翡玉还看到傅臣渊的影子,母子俩眉眼有些像。 翡玉知道,她说的是真的。 她调查傅臣渊的时候,顺便调查过他父母。比起傅家的钱,宋家,更多的是权。 曾经有个女孩拿了傅臣渊的分手费还死缠烂打,说自己怀了他的孩子,这事还没闹到傅臣渊面前就被宋绣琴知道。 但最后查出来孩子父亲另有其人,谎言被戳穿,那个女孩被一张精神异常的鉴定送去了国外,不知生死。 傅家对付她,也绝对做的出这种事来。 但这套恩威并施的话听完,她反而松了握紧的手。 “翡小姐,我可以给你时间想一想。”面前到底是个年轻的女孩,宋绣琴不好再吓得太过,“你可以顺便调查调查我说的话的真伪。” “不用。”翡玉勾起唇笑,接过桌上的银行卡,“我答应夫人的要求。” - 周日,傅臣渊又开了一上午的会议。 做完作业的翡玉看着一直紧闭的书房门,刚刚里面传来男人发脾气的声音,她下楼,去做了四杯咖啡。 最近傅臣渊烦躁了许多。 听秦海说,是因为有些项目得实地考察才能知道具体情况,但医生不让他到处奔波,工作汇报加反馈来回多了很多步骤,费时费力,工作效率变低。 事关腿伤,这事也急不得,但傅臣渊的耐心正在慢慢耗尽。 等她泡好咖啡,晾好适宜温度,三人拿电脑资料刚好从二楼下来,两个助理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开了这么久的会都累了吧?”她上前,“你们还要开车,要不要喝点咖啡提提神?不烫的。” 一看他们皱着眉没精气神的样子,翡玉泛起一阵同情。 在傅臣渊这个工作狂魔身边做事太磨人。 “谢谢。” 三人接过,翡玉端着傅臣渊的那一杯敲门。 房里的男人正捏着眉心闭幕息神,“什么事?” 翡玉进屋,“要不要喝杯咖啡?” “先放那吧。”他没立马喝,还是皱着眉头烦心。 一股熟悉的清香混着咖啡的醇香涌入鼻尖,接着是一双温凉的手按上他紧绷的太阳穴,力道适宜。 翡玉站到他身后,“听说这样按摩有助于放松。” 女人轻声细语,许是那香味和按摩的力道,他逐渐放松下来。 过了会,她提议:“离中午吃饭还有半小时,要不要我推你出去散散心?” 傅臣渊睁眼,拉下给他按摩的手,两人对视,翡玉朝他笑。 看了会,他勾起唇,“最近怎么这么乖?” 不是他的错觉,最近的翡玉是比以前殷勤,以前虽然也听话,但现在总感觉哪里不一样,例如,她以前不会像现在无时无刻用水盈盈的眼睛盯着他。 配上她妖媚的脸,好几次惹得他蠢蠢欲动。 “有吗?”翡玉讪讪地笑,“我不一直都这样?” 从知道傅绾灵对他不一样起,她就殷勤了些,更不论说是现在还想要他几分真心,于是看他的眼神更加亮晶晶,柔情似水。 见男人一瞬不瞬地盯着,深邃的眼眸透着探究,翡玉忙转移话题,“听说附近海棠公园的海棠开得可好看了,你要不要去看看?工作了一上午,人也累了。” 还知道关心他,傅臣渊摩挲着她柔嫩的手,“行啊,想去就去。” 四月的京城气温回暖,公园里的海棠开了大半,传来好闻的花香。 傅臣渊烦闷的心情的确有所缓解。 翡玉打量着男人的脸色,自然地和他闲聊,“没想到傅小姐突然就回学校去了,是在学校有心心念念的男朋友吗?” “我找人接她回去,要不然她还不一定逃课逃多久。” 原来不是被她给气走的啊。 “那傅小姐有没有谈过恋爱什么的啊?你和她关系这么好,她有喜欢的男孩子会和你说吗?” “不清楚,应该谈过吧。” 男人语气淡淡的,似乎丝毫没察觉到傅绾灵对他的意思。 她接着问:“我一直挺好奇的,傅小姐和你又不是亲兄妹,怎么感情会这么好?” 她一直不解的问题,傅绾灵为什么会喜欢上自己的堂哥? “她十五岁那年妈妈去世,我二叔又忙,那两年是我带的她,所以感情不错。” 所以那段日子她就喜欢上了? 也不是没可能,青春期的女孩对可靠的男性总是会产生依赖,继而产生感情。 “你怎么问这么多关于她的事?”傅臣渊转头看她,“你们以前认识?” 翡玉摇头,“没有,就随便问问。” 她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把他推到一海棠花下,定住轮椅,顺势蹲到他身前。 “前几天,夫人约了我见面。” 她没打算瞒着他这件事。 男人挑眉,“我妈?找你做什么?” “她嘱咐我要好好照顾你。”翡玉添油加醋,“说你每天不是工作就是训练,这样会忙坏了身体,要我时不时带你出来散散心。” “她还问了我好些有关你的恢复情况,我说傅先生很听医生的话,现在已经进入下一个治疗阶段了。” 她猜他喜欢听母亲关心他的话。 傅臣渊盯着眼前的人,有几片吹来的花瓣落在她头上,带来她身上的香味。 听医生的话…说得他像个小学生似的。 他伸手捏她的脸蛋,“乱说什么话。” 捏得不疼。 “我哪有乱说?”她掰开男人的手,“医生前几天就是这么说的啊。” “你们还聊了什么?”他勾起唇笑。 见有效果,她继续编,“还说让你按时吃饭,工作是做不完的,身体最重要。” 想到秦海漂浮着的脚步,她又说:“还说让你修身养性,不要老是对身边人发火。” 后面这话不像是他妈会说的,傅臣渊哼笑一声,两只手揪着她的脸,“这是你编的吧?怎么?嫌弃我之前发脾气?你也不看看你做了什么惹我生气?” 她的唇被他揪得嘟起,说话糯糯的,“哪敢哪敢,这真是夫人说的。” 他还是不信,只是笑,玩她细嫩的脸,手感很好。 他的小情人不仅对他越来越殷勤,说话做事也放肆了不少。 翡玉想拿开他的手,余光瞥见傅臣渊身后有辆摩托车正快速向他们冲过来,骑手带着头盔,看不出模样。 速度很快,只一眼的时间,就离他们只有几米远。而那人看得见站在路中间的他们,却没有要减速的样子。 明显故意的。 她其实能立马躲过,但傅臣渊就不行。 他的轮椅定住了,来不及调。 眼见就要撞上,千钧一发之际,她猛地抓住男人胳膊,一个侧身,带着他往旁边的草坡滚去。 第四十二章不顾性命 - 迷心窍 - 种花猫 也不知道翡玉哪来的力气,整个过程不到三秒。 她滚得浑身酸疼,但还是紧紧抱住傅臣渊,下意识地护住他的脑袋。 他们撞到一颗海棠树才停下。 一停下,翡玉就感觉手臂火辣辣的,但她没管,只急切地问男人:“没事吧?你有没有受伤?” 又看向他的腿,她实在怕他的腿再次出问题,那这三个月来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傅臣渊摇头,他现在没什么感觉。 他拿开放在女人脑后的手,用上肢的力量支撑着起身,从她身上挪开。 “你有事没有?” “没事。” 她扶他坐起来,两人都抬头看向刚才的方向,那里散落着一些零件。就在他们滚下去的瞬间,轮椅被瞬间撞飞,掉落在不远处,侧翻在地,轮胎还在不停地转。 是能撞死人的速度。 有赏花的群众发现不对劲,围了过来。 那个骑手专门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又淡定地快速离开,摩托的轰鸣声渐远。 傅臣渊有了判断,“那人就是冲着我来的。” 翡玉扫了眼草地,上面石头可不少,虽然坡度不陡,但猛地滚落磕到石头还是容易受伤。 “那你有哪里感到不舒服吗?” 男人忽皱紧了眉。 刚刚还没什么感觉的双腿,一阵刺骨的痛缓缓袭来,越来越强烈。 察觉不对劲,翡玉问:“怎么了?” “通知医生,让他现在就过来。” 她不敢耽误,拿出手机联系医生和秦海。 私人医院,傅臣渊做完了所有检查,但他的腿还是疼。 医生拿着报告,脸上有了喜色,“这次因祸得福,没想到这一摔让你的腿有了反应,照这样下去,我猜测再有几个月左右的时间就能好。” 傅臣渊坐在病床上,愣愣地看着他。 “什么?” 他有些不敢确认。 翡玉在一旁也瞪大眼睛看着医生,心下意识吊起,怕听错了。 屋里只有医生在说话,他强调,“这次幸好是有人垫着,要不然你两条腿的神经说不准真断了,最近你不要乱动,等腿不疼了我们再给你调整新的训练计划。” 医生还在叮嘱一些细节,两人都静静地听,不敢打断。 翡玉越听,越觉得还债的日子离自己越来越近。 此时秦海匆忙进来,走得急,轻轻擦过她的手臂,疼得她叫出声。 傅臣渊思绪被打断,看过去,她白色的卫衣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洇出了血迹,刺眼得很。 “你受伤了?” 公园里的坡上都有石头,那个速度滚下去,她皮肤嫩,他还压着她,的确可能伤到哪。 翡玉也发现了,咬着唇慢慢掀起卫衣袖子,手臂关节处一整个擦破了皮,深深浅浅,流了不少血。 手臂关节皮肤薄,靠近骨骼,难怪只轻轻一碰就疼。 但她看到的第一眼想的不是难受,而是她为救傅臣渊受了伤,他腿好后能更要多点钱。 想到这,她语气轻快,还露出了笑,“没事,就是擦破了皮。” 男人凝视着那伤,一看就是滚下去弄的,也不知道从受伤到现在她是怎么忍着不出声的,不觉得手臂疼吗? 不等他说什么,陆正敲门,他也负责他车祸案件。 这次袭击,傅臣渊怀疑和制造车祸的是一拨人,所以找警方提供线索。 他颔首示意医生,“帮她处理下伤。” 陆正带人走到他床边,开始问具体信息。 “傅先生,那辆摩托车牌照是什么?或者,它的牌子机型您有看清吗?” 傅臣渊摇头,“具体细节我并没有看清,但海棠公园周围一定监控。” 他当时是背对着骑手,等觉得轰鸣声越来越大不对劲时,那瞬间已经被翡玉拽到在地,来不及看是什么情况。 “陆警官我知道。”还在一旁上药的翡玉出声,“摩托牌子是铃爵,街车车型,全黑款,但没上车牌,人带着机车头盔,看不清脸,长发短发不好判断,但我判断身型有一米八以上。” 两人都偏头看过去。 陆正记下,问:“还看到什么细节吗?” “当时他的速度很快,我来不及细看,只扫了一眼。”翡玉低头沉思,“他穿的衣服也是全黑,普通帽衫和工装裤,但裤脚有白色。向我们撞过来的时候没有犹豫,感觉就是做惯了这种事。” 只扫了一眼,记得却不少。 “还有吗?” “还有…” 翡玉努力回想是否有什么落下的细节,却忽地倒抽一口凉气,医生正在给她的伤口消毒,疼得她想缩回手。 “忍着,不要乱动。”傅臣渊看向她的伤,还能看到里面的肉,消毒水一碰,难怪会疼,“医生处理完就不疼了。” 语气中带着难得的温哄,惹得医生和陆正都侧目,两人都知道一点傅臣渊的脾气,他这样子还是第一次见。 翡玉点头,握紧拳头忍着不动。 突然她想到个关键的,“好像,他的摩托机身还有鞋面上带有新鲜泥巴。” “泥巴?”陆正皱起眉,“京城的路大多是水泥路,而且最近几天没有下过雨…还有什么吗?” 翡玉摇头,“就这些了。” “好的。”他停下笔,“如果你们有想起什么线索,随时告诉我。” 傅臣渊点头,想到问题的关键,补充:“我是突然去的海棠公园,要么是有人告诉他我的行程,要么是对方在我家附近埋伏已久。” 闻言,翡玉蹭地看他,说要去海棠公园的是自己。 陆正收起录音,“我待会派人去调监控,别墅附近,还有事发地点附近,进行进一步调查,有结果我也会随时告知。” “行。” “对了。”他又说:“严放那事,两人的口供还是没变,虽然后续查到两人家里都有一笔巨款打入,但都用了正当理由打款,目前还得调查。” 傅臣渊倒没多大意外,又问了几句就让秦海送陆正离开。 医生也对翡玉的伤包扎完毕,嘱咐几句就出了病房。 屋里就剩他们两人。 傅臣渊看向还露着胳膊的女人,正低着个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拍了拍床边,“过来。” 翡玉回过神,慢吞吞地挪过去,他不会是怀疑她告得密吧,毕竟要不是她说出去,今天这一通意外也不会发生。 “傅先生…”她犹豫再三,还是说出了想说的,“今天去公园真的只是随口一提,而且那个告密的人不是我。” 没想到她在想这个,傅臣渊笑了一声,“我知道。” “你知道?” 他不怀疑她? 男人伸出手,整理好她的衣袖,动作很轻很快,并且避开了她的伤。“那人本来就要我死,要真是你,干嘛多此一举救我。” 也对。 翡玉顺势猜测,“那就是另一种情况,他在外面埋伏,等到机会就出手?” “也不一定。”挽好袖口后,他男人把她的手轻轻放回身侧,“别墅里又不止我们两个。” 她看着他,眸子睁得大大的。 除了她,还有秦海和两个公司调过来的助理,加上一堆管家佣人,都是傅臣渊车祸前就在公司或别墅的人。 可真是他们之中的谁的话,那想害他的人这是谋划了多久啊?竟然那么早就安插好了内应。 傅臣渊早就想到了这点,看她明白了,勾唇笑,“所以金溪庄那边就先不回去了,我先住这,等制定好新的训练计划,再回其他地方。” 说着,他伸手擦她的脸,上面沾了几点灰泥,像只花猫,又取下她发丝上带着的几个杂草。 他瞥了眼她的手,嘱咐: “医生刚刚的话听记住没有,不要碰水,疼就先忍着,痒了也不要挠,过几天结痂了就能好,这几天我给你安排司机接送你上学。” 她点头,“哦好。” 男人又说:“我最近几天就住这。” 这话他说了两次,这次说完就不说了,也不松开牵着她的手。 翡玉看过去,男人的黑眸紧盯着她,好像在等她说些什么。 她斟酌再三,开口:“那…我也搬过来?” 他应得很快,“你要想,随你。” “…” 随后有片刻静谧,他们离得近,男人还如同锁定猎物般盯着她,压迫感十足,翡玉被看得不自在,想躲躲他灼热的气息,却被他扣住腰。 “那人撞过来的时候,就没想过先逃?就没想过拉不动我?”他幽幽道:“一个动作慢点,你可能就跟我死一块了。” 当时的情况只要慢一点,他们就是轮椅的那种下场,从高空坠落,零件四散。 “我当时没想那么多,总不能扔下你不管吧?”她如实答,想了想,忽地又微红着脸,“而且,我不想你死…” 他的小情人遇到危险下意识不是逃命,是不能扔下他不管。 傅臣渊嘴角弧度上扬,“这么喜欢我?” 那天在书房外,她和傅绾灵说的话,他听了个全部。 说实话,女人的表白他听得多了去了。他钱多又帅,手一招,殷勤讨好要多少有多少,以往都是一笑置之,再自恋下自己魅力大。 这不,就遇到翡玉两次在别人面前对他的表白。 以前是觉得这人因为钱接近他,喜欢他,这次倒是意外。 她竟然喜欢到了能不顾性命地救他这地步。 这是他第二次问她这种问题,翡玉还是轻轻点了下头。 男人目光灼灼,看她水盈盈的眼,还有粉嫩的唇,想亲,于是也就那么做了。 他突然亲她,还是在随时会有人进来的病房,翡玉本能地捂住嘴制止,但瞬间又改抓住他的手。 傅臣渊现在心情很好,和他提条件应该很容易答应。 男人亲完,改摸她的唇。 “傅先生。”她眸光微动,“我能请求你一件事吗?” “说。”他抬手摸她水润的唇。 “你的腿好了之后,能答应我一个条件么?” “什么条件?” 翡玉抿唇,“能先答应我吗?我的条件不苛刻,不难,一定是你给的了的。” 男人挑眉,给的了的?那做什么一定要到那天再说。 但他现在心情好,这小情人又刚和他有了过命交情,既然她都开口说了,他答应也没什么。 “可以。”傅臣渊又亲了她一下,“我答应。” 第四十三章傍大款 - 迷心窍 - 种花猫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多年的生物钟让傅臣渊睁眼,一转头,就看见睡在陪护床上的翡玉。 两床只隔着半个手臂,借着屋内仅留的灯光,他还能看清她呼吸均匀的起伏。 天气渐暖,女孩换了套薄点的毛绒睡衣,半张脸蛋埋在被褥中,身子蜷缩成一个小团,没有安全感的一个姿势。但睡觉很老实,几乎是入睡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或许是有她在,病房里少有的不再是消毒水的味,闻到的是她身上淡淡清香。 他很满意。 清晨的欲望旺盛,看着看着,他有些蠢蠢欲动。 他伸出手越过两张床摸她的脸,没反应。又捏了捏,这下有反应了,或许是觉得痒,她蹭了蹭枕头,无意识地拨开他的手,但抓着没放。 正当他要再逗几下时,放在她枕边的手机忽然亮起,是她定的闹钟。 男人第一时间关了。 才六点,她八点上课,车程大概一个小时,还有时间可以再让她睡会。 但翡玉还是有了动静。她迷迷糊糊摸索着,迷蒙的眼倏地对上一双极具侵略性的黑色眼眸,心头一颤,眼睛立刻睁开,整个人清醒了过来。 认清人后,她才松口气,“傅先生…” 还以为是梦里的恶煞。 但她又意识到要照顾的人比她先醒,有些尴尬地坐起身,“您醒了,不好意思我睡得有点熟。” 傅臣渊轻皱起眉,睡觉又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见她低头找什么,他把手机递过去,“我关了你的闹钟。” “哦不好意思。”翡玉接过,“是吵到你了吗?” 一早上两个不好意思,男人眸子幽幽,还是没说什么。 洗完漱后,翡玉去安排他的早餐,要离开时,傅臣渊拉着她坐在床边,“在这吃吧,吃完上学。” “哦,好的。” 这样可以更方便她直接去教室。 只是她嘴里的包子还没咽下去,又塞一个,吃得两颊鼓起,不像平常吃的速度。 “吃慢点。”他看了眼时间,“现在才六点半,学校不是八点上课?” 给她安排了车,又不用挤地铁,她赶那么急做什么? 翡玉喝了口粥,咽下嘴里的东西才说:“我怕赶上早高峰迟到,医院离学校有点远,今天一早是徐芳老师的课,上次因为中了药旷了一下午的课被她给批了,我不想再迟到。” 吃得急,她嘴角那里沾了颗饭粒。 “那也不用吃这么快。”他抽了张纸给她擦嘴,“容易噎着。” 动作太亲昵,她身子轻轻后移,自然地接过纸巾自己擦,顺便转移话题。 “傅先生,我们要在这住多久啊?” “半个月吧。” 适应新的治疗方案,在新的住所增加训练设备,半个月是差不多的时间。 “好的。”翡玉点头,“今天下课后我回趟别墅带点要用的东西,傅先生你有什么要收拾过来的吗?” 昨晚时间匆忙,她只带了换洗衣物和几本书。 傅臣渊看着那双水盈盈的眼睛,干净清澈,别墅里的东西这里都能提供,只有一件不能… 他慢悠悠说道:“你带几盒避孕套过来。” “咳咳!” 翡玉吞咽的动作一呛,脸瞬间涨红,不再咳嗽后垂下眼躲避视线,假装镇定地把脸埋在碗里喝粥。 好在现在还没人进来,要不然她会比现在更尴尬。 没想到男人不依不饶,“听见没。” “听见了。”她说得又快又小声。 傅臣渊盯着她红透的耳朵,心情很好地歪了歪头,“知道在哪吗?” 女人点了一下头。 “不知道有没有了。”他又说:“不够用了你就去买,记得必须是那个牌子的,特大号,要不然其他牌子的戴不上。” 语气玩味。 她不知道他怎么能神色正常地在医院这种场合说出这种话来的,但他越说,她埋在碗里的脸越深。 小情人害羞的样子很有意思,只不过没等他再逗弄几下,她放桌上的手机忽响起消息提示音。 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她几乎是蹭地起身,拿起手机看也没看,“应该是接我的王师傅到了,傅先生我吃饱了,我去上学了!” 说完抓着书包跑出了病房。 男人望着她离开的方向,慢悠悠收回眼继续吃早餐,但吃着吃着,一股厌恶的消毒水味钻入鼻腔,他放下手里的粥,瞬间没了胃口。 奔驰车内,翡玉摸了摸车内舒适的皮革座椅,瞥了眼车头闪着光的三叉星。 这是傅臣渊给她安排的车,很舒适,但对于她现在普通大学生的身份,太张扬了点。现在又是学生上课的时间段,从这样的车下去,被别人看到指不定有什么麻烦。 在拐个弯就要到学校时,她盯准了时机下车,并嘱咐司机等她通知后再来学校接她。 在赵俞筝那的兼职不能露馅。 殊不知她下车的全程,被在马路对面买早餐的苏筱青看了个正着。 距离不远,她当然瞧见了那价值不菲的标志性车标,还有更吸引人的字母a和几个九车牌。 她下意识反应翡玉这是傍上了什么大款,但刚透过玻璃并没看到有什么男人在后座。 “苏筱青。”有人拍她的肩,“你发什么呆啊?” 她转身,是一脸疲惫的邹伟,头发乱糟糟的,明显是刚从隔壁的网吧熬夜才出来。 “你刚刚看到翡玉从奔驰车上下来了吗?”她指向正在转弯的车,“就是那辆。” 邹伟抬眼看过去,看到车牌后卧槽一声,整个人清醒了过来,“这车牌都比车贵了吧?!难得一见啊。” 他这样说,苏筱青皱得眉越紧。 “你刚说翡玉从那辆车下来?”邹伟嘀咕,“她家什么背景啊?又是陆慧老师的资料又是这车的。” 她切了一声,面含不屑,“她家早破产了,欠着几千万的债呢,哪来的什么背景,这车不是她的。” “破产?几千万的债?”他猛的转头,“你知道?那你跟我说说呗。” 男人表情透着幸灾乐祸,苏筱青抱着胸上下打量,“你不喜欢她?” 她和翡玉一个宿舍,一个大一上学期就多的是男生加她联系方式,要她帮送东西或传话的,都是想追翡玉的,她烦都烦死了。 皱伟想到翡玉好看的脸,倒也不是不喜欢。 只是在大一刚开学,他和同学打赌去要她联系方式,向她搭讪,她竟是理都没理自己,让他在新交的朋友面前丢了大脸。 “她算哪根葱要老子喜欢,老子又不缺女人。”他双手插起兜来,“就她那样的,在我们村,倒贴都没人要。” 语气有些气急败坏。 苏筱青垂下头,掩盖眼里的鄙夷,这人还真是如传说中普信。 她又问:“你刚说什么陆慧?我们系那个退休了的陆教授?” 提到这个,邹伟皱起眉。 “这不和她组队做徐芳老师那课的作业么,本来糊弄糊弄过去就可以的了,她偏不,找来了陆老师的资料让老子重新再写,服了她。” 苏筱青了然,不屑道:“她是想评一等奖学金,有一万多块钱呢,现在她是穷疯了,当然得想尽办法挣钱。” 但要达到一等奖学金的要求,每科的绩点都得3.9,而团体作业算作平时分,影响打分绩点。 他无所谓,“她评又不是我评,老子高中那么努力学,不就是为了大学不轻松轻松的?就她事多。” “不过她家真的欠了几千万的债?那她刚从那车下来,不会是…被人包养了吧?” 被人包养,苏筱青想起宿南城天堂会所里的那个男人,还有他迷恋翡玉的眼神,沉下眸子。 邹伟还在肯定自己的猜想,“没错,我觉得就是这样的,要不然她家怎么还债?傍大款最直接,啧啧,还以为她怎么拿到陆老师的资料的呢,靠男人啊,我早知道她是这样的女人,明明花瓶一个,偏偏装什么努力。” 苏筱青闻言看过去,给他递了一个三角包饭,“诺,给你早餐,那个陆老师的资料,你发给我看下呗。” 含笑的眼底尽是不易察觉的算计。 第四十四章顾及她的伤 - 迷心窍 - 种花猫 上完课回到别墅,翡玉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进了傅臣渊的房间,又来到他说的放东西的地方——他的床头柜。 一拉开,里面还有两盒,其中一盒拆开了,但用了一半。 翡玉红着脸有些纠结,这是多还是少? 其实他们欢好的频率不高,工作加训练占了他大部分时间,但一折腾就是好几个,这抽屉里一开始是摆满了的,到现在陆陆续续竟然快用完了。 门没关,有人走近,翡玉忙把东西直接全塞进包里,转身,看到来人后,扯出笑,“周管家。” 屋里的人有些慌张,周管家望向她身后开着的抽屉,“翡小姐,您这是?” 不会是在偷什么东西吧? “傅先生让我来拿点东西。”她镇定下来,合上抽屉然后出门,“我得回医院了。” 周管家跟着她进电梯,问:“先生什么时候回来?怎么突然又要住在医院了?” 翡玉偏头看他,有些怀疑他会不会是那个内应?别墅里的佣人都听他的,他随时有机会对傅臣渊的情况了如指掌。 “傅先生他没说什么时候回来,不过去医院是医生的安排,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这是他们约好的说辞。 她盯着管家的表情,但没发现什么不对劲。 来到医院,翡玉一进病房就看见里面站着一群西装革履的人,在和床上的男人汇报工作。 紧张的氛围突然被打断,所有人都看着她,吓得她缩回了身子,责怪自己怎么不先敲门。 退了一半,却被傅臣渊叫住。 “过来。” 她只好探头,“不用不用,你们先忙,好了我再过来。” “要我说第二遍?” 声音有些冷,明显不耐烦。 早上还笑着跟她开玩笑,现在又变得不开心,翡玉看过去,男人果然对自己皱着眉。 应该是怪她突然闯入,打扰了他工作。 傅臣渊指了指他床边的位置,“站这。” 没法,她只好顶着所有人的目光进屋,站过去,和捧着电脑和资料的经理员工们面面相觑。 他们也一脸懵,不懂突然开着会,傅总这是要干吗。 再次闻到她身上的味道,傅臣渊绷着的神经慢慢放松,他示意秦海,“继续,快点。” 会议继续。 等对面的人有意或无意往她这边投来打量的眼神时,翡玉才反应过来。 她这不会是罚站吧?可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这几个月相处,即使习惯了他脾气的不寻常,但也觉得他不至于因为一个意外闯入就生她的气。 就这样站了半小时,等所有人都出去后,她忙保证,“傅先生,我以后一定会敲门再进来的。” 这次是个意外,她不知道他会叫人到医院里来开会 但男人只抓住她那只受轻伤的胳膊让人靠近,然后伸出手抱她。 突然的举动让翡玉不解,她微红着脸,“傅先生?” 她担心会有人像她那样突然闯入。 傅臣渊没回,把脸埋进她怀里,闻了一天的消毒水味,他有些急切地嗅那股清香。 这种香不是香水味,也不是沐浴露的味道,他在她光溜溜的时候嗅到过。就是她的体香,似青草,似阳光,还带了点女孩的甜腻。 他似乎曾经闻到过,现在很喜欢。 见他一直不说话,翡玉只好僵着身子让他抱。 只是,女孩肚子不合时宜得响起咕噜噜的声音。 她尴尬地顿住,现在快七点,一下午过去,中午吃的饭早消化完了。 “不好意思…” 又是这样的话,傅臣渊从她怀里出来,抬眸,“以后不好意思这种话少说。” 他怪怪的,突然抱她,又突然说这种奇怪的话,但人好像没生她的气,翡玉也由着他,“好的。” 他叫人来送了饭,等待途中,翡玉开始收拾包里的东西,拿出衣服放入衣柜时,银色亮片掉落在地,等她看清,拿衣架的手顿住,心头一颤。 她下意识看向床上的男人,希望他没有注意她这边。 但却直直对上傅臣渊玩味的黑眸,他扫了眼地上的东西,又看向她,来回两次,表情暧昧。 掉出来的是几个避孕套。 应该是拆开的那盒套子在放入包里时散了出来,又不小心夹在了衣服里,翡玉拿衣服的时候也没想起里面还装着这个东西。 她顶着炙热的目光捡起套子,每捡起一个,手心就冒一层汗。 然后,她把东西用力塞进包内,最里边的位置,这样怎么都不会掉出来。 正以为这样就能结束尴尬的氛围时,傅臣渊幽幽开口:“你带了几盒?” 她不敢看他,“…一盒半。” 男人唇角勾起,避孕套是他用的牌子和号,他的小情人很听话,说拿就拿了。而他记性很好,记得一盒半就是别墅他房间抽屉里的剩下的数量。 “我们要在这待半个月?你觉得够么?” 她点头。 身后传来低沉的笑,他又问:“那你今晚想用几个?” 良久,翡玉低低说了声,“一个吧。” 并解释:“我明天还有课,而且您的腿刚好了一点,要节制…” 越到后面,声音越小。 “行啊。”他满口答应,反正到时候用几个也由不着她。 但事实是,那晚一个也没用。 当傅臣渊一边吻她,一边从手探入她的衣服时,翡玉感觉下腹一阵酸涩,带着点疼,感觉不对。 算算日期,她倏地睁眼,忙推开还想深入的男人,但被轻易扣住身子让她往前挺。胸膛抵着胸膛,男人改亲她脖颈,灼热的气息洒在那,惊起一阵酥麻。 “躲什么?”他声音低哑,“你说说几天没做了?” “不是…等…” 没等她说完,男人又捏住她的下巴吻她,手直接继续探入,但这次翡玉抗拒得厉害。 想起她胳膊上的伤,傅臣渊松了力气,还是没扣住她乱动的手,只箍住她的腰。 “为什么不愿意?” 人是他的,还不让他碰? 没这个道理。 翡玉没说话,坚持从男人怀里离开,跑着进了浴室,她得先确认一下。 看到衣物上的东西,她知道她感觉对了。 但换洗衣物和护垫还在外面,她开门,正对上男人要吃人的目光,她低头,抠着裤腿不敢直视。 “我…我例假来了。” 傅臣渊的表情更不爽,欲求不满。 兴致刚起就又被中断,这已经是第二次了。每次都赶巧,他都怀疑她是故意的。 下腹又一阵酸涩,翡玉忙去拿东西,直接提着一整个书包回到浴室。 男人盯着浴室的门好一会,又低头瞥了眼身下,呼出一口浊气,拿起手机处理工作转移注意力。 但处理完两个电话,他胸腔燥意还是没散。 浴室门打开时,傅臣渊猛地盯过去,吓得门后的人一缩。 翡玉瞧出他现在极度不爽,一点点走近,抿唇犹豫了下才小声说:“那个…用上次的方法行不行?” 上次?后背受伤那次?她不知道她技术差得很么?那次他并不舒服。 但男人现在难受得紧,只想抒发出来。 可偏偏她两只胳膊昨天都受了伤,几下就皱起了眉,面露难色,看得傅臣渊主动,想快速了结,但由着他来时她皱眉皱得更厉害。 他是快也不行,慢也不爽,忍得额头青筋直暴。 直到女人突然疼得倒抽一口气,半道却又憋住不出声。他停下动作,胸膛几个起伏后,改扣住她脖颈覆住唇纠缠。 随后,愤愤推开她,闭着眼平息。 翡玉无措地站在原地,男人明明被欲望折磨得绷着下巴,却突然不继续了。 “…傅先生?” 傅臣渊睁眼,瞧见她还在轻轻地颤,压了压心底的暗火,沉声命令,“少啰嗦,收拾收拾睡觉。” 收拾时,翡玉才发现手肘处刚结痂的伤口又裂开,难怪刚刚疼得厉害,她都没忍住叫出声。 那…傅臣渊刚刚是因为顾及她的伤才停下的? 意识到这点,她在浴室愣了好久。 第四十五章傅臣渊的手段 - 迷心窍 - 种花猫 45 适应好新的训练方案后,傅臣渊带着翡玉去了新住所。 一进屋就有管家佣人在门口迎着,翡玉很陌生,男人却熟练地向她们安排事项。 新住所是公寓的两层平层,楼层高,采光好。 翡玉无意往外落地窗外瞥,清楚地看到不远处清大的操场,还有熟悉的教学楼。 这房子在她学校附近。 难怪她刚在车上就觉得街道很熟悉。 “傅先生,这里离清大好近啊。”她犹豫了会,问:“怎么…搬到这里了?” 是为了她上下学方便? 傅臣渊和管家聊完,望过来,神色自然地回:“上大学时候在这住过,不会有人在这装什么摄像头或窃听器,这的管家佣人也是重新安排的人。” 看来是她想多了。 可在医院顾及她的伤忍住欲望,现在又搬到清大附近,也不怪她多想。 不过就是不知道这是不是傅绾灵住过的房子,想到这,翡玉有些膈应。 “不想住这?”男人见她轻皱起了眉,上前,“这离学校这么近,走两步就能直接进教室,你不喜欢?” 在医院半个月,每天都是火急火燎地上学,下了课,有时候赶上晚高峰还要在路上堵两小时,每天这样折腾,瞧着脸色都差了点。 现在学校就在家门口,拐个弯就到,似乎不怎么满意。 “没有,这挺好的。”翡玉忙摇头,“学校附近有很多小吃街,到时候下了课,我们还可以去那放松放松。” 傅臣渊看了她一会,视线挪到她抱着书包的胳膊。 这十天半个月下来,她那早好了。 经期也早过了。 他问:“下午有课?” “嗯。” “那下完课就回来,少在外面乱跑。”边说,傅臣渊边带人上二楼。 