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当街退婚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嘶,可真疼啊……” 俞念睁开眼睛,捂着自己的额头,疼的龇牙咧嘴。 下一秒映入眼帘的景象却更让她瞠目结舌… 入目的是一片大红色的喜服衣摆,八人抬的红纱凤鸾大轿和满地刚刚燃放过的红色鞭炮碎屑。 俞念自己身上也穿着一件做工精致的喜袍,头上沉重的凤冠和步摇,随着她的动作发出了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我穿的这是什么?我的白大褂呢? “太子殿下,不管念儿犯了什么错,也不应该在大喜之日当众掌掴自己还没过门的正妻!” 一道苍老且愤怒的声音在云念耳边炸开,身边冲过来几个丫鬟扶起了还趴在石阶上的俞念。 “五小姐,您没事儿吧!啊!你头都流血了!” 太子?五小姐? 密密麻麻的信息如潮水般涌入俞念的脑海里,一幕幕不属于她的记忆在她眼前闪现,看完后俞念只感觉她的头更痛了。 她竟然穿书了,穿到了研究所里晚辈们经常讨论的大女主小说《绝色医妃》里。 而她的角色,正是玉树临风,迷倒万千美少女的大昭皇太子心尖尖的白月光——的替身卑微作死恋爱脑女二号俞念的身上。 俞念一口老血哽在心口,她平时没有看小说的爱好,是因为这个角色和自己同名,就多听晚辈们念叨了几句。 书里的俞念大婚当日,被未婚夫太子当众退婚,后自降身份给太子做妾,被太子无情利用,最后被抄家,死的死,残的残,她自己也因坏事做尽被凌迟处死,曝尸乱葬岗。 俞念抬头,脸上还火辣辣的疼,她稳了稳心神,眼神瞟了一眼面前这个和她同样穿着喜袍的俊逸男人。 心里暗暗啐了一口,男主了不起啊,随便打女人! 哎!?等等……原书里面男主退婚的时候好像没动手吧? “呵,俞丞相对自己的女儿好像还不了解,她这样的蛇蝎女人到东宫倒夜香都不配。 这一巴掌是我替柔儿打的。” 李铭瑾冷冷的扫了俞念一眼,眼神不曾停留片刻,好像看一眼都脏了他的眼睛一样。 说完,李铭瑾扯下腰间俞念亲手绣制的鸳鸯戏水的荷包,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不再有一丝留恋,翻身上马,带着浩荡的迎亲队伍扬长而去。 那无比奢华的八抬大轿经过俞念面前的时候,微风扬起了窗口的红纱,一道怨念的视线和俞念对上。 俞念知道,那轿子里坐着的,就是李铭瑾的那个白月光也是俞念的表妹,女主俞芷柔。 俞念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唇,原书剧情,原主为了嫁给李铭瑾,设计女主,把她推下了山崖,然后自己靠着和女主有几分相似的长相,留在李铭瑾身边。 女主仇视她,俞念能接受,但男主打人就有点过分了吧?! 原主是推了女主不假,可人家又没推你! 还没等俞念多想,她的手腕便被一只有些粗糙的大手握住了。 “念儿别怕,就算他是当朝太子又如何,你和太子的婚事是皇上亲赐,岂容他说退就退! 来人备车!爹这就带你去讨个公道!” 俞丞相老来得女,生了一堆儿子就这么一个宝贝闺女,捧在手里都怕摔了,太子竟然上来就打! 他好歹也是当朝丞相,怎么能让自己女儿受这么大的委屈。 俞念:!!! 警铃在俞念脑子里嗡嗡直响,她不能去啊!她记得原主就是被俞丞相带去讨公道,然后就成了太子的侧妃。 谁要上赶着去给那个暴力男做小妾啊? “哎呀……我的头好痛啊……可能是脑震…啊不是,是摔坏了,快叫大夫来给我看看吧,我好晕。” 俞念双眼一眯,急中生智,身子就往扶着她的丫鬟身上压过去。 “念儿,你怎么样!” 俞丞相气的差点忘了女儿头上的伤,公道肯定是要讨的,也不急于一时。 “来人,快叫四少爷来给五小姐瞧瞧!” 俞丞相刚说完,一个小厮立刻上前说道。 “回禀丞相,早上宫里来人说贵妃头疾复发,把四少爷请走了,这会儿人还在宫里。” 俞丞相转念一想,让别人给他宝贝女儿看诊他也不放心。 “那正好,我们也进宫去,准备担架抬着五小姐。” 正在装昏的俞念一听,顿感眼前一黑,原剧情力量果然强大,躲是躲不过去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马车上,俞念看着越来越近的皇宫,开始在心里头嗷嗷呼喊了一通,喂喂?有系统或者空间吗? 或者有地缝也行,能让她钻进去避一避这个尴尬场面。 然而回答俞念的,是一片寂静。 长舒一口气,俞念端正了心态,怎么说她没穿之前也是个涉猎多个领域的全能科研大佬,不说逆天改命,保命的信心她还是有的。 总之一句话,一定不能嫁给李铭瑾,不然全家都得死翘翘。 金碧辉煌,庄严肃穆的正大光明殿内,漆金宝座上,昭帝李承誉正襟危坐。 俞念和俞丞相进来之前,太子就已经在里面站着了。 加上早朝还没有散,文武百官都列位在大殿两侧,纷纷向父女俩侧目,在俞念眼里,像极了一群吃瓜群众。 “皇上,太子公然退婚还掌掴臣的女儿,如此荒唐之举,毁我女儿名节,还请皇上做主!” 皇上眼神微动,看向了太子。 “你意欲何为?” “父皇,儿臣退婚非一时意气,今日得知俞念的蛇蝎心肠和真面目,过于愤慨,才会出手。” 李铭瑾语气十分冰冷,俞念是他一生的污点,他重活一世,必然不会再被这个女人蒙蔽了双眼。 俞念听着这李铭瑾的话锋怎么这么不对劲儿,好像恨不得现在就把她拖出去凌迟了似的? 不能好聚,至少好散,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啊。是不是别人不说话,就把别人当哑巴? 俞念上前一步,声音清朗,她身上还穿着那件大红色的嫁衣,跪在殿前如一朵盛放的牡丹。 “皇上,臣女与太子有缘无分,太子殿下若想退婚,臣女绝无二话,但请太子殿下不要空口无凭污蔑臣女。” 俞念掷地有声的说辞,不卑不亢,听的李铭瑾有些恍惚。 从前的俞念,只会红着眼睛的跟在李铭瑾身后打转,李铭瑾不知道她还有如此牙尖嘴利的一面。 第2章 心悦之人竟然是他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铭瑾,你说这话可有证据?” 皇上的眼睛微眯,今日之事如果没个说法恐怕丞相那边很难安抚。但要是俞念真的犯了事,皇上正好可以趁机会弹压一下丞相。 李铭瑾就等着皇上这么问他呢,他今天势必要抹除俞念这个污点,怎么会没有一点准备。 “父皇,儿臣有人证,能证明俞念是个心肠歹毒的女人。” 李铭瑾上前一步,把目光从俞念的背影上收回。 俞念背对着李铭瑾,心里把这个男主彻头彻尾的痛骂了一个遍。 李铭瑾你这个老六,原主虽然因为恋爱脑对俞芷柔下了黑手,但人家是掏心掏肺的对你啊!你这是诚心把原主往死里逼,一点旧情都不念了。 不消片刻,太监带着一个身穿粗布衣服的女人走进了大殿。 俞念偏头看了一眼跪在自己身侧的清秀女人,传说言情小说的女主都是倾国倾城,国色天香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这么绝? 大殿上的人也都侧目而视,皆被台下未施粉黛,素面朝天的俞芷柔给吸引了。 俞念是理科生,文学素养不那么深厚,想不出什么形容词来描述俞芷柔的长相。 只能在心里小声逼逼一句:卧槽,也太美了吧。 “民女俞芷柔,叩见皇上。” 俞芷柔行了礼,余光也看了一眼旁边的俞念。 在太子眼神的鼓励下,俞芷柔缓缓开口。 “三个月前,表姐俞念约我去爬山,我看到山上的一株珍稀草药分了神,被俞念亲手推下了山崖,崖下河水湍急,九死一生,幸好过路的猎户经过,才救下了我。 而我回来才知道,俞念竟然称我是自己失足坠崖。” 俞芷柔的声音很有感染力,明明只说了几句话,却轻易的带动了听者愤怒和同情的情绪。 女主真不愧是女主,有两把刷子。 要是原主小作精恋爱脑被这样当场戳穿的话,肯定慌了神了,但求生欲爆棚的俞念稳的一批。 大学时期连续四年,俞念都蝉联辩论赛金牌辩手的位子,还怕了俞芷柔不成。 只是开口前,俞念现在心里给俞芷柔道了个歉。 推你的人是原主,这锅我今天背不了,背了就死定了,以后有机会我会代表原主,给你补偿一波的,并且保证以后都不会找你麻烦。 一听到俞芷柔这么说,第一个慌神的是俞念她老爹俞丞相。 俞念这孩子他娇养惯坏了,搞不好真的有可能干出这事来。 刚被退婚,又被爆出来谋害亲表妹……这以后俞念的名声算是毁了,还得遭受牢狱之灾。 这时候还是让俞念少说话,等风声过了,俞丞相再想办法把她捞出来。 “皇上,臣的女儿从小就嘴笨,这件事情还是……” 俞丞相刚开口,皇上便出言拦住了他的话。 “俞爱卿,俞念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念你爱子心切,不计较你御前失仪。 俞念,你还有什么要说?” 皇上这口气,已经是给俞念板上钉钉了。 “回皇上,臣女有一事想问表妹。 不知道那天是我用左手推的你还是用右手推的你?” 俞念挺直了身板,开始了她的诡辩。 “这……我当时是背对着你,我怎么知道你用哪只手推的我。” 俞芷柔的话,正好给了俞念反击的机会。 “那既然是背对着,表妹又怎么确认是我推了你?” 一个回合的工夫,俞念就反客为主,抓住了问题的突破口。 皇上看向丞相的眼神微变,你管这叫嘴笨? “那日只有你和我在山上,除了你还有谁。你心悦太子殿下,你知道铭瑾想娶我,你蓄意害我,就是为了代替我做太子妃。” 俞芷柔的语气颇为激动和委屈,李铭瑾在一旁看着也是心疼的不行。 俞念表示兜兜转转还是这点事,她不沾边还不行? “我在山上,不代表我就推了你,拿出证据来,不然就凭你一面之词,难以让人信服。 而且我和太子殿下是皇上赐婚,并不是我自愿。” 剧情上也没什么证据,俞念咬定了俞芷柔拿不出来,才敢这么说,顺带和男主撇清一下关系。 “俞念,你这是胡搅蛮缠!” 李铭瑾看不了心爱的白月光受委屈,他认定俞芷柔是不会说谎的。 还有俞念她什么意思?死皮赖脸的给他写了那么多情书,恨不得跟他在一起三生三世,现在跟他说她不是自愿的? “请太子客观面对。” 俞念淡定的回怼了李铭瑾一句,美女对线,他插什么嘴,真不礼貌。 “不过当天我确实人在山上,没有照顾好表妹是我的责任,是我的错,要打要罚悉听尊便,只要表妹能原谅我就好。” 俞念说完,很诚挚的看向了俞芷柔。 女主为什么是女主呢?因为她善良,宽容,有格局,俞念记得晚辈们说过,这个女主还有一点小小的圣母心。 她就知道,她只要诚心悔过,俞芷柔是不会太难为她的。 原主的形象一向是嚣张跋扈惯了的嘴脸,今天的俞念,让俞芷柔觉得也有些陌生。 “表妹,你愿意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吗?” 见俞芷柔怔愣,俞念趁机握住了俞芷柔的手。 集美,看看我真诚的小眼神~ 还不快说我愿意?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俞芷柔甚至觉得自己没有那么气愤了。 “嗯…愿意……” 俞念听到回答后,眼睛一亮,开心的给了俞芷柔一个大大的拥抱。 本来是直接入狱的结局,硬生生被俞念给掰扯成了皆大欢喜。 “既然如此,当事人也不予追究,那就这样吧。” 皇上一看这姐妹俩都和好了,也没什么好利用的了,就开始和稀泥。 李铭瑾一脸的问号,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俞念是什么样的女人他也是花了半辈子才了解的。 她最擅长演戏了,从前也常在他面前装柔弱和可怜,她那样恶毒的女人,上辈子还害死过他的孩子,她怎么可能真心悔过? “皇上,这件事情就这样了,但退婚的事情,老臣不得不讨个说法!” 俞丞相见缝插针,虽然女儿没有入狱,但名声确实是被太子给毁了。 “这件事情,确实是太子欠考虑了,丞相觉得该如何?” “朝中才俊不止太子一人,请皇上为小女再寻良配。” 被退婚的女孩,很难嫁个好人家的,但皇上赐婚就不一样了。 俞丞相一心为女儿着想,但俞念听了这话是真的栓Q了。 这才从一个坑里出来,亲爹就又开始挖坑了? “这个好说,刚刚俞念说她不是自愿嫁给太子,那这次就让她自己选好了,你心悦谁?” 皇上做起了顺水人情,俞念却觉得头大。 她可不想嫁给随便一个陌生人好吧。 可现在拒绝的话,就俞丞相那边搞不好还会出幺蛾子,不如…… 俞念的小眼珠一转,一个一劳永逸的好办法涌上心头。 “回皇上,臣女心悦淳于寒已经很久了。” 淳于寒,全书究极大反派,权倾朝野的大昭国二把手,监国掌印太监,手段狠辣,让人闻风丧胆的东厂之主。 俞念心想,她只要选一个俞丞相绝对不允许嫁的人,那就可以躲过去了,还好她记得这个角色,她真是个大聪明。 可还没等俞念笑完,就听到脑海里叮的一声响。 【系统通知:识别口令:心悦淳于寒,恭喜宿主已经与角色淳于寒绑定。】 第3章不亲大反派就没命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来自系统的提示音一闪而过,俞念再想捕捉却寻不到一丝的痕迹,她有些疑惑,难不成她幻听了? 大殿之上,俞念的话叫所有人瞠目结舌。 紧接着,俞念便感到自己被一道充满了杀意的目光给击中了。 那目光稍纵即逝,但俞念还是看得清楚,这道目光来自被她拖来当挡箭牌的淳于寒本人。 不愧是一夜屠尽将军府百余口,人称九千岁,权倾朝野的终极大反派,随便一个眼神就让俞念胆寒起来。 “念念,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俞丞相第一个反应过来,俞念选谁他都没有意见,可她偏偏选了一个没根的太监!难不成是刚才把脑子摔坏了? “爹爹,孩儿说的是实话,我真的心悦监国大人很久了。” 俞念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俞丞相肯定不会同意,这样赐婚只能作罢了,她真是太机智了。 话音落下,俞念又收获了一记眼刀,这道目光是来自太子李铭瑾的。 李铭瑾:很久?你这是当着我的面绿我? 最纠结的还是龙椅上端坐的皇上,淳于寒虽说是东厂出身的太监,但这几年势头强劲,稳坐大昭国的第二把监国交椅。 就算是皇上,也不敢把他逼的太紧了。 “淳于监国,你意下如何?” 皇上把这个问题丢给了淳于寒,但大殿之上可没有人敢看这位的热闹,得罪了淳于寒,第二天就等着被抄家吧。 头戴紫金冠束发,身着织锦紫色绣云朝服的淳于寒,狭长的凤眸微抬,叫人看不出一丝情绪。 手里的紫光檀念珠转了一圈又一圈,淳于寒强大的气场,叫人呼吸都有些压抑。 “臣不愿。” 淳于寒缓缓开口,清冽的声音,如鸣珮环。 人人都知丞相嫡女钟情太子,大婚当日却男方悔婚,女方另嫁。事出反常,必有妖。 难道丞相不惜牺牲女儿,也想要在他这边安插眼线? 淳于寒的回答,可把俞念给乐坏了,她等的就是这句话,心里偷着笑嘻嘻,面上俞念还是佯装难过。 为了逼真一些,小手还在衣袍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看来臣女真是与监国大人无缘……” 俞念又嚎了两嗓子,两眼一闭,假装昏了过去。 “皇上!小女今日受了刺激,言语有失,容臣且先带她回去休养,还请皇上准许臣的四儿子休沐两日,方便照顾妹妹。” 俞丞相一见俞念昏了,立刻上前,心疼的去扶着。 皇上也乐得有个台阶下,准了俞丞相的求。 回府的马车上,俞念陡然睁开眼睛。 她不是自然醒的,她是被脑海里的声音给吓醒的。 【系统:警告,宿主生命值剩余十小时,请充值。若生命值耗尽,宿主即刻暴毙身亡。】 暴毙?有没搞错? 俞念刚从亲爹挖的坑里爬出来,这就又掉进一个更大的坑里了。 别的先顾不上管了,俞念的首要任务是先把自己这条小命保住再说。 “怎么充值?” 【充值方法1.增加绑定对象愉悦值十点可续命一天2.和绑定对象亲吻可续命三天。】 原来刚刚在大殿上,并不是俞念幻听了,她是真的和淳于寒绑定了。 真是造孽啊,早知道有系统,她就不乱说了。 怎么能让淳于寒那种疯批愉悦?刚才淳于寒可是想杀了她啊!难道要她跑到他面前表演一波割喉,看看能不能让他愉悦一下? 第二条俞念基本上就忽略了,和淳于寒亲吻的难度不亚于直接割喉。 而且俞念上辈子醉心科研事业,恋爱都没谈过一次,怎么就能把宝贵的初吻给这个死太监了! 虽然他长得挺帅吧,但她俞念是个有原则的人。 “我喊你的时候你不出现,害我绑了这么个煞星。” 听到俞念幽怨的话,系统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我工作时间是朝九晚六,刚你叫我的时候我还没上班,对了,我年纪大了容易失眠,晚上没涉及性命的事情也别打扰我。】 系统说完还发给了俞念一份日历,上面把工作日,休息日标注的明明白白。 周末双休,法定节假日全休,不加班,好家伙现在系统待遇这么高的么?为啥她穿的是一个人?她干脆穿成个系统算了! 俞念还想着和系统掰扯两句,看看能不能谋点什么福利的时候,行进间的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马车外,传来了俞念贴身侍女春桃的声音。 “五小姐,是太子殿下,说有话同您讲。” 俞念柳眉拢起,按照原书里的剧情,她不做太子侧妃的话,那他们之间就没什么交集了,现在他又来找她干嘛? 不过毕竟人家是男主,人家老婆刚刚又放了俞念一马,就冲这个,见个面也不是不行。 俞念伸手撩起车帘,刚一露面就对上了李铭瑾那张黑脸。 “俞念,这又是你的新把戏?” 当众不顾礼义廉耻的表白一个阉人,就是为了告诉李铭瑾,他不如一个太监吗? 俞念:??? “我不知道你玩什么花样,但我知道你有多么的蛇蝎心肠,柔儿心善饶过了你,但我不会再被你的表现蒙蔽……” 李铭瑾说的义正辞严,一举一动都是正派男主的标准作风。 俞念听他高谈阔论的念叨了一通,摊平了掌心,抬了抬手。 “说完了没?说完了我就先走了,我赶时间。” 俞念脑海里十个小时的倒计时已经开启了,她不想和李铭瑾在这浪费时间。 而且这男的开局就打了她一巴掌,她可是很记仇的,有机会她一定要讨回来。 “你……” 李铭瑾张了张口,俞念的行事风格好像和上一世不一样了,从前她总是很喜欢黏着他的。 “再见了,再见。” 俞念敷衍了一声,放下车帘钻进了马车里,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给自己成功续命一天,根本没时间管男主怎么怎么样。 李铭瑾目送着马车出了宫门,眼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不管俞念有什么变化,他拥有重生前的记忆,丞相一家狼子野心,是他登基的最大障碍,不论如何都必须除掉。 远处,淳于寒站在高台上,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劲风吹得他的衣摆猎猎作响,那张妖孽的脸上闪过一丝狠厉。 第4章直接杀了她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也许是用脑过度,也许是马车太过舒服,俞念竟然在马车上睡着了。 等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换了一身丝绸缎面的睡衣,春桃正在桌上摆糕点。 “小姐,你总算醒了,是不是饿了,我给你准备了你最喜欢的桂花糕。” 桌上的糕点,香气若有若无的钻入俞念的鼻腔,但她此刻没有心情享用美食。 因为她发现,脑海里的生命值倒计时已经只剩下六个小时了! 她竟然就这样虚度了四个小时! 这个狗系统,也不提示她一下…… 俞念心里暗骂了一句,这天都黑了,她怎么去找淳于寒续命去啊。 【叮~倒计时加速X2】 哎?俞念看着脑海里飞速跳动的数字,愕然的惊呼。 “系统你给出来,怎么倒计时就突然二倍速了,是不是出问题了?” 回答俞念的是系统悠哉的声音。 【没出问题,谁让你骂我?】 “你……偷听我的心声竟然还这么理直气壮!” 俞念憋着气,但也没再骂它,她现在命攥在人家手里,她惹不起。 “小姐,你是不是今天被太子刺激到了?总是发呆呢?” 春桃担忧的看着俞念,她家小姐从小到大都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看看那被太子打过的脸,还有些肿呢。 “啊,没事,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了,你下去吧。” 事实上俞念也没时间发呆了,她得赶紧去找淳于寒。 “那好,小姐,糕点您多少吃一点别饿坏了身子,我就在门外守着你。” 春桃说完,转身去门外守夜去了。 俞念也不敢耽搁,连忙打开系统面板。 空荡荡的操作界面里面,只有淳于寒一个按钮,点开后俞念看到了上面唯一一个功能键上面写着定位两个字。 可以实时查看绑定对象的位置,对现在急切要找到淳于寒的俞念来说,真的太有用了。 打开定位,俞念看着地图上,距离自己不算远的小红点,秀眉微挑。 什么嘛?!淳于寒就住这儿?! 俞念收回意识,连忙从床上爬起来,临走之前扫了一眼桌上的糕点,心生一计。 监国府,忍冬阁。 淳于寒的贴身暗卫沧海跪在桌案前:“大人,北墙侧有一个可疑之人,欲翻墙进监国府。” 桌案后的淳于寒闻声岿然不动,案上的烛火跳动几下,照不清他眼底的神色。 骨节分明的手指翻动了一下手里的书页,声音清冷又薄凉。 “杀了。” 要是以往,沧海不会犹豫,但今天这个人有点特殊。 “大人,那个人是……丞相千金,恐怕不好在那动手……” 丞相千金四个字终于让淳于寒的眼神动了动。 这个时辰,俞念来干什么?有大门不走,还要翻墙? “撤了守卫,放她进来。” 淳于寒垂眸思忖片刻沉声道,他到要看看,今天这丞相千金到底唱的哪出戏。 监国府的北墙头上,俞念使出吃奶的劲儿才好不容易爬上来,微凉的晚风吹动着她的衣摆。 俞念坐在墙头上四下张望,这监国府怎么一个巡守的侍卫都没有?难不成都睡了? 从墙头跳下来,俞念正想开始顺着地图上的标记找淳于寒的住所,却惊人的发现,定位功能怎么点也点不开了。 都这个时间点了,那个老年系统又下班了,俞念只能硬着头皮凭着之前的记忆去找。 可这大晚上,监国府到处都乌漆麻黑的,俞念在后花园绕了两圈,也没找到淳于寒住的地方。 “淳于寒这个衰仔,住的地方是摆了八卦阵吗?” 绕了一个时辰的俞念,又渴又饿,累的随意坐在了假山旁的大石头上。 看着脑海里所剩无几的倒计时,俞念越想越气。 别人穿书穿越的,谁混的像她这么惨了,这才第一天就要领盒饭了,她在实验室贡献了半生,也没做过什么坏事啊,干嘛这么对她。 俞念越想越委屈,憋屈的红了眼眶,反正都要死了,不如做个饱死鬼算了。 从怀里掏出有些被压碎了的桂花糕,俞念自顾自的啃了起来,这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了,俞念早就饿了。 于是当淳于寒见到俞念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宛如饿死鬼投胎的女人,在他的花园里边哭边吃,这画面毫无美感,甚至有点惊悚。 淳于寒在书房等了俞念一个多时辰,这个女人就忙着在这干这个? “俞念。” 淳于寒立在夜色中,声音冷淡。 被叫到名字的俞念偏过头,对上了那双清冷深邃的眸子。 “衰仔?” 俞念嘴里塞着半块儿桂花糕,说话时用力过猛,有些糕点的碎屑不受控制的喷了出来。 淳于寒眉头微蹙,向后退了半步,十分嫌弃的看着俞念。 “你说什么?” 俞念舔舔嘴唇,赶忙把嘴里的桂花糕给噎了下去,她现在看到淳于寒,比见到她亲爹还要亲,在生死面前,对淳于寒这个反派的恐惧感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 “我说,监国大人真巧啊,你也来这散步?我们还是挺有缘分的哈。” 俞念盯着淳于寒的眼神有些过于热烈,让淳于寒很不适应,所有人都惧他,怕他,从没有女子这样露骨的盯着他看。 倒计时就剩下最后五分钟了,俞念心一横。 靠近淳于寒有九成可能会被他直接拍死,但不靠近,是十成十的暴毙。 望着淳于寒那张妖孽惊绝的脸,俞念的胆子肉眼可见的肥了起来。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我特意带了桂花糕给你,尝尝?” 手帕上包裹的桂花糕不多,都被俞念给吃了,她举着自己剩下的半块儿桂花糕,朝着淳于寒扬了扬。 淳于寒冷漠的审视着俞念,听闻丞相的四儿子也很擅长用毒,有无色无味的药粉可杀人于无形。 “很香的,我刚才都吃了好多,好吃到哭的那种。” 俞念的眼底还有些红,淳于寒刚刚也亲眼见到她哭过,难道…… 丞相想让俞念和他同归于尽? 然后再把这事嫁祸到太子头上,牺牲一个女儿,丞相就可一家独大,真是好歹毒的算计…… 第5章我这是在追求你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俞念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淳于寒好像有些失神。 机会只有一次,俞念必须牢牢抓住。 俞念给自己打了个气,事关生死,一定要成功。 卖相全无的半块儿桂花糕,承载着俞念生的希望,送向了淳于寒。 俞念的计划里,只要她的手指趁机能蹭到淳于寒的嘴唇,就能算她完成任务了。 眼看着就要送到淳于寒的嘴边上,俞念的手腕却被淳于寒一把擒住。 这世上想让他淳于寒死的人太多了,区区一个连武功都不会的官家千金,就想要了他的命,未免也太过天真。 “哎呀呀呀……疼……疼……” 俞念被捏的小脸皱成了一团,感觉自己的手腕都要被淳于寒捏断了。 “沧海,送俞五小姐回去,别死在这里,脏了我的地方。” 淳于寒嫌恶看着俞念,目露凶光。 嗯?他怎么知道我要死了? 俞念来不及想太多,就只剩下最后十秒钟。 “啵~” 在夜深人静的夜里,这个亲亲的声音显得尤其响亮。 沧海也在旁边看傻了眼,俞念刚刚竟然亲了一口淳于大人的手背! 【叮~生命值充值成功,宿主生命+72小时。】 机械的系统提示音在俞念的脑海里响起,俞念长舒一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幸好任务不严谨,亲哪里都算亲了。 淳于寒的手背,被柔软的唇扫过,像是被蛰了一下似的,有点凉凉的。 淳于寒松开了钳制着俞念的手,俞念倒吸一口气,一手托着十分酸痛的手腕。 抬起明亮的桃花眼看着淳于寒,那妖孽俊美的脸上,冷峻的表情似乎有裂开的迹象。 亲一下手背而已,至于那么生气? 难不成是个洁癖?嫌弃她? 想着刚刚淳于寒那么用力的掐她,俞念生了诚心气一气他的心思,立刻换上了嬉笑的表情,愉快的开口道。 “监国大人放心,我不会死的,只要你活的好好的,我跟你白头偕老没问题的。” 俞念笑眯眯的,心说你气也没有用,本姑娘跟你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夜色笼罩着,叫人看不真切淳于寒的脸色,但一旁了解自家主子的沧海却是知道,淳于寒这个气场,是动怒的前兆。 “这就是丞相家的教养?下毒不成,就用不知廉耻的话意图遮掩。” 淳于寒掏出手帕,擦了擦手背刚被俞念亲过的位置,然后随手把帕子扔在了地上。 “我什么时候给你下毒了?” 别的俞念都无所谓,但这锅她可不背。 “我好心好意来给你送点心,你不吃也就算了,还狗咬吕洞宾,真让人伤心。” 俞念每说一个字,都让淳于寒身后的沧海心惊肉跳,这五小姐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说淳于大人是狗……可从来没有哪家的女子敢这么跟淳于寒说话。 “俞念,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夜闯监国府,到底想干什么?” 淳于寒回手拔出沧海腰间的佩剑,锋利的剑身停在俞念的脖颈处,在月下泛着寒光。 碍于俞念的身份,淳于寒没打算真的动手,换了别人,早就已经一命呜呼了。但这并不代表不能让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吃点苦头。 俞念抿了抿唇,她想干什么,她当然是想活着啊! 但淳于寒这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明显是想直接一剑劈死她。 俞念提醒自己千万别被淳于寒的长相给迷惑了,他可是喜怒无常,暴戾狠辣的九千岁啊! 利刃在前,俞念害怕,但不能怂。 越是这种实力悬殊的时候,俞念越是不能怂,不然会加重淳于寒的猜忌心理。 俞念轻哼了一声,挺直了腰板。 “难道我想干什么,你真的看不出来?” 淳于寒确实没想到,俞念会反问他,这个女人,有点意思。 淳于寒是东厂之主,极其擅长审讯和察言观色,俞念的神态自若,看不出一点紧张。 是真的问心无愧,还是太善于隐藏? 如果是后者,淳于寒明日就可以安排一场意外,让她死于非命。 见淳于寒不出声,俞念也没指望他回答,自顾自的说道。 “亏你还是明察秋毫的监国大人,这都看不出来,我这是在追求你呢,真笨!” 俞念侧过身去,不着痕迹地避开剑刃,垂着眸,余光观察着淳于寒的脸色。 因为那个无良系统,淳于寒已经和俞念绑定了,以后说不定会刷新出什么续命的任务来,俞念总得找个理由应付过去。 反正淳于寒对俞念也没什么好感,肯定是不会娶她的。 “追求我?呵……” 淳于寒冷笑一声,手腕翻转,长剑在他手里挽了一个剑花,唰的一声甩回了沧海身侧的剑鞘里。 “五小姐是否忘了,我是个宦官,是个所有女人厌恶的不能人道的阉人。” 淳于寒眼神中带着几分戏谑的瞟了俞念一眼,说谎也不知道挑个差不多的吗。 俞念不以为然的挑了挑眉,说句心里话,她当初就因为他是个太监才选的他…… “没关系,本姑娘愿与千岁大人做精神眷侣,不在意你有没有那二两肉。” 俞念真诚的朝淳于寒眨了眨眼,但这只让淳于寒的脸色更加铁青。 这话是大家闺秀能说出来的? “哼,你与太子的事,满城风雨无人不知,现在想方设法,强行把我卷入其中,居心叵测。” 淳于寒根本不相信俞念的说辞。 提起太子,俞念嘴角一抽,那厮估计巴不得淳于寒直接一只手把俞念捏死了事了呢。 “你不知道……我和太子都是我爹给逼的!” 俞念眼珠一转,只能先坑爹一下了。 “我爹一心想和太子结盟,才让我去讨好太子,其实我一直是心悦你的呀!” 俞念一边说着,一边往淳于寒的方向迈了一步,伸手扯住了淳于寒深紫色的袖口,撒娇似的摇了摇。 “老天开眼,现在我终于有机会能表明心迹了,你总不能连个机会都不给我吧?” 淳于寒从没见过哪家闺秀像俞念这样不守礼数,满口荤话,如此厚颜无耻…… 俞念这一摇晃,搅乱了淳于寒的心思,让他觉得莫名的烦躁,抬手抽回了衣袖,冷冷的说了句。 “沧海,送俞五小姐回去,从正门。” 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淳于寒扔下这么一句话,迈开长腿,身影消失在了夜色中。 “不用那么麻烦了,我翻墙回去就行了。” 从正门走,还得绕路,俞念好不容易把淳于寒给恶心走了,她还想早点回去睡呢。 “俞五小姐,请不要难为属下。” 沧海做了个请的手势,俞念瞄了一眼他腰间的佩剑,暗暗翻了个白眼,只好跟着走了。 俞念说的那些话,淳于寒没信,沧海可是信了。 他这些年跟在淳于寒身边,从没见过淳于寒和那个女眷亲密接触过,而且还说了这么多话。 他家大人要是娶了这位小姐,那监国府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么沉闷了。 送俞念上马车之前,沧海觉得自己有义务帮自家主子一把。 “俞五小姐,虽然监国大人他少了点东西,但……他人很好的。” 嘎? 俞念险些因为沧海这句没头没尾的话,一脚踩空了。 这个侍卫脑子是不是不行?淳于寒这个究极大反派,他人很好?他要是好人这世上没有坏人了。 俞念摸出剩下的一些压碎的桂花糕,扔给了沧海:“这里面有核桃碎,你拿去补补吧。” 忍冬阁书房,淳于寒坐在案前,看着自己手上残留的桂花糕碎屑出神。 “大人,已经把俞五小姐送走了。” 淳于寒抬眸,看到了沧海手里拎着的小包,那手帕的花色,正是俞念包裹桂花糕的那个。 她也给沧海了?呵,说什么特意给他带来的,这个女人,果然是在骗他! 淳于寒眼神微眯,他要让俞念知道知道,欺骗他的下场。 第6章大胆俞念你可知罪?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我的好小姐!怎么这个时候了你还在睡?” 春桃焦急的声音唤醒了还在睡梦中的俞念。 “干嘛呀,今天又不用上班……” 俞念揉揉眼睛,不满的小声嘟囔了一句,昨晚因为淳于寒那个家伙,折腾到了半夜俞念才睡觉,半睁开的眼睛还有些酸涩。 “你在说什么呢,小姐,快起来梳洗一下吧,老爷下早朝回来正在大厅等着你呢,看样子火气可不小。” 春桃一边给俞念梳头,一边念叨着,她可从没见过老爷和五小姐发火呢,这下肯定是出了要紧的事情。 俞念不以为然的打了个哈欠,原主的记忆里,丞相余淮风是很疼爱她的,生气也不过骂两句,和淳于寒的威胁比起来,那都是小意思。 “哎?这什么玩意儿?拿掉拿掉!” 俞念从铜镜里看到了春桃手里那支花样繁复的珠花,一脸嫌弃。 珠花饰品是原文女主俞芷柔的最爱,俞念为了模仿她,刻意和她戴一样的头饰,画一样的妆,穿浅色的衣服,在痴恋中迷失了自己。 殊不知自己付出的这一切,都只是东施效颦,在原主面前,就显得格外低配和廉价。 “这个,就这个吧。” 俞念在首饰盒里面挑了一只青云白玉簪,递给了春桃。 换上一身浅粉色的襦裙,尽显俞念少女年纪的娇俏。 原主生了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和巴掌大的小脸,明明长得不差,偏要模仿别人的装扮,让自己失了颜色。 当俞念出现在客厅的时候,俞丞相一口茶差点呛了嗓子,他很久没见到原模原样的俞念了,一时间有些失神。 今天的女儿,和她娘亲年轻的时候很像。 但转念想起俞念昨天干的事儿,俞丞相还是板起了脸。 “念念,你看看你,正值碧玉年华,花开正艳,就算不嫁太子,皇城才俊任你挑选,你偏偏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你心悦淳于寒那个阉人,你是不是存心想要把你爹我给气死!” 俞丞相吹胡子瞪眼的说教了俞念一通,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绝不能嫁给一个没有根的玩意。 阉人确实不是什么明智之选,但总比嫁了太子之后全家都送命要强。 俞念清了清嗓子,坐在俞丞相身边的椅子上,语气中带着撒娇的意味,原主记忆里俞丞相就吃这一套。 “爹爹~别生气了,淳于寒虽然有点小缺陷,但人还是很不错的。” 豪宅名驹一大堆,家财万贯,权倾朝野,又长得一张妖孽俊逸的脸。 刨开身份和性格不谈,淳于寒在俞念那个时代,那都是钻石级别的型男。 俞丞相的火气,因为俞念撒娇变小了几分,但依旧很不赞同俞念的说法。 “他不错?他手里沾的血都能染红整条护城河了,你别被他那副好皮相给蒙蔽了双眼。 淳于寒少年时才入东厂,是从死人堆里面爬出来的,短短几年就当上监国,现在势头甚至压在我的头上,这样的人心思和城府都深的很,不适合你。” 俞念微微叹气,俞丞相怕不是忘了,他自己也是个大奸臣来着? 而且太子才是心思最深的那个好吧,简单目测一下,至少有180个心眼子。 “适不适合是一回事,但至少可以试试吧。” 俞念这种时候怎么也不能松口,不然以这个老爹的脾性,只要俞念退一步,他立刻会给她安排一波无缝衔接的相亲。 “试?你跟个阉狗有什么好试的? 我看你是不是脑子让太子打坏了?来人,叫四少爷过来给五小姐瞧瞧!” 阉狗?爹你谨言慎行啊!别回头丞相府没有被太子搞垮,转天就让淳于寒给抄家了。 俞丞相话音刚落,管家便急匆匆的从外面走进来。 俞丞相晲了一眼管家,漫不经心的开口:“你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 “回禀老爷,是宫里来人了,传五小姐进宫,说是皇后娘娘有请。” 俞念眼神微微一动,皇后娘娘那不就是太子他亲娘,这个时候传她进宫多半是为了昨天退婚的事情。 朱红色的宫门前,俞丞相面色沉重的嘱咐着俞念。俞丞相那生了一半的气,早就烟消云散了,过了这道门,就是皇家的地盘,说不担心是假的。 “念念呐,爹就在宫外等你,要是有什么不对劲的,你就使银子让人传信出来,你不用怕,有爹在呢。” 俞淮风虽然是个奸臣,但对这个女儿是真的好的没话说。 俞念从小就是留守儿童,长大后更是一门心思都铺在了工作上,余淮风的话让她感受到了久违的亲情。 “放心,爹,等我回来。” 俞念微笑着对着俞丞相挥了挥手,转身踏入了宫门,俞念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在这个世界活下去,这些事情总归是要堂堂正正的面对。 从宫门到皇后所居住的凤仪殿,光是走路就耗费了一个时辰的时间。 在远远能看到那恢弘的宫殿一隅的时候,俞念脑海里想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叮~,系统上班打卡。当日续命任务已刷新,可前往绑定对象主页自行查看。另外恭喜宿主成功完成续命任务,获得奖励新人大礼包:跪不疼护膝一副,极简风香囊一只,护身符(可挡两次致命攻击)一个,是否现在取用?】 不得不说这个系统真的懒到一定程度了,还自行查看,真的是连多一句话也懒得说。 “那就先取护膝一副吧,别的先等会再说。” 俞念找了个上茅房的空档,把这副看起来非常普通而且其貌不扬的护膝戴在了腿上。 在原主的记忆里,这个皇后似乎还对她不错,当然这是在俞念还是太子的未婚妻的时候,现在可就不一定了。 在太监的引领下,俞念进了凤仪殿的门,对着皇后行了一个标准的跪拜大礼。 “臣女俞念,叩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雍容华贵的坐在主位上,正在赏玩一盆新送来的牡丹花,摘下一片牡丹花瓣在鼻尖嗅了嗅,皇后眯眼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俞念,眼神微动。 声音不大却极具威慑力: “大胆俞念,你可知罪?” 第7章 只做正妻,不做妾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臣女惶恐!” 俞念面上做出恐慌的神态,但心里却轻哼了一声。 好家伙,你儿子当街退婚,还甩我大嘴巴,你还要问我的罪。 “惶恐?昨日在朝堂之上,你不是嘴皮子溜的很。” 皇后本来是很属意俞念做李铭瑾的太子妃,丞相家的实力,足以为她儿子保驾护航。 本来是一盘很稳的棋,竟然就这样横生枝节。 “臣女不敢。” 俞念开口,很真诚的敷衍着皇后,后宫不比前朝,昨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皇上也要多方顾及。但在这凤仪殿里,皇后一手遮天,公然惹翻了她,定然是讨不到好果子吃的。 “你不敢么,俞念,太子是有些任性,但你怎么也这么不懂事?你就算有怨气,也不能把监国大人卷进来,你可知道这对太子声誉造成了多大的影响?” 照皇后的话说,太子的声誉是声誉,那俞念的名节就不是名节了呗! 在这个时代里,女孩子家的名节大过天,太子昨天的行为,根本也没给俞念留余地。 “臣女爱慕淳于大人多年,只是碍于身份,一直将这份心意潜藏在心底。非但不怨,还要感谢太子给了我这个表明心迹的机会。” 俞念虽然垂着头,但声线四平八稳,字字磊落,没有一点惧色。 皇后居高临下的打量着俞念,总觉得进日的俞念和往日大不相同。 但俞念的话,落在皇后耳朵里就是在赌气,连小宫女都不愿意嫁给太监当对食,更何况高门大户的丞相嫡女。 “今日太子向皇上请求赐婚,让你那个表妹做他的太子妃,被我暂时拦住了。 我再给你一个机会,就算太子妃的位置你坐不到,侧妃的位置也很不错,日后同样身份尊贵。只要你肯听话,我也会帮你的。 若你再固执己见,也别怪本宫翻脸不认人。” 皇后这是怀柔攻势,拐着弯逼着俞念做妾,要是从前的俞念肯定是十分愿意的,但现在俞念是真的“谢谢”皇后这一番好意了。 她们家那个宝贝太子,俞念是真的不想沾边。 “回皇后娘娘,皇后的一番好意,臣女感激不尽,只是太子殿下心有所属,既然太子不愿意娶臣女何必勉强,强扭的瓜毕竟不甜。” 俞念正说着,皇后身边的一个宫女从外面走进来,在皇后的耳边耳语几句,只见皇后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你说的是真的?” “这么大的事情,奴婢不敢造次,现在皇宫内外都传的沸沸扬扬。” 俞念垂眸,悄咪咪的翻了一个白眼,你们两个聊天能不能先让我起来?我这还跪着呢…… “俞念,本宫问你,你昨夜可去过监国府?” 这话转的太突然,真心是让俞念有些措手不及。 但俞念的反应已经很大程度上直接给了皇后答案。 “大胆!真是丞相教出来的好女儿,深闺女子公然夜会宦官,你将太子置于何地?” 俞念:??? 俞念有些懵,但很快脑子就转过来了。 怪不得昨晚淳于寒这个衰仔一定要她走正门回丞相府,原来是在这等着她呢,监国府门口,准是插满了朝廷各路人马的眼线。 大反派的头衔是真的不白给,你可是真不做个人。 “皇后娘娘.....” 俞念还没等解释,门口太监一声嗓音尖细的太子驾到,生生拦住了俞念的话茬。 啧,一对一都很麻烦的情况,竟然又来了一个。 太子气冲冲的走进了凤仪殿,脸色明显不太好。眼神扫视了人群中一眼,瞥到俞念的那一瞬,李铭瑾有一刻的错愕。 那是俞念?她……是长这样的吗? 那双桃花眼,原来是李铭瑾最讨厌的,今日却猛然觉得顾盼生姿,眼簇星霜。 不对,李铭瑾摇了摇头,甩掉脑子里生出的杂念,俞念这个女人就是善于伪装,今天突然换了装扮来凤仪殿晃悠肯定是为了吸引他的眼球。 这一世,他定然不会再上俞念的当了。 “母后今天拦了我和柔儿的赐婚请求,又是你在挑唆?” 李铭瑾这话虽然是疑问,但语气上已经是非常肯定了。 俞念垂眸,理都没理李铭瑾,只是抬眼看了看皇后。 这事你应该问你亲妈,可跟我没什么关系。 “铭瑾,是我叫念念来聊聊家常的,你来的正好,本宫也乏了,你替本宫送念念出宫吧。” 皇后是六宫之主,宫斗冠军,变脸的本事堪比翻书。她生的儿子,打眼一看就知道他想干什么,这风风火火的来,准是为了娶俞芷柔的事情。 她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爱钻个牛角尖,那个女人充其量就是个跟丞相府沾点关系的远房亲戚,身份怎么能跟丞相嫡女相比,简直胡闹。 “可是母后.....” 李铭瑾刚进门,话还没说两句就被皇后给请出去了,尤其是还要和俞念同行,让太子本就不好的心情变得更加窝火。 待两人离开后,皇后叫来了凤仪殿的主事太监。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让外面关于俞念的流言蜚语立刻消失。” 皇后眯着眸子,深呼一口气,丞相嫡女必须是她儿子的太子妃,她会铲除一切障碍,帮助太子得到这份助力。 凤仪殿外,去往马车,轿子停泊区域的路上,李铭瑾板着一张脸,脸色臭的要命。 “俞念,我真是小看了你,但你不要得意,别以为迷惑了我母后我就会娶你,我的太子妃只能是柔儿,你休想踏进我东宫一步。” “哦。” 俞念敷衍了一声,跟在李铭瑾的身侧,保持了一米开外的安全距离,这厮是想给她撒狗粮呢? “你这是什么态度?死缠烂打不奏效,改成欲擒故纵了?” 李铭瑾停下脚步,转身厉色的盯着俞念。 俞念本着远离男主的原则其实是不想搭理他的,但不意味着李铭瑾每次见面都可以随意在她头上扣屎盆子。 “太子殿下,有件事情可能您不清楚,我俞念这辈子也只做正妻,不做妾。” 