翡玉跟在他后面,不满地瘪嘴,“可我最近明明没有乱跑。” 她最近除了学校医院兼职三个地,就没去过别的地了,比上班的人活动范围还少。 男人停住轮椅,回头幽幽看她。 那眼神看得翡玉老实应好,“我知道了,下了课我就回来。” 说到这,她忽然想到明天的兼职,在五点是肯定赶不回来的,现在住的地方离学校那么近,没搞好很容易露馅。 她小心翼翼观察男人的脸色,开口,“那个,这个月开始有课程要结课了,有时候下了课我想找老师请教问题,画画重点什么的,可能会耽误半小时左右,可以吗?” 傅臣渊想都没想,“可以。” 知道她好学,这几个月在他身边除了照顾他就是学习,入魔了似的。 他打开一间离主卧近的卧室的门,“你住这间房,我的就在隔壁。” 她望进去,屋子挺大,干净整洁,没人住过的样子。 “好的。” 次日,翡玉去赵俞筝那兼职,一进屋就被赵俞文拉着到无人的阳台。 他道:“我刚得知,前几天,严放在国外被捕,理由是聚众嗑药。” 闻言,她脸上遮掩不住的惊讶,“什么?” 但更令人惊讶的是他后面说的话。 “他在里面被人…”赵俞文斟酌了下词,“被人侮辱,现在躺在了医院里。” 什么侮辱这么严重?还进了医院? 她忽然想到看过的一篇英文报道,国外监狱里的犯人为解决生理需求会侵犯住一起的犯人,概率高得离谱。 翡玉尴尬抿唇,试探性地问:“是…那种侮辱吗?” 男人点头,咳了咳缓解气氛,有些歉意地说:“之前说过的帮你,可能会有点麻烦,我们这边要到了他保镖出来追你的监控,但对他立案还需要下了药的证据,可偏偏爵色包间里没有监控,所以就算你主动报警指证,也没办法立案。” 重要的是,翡玉并没有留下那天被下了药的证据,要是当时去看了医生,留下诊断记录或许还能充当证明。 赵俞文想起那天傅臣渊明显的敌意,沉下眼。 而翡玉经他提醒,想的却是严放和傅绾灵合谋害她后傅臣渊说的话,那时候他明显想报复严放,刚刚说的事会不会是他的手笔? 可他那天说得像是在嘲弄,而且她觉得那样的报复手段有些…恶劣。 即使傅臣渊脾气不好,也瞧着不大像是会用那种手段的人。 赵俞文又说:“所以我的想法是,你能不能接受用其他方式让他得到惩罚?例如举报他吸食毒品,逃税等等,也能让他在牢里蹲个三五年。” 她抬眸,若那些事真是傅臣渊做的,那眼前的男人和他真的不同。 即使她不喜欢严放这类人,可最想要的解决办法也和赵俞文一样,想交由法律处理。 最后,翡玉应好。 教完学回到公寓,吃晚饭时,翡玉还在想找个什么由头问严放的事,傅绾灵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女孩柔声急切询问:“哥,你住院了?怎么回事啊?是你的腿出问题了?” 傅臣渊用的也是那套说法,“没怎么,只是医生安排的定期大检查。” “那就好,听伯母说你住了半个月的医院,都吓到我了。” 沉默片刻,她又说:“哥,如果在国内治疗了这么久都没效果,你要不要来国外?这里的照顾治疗都更专业。” 翡玉垂下眼帘吃了口鱼肉,上次拿钱让她走人,这次又劝傅臣渊出国,傅绾灵到底是受什么刺激了,突然这么想让她和男人分开。 记得那天她是去见了宋绣琴,她必然会看准机会说些什么,但傅母现在愿意让她待在傅臣渊身边,所以…回了别墅才说出那些话的? “再看看吧。”傅臣渊擦了嘴,淡淡地回,“公司这边事也忙。” “在这边有个电脑也能工作啊。”见他拒绝,她语气有些急切,“我觉得治疗这事也拖不得,当初其实就该来国外看看的,也就不会耽误这么久的…” 只是她话未说完,翡玉就出了声,说:“傅先生,帮我扎下头发,它老是耽误我吃饭。” 手机就放在她和傅臣渊中间,她又故意说的大声了些,傅绾灵是想不听见都难。 电话那头的人果然顿住。 男人看向她落在胸前的长发,擦了手,“过来。” 翡玉上前伸出手腕,发圈被撸走后乖巧微蹲让他扎头发。 她扫了眼没声音的手机,在男人轻拢起头发时故意‘嘶’了一声,“可不可以轻点,有点疼。” 这话像极了昨晚她在床上说的求饶,听得傅臣渊眸子幽幽,盯着她后脑勺回忆。 从住院到昨天半个月没做,自然是有的折腾。 折腾猛了她也是说哪里疼,逼得他喘着粗气停下,忍着检查了一番,没问题后才又继续。 他刚刚都没用多大力气,也疼? 娇气。 但男人还是和昨晚一样,放松了些力道。 他抓着柔顺的头发套圈,还将女人鬓边的碎发弄到耳后。 傅绾灵那边又说:“哥,你要不考虑我说的啊,早点能痊愈不是很好吗?” 他心不在焉地回:“知道了,我考虑考虑。” 坐回位置的翡玉看他,忍不住担忧,他要是出了国,到时候腿又没好,那她怎么当面求他借钱? 傅臣渊又聊了几句才挂电话,一转头就看到巴巴看着他的女人,眉眼还有些不安,他挑眉问:“不想我出国?” 她点了点头,想了会,又摇头。 “什么意思?” “想你快点好,但…” 但又怕到时候出了国联系不上人,可她不敢说出口。 他先答:“但舍不得我?” 女人垂眸不反驳,男人就当默认。 他勾起唇笑,“现在还没那个必要去外面治疗,也麻烦。不过,再过两月你放暑假,到时候倒是可以去试试,顺便带你出去玩玩。” 带她去国外… 闻言,翡玉忽然做起一个最坏的打算,要是到那时候他的腿还没好,求谁也凑不够钱,那…她或许可以暗地里带沈枝出国。 想了会,翡玉借着刚才的电话顺势问:“傅先生,傅小姐在m国会不会遇到严放啊?我记得陆警官说他也在波士顿。” “不会。”男人说地笃定,像是早就知道那人现在是什么结果。 “为什么?万一他会主动找傅小姐的麻烦呢?” 想到传回来的消息,他嗤笑,“他人进了医院,现在估计连床都下不了,还能找谁麻烦。” 她故作惊讶,“医院?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知道的啊?” 眼前的女人求知欲太重,而那些手段说出来都怕吓着她,傅臣渊点了点下巴,“少管闲事,吃你的饭。” 他不说,翡玉便装大胆猜测的样子,“不会是…傅先生你做了什么吧?” 见她猜中,男人懒懒往椅背一靠,哼笑一声,直接承认:“嗯,我框他进了警局,还让监狱里的两个犯人上了他,接下来还打算把他公司都吞了。” 第四十六章不够喜欢? - 迷心窍 - 种花猫 敢打他的人的主意,这点程度还是顾及了以前的情分。 他的语气轻佻又戏虐,要不是翡玉早知道是事实,还真以为他是在开玩笑。 她怔怔地听着,原来真是他做的。 这种手段和她之前调查到的傅臣渊行事风格完全不一样。 可转念又一想,这种事在明面也不会有传说。 一只大手抬起她的下巴,男人的俊脸靠近,似笑非笑,“怎么?你还可怜上了?” 女人没有想象中报复完的开心模样,不是一直想报警抓他么? “我只是想,这样会不会太过了…” 傅臣渊收敛眸中笑意,她还真在心疼其他男人。 见情况不对,翡玉忙抓住他的手,解释:“我的意思是,那边犯人敢那样做,有点被吓到…” “行了,哄你玩的。”傅臣渊挑了挑她的下巴,“他纯粹是在国外乱搞才进了医院,我怎么可能使唤得了世界另一端的犯人。” 当然能,用钱就行。 这事,他其实什么也没做,只是引导。 他只是告诉当地黑帮严放这条肥羊的位置,那群见钱眼开的,自然会榨干他,伺候他去赌,去玩,甚至嗑药。 被警方逮捕后,又让人塞钱给狱警安排牢房,住死刑犯那屋,他们想需求都想疯了,还真如他所想当晚就让严放进来医院。 所有的一切,都和他没关系。 翡玉讪讪地笑,不再聊这个话题。 傅臣渊扫了眼碗里剩一半的饭,说:“继续吃。” 她听话地拿起碗筷,只是刚刚觉得很好吃的菜,现在却没了胃口。 第一次被严放下了药,他只警告她见人就跑,但第二次只是因为牵扯到他妹妹,就这样对严放反击报复。 手段狠辣。 翡玉突然惊觉,就算现在她是在他心里有点位置,可要报复傅绾灵,也不能被他看出是故意的,更不能惹怒他。 - 腿有了反应后,傅臣渊变得更忙了,除了紧要的事,其余工作都交给了秦海和底下董事经理,几乎每天都在做康复治疗,想用最快速度痊愈。 日子一天天过去,来到五月底。 这天,他难得抽出半天时间给周景轩过生日。 豪华包厢里,经常在一起的好友聚在一块。 “老傅,我跟你说上个月老周交了个小女友,变得越来越恶心了。”李振节咬牙切齿,“每天宝宝宝宝地叫,那个夹子音听得我直起鸡皮疙瘩,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谈个恋爱返老还童了呢。” 傅臣渊浅笑,随便一问:“他不是喜欢熟女么?这次交的几岁?” “二十一吧好像,还上着大学呢。”他继续吐槽,“他对那小女友宝贝得紧,过了今晚都三十二了,还老牛吃嫩草。” 话音刚落,就有人拍他后脑勺,“又搁这说你爹什么坏话呢。” 是意气风发的周景轩,身边挽着一个年轻活力的女孩。 寿星到了,互相介绍完毕,生日聚会正式开始。 唱完歌许完愿,女孩热情地亲男友送祝福。 那个女孩声音娇脆,对周景轩撒娇时嗲声嗲气,倒不是故意的,声线如此。 吃饭时,两人座位挨得近,她整个人都靠在他身上,阿轩阿轩地叫,嘟着嘴要他帮她夹菜,吃个虾也要周景轩帮忙,毫不客气地夸赞他,还会主动亲他,情绪价值给得很足。 完全的热恋状态。 李振节看向傅臣渊,用眼神说:我说的吧。 傅臣渊还是浅摇头不表什么态。 直到他俩再一次抱在一起,李振节忍不住啧啧几声,“老周你腻不腻歪啊?” 周景轩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呦,嫉妒我?别嫉妒哥,你也会有爱情的。” “要不是今天你生日,我真想和你打一架。”李振节无语地笑,“你看看人老高,再看看老傅,上次人带女伴来都没你们这么腻歪。” “老高人家老夫老妻了。那老傅可说不准,他一整个闷骚,说不定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更腻歪,老李你要看不过自个找个女朋友去。” 傅臣渊一个眼刀扫过去,周景轩假装善解人意地不再调侃他,“好好好,不说你这种闷骚的。” 两人还在有一搭没一搭地斗嘴,只傅臣渊轻凝眉,眸底晦涩不明。 他想的是,翡玉和这个女孩差不多大,也上大学。但是好像翡玉并不像这个女孩那样对喜欢的人,不会阿渊阿渊地叫他,到现在,他们已经欢好很多回,他遇见她对他表白两次,但她从来都是只叫他傅先生。 更没有主动亲他的时候。 唯一一次亲他,还是神智不清中了药。 是她对待喜欢的事物就这样,还是…不够喜欢? 饭后,几人组起了牌局,傅臣渊明显心不在焉,几次能赢的都输给了庄家。 周景轩笑嘻嘻地说要再宰他几顿,却没想到他的小女友发起了脾气,拿着他的手机质问为什么不删前女友的联系方式。 他只能低声哄人,“宝宝都删了,留下的都是还有工作的,别生气了…” 瞧他不值钱的样子,李振节忍不住打趣,“老傅,你说我现在录个视频,以后他们冷战我再拿当面放出来,会不会躁死老周。” 等了等,男人也没回他,一看过去,人表情不太对,眼里似乎有点不高兴。 “你怎么了?”他扫向他的腿,“是哪不舒服?” 傅臣渊闭眼揉了揉眉心,再睁眼时,眸色变得正常,“没事。” “没事就好。”他松了口气,“不过老傅,最近一个月约你出来怎么都不来啊?很忙?” “嗯,不大有时间。” “那…明天薛家和廖家的订婚宴,你也不去了?” 傅臣渊看过去,“订婚宴?” “嗯,就是你前女友薛榕,她姐和集利银行的大儿子订婚,你去不去?” 没人说,傅臣渊都快忘了上周两家都给他送过请柬,不过他当时不想为一个订婚宴费一晚上的时间,就把礼物和拒绝都送了过去。 男人扫了眼还因为前女友吃醋生气的周景轩和他女友,淡淡地回:“去。” 走完下午的局,傅臣渊没再留下来,回到家就见管家在安排晚餐,上学的人还没回来。 他想了想,过去嘱咐:“多加一道虾,不要去壳。” 管家恭敬应好。 五点四十,翡玉一进门就对上客厅沙发上男人的视线,这个点他久违地不在训练室,明显是在等她。 “傅先生?不是说今天要给朋友过生日吗?还不去吗?” 傅先生…傅臣渊微眯着眼,以前她叫这称呼没觉得,现在却觉得恭敬客气过了头。 他没回她,直接带着人去了餐厅,“洗手吃饭。” “哦哦。” 饭桌上,翡玉夹了一块虾还没吃进去,就见男人擦手带上了手套,开始剥虾。 她忙放下筷子,“傅先生,我来吧。” 以往要有这种活都是她干,不过一般在家里吃虾都是去了壳的,今天却不是。 谁知男人却拒绝,让她接着吃。 她以为他只是想自己吃自己剥,没勉强。直到他把剥好的虾放入她的碗碟中,翡玉才觉诧异。 给她干嘛? “傅先生,没事不用给我,我自己能剥的。” 他恍若未闻,“吃你的。” 过了会,她看着碟子上小山一样高的虾肉,有些迷惑,傅臣渊这是怎么了? 男人取下手套,见没动多少的虾,问:“怎么不吃?” 翡玉仔细打量着他的脸色,没有勃然大怒,应该没发现她瞒着他的一些事,要是他知道了,她应该一进门就会被训,不会还让她吃饭,给她剥虾。 悬着的心放下一点,她抿唇笑,“好的,谢谢。” 客气的谢谢,和周景轩那小女友完全不一样的反应。 这下,傅臣渊面色骤然冷了下来,慢悠悠擦了手,静静地盯着她吃东西,自己从头到尾连筷子都没碰。 翡玉被盯得毫无胃口,虾肉才吃完一半就悄悄侧头,看到男人紧抿着唇,眼底冷然。 他的确是生气了,可为什么?她最近什么都没做啊。 第四十七章逃出控制 - 迷心窍 - 种花猫 翡玉忐忑地放下筷子,坐直身体,“…怎么了?” 傅臣渊只上下扫了几眼,什么也没说就拉着她进了房间。 天还没彻底暗下来,卧室里的轻喘就起。 男人肆意妄为毫不留情,就算不小心弄疼她也没松力道,好在女人全程都很配合,才让他心里无由来的烦躁消散几分。 翡玉咬着牙忍住感觉,傅臣渊这是在床上向她撒气,问他又不说,只能顺着他,于是到最后她连抬起手指等力气都没有。 但第二天男人还是绷着个脸,明明昨晚最后翡玉能感受到他是愉悦的。 傅臣渊无视女人带着忐忑和探究的目光,带着她出了门。 一路上翡玉也不敢问去哪,今天周六,这还是从医院回来后他第一次带她出门,现在这个阶段有什么应酬和聚会,他都是能推是推,什么事比训练重要? 车到了一豪华别墅,直到走进会客厅,现场大片的花还有大大的喜字,翡玉才知道来的是订婚宴,还以为是什么商业活动。 难怪出发前他还递给她一件礼裙。 一对中年夫妇上前热情地和傅臣渊打招呼,寒暄过后,他们叫来一个女孩,“小榕,爸妈今天都挺忙,你和阿渊熟,替我们好好招待。” “好的。” 薛榕理了理呼吸,向傅臣渊伸出手,“好久不见,我还以为你因为我不来呢。” 男人回握住,“不至于,分手了朋友还是能当的。” 薛榕苦笑,她从大学开始就喜欢傅臣渊,和他在一起后只觉得无比幸福,可不过两个月,他就以她太粘人为由提出了分手。这些年他身边的女人一个接着一个,她听说了,心还是会隐隐作疼。 翡玉在男人说分手时就忍不住打量着薛家女孩,典型的大家闺秀。 配傅臣渊,一柔一刚,倒也合适。 薛榕正巧看过来,翡玉轻点头回她一笑,“薛小姐你好,我叫翡玉。” “你好,薛榕。” 女孩没说是傅臣渊什么人,薛榕忍不住想他们的关系,这场合他应该也不会带什么助理过来,可近半年也没听说他交了什么女朋友。 傅臣渊仔细盯着翡玉的表情,眸底渐渐透着阴沉。 那笑容不是阴阳怪气,没有咬牙切齿,面上没有任何敌对生气的意思。 是真的一点也不在意。 此时,早到了的李振节走过来。 “老傅,找你半天了,没想到聊着呢。”他问:“几个老熟人听说你来都让我来喊你,也很久没聚过了,见不见?” 他收回视线,淡淡地回:“见。” 说完还叫上薛榕,“一起?正好聊聊天。” 一群人都是上学认识或者合作过的,聊的都是圈子里的话题,只有翡玉插不上话,静静地站在一边,不过这种场合她只要保持微笑注意傅臣渊需求就行。 其中的一男人说:“傅总,听说h国东山那个项目你带老周老李赚了不少,我也想合一个,带我一起呗。正好我最近资金充裕得很,能造。” 傅臣渊浅笑,“那个项目账面是好看,亏起来数字也吓人,一个小波动就能把一个小目标给嚯嚯没了,你确定加?” 闻言,那人有些犹豫,这么高风险,那项目能造的程度有点超过他的预期。 一直旁观的薛榕开口,“阿渊,我也想投,可以吗?” “不怕亏了?” 她摇摇头,“不怕,我信你。” 傅臣渊看了她一会,“行,周一我派人和你对接。” 说完,他眼尾扫了眼身边的女人,她听见他们的对话没什么反应,还玩在手边的花,注意力都没在他这。 男人舔了舔后槽牙,不爽极了。 他把空着的酒杯递给她,“别给我傻站着,去换酒。” 翡玉忙接过,走向场上端着酒走动的佣人。 听了全程的林振节想着薛榕那句我信你,摸摸下巴暧昧地笑。 “呦呦呦薛榕,这么信傅哥哥啊,这几年也没见你谈恋爱,莫不是…”他的视线往往她和傅臣渊身上提溜,开玩笑道:“莫不是你还想着旧情呢?” “喝你的酒,少调侃我。”薛榕用拳头碰了他一下,语气装作轻松,脸却微红了起来,余光忍不住去打量男人的态度。 只是那人正看向别的地方,她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看到那个叫翡玉的女孩正在换酒,他从人跑过去到回来一直盯着。 薛榕垂下眸子喝酒,对他们的关系有了猜测。 “你这枚胸针有点眼熟,是我送你的那个?” 傅臣渊突然问她这个,薛榕有些诧异,摸了摸胸前别着的榕叶钻石胸针,“你记得?” “嗯。”刚刚是有点印象,现在记得了,他露出笑,“看来我选的不错,是挺配你,下次遇到合适的,我再给你挑一个。” 薛榕心颤了颤,这是他们刚交往的时候送她的生日礼物,他当时说找遍了才找到榕树叶形状的这一款,全球唯一。 今天他这样说,她忍不住希冀着什么… 翡玉顺着他们的话看向那枚胸针,的确很特别,她好像在杂志上看见过,古董收藏级别,当时的价值有八十多万。 小小一枚胸针六位数,傅臣渊对待女伴的确大方。 而今天他不做康复来这,是为了见前女友? 正想着,倏地对上男人犀利黑眸,十分迫人。 她下意识露出笑,没等问有什么需要,室内的光突然全暗。灯光投向楼梯转角,今日宴会的两位主角身着华服悠悠出场,俊男靓女,门当户对,般配得很。 一顿流程走完,众人开始入座用餐。 薛榕挨着傅臣渊,两人有说有笑,时不时给对方夹菜,全程都没理坐在另一旁的翡玉。 她只好老实吃东西,余光一瞥,竟瞧见林墨坐在另一桌,嘴角扯着冷笑盯着她,幸灾乐祸的样子。 莫名其妙,她轻皱眉没理会。小包里的手机有动静,是黎书雯。 她看了眼笑着和薛榕说话的男人,轻轻起身。下一秒傅臣渊就看了过来,“去哪?” 她摇了摇手机,“接个电话。” 说完,她走出会客厅。 “阿渊,尝尝这个,我妈专门请的国宴师傅的拿手好菜。”薛榕继续热情地给他夹菜,等他回应。 但男人只嗯了一声,表情由浅笑变成抿唇,刚刚眉眼的温柔一下子被冷漠凌厉代替,似乎生着气。 翡玉走到无人处才接通,“喂,雯宝,那事有眉目了?” 想送沈枝出国的心思一起,她就拜托黎书雯帮忙看看有什么法子让关强能失去控制沈枝的机会,她在京城鞭长莫及,黎书雯和她同乡,因为在宿南城做过几年律师,人脉比她广。 黎书雯说:“我是没能力让他背后的保护伞倒下,但是我想到一个法子。” “我调查关强的时候看到他打过官司,也有过拘留记录,所以我想,如果有个案子能让他进局里呆几天,我们趁机把你妈偷偷送出去,即使最后他没事出来了人也已经走了。” “要是偷偷这个法子行不通,那我们就雇几个壮汉,直接闯出去带人上火车,你觉得呢?” 翡玉问:“关键是以他的背景,有什么案子能让他在警局呆几天?” 那边翻了翻资料,“还真有,我查出今年四月份他会所又死了个姑娘,警察一直在查凶手,不过你也知道结果。” “但是,我听说下个月会有市领导来宿南城警局视察工作,我觉得那会是个机会。那女孩出事当晚,上的是关强的车,他脱不了嫌疑,到时候要是闹起来,警察就算做做样子也会传唤他。” 两人还讨论了一些细节。 翡玉琢磨着那女孩的名字,似乎她去天堂会所时听谁喊过。 她让黎书雯发女孩照片过来,点开关强朋友圈里发的一堆聚会合照上,一一对比找人。 黎书雯又说:“我好像有那女孩亲戚电话,我找一下,还是得先联系到那女孩家人。” “好。”翡玉扒拉着手机回她,因为有些激动,语气有轻微的战栗。 一想到能让沈枝逃离关强的控制,她心咚咚地跳,手心都出了汗。 没等她们找到,身后却突然传来不友好的声音。 “没想到才半年不到,你就被傅臣渊嫌弃了。” 翡玉侧身看过去,林墨抱着胸轻蔑看她。 她现在无心和人斗嘴,冷脸问:“你有事?” 林墨慢悠悠走近,“没事啊,我就是来安慰安慰老同学的。你说说你,要是当初答应我的条件走人,也不至于还要看傅臣渊对着前女友眉目传情,你坐在那,不觉得尴尬难堪么?” 傅臣渊一入场,她就看到姨母姨夫热情招呼,男人朝她发火的样子历历在目,她没凑过去,只悄悄观察。 她看到他对着表姐熟络温柔,对翡玉爱理不理,时不时还会露出不耐烦的表情来。 她觉得畅快。 翡玉很快就要被男人抛弃,去年被她看见男人赶自己出去的郁气也散了不少。 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翡玉不耐烦地离开,懒得理她。 但刚走两步就被人抓住手腕。 “我忘了,老同学家里破产了,为了生活,肯定练成了一张厚脸皮,即使男人怎么冷漠,你都能巴巴靠上去。” 好不容易逮到找回面子的机会,林墨怎么可能放过。 她讥讽着,又前进一分,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就像,你父母当初跪在我家门口借钱那样。” 第四十八章陷害的把戏 - 迷心窍 - 种花猫 听到这话,翡玉顿时皱起眉,“你说什么?” 林墨放开她,嫌弃地拍了拍手,慢悠悠说:“你不知道?当时你家破产,你爸妈向同学家都借了一遍,借不到的就死皮赖脸下跪,那样子好可怜哝。” 翡玉绷着下巴,僵直着脊背站在原地。 尽管自己向人跪过,但那样疼爱自己的父母下跪向别人面前哀求的样子,她想象不出来,也接受不了。 林墨笑得更欢,扫了眼她身上的衣服,“你这条裙子私人定制的吧,我猜,是傅臣渊给你的?” “这条裙子的身价都比你贵,也难怪你要扒着他不放了。毕竟富过,一下子穷了,当然接受不了,只能放下身段和尊严做个情人过日子。可惜啊,你这种的货色,男人随便玩玩就厌了。” 见翡玉紧握拳忍耐,林墨更得意,假装善心地提意见。 “不过你可以学着你爸妈的样子下跪,或许傅臣渊还能多施舍你一点分手费,我看你也挺擅长丢掉自尊求人的。记得那个时候哭多一点,别跟你爸妈似的,跪半天一滴眼泪都不掉。” 翡玉闭眼,吐出一口浊气平息想打人的冲动,再睁眼时,痛苦愤怒的情绪已经不再。 “林小姐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她冷着脸,“我听说林氏去年在b股损失了百分之三十的资产净值,今年第一季度又是蒸发了百万美元,你猜猜,你家能不能熬过今年?你这身名牌衣服,以后还能不能穿得起?” 这些消息都是待在傅臣渊书房时他开会时说的,当时男人顺嘴多提了句林家,还说要是在十月前还没融到资,林氏熬不过今年。 林墨顿时变脸,“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胡说?你不也学金融么?这点消息都不知道?”翡玉嗤笑,对着她上下打量,“哦,每天就知道买买买是吧,从高中到现在你倒是一点没变,还是这么单纯,又愚蠢。” 林墨气急,抬手就想打她。 这几个月来,家里不断让她相亲,其实她察觉到了一点风声,但始终抱着侥幸心理,还过着以前胡乱挥霍的生活,不敢多问。 如今幻想被人直直戳破,怎么受得了这份奚落。 可落到一半的手就被翡玉抓住,她脸上没有半点害怕,“怎么,这就受不了?起码等有人骂你爸妈的时候再打啊。” 林墨用力挣开,朝她冷笑。 “你他妈就是个上不了台面的玩意,还真以为有资格跟我说话么?要不是靠男人,你连这别墅的门都进不来。” “诶,说这话。”翡玉也不恼,借傅臣渊的势回怼:“你不也靠你爸?我靠的男人比你靠的男人强,你心理就不平衡了?有时间在我这找存在感,不如多卖点奢侈品,替你爸补上那窟窿。” 手机传来震动,翡玉懒得再和这种人耍嘴皮,转身离开。 只是没走几步,后背一阵推力让她栽倒在地。 这地方是外厅,没铺地毯,坚硬的大理石摔得翡玉浑身都疼。 她扭头怒视幕后黑手,但那人没有半点愧疚,反而故作娇气地捂嘴。 “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我只是轻轻碰了你一下,怎么就倒在地上了?” 翡玉缓了缓才起身,声音很冷。 “林墨,没想到你不只愚蠢,这些年还学会了害人,刚刚要不是我用手臂撑了一下,你这一推会磕破我的头你知不知道?” “那又怎么样?”她无所谓地笑,“你这样的人谁会在乎?傅臣渊么?他在里面笑着和我表姐聊天呢,他们旧情复燃,谁还有空管你?” “再说了,谁知道你是不是昨晚又浪在哪个男人床上才腿软摔倒的。” 她如此狡辩,可偏偏这时候客人和佣人都在内厅,林墨就是看没人才趁机推得她。 翡玉皱着眉揉胳膊,穿的礼服长袖长裙,不怎么厚,刚刚那一下还是摔得她全身骨头疼。 见她难受,林墨开心极了,“翡玉,就算我家破产了你也比不上我,我林家还有一大堆亲朋好友会帮忙,你呢,有什么?死去的爸?还是疯了的妈?” “哦,靠男人是吧?可你靠的男人现在宁愿吃回头草都不愿意吃你,你哪来的勇气和我作对啊?我现在就算捏你死,都比捏死一只蚂蚁来得简单。” 翡玉愤恨着听着,刚想回怼,林墨却突然坐在地上,把衣服上的胸花扯下丢一边,露出委屈的表情,不一会眼里就泛起泪。 她变戏法样换了副状态,没等翡玉反应过来她在做什么又大声叫:“翡玉,我们好歹同学一场,你为什么要推我?” 闻言,翡玉心里一突,眉头皱得更紧。 直到两道人风荡过,纷纷询问关心地上哭着的林墨,她才确认她是在玩陷害的把戏。 “林小姐您没事吧?”管家问。 “我腿疼,站不起来。”林墨掉下几滴眼泪,做出害怕的样子,“翡玉,你冷静一点,就算不喜欢别人聊你家破产的事也不用这样对我吧?” 翡玉不屑地翻了个白眼,“林小姐,你是自己突然坐在地上的,我碰都没碰到你。” 林墨却没在辩驳了,只一个劲地哭,像是怕了翡玉的样子。 管家吩咐佣人叫夫人过来,然后抱着林墨坐到拐角后的沙发椅。 薛母来得很快,旁边还跟着薛家大女儿和林墨母亲。 林墨一见来人,刚止住的泪又掉,抱着林母就是哭诉,“妈,我的手和脚踝好疼啊。” 林母轻轻安慰,心疼坏了,“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摔倒呢?佣人说有人推你?谁?” 她不说,只埋在母亲怀里哭。 林母却有了答案,目光看向场上唯一不认识的人,“是你推了我姑娘?为什么?” 翡玉冷漠地回:“我没推她,是她自己突然坐在地上。” 闷闷的啜泣声更大,林母紧皱着眉,“自己坐在上?我姑娘脏的东西她碰都不碰,她为什么这么做?” 这倒是逗笑翡玉了,“你问她啊?突然来这么一出是为什么?” “你!”林母动怒,但还是先顾及来这宴会的人非富即贵的身份,忍下脾气问:“你是谁?哪家的?” 这次翡玉没说话。 林墨慢慢抬头,哽咽补充:“她是我以前的高中同学,叫翡玉,就是高二那年家里破产那个。” 在场的人敏感地察觉到破产二字,这个圈子里的人最害怕的就是这个。 闻言,林母嚣张了起来,要求翡玉立刻赔礼道歉。 一旁的薛母记得这女孩是坐在傅臣渊身边,她向她确认:“翡小姐,你是跟傅家傅臣渊一起来的?” 她点头,“嗯。” 这下,这事简单又麻烦,她得先确认这女孩和傅臣渊什么关系。薛母让佣人去叫人,还嘱咐不要打扰宾客。 傅臣渊听到佣人的话,一点一点的手指顿住,他等人等的本就不耐烦,现在脸色更难看。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我和你一起去吧。”薛榕关切地说:“毕竟我也是这的主人。” 他轻点头。 等傅臣渊一到外厅,就看到站着耷拉脑袋的翡玉,就她一个站在另一边,孤立无援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薛榕先问:“发生了什么事?小墨表妹你怎么哭了?” 管家说了下情况,越说,傅臣渊的脸色又难看几分,他上下扫了眼翡玉,没受伤没流血,就是头发有些乱,但这也让他不满。 不就接个电话,把头发弄成这个样子,情绪也不比之前好。 林母见傅臣渊阴着脸看翡玉,觉得他一定是在生她的气,于是又质问:“翡小姐,我女儿现在手疼腿疼,她招你惹你了你要害她?” 翡玉冷笑,“我说了,我没碰她,倒是你女儿推了我一把,我才是手疼腿疼的那个人。” 傅臣渊又看她。 林母气急,“你怎么还睁着眼睛乱说话?都有人证说你推了!” 林墨哭得更厉害,抱着母亲劝道:“妈妈,别说了,她推就推了吧,我们…算了。” 但她却这样劝,林母越气,非要争个说法。 翡玉没管林墨装白莲,侧头问作为人证的管家佣人,“你们看到我推她的动作了?碰她没有?” 那两人都摇头,“只是看见林小姐往后倒的瞬间。” “那你们怎么证明是我推了她?万一她就是想陷害我呢?” 管家纠结地看向薛母,“但是…当时翡小姐非常生气的样子,所以我们才下意识认为是她一气之下推了人。” 一时间,林母气得指着她鼻子骂,林墨哭得越可怜。 薛母为难地看着两方,今天是她女儿订婚宴,这事得快点解决,不能让亲朋好友知道闹笑话。 她看向傅臣渊,“这事…有人证在,要不,翡小姐道个歉就好,毕竟小墨没什么大事。” 林母不依,薛母又是一阵劝。 良久,傅臣渊吐出三字,“调监控。” 一般别墅里不是私人空间都会有监控,只可惜,她们站的地方是个监控死角,看不到她们发生了什么。 对错僵持不下,而此时管家带来一个佣人,“夫人,她说见过林小姐和翡小姐起争执。” 薛母让那个佣人说实话。 佣人回忆,“当时,我端着东西往里走,远远看到…看到一位小姐扯着林小姐的手,动作很凶,林小姐用力才挣开她,后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薛母见机问:“你认下那个扯林小姐的人是谁。” 她抬头看了一圈,指向翡玉,“是她,我记得那位小姐穿的就是这样的白色裙子。” 第四十九章反击绿茶 - 迷心窍 - 种花猫 这下,林母底气更足地叫嚣着,“这下你赖不了吧?!” 她说得大声,吸引了几个用完餐的宾客。 “怎么了这里?林小姐怎么还哭了?” 薛母不想事闹大,堆出笑,“没事没事,年轻人玩闹而已,大家接着进去吃。” 此时,林墨抬起泪眼,对着翡玉委屈说:“是我的错,我不该提起你父母和你家破产的事,你生气推我我也能理解,可我真的只是想关心老同学过得好不好。” 