俞念斜了李铭瑾一眼,语气冷清,澄澈的眼眸里无畏无惧。 只是俞念帅不过三秒,脑海里便传来了系统的提示音。 【提示:淳于寒愉悦值-10愉悦总值为:-20】 第8章 定情信物都送了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怎么好端端的淳于寒的愉悦值会下降了?而且明明下降了10,总值怎么会是-20? 这个老年系统不会连数都不会算了吧.... 【没算错,那10点是昨天累计的。正值每天零点清空,但负值会累计。】 系统回答了俞念心里头的疑问,他虽然年纪大了点但不至于数都算不清。 俞念抬头四下张望,果然在不远处看到了挂着绣金蟒纹,在大昭国只有淳于寒会用这种装饰。 “俞念,你是聋了吗?” 到底是皇后的意思,李铭瑾不好反驳了,不然他真的很想直接把俞念给扔在这深宫甬道上算了。 但他也不想和俞念共乘,就叫俞念上车先走,谁知叫了几声,俞念竟然不为所动。 “啊?我突然想起还有事情,就不耽误太子殿下时间了,臣女告退。” 俞念回了一句,一手拎着裙摆就往另一个方向跑去,速度快的惊人,李铭瑾回过神来的功夫,粉衣少女就已经消失在了一众车马之中。 李铭瑾转身上了自己的马车,只是哼了一声也没想太多,反而觉得俞念有自知之明更好。 而俞念这一路小跑,紧赶慢赶的,终于是赶上了淳于寒的马车。 当然这少不了沧海的刻意放水。 俞念也不客气,直接钻进了淳于寒的马车里。 少女的香甜气息,卷着夏末微凉的风,一股脑冲进了车厢里。 淳于寒把玩着紫光檀念珠的手顿了顿。 “真巧啊,监国大人,我们又见面了。” 俞念依旧还是那样笑眯眯的,车帘的缝隙透过一束细小的光,笼在了俞念那张粉雕玉琢的脸上有些晃眼,淳于寒合上眼不去看她冷声道。 “下去。” “监国大人别那么小气吧,这里距离宫门走路要一个时辰,捎我一程可好?” 俞念眯眼打量着淳于寒,他这副样子看似冷漠,细品怎么有种赌气的感觉呢?他散播谣言害她被皇后耳提面命,他还生气? “与我何干?” 昨晚淳于寒就已经知道俞念是个脸皮不薄的人,但没想到这么厚,他拒绝的这么明显,她就一点看不出来? “当然跟你有关系了,要不是因为监国大人,我怎么会进宫来呢,因为你,皇后娘娘可让我跪了好久,腿疼的厉害,恐怕天黑了也走不出这宫门去了。” 俞念这话半真半假,但说的是情真意切。 “俞五小姐既然是个聪明人,就应该知道不该来招我,现在下车去,我不会为难你。” 淳于寒抬了抬眼皮,狭长的眸子冷冷的扫了俞念一眼。谁会信她真的腿疼,刚才和太子并肩走路的时候,淳于寒看她腿脚利落的很。 淳于寒清楚,俞念不过是想要拿他当个挡箭牌罢了,犯不上因为她与丞相公然为敌。 可俞念不但没有下车的意思,还挪着屁股往淳于寒的方向蹭了蹭。 “嗯,这话可说的不对劲,我还以为监国大人也是喜欢我的呢,连定情信物都送了,还说这样伤人的话,真不坦承。” 俞念靠在车上耍无赖,按照皇宫消息的灵通程度,不消片刻她和淳于寒共乘一车的消息就会传遍了,大庭广众之下淳于寒不会把她怎么样的。 淳于寒眉心跳了一下,俞念总是不按路数出牌。 “信口开河,我从没送过你什么定情信物。” “喏,你自己看,这不是你弄的?” 俞念伸出手来,向后挽上袖子,露出一截光洁白皙的手腕来,葱白的手腕上,一圈青紫色格外的显眼。 那是昨晚,淳于寒亲手捏出来的印子。 这已经是手下留情了,不然俞念的手腕可不只是青紫这么简单。 “这算哪门子的信物。” 淳于寒认为,俞念这是在怨他下手太重。 少女雪白的肌肤格外扎眼,昨晚深夜的时候不觉得,青天白日的,反倒让淳于寒觉得喉咙有些发紧。 “还不快把衣服穿好。” 在俞念眼里,到底还有没有礼数这两个字?还是说她和太子在一块儿的时候,也是这样…… 这样的想法一出现,淳于寒竟然有些小小的烦躁起来,手上转动念珠的速度也快了几分。 “唉,就算大人不承认这是信物,看在我这手腕伤成这样的份上,也该送我一程吧。” 俞念不但没收,反而把手腕刻意的在淳于寒面前晃了晃。 这一来二去的谈话,俞念发现淳于寒虽然人是心狠手辣的,但在某些方面还有那么点君子风范。 “聒噪,安静坐着,到了宫门口立刻下去。” 俞念这张嘴是真的厉害,兜了一大圈,原来是给他设了个套,淳于寒淡淡的回了一句,端坐在车厢里闭目养神。 俞念也终于舒了一口气,脑海里传来了系统的提示音。 【已完成今日续命任务:和绑定对象同乘一辆马车,生命值+1天。】 系统你要不要这么抠门?我冒着随时被淳于寒扔下去的危险争取来的,就值一天吗? 系统懒洋洋的:你不想要?不要可以收回。 俞念:别,我刚刚什么也没说…… 俞念也不挑了,能加一天是一天,打开了系统面板,俞念发现自己的系统好像升级了。 多出来了一个叫功德值的东西,俞念点了点,蹦出来了一行注释。 【完成行善积德任务,可积累功德值,积满一百万功德,可获得重返前世世界的许愿机会。 例如:扶老奶奶过街口,+1点功德值。】 这注释看得俞念险些吐血了,照系统这么说的话,俞念快速心算了一下。 那她得扶一百万个老奶奶,就算一天扶十个老奶奶,甚至得连续扶两百七十四年…… 这么一想,俞念回家的欲望都没有那么强烈了。 【咳咳,那就是个例子,别太悲观,说了有任务的,你要是能成功拯救一个反派的话,可以一次获得十万功德值。】 一个反派值十万功德值…… 俞念瞬间重新燃起了希望,看向淳于寒的眼神都变得热烈了许多。 所以怎么个拯救法? 俞念这回多了个心眼,这无良系统别又是给她挖坑。 【帮助反派规避惨死结局,并改邪归正。】 呃……前者还有点希望,但改邪归正的难度系数属实有点高,但跟扶老奶奶比起来,俞念觉得还是值得一试的。 闭目养神的淳于寒,闭着眼睛都能感觉到俞念那强烈灼人的视线。 修长的手指,扣紧了紫光檀念珠,淳于寒睁开眼,对上了俞念的眼神。 “你在看什么?” 第9章 甩卖聘礼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俞念的视线宛如伏天的日头,灼人的紧。 淳于寒觉得再不出声,她得把他脸给盯出个窟窿来。 真是个没规矩的,哪有没出阁的女子用这种露骨的眼神盯着人脸看的。 “真是霸道,监国大人这张脸没遮没掩的,难道还不准人看?” 俞念抿着唇轻笑一声,她心里正为自己有机会回家高兴着呢。 淳于寒:“……” 在皇宫摸爬滚打多年,淳于寒做到监国这个位置,什么风浪没见过,偏偏的就没见过这么牙尖嘴利的厚脸皮姑娘家。 马车外,车辕上坐着的沧海是真心地佩服俞念,他跟着淳于寒这么久,还没见他吃过这种哑巴亏。 【系统提示:淳于寒愉悦值-10总值为-30】 这声音一出,俞念脸上的笑容有些僵住了。 这人怎么这么容易不高兴? 按照系统提示,淳于寒愉悦值第一次充满的时候,才会解锁奖励,要是一直这么负数下去可就遥遥无期了。 “不看了不看了,非礼勿视还不行吗?” 俞念举起白皙的手,挡住了自己的脸,心里正琢磨着该怎么把这尊煞神给哄好的时候,马车停下来了。 沧海的声音传来,说是已经到了宫门口了。 “今日多谢监国大人搭载,改日小女子定会设宴答谢。” 俞念俏皮的一笑,心想着总不能打笑脸人是吧。 说完便一溜烟地钻出了马车。 车外,俞丞相远远看着那辆圆顶秀金蟒纹的马车不疾不徐地驶过来,认出了是淳于寒,本来还觉得晦气,在这竟然碰见了这个阉狗。 谁知道下一瞬马车停下来,一抹粉色的身影就从马车上窜出来。 娇俏的粉嫩,和这辆庄重威严的马车显得格格不入。 “爹,我回来了。” 俞念微微一笑,嘴角下方还有两道浅浅的梨涡,这是女主没有的,所以面对李铭瑾的时候,原主很少笑,因为一笑,就不像了。 俞丞相却笑不出来,他眼神警惕地看着淳于寒的马车,可淳于寒根本理都没理,连半句话都没留下,就离开了。 这个举动更是把俞丞相气得不轻,对着淳于寒离开的方向大吼一句。 “无礼!同为一品大员,竟然连招呼都不跟老夫打,别让我抓到你的把柄,不然我一定去陛下面前参你一本!” 俞念赶忙拉着俞丞相,爹啊,你有这个功夫先保好你自己吧。 “别气了,爹,刚刚要不是监国大人载我,你现在还见不到你女儿呢。” 俞念扶着俞丞相上了自家的马车,轻声安慰着。 “对了,念念,皇后她有没有为难你?” 俞丞相这个问题属实是不太好回答,只是俞念有预感,皇后不会就这样放了她就是了。 皇后今日的意思,颇有一种要把俞念强行塞到东宫的意思。 “没什么,爹。” “没事?”俞丞相狐疑地看了俞念一眼,“要是有事儿一定要跟爹说,皇后母族是有点能耐,但咱们也不惧她。” “本来想让你四哥给你看看脑袋的,宫里来人说贵妃的病又发了,唉……” 俞丞相坚信,俞念看上淳于寒,就是脑子有问题。 “贵妃……” 俞念喃喃了一声,贵妃似乎是皇后的死对头来着呢。 根据原主的记忆,她四哥最后是被灌下了九十九种毒药,肝胆俱裂而亡的。 具体是因为什么原因,俞念找不到记忆,但俞念直觉告诉她,这跟这个贵妃肯定脱不了干系。 系统说了,拯救一个反派可以获得十万功德值,她身边现在可是不缺反派,但她自保问题都还悬着呢,这一堆的烂摊子可真是难搞。 俞念长舒一口气,管他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的性格就是比较乐天派的,相信车到山前肯定会有路。 回到丞相府,俞念刚拐进自己的院子,就看到春桃正带人整理一箱箱的东西。 “这是在做什么?” 那些箱子都绑着红绸大花,外面刷着朱漆,看样子应该是喜礼。 “小姐,您回来了。” 春桃一见到俞念眼睛一亮,忐忑的心也放了下来。 “您没受什么委屈吧?” “没有,你不用担心我。” 俞念指了指这些箱子,“这是要送走了吗?” “是的,小姐,丞相说了,留着太子的东西在这晦气的很,早上就叫我带人收拾,说是要给太子送回去。” 春桃说完,神秘兮兮地拉着俞念小声说道。 “五小姐,其实太子不娶你的话,我们用点手段,让他没办法不娶你就好了,不如生米先煮成熟饭……” 俞念被春桃大胆的言论给惊到了,好家伙,她怎么忘了恶毒女配身边的丫鬟她怎么可能是个善茬来着。 “春桃,你这想法很危险,以后千万不要再提了。” 俞念严肃地点了点春桃的小脑袋瓜,这丫头才多大的年纪,就开始合计这些了。 春桃瘪了嘴,也没敢说什么,只是觉得奇怪的紧,她家小姐之前明明那么喜欢太子,为了太子不惜模仿她人,那么偏执的一个人,怎么现在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呢? 不过好在春桃这个丫头城府不深,想不通的事情,索性放在一边就不想了。 俞念说完,又把眼光放在了那些盒子上。 她知道,日后丞相府必然会倒,这个时候她应该留一手以备后患才好。 “春桃,你把聘礼的名册拿来我看看。” 入了府的东西都是造册记录的,太子送了什么东西,一看名册自然就是一目了然。 “渤海天然红珊瑚,山水楠木雕花屏风,江南进贡织锦,和田栖凤玉如意……” 噫……这些东西名字冗长得很,看得俞念一阵眼花缭乱。 是很华丽,但很不实在。 这些东西在需要的时候,也不能拿出去当街甩卖了,就是俞念敢卖,也没人敢买。 纹银什么的更不用说,都是有批号的官银,过了明路的东西,到时候也不好夹带。 啪的一声,俞念合上了手里的名册。 美眸里眼波流转,计上心头,朝着春桃勾了勾手指,叫她附耳过来。 院子里的家丁们不知道俞念说了什么,只见春桃的脸上浮起了浓重的震惊之色。 “小姐……这可行吗?” 第10章 两封请柬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春桃的办事效率很快,天刚擦黑,就见她步履匆匆地走进来,把怀里揣着的一只盒子交给了俞念。 这木盒子虽然不大,只有一尺多见方,但里面装了满满的一盒子小金条。 俞念打开盒子,拿出一根金条学着从前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些人,在金条上咬了一下,感受了一把来自黄金的喜悦。 “嗯,不错。” 俞念很满意,这些金子可比那些什么破烂珊瑚实在多了。 春桃出去办事的时候,俞念也没有闲着,她在房间里寻了个好地方,用来藏她的私房钱。 所谓好地方,就是床前脚踏底下,俞念在那地砖下,抠了一个坑。 “五小姐,这样真的好吗?” 春桃还是心有余悸,看着自家小姐在那撅着屁股藏钱,这画面实在太不雅观。 但这个不好,并不是指俞念的姿势不好,而是这些金子的来源不好。 俞念叫春桃把聘礼里面所有的金首饰都给融了,包括什么玉镶金,金锁什么的,反正只要是跟金沾边的,全都给抠了下来。 “有什么不好的?” 李铭瑾扇她那一巴掌,她还没找他讨精神损失费呢! 俞念的态度坚决,春桃也就没说什么,她扶着俞念起来,又想起来还有一件要紧事没有跟俞念说。 “对了,小姐,我回来的时候,看见门房有您的请帖,说是后日长公主生辰,邀您去赏花。” 俞念安置好她的第一桶金,直起腰来拍了拍手,长公主……那不就是皇后的大女儿吗? 这个长公主是出了名的讨厌俞念,以前从来都没有邀请过她去赴什么宴,现在突然间给她送了请帖,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俞念下意识地就想躲了,她也不愿意往人多的地方钻。 【温馨提示:去往长公主府,达成成就,可获得1000功德值的奖励。】 得,都这么说了,这趟不去也得去了。 为了早日脱离苦海,俞念忍了。 比起后天,俞念眼前还有更要紧的事情。 她发现系统里竟然有研究室这个功能,但解锁条件要淳于寒的愉悦值满点才能解锁。 俞念觉得,哄淳于寒高兴比扶一百万个老奶奶过马路更难。 想了想,俞念探究的眼神落在了春桃的身上。 “你说,淳于寒那种男人,会喜欢什么东西?” 俞念问这个问题的时候,表情非常严肃。 但春桃想的却是,淳于寒……他算男人吗? 类似的问题,俞念曾经也问过她,只不过人名替换成了李铭瑾。 “小姐,您不会真的移情别恋了吧,说实话,监国大人应该给不了你幸福的。” 嗯?俞念微微挑眉,尴尬的咳嗽一声,怎么感觉这丫头在开车呢? “现在是我问你答,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俞念敲打了一下春桃的小脑瓜。 “唔……小姐恕罪,奴婢不知。” 春桃抬手捂着自己的脑门,声音有些委屈。 “不知?” 是真不知还是不想说? 到底是主仆多年,俞念一个眼神,春桃就能看懂了。 “小姐,是真的不知道,从前您让我打探太子的时候,我还能去东宫问以前相熟的宫女,但监国府里当差的全都是太监和侍卫,而且一个个的都凶得很,油盐不进的,说句话都难,更别说打探什么消息了。” 听春桃这么说,俞念倒是觉得不假,什么人跟什么样的主子,淳于寒整天冷冰冰地摆一张臭脸,他府里的人估计也不好说话。 除非…… 俞念想到了一个人,但找不找得到就得靠运气了。 于是,在春桃震惊的目光里,俞念搬了一把梯子熟练地爬上了监国府南墙的墙头。 “沧海?!你在吗?” “小姐,你小心点,仔细别摔下来了。” 春桃扶着梯子,看得心惊肉跳。 监国府的巡守们见了俞念,也都不敢轻举妄动。 要换了别人,肯定已经被扎成筛子了。 喊了半天不见回响,俞念正泄气的时候,一阵风卷到了墙头。 “俞五小姐。” 沧海得到消息就一路赶过来,幸好今天没随主子出门。 “你这功夫不错呀。” 俞念很欣赏地拍了拍手,要是她也有这两下子,就不用辛苦地爬墙了。 “五小姐谬赞了,小的功夫不如监国大人十分之一。” “那个,跟你打听点事情,你们家主子,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喜好?” 俞念打算请淳于寒吃饭,自然得提前做做功课。 但俞念这话,在沧海的耳朵里,就变了味道。 这难道是五小姐在考察主子?那天的话,五小姐肯定是往心里去了。 “特别的喜好没有,我家主子平日非常勤勉自律,除了修身就是处理政务。” 沧海这回答让俞念嘴角抽了抽,这些形容词放在淳于寒身上真的合适吗?说得他好像是一个清正廉明的好官一样。 “我说的是那种喜好…” 就比如喜欢吃什么菜之类的。 俞念话刚说一半,沧海的表情就严肃起来。 “我家主子绝对没有不良嗜好,五小姐您放心,外面那些都是传言,那些妄想巴结我家主子的人,是会送点美女过来,但都被原封不动退回去了……” 沧海还在积极地为他家主子贴金,他说了一堆,俞念只听进去一条。 那就是,淳于寒不喜欢女人。 想也是,一个断了根的男人,他某些方面肯定自卑,也许…… 俞念小脑瓜里灵光一闪,她知道该怎么去哄淳于寒高兴了。 “好了,沧海,多谢了,我已经知道了。” 俞念打断了沧海的长篇大论,把提前写好的请柬顺手交给了沧海。 “这个麻烦你交给你们家主子。” 沧海接过请柬,笑得合不拢嘴,终于有正经人家的闺阁女子主动约他家主子了。 “五小姐放心,等大人回来,我就交给他。” 俞念满意地从墙头爬下来,春桃扶着她的胳膊,急得跳脚。 “小姐!你约他干什么呀?别人躲都躲不及这个煞星呢,要是老爷知道了,肯定是要生气的!” 俞念满不在意地一笑,任重道远的拍了拍春桃的肩膀。 “是呀,所以我们就想个办法,不让他知道。” 第11章勾人心的妖精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俞念溜出府去,出手阔绰的包下了京都一家酒肆。 为了哄好淳于寒,俞念这回可是下了大手笔。 散花楼可是京都数一数二的地方,怎么说也能配上淳于寒这身份了。 可俞念从黄昏等到了日落,茶水都喝了两壶,也没等来淳于寒的影子。 “啧……不会是放我的鸽子吧。” 俞念起身念叨了一句,刚伸了个懒腰,就听到厢房门口传来一阵嘈杂的响动。 “这位客官,散花楼已经被人包下来了,您可不能硬闯啊。” 老板的声音在走廊响起,紧接着的是一道颇具威严的男声。 “这天下还有我不能去的地方?” 嗯?这声音听起来怎么有点耳熟? 俞念还没来得及挪动脚步,包厢的门便被推开了,一张不太陌生的面孔出现在了俞念眼前。 这人穿了件天青色的圆领常服,却难掩贵气。 “俞念?” “李铭瑾?” 老板一看两人认识,也没敢吭声,带人退到了门外,这俩人都是财大气粗,惹不起的主,他可不想得罪谁。 “大胆,你敢直呼孤的名讳!” 李铭瑾让人关了门守在门口,眼色不悦地盯着俞念。 今日本来想在散花楼,带柔儿过来用饭的,谁知车到楼下却被告知被人包了场,他好奇谁这么霸道,连散客的席都给包了。 没成想会在这里见到俞念。 这女人果然是蛇蝎心肠,定是打探了消息,知道他要带柔儿过来,故意想要给他添堵来的。 “呵,难不成刚当着那些人的面,你让我叫你太子?用不用再对你三拜九叩啊?” 俞念见到李铭瑾心情也十分的不爽,万一一会儿淳于寒来了,那就麻烦了。 但俞念还没想到,更麻烦的事情出现了。 这边门一关上,她精心给淳于寒安排的惊喜,就一个挨着一个地走了出来。 一个个身姿如蒲柳一般的男人,身穿轻纱,飘飘欲仙,在李铭瑾面前站成了一排。 俞念:“……” 她怎么忘了,她跟这些人的暗号就是关门来着。 看着这些面色阴柔的男人,李铭瑾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由青变紫。 “你个未出阁的女子,竟然跑到这来公然与……这么多男子幽会,成何体统?” 李铭瑾大手一挥,把这些男人都给赶了出去。 本以为只有淳于寒这一顶绿帽子,没想到俞念还有这种癖好,背着他种了一片草原。 “都站住!” 俞念连忙去拦住,这些人都是她花重金请来的,凭什么李铭瑾一句话就要走? “你是我的什么人?我和谁约会要你管?这些人是我花钱请来的,你要是想指使,就拿银子来。” 俞念哼了一声,总不能叫她人财两空。 “你不守女德,罔顾礼法,如此自甘堕落,真是可悲。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觉得你能和柔儿相提并论。” 李铭瑾当然不缺银子,抬手甩了银票在地上,立刻引来一众小倌的疯抢,人挤人的样子实在有些难看得紧。 这些小倌平日看着还行,这时候立马露了原型,还好没把这些人送给淳于寒,不然肯定又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 俞念扬了扬眉,李铭瑾是诚心搅局来的,看不惯就看不惯,你人身攻击就不对了。 “是啊,我也是瞎了眼,才会觉得你能和淳于大人媲美呢!” “你放肆!” 李铭瑾前额有青筋暴起,俞念竟然拿他和一个宦官比! “这世道真是,说了实话就放肆了?论身高长相权势,淳于寒不是样样都压你一筹么,平心而论,殿下莫要总盯着人短处瞧了。” 俞念一席话,气得李铭瑾七窍生烟,从前她在他面前低眉顺眼,果然都是装的。 “好,你很好,俞念你给我等着,我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李铭瑾一甩袖子,咬牙切齿地愤愤离去。 太子走了,那些小倌们也都散去了,偌大的包厢里,就只剩下俞念一个人。 “哎……” 俞念这好好的局,被李铭瑾搅了个稀巴烂,看这时间淳于寒可能也不会来赴约了。 瞧太子这样子,她们这梁子也是彻底结下来了,李铭瑾临走之前那眼神,恨不得直接把她捏死算了。 只是俞念有些疑惑,之前她再怎么说也算是李铭瑾的替身白月光,可李铭瑾对她的态度,怎么比撅了她家祖坟还要恶劣? 俞念一想起李铭瑾是这本书的男主,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身子放松,还没等挨到软垫上,一道声音从俞念身后的窗口传来。 “俞五小姐这是特意请我来看戏?” 俞念猛地回过头,一道玄色的身影坐靠在广口的窗棂上。 淳于寒还穿着绣了金色双蟒纹的朝服,圆顶乌纱罩着他的墨发,更显他眉眼的锋利。 夜风卷着窗口那棵盛放的海棠,一片嫣红的花瓣落在了淳于寒攒动念珠的手背上,漆黑如墨的眼眸中,让人看不真切情绪。 望着窗口坐着的人,俞念有那么一瞬忘记了言语。 心想着还好这人是个宦官,不然定是勾走京都万千少女芳心的妖精。 俞念直勾勾的眼神,让淳于寒生出几分不悦来。 “哑巴了?” 俞念回神,立刻展露了笑颜,那双桃花眼灿若星辰。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可惜菜都凉了,我叫人重新准备一些吧。” 其实,淳于寒自己也觉得自己不会来,但俞念给他的请柬上,不见不散那四个字似乎有魔力一般。 “不必了,有话直说。” 淳于寒的语气清冷的不像话,末伏的天气里,都让人听了有种打寒颤的感觉。 尤其是那深不见底的眼神,总像能洞穿人心似的。 “那我也就不跟监国大人绕圈子了。” 俞念来之前,已经想好了一套说辞,淳于寒那生性多疑的人,爱慕这种借口肯定说服不了他。 “我想和大人结盟。” 俞念一直是嘻嘻哈哈的娇憨模样,忽然正色起来,那双桃花眼里闪烁着清明坚定的光。 真是个多变的女人,淳于寒一时间竟有些分辨不出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俞念。 放眼大昭国,想要巴结讨好淳于寒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只是一顿饭就想和他结盟,未免太异想天开。 但俞念背后,屹立着丞相府,如果结盟,对淳于寒的计划来说,是一个不错的助力和推手。 第12章谁这么下流?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四少爷,您快给五小姐瞧吧,她……她从昨晚就魂不守舍的,都吓坏奴婢了。” 春桃险些说漏了嘴,事实上,从昨晚和淳于寒约见回来之后,俞念就一直恹恹的心不在焉的样子。 “好。” 俞景一听说俞念不舒服,便立刻向太医院告了假,赶来了俞念的住处。 “小五,前几日四哥就应该过来瞧你的,实在是公务缠身,你别生四哥的气。” 床边人的声音柔和温润,如一道春风刮去了俞念心头的烦闷。 转过头来,一张如烟雨山水般温柔写意的脸映入眼帘。 让俞念的脑海里,瞬间浮现了公子如玉这四个字。 穿书过来,对于俞念来说,这些男人的盛世美颜就是对她这个颜控的最大福利了吧。 光看这张脸,俞念怎么也无法将俞景和草菅人命,视人命如粪土的绝命毒师联系在一起。 可关于这个哥哥,除了他的结局,俞念脑子里没有一点关于他是如何从一个医生变成一个刽子手的信息,这也可以理解,毕竟原主一颗心吊在太子身上,别人对她的好,她都已经熟视无睹。 至少现在,俞景还是一个正常的医者,那就还来得及。 温柔的四哥,由俞念来守护。 “我怎么会生哥的气呢。” 俞念轻快的语气,让俞景有些意外,他的小妹,经历了这一遭后,好像比以前开朗了不少,他来时还以为俞念会跟他赌气呢。 “不生气就好。” 俞景在俞念的手腕上垫了白纱布,替她诊脉,从脉象上看,倒是没什么大碍。 “小五,姻缘天定,有些事强求不得,你好好的,不必烦忧,时间到了,总会遇到合适的那个人。” 俞景轻声地帮俞念纾解,殊不知俞念烦忧的事情,和姻缘完全不沾边。 让俞念闷闷不乐的是昨晚淳于寒临走前说的话。 淳于寒说,俞念缺少诚意,还有,他不好男风。 后半句俞念懂了,这前半句俞念琢磨了一夜,也没想透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她为了讨好淳于寒,斥巨资包下最好的酒楼请他吃饭,他居然还说没诚意。 俞念坐起身来,神情严肃地问俞景。 “四哥,你说一个位高权重的男人对讨好他的女人说没诚意,是什么意思?” 俞景任职太医院多年,脑海里下意识想到某些有资历的中年太医,在年轻医女请教问题的时候,向这些少女身上投去的那种上下游走,油腻且不怀好意的眼神。 俞景是个克己复礼的君子,一想到有人竟然对他视如珍宝的亲妹妹怀有这种腌臜心思,当即就变了脸色。 “小五,告诉四哥,是谁对你说了这样无耻下流的话!” 俞景因为这一句话变了脸色,大有妹妹你说出个人名来,哥肯定一副药就送他归西的架势。 同时,俞念也有些疑惑起来,淳于寒的话很下流吗? “那个,没人,就是我看了个话本子,不太理解其中的意思而已。” 俞念哂然一笑,直觉上觉得自己可能问错了人,随口糊弄过去。 谁知闻言后,俞景立即神色不善地看了春桃一眼。 “春桃,以后仔细照顾小五,莫要让她再看这些不入流的东西了。” 又嘱咐了几句,俞景就又被小厮给叫走了,说宫里急着召见他去诊病。 俞念垮了一张小脸,好家伙,终究是问了个寂寞。 “小姐,那话不会是监国大人跟您说的吧.....” 春桃到底是跟着俞念的丫鬟,还是比较知道俞念的心思的,等着四下无人的时候,小声问了俞念一句。 俞念挑眉,没言语,眼神有些期待地等着春桃的下文。 “小姐,我跟你说....” 春桃也是听平日里闲暇的时候,几个要好的婢女私下讨论的,春桃也有些赧颜,到底都是未出阁的姑娘家,以身相许这话可不好明说,就趴在俞念的耳边,含蓄地低声细语起来。 位高权重的男人,自然不缺什么金银,要的就是钱买不到的东西。 春桃觉得,这么暗示,她家小姐怎么也能会意了。 “真是这个意思?” 俞念有些震惊地看着春桃,为了讨好这个反派,未免也太…… 春桃肯定地点了点头,“大抵就是这个意思。” 俞念抬起食指和拇指,托着小巧精致的下巴,沉思了半晌。 照春桃这么说,淳于寒难道真的是那个意思! 在脑海里天人交战了很久,终于,俞念下定了决心,用只有自己能听得到的声音嘟囔了一句:“行吧,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 既然钱买的东西,淳于寒瞧不上,那她只好亲自出马了! …… 夜幕低垂,监国府里一片寂静,监国府上下都知道淳于寒的老毛病又复发了,一个个的,连呼吸都是谨慎的,生怕触了这尊煞神的霉头,一命呜呼。 当然,除了,不知情的俞念。 “五小姐,今日监国大人心情不佳,属下劝您还是回去吧。” 沧海为难地看着俞念,横在忍冬阁门前,好言相劝。 “他心情不佳,他心情什么时候好过?” 俞念提着食篮子,不以为然,从她第一眼见到淳于寒的时候,他就是那张八风不动的冰山臭脸。 她特意亲手做了吃食过来表诚意的,连人都没见到的话,那岂不是白忙了几个时辰! “你这么说也不是没道理。但今天这个心情不好,和往日不一样,大人的旧疾犯了,心神不宁,这个时候我们都是非召不得进的,所以您还是……” 旧疾? 俞念才知道,原来淳于寒还有病? “要不要我请我四哥过来给他看看。” 俞念觉得有病就治病,硬挺着多难受。 “五小姐可能不知道,大人这病不在明面上,也找了很多名医给看过了,都束手无策,每次发病的时候,大人彻夜难眠,心神不宁,十分暴躁的。” 最严重的一次,沧海都险些被淳于寒给误杀了,但怕吓到俞念,沧海就没提这个茬口。 “这么严重?就没有什么可以缓解?” 俞念听沧海的描述,感觉淳于寒这好像属于心理疾病,睡眠障碍那一类的。 “后来大人就靠熏香安神,但都是刚开始奏效,过一段时间就要换新的配方,每次熏香失效的时候,都是这样的,严重的时候,大人都只能把自己锁起来,免得伤及无辜……” 咔嚓,哗啦…… 沧海正说着,忍冬阁里面便传来了一阵瓷器碎裂的声响,锁链摩擦的声音和低声隐忍的男性低吼。 “唉……五小姐请回吧,我得进去盯着大人,免得他伤到自己。” 沧海担心淳于寒,便不再与俞念多说。 忍冬阁门前,俞念想起了之前系统给她的奖励,似乎能派上用场。 第13章这就睡了?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昏暗的忍冬阁里,仅在门口还剩两盏没有被淳于寒打落的灯火,在漆黑的夜色中,弥散着微弱的光晕。 偌大的卧室,地砖上散落着各种名贵瓷器的碎片和被打碎的桌椅残骸。 和丞相府不同,这里的装饰全部都是清一色的暗系,融合在汹涌的夜色之中,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淳于寒披散着墨发,只有一件深紫色的儒衫半挂在身上,他此时正静坐在地上,气息冰冷,宛如一只蛰伏在暗夜中的野兽,随时都可能扑向猎物,将其狠狠地撕碎。 “大人……” 沧海嗅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淡淡的血腥味,才一开口,就被淳于寒冷声驳回了。 “滚。” 冰冷的声线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威压,直逼肺腑。 悄悄跟在沧海身后的俞念,勉强得稳了稳自己的心神,握着食盒的手更紧了几分,给自己壮胆。 之前见到淳于寒的时候,都是在人前,只觉得他是个不好相处的狠辣无情之人,但今天,俞念才真的意识到,那都只是表象,那点冷漠算什么,淳于寒他的本质根本就是一个毫无人性的冷血动物…… 想起自己曾经说过心悦淳于寒这种话,俞念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这种惊世骇俗的反派,根本不是她能招惹的角色啊…… 可这又能怎么办?她这条命已经绑在人家身上了,完全没有撤退可言。 就算不是今天,也可能是某一天,她迟早要见到淳于寒真实的这一面。 压下眼眸中的惊惧神色,俞念咽了口唾沫,向前迈了一步。 “俞五小姐!” 沧海低声惊呼一声,她怎么在这里,她还没走? 他刚想说一声危险,却见俞念一手执着烛台,一手提着食盒,朝着淳于寒的身边走去。 “监国大人。” 俞念的声音软糯,烛台放在淳于寒身侧已经侧翻的矮桌上,跳动的烛火,一如俞念七上八下的那颗心。 不论如何,她得搏一搏。 淳于寒抬起头来,漆黑的眼眸揉着冰冻一切的冷意。 “滚。” 卷着怒意和些许杀气的声音,并没有撼动俞念分毫。 俞念不是不害怕这样的淳于寒的,但她既然已经决定了的事情,就要一往无前。 “听说大人身体不适,肯定还没用晚膳吧,我亲自下厨做了些羹汤,要不大人尝尝吧。” 淳于寒的话,俞念置若罔闻,完全是按照自己的节奏走。 这些菜肴的确是俞念亲手做了一个下午,才完成的,本来是想要显得自己诚意十足一些,现在倒成了俞念接近淳于寒的媒介。 毫无意外的,俞念的食盒一放在地上就被淳于寒全部掀翻,汤碗勺羹滚了一地,食物杂糅在一起,好不狼狈。 “我叫你滚,听不懂?” 颤动的烛光下,俞念能看得见淳于寒额前暴起的青筋,和那墨眸中能冻死人的冷意。 “俞五小姐,您快过来,千万别再惹大人了!” 沧海见到淳于寒这样都发怵得不行,能看得出淳于寒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了,要是真的疯起来,他也没有把握能保住俞念安然无恙。 俞念不是不想走,她蹲下之后才发现,她的腿已经哆嗦得不听使唤了,虽然她的脑子在喊别害怕,但身体表示已经吓疯了。 走也走不了,俞念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大人不喜欢没关系,我改日重做就是了。” “俞念!” 俞念的忤逆,让他怒气蒸腾,淳于寒身体里那只压制的野兽,终于是挣脱了理智牢笼的束缚,挥舞着利爪破体而出。 锁链拖地的声音响起,那锁着淳于寒双手的链子竟然被生生扯断了。 俞念顿时感觉到脖子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钳住,和淳于寒之间的距离也迅速拉近。 完了完了,沧海再着急也没用了,他可不敢,也没能耐从淳于寒手底下抢人。 就在沧海已经在打算为俞念准备后事的时候,令他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了。 前一瞬还气势汹汹要把人给撕碎的淳于寒,下一刻却松了手,改成了环抱的姿势,把头埋在俞念的脖颈上蹭了两下……然后……不动了…… “大人他……” 这是……睡了? 沧海确认了淳于寒呼吸正常,不然还以为俞念对他家大人下了什么黑手。 “嘘…” 俞念劫后余生,后背和手心里都是冷汗涔涔。 就刚刚这么片刻的功夫,俞念深刻地体会了一把什么叫鬼门关门前走一遭。 她冲着沧海嘘了一声,让他别吵到了淳于寒。 沧海会意,也没有多言,他家大人能睡个安稳觉确实太不容易。 只是用手指了指门外,意思是俞念有什么事情就叫他一声,他就在门外守着。 沧海离开后,俞念才堪堪算是松了一口气。 事实证明,她赌对了。 系统给的新手大礼包奖励,果然都是有用的。 就比如俞念塞在怀里的这个荷包,样式虽然不起眼,它的味道却能让躁动不安的淳于寒入眠。 有了它,无疑是增加了俞念和淳于寒谈判的筹码。 只是…… 淳于寒这人怎么睡着了还把她抱得那么紧? 两条强有力的臂膀,禁锢着俞念柔荑一般的身子,没有一丝可以挪开的余地。 救命啊……难道要她在这里跪一夜?俞念万分后悔,来的时候怎么没把跪不痛的护膝戴上。 距离天亮还早,再这么跪下去,俞念非得跪废了不可。 等淳于寒熟睡了一会儿,俞念活动有些酸疼的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把淳于寒按在了他的矮榻上。 但淳于寒的手,俞念是死活也掰不开。 折腾了半夜,俞念的发髻也松散了,衣衫也凌乱了,桌上那俞念带过来的半截红烛已经燃尽。 俞念叹了口气,有些脱力地靠在淳于寒的胸膛上,淳于寒这人真是个怪人,明明手那么冰凉,怀抱却那么滚烫。 在温热宽大的怀抱里,俞念的眼皮子也忍不住开始打架。 这一夜,淳于寒睡的极好,他不再梦缠身,反而做了一个美梦,梦到他回到了小时候,父母健在,母亲抱着他亲切地喊他的乳名。 可俞念就没有这么好命了,一向心大的她,竟然梦见了她被抓起来凌迟,行刑官拿着锋利的匕首一块块地割她的肉…… 第14章 你倒是爽了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啊…别……啊啊……救命啊……” 熟睡的淳于寒是被耳边惊惶的女声吵醒的,被搅了清梦的淳于寒烦躁地睁开眼。 在看清楚自己身上压这个女人的时候,淳于寒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踹了那人一脚。 哪个女人不要命了,竟然敢爬他的床? “啊!” 淳于寒这一脚虽然没用全力,但也不轻,好在是矮塌,俞念滚到地上也没太撞到,这一脚也算是把俞念从噩梦中解救出来了。 俞念骂了一句淳于寒听不懂的话,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就看到床上端坐的罪魁祸首,正蹙着眉冷眼看她,泥人尚有三分土性,俞念也来了起床气。 “淳于寒你有没有人性?你爽了之后就把人一脚踢开了?!” 闻声进来的沧海刚好听见俞念在大声地控诉淳于寒,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昨晚上他也没听到什么特殊的声音,难道说…… “胡言乱语!” 淳于寒冷声道,俞念知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什么叫他爽了?他爽什么了? “我说了你也不信,你问沧海,看看你自己的人怎么说!” 俞念赌气地抱着个软枕坐在地上,他淳于寒就是这么对待恩人的? “沧海,你说。” 淳于寒晲了沧海一眼,眼神冷地让沧海有种血液凝结的感觉。 俞五小姐说得爽不爽的事情,他不敢妄言,但是他之前看到的,还是如实禀报给了淳于寒。 这回,轮到淳于寒讶然了,他一向不近女色,被心魔所困的时候,脾气十分暴戾,连沧海都近不了他的身。 但沧海不会骗他,加上早上醒来的那一幕,难道他真的抱着俞念睡了一夜…… “为何不带她离开。” 淳于寒沉声道,昨晚他神志不清,太细节的事情已经想不起来,但沧海不应该让俞念闯到他跟前来。 “属下知罪,稍后便去刑堂领罚。” 淳于寒的威压下,沧海多一个字都不敢说。 俞念瞧着苗头不对劲儿,这怎么还怨上沧海了呢? “沧海领什么罚?昨晚你死抱着我不松手,你看看你给我勒的……” 俞念说着就挽上自己的袖子,要给淳于寒看他的罪证。 淳于寒眼神一沉,对着沧海冷声道。 “愣着干甚,还不下去?” 沧海心里叫苦不迭,只能闭着眼撤出了忍冬阁。 “你看,这,还有这,这些痕迹都是你弄的。” 俞念的胳膊上,确实有浅青色的勒痕,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格外的扎眼。 淳于寒喉结动了动,不动声色地别开了眼。 “堂堂相府贵女,动不动就掀起衣裙,成何体统。” 俞念被说得一阵无语,她是个现代灵魂,还不适应这些保守思想,而且只是手臂而已,有什么不成体统。 淳于寒自己还不是一袭单衣,领口大开,胸肌和锁骨的轮廓清晰撩人…… 意识到自己的注意力有些偏离,俞念也咳嗽了一声。 “那堂堂监国大人,这是想事后不认账喽?” 事后这个词多少让人有些浮想联翩,淳于寒冷了脸,哼了一声。 “你想如何。” 淳于寒这句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 “大人,你看我这辛苦为你做羹汤,手指都切破了好几道口子,又尽心伺候你安眠一夜,这诚意总算是够了吧?” 俞念说这话的时候,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光。 地上散乱的残羹冷炙已然干涸,凝固在地砖上,俞念伸出来的手上,确实有几道新的伤痕刚刚结痂。 那都是为他弄的吗?他知道自己发病的时候有多恐怖,俞念真是胆子不小,呵,为了结盟,还真的是豁出去了。 “笨手笨脚的。” 淳于寒脸色没有缓和,反而是吐槽了俞念一句。 俞念嘴角一抖,他还嫌她笨了?她都没嫌弃过他这个死太监好吧! “诚意,一般。” 淳于寒冷冰冰地扔下这么一句,唤了个小太监进来,让他给俞念安排梳洗的事情,说完,便连看都不看俞念一眼,自顾自地离开了。 切,耍什么酷! 俞念撇撇嘴,伸了个懒腰。 当一缕朝阳透过窗棂照在她身上的时候,俞念忽然想起,今天可是要去赴长公主生辰宴的日子! 也不用什么太监安排了,俞念胡乱洗漱了一番,整理了一下衣衫,披散着头发,就往南墙的方向跑去。 这种日子,早上俞念她爹一定会过来唠叨她几句的,要是被发现她夜不归宿,那麻烦就大了。 俞念刚提着裙子跑出门,就直直的撞上了已经穿戴整齐准备上朝的淳于寒。 玄色朝服上,两肩盘绕的金蟒绣纹在朝阳下熠熠生辉,给淳于寒妖孽肃杀的脸庞增添了几分矜贵和霸气。 这换装速度,真是神速。俞念感叹了一句,她现在没时间欣赏帅哥,她得赶紧回家。 偏偏这时候,一向冷言少语的淳于寒竟然开口叫住了她。 俞念满脸的怨念,在转过身后的瞬间都收了起来,谁叫那是淳于寒呢,要是惹恼了他对俞念可没有一点好处。 提着淡粉色襦裙裙摆的俞念,瘪着嘴回过头,放软了语气。 “大人有何指示?今天我赶时间,就别让人从正门送我了。” 淳于寒淡淡地看了一眼俞念,俞念惊人地发现,淳于寒的脸色竟然红润了不少,一夜好眠的淳于寒,此时心情也不错。 “拿去。” 淳于寒手腕一抖,一只圆润的白瓷瓶扔到了俞念的怀里。 嗯?什么东西?俞念双手捧住瓷瓶,下意识地看向淳于寒。 “涂在瘀痕上,明日就可消除。” 明明是句好话,从淳于寒嘴里说出来就冷冰冰的。 听到淳于寒的话,俞念惊呆了,淳于寒竟然给她药?他有这么好心? 俞念那愣愣的样子,落在淳于寒眼里,让他的脸色沉了几分。 “不需要就扔了。” 说罢,也不看俞念,一甩袖子转身向俞念相反的方向走去。 唉,怎么还急了,她也没说不要啊。 “多谢大人!我会好好用的!” 俞念对着已经走远的淳于寒的背影,大声喊了一句,也不知道淳于寒听到没有。 淳于寒的脚步没有因为俞念的声音停滞,但系统的声音却在俞念脑海里响起。 【淳于寒愉悦值+10,总值:-20】 第15章务必要艳压群芳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这是怎么说的呢? 俞念有点搞不懂淳于寒的愉悦点长在什么地方了,也许是因为睡的好了吧。 时间紧迫,俞念也没来得及多想,便火急火燎地翻过了院墙。 丞相府这边,已经乱作一团,俞念的院落里更是人仰马翻。 “你们是怎么伺候的!一个大活人,就这么从你们眼皮子底下消失了!把春桃先拉下去杖责三十!” 俞丞相身穿朝服,颇具威严的声音传来,吓得春桃魂不附体,她不是不知道俞念去了哪里,只是俞念一夜未归,又是去了那种地方,就是打死春桃,她也不敢说她知道了。 两个身材壮硕的家丁托着春桃的胳膊,正要往椅子上架的时候,俞念气喘吁吁地跑进院子。 “住手!给我住手!” 俞念迈步,来到了春桃身边护住,神情严肃。 “爹,你这是干什么?我只是早晨起来去锻练了一圈而已,怎么就要对我的丫鬟用家法了?” 俞念深感她穿到这本书来之后,别的功力没涨,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已经炉火纯青了。 “锻练?你这丫头,真是把你宠坏了,你就这样子到处跑,让别人看了可怎么得了。” 俞丞相叹了一口气,自己这个宝贝女儿的名节已经被太子给毁了,要是再出什么幺蛾子,那就彻底嫁不出去了。 “我也没出府,就随便转转,不碍事的。” 俞念一笑,转身捞起了已经吓得瘫坐在地上的春桃。 “你这孩子,别忘了今天是长公主的生辰,我听门房说,长公主这次也请你去了,衣服和礼品我都替你准备好了,这次爹对你就一个要求。” 俞丞相一挥手,身后两个家丁端着两只排场极大的大托盘走了上来,上面摆着颜色艳丽的衣裙,蜀锦玉鞋,还有造型奢华夸张的首饰。 俞丞相拍拍宝贝闺女的手背,语重心长道:“念念,今日,你务必要艳压群芳。” 这种场合,去的都是青年才俊,庆贺生辰的同时,还捎带着相看未婚男女,俞丞相算盘打得响亮,他这是想趁机让这些才俊们,对俞念擦出点什么火花来。 好让俞念早点把心悦淳于寒这种荒唐念头给忘掉。 俞念真的醉了,人家长公主的生辰,她艳压哪门子群芳?还当她是原来那个作死的炮灰不成。 “女儿知道了,爹你快上朝去吧,莫要耽搁了。” 俞念干笑一声,嘴上随便应付过去,等丞相走了之后,穿不穿戴的还不是她说了算。 众人散去,春桃战战兢兢地关了门,看着淡定地坐在梳妆台前的俞念,着急的舌头都有些打结。 “我的好小姐,你……你昨夜不会是……” 春桃焦急得很,虽说淳于寒是个没根的太监,但是她听老一辈的人说,有些太监会借助一些工具,甚至还有特殊癖好…… “你那小脑袋瓜都在寻思什么?” 