又对薛母说:“对不起姨母,我不该在表姐订婚的日子和同学起口角的。” 她不确定傅臣渊会不会帮翡玉,但她有人证,知道这事的人越多,她越可怜,优势就在她这。 她要翡玉在今天就彻底被男人厌恶抛弃。 说完,她还嘶地一声,摸了下腿,咬牙很疼的样子。 “是你先说我爸妈坏话。”翡玉回怼:“我什么都没做她就先给我装绿茶,你这几年本事没长,专练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技能么?” “我没有…”她哽咽地厉害,“我只是问问你父母工作好不好,家里生意顺不顺利,没有说坏话,如果那些话有伤到你,我跟你说对不起。” 她早就知道那个地方是监控盲区,没有拍到她们争执的过程,她怎么说都行。 “我的乖女儿你道什么歉啊?”本就护女心切的林母瞬间炸了,她瞪着翡玉,“有人因为恼羞成怒就在别人家订婚宴上动手打架,还一点歉意都没有,这么没素质活该家里破产。” “更何况就算你们起了口角,那也不是你推人的理由,我林家的女儿千金玉贵,她现在疼得站都站不起来,你怎么负责?” 那几个宾客也明白了怎么回事,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翡玉,他们知道这女孩是跟傅臣渊一起来的,莫不是仗着傅家地势在这无理取闹?欺负同学? 她对着薛母说:“姐姐,你侄女在这被人欺负了你不帮她?” “我女儿好脾气是一回事,但我不会就这么算了。”林母看向傅臣渊,“人是你带来的,就算你给她撑腰也必须要个说法,要不然我就报警处理。” 闻言,翡玉讥诮地笑了声。 薛母忙阻止,那几个宾客也劝不要冲动,又对着翡玉说:“大好的日子吵什么架啊,这么多人看着呢,要不这位小姐道个歉,这事也就过去了。“ 这种订婚的场合突然来几个警察,指不定外边不知缘由的记者会怎么写。 薛母笑着去拉翡玉的手,“翡小姐,能不能看在阿姨的面子上和小墨说句对不起呢,你们还是同学,不要因为这事伤了情分,小墨也不会计较的。” 但翡玉轻轻抽回手,淡淡说:“那就报警。” 薛母低下身来好声好气劝她,她不答应,在不知真相的人眼里,就是无理取闹,不识好歹。 见软硬都没用,薛母对着女儿使眼色,薛榕收到,柔声说:“阿渊,你帮帮忙劝劝翡小姐吧,毕竟有人证能证明是她对林墨动了手,报了警她更落不着好。而且,今天是我家办喜事,警察来了影响也不好。” 一话毕,在场的人都看向傅臣渊,等他的态度。 如果他护着翡玉,以傅家的能力,报不报警林家也只能吃下这亏,但对傅家名声不好。如果他不护着,翡玉也不道歉的话,因为有人证,那结果就如薛榕所说。 傅臣渊看着一直冷眼看向林墨母女的女人,眉头微皱,只觉有股火在冒,却好像不是对她的。 有更多的客人出来往这边看,再不解决,会有更多的人知道她推了人,今天这场合也不适合报警处理。 他按下烦躁,把她拉到身边,放柔声音说道:“和林小姐认个错。” 本来是想让她示软,但刚说出这话,他却觉得哪里不爽,一时又找不出因为什么。 翡玉看了男人几秒,自嘲地笑了笑,冷冷地挣开他,“我没错,她那样说我爸妈,要我认错,想都别想!” 傅臣渊抿起唇,神色冷峻。 其他人的脸色也变得不好看,暗自气她不识大体。 林墨见了,心里更加得意,她笃定翡玉不会向她道歉,也笃定母亲不会让她受委屈,看样子,傅臣渊也不会帮她。 又有几位宾客过来,她又悄悄掉起眼泪,伪装成受害者。 林母倒是沉思着,突然笑了声,说:“你爸叫翡启峰对吧?我想起来了,几年前你家破产,他打着是我女儿同学旗号来我家下跪要钱,熟都不熟,脸皮倒是厚,果然有什么父母就有什么女儿。” “我听说他这几年欠了不少钱还是没东山再起,最后还跳楼了?还好我没借给他,要不然钱都打了水漂。” “不过像他那样的,借了也还不起,死了也是解脱。” 屈辱和心疼让翡玉瞬间握紧拳头,控制不住地瞪着她,多年的教养没让她开口骂长辈。 此时周围已经站着不少宾客,听到这番话后对着翡玉小声议论。 “那人是谁啊?没见过,家里破产了还敢在别人婚宴上闹事,不怕被薛家记仇?” “听林墨说过,好像是傅总的情人。” “难怪了,她这是仗势欺人吧?不过傅总好像很生气,我感觉她快完了。” 一字一句都被傅臣渊听见,他阴沉着脸。 气他们,也气翡玉,但后者又不是纯粹的生气,还带着点他没懂的苦涩。 到底薛母经历得多,她吐出一口气,沉声说:“这事发生在我家,就由我来处理。” 她不能让女儿的订婚宴有什么差错,只能先支开双方,让人冷静下来。 她对着翡玉道:“翡小姐,我不会让人报警,但接下来的舞会流程,你得先在一个房间待着,结束后再商量怎么处理这件事。” 说完,她让佣人带着她离开。 翡玉看了眼傅臣渊,他没反对。 正要抬脚走时,她一直紧握的手机震了起来,连续不断。 她点开来看,是黎书雯发来的一连串消息,还有一段音频。 【刚刚你和那个小绿茶的谈话,我录下来了,她不是有人证么?我们也有!】 【敢在姑奶奶我面前装绿茶,欺负我玉宝,杀杀杀杀杀】 【就是现在,放心,直接外放就行】 【咋不说话?看手机】 她们被打断的电话一直通着。 看到黎书雯为了提醒她发的表情包,或许是终于有个人是信她的,即使不在身边,她也笑出了声。 见翡玉无视她一点没动,还无所谓地笑,薛母的脸色不大好看,“翡小姐,请你配合好吗?” 翡玉抬头,扫了一圈人,最后落到眼睛泛红的林墨身上。 这时林墨还想做戏,做出委屈的样子,“翡玉,我真的不怪你,这件事是我…” 没等她说完,翡玉手机里传出之前的对话来。 【林氏去年在b股损失了百分之三十的资产净值,今年第一季度又是蒸发了百万美元,你猜猜,你家能不能熬过今年?】 【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我只是轻轻碰了你一下,怎么就倒在地上了?】 【林墨…你这些年还学会了害人,刚刚要不是我用手臂撑了一下,你这一推会磕破我的头你知不知道?】 【那又怎么样?你这样的人谁会在乎,傅臣渊么?他在里面笑着和我表姐聊天呢,他们旧情复燃,谁还有空管你?”】 【可你的男人现在宁愿吃回头草都不愿意吃你,你哪来的勇气和我作对啊?我现在就算捏你死,都比捏死一只蚂蚁来得简单。】 这录音能清清楚楚地听出她们两个人的声音,这一放,引起一阵哗然,在场的人神色各异。 直到放完,翡玉才知道黎书雯为什么说可以直接外放了,这录音竟然还是剪辑过的版本。 她刚刚一声不吭就在剪那句对她有用的么? 林墨从听到第一句脸色就变了,刚刚的录音不仅有她家里生意不好了的消息,还有她承认推人的证据。 翡玉朝林母林墨冷笑,“这下,知道谁推谁了吧?要是没听清我还可以再放一遍。” 闻言,林墨‘窜’地从椅子站起身跑过来想抢手机,翡玉不客气抓住她手腕,讥讽道:“现在有证据了,你怎么就能站起来了?腿不疼了?” 第五十章对金主不满 - 迷心窍 - 种花猫 50 此话一出,都不用录音,就能判定刚刚都是林墨自导自演,明明是自己推了人,最后还想陷害其他人,议论声更大。 “林家快要破产了?没听说啊。” “你不知道?b股会隐藏VIP客户信息,这种事只有最后破产了才会爆出来,只不过我是没想到从去年就开始出现风险了,亏得还这么多。” “林墨怎么回事,怎么搞这种装白莲的伎俩?” “你还不了解她?我以前就吃过她这装白莲的亏。” 林墨受不住别人这样说她,朝那些人大吼,“你们胡说什么?!我才没有推她!我家好得很!那录音是她p的!” 其中一人本来就和她有过节,也不怕她,回怼:“你朝我喊什么?又不是我推的人,怕别人说有本事就别做啊。” “你!” “你什么你,看人家漂亮就欺负人,你还不如想想怎么解决你家危机!” 林母此时拉住要打向那人的女儿,强行控制表情说:“谁说我家出事了?是她乱编的!她一个家里破产没钱的人怎么可能在金融街工作,怎么知道这种消息?” “我告诉她的。”男人声音冷沉。 众人望过去,是傅臣渊,瞧着眉眼都是愠怒。 不过,他说出这话,基本上可以断定是真的了。傅家老爷子就是玩股发家的,他能得到的消息比在场的人都多。 此刻又有人说:“我查到了,b股今年第一季度的下跌的确厉害。而且林氏在去年就开始裁员,到今年四月,技术部门都裁了不少。” “林太太,我上个月才答应林氏融资,你们给我看的财务报表是假的?” 接着又有合作的几人质问,在场的人都是人精,一查一核对,竟都向林父投过钱,加起来数字惊人,不像是一家正常公司的投资款数。 林母在傅臣渊出声后就变得无措起来,没了刚刚嚣张的气焰。 家里生意出了意外是事实,林父叮嘱一定要千瞒万瞒,这种消息一传出去,金融信任崩塌,不到一天就会引起恐慌,公司的股价就会下跌,现在的林氏禁不起任何一个风波了。 想到这,林母连忙拉着林墨离开,也不管推人不推人了,她得赶紧找到林父想想对策。 但林墨本来就生着气还不想走,一个挣开手,林母竟不管她就离开了。 那个和林墨有过节的人又开口:“哼,看样子,是真的了,要不然按照她妈的性格,非得和你争个高低来。上次我妈看上一款包,都要买单了她非得过来和我妈争,服了,没见过这样的人。” 林墨怒视道:“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听不到么?我已经很大声了啊。” 林墨气急,从小到大都没受过这样的气,可现在护着她的人不在,她看向薛母,“姨母…” 但薛母躲着偏了下头,她没看到以往的慈爱。 薛母此时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脸一阵黑一阵白。 事实是她的亲戚在闹事,而她再没请医生确定林墨是否有伤就下意识地帮了亲。 更重要的是,林家资产有变的消息隐瞒得很好,昨天林父还过来和她家以谈生意之由要钱,若翡玉说的内容是真的,那之前她暗中的投资岂不是收不回来?大大小小可都不少。 见她没理自己,林墨心头一紧,又看向薛榕和她姐姐,“表姐,我…” 薛榕一改之前的温柔样子,冷声说:“林小姐请回去吧,你今天做出这样的事,已经让我们家很难堪了。” 她在林氏没有什么投资,并不关心林家破不破产,她在意的是,录音里林墨说的‘回头草’,这让她感到不适。 林墨这才发觉,突然之间没人给她说话了,不知怎的,她好像看到了林氏破产后自己的处境。 到底还是薛榕姐姐不忍她一直站着,她走过去,“走吧,我送你去找你爸妈。” 林墨呆呆地被牵着走,走到一半,她猛地回头,对上翡玉漠然的眸子。 她咬着牙瞪回去,这一切,都怪她! 人一走,薛母已经理好了表情,忙拉住翡玉的手说:“翡小姐,今天的事,是阿姨的不对,没确认好就误会了你。” 她又指向刚刚作证的管家佣人,“你们为什么撒谎?收林墨的钱了?” 那三人忙说没有,说的都是实话。 翡玉说:“他们是没说谎,当时他们看到的的确真的,只不过先入为主了而已。” “那阿姨还是对不起你。” 薛母就算觉得是她推的人也没对她辱骂,翡玉后退一步,说:“不,今天是薛家姐姐订婚的日子,搞这一出,即使不是我有意,我也要说抱歉。” “阿姨对不起。” 刚刚软硬都不愿意说出的道歉,此刻随便就说了出来。 薛母觉得意外,但乘此不再聊这个话题,“好孩子没事,今天是个好日子,好好玩,不要把糟心事放在心里。走吧,进舞厅,下一个活动是跳舞。” 没等翡玉点头,傅臣渊就替她拒绝,“不用了云姨,我和她还有事,得先走了。” 刚刚那一遭心事,他早没了试探她是不是真心喜欢的心思,拉着她就离开。 车上,副驾驶的秦海明显感觉到后座两人的低气压,不是参加订婚宴么,怎么翡玉又惹傅总生气了? 傅臣渊冷凝着脸,从昨天到现在他就感觉自己情绪不对劲,想冷静下来可无端的怒火又往外冒。 他睨了眼一直没和他说话的人,想到今天她对薛榕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想到自己劝她认错时的不爽,那股火又控制不住地烧。 “你板着脸做什么?” 翡玉本就心情不好,今天这男人又让她认错,她现在不想理他。 可男人又问:“哑巴了?刚刚不是挺会说的?” 他这是找茬么?今天明明是他误会了她,那时候在场的人都让她认错,没一个信她的。 想到这,翡玉也不忍了,“傅先生你想让我说什么?又想让我认错吗?” 她言语含着讥讽,这下,傅臣渊彻底气得更厉害,“你现在敢用这个态度和我说话吗?” “怎么不敢?”这几个月她也是快受够了他这人的脾气,处处要顺着他,对错也要顺着他。 “傅先生,要是你父母被人侮辱,你父亲被人毫无证据地造谣出轨,你会只小小惩戒她一下么?”她替他先回答,“不会,照你的实力和手段,说不定会还会让她家破产,引诱她借高利贷,更过分的事你都做得出来。” “停车!” 车立马停下,男人冷冷道:“你胆肥了,这是对我不满?” 翡玉依旧不服:“她无端侮辱我爸妈,我没打她一顿,还被她玩心思陷害,只放个录音都算是好的,凭什么听你的向她道歉?” 她说的是对的,可态度却让他不满。 “滚下去!” 翡玉听话地立马开门,头也不回地下车走路。 第五十一章吵架之后 - 迷心窍 - 种花猫 翡玉烦躁地走到公交站,在等车时却纠结现在是回学校还是回傅臣渊那。 想了会,她拿起手机给黎书雯打了电话。 “书雯,那个计划你觉得有可能成功吗?” 她说:“嗯…得看那女孩的父母愿不愿意闹,那女孩家里条件不是很好,还有个弟弟,万一父母是个重男轻女的,或者关强拿钱摆平了,不好说。” 听完,翡玉耷拉下了肩膀,意识到自己刚刚行为的愚蠢,好不容易让他有点喜欢自己,送沈枝出国的方法还不一定行得通,这时候她逞什么口舌之快。 “怎么了?”黎书雯察觉到她的叹息,“小绿茶不是解决了吗?” “是另一件事…”她说:“我刚刚呛了傅臣渊,他生气,把我赶下了车。” “啊?这…离你还债的时间也没剩多久了,你不在他面前刷好感?呛他是为了什么?” “我知道,我应该是被林墨和她妈的话气昏了。”翡玉揉了揉眉心,“上次他妹妹算计我,为了钱我忍了。但这次是他误会了我,这两天又无缘无故对我发脾气,刚在车上又不知道抽什么风找我茬,我没忍住就…” 昨晚也是真的弄疼了她,可男人只顾自己快活,对她的感受毫不理睬。 “而且,林墨她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那样说我爸,我没当场打起来就已经是想到他傅大公子哥的面子了。” 越说,越觉得当时就该抽林母一巴掌。 黎书雯沉默了会,她知道翡玉因为家里失势后,会对其他的事忍上三分,尽量不起什么冲突。但在有人说她爸妈时,她那个火一点就炸。 今天的事她听了个全程,两母女都踩中她的雷点,她的确忍下不少火,傅臣渊这个时候找茬发脾气,难怪她会呛他。 她问了个最重要的,“傅臣渊现在喜欢你到什么程度?有为了你做了什么事么?” “有点喜欢,但不多。”翡玉回忆,“会关心我的学习,带我去请教教授,对我有占有欲,不允许我和别的男人靠近。” 她想了想他们欢好的时长,还是说:“还有…迷恋肉体。” “但是,他不会顾及我的感受,床上是,在别人面前也是。总结下来,其实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情人。” 说到这,她有些泄气。 黎书雯又问:“那你待在他身边这快半年,他有过其他女人吗?” 闻言,翡玉顿了顿,“…没有。” 仔细回想,从去年冬天到现在快夏天,她几乎每晚都和他待一起,是没见他和其他女人过夜。 电话那头听了,哦呦一声,有些意外。 “可之前调查过来的信息明显表示,傅臣渊就算有了女友也不会拒绝其他女人,要是喜欢,直接一个电话分手也是有的,多的是露水情缘。” 她说:“近半年除了你以外没其他女人,这对他这种男人来说,可不是‘可有可无’啊。” “因为他现在很忙,以前找其他女人的时间都用来训练了。”翡玉垂下眼,“而且你说得没错,也快了。医生说他快恢复了,现在就算在工作上有重要应酬,也会推掉行程专心康复治疗,今天却为了见前女友离开训练室。” “傅臣渊不会无缘无故做浪费时间的事,我担心,他可能想复合。” 想到时候自己有可能会和薛榕扯花头,翡玉觉得头痛。 “前女友?哪个前女友?” “薛榕,知道吗?” 那边安静了会,一分钟后才说:“玉宝,我觉得你担心的事不会发生诶,薛榕和傅臣渊交往不到两个月,还是爸妈安排的那种,两人分手后也没怎么联系过,感情不怎么好。” “那…他只是单纯参加订婚宴?” 可宴会还没结束他就走了啊。 此时车站有车入站,下来一对情侣,女生嘟着嘴双手抱胸走在前面,男生在身后故意逗她。 “柳学妹,你走那么快做什么?你不会吃醋了吧?” “谁吃醋了?”女孩说得咬牙切齿,“我只是觉得学长你前女友长得可真漂亮!难怪分手了你还给她夹菜!” “你就是吃醋了!你是不是喜欢我?” “我没有!” 男生接着逗她,两人的声音渐远。 翡玉望着他们的背影看了好久。 电话那头的黎书雯也听到了那对情侣的话,反应过来,笑了声,问:“你说你这个喜欢傅臣渊的人,不会见到他前女友一点反应都没有吧?” - 傅臣渊阴着脸回了家,就算做康复训练也有些心不在焉。 想到翡玉对他说话的语气,周身气息有些冷。 他就是太惯着她了,谁的情人对金主不是谄媚逢迎,偏偏她敢三天两头气他,现在和他说话还会顶嘴,哪来的毛病。 “傅先生?”一旁的私人医生见他出神,问道:“要是今天状态不对可以休息一下,您比我想象中恢复的还要快,不需要把全部的时间精力都用在这上面。” 傅臣渊扫了眼窗外,天已经暗了下来,距离他回来已过两个多小时,按照正常速度,她就算走也该走回来了。 京城的治安很好,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可她今天穿的是条漂亮的裙子,又长得那么招人,说不定会有人在路上对她搭讪骚扰。 以往想不到的点,这个时候却突然之间冒出来。 他没了训练的心思,拿起手机想打电话,最后又没拨。 在车上他刚说过让她走,现在喊她回来,保不准又惯得她以后不知天高地厚和他耍脾气。 男人扔了手机,也没再训练,走出房间经过她屋子时忍不住停住,想了想,他推开门进去。 这是他第一次进她房间,迎面扑来的就是她身上的香味。 或许是养成了很好的习惯,屋内东西摆放整齐,除了…床上的被子。 好像是前天早上起得晚,上课来不及,没来得及收拾。 至于来不及的原因,是他在大前天吃完晚饭没忍住,闹得狠了点,虽然晚上没做,但人还是累得睡到早上八点。 他记得她跑出门时连早餐都没吃。 傅臣渊盯着那乱乱的被子和枕头,几秒后,过去整理好,收拾时发现枕头底下有张照片和笔记本。 他拿过来那张照片一看,又是她和父母的合照,里面的翡玉比她微信头像那张还稍大一点,像是十二三岁年纪,很可爱,很漂亮。 能看出这时她家生活条件很好。 而照片里的两个大人脸上反着光,应该是有人反复摸的原因。 她很在乎她父母。 想到在薛家那两人说的话,傅臣渊皱起眉。 他的确见过不少人因为公司没运营好家道中落,曾经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生意上有人赚,就有人输。 可当翡玉被人指点家世时,他竟也和她感到一丝不快和怒意。 尤其是她垂着头紧握双拳委屈的样子,他非常不喜欢。 可当时他没为她说话,是为什么? 他在生气,气她还有心思在那吃东西,对薛榕没有任何反应。 想想,傅臣渊心里头又烦躁起来,比之前更盛。 他随手打开另一个笔记本,里面的内容却让他目光一滞。 笔记本上写的是有关于他腿伤的观察日志。 第五十二章重要的东西 - 迷心窍 - 种花猫 笔记本上的字体娟秀漂亮。 2月27日,上次请教了医生怎么按摩,傅先生的腿肌肉还在,希望它们一直还在,医生说这样更有利于他站起来。但我的手捏的好酸,他肌肉怎么那么硬! 3月3日,那个机器箍着腿弄出了红印子,一定很疼,明天记得弄点布包着,虽然他现在感觉不到… 3月10日,医生要说要多练习走动,虽然很困难,但傅先生还是坚持下来了,多夸他果然有用。 4月1日,今天他差点摔倒,还好我让人多加了个扶手。 4月26日,傅先生快恢复啦! 5月7日,傅先生能站立十秒了!非常大的进步!明天要不再多夸夸他,挑战个十五秒? 从待在他身边一直写到这周,除了他康复的情况,还有一些他生活习惯上的记录,满满当当写了快半本。 男人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形容他现在的心情,前一刻还在怀疑她的喜欢到底是不是真的,下一秒却看到她写了全是有关他的记录。 开心?感动?还是别的? 他没搞懂。 只不过就在刚刚之前,所有烦躁怒火都散了。 那双黑眸潋潋流动着幽幽星光,将笔记本上的内容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定在笔记本第一页上的‘希望他快点好’上。 他又想起她在车上对他的阴阳怪气,还有毫不犹豫下车的动作,车驶出后,从反光镜里看到她看也没看他这一眼,只觉心中压着一块大石头。 傅臣渊又望了眼外面,面色凝重,克制不住地想她现在没回来是去了哪,还是出了什么意外? 不敢多想,他迅速出了房间,拿到手机拨了过去,提示关机,又拨,还是一样。 有凉意爬上后颈,这种情况和上次严放找人迷晕她时一模一样,男人有种不详的预感。 没等几秒,他下了楼,一边联系陆正。 只不过刚越过客厅沙发,就听到门口有输入密码的声音。 他紧紧盯着,一动不动。 门终于打开,在看到是白色裙摆进门时,傅臣渊才听到自己胸膛下擂鼓般的震动,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归位了。 陆正接通得很快,“傅先生,怎么了?有什么情况吗?” 男人吐出一口气,说:“没事,不小心点到了,就这样。” 说完他挂了电话,才察觉到手心不知什么时候沁了点汗。 翡玉一进门就看到傅臣渊阴着脸,眼神锐利地死死盯着她,气势迫人。 看得出来他还生着气,她抿了抿唇犹豫,想到黎书雯说的:“你现在回去,先示软,要是他还赶你走,那你就只能在想办法求原谅了。要是没赶你走,那你就对喜欢的人的前女友该什么态度就什么态度。” 她站在玄关处,没上前,理了理路上想好了的说词,说:“傅先生,今天的事是我…” 只是没等开完头,男人就打断她,“怎么回来的?你手机呢?” 和车上赶她走的语气缓和了许多。 翡玉顿了会,“我坐公交回来的,手机在这,不过刚下车就没电了。” 傅臣渊仔细地上下看她,除了裙摆有些脏,状态没什么问题,也没有受伤。 翡玉也盯着他的脸色,明显没了刚进门那会的压人气场,她再次开口,“傅先生,今天的事是我不好,我不该口不择言和你说那样的话,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 说完,她等着男人像往常那样的嘲讽,可他只静静地看她,然后问了个不相关的,“手里拿的什么?” 她眨了眨眼,提起袋子,“我又去了学校后面那条小吃街,买了烤冷面和煎饼果子,还有一些烧烤。” 这是她想的要是他赶她走,求原谅的办法之一。 都是他大学时经常吃的,他提过一嘴,没想到她记住了。 傅臣渊扫了眼那袋东西,又看向她裙摆,控制轮椅过去接过袋子。 “换鞋,进屋。” 她听话地进了屋,男人又指了指楼上,“去换衣服。” 这是原谅她了? 直到翡玉收拾完下楼,看到傅臣渊把她带的东西都一一摆好在桌上,她才确定男人不生气了。 虽然意外这次他这么居然容易消气,但也识相地不再多说之前的事。 两人吃了起来,吃到一半,翡玉又纠结要不要先提前女友这事,她开口提会不会显得故意。 正想着,男人突然问:“林墨推了你,有受伤么?” 她摇头,“没有,只是摔倒后有点疼,现在不会了。” 傅臣渊擦了嘴和手,没再吃。 想到当时让她认错,她挣开他手的失望,说话时的倔强,甚至,似乎还看到了有泪花在眼里打转。他眸色沉了下来。 从来没出现过的感觉涌上心头,带着些许误会人的歉意心疼,被人愚弄的愤怒。 但道歉这种话不可能从他嘴里说出,最后,他说:“林墨整那一出,你想怎么报复林家?说出来,我替你做。” 翡玉瞬间呛到,止不住地咳。 男人轻拍她的后背,给她水和纸巾。 缓了会,她才看他,神情不像是开玩笑的,“你想做什么?” 他嘴角噙着笑,“引诱她家借高利贷太便宜她们了,林氏这些年运营不善,其中暗中操作的事不少,要是不小心暴出来,林墨她爸妈坐牢都有可能。” 他又想到她爸妈,伸手擦掉她嘴角上的水渍,“要不然,我让林墨他一家跪在你面前?” 翡玉一时愣住,他说地轻描淡写,但她知道他说出来就绝对做得到,严放在国外都能被他弄进医院,最近又听说他公司股价直跌,严家要把他赶出门。 他的势力比她调查到的还要强。 “怎么了?还不行的话那就…” “没有。”她打断:“不用了,反正她家快要破产了,我没必要学她们落尽下石。” 不管他突然的好意是因为误会她愧疚还是什么,既然有了,她想利用他的能力,把这份歉意用到其他地方去。 “真不用?”傅臣渊对她的宽宏大方并不满意,他补充:“不会有人发现是我做的。” 她点头,给他递了块水果,“林墨这个人嫉妒心强,我过得越来越好,她却坠入低谷,这比杀了她还难受。” 男人并不赞同她的观点,在他眼里有仇必报,放任对方只会让人更嚣张。 但他没勉强,反正这事最后随他做不做。 第五十三章傍大款的证据 - 迷心窍 - 种花猫 时间来到六月,靠着傅臣渊逐渐能不依靠机器不扶着扶手站立,但走几步就会腿疼,甚至重心不稳倒地。 医生和翡玉都劝他不要心急。 黎书雯那边已经去了宿南城调查那个案子,那个女孩的父母被人摆平,但女孩的奶奶执着寻找孙女的死亡真相,可以从这块入手。 一切都在变好。 除了翡玉的结课作业。 傅臣渊喝着她做的柠檬茶休息,瞧见女孩对着电脑愁眉苦脸,他过去把她抓着头的手拿下,理她的头发。 “不是做完作业了?这是怎么了?” 她瘪起嘴,“有些组被老师发现内容是在网上抄的,她发了大火,让我们重新再做一遍。” 今天上午结课演讲刚开始不久,徐芳就暂停了。 “我是不是说过,不要给我抄,刚刚上来的这三组,课件里都有我看过的内容,网上粘贴来的吧?一字不改,还是从不同文章抄过来的,你们真当老师我瞎吗?” “明天还有我的一节课,我再给你们一晚上时间修改作业,要再做成这样,小组成员平时分全部减零分。” 这样和挂科没什么区别。 翡玉盯着电脑检查修改,“我真没想到徐芳老师比你说得还严格的,她竟然还记得以前学长学姐做的课件内容,说一眼就能看穿学生抄了网上文章的哪篇哪段,简直魔鬼。” 所以她就算有陆慧老师的资料也不能直接用,万一徐老师也看过呢,还是得自己总结归纳。 傅臣渊笑了声,到底不忍看她再折腾她的头发,转过电脑看她的作业,片刻后,提点几句。 按照意见修改完,女孩嘻嘻一声,堆起笑感激,拿起那杯柠檬茶双手递到他面前。 “谢谢无所不能的傅总,您不愧是金融界的大神,竟然还屈尊花时间给我改作业,不知无以为报,请喝茶。” 言语中带着玩笑调侃。 自上次订婚宴后,她大胆了一些,会对男人调侃、发小脾气玩玩情趣,增进感情,每次效果都不错。 这次也一样,他伸手揪她的脸,懒懒道:“就喝个茶?没诚意。” 她嘟起嘴,微红脸去亲他,男人躲着不让,她改去追他,一阵嬉笑玩闹。 以前翡玉对他太客气了点,倒是现在更像是情人该有的样。 直到她后退不想闹了,傅臣渊又扣住她后脑勺覆上去。片刻后,她呼吸不过来,轻轻推他,缠绵的吻才结束。 但男人没放人,一点点啄她红润的唇。 翡玉喘着气,说:“医生还在外面,今天的训练计划没结束…” 傅臣渊也有些气息不稳,眼睛在她身上流连。这几天因为给她时间赶作业,都很久没做了,刚刚只想逗她,现在却勾起了火。 他扫了眼她眼下的乌青,松了手。 等她结课后再说。 第二天,翡玉一进教室就迎面碰上苏筱青,她想侧身越过,对方却伸手拦住她。 翡玉蹙着眉,“你有事?” 苏筱青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最近,我得知一些消息,说你被人包养了?是不是真的啊。” 虽然是问她,但语气却笃定。 教室里来了不少人,闻言都往她们这看。女大学生被包养,经久不衰的八卦艳事。 是事实,但翡玉沉声道:“你有证据?” 看她丝毫不慌,苏筱青眼底划过鄙视,“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说看到你从一辆奔驰车上下来,不过又说不定你只是那一次打车打到了豪车呢,是吧?” 翡玉眉皱得更紧,她故意找事,又为她解释,到底要干什么? 苏筱青不明说,上前靠近,轻声道:“不过,我这里有个视频,我觉得你一定感兴趣,给你看看?” 她拿出手机放视频,是翡玉坐同一辆豪车上下学的内容。 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看见蹲点拍了下来。 她用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有半个月时间你都是坐着这辆豪车上下学,要是这个视频放出去,是不是大家都会觉得你被人包养了啊?” “要是关强也知道了,你说,他会不会饶了你。” 听到那个人的名字,翡玉下意识握紧拳,但又马上冷静下来,淡淡说道:“所以呢,这能证明什么?证明你没有个有钱朋友安排豪车送你上下学?我现在跟着一个老板做事,他看我上学不方便安排车给我怎么了?” 闻言,苏筱青慢慢变了表情,收敛了笑意。 “更何况。”她继续说:“这车里有男人的影子?你拿这么个视频就说我被包养?你频繁去一个窗口打菜我能不能说你是食堂阿姨的女儿?“ 两人对峙了一会,苏筱青冷笑道:“是么,你说的也就能骗骗别人,你觉得他知道了会信?” 翡玉平静应对,“苏筱青,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给那样的人做事,又为什么针对我。但是,如果你要诋毁我,那就拿出像样的证据来。” 她不怕被人知道是傅臣渊的情人,说她被人包养。 但不是现在。 预备铃响,翡玉越过她直接走进教室。 徐芳进来也不啰嗦,直接让学生开讲,讲完还发散思维提问几句。 翡玉那组排在第九位讲,有空余时间,她拿着手机问黎书雯是否顺利。 【还行,她奶奶提供了一些女孩生前发给她的被强迫的视频和录音,都有用。不过,她挺可怜的一女孩,我找她爸妈的时候那夫妻俩竟然还那扫把赶我出去,说什么女儿死就死了谁在乎,气得我骂了几句。】 翡玉:【要不然关强也不会传唤都没传唤了。雯宝辛苦了,律师费双倍付你。】 黎书雯:【不用,正常价格就行,也就当做善事。