俞念都不用听春桃说完整,她那惊世骇俗的表情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我就是在那睡了一夜而已。” 谁信? “就只是睡觉?” 春桃的想象力显然不允许她轻易地就相信了俞念的话。 “不然呢,你以为淳于寒还能对我干什么?快替我梳头吧,要是去晚了,你不怕我爹抓你打板子了?” 俞念在她的衣柜里面挑选了一件相对样式简单,但也不失隆重的水蓝色裙装,头饰也选择了相对精致的点翠和素色的嵌珠步摇。 虽然俞念秉持着不想艳压群芳的心思,但她这张精致的脸,还是不允许她低调,随便打扮一下,就顾盼生姿。 “小姐,加一件披风吧。” 夏末秋初,季节更替的京都,清晨格外的有股子凉意。 银灰色的披风很是别致,算得上是原主衣服里比较不浮夸的了,披风背后精致的青鸟绣纹也栩栩如生。 “嗯,走吧。” 俞念带着春桃,离开了丞相府。 按照系统说的,参加长公主的生辰宴,有机会增加功德值,为了功德值,俞念这也算得上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了。 皇后是因为俞念的身份属意她,但长公主恰恰相反,她讨厌极了俞念做作的性子,非常不希望俞念成为她的弟妹。 而且不出意外的话李铭瑾也会去,毕竟长公主是他亲姐,生辰肯定是要去恭贺的,而且大概率会带俞芷柔一起去。 这样也有一点好处,男女主都到场的情况下,光环双开,大家都会把目光放在他俩身上,俞念只要苟住就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她特意让车夫把握好了时间,尽量是不早不晚的时间抵达长公主府,这样会比较不容易引人注意。 事实证明,俞念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处境。 她的马车凑巧和李铭瑾的马车竟然一前一后到了公主府的门前。 怪事,男女主竟然不压轴出场? 李铭瑾穿着太子袍服,先下了马车,很有风度地伸手去扶后面的俞芷柔,两人双手触及的时候,俞芷柔的表情竟然还有些娇羞。 这是知道俞念早上没吃饭,特来奉上狗粮一碗? 俞念动作慢吞吞地下了马车,本想借此拉开和李铭瑾的距离,没成想李铭瑾这厮竟然在门廊处站着呢! 俞念选择性装瞎,垂了眼眸往前走。 这个视而不见的举动,看得李铭瑾有些窝火。 这女人欲擒故纵玩上瘾了吧! “俞念,见了本太子不知道问安吗?” 听李铭瑾这不依不饶的口气,躲是躲不过了,俞念皮笑肉不笑地转过头来,很是机械地行了个礼。 “太子要是没事,我就先进去了。” “你把聘礼退回东宫,东宫的礼官清点,发现少了一些,你明知道我会娶柔儿,是想用这种方式恶心人吗。 你放心,我给柔儿的必然是要比给你的好一万倍,你不要忘了,你从头到尾都只是柔儿的替代品!” 太子的话,俞念这耳朵进那耳朵出,她其实请佩服原主的,这太子这种态度,她还能爱的死去活来的。 “嗯,说完了吗?少的那部分是你公然打我巴掌的补偿,就那么点小钱,太子殿下还要计较? 我与太子殿下已经没有任何关系,请不要随便把我当成谁的替代品。” 俞念不留情的把李铭瑾的话给噎了回去,她都嫌要少了,他还好意思提? 李铭瑾本来是想敲打敲打俞念的,可却被她反过来将了一军,神色瞬间变得不太好。 太子眼神幽幽的落在俞念身上这件披风上,眸光微凝,嘴角忽然弯起一个冷笑。 第16章 嘴硬,明明那么喜欢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李铭瑾冷笑一声,扬起了下巴,把太子殿下的架子端的十足。 “俞念,你真是嘴硬。把我送你的青鸟绣样织锦保存的这么好,还做成了披风特意穿到这么隆重的场合来,欲擒故纵的把戏玩的真好。” 俞念挑眉,真是晦气,她只是从春桃拿的衣服里随便拿一件,竟然这样也能踩雷了。 本来还想说按照原主的品位,怎么会有这么雅致样式的衣裳,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太子送的。 不过话说回来,是又怎么样,不过是一件披风而已。 “太子殿下,只是一个绣样而已,衣服太多,我都忘记了是你送的,真是抱歉引起了不必要的误会。” 俞念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这时听到远处廊桥有人在喊她的名字,人多看不太真切,俞念也不想继续和李铭瑾浪费时间。 “倒是太子殿下,一个小小的绣样,送给替代品的东西,太子倒是记得清楚。开宴在即,就不陪殿下闲话了,告辞。” 俞念把太子话里的意思,原封不动的还给了李铭瑾,别整天一副只有他自己有嘴的样子,让人看了就不爽。 俞念说完便施施然走开了,留太子一个人在原地哑口无言。 “竟然敢顶撞孤!” 这两天下来,李铭瑾在俞念面前受的气,累积起来比他上辈子都要多了。 “来人。” 李铭瑾唤来了贴身侍卫,对着他耳语了几句。 …… 俞念踏上廊桥,远处那个和她热切的打着招呼的女子已经窜到了她面前来。 “念念姐,我可见着你了!你还好吧?” 身着鹅黄罗裙的少女,蹦跳着来到俞念身边,亲昵地搂住了俞念的胳膊。 在系统的提示下,俞念已经知道了眼前这个欢脱少女的身份,是俞念唯一的闺中密友,也是当今贵妃娘娘的亲妹妹陆明珠。 明眸皓齿的姑娘,又活泼好动,让俞念增添了几分好感。 是个美人。 这是俞念对陆明珠的第一印象。 “你被退婚之后,家里人都怕受牵连,全把我拘在家里,不让我去看你,幸好这次长公主邀请你来了,不然我现在都见不到你。” 陆明珠一番快言快语,听的俞念略微尴尬。 好吧,是个美人,但不太聪明的样子。 其实仔细想想也是,要是个没有瑕疵的女子,能和名声在外的俞念成闺蜜么,而且俞念听系统说陆明珠在陆府也不是很受待见。 俞念猜想,原因大概就是因为这张毫无遮拦的嘴了。 “我没什么事的,你不用担心我。” 俞念应和了一句,毕竟不能失去唯一的闺蜜不是。 “哈哈,我就知道你是打不死的蟑螂,肯定会振作起来的。” 陆明珠这个夸人的方式还真的蛮别致的。 俞念干笑一声,和陆明珠一起前往宴会场地。 “念念姐,你这件披风真漂亮啊,是新做的吗?” 女孩子在一起,聊的最多的话题就是穿戴,陆明珠出身虽然不低,但论起资源来,和俞念这个丞相府嫡女还是天差地别的。 “不是,你喜欢?送你好了。” 俞念本来就嫌这个披风晦气,李铭瑾那个自恋狂,整天以为俞念变着法想进他东宫。 “啊?送给我,真的吗?念念姐你以前可没有这么大方。” 陆明珠这张满口实话的嘴,本身没什么毛病,但俞念听着怎么这么别扭。 “真的,送你了。” 俞念说着,解下披风的领带,转了个身帮陆明珠给披上了。 “谢谢念念姐~” 陆明珠高兴极了,戴着披风原地转了一圈,她是陆府的庶女,只有年节才有机会做新衣,更别说是用这么好的面料了。 走过廊桥就到宴饮的场所了,长公主坐在上座和来往的淑女们话家常,瞧见俞念走过来的时候,眼神不着痕迹地暗了暗。 俞念即使是不愿意,也没办法,招呼还是得打,礼也得照送。 “参见长公主殿下,祝长公主殿下福寿延绵,俞念一点薄礼,聊表心意。” 俞念行了大礼,叫春桃送上装着礼品的锦盒。 话音落下,长公主却像是没看到俞念似的,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继续和旁边的贵女聊天。 俞念就知道,这长公主那么讨厌她,不找她麻烦才不正常。 长公主虽然眼神不在俞念身上,但余光一直是瞄着她的,因为皇后的旨意,她不敢不从,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但还是邀请了俞念过来,但这不妨碍她给俞念下马威。 周围的人都是人精,长公主厌恶俞念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俞念这回送上门来,大家都等着看她的好戏呢。 有句话叫作,你永远都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俞念并不这么认为,叫不醒,也许是因为声音不够大。 “恭贺长公主生辰,家父特意帮衬着寻了水头上好的翡翠镯子一对,愿长公主万古长青。” 俞念这声音清朗高亢,周围细语的人都被她陡然上升的气势给吓了一跳,从没有闺阁女子敢这么大声地在外面说话。 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噤了声,周围安静的不像话,长公主自然也装不下去了。 “原来是俞五小姐来了,免礼吧,也有劳丞相费心了。” 长公主面色揶揄,神色也是敷衍,这个臭丫头,这次怎么学聪明了,竟然拿她老爹来压她,本来还想着让她再多跪个半炷香的。 “长公主喜欢就好。” 俞念起身,面色如常,这东西可算不上费心,就这样的镯子,在丞相府库房里闲置的也有一箱了。 “长姐。” 李铭瑾越过俞念,目光未作丝毫停留,走到了长公主面前,打了声招呼,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一身月白色襦裙的俞芷柔。 “这位是柔儿。” 李铭瑾很贴心地替俞芷柔介绍了一句,俞芷柔上前,同样行了礼,却被长公主亲手一把给扶起来。 “以后都是一家人,不必拘礼了。” 这话说得俞芷柔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拿出了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 “长公主殿下,这是我亲手制作的暖宫丸,我听铭瑾说起过您身子有些体寒,这些是专门调理的。” 一对小瓷瓶送到长公主面前,长公主笑得花枝乱颤,俞念却觉得有些滑稽。 不愧是真女主才能做出来的事情,这种日子送药的,也就她这独一份了。 第17章会水的人都死绝了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但人家是女主,有光环在的,长公主对俞芷柔更是和颜悦色的紧。 “本公主体寒多年,迟迟未愈,一直是我的心病,你这份礼送的有心了。” “长姐放心好了,柔儿的医术精湛,张员外儿子的腿都是柔儿治好的,你的寒症有了柔儿的调理,一定会早日康复。” 李铭瑾在一边卖力的帮俞芷柔造势,言语之中颇有骄傲的意味。 男女主这对光环属实是有些刺眼了,俞念送了礼,也不在意长公主的态度,就到一边闲逛去了,等到时间差不多,拿了功德值就开溜。 “念念姐,听说长公主的池塘新进了几尾锦鲤,你要不要去看看?人们都说向锦鲤许愿,就能愿望成真呢。” 跟俞念不一样,陆明珠是个坐不住的丫头,才待了没一会儿就惦记到处转转。 俞念虽然皮囊是碧玉年华,但内里可是已经奔三了的人,对这些花鸟鱼虫的兴致缺缺。 “不看了,一会就要入席了。” 轻纱圆扇遮了半张脸,俞念打了个哈欠,初秋的天气到了正午,阳光正盛,大有秋老虎的意味。 “那我去瞧瞧,顺便帮念念姐也许个愿好了,你有什么愿望?” 陆明珠大眼睛亮亮的盯着俞念看,俞念真有点被这丫头的天真给打败了。 鱼要是真的能实现人的愿望就好了。 那俞念的愿望一定是立刻马上回到自己那个世界的家里,空调,WiFi,大西瓜,窝在沙发里先躺尸一个礼拜再说了。 只是这些,俞念也不会对别人说了,只能自己想想,过过瘾算了。 “我没什么愿望。” 俞念眯了眯眼睛,阳光下慵懒的样子,像一只餍足的猫儿。 可陆明珠有些稚嫩的小脸上,却老成的一笑:“嘿嘿,念念姐不说我也知道,没关系,我会替你向锦鲤许愿的。” 陆明珠说完,便愉快的跑开了。 俞念倒是觉得这丫头还挺有趣的,总比某些阴阳怪气的女人要好的多。 想着,俞念闭上了眼睛,享受午后的阳光。 却不知道自己已经落入了某些阴阳怪气的女人的算计当中。 “公主,这样不好吧,毕竟皇后娘娘她的意思是让太子和俞五小姐……” 屏风后,长公主的心腹婢女杜鹃一脸惶恐之色,违逆皇后的旨意,可不是小罪过。长公主说到底是皇后的女儿,到时候遭殃的就是她们这些办事的奴才。 “你这蠢材,日后荣登大宝的是太子,你看不出来太子喜欢的是俞芷柔?如果今天真的按照母后说的办了,太子恨上了我,我还能有好日子过?” 长公主说完把一包药粉交给了杜鹃,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你只要把事情办好就好,母后那边,事后我自有说辞。” 反正到时候木已成舟,又合了太子的心意,皇后就是有心思怪罪也没用了。 主仆二人绕过屏风,才走几步便听到宴会场外乱哄哄的。 有人不停的喊着:“落水了!有人落水了!快来人!” “什么人落水了?” 长公主眉头紧锁在一起,谁这么不开眼的在她的生辰惹事了。 “启禀长公主,是陆尚书家的庶女,陆三小姐陆明珠。” 小厮立刻上前汇报,长公主一听眉头锁的更紧了几分。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救人!” 陆明珠一个庶女没什么,她那个姐姐可是贵妃娘娘,贵妃和皇后向来不对付,要知道她妹妹在皇后的长公主生辰上出了事情,那就麻烦了。 “已经去寻会水的好手了,公主稍安毋躁。” 在大昭,这种人多眼杂的场合,女子落水是不能随意救的,尤其是衣衫单薄的季节,随意救人也会对女子和施救者的名节有影响。 “饭桶!” 长公主焦急的骂了一句,说话间却看到一道水蓝色的身影已经从看台上跳了下去,迅速的游向了已经有些脱力,奄奄一息的陆明珠。 啧,这水可真够凉的。 俞念不是烂好人,最开始的时候,她没想跳下来,但周围的人都在观望,却没有人下去救人。 俞念问了春桃才知道,这个礼仪名节大过天的世界里,落水的女子不是随便救的。 不再多想,俞念脱了鞋袜一头扎进了水里,不管怎么的,先把人救上来再说。 陆明珠已经挣扎不动,眼看着就要沉入池塘,千钧一发之际,俞念伸手捞住了陆明珠的腰。 在水中救人也是个体力活,还好这丫头瘦弱,不然俞念还真的拽不上来她。 俞念把陆明珠拖上了岸,春桃立刻取了薄毯给俞念和陆明珠围上。 俞念先是检查了一下陆明珠的状态暂无大碍,又转身看向高台上的长公主。 “长公主,还请准备厢房一间,我与陆小姐换身衣裳。” 长公主看清了救人的竟然是俞念,勉强的压下了心中的怒意,大昭国会水的人都死绝了吗? 偏偏让她出了大风头,那还不如就让陆明珠淹死算了。 长公主面色不显,还是很体面的说了句:“那是自然,杜鹃,去安排一下。” 围观的人有为俞念叫好的,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还有的说这池塘围栏这么高,陆家小姐竟然也会失足,真是蹊跷。 而看台上,太子李铭瑾的眸色却格外深沉。 他记得很清楚,他曾经救过贪玩失足落水的俞念,上一世,俞念明明是不懂水性的。 到了厢房,陆明珠惊魂未定,刚喝了一碗姜汤,回过神来后,就扑到了俞念的身上,哭的稀里哗啦。 “念念姐,我还以为我要死了,我再也吃不到好吃的了,呜呜呜……” “噫....嘞的这么紧,我看你还挺有力气的。” 俞念掰开像八爪鱼一样扒在她身上的陆明珠,俞念的脑海里,系统提示:见义勇为,1000功德值奖励已经到账。 俞念有些感慨,原来系统说的奖励,竟然是这个。 “栏杆那么高你也能掉下去,下次再调皮,我可不救你了。” 陆明珠一边换下湿漉漉的衣服,一边撇撇嘴。 “我才没有调皮呢,我当时正闭着眼睛在许愿,忽然觉得身后有人推了我一下,然后我就掉到池塘里去了。” “有人推你?” 俞念已经换好了衣服,有些意外的看着陆明珠。有人胆子大的敢在这种场合对贵妃的亲妹下手? 第18章 念念姐,别掐我了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长公主府的池塘也不算偏僻的地方,这种地方有一点动静都会引来旁人。 推人下池塘,淹死人的几率其实并不大。 “唉?我的披风怎么不见了,一定是落在池塘里了……” 陆明珠整理自己的东西,发现披风不见了。 织锦用的棉料较多,容易吸水,这时候估计已经沉入污泥里去了。 披风…… 陆明珠的话,点醒了俞念。 难道说,下黑手的人,其实是冲着俞念来的,因为俞念把披风送了人,才躲过去了。 “小姐,您吓坏奴婢了,奴婢都不知道您水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竟然能下水救人了。” 春桃帮俞念梳头的时候,唠叨了一句,更加印证了俞念的想法。 原主是不懂水性的,这是有人要故意害俞念,却不慎让陆明珠当了替罪羊。 会是谁呢...... 虽然俞念这个人风评不怎么样,但之前再得罪谁,也只是小打小闹,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不外乎两个人。 是长公主,还是李铭瑾? “念念姐?你有没有在听?” “恩?” 俞念收回思绪,澄澈的桃花眼扫了扫陆明珠。 “怎么了?” “我说其实锦鲤许愿还是挺灵的。” 到底是个孩子心性,刚被人推了一下,这么快注意力就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了。 “你不想查一查是谁推了你吗?” 到底也是陆尚书家的闺女,而且还是贵妃的妹妹,虽然麻烦一些但总能查到一些线索的。 陆明珠闻言,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似的。 “没关系的,反正念念姐救了我,我也没什么大碍,我不想把事情闹大了,给姐姐惹麻烦。” 陆明珠虽然性格很大大咧咧的,但有些事情还是心里有数的,她记得清楚姐姐没当上贵妃之前,她们姐妹在尚书府过的是怎样水深火热的日子。 “而且,我当时闭着眼睛,什么也没看到,这让人怎么查呢,还是算了。” 陆明珠不是个善于隐藏自己的女孩子,她的落寞和谨小慎微的神情已经全都写在了脸上。 看着陆明珠这个样子,俞念心里有些愧疚,毕竟要不是她一时兴起把披风送给了陆明珠的话,她也就不至于遭这个罪了。 这件事情,俞念暂且压在了心里,等到有机会一定要查出始作俑者。 “为什么说许愿很灵?你的愿望实现了吗?” 怀着补偿陆明珠的心,俞念把话头引到了她个人认为很无聊,陆明珠却乐在其中的那个话题上。 说起这个,陆明珠眼睛里又有了神采。 “当然实现了!但我这种小愿望,也不值得一说。” 陆明珠看了一眼俞念,有些不太好意思的垂下了头。俞念也很知趣的没有多问,照陆明珠的性子,没准是希望天天能吃到好吃的这一类幼稚的愿望。 “别说我了,念念姐,我也替你许了愿望,也一定会实现的。” “替我?” 陆明珠这个丫头真的是很有趣,竟然还真的替俞念许了个愿。 “是呀!”陆明珠说着,神神秘秘的趴在俞念耳边,小声嘀咕了一句。 “我替你许的是,早日嫁个如意郎君~” 俞念听罢忍俊不禁,这是什么劳什子愿望?她才被退婚就要被盼着嫁人了,她就这么恨嫁吗? 抬手在陆明珠的细腰上掐了一把,俞念佯怒道:“我看这是你的愿望吧!” “哎呀,念念姐别掐,好痒啊.....” 两人一路笑着闹着,重回了宴会场地,俞念又穿回了带来备用的浅粉色襦裙,眉清目秀的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娇花。 重回宴席,俞念能清楚的感觉到,周遭看她的目光明显炙热和复杂了不少。 俞念抿了抿唇,第一次感觉当一个小透明是件这么难的事。 “诸位入座吧,今天出了点小插曲,还望各位海涵,都是府上照顾不周,让陆小姐受惊了。” 长公主坐在主位上,仪态万千,向陆明珠敬了一杯酒。 “不碍事的,都是明珠自己不小心,长公主殿下无需自责。” 这句大概是俞念今天听到陆明珠说过的,最得体,也是最假的一句话了。 长公主对陆明珠这个态度很满意,不过她早就盘算好了,就算是陆明珠不想善了,她也有的是法子把这件事情糊弄过去。 客套过后,长公主把目光投向了如坐针毡的俞念。 “俞五小姐今天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多亏有你出手相救,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我敬你一杯,聊表谢意。” 长公主举起酒杯,朝着俞念的方向扬了扬。 杜鹃抱着酒壶,亲手给俞念斟了满满一杯酒。 俞念看着杯中澄澈的酒液,若有所思。 “谢谢长公主一番好意了,臣女不胜酒力,这杯还是以茶代酒。” 长公主勾了勾唇角,她早就料到这种可能了,俞念这个做作的女人,连杯酒都要躲,还真以为自己多娇贵似的。 “五小姐不用担心,这是我亲手酿制的桃花酿,口感香甜最适合女子饮用,而且今日我特意命人收拾了待客的厢房,诸位中午如果疲倦了,便可让府上的丫鬟引着去休息片刻。” 长公主这个举动,无疑是在大家面前刷了一波好感,周围的人都议论着长公主真是热情好客,一点也不摆公主的架子。 “俞五小姐,请吧。” 长公主的手都有点端麻了,话说成这样俞念还敢不给她面子。 “长公主如此美意,俞念定要好好品尝一番。” 没有退路的俞念也不废话,扬起袖子挡着酒杯一饮而尽。 看着俞念的酒杯空了,长公主脸上浮现出了满意的笑容。 俞念啊俞念,你别怪本公主心狠了,怪就怪你不该肖想太子妃的位置。 这种宴会,基本上就是大家互相聊天,俞念因为今天救了人,有不少人都争抢对这位丞相嫡女示好。 俞念一一礼貌的回应了,笑的嘴角都有些僵硬,心想着功德值也拿到了,什么时候能赶紧开溜。 太子在俞念斜对面坐着,眼看着俞念在那些世家公子面前游刃有余,心头莫名有些烦闷,饮了几杯酒后先起身告退,去厢房小憩。 走到俞念身后的时候,脚步微顿,不咸不淡的扔下一句。 “哼,只会哗众取宠。” 第19章色胆包天的蠢人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这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俞念听到。 等俞念回过头的时候,太子已经一甩袖子往厢房那边去了。 俞念翻了个白眼,这龟毛太子跟她发哪门子邪火? 李铭瑾在一排厢房中,随便选了一间,待丫鬟退下去后,唤出了自己的侍卫。 “属下罪该万死!” 侍卫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一出现就连忙跪下。 “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我要你何用?” 李铭瑾在门房的时候,交代侍卫给俞念点颜色瞧瞧,小惩大诫一下,结果这下可好,反倒让那个女人出尽了风头。 “是属下的疏忽,请太子责罚。属下对您忠心耿耿,还望太子给属下一个机会。” 侍卫也是没想到,俞念怎么会把披风给了陆家小姐,才出了这个岔子。 “下去吧,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李铭瑾身为太子,处处谨慎如履薄冰,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他给别人机会,别人可不会给他机会。 李铭瑾微微阖上了眼,今日因为俞念,竟让一向自律的他多喝了几杯,俞念这个狡猾的女人,下次一定不能饶了她。 …… 俞念应付得累了,找了个由头也拉着陆明珠一起去厢房休息,长公主的生辰宴分为上午和下午两场,下午日头过了的时候,大家还要聚在院子里看戏,这种场合,除非有特别紧要的事情,不然是不能提前离席的。 一旁埋伏已久的杜鹃瞧着机会来了,立刻上前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陆小姐,我家长公主有请,刚刚您受了惊吓,长公主特意请了医师给您诊脉。” 陆明珠有些抗拒,不太想去,但又不能不给长公主面子。 “念念姐,那你先去厢房那边等我,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俞念点点头,刚才她就看见长公主拉着俞芷柔说了些什么,估计是让她给陆明珠诊脉。 另一位婢女带着陆明珠离开了,杜鹃领着俞念往厢房那边走。 “我就这间吧。” 俞念指了边上的第一间,她怕七拐八拐的一会儿陆明珠再找不到她。 “这间已经有人了,俞五小姐您去丁香阁休息吧。” 杜鹃低眉顺眼地横在门前,手往前面的方向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俞念眼神瞟了瞟,这有人?明明里面空空荡荡的,难不成…… “丁香阁到了,您请。” “嗯,你下去吧,一会麻烦给我送一壶醒酒汤,明珠那丫头今天可没少喝,我怕她待会儿又要吵着头疼了。” 俞念和杜鹃一前一后进了厢房,忽然俞念侧过身去,从袖子里摸了一个金元宝,塞到了杜鹃的手里。 杜鹃眼睛一亮,不愧是丞相嫡女,出手竟然这么阔绰,顿时嘴角笑得都快咧到了耳根子,反正人已经带到了,也不怕出什么乱子。 “俞五小姐放心,我这就去准备。” 把杜鹃高兴地支开了,俞念立刻把这个厢房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最后走到门口,俞念瞧着这丁香阁的门牌总觉得有些猫腻,不然这么多厢房,偏偏杜鹃要带她来这间房。 至于长公主敬她的那杯酒,她根本就没喝,全都倒在袖子上了。 待客的厢房一间挨着一间,除了门牌之外,所有的装修和摆设都是一样的。 俞念踮起脚,摘下了写着丁香的门牌,和隔壁苍松阁的牌子对调了一下,听着隔壁一点动静也没有,大概也没人。 以长公主的脾性,不到下午好戏开场,是不会把陆明珠放回来的。 做完这些,俞念打了个哈欠,就着午后阳光的暖意,进去打盹儿去了。 杜鹃下去之后,根本没有准备什么醒酒汤,而是来到了一个僻静的拐角处,从怀里拿出了一块香料,交给了等在拐角的一个彪形大汉。 “这个你拿着,等去了丁香阁就把它点上,扔在角落里,这是定金,事成之后,长公主另有重赏。” 大汉留了个络腮胡子,还生了一脸麻子,是街头有名的色狼,人称麻四儿,这听说又能睡女人,又有钱拿,精|虫上脑,美得什么都忘了。 “嘿嘿,放心吧,杜鹃姐姐,我麻四儿办事厉害得很,就算不点这合欢香,我也准保能让贵人满意。” 杜鹃嫌弃地哼了一声,世上竟然还有这种色胆包天的蠢人。 “快去吧,别耽误了时辰。” 麻四儿应了一声,才走没两步又掉过头来。 “杜鹃姐姐,你不和我一起去?我第一次来长公主府,怕找不到丁香阁。” 杜鹃皱起眉来,这种事情,要是一旦被人看到她带着这麻四儿去厢房,那她就有十个脑袋也不够掉。 手指一伸,杜鹃指了条路给麻四儿,不耐烦地催促道。 “你就只管顺着这条路往前走,厢房门口都有门牌,你见到丁香阁这几个字,就进去办事,快走吧。” 杜鹃怕这麻四儿不认字,还特意把丁香两个字写在了一张纸条上。 “照着这上面找,可千万别走错了。” 安排完后,杜鹃藏好了金元宝,忙去找长公主复命去了。 陆明珠正百无聊赖地坐在椅子上,俞芷柔在给她诊脉,本以为只是走走过场,谁知俞芷柔还真的给陆明珠看出了些病症。 “陆小姐平日可是经常头晕,瞌睡?” 俞芷柔收起垫枕,神色严肃。 “嗯,是,给我瞧过的郎中说,我这是娘胎里带来的弱症,我现在也有服药的。” 陆明珠点点头,她从小就有这种眩晕症,动不动就要晕过去的,有时候严重了,甚至要连续晕上两天。 俞芷柔:“姑娘的眩晕,也不全是因为弱症……” 在她看来,并不是弱症这么简单,但又不是寻常的病症,具体还得等她回去查看一些典籍才能确认。 长公主坐在榻上喝茶,见杜鹃回来了,眼睛一亮,看来好戏已经开场了。 “好了,柔儿,既然陆姑娘已经说了是弱症,慢慢调理就是,这正午闷热,她又刚落了水,还是让她去厢房休息一会儿吧。不然待会儿可没精力看戏了。” 叫俞芷柔给陆明珠诊脉,只是一个把她和俞念分开的幌子罢了,谁在乎她一个小庶女是不是真的身体不适。 长公主话里所指,陆明珠不清楚,她还以为说的是下午请来的戏班子呢。 “是啊,我还是去找念念姐了,她估计都等急了,我这病好多年了,不碍事的。” 陆明珠找到机会也想开溜,待在长公主面前要守规矩,都快把她给憋闷死了。 陆明珠自己都这么说了,俞芷柔也不好再说什么。 倒是长公主,在杜鹃的搀扶下起了身,笑眯眯地勾起唇。 “走吧,本公主亲自送你去厢房,免得陆小姐再失足,走丢了就不好了。” 第20章 劲爆惊人的画面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长公主竟然说要亲自送她,陆明珠有些受宠若惊,她不是不知道长公主不喜欢念念姐的,但这里毕竟是人家的地盘,陆明珠也只能瘪了嘴,说不出什么婉拒的话。 只是心里有点好奇,总感觉长公主并不是真的怕她走丢了。 “柔儿,你也一起去吧。” 长公主叫俞芷柔叫得很是亲昵,想着日后就是一家人了,自己还仰仗着这个医术精湛的弟妹给她治疗寒症呢。 长公主的仪仗浩浩荡荡,这架势根本不像是去送人的,一路走来,惊的厢房里其他高门大族的贵人们,纷纷侧目而视。 走了一半的时候,府上的小厮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 “启禀长公主,皇后和监国大人到了。” “什么?母后来了?还有监国大人?” 长公主咽了口唾沫,她没想到母后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来,还是和那位煞神监国大人一起来的。 不过她们来的好,正好让监国大人也看看,当众向他表白的女人到底是多么不堪和水性杨花。 打定了主意,长公主对小厮说道:“请母后和大人来丁香阁这边。” 小太监尖锐的嗓音,不稍片刻便传来了。 “皇后娘娘驾到!监国大人到!” 长公主热情的上前行礼,笑颜如花。 “儿臣见过母后。” “免礼吧,铭涵,这对如意,是母后精心为你挑选的生辰礼,皇上看中你这个宝贝女儿,专门准了我由监国大人护送,出宫来看你。” 皇后仪态万千,站在行跪拜礼的众人之中,闪耀的金色头饰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儿臣谢父皇隆恩,有劳监国大人了。” 长公主虽然看不起阉人宦官,但她唯独不敢对淳于寒不敬,这尊煞神的厉害京都人尽皆知,她是惹不起的。 淳于寒对着长公主拱了拱手算是还礼,冰冷狭长的眸子里没有多余的神色。 “中午日头烈,母后随我去厢房休息一会儿吧,下午儿臣请了京都最好的戏班子过来助兴。” 长公主说着就把大家往厢房的方向领,还不忘了启动她那颗重要的棋子。 “陆小姐你先去休息吧,俞五小姐就在这间丁香阁里休息呢。” 俞念的名字被不着痕迹地提起,淳于寒低垂的眼眸中眸光微动。 早上俞念那么匆匆忙忙,原来是赶着来这赴约。 “俞五小姐也在这,那本宫正好同她说说话,我和那丫头很是投缘。” 别人不知道长公主的意思,皇后可是知道的,这也是她交给长公主的任务,她过来也是特意过来验收成果的。 “如此甚好,杜鹃,去开门吧。” 长公主大手一挥,杜鹃巴巴的便上前去开门,意料之中的门被反锁了,杜鹃敲了几声门,喊了声俞五小姐,却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中午宴席五小姐有些贪杯,恐怕睡着了·····” 长公主还在欲盖弥彰的时候,房间里忽然传来了瓷器碎裂的声音,长公主瞬间换了脸色。 周围的人也都神色凝重地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唯独皇后那双眼睛里,划过一抹兴奋的神色,虽然一闪而逝,但还是被一旁的淳于寒给捕捉到了。 皇后有些不对劲,淳于寒背着的手中,拨动念珠的手不由得紧了几分。 “杜鹃,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叫人,上去开门去!” 长公主一声令下,杜鹃立刻带人开始撞门,几个身材壮硕的家丁,三两下就把门闩给撞断了。 门被打开,淡淡的青烟迅速地从屋子里钻了出来,消散在了空气中,无影无踪。 杜鹃和家丁走在前面,长公主和皇后等人紧随其后。 厢房里轻纱帘子随意的垂着,地上还扔着几件面料粗制的外衫,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女子的服饰。 长公主秀眉拢起,装模作样地板起脸来严肃地询问杜鹃。 “你确定俞五小姐她在这里休息?” 杜鹃惶恐地跪下,连忙说道。 “奴婢确定,奴婢是眼看着俞五小姐进来的。” “是不是的,进卧房看看就知道了。” 皇后看着眼前的衣衫,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这肯定不是太子的衣服。 长公主不疼不痒地骂了杜鹃一句,亲自上前走去,心里得意的紧,瞧这架势,就算没做到最后一步,也差不多是成了。 卧房地面上,还散落着打碎的瓷器,看样子场面还挺激烈。 长公主一把掀开床帘,眼前的画面却让她再也笑不出来了。 “长姐救我!” 李铭瑾终于看到了救星,他正在小憩,一睁眼就见到一脸麻子的邋遢大汉扑了过来,嘴里还不干不净地喊着什么小美人,他自己却浑身酸软无力。 带在身边的侍卫又被他自己给遣走了,一时间焦头烂额,狼狈得厉害。 床帘被掀开,太子和一个彪形大汉,一上一下的画面映入眼帘,太子束发的玉冠不知所踪,长发披散,加上他脸庞白皙,还真像个女子的模样。 皇后看到这一幕,身子瞬间一软,险些背过气去。 长公主也被眼前这一幕给惊呆了,这麻四儿怎么会和太子滚到一起去了! 几个呼吸的僵持,淳于寒清冷的声音传出。 “沧海,将贼人压下。” 沧海领命,带人冲上去,把床上还压着太子不放的彪形大汉,给生拉硬拽了下来。 太子踉跄地站起身来,活了两辈子,身份尊贵如他,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奇耻大辱!这麻脸大汉一进来嘴里就不干不净的,撕扯他的衣裳。 太子丢尽了颜面,抬眼一看,竟然连母后都来了,怒发冲冠,太子夺了侍卫手里的剑就要手刃了这个大汉。 太子手上的力气还未恢复,挥出的剑刃轻易地就被沧海给拦住了。 “你放肆!” “太子殿下恕罪,此人无缘无故出现在守卫森严的长公主府轻薄殿下,事出蹊跷,还应交到大理寺查明真相,也好还给殿下一个公道,以正视听。” 沧海看了自家主子一眼,单膝跪地,不卑不亢地说道。 这回不光太子,长公主和皇后的脸色都是一滞。 这事情本来就极其不体面,还要闹到大理寺去,那太子这一国之君的体面就彻底丢尽了。 第21章爱而不得,因爱生恨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没什么可查的了,此人意图谋害太子,就该就地枭首示众!” 太子下了决断,可押人的都是淳于寒的人,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淳于寒现在的实力,可比太子这个刚刚观政的绣花枕头强硬多了。 “押下去,送东厂刑司,让他招出幕后主使。” 淳于寒一锤定音,完全不在乎太子的表情多难看,可偏偏太子还无法反驳,一个莽夫确实不会无缘无故突然对他做这些,定是有人蓄谋设计的。 这些太子不是想不明白,而是他刚刚太着急挽回自己的尊严,一时间被怒气冲昏了头。 “沧海,太子受了惊,带人护送太子回东宫。” 在所有人都呆若木鸡的时候,淳于寒两句话就稳住了局面。 皇后也回过神来,太子刚才的确是冲动了,若是直接让他砍了这人,传出去定然是要被人诟病,给了那些朝堂上一直不满太子的老臣们参太子一本的机会。 “本宫也有些乏了,铭涵,你正好随本宫入宫小住几日,府里的事情就交给驸马处理吧。”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来,又声势浩荡地走,终于是吵醒了在隔壁睡觉的俞念。 “搞什么,这么吵……” 俞念揉着惺忪的睡眼从厢房走出来,正好碰见淳于寒带人从丁香阁离开。 “监国大人!” 俞念下意识挥手和淳于寒打招呼,淳于寒只是眼神动了动,连看都没有回头看俞念一眼,便抬步离开了。 真冷漠,没礼貌! 俞念并不气馁,她的续命任务又刷新了,她快走两步赶上了沧海,在沧海身边念叨了几句,麻烦他帮忙传个话。 刚说完,陆明珠便匆匆地走了过来。 “念念姐,你怎么在这啊!” “我不在这儿在哪儿?” 俞念看着周围乱哄哄的,有些不解的侧目看着陆明珠。 “走吧,咱们先出了府再说。” 陆明珠虽然不灵光,也知道这里现在不是说话的地方,等两人上了自家的马车后,陆明珠才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俞念。 “噗……你说太子被一个麻脸男人给轻薄了!?” 俞念笑得肚子疼,毫无形象地靠在马车上打滚。 陆明珠有些哑然地看着俞念,觉得俞念这是爱而不得,因爱生恨了,才会笑成这样。 “念念姐,你还笑得出来啊,你不知道当时我多害怕,我还以为你在那厢房里面呢,还好不是你。” 陆明珠都能看出来这里面有猫腻,俞念怎么会没察觉。 陆明珠说得很有道理,没错,这事情如果发生在俞念身上,在这个时代,俞念不以死明志,恐怕下半辈子都无法抬起头来做人了。 种种迹象表明,这就是长公主一手策划算计俞念的,当真是心思狠毒。 俞念也看到了,那个被沧海押解下去的满脸麻子的络腮胡彪形大汉,还好她留了心眼,调换了厢房的门牌。 只是她没想到隔壁苍松阁里有人,那个人还是太子…… 这次的事情也给俞念提了一个醒,这次要不是她机警的话,恐怕已经着了长公主的道了。 现在太子出了这档子事情,事滋体大,长公主恐怕难辞其咎了。 不过细想起来,长公主也是皇后亲生的女儿,她们这一次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己人坑了自己人。 俞念收起了笑容,认真思考着,丞相虽然是她爹,但在皇后这个后宫之主面前,也只能打个平手,甚至人家皇后吹个枕边风,皇上就得给俞丞相穿小鞋。 看来,应该找一座更大的靠山才能让她的小命更保险一些,那么问题来了,该找谁呢…… …… 凤仪殿内,上好的白玉茶盏在长公主面前摔得粉碎。 “母后息怒!” 长公主跪在地上,心砰砰狂跳,她知道自己今日酿成大祸了。 “息怒?你这样让我如何息怒?你可把你弟弟给害惨了!铭涵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连母后的话都敢违逆!” 皇后很多年都没有发这样大的火了,她明明让长公主借着生辰宴的由头,让太子和俞念生米煮成熟饭。 结果长公主却把事情搞成了这样,还影响了太子的风评,生辰宴上达官贵人众多,太子的丑事已然是全都传开了,就算是皇后动用家族力量也难以堵住悠悠众口。 “母后,儿臣真的没有想要害铭瑾啊。” “没想害?那为什么会出现这个麻脸的大汉?而不是俞念?” 闻声长公主的泪水夺眶而出,她第一次感到害怕,她虽然养尊处优,但她清楚,和太子比起来,自己在母后眼里什么都不是。 “是····是俞念,一定是这个丫头不想嫁给太子,所以才·····” 长公主心一横,把锅甩在了俞念的身上。 “俞念?” 皇后闻言,眼神中露出了狐疑的神色,那个丫头能有这么深的城府?皇后自认对俞念还算了解,退婚之前俞念很是迷恋太子的。 “母后你要相信儿臣,儿臣亲眼所见,俞念喝了我准备的那杯,带有媚|药的酒,宴会上的人都可以作证的。母后的话,儿臣就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不从。 一定是她见太子今日与她表妹亲近,所以心生恨意。” 长公主信誓旦旦的样子,皇后半信半疑,她不觉得俞念有这样大的胆子,而且长公主毕竟是太子的亲姐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皇后觉得长公主也不至于干出这么蠢的事情来。 皇后不得已是不会牺牲自己的女儿的,如果事情闹大了,不管这事情是不是俞念做的,都只能先牺牲俞念来保全太子了。 “本宫暂且相信你,事情到底如何本宫会查个水落石出,我儿必不能蒙受不白之屈。你这几日就留在宫中伴驾吧,等风波平息了再回去。” 听了皇后这话,长公主心里更加没底,皇后这是随时准备把她推出去。 “儿臣谨遵母后懿旨。” 长公主从凤仪殿退出来,眼神阴鸷地叫来了杜鹃,她现在处境非常危险,又被困在宫中,但她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这件事情的知情者除了长公主的心腹婢女杜鹃知道,就只有那个麻四儿知道了。 麻四儿人在淳于寒手里,想要他改口恐怕困难,但只要他什么都不说,长公主就有把握把事情给赖到俞念身上去。 长公主写了一封密函,让杜鹃借着回长公主府的机会带给驸马。 “杜鹃,你记住,此事危及长公主府的存亡,一定要亲手将这封信函交到驸马的手上,不然,你的小命也难保!” 第22章你还有心情干这个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小姐,外面都在传太子的事情呢,你怎么还有空摆弄吃的?” 春桃一脸迷惑地看着正在全神贯注串羊肉的俞念,奇怪最近一向讨厌厨房的小姐,怎么突然迷上做饭了。 “你把炭烧好就行了,其他的都不用管了,太子的事情跟我们又没什么关系。” 俞念躲过一劫,偷着乐还来不及呢,哪有工夫替别人杞人忧天。 “那我们烧这炭又是干什么?” 春桃在俞念的眼里就像一个问题宝宝似的,不过也不能怪春桃,京都现在确实没有这种吃法。 “当然是烤羊肉串了,放心,不会让你白辛苦的,等烤好了,我让你第一个尝尝鲜。” 俞念可是斥巨资,花了一百功德值从系统里兑换来的调料。 从来到这个世界那一刻开始,俞念就是紧绷的,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放松一下,顺便完成今天的续命任务。 最重要的是,还得谈一下和淳于寒结盟的事情。 “小姐,尊卑有序,这可使不得的。” 春桃连忙摇晃脑袋,她怎么敢吃小姐的东西。 “你呀……” 俞念也不妄想能改变春桃这种已经固化的封建思想了,于是换了个说法。 “就当是我赏你的。” 一边说着,俞念一边把配制好的调料撒在了已经烤好的羊肉串上,瞬间小厨房里香味扑鼻,春桃闻见了,忍不住咽了口水,她还从来没闻到这么香的羊肉,一点腥膻的味道都没有。 “奴婢多谢小姐。” 春桃接过俞念递过来的肉串,刚咬上一口,便听到俞念的声音悠悠的传来。 “春桃呀,晚上我要出门一趟,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我没回来之前就麻烦你睡我床上喽~” 原来小姐是在这等着她呢,春桃为难地跨了一张脸,忽然觉得羊肉串也没有那么香了。 “我的好小姐啊,你不会真的和监国大人私订终身了吧。” 春桃觉得一定是这样,她家小姐彻底移情别恋了,不然怎么会连太子出了那么大的事情都不在意。 “胡说什么,我怎么会跟那个太监私订终身?” 俞念自己也咬了一口香喷喷的肉串,很鄙夷地耸了耸肩。 “再说了,就算是我想跟他定,他也没有这个功能啊。” 春桃听了俞念的话,暗暗叹了一口气,这还不是么,就这样她家小姐都跟魔怔了一样,如果监国大人有这功能的话,还不得发疯? 这回去监国府,俞念走的是正门,这些侍卫都对俞念毕恭毕敬,毕竟这可是唯一一个在大人发病的情况下,从大人手里活下来的女人。 “俞五小姐好!” “你好你好,过来搭把手。” 俞念带了不少东西,一个人拿正好有些费力气。 “俞五小姐,沧海统领让我转告您,监国大人今天公务缠身,可能晚点才回来,说饭恐怕是吃不成了。” 这个公务,基本上能猜得出来,是因为太子那边的事情。 “没关系,多晚我都等他。” 俞念微笑着摆了摆手,今天这个任务可是能一下子加十天的生命值,虽然难度高了一点,但俞念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 可俞念到底还是低估了这个侍卫说得晚点的意思,她在忍冬阁等了几个时辰,甚至昏昏欲睡了,也没有等到淳于寒回来。 