只不过那个养老院我怎么进去啊?不让外人进,我说我是律师都不行。】 翡玉:【到时候我让那护工出来接你进去,就说是我表妹,来看舅妈的,你借机带一男一女装一家三口接我妈出来,就说外公八十大寿,她们不知道我妈家里没人了这事。】 刚回着,一条消息弹了出来;【爆!傅氏集团继承人快要痊愈?!】 翡玉手指顿了顿,怀疑自己看错了,傅臣渊腿快好了的消息一直瞒得很严,只有私人医生和秦海和她三人知道,怎么突然会爆出来? 接着,又有软件弹出几个推送新闻,都是各种吸引人的标题,内容都是说傅臣渊快要恢复了的事。 像是有意让大众知道这条消息。 她扫了眼周围,果然有几位学生在看那篇新闻。她隐隐感到这事不对劲,立马复制了链接发给傅臣渊。 【这些记者知道了消息,还写好了文章推广,怎么办?】 只是男人似乎在忙,很久都没回她。 忽地,旁边的乔朵朵点她的胳膊,“她课件里的图片怎么这么眼熟啊?” 翡玉抬头看过去,现在正轮到苏筱青那组,幕布上的内容的确像是在哪见过。 乔朵朵翻出资料,看了眼手机,又抬头确认,“翡玉,你看,这页和陆老师的资料内容一模一样,这巧合还是?” 她也对比了几眼,点头,“的确是。” 他们身后的邹伟说道:“大惊小怪什么啊?说不定人家也在外网查了呢?只要我们课件内容不是一样的就行。” 可接下来却让翡玉无语地笑了下,要说那两页内容和资料对得上是碰巧读过陆老师的资料,那现在展示的几页内容,简直和她们课件里的某几页内容一模一样。 连数据图片用的都没差别。 乔朵朵忍不住回头,“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邹伟一脸错愕,反应过来后看向站在台上的苏筱青,他是曾经发过陆老师的资料和小组做的课题作业给她看,资料也就算了,怎么还抄课题内容?昨天老师发了大火也不改?不知道这样会挂科么? 其他组员也反应了过来,悄悄换了座位坐到翡玉她们这。 “组长,这怎么回事?” “你看,这两页一整段开头结尾都一样,老师还夸她了她们,这怎么办?我们后面讲,会不会认为是抄了她们的啊?” “我可不想挂科,翡玉你是组长你快说下,要不然到我们讲说不清了。” 他说得大声,引得徐芳扭头,“安静点,那嘀嘀咕咕什么呢?” 那个男生犹豫了会,还是举起手说:“老师,六组ppt有几页内容和我这组的一样,但我们真的是自己写的。” 六组组长皱眉,“你们说什么呢?什么意思啊?” 他抿了抿唇,为了不挂科重修,说:“我说,你们借鉴了我们的作业。” 六组组员无语道:“同学,话不能瞎说啊,你得拿出证据来?” 其他学生也被这动静吸引,纷纷抬头看过来。 第五十四章受到的恶意 - 迷心窍 - 种花猫 男生问了老师是否能上台,得到同意后点开早就拷贝上去的资料,”老师您看,就是这几页,图文一模一样。” 六组组长忙解释,“老师,这ppt是我昨晚改到半夜三点,还在网上查重了,全部我们自己写的。” 男生也说:“老师,我们组也是自己做的,昨晚也改到半夜。” “那就是你们抄的我们。” “你说什么呢?!我辛辛苦苦做的三十页ppt,你一句抄袭?” 都不想熬夜辛苦做了作业又挂科,他们争辩得厉害,眼见要吵起来,教室里讨论议论的声音逐渐大声,徐芳大喝,“安静!” 教室瞬间静了下来。 她皱着眉,看了争辩的两人,“说吧,是你们自己在网上粘贴,还是你们谁抄谁?” 两人坚持说是自己做的,气氛僵持不下。 翡玉刚想开口,倏地和苏筱青对视,她看见她用手机打了字,又向她摇了摇手机, 几条消息发过来。 【如果不想那个视频发到关强那,现在就说是你抄了。】 还有几张照片,是她进入学校附近小区的图片。 【你每晚都回那住,这小区可不便宜,不要告诉我又是和女老板住一块?你猜他会信么?要想不被人知道你被包养,那就照做。】 翡玉看着手机上的照片,心生烦躁。 以关强的能力,要是被他知道哪不对劲,一定能查出来她干了什么。但承认抄作业,最后的结果一定是她们这组全员挂科。 几位同学悄悄议论,“你觉得是谁抄了?” “说不准,要真是自己做的那也太凑巧了,共用一个脑子吗?” “我觉得六组没抄,九组那三个男生我前天还看见他们熬夜开黑,那两个女生我也没怎么在图书馆见到她们,应该是被作业折磨找捷径了吧,你想想,两个人三十多页呢,光整理资料就累死。” “的确,昨晚我还看到六组组长在走廊敲键盘做作业。” 翡玉沉默地听着,突然有人挽住了她的手臂,她看过去,乔朵朵面露担忧。 “他们怎么这样啊?这要是挂科了,那我们的奖学金…怎么办啊翡玉?” 她看了眼讲台上还争辩的那位同学,昨晚组员们都陪着她熬了夜,自己和乔朵朵也打算大二申请奖学金,这课挂掉,连申请的资格都会没有。 徐芳再次制止学生吵闹,沉声说:“要是没人承认,那你们两个组都按照规矩来。” 此话一出,两个组的组员都有些愤愤不平,都还是心高气傲的十八九岁的学生,昨晚都熬了大夜做作业,却是这样的结果,都不服。 苏筱青发了消息过来,但翡玉这次看也没看,举起了手。 “老师,我有证据能证明我们没抄袭。” 这课题不止是她一个人的成果。 得到上台允许后,她快速找出几个相似的内容来,余光看到面色凝重的苏筱青,明白了她今天进门时的操作,就是想用包养这个把柄威胁她,让她挂科重修。 翡玉觉得幼稚又无语,不懂到底哪惹了她。 “这一页。”操作好页面后,她说:“她写的是LT基金会对d国买入了三万亿美元的债卷,我这里是三千亿。还有这里应该有个小数点,不是百分之八十七,是百分之八点七,都是昨晚发现错误并改了过来的,数据在新闻报道上也可以查证。” “并且,我们组这是我们在小组群里的讨论记录,所有过程都有时间记录,如果你们组能提供更前的时间,我就认是我们抄袭了你们。” 那边也找出了出课件内容的时间记录,但在翡玉那组之后,真相大白。 六组组长止不住地委屈,“老师,我们真的没抄袭。” 一直站在台上的男生说:“你是没抄,但内容一样是事实。” 翡玉抿了抿唇,有些不忍因为一个人就让其余四人承担后果,提意道:“老师,六组可以照着组员给的资料查是谁在复制粘贴,是不是可以就只让那个人减掉平时分呢?” 徐芳沉思了会,让两个组员的人都回到座位上,她站在讲台上,扫了一圈学生,厉声说:“按照规矩,六组,所有组员平均分都为零分,没有例外。” “我说了,不要抄,也给过你们时间修改,还是觉得抄同学的就不会被罚?” 底下的学生不敢说话,耷拉着脑袋,她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劝诫:“同学们,不是老师严格,而是以后你们要是真的进入金融行业,会遇到更没有道理、公平、原因可讲的问题和挫折,这些事可不是能在教材、网上抄一抄就能找到答案,得到解决的。” “我现在要求高一点,你们以后就能少受一点罪。” 告诫过后,可还是要继续上。 六组组员都盯着手机找谁搞的鬼,最后查出是提供那份资料的苏筱青。 下课后,他们没忍住冲她抱怨。 “我真服了,你抄就抄,能不能长点心啊?” 组长也头疼,“昨晚我改到大半夜才睡,现在跟我说是你负责的东西是抄别人的?你也不说?故意要挂科的吗?” 苏筱青冷着脸收拾东西,什么也没辩驳出了教室。 他们又对着要离开的翡玉阴阳怪气。 “还有你翡玉,这事为什么就不能在课后跟我们说,都是同学,有必要玩这么狠吗?现在我们五个人要重修这节课,你满意了?” 两个男生组员忍不住呛他,“你也知道都是同学,抄了还有理了?要是我们没检查仔细,要重修的就是我们几个。” “你怎么不怪犯错了的人呢?当我们好欺负吗?” 翡玉心情也不好,什么也没说出了门,却看见邹伟和苏筱青在那吵架。 “你向我要ppt不是说看看?你还抄了?你想害谁啊?” 原来是他搞得鬼,难怪刚刚在争辩时一言不发。 苏筱青无所谓的声音传过来,“不是你说可以借鉴的么?” “那是在昨天之前!上节课老师都发了那么一大的火,你还不改?故意的吧?” 后面出来的那两个男组员实在听不下去,从拐角出来,怒骂道:“邹伟你没事吧?你说你不会整理归纳资料,于是给你分配的任务最少,我们什么都没说,可你倒好,把我们做出来的东西给被别人看?你知不知道那ppt整整三十页啊,我梦里都是在整理资料!” 正直下课,学生还很多,邹伟在这么多人的面被下面子,恼羞成怒和他吵了起来,“说的好像老子没做一样,而且事情不也解决了?” “你还说!” … 隔着人对望后,苏筱青走到翡玉面前,“跟我谈一下?” “翡玉,这局你赢了。” 翡玉面无表情,她从来没有和她说过有什么赌。 她继续说:“既然你这么不担心关强知道你被人包养,那跟我走一趟吧,有人在等你。” 看到她不还好意的笑,翡玉心头一突,但镇定地没跟过去,“你什么意思?” “去了不就知道?”苏筱青冷笑道:“不过,你要是不去,说不定明天你妈会出什么意外哦。” 不远处,带着墨镜邪笑的男人不正是关强。 翡玉顿时定在原地,身子僵住。他怎么会来京城?苏筱青早就发了视频给他? 看到她对他的到来明显意外和惊惧,关强歪嘴笑了笑。 苏筱青面带微笑走到他身边,“强哥,我…” 不过男人看也没看她,直接越过她大步走向翡玉。她看着他的背影,收了笑,不甘地握拳,想到他看到视频后的愤怒,又松开。 反正她也得意不了多久。 翡玉还是懵的,直到关强走到他面前伸手要摸她,她才惊醒过来,后退几步。 关强也不恼,一手插兜肆意打量着她,眼神扫荡她的脸和身体,目光赤裸,“这好几月没见,想我没小玉儿?” 他也不等她的回答,懒懒地从兜里拿出一个透明塑料包装袋,里面用红布包着一小块东西。 “我送你一份礼物。”他淡淡道:“诺,叫声妈,这是她的手指头。” 翡玉大脑“嗡”声一响而过,惊得一片空白。 第五十五章骗过他 - 迷心窍 - 种花猫 明明是酷暑难耐的六月,翡玉的身子却控制不了得打摆子。 她面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急忙在包里翻找手机,终于找到后却没拿稳掉在了地上。 颤着手好不容易点开通讯录,想给联系护工,但试了几次都点错,急得她抖得更厉害。 关强勾起唇讥笑道:“怎么毛手毛脚的,要打电话确认是吧,来,我帮你。” 他强制夺过手机,两下打起了视频,还细心地递还给她。 “喂,小玉啊怎么了?” 翡玉遏制住颤抖的声音,“萍姨,我妈呢?” “在这吃饭呢,你看。”对方把摄像头转过去,她看到目光呆滞嚼着饭的沈枝,她摆在桌上的两只手拿着一个新得手工花完,没少手指,没受伤。 萍姨还在滔滔不绝,“今天吃的是茄子炒肉,还有水蒸蛋,你妈挺喜欢的。” 翡玉轻颤的身体终于慢慢平静下来,抬眸看到面前的人都讥笑,明白刚刚是一场戏弄,就是想看她惊慌失措害怕的样子。 但悬着的心刚放下,视频那头传来几个男人的声音。 “呦翡小姐你好啊,现在跟我老大在一起呢吗?你说说你好端端的怎么骗人呢,” “老大,什么时候动手啊,都在这养老院待一天了。” “滚,强哥就是在办正事呢,要上女人怎么不是大事。” 但后面的话都被男人强制挂断,他强硬拿走手机, 苏筱青此时向她答疑解惑: “忘了告诉你,我早就发那个视频和图片给强哥,本来还想你在课上承认抄袭了,我就给你打个预防针,没想到,你不听话啊。” 看她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关强拍了拍她的脸,道:“听说,你在这当了男人的婊子?小玉儿,你真是没把我的话放在心里啊。” 翡玉看了眼扔在地上的塑料袋,想到他让小弟待在养老院里的意图,四肢发凉,但脑子里还快速运转着,想有什么办法能稳住他,骗过他。 不能在这个时候让他知道傅臣渊,要不然他绝对做得出来切手指的事。 “她是在污蔑我。”她咽了咽口水,努力控制住情绪,“那辆车和小区房子都是位女老板安排给我的,不信我可以当着你的面打电话确认。” 关强微眯着眼睛,似乎就是在想她说的话是真是假, 翡玉拿起手机,输入了一串号码拨过去,他强制点开免提, 不久就接通,那边传来一个女音,“喂翡玉,怎么了?” “喂李老板,我是来感谢你前段时间安排车接送我上下学。” 三人都凝神等着手机里的回答。 那头说:“嗨,不用,是我该感谢你,那段时间我女儿住院你还每晚为她忙前忙后,我还怕耽误你学业呢,好在最后出了院,我家离你学校近,就是还得再麻烦你多照顾一两个月,钱都好说,补课费和照顾的费用另算的。” 翡玉抬眸,看到关强略略扬眉,将信将疑,抿了抿唇神态自若地说:“好的没问题。” “那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好的。” 正当两人都要挂断时,关强开了口,“李老板等一下。” 翡玉心头一惊,面上却没显。他要做什么? 电话那头明显顿住,“…你是?” 他紧盯着翡玉的反应,不紧不慢说道:“我是翡玉的男朋友。” 苏筱青下意识抬眼看过去,嫉恨地咬了咬牙。 “翡玉男朋友?她什么时候有男朋友了?也没见过有什么男的在她身边啊?” 男人浅浅翘了翘嘴角,把手机递到她面前让她说。 翡玉不情不愿地应了声,“是,前不久刚交的。” 李老板问:“哦,怎么了,你有事?” “我想看下我女朋友的工作日常,今晚能不能去你家看一下呢?” “…抱歉不行,我不喜欢我家有外人进来。” “也对,不过她每晚都去你那住,我觉得不大好,毕竟你家老公也在,您觉得呢?” 没等对方回话,翡玉就抢过手机,关掉免提,捂住话筒,瞪着关强,“你干什么?!她是单亲妈妈,因为老公出轨才离得婚,你能不能有点礼貌?” 说完又朝着电话那边道歉,“李老板对不起,他不是故意冒犯,只是担心我,实在抱歉。” 或许是刚承认是他男朋友让他愉悦,又或许是这个李老板刚好能解释了那个视频和图片,关强抱胸饶有兴趣地看向她。 挂完电话,翡玉对上他的眼睛,“这下你总相信了吧?我补课那个女孩前段时间生了病,她妈妈忙,只能拜托我照顾她。” “强哥你想想,我妈还在宿南城呢,我怎么会拿她开玩笑违背你说的话。”她说得恳切,“为了还债,我除了上课就是在赚钱,没想到还要受人污蔑。” 她侧过身,瞪着苏筱青,语气冰冷,“人家看我辛苦安排了车,为了方便又让我住进她家怎么就不行?到你嘴里就成了找傍大款?” 要不是因为她,也不会差点前功尽弃露馅。 苏筱青脸色透着难堪和不甘,她花了那么多时间去蹲点、跟踪,本想能借这个把柄拿捏她,又能让关强生气折磨她,他必然不会碰别人碰过的女人,可谁能想到最后是这样。 但在男人面前,她还是梗着脖子,说:“我没错,我查了那个车牌,虽然查不到是谁拥有,但显示是个男的,所以我才有所怀疑。” 关强看她,要解释。 翡玉淡定回应:“在京城一块砖扔出去都能砸到几个官,一个车牌四个九的车牌算什么,李老板家里条件本来就好。” 他似乎是接受了着这个答案,笑了声。 “行了,还不是发你的消息电话一个不回,我不多留个心眼,你人跑了怎么办?” 翡玉垂下头,“我妈在你手里,我不敢跑。” 关强很满意这个答案,想了想,说:“走,陪老子去一个地方玩玩。” 她不想去,傅臣渊看她下了课没回来一定会起疑。 “我晚上还得兼职,没时间,而且我没怎么逛过京城,并不知道哪里好玩。” 一旁的苏筱青主动说,“我陪你吧,正好我今晚有时间,对哪有好玩的也知道。” “那就都去。”他把手放到翡玉肩上,附身凑近,“你要不去,老子就把你妈接过来让她替你去,反正我还要在这呆几天。” 不容拒绝。 - 傅臣渊刚做完下午的康复治疗,秦海就敲门进来汇报。 “傅总,所有财经娱乐报道都发布了消息,我们下一步是?” 他锤了锤腿,说:“等,等有人不会想要我完全恢复,一定会再找机会杀我。” 说完全部事,他看了眼时间,都过六点了,人还没回来? 他拿出手机,翡玉在半小时前给他发了消息。 【在和组员讨论做其他作业,我晚点回来。】 “先生,该用餐了。” 饭桌上,五菜一汤很丰盛,却只有傅臣渊和秦海两个人。 男人看了眼那道蒸鱼,顿时觉得没了胃口。 想了想,昨晚就算临近deadline也要说晚点回来,他打电话过去,没人接,发消息也没回,空气中弥漫着撒谎的味道。 发消息也没回。 他点开一个软件,从上次她耍脾气下车后,怕担心出什么意外,他在她手机里安了定位,偷偷的。 不知怎地,他不想表现得太过在意她。 只不过在男人看到她手机定位的瞬间,眼眸变得凌厉。 秦海发现了他的不对劲,没等问,男人已经离了饭桌。 傅臣渊又拨了电话过去,还是没接。想了会,他问秦海,“严放现在还在国外?” “对,最近他去了东南亚,严老爷子病重他也没回来。”他放下手里的碗筷,忍不住问,“傅总,怎么了?” 男人沉着脸,“联系爵色的老板,给他发翡玉的照片找人,十分钟没找到他这个会所也就不要开了。” 第五十六章要她陪酒 - 迷心窍 - 种花猫 爵色二楼酒吧包间,里面聚了不少人,关强和几个男人喝着酒,聊娱乐和生意,他这次来京不单是来找她。 相比包间里的其他活泼瞧眼色的女孩,翡玉显得有些焦躁不安。 她想着事。下午在养老院的小弟已经离开,关强也不在宿南城,这是接母亲离开的难得机会。 只是她得先通知黎书雯。 正想着,关强身体压住了她的肩,他正看着旁边那几个男人热聊,脸上带着笑,却不达眸底。 两个沙发区是不同的氛围。 这个局他是突然加入,想合作,可京圈的资源,不会白白分享给外人,就算他在宿南城有背景,可天高皇帝远,没什么用。 今晚,他更多的是对这几个男的是讨好。 他灌了一杯酒,微侧头问她:“你听得出他们再聊什么?” 翡玉轻轻往旁边坐了坐,移开身体后看过去。可能是因为习惯,那几位老板聊天时时不时爆出一个英文单词,说得激动时说的一整句都是英语。 关强混混出身,学问没几个,拜了干爹才有今日,自然听不懂。 翡玉给他翻译,轻柔好听的声音让他身体有些酥,还闻到了她身上的浅香,和经常闻到的浓郁香水完全不同。 他忍不住侧目看她,今天他来清大想进去,却以非本校学生为由被门卫拦住,他上过很多大学生,却从没进过大学。 而包间里忽略他的几个老板都是高学历,像她一样,轻易地能听懂他永远学不会的语言。 不知道怎地,关强今晚就想要她, 女孩漂亮的脸蛋沉静的气质也吸引来包间里的其他人。 只是两人都未察觉。 等那边又切换完中文,翡玉才停下看他,忽看到他带有侵略的眸子,这样子她在傅臣渊那见过很多次,她厌恶地躲过,从包里拿出手机后起身。 “去哪?”男人抓住她的手腕。 她挣开,“卫生间。” 关强看了眼她留在沙发上的包,松了手。 等人离开,刚刚还对关强爱答不理的一个男人主动开口,“关先生,你这妞不错。” 关强挑眉,“何总喜欢?” 他点评,“脸好看,身材也辣。” 是男人都能听出什么意思,其他老板都打趣,“我说你今晚怎么那么少话呢,还老往那个方向看,我们在聊生意,就老何你…啧啧啧。” 关强邪肆的眸子闪了闪,他预料到这次来京合作会不顺利,让翡玉陪他应酬也是为了长脸,现在有人直接开了口… 要女人,还是事业。 片刻,他道:“能得到何总您的喜欢,是那丫头的荣幸,我想她也会喜欢何总的魅力。” 见他识趣,何总举起酒杯微点头,“关先生是个爽快人,看来和你交个朋友也不错。” 算是同意他的加入。 关强扬起笑回敬他,虽然不愿,但今晚让别人先上了她也不是不行,无非少块膜的事,反正他可以大方地不嫌弃她,债务利息也可以不用给了。 一直坐冷板凳的苏筱青听到他们那番谈话,嘴角抑制不住的幸灾乐祸。 翡玉来到卫生间拐角无人处,给黎书雯打起了电话。 没等她说,那边就问:“喂翡玉,关强怎么会去找你?!他没发现什么吧?” “没有。”她说的小声,“他暂时信了李老板的说词。” 黎书雯松了口气,“那就好,我说你怎么突然打我那个工作手机号呢,你那个同乡也太缺德了,这事都做的出来?。” 就在翡玉收到苏筱青的威胁时,她就发给了黎书雯这人该怎么告,并和她说,要是关强真信了她傍上大款,就由她来扮演那个老板。 只是没想到苏筱青早早就向关强告密。 “先不聊那个了,他现在不在宿南城,能不能现在就接我妈离开,闯也要闯出去!他还要在这呆几天,傅臣渊那我不能总离开,我怕万一事情露馅了,以后再想接我妈也没机会。” “而且,今天白天他刚让小弟过去,现在更对我妈的监控会更松懈。” “可是,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他的人察觉到不对劲一定会第一时间打电话问的。” 这和进局子的情况不一样,没有警方要他上交手机。 翡玉静默了会,说:“我来想办法。” “好,那你自己注意应对,有什么不对劲的随时联系我。” “嗯,你等我消息。” 电话挂断后,翡玉理了理思绪,洗了手回到包间,没留意到路上几个服务员都盯着她。 一开门,却发现关强和那些人聊的投入,一改之前无人应他的尴尬。 她刚坐回原位,就被他搂住肩膀拉到身边,本想挣开,但看了眼面前桌子上他的手机,没动。 “何总,我给您介绍一下,她叫翡玉,清大金融系学生,漂亮吧?” 他语气都是轻佻,那个叫何总的人眼神赤裸,翡玉心头一惊,有种不好的预感。 何总打量着女孩,靠近了看更漂亮,没想到还是名校学生,他更满意。 “果然,清大出人才,也出美女。小妹妹今年几岁?暑假有实习打算吗?我刚好缺个助理,有没有兴趣?” 翡玉想挣开关强的手,无果后扯出笑,“不用了何总,我才上大一,实习还不急。” “你才大一啊,真年轻。”何总起身,坐到她另一侧,“不过谁说大一不急的,大学四年很快就过去了,你得抓点紧啊。” 她再次礼貌拒绝,余光看到独自坐在角落的苏筱青,嘴角噙着笑,和下午对她耍心机的表情一模一样。 她忍不住惴惴不安。 “我公司有很多实习生都是名学生,拿的工资都很高,我觉得你可以试试。”何总拿着杯子倒饮料,“听小关说你酒精过敏,这是无酒精的,我们边喝边聊。” 翡玉扫了眼那手机,又看向桌上杂七杂八的水,决定速战速决,弄完离开。 她笑着接过,“好的,谢谢何总赏识,我给您倒酒。” 说完,附身去拿桌上的酒,特地选了酒水多的那种,顺手还把饮料放在那桌上。 但是就在那瓶酒要越过桌面时,她不小心一个手滑,整个酒瓶砸在那部手机上,一大摊酒水淋下。 身边的两个男人因为被溅到,瞬间起身躲避。 “对不起对不起。” 她连忙道歉,等了几秒才慌张找纸巾擦手机,没想到又因为没拿稳,东西掉在那杯饮料上,整个淹没。 一连串操作下来,她表现得又尴尬又毛躁,最后拇指和食指夹出手机,确认它的确报废后,冲着何总不好意思地笑笑。 “这个手机,是您的吗?” 何总拍掉衣服上的水,看了眼,“不是。” “是我的。”身后的关强说道。 像是才知道一样,翡玉露出尴尬的表情,递到他面前,“抱歉,我会赔的。” 男人接过,点了点屏幕,没反应。随后意味不明地深深看了她一眼,他怎么感觉刚一连串动作这么通顺呢。 她被他看得止不住心中忐忑,怕他起疑心。 好在何总打起了原场,“小关,是男人就大方点,就一部手机而已,来,小翡我们接着聊。” “何总说的对。”关强笑了一声,顺势借驴下坡,“你今晚帮我把何总哄高兴了,手机就不用赔了。” 翡玉皱眉看他,不确定自己听出的意思是不是那样。 他是要她给别人陪酒? 关强又倒了一杯饮料给她,忽略她的诧异,嘴角扬起笑,“看不出来吗?何总很喜欢你,只要你哄他高兴,我可以不和你算债务利息,怎么样?” 竟然真的是这样,这人比她想象的还要无耻。 但母亲那边的计划今晚必须进行,她强忍住恶心,答应了下来。 她偷偷发消息给萍姨会有表妹去看我妈,又通知黎书雯行动。 【一定注意安全,成功后回我。】 她对着那位何总假笑,不动声色地躲开他的碰触,频繁看时间,他们倒给她的饮料也一滴不敢喝。 只是她忍不住担心母亲接不出来,黎书雯要是被发现,会不会被人打,关强的人会不会又有其他方式联系他。 从来没觉得时间这么难熬。 何总被她哄着喝了很多的酒,此时有些醉醺醺,竟然直接摸上她的手。“小翡,你这么漂亮,有男朋友吗?” 翡玉用力挣开,再也受不住起身,“何总您是不是有些醉了,我去给您拿点水喝。” 下一秒却被关强拉了回来,正贴着他坐下,“拿什么水,何总要喝的就是酒,拿起那瓶给他倒满。” 挣脱不开,她咬着牙忍下,伸手去拿酒瓶,无意向包间外看了眼,动作却直接僵住。 她对上阴鸷到极点的眸子,隔着距离都能感受到他周身的戾气。 第五十七章修罗场 - 迷心窍 - 种花猫 酒吧里音乐声嘈杂,灯光灰暗暧昧。 男人的身影几乎和黑暗融为一体,只露出冰寒的眸子。 像是要吃人。 傅臣渊想不通她为什么在爵色吃了两次亏还去那,一路上给她找了很多理由。被同学拉去,或者又是去拿什么资料,可独独没想到她是在这陪男人。 还是笑着陪两个男人。 他冷冷看着她坐在男人身边,贴得那么近,近得他想剁了那只摸她的手,把那人的身体碾成肉泥,剩下的脑袋当球踢。 一股压抑着的施暴因子在体内狂窜,让他下意识想砸碎一切。 翡玉一动不动,大脑在看到他的瞬间宕机,残留的理智只疯狂地祈祷黎书雯已经带着母亲出了养老院,出了城。傅臣渊已经看到她坐在关强身边,势必会闹,一闹,所有事都会暴露。 无论是她隐瞒找了个金主,还是她说喜欢他的目的。 而这个结果就是最糟糕的。 关强也发现了包间外有个坐着轮椅的男人,气场很强,面露不善地盯着他们这个方向。准确的说,是盯着他身边的翡玉,带着一股浓浓的占有欲。 他察觉到不对劲,下意识做出搂她肩膀的亲密动作,并问:“你认识?” 外面男人的目光果然又冷了几度。 翡玉惊得弹起躲避,不敢再让人碰自己。 这表现,就是认识了。 他又看了眼外面的人,连会所的老板都恭敬站在他身后,说明他有钱有势。关强瞬间明白过来。 “呵。”他冷笑,“这不会就是你那个‘李老板’吧?” 他站起身,被人戏弄的愤怒让他掐住她的后脖颈,咬牙切齿道:“翡玉,你今天可真是演的一出好戏。” 然而没等翡玉挣开,下一刻一个酒瓶砸中他的脑袋。 翡玉闭眼躲避,再睁眼时看到傅臣渊收回扔东西的手,冷着脸正往她这过来,身后是秦海和会所的工作人员。 身旁传来咒骂声,她转头,看见关强满头的酒和血,有玻璃轧进他的脸。 包间里的人都在那一砸中的瞬间躲开,又看向进来的人。 “傅…傅总?”有几个老板认出他来,又扫了眼关强,“您这是?” 怎么突然打起架来。 “操!”关强捂着脸,瞪向男人,“你他妈找死!” 傅臣渊冷冷看着他,寒声道:“动我的女人,没弄瞎你一只眼睛算我慈悲。” 翡玉下意识握紧了拳,这下,彻底没有再骗过关强的可能。 在场的人瞬间懂了,傅臣渊这是在捉奸,躲在人群的何总擦了擦碰过翡玉的手。 傅臣渊没再看他,死盯着还呆站在那的女人,努力不想刚刚她笑着和其他男人说话的样子,只有紧绷的肌肉出卖了他的内心波动。 “过来。” 他眼里的戾气就像是一把刀,刺得翡玉呼吸被遏制,不得不挪动步子走向他。 她几乎是木着脑子抬脚,这局面,她丝毫没有解决方案。 没走几步,就传来关强的威胁,“翡玉,你今天就待在老子这,否则,后果自负!” 翡玉猛地扭头,看见他顺手在桌上拿了个手机,上面已经输入了一个号码。 有什么后果他们两个都知道。 她停下脚步,不敢动了。 黎书雯还没给她发消息,那就是还没成功,不能让他打出那通电话。 拖延!只能拖延时间! 可傅臣渊在看到她没动后,脸色阴沉得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就要有爆发的迹象,她又能拖多久? 看到那个男人瞪着自己,眼里都是被他气出来的愤怒,一种报复的快感涌上关强心头,连脸上的伤痛都感觉消下去不少。 他第一眼就发现,这个男人看翡玉的眼神不像是单纯地在看婊子。 两人有感情。 而豪车的时间是四月份,竟然这么早就勾搭上了。 意识到这点,更令他生气。 翡玉真的背叛了他。 人没动,他不爽地咬牙,“我数三声,一,二…” 二刚落音,翡玉就转过身走向他,垂头紧握着拳,没看到傅臣渊变得狰狞的五官,目眦欲裂。 关强得意地笑,歪了歪头冲着傅臣渊挑衅,“这女人曾跪在地上求着我吻她呢,这么下贱的女人你也喜欢?” 翡玉心头突突地跳,“你胡说什么?!” 他理也没理,只想说出一些狠话刺激男人。 “你知道不知道这女人接近你的目的?她欠了我巨额债务,就想找个冤大头出血。你以为找了个真爱,实际上就只是为了你的钱。” 他恶狠狠说道:“她为了延后还债时间,还让老子捅破她的处女膜,你当时没发现?” 说的话带着恶意,不知真假。 但无疑是在火上浇油。 没等翡玉再怒斥什么,一个黑色的东西从她身侧擦过,精准地砸向关强,那竟是傅臣渊的轮椅。紧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径直地越过她,大步跨过桌面,扒开轮椅,踹了关强一脚,然后揪着他的衣领提拳就是揍。 包间里的人都去帮忙或劝架,只翡玉呆愣地看着傅臣渊的腿。 那双腿走起路来步履如飞,没有以往丝毫的停顿或颤抖。 他的腿,好了? 关强本就受了伤,反击都被傅臣渊轻易化解,到最后,他一脚将他摁倒在桌面,抬腿踩住他的头左右碾压。 傅臣渊在他说出那番话就再也压抑不住,也不管需要隐瞒他的腿在今天就已经好了的事,只想揍死这个眼前这个男人。 在治疗腿伤的那段日子,为了能支撑身体,他将手臂力量和上半身练得极好,出手又狠又快,没几下,关强就被打得吐出了血。 见状,会所老板忙把傅臣渊拉开,人可不能死在他这。 “傅先生,够了,您不能再打下去了,会死人的。” 但他还是没收手。 秦海在一旁没阻止,只收好那轮椅,看了眼包间外被动静吸引了的人,心里想着今晚要做的公关。 傅氏集团独子刚传出腿快要好了的新闻,当晚腿就痊愈了,踢人踢得这么猛,还这么多人看到,那引蛇出洞的计划还做不做? 五个人才拉住暴戾的男人。 傅臣渊挣开他们的手,看也没看重伤的人,寒着脸,转身一把拽住翡玉的胳膊大步离开,也不管她跟不跟得上他的步伐。 翡玉被男人拉得踉跄,眼神忍不住直勾勾盯着他走路的动作,平稳有力,是真的恢复了。 直到被拽进电梯,她猛然惊起,现在关强那肯定走不通,但傅臣渊这或许还有余地。 就算关强发现了母亲逃跑的计划,只要凑到钱,她和他从此一笔勾销,不用再害怕什么。 翡玉悄悄打量着男人,他阴沉着脸,一言不发,拽着她胳膊的手十分用力。 只是,要先让他消气。 这种事拖不得,她小心翼翼开口:“我可以解释。他是我的债主,今天来找我本来不愿意去,但他拿我妈来威胁我,我只能同意,而且我和他什么都没发生。” “他说的那些话不是事实,都是在胡编乱造。” 男人像是没在听她说话,表情没变化。 翡玉只好走到他面前,轻扯他的衣袖,“你信我,真的。我爸死后他的债只能由我来还,要不然他就要伤害我和我妈。” 早习惯了低头俯身看他,现在她抬着头仰视,突然记起他原来这么高。 肩宽腿长,烟灰色家居服里下是结实的胸肌轮廓。 好像是在家里出来直接来了这。 傅臣渊还是那副表情,低头默默看她。