俞念靠在门厅的软榻上,实在忍不住周公的勾|引,拄着下巴睡着了。 夜半三更,当淳于寒踏着夜色而归的时候,就看见了俞念在他的卧榻上流口水的样子…… 沧海替俞念传话的事,淳于寒并没有放在心上,没想到这么晚了,她还在这里。 听说太子出事的时候,她也在睡,真是个能睡的,像只小肥猪一样。 而且一个长相姣好的女子,竟然会流这么长的口水,真是骇人听闻,那口水还流到了他的枕头上····他真心觉得每一次见到俞念,她都在挑战淳于寒的底线。 俞念睡得正香,忽然感觉一股冷意,身子打了个寒颤,眯着眼睛醒了过来。 惺忪的睡眼,对上了淳于寒那双漆黑幽深的眸子,冷的俞念困意瞬间没了大半。 “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了你好久。” 俞念穿了鞋从卧榻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熟稔的样子就好像她才是这里的主人一样。 淳于寒眼神打量了俞念一眼,语气依旧漠然。 “有话直说。” 淳于寒这个人,一直都是这么冷冰冰的,俞念也多少有些习惯了,继续嬉皮笑脸起来。 “直说多没意思,走咱们边吃边说。” 说完便伸手拉着淳于寒的袖子,往忍冬阁外面走。 俞念的动作,让淳于寒有些不自在地甩了手。 “走就走,不用拉拉扯扯。” 俞念小声地啧了一声,淳于寒又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规矩可真不少。 回过头的时候,却已经换上了一副明艳的笑容。 “不好意思了大人,是小女子逾越了。” 没办法,谁让淳于大人脾气不好,为了不让他愉悦值下降,就得哄着。 淳于寒哼了一声,没言语,他的耳力很好,别以为他没听见俞念刚刚的那个小动静,这女人压根就不知道什么叫不好意思。 俞念和淳于寒一前一后到了院子里的八角凉亭,这里有俞念提前准备好的烧烤炉子。 吹了几下炭火,俞念把已经烤得半熟的肉串放在了架子上烤。 淳于寒本想直接拒绝的,但当他闻到肉香味的时候,才发觉自己这一天都没怎么用膳。 只是这是什么奇怪的吃法?把肉和菜都串起来放在火上烤,这么粗糙的吃法,还真适合这个女人。 沧海在不远处站岗,闻到香味儿已经是饥肠辘辘,虽然味道很香,但还是为俞念捏一把汗。 因为他家大人平日是严格的清淡饮食,俞念这肉串看起来这么油腻,而且最重要的是,淳于寒不喜欢吃辣的。 那肉串上的调料颜色通红,看起来就很辣的样子,他家大人肯定不会喜欢的。 “烤好了,你尝尝,很好吃的。” 俞念说完,还不忘先用筷子夹下来一截肉,放进了自己的嘴里,有了桂花糕的教训,俞念也摸清了淳于寒是一个疑心病,所以自己先替他吃一口。 “喏,没毒,放心吃。” 俞念那满心欢喜的样子,任谁看了都难以拒绝。 但俞念忘了一件事,要淳于寒拿着签子去撸串儿,这个动作的难度系数,完全不亚于登天。 第23章那是我的口脂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淳于寒垂眸,狭长的凤眸看了眼俞念的手,相比昨天,今天那白皙细嫩的手指上又多了几道新鲜的伤口。 今天,也是她亲手做的吗? 俞念不知道淳于寒在想什么,只是手都举酸了,也没有等到淳于寒伸手。 俞念斜眼晲了淳于寒一眼,唉,这衰仔是间歇性哑病又复发了呗? 沧海终究是看不下去两人的僵持了,在八角亭外轻声提醒了俞念一句。 “俞五小姐,大人平日过午不食,而且忌食辛辣。” 不得不说,沧海的话再次刷新了俞念对淳于寒的认识。 要是让俞念过午不食的话,非得把她活活饿死了不可,想吃就吃嘛,干嘛那么严格。 平时淳于寒怎么样,俞念不在乎,但今天淳于寒不吃的话,那就麻烦了。 因为俞念的任务就是,亲手喂淳于寒吃东西。 而且奖励的生命值高达十天! 什么过午不食,俞念不相信有人能经得住小烧烤的诱惑,她还肥得破了淳于寒的戒不可。 “淳于大人,您是真的过午不食?还是害怕吃辣?” 俞念怪声怪气地凑近淳于寒,拿着肉串在他面前晃了晃。 “你闻闻,多香呀~” 俞念大胆的动作吓坏了沧海,这哪里是高门贵女,俞念这样子活像个勾人的狐|精。 那双水波潋滟的桃花眼里,跳动着挑衅的火苗,火势渐长,似乎是想要把淳于寒给吞没掉。 少女身上独特的栀子清香,混着食物的香味儿扑面而来,淳于寒虽然正襟危坐,但心却没来由地跳漏了一拍。 “放下,没规矩。” 淳于寒训斥俞念的话,俞念都已经听出茧子来了,可每当淳于寒这个嗜血的煞神说出这么一本正经的话来时,俞念莫名觉得他有那么一点反差萌。 尤其是他便生了这么一张禁|欲妖孽的脸,见面不撩他一撩,俞念都觉得对不起自己这么卑微地在这讨好,总得收点利息不是? “还用激将法,拙劣。” 淳于寒连一个眼神都不施舍给那根肉串,只是冷冷地扫了俞念一眼。 就在俞念刚刚靠近他的那一瞬间,淳于寒竟然觉得俞念的味道,要比这肉串好闻得多。 俞念放下肉串,淳于寒那么说一不二的人,说不吃肯定就不会吃了。 不过俞念可没这么容易罢手,她剥了一粒水煮花生,掐在指尖。 “那咱们现在说正事,那天在散花楼,我对大人的提议,不知道大人考虑得如何了?” 俞念站起身来,双手背在身后,垂眼看着淳于寒的发顶,悄咪咪的小步接近他。 淳于寒不为所动,微微抬头看向俞念。 “我说过了,你缺少诚意……” 淳于寒正说着,忽然感觉唇瓣上迅速地划过一抹凉意,接着是少女娇俏的笑声。 “这花生也是我亲手煮的,我对大人可是诚意满满,你吃了就知道。” 少女开心的笑颜,在月下绽放,弯起的桃花眼,黯淡了满天的星辰,清幽的月光洒在俞念的身上,为她的轮廓都镀上了一层微弱的光晕。 花生粒咸香的味道,在淳于寒的舌尖化开,他的薄唇间却有种火辣辣的触感。 俞念也发现,对于喂吃的这种暧昧的动作,咱们九千岁的脸是一点都没红,但嘴唇怎么有些发红了。 舌尖扫过唇瓣,淳于寒尝到了久违的····属于辣椒的味道。 旁人都只当他忌食辛辣,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从小就吃不得一点辣味的,就算是一点点,也会非常难受。 “沧海,水。” 淳于寒瞪了俞念一眼,她一定是故意的,不能下毒,改用这种方式来挫磨他。 俞念:!! 刚刚烤串的时候,俞念的指尖无意间沾到了调料,她并没有在意,谁知道…… 淳于寒红着唇瓣的模样,有种另类的禁│欲美感,但俞念没心思欣赏。 就这么一瞬间的工夫,俞念的心情像是做了过山车,还没来得及因为生命值加了240小时而高兴,就听到系统提示她。 淳于寒的愉悦值直接-20! “我这有茶!” 俞念连忙端起茶盏,巴巴地给淳于寒送到嘴边,想要弥补一下自己刚刚这个致命的失误。 淳于寒瞧着俞念又要给他喂水的架势,哼了一声,一把夺过了茶盏。 “我自己来。” 淳于寒可不放心俞念伺候他,她就是个居心叵测的女人。 一盏茶一饮而尽,淳于寒这才感觉好了一些。 放下茶盏的时候,却发现俞念递给他的茶盏边缘上,有一小片红色的印子。 “这是什么?” 淳于寒警觉的抿了下唇,这应该不是辣椒一类的东西,好像还有种香甜的感觉。 “我看看?” 俞念好奇地凑过去,心想茶杯里不会掉进去蚊子了吧,那淳于寒可真够倒霉的。 俞念眼神瞄过去,看清之后,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了。 “到底是什么?” 淳于寒的耐心可不多,看俞念这个表情就知道,这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那个,那你得先答应我,我说完之后你不许生气。” 俞念身子往后靠了靠,有些怂的看了一眼淳于寒。 刚刚她太着急了,不小心把自己的茶盏给淳于寒端过去了……唉,为啥系统没给她刷新一个间接接吻的任务,真是浪费了这个机会。 “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如果不说,就永远不要出现在监国府。” 淳于寒幽深的眼神锁在了俞念身上,看得俞念有一种无处遁形的压迫感。 “我说,我说,你消消火,消消火……” 俞念不敢再刺激淳于寒,怕他再生气,降了愉悦值就麻烦了,连忙举手投降,干笑了两声。 “其实吧,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俞念眼睛一闭,豁出去了。 “那是我的口脂……是春桃用洛神花油和金边玫瑰制的,纯天然无……” 俞念眼看着淳于寒的脸色变得越发冰冷,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淳于寒那人可有洁癖啊…… “大人息怒啊,这次我可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情急。” 俞念话音刚落,就听啪的一声,一支利箭直挺挺地插在了俞念身边的烧烤炉子里,一时间火星四溅。 沧海第一时间拔了佩剑,大喝一声。 “大人小心!有刺客!” 第24章淳于寒可不能死啊!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有刺客?!?!” 俞念的第一反应就是护住头,蹲下身往石桌底下钻。 俞念前脚钻进去,后脚细密的箭雨便铺天盖地地从四面八方过来了。 敌人隐藏在夜色里,训练有素,有备而来。 淳于寒当然也不是吃素的,他的侍卫很快赶来支援,但对方很难缠。 忽然,在淳于寒侍卫的队伍里,有一个人手腕一翻,亮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朝着淳于寒的背后刺去。 俞念藏在桌子下看得真切,这人是冲着淳于寒来的,俞念的心却咯噔一下。 淳于寒可不能死啊! 淳于寒可是俞念的命运共同体,淳于寒要是死了,那俞念就玩完了! 俞念想着,反正她还有系统送的护身符,可以抵挡两次致命的伤害,替淳于寒挡一下也不会出什么事的。 电光石火之间,俞念脑子还没思考完,身体就已经先动了。 “大人小心!” 俞念挡的时候还不忘了做作的喊上一句,引起淳于寒的注意力。 可几乎是下一秒,锋利的刀尖刺破皮肉的那一瞬间,俞念就后悔了…… 真尼玛得疼啊! 匕首没入了俞念的腰间,俞念疼的倒吸一口冷气,跪在了地上。 “你!” 淳于寒回神,他有感觉到背后有杀气,以他的身手,他就算来不及躲掉,也不会受这样重的伤,可他万万没想到,俞念会扑上来替他挡刀! 寒光掠过,拿着匕首的侍卫被淳于寒一剑封喉,这样的死侍,就算淳于寒不动手,他任务失败也会立刻自杀。 俞念脱力地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只觉得意识开始涣散,腰上的疼痛,让她呼吸都有些困难。 “淳于大人……” 淳于寒扶着俞念轻飘的身子,漆黑的眼眸神色复杂。 “这样的话,我的诚意够了吧……” 俞念还想说些什么,但却彻底失去了意识。 俞念温热的血淌进了淳于寒的掌心,把他的脸色变得更沉了几分。 “真蠢…” 明明胆子那么小,吓得钻到了桌子底下,干什么还要出来。 淳于寒抱起俞念,站在一片狼藉的八角亭里,监国府的侍卫已经追出去捉拿刺客,这些人似乎并没有恋战的意思。 “沧海,把那些刺客抓回来,要活的。” 漆黑的眸子,比夜色更浓,带着前所未有的冷意,压抑着顷刻间便等能吞噬一切的风暴。 “属下遵命。” 沧海感受到自家大人的怒意,刺杀淳于寒的人一年到头,没有八百也有一千,但沧海从来没见淳于寒这么生气过。 淳于寒把俞念带到了忍冬阁,一个穿着和沧海同款暗卫制服的女子,已经在里面等候。 “治好她。” 淳于寒把俞念放在矮榻上,让她趴在榻上。 “是,大人。” 桑田点头,立刻开始处理俞念的伤口。 桑田和沧海一样,都是淳于寒的贴身侍卫,只不过桑田武艺比沧海稍微逊色些,但精通医术。 安置好俞念,淳于寒转身走出了忍冬阁。 东厂那边传来消息,说今天送来的那个麻脸的大汉咽气了。 深不见底的黑眸中透着摄人心魄的冷意,淳于寒翻身上马,朝东厂的方向进发。 监国府的刺客,和东厂潜伏的人唱了一出声东击西。 很好,很久没有人敢在他淳于寒的头上动土了,他要让这些人为他们错误的决定,付出血的代价。 …… 俞念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直到听到了脑海里系统上班打卡的声音,她才找回了些许意识。 俞念找回意识的第一件事就是在脑海里怒骂系统。 “你个老六!骗人精!你不是说这护身符能挡伤吗,我差点痛死了!” 系统懒洋洋的声音响起,听起来还有些没有睡饱的感觉。 【吵什么?我这个年纪你不叫我六祖宗,至少也得喊我一声六爷,总是老六老六的,没礼貌。】 俞念翻了个白眼,谁能想到原来你真的是个老六…… 【再说了,谁骗你了,护身符介绍上写了,那叫能挡致命伤,你知不知道你挡那一刀,再偏那么一厘米就插在你的腰子上了?得了便宜还卖乖,差点痛死不是也还没死吗?】 俞念气得七窍生烟,这个死老六嘴巴还挺毒。 “我得什么便宜了?不死也差不多了,我现在身负重伤,眼睛都睁不开!” 【那正常,你睁不开眼睛是因为你中毒了。】 “什么?那匕首上还有毒!靠之!” 早知道就不逞这个英雄了,血亏,女主在不在,能不能来救一手? 骂了一句,俞念眼神贼兮兮地盯上了脑海中悬浮的那个小光球。 “我这怎么说也算是工伤,老,啊不是,六爷,您是不是应该给我来点福利补一补?” 【没门。】 系统非常果断的拒绝了俞念。 俞念撇撇嘴,就知道这个老六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想好了?我告诉你,我可发现系统里有个投诉功能,虽然要求至少写八百字内容才能投送,但你也知道,我这样的科研人员最擅长写论文了,别说八百字,就是八万字我也能轻松提交。” 提到投诉,小光球震颤了一下,没想到那个功能被他藏得那么深,还是被俞念给发现了。 虽然他是来顶班的,但投诉会影响他大孙子的绩效考核,系统咳嗽两声,还得先稳住俞念才行。 【和气生财,有什么话好好说。】 系统软了语气,俞念知道自己赌对了,本来就是试探一下她无意间发现的功能的,没想到还真的有效。 “那我要福利,你给不给?” 【你先说你要什么。】 系统谨慎地开口,虽然它能给,但也是有底线的。 “就是那个续命任务,每天一条,要过了一天才能刷新,这太不人性了,我要求能实时刷新。” 俞念怕万一碰见个离谱的任务,又赶上生命值耗尽,那她岂不是只能暴毙了吗。 【嗯,这个,可以。】 系统想了想点头答应了,在俞念看不见的小光球那里面,系统却狡猾的一笑,他当了一辈子系统,还从来没被人投诉过,这个纪录绝对不能被俞念给打破了。 哼哼,小丫头片子,竟然敢要挟爷爷,看我怎么收拾你…… 第25章淳于寒的真面目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清晨的阳光透过忍冬阁的窗棂,洒在地面上,落成一片片的光斑。 淳于寒穿过这一片光影,回到了忍冬阁的卧房。 “她没醒?” 清冷的声音一如既往,让人听不出情绪来。 “回大人,俞五小姐的伤口已经止血,但……” 桑田惶恐地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大人恕罪,刺向俞五小姐的匕首上涂了罕见的剧毒,属下从未见过这种毒,五小姐千金之躯,属下不敢擅自用药。” 毒药这种东西,很难掌控,不是治不好,是需要尝试,桑田更多是怕耽误了俞念的最佳治疗时间,暂时只能先控制住俞念体内的毒素不迅速扩散。 淳于寒沉默地看向趴在床上的俞念,那张总是明艳生动的小脸,一片惨白。 “去请俞景来,隐蔽一些,不要引人耳目。” “是!” 桑田应了一声,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淳于寒和俞念两个。 隽秀挺拔的身影立于矮塌前,此时的俞念在淳于寒的眼中显得格外瘦小和脆弱。 俞念的小脸,明明是睡着,依旧紧皱着眉头,桑田说,那一刀险些伤到要害,再偏半寸,俞念当场就会毙命。 “真是个傻子……” 为了向他表诚意,连命都不要了。 淳于寒褪下手腕上极好的紫光檀木念珠,轻放在俞念的枕侧。 这檀木念珠味道清幽,是他平日安神用的,希望能让俞念睡得好一些。 “睡吧,等你醒了,我会告诉你答案。” 淳于寒清楚,这个决定也许很危险,但似乎很值得赌一把。 “大人,昨晚跑的那八个刺客已经全部抓回来了,都是活的。” 沧海风尘仆仆地走进忍冬阁,单膝跪地,神色有些疲惫。 “把他们拉到京都的行刑台去。” 刺骨的寒意围绕在淳于寒的周身,沧海能感觉到,大人这次是真的动怒了。 只是行刑台是皇家处刑犯人专用的地方,处理这些刺客多少有些不太合适。 “大人,这八个人已经押解到了东厂,不如·····”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淳于寒没有改主意的意思,冰冷的语调摄人心魄。 沧海只好作罢,按照淳于寒的吩咐去做了,大人这样是明晃晃的挑衅皇权天威,沧海虽然担心,但还是闭嘴照做了,大人做事总是有他的理由。 京都行刑台,坐落在宣化门外的街口,而宣化门又是出入京都人流量最大的城门,在这里行刑的犯人,都是经大理寺提审的重犯。 宽阔的行刑石台上地砖正下方,雕刻着一只巨大的龙纹葫芦,威严的盘龙栩栩如生,震慑着这里萦绕多年的煞气。 此时石台下围满了一圈看热闹的人,石台上,一字横排跪绑着八个身穿夜行服的黑衣人。 他们的嘴角都渗着血,藏在后槽牙里的毒囊全都被强行抠出。 他们无一例外的眼神惊惧地看着石台上负手而立的男人,这个流传在京都街头巷尾传言中的男人,此刻就这么近距离地站在他们面前。 淳于寒站在石台上,早秋的凉风吹动他的衣摆,上面绣着的金蟒随风而动,好似活过来了一般。 淳于寒冷眼打量着这群乌合之众,冷冽的声音响起,声音卷着内力,足以让周围这些人都听得真切。 “回答我,谁派你们夜袭监国府?” 跪着的八个人,谁也没有想到,淳于寒会在这里,这样大庭广众之下审讯。 台下的围观百姓也都是一片哗然,原来这是在处刑夜袭监国府的歹人,只是不知道这几个人做了什么惹怒监国大人的事情,要在这里公开处刑。 淳于寒从一旁站着的刽子手的手里,单手拿起了系着红布条的断头刀。 刽子手的脸色讶然,这刀不是一般的重,就是他这样壮硕如牛的汉子,都得双手握着才能抡起来,淳于寒竟然云淡风轻的单手就拿起来了。 手握刀柄,刀尖点地,锋利的刀尖随意的和地面摩擦,发出摄人心魂的嚓嚓声。 在众人的眼里,一身黑衣的淳于寒宛如地狱走出的修罗。 淳于寒拖着刀,停在了第一个跪着的黑衣刺客面前。 “是谁?” 两个字轻飘地吐出,却如催命符一般勒住了刺客的喉咙。 刺客惶恐却不想卖主,他觉得淳于寒是朝廷的一品命官,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处决他们,顶多就是恐吓一下。 他的雇主说过,就算抓了他们也会经过三司会审,到时候就有机会让他们逃了去,所以他紧抿着唇不说话。 淳于寒已经没有多余的耐心,手起刀落,刺客黑黢黢的头掉在地上,轱辘到了旁边那些刺客的面前。 血洒行刑台,染红了砖面上盘龙的身躯。 这一刀不光吓傻了台下围观的百姓,更是把那几个刺客给吓到了,他们都和那个已经命丧黄泉的人想的一样,谁也没想到淳于寒会这样果决的挥刀。 淳于寒不作停留,挪动脚步,走到了下一个人的面前。 这些人并不是那人真正的死侍,只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眼看着自己的同伴,在这么近距离的情况下被砍了脑袋,心中的恐惧和震慑力震颤着他们的神经。 他们无比后悔接了这个差事,他们觉得淳于寒被传言传得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宦官而已,一个没有根的人能厉害到什么程度? 现在他们追悔莫及,真是被金钱冲昏了头脑,猪油蒙了心,才会敢去刺杀淳于寒这个毫无人性的魔鬼! “是谁?” 淳于寒问了同样的问题,耐性却越来越少,他没有时间陪这些人犹豫不决。 唰唰唰…… 淳于寒连挥了六刀,行刑台上已经血流成河,淳于寒站在血泊里,病态白皙的脸上,沾染了喷溅的血滴,看起来宛如嗜血的妖魔。 有几个人想要开口,但被淳于寒骇人的气场吓得完全发不出声音来。 就剩下最后一个人了,他哆嗦的甚至失了禁,这地狱重现般的场面刺激着他的求生欲,已经超越了一切其他的贪念。 还没等淳于寒开口,那人就大声地喊道。 “千岁大人饶命!我说!” 第26章禽兽!放开我妹妹!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大人饶命!我说!” 求生的欲望让最后的这个刺客几乎是一嗓子喊破了喉咙。 淳于寒的大刀已经扬起,距离这个刺客的脖子只有三寸的距离。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好奇到底是谁这么大胆,敢买凶夜袭监国府。 “是,是驸马!” 大昭国就只有长公主一个人成婚开府了,驸马两个字指向明显。 “你知道说谎的代价吗?” 淳于寒垂眸看他,眼神冷的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大昭国人尽皆知,长公主的驸马是个纨绔又惧内的废物,他能有这个胆量? “小人不敢撒谎,只求大人放我一条生路。” “雇佣行凶,大多都会隐藏身份,你怎么确定那个人就是驸马?” 淳于寒说话的时候,刀尖距离这刺客的脖子更近了几分。 “大人明察秋毫,他确实是隐藏了身份,但他拿钱出来的时候不小心掉了自己的铭佩,不光是小人,他们也都看见了.....” 刺客说起他们的时候,心头一颤,他们是没机会开这个口了。 淳于寒随手扔下刀,眸光闪过一丝狠厉。 “这个人带去大理寺收监,这几个,挂在宣化门前示众三日。” 淳于寒这话是对行刑台的官员说的,说实话这里的官员,看行刑的场面已经看得麻木了,小到贪官污吏,大到满门抄斩,但淳于寒这样的,还是让他吓得有些腿软。 “是,大人。” 小官拱了拱手,不敢多言生怕触了淳于寒的霉头。 人群中,戴着斗笠的把这一切尽收眼底,淳于寒果然是个狡猾的角色。 这人供出来了驸马,又送到大理寺,要出了事就全是皇家的责任了。 男人快步离开人群,要快点回东宫,把这里的事情禀报给主子。 …… 午后的忍冬阁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安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到。 淳于寒一身煞气地从外面回来,妖孽冷白的脸上还残留着点点飞溅上的血渍。 俞念此时还在脑海里和系统激烈的为争取福利的事情讨价还价,她应该庆幸自己现在是昏迷的状态,若是醒着的,非得被淳于寒现在这副嗜血的样子给吓破了胆去。 “……” 靠近矮榻,淳于寒隐约听到俞念的嘴里在念叨什么,呢喃细语有些听不真切。 淳于寒贴近矮塌,俯下身来,想要听清俞念在说什么。 耳朵才刚靠近俞念的唇边,一声正气凛然的大喝声,便钻入了淳于寒的耳朵里。 “禽兽!你放开我妹妹!” 俞景一身浅色衣衫站在门口,鬓发凌乱,身上还被绑着麻绳。 俞景是俞家教养最好的,禽兽这个词已经是他愤怒到顶点才会说出的话来了。 “放肆!胆敢对大人不敬!” 桑田在俞景身后,毫不留情地踢了一脚,一个擒拿手把人按在了地上。 淳于寒凤眸微眯,他有说过要把人给绑过来吗? “为何绑他。” “回禀大人,俞太医不太配合,为了不引起骚动,只好出此下策。” 桑田也是没想到俞景这个看起来并不壮硕的公子哥,竟然这么不好摆弄。 “松绑。俞太医,我给你一个机会解释。” 淳于寒淡淡的说了句,缓缓的直起身来。 俞景一身的气节,看向淳于寒的眼神也是十分厌恶。 解释什么?解释为什么骂你? “你趁俞念熟睡,轻薄她,又把我这个亲哥绑来观看,不是禽兽是什么?” 俞景一进门的时候,就被眼前这画面给刺激到了。 俞念面色苍白地趴在榻上,淳于寒趴在俞念的身上,正垂头凑近俞念的唇。 这个阉人,朝堂上公然拒绝俞念,背地里却打着这种龌龊的主意。 “你还敢造次?!” 桑田知道淳于寒不是这样的意思,这个俞景实在是太不礼貌。 见桑田又要动手,淳于寒忽然感觉有些无奈。 “桑田,退下。” 淳于寒不屑于解释俞景那些子虚乌有的误会,只是冷声说了句:“不想你妹妹死,就去给她解毒。” 一听俞念中毒了,俞景神色一凛,也不和淳于寒纠缠,连忙快步走向了矮榻。 搭上俞念的手腕,俞景清秀的眉头紧锁。 “我要回府取药箱,小五为何会受如此重伤?” 尽管伤口处理得很好,但俞念的情况并不好,而且这种毒,也很难解。 面对俞景厉声地质问,淳于寒只是随口一答。 “昨夜三更,监国府遭了刺客。” 这种敷衍地说辞,让俞景肚子里的火气更盛了一些。 “堂堂监国府,连个女子都保护不住?” 淳于寒垂着眼眸,卷着寒意的声音流出。 “我为什么要保护她?” “那她为什么要保护你?” 俞景也强势地反问了淳于寒,身为太医常年望闻问切,俞景对细节的掌握非常敏锐。 “如果小五不是因你受伤,淳于大人这样冷漠无情之人怎么会给她治伤。” 回答俞景的,是无尽的沉默。 淳于寒不由得思索起来,难道俞念想和他结盟,不是丞相府的意思,不然俞景为什么会这种毫不知情的模样…… “或者,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俞念半夜还留在监国府吗?” 淳于寒转换了话题,语气冷清,和俞景说这么多已经是他最大限度地耐心了。 只是看来有些事情,还得等俞念醒了之后,才能弄得清楚了。 “你!现在时间紧迫,我没工夫和你强词夺理!” 真是个卑鄙小人! 俞景暗骂了一声,拂袖而去,俞念的毒也不能再耽搁了,他必须赶回府里配药,等小五好了,他定要好好跟淳于寒理论一番。 现在俞念留在忍冬阁也算是件好事,不然俞丞相要是知道了,以他的脾气,必然要参淳于寒一本的。 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还是不要节外生枝。 眼看着俞景前脚踏出忍冬阁,淳于寒唤来了桑田。 “去送俞太医走小路,节省时间。” 这句话声音不小,刚到门口的俞景也听到了,顿时心生疑惑。 他从小在丞相府长大,怎么不知道丞相府到监国府还有什么小路? 第27章被拱的小白菜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俞景心里对于那所谓小路的疑惑,桑田很快就帮他解开了。 桑田像是帮淳于寒出气一般,扯着俞景的领子把他拎上了北墙头,也就是俞念经常翻墙去监国府的那一堵墙。 “你身为女子,却如此粗鲁,有辱斯文!” 俞景不会武,在桑田面前毫无还手之力,紧接着一脚又被桑田从墙上踹了下去。 “警告俞大人,我家大人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再对大人出言不逊,我会把你从宣化门城楼上扔下去。” 把人送到了丞相府,桑田转身就走,一眨眼工夫便消失在了墙头上。 “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俞景揉揉酸痛的腰站起身来,却发现身边树后面竟然还躲着一个人。 “你在那做甚?” 俞景见是俞念的侍女春桃,也松了一口气。 “四少爷,怎么是您……我,我在,我在这等人。” 瞧春桃支支吾吾的样子,俞景也猜到了七八分,看来这“小路”是俞念常走的。 “是在等小五吧,你暂时等不到了,走,跟我去景园抓药。” 俞景正好缺一个帮手,也好让春桃去照顾一下俞念,不然某些阉人怕是控制不住自己。 “四少爷,为什么等不到了,难道这药是给小姐抓的!” 春桃一直等不到俞念,有听说监国府遇刺,急得不行,又不敢声张,只好到这里来碰碰运气。 “你早知道小五这样逾矩,竟然还纵着她去那虎狼之地,现在知道担心她了?” 俞景横了这丫鬟一眼,还是应了那句话,俞念这个主子胆大,丫鬟也跟着翻了天。 春桃吓得噤了声,默默地跟在俞景身后,小姐不在,要是四少爷生气,就是发卖了她,都不会有人拦着的。 她是个奴籍的丫鬟,被买卖是常事,只是她害怕再也见不到俞念了。 “好了,这是药方和医嘱,还有这颗解毒丹,你拿着这些东西,从你刚才看见我的那个墙头翻过去,把这些东西都亲手交给淳于寒。” 俞景很郑重地嘱咐了春桃,彻底解俞念的毒,还差一味特殊的药材,俞景要亲自去寻。 “我要去一趟药王谷,最多三天时间就会回来,对丞相府和外人,就说我带着俞念去外面散心了,解毒丹有些副作用,但不用担心,你就守在你家小姐身边,一定要照顾好她。” “这...四少爷您不去看一眼小姐了吗?” 春桃有些慌乱,手也有些哆嗦,她毕竟只是个小丫鬟,俞景的话里,只有解毒丹这三个字她听懂了,她家小姐竟然中了毒,这可如何是好。 “时间紧迫,我还有事,你一定照顾好小五,不然回头我就把你卖到荒漠边城去做苦力。” 安排好这一切,俞景走之前还要进宫一趟,交代一下贵妃的病情。 春桃点点头,也不敢再耽搁时间,拔腿往南墙跑去。 当春桃翻过院墙的时候,发现已经有一个女侍卫等在那里了。很快春桃被带到了忍冬阁,把那些东西交给了淳于寒。 头回近距离靠近淳于寒,春桃才知道自家小姐是多么的勇气可嘉,幸好这时春桃是在地上跪着的,不然绝对是腿哆嗦着站不稳的。 淳于寒站在那里垂眸看着医嘱,虽然他什么都没做,但春桃就是害怕得紧。 “去给你家小姐喂解毒丹,然后把药煎了。” 淳于寒若有所思,没想到俞念中的毒这么厉害,更没想到的是俞景竟然还和药王谷有关系。 毒和解药相伴相生,循着这个道理,也间接的说明了这毒也是来自药王谷这边的,药王谷一直是个神秘的地方,是个外人想找都找不到的桃花源。 难道潜伏在监国府侍卫中的那个刺客,和那些在外面射箭的黑衣人并不是一起的? 淳于寒收回思绪,却发现这个叫做春桃的婢女还跪在地上。 “你在磨蹭什么?” 淳于寒不说话还好,这一说话,冷清的声音更是把春桃吓得连忙低下了头。 “监国大人,奴婢该死,奴婢的腿软,站不起来了.....” 春桃急得冷汗直流,她真的是该死,四少爷还嘱咐她,让她好好地照顾小姐呢,她倒好,在监国大人面前,吓得连站都站不起来。 淳于寒没言语,只是喊了桑田上来。 今天他动了怒,又沾了血,身上的煞气难免有些重了一点。 俞念那样的主子,竟然养了个这样的丫鬟,真是新鲜。 桑田把解毒丸塞进了俞念的嘴里,这药确实神奇,入口即化,很方便昏迷的人服用。 只是这汤药,就有些困难了。 灌进俞念嘴里的药汁,全都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桑田喂了好几次,都是一样的结果。 “大人,属下无能,俞五小姐吃不下汤药去。” 淳于寒正在书桌前看密函,卧房那边的声音让他有些心神不宁。 平日里淳于寒习惯了一个人,现在这忍冬阁里,榻上一个昏着的,地上一个跪着的,又来一个禀报的,偌大的忍冬阁竟然有种满满当当的感觉。 片刻过后,淳于寒还是放下了手里的密函站起身来。 他喜静,可自从和俞念沾边之后,一天也没过上安生的日子。 “给我。” 淳于寒的话,震惊了桑田,监国府上上下下百余口人,全都是为了伺候淳于寒这个主子存在的。 可现在,他们高高在上的主子,竟然要伺候别人用药,她怎么能不惊。 见淳于寒接过白玉碗勺,还跪在地上的春桃瞪大了眼睛,她从前跟着俞念听过很多话本子,其中就有女子不顾名节,嘴对嘴喂重伤的心上人汤药的段子。 春桃也曾经被那女子不顾一切也要治好心上人的勇气和深情所感动。 但这桥段放在淳于寒和俞念身上,未免也太惊悚了些,淳于寒若是那样给俞念喂药,这要是传出去,她家小姐可怎么做人。 春桃紧张地盯着淳于寒的动作,心里头却哀怨,她家小姐这么好的一棵白菜,难道就要被这没种的猪给拱了吗…… 第28章你喂我喝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然而,春桃那满脑子旖旎的画面并没有上演。 淳于寒只是坐在矮榻上,出手利落地点了几下俞念的穴道,然后用大手强行捏开了俞念的嘴,把汤药就这么直接灌了下去。 是的,是灌。 完全称不上喂,而且动作非常的粗鲁,但效果拔群。 一碗药不消片刻就见了底,灌药的时候,俞念那张小脸上的表情十分难受的样子,淳于寒也没多想,只觉得是良药苦口。 给俞念灌完了药,解开了穴道,当淳于寒把空药碗扔给桑田的时候,才发现桑田脸上的表情竟然十分瞠目结舌的样子。 “怎么?” 淳于寒冷声道,桑田一副惊掉了下巴的样子,让他也有些好奇。 “大人……”桑田犹豫的开口,一面有些同情的看相床上的俞五小姐。 “那个药刚煎好的,很烫.....” 桑田喂药的时候都是吹过的,那时候淳于寒正在看密函,根本就没在意这边的事情,那药碗又是隔热的,淳于寒也没发现这药竟然是烫口的。 听到桑田的话,淳于寒眼神微微一沉,眼神落在俞念那被药汁浸湿了的领口衣襟上,有些发白的小脸似乎更憔悴了几分。 俞念那么矫情的一个姑娘,醒来了一定会闹翻天的。 “看好她。” 淳于寒扔下这么一句话,就离开了忍冬阁,处理密函上面的事情了。 …… “恩...” 俞念艰难地睁开的双眼,她身上的疼痛并没有消减半分,反而觉得浑身无力,四肢酸软,尤其是口腔和喉咙火烧火燎的疼。 入目是一片漆黑的床顶,四周也都是黑乎乎的。 俞念禁不住想:我这是,直接下地狱了吗? “小姐!你醒了!四少爷的药真是神了,你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春桃一直守在床侧,一看见俞念睁开眼睛,高兴得红了眼眶。 “恩,这是哪?” 俞念感觉喉咙痛得厉害,舌头也有些不听使唤。 “小姐,这里是忍冬阁。” 忍冬阁?她竟然在淳于寒的寝殿里?这还不如下地狱了..... “走,肥家...” 俞念说话有些大舌头,她之前在和系统交谈的时候知道自己中了毒,只以为这是毒性还没消退。 “那个,小姐,咱们现在还不能回丞相府。” 春桃按下了俞念想要起身的肩膀,虽然她现在也很想回家,但是四少爷交代过了,要让她们等他回来,才能走。 “为啥?” 俞念不解,怎么淳于寒这个衰仔还想监禁救命恩人不成? 春桃立刻把俞念昏迷之后的事情全都跟她简明扼要地说了一下,俞念听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要她在忍冬阁待三天,还不如直接让她昏迷算了。 俞念不喜欢忍冬阁这里黑漆漆的感觉,总觉得有种无形的压迫感让俞念心口发闷。 而且这里是淳于寒的私人卧房吧?监国府这么大就淳于寒的床上能住人了?就不能让她在客房什么的里面休养一下吗? “行吧,四哥有没有留别的药给我,我嘴里好像起泡了,嗓子疼得厉害。” 俞念还不知道淳于寒给她灌药的事,春桃正要说,就听到忍冬阁门口传来了脚步声。 回头一看是淳于寒来了,春桃立刻惊慌地低下了头。 瞧着春桃一副鹌鹑的模样,俞念有些心疼,这小丫头肯定让淳于寒这个煞神给吓坏了吧。 “你先下去吧。” 俞念的话让春桃如获大赦,但她又担心淳于寒要是拱俞念这颗小白菜可怎么办。 “没事。” 看出春桃的担心,俞念深感欣慰。 但她现在怎么说也是淳于寒的救命恩人,四哥也知道她在这里,淳于寒不会对她怎么样的。 淳于寒似乎心情不佳,人从外面来的,身上还带着秋夜的寒气,俞念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往被子里钻了钻。 俞念那双水润的桃花眼重获生机,眨巴着看向淳于寒,他来得正好,俞念还想试探一下淳于寒的态度有没有什么转变。 “大人你有没有受伤?” 俞念声音虚弱的开口,因为舌头不听使唤的缘故,还有点含糊不清。 淳于寒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会是俞念睁开眼睛后,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自己都这个样子了,还有闲心关心别人。 真傻,余淮风那个老狐狸怎么生了这么个傻女儿。 “我无事。” 淳于寒回了一句,转身就要走。 淳于寒这行事风格真让人捉摸不透,这人进来难道就是为了看俞念一眼? “那个,能不能帮我倒杯水?” 俞念从刚才就口渴得厉害,嘴里又生了水泡,嗓子也干疼得很。 “你敢使唤我。” 淳于寒的声音很低沉,还有些不悦,这个俞念,最会的就是蹬鼻子上脸。 “我是真的渴,大人你看我嘴里都是水泡,肯定是那一刀毒性太大了!” 俞念可怜兮兮的张了张嘴,心里却想的是:怎么样?我就是趁机使唤你,想过把瘾。 她平日天天讨好淳于寒,这回也轮到她收一把利息。 俞念的嘴里确实是起了泡,但淳于寒知道不是毒性,是他给灌药的时候烫的。 那确实是他的过失,端杯水给她就当是补偿了。 淳于寒起身,端起桌上的茶水给俞念送去,这次还不忘试一下温度。 俞念笑嘻嘻的看着淳于寒,浑然不知这里面的文章,还以为淳于寒不愧是太监出身,还挺会伺候人的呢。 水端到矮榻前,俞念噘嘴了噘嘴。 “你喂我喝。” “你没有手?” 能听得出淳于寒已经是压着声音说话了。 “我有,但我抬不起来,我没有力气了,大人你就送佛送到西呗。” 俞念这可真的没有骗他,春桃说了,这是解毒丸的副作用。 淳于寒:“……” 那一刀怎么没把俞念也送上西天算了。 “起来。” 淳于寒一手拎着俞念的领子,一手把茶水递到俞念的嘴边上。 “哎呀呀,疼,你轻一点,你对女孩子不能这么粗鲁的……” 俞念像一只小鸡崽一样,被淳于寒给拎了起来,扯到了俞念后腰的伤口,疼的俞念倒抽一口冷气。 “快喝。” 淳于寒不太耐烦,他没照顾过伤患,更没有碰过任何一个异性女子,对俞念已经是格外开恩了,她竟然还不满意。 “我喉咙痛,喝不快,你多端一会儿。” 俞念故意气淳于寒,谁让他下手这么没轻重。 沧海急匆匆来禀报事情的时候,就看到忍冬阁里这幅画面,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在地上。 俞五小姐真不一般,竟然能让他家大人伺候她喝水! 第29章别闹,乖一点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淳于寒察觉到沧海回来了,也没有起身的意思,就让沧海直接汇报了。 这件事情,并不怕俞念听到,而且这件事间接的和她也有关联。 “要不你们还是出去说?” 俞念喝了水,感觉口腔里的不适感减弱了一些。 沧海和淳于寒汇报要事,她一个外人,还是不适合听了,万一谁要是说漏嘴了,她听到不该听的,还不直接被淳于寒给灭了口。 “你现在知道怕死了?” 俞念的小心思,淳于寒一眼就看穿了。 “说吧。” 沧海得了令,立刻开口道。 “明日三司会审太子受辱一案的事情已经定下来了,因为涉及的都是皇亲国戚,所以地点定在了御书房。” 既然定在了御书房,那就说明皇上也会参与,也是,这么大一件事,涉及国本,他肯定是要出面的。 “很好。” 这件事情本来是要压下去的,但因为淳于寒的参与,硬是把事情从背地里提到了明面上来解决。 俞念趴在软枕上,也听出了门道,这太子受辱的案子,原本是不该淳于寒插手的,看来这件案子和监国府遇刺应该有些关联。 沧海说完,就很识趣的退下了,不能久留影响他家大人和俞五小姐培养感情。 “那天的刺客,也跟这案子有关系吧。” 俞念的香腮靠在枕头上,斜眼看着淳于寒。 “何以见得?” 俞念一直都是昏迷的,春桃又那么胆小怕事,忍冬阁戒备森严,外面的关于行刑台的消息她们应该不知道才对。 “猜的,要不是惹了大人,大人何必搅这滩浑水。” 俞念轻快的说道,不过仔细想想,这三司会审的场面指定热闹,可惜她没机会去看一眼长公主自食恶果的画面了。 “就你会猜。” 淳于寒放下茶盏,你说这俞念傻,她连这些弯弯绕绕的事情都能猜到,你说她不傻吧……她一个弱女子,敢用肉身接白刃。 瞧着淳于寒神色缓和,俞念打算跟他说一下搬到客房去住的事情,之前是她有伤在身,昏迷不醒不宜挪动。 现在她醒了,她再整天躺在淳于寒的床上,也说不过去。 “大人,那个我想……” 俞念刚开口,就听淳于寒来了一句。 “那日刺客已经落网,但刺伤你的那个内奸侍卫,已经自尽,还未查到真实身份,但可以确定和那伙刺客不是一路的人。 忍冬阁是监国府戒备最森严的地方,你待在这里可保性命无忧。” 俞念第一次听惜字如金的淳于寒和她说这么多话,有些讶然,但也听懂了其中的意思,虽然这里阴森森的,但总比丢了小命要好。 “你想做甚?” 淳于寒说完,垂眸扫了俞念一眼。 “啊,我想睡了,有点困。” 俞念的说胡话水平节节攀升,很自然的转换了话头。 既然事情都安排好了,淳于寒也就没什么好处理的了。 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养精蓄锐,明日三司会审可是块硬骨头。 想到养精蓄锐,淳于寒把深邃的目光落在了俞念身上。 “那正好。” 淳于寒袖袍一挥,一阵劲风掠过,便息了矮榻前的烛火。 俞念:嗯?什么正好? 还没等俞念反应过来,就感觉榻上身侧的那一头被压了下去。 !!! 淳于寒他竟然跟她躺到一张榻上来了! 有没搞错?这么大的监国府就这么一张榻能睡觉了么? “大……大人?” 俞念讷讷的开口,这进度也太快了点,她今天可没有跟淳于寒一起睡觉的任务要做啊。 “别动,我困了。” 淳于寒合衣躺在俞念身侧,果然又嗅到了那种让他十分安心的味道,贪婪的吸了吸鼻子,淳于寒闭上了眼睛。 从俞念出事开始,淳于寒就一刻不停的在运作,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了。 俞念身体绷得紧紧的,身边突然多了个人,还是淳于寒这样危险的人,俞念感觉自己瞬间如躺针毡了。 这让她怎么能睡着? 不行还是和这尊煞神商量一下,不然她睡地下也是可以的。 “那个……” 俞念想要回过身去,刚一动就不小心压到了淳于寒的肩膀,俞念立刻像是触了电一样,身子迅速弹了回来,内心疯狂咆哮。 不是吧,淳于寒你睡觉能不能跟我保持点距离?这矮塌那么大,你这也离得太近了,我晚上睡觉不需要翻身的嘛! 好吧,俞念现在还真的就不需要,她后腰受了伤,只能这个姿势睡觉,不然会压到伤口。 被打扰到的淳于寒,换了个姿势躺着,手指有意无意的在俞念的后背上点了一下。 “别闹,你乖一点。” 淳于寒低沉又略带沙哑的声音如一只无形的手,挑动着俞念的心弦。 原本如鸣珮环的声音,带上一点点的喑哑,尾音更是像一把钩子一样,耐人寻味。 啧,这也太撩了吧!要不是俞念亲耳听到,她根本不相信淳于寒那万年大冰块儿能说出这种绝绝子的话。 还好俞念现在是背对着淳于寒,看不见他那张妖孽的脸,不然这谁能把持住啊。 在俞念还在这边小鹿狂撞的时候,身后已经传来了淳于寒均匀绵长的呼吸声,他竟然这么快就睡着了…… 俞念垂眸瞄了一眼自己怀里藏着的那个香囊,这系统的东西果然厉害。 这不应该叫极简风香囊,改名叫催眠香囊得了。 不过俞念有些纳闷,她怎么就不觉得这香囊有什么特别的味道,甚至都不如她枕头边上,淳于寒那个紫光檀木的念珠味道好闻。 难不成,就只有有病的人才能闻见? 反正这一夜是难眠了,俞念把那串念珠抓到手里,捻了一圈又一圈。 嘴里用只有她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反复念叨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忍冬阁外,一直守在外面的春桃望着阁内熄灭的灯火,急的眼泪噼里啪啦的掉下来。 这下遭了,小姐的名节彻底没了,都是她不好没守护住小姐这颗小白菜。 一同守夜的沧海看见俞念的丫鬟竟然在外面哭,生怕她打扰到了淳于寒休息,连忙过去把人给拉走,又塞给她一张手绢,语重心长的劝了一句。 “你哭什么,这可是好事儿,多少人想上大人的榻,还上不去呢。” 第30章我看不见你就难受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淳于寒这一觉睡了足足的三个时辰,虽然是和衣而眠,但淳于寒觉得比任何时候睡的都要好,他餍足的从榻上坐起身来,发现身侧的俞念还保持着入睡前的那个姿势。 唯一不同的是,那白嫩细软的小手上,攥着他的念珠。 加上俞念眼下隐隐有些乌青,想必是没睡好,淳于寒也没把念珠拿回来,眸光深邃的看了俞念一眼,心中的那个想法更坚定了几分。 俞念本就睡的不熟,淳于寒关门的声音一响,俞念就睁开了眼睛。 看着身边空了一块的位置,俞念知道淳于寒这是去参加三司会审了。 【系统今日任务:在淳于寒三尺范围之内停留五个时辰以上,奖励:5天生命值或1000功德值】 俞念查了一下,她还有十来天生命值,但这次的教训告诉她,古代很危险,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来个刀光剑影。 如果她不存一点生命值的话,说不定她那天昏过去,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但这个任务也太苛刻了一点,她现在手脚还没什么力气,别说跟着淳于寒了,就是她自己去撒泡尿都得让春桃扶着。 “哎?老六不是说了,给我加一个刷新功能吗?怎么没有?” 【系统自动回复:今日休息,工作日会维护升级。】 瞧把他给懒得····· 但下不了床可难不倒俞念,她记得商城里好像可以兑换一些特效药来着。 为了完成任务,俞念打开了商城,在特效药的品类里,找到了她之前看到过的一种能短时间恢复体能和精力的药水。 只是这种药水都是一次性的,也就是只能兑换一次,用过了就消失了,而且生效时间只有五个小时,也就是两个半时辰。 俞念估算了一下,这么长时间应该是够了去参加三司会审了。 一咬牙,俞念用了500功德值兑换了这瓶药水。 “真够贵的,这也就十毫升吧。” 俞念把装着药水的小管放在手心里看了看,不由得一阵肉疼。 仰头喝下药水,俞念竟然真的感觉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不再耽误时间,俞念给春桃留了一张纸条,便悄咪咪的从忍冬阁溜了出去。 淳于寒用完膳后,便准备乘马车进宫去。 沧海撩开马车的帘子,让淳于寒上车,淳于寒幽深的黑眸,往车厢里瞟了一眼,眼底划过一丝讶然。 “大人,可是有什么不妥?” 沧海瞧着自家大人这眼神好像有些不对劲儿,但这马车的配置和往常一样,什么也没少。 “走罢。” 淳于寒没说什么,登云靴踩上脚踏,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前行,淳于寒不咸不淡的开口。 “出来。” 啧,这人是属狗的吧,她藏的这么隐蔽他都能发现了。 俞念尴尬的摸摸鼻子,从马车里的箱柜里钻出来,讪讪的一笑。 “监国大人,早上好。” 特效药水只对身体上有效,俞念的脸色还是那么苍白,看见是俞念,淳于寒眸色一沉。 “你能下床了?” 俞念身上的伤口是他亲眼所见的,她根本无法独立行走,这时候却溜进了他的马车。 “我四哥留下的丹药,能暂时舒筋活血让人忘记疼痛,特意让春桃拿给我以备不时之需的。” 俞念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就把这个锅甩给了俞景。 这个说辞倒是挺有说服力的,毕竟淳于寒知道了俞景和药王谷有关系,那里的医术本就千奇百怪,俞景给他妹妹留一个后手也是情理之中。 “你要去哪。” 淳于寒并不限制俞念的自由,她服了那么珍稀的药,想必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哪也不想去,我只想跟在大人身边。” 俞念坐在淳于寒对面,微微勾起唇角,浅茶色的瞳孔,琉璃一样干净透亮。 瞧着俞念这样的笑脸,淳于寒竟然有些生不起气来。 “说谎。” 淳于寒垂眸沉思,俞念伤成那样还坚持要出来,必然是有所求,今天是重要的三司会审的日子,俞念难不成是想要跟他进宫去。 “我这次真没说谎。” 俞念耸耸肩,真是谎话说多了,现在她说真的反倒没人信了。 “那就是说,以前都是说谎的。” 淳于寒眼神始终落在俞念的脸上,想要从她的神色当中寻出一丝破绽来。 俞念叹了口气,苦笑一声。 淳于寒这个大太监和普通男人就是不一样,戒备心太重,根本撩不动,真是可惜了这张赏心悦目的脸。 “大人许是走的匆忙,有个物件落下了。” 俞念从怀里掏出了淳于寒的那串紫光檀的念珠,圆润的珠串躺在俞念白嫩的手心里,珠子显得大了不少。 淳于寒狭长的凤眸微眯,神色中带着揣摩,她就是为了给他送这个····· 淳于寒拿过少女手中的念珠,又开始闭目养神,罢了,一会儿她要去哪自会有个分晓。 只是这念珠上还带着俞念怀中的温度,有些越转越让人静不下心来。 俞念终于把淳于寒这个查户口的给应付过去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这第一关算是应付过去了。 脑海中系统已经还是自动累计和淳于寒在一起的时间。 没多久,马车过了宫门,淳于寒依旧没有听见俞念说话的声音,抬眸一看却发现这小懒猪竟然又睡着了。 “大人,到了。” 沧海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惊醒了俞念,揉了揉眼睛。 她这个人,从前坐车的时候就是一上车就困,没想到现在坐马车,这个毛病还是老样子。 “你留在车里,不要到处乱走,你应该清楚,如果被人看见,你会惹来多大的麻烦。” 俞念知道她现在对外是跟哥哥出门散心去了,要不是为了任务,俞念甚至都懒得出忍冬阁的门。 “大人,我知道这话有点唐突,但你能不能带我一块儿出去?” 俞念的声音软糯糯的,还带着一点祈求的意味。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淳于寒睁开眼,冷哼一声。 “知道唐突就不应该说。” 淳于寒起身欲走,俞念一看淳于寒这是真的不打算带她,也着急了。 一把扑到淳于寒身上,小手环抱着淳于寒的腰,耍起赖来。 “大人别走啊,我一刻见不到监国大人就浑身难受!” 第31章大人你对我真好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刚刚是马车行进的路上,沧海在车辕上坐着并没有听到什么声音,这下车子停稳,沧海立刻就听见了那熟悉的声音。 俞五小姐!她怎么在这里?! 琢磨着那句话,难不成是专门来跟他家大人表白来的?真是个勇气可嘉的女子。 “你松开!” 按照淳于寒的性子,第一反应就是要把人给扯开的,可偏偏俞念身上有伤,他一时间竟无从下手。 淳于寒的声音在俞念头上响起,俞念看不见他的表情也知道他肯定是要生气的。 都到了这一步,俞念只能咬牙坚持了。 “我不松,除非大人答应我跟你一起去。” “大胆,你敢威胁我?” 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淳于寒不想和俞念过多纠缠,伸手去扯俞念的胳膊,不想俞念却抱的更紧了。 拉扯间,淳于寒感觉有什么软的像两团棉花一样的东西,撞上了他的胸膛。 这是····· 淳于寒的耳根一红,手上的动作也僵住了。 “我保证不会惹麻烦的,真的。” 俞念抬起头,水汪灵动的桃花眼波光潋滟,十分惹人怜惜。 真是冤孽。 淳于寒索性放了手,指了指马车上的暗柜。 “那里面有小太监的衣服,你换上罢。” 反正俞念惹出事情来也是给丞相府抹黑,他也没有什么好损失的。 “大人你对我真好!” 俞念开心的一笑,她刚抱着淳于寒的时候,想起来一句话,女人会撒娇,男人魂会飘。 男人都扛不住,太监肯定更扛不住了。 俞念松了手,去开柜子,拿出衣服来她瞄了淳于寒一眼,难道他就在这看着她换? 但转念一想也是,这个时候淳于寒也不能先下车去。 反正他是个太监,四舍五入也算半个闺蜜了。 思及至此,俞念直接开脱,香肩半露时,淳于寒不着痕迹的别过眼去,背对俞念。 俞念看不见,淳于寒的耳朵已经烧的通红。 这女人都不会害羞的吗?淳于寒心想,也是,俞念的脸皮那么厚,早已经不在意这些了。 迅速的窸窸窣窣的换完了衣裳,俞念抱着乌纱帽凑到了淳于寒跟前。 “大人,再帮个忙呗。” 这车里没有铜镜,她也不会梳那种太监头。 小太监的发型没什么讲究,一般就是用一根簪子把头发束起来,再戴一顶纱帽就可以了。 淳于寒有些无奈的拿过簪子,颇为无奈的给俞念束发,她就会蹬鼻子上脸,这么会儿工夫也要使唤人。 “下不为例。” 淳于寒骨节分明的手指穿过俞念的发间,他发现俞念的头发特别柔软,缠在他的指尖上,有种独特的触感和俞念身上那种令人安心的馨香。 【系统提示:淳于寒愉悦值+10,总值-30】 哎嘿,俞念心头一喜,难不成淳于寒喜欢给人梳头?这癖好还真特别…… “走吧。” 淳于寒把乌纱往俞念头上一戴,转身下了车,这么一来二去的耽误了些时间,恐怕那些人都已经到了。 “好嘞~” 俞念兴高采烈的跟着淳于寒下了马车,还不忘跟沧海打了个招呼。 沧海嘴角抽动两下,俞念这也太厉害了,竟然能说服他家大人带她入宫,而且听桑田说她伤的明明很重,这会儿竟然生龙活虎的…… 俞五小姐,当真是个妙人。 快到御书房门前时,淳于寒顿了顿脚步,回头睨了一眼俞念。 “站在门口,不要乱跑,否则你知道后果。” “放心吧,我哪都不去,但你也别离我太远啊,不然我会想你的。” 俞念笑嘻嘻的说了句,眼睛好奇的打量着眼前恢宏的建筑,她还是第一次来御书房参观,皇上的办公室,果然气派。 淳于寒:“……” 他已经开始后悔把她带进来了,就应该直接把她捆起来,扔在车上堵了嘴才是。 淳于寒一脚迈进御书房,三司会审便正式开始了。 只有重大案件,才会进行三司会审,三司由大理寺,御史台和刑部组成。 俞念站在门口,只能听见声音,看不到人。 但这里面,她的熟人可不少。 皇上命淳于寒为此次案件的主审,淳于寒坐在花梨木太师椅上,虽然位列皇上身侧,但他强大的气场实在让人难以忽视。 太子看向淳于寒的眼神带有一丝狠厉,父皇宠信宦官酿成大错,早晚他会亲手再杀一次这个穷凶极恶之人。 “父皇,这件事情是在儿臣的府邸发生,儿臣难辞其咎,为了还太子一个清白和公正,还请听儿臣的婢女细禀此事。” 长公主率先发言,她接到了驸马的回信,知道麻四儿已经死了。 既然现在麻四儿已经咽气了,死无对证,长公主想怎么说都可以了,她正好借着这个机会除掉某些碍事的麻烦。 皇上微微点头,余光却飘向了淳于寒,今天的监国大人好像太过于安静了。 淳于寒八风不动的坐在太师椅上,袖套里握着念珠的手,有节奏的滑动着念珠。 他倒想看看长公主今天如何演绎这一出垂死挣扎的戏码。 “奴婢叩见皇上,奴婢是长公主的婢女杜鹃。奴婢要告发丞相嫡女俞念,蓄谋侮辱太子一事!” 杜鹃这一句话,着实把御书房里外的人都给惊呆了,除了淳于寒,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头。 皇上:竟然还牵扯到了丞相! 太子:又是她吗? 俞念:靠之!真躺着也中枪! 淳于寒眼神有意无意的瞄了一眼御书房禁闭的房门外,她肯定听到了,只是不知那张脸上表情会有多精彩。 然而这个杜鹃一开口,说出来的话更让俞念上头。 “那日长公主生辰,奴婢亲眼看见俞念在角落和麻脸儿大汉在窃窃私语,见奴婢瞧见了,俞念立刻拿了一锭金元宝封奴婢的嘴,奴婢不敢收,奈何俞念小姐硬塞给奴婢,奴婢心神不宁,正要向长公主禀报此事,却发现已经晚了……” 杜鹃说完还把俞念给她的那一锭金元宝从袖子里拿了出来。 “奴婢月银有限,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但卖主求荣的事情,奴婢干不出,思前想后还是决定说出实情。” 这连物证都给拿出来,门外俞念冷笑一声,又想让她背锅是吧,没门! 第32章长公主被贬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俞念看着进门送茶的公公,眼睛转了转,低着头,抬步跟了上去,她是淳于寒带进来的小太监,也没有人为难她。 进了御书房,俞念径自端着茶水来到了淳于寒的身边。 “皇上此事俞念定然脱不了干系,听说她跟着俞太医出城去散心了,难保不是她畏罪潜逃。” 长公主语气中有些得意,这金子就是最好的证据,李铭瑾也厌恶俞念,也会跟着她顺水推舟的。 事情牵扯到了丞相,事滋体大,皇上习惯性的向淳于寒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监国大人以为?” 俞念看准时机低头送茶的工夫,在淳于寒的耳边低语了一句。 想让她背锅,可没那么容易。 淳于寒眼神一动,俞念这个胆大包天的,就知道她是个不安分的,竟然敢堂而皇之的溜进御书房来。 就算俞念不说,淳于寒看在她为他挡了那一刀的份上,也不会让她受冤枉。 但她这么一说,事情好像变得有趣起来了。 “请大理寺卿检查一下证物。” 淳于寒朗声开口,大理寺卿闻声起身,去取了金元宝。 大家看向淳于寒的眼神大都带着不解,一锭金元宝而已,有什么好检查的? 大理寺卿把金元宝反过来调过去的仔细看了个遍,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金元宝上竟然印了东宫的金印! 也就是说,这金元宝来自太子! “荒谬!” 看到这个结果,李铭瑾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 “难不成孤会自己害自己?” 俞念在淳于寒身后垂着头偷笑,她留了一手,去长公主府那种凶险之地,她怎么会一点防备都没有?这锭金元宝就是从李铭瑾的聘礼中抠出来的。 “这····” 长公主也愣住了,她算计的这样周全,却没想到会在金元宝上面出纰漏。 “奴婢所言句句属实,皇上明察!” 杜鹃连忙说道,欺君之罪可是要杀头的。 “皇上,金元宝的流通性太强,作为物证有些不妥,微臣倒是有一个证据,应该比长公主的要有说服力。” 淳于寒淡淡开口,递给沧海一个眼神。 “去将犯人麻四儿押上来。” 淳于寒清冷的声音的声音在御书房响起。 站在一旁的长公主脸色肉眼可见的慌乱了几分,她没听错吧?麻四儿不是已经死在了东厂了吗? 沧海动作很快,身后跟着两个侍卫,带来了一个穿着囚服浑身上下满是血污的麻脸大汉,太子一眼就认出来,此人正是那天的麻四儿。 长公主的手帕攥的死死的,麻四儿真的还活着,驸马这个废物难道给她传了假消息? “这个人,太子殿下应该不陌生,相信他应该比金元宝更有说服力。” 淳于寒把麻四儿的供词交给了皇上审阅,顺便轻飘的对麻四儿说了一句。 “说吧,若是和供词上有一个字对不上,你知道后果。” 俞念听着,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淳于寒的警告听着像明目张胆的威胁。 “皇上,草民收了长公主的好处,说让我对厢房里的贵人行不轨之事,事成之后赏银一千两。” 麻四儿的话像是一记重拳打在了长公主的胸口上,长公主眼见情况不妙连忙跪下。 “父皇明察,儿臣虽然骄纵,但是万万不会干出这等手足相残的事情来的,儿臣根本不认识这个人,他这是胡乱攀扯。” “是她!是杜鹃给我的定金,还给我指了路,亲手交给了我合欢香,让我点在房间里。” 麻四儿被淳于寒折磨怕了,连忙说道,他再也不想回东厂去当活死人受罪了。 “你不认识他,他倒是认得你的婢女!” 皇上把供词扫了一遍,气的怒火中烧。 “父皇,不是的,是····” 长公主张了张口,却没有说下去,如果再说下去,就会牵扯到母后,到时候更没有人能救得了她了。 “长公主不认不要紧,有人替你认,大理寺卿应该已经把人带来了吧。” 淳于寒的招一招狠过一招,当驸马出现在御书房的时候,长公主彻底傻眼了。 “皇上饶命,这些都是长公主让我做的,派人去监国府行刺,还有去东厂害人都只是奉命行事啊!” 这驸马怂的厉害,一上来就把事情全都给招了。从那个刺客把他给供出来的那一刻起,驸马就被请到了大理寺,只是让他看了看大理寺的刑具,他便吓得什么都招了。 长公主急火攻心,手指着这个窝囊废颤抖着。 “你不是跟我说一切顺利吗!你个废人!” 监国府的刺杀失败了,东厂那边也早有防备,驸马派人去杀的那个根本就不是麻四儿······ 这些都是驸马准备给长公主递的消息,只是都被淳于寒给换了而已。 “铭涵!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皇上震怒,狠狠的摔了茶盏,他最忌讳的就是手足相残,长公主在他眼皮子底下撒谎,根本就没有把他给放在眼里。 “儿臣冤枉,儿臣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太子殿下!” 事情都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长公主都没有等到皇后来救她,她只能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太子身上。 “长姐慎言,长姐这种下作方法,还是留着帮自己吧。” 李铭瑾上一世和长公主没有太多交集,她既然算计他,就要做好承担后果的代价。 “长公主,目无法纪,残害手足,谋害朝廷命官,即日起削去封号,贬为庶人。驸马共犯,流放漠北,非死不得回京。” 近日皇后母族蠢蠢欲动,皇上这是借机会拿长公主开刀,给自己树立威信。 “父皇!” 长公主以为,怎么也就是罚一罚俸禄,或者是幽闭她几个月,没想到父皇这次会这么对她。 皇上站起身,转过身去,连看都不看长公主一眼。 “带下去,朕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俞念眼瞧着长公主被一路哀嚎着拖下去,虽然说是自作恶不可活,但天家父女的感情还真是比纸还要薄。 俞念也并不是同情长公主,她可没有女主那么圣母,这次要是任由长公主作恶的话倒霉的就是俞念了。 第33章早晚被你气死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铭瑾,这件事情你是受害者,朕还你一个公道,涉案人员你自行处理了吧。” 皇上的脸色并不好看,关于太子的流言蜚语已经传遍了整个朝纲,他的继承人,不应该有这样的污点。 “都下去吧,这次辛苦监国大人了。” 要不是淳于寒,这次还得把丞相牵扯进来,总不能因为太子这一点小事动荡了朝局。 “父皇,监国大人虽然办案有功,但他公然在行刑台上····” 太子正想要借这个机会让皇上处罚一下淳于寒的狂妄,没成想刚一开口,就被皇上给怼了回去。 “是不是朕没追究你的失仪之罪,对你太过宽容了?你才刚刚观政,就开始妄想弹劾大臣?” 皇上不是聋子瞎子,淳于寒干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了,但那又如何,人家揪出了驸马买凶行刺,刺杀朝廷命官,在行刑台处置了也算名正言顺。 处理家务事已经很伤元气了,这时候不宜再招惹淳于寒。 “儿臣不敢。” “不敢就给朕滚回你的东宫思过去!” 皇上动了怒,李铭瑾也不敢说什么,只能暂避锋芒。 离开御书房时,李铭瑾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从头到尾都是气定神闲的淳于寒,他只恨为什么那个安插在监国府的内奸如此不争气,那样都没能杀掉这个阉狗。 太子这个眼神没有一点点的遮掩,甚至有些挑衅的意味,淳于寒身后的俞念也看见了这个眼神,不自觉的后背一凉。 不知道是不是一种错觉,俞念总觉得这个太子和原主记忆里面的那个李铭瑾好像很不一样。 “小念子,还愣着干什么?” 淳于寒下颚线紧绷,忍着怒气,她胆子越来越大了,敢在御书房发呆。还好这人都散了,不然非得把她这个不知礼数的给拖出去打板子。 “额·····” 小念子是个什么称呼? 不过此地不宜久留,俞念回神,赶忙挪动脚步,跟着淳于寒离开了御书房。 “监国大人真是运筹帷幄,长公主这样的算计都被你给识破了,厉害厉害。” 走过无人的廊道时,俞念立刻上前一步给淳于寒吹起彩虹屁来,看看能不能加点愉悦值。 淳于寒停下脚步,居高临下的看着俞念,幽深的眼神似乎要把俞念所有的小心思都给洞穿。 “你不是早就知道真相如何了。” 俞念这个小太监的打扮,虽然隐藏了少女的娇柔,但乌纱帽檐下那双招人的桃花眼却显得更加明亮。 还可以,能在长公主的计谋下全身而退,这个小傻子还不算太笨。 “呵呵,大人说笑了。” 俞念尴尬的笑了两声,不太自然的摸了摸鼻子。 “这个,拿去。” 淳于寒抬手,俞念赶紧举起双手去接,一个小小的纸团落入了俞念的手心里。 俞念展开,上面写着“丁香”两个字。 “杜鹃给麻四儿认牌子的字条。” 淳于寒弯身,在俞念耳畔低声说道,他的声音很醇厚,靠近着听一种醉人的感觉,温热的吐息喷洒在俞念的耳畔,有种痒痒的感觉。 俞念心头一震,她都不知道还有这个东西! 回想起刚刚在御书房里,麻四儿的供词只字未提关于丁香阁的字眼,要是说起来,俞念必然还是会被扯出来。 “监国大人为什么帮我?” 俞念有些难以置信,淳于寒竟然会帮她善后,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因为你的诚意,勉强足够。” 淳于寒难得的很有耐心的跟俞念解释了一句。 “真的?!” 俞念高兴的一时间有些得意忘形,淳于寒竟然真的答应和她结盟了,那岂不是又多了一份生存保障,这一刀挨得不算亏,值了! “本官从不骗人。” 俞念兴高采烈的样子映在淳于寒漆黑的眼瞳中,淳于寒有些不解,这件事情有这么值得高兴吗? “大人可真好,哈哈···” 俞念才笑了两声,还没来得及接着往下说,就脚下一软,整个扑在了淳于寒的身上。 完了,特效药的药效就要过了。 俞念已经开始感觉到身上的力气开始流失。 “站起来,成何体统!” 淳于寒背对着俞念脸色铁青,才刚给她三分颜色,她就胆子大地开起染坊来了。 “大人呀,我可能站不起来了。” 俞念手上还有些力气,但脚上真的支撑不起来了。 俞念忽然想起儿时经常听到的那个童话故事,到了指定的时间,魔法就会消失,一切就会变成原来的样子。 “你别忘了,这里是皇宫。” 淳于寒不是好脾气的人,他转过身去,正要说俞念别太放肆,却发现腰间的力道一松,俞念整个人就趴在了淳于寒的脚背上。 “你····” 就算是高兴也不用对他行如此大礼。 “大人,我药效过了,能不能劳烦大人把我扛回马车上?” 俞念伏在地上,可怜兮兮的抬起头来,仰望着盛世美颜的淳于寒。 听到俞念这话,淳于寒瞬间冷了脸。 这回就连俞念也觉得这个要求有点过分了,淳于寒生气也是正常的,就是盟友也很难接受她这样的拖油瓶吧,但她真的没想到这个药效没得这么快,说好的两个半时辰呢! “你真的站不起来了?皇宫人多眼杂,我扛着小太监上马车像什么。” 咦?淳于寒在意的点竟然是人多眼杂? “那大人你叫沧海来扛我吧,我这次要是装的,我就跟你姓。” 俞念已经笑不出来,身上的伤口开始撕裂般疼痛,俞念感觉身上的无力感比之前还要强了几倍。 在俞念的头顶,淳于寒说了一句早晚什么什么,俞念没太听清楚,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被淳于寒捞了起来。 “大人你不怕路上被人瞧见了?” 俞念窝在淳于寒的怀抱里,有些不解的看着淳于寒。 “不走路便好。” 淳于寒话音刚落,俞念就瞬间体验了一把传说中的飞檐走壁。 淳于寒竟然带着她跳上了宫墙,三两步窜上了高台,绕过巡逻的侍卫,动作行云流水,俞念甚至觉得有风从耳边掠过。 这也太强了!俞念发自内心的感叹,这么强的反派,就那么死了实在可惜,这一波操作更让俞念坚定了要拯救淳于寒的信念。 不一会儿功夫,淳于寒从墙上跳下来,已经带着俞念离开了皇宫。 俞念这才想起来问:“大人,你刚刚说早晚什么?” 淳于寒脚步微顿,难得的有些神色飘忽,揶揄道:“早晚被你气死。” 俞念撇撇嘴,轻哼一声,直觉告诉她,淳于寒刚才说的肯定不是这句。 第34章你就不能陪陪我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淳于寒抱着俞念,在沧海震惊的眼神中上了马车。 “回府。” 淳于寒声音冷漠,放下俞念的动作却很轻柔,让她趴在车厢里,免得她碰到伤口。 “多谢大人。” 俞念勉强地挤出来一个笑容,身上却疼的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你还是别笑了,太丑。” 淳于寒别过眼去,不再理会俞念,他眼中的情绪有些复杂,他总是无形中为俞念破例,他大事未成,这样做风险未免太大。 “小女子肯定不如大人这张脸,做什么表情都这么赏心悦目。” 俞念尽量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多瞧两眼淳于寒那绝美的侧脸,姑且能让她暂时忘掉疼痛。 “聒噪。” 淳于寒又闭上了眼睛养神,手里转动着念珠,让自己的情绪回归平静。 切,又来了,这怪脾气,幸好是个太监,要是个正常男人肯定找不到女朋友。 俞念吐了吐舌头,也两眼一闭,养精神去了。 刚闭了没一会,淳于寒竟然又开口了。 “不许睡。” 俞念闭着眼睛,根本不想理这个奇怪的人。 谁知淳于寒在这个问题上还挺坚持的,见俞念不听话,还伸手在俞念的胳膊上掐了一下。 “不许睡。” 啧,有完没完了还?刚她说话,淳于寒嫌她聒噪,这会儿她安静睡觉,他又过来掐她!真是有毛病…… 俞念懒洋洋地睁开眼,面对刚刚答应考虑跟她结盟的淳于寒,她也是敢怒不敢言。 才打下一点良好基础,这要是因为一两句话毁了,俞念会哭晕在厕所的。 “大人,你不要这样霸道好嘛。” 看到俞念醒来,淳于寒间歇性哑病再次复发,只是垂眸看着俞念,一言不发。 俞念:“……” 得,我真是惹不起你,淳于寒搞不好是长期睡眠不足,导致他精神上有点问题。 “大人,东厂快要到了,今日督公递了帖子,邀您去巡查。” 沧海的声音从车外传来,原本是很稀松平常的一件公事,落在俞念的耳朵里就炸开了锅了。 不是吧,淳于寒这个衰仔还要去东厂。他去得了,俞念可去不了了,她现在除了趴着根本就挪不动一步,难不成要她爬着追淳于寒去? “嗯……” 这个日程是淳于寒早就定下的,每月都会去例行检查,他正要回答,忽然发现自己的腿侧一热。 俞念的脑袋,堂而皇之地枕在他的腿上,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他。 “大人,能不能不去?我想你陪我多待一会儿。” 软糯的声音带着恳求的强调,像一根羽毛一样,骚动着淳于寒刚刚平静下来的心。 “不能。” 淳于寒果断拒绝,俞念却没有受挫的意思。 “那大人就得带我一块儿去。” 俞念一只胳膊环住淳于寒的腿,又开始耍起赖来。 “松开。” 淳于寒去扯俞念的手,越扯俞念就贴得越紧。 “大人你就这么狠心,我都受伤了也不说陪我一下,就一天,你陪我一天,我就不闹了。” 俞念挣扎着,扯痛了后背的伤口也不在乎,她一定要完成任务。 淳于寒的脸黑的能滴下墨来,他要是真的对俞念狠心,早就把她扔下车去了。 “大人?” 沧海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淳于寒的回复,眼看着就要到东厂地界了,又开口问了一句。 “改日再去,先回府。” 淳于寒最后还是改了口,他甚至有些记不清楚,这是第几次因为俞念去临时改主意了。 不把这个磨人得送回去,淳于寒是休想处理公务了。 “多谢大人,大人对我可真好。”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俞念在恭维淳于寒的路上已经越走越远。 俞念打了个哈欠,凑近了淳于寒之后,呼吸着那沉香的安神气息,俞念不由得打起了瞌睡来。 她隐约的仿佛能听见,淳于寒有些愠怒的声音,在她身边说着什么别睡之类的话,但她的眼皮已经变得不受控制。 上眼皮和下眼皮疯狂打架,来回挣扎了几个回合之后,俞念还是闭上了眼睛。 “俞念?” 淳于寒叫了几声俞念都没有动静,那么闹腾的一个人,活像是长眠了一般。 指尖凑到俞念的鼻尖,感觉到还有微弱的气流流出,淳于寒的心口那种被挤压的感觉,因为这微弱的气息放松了不少。 真是磨人,没病的也得被她吓出病来。 “大人,到了。” 马车驶入监国府,沧海在外面撩开了车帘。 新鲜的空气涌入,让马车里那股血腥味变得明显起来。 淳于寒眉头一蹙,眼神落在了俞念的腰间,深色的太监衣服掩盖了伤口的崩裂。 “叫桑田去忍冬阁。” 淳于寒打横抱起意识模糊的俞念,快步往忍冬阁走去。 伤成这样,还要逞强出门,她是不是有毛病? 俞念睡得昏昏沉沉,完全忘记了身上的疼痛,她做了个美梦,梦见了她回到了原来的那个世界里。 桑田立刻拎着药箱赶来,春桃也在榻前伺候着。 淳于寒已经很注意地放下俞念,但还是牵痛了她的伤口,把俞念从那个美梦中拉扯出来。 微微眯缝着眼睛,俞念用最后的力气勾住了淳于寒的食指,指尖的丝丝凉意让俞念觉得很舒服。 “别走。” 俞念嘟囔了一句,手上的力气微弱,却很执着。 轻轻地一勾,让淳于寒身形一滞,像被什么蜇了一下似的抽回手。 “嘶,陪我一会儿吧,我害怕。” 俞念再想要伸手去抓淳于寒,已经抓不到了,手像断线了的风筝一样垂下来,桑田已经剪开她的衣衫,伤口崩裂的血污和布料粘在了一起,拿开时那粘连的痛,痛的俞念小脸都皱吧在了一起。 “这会儿才知道害怕。” 在御书房的时候胆子不还很大呢吗? 俞念有些委屈地看着淳于寒,她是因为谁才遭这份罪啊,要不是他到处跑,她也不至于这样了。 眼泪珠子是被疼出来的,俞念就是不想哭,泪滴也控制不住地往外冒,俞念愤愤地望着淳于寒,心想这人的心是石头做的吧,这时候了还说风凉话。 “你就陪我一下都不行吗!” 俞念糯糯的声音,撒娇似的吼了一句,没把淳于寒给镇住,倒是把桑田吓得手抖了一下。 她从没见过有谁敢吼大人,那些吼过大人的人,最后都被掉在宣化门前示众去了。 俞五小姐真是胆大…… 时间仿佛凝固住了,卧房里死一般的沉静,桑田知道这个架势淳于大人是要发怒了,俞念肯定要倒霉了。 第35章俞景出事了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就在桑田已经开始为俞念祈祷的时候,却听到淳于寒清冽的声音淡淡流出。 “行。” 行?她家大人非但没生气,还答应了!?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的吧…… 得到淳于寒肯定的回答,俞念仅剩的力气仿佛全部都用尽了一般。 “大人一言九鼎,可别骗我。” 说完,俞念长舒一口气,麻沸散的药劲儿上来了,俞念垂下了头,闭上了眼睛养神。 淳于寒叫沧海挪了一把椅子坐在榻前,又拿了本书看了起来。 桑田被这画面震撼得久久不能平静,这……她家大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沧海看了桑田一眼,表示自己已经习惯了,他看见的那些不可思议的事情,可比桑田见的多多了。 …… 皇宫凤仪殿内。 得到消息的皇后满眼的阴郁,但她怨的不是她的宝贝女儿做出这糊涂事儿,而是怨俞念太过狡猾。 如果她老实听话,就不会有这些事情发生了。 皇上驾到! 太监一声通传,皇后立刻换了神色,迎了上去。 “参见皇上。” “皇后不必多礼。” 皇上来凤仪殿,多是因为好奇,皇后这次竟然没有给长公主求情,实属意外。 “朕要把铭涵贬为庶人,你不怨朕?” 这话问得,皇后心头一冷,贬都已经贬了,还来问她这个,虚情假意。 “不怨,铭涵做错了事情本应受罚。只是那孩子从小娇生惯养,只身一人在民间恐怕活不了几日……” 皇后说着,手帕掩住了眼睑,似轻声抽泣一般。 皇上看了皇后这个样子,也是多有垂怜。 “确实有些罚得重了,但铭涵这次险些酿成大祸,不这样处置难以服众。今日已经有人递了折子,说太子行为不端,要朕考虑立二皇子为太子。” 什么都没有易储这件事情对皇后的打击大,皇后粉饰良好的表情,瞬间就僵硬住了。 “皇上,铭瑾这孩子你是看着他长大的,你知道他这次也是受害者。” “朕自有决断,你不用担心。铭涵是朕的亲骨肉,朕也不愿她流落民间,就让她去辛者库劳役三年。” 皇上这打一个巴掌,又给一个甜枣的路子皇后怎么看不出来,皇上这次来就是来敲打她的。 “皇上,辛者库……” 皇后还欲说些什么,皇上的贴身太监便急匆匆地从外面赶了进来。 “皇上,贵妃娘娘见红,怕是要生了!” 听说自己的爱妃要生产,皇上喜上眉梢,也顾不得皇后如何了。 “把太医院的太医都请过去,朕也要亲自过去。” 太监把皇上给请走后,皇后的凤仪殿立刻空荡下来。 尖锐的指甲已经刺破了掌心,皇后此刻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腹背受敌。 “皇后娘娘,怎么办,要是贵妃生下皇子,您恐怕……” 皇后的侍女满脸的担忧,本来皇后的圣宠就已经不多了。 “哼,本宫就怕她生不出皇子来呢,收拾一下,咱们也去咸福宫。” 皇后手里握了很久的牌终于有机会打出去了,既然俞念敬酒不吃,她就送他们全家一杯罚酒好了。 还有陆贵妃这个女人,她要一起把她们连根拔起。 她要为她的女儿报仇,让这些人知道知道谁才是后宫的主人! …… 俞念悠悠转醒,身上依旧像是被车子碾过一样的疼痛无力,唯一让她觉得安慰的就是睁开眼睛的第一眼,俞念就看见了坐在榻前写着什么东西的淳于寒。 检查了一下,系统上的任务已经顺利完成,俞念有些感谢淳于寒的同时,还有些佩服这个人,这么长时间,他竟然连厕所都没有去一趟吗? 看着日渐丰盈的生命值,俞念萌生了一种安全感。 “监国大人。” 俞念半趴在榻上,青丝随意地垂在侧脸,显得有几分的慵懒。 淳于寒放下笔,漆黑的墨眸抬眼扫了扫床上的人,抬步走到矮榻前,手背在俞念的额头上蜻蜓点水般掠过。 “真是命大。” 昨夜俞念伤口发炎,开始发了高热,桑田和春桃在这照顾了一夜,才把人给抢回来。 俞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当淳于寒是揶揄她,扯着嘴角没心没肺地一笑。 “我当然是福大命大,我都说了要和大人白头偕老呢。” “胡言乱语。” 淳于寒没再理她,贵妃生产,皇上陪了一夜,早朝也没上,成堆的折子全都压到了监国大人的身上,既然俞念好了,淳于寒也没心思跟她耍贫嘴。 算算时间,俞景应该从药王谷回来了,淳于寒已经让沧海带人去接,等俞念彻底好了,就该跟她谈些正事了。 俞念趴在床上,欣赏着淳于寒执笔的画面,果然认真的男人,更有魅力,俞念甚至有点好奇,为什么淳于寒这个太监,看起来没有一点儿阴柔之气呢。 过了一会儿,沧海从外面走进来,看了一眼已经醒过来的俞念,欲言又止。 “说。” 淳于寒放下笔杆,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大人,属下在宣化门前已经见到了俞太医的马车,只是……刚一进城门就被守卫给拦住,将人押进宫去了。” 沧海说到这里,淳于寒并没有什么惊讶的地方,贵妃生子,俞景又是贵妃的主治医师,皇上爱妻心切,让他第一时间进宫也是正常。 “贵妃那边如何了。” “贵妃娘娘喜得皇子,但是……” 沧海说了半句,眼神又往俞念那边看了一眼。 “你就快说呗,学说书先生吊人胃口呢?” 俞念正在喝粥,因为有伤,她只能清淡饮食,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俞景赶紧回来给她解毒了。 而且陆贵妃是陆明珠的姐姐,她的事情,俞念还是挺感兴趣的。 既然俞念都这么说了,沧海也就只好硬着头皮说下去。 “但是贵妃的孩子被指不是皇上的骨肉,贵妃和孩子已经被打入冷宫,陆尚书一家也全都被下了诏狱。” 啪啦…… 俞念手里的白玉碗掉在了地上,贵妃的孩子不是皇上的,这时候又把俞景抓进宫去了。 “难不成皇上觉得贵妃的孩子是我四哥的?” 俞念的反应确实很快,沧海还想找些委婉的说辞都没来得及,只能点了点头。 “是,皇上刚刚下令,要亲自审理此事。” 第36章这是什么神展开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这是什么神展开! 俞念惊呆了,原主的记忆里,可根本没有这么劲爆的事情。 在大昭这种封建王朝,要是俞景真的私通了贵妃,丞相这一家子谁都逃不掉,全都要受连坐罪处置的。 抄家下狱是小,那可是皇上最宠爱的贵妃娘娘,这要是天子一怒,整个丞相府这百十来号脑袋,全都得给挂在宣化门前去。 俞念的脖颈忽然一凉,这已经不光是拯救反派的事儿了,她也得拯救一下自己。 “老实待着,你要爬着去哪儿?” 淳于寒冷冷地扫了一眼试图爬下榻去的俞念,自身都难保,还惦记去救别人,不自量力。 “大人,我四哥他肯定不会做这样胆大包天的事情,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隐情。” 俞念脑海里划过俞景那张温润如玉的脸,他那样一个礼数周全的人,是万万不会干这种事情的。 俞念的话,对淳于寒没有什么说服力,就俞念已经这么大胆了,她哥胆大包天也是常理。 “我进宫一趟,桑田看好她。” 淳于寒扔下一句,没确认,也没否认俞念的话,但这件事情确实棘手。 淳于寒走后,俞念让桑田退下了,说想休息一下。 等桑田离开,俞念看向正在收拾地上粥碗碎片的春桃,小声说了句。 “春桃,别捡了,走,回府去。” “啊?可是监国大人说,让您老实地在这待着。” 春桃一愣,她其实心里也着急,这可是天大的事情。 “你在监国府待傻了吧,忘了谁给你发月例银子了啊。” 俞念敲打了春桃额头一下,淳于寒现在确实是她名义上的盟友,但坐以待毙可不是俞念的性格。 “可是咱们能出得去吗?监国大人说了,让桑田看着小姐你呢。” 俞念觉得,春桃这丫头多半是让淳于寒给洗了脑了,张口闭口都是监国大人。 “你都说了,他让桑田看着我,也没让她看着你,你现在就从小路回府去,然后叫爹从小路过来见我就行了。” 可惜俞念没法再兑换特效药了,不然这会儿她肯定偷着溜走了。 “那我这就去。” 春桃仿佛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立刻往门外跑去。 看着春桃离开,俞念才敢嘶了一声,伤口疼得厉害,只是春桃在这,俞念不好说出来,怕这丫头再担心她。 没过多久,春桃急匆匆地赶回来了,身后还带来了俞淮风。 桑田知道俞淮风的身份,只要俞念不离开忍冬阁,她见谁自然她也不会拦着。 俞淮风急急忙忙地跟着春桃过来,一见自己的女儿躺在淳于寒的卧室里,一口气差点没有提上来。 这丫头的伤势来看,在这待了肯定不是一天了。 “念念你怎么在这里,谁把你伤成这样?” 俞丞相脑海里有太多的问题想要向俞念问个究竟,但千言万语最后说出的还是俞念的安危。 “爹,我的伤先不要紧,死不了,但你要是再晚一点,四哥就危险了。” 俞念忍着身上的疼,把她总结的一张字条交给了丞相。 “你快进宫去吧,这关乎俞家的生死,等事情过去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俞念猜想,古代一个新生的小婴儿,断定他不是亲骨肉的方法,左不过就是滴血认亲。 于是她把关于滴血认亲这件没有任何科学依据的事情,用最通俗的语言绕过了科学这两个字写了一篇小作文,涵盖了两种让血液能分开和相融的方法。 只要丞相能见到皇上,然后再把事情变通地讲清楚,应该就问题不大。 以上是俞念理性的假想,她并不知道,俞淮风连宫门都没能进去。 皇上下旨,俞家人非召见不得入内。 就在俞淮风在宫门口急得团团转时,圆顶绣金蟒纹的马车停在了他的面前。 淳于寒撩开车帘,只留给俞淮风一个孤高清冷的侧脸。 “丞相有什么话,本官可代为转达。” 俞淮风以为自己的耳朵幻听了,淳于寒平日从来不会管任何人的闲事。 “淳于大人对我俞家的事情感兴趣?” 混迹官场大半生,俞淮风知道任何援手都是有代价的。 淳于寒颔首,纠正了俞丞相的措辞。 “我只对俞念的事感兴趣。” …… 朱红的宫墙内,皇上在凤仪殿内亲自提审俞景。 宫人清一色垂头耷拉脑的样子,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怕一不小心触了皇上的霉头,脑袋不保。 “俞景,你可知罪?” 一身淡青色锦袍的俞景跪在地上,几日赶路风餐露宿,俞景的脸色有些许的憔悴。 “臣问心无愧,不知所犯何罪。” 俞景心里还惦记着俞念的毒,也不知道这几日不见俞念的身体怎么样了。 “大胆!你私通贵妃,霍乱皇室血脉还敢说问心无愧!” 皇上抬手握拳,重重地捶向了桌面,震得桌上的茶水都飞溅出来。 俞景震惊地抬起头来,一改往日的沉静。 “朕已经和那个孽种滴血认亲,他根本就不是朕的儿子!贵妃的婢女青莲亲眼撞破过你和贵妃的奸情,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带青莲上来!” 身材娇小的婢女被带上来,俞景认得她,她是贵妃陆明月的陪嫁丫鬟。 俞景自认身正不怕影子斜,除了那日和贵妃请辞时候,陆明月说了几句过激的话而已。 莫非就是那几句话,给他们引来了杀身之祸…… 青莲开口前,内侍太监在皇上身边耳语。 “皇上,监国大人来了。” “他来干什么?朕叫他监国,他现在连朕的家务事都要监督?” 皇上本就生气,一听淳于寒来了更是气愤。 “皇上息怒,监国大人许是有重要的事情。” 太监不敢惹皇上,但更不敢得罪淳于寒,那可是他们太监的天老爷。 “让他进来。” 皇上权衡了一下,心不甘情不愿地开了口。 淳于寒进门,看了眼地上跪着的人,深邃的眼神在皇后的身上停留了片刻。 皇上声音颇为不悦:“淳于寒,朕让你代为监国,你来这里做什么?” 第37章实力面前拒绝花哨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启禀皇上,微臣来内务府巡查对账,听闻皇上在此,特来请安,看来臣来得不是时候。” 淳于寒随口找了个借口,眼眸低垂,任谁也看不出他的真实情绪。 “朕现在要事处理,你且暂坐。” 皇上眼睛转了转,心想这正好是一个杀鸡儆猴的机会,借着处置丞相一家,也给淳于寒提个醒。 淳于寒拱手落座,没人注意到他坐下时和跪在地上的那个小婢女交换了眼神。 “青莲,你说吧。” 淳于寒的到来,让皇后的眼皮不由得一跳,淳于寒清冷的眼神一闪而过,却让皇后变得不安起来。 后宫的事情,没有牵扯到淳于寒的利益,他没有理由会坏她的事情。 “启禀皇上,奴婢罪犯欺君还请皇上责罚,奴婢之前说的那些都是受人指使。” 青莲一席话掀起千层浪,在场所有人的心都跟着提了起来,明明之前言辞凿凿地说贵妃和俞景有染,怎么今天当着俞景的面,竟当场翻供! “青莲,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道欺君之罪是要杀头的。” 皇后率先接住了话,青莲是她花了重金收买的棋子,突然间改口让她一向稳重的心慌了起来。 “皇后娘娘恕罪,奴婢是贵妃的陪嫁,实在不忍心再说谎污蔑贵妃,不让皇上和三皇子血液相融的法子,是碧云教给我的。 奴婢是被猪油蒙了心,那些银子奴婢藏在了咸福宫东墙角的枣树下分文未动,事发之后,奴婢一直彻夜难眠,自知无颜面对贵妃娘娘多年关照,今日只能以死谢罪,但求贵妃娘娘宽恕。” 青莲含着泪,一口气把这些话说完,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迅速起身,一头撞死在了凤仪殿的朱红的柱子上。 活生生的一条命,就这么在眼前消逝,纵使是见惯了生死的俞景也看得愣住了。 人虽然没了,但留下的话却是发人深省,尤其是话里提到的碧云,那可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 几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了碧云身上,碧云扑通一声跪下,活像是被那些目光给压弯了腿。 “青莲所说是真的?” 事发突然,有证据确凿,皇上昨天太过震怒被戴了绿帽子这种事,根本就没往陷害这方面想。 “皇上明察,这是诬陷……” 皇上一想到是冤枉了自己的爱妃,顿时火冒三丈:“无缘无故,她用自己一条命来诬陷你?” “奴婢……” 碧云一时间没有了主意,刚要开口,一个响亮的巴掌声响起。 “贱婢!你敢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给本宫抹黑,你再嘴硬,不光你自己,你的家人也都活不了。” 皇后起身,愤怒地看着碧云,提醒着她,要是敢把皇后说出来,她的家人也一个也逃不了。 碧云泪如雨下知道皇后这是打算把她推出来顶罪了。 “皇后娘娘,奴婢这都是为了您,贵妃娘娘本来就得皇上宠爱,如今又得了皇子,奴婢是怕您今后在后宫失了势……” 又是一巴掌堵了碧云的嘴,能看得出皇后是真的生气了,这贱婢死到临头还说这些让她戳心的话。 “够了,拖下去乱棍打死。皇后管教不严,罚俸禄半年。” 皇上已经没心思在这看皇后如何了,他还急着去接出贵妃和小皇子。 “来人,摆驾冷宫。” 一直在旁边看戏的淳于寒,终于悠悠地站起身来:“皇上,那俞太医和陆家……” 皇上素来爱美人胜过江山,要不是淳于寒提醒他都要忘记了。 “剩下的事情全权交给监国大人处理吧,你定然不会让朕失望就是。” 说完皇上还冷眼瞧了一瞧皇后,这话有一半就是在映射她。 皇上一走,在场最有实权的就变成了淳于寒,皇后这个不受待见的后宫之主,在他面前根本就没有话语权。 “沧海,清理一下,别脏了凤仪殿的地方。” 说完又回过头看向俞景:“俞太医,下官偶感风寒,晚些时候还请俞太医帮我请个脉。” 只是一句话,就轻松地解了俞景的困,把俞景全须全尾的带出了宫,名副其实的权倾朝野。 在俞念还备受煎熬的在忍冬阁等消息的时候,淳于寒已经带着俞景一前一后地进了屋了。 “四哥?” 俞念揉了揉眼睛,确认不是自己眼花了,不然怎么会看到俞景。 “小五,你先把药吃了。” 俞景拿出一小包已经制好的药粉,递给春桃,让俞念服下。 “不急,我还好,你快说说,你和贵妃怎么样了。” 俞念都快好奇死了,俞家和陆家两家人都命悬一线的事情,怎么会这么快就解决了,难道就凭他爹的三寸不烂之舌? “吃药。” 淳于寒瞥了一眼俞念,还真是为了家族连命都可以不要的主。 这一点淳于寒并不反感,因为他自己也是这样一个人,他这次出手,也是在俞念的执着上看到了些许自己的影子。 人在屋檐下,俞念不太满意,但还是听了淳于寒的话,先把药给吃了。 但俞景显然没有要跟俞念细说的意思,神色匆匆地说了句他还有事,就离开了。 俞念也不知道有什么事情那么着急,知情的就剩下了淳于寒,指望他说话,俞念还不如指望母猪上树呢。 淳于寒更没有详说的意思,看俞念吃完药就去书房处理公务去了。 “沧海,给我讲讲呗,到底怎么了回事儿?” 俞念趴在榻上,一脸的恳求。 沧海想了想,这件事说出来应该对大人和俞念之间的关系有利,于是就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俞念。 不知道是不是沧海描述的到位,俞念听的是惊心动魄的。 “那青莲怎么会突然反口,肯定不是良心发现那么简单。” 俞念捏了捏下巴,仔细地分析着这件事情。 “五小姐果然聪慧,因为青莲其实是大人放在贵妃身边的线人,而且青莲也没死透,这个时间应该已经拉到东厂暗庄去疗伤了。” 沧海小声地告诉俞念,这种线人在皇宫里有很多,平日都是不起眼的存在,只有关键时刻能派上用场。 俞念不禁咂舌,这也太六了,怪不得人家是终极反派呢,这大腿抱得太值了。 俞念精心准备的小作文,淳于寒连看都没看一眼就扔了,在硬实力面前,根本不需要这些花里胡哨。 俞念还再想夸淳于寒两句,可现实根本没给她这个时间。 春桃匆忙快步过来通报,说俞丞相已经等在监国府门外,来接她回家了。 第38章我就是喜欢他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在春桃的搀扶下,俞念不情不愿地上了马车。 上车前,她还一个劲儿地朝着监国府大门里张望。 “五小姐,您别看了,大人在处理公务,没有时间送您了。” 沧海有些看不下去了,俞念这个眼神实在是看着可怜,于是委婉地解释了一句,但事实上,他从来没见过他家大人亲自送客。 俞念皱了皱鼻子,她不是想淳于寒送她,她是想让淳于寒挽留一下她,俞淮风这个脸色臭得要命,俞念已经预感到回家之后,她爹肯定不能善了。 “没事,替我转告你家大人,不要太想我。” 俞念讷讷地低声念叨了一句,放下了车帘。 果不其然,刚进了厅堂的门槛,俞淮风就拉着脸子开口了。 “你那些歪理是从哪学来的?滴血认亲这里的门道你个小姑娘倒是门儿清!” 这个问题,俞念在写的时候,早就想好了该怎么应付。 “我就是以前偶然看到过一本书上记载,一时情急,就想试一试,想为俞家尽一份力。” 这个回答还算说得过去,俞丞相也并没有太深究,他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你不是和你四哥去郊游散心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监国府淳于阉狗的卧房!” 俞淮风吹胡子瞪眼地看着俞念,他这个女儿,真是从小就不让他省心,越大越有主意。 俞念垂眸,冷不丁地想起沧海说的话,淳于寒的眼线遍布各处,丞相府也许也有,这话要是传到淳于寒耳朵里,那还得了。 “爹,监国大人刚刚对我们施以援手,您说话客气一些。” “我还跟他客气什么?你敢说你不是因为他受了这么重的伤!他这是投桃报李罢了,难道还要我登门道谢不成!” 俞念不说还好,一说俞淮风就有气,俞淮风要是这点观察力都没有,他也不用做朝廷命官了。 “你说你,和这个大宦官搅在一块,以后哪还有人家敢要你?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在监国府过夜的事情,早晚要传遍街头巷尾,我看你还有什么脸面出门去。” 俞丞相并不是不感谢淳于寒的帮忙,但如果帮忙的代价是俞念,那他宁可亲自和皇上拼个鱼死网破,也不愿交易了女儿下半生的幸福。 “我怎么就没有脸面了,我只是在那养伤而已,再说没人要就没人要了,我就不嫁人了,我这辈子,就在家当老姑娘。” 俞念长这么大没被人数落过,也来了倔脾气。 “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人?他那样的冷血之人,根本就没有心,他敢公然在行刑台砍杀七个刺客,哪天不顺心了就把你我都给砍了去。” 俞丞相真的不知道俞念中了什么蛊,就一门心思挂在了淳于寒身上。 “他把刺客都给砍了……” 俞念喃喃了一句,嗓子一紧,淳于寒的杀孽越重,越难改变他的结局。 “从今天起你那也不许去,等这段时间平静过去,我会给你安排和王御史的儿子见个面,他儿子虽然长相不出众,但人老实勤恳,你嫁给他,我也能放心。” 俞念身上有伤,俞丞相也没有过多的苛责,嘴上不饶人,但总还是心里心疼这个女儿的。 俞丞相执意给俞念包办婚姻,俞念表示真的头大,想要改变这个古人的思想肯定是不可能了,俞念只能换个法子守住自己。 “我不见什么王御史的儿子,我就喜欢淳于寒,除了他我谁都不嫁。” 俞念满眼的倔强,明明受了重伤,依旧挺直了脊梁。 “逆子!” 俞淮风被气得不轻,一只手捂着胸口,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小姐,快别说了。” 春桃从没见俞丞相这么生气过,连忙拉拉俞念的袖子。 俞念只得在心里给老爷子道了个歉,她真的不是存心气他,俞念这次不说得狠一点,俞淮风怕是不会断了给她介绍相亲的念头。 “你这个样子,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对得起你娘在天之灵!你给我跪到祠堂去!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出来。” 俞丞相袖袍一甩,他这是第一次用家法惩罚俞念。 “您饶了小姐吧,小姐身上有伤,跪不得的。” 春桃连忙跪下磕头求情,换来的却是一句:你也跟着一起跪。 一主一仆被关在了俞家的祠堂里,俞念这个现代人还是第一次见到大家族的祠堂是个什么模样。 一块块棕红色的祖宗牌位,一层层立在架子上,高挂的长明灯投下一片暖黄色的光晕,笼罩着这如小山般高的牌位架子。 不同于现代墓地里的庄严和肃穆,俞念觉得这里的色调暖黄色为主,有种格外温馨的感觉。 “春桃,你还真跪着呀,省省力气吧,快起来。” 俞淮风是生气,但也给俞念留了余地,没让人监视她,还把房门锁上了,谁也不知道俞念她们在这里到底是跪了还是没跪。 “你这几天一直跟着我忙前忙后的,也没睡好,在这凑合睡一觉吧,等天亮了,爹肯定会把我们放出去的。” 俞念说着一边在供奉的香案上拿了一个苹果,用袖子擦了擦,毫不顾忌形象地咬了一口。 “小姐,那可是给祖宗们吃的!” 春桃吓坏了,连忙把苹果拿下来,摆回了原处。 “那祖宗们也一定会可怜我这个后生,身负重伤,而且从早晨到现在都没吃东西。” 俞念又把苹果拿了回来,补充道:“等我出去了,肯定送更好地孝敬他们老人家的。” 才说完,春桃的肚子也咕噜噜叫了起来,俞念粲然一笑,又拿了一个苹果塞进春桃手里。 “快吃吧,吃完早点睡。” 俞念觉得,没准俞景回来之后会替她跟老爷子求求情,她还能更早出去一些,可等到了夜幕低垂,也没见一个人影过来。 趁着春桃眯眼睡觉的工夫,俞念悄悄地把案桌上的盘子给端了下来,铺上垫子,准备趴上去休息一会儿。 要是让春桃那丫头看见了,又要那什么规矩来框住她了。 俞念一边铺一边嘴里还振振有词:“列祖列宗在上,晚辈实在是身负重伤,体力不支,借桌案用一晚上,各位莫要怪罪……” 俞念铺好临时的“小床”,才趴上去,忽然感觉一阵冷风掠过,吹灭了桌案两侧的烛火。 不是吧,莫非是列祖列宗生气了? 俞念咽了口唾沫,感觉身后有源源不断的寒气向她涌过来,整个祠堂的温度都骤然下降了。 “别生气,别生气,我不睡了就是……” 俞念战战兢兢地站起身来,转过身去,对上了一双鹰隼般漆黑深邃的眼。 第39章大人这是想我了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呀!” 俞念吓得尖叫一声,一时腿软坐在了桌案上。 救命啊,比列祖列宗更可怕的淳于寒竟然站在她身后! 俞念坐在桌案上,一想到俞丞相说他连砍了七个刺客的脑袋,她不由得有些瑟瑟发抖,大晚上的这个煞神来她家祠堂干什么? “你怕我?” 淳于寒充满寒意的眼神落在俞念的身上,紧绷的下颚线提醒着俞念,他现在心情很不好,非常不好。 “呵呵,大人真会开玩笑,我怎么会怕你呢,我只是没想到你这么晚了会在这里,有点意外而已。” 俞念干笑两声,垂着眼余光看了一眼还在地上熟睡的春桃,这丫头睡得这么死,都这个时候了她还在睡。 “大人深夜来访,可是想我了?” 俞念整理了一下情绪,冷静下来,扬起星光熠熠的桃花眼,笑眯眯地看着淳于寒。 “自作多情。” 淳于寒面无表情地站在桌案前,向俞念伸出了手。 “把东西给我。” “什么东西?” 俞念纤细的秀眉微挑,说真的,她可没顺过忍冬阁的东西。 淳于寒难得的有耐心,沉声道:“你身上,能让我安眠的东西。” 经过了两次深度的睡眠,淳于寒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些食髓知味,平日没发病时,闻不到那个味道他竟然有些睡不着了。 俞念面色一滞,不愧是细致入微的淳于寒,已经想到她是用了什么东西让他安眠了,但这个香囊是俞念现在唯一能用来和淳于寒谈条件的东西了。 要是直接给了他,他肯定过河拆桥,那俞念就得不偿失了。 但也不能直接拒绝了,她见过淳于寒发病的样子,比现在可怕了十倍不止。 思来想去,俞念抿唇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大人想要的东西在这,你自己来拿吧。” 淳于寒下意识地瞥了一眼俞念那件绣了海棠花的绯色儒衫,喉头一紧。 “你以为我不敢?” 这个女人,三番两次威胁他,真把他当成纸老虎了不成? “我可没这么说。” 俞念笃定了淳于寒这个洁癖太监不屑于碰她,香囊的事情,能躲一天是一天。先暂时把淳于寒糊弄过去,日后再想办法就是。 谁知淳于寒悬空的手,竟然真的朝着俞念怀里的方向伸过来了。 俞念拄着身子的手往后一挪,手掌一滑蹭到了桌案的边缘,整个人的身子往桌案后面倒了过去。 唉,俞念第一个想到的是后腰上才要愈合的伤口又要遭罪了,难道真的是她惹怒了俞家的这些个列祖列宗,他们也都不保佑她了。 俞念认命地闭上了眼睛,但想象当中的疼痛感并没有来袭,取而代之的是一只略带凉意的大手,强有力的臂膀托住了俞念娇小的身子。 淳于寒也没想到自己会去拉住俞念,那么短的时间根本没来得及思考,身体就已经动了。 淳于寒半压在俞念身上,两张脸距离极近,近到温热的呼吸都能交缠在一起。 俞念睁开紧闭的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淳于寒那张放大的俊脸。 俞念还是没忍住犯了一下花痴,他可真帅啊,这么近都瞧不出来一点瑕疵。 俞念闭着眼睛还好,当对上那双水盈盈的桃花眼时,淳于寒瞬间意识到自己举动反常,被灼烧到似的松开了怀里的俞念。 虽然有了淳于寒的缓冲,俞念还是压到了伤口。 桌案晃动,撞到了摆放牌位的架子,这一架子满满当当的牌位,一个个摇晃着,稀里哗啦地掉了下来。 “恩!怎么了!” 这么大的动静,总算是吵醒了熟睡的春桃。 也惊动了丞相府巡夜的家丁,祠堂门外,已经响起了开锁的声音。 俞念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连忙推了一把淳于寒, “你快走,要是让我爹看见你,那就麻烦了。” 俞念的表情很是夸张,淳于寒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个小鬼精灵这么紧张。 “哎,对了,过来!” 俞念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拉了一下淳于寒的胳膊,淳于寒没设防,还真的就被俞念突然间的发力给拉了过来。 一张俊脸被俞念埋在心口,熟悉的栀子清香和淳于寒撞了个满怀。 “行了,这回你走吧,晚安!” 俞念的香囊就放在胸前衣衫的夹层里,她想的是,折腾了这么半天,总得给人家点甜头尝尝吧。 她一门心思想着如何应付门外的事,错过了淳于寒俊脸上那一抹若隐若现的红晕。 “怎么回事!什么声音!” 家丁们打开门锁冲进房门的时候,祠堂里只剩下了俞念和春桃两个人还有一地的狼藉。 门口的家丁们也都和春桃是一个表情,齐刷刷地呆若木鸡。 “都慌张什么。” 俞丞相在人群后吼了句,门口的家丁们立刻退到两旁,让开了一条路给俞淮风。 当祖宗牌位滚了一地的场面,绕是见过大场面的俞丞相,也慌了神。 一下子跪在祠堂门口,捧起一个排位抱在怀里,苍老的眼眸里泛起了点点水光。 “苍天啊,淮风愧对列祖列宗!” 丞相一跪下,院子里所有的人都跟着跪了下来,俞念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祠堂里,也认识到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推倒牌位,如同掘坟。 俞念扶着还有些刺痛的腰,连忙拉起俞淮风的胳膊,焦急地喊道。 “爹!没时间难过了,快派人去追刺客!” 俞念一边说,一边指着祠堂后大敞四开的窗户。 “什么?有刺客?” 俞淮风神情瞬间严肃起来:“大胆狂徒,敢在丞相府行刺!护院带人去追!” 俞淮风一边抱着牌位一边看向俞念:“念念!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俞念立刻就坡下驴,小手捂住胸口,像有口气提不上来似的。 “爹,我好害怕!你们要是再晚来一会,恐怕女儿就……” 俞念说着,鼻翼还抽动了几下,眼眶也开始泛红。 一看女儿这番模样,俞淮风哪里还有心思责备她,心疼得不行。 “春桃,快点扶着小姐回房休息去!念念啊,都怪爹,你别哭了。” 俞念见好就收,顺势扶着俞淮风起身,还帮她爹也擦了擦眼泪。 “我不哭,爹你也别哭,列祖列宗不会怪你的。” 俞念和俞淮风这一段父慈女孝的对话,一字不漏地落入了房顶上淳于寒的耳朵里。 微凉的晚风吹动淳于寒耳边的墨发,空气中仿佛有淡淡的栀子花香散开。 淳于寒嘴角微动,极浅的弯了弯唇:“小骗子。” 第40章阴人的老六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不得不说俞景的药是真的厉害,俞念在院子里养了两天,伤口已经完全结痂了。 俞念惬意地趴在院子里的葡萄架子下,悠闲的小憩。 【喂喂,我允许你摆烂两天已经是极限了。】 俞念:拜托,那是我请了两天假好吧,我也不是白请的,我功德值都清空了。你刷新任务吧,对了为什么我发现系统上俞景的名字后面有个红灯在闪呢? 俞念腰伤实在严重,和这个老六系统讨价还价了半天,才同意她用最后的400功德值换了两天的休息时间。 【闪红灯说明这个反派即将黑化。】 啥!黑化!? 俞念仔细一想,自从那天在忍冬阁见了俞景一面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了,听春桃说俞景辞了太医院的官职,按理说应该更闲了才对,怎么反倒更见不到人影了呢? 俞念正寻思的空档,系统已经刷新了今日的续命任务。 【替淳于寒更衣 任务奖励:5天生命值或500功德值】 “这什么破任务……” 俞念吐槽了一句,忽然发现在任务词条的上方有个刷新按钮。 不错嘛,这老六虽然不太靠谱,但是至少说话还是算话的,终于是把这个功能给加上了。 看着俞念毫不犹豫地点了刷新按钮,系统躲在光斑里暗笑一声,小丫头,让你尝尝什么是社会险恶。 【叮~任务刷新,帮淳于寒沐浴 任务奖励5天生命值或1000功德值。】 俞念小眉头一皱,这任务怎么越刷新越离谱了,帮淳于寒沐浴,这打死她也不可能办到吧。 俞念还想再刷新一下,却发现按了这个刷新按钮后,跳出来一个对话框。 【再次刷新需要500功德值,对不起,您的功德值余额不足】 俞念:“老六!你故意的是吧!” 这还有没有天理了,那个老六竟然阴她! 【你就说要刷新功能,我给你加了你还不满意,你也是成年人了,不知道凡事都要付出代价吗?有舍才有得。】 系统老成的开导着俞念,心里却已经笑开了花。 “我算你狠!” 这几个字几乎是俞念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她真想把这个系统给揪出来暴打一顿。 俞念从摇椅上爬起来,气呼呼地进了房间。 真是要了她的命了,她要怎么才能帮淳于寒沐浴啊,而且她帮淳于寒沐浴是要怎样? 俞念在家磨磨蹭蹭到了天黑,才翻上南侧的院墙。 “沧海!” 俞念轻车熟路,没走几步就碰上了熟人。 “你家大人回来了吗?” 俞念听说后天就是太后生辰,就连她爹,最近都忙得很,淳于寒要处理的事情应该也不少。 “大人刚回来,俞五小姐不如去偏殿等等,大人沐浴完,我立刻通报。” 沧海可不知道俞念打什么主意,只当是她像往常一样过来找他们大人有事。 “不用不用,我不着急。”俞念眼睛转了转,提起裙摆去了忍冬阁。 正好看见一个小太监端着托盘往淳于寒的浴室走。 俞念勾唇一笑,一个她认为非常完美的点子涌上心头。 俞念在偏殿翻箱倒柜地找了一套太监衣服,套在了身上,卡着小太监出来送东西的功夫,溜进了淳于寒的浴室。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淳于寒这个浴室大的令人咋舌,这是浴室吗,这是温泉度假村吧! 热气升腾的水池里,俞念看到了散着头发,坐在池子里的淳于寒。 喉咙动了动,俞念握紧了手里的托盘,反正任务没规定时间,她只要随便帮淳于寒洗两下也就糊弄过去了。 身后脚步声响起,淳于寒微眯的双眼微微睁开。 俞念靠近淳于寒之后,才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淳于寒他……洗到哪一步了? 她进来是应该洗头还是搓背?还是帮他打肥皂? 就在俞念纠结的时候,淳于寒开口了。 “揉肩。” 淳于寒言简意赅,俞念连忙颠颠地凑过去,原来是该按摩了。 按摩好,按完她就跑。 少女的纤纤玉手,带着些许凉意搭在淳于寒的肩头,俞念跪在水池旁,认真地按起来。 水池的水位刚好没到了淳于寒胸前,俞念一边按摩一边欣赏淳于寒的身材。 这真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这坚实的臂膀,这胸肌,这…… 俞念还想往下瞄一瞄,她还挺好奇太监那里没有鸟的话,是个什么风景。 可惜淳于寒泡的是个什么药浴,水乌漆麻黑的,俞念什么都看不到,真是可惜。 俞念微微摇头,却发现有什么东西,啪嗒一声掉在了淳于寒的水池里,漾起了深红色的波纹。 靠之!俞念抬手堵住鼻子,这身体也太不矜持了吧,她就只看了点边角料而已,竟然就流鼻血了……真是丢人! 淳于寒眼神微动,略带怒气的声音缓缓开口。 “小念子。” 俞念尴尬地应了一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回丞相府去。 “嗻。” 淳于寒哼了一声,这个时候还在装? 俞念装了一声腔,准备跑路,可她哪里有淳于寒的动作快,淳于寒的手一用力,便把俞念给拽进了水池里。 刺鼻的中药味儿涌入鼻腔,俞念从水里钻出来,大口地喘着气。 太监的乌纱帽子早已经泡在水池里,俞念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就连眼睛也是湿漉漉的,活像只密林深处的小鹿。 “我都流鼻血了,你还存心欺负我!” 俞念委委屈屈地往水池边上走,她腰上的伤才愈合没几天,不敢在水里泡久。 正面瞧着俞念,淳于寒才发现,俞念穿的,竟然是他以前还是小太监的时候,当差的衣服。 漆黑的眼神一沉,淳于寒把刚一条腿搭上水池边上的俞念又给拽了下来。 “你又要干嘛?” 俞念被淳于寒拎小鸡崽一样拎过来,心有些慌起来,这洁癖不会是气急了, 要把她给浸死在池子里吧。 淳于寒的眼神沉的吓人,像是要把人给吸到那深不见底的漩涡里去似的。 “这话难道不应该是我问你?” 淳于寒很疑惑,俞念的很多行为他都无法用常理来解释。 俞念手背抹了抹鼻子,急中生智,狡黠的一笑,另一只藏在水池里的手,捧了水,猛地窜出水面,泼到了淳于寒的侧脸上。 “我其实是来找你玩的,你会不会打水仗?” 俞念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因为她发现,淳于寒的脸色更铁青了几分,再这样下去,恐怕愉悦值又要下降了。 俞念赶紧换上笑脸,用袖子给淳于寒擦掉脸上的水渍。 “不打不打,我开个玩笑,这么幼稚的游戏也不适合大人。” 俞念正帮淳于寒擦着脸,就听见屏风外有东西掉落的声音,一个小太监手忙脚乱地跪在地上,嘴里还不停地喊着:“奴才该死,奴才什么都没看见。” 第41章断了腿也得去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滚下去。” 淳于寒冷声道,俞念倒是回答得痛快。 “好嘞……” “我说的是他。” 淳于寒一手扯着俞念的胳膊,一手扯过一旁的衣服,一个转身的功夫,水花四溅,俞念都没来得及看清那片风景,淳于寒就已经穿好了袭衣。 虽然那腰间的带子松松垮垮,但俞念还是老老实实,不敢乱看。 “东西带来了吗?” 淳于寒这两天忙着太后的生辰,也没顾得上去找俞念。 俞念甩甩潮湿的长发,随意地把长发别到耳后,歪着头的样子,大有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没有。” 这两个字,说得理直气壮。 “那你来干什么。” 淳于寒眼神中压着欲来的山雨,不善地看着俞念。 俞念眼神飘忽了一下,说实话?说她是专门过来帮他沐浴的?算了,这么说的话淳于寒很有可能直接把她扔回水池去。 “我就是来看看,你想我没有。” 几次交锋,俞念知道,淳于寒不打笑脸人,撒个娇什么的应该能糊弄过去,反正她也没存什么坏心思。 “看来是没想,我还是回去吧。” 俞念自说自话,准备脚底抹油。 “站住。” 淳于寒眉心一跳,什么时候他的忍冬阁都变成俞念玩乐的地方了,想来就来,想走便走。 “俞念,你是不是觉得捉弄一个太监很好玩?” 俞念转过头,莞尔一笑。 “大人你可不是太监啊,你是我的心上人。” 俞念说完前半句的时候,竟然清晰地感觉到淳于寒看她的眼神了闪过了一丝杀意。后半句话说出来的时候,那双漆黑的眼眸又恢复了深不见底的平静。 太监肯定是存在一些对自己身份的自卑,俞念也尽量避免不要提起这个词,可这是淳于寒自己先说的,干嘛还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这衰仔太难伺候了也…… “希望你不要对你说过的这些话后悔。” 淳于寒背过身去,沉声说了一句:“后日太后寿辰,你必须到场。” 俞念偷偷翻了个白眼,还必须到场,她去了肯定会碰见李铭瑾,那厮一秒钟不找她麻烦都浑身难受。 “要是我那天身体不适,可能就去不了了。” 俞念心里的退堂鼓敲的铛铛响,以后这种专门坑人的场合,她能躲就躲。 “你就是腿断了,也得爬过去,除非你不想结盟了。” 淳于寒抛出了俞念这条小鱼肯定会咬钩的诱饵。 俞念果然眼睛一亮,凑到了淳于寒身旁。 “你考虑好了?” 那天淳于寒说可以考虑,但是还一直没有给俞念答案,说到这个俞念还是有点小期待的。 也许是俞念眼中闪烁的光太过明亮,淳于寒看着那光,竟然有种想要掐灭它的冲动,他这么想,也这么做了,薄唇轻启,把俞念的胃口给吊得老高。 “回去吧,后天告诉你。” 俞念撇撇嘴:“你就会欺负我。” 看着俞念满脸不高兴却又隐忍不敢发作的样子,淳于寒意外的心情不错,他就是欺负她了,她能怎么样? 俞念气的衣服也没换,就穿着淳于寒的湿衣服跑回去了,夜风吹得她哆嗦了一下,又打了两个喷嚏。 爬上南墙头的俞念转头看向这占地极其广阔的监国府,这个破地方肯定是跟她八字不合,不然每次她过来,都没什么好事儿发生。 不过这趟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俞念回到房间之后发现,系统里淳于寒的愉悦值又涨了10点。 虽然不知道淳于寒在那自嗨什么,总之加了点数就是好事。 这次任务的奖励,俞念选了1000功德值,又要去那么暗流涌动的宫里了,俞念还是存点东西保命要紧。 …… 进宫那日,俞淮风看着鼻头有些发红的俞念,有些心疼。 “也不知道你四哥跑到哪儿去疯去了,你受了风寒,他也不说回来看看你,你身体不适就不用去了。” “我好多了,爹不用担心我。” 俞念也不想去,可人家说了,她就是腿断了也要爬过去呢!抽了抽鼻子,俞念上了马车,也不知道今天会不会看到陆明珠这个小开心果。 太后仁厚,最喜欢热闹,每年寿辰都会在寿康宫外,专门给来贺寿的朝廷重臣家眷们摆席位,一起看节目,听戏。 俞念这样的家眷是不用,也不够格去太后面前露脸的,半路上就和俞淮风分开了,俞淮风要先去御书房一趟。 “别在宫里瞎转悠,有接引嬷嬷给你领路,就在外场的宴会上待一会儿,不舒服就赶紧回家去,别硬撑。” 俞淮风临走之前,还是不放心地嘱咐了俞念两句,毕竟这皇宫里的路太绕。 “放心吧,爹,我肯定准时到。” 俞念从车窗冲着俞淮风招了招手,示意他别再唠叨了。 落下窗帘前,俞念仰头望了望天,今天这天气闷得厉害,像是憋着一场大雨似的。 远处马车里,李铭瑾看到了俞念缓缓离开的车舆,眼神暗了暗,那辆华丽的马车显然成了他的眼中钉。 那件风波过后,长公主私下见过太子,把事情重新全须全尾地告诉了李铭瑾,说她本来要毁掉的人是俞念,都是俞念从中作梗,才害得李铭瑾名誉扫地。 俞念这个心思深沉善于隐藏的女人,不能再留着她了,不然说不定她还会干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来人。” 李铭瑾低声开口,唤来了贴身伺候他的小太监福禄。 “去打发了给俞念引路的嬷嬷,然后再去辛者库通知长姐一声,就说人已经到了。” “嗻。” 小太监领了命,迅速地离开去办事去了。 李铭瑾冷笑一声,这次的寿康宫之行就是俞念这个可恶的心机女的终点了,上次让她逃了,这次他定然要叫她有来无回。 …… 另一头,马车里,俞念连着又打了两个喷嚏,从春桃手里接过草纸,毫无形象地擦着鼻涕。 “小姐,早上的药你是不是又偷着倒掉了,怎么瞧着病一点都没见好?” 俞念揉揉有些疼痛的鼻头,把纸扔进了马车上的小渣斗里面,用力地甩了甩头。 “不是那个事儿。”俞念晃了晃手指,眼神很是笃定地看着春桃。 “我觉得,指不定是谁在背后骂我呢!” 俞念靠在车里,这一趟进宫,总觉得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该不会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吧…… 第42章你空手来的?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小姐,您又开玩笑了,您这么好谁会骂您?” 春桃总是不论何时,都一心站在俞念的这一边,真称得上是俞念的死忠粉了。 “也就你把我当好人吧。” 俞念一笑,把小桌板上原本给她准备的一些吃食都推给了春桃。 “我没有胃口,你替我吃了吧。” 说完便闭目养神,去脑海的商城里兑换东西去了。 这趟进宫,俞念总是有些心神不宁,也不知道淳于寒搞什么花样,还是得提前准备点什么比较保险一些。 这一千的功德值,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足够俞念选一件傍身的物件了。 俞念只是初级账号,商城里能选择的物件也并不很多,眼睛在物品栏上瞄来瞄去,俞念忽然发现了一件好物。 车舆停稳,俞念捏着裙摆下车,见到了来给她引路的老嬷嬷。 进宫前,俞念也做了一点功课,寿康宫地势很高,依着一座小山脚建成,山脚下种了成片的银杏树。 这个时节,银杏树叶已经黄了大半,黄绿交织的扇形,挂在树梢上很是好看。 一行人走进了树林,走了没一会儿,嬷嬷便停下了脚步。 “前面过了树林就是宴请家眷的水席,小姐在这稍作休息,老身内急,先失陪片刻,很快就会回来,两位不要随意走动,以免冲撞了贵人。” 老嬷嬷欠身行礼,撂下这句话就抬步离开了。 只是这位内急的老嬷嬷,竟然一去不复返,俞念等了片刻,算了算时辰,再不走恐怕就要晚了。 她这种小人物,迟到了水席倒是没人在意,可要是因为这个让淳于寒不高兴,那俞念可就遭殃了。 “咱们走吧,反正也不远了。” 俞念回头对着春桃说了一句,俞念今日穿的是水蓝色的罩衫襦裙,发间插着一只红晶的喜鹊拖尾步摇,站在银杏树丛间蓦然回首,这一片黄绿中跳脱的色彩,看得春桃晃了眼。 她家小姐真的很漂亮,为什么太子殿下就是不喜欢了呢? 俞念伸手去拉春桃,春桃才回过神来。 “小姐,咱们真的不等了吗?” “小脑袋瓜想什么呢,你还等着那个嬷嬷回来接咱们不成?” 俞念有预感这次进宫不会太顺利,只是没想到这个不顺利来得这么快。 “可这宫里的路咱们也不熟,要是迷路了可就坏了。” 春桃第一次来宫里,心里多少是有些打怵,听说宫里规矩大过天,随便寻个由头就能把宫女给处置了。 “呸呸呸,肯定丢不了,先走出这片树林,再找个人问问,我们都已经到了寿康宫地界,还能两个宫女太监的人影都摸不到了?” 俞念满怀希望地带着春桃往外走,她这个丫鬟什么都好,会做吃食,也忠心,就是这个胆子,就只有米粒那么一丁点。 小半个时辰后,俞念看着眼前似曾相识的银杏树,咬了咬下嘴唇。 还真的迷了路了…… “小姐,咱们再走不出去就该晚了。” 春桃哭丧着小脸,俞念要是去晚了,回到府里,俞丞相肯定要让她挨板子了。 “放心,我有办法。” 俞念想起,在她的系统里面,有和淳于寒的定位功能,淳于寒这会儿应该已经到了,循着这个定位肯定能走出去。 打开系统面板,俞念找到导航功能点了下去。 【对不起,山林信号弱,无法接收绑定对象信号。】 俞念:靠之!你个系统还讲究信号强弱?!老六你是不是又故意阴我! 【别把我想得那么坏,谁让你账号等级低呢。】 系统明面上跟俞念解释了一句,心里却坏笑:我就是阴你怎么样?不服来咬我啊。 俞念:算你狠,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了。 走不出这个树林,她就另辟蹊径。 “春桃扶我一把。” 俞念踩着大石头,就要抬脚往树上迈。 “我的小姐,您可不能这样啊,叫人看见了可怎么得了!” “这要是有人我也不至于爬树了。” 俞念攀上了一颗粗壮的银杏树,观察地形。 站得高,望得远。这句话还是有依据的。 俞念素手遮在眉前,灵动的桃花眼微微眯起,呦!那边竟然有个靠山的亭子,而且亭子里还有个人! 俞念愉快地从树上跳下来,轻快的样子像一只百灵鸟,衣摆被树枝勾破了也全然不在意。 “走吧春桃,咱们问路去。” 有了方向,俞念她们的脚步也快了不少。 靠山修建的一排长条形状的凉亭,被一排高高的银杏树丛给挡住了,要不是俞念爬上了树,她们还真的很难找到。 凉亭里,靠着栏杆坐着的是个有些上了年纪的嬷嬷,头上没簪也没装饰,身上也是很朴素的一身宫装。 随意地坐在那里,却有一种端庄持重的气质。 俞念想了想,有这样气质的人,在宫里就算不是主子,也是个有身份的下人。 于是带着春桃,主动上前行了礼,“嬷嬷好,臣女赶去赴家眷的水席,却不小心迷了路,嬷嬷可知道去水席的路怎么走?” 少女娇俏的声音脆生生的,声音比林子里的黄莺还耐听几分。 嬷嬷抬起头,打量了一眼俞念,慢条斯理地开口。 “小丫头你是谁家的闺女?” 春桃一听这话,可有点着急了,这个嬷嬷就算是老资历,说话也太不客气了些。她家小姐对她这个下人都礼数周全呢。 俞念抬手挡下了冲动的春桃,她现在是求人问路,总不能亲手把这个希望的小火苗给掐灭了。 在宫里资历老的嬷嬷,有几分傲气也不是不能理解。 “臣女俞念,家父俞淮风。” 嬷嬷听到俞淮风的名字,眼神动了动。 听说俞丞相那唯一的嫡女,娇生惯养,被太子退了婚,又当众表白监国大人,拂了皇后的面子,是个没规矩又骄纵的。 今日一见,倒不像是传言那般无礼。 “我看你还是不要去了,已经过了开席的时辰,太后她老人家不喜欢迟到的人。水席的家眷也见不到太后的面,你去不去都不打紧。” 嬷嬷淡淡开口,依旧没有指路的意思。 俞念弯了唇赔笑,心想这个嬷嬷还挺有个性。 “我的接引嬷嬷吃坏了肚子,掉在茅房出不来了,我们自己又找不到路,就耽搁了。见不见得到太后,我的心意都是要到的,而且我答应了一个人,就是腿断了,也得爬着去。” 嬷嬷被俞念的说辞逗地挑了挑眉,这丫头说话倒是挺有意思,不像平日那些请安的妃嫔和命妇们,都刻板无聊得很。 嬷嬷想了想,又开了口。 “你说给太后表心意,我瞧着你怎么是空手来赴宴的?” 第43章留给很重要的人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太后生辰,家眷们连见都见不到人,就是带了礼物人家也不一定会稀罕收的。 嬷嬷这一开口似乎是替太后询问的,难道说这人是在太后身边伺候的? 这么一想,俞念觉得就连这个嬷嬷为什么气质端庄都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人家这是跟主子学的。 太后身边的人,管她是谁,俞念觉得有必要搞好关系。 能不能多一个帮手不知道,但最起码别多一个敌人就行。 思索片刻,俞念开启了马屁模式,这还得多感谢淳于寒,要不是他,俞念都不知道自己原来是这么会溜须的一个人。 “实不相瞒,今年给太后的寿礼就是我和家父一起准备的,下了不少功夫,准备了很久很久,虽然不敢说是最珍奇的,但肯定是意头最好的。” 俞念本来想说最贵的,但又一想太后肯定不缺钱,于是话到嘴边就转了个弯。 “哦?……咳咳咳” 嬷嬷还想说什么,一阵秋风吹过,抽了些凉气,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您没事吧?” 俞念习惯性的去帮嬷嬷拍了拍后背。 嬷嬷皱着眉,指了指栏杆下放着的一个小小的药碗。 春桃赶忙端起碗来,递给了嬷嬷。 当嬷嬷喝药的时候,俞念看了眼那只碗,上好的白玉碗,她曾经在忍冬阁打碎过一只。 更加坚定了俞念的想法,这嬷嬷肯定是有身份的,不然哪能用这么好的碗了。 “没事儿。” 嬷嬷皱着眉头,心想本来是来这想把药倒了去的,没想到还是喝了。 俞念在现代时,父母忙于工作,一年见不到一面,她就是奶奶一手带大的,见到慈眉善目的老人,总会想起那个会眯眼笑,喊她乖念念,早点回家的奶奶。 俞念掏了掏荷包,从里面拿出一个油纸包,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放着三块方形的桂花糖。 “这是京城最有名的三鲜斋的桂花糖,特别香甜,您吃一颗压一压苦味儿吧。” 俞念把捧在手心的桂花糖递给嬷嬷,这是她从牙缝里省下来的,春桃排了一个时辰的队才买到,这种桂花糖,糖分很低,满满的都是桂花的芳香。 嬷嬷狐疑地看了眼桂花糖,这东西看起来很普通,甚至没有她宫里做得精致,真有俞念说的那么好吃? 俞念看嬷嬷没动手,想起淳于寒吃东西之前,总是怀疑她下毒,于是自己拿了一块儿塞进嘴里。 “真的很好吃,没毒的。” 俞念心里多少是有点黯然的,她这个恶毒女配的身份,难不成长了一张下毒脸?谁见了她都觉得她要下毒。 嬷嬷嘴里确实苦得很,也拿了一颗放进了嘴里。 软甜的桂花香气散开,糖霜入口即化,驱散了嘴里的苦味。 这丫头没骗人,真的,很甜。 嬷嬷还想再吃一颗尝尝,俞念却把手给收了回来,小心翼翼地把仅剩的一颗糖给包好。 “这么小气,给我吃了,我就给你指路。” 嬷嬷看着俞念那护食的动作,像个小孩子似的。 俞念摇摇头,这可真的不是她小气。 “不好意思了,嬷嬷,剩下的这个我要给一个很重要的人留着。” 本来嬷嬷是可以吃两个的,谁让她疑心她来着。 “很重要的人?他比你的命还重要?” 嬷嬷的声音忽然严肃了起来,还带着几分威压的感觉。 这小丫头,敢在太后面前藏食,真的不要命了。 “他和我的命一样重要。” 俞念也很认真地回答了嬷嬷的问题,她和淳于寒是捆绑的生命共同体,可不是一样重要吗。 宫里人人自危,山盟海誓转身就会变成一汪泡影,她很久没见到愿意为谁付出生命的人了。 俞丞相老奸巨猾,倒是生了个有趣的丫头。 听俞念说完,嬷嬷脸色还是依旧,没什么波动,俞念以为,这老嬷嬷是生了她的气了,试探性地问了句。 “嬷嬷吃药是哪里不舒服?” 嬷嬷回神,揶揄了一句:“没什么要紧,人老了而已,时常不舒服。过来,帮我按按肩膀。” 春桃看这老嬷嬷好像没有帮忙指路的意思,就是在这变着法子地浪费她们时间呢,又看着俞念挽起袖子真的要上手的样子,立马急了。 拉着俞念小声地耳语着:“小姐,你还真的要给她按摩?” “不把她哄好了,你告诉我怎么去水席?” 俞念这三百六十拜都拜完了,还差这最后一哆嗦了? “可是小姐你金枝玉叶,从来都没伺候过人,还是我来吧,我手法很好肯定能让嬷嬷满意。” 俞念知道春桃是担心她,但这话听起来好像有些小瞧了她似的。 她按摩很专业的,淳于寒试了都说好。 “放心,你家小姐我也稳得很。” 俞念说完,小手放在了嬷嬷的肩膀上,一边按摩一边掐着穴位给嬷嬷介绍。 不光是看傻了春桃,就连嬷嬷也有些意外。 “你按得很好,在哪儿学的,确实很舒服。” 俞念偷笑,她是会享受,以前给她按摩的按摩师都是这样的。而且她也经常给奶奶按摩,手法早就练出来了。 “嬷嬷谬赞了,只是家中常给长辈按而已。” 和春桃想的不一样,嬷嬷并没有让俞念按很久,便抬手给她们详细地指了路。 说得已经这么详细了,要是再走丢了可就不能怨她了。 俞念笑着道了个谢,转身前,才想起有件重要的事情忘了问。 “俞念失礼,还未请教嬷嬷大名?” 嬷嬷浅笑,一声哀家险些脱口而出,清了清嗓子,转换了口吻,很认真地回答了俞念的问题。 “我姓吕,名芳华。” 这个名字,就连她自己说起来都觉得年代久远,隔了大半辈子,一直顶着封号过活,她都快要忘记自己姓甚名谁。 俞念这个丫头,身上仿佛有种与生俱来的亲切感,让人不自觉地放下了防备。 “那多谢吕嬷嬷了。” 俞念还得赶时间,虽然已经迟到了,但这跟彻底不去还是有差别的。 吕嬷嬷望着俞念匆匆离开的背影,也缓缓起身,时辰不早了,她也应该回到她该待的位置上去了。 俞家的小丫头,咱们待会儿见吧。 第44章太后有请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真是一群废物,朕要你们何用!” 皇上正在寿康宫大发雷霆,太后寿宴开席的时辰都已经过了,这群奴才竟然说太后不见了。 “皇上恕罪,太后说清早想一个人走走,不让人跟着,这才……” “你这是在怨太后!?” 侍女不解释还好,一解释皇上更恼怒了。 淳于寒站在厅外,妖孽的俊脸上也是一片阴云密布。 俞丞相都已经到了多时,却连俞念的影子都没见到,沧海巡视了一圈回来,淳于寒幽幽地开口。 “人呢?” “回大人,侍卫来报,已经瞧见太后往主殿这边来了。” 沧海汇报完,顿时感到淳于寒周身的气场更冷了几分。 难道他说错了,大人想听的不是这个。沧海又想了想,开口道。 “俞五小姐还没来,听说前两日受了风寒,都这个时辰了,兴许不会来了。” 这回,面若冰川的淳于寒终于有了反应,只是语气变得比刚才更加的清冷。 “我有问她吗?多嘴。” 沧海欲哭无泪,他真的太难了。 淳于寒狭长的凤眸若有似无地瞥向外围水席的方向,深邃的眼底凝结着冰霜。 …… 片刻。 寿宴礼炮打响,太后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出了寿康宫主殿。 “母后清早是去了哪儿,儿子很是担心您。” 皇上在太后身侧,关心的说道。 “哀家只是去散散心,皇上不必小题大做了。不过是耽误了些时辰,哀家自己都不在意,无妨。” 太后落座,冷清了一早上的宴席终于是热闹了起来。 俞念踏着那最后一声炮响,来到了外围的水席,走得太快,她的额头上,都发了一层薄薄的细汗,衣裙的下摆也钩破了,有些狼狈。 “赶上了,终于赶上了……” 俞念因为风寒本来就有些虚弱,又风风火火的赶路,到了地方赶紧随便找了个空位子坐下了,狼狈就狼狈吧,反正也没人看她。 俞念一来,沧海连忙跟淳于寒报备。 淳于寒提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不动声色,身边那骇人的气场却收敛了许多。 他谅她也不敢不来。 俞念来了的消息也传到了太子的耳朵里,太子眼神一暗,俞念这个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竟然这样都能找得上来。 “去把给俞念领路的那个嬷嬷的嘴堵严实点。” 李铭瑾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俞念来了也不碍事,还有长姐等着收拾她。 俞念这边刚坐稳,还想看看这群人当中有没有陆明珠的影子。 一道熟悉的声音却在她耳边响起:“表姐。” 俞念身子微微打了个激灵,回过身子,不禁觉得自己真的是很擅长踩雷,水席那么多位置,她偏偏就坐在了女主角俞芷柔的旁边。 这种场合,俞芷柔会来肯定是太子带来的,不用说了,一会儿肯定有谁要是不来个什么三病两痛的,让女主去救治一下。 这种人多的场合,非常适合俞芷柔崭露头角。 俞念倒是不在意这些,她在意的是,为什么要让她在这么狼狈的时候,见到前任的现任女友,这也多少有点没面子呀。 “表妹好。” 俞念也回了个淡淡的笑,跟俞芷柔打了个招呼。 “我瞧表姐面色不太好,可否需要我……” 俞芷柔看向俞念的表情颇为关心,不为别的,就为俞念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从前俞芷柔也对俞念心存芥蒂,不光是因为俞念会在太子面前故意找她的麻烦,最主要的是因为俞念总是刻意模仿她。 谁都希望自己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没人会喜欢自己这边始终有一道影子,今日俞芷柔见到俞念,虽然有些狼狈,但放眼望去,仍旧叫人眼前一亮。 “不了,多谢表妹,我这点小事,就不麻烦表妹了,歇歇就好了。” 俞念连连摆手,她这点小毛病就不劳俞芷柔大驾了,免得叫李铭瑾看到了,又要说她不怀好意。 “表姐客气……” 俞芷柔回以一个温和的笑容,俞念跟她这么客气,她怎么还有些不太习惯呢。 姐妹两个正聊着,一个小太监匆匆跑过来,仔细一看竟是李铭瑾身边的那个小太监福禄。 小太监是来找俞芷柔的,但看到俞念这个不该出现的女人,竟然跟俞芷柔坐在一块儿,那眼神就跟看怪物一样。 俞念白了他一眼,那是个什么眼神,难不成她头上长犄角了? 身上担着差事,小太监也不敢耽搁,连忙对俞芷柔说道:“柔姑娘,太子请速您去寿康宫殿前。” 俞念一听,女主角这是来活了,瞧这个样子,还是太子帮她整的活。 还真是处处都为心上人着想,是真爱没错了。 俞芷柔也站起身来,走之前还不忘给俞念说一句。 “失陪了,表姐。” 俞念根本不在意这些,俞芷柔走了她反倒是更自在一些,连忙摆手。 “你忙你的。” 俞芷柔走后,春桃又开始在俞念耳旁嘟囔起来。 “小姐,您看看人家又要去大家面前出风头了,您是丞相府的嫡小姐都去不了殿前露脸的。” 俞念的眼神正流连在这一桌子的美食上,听着春桃这老毛病又犯了的语气,从桌上拿了块糕点悄悄塞到了春桃手里。 “你也一上午没吃东西了,去先找个没人地方垫垫肚子。” 俞念可不想去殿前露脸,她现在能做到不露怯就已经是烧高香了。 “小姐,这可使不得。” 春桃看出俞念是想堵她的嘴,但皇宫可不必府上,这么多眼睛盯着呢,坏了规矩,肯定要受罚的。 “你看你,嘴上说人长短的时候都不怕,偷吃个糕点就犯了怂了,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别背后说人坏话。” 俞念给自己夹了一块儿香喷喷的红烧肉,宫里做菜的厨子就是不一般,不光色香味俱全,肉香味也浓得很。 就连俞念这个鼻子有些堵得不太好使的病人,都能闻出香味来。 春桃一看俞念要吃这油腻的菜,立刻拉着了她的衣袖,四少爷说过,要让她清淡饮食的。 “那小姐你还不是总在背后,说监国大人的坏话。” 俞念被拽得筷子一滑,没吃到肉,不高兴地撇撇嘴。 “你是他放在我身边的眼线吗?我那说的不是坏话,是事实。好春桃,难得出来,我就吃一块儿,不会怎么样的,你别拦着我了,好不?” 俞念都这么说了,春桃也只好点了下头。 俞念心满意足地夹起红烧肉,水润的唇刚碰到肉块儿,就听到福禄那个小太监有些尖细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俞五小姐,太后有请!” 这一嗓子,生生地吓掉了俞念的红烧肉。 俞念不悦地看着那个小太监,不会是找错人了吧!太后请她干嘛? 第45章又见面了,小丫头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确定是叫我?” 俞念狐疑地看着这个太子的贴身小太监,寻思着不会是李铭瑾又吃饱了撑得慌,想要整她吧。 福禄有些趾高气扬,扯了扯嘴角。 “柔姑娘和俞五小姐,奴才还是分得清的。” 看吧,什么样的主子教出什么样的奴才,这个福禄跟他家太子一样没礼貌。 这是内涵她之前模仿俞芷柔的事儿呢! 俞念真的是想笑,原主又没模仿他这个小太监,他哪来那么大成见? “你还知道你是个奴才?” 俞念一句话把福禄怼得哑口无言,跟她面前耍嘴皮子,你这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嘛。 俞念起身跟着福禄走,跟春桃说了句别担心她,反正殿前也离这不远,而且她还留了一手,也不怕他们玩什么花样。 让俞念意外的是,福禄真的没耍什么花样,就直接把她带到了殿前,只是一个纯纯的跑腿工具人而已。 还没进场,俞念就能听见李铭瑾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传来。 “皇祖母,柔儿医术高超,您吃了她的药定然不会再头疼了。” “药苦得很,就叫俞丞相的嫡女过来给哀家按按就好了,人呢?还没来?” 打远处听着,太后这个声音怎么听着有点耳熟,好像在哪儿听过似的。 到了殿前俞念就更不怂了,她爹俞丞相也在这里,她只要不犯事就万事大吉。 俞念垂着头跪下行礼,皇后的声音便在俞念的耳边炸开。 “丞相嫡女如此不懂礼数,穿得破衣烂衫,成何体统!” 皇后正记恨俞念呢,谁知道俞念竟然给她送上门来了。 俞念身子一僵,她刚想起来,怎么把这个茬给忘了,她的裙摆被树枝给勾破了,她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去换掉。 至于怎么勾破得更不能说了,皇后知道她爬树,定然会说她顽劣不守规矩,又要趁机教训她一通。 俞丞相不自在地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心想着该怎么给俞念打个圆场。 淳于寒的眼神落在俞念身上,瞧她的发髻也有些松,衣服也破了洞,来的路上应该不太顺利。 一时间俞念的裙摆成了大家目光汇聚的地方。 俞念低着头,这种时候确实是她没理,这么多人在这,不管怎么的,先认个错保全自己再说。 这么想着,俞念就要叩首开口,但早她一步,主位的太后发了话。 “小女儿家的衣裳也是娇嫩的,破便破了,去哀家宫里换一身就好,皇后不必太过苛责。” 这回离得近了,俞念耳朵一动,总算听清楚了,这不是吕嬷嬷吗? 只是俞念现在不敢抬头去看,基本的礼节还是要守着的。 皇后哪想到,一向重规矩的太后竟然开口帮俞念说话,怨毒地看了俞念一眼,这个心思深沉的丫头什么时候入了太后的眼,太后发话,她也不好当众为难她了。 “皇额娘说的是。” 皇后松了口,太后身边的嬷嬷便走过去领了俞念起来,跟着太后进了寿康宫的偏殿更衣。 李铭瑾的眼底划过一丝异样,上一世,俞念是他的太子侧妃,连见都没见过太后。 俞念到了偏殿,太后正一脸笑意地看着她。 这些皇室的人不会都多少有些恶趣味吧!还好她没对太后做什么特别不恭敬的事情,不然就是她爹也保不住她了。 “又见面了,小丫头。” 太后叫下人给俞念送了一套衣服,浅紫色的衣衫,绣着精致鸢尾花的罗裙,优雅又大方。 “权当是给你那颗桂花糖的回礼。” 这套衣服一看就是价值不菲,俞念知道这是太后给她台阶下而已。 “臣女不知是太后,多有冒犯,还请太后恕罪。” 人家不追究是一回事,但该说的俞念还是要说,毕竟人家是高高在上的太后。 俞念的懂事,把太后哄得很开心,当即乐呵呵地接了一句。 “待会儿就罚你坐哀家边上,帮哀家按摩按摩好了。” 太后望着俞念去换衣服的背影,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 外面流言蜚语传的是一回事,但她的眼光不会错,俞念这个丫头,是配得上她那个孙儿的。 至少俞念看着,要比太子给引荐来的那个什么医女要有福相得多。 俞念正换着衣服,还不知道屏风外面太后的算盘已经打到了她的头上来。 再回到殿前,俞念被留在了太后身边坐着。 这个位置太过扎眼,俞念自己坐着也很别扭。 她本来只想当一个小透明的,这下好了,一下子给她搞到C位上来了。 尤其是李铭瑾和皇后,那眼神看向俞念都像是要把她给活剐了一样。 皇后和太子交换了个眼神,到底是母子连心,出了那种事,皇后也已经断了要让俞念嫁给李铭瑾的念头。 更何况,现在已经有更合适的人选做她儿子的太子妃了。 太子起身,叫福禄拿来一只锦盒,里面的琉璃盏里装着一颗舍利。 “皇祖母,孙儿知道皇祖母一心向佛,特意去普陀寺求来的。” “铭瑾有心了。” 太后弯唇一笑,叫嬷嬷去接过锦盒。 “但皇祖母真正想要的礼物,还是能早点抱上小曾孙。” 太后提起这个话题,太子眼神不自然地看向了太后身旁坐着的俞念,该不会是这个女人找了皇祖母说情,拐着弯要嫁给他吧! 皇后也有这种危机感,俞念害了她女儿去辛者库劳役三年,还妄想嫁给她儿子,做梦! 皇后不动声色地开口,帮李铭瑾接过来了话头。 “皇上,今日是皇额娘大寿,不如锦上添花如何,铭瑾年纪也不小了,东宫也应该有个女主人帮着打理打理。” 太子的婚事,又被提了起来。 只不过这次跟往常不一样,这回太子也是愿意的。 “嗯,也好。” 皇上对太子的婚事,显得兴致不高,贵妃因为身子虚弱没有来,他心里全都惦记着别人呢。 “臣妾瞧着今日给皇额娘诊脉的医女就不错,面带福相,又懂医术,定然能照顾好铭瑾。” 皇后这么说,就是定下了俞芷柔的意思了。 男女主早晚都是一对,俞念在上头乐得当个吃瓜群众,接下来就是皇上赐婚了。 “太子意下如何,如无异议,下月初七是个好日子……” 皇上正顺水推舟地往下说,推着推着却发现,舟被人给挡住了。 第46章俞念,很抢手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哀家瞧着丞相家的嫡女也是个有福相的。” 能这么冷不丁地打断皇上说话的,也就只有太后了。 主位上,太后气定神闲的来了这么一句,除了她自己以外,在场的人都不淡定了。 尤其是淳于寒,沧海觉得太后说这句话的时候,自家主子的周身瞬间布满了冻死人的寒霜。 李铭瑾冷眼看着俞念,他就知道俞念这个女人贼心不死。 俞念尴尬地刮了下鼻尖,她终于体会到,吃瓜吃到了自己头上来是个什么感觉。 感受到李铭瑾的目光,俞念也回瞪了他一眼,这丫没毛病吧,就会欺软怕硬,有能耐你瞪太后啊! 这话的意思太过明显,皇后想要忽视都难。 “俞念是个有福的,只是和铭瑾说到底有缘无分罢了,儿臣也很惋惜,芷柔说到底也是俞家的女儿,看来太子妃的位子非俞家女莫属了。” 皇后到底是身经百战的,心里窝着火还能笑着和太后对答。 “哦?如此也是一桩美谈。” 太后说话的时候,眼神扫了扫俞念,看她没什么不甘心的样子,也没多说什么,既然都是俞家的人,对她的孙子来说都是不错的选择。 只是皇上赐婚的话头就这样被打了过去,皇上还欲再开口,淳于寒却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微臣准备了一份贺礼送给太后,恭祝太后寿与天齐。” 淳于寒清冽的话音一落,两个小太监便捧着一只大盒子走了上来。 “监国大人有心了,不知这是何物?” 淳于寒虽然是个宦官出身,但太后深知这两年淳于寒对朝廷的重要性,说起话来也很给面子。 “回太后,这是青岩山的野山参。” 小太监打开盒子,一只根须茂盛的人参躺在绒面的锦盒里面。 “这就是监国大人的心意?这样的野山参,在皇祖母宫里可不算什么稀罕物。” 太子还等着听皇上给他下赐婚的旨意,本来他才是这会儿的主角,偏叫淳于寒这个阉人给抢了风头,他自然是不愿意的。 而且李铭瑾记得,上一世太后生辰时,淳于寒好像没有送这样平常的礼。 李铭瑾故意呛淳于寒,皇上却一脸的吃惊。 “淳于爱卿刚刚说这是哪里来的野山参?青岩山!?” 淳于寒正色道:“正是青岩山。” 皇上虽然钟爱美色,但朝堂的事情也不是一点都不管的,最近关于青岩山匪患的折子,已经多到能把桌案给压塌了的地步。 “青岩山处于交通要道,却匪患猖獗,甚至封山不让药农进山,商贾百姓无一不叫苦连天,爱卿如此新鲜的野山参,是如何得来?” 淳于寒拱手欠身,曳撒服袖口上金色的蟒纹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回禀皇上,臣已带人清剿青岩山匪患,匪患头目的项上人头已经悬挂在宣化门城门楼前。” 淳于寒的解释,可乐坏了皇帝。 “好,好,好!” 皇上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把太子的脸给臊的铁青。 李铭瑾咬唇,他竟然无形当中给淳于寒当了垫脚石。 俞念一听说淳于寒又把谁的头挂在城门楼上了,就觉得一阵的心律不齐。 我的个亲娘嘞,虽然是惩恶除奸吧,但不可否认的,淳于大人身上的杀孽又重了。 太后听明白原委,也知道这是一份有意义的贺礼,没什么比河清海晏更重的礼了。 “如此,哀家定会好好珍藏此参。” 压在皇上心头的大石头没了,皇上当然是最高兴的那个,赞赏地看着淳于寒。 朝臣都反对皇上如此宠信宦官,破格给阉人加官晋爵,那又如何?能给他解决难题就是好官。 “爱卿剿匪有功,爱卿想要什么,朕重重有赏!” 淳于寒立功的本事,在朝中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黄金,车马,房宅都已经赏过后,皇上再说这话对时候,淳于寒都会很是恭顺地说一句:谢皇上隆恩,臣别无所求。 但这次,淳于寒并没有说他经常说的那句台词。 只见淳于寒很是严肃地抬起头来,音声如钟。 “臣确有一事相求。” 皇上听着这话也有些新鲜的感觉,对于一个宦官来说淳于寒已经是风光无限的了,皇上不由得好奇淳于寒想要什么。 “爱卿但说无妨。” 淳于寒开口前眼神若有似无地在俞念的身上打了个转,看得俞念有些脊背发凉。 这衰仔又想干嘛? “臣想求娶丞相嫡女俞念,还请陛下做主。” 淳于寒清冽的声音宛如戛玉敲冰,裹着内力,传遍了整个宴席。 俞念刚刚只是不齐的心率,在听清楚淳于寒的话时,光速飙升。 不是吧!淳于寒他竟然在这么大的场合求娶她!她们说好的是结盟,不是结婚啊,大哥! 比俞念更震惊的是一直坐在下方提心吊胆的俞淮风,他这个心打俞念进来就没放下过,这回倒好,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要不是碍于场合,俞淮风定然要指着鼻子,把这个阉狗骂上三天三夜方能解恨。 “淳于爱卿,那日殿前俞念曾说心悦于你,你当时不是说不愿娶她吗?这才几日工夫,就改了主意?” 比起太子板上钉钉一样的婚事,皇上显然对太监娶妻这种事情兴趣更浓。 皇上禁不住看向俞念,不知道这个女子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作为被人当众拒了两次的女子,还挺抢手的。 这个问题,不光是皇上,也问出了俞念的心声。 这淳于寒的立场也太不坚定了,怎么能说变就变了呢! “臣当日与俞念不过是初见,自然是不愿,况且臣虽然官居一品,但始终是个宦官,最多不过寻个对食了却余生,怎么能娶丞相嫡女这样的金枝玉叶。” 淳于寒一本正经地说着瞎话,俞淮风从头到尾都眼神不善地盯着他,听见他这么说,有些颇为不屑,你明知道自己不行事,还在大庭广众来这套。 俞淮风已经在心里给淳于寒写了十几个弹劾折子,等今天过后定然要狠狠地参他十来本。 “但是……” 淳于寒的一个转折,听得俞念不由得挺直了腰板,她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听一个人讲话过。 第47章狠人淳于寒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所有人都扯着脖子翘首以盼,等着淳于寒的这个但是之后要说的话。 太后也来了兴致,这可比戏班子唱戏有趣多了。 “但是前几日发生了一件大事,改变了臣的想法。” 皇上的胃口被吊了个足,话也不说就等着听淳于寒的下文。 “歹人夜袭监国府那夜,臣能全身而退,并不是因为监国府戒备森严,全都是因为那日俞念替臣承受了致命的一刀。” 说到这,李铭瑾的表情已经有些僵硬了,原来那一刀并不是被淳于寒防住了,原来是俞念这个碍事的给挡住了,真是该死。 “这一刀,歹人下了杀心,俞念不光身负重伤还中了剧毒,后来人虽然救了回来,但那一刀却伤及了俞念的根本,医女诊断,俞念她……” 淳于寒说着,还眼神很是复杂地看了一眼俞念和俞淮风。 俞淮风也询问似的看了一眼俞念,他知道俞念受了伤,但并不知道她伤得那么重,而且还中了毒。 这种情况下,俞淮风还罚俞念去跪了祠堂,此刻的内心里充满了愧疚。 俞念只能安抚地朝着俞淮风一笑,她其实也想知道她到底怎么了…… “俞念她,已经再难生育了。” 淳于寒这一句话,掀起了轩然大波。 要知道,在大昭国这样的古代,女子若是不能生育的话,在夫家几乎是没有任何的地位可言。 而且大家都能听得出来,淳于寒这个说辞已经很是委婉地在保全俞念的颜面了。 太后第一个朝着俞念投去了惋惜的眼神,本来太后还挺喜欢这个丫头的,性格有趣,家世又好,就算不能跟太子,来日等她的二皇孙回来,也可以给他相看的,但如果俞念不能生育的话,在皇家定然是没有立足之地的。 俞念艰难地扯了扯嘴角,抬手捏着帕子掩住了半张脸装做难过的样子,心里咒骂着淳于寒。 真会搞事情,求娶就求娶,干嘛往她身上泼脏水啊! 信不信我告你诽谤? 偏偏俞念现在还无法反驳,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下去。 这一句话,引得俞淮风沧桑的眼眸里起了水雾,他眼底通红地看着俞念,也顾不上什么君王礼仪,一开口便是沙哑了嗓子。 “念念,我的女儿啊,老天为何如此待你!” 俞淮风猛地明白了,难怪把俞念从监国府接回来之后,她会说出那种魔怔了的话,原来都是因为这个。 俞丞相这个人虽然为官老奸巨猾,但他鬓角斑白,此时也只是一个父亲而已。 看着他在殿前老泪纵横,俞念也拢起了眉头,有些于心不忍。 俞念起身去殿前扶起俞淮风,拍了拍他的手背。 “俞念救命之恩,臣无以为报,唯有给她余生依靠,仅此而已。” 淳于寒看着这殿前的气氛也烘托得差不多了,悠悠开了口。 平日淳于寒多是冰冷狠绝的形象,今日说出这话来,倒是显得有点人情味了。 对这桩婚事,皇上也没什么异议,淳于寒是个宦官,他娶谁都一样,俞念又成了不能生育的,从这个角度上来看,他们倒是很般配。 在大家都为俞念命途多舛,淳于寒情深义重而感叹的时候,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横插了进来。 “孤听闻监国府是深夜遇刺,敢问那么晚了,为何俞念会出现在监国府,又与监国大人在一起?” 太子语气古怪的开口,俞念即便是他不要的女人,别人也不能要,尤其是不能和淳于寒这种祸害混在一起。 这个问题,有些刁钻,俞念正准备装哑巴,听淳于寒怎么狡辩的时候。 只听见淳于寒不咸不淡的来了一句。 “此事下官也没来得及问过她,今日就让她自己说吧。 ” 俞念银牙暗咬,好你个淳于寒!你个甩锅大侠! 这么关键的事情就甩到她身上来了。 俞念总不能说她去给淳于寒喂饭去了,未婚女子深夜私会,不仅名节没了,还得被扣个帽子抓起来浸猪笼。 俞念还想着俞淮风能不能帮着她解释两句,可回过头一看,她亲爹那眼神,对这事儿好像也挺好奇的呢…… 罢了,罢了,关键时刻还是得靠自己。 只是几个呼吸的工夫,俞念就调整好了状态,连嗓音听起来都有几分柔弱。 “臣女那日心烦夜不能寐,忽闻有箫声从墙外传来,臣女好奇如此宛转悠扬的声音是从何而来,便寻了墙梯,这才知道原来丞相府南墙外,竟然连着监国府的后院。 俞念谨遵女德,只想躲在暗处听淳于大人演奏一曲,谁知忽然便听到有人喊刺客来了,电光石火之间,臣女见有人偷袭大人,一时情急,便冲了上去。” 俞念这套瞎话编得很是丝滑,连个思索的停顿都没有,仿佛那夜的事情就是如此一般。 凡事如果和风雅这种事情沾上边,听起来就没有那么逾矩。 淳于寒恍然大悟的样子,踱步靠近了俞念,抬手动作温柔的帮她扶正了发髻上有些松的红晶喜鹊步摇。 心中暗叹,这个小骗子要算得上谨遵女德,那大昭国的女德恐怕要重修一份了。 淳于寒和俞念,两人都穿着紫色的衣衫,大片的鸢尾花和金色的巨蟒交相辉映,若忘记他们的身份,当真觉得是郎才女貌的一对璧人。 事情再次脱离了李铭瑾的预料,俞念的说辞滴水不漏,没有一点慌张。 俞念编的故事,听得太后入了神,不禁问了俞念一声。 “淳于寒就是你和哀家说的那个,很重要的人吗?” 俞念微笑着颔首,算是默认了。 太后这个话放在这种情况下问多少有点不对劲儿,但俞念这个确实是没说谎。 “既然如此,那哀家来替你们做个主吧,皇帝可好?” 太后多年没有管过这种闲事,皇帝立刻表示全听母后做主,也是为了寿辰哄老母亲开心。 “那便挑个好日子完婚吧。” 太后下了懿旨,淳于寒很自然的接了话茬。 “刚刚陛下也说,下月初七是个好日子。那我们就初七完婚,到时定要让太后喝到我们的喜酒。” 淳于寒这话音刚落,太子的脸色就跟吃了苍蝇一样难看,皇上虽然没有正式下旨,但那意思明明是让太子初七大婚。 俞念面上笑着和淳于寒一起谢恩,内里却心焦磨烂,淳于寒这个狠人,连太子大婚的日子都敢抢。 就太子那个小心眼的,指定是要恨上他俩了。 天气本就闷得厉害,众人说话间还算晴朗的天空便阴云密布,一场大雨顷刻将至,太后下令叫外头的人散了,剩下的挪去殿内休息。 宫人忙乱收拾的空档,李铭瑾眼神阴暗地让福禄给长公主带去话去。 让她待会儿尽管对俞念下手,就算死了也无妨。 第48章这跟说好的不一样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趁着乱,俞念把淳于寒拉到了寿康宫花园那边。 “大人,这跟我们之前说的,好像不一样,而且我……什么时候伤到根本了?” 俞念说话的时候,手下意识地拂了一下自己腰上的伤。 淳于寒这人,好像对结盟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淳于寒的脸上,这会儿也恢复了往日了冷若冰霜,哪里还有刚刚那半分深情的模样。 俞念以为自己就已经很能演了,没想到淳于寒这个深藏不露的,比她还要能演,而且演的更像,更真。 “有什么不一样,不说你身子有问题,你爹不会让你嫁给我。” 淳于寒不以为然,但今天事情进行得顺利,让一直跟他不合的太子吃了瘪,淳于寒也多了几分耐心和俞念说话。 俞念抿唇,你瞧这人他多损呐,连俞念她爹都给算计到了。 怪不得外面的人都说他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真是一点都没冤了他去。 “我说的是和大人结盟,不是和大人结合。” 太后给下旨赐婚,这事儿肯定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俞念只是想跟淳于寒好好说清楚自己的立场。 谁知俞念前脚说完这句话,淳于寒的脸色陡然冷了几分,就这么一句话的工夫,淳于寒的愉悦值瞬间下降了20点! “后悔了?” 淳于寒漆黑深邃的墨眸紧盯着俞念,冰冷的声线散发着叫人颤栗的寒意。 娶她是结盟最稳定的方式,也是淳于寒对俞念的一种试探。 果然说什么心悦于他,非他不嫁,就是喜欢他,想他,他是最重要的人……这些全都是这个小骗子信口开河! 俞念跟她爹一样,表面人畜无害,其实就是个奸诈狡猾的小狐狸。 俞念被淳于寒搞的一阵无语,明明她才是该生气的那个好不好? 淳于寒连商量都没商量,就给她扣了那么大一顶帽子,还好意思跟她生气! 无语归无语,俞念可不敢真的跟淳于寒恼了,不光不能恼,还得哄好这尊煞神。 “我后悔什么呀?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是怕你后悔,你不怕我是太子或者谁派来的内奸了?” 俞念堆笑着,胡扯一通,淳于寒的脸色依旧冷漠没有缓和。 “你嫁给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背叛我,你也休想独活。” 淳于寒给过俞念打退堂鼓的机会,是她自己走向他的。 虽然她们的命早就绑定在了一起,但听到淳于寒说这话的时候,还是让俞念脊背发凉,原来淳于寒是在这等着她呢。 “我怎么会独活呢,都说好要和大人白头偕老的。我不是不乐意嫁给大人,我做梦都想和大人在一块儿呢。 我就是觉得,不至于因为这事儿把我爹惹哭了,他毕竟一把年纪。” 但凡是有些什么说不过去的,俞念也学会了甩锅出去,可怜的俞丞相已经不知道为他这个女儿背了多少锅了。 淳于寒这个衰仔,哪有他这样明目张胆说她不孕的,就算她不在意,还有这些人看着呢。 “你我只是名义上的成亲,私下互不干涉,你爹如何与我无关。” 淳于寒语气冷硬,俞念听得出来他还在不高兴。 连忙把仅剩下的那颗桂花糖掏出来,献宝似的递到淳于寒跟前。 “无关就无关,你别气了,吃颗糖吧,我特意给你大老远带来的。” 俞念眼睛亮晶晶,水盈盈的,仰头看他的时候,桃花眼弯起来,格外动人。 “我不喜欢。” 淳于寒瞥了一眼那颗糖,他发现俞念好像很喜欢给他塞东西吃。 俞念已经习惯了淳于寒的拒绝,也没把他冷漠的态度当回事,反而笑眯眯的。 “你是不喜欢它,还是不喜欢我?” “都不喜欢……” 淳于寒说着,眼神忽然一动,便冷酷地一甩袖子,头也不回地走人了。 俞念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淳于寒的身影就消失在了花园里。 淳于寒赶着去投胎吗? 俞念气得不轻,对着淳于寒消失的方向骂了一句,活该他这样的人当太监,他要是但凡有个把,那肯定也是直男没跑了。 空长了一副好皮囊,哪个女的能受得了他这样的怪脾气。 俞念吸吸鼻子,自己享用了那颗美味的桂花糖。 寿宴挪了地方,水席也撤了,她也就不用回去了,待会儿直接跟丞相一起回府就行了。 俞念含着糖,随意地扯了一朵野花在手里扯,她就知道进宫来不会有什么好事儿发生。 淳于寒的愉悦值又下降了,俞念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刷满他的愉悦值,解锁研究室也是遥遥无期。 她真的很努力地哄着这个煞神了,他怎么就那么难搞呢! 有一滴一滴的雨水落下,这憋闷了一天的雨终于是下了下来。 俞念伸手接着雨滴,感叹连老天都有个宣泄口,可她却没有。 俞念喜欢下雨,雨天的空气总是格外清新怡人,俞念本来就已经染了风寒,索性就在这小雨中多站一会儿也无妨了。 俞念在雨幕中闭上眼睛,享受着这片刻属于她的宁静。 不远处,长公主躲在假山石头后面,眼神阴森地看着俞念的背影,手里握着一根孩童手腕粗的木棍。 这个该死的俞念,害她去辛者库做苦役,俞念不死,难解她心头之恨! 当然,长公主不会让俞念直接去死,她要折磨她,让她生不如死,然后求着她,让她死! 反正这次有太子在一旁帮忙,肯定不会有什么差错了。 只要想想,长公主都觉得痛快,李铭涵这次,决定亲自上阵,树倒猢狲散,她也没什么心腹能使唤了。 她握着木棒缓缓接近俞念,想要在背后把她打晕了,然后再拖走关起来。 刚刚长公主让福禄穿上黑衣,去引开了和俞念在一起的淳于寒,这会儿俞念一个人,又是在花园僻静处,正好方便她下手。 闭着眼睛的俞念,此刻在李铭涵的眼睛里,就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 这回看看还有谁能救你! 李铭涵扬起木棒,对准了俞念的后脖颈,带着她的一腔怨念,用力地向下猛挥过去。 第49章想不到吧,我硬得很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寂静的花园里,传出一声木棍碎裂的声响。 俞念睁开眼睛,回头看着身后握着半截木棍目瞪口呆地长公主。 啧啧,这得是多用力啊,木棍给碎成这样。 “你…你怎么…没事……” 长公主已经看的怔住了,说话也变得结巴起来。 她感觉那一下好像打在了石头上一样,震得她手心发麻,木棍也应声而裂。 可俞念,却一点事也没有! 这怎么可能! “不好意思了,我还就真的没事儿。” 俞念一摊手,挑眉一笑。 还好她有防备,系统出品质量还是很有保障的。 不枉她花费998功德值,兑换了这件360度立体环绕,全方位无死角金钟罩。虽然有效期只有一天,但保命指数满星。 “长公主看来很适合去辛者库啊,力气蛮大的。” 俞念一步步走向李铭涵,这个女人三番两次跟她搞事情,要是不给她点教训,她是不知道江湖险恶了。 长公主眼看俞念逼近自己,想着一不做二不休,反正太子说了,她直接下死手也没关系。 从袖子里摸出锋利的匕首便朝着俞念的方向刺去。 利刃被俞念一把握在手里,微微用力,竟然把匕首给握变了形状。 俞念扬眉,也体验了一把空手接白刃的爽感。 松了手,俞念有些挑衅地看着长公主,想不到吧,我可是硬得很。 “你!你别过来,你想干什么!” 这下长公主彻底慌了神,在她的眼里,俞念仿佛是变了一个人,接连发生的事情,全部都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她有些害怕地往后退。 突然却后颈一疼,人忽地一下倒了下去。 俞念抬眸,撞上了淳于寒阴鸷清冷的眼神。 雨水打湿了淳于寒的衣衫和乌纱,雨滴顺着他冷硬的轮廓一路向下,俞念没想到淳于寒还会再回来。 下意识的把手背在了身后,淳于寒是从长公主后面来的,刚刚应该没看到她接白刃的样子吧…… 淳于寒垂眸,发现俞念正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耷拉着脑袋,头发也湿漉漉的贴在额前,看样子从下雨开始就在这淋着了。 她是不是傻?还是没长腿?下雨了不会躲? “沧海,把这个宫女丢到兽苑去喂狼。” 淳于寒看都没看这个宫女一眼,就下了命令。 “哎,等一下。” 俞念一听要把长公主喂狼,立刻抬起头来。 淳于寒晲了俞念一眼:“你可怜她?” 笑话,俞念怎么会可怜一个想要置她于死地的人,可她到底是长公主,虽然暂时被贬了,但皇上和皇后要是知道淳于寒直接把人家女儿给咔嚓了,那也是个麻烦事儿。 淳于寒麻烦了,就等于她麻烦。 “我是可怜大人养的狼,要是吃了这么个黑心肝的人,恐怕是要消化不良,就把她扔这自生自灭吧。” 淳于寒收回目光,俞念这张嘴总是能说出一些奇怪的理由来。 “沧海,废了她的手。” 淳于寒这倒不是给俞念出气,有人敢算计他,自然是得付出代价。 说完,看了眼全身衣服都已经湿了的俞念,冷冰冰地说了句。 “走,送你回府。” 俞念想着,反正淳于寒都和她订了婚了,也不用顾忌什么男女大防之类的,于是光明正大地蹭了淳于寒的马车。 马车上有早就生好的炭火,一掀开车帘,就有一股暖烘烘的气流扑面而来。 俞念一直是心大的,这会儿工夫她也想开了。 不就是名声难听一点吗,除了这个之外,嫁给淳于寒的好处多多,至少做任务的时候也不用翻墙了。 只是俞念被暖气熏的头开始有些昏沉,身子往淳于寒身边一挪,盯上了淳于寒的大腿,身子一歪,熟练地枕在了淳于寒的腿上。 人就是这样,没枕过的时候不觉得,枕过了之后,就觉得那些再精致的靠枕,都不如淳于寒的大腿枕着舒服。 “下去,没规矩。” 淳于寒腿上一沉,就看见俞念的小脑瓜凑了过来。 “我不下,我跟你都已经订婚了,还守着规矩干什么?” 俞念的狡辩,让淳于寒听了有些无奈,怎么这人好像说得像是之前她守过规矩一样? 俞念有些迷糊,眼皮也有些耷拉,眼前朦朦胧胧地映着淳于寒那张赏心悦目的脸,俞念忍不住就想撩他两句。 “大人,你真是个口是心非的人,我敢打包票,你肯定也是喜欢我的。” “不可能。” 淳于寒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你明明都已经离开花园了,干嘛还返回来救我,肯定是担心我一个人不安全,你要是不喜欢我,干嘛担心我?” 俞念分析得头头是道,偷看一眼淳于寒变得更黑的脸色,俞念嘿嘿一笑,既然不能让他高兴,就稍微小小的气气他算了,这也算是给自己出出气了。 “自作多情。” 淳于寒只是察觉事情不对,才返回去看一眼的,俞念那个傻样,要是在花园走丢了,还得给他添麻烦。 “大人,要不要跟我开个赌局?” 俞念不依不饶地扯了扯淳于寒的袖口,玩心大盛,眼底也划过一丝精明。 “就赌大人会不会喜不喜欢我。” 俞念的话,让淳于寒再次感受到了她的脸皮到底有多厚,哪有人天天把这个挂在嘴边,还拿出来摆局的。 “就一个月为期,要是大人赢了,我叫我爹把城东那片地让给大人。” 淳于寒想要城东那块地已经很久了,偏偏那地在丞相手里,也不好明抢。而且那块地的背景有些棘手,对淳于寒来说很特殊,确实是他想要的。 “如果我赢了的话……” 俞念话说了一半,淳于寒便开口打断了她。 “你输定了。” 别说为期一个月了,就是一辈子,他也不会喜欢这个谎话连篇,整日没个正形的俞念。 “还能这么霸道了?万一我要是赢了呢!” 俞念其实自己也没想能赢,就是逞个口舌之快罢了,那块地的事情,俞念也是偶然听俞淮风提起过,她就是想找个机会把那块儿地送给淳于寒,让他高兴高兴,回头好刷满愉悦值。 只是就要可怜俞丞相,又要忍痛割爱一把了。 “你想如何?” 淳于寒低头,对上俞念琉璃一样纯净透亮的眸子。 不知怎么的,淳于寒竟然有些好奇,俞念会向他索求什么呢? 第50章至于那么害羞吗?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吁!” 马车外,沧海高呼一声,马车停了下来。 “大人,丞相府到了。” 俞念一听到家了,打起精神,支棱起脑袋来。 “大人再见,至于我赢了要如何,就等我赢了那天再告诉你也不迟。” 淳于寒感觉着腿上忽然消失的重量,眸色渐深。 “随你。” 俞念有些疲惫,一心想早点回房躺着去,手还没触及车帘,便忽然感觉眼前一黑,视线被一抹深紫色给遮挡了个严严实实。 属于淳于寒身上那浓重的檀香味儿涌入鼻腔,俞念把东西拿下来才发现,这忽然砸在她头上来的这个东西,竟然是淳于寒的披风。 俞念嘴角弯起,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淳于寒也不是一点人情味都没有嘛,至少对盟友的态度还是蛮好的。 然而淳于寒一开口,便把俞念心里那刚萌生的暖流给浇了个透心凉。 “衣服湿成那个样子下去,丢人。记住我的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从定亲之后你就不仅仅是代表你自己。” 嘁,俞念觉得淳于寒还不如继续保持高冷,不跟她说话得好,他那金口玉言,一旦每次说的话多了,除了训她就是警告她。 俞念背着淳于寒翻了个白眼,展开了披风披上。头也不回地,逃跑似的跳下了马车。 落下车帘,淳于寒捻动手里的念珠,缓缓阖上眼。 不就是给她一件披风而已,至于害羞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 俞念戴着兜帽,拎着裙摆往丞相府大门走,早她一步回来的春桃已经撑着伞在门房等她了。 “小姐,你这和淳于大人进展神速啊……” 春桃看着披风上特有的蟒纹刺绣,不由得感叹了一句。 作为今天这场戏为数不多的知情者,春桃觉得某种程度上,淳于大人跟她家小姐真的是珠联璧合。 “你也敢开我的玩笑了?” 俞念抬手点了点春桃的鼻子,别人不知道今天是演戏,她还能不知道吗。 “哎?那边侧门忙忙碌碌地在干什么?” 俞念和春桃走过门房,便看见几个家丁在从侧门往府里一箱箱地搬东西。 “小姐你不知道吧,是俞芷柔搬回丞相府来了,说是与太子完婚之前,都住在咱丞相府。” 俞念点点头,明白了。 这是李铭瑾给俞芷柔找脸面呢,从丞相府嫁出去的,谁也不会低看了俞芷柔。 “那他们什么时候完婚,你知道吗?” 俞念随口问着,今天太子可吃了不少亏,也不知道皇上到底最后给他赐婚到哪日了。 提起这个,春桃有些神色不自然,在俞念耳边有些愤愤不平地说了句。 “也是下个月初七。” 哈?大昭国下半年黄历难道就剩这一天黄道吉日了?都争着抢着在这一天完婚。 这要是挤在一天迎亲,那还不直接是地狱级别的现场! “这……” 俞念面露难色,她本身来说是不想抢男女主角的风头的,但现在这个情况来看,她怎么想并不起作用,人家淳于寒就是要跟太子硬刚到底了。 “其实小姐也不用太担心,我听说,寻常太监娶妻不是一早上迎娶,都是在黄昏时候,举行简单的仪式就算礼成了,这样看来,您和俞芷柔也是碰不到的。” 春桃说得条条是道,俞念都有点想要加入春桃的交友圈了,她怎么不管什么事情都能听说道。 若果真是这样的规矩的话,俞念还觉得挺好的,省得和男女主结梁子。她反正是和淳于寒搭伙过日子而已,仪式什么的越简单越好了。 “那就没什么好纠结的了,替我叫热水吧,我要洗个澡睡一觉再说。” 看着俞念这么放松,春桃不免又担心起来。 “但是小姐,我觉得您还是不能太放松了。” 春桃帮俞念开了房门,忧心忡忡地说道。 “怎么?” 俞念摘下披风,挑眉好奇地看向春桃。 “小姐,我听说,虽然太监被阉了,但不代表不能行房事,他们会用别的东西代替,比如……” 春桃趴在俞念耳朵旁叨咕了一通,听得俞念简直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卷帘门! “这么吓人?” 俞念真的有些被春桃的话给惊到了,她还真的没往婚后生活那方面想。 淳于寒不是说她们各过各的吗,应该不会那么不做人吧。 “真的,我就是听我同乡的一个给了太监当对食的宫女说的,她有经验,肯定不会骗人的。” 俞念努了努嘴,认真地思考起这个问题来。 确实是不得不防,距离成婚还有半个月时间,足够她好好想想法子了。 这要是放在平时,淳于寒那高冷禁欲得主肯定看都不会多看俞念一眼,可他有病啊,万一他狼性大发,那俞念岂不是惨了! 俞念坐在椅子上,一边想法子,一边端起春桃给她熬的祛风寒的汤药,药汤才灌下肚去,春桃便急匆匆地端着蜜饯从外面小跑进来。 “小姐,丞相从宫里回来了,这会正往咱们南苑来呢,脸色难看得厉害,估计是……” 都不用春桃说完,俞念便猜到她爹是来干什么的了,经受了女儿不能生育又和太监定了亲的双重打击,他脸色要是能好就怪了。 俞念伸手,从春桃捧着的盘子里拿了一颗蜜饯塞进嘴里,脱鞋钻进了被窝里,又让春桃把床前的纱帘给放下。 说实话,俞念觉得今天也是有些对不住她爹了,多少缺了些直面这个老父亲的勇气。 刚做完这些,俞淮风便一脚踏进了俞念的厢房。 “五小姐呢?” 俞淮风留在朝中处理了一点公事,回来的路上便听见自家闺女是跟淳于寒那个阉狗一起回来的,气得险些背过气去。 “回丞相,小姐风寒未愈,刚服了药歇下了。” “嗯,你先下去吧。” 俞淮风掀起官服的后摆,坐在了俞念刚刚坐着吃药的地方。 椅子上还留有余温,俞淮风眉毛一横,火气更大了些。 这丫头真是把她宠坏了,这是故意在这躲他呢! “能嫁给那阉狗,你这会儿称心了?” 俞念窝在被窝里没言语,俞淮风的话让她有些头疼,她爹对淳于寒这个称呼也太危险了。 “说话!我知道你没睡,以为自己能躲得过去?别逼我把你拎到祖宗面前去立规矩。” 俞淮风的声音里染着怒气,这些年要不是他太纵着俞念了,她能有胆子半夜爬墙去监国府听曲儿去!? 药效有些上头,俞念又觉得有些昏昏沉沉的了。 话说到这个地步,俞念咳嗽两声,沙哑了嗓子开口。 “爹,女儿知错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女儿伤了根本,无颜面对父亲。” 俞念柔弱又喑哑的嗓音,听得俞淮风心里咯噔一下。 俞念在他的精心呵护下长大,娇惯又倔强,从来都是你说一句,她有十句等着你。 这回俞念主动认错,倒是让俞淮风的火气散了大半,开始自我反思起来。 他的女儿不能生育了,自己肯定是最难受的那个,他不但没安慰,还一回家就兴师问罪。 “念念,爹是爱之深责之切,淳于寒是只披着羊皮的狼,爹只怕你被他的花言巧语给蒙骗了,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也没有退路了,若是那阉狗对你不好,你尽管告诉爹,就算他官居一品,爹也要狠狠地参他一本!” 俞淮风的语气软了下来,俞念的心也放了下来,眼皮也开始打架,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这虚弱的回应,让俞淮风心疼得彻底泄了气。 “说到底是爹没照顾好你,如果你娘还在,断不会发生这种事情,爹也是愧对你娘……” 俞淮风愧疚自责,提起俞念她娘,又忍不住要老泪纵横,气氛正浓的时候,却听到有些因为鼻塞粗重的呼吸声从纱帐后面传来。 俞淮风有些哭笑不得,他说了这么多,敢情成了人家的催眠曲了。 转念又一想,罢了,到底是自己亲闺女,没有隔夜仇,俞念又感染风寒,睡就睡了。 临走前,俞淮风吩咐春桃照顾好俞念。 “还有,等她醒了,告诉她,明天是下聘礼的吉日,叫她早些起床。” 第51章往人伤口撒盐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翌日清晨,俞念就被春桃有些焦急的嗓音给从睡梦里拉扯出来。 俞念揉揉眼睛,春桃这丫头简直就是她的人形闹钟。 “今天也没什么事儿,我又是个病人,总能多睡一个时辰了吧?” 春桃看着自家小姐这个慵懒的样子,更是着急了,本该昨天就告诉俞念的,谁知道俞念一觉睡到现在。 “怎么没事儿呢小姐,不光有事,还是大事儿呢!今日淳于大人和太子殿下都会来丞相府下聘礼,交换合婚庚帖来的。” 淳于寒和太子都来!那岂不是地狱级别的现场提前出现了。 想到这里,俞念快速的开始洗漱,就今天这个场合,太子那厮要是不找麻烦,他那个李字都得倒过来写。 丞相府门前,已经围了不少的人,大家都翘首以盼地等着,等着看下聘时的那个盛大的场面。 不管是储君太子,还是权倾朝野的监国大人,对于这些平头小老百姓来说,都是传说中的人物。 尤其是监国大人和丞相嫡女那感人肺腑的恋情,已经成为街头巷尾话本子中的销量冠军。 聘礼是男方对女方态度的另一种表达,大家都好奇,监国大人会送多少担聘礼,太子又会送多少。 大家都扯着脖子往街口张望,不知是哪个眼尖的高声喊了一句。 “瞧!有人来了!” 最先从街口走来的,是骑着高头大马,一身浅黄色圆领袍服的太子李铭瑾。 他一早上叫人堵了城里的要道,就是要抢在淳于寒的前头到丞相府去下聘礼。 淳于寒抢他成婚的吉日又能怎么样,他是一国储君,淳于寒再厉害,在规矩上也压不过主子去。 有人在一旁数着,太子带来了足足四十八担聘礼,是大昭国皇子娶亲的最高规格了。 长长的下聘队伍蜿蜒绵亘,在长街上成了一道鲜红的风景线。 俞淮风在门口迎接,这不是俞丞相第一次在门口这样迎太子了,但这次的心情却和上次截然不同。 要不是太子悔婚,俞念早就已经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根本不会伤了身子,最后还得嫁给淳于寒那个阉人。 但俞丞相心里已经恨上了太子,但他面上不显,他现在还得代表俞芷柔的家长跟太子交换更贴,礼节上,要叫人挑不出错来。 等有了机会,定要好好和太子算算总账。 俞芷柔乖巧地站在俞丞相身后,李铭瑾一出现在丞相府门口,两人的目光便如胶似漆地黏在一块儿。 俞念手里握了一把瓜子,和春桃躲在门后看热闹。 “黏成这样,还不如今天就把人娶回东宫算了。” 俞念记得,原主当初也是四十八担聘礼,李铭瑾不是说给俞芷柔要比俞念得更好吗?也不知道好在哪儿了。 “小姐,你看监国大人的下聘队伍也来了!” 俞念顺着春桃的手指看去,不由得眼前一亮。 不为别的,淳于寒的下聘队伍,不是跟太子一样的红衣,而是清一色身着褐绿色斗牛服的东厂金吾卫。 个个脚步轻盈,腰间挎着雁翎刀,行走间,有种无形的杀气蔓延在街道上。 金吾卫是淳于寒手下的近卫,和皇帝手下的锦衣卫并驾齐驱,每一个金吾卫都有缉拿和绞杀的权利。 这支队伍一出现,那些先前还在看太子抬礼队伍热闹的百姓,都纷纷退避三舍。 “呦,整的还挺霸气的。” 俞念其实想到淳于寒的下聘队伍会这么独特。 “是霸气,但也怪吓人的。” 春桃看着这些个挎着大刀,身材魁梧的金吾卫,腿肚子有些打颤。 淳于寒这边聘礼是臣子的最高规格,一共四十六担,照太子比,少了两担,没有任何逾越的地方。 俞丞相站在门口,脸色僵硬了一下。 淳于寒叫这些人来,幸好都抬着聘礼呢,不知道的以为来他丞相府抄家来了! “念念,出来吧。” 俞丞相叫了一声躲在后面看热闹的俞念,这丫头倒是心大,自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却看着跟个没事人似的。 俞念把没嗑完的瓜子揣进荷包,理理裙摆从门后走了出来。 出来后,视野开阔了,俞念才发现淳于寒没来。 上来和俞丞相交换合婚庚帖的,是沧海。 俞丞相这会儿有些绷不住了,脸色肉眼可见得难看,下聘这么大的日子,淳于寒竟然没来! “监国大人公务缠身,怕耽误了时辰,特让卑职先带聘礼过来,请丞相大人谅解。” 谅解?谅解个屁! 俞丞相心里正憋着气没地方发作,淳于寒这是自己撞上来了。 俞丞相背着手,没伸手接那张帖子,正要说话,李铭瑾却先开口了。 “是公务缠身?还是没把下聘当一回事?” 俞丞相虽觉得这会儿不该太子搭这个话,但李铭瑾确实是说出了俞丞相的心声。 俞念一副看热闹的模样,李铭瑾人家不愧是男主,敢这么直接呛淳于寒。 “回禀太子殿下,大人确实不像殿下刚刚观政这般赋闲。” 沧海的话多有冒犯太子的意思,但偏偏他说得又是实话。 李铭瑾冷哼一声,好一个牙尖嘴利的下属,不愧是淳于寒的走狗。 俞念勾唇忍俊不禁,怎么莫名觉得李铭瑾有点惨是怎么回事? 俞念不笑还好,这一笑落在太子眼里,实在是扎眼,气的太子狠狠地瞪了俞念一眼。 嫁给他的死对头淳于寒,你很得意是吧? 我看你一会儿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李铭瑾背在身后的手勾了勾,站在他身后的小太监福禄立刻心领神会。 “丞相大人,既然是殿下先下聘,就让殿下的人先抬礼进去吧。” “管家带路。” 俞丞相摆摆手,他和俞芷柔这个来投奔的远房表亲其实并不熟悉,只是做好一个大家长该做的而已。 一片红色涌动,一担担聘礼抬进了丞相府。 本来一切都是井然有序的,忽然一个抬礼的脚下一滑,摔在了丞相府的大门口。 “大胆!摔坏了殿下给柔姑娘的聘礼,你仔细你的脑袋!” 福禄一边说,一边指挥这些人收拾东西。 “这两张上好的俪皮,可是太子去年秋天在围场亲手打来的,万万不能沾一点灰尘。” 福禄的嗓音尖细,声音足以让周围的人都听得清楚。 俪皮,就是鹿皮,鹿总是成群的出没,在大昭被冠上了多子多福的美好象征。 在大昭,无人不知这俪皮在聘礼中的重要含义。 太子亲手打猎来的,更显李铭瑾对俞芷柔的重视。 这一样是给俞念下聘的时候没有的。 就两张皮子而已,真够小气的,这就叫好得多了? 俞念嘴角向下弯了弯,李铭瑾这可真够诛心的,什么都没说就把俞念和淳于寒给内涵了一个遍。 不过也是,她和淳于寒俩人这个组合,跟多子多福这个词实在是不沾边。 俞丞相眼神也十分的不善,太子这是光明正大地往人的伤口上撒盐。 但这回太子一句话都没说,谁也不能开口去辩驳,一开口自然就落了下乘。 俞念觉得,这回就罢了,反正这几次太子都没占到什么便宜,就让他痛快一会儿的时候。 一道灰褐色的影子从俞念眼前划过,精准地落在了太子那刚刚收起来的“宝贝”鹿皮上。 吓得福禄瞬间尖叫起来:“这是哪来的活物!快点抓下去掐死!保护太子的聘礼!” 两旁有些愣神的侍卫,听了福禄的话立刻上前去抓。 这时沧海的声音颇具威慑力的响起。 “谁敢动它!” 第52章别人有的,你也有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鹿皮之上,翅膀上扎着一根红绳的大雁,扑棱着翅膀,嘎嘎地叫了两声。 脖颈上扬,翅膀张开,水墨色的羽毛蓬松油亮,漂亮的叫人挪不开眼。 俞念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见到大雁,真是一种矜贵优雅的动物。 俞念感觉它站在鹿皮上,那扬着脖子骄矜的模样,怎么翘着都和淳于寒有几分像。 “这是监国大人送给俞五小姐的聘礼,谁敢伤它就是对监国大人不敬!” 沧海话音刚落,身后身穿斗牛服的东厂金吾卫们,腰间所有的雁翎刀齐刷刷地出鞘了三寸。 利刃与剑鞘的摩擦声,整齐划一,气势逼人。 这架势,吓得福禄脚下不稳,险些撞到了太子身上去。 在一夫多妻制的大昭,大雁是极少见的聘礼,因为大雁象征着坚贞不渝的爱情,大雁若配偶死去,便不会再相配,送这个作为聘礼,意味着男子对女子的许诺,一生一世一双人。 俞丞相对淳于寒缺席的怨气,在看到这只大雁的时候,消散了不少。 他不禁想起当年他迎娶俞念母亲的时候,也是送了大雁下聘,而他也兑现了对俞念母亲的承诺。 京都这个季节,鲜有大雁出现,捕获这两只毛色和体态都是上乘的大雁,淳于寒也算是有心。 阉人便阉人罢,如果是真心对俞念好,俞淮风也能对俞念的母亲有个交代了。 太子一国储君,他的身份注定了他一定要迎娶一些他不爱的女子,以稳固他的地位。 就算是在心爱的女子面前,也无法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这种承诺。看到大雁,俞芷柔的眼神中也生出了几分羡慕。 周围人看热闹,觉得监国大人真是铁血柔情,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俞念却看的是门道,淳于寒这个人果然心思极其深沉,今天不来,怕是早就想到了太子会借着下聘礼的机会发难了。 一对大雁,不光让太子精心准备的鹿皮变得黯淡无光,还给自己赚了一波好名声,真是一箭双雕的好算计。 太子紧咬着后槽牙,真想直接挥剑,把这该死的大雁就地斩杀了。 刚才他设下的圈套,叫人哑口无言,淳于寒反将他一军的时候,他同样不能开口了。 淳于寒这个阉人,不管前世还是今生,他都是这么让人厌恶,不过淳于寒再怎么嚣张,也逃不过最后被他手刃的下场,今日暂且让他得意一会儿,来日必让他百倍奉还。 “起驾,回东宫。” 聘礼也送到了,太子拉着脸子翻身上马,气哄哄地离开了丞相府。 他不知道的是,他前脚刚走,后脚沧海一伸手,那大雁便飞了回去。 临走之前还不忘留下记号,在那聘礼箱子角上,拉了一坨白粽相间的排泄物。 俞念偷笑,幸好太子走了,不然他鼻子都要气歪了。 太子走后,俞念也就不用拘着规矩了,提着裙子来到那两只大雁旁边,好奇的问道。 “沧海,它怎么那么听你的话?该不会你懂鸟语吧。” “卑职不懂鸟语,但我有鸟食。” 沧海把一袋子泥螺拿出来,交给了俞念,见俞念高兴,还不忘帮他家大人说句好话。 “俞五小姐,这是大人亲自去郊外抓回来的。” 俞念不以为然,以为沧海还在演戏,开什么玩笑,淳于寒去野外给她抓大雁,除非她祖坟冒青烟了。 俞念低头,悄咪咪地凑到了沧海耳边嘀咕了一句。 “这话你应该刚才当着大家都面说,这样才能给你家大人长脸。” 沧海闻言一哂,再想解释什么也来不及,俞念已经乐颠颠地带着两只大雁回了丞相府。 俞念叫春桃去把大雁在院子里安置好,自己伸了个懒腰,打算回房间睡个回笼觉。 刚一开房门,俞念就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到了。 啪! 俞念光速合上了房门,心中默念,不对不对,肯定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 隔了几息,俞念深呼吸,再次拉开房门,看到的景象却和刚刚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公务缠身的监国大人,此刻竟然坐在俞念的闺房里悠闲地喝茶! “在那杵着干什么,进来。” 淳于寒抬起狭长的丹凤眼,瞥了一眼门口一脸傻相的俞念,冷不防地说了句。 俞念眼睛转了转,再三确认了一遍,这真的是她的闺房,才抬脚进来。 淳于寒那语气怎么听着好像这里是他的住处一样? “大人您怎么上这来了。” 俞念真搞不懂这人的想法,有工夫在这喝茶,没工夫去前门下聘,他这难道是在变着法地气他老丈人呢? “你眼睛不好使?” 淳于寒神色冷漠,他跟属下说话的时候都是一点就透。到了俞念这,你一句话少说一个字,她都能给你理解成另外一个意思。 淳于寒这么说了,俞念才发现,淳于寒的身后,地上还放着两担绑着红绸大花的聘礼。 淳于寒这个人存在感强得要命,他一出现,就把所有视线都吸到了他自己身上,俞念哪有心思看别处了。 “不是都已经下完聘礼了,大人送的那一对大雁,情真意切,可真是让我感动。” 淳于寒听得出来俞念这是揶揄他,他就知道就是把整个京都的人都感动了,也感动不到俞念这个小骗子。 “这两担和之前的四十六但是一起的。 别人有的,你也有。” 淳于寒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茶盏的白瓷盖子,有一下没一下地刮着茶汤上面的浮沫。 那优雅矜贵的动作,好看的叫人挪不开眼,那一下下,好像刮在人心上,有些发痒。 俞念本来的四十六担聘礼加上这两担,那数量上就跟俞芷柔的一样多了。除了皇子娶亲,俞念这聘礼规格也是大昭国的头一份了。 “大人对我真好。” 俞念这会说的是心里话,淳于寒平时脾气虽然怪,但刚刚那句话,听着还是蛮暖心的。 “我听沧海说,那对大雁是大人亲自抓来的。” 俞念搬了旁边的小圆凳子,笑嘻嘻地坐在淳于寒身旁。 “大人对我的聘礼这么用心,还说不喜欢我?” 淳于寒闻声,脸色有些微微得不自然,谁让沧海跟她说这个了,多嘴。 “逢场作戏而已,你不要想太多。” 淳于寒说完,放下茶盖便起身要走,临到门口的时候,淳于寒忽然神色严肃地回头道。 “谨记,从今日起,没大事不要出门。” 第53章被勾起的胜负欲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俞念冲着淳于寒离开的背影,做了个鬼脸。 没头没尾的也不知道说的什么意思,还没大事少出门,俞念一个闺阁女子能有什么大事? 这才刚下聘礼而已,淳于寒就开始管束起她来了。 “小姐,我刚刚可能是眼花了,我怎么看见淳于大人从你房间里出来的?” 春桃愣头愣脑地站在俞念的闺房门口,一脸的茫然。 “你眼没花,确实是他来了。” “不是说大人很忙吗?他怎么有时间来这儿……” 春桃满脑袋的问号,俞念伸手指了指地上的两担聘礼。 “来送这个。” 目光落在聘礼上,俞念心情又变得好了起来。 这两担聘礼是没有过明路的,也就是说可以被俞念纳入她的小金库里面去,作为她的备用基金救急。 俞念顿时觉得,她之前的那个藏钱用的“小金库”地方有点不够用了,这么大的两担聘礼,肯定不少钱。 “哇,淳于大人对小姐还真是大方。” 春桃不禁地感叹了一句,甚至有些惋惜,如果监国大人不是太监的话,那他和俞念真的就是门当户对了。 “他不对我大方对谁?他一个太监,无亲无故的,那些钱财与其留着长毛,还不如拿出来给自己长长脸。” 俞念搓搓手,迫不及待地打开聘礼的盒子,想看看这是银票还是什么奇珍异宝,最好是方便变卖的,俞念要统统把它们换成一根根的小金条。 春桃也弯下腰来跟俞念一起收拾。 红漆木的盒盖沉得很,俞念和春桃费力地掀开,春桃也很是好奇,淳于大人专门送过来的,肯定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 两人满怀期待地打开,一主一仆看到盒子里的东西,都齐刷刷地愣住了。 “这是什么玩意儿?” 俞念回过身来,伸手去拿起里面的东西。 打开盒子,里面是码放整齐的深蓝色册子,册子的封面上,字体端正地写着两个字——女德。 春桃也拿起来一本有些厚的,这本稍微和俞念手里这本有点区别,但是区别并不大,它叫做——女德典藏版。 剩下的那些书名都大同小异,中心旋律都是围绕女德,女戒,女训的书册。 “春桃,你听说过有人送这个当聘礼的吗?” 俞念愤愤地把书册往箱子里一扔,淳于寒这个衰仔玩梗是吧,她就是在大家面前说了句她谨守女德而已,淳于寒就搞这么一出来气她? 春桃的脑袋摇地跟拨浪鼓似的,她听说过很多事,但这件,是真的新鲜。 “这箱也打开,总不能还是这些吧……” 俞念又和春桃掀开了第二担的箱子,这里面的东西,说跟第一箱一样吧,又不是完全一样,说它不一样吧,它们又都是书。 只是这一箱不是典籍,是一些话本子,闲书。 但这上面的书名,看得俞念脸色越来越铁青。 《给无德女子的忠告》,《德行是女子成长的阶梯》,《规矩学的好,夫君回家早》…… 淳于寒送给俞念的这两箱书,不光是想让俞念好好学学规矩,隐晦的意思是告诉俞念,跟他打赌,她输定了。 他这个举动,非但没有打压到俞念的气势,还成功地勾起了俞念为数不多的胜负欲。 “淳于寒,想让我输是吧,我还就偏要赢他一次!到时候我要让他把男德抄上一百遍送到我跟前来。” 俞念气呼呼地踢了聘礼箱子一脚,有些失望地坐回椅子上。 把这两箱子东西卖废纸,能不能卖上一两银子? “小姐消消气,虽然不知道您跟监国大人赌了什么,但是奴婢真的没听过有男德这本书。” 春桃给俞念斟茶倒水,拍拍她的背,给她顺气。 “没有?那我亲自写一本给他总行了。” 俞念不服不忿地哼了一声,她严重怀疑淳于寒天天睡不着觉的时候,是不是就满脑子想这些欺负人的损招。 “是谁惹了小五,这么大的火气。” 门外有轻轻的叩门声,温润的声音从门外淡淡的传来。 温和的声线如一阵春风,沁人心脾,驱散了俞念的恼怒。 一听就是她四哥来了,自从贵妃出事后,她这个四哥就忙得很,今天竟然有空来看她了。 “没谁,我和春桃闹着玩呢,进来吧,四哥。” 俞念一边说着,一边和春桃拿了盖单把这两担聘礼盖住,并不是怕俞景看见,而是这东西被人看见了,俞念丢不起这个人。 俞景动作轻柔地推开门,他一直是这样存在,温柔的对待周围的一切。 俞念微笑着看向俞景,瞧着他除了眼睛里有些红血丝,像是没休息好之外,剩下的神色一切都如常。 看起来完全没有系统上提示的,要黑化的迹象。 “小五,这里没有旁人,你告诉四哥,你是真的想要嫁给淳于寒吗?” 俞景常在后宫行医,和淳于寒接触只有那次俞念中毒的时候。 俞念苦笑,她很想说一句假的,但气氛都已经烘到这了,不嫁也有点说不过去。 “来,小五。我帮你诊脉,看看是不是真的伤到了根本。” 那一刀的位置,俞景是知道的,但当时他急着给俞念解毒,也没细看。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事情让他筋疲力尽,他得到俞念不能生育的消息时,一时也拿不准情况。 “不用了四哥,我的身体我知道,没什么的,也免得经受分娩之痛,挺好的。” 俞念哪敢让俞景知道真相,要是把话漏到了俞淮风耳朵里,那还不翻了天了。俞念好不容易才稳住了现在这个局面,可不能再节外生枝了。 “你大哥身在军营历练,二哥走商队未归,三哥常年闷在工坊里不问世事。四哥是唯一经常在府上的,你有什么不方便和爹说的,可以告诉我,如果这次你不愿意嫁了,四哥也有法子让他娶不了你。” 俞念越是说没事,俞景越觉得俞念真的懂事得让人心疼。 “我愿意的,四哥,淳于大人待我很好。” 俞念真挚地望着俞景,心说他可千万别对淳于寒动手了,要是淳于寒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她才是真的活不了了。 听俞景这么说,俞念才知道自己那几个哥哥的动向,难怪丞相府这么空荡,敢情这几个小反派都不在呀。 “那好,只要是你的决定,哥都支持,你遇上什么事情,不要憋在心里,就同我讲,四哥会尽全力帮你解决的。” 俞景是个温润如玉的公子,说起话来,不论是眼神还是语气,都有一种如微风拂面的舒适感。 身边能有这么一个无条件支持自己的哥哥,俞念心里还是很感动和温暖的。 “谢谢四哥,我一定会的。但一样的,如果四哥遇到什么事情,也可以说给我听,人多力量大,不要一个人扛下所有。” 俞念顺势把心中的疑虑说出来,想要试探一下俞景的态度。 俞景现在肯定是遇到了一件很大的事情,这是他黑化的关键。 俞念有些忐忑,她拿不准俞景到底会不会告诉她。 第54章竟然失约了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俞景短暂的怔忪了一下,而后有些欣慰地看了俞念一眼。 他的小妹妹真的长大了,不仅越来越懂事,而且还知道为别人分忧解难了。 只是他的难,除了他自己,谁也解不了。 说出来,也只是给别人徒增烦恼罢了。 “我没事,从太医院辞官后,想要自己开一个药堂,这些天有些忙碌而已,你放心,等你大婚那天,四哥一定给你添上一笔丰厚的嫁妆。” 俞景的眼神闪动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有和俞念说实话。 “四哥辛苦了,还是要注意身体。” 俞念垂眸,细密的睫羽遮挡了眼中狐疑的神色,俞景没对她说实话,系统在角色黑化这种事情上不会骗人,看来发生了什么还要俞念自己去探究了。 俞景和俞念说了几句家常,就又匆匆地准备离开,临走前似是无意的开口。 “对了小五,我听说陆尚书家的小女儿病了,你与她一向玩得好,有空的话可以去看望看望她。” 俞景说出这话后,是有些后悔的,心里觉得这是利用了妹妹,但眼前,他确实没有什么比这更快的办法,能见到陆明珠了。 “你说明珠病了?” 俞念讶然,难怪那天在太后生辰宴上没找见那个丫头,原来是生病了。 “那我下午就去瞧瞧她去……” 俞念大眼睛忽闪两下,看向俞景。 “四哥是大夫,下午有空的话,能和我一起去一趟吗?顺便看看明珠的病情。如果你实在忙的话,就算了。” 俞念说完,俞景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了她。 “好,我与你同去,这会儿就不打扰你休息了,下午我来找你。” 俞景的干脆,印证了俞念的猜想,他平日忙得人影都见不到,这会儿跟她去尚书府倒是痛快。 陆明珠生病的事情,俞念都还不知道,俞景是怎么知道的? “春桃,你以前有没有听说四哥和陆明珠有什么流言蜚语?” 俞景走后,俞念转头看向春桃,这些小道消息,春桃应该是门儿清的。 “小姐,你确定是四少爷和陆明珠?不是四少爷和陆贵妃?后者我倒是听说过一些,但前者就没有了。 我听说,陆贵妃进宫前就很中意四少爷,只是四少爷没同意,后来阴差阳错的,陆贵妃被皇上看中了,就进了宫,这事儿也就没人再提起了。” 单凭春桃这只言片语,俞念也分析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就先不想它,等下午去了尚书府,自然就能找到答案了。 到了下午,俞念在门房等了一个时辰,却没见到俞景的影子。 找来管家问话,竟然说四少爷上午出门后,到了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俞念有点不敢相信,俞景那样的君子竟然会放她的鸽子。 “算了,春桃咱们先去看看吧。” 俞念脑海里浮现了陆明珠那张阳光明媚的笑脸。 想起尚书府庶女的日子本就不好过,这会儿人病了,她知道了总得去看看才能安心。 可看着俞景没来,春桃竟然也打起了退堂鼓。 “小姐要不咱们再等等,四少爷是大夫,咱们去是给陆小姐瞧病,有个名头在。可就咱俩去的话,陆家主母是个有名的刁妇,未必让我们进尚书府的后院。” 这个时辰了,想要再去寻个外面药堂的大夫,又要浪费不少工夫,最重要的是也不知道靠不靠谱。 尚书府……陆明珠好像说过,陆尚书的关系和太子不错。 俞念灵光一闪,有些兴奋地问春桃。 “那我表妹呢?她在家吗?” 而且女主也是个医术了得的人才,不如让她帮个忙。 春桃闻言有些诧异,但还是点了点头。 “那就成了,我去找她。” 俞念乐颠颠地往俞芷柔暂住的北苑走去。 春桃满眼的担忧,俞念求俞芷柔去办事,人家正忙着筹备婚事,能来帮忙吗? 事实证明,春桃想多了。 不到一盏茶的工夫,俞念就在春桃瞠目结舌的目光中,一手挎着俞芷柔的药箱,把人给带上了马车。 就连淳于寒那种冷心冷情的大冰山都架不住俞念嘴皮子的挫磨,更何况是俞芷柔这个本来就心性纯良的小圣母了。 俞念一番苦肉计,成功地让俞芷柔推了太子的邀约,跟她一起去给陆明珠看诊。 俞芷柔也是有一点私心,医者对病症都有一种探究心理。 长公主生辰的时候,她曾经给这位陆小姐诊过一次脉,脉象确实很奇怪,她也有兴趣去再看看她现在怎么样了。 上了马车,俞念主动给这位主角大佬递了茶水,求人办事总得有个好态度。 “多谢表妹肯跟我去,耽误了你和太子殿下去绸缎庄看料子,真是不好意思。都怪我四哥,上午明明答应了我,这会儿人又寻不见了。” 俞芷柔接过茶杯,抬眼看向俞念,自从俞念被太子退婚后,她就好像变了个人,从前的俞念,怎么会把别人的性命看在眼里。 “医者仁心,料子什么时候都能看,耽误了病情就不好办了,只是听闻陆尚书夫人不太好说话,这一趟过去,未必能见到人。” 俞念莞尔一笑,看看人家女主这格局,比太子那厮强了百倍。 不过连一心研究医术的俞芷柔都知道,陆尚书这个夫人不好相与,那这个陆夫人兴许真的有些难对付。 “没关系,表妹只管看诊,其他的,交给我就好。” 俞念拍拍胸脯,管它能不能进去,总得试了才知道。 俞念夸张的动作逗笑了俞芷柔,她抬手掩唇,很是淑女的一笑。 “我今日才知道,表姐是这样风趣的人。” 俞念弯唇,像类似这样的问题,俞念从穿过来第一天,就想好了话术应对,她跟原主性格迥异,装样总有装不住的时候,还不如直接回归真我。 俞念摆了摆手,很是淡定地回了一句。 “从前表姐一时糊涂,嫉妒心切,钻了牛角尖,做了太多错事,还要谢谢表妹给我改过自新的机会,才能见到我现在这个模样呢。” 俞念一席话落落大方,把小女子本该深藏在心里,羞于启齿的话,搁在了明面上,让俞芷柔心底生出一丝好感来。 “是表姐自己知错能改,我们虽然是远房,但也是表亲,表姐不必跟我如此客气了。” 车厢里氛围非常和睦,不多时就到了陆尚书的府邸。 瞧着这门户,是不如丞相府气派,照比监国府大门的威严更是天差地别。 可就是这样中规中矩的门户,俞念下车后却发现,别说进去见陆明珠了,她们竟然连门槛都迈不过去。 第55章俞念的杀手锏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春桃在门前叩了半天的门,出来一个小厮模样的人,一听是丞相府来人,忙摇头说今日尚书府不接待客人。 上来就吃了个闭门羹,俞念却没有后退的意思。 这个时辰,陆尚书肯定不在家,那就是陆夫人授意的。 俞念坐的是丞相府的马车,陆夫人虽然没露面,但肯定也已经看到了,唯一的好处是,俞念和俞芷柔这种未出阁的女子,下车时都戴了轻纱帷帽,陆夫人应该不知道到底来的是丞相府的谁。 陆尚书是太子一派的支持者,俞淮风如今亲女儿许给了太子的死对头,陆夫人肯定不想和俞念扯上关系。 这么一合计,俞念觉得是时候掏出她的杀手锏了。 “表妹,你身上有没有带太子殿下的信物,借我一用如何?” 俞念知道,李铭瑾那么宠爱俞芷柔,肯定得送点什么东西给她傍身用的。 俞芷柔一愣,旋即明白了俞念的意思,从荷包里面拿出一块儿铭佩,递给了俞念。 “春桃,再去敲门。” 俞念也没想到,有天自己狐假虎威会假到了太子头上,谁让他总是找麻烦,这会儿刷一下他的脸,也不算过分。 事实证明,太子铭佩的威力实在惊人。 才把东西递进去没多久,陆夫人的声音就已经在门口响起来了。 “这些个没用的东西,怎么连未来的太子妃都认不出来,真是瞎了眼了。” 陆夫人身宽体胖,堆笑的时候眼睛都要给挤成一条缝。 她知道俞芷柔现在住在丞相府,但应该不会坐丞相府的马车出门,更没理由忽然来这里,还以为是俞念来了,于是就叫人挡着说不见客,没成想来的竟然是俞芷柔! 要是因为这个得罪太子,那她这个当家主母可就当到头了。 把人迎进了院子,在看到俞念和俞芷柔摘下轻纱帷帽时,陆夫人的笑容逐渐僵硬。 为什么俞念也在?! 而且瞧着两人站得很近的样子,气氛也很和谐。 陆夫人一头雾水,心想俞念怎么和太子妃混到一起去了?太子他知道吗? 看到陆夫人脸上的表情实在是精彩,俞念打算把狐假虎威贯彻到底,她悄悄地伸出手指,戳了戳俞芷柔的手背,让她先开口。 俞芷柔有些无奈,但来都来了,干站着不说话也是不礼貌。 “陆夫人,我与太子尚未礼成,您还是叫我芷柔好了,今日来访,多有打扰,听说陆明珠病了,我是来给府上给她诊脉的。” 俞芷柔的话,直奔主题,说得陆夫人眼神一滞。 “明珠身子一直不太好,都是老毛病了,不好麻烦芷柔费心的。” 陆夫人端着笑脸回答,心头却起了疑惑,她们怎么知道陆明珠病了的,她明明叫下人都封锁消息,连陆尚书都不清楚实情。 俞念暗叹,这陆夫人遮遮掩掩,肯定有什么猫腻。 “陆夫人,表妹她可是推了和太子的约,一片好意专门过来,总得见上一面才能放心啊。” 要是单单是俞念开口,陆夫人自然是有一千句话在这拦着不让见的,但这话里说得是俞芷柔,还提到了太子,她总不好再推脱。 这个该死的短命丫头,也不知道怎么搭上了俞芷柔。 “那就请在这稍候片刻,我叫丫鬟去把明珠叫来。” 陆夫人稳了稳心神,好在陆明珠那个丫头是娘胎就带来的弱症,在府上又跟个透明人一样,就算问起来,陆尚书也不会问责她这个主母。 “不用了,我们自己过去吧,既然明珠身子不好,也不适合挪动折腾了,你说是吧,表妹?” 一来二去,俞念已经看出陆夫人忌惮俞芷柔,于是这个护身符给运用到了极致,完全把陆夫人给拿捏住了。 陆夫人憋气得很,但却是敢怒不敢言,看就看罢,也看不出什么花来,反正她才是这里的一手遮天的主母, 一行人往陆明珠住的院子走去,到了地方俞念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就到了? 这地方简陋的都不如春桃她们住的厢房,又是把着最阴的西面,前天一场秋雨过后,竟然有些边角都发了霉斑。 “明珠之前住的院子在修缮,就临时住到这来了。” 似乎是看出有些不妥,陆夫人含笑解释着,心里想的却是,一个没娘养的庶女还想住哪去?没让她睡柴房就已经是够宽容的了。 不想在这些地方和陆夫人浪费唇舌,俞念掀开门帘进了厢房。 一进屋,一股子霉味扑面而来,狭小的厢房里阴冷潮湿,这才刚入秋的天气,屋里就冷得让人打寒颤了。 屋里的一张小床上,陆明珠正眯着眼躺在上面休息。 怎么说也是尚书府的小姐,生了病,竟然身边连一个照顾的丫鬟都没有。 “这些个下人就会偷懒,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待会我定要好好收拾她们。” 陆夫人说着,主动凑到陆明珠床前,摇晃了一下身形如蒲柳一般的陆明珠。 “明珠,别睡了,看看谁来看你了。” 俞念上前扶着陆明珠坐起身来,有些难以置信眼前这个虚弱憔悴的女子,是那日在池塘边许愿的活泼少女。 只是几天不见,人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表妹,麻烦你了。” 俞芷柔闻声,也走了过去给陆明珠诊脉。 “念念姐,你来了。” 陆明珠睁开眼睛,看到俞念的脸时,眼神中闪过一抹欣喜。 “我还以为,没机会见到你了呢。” 病来如山倒,陆明珠身子虚弱,终日卧床,几乎和外界断了联系,她有时候甚至想,要是哪次她的眩晕症犯的久了,她便再也醒不过来了。 “傻丫头,你说什么话,你年纪轻轻的,有的是时间见我。” 俞念开口呛她,扶着陆明珠的手,却能真实地感觉到她的脆弱。宛如一张宣纸,劲风一吹就会破碎掉。 “上次见你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几天不见就成了这样!” 陆明珠很想回答,但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剧烈地咳嗽了两声。 这时俞芷柔收了手,轻柔地开口:“陆小姐气血虚弱,我开些补药送来,先调理一下吧。” 陆夫人在场,俞念也没有多问,只是让春桃给陆明珠喂了些她带来的吃食。 俞念又趁着陆夫人不注意的时候,给陆明珠塞了一包银子,看在钱的分上,这些奴才也会对陆明珠稍微好些了。 日暮西沉,俞念才和俞芷柔从陆明珠的厢房里离开,出了尚书府,俞念面色凝重地问了俞芷柔一句。 “表妹,你和我说实话,明珠她到底怎么样?” 第56章永远得不到的女人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这时的街道上已经车水马龙,商贩的叫卖声也不绝于耳,声音嘈杂又热闹。 但俞芷柔的声音,还是精准地钻进了俞念的耳朵里。 她说:陆明珠怕是时日无多了,气血两亏,神仙也难救。 要问原因,陆明珠虽然支支吾吾的不愿意说,但的只言片语里面,俞念也猜到了七八分,是和贵妃生产那日,陆家全家下了狱有关。 俞念有些失神,虽然和陆明珠相交尚浅,但俞念还是蛮喜欢她的性格,一朵娇花一样的生命就要在自己的眼前消逝,俞念的心情很沉重。 俞念走的时候,陆明珠也悄悄地交给了她一样东西,这一个物件,足以解答俞念很多的问题。 这样东西,同时也是陆明珠交给俞念的一个任务,不论如何,俞念都要帮她完成。 “表姐,时辰不早了,我们也回去吧。” 俞芷柔叫了俞念几声,俞念才有了反应,两人正要上马车,忽然有一辆鎏金顶的奢华马车停在了两人跟前。 马车带起的气流,掀动起俞念帷帽上的轻纱,抬头去看,车帘后竟然是李铭瑾那张晦气的脸。 “柔儿,你推了我的约,就是为了跟她出来?” 李铭瑾开口,满脸的郁结,俞念这是改变策略,开始抢他心上人了不成。 俞念嘴角不由得一抽,真是倒霉,竟然碰见他,而且李铭瑾这厮的话,怎么听着酸不拉叽的。 俞念很不客气地反问了李铭瑾。 “我和表妹出门逛逛怎么了?” “和你有什么好逛的,柔儿上来,我送你回去,以后不要和这种女人走得太近,以免失了身份。” 李铭瑾冷眼扫了俞念一眼,伸手把俞芷柔拉上了他自己的马车。 俞念一阵的无语,什么叫她这种女人?她怎么了? 俞念朝着李铭瑾离开的方向竖了根中指,嘁,姐是你永远得不到的女人! 俞念也提着裙子上了马车,她没工夫跟太子置气,她还得赶快回家去找她四哥去。 有句老话,叫做欲速则不达。 俞念这边越想叫车夫赶紧飙起来,外面却遇上了大堵车。人,马,货车,在主干道上堵成了一条长龙。 “春桃,这什么情况?” 俞念撩开马车的帘子,探头问道。 京都大路宽敞,主干道可让四马并驾尚有余地。怎么好端端的会堵了车了? “小姐,我刚打听了一下,说是金吾卫在盘查过往车辆和货物,好像说是在抓什么专门拐黄花闺女的人贩子。” 俞念挑眉,人贩子可谓是每个时代人人喊打的存在,不过这个人贩子竟然贩到京都,皇帝眼皮子底下来了,可真是胆子不小。 正在执勤的沧海,远远瞧见俞念的马车,立刻骑马过来打招呼。 “俞五小姐,您这是要去哪儿?外面现在不太安全,我叫人给您开道,您还是早些回府吧。” 沧海的意思,是要给俞念开个后门了。 俞念正好也着急回府,也就没跟沧海客气,淳于寒的羊毛,她能薅就薅。 “那就多谢了,那人贩子很厉害吗?竟然惊动了金吾卫,还派你亲自过来督查。” 俞念随口问了一句,按理说,在京都抓人贩子,这事情应该是交给大理寺和城中的巡防队。 被问到这个,沧海有些不好意思,他总不能告诉俞念,他是因为早上送聘礼的时候多跟俞念说了句话,就被淳于寒给罚到这来执勤的。 “那人贩子确实有些能耐,敢光天化日之下作案,已经有四名女子不知所终,影响恶劣,传到了皇上耳朵里,就把这事情交给了东厂,要三日内将其捉拿归案。” 沧海简单地给俞念说了一下情况,毕竟俞念很快就是他主子的夫人了。 “就三天啊,那要是抓不到怎么办?” 俞念倒不是对金吾卫没有信心,只是觉得在古代缉拿一个人,属实不太容易。 然而沧海的回答,却叫俞念有些意外。 “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就能抓到。我今日与那贼人交了手,砍伤了他的右臂,现在已经封锁全城出口和药铺药堂,除非他的胳膊不想要了,不然一定会出现寻医问药的。” 俞念点点头,给沧海点了个赞,不愧是淳于寒的近卫,能力就是强。 回府的马车上,俞念猛地想起淳于寒早上离开前说的那句话,叫她没什么事别出门。 现在看来,应该指的就是人贩子猖獗这件事了。 淳于寒果然是个怪脾气的,关心别人的话都不能好好说嘛。 他要是正常点,说一句外面不太平,你尽量别出门之类的,俞念也不至于又在背后骂他了。 由于耽搁了时间,俞念回府时天已经擦黑了。 经过门房的时候,俞念开口问道。 “管家,四少爷回来了吧。” “回来了,只是四少爷脸色不太好,说想休息,让任何家仆都不要去打扰他。” 四少爷很少有这样冷漠的时候,管家也是有些意外。 “我知道了。” 俞念也不想打扰俞景,但她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还是得去找他一趟。 而且,她也不是家仆对吧! 俞念叫春桃先下去,自己去了俞景住的西苑草堂。 门窗上,跳动着暖色的烛火,春桃抬手敲了两下门,却意外地发现门竟然没有锁,她这一敲,竟然就推开了一条小缝隙。 这个作风还真的很符合俞景的君子风范,他叫人别来打扰,就真的信了会没人过来,连门都不拴上。 “四哥?” 俞念敲了敲门,手伏在门板上,眼神一边往里瞟,一边喊了一声。 几息过去,没人回应俞念。 “不会没在吧……” 俞念直起身子推开门,房间里果然空无一人。 找个人也太难了一点,俞景这一天天的神龙见首不见尾。 俞念嘟囔着转身准备离开,心里想着要怎么找到俞景,脚下月白的短靴却好似踩上了一汪水一般,发出了啪的一声轻响。 “什么东西?” 俞念提起裙摆低头去看,深色的殷红已经爬上了她浅色的裙裾,月白的鞋面上,也沾上了星星点点的红色。 俞念视线往下,看清脚下踩着的东西时,心脏倏然一紧。 第57章他心里没有你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俞景的房间里,历来都是一股子浓重的药香味,以至于掩盖了这股子血腥味。 俞念也顾不得脚下,连忙绕过屏风去,眼前的景象实在叫人心率飙升。 屏风后的圆桌上,趴着气息奄奄的俞景,鲜血顺着他的右臂,滴落在地面上。 俞念脑海里瞬间闪过了沧海和她说的话,他砍伤了那个专门拐黄花大闺女的人贩子的手臂…… 不是吧! 俞念瞠目结舌,俞景那么一个温润如玉的公子,他能去干拐卖的勾当? 俞景状态很萎靡,想要问他什么估计他也难以回答了,不管怎么样,先救人再说吧。 俞念也是第一次接触受这么重伤的人,血肉外翻得伤口触目惊心,俞念的手忍不住地有些颤抖。 她咬着牙,用俞景药箱里的纱布和外伤药给简单的包扎上了伤口。 刚找了块抹布想清理一下战场的时候,忽然听见院子外有嘈杂的声音响起,有个领头的男声高声喊着。 “太子有令!包围丞相府,不要放走一个可疑之人!” 俞念动作一僵硬,险些忘记了呼吸。 靠之,那个龟毛太子又来这里捣什么乱! 不行,这要是叫人发现俞景现在这个样子,不管他是不是真的人贩子,他都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俞念加快动作收拾地上的血迹,一边擦一边想着该把俞景藏到哪里去,才能把眼前这个大难给躲过去。 俞景房间里,到处都是药厨子和药柜子,里面满满当当的都是草药。 俞念心急如焚,眼神在房间里到处扫着,最后目光放在了圆桌旁边的一只木箱子上。 …… “启禀太子殿下,已经搜过了,没有发现可疑之人。” 李铭瑾站在丞相府的正厅里,对面是一脸不悦的俞丞相。 “东苑搜过了?” 要不是今天东厂封城,李铭瑾都要忘记了这件事情。 上一世,俞景就抓了不少妙龄女子圈养在一起,说是做什么药人,那时候俞景对李铭瑾有用,李铭瑾自然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过去了。 今非昔比,李铭瑾正好趁着这个机会除掉他,丞相势必会因此元气大伤。 皇上那边也会对他重新重视起来,这事情对李铭瑾来说,不管怎么讲,都是稳赚不赔的。 “太子殿下!东苑是我儿俞景的居所,俞景年少成名,入太医院为官,人品端正,怀瑾握瑜。他万万不会窝藏歹人。” 丞相脸色阴沉的发黑,让太子简单搜搜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太子竟然还没完没了了。 而且俞景是最让俞淮风省心的儿子,谁做坏事都有可能,但是俞景,他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 “丞相,会不会的,搜过就清楚了,你应该听过一句话,叫做知人知面,不知心。” 李铭瑾迈步,亲自带人过去,他的目标很明确,今天谁也拦不住他立功的步伐。 “搜就搜,今天要是搜不出来什么,本官定要上奏陛下讨个公道!” 俞淮风也跟着去了西苑,他就不信了李铭瑾能搜出什么来。 侍卫一脚踹开了西苑的房门,领头的侍卫刚进去,便停下了脚步。 “你们是什么人!敢擅闯丞相府!” 俞念坐在房里,抬手一拍桌面,声动梁尘,先发制人。 身形娇小的女子,却中气十足,灵动的桃花眼中散发着坚定的锐气。 俞念?她怎么在这里? “俞景呢?” 李铭瑾放眼望去,房间里除了俞念之外,再没有一个人影。 “我当是谁这么大排场,原来是太子殿下。你找我四哥,这阵仗未免有些太过隆重。” 李铭瑾不想和俞念浪费唇舌,他找的人是俞景,听说俞景被金吾卫的统领砍伤了,除了这里他现在应该无处可去。 “念念,你见到你四哥了吗?” 俞丞相也有些好奇,俞念怎么会在这。 “女儿身体不适,也在等着找四哥拿些药呢。” 俞念正说着,一阵冷风从敞开的大门灌进房间,尽管俞念已经清理过,但被风一吹,那渗入地面的血腥味,在房间中若隐若现。 李铭瑾嗅到这反常的味道,更加笃定了俞景一定就在这里。 “掩耳盗铃,给我搜!” 侍卫得到了太子的首肯,侍卫也动了起来,开始大肆在俞景的房间里翻找起来。 一群人搜了半天,房间被掀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什么人。 李铭瑾却觉得人无处可逃,丞相府已经被他包围了,俞景身受重伤,他插翅也难飞。 太子亲自上前,眼神落在了俞念身下坐着的,那只看起来像是木箱子一样的东西上。 “你站起来,这个箱子里面装着的是什么?” 李铭瑾觉得,他很快就要抓到俞景了。 “这是我四哥装草药的箱子,有什么好看的?抱歉了太子,我身体不适,起不来。” 俞念就坐在箱子上,没有动地方的意思。 但俞念越是拦着,李铭瑾越是觉得她有猫腻,这箱子里面肯定藏着人! “身体不适是吧,来人请俞五小姐去椅子上休息,既然是装药的箱子,那也不是人该坐着的地方。” 李铭瑾一声令下,两个侍卫上前就去拉俞念,俞念皱着眉头往后闪躲。 “你们敢动我?就不怕淳于大人知道了,要你们的脑袋?” 淳于寒的威名,让两个侍卫收了手,齐刷刷地回头看向了太子。 李铭瑾顿时来了气,有什么好看的,淳于寒给他们发的饷银不成? 俞念这样拖延时间,难不成还在等淳于寒来给她救场? “俞念,你清醒清醒吧,你以为你真的攀上了淳于寒的枝头?淳于寒要是心里有你,早在我带人来丞相府的时候就该来了,还用你在这惺惺作态? 动手,把箱子给我撬开!” 李铭瑾这话,就像给侍卫们吃了一颗定心丸。 俞念被强行从箱子上“请”了下来,而那木箱子上的锁头,在侍卫眼里根本不算什么,挥刀一砍,便断成了两截。 俞淮风上前扶着俞念,见太子这样来势汹汹,加上女儿这样遮遮掩掩的,心里也紧张地开始打鼓。 侍卫的手,刚碰到箱子上,正要揭开,忽然听到一声响亮的通报声,顿住了动作。 “监国大人到!” 第58章是谁欺负谁?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听到通报声,俞念嘴角一抽,李铭瑾这嘴,该不会是开过光了吧,说谁谁来。 今天丞相府可真是热闹,幸好丞相府够大,要不然还装不下这么多人了。 淳于寒一身紫色曳撒朝服,头戴镶金嵌宝的乌纱,气宇轩昂,英气逼人。看样子,应该是刚下朝回来,连官服都还没换。 他一出现,俞念觉得太子的男主光环都弱了许多。 “怎么,淳于监国想来英雄救美?” 李铭瑾胜券在握,别说淳于寒,就是皇上来了,他也无所畏惧。 “本官只是来看望未婚妻子,何来救美一说?” 淳于寒眼神沉静,他得到消息就立刻赶来,只是朝中有事绊了脚,只希望这会不算太晚。 淳于寒并没有阻止,这让李铭瑾有些意外,但也没有太过在意,只是开口吩咐了侍卫。 “如此甚好,开箱!” 箱子终于被掀开,李铭瑾和丞相都目光灼灼地盯着那里,唯独淳于寒低垂的眼眸扫了一眼俞念。 那张有些皱巴的小脸上,划过了一闪即逝,不易察觉的狡黠。 箱子打开,里面的东西却让人大跌眼镜。 里面除了一些新鲜的药材之外,哪有什么人影。 李铭瑾的心像是缺了一块儿似的,手心都有些发凉。 这怎么可能?!他那么清楚地闻到了血腥味,怎么可能没人呢! “太子殿下,这下你还有什么好说?!” 看到箱子里没有什么可疑之人,丞相的腰板立刻直了起来。 太子眼神狠狠地盯着这木箱子,好像要把那箱子盯出一个窟窿来。 俞景是那个拐人的贩子,这一点李铭瑾非常确定,可是人却不翼而飞,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李铭瑾蹲下身查看的时候,余光扫到了一抹鲜红。 “俞念,你这是哪来的血!” 李铭瑾指着俞念的裙裾和沾了血迹的鞋面,大喝一声。 俞念表情也是一怔,李铭瑾这人鼻子尖也就算了,眼睛也这么毒嘛! 大风大浪俞念都给糊弄过去了,还能怕这点余波不成。 俞念揪起手帕掩住半张脸,神色有些不自然地看了眼太子,软糯的声音细如蚊蝇。 “我……我月事到了,不小心沾染了……” “胡说八道,怎么你会碰巧这个时候就来了月事,莫不是想要掩饰什么!” 俞念低垂的眼眸泛起一丝挑衅,我就是来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当然俞念不会这样回李铭瑾的话,不然真的成了胡搅蛮缠,她要想办法,让李铭瑾无地自容。 “我为什么不能来?我已经不能生孕,现在连我来个月事都要被太子殿下诟病……” 俞念一边说着,桃花眼里便泛起了一层雾气,看得人我见犹怜。 但这还不够,俞念还憋了一剂猛药,脚下挪动,飞快地朝着淳于寒身边的柱子撞去。 “太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追究这等私密事,真叫我难堪,大人别拦着我,我没脸面活了。” 俞念看起来是往柱子上撞,但其实就是往淳于寒胳膊上撞。 淳于寒不是也很爱演吗,来都来了,正好陪着她一块儿演了。 淳于寒垂眸看着俞念的小脑袋瓜在他怀里拱来拱去,那样子活像只猪崽。 一旁,看到俞念这样寻死腻活的样子,丞相更是心疼得厉害,他怎么能看着俞念在他眼前受这么大的屈。 “太子殿下平白折辱我女儿,又私自带兵来丞相府搜什么子虚乌有的人贩子,走,咱们即刻进宫找陛下做主去!” 俞丞相急了眼,不管李铭瑾说什么,他都不能轻易地把这篇给揭过去了。 一群人吵吵嚷嚷地离开了西苑,临走前俞丞相还不忘麻烦淳于寒帮忙照看一下俞念。 等人都撤了,淳于寒垂眸修长的手指弯曲,在俞念的脑袋瓜上弹了一下。 “别拱了,起来吧。” 俞念趴在淳于寒怀里,机警地抬起头来,扫视了一圈,才放心地直起腰来,小脸上还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大人好狠的心,你未来夫人被太子欺负,你连句话都不帮我说。” 俞念揉揉鼻子,这语气听着有股子撒娇的意味。 淳于寒抖了抖朝服上被俞念弄皱的地方,神色自若。 “是太子欺负你,还是你欺负太子?” 如果淳于寒没看错的话,李铭瑾今天在俞念这可是没讨到一分的便宜。 “嘿嘿,当然是他欺负我呗,都欺负到我家来了,我就是适当的反抗一下。” 俞念一笑,心里又开始盘算,该怎么把淳于寒这个煞神给请走了。 人贩子的案子,可是东厂主管,淳于寒又是东厂的大拿,要让他看见俞景这样,可是不妙。 可反看淳于寒,人家不但没有走的意思,甚至还坐在了客厅的太师椅上,下摆一甩,气定神闲的样子,跟在自己家似的。 “把人交出来吧。” 淳于寒单手捻着紫光檀木的安神念珠,菲薄的唇轻启。 “什么人……” 俞念下意识开口,却被淳于寒堵了话。 “别让我说第二次,你那点障眼法,也就骗骗李铭瑾。” 淳于寒已经把话给挑明了,俞念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她弯腰去把那装药的箱子推开,箱子后面,还有一方矮柜。 李铭瑾怎么也没想到,俞景竟然就藏在这里,从进门开始,他就被俞念牵着鼻子走了。 俞景面无血色地躺在矮柜里,右臂的血堪堪止住。 淳于寒瞥了一眼俞景,