他在想,她这么重视父母,会不会真的因为家人被要挟,做一些那个男人要她做的事。 例如,亲吻。甚至,上床。 可初次的反应不会骗人,并且当初签合同前,在医院检查过她的身体,没有疾病和做手术的迹象。 更重要的是… 男人抬起手,摸向她的唇,问:“你待在我身边,是不是为了钱?” 声音冰冷,动作轻柔,翡玉却能感受到他在压抑克制着怒火。 “不…不是”她抖着声音回,“我真的是喜欢你才待在你身边的。” “你可想清楚了,给老子说实话。”他掐住她的下颚,十分用力,“我以后一分钱也不会给你,这样你还愿意待在我身边?” 翡玉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抿唇沉默。 一分钱也不给…可她现在就想凑到剩下的钱。关强被打成那样,肯定会把仇记到她身上,还债的事不能再等。 看她的反应,傅臣渊还有什么不懂的。 “呵,好得很。”他低笑了声,笑声十分瘆人,“你果然演得一手好戏。” 第五十八章结束这段关系 - 迷心窍 - 种花猫 翡玉一惊,急忙补救,“不是的,我是喜欢你,但我也是真的需要钱。” 电梯‘叮’的一声开门,傅臣渊阴着脸推她出了电梯,她差点摔倒,可男人没管,依旧抓住她的胳膊往前走,几乎是连拖带拽。 翡玉发现出来的并不是地下停车场,是爵色的私人套房。 他不是要带她回家。 接下来她无论怎么说,男人都不回应,逼得她挤出几颗眼泪装可怜,“阿渊,你理理我,我说的都是真的。” 可下一秒她就被傅臣渊掐住脖颈,那力道仿佛能掐死她。 他赤红着眼,强压住体内的疯狂,没有像往常那样给她擦眼泪,倒是看着她湿漉漉的眼睛,涌出一股难言的恨意。 这眼泪流得干巴巴,眼尾都没红,他当初是怎么被她这拙劣的演技骗过,觉得她是真心的? “老子的名字也是你这种人能叫的?”男人语气淬着冰,“也是,这段时间过得不错,你都忘了你只是个暖床的玩意儿吧?” 形势逼人,他刻意侮辱,翡玉也只能咬牙忍住,抬手抓住他的手腕依旧示软,“你要怎么才能信我?” 他冷笑一声,将她推倒。接着,居高临下命令:“跪着!” 翡玉顿时明白他要她做什么,满脸诧异和不愿意。 他今晚是铁了心要以侮辱她泻火,用如此折辱人的方式,明明今天早上他看到她闭眼发困,还会忍着欲望不动她,离开前还会问她晚上想吃什么。 见她没动作,傅臣渊怒极而笑,抓住她脑袋斥问:“怎么,不愿意?那你谈什么喜欢?还是说你即想做婊子,又想立牌坊,觉得这样就能改变你只能张开腿要钱的事实?” 翡玉一下子僵住,紧紧咬着牙,梗着脖子瞪他,再说不出示软的话来。 这几个月她花心思讨好,想办法照顾,还救了他一命,最后换来一句这样的羞辱。 她想走,想立刻离开,反正说不定黎书雯那边已经成功了,她今晚就可以拿着手里的钱和母亲出国,远离他们所有人,大学也不上了,什么都可以不要。 但手边的手机一点消息也没有,她不敢赌。 半晌后,她有了动作。 屋内只有一盏微弱的灯,但也能照出她的屈辱。 良久过后,她跑到浴室洗手池忙打开水龙头,可没等她清洗干净,男人的手从身后伸来,关了水。 “活差成这样,就这你还想要钱?”他的声音冷漠无情,“都给老子留着,好好记住这味道。” 翡玉死死扒着洗手池,指尖发白,才忍住没说出一定会激怒他的话。 傅臣渊站在她身后,看到她不停颤抖的身体,没有半点畅快,他抓住她的胳膊,可刚碰到就被女人甩开。 “你别碰我!” 突然间,他的触碰让她感到恶心,她失了分寸,再也没忍住拒绝他。 意料之内,男人不悦地皱起眉。 翡玉自知又惹怒了他,惊惧地想离开,刚跑两步就被他推回去,他转过她的身体,下一秒,衣服像纸一样被扯破。 恐惧让她挣扎,巨大的力量差异让她的反抗更像是个玩笑。 他寒声问:“不想让我碰?你想让谁碰?” 傅臣渊想到那个男人说的,上床不可能,吻却很容易。一想到有这种可能,他双眸里的阴鸷翻滚,用力钳制住她的动作,将她按住。 “我看你靠着那个男人笑得挺欢,不是说他逼你么?”他冷笑,“还是你就喜欢那种强制款?早说啊。” 翡玉厌恶又惊慌,“不!你放开我!你这是在….” 可她话未说完,他已毫不留情。 愤怒伴着快慰淹没了不多的理智,她的挣扎反抗都被他轻易化解。 疼痛瞬间蔓延四肢,翡玉咬着牙,只觉五脏六腑都碎了,还闻到一股铁锈味。 脖子疼,腰疼,身体也疼。 这不是欢好,这根本就是在施暴。 她突然觉得,或许那晚自己站在父亲跳楼的天台上时,就应该跳下去,现在也就不会这么痛了。 好一会,男人紧绷的身体松缓下来,理智稍稍回笼,才发觉女人已经很久没发出任何动静了,身体也有些凉。 傅臣渊一惊。 浴室灯猛地亮起,突然的灯光让翡玉低头躲避,他却掐住她的下颚迫使她抬头,两人在镜子里对视。 光洁的镜面清晰完整地照出两人的样子,出格浪荡。只是,女人衣不蔽体,脸色苍白;男人衣衫完好,神态恣意。 要不是那赤红的双眼蓄满里了泪,正冷冷看他,傅臣渊会觉得刚刚那一切都是他的独角戏。 有泪划过她苍白的脸,了无生机的样子。 他也闻到了那股铁锈味,低头一瞧,几滴血花开在地上,从哪流出的看滴落的位置就知道。 男人不觉烦躁,下意识松了力道,可还是不想就这么放过她。 默默对视了会后,他沉声问: “翡玉,我对你好不好?” 女人的表情闪过一丝厌恶,他当即皱眉。 “说话!” 过了会,她才缓过神,说:“…好。” “既然好,那你为什么这么对我?”他强硬掰过她的脑袋回头,“天天在我面前表演喜欢?” 他不想承认,但他的确十分在意她的心思。 就算已经发泄过一遍了,一想到她的喜欢是假的,心里那股戾气还是往头上冒。 她骗他,这半年多来的相处都是骗他,她早说是为钱来的他也不会这么生气。他还傻子似的报复欺负她的人,带她住进上学方便的公寓,担心她又发生什么急冲冲去找她。 可她怎么做的?那个男的数几声她就乖乖地听话走回去,还要把在他这拿到的钱给他? 她不喜欢他,还了钱之后,她是不是还会走? 翡玉看着眼前的男人,突然嘲弄地笑,刚刚那样不留情地侮辱她,把她伤成这样,现在却在意她的喜欢? “你笑什么?”他质问。 男人掐着她的力道并不舒服,可她眉头也没皱一下。 “傅先生,我们一开始就是金钱交易,我贪你的钱靠近你,有什么不对吗?我不懂你为什么气成这样?”她弯起嘴角,歪了歪头,“还是说,你玩着玩着,真的爱上我了?” 疼痛让她不想再考虑什么后果,只说出自己想说的。 “可我记得,我们签合约的时候你就和我说过让我老实点啊,合约上都有写,我们只是肉体关系,禁止产生不该有的心思。” 这份关系一开始傅臣渊就直言不讳地说过只是看上了她的人,就是为了在他厌倦后,能少些牵扯感情纠缠不休的麻烦。 可现在,谈感情的反而是他自己。 男人脸色越来越差,手上的力气越来越用力。 他早就忘了还有什么合约的事。 “所以,我遵守得这么好,您有什么不满意。”翡玉继续说:“哦,要我说喜欢?行,我说给您听,毕竟我很听话的。” 话音刚落,傅臣渊捏着她的下巴靠近,“够了!你…” 但她不等他说一句,扣着他就往下压,用唇堵上他要训斥的话,可也不像是吻,更像是要把什么涂遍他口腔里。 男人没料到她突然这么做,就在他反应过来要扯开她时,翡玉又迅速撤离。 她欣赏着自己的杰作,伸出手指将他嘴边的涂在他唇上,露出报复成功的笑。 “这是你自己的味道,好吃么?” 傅臣渊愣了愣才意识到她做了什么。 他脸颊狠狠抽搐了下,像被侮辱了一样,“你现在,是在找死?” 从没人这么对待过他。 她还明知道他生着气,还这样挑衅? “不,我可不想死,我只是想结束而已。”她无视他越来越黑的脸,说道:“按照合同,只要有一方不愿意继续就可以终止交易,所以,我现在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请你放开我!” 今晚他对她的侮辱几乎压垮了她的神经,面对这个男人,翡玉再也不想示软求饶。 女人倔强地,不服地盯着他。 她说要结束。 这比刚刚还要令他血液翻涌,傅臣渊感觉胸膛都要炸了,他捏紧她的手腕,咬牙切齿道:“很好,非常好。” 接着,他黑着脸把她拽出浴室。 翡玉忍着身体的疼痛挣扎,“你放开!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你不能对我做什么!” 可下一秒她就被扔到床上,她急忙想逃,男人就压了下来。 “傅臣渊!”她第一次叫他全名,“你就会强迫女人?身为傅氏集团的总裁强上一个不喜欢你的女人的身体?你这么饥不择食?你的自尊呢?” 他冷笑,“你说得对,我就是喜欢你的身体,要不然你觉得你这种人凭什么会入我的眼?” 翡玉愣住,没料到他会这样回答。 她本来觉得以他的骄傲听见那番话会出言讥讽,然后生气离开,可她似乎低估了他的无赖。 傅臣渊没管女人的诧异,面无表情地继续。 她根本挣脱不开,在他要得逞时大喊:“傅臣渊!你欺负女人,别让我看不起你!” 闻言,男人真的顿住,没过几秒,他讥笑道:“你一个出卖身体的,我要在意你的看法?” 这次,翡玉更痛,但她没再默默承受,她咬,又踹又踢,使出浑身力气反抗他,就是不想让他如愿。 即使换来的是更重更狠的折磨。 直至最后,她嘴唇泛白晕了过去。 第五十九章崩溃的报复 - 迷心窍 - 种花猫 翡玉醒来时,全身都很疼,动动指尖都困难。 昨晚男人用了狠力,就想教训她,让她老实开口求饶,偏偏她最后失去意识前都是咬着他胳膊不服输的犟样。 她还躺在爵色的套房里,打着点滴,傅臣渊不在,只有一个女医生坐在不远处的沙发。 而窗外已是天大亮的模样,还是黄昏时分。 不知道昨晚黎书雯有没有成功?她们现在是否安全?一个晚上过去,关强是一定知道了这事,他会不会做些什么? 有太多的需要确定,翡玉忍着痛起身。 “女士,您终于醒了?”那位女医生忙走来,按着她躺下,“您现在最好不要动,等消炎药打完还得休息。” 但她坚持起来,扫了眼周围,没看到想找的。她问:“我手机呢?” 医生跑去沙发那拿了过来,“在这。” 翡玉一点开手机,就看到黎书雯打了十多个电话给她,心头一惊,祈祷着不要是坏消息。 她直接拨过去,“喂,书雯,怎么样?你现在安不安全?我妈呢?” 她紧张地等她的回答。 “安全,你妈我接出来了,现在我开着车带她刚出宿南城。” 她说她昨晚把沈枝送上车的下一秒,关强的小弟就和她直撞个正着。她是开了好久的车才甩开他们的追踪。 翡玉越听,身体彻底放松下来。 黎书雯继续说:“还好我知道那一段的路况,闯进一个院子关了车灯,等他们走了我才反方向逃走的,要不然非得追一晚上。” “你妈一路上竟然很老实,没我上次见面时的大吵大闹,我生怕她在车上跟我闹,一不小心引起那些人注意就完了。” 翡玉笑了笑,用打点滴的手抹去眼角的泪,真心道:“谢谢你,书雯。” 两人都知道让接出她妈有多重要,有多不容易,至少,那个男人不能时刻威胁她。 黎书雯听出了她的哽咽,“我们俩说这些,当初要不是你推了一下我客户,我早死在他刀下了,小事小事。” 她身为律师处理纠纷,必定会遇到打输了的情况,急眼的客户不少,翡玉就在这种情况下救过她。 为此翡玉还手臂骨折,打了一个月石膏,当时的兼职都被辞了。 黎书雯问:“你那边呢?关强昨晚有没有为难你?他小弟那个时间来养老院是偶然还是?” 翡玉看了眼医生,对方识趣地出了套房。 只她一人后,她把昨晚的情况全说了,还有接下来的计划。 “关强不会放过我,傅臣渊这条路现在也走不通。”翡玉看了眼手背上的针,想到昨晚就要把她劈开的痛感,更加坚定地开口,“所以我打算,现在直接带我妈出国。她的证件都在我这,都能用,我带她逃,先离开再说。” 静默后,那边问:“你决定好了?把这里的一切都抛开?” “对。” “好,那我们在哪里碰面?我现在在宿江高速,因为怕被猜到去见你就没走去京的那条路。” “那就在江城机场,我现在就坐飞机过去。” 两人约定好后,结束通话。 翡玉一把扯掉针头,撑着腰下床,步履蹒跚。可走几步就软了腿,痛感由弱变强,让她回了点血色的脸再次发白。 昨晚出了血,伤得不是一般的重。 以前傅臣渊生气在床上折腾她,她至少还有欢愉,可昨晚只有痛苦。 但翡玉还是强撑地走出了会所,迅速打了车。公寓里,傅臣渊果然不在,她收拾完东西、护照和证件,只拿走了枕头底下的那张照片,笔记本碰也没碰。 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师傅,京都机场,开快点。” 路上,她按捺不住地焦虑不安,巴不得现在就能和她们会合。终到目的地,黎书雯的电话又打了过来,她接通。 “喂,我现在到机场了,六点起飞,八点半就能到。” 可接下来的声音让她瞬间僵住,大脑一片空白。 “是吗,那小玉儿你快点来哦,我都等不及见你了。” 是关强。 翡玉甚至觉得是自己出现了幻觉,直到那头又开口, “怎么不说话?被男人上傻了?” 的确是他。 他为什么拿着她的手机?是黎书雯她们出了什么意外?又是怎么发现的? 可已经来不及想那些,翡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们人呢?你把她们怎么样了?” “放心,一时半会死不了,不过再久点就不一定了。” “来,她们告个别。” 说完,那边传来黎书雯的声音,“你们放开她!住手!” 接着是一声惨叫,声音熟悉,还混着男人的大笑。 “妈的这个疯女人这么不老实,力气怎么这么大。” “老大,这个傻女人手指甲拔完了,接下来砍手指?” 闻言,翡玉呼吸都停了,她几近崩溃地怒吼,“关强,你做了什么?!” “啧啧,这么大声干嘛。”男人无所谓地说道:“小小惩罚一下咯,这样你都接受不了,那你还敢找男人上你?昨晚弄坏我的手机也是故意的吧?就为了让人接你妈走。” “呵,小玉儿,你可真是处处跟我耍心机啊。” 翡玉手都在颤,是她没做好万全之策,只让关强的人暂时联系不上他有什么用,最后还是这么快就发现了。 事到如今,她再说什么假话也没意义,跟他讲法律讲道德就是在开玩笑,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她强迫让自己冷静下来,“我现在就还钱!你不许动她们!把她们都放了!” “还钱?你骗老子,害得我被打,就这两件事只还钱就够了?”他笑了声,“你放心,老子发泄完,会给她们找最脏最臭的男人轮个七天七夜,然后把她们都丢到大街上去!” 她被激得撰紧了拳,恨意在眸中翻涌,她知道他绝对做得出来。 “关强我警告你!你要是敢伤她们,我让你钱拿不到!你那个会所别想接着再开!你人也得给我进牢里!” 他冷笑道:“就凭你?” “我当然不行,昨晚拉我走的那个男人可以。”她冷声补充,“他有钱有势,背景比你还硬。最重要的是,他在意我!你威胁他的女人,伤我的人,他一定不会放过你!” 危急时刻,她却只能利用傅臣渊的势先稳住他。 可现在的情况比去年还要被动,比预料到的最糟的结果还要糟糕。 “在意你?”关强轻佻地说:“呵,你觉得我信?昨晚他气成那样还会要你?你们两个怕不是决裂了吧!?” 事实很接近,翡玉咬牙不承认。 “你也知道昨晚他气在头上,可那样他都没伤我,你觉得那叫不在意?” 为增加可信度,她继续说道:“上个月有个欺负我的富家少爷,家里的背景比你还硬,傅臣渊为了给我出气,即使那人跑到国外也丢了半条命,公司也倒闭了。他要是出手,收拾你就是打个招呼的事。” “你也不想好不容易在宿南城混得风生水起,因为一个女人就失去一切吧。” 那边静默。 硬的说了,她又说软的。 “关强,你要钱我给你,你要发火可以冲我来,没必要闹成最后那样,对谁都没好处。” 说完,一阵风吹过,后背传来凉意,翡玉才察觉自己后面衣服已经一整个湿透。 她不敢呼吸,生怕电话那头的人不管不顾就想报复泄愤。 沉默片刻后,关强才说:“你这是,找了个好靠山啊。” 语气阴森森。 她不回应这个,只说:“所以我现在就还钱,你把人给我放了。” 傅臣渊已经恢复,傅母还会给她一千万,加上一开始收到的五百万,从俱乐部得到的法拉利和赌注,她自己赚到的钱,银行的利息,共有三千五百多万。 不够,但剩下的钱她可以再借,向傅母、赵俞文,又或者,一直想她离开傅臣渊的傅绾灵。 总之,一定要救出她们。 那边说:“行,我不能被人打了一顿还什么都捞不着。” 见他同意,翡玉才不自觉吞咽了一口唾沫。 可还没吞完,他又接着说:“一天时间,我要五个亿,要不然,你就等着给他们两收尸吧。” 第六十章凭你喜欢我 - 迷心窍 - 种花猫 五个亿?! 翡玉一惊,他这明显是狮子大开口,而她就算再怎么借也借不到这么多钱。 她咬牙,“钱怎么可能多出来那么多?就算再怎么加利息也不会到五个亿。” “不愿意?那就没得谈。”关强讥讽道:“不是说那个男人有权有势,又在意你么,找他出个五亿怎么了?” 可经过昨晚,傅臣渊是一定不会给她这么多钱。 翡玉还清楚地记得,在床上他是怎么欺身折辱她的身体,又粗俗地骂她低贱的,极致难听。 现在别说五个亿,一分钱他都不会给她。 可她别无选择。 “可以,我答应。”她脸色无比凝重,“但我要你不会再动她们,否则你一分都拿不到!” “行,明天下午六点,钱要到我账上,否则…呵。” 话未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一直紧绷的炫终于撑不住断掉,翡玉瞬间无力地跌坐在地。 母亲受伤,帮她的朋友被牵连,她刚和傅臣渊说结束,现在又要在一天之内凑够剩下几个亿… 六月的天气,黄昏时分也是热的,可偏偏她手脚冰凉,脸色一点血气都没有。 下腹的刺痛和四肢的无力一直都在,现在却蔓延到她心口。 一声鸣笛声让她回神,她看过去,是傅臣渊给她安排接送上下学的那个司机。 “翡小姐,傅总让我过来接你,他说要是你不上车,后果很严重。” 他果然不会轻易放过她。 翡玉站起身,冷眼问他,“他怎么知道我在这?” 她才刚下车不过十分钟,他就找到了她。昨晚在会所也是,傅臣渊当时穿着家居服,不像是来谈生意的,更像是专门来找的她。 难不成他真的手眼通天了,几分钟内就能知道对方在哪。 若真是这样,他要是出手帮忙,关强会更容易解决,同时,她也更不可能好过。 司机没答,直接打开后座让她请她上去。 翡玉闭上眼,深呼吸吐出一口气后,上了车,并做了个决定。 车驶出,抬眸间她看见机场外的巨大屏幕。 上面放着的是傅氏集团独子痊愈了的消息,用的照片是他拉着她离开的样子,只截了他一个,还模糊了脸,却也看得出五官深邃好看。 而那双腿笔直修长,如正常人一般跨步着走。 不多时车就又回到了学校附近的公寓。 一进门,傅臣渊就仰坐在沙发里,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膝盖,神情不像昨晚那样戾气横生,但盯着她的眼神依旧凌厉逼人。 翡玉迎着目光走近,离他越近,昨晚被搓磨的记忆就越清晰,痛感越强。 眼前的女人还穿着他给她换的裙子,脸色还是那么苍白,表情却不像昨晚说要结束那般倔强不服。 只不过… 傅臣渊扫了眼她身边的行李,眼神晦暗幽深,“惹了我,你觉得逃得掉?” 一个半小时前医生打电话说她醒了,几分钟后又说她不见了,定位上她回了公寓接着又去往机场,想干什么不难猜。 竟然连学都不上了就想走。 这么不待见他… 意识到这点,男人眉头紧锁,昨晚看她晕倒后心生出的一点心软瞬间散去。 时间紧迫,翡玉压下痛苦的记忆,直接开门见山。 “傅先生,在四月份我救过你一条命,当时你许诺,等你恢复后会答应我一个条件,现在我要你履行约定。” “要我放过你?“他微眯起眼睛,“想都别想,这场关系结不结束轮不到你说了算。” “不是这个。”她说:“我是想要你帮忙。” 闻言,傅臣渊想到了什么,继而放松地往后靠,嘴角勾着取笑,不紧不慢道: “我猜猜,我揍了那个叫关强的男人,他生气,但他奈何不了我,第二天一定会拿你家人泄愤。但是,你解决不了,所以现在来求我?” 今天他让人把那个男人调查了个遍,包括翡玉父亲欠他的债务,他们约定好还债的一年之约。 现在她突然转变态度,原因很好猜。 “是。”她坦诚地承认。 男人嗤笑了声,笑她的低头,笑她能屈能伸,带着淡淡的讽刺。 但又渐渐冷下脸,有怒火在眸中跳跃。 “翡玉,你当我是什么?昨晚的嚣张呢?宁死不屈呢?拿出来啊。不是说不想和我有什么关系么?你现在又哪来的信心觉得我会帮你?你不觉得可笑吗?” 那时她说结束说得那么坚决果断,现在又舔着脸来求他帮忙?把他当猴耍么? 他逼到她面前,居高临下,“你觉得,你凭什么能让我帮你?” 极近的对视,那股无法抗拒的男性力量扑面而来。 昨晚的痛苦记忆太过深刻,他一靠近,身体就下意识产生了恐惧。翡玉紧握住拳才忍住没后退。 如果以那份承诺不能让他出手的话… 她想到电话里黎书雯强忍住的恐慌,还有母亲的那声惨叫,一字一句道:“凭傅先生…你有点喜欢我。” 傅臣渊顿住,心口处像是被击中。 她继续说:“你会收下我的礼物,会带我去见教授,还会担心我的伤,我想,你是喜欢我的。” “所以,仗着这点喜欢,借着救过你的那份恩情,我求你帮我。” 话说完,两人沉默了很久。 男人在想她说的,女人在想还有什么条件能让他出手。 “而且。”她想到一个,“我也知道傅先生现在不想让我死。” 他皱眉,“什么意思?” “关强绑架了我妈和我朋友,要侮辱杀害她们泄愤,如果你不帮我,那以我现在的能力,她们必死无疑…” 她死死咬住唇,一想到这个后果,眸中就有泪光打转,表情视死如归,“而我学不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到那时,我会选择和他同归于尽。” 朋友是无妄之灾,母亲是她世上唯一的亲人,若真救不回她们,她不可能独活在这世上,也不可能放过关强。 她说得真切,眼泪也真切。 可这个女人之前在他面前连喜欢都能演得真情实感,说起慌来面不改色,他不确定同归于尽这个走投无路的法子是不是她的苦肉计。 可有两点傅臣渊能确定,他是有点喜欢她,也的确不想她死。 但她现在只是因为有事求他才示软。 要是没事呢?她会硬一辈子么? 男人还是冷着脸,“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你死不死,和我无关,我也一点也不在乎。” 翡玉感受到了他态度的放软,“如果你真的是这么想,就不会让医生给我打点滴,还让她守在我身边了。” “呵。”他不想承认,“我只是不想你死得太快,你,我要慢慢折磨才更有意思。” 没想到,她直接说好。 “可以,我由着你折磨,你想出气,我都配合,绝不反抗。从你这得到的钱我也会还给你,只要你能救她们。” 女人的嘴唇发白,额上还沁着细汗,他知道这副虚弱模样的原因。 昨晚他狠狠按着她,不给她任何躲避的可能。 可发泄后并没有丝毫畅快,看到她昏倒心口反而更堵得慌。现在如愿看到了她低头的样子,也不觉得满意。 他想到之前,她嘟着嘴向他索吻,亮着眼睛和他说话,乖巧躺在他怀里的样子。 即使是演给他看的,都比现在被逼得愿意主动委身让一个男人折磨的死寂样子来得顺眼。 良久,傅臣渊冷声说:“翡玉,你别把自己想得那么重要,我现在是喜欢你,可女人终有玩厌的一天,到那个时候,你就是跪在我面前我都不会看一眼。” 翡玉垂下眸,“我知道。” 他看了她一会,问:“你想我怎么帮你?给你钱还债?” 闻言,她抬眸,沉吟片刻后,说:“我要他进监狱。” 男人拧眉,有些意外,可对这个请求的报复程度也并不满意。 但翡玉接着说了下一句,“还要他被判死刑。” 第六十一章帮她 - 迷心窍 - 种花猫 晚上九点,翡玉和傅臣渊坐直升飞机到了宿南城市区。 刚到警局,就有一个二麦二星的男人迎来。 傅臣渊上前伸手,“邓局,好久不见。” 邓明回握,“傅总,现在就不叙旧了,我们直接进里面说。” “好” 翡玉跟着他们进屋,屋内探讨得热火朝天。再到达之前,傅臣渊已经和他们通过话,了解了前因后果。 “之前就收到受害人举报严放的会所逼良为娼、强奸妇女、放高利贷等犯罪行为,但证据不足。现在有明确的绑架犯罪,正好将他名下的会所全端了。” “现在他们在城外的一家酒店住了下来,我们可以两头行动,一队人冲进酒店救人,一队人边抄他的会所。” “不过如果提出的截止时间是明天下午六点,那我们只能在今晚就行动,白天我们目标太大,很容易被发现。” 邓明下定论,“那就我们就趁半夜所有人熟睡时行动,第一要务先保两位受害者的安全,再抓关强。” 众人都点头。 一直听着警察说话的翡玉开口:“那救人的那队能带治疗的药过去吗?我妈被他们拔了指甲,她精神状态也不好,我担心她会乱挣扎,加重伤。” 傅臣渊斜睨过去,那男人泄愤伤了她母亲,难怪她改了想法,要他死。 “可以。”邓明说:“到时候会配一辆专门的车,把人救出来后直接去医院,在路上也可以先简单清理伤口。” “好的,谢谢。”翡玉又说:“我能一起去吗?我担心…” 还没等邓明开口,傅臣渊先出声否决,“不行。” 翡玉看过去,对上男人黑眸,从出发到现在,他们都没说几句话。 “我不会影响警方办事的。” “没得商量。” 她抿唇,低头不再说。 邓明见俩人氛围不太对,轻咳一声。 “翡小姐,你还是待在警局里就好,我们也不会同意家属跟随,这种救人怕的就是出意外多出一个人质或者有群众伤到哪。不过你放心,有消息我们会立刻通知你的。” 翡玉点头理解了,“好的。” 邓明再叮嘱了一些细节,等时间到凌晨后,开始了这次的行动。因为所牵连会所不止一家,还怀疑他们持有枪械,警局调用了百十来号人参与。 翡玉就待在邓明的办公室里等待。只是刚过一个小时,她的心就焦虑了起来。 一只灼热的大手将一杯温热的水放到她手里,她抬眸,傅臣渊站在她面前,背着顶光,看不清他的表情。 男人放下几个面包,又拿出一包药,说:“吃完东西后,把药吃了。” 她来不及再打点滴,出发前男人让女医生送了消炎药过来。 翡玉接过,轻声说了句谢谢。用面包垫过肚子后,她拿起那包药,吃进嘴里前突然想到什么。 她悄悄抬眸看向坐在对面沙发点手机的男人,抿唇纠结问还是不问。 这两天发生的事太多,被发现撒谎,受不住侮辱和他结束,紧接着又以恩情求他帮忙。 现在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和他相处。 傅臣渊感受到了对面的视线,等了等也没见她开口,便直接抬眸看过去,接触的下一秒女人却躲开了。 他摁灭手机,沉声道:“想说什么就说。” 翡玉想了会,放下手里的药问:“昨晚,我…吃避孕药了吗?” 男人一顿,下意识看向她平坦的肚子。 他昨晚没带套。 但当时她晕倒发烧,医生打了退烧针,也给她注射了避孕针。 对面的人又说:“要是没有的话,我现在就去买,七十二小时内都有效的。” 傅臣渊打量着她,漫不经心说道:“不想怀我的孩子?” 翡玉心头一颤,当然不想,她现在麻烦事已经很多了,不能再多一件。但也不能直接这样说。 她找了个理由,“我还在上大学。” 男人嗤笑,“你还以为不上学就能怀了?想得倒挺美,你这样的,还不配留我的种。” 那就是事后做过防孕的措施。 听他贬低自己,翡玉没像往常那样生气,静静地拿起那包药吃了下去。 她现在就是得对他言听计从,不能驳他。 没想象中的回怼,甚至连瞪他都没有,傅臣渊渐渐沉下脸,没等再呛她,有电话打了过来,他接通。 “喂哥!你腿好了?我刚看到消息,什么时候痊愈的啊?” 嗲声嗲气的声音在屋里很突出,翡玉眸子闪了闪,这一听就知道是谁。 傅臣渊回:“嗯,昨天刚恢复,今天去做了检查,医生说确定好了。” “那我现在就回国找你。” “我暂时不在京城。” “那你现在在哪啊?” “宿南城。” 电话那头顿了顿,“怎么去那了啊,出差?” 男人嗯了声,这次的行动需要保密。 静默了会,傅绾灵又说:“那翡小姐跟没跟去?没有的话我回去可以找她玩。” 傅臣渊顺势看过去,对上那眼睛,可相撞没一秒又低头。 他冷了脸,十分不喜欢她躲他的样子。 “她跟我一起,你要回来的话先找你自己朋友玩,我过两天回去,没其他事就这样。” 说完他挂了电话。 “翡玉。”他叫她。 女孩抬头看过去。 “你现在什么态度?对帮你的人甩什么脸?” 他刚痊愈,私事公事一大堆没处理,把她骗自己的事放一边,又挤出时间找出人脉来这救两个和他毫不相关的人,她还苦着脸,他欠她的? 翡玉轻皱起眉头,着实感到冤枉,她只老实坐着,什么也没做,怎么就对他甩脸了? 明晃晃的故意找事。 “我没有,我…”她本想说什么,但又想到自己答应的要顺着他,又止住,闷声说了句:“对不起。” 男人不接受,歪了歪头,“过来。” 她只好起身,坐到他旁边。 人离近了,那股清香愈浓了点,不过还混着药味。 “你刚刚想说什么?” “没想说什么,是我不对,不该那样的态度。”她老实低头认错。 傅臣渊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不管她轻颤了一下的身体,沉声说道:“我不管你怎么想,你救过我一次,等那两人救出来,就是你欠我一条命。在我彻底玩腻你之前,你要再敢向以前那样在我面前演戏,就等着我拿那条命做点什么吧。” 翡玉一惊,不懂他为什么突然威胁,可她知道他的手段比关强还要厉害,即使不知道他指的是朋友还是母亲,她都毫无办法。 她忙抓住他的手,“傅先生我会听话,你不要动她们,要是生气就冲我来。” “冲你来你又不长记性,有什么用?”他说:“我要的是乖顺听话的女人,不是整天在我面前耍心眼的演员,懂了?” 翡玉点头,他这才放过她。 - 地球的另一端,傅绾灵盯着没说几句就挂断的电话,想到周管家说的他搬到了清大附近。 那地方离公司和私人医院都不近,除了为了那个女人上下学方便,他还有什么理由住在那? 现在又陪着他出差。 他们感情好到形影不离的地步了? 她越想,满腔的妒火就越涨。 过了会,她拨通了一个电话,“喂,你给我查一下,翡玉这个人,我要事无巨细。” 第六十二章我要和她一起 - 迷心窍 - 种花猫 晚上十点,宿南城郊区外的一旅馆内,关强让人拿药处理自己脸上青青紫紫的伤,棉签触伤口的刹那,他还是咬牙忍着。 “妈的,那浑蛋下手竟然这么重,操!” 翡玉被傅臣渊拉走后他就打了电话让人去接在养老院的沈枝,却被告知人偷偷逃了。 眼见那位何总一群人问都不问他的伤,关强就知道刚答应的合作没了戏,他也不再待,直接回来掳人。 把怨气发到那娘们的妈身上。 可再想到那男人惹不起的背景,他又是几声咒骂。 他本就无法无天惯了,一遭被人打成这样,怎么也憋不下这口气。 小弟松了手里力道,问:“老大,那女的把钱打过来后,我们真的放人吗?” “放人?她做梦去吧。”男人咬牙切齿,又对心腹说道:“老猴,那边联系好了?” 老猴回:“联系好了,好几个男人,都有癖好的那种,只要钱一到账,立马给她们下药送过去。” “告诉他们记得留一条命,到时候再威胁威胁那娘们,又是一笔钱。” 那名小弟也明白了过来,这是打算收了钱也要报复回去。 他有些担心,“那…她说的那个姓傅的男人会不会做什么啊?真像她说的那样,那我们惹了他岂不是麻烦?” 关强不屑切了一声,“老子怕他?我爸是吃素的?再说了,老子手里多的是保命符。” 这几年他为了讨好权贵人物,开了几家会所,出了不少事也替他们打点到位。同时也存到不少证据,都被他保存着,一件件爆出来能拉下不少人。 就为了万一哪天穷途末路,拿来保命用。 那个男人再有能力,也弄不死他。 擦完了药,关强问:“那两人有人在看?” 老猴回:“对,小田在车里看着。” 他想了想,“你也去车上待着,就他一个我不放心。” “好。” 休息时,关强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满脑子都是翡玉电话里找了个靠山威胁他的样子,不爽几乎让他现在就想杀了她妈解气!让她对着自己痛苦哀求,接着任由欺辱。 他起身,走到窗边抽烟,思量着自己要是强上了她,那男人是不放过自己,还是厌恶翡玉,或者两者都有。 宾馆在郊区,窗外是一片黄绿的水稻,他在二楼,就算跳下去也不会出什么事。 只是他手里的烟没抽几口,外面就突然响起吵杂声,在隔壁,紧接着又是自己这间。 随着外面的人一脚踹开门,几名手持着枪的警方闯入。 “不要动!双手抱头蹲下!” - 飞速急驶在路上的警车里,警员说出了营救过程。 “我们的人进去时关强他直接跳了窗,底下是一片水稻,不好追,又有同伙接应。后来我们追了半小时才打破轮胎将他们逼停,现在他们挟持你妈进了一个破仓库。” “当时发现沈阿姨和黎小姐时,沈阿姨是晕着的,我们怀疑是他们为了让她老实点所以用了迷药。不过好在黎小姐救了出来,也没受什么伤。” 翡玉这才找回呼吸,但紧握住手的指依旧发白,她颤着声问:“那…我妈现在怎么样?还晕着吗?” 警员犹豫了会,还是说:“不是很好,关强他们手里有武器,我们担心他时刻会伤到她。所以为确保沈阿姨的安全,邓局现在在和他谈条件。” 说完他冲着对讲机说:“邓局,翡小姐接到了。” 邓明:“好,翡小姐,我先说明一点,你一定冷静,一定不要冲动。我们带你来现场主要是为了要稳住他,拖住他。所以为了人质的安全,一定不要激怒他,知道吗。” 翡玉点头,“好,那我应该怎么做?” “配合我们,进去和他谈判,吸引他的注意力,我们的人会找到时机,冲过去营救。” 翡玉:“好—” “不行。” 傅臣渊否决。 她皱眉,有些生气。这个时候能不能不刷他那霸道不讲理的性格。 男人没理她,继续说:“邓局,这个办法是不是太不安全了?万一关强脑子抽风想对她做什么呢?那到时候不就还多一个人质?” 翡玉忙说:“我不怕,我会配合。” 傅臣渊拧眉看她,“你闭嘴。” 这个办法在他眼里和直接把人送过去没什么区别。 邓明默了会,说:“可我们的人一进去他情绪就激动,另外我们发现翡玉母亲脖子上被他割伤,不治疗,等流血过多更不好,加上她没有逃跑能力,情况不允许我们和关强他们再熬上几个小时。” 闻言,翡玉咬着唇更焦灼,见男人还是不同意,下意识抓住他的胳膊。 “只是去和他说话吸引他的注意力,我会保护自己安全的,而且我担心我妈身体也受不了。” 傅臣渊睨了眼她的动作,这还是这两天她第一次主动碰他。 别以为他没看出来她的应激反应,身体下意识的躲避可骗不了人。 那晚,他是过分了。 男人没说话没同意,翡玉垂眸抿唇,松了手,下定决心到时候他就算不同意也要去。 下一秒,男人的大手握住了她。 傅臣渊说:“可以,但我要和她一起进去。” 车一个小时后到达郊区,警车和警察围着一间两层的破旧屋子红蓝灯光闪个不停,所有人屏息凝神不敢松懈。 翡玉他们一下车,邓明就给两人穿上防弹服。 “周围有狙击手埋伏,必要时会开枪,为安全起见,你们都穿上。” 翡玉接过穿上,问:“我朋友呢?” “我让人先送她去医院检查了。”他望了眼破旧屋子,“其余的五个同伙都被抓,就剩下里面两个人,关强和他的心腹,绰号老猴。我们跟他耗了快三个钟头,现在正是慢慢松懈下来的时间,一定要吸引他的注意力,想办法让他架在你妈脖子上的刀移开,那就是机会。” “不过要快,另一组小队发现关强的人开着车往这边赶,等他们到了,要挟人质上车后可就难抓了。” 翡玉面色凝重,“好的。” 傅臣渊微侧目看了她一会,伸手拢起她埋在防弹服内的头发,撸下她手腕上的发圈扎了起来。 紧张的氛围里,这个柔情的举动让看见的人都觉得诡异,翡玉也有些不自在,男人却神色自若。 扎完后,翡玉忙往破屋走,却被他拉住。 她不解看他,傅臣渊没解释,朝邓明伸手,“邓局,您的手铐给我用一下。” 破屋内,老猴贴着窗边的墙观察外面,只不过夜色很黑,看得也不清楚。 他皱着眉,“老大,我们几个地都被警察端了,现在这又来一大帮警察,摆明了就是针对我们,怎么办?您父亲会帮忙吗?” 关强靠在一个角落,扯着神智不清的沈枝挡住身体,冷声道:“这么大个阵仗,用了另一个镇的警力,我还没听到一点风声,他应该排除在计划之外了,这下一时半会还真帮不了。” 老猴眉皱得更厉害,“老鬼他们正开车往这边赶来接应我们,如果这次真的逃不掉,我们就先逃到东南亚避风头。” 过了会他又问:“可真是那个翡玉做的么?是不是就只是一个巧合?” 老大和他被逼到这个地方,要求要见翡玉时猴子也是一脸懵,那个娘们要是有能让警方出这么大阵仗对付他们的能力,还护不住她妈? 没等男人回答,外面再次响起警方的喊话。 “关强,按照你的要求,翡玉到了,现在就进去。” 听到这个,关强嗤笑一声。 “叫她来本来只是用来拖延时间,现在人这么快就到了,警察这事怕不是就是她叫她的好靠山做的。” 今天下午刚同意她用一天筹钱,当晚就被警方盯上,他不往她身上想都难。 但如她所说,她没那个能力能做出这些事,只有那个男人会帮她。 翡玉一走上二楼,就看到关强带着恨意的眼神,还有母亲虚弱的模样。 她眯着眼没意识,脖子被男人手上的刀割出几道伤,还有她的手,十个指甲盖全被拔掉,伤口上的血都干了。 她死死掐住自己的大腿,才压下冲过去杀了他的愤怒。 关强也死盯着她,咬牙切齿道:“小玉儿,你可真行啊,我刚心软给你一天时间,你转头摆了我一道?我就是太给你脸了,才一而再再而三地信你。” 他手上的动作用力,沈枝的脖子上又多了一道血痕。 男人得意地笑,“来,和你妈说再见。” 女人却没他想的惊慌哀求,反而异常镇定。 翡玉沉声开口:“关强,你要是杀了我妈,那你绝对走不掉。” “现在我也逃不掉,不如拉个人先垫背,大家一起死在路上多热闹。” “不,你不会。”她说:“你想活着,要不然早动手了。” 关强顿了顿,随即笑出声嘲弄,“怎么,找了个有钱有势的男人,就敢这样跟我说话了?你怕不是忘了跪在地上求我时的样子吧?” 事到如今,他最后悔的事就是当时没直接上了她! 翡玉垂眸,“没忘。” 怎么可能忘,那要砍下母亲双手的刀一直出现在她梦里。 “所以,我现在要满足你的条件,让你放开我妈。” 说完,她朝他那扔了个银行卡,“里面有五个亿,密码是三个零三个一,按照约定,我给你拿来了。” 关强扫了眼,示意老猴去拿。银行卡到手后,他说:“你不会以为就这样就行了?” 翡玉抿唇,“那你还有什么要求?” “去。”他叫手下,“把你的刀扔给她。” 一把水果刀扔到她脚边,翡玉睨了眼,又抬眸,“什么意思?” 关强勾起唇恶狠狠说道:“你,用这刀自行了断,我就放了你妈。” 第六十三章跪下 - 迷心窍 - 种花猫 翡玉捡起水果刀看了会,接着扔出窗外。 “不可能,我是来救人的,不是来找死的,更何况,我现在信不了你。” 关强脸色愈加狰狞,“你不死是吧?那她死定了。” “那你动手,反正大不了我每年多烧点纸过去。”她咬住牙忍着不看母亲流血的脖子,“说实话,你屡次拿我的家人威胁我,我早就想解脱了。” 在爵色,他还没发现傅臣渊就又威胁她陪酒,翡玉就意识到,事情的关键不是还债,是只要他这个人活着,她欠不欠他钱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只要有能拿捏她的把柄,他就一定不会放过她。 关强黑着脸,“呵,感情之前那要死要活的孝顺样子又是演的啊,难怪不顾你妈死活也要背叛我找男人,你可真够下贱!” 她对上男人阴沉沉的眸子,违心说道:“你杀了她正好,我可以毫无顾忌开始新的生活,也不用再担心害怕有人威胁我,更少了个拖后腿的。” 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 但关强一想到她能逍遥快活,就忍不住想直接动手看她是不是还能像说的这样无情。 可他还要用到这个人质。 男人没动作,轻声问老猴,“老鬼什么时候能到?” “那边说十五分钟左右。” 气氛一时僵持,翡玉也料到他暂时不会杀了她妈,但沈枝的脸色看得出的发白,无论如也要快点送去医院,更不能等到他的人开车来接应他。 那把刀还一直抵着她的脖子,得让他松手,哪怕一瞬间。 “我们都冷静点,不要自己断了自己的后路。”她继续说:“你不想死,我也不想我妈死,现在钱给你了,你要是还不满意,我给你带了个人。” 说完,傅臣渊反铐着手臂上了二楼。 屋里的两人瞬间警戒。 他紧皱眉,“你又搞什么鬼?” 翡玉想了想在外面商量好的说辞。 “我现在能搞什么鬼?你手上的刀离我妈的脖子就几公分,我想你留她一条命,能不想我除了钱还欠你什么吗?最后想出来,还欠你一脸的伤。” “现在打你的人就在这,还反铐了手,你想报复想打回去都随你,让他给你当人质也行。” 傅臣渊斜睨了眼旁边的人,最后那句是她突然加的。 他不动声色地扫视了一遍绑架现场,最后落到关强身前的翡玉母亲身上,伤得严重。他又悄侧头看翡玉,接着微弱的光,能看见她额上冒着汗,身体轻微发颤。 不知道是因为身体的伤还是担心。 关强阴着脸看傅臣渊,他一上来就站在女人旁边,一高一矮,西装革履配小白裙,还真是登对得很。 他忍不住嘲讽,“傅先生,您这是为爱献身?” 傅臣渊直接承认,“对。” “呵,既然这样,那你现在跪下,然后一步一步跪到我面前。” 关强不信她说的,这肯定又是她想出的什么把戏,但他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折辱这个男人。 他只恨自己是急冲冲去得绑人,没带枪,要不然现在就能一枪崩了他。 翡玉脸色一惊,他们预料到关强会打他,说难听的话。但下跪,却没有。 他怎么可能会答应,他那么骄傲高自尊的人… 可他要是不答应,后面的计划怎么办? 傅臣渊的黑眸里闪过杀意,撰紧了拳头,他这辈子除了家人,还没人有资格受他的大礼。 更何况对方是侮辱人的意图。 他没动作,思量着这几步他来个突袭要几秒,可这做法一定会激怒关强,就看他愿不愿意冒这个险。 正想着,余光看见翡玉紧张地看着他,眸中带泪。 刚刚还没有的。 不想他跪,还是怕救不回她母亲? 翡玉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说。 但她轻轻摇头的样子已经暴露了心思,或许她自己都没察觉到。 男人却敏锐地看到了。 关强受不了两人当着他的面柔情似水地对视,他抓住沈枝的头扬起脖子,动了动手里的刀,“你们他妈当老子不存在是吧?让你跪下听见没有!” 下一秒,傅臣渊一只膝盖弯了下去,接着整个人都跪在地上。 翡玉瞬间呆愣住,眸里全是惊诧。 她都做好了他随时反悔离开的准备。 看在会所嚣张打他的男人跪在他面前,关强只觉得畅快得意。 “操!没想到堂堂傅氏集团总裁还是个情圣啊,为了个贱人下跪,真他妈有出息!”他狰狞大笑,那刀的手不自觉指向男人,“现在,像狗一样到老子面前—” 倏地,一声枪响,关强突觉那只指人的手传来剧痛,刀瞬间脱手落地。 就是现在! 傅臣渊看准时机抬腿冲了上去,用藏在袖子里的钥匙半秒解了手铐,没等屋里的人反应过来就拨开翡玉母亲,抓着那只血淋淋的手一个过肩摔,踩着人连揍几拳。 旁边的老猴几秒后才回神,用力将他推到在地扭打。 关强咬牙起身,看见地上的刀就要拿,下一瞬被一双不大的手捡起。 翡玉捡起东西就想跑到母亲身前护着她,却被关强拽住,两人争抢着那只刀。 她力气敌不过,可被他一只手按在墙上时还死死握着武器不松开。 关强面目狰狞,顺势抓着她的手拿刀抵向她的脖子,“背叛我的贱人,去死吧你!” 就要得逞的一瞬间,傅臣渊一脚将他踹开,接过那把刀抬手就要刺他,速度很快,倒在地上的人躲都躲不开。 此时,邓明带着一众警察冲了过来,看到这场景脱口而出:“不能杀!” 但已来不及,男人也没停下的打算。 “啊!” 一声刺耳的惨叫。 那刀没落入关强的心脏,而是刺穿了他的手掌。 接着,傅臣渊左右碾了几下才把刀子拔出,任由那血滋滋地往外冒,他那股看到翡玉被人按着的戾气才散下一半。 这下,关强的两只手都废了。 邓明跑过来包住他的手,避免失血过多死亡。 翡玉怔怔地看着,直到傅臣渊挡住视线才回过神,“看什么?还不跟着警察送你妈去医院?” 冲进来的警察刚背起沈枝。 “哦哦。”她反应过来,不管这乱糟糟的情况,忙过去搭把手,跑了出去。 两人被捕,来接应的同伙也被逮住,剩下的事,都由警察解决。 医院,翡玉安排好母亲解决伤口,打好点滴,又去看了已经睡着的黎书雯,医生说她没受伤,只是累得睡着了才彻底放下心来。 她出了病房,就见傅臣渊站在走廊打电话。 白色袖口是湿的,还残留着红色,他手上沾过关强的血,应该是洗手的时候洇的。西服外套灰扑扑,笔直的裤管膝盖那带着褶皱,还带着明显的灰泥。 她到现在还能感受到心口处见他下跪时的颤感。 男人察觉到目光,侧身看见低着头的毛绒绒脑袋,他又说了几句,挂了电话。 “还不睡?” 两晚都在折腾,这天都朦朦亮了,不困么? 翡玉抿唇,想了想,向前走了几步向他鞠躬。 “傅先生,这次真的很谢谢您,要不是您的帮忙,事情不会这么顺利,她们或许还会因为我遭受更多折磨,我真诚地感谢。” 说完她也没起身,为表达诚意继续躬着。 傅臣渊盯着他扎上去的那个发圈,想到当初她以被房东赶出来为由,求他收留时也是这份姿态,不,比当初更诚恳。 他上前沉声说:“你知道,我不白帮忙。” 翡玉直起身,仰头和他对视,“我知道,我会老老实实待在您身边,不会起别的心思,直到您厌倦。” 傅臣渊看了她一会,又上前几步,伸手擦掉她脸上的灰,果然跟前面几次接触不一样,没有躲。 他心底隐隐的恼火才散去。 那股恼火从她说不让他碰,要结束,又以自己的命要挟他帮忙,再到之后对他若有若无的害怕就一直凝着。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手顺势放到她肩上摸她耳垂。 “行,既然你的事办完了,那今天下午你就跟我回去。” 第六十四章发现大学真相 - 迷心窍 - 种花猫 当天一早,傅臣渊就离开了宿南城,回了京城。 身体恢复了健康,傅昌按照约定,把之前暂管的工作都交还给他负责,这几天他一直忙着开会。 只是他二叔那份不愿。 “我是担心你的身体,你爸还给你对冲基金那部分还不够你忙的?你刚恢复,还是不要太累了。” 老宅里,傅兴边打高尔夫边解释,“等你全好了,我再把公司另一半业务交回你手里,更何况,我们是一家人,分什么彼此你的我的。” 傅臣渊沉默,他去傅老爷子那也是这种说法。 权利一旦交由别人,再收回可就难了。 他垂眸盯着球,挥杆,这次手不稳,没进洞。 傅兴走过来拍拍他的肩,“好了,今天家宴,你妈亲自下厨为你庆祝,你妹妹也给你带了礼物,祝福你身体痊愈,不要不开心了。” 男人扯出笑,没再说什么。 算了,到底是一家人,他手头上的事的确有得他忙。 傅绾灵这时跑了出来,挽起了他的胳膊,“哥,给你的礼物,打开看看。” 高级金丝绒盒子里是快镶着钻的百达翡丽手表,风格强硬,是他喜欢的款。 “喜欢吗?我特意让设计师刻了你的名字。” 他淡淡道:“嗯,谢了。” 兴致不高。 傅兴扫了眼那表,啧了声,“这丫头愿意花几千万给你买表,到我这就一只几万块的高尔夫球杆,傅绾灵,有你这么当女儿的么?” “谁让老爸你老逼我学习,就不给你买贵的!”傅绾灵抱怨嘟嘴,带着傅臣渊往屋里走,“走啦,该吃饭了,让他一个人在这打。” 傅兴无奈摇头,这辈子他只和发妻有一女,小时候只知道宠,惯得她无法无天敢这样和他说话。 他拿起那女儿送的球杆跟在他们后面,只是,盯着盯着,他觉得有些不对劲。 女儿殷勤地和男人说话,还抱住他的腰撒娇。女大当防,这亲密程度,有些过了。 她对待她其他表哥都没这样子。 突然,他停下脚步,一个他接受不了的可能闪过。 饭桌上,傅老爷子也在,他插着管笑嘻嘻地给孙子夹菜,“阿英,多吃点啊,怎么突然都变瘦了?” 傅臣英和傅臣渊虽然眉眼相像,但并不是双胞胎那种会认错的程度。 傅臣渊看向父亲,“爷爷,还时好时坏?” “对。”傅昌点头,“最近越来越严重,认错人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男人又看向老爷子,他还在一个劲地叫阿英,明明上午和他说话时还清醒着。 他患的是老年痴呆,但发病时会把人认成他哥。 因为他只记得傅臣英。 傅绾灵给他倒了杯水,“哥,你怎么去宿南城出差了啊?经过那事后,你不是不愿去那了么?” 闻言,桌上的人都看着傅臣渊。 傅臣英就死在宿南城。 六年前,他去那参加一个慈善工作,但不巧,回去的路上碰到了车祸。 当时,傅臣渊就在副驾驶。 他死里逃生,他哥出血过多抢救无效死亡。 但当时附近的监控恰好都坏了,恰好周围没有一个目击者,肇事者也当场逃逸,到现在一直都没找到。 不像意外,更像人为。 宋绣琴忍不住开口问:“你去宿南城那做什么?是邓明发现你哥车祸案件的新线索了?” 傅臣渊从回忆里回神,垂下眼,“不是,正好有事,在那待了一天。” 或许六年来,她听多了否定的答案,宋绣琴面上不显,心里忍不住地又一次失望。 “伯母你要不要给哥订个婚什么的,他今年过完生日就要三十岁了,也老大不小了。”傅绾灵像是没察觉到氛围有些冷却,继续说:“您不是跟我说过邱阿姨二十五岁的儿子都生小孩了,你羡慕嘛,就让我哥也给您生个孙子孙女来呗。” 傅臣渊一个眼刀过去,“你一个小孩,少管我的事。” 她嘟嘴不服,“我就是担心哥你的人生大事嘛。而且,家里上学的上学,工作的工作,要是有个小孩,伯母就也能参加奶奶茶话会。” 从她查到的资料来看,昨晚他是给翡玉去解决她的债主,根本就不是什么出差。 愿意来到一个不愿意踏足的地方动用关系给女人解决麻烦,这是有多在乎。 她愈发不安。 她宁愿让他和别人结婚,也不愿翡玉多待在他身边一天。 宋绣琴听了,笑了笑,“我倒不是那么想抱孙子…” 话未说完,她想到翡玉。现在儿子的腿恢复了,是时候让她应该按照约定离开了。 于是她转了话茬,“阿渊,你有想法吗?如果有,我可以介绍一些学历好,家世好,人也活泼的女孩给你认识,你们相处相处,毕竟你妹妹说的没错,你是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 “不了。”男人眼都没抬,“我工作忙,没考虑过这事。” 傅绾灵还要劝,却被他用眼神制止。转头间,忽见她爸森然地盯着自己,下一秒又变成和蔼,仿佛刚看到的是个幻觉。 “老爸你怎么了?” 傅兴摇头,给她夹了道菜,“没事,你多吃点。” 女儿这副想傅臣渊结婚的态度,那个荒唐的想法应该是他想多了。 饭后,傅臣渊盯着这半年的数据报表看了起来。过了会,他起身出了书房,来到二楼傅兴的房间。 正有几个佣人在整理文件,一份份往外搬。 他问:“你们这是搬什么资料?要弄哪去?” 佣人回:“先生说都是一些多年前的文件资料,该收拾的收拾,该扔掉的扔掉。” 傅兴住老宅住了十多年了,也是前两年才开始在国外长居,工作的文件塞满了书柜。 男人了然,“我二叔呢?” “先生在洗澡,刚进去,您有什么事吗?等他出来我告诉他。” 他想了想不对劲的报表,没回答佣人的问题,“我待会再过来。” 说完就转身离开。 他在走廊走着,面前有个搬资料的佣人,搬的太多,从夹缝中掉了几份都没察觉。 傅臣渊长腿一迈,那资料刚好散开在他跟前,他随意一瞥,却在签字页上看到一个没有想到的名字。 翡启峰。 翡玉的爸爸。 在薛家那里听过。 他停了动作,脑子里的疑问还没出来,手就已经下意识去捡。 翻了翻,这是一份转买大学资格的签署合同。 甲方以五千万元购买乙方女儿的清大入学资格,乙方愿遵守合约条件保密,不报警,不闹事,违约将付三倍违约金。 甲方签署的是傅兴,他二叔。乙方签的是翡启峰、沈枝,翡玉父母。 时间是四年前。 不,过完下一个月份,就五年了。 男人将合同内容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落到白底黑字的‘双方自愿’的字眼上,脸色凝重。 他想起翡玉熬夜赶作业的样子,不觉得她是为了钱就愿意卖了自己上大学的机会的人,合同上也没她的名字。 可五年前,她家已经破产一年了,她为了缓解父母压力,说不定会同意… 所以,她当时没上大学,是这么一回事? 清大… 两次都考上了。 五年前那次卖给了他二叔,要做什么不难猜。 他说傅绾灵整天疯玩的性子,怎么最后那考试成绩那么高,突然就考上清大了呢,当时他还小小意外了下。 可现在他关心的是,翡玉知不知道是她父母卖了她上大学的资格?她又知不知道是傅绾灵代替了她上的清大。 还有,当初她接近他,除了因为钱,还有没有因为别的? 第六十五章隐瞒真相 - 迷心窍 - 种花猫 如果都不知道,他该不该告诉她这件事? 告诉她后又会怎样? 下意识地,脑子里浮现她说他们没有任何关系时的样子。 男人眼睛一眯。 他不想说。 身后传来脚步声,傅臣渊回头,是他二叔的管家,冷漠肃然。 对方轻点头,瞥向男人手里打开的东西,一看刚刚就知道他阅读过文件内容。 “少爷,把文件给我就好,这事关系到小姐,牵扯的人也多,还请您保密。” 替换成绩这种大事,自然有一些利益纠葛,要是最后爆出来,傅绾灵也肯定会受影响。 男人当然懂,把东西递给他后,表情自然地问:“这事除了签字的三个人,你,我,还有谁知道?” 这位管家常年跟在傅兴身边,说是管家,实则是心腹,专门给他协助处理大小事,一定清楚这事的细节。 管家接过文件,垂头道:“恕我不能说,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知道他是误会他问的对象了,傅臣渊顺势说下去。 “行,那小姐知道吗?”他双手插兜,看似懒散地问:“这上面写的乙方女儿呢?也知道?” “不。”他摇头,“她们都不知道。” 男人眼眸接连闪烁了几下,抿起唇,“你确定?别到时候弄出什么岔子。” “确定。”他说:“当初乙方夫妻先提出的保密,会隐瞒事实。” 走廊里安静了好一会,管家离开后,傅臣渊神色未变地回了房间。 他靠在椅子上,骨节修长的手指在扶手上一点一点,片刻后,拿起手机给翡玉打起了电话。 等了半分钟后才接通。 “在哪呢?做什么?” “在医院,给我妈上药。” 清脆熟悉的声音入耳,有五天没听到。 今年他们还是头一次分开这么久。 男人淡淡勾起嘴角,又抿直,“你妈怎么样了?” “还很虚弱。”她说:“手伤得太严重,一擦药就痛得直哭,我怕接下来治疗她的状态会不好。” 听得出来的担心。 她一直很在乎家人。 为了给她爸还债心甘情愿当他的情人,为了救她妈,就算他们吵了架也愿意低下身来求他帮忙。 对他们那么好。 可能卖掉女儿上大学资格的人,能是什么好父母? 那他说不说? 察觉到他的沉默,翡玉以为他不想听她说这个,又转了话题。 “傅先生您在干嘛?吃饭了吗?” “吃了。” 他还是没选择告诉她。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但大多数是女孩问,男人回,直到女孩再问不出什么,沉默不语,男人也没挂电话的意思。 见不到人,听听声音也行。 还是他这边突然响起消息提示音,翡玉才开口。 “那傅先生先不打扰您了,医院这边要熄灯休息,我先挂了。” “嗯。” 结束通话后,傅臣渊点进去看消息,是周景轩约他出去玩。 【老傅,快来御都俱乐部,我组了个局庆祝你浴火重生!这次你可不许放老子鸽子,都约好几回了。】 男人看了眼时间,晚上十点,京城的夜生活才刚开始。 他回:【行】 俱乐部包间里,傅臣渊陷在沙发上喝酒。 灯光投下,映出男人硬朗的五官轮廓,修长的双腿交叠,不像之前那样搭在轮椅上,毫无生机。 周景轩笑着调侃,“要不是亲眼见过你坐轮椅的样子,还真猜不出你这腿曾经瘸过。” 李振节看向他的腿,“好得这么快,有半年么?” “一百八十九天。”男人懒洋洋地回,说得却十分具体。 从寒冬到酷暑,从一开始的愤怒不接受,到习惯一天又一天看起来毫无效果的训练。 快么?他只觉得那一百八十九天过得极其难熬,不止一次想过自暴自弃,是什么让他熬过那些日子的来着? 他想到一张笑着陪伴他的脸,极其吸引人。 那些日子其实有很多不堪,但她对他的身体比他还上心。 虽然是为了他的钱。 想到这,傅臣渊拧起眉。 想到今天看到的那份合同,眉拧得更重。 其实告诉她也没什么,她或许会因为和他叔有关又跟他闹脾气,甩脸子就要走。 虽然她走不了。 但是留下来也不会主动老实地待在他身边,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他想她像以前那样亮着眼睛看他,并且是真心的。 不说?但他也不想她继续对一个不是真爱她的母亲那样付出。 怎么都不满意,男人不耐烦地将酒一饮而尽,靠在沙发上闭眼出神。 翡玉。 眼前浮现出几天前在公寓里她求他帮忙时的场景,她说他喜欢她。 可这个女人说谎,还时不时惹他生气,为什么喜欢?有什么特别的么? 好像没有,他见过不少女人,玩到现在,没有哪个是不可替代的。 那就是没玩厌。 加上被她戏耍的不甘心而已。 “老傅你在想什么呢?一会皱眉一会叹气的。”李振节摸了摸下巴,八卦道:“我看你这样子像欲求不满啊,不会吧?你那小情人呢?一恢复就抛弃旧爱了?” 傅臣渊撩起眼皮,扔了一个抱枕过去,“滚。” 那天一早他是压下欲望走的,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对方嘻皮笑脸接过,接着和他打岔。 无人在意包间里角落的位置,一个女人的视线落在男人身上,灼热又贪婪。 她是以朋友的朋友身份进了这个局,但也是专门被人塞进来的,目的就是睡了傅臣渊。 她在京城混了这么久,包装了那么多高大上的人设,就是想遇到个金主包养自己,多搞点钱在这混下去。 现在突然有人给他机会,还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对象。英俊、贵气,袖口上的表她就断定超过一千万,极其富有。 对方好像才刚结束一段旧的关系,此刻她只要找准机会出手就好。 酒过三巡,男人开始变得懒洋洋,说话都带着磁性。 女人扯低了衣领,露出满意的事业线,在他又一杯一饮而尽后,顺势做坐落在他身边,笑着说:“傅先生,我给您倒酒。” 傅臣渊扫了眼,没拒绝。 他说过,多的是女人想勾搭他。 又几杯酒下去后,女人开始靠在他身上说笑,还有意无意地蹭,手轻轻地放在他腿上暧昧滑动。 他侧头眯眼打量,对方也不退缩,和他对视,媚眼如丝。 她故意扬起脖子,“傅先生,您看看我新买的项链好看吗?” 他看过去,看到了女人故意露出的东西,项链和勾引。 不过他倒是隐约觉得她的身材外形和眉眼有些像翡玉,像是专门按照他的喜好来的。 见男人看得目不转睛,女人又往他耳边说:“这光线不好,我带您去一个看得清的地方好吗?” 明晃晃的意图。 问题是,要接受么? 以前这种露水情缘也不是没有过,他现在也的确有暗火在冒。 第六十六章有感情和利益交换 - 迷心窍 - 种花猫 低头思索间,女人做了漂亮美甲的手指还在男人胸膛上画圈。 靠得近,傅臣渊闻到一股刺鼻的香水味。 瞬间没了想法。 以往觉得正常,但闻惯了翡玉身上自然好闻味道后,突然不是很喜欢。 再说了,他又不是饥渴到会和来历不明的女人上床的人,谁知道对方除了想要他的钱,还有没有什么其他意图? 他很谨慎,也很挑。 傅臣渊将胳膊从她怀里抽出,“不用。” 察觉到他的冷淡,女人也没息下心思,在他身上继续挑逗。 男人皱眉,对方似乎不会看脸色。 没等推开她,女人突然歪头指向他胸前,“傅先生,这是什么?” 他低头看过去,在心脏位置的手巾袋里冒出一个黄黄的角,和他穿的黑色马甲西装完全不是一个画风,扎眼得很。 是翡玉送他的平安符。 本来,和她吵架的第二天,他就想把她送给他的东西都扔掉的。安静躺在他书房抽屉里那个未拆封的六百六十六元红包,还有从最灵的庙里开过光的平安符。 但最后都留了下来。 还把平安符的穗解了,符时刻带着。 女人盯着那扎眼的东西,以为是不小心露出的口袋内衬,媚着声音借机伸手去摸他,“我给您理一理。” 没等挨到他的衣角,男人就抓住了她的手腕,推开后冷着声音道:“谁带你进来的?” 女人心头一颤,她说错什么话了?“小荣带我过来的...” 在场一个男士的女朋友。 傅臣渊却不领情,“现在随便谁都能塞进来?这是菜市场还是俱乐部?” 包间气氛稍冷。 这俱乐部会员实名制,没有介绍进不来。 但这种聚会朋友带朋友的情况也不是没有过,刚刚两人还暧昧着,双方都单身,你情我愿,怎么突然发难起来了? 周景轩一看情况不对,忙打圆场。 “好了好了,我的锅,想着人多热闹就同意带朋友来玩,你要不喜欢下次就我们哥几个。” 到底要给朋友几分面子,他没再进一步为难,起身去了卫生间。 人走后,李振节朝周景轩低声调侃,“刚刚还好好的,怎么...难道我说反了,是那小情人抛弃了他?” “去你的。”他翻了个白眼,起身,“我去看看,别是腿又不舒服。” 傅臣渊站在洗手池前洗手,只觉刚刚被碰到的地方有点脏。 擦干手后,他抬眸看向镜子里衣服上中突兀的一点黄,拿出来放在手心。 绣着金线的布袋子,上面绣着代表平安的祥云,里面装了香灰。 当时送给他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小骗子被发现撒谎,衣衫半解地拿着这个东西哄他,然后... 正想着,周景轩走进来,看向他的腿,“老傅,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男人回头,顺着他的视线就知道他担心什么,“别多想,医生说我已经完全好了。” 周景轩这才放心下来,又瞧见了他手里的东西,“这个是...平安符?你什么时候信这个了?” 说着,他伸手想拿来看看,傅臣渊却拍他的手背。 “别人的东西别碰。” 说完,他把东西塞回手巾袋,往外走。 他笑了声,跟在他后面,“看看也不行?” “不行。” 回到包间,那个女人已经离开,周景轩还在和他调侃。 “这符很灵么?不过,你的腿倒是真好了。” 李振节问:“什么符?” “老傅那有个平安符,不知道谁给他的,宝贝得什么似的还不让人看。”他笑道:“我说要是灵的话,要不改天我也去庙里求一个,求个招财符,老子要当世界首富。” “就你?”李振节嘲弄道:“京城的庙向来人多,烧个香都要花几个小时排队,求个符得费一天时间,你玩游戏等复活都没耐心。听话,轩哥,咱就别打扰佛祖菩萨了。” 周景轩瞪他一眼,“滚,老子偏要去,那天也一定拉上你。” “那天我跪的姿势一定比你标准,心比你诚,我来当这个世界首富。” 两人还在斗嘴,一旁的傅臣渊安静地垂下眸子。 脑子里浮现出翡玉挤在人堆里红着鼻子耳朵呼气,跪在蒲团上诚心求佛保佑他平安的样子。 那时候怕不是在大冬天里挨了一整天的冻。 其实,应该是有感情的。 要不然她就应该像刚才那个女人那样,整天勾着他,用身体要钱,这样最省事。 五千万她在他这睡几次就能要到了。 这样想着,傅臣渊已经站起身,拿起外套离开。 有人叫他,“诶?阿渊你去哪啊?现在才十一点半,还有下一趴呢?” 男人没回头。 “工作没忙完,你们玩得开心,账算那俩世界首富身上。” 听得出来心情比刚才好。 周景轩和李振节:“?” - 宿南城,宾馆房间,翡玉帮黎书雯整理这八天调查的证据资料,明天一早提供给警方。 黎书雯看着手里的照片,啧了一声,“关强这人真是作恶多端,毫无底线,那女孩的表妹是未成年,这都下得去手?你说,这次他背后的人能不能保他?” “以前或者可以,但现在一定不行。”翡玉说:“傅臣渊和我说过,现在正在换届,敏感得很,关强的会所被查出黄赌毒全涉,现在的情况已经成了弃子。” “那就好。”她点点头,想到什么,气愤道:“丫的,那浑蛋竟然还想让人那样对我?要不是他现在在监狱里,我非得抽他几个耳光!” 翡玉沉下眸子,想到在警局里看到的那几个稀奇古怪的男人,不觉一阵后怕。 她们已经在关强同伙的口供中得知,他拿到五亿之后不会放人,会把人直接送到那几个男人的床上。 “不能让他出来了。”她喃喃道:“他必须死。” 黎书雯看她,明白只要那男人出来,第一个不放过的就是翡玉。 想到那男人让手下拔掉翡玉母亲指甲的残忍,她不禁担忧,忙盯着这堆证据想怎么能再加一颗枪子。 过了会,她问:“不过,玉宝,现在人进去了,债也不用还了,你还要待在傅臣渊身边?要不,我们试试问他可不可以用别的条件来还他帮忙的这份情?例如...我能给他免费当一年代理律师。” 绑架第二天,她就跟她说了全部的事。 在她眼里,翡玉坚强善良,仗义孝顺。她不忍心朋友刚解决一个败类,又得继续待在另一个男人身边,重要的是这个男人之前还在床上那样对她。 听到她的建议,翡玉不觉好笑,又无奈地叹了叹气,这想法她要是说出来,傅臣渊一定不会同意。 “不用,我自己应付就好。你这次受牵连本来也是因为帮我,不关你的事。” 她又说:“而且傅臣渊现在腿好了,以前那样流连情场的事肯定会多起来,他的喜欢不会停留在我这很久。” 按照以前调查过的规律,她估计过个一两个月他就会有新人了。 “玉宝。”黎书雯咳了咳嗓子,正色道:“他喜欢你,那你呢?喜欢他么?你们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有没有动过心?” 翡玉愣了愣,想起那张凌厉深邃的眼。 喜欢么?她下意识想到男人在爵色会所里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对她毫无尊重可言。 她不可能喜欢。 即使他没做那事,他们的关系一开始就不是对等的。 对待他,她一直以付出多少,就得到多少的等价交换的态度行事。 “喜欢这种事现在不适合发生在我身上。”翡玉自嘲地笑了笑,“我和他一直是利益交换,他享受我的照顾和肉体,我需要他的钱或者权力。” “动心没有过,我现在只想着他哪天厌倦了,我就能过正常人的生活了。” 而且,她十分清楚她现在和傅臣渊的家世差距。 动心什么的简直是在自找麻烦。 听到她这样说,黎书雯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要不是她爸留下了那五千万的烂摊子,她这样努力坚强,享受过精英教育的女孩一定不会选择去当什么情人。 翡玉看出了她的心疼,笑着打趣道:“好了,黎大律师快点工作,我给你付加班费。” “哼。”黎书雯不禁笑了,直起身握拳,正义凛然道:“我现在可是在捍卫法律的尊严,才不要你什么加班费。” 她忙配合鼓掌。 “我们先把证据证词收录好,明天我妈出院,不好在你这待太晚。” “好。”黎书雯低头打字,问:“阿姨现在的情况怎么样?擦药的时候还哭吗?” “不会了,萍姨过来后情绪也稳定多了,看得出来她们在养老院里处得不错。” 晚上九点,翡玉回了医院,一走近病房就看见穿着西装的男人斜靠在门边,肩宽腿长,她一眼就认出来人。 “傅先生?”她走近,“您怎么过来了?” 他不是忙吗? 男人转过身看她,第一想法是几天没见好像瘦了点,白了点,也更漂亮了点。 但他没回答她的问题,朝屋里扬了扬下巴问:“不解释一下?里面这男的谁啊?” 他表情正常,眸色却有些冷。 一忙完他就来了这,一到医院就见个年轻男人在病房里。她家的亲戚据他调查早不联系了,更何况这大半夜也不是好友看望的时间。 这才不到十天,又多了一个男人,还是个年轻男人。 瞧他青涩的样子,十八九岁? 听到这话的翡玉微愣,走进屋内一看,萍姨的儿子萧明明有些无措地站在病床前,手里还拿着削了一半的苹果。 “哦,这是我照顾我妈阿姨的儿子,也是我的高中同学,这几天我和阿姨有事忙的时候,他就会帮忙看着我妈。” 她走了进去,伸手去要男孩手里的刀和水果。 “萧明同学,不好意思啊,今天有点晚回来,你家离得有点远,我给你打个车回去。” “没事,我骑自行车来的。”萧明把东西放到她手上,指尖有轻微的接触,“那我先回去了,明天我过来帮你接沈阿姨出院,你和我妈两个人也不太方便。” 翡玉感受到身后的视线,忙说:“不用,出个院而已,东西不多。而且这天太热,也不好麻烦你。” 话音刚落,一只胳膊就落在女人肩上,极具占有欲的姿势。 萧明骤然对上男人的黑眸,看见他嘲弄般地勾了下嘴角,像是早已把他的心思看透。 他有些狼狈,拿起包离开。 翡玉送他到门口,“我会给萍姨发你回家了的消息,路上小心。” 傅臣渊双手插兜看着,余光瞥到病床上的翡玉母亲。女人表情怔愣,带着些惶恐,在接触到他的眼神后下意识躲避。 她认识他? 视线下挪,男人注意到她的手紧抓着床单,因为过于用力指尖出了血。 擦个药都哭的人,现在伤口流了血却一言不发。 她的疯傻莫不是装的? 第六十七章她自己愿意 - 迷心窍 - 种花猫 傅臣渊皱起眉,又是为了钱卖掉自己女儿前途,又是装傻,这是什么母亲? 翡玉走进病房,顺着男人的视线看向床上,沈枝包着指尖的纱布洇出刺眼的红。 “妈,你伤口出血了。”她跑过去,轻轻抓起她的手,“不要用力抓东西,疼不疼?” 沈枝没答她,只轻轻摇头。 翡玉不放心,拆了纱布给她上药,直到再包扎完,也没看男人一眼。 傅臣渊微皱起眉,看她围着别人转的样子不大爽。 “翡玉你好了没?我饿了。” 手里的棉签还没收好,翡玉一愣,“傅先生,你还没吃饭吗?” 他懒懒嗯了一声。 “那我给你点个外卖?” 男人明显不乐意,盯着她的眸子透着暗色。 翡玉抿唇,不自觉抓了抓手心,看来不是字面意思上的饿了。 明白他们就是这种关系,但他大晚上大老远跑过来找她做那事是不是太诡异了? 不过这不是说话的好地方,她收了药,帮母亲盖好被子,拉着他来到无人的走廊。 “今晚能不能不要,我妈这离不了人。” 毕竟是在公共场合,她说得很小声。 傅臣渊瞧着她微红的耳朵,还有水汪汪哀求的眼睛,长臂一揽,把人捞到怀里亲了一口。 “不行。” 他已经忍好几天了,也看不惯她围着那个卖了她前途的人转,有种他自己也被欺负了的感觉。 “能吃能睡有什么离不了人的?” 更何况还有可能是装的。 见她还纠结,他微躬身凑近,“我开了车过来,你要是真为难,可以在车上做,完事后再回来。” 公共场合做那种事,翡玉怎么也不会同意。 傅臣渊也料到她不会选车震,他带着人来到早定好了的五星级酒店总统套房。 房卡没来得及插上通电,男人就急不可耐地抱着她在门口吻了起来。 唇舌交缠间,翡玉被迫仰着脖子,腿软站不稳,被他紧紧扣在怀里才没倒。 直至他喘着粗气,没再吻,额头抵着她问:“药都吃完了?” 走之前他留了医生开的药,算算剂量,一天前应该是用完了的。一路上,他察觉到了她的紧张,这次他会温柔点,不想伤到她。 药吃完了,说明身体也好了。 但问完又觉得多余,他都拉她出医院了,要是没吃完,他就不做了? 被吻得嘴唇红润的女孩点了点头。 男人笑了声,嗅了嗅她身上的味道,医院的消毒水味盖住了那股他喜欢的香。 “先去洗澡。” 他直接捞起她的腿抱着走进了浴室。 翡玉本就长得妖媚,湿了身的视觉冲击更强,但当感受她唇瓣微微战栗时,傅臣渊忍住浑身夲张的烈火,抱着她轻咬。 “这次我轻点。” 他势必要让她把上次差的体验都忘了,迟迟不深入,做足准备。 翡玉感觉自己快要死了,浴室里的热气像是要把她蒸熟又烤干,她明明是揪住他的脑袋想推开,却更像欲拒还迎。 直至看到她迷乱的眸子蓄起泪,他笑着抱她上床,大山似的身子遮住她整个人。 男人的腿恢复了,又忍了许久,自然变着花样缠她。可那双黑眸时刻紧盯着她,关注她的反应。 尽管套房里的狂浪依旧肆意出格,却没再出现凄凄哭声。 次日,翡玉迷迷糊糊睁眼,只感觉腰酸得像是要折断,指尖还泛着能泡化骨头的酥麻。 傅臣渊昨晚的确很“轻”,一点不适感都没有。 她闭眼不去想那些眼红心跳的场景,摸索到手机看到时间是十点时,顾不得身体不舒服,将男人横在腰上的大手轻轻挪开,但又被圈了回去。 “去哪?”男人半阖着眼,声音懒洋洋,含着餍足。 他早醒了,只不过怀里的身体好香好软,他一点也不想动。 “今天我妈出院,时间来不及了。” 下午也办不了出院。 她掰他的胳膊,身体暧昧接触间,男人心里又开始发痒,一个翻身覆上去亲她,手也开始不老实。 “那就让她再住一晚。” 翡玉红着脸用力推开他,“不行,都已经和医生说好了。” 她快速下了床,又跑着进了卫生间。 怀里突然空落落的,傅臣渊扫了眼身下,叹了口气,到底没勉强,打电话叫人送了两套衣服过来。 赶在医生下班前,翡玉给沈枝办好了出院手续。 男人扫了眼来的人,没昨天那个男孩,他浅勾起唇,接过翡玉手里的东西放进车里。 “回哪?你家?” “嗯,先回我家带些东西,再去养老院。” 人都坐上了车,翡玉才又想起有一袋体检资料落下了在病房里,“等我一下,回去拿个东西。” 来帮忙的萍姨正好想上个厕所,也下了车。 突然间,车里就剩傅臣渊和沈枝。 通过后视镜,男人盯着不敢直视他的翡玉母亲,她正在不自在地摩挲着手。 疯傻的人会紧张么? 结合昨晚的躲避,傅臣渊沉声说:“阿姨,你是在装傻,对吧?” 沈枝没回应,但他敏锐地看见对方不自觉地频繁心虚眨眼。 这让他更断定她没疯。 “傅兴,你认识么?”男人微眯着眼,“你翡启峰跟他签了一份合同,为了五千万卖了你们女儿上清大的名额,是吧?乙方,沈枝。” 他看到她下巴明显崩着,但还是装听不懂。 “还在跟我装?要不我帮你预约一下精神医生,包治好的那种。我想,翡玉也十分愿意你恢复。” 她还是沉默。 面对这种以为装死就能混过去的,傅臣渊也不客气,他摇了摇手机,“又或者,待会我就告诉你女儿真相,刚好我拍了几张合同上的内容。” 后座的人终于忍不住开口,“这位后生,你想做什么?” 神情正常。 果然没疯没傻。 他冷着脸,对上她有些浑浊的眼。 “我没想做什么,我只是觉得一个能卖了女儿前程的人,不配当母亲,也不配接受女儿的好,不是么?” 沈枝冷笑了声,“你懂什么,当初我和她爸连尊严都不要了,跪在别人面前都借不到钱,家里穷得连像样的三居都住不起,又急需要钱做生意,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她说得多,有被发现的恼羞成怒,也像是要把以往受的委屈全部说出来。 “为了这个家,我还要去做那些端茶倒水的工作,我可是著名导演沈维光唯一的女儿!怎么可能去给别人打工?” “一个学校而已,翡玉再考一次不就行了。” 从小殷实的家世让她从来不需要工作,可当再也不能享受金钱和特权时,她一天也受不了,下意识就是想躲避。 起初是真的受了刺激,后面发现装疯卖傻可以不用面对现实,她就演了起来。 这责任爱谁谁担。 沈维光,傅臣渊想了想,好像听过,是个小有名气的导演,家里是开娱乐公司的,不过五年前因对赌失败,吃安眠药自杀身亡了。 “所以,在你丈夫跳楼后,让你的女儿承担一切?让她一个人还债?”男人绷紧了嘴角,“她被人欺负的时候,作为母亲的你就在一旁看着?” 沈枝昂着头,不承认作为母亲的不称职。 “她自己愿意那样做,又不是我逼她的,作为翡家的女儿,她理所应当这么做。”她说:“而且你就算告诉她合同的事,小玉也会体谅我和她爸的,我的女儿,我了解得很。” 翡家宠了十几年的女儿,自然会体谅当初家里刚破产,急需一笔资金东山再起的需求。 第六十八章他没管 - 迷心窍 - 种花猫 傅臣渊握紧了方向盘,脑子里浮现起翡玉在他面前维护父母,求他帮忙时的样子,一股戾气油然而生。 她自己愿意… 这个母亲并没有把自己孩子的付出放在心上。 翡家破产时翡玉还未成年,她没母亲关心,反而要去多花精力去照顾长辈。一年前她爸跳楼,她得独自一人面对关强那败类的威胁,想着法赚钱还债。 现在换来一句轻飘飘的理所应当。 他不理解,也不想理解。 想到绑架那晚她说的屡次遭受威胁想解脱的话,男人只觉心脏一阵紧缩。 “既然这样。”他讥讽道:“那你们夫妻俩当初怎么不和她商量?不是说会体谅你们么?还是你们也觉得卖女求荣这事缺德?更想接着在她那里继续当个好父母?” 沈枝噎住。 当初翡启峰和傅兴谈生意,无意得知他女儿想考清大但可能考不上后,翡启峰就打起了女儿学校的心思,而自己也没反对。 他们知道这样对不起女儿,高三那一年她几乎是没日没夜刷题备考,从不松懈。 他们也想继续当那个宠爱女儿的父母。 可那是在有钱的时候。 残酷的生活让他们只想抓住一切机会回到未破产前的日子,早忘了教过女儿的坚强与责任。 但被一个小辈呛,沈枝有些恼怒。 “这位···傅先生。”她在傅兴家见过他的全家福照片,“如果你想告诉她真相,我随你的便,小玉她或许会生一段时间我的气,但当她知道这事和你有关,就一定不会和你待在一起。” 他当然不会说。 车内沉默了一会,正巧上厕所的萍姨回来,这话题就此结束。 翡玉拿到东西进了电梯,医院住院部人总是很多,更何况现在是饭点,她被挤在了最里面。 电梯又停下,有几人走进来,她无意一瞥,却看见其中进来的一个男人有些眼熟。 好像和傅臣渊的二叔长得有些像。 不过比起生活富贵的傅兴,那人有些沧桑,比较起来像大了十几岁。 世界上样貌有些相像的人何其多,她没放在心上。 回到老屋,翡玉收拾了下沙发,倒了一杯水放到傅臣渊面前,“家里没什么人住,只有水,等我弄完我们再出去吃饭。” 他没什么意见,等她带沈枝进屋收拾后,坐在沙发上打量着屋内。 东西整洁但不多,几乎可以说是家徒四壁,因为没人住,都蒙上一层灰。 不过,他停下视线,来到靠墙的柜子前,上面摆了几张翡玉以前的照片。 拿着高尔夫球杆和父母的合影,在骑马比赛里举着奖杯,穿着古装在学校文艺汇演中表演古筝,还有在全世界旅游的各种照片。 男人拿起其中一张照片,里面的女孩洋溢着笑,还有婴儿肥,十岁左右的样子,身上穿的是昂贵的路易威登。 父母在破产前对她是挺好的。 他瞧了眼屋内忙活的翡玉,还有一言不发装傻看向窗外的沈枝。 按照以往,欺负他女人的人他早收拾她了,可对付这人,用对严放那种方式明显不适合。 而翡玉这孝顺劲也不像是会主动和她断绝关系的。 关键是,这事要管么? 他们现在的关系直接点就是床伴,管了还容易露馅,影响他们相处。 “傅先生,我们好了。” 翡玉走出来,看到他拿着自己小时候的照片,愣了愣神。 男人神色正常,将照片放回原位,他看了眼她身后的中年妇女,转身出门,“那走吧,别耽误时间。” 他什么也没说。 沈枝入住养老院的当晚,傅臣渊带着翡玉坐上回京城的私人飞机。 飞机上,翡玉拿着笔和纸,时不时看向手机记一些东西。 “做什么呢?都写一路了。”男人在她身边坐下,扫了眼,嗯,在学习呢。 她解释:“后天就要开始考试了,我得抓紧时间复习,背考点。” 他倒是差点忘了,他们是突然去的宿南城救人,这人是突然离得学校。 “我记得出事那天学校还没结课吧?你待在这几天,不会挂科?” 她低着头回:“已经和辅导员说明了情况,请好了假,和老师也说好了,我是在网上汇报的课题内容。当时考试在十天后,时间刚好,没有耽误。” 男人顿了会,笑出声,“既然没耽误,那这十天你是早想好了的吧?还故意先说了个长的半个月,就为了离开我一段时间?” 女孩写东西的笔动作停住,沉默,一看就是被他说中了。当时有想要时间做心理建设的考量,也想到过学校的事。 翡玉抬眸,男人懒懒地靠在座椅背上,瞧不出是否在生气。 “没有,就觉得十天是刚好的时间。”她牵出唇笑,补充,“而且,当时你刚恢复,一直有电话打过来,也一定有很多事要做,我待在你身边也会打扰到你。” 现在就是得顺着他。 傅臣渊看了她一会,当时他们还是有轻微冷战的意思,竟然还注意到他接了很多电话,有在时刻关注他。 男人笑了声,想起在公寓里说过的承诺,抬手摸她耳垂。 “暑假想去哪玩?”他想了想今天看到一组旅游照片,“冰岛?法国?还是芬兰教堂?” 他话题跳跃得太快,翡玉愣了下,但还是顺着他的话题说:“我能不能就在国内,我想照顾我妈。” “不行。”他立马拒绝,“老实待着我这,我去哪你去哪。” 他看不得他的人傻乎乎地对一个不把她放心上好,要不是为了相处体验和傅家名声,他早说出真相了。 “行了,你妈有人照顾,别老想着她。”他拉着人坐到他怀里,揽住她的腰,手沿着衣物边缘钻进去,“明天我会开始忙,今晚时间可都来得及,拒绝我也不会依你。” 他加班加点工作省出的一天空余时间,可不是为了管别人的。 翡玉知道他说的是没开始的早上,灼热的男性气息提醒她今晚又是一场狂热。 事实也如她所想,一下飞机男人在车上吻了她一路,抱着她回了学校附近的那个公寓。 或许是在自己的地盘,又或许是觉得昨晚女人已经没了阴影,傅臣渊又回到之前的做法,充满情欲的眼黑得吓人。 欢爱暂歇时,翡玉喘着气靠在他身上休息,男人忍不住含着她的耳垂,哑声说:“之前我坐轮椅我们就经常用这样的体位,都不用怎么动就很舒服。” 露骨的话让她整个耳朵红得滴血,翻身想躲。 他没拉她,顺势压上去,轻咬她的脸,随心意曲解她的意思,“更喜欢这个?可以,听你的,以后也可以多试试其他的。” 女人躁得慌,捂住他的嘴不让他说话,男人却含住她的指尖,吓得她缩回手。 他极爱看她红着脸的样子,又说了几句骚话,最后逼得翡玉用吻堵住,惹得男人低声愉悦地笑,随后是凶猛的回应。 第二天翡玉又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不过等她考完所有课程的试后,第一看到的不是傅臣渊让她收拾东西出国的消息,而是傅家飞机遇难的爆炸性新闻。 傅昌,宋绣琴还有傅老爷子,三人在坐着去往德国的私人飞机上遭遇飞机故障,坠海身亡。 第六十九章断绝关系 - 迷心窍 - 种花猫 翡玉下意识觉得是什么假新闻,可昨晚她见傅臣渊和父母打电话,他们今天的确要去德国。 傅老爷子要去那做手术,他们这次回国只是庆祝小儿子痊愈,顺便全家一起去祭拜大儿子。 现在却发生了意外··· 她回过神,给傅臣渊打了电话,可一直打不通。 手机上的推送一条又一条,有对事故感到悲伤的,有调侃再也不敢坐飞机的。 更多的是猜测傅老爷子一死,他的遗产怎么处理,傅氏庞大又神秘的集团是由傅老爷子小儿子继承,还是他孙子接任。 按照飞机失去信号前最后的定位,搜救人员在海上的打捞持续了半个月,只捞到飞机遗骸和一些能证明他们身份的物品,一具尸体的影子都没有。 正值七月,那块海域暴风雨多发,海底暗流涌动,一个风浪都能将求生艇掀翻。 就算人在坠机时还活着,半个月过去,恐怕也凶多吉少。 事故发生后第十五天,搜救结束,傅氏集团对外宣布傅老爷子和董事长傅昌夫妇死亡。 - 严家老宅,严放开着车回家,却被拦在大门外。 “大哥。”他忍下脾气,对着大门内的男人扯出笑,“怎么不让我进去?我知道母亲生气,但爷爷刚做完手术,你就让我进去看一眼,看一眼我就走,要不然我不放心。” 严家长子严辉冷着脸,这几个月,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进监狱,打官司,家里给他投资的公司倒闭,闹出一大堆事。 最重要的是,老爷子病重那段时间,他在东南亚快活,不仅一个电话没打,还挪用集团公款,填补他在赌场赌输的钱。 如今听到严家请了律师重新拟定遗产,他倒是屁颠屁颠地跑了回来。 “你走吧,爷爷对你很失望,不想见你。从今以后,你也不用回来了。” 严放一惊,“你什么意思?” 他不解释,只往门外扔出一份文件。 “爷爷说了,严家不能有你这样的孙子,这是断绝关系通知书,从今天起,你不再是严家的人,他的遗产,你也不会分到一分钱。” 严放扫了几眼文件,里面的内容正如他说的那样。可他不信,几下撕了文件,贴着铁门伸出手想去扒严辉。 “你胡说!这一定是你为了多得一份遗产编的。我进去,我要亲自问爷爷!当初是他亲自接我回的家,他不可能不要我!” 一股酸臭味迎面扑来,严辉后退一步,面露嫌弃。 “你还敢提这事?”他狠道:“爷爷最后悔的就是当初心软把你接到严家!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赌博就算了,你还染上了毒瘾?他老人家当了半辈子的兵,最恨的就是那玩意!你这样做你对得起他吗?” 严家两代从军,虽然不太擅长做生意,但家风必须正。 从他捞严放出监狱,他就知道他在国外碰了毒,那时候起,严家就不能再接受这个孙子了。 门外的人还在不服叫嚣着,“就算是这样我也是你弟弟,我身上留的还是严家的血。” “那又怎么样。”严辉冷声道:“就算你是我亲弟,沾了毒,你也和严家不会有任何关系。” 说完,他转身进了屋。 严辉来到会客厅,傅兴在里面等了许久。 “不好意思,久等了。” “哪有。”他客套地浅笑,“那五天后的追悼宴,你确定不去了?” “对,家里事多,我爷爷刚做完手术我也不放心,但帛金和花圈我会派人送过去,还请傅叔体谅。” 傅兴点点头,“没事,我都理解。” 两人又聊了一会后,他起身告辞。 车驶出大门时,傅兴微侧头往窗外瞧了眼,两个佣人正在打扫门口的废纸,恶狠狠叫骂的人早就被保安赶了出去。 接下来的两天,严放所有用严家的金钱和权利获得的东西都一一回收,别墅、跑车、游艇,包括严家孙子这个身份。 他又去闹,可这次连严辉的面都没见到。 像往常一样,他在去爵色喝酒包场解闷,在付钱时发现余额不足。 “严先生。”服务员尴尬地递回最后一张卡,“这张也刷不了。” 当着众人的面付不了帐,严放黑着脸,自公司破产后,他身上只剩严家刚开始给他的钱。 可严辉说的是真的,严家就连二十万都没留给他。 周围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 “他不会是装大头吧?没钱玩什么包场?最后不会是要我们付吧?” “这不严放么,听说他被赶出严家了,看来是真的了。” 听到这个,好几天的火气蹭地涌上头顶,他将一瓶酒扔过去,“你他妈说什么!老子姓严!活着就是严家的人!” 那人被砸,但他并没有参与严放的包场,家里也有点小钱,顿时和他打了起来。 服务员将两人拉开,被砸的人捂着脸,气不过骂道:“你他妈要是没被赶出来,你把这二十万的帐付了啊,要不然你装什么装?” 严放还要上前踢他,一直坐在酒吧角落的一位男人出声。 “我帮他付了。” 此事才算结束。 众人散去后,严放抹去嘴角的血,对着眼前冷漠肃然的男人上下打量,这人他并不认识。 “你哪位?为什么帮我?” 他并没有回答,只是带他出去上车后,拿出一张银行卡,“这里有五百万,没有密码。” 严放扫了一眼,没接。 那男人笑道:“严先生被赶出家门,什么都没了,这时候要装清高?” “你他妈找死么?”他举起拳头,“别以为给老子付了二十万老子就不会打你。” 男人毫不在意他的威胁,只说:“严先生最近这么倒霉,难道不怀疑是有人刻意针对?” 他皱眉,“什么意思?” “我调查过。”男人拿出几张照片,“带你玩的黑帮,看押你的警察,甚至那两个死刑犯,都收到钱款,见过同一个人。明显有人故意针对你。” 严放看着那些照片,眉皱得越深。 这几个月发生一连贯的事,他想过,的确不像是偶然,更像有人在有意引导,要他坠入深渊。 可染上毒瘾后他又将这事抛向了脑后。 男人说:“你最近,是和什么人有仇了吧?” 严放抬眸,倏地,他想到一个人。有能力做到这事的,又和他有仇的。 “看来,你有答案了。”说着,他又拿出一份文件袋,“有人让我把这份东西给你,他说你应该用得到。” 这次,严放狐疑接过,拆开后,里面是两份用过的牙刷,两份不同人头发,都用透明袋子装着,上面还分别写着傅昌和傅臣渊父子的名字。 男人又说:“傅家长子傅臣英还在时,傅昌夫妻俩对他偏爱有加,当时就有外人调侃,不受宠爱的小儿子是不是捡来的。” 这句话,加上用过的牙刷,头发,他的暗示很明显。 严放想到小时候和傅臣渊一起玩的时候,的确有人这样说过,当时傅臣英还帮弟弟收拾了那个嘴碎的人。 他盯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这人知道他和傅臣渊的事,也知道他和傅臣渊的纠葛,可自己的确没见过他。 “你到底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男人笑了声,“我在这再提醒你,三天后是傅家的追悼会,我觉得你作为傅臣渊曾经的好友,应该去。” 第七十章野种 - 迷心窍 - 种花猫 追悼会上,傅家的亲朋好友、合作伙伴陆续前来吊唁,人们表情沉痛地看向上面的黑白照片,遗憾又惋惜。 傅臣渊一身黑西装,胸前别着白花,神色冷峻地回应着慰问。 翡玉站在台下,只觉得半个多月没见,他瘦了点,贵气英俊的脸疲惫了不少。 一时间失去三位家人,她知道现在什么安慰都没用,只能依靠时间这副良药来治愈心口那道空缺。 当初她爸去世,她没来得及伤心,五千万债务的无力就足够让她抹去眼泪往前走了。 正想着,余光瞥见不远处的傅绾灵面色不善地盯着她,身后是她的几个朋友。 她是傅家的人,这种场合她必然是要在的。 距离上次见面已过三个多月,前阵子忙着解决关强,倒是快忘了还有她。 她要自己离开傅臣渊的样子历历在目。翡玉平静地挪开视线,这种场合她不想和她发生什么口角。 不料,身后传来一阵吵嚷声。 她转身望过去,竟然是许久没见的严放,他正热情地和熟人打招呼。 他和几个月前的状态很不一样,眼睛发红,眼下有明显的乌青,颧骨突出,消瘦了很多,简直变了一个样子。 懂的人一看就知道他吸食了什么东西。 不过,他已经和傅臣渊闹翻了,今天怎么会来这? 有人问出了和她同样的问题。 “老周。”李振节问:“他怎么过来了?不是和老傅老死不相往来了么?” 周景轩也皱眉,“吊唁名单是老傅他叔定的,严老爷子好歹和傅爷爷是战友,虽然他和家里闹了矛盾,但也不一定真的就断绝关系了,他来并不奇怪。而且今天这么多长辈在,外边还有记者,他要做什么也要看看场合。” “话是这样说,不过我咋觉得他不是来吊唁的呢?”李振节扬了扬下巴,“你看他表情,一看就憋着坏,别是过来搞事的。” 周景轩看过去,的确是,谁参加葬礼是笑着来的。他眼里起了戒备。 “要是这龟孙敢在这闹事,我一定揍死他。” 严放一身黑衣,插着兜来到傅臣渊面前,“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 嘴上说着节哀,嘴角却勾着挑衅。 傅臣渊则是面无表情回应。 说完,他也不离开,而是凑近低声说道:“我在国外那些事,是你做的吧?” 傅臣渊当然不会承认,“什么事?” 见他装傻,严放不怒反笑,“你是不是觉得你有傅家,我就斗不过你?” “可是。”他的表情倏地变狰狞,“你都不知道我刚知道了你什么大秘密,你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闻言,傅臣渊皱起眉,他要是专门在这个时候闹事的,他不介意把他剩下半条命全收了。 此时,傅兴走了过来,“人差不多都到了,你们这是,在聊什么?” 严放后退几步,又变回吊儿郎当的样子。 “没聊什么。”他伸出手,“傅叔叔,您节哀顺变。” 傅兴回握,牵强地扯出笑,只是狭长的眼底还泛着光,“会的。” 人渐渐地都到了,吊唁仪式正式开始。 期间,翡玉还看到不少熟人,赵远,还有薛榕和她妈,不过林墨一家都没来。 仪式过后是白事聚餐,傅臣渊找了空隙站在厅外抽烟,身形落寞。 这段日子,父母的死亡,集团里的各种事让他忙得好几天都没睡觉,眼睛一闭就是刻着飞机型号的残骸。 其实,飞机从万米高空坠落,他们就算在坠落前穿上救生衣也活不了,半个月的搜救是他的不甘心,可最后还是没找到他们任何踪迹。 一瞬间,一家四口就剩他一个人。 他从一开始的接受不了,到现在极致的痛苦,痛到麻木。 正思忖着,眼前突然出现一张好看的脸。 “傅先生,进去吃饭吧。” 男人面前是台阶,翡玉站在那,仰头的幅度比平常还要大。 她头一次看到他抽烟。 傅臣渊低头看她,没说话。 她也不催,拿掉他抽的仅剩半支的烟,看准时机往他嘴里塞了什么东西,“要是没有胃口,先吃点糖。” 指尖与嘴唇接触后,有甜味在舌尖蔓延,驱赶了几分心里的苦。 男人盯着她的眼晦涩不明,良久才说:“我不饿,你自己去吧。” 但翡玉没走,看向他眼下的黑眼圈。 听秦海说,这段日子男人国内国外两头跑,吃得又少,还晕倒过一次,医生给他打点滴也坚持在工作,像是忙着才不会乱想。 这样迟早撑不住。 她抬眸,“宋阿姨曾让我叫你好好吃饭,你这样,我怎么向她交代?” 听到家人,男人表情微变。 “我是不敢不听夫人的话。”翡玉继续说:“她一片苦心,在你的腿没恢复之前就经常问我阿渊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休息,我每次都说傅先生很配合很听话,很爱护自己的身体。” 她说的是实话,虽然宋绣琴并不喜欢她,但总是会给她发消息问她儿子的情况,言语里都是关切。 “所以。”她拉他的手往屋里走,“我们吃饱之后再伤心,好不好?” 她的力道很轻,或许是因为知道母亲时刻关心着自己,傅臣渊跟着转身,没再拒绝。 只是刚走进去,严放就挡在了他们面前。 “哟,好一副郎情妾意啊,怎么,你俩金主情人变真爱了?” “严先生,你最起码的教养礼貌呢?”翡玉皱眉,“我们是不合,可你不应该在这里闹,一点为人的基本尊重都没有。” 他不屑道:“你一个见不得人的情人都没礼貌地出现在这,还跟我谈尊重?” 话音刚落,傅臣渊就走到他面前,眼尾弧度近乎冰冷。 “管好你这张臭嘴,要是再随便喷粪,我不建议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揍你一顿。” 严放直视他继续挑衅,“一个因为钱靠近你的女人这么护着啊,如果待会她离你而去,那你怎么办?跪在地上哭么?” 男人本就心情不好,闻言就揪住他的衣领,“你这是不想活了是么?” 一直关注傅臣渊的傅绾灵见状忙跑过去,将他拉开。 “严放你做什么?前天突然莫名其妙找我,现在又来我家人葬礼上闹事,你发什么疯?再这样我让人把你轰出去!” 严放踉跄着后退,见傅绾灵护犊子的样子,眼里有恨意涌动。 他被拦在严家门外时,没一个兄弟姐妹出来给他说话。 “你还护着这个人呢?”他过去拉她,“你知不知道他根本就不是傅叔叔的儿子,他和傅家根本没有血缘关系,他就是个野种。” 第七十一章血缘关系 - 迷心窍 - 种花猫 他说得大声,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刚刚还吵嚷说话的餐厅一瞬间安静下来。 傅臣渊抿紧薄唇,凛然的眼神沉了下来,“你说什么?” “我说,你不是傅家的人,就是个不知名的野种。”严放上前,将他胸前的白花扯掉,扔在地上,“所以你没资格站在这,更没资格上去念悼词。” 在向亲戚敬酒的傅兴也往他们这边看,说了句抱歉忙走过去,将呆住的傅绾灵拉到身后,笑着打圆场。 “严放,你是不是喝多了在说什么胡话啊?我让人带你去房间休息。” 说着,示意佣人过来。 “傅叔,我没醉。”严放怎么可能走,“我说的都是真的,只是你们还蒙在鼓里。” 周景轩和李振节互相对视了眼,心有灵犀地跑过去站在傅臣渊身边。 “我看你是专门来这闹事的吧?找抽么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 “严放,你就算对阿渊不满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吵架,对傅爷爷叔叔阿姨起码的尊重都没有。” 严放看着眼前为傅臣渊说话的人,曾几何时,他也和他们站在一起,谈天说地,游戏人间。 只是当别人用私生子嘲笑他高攀了这群身份纯正的二代少爷时,他忍着地同时,也在心里埋着妒火和不甘,在傅臣渊瘫了那天彻底爆发。 此后,这两人也选择和他决裂。 要是傅臣渊和他一样,不,甚至比他还下等,这两人还会当他的朋友么? “严放。”一位傅老爷子的老战友看不惯劝道:“说话做事要讲究证据,今天来了这么多人,你胡乱说话传出去,对你,对阿渊都不好。更何况傅爷爷对你难道不好?有事不能过完今天再说?” 李振节趁机说道:“就是,你逼逼赖赖这么多,有证据么你就在这乱叫?” 严放嗤笑了声,“谁说我没有证据。” 闻言,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他身上。 他看了眼众人,最后对那位战友说:“傅爷爷在我十八岁那一天送了我一辆价值百万的跑车,又时不时拉我下棋,对我当然好。” “就是因为这样。”他看向面色不虞的傅臣渊,嘴角勾起笑,“我才不想傅家还蒙在鼓里,让傅爷爷的遗产落到一个外人手里。” 人多才好,能让所有人都见到傅臣渊从高处跌落泥潭的样子,想想他就兴奋。 说完,他拿出一张报告,上面有显眼的生物图。 “这是昌叔和傅臣渊的DNA鉴定报告。几天前,我收到他们的毛发和用过的牙刷,找人检测过后,发现两人并没有亲缘关系。” 翡玉皱眉,先不说是谁给他的,他是怎么笃定收到的东西就是傅昌和傅臣渊父子的? 在场的人不是傻子,问出了这个疑问。 “你被赶出严家,自己的事没处理好,跑到这发疯造谣别人?”周景轩翻了个白眼,“你怎么保证那两样东西就是他们的,随便收到的你就信了?” “我当然知道这不能信。”严放直视他,又拿出另一份报告,笑道:“所以,前天我又偷偷弄到了傅臣渊和傅绾灵的头发,重新验了一下。重要的是,他们兄妹俩也没有血缘关系。” 傅绾灵惊叫:“你前天来找我是为了取我的头发?” 他点头,并说又收买了傅臣渊公司的人,趁他午睡时拿了几根头发,甚至顺走了他用过的杯子,他确定这份报告的检测样本是他们兄妹俩的。 这下众人忍不住议论起来。 “从前就听说过傅昌比较看重大儿子,我当时还纳闷,不都是亲生的么,怎么还偏爱上哪个了,这下子我知道了。” “别瞎说,这事是真是假还不一定呢。” 傅兴握紧拳头,按耐住微微发抖的手,神色冷峻道:“严放,你敢保证你说的是真的?” “我保证是真的。”严放将手里的两份报告递过去,“虽然我和傅臣渊关系不好,但知道了这种事肯定会再验一次才会说出来,要不然在今天这样的场合,这么多长辈面前闹事,我还是不是个人了。” “当然,兴叔您可以用您、绾灵妹妹,还有他的血液样本再检测下,当面抽血,DNA检测可骗不了人,到时候就知道我有没有在说谎了。” 如今傅昌夫妇命丧大海,自然只能和傅兴一家来测。 傅绾灵看向傅臣渊,震惊之余,只觉口干舌燥,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 翡玉微侧头,能感受到身旁之人的惊异和懵然。 活了这么久,一朝被告知叫了三十多年的父母不是自己亲生爸妈,任谁都接受不了。 可···就算严放真的敢保证,话也不能全信,是要再检测下。 厅内的人还在议论,沉吟片刻的傅兴咳了声,又变得安静。 “各位。”他说:“阿渊是我哥留下的唯一骨肉,是真是假不能儿戏,在未确认之前,还请不要妄自猜测。” “另外,事关家事,等我调查清楚后,是真是假都请大家保密,不要将这事告知旁人。” 他话刚说完,十几个未按静音的手机同时发出叮咚的声音,几人随意瞄了一眼后脸色皆变。 一位和傅兴关系较好的男人开口,“老兴,这事可能瞒不了,刚刚有好几家媒体突然报道了这事。” “什么?” 众人都看向手机,果然不约而同地有消息推送出来,各种搞噱头的标题文章。 【豪门狗血,傅氏集团独子竟不是傅家子孙!?】 【劲爆!上演现实版真假太子,一瞬间我失去了亿万家财!】 底下全是网友各种猜测和戏弄,聊得如火如荼。 【真假的啊?半个月前傅家不刚遇难么?爷爷爸妈全去世了,难道···不是意外?】 【我看电视看多了,不会是因为这个假儿子被发现了身份,然后杀人灭口吧?】 【你的脑洞很大,但也不是没可能,要是本独属于我的亿万遗产突然受到威胁,我也耐一组特(开玩笑)。】 【什么豪门小说剧情让我给碰上了?接下来的剧情是真太子回国么?】 【我懂,然后抢夺家产,再抢女人。】 翡玉也盯着屏幕,感到不解,怎么会这么快?这事才刚发生。 人群中有人说:“今天追悼会来了些媒体记者,应该是他们泄露出去的。” 这下,都知道了,想偷偷解决都不行,厅内的人再次议论起来。 良久,傅兴吐出一口气,看向神色凝重的傅臣渊,又挪开,沉声开口结束了今天的葬礼。 “事情特殊,为防止谣言四起,最后的真相我会在调查清楚后以集团公告发布到网上。” 众人早就想离开,来追悼却遇上傅家秘事,怎么想都不吉利。 走之前,薛榕经过傅臣渊身边时还想对他说些什么,却被薛母拉走。倒是严放还不忘在傅臣渊他们面前挑衅。 “这下,傅总变野种,金主变穷光蛋,你猜你的两个小弟和情人还会不会待在你身边?” 周景轩李振节早没了耐心斗嘴,同时骂道:“滚。” 翡玉看也没看他。他们都留了下来。 人走后,傅绾灵挤开翡玉的位置,拉住傅臣渊的手,“哥,就算我们真的没有血缘关系,我,我也一样会对你好,你别担心。” 他没什么反应。 傅兴这时走了过来,扫了眼女儿的动作,冷冷抬眸,“阿渊,这事,我需要给傅家一个交代,医生和检测机构已经联系好,我们三个人现在就去做鉴定,看严放说的是真是假。” 从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的男人开口,“好。” 第七十二章失去权力与金钱 - 迷心窍 - 种花猫 报道出现的第三天,傅氏旗下的公司就发出了一则公告: 【由于工作变动,傅臣渊辞去集团CEO一职,暂由总经理傅兴接任。 另外,关于集团传闻属于家事,请勿妄自猜测,给予逝者尊重。若发现造谣生事者,我司会采取法律手段维护集团名誉。】 这一番没有辟谣,而是卸任的告示一发出,谁会不懂什么意思。 戏剧性的现实让词条立马冲上了热搜,点击量居高不下,就连六年前傅家长子傅臣英去世的新闻也被扒了出来。 【卧槽,是真的假太子啊?破天的富贵就这么没了,有点唏嘘。】 【我就觉得奇怪,全家怎么就剩下他了,几年前他哥的事会不会是他做的啊?细思恐极。】 【楼上慎言,这事可不能乱说,不过真太子呢?不是应该同时出现的么?】 【那他是谁的孩子?他妈和谁生的?还是都没有血缘关系,是在医院抱错了?】 【他妈妈是谁啊?一直都不知道。】 【我知道,姓宋,另外,京城市长也姓宋。】 【嘶,那不用唏嘘了,如果是宋家的外甥,就算爸爸不知道是谁,也过得比我好。】 【那傅家不是做了几十年的冤大头?更何况,市长女儿这事做的,有些不厚道。】 八卦的网友从假太子讨论到市长女儿,‘京城市长女儿出轨’也随之上了热搜,但不过一分钟就被撤了下来,接着一当红明星嫖娼逃税的消息引爆全网,有关傅家假太子的热度慢慢在下降,直至无人在讨论。 但那天参加和没参加追悼会的豪门都知道了事实。 傅家老宅,书房,傅兴坐在主位上幽幽泡着茶,眼尾的几条皱纹都扬着愉悦。 管家走进来,在他面前站定,表情依旧地冷漠肃然。 “先生,网上的热搜都安排好了,之后不会有媒体报道这事,二少爷在宅子里的东西也都清得差不多了。” 傅兴应了一声,看着刚刚助理送过来需要CEO签字的文件,头也没抬。 事情如他计划中发生着。 傅老爷子和傅昌夫妇‘意外’遇难,严放被他引导,发现并戳穿了傅臣渊的身份。他作为傅家现在唯一的长辈,起了怀疑必定会去做血缘鉴定,结果如严放所说。 傅氏集团顺理成章的只能落到他手上。 大权在握。 至于真正的‘傅臣渊’,等过段时间,他这个当叔叔的当然会好心地去找,毕竟是他大哥留下的唯一骨肉。 屋里静默了一会,察觉到人还没走,他问:“还有事?” 管家说:“没有,只是当时,宋市长提出他也要做DNA鉴定的时候,您为什么不同意我做什么?既然先生要得到傅家的所有财产,二少爷要是和宋家还有关系,我们未免有胜算逼他卸任,还不如让他孑然一身。” 他们去检测机构时,宋绣琴的父亲宋青勇急忙赶过来,得知结果后,他带着检测样本和傅家三人,又去了两家研究所,重新抽血,两次对比,断绝了有更换毛发或血液等造假的可能。 结果,傅臣渊和傅家没有血缘关系,和宋青勇依旧有。 和傅昌不是亲生,却是宋绣琴的孩子。 当时宋市长的表情既惊愣,又难堪。 他培养出来的大家闺秀竟然做出这样辱坏门风的事。婚内出轨,让傅家养了野男人的孩子快三十年,还闹得人尽皆知。 他觉得无地自容,想发火。可女儿不久前去世,他还未从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中走出来。 最后只能忍着悲愤带走了傅臣渊。 傅兴从回忆抽出来,抬头,嗤笑了声。 “傅臣渊本来就是宋绣琴生的,就算我现在做了手脚,以后他们要是私底下再测岂不暴露?我多此一举惹人猜疑,倒不如什么都不做。” 而且,他本来就和傅臣渊没血缘关系。 如今目的达成,就算之后谁提出来要再做血缘鉴定,他也不怕。 “更何况,傅臣渊的性格我清楚,外冷内热,最在意的就是我这种家人,当知道自己不是傅昌的儿子后,我这个叔叔提出卸任,他不会拒绝。” 管家点点头,犹豫了会,问:“那,要做掉他吗?虽然傅昌夫妇他们死了,但留着他总是个后患。” “再等几个月,让他把手里所有东西都交出来再说。”傅兴喝下一口茶,“更何况他现在还处在舆论漩涡中,要是出事未免让人怀疑。” 又补充:“到时候做得意外一些,别让人看出来。” 管家应好。 话音刚落,反锁的门就被敲起。 听放肆的敲门声一看就知道是谁,管家去开门,傅绾灵气冲冲走进来。 “爸,你为什么要把哥的东西扔出去?你要赶他走?” “怎么和你爸说话的?”傅兴轻皱眉,“再说了他和傅家没关系,我赶他走,不行吗?” “我不要。”她委屈地走到他身边,拉着他的胳膊撒娇,“老爸,阿渊哥哥跟我们生活了这么久,对我们也好,就算不是亲人也有感情啊?能不能让他接着和我们生活?” 傅兴想也没想就拒绝,“不能,发生这样的事,别人怎么议论我们傅家?还留他在这,对得起你死去的大伯么?” “可是···” “没有可是。”他将手臂抽出,“听爸爸的话,他以后和我们没有关系,你以后也少和他来往。” 傅绾灵抿唇,她想和他有关系。 本来,她是想靠其他女人的勾引让傅臣渊逐渐对翡玉失去兴趣,还专门挑了和翡玉有三分像的,虽然没得手。 但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能光明正大得和他在一起,她一边欣喜,一边又不愿父亲因此嫌恶他。 傅兴一看女儿这样就知道她不会听话,他叹了口气。 “好了,我知道他以前照顾了你一段时间,关系不错,但是他终究不是你的亲人,以前的感情就不要再念着了。” 他又说:“傅家现在就剩你一个后辈,赶今年年底,我会给你安排相亲,到时候结婚···” 可话未说完,傅绾灵就摇起头,“不,我才不要相亲,我才不要和一个没感情的人结婚。” “没得商量。“傅兴收敛了笑意,“我这是在通知你,以前什么事我都能答应,但这事不行。” 傅家好不容易握在手里,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有几个后代。 傅绾灵还撒娇抗议,最后却被父亲冷冰冰驳回,眼见就要吵起来,管家在一旁忙劝: “夫人去世后,先生为了怕小姐您过得不好就没动再娶妻的心思,让您结婚生孩子是为了给傅氏留接班人,小姐您不喜欢管公司,有了孩子,先生也就不会再要求您做那些事了。” 道理傅绾灵都懂,她还想说什么,突然之间,一个念头穿过脑海。 如果她有了傅臣渊的孩子,父亲就算反对,她是不是也能和他在一起了? 同时又有了接班人,一举两得。 她没再反驳。 御都俱乐部,傅臣渊一杯杯喝着酒,这一个月接连发生的变故让他不知所措。 活了这么多年,他能感受到父亲的偏心,起初是觉得是因为傅臣英更像父亲所以才更得他喜欢,从来没往不是他的孩子那方面想。 可DNA的结果不会骗人。 更让他难过的,是他们的离世。 心里突然空荡荡的,一大块呼呼透着风。 他又倒了杯酒,刚想喝却被周景轩拿走,“不能再喝了,今晚都多少杯了。” 男人没去抢,转直接拿起酒瓶对嘴吹。 周景轩无奈叹了口气,由着他借酒消愁,“不过,你外公真叫你出国,这辈子都不让你回来了?” 傅臣渊无力闭眼仰靠在沙发上,“说是待两三年。” 可也没说两三年后能不能回来。 和他以往的你情我愿泡女人不同,宋家情况特殊,不会纵容子孙出现这种道德败坏的事,对象还是引人注目的傅家。 他想起外公看他含着失望、痛苦、惋惜的复杂眼神,泛起一阵酸涩。 “操!”一旁的李振节大叫,“这个什么放啊放,一看就是严放那傻逼,到处在网上散播老傅你的谣言,气死老子了,看我怼死他!” “啧。”周景轩烦躁皱起眉,“老李,节哥,咱能用点成年人的方式吗?光耍嘴炮有什么用?” “那我改天找人揍他一顿!” “揍他也于事无补啊。” “那你说怎么办?” 傅臣渊缓缓睁眼,扫了一圈包间内,以往的局只要有他在,就没少于五个人的,现在就剩玩得好的周景轩和李振节。 这个圈子势力得很,即使你之前再如何对他们好,只要背景家世有变,除名,是一定的事。 第七十三章给金主钱 - 迷心窍 - 种花猫 半年前,他经历过这样的冷落,那时他愤怒又不屑,这次,他没什么感觉,甚至对羞辱他的严放都提不起要报复的劲。 好像一切都没了意思。 俩好哥们还在吵,傅臣渊喝完最后一口酒,起身出门。 两人忙跟在后面,“诶,你要去哪啊?” 男人酒量很好,喝了一晚脚步也不虚浮,听到这话却又顿住。 去哪? 他现在也不知道该去哪。傅家他回不去,宋家他也不想待。 在乎的家人一瞬间和他毫无关系,就算父母还在,想求得认可也没了资格。 三十年像白活了一样。 他站在原地出神,不料关于他的谈论声忽然从拐角处传来。 “傅家那事你们听说没?我的妈呀,够惊世骇俗的,竟敢让傅家养别人的种。” “不都传遍了吗?”一男人调侃,“我更在意的是现在傅家就他一个孙子,这事要是没被发现,整个傅家资产就会落到他手上,这不是为他人嫁衣裳了?” “我听我妈说,宋夫人年轻时有过初恋,不过那男人家道中落,最后两人不了了之,她和昌叔是相亲认识的,我猜是她结了婚又对初恋念念不忘,然后才有了···” “他现在被赶出了傅家,听说宋家也不想管,要把他送出国,那他岂不是一无所有了?” 有男有女,但都把这事当茶余饭后的笑话。 “其实我早看出来傅臣渊不是昌叔的亲生儿子了。” “林墨你知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林墨今天是来陪这些人玩的,家里最近到处借钱,父母要她好好和借钱的老总孩子打好关系。 她这几天拎包陪玩陪聊天,说的全是他们爱听的,谎话也张口就来。 “别看宋夫人平时端庄典雅的样子,但傅臣渊前几天为了一个出来卖的女人在我表姐订婚宴上闹事,昌叔肯定不会这样做,一定是他妈平常这样教他—” 话没说完,林墨就被人猛地一脚踹倒在地,身体撞翻了墙边的观赏性植物,半人高的瓶子玻璃摔得粉碎,碎渣子溅得到处都是。 那几个人惊呼一声躲避才没伤到哪,林墨却没那么幸运,她趴在地上,瓶子就砸在她身上,好几个玻璃碎片划过她脸颊手臂,破了几道痕,不严重,但也出了血。 “你他妈···” 林墨张口还想骂人,见到是傅臣渊又噤了声。 刚刚的话明显被他听到了。 男人居高临下站在她面前,那双漆黑的眸子毫无温度,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几位少爷小姐自知理亏,忙一溜烟跑了,林墨也忍着痛不甘离开。 周景轩和李振节对视一眼,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别生气,改天我找人教训他们一顿,就不会胡说八道了。” “对对。”李振节附和,“他们的话别放在心上。” 傅臣渊闭眼,就算这样也堵不了悠悠众口,更改变不了他不是傅家人的事实。 他吐出一口气,往电梯方向走,“谢了,很晚了,回去休息了。” “你现在去哪儿啊?”周景轩问:“要不去我那住几晚?我那什么东西都有。” 傅兴在鉴定结果出来那晚,就把傅家给傅臣渊的资产都收回了,包括房子。 男人沉思了会,“不了,送我回清园路。” 清大就在清园路。 傅臣渊回公寓,进门就一片漆黑,一楼没有人等他,玄关处也没她经常放在那的鞋子。 他眼神凉了几分,抿紧嘴唇进电梯。 离开追悼会前,翡玉说过会公寓等他,但现在看来好像是看到新闻消息后离开了,毕竟在外人眼里,他现在失去了所有。 严放的讥讽萦绕在耳边,一个为了钱的女人怎么可能在他失去金钱和地位时还待在他身边。 但他还是想去她房间确定下她是不是真的走了。 电梯直达二楼,开门后也是寂静无声,没人。傅臣渊走向她的房间,门缝也没亮灯。 正当他的心在慢慢往下沉时,门突然打开,穿着睡衣的翡玉走了出来,正对上男人深邃的眸子。 一时间,两人都隔着几米距离静静地看着对方,最后还是翡玉先打破这份宁静。 “傅先生,你喝酒了?” 她在门口都闻到一股酒气。 傅臣渊嗯了声,表情在只有夜灯的走廊里看不清,只说话尾音轻微放松了下来。 他慢慢走近,直至她面前停下,问:“门口怎么不见你的鞋?” “啊?”翡玉眨眨眼,不懂他为什么问这个,“我今天收拾行李来着,管家说这屋子不能住人了,明天就得离开,你不知道?他说会跟你说的来着。” 她还想明天他要是还不回来,就联系他。不料她刚熄灯歇下,就听到外面有动静。 公寓电梯需要刷卡才能进,不可能是什么小偷。她下了床打开门一看,果然是三天没见的男人。 高大的身影没在黑暗里,有些落寞。 她说完,傅臣渊才想起是有管家给他发消息,只不过当时他没点进去看。 但现在人没走,还洗了澡散着头发穿着睡裙,轻松自在地待在家里等他。 他问:“看见新闻了?” 她点头,这事一出,很难不想知道结果。声明一发出她就刷到了,同时也看到了底下的评论,听到了傅家赶他出去的传闻。 “那你还留在等我?”男人盯着她,“我现在可什么都没有了,无论是钱还是权,你现在离开,我就算生气也没能力把你怎么样。” 他问:“为什么留下?” 哪有什么为什么,她还欠他一条人命不是么? 还了再走。 “你帮过我,我总不能忘恩负义吧。” 就因为这个?傅臣渊皱眉,“可你留下来也没什么用,能帮我什么?” 她一个刚上完大一的学生能做什么?救不回他爸妈,也不能改了他的DNA。 被说没用的翡玉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像是在反对他的说法。她没回答,只转身进屋,开灯,把收拾好的行李箱打开找东西。 傅臣渊走到她身后,视线落到女孩因蹲下衣服收紧露出明显的细腰,“你找什么?” 她拿出一个袋子,站直后取出里面的东西。 “这是我上个月说好的会还给你的钱,不过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太多,一直都没机会给你。”她递给他,“总共两千多万,现在都还给你。” 男人扫了眼几张银行卡,没接,“你这是在接济我?” 女人给他钱,这辈子还是头一遭。 “不是,你不是说你什么都没了么,我想这些钱你刚好用得上。”她说:“而且我觉得就算你离开了傅家,按照你的能力,拿着这笔启动资金自己单干,东山再起不是问题。” 傅臣渊挑眉,她对他这么自信?他看着翡玉,女孩一脸真挚,男人对那个‘为什么留下’的答案的不满也散去几分。 至少在这个时候没离开,又愿意给他钱,怎么也有几分真心。 他又看向她手里的东西,钱,他现在也不缺。 这几年除了为集团工作,自己的资产也配置了不少,她给的这点小零头都不够他造。 只是,他没说,伸手把银行卡都收了下来。随即想到什么,皱眉问:“你哪来这么多钱?” 这半年他也只给了一开始的五百万,就算加上那次在马场赢的赌注,也不可能有两千多万啊。 “严放输掉的那辆车我买了八百万,加上赌注一百万还有你给的,还有···”她咬了咬唇犹豫,还是说了出来,“还有夫人也给了我五百万,加上这半年的利息,就有这么多了。” “我妈给你钱?”男人眉皱得更深,怎么没听她说过, 她点头,“嗯,她为了让我好好照顾你,私下给的。” 第七十四章大胆的假设 - 迷心窍 - 种花猫 见他沉默,翡玉上前一步,认真道:“你不要多想,就只如实回答我这个问题,客观地回答。” 傅臣渊看她,那双眼睛并没有令人讨厌的看热闹或者同情的意味,只是单纯的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想错了? 半晌,男人开口,“我爸有时在外应酬到半夜,但不管多晚,我妈都会在家等他回来。我妈每年过生日,我爸都会推掉工作,陪着她去世界各地玩。” 她问:“他们吵过架吗?有闹过离婚吗?” 他摇头,“架会吵,但从来没有闹过离婚。” “既然......《迷心窍》第七十四章大胆的假设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五章相似的外人 - 迷心窍 - 种花猫 傅臣渊他们根据护士提供的地点信息来到杜家村,经过一个岔路口时却不知道往哪走。 翡玉看着手机上的导航,“他没填具体在哪,得问问村民了。” 这时刚好一位带孩子的中年妇女路过,她问:“阿姨您好,我想问下杜怀德的家是往哪边走啊?” “杜怀德?你们是来参加葬礼的?” 翡玉心里咯噔了一下,和男人对视。 不会这么巧吧··· 但她还是整理好表情,笑道:“是,我们是他的朋友。” 杜怀德不在了,他的家人也可以测。 阿姨不解,“他有你......《迷心窍》第七十五章相似的外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六章心动 - 迷心窍 - 种花猫 说着,摸了下她的头发,进了浴室。 翡玉在屋里站了好一会才有动作,等她强装自然地躲过超市收银员的打量买完东西回家,他还在洗。 她敲了敲浴室门,“我把东西放门口凳子上了,你自己拿。” 得到回应后,放在沙发上的手机适时响了起来,她拿起来一看,是傅绾灵。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了。 浴室里的水声还没停,她接了起来,那边先开了口。 “阿渊哥哥,怎么给你发消息你不回啊?你现在在哪啊?我有事找你。” 翡玉察觉到她称呼上的变化,“......《迷心窍》第七十六章心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七章靠近真相 - 迷心窍 - 种花猫 屋里安静了好一会。 “喂?老傅你在听么?” “在听。”傅臣渊回过神,“还有什么发现吗?” “有,我又调查了下严放,他自从被严家赶出来后花钱还大手大脚,明明没有经济来源。我们可以接着从这条线索找。” 傅臣渊现在有七成的确定是傅兴搞得鬼。 ^ * ^ * ^亲爱的用户您好,完整的内容请到正版渠道“纵哼小说”阅读,另由于dao版屏蔽,请您将“纵哼小说”第二个字替换成横竖的横 ,这里是全网首发,还有一群书友在等你讨论本书哦^ * ^ * ^ 可若明天的鉴定结果只是个乌龙,管家指使严放这事被揭发也没什么用。 有风拂过男人的碎发,遮掩住他锐利的眸子,“老周,还有一件事。你去找第一人民医院院长高子期,向他查下医院里有没有......《迷心窍》第七十七章靠近真相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八章杀人 - 迷心窍 - 种花猫 傅绾灵立刻将图片和视频给傅兴发了过去,并打电话。她说发现的一切,那份鉴定,相似的人,谁都会一下子联想到他们是亲人。 可傅老爷子一生只有两个孩子。 傅绾灵急切想要个答案,“爸,是不是我想的那样?我们才不是傅家···” “傅绾灵你听着!”傅兴立马打断,“这件事我会处理,其余的都不要多想,你记住,你就是傅家的孩子!” ^ * ^ * ^亲爱的用户您好,完整的内容请到正版渠道“纵哼小说”阅读,另由于dao版屏蔽,请您将“纵哼小说”第二个字替换成横竖的横 ,这里是全网首发,还有一群书友在等你讨论本书哦^ * ^ * ^ 不否定,也不意外,这已经给了她答案。而且,看来是早就知道自己不是爷爷的儿子。 “爸,你···是不......《迷心窍》第七十八章杀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九章挡刀 - 迷心窍 - 种花猫 屋外,翡玉扒着车窗看到大腿流血倒在地上的混混,还有里面一直传出来的打斗声,叫起了救护车。 忽地,杜月妈妈从屋里跑了出来,可又被身后跟出来的人扑倒,对方拿着武器就要向她刺去,她死死挡着才没被刺中,但因为力量差异也快坚持不住。 翡玉见了,忙抄起车里的灭火器下了车,快速跑到那人身后狠狠砸他的头。 ‘咚’地一声,他没了意识。 ^ * ^ * ^亲爱的用户您好,完整的内容请到正版渠道“纵哼小说”阅读,另由于dao版屏蔽,请您将“纵哼小说”第二个字替换成横竖的横 ,这里是全网首发,还有一群书友在等你讨论本书哦^ * ^ * ^ “快走。” 她拉起杜母往外跑,下一秒杜有鹏被人直接踹到她们身后,有两人拿着刀和棍棒要杀了他......《迷心窍》第七十九章挡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章结果 - 迷心窍 - 种花猫 傅臣渊明白过来,沉思片刻后,交代翡玉好好养伤,“这事交给我。” 当晚,他带着警察,律师,遗嘱公证人,去取了那份血液样本,确保证据有效。伤还没养好,第二天就拿着血样去研究所给傅兴和杜怀德做亲子鉴定。 结果一致。 结果出来后,傅兴卸任傅氏CEO一职,傅臣渊按照傅老爷子遗嘱,接任董事长和CEO一职。 剩下的调查就都好办。 ^ * ^ * ^亲爱的用户您好,完整的内容请到正版渠道“纵哼小说”阅读,另由于dao版屏蔽,请您将“纵哼小说”第二个字替换成横竖的横 ,这里是全网首发,还有一群书友在等你讨论本书哦^ * ^ * ^ 尽管飞机场上所有的监控都没拍到哪里不对劲,但宋勇在一架飞机驾驶舱上发现了一则监控。 有人伪装成......《迷心窍》第八十章结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一章结局 - 迷心窍 - 种花猫 翡玉一瞬间木住,“你说什么?” 什么她爸妈卖了大学名额? 傅臣渊沉下眸警告,“傅绾灵,你现在给我滚出去!” 男人语气中的害怕让傅绾灵冷笑了一下,接着收敛表情,把那份合同甩到翡玉面前。 翡玉看到了合同上的内容,还有熟悉的笔迹签名。 是她一直敬爱的父母签的。 越看,心沉得越厉害。 不是傅绾灵强占她上大学的机会,竟然是她父母为了钱主动送上去的。 看到她不敢置信的表情,傅绾灵只觉得痛快。 “意想不到?这份合同涉及的人都和傅......《迷心窍》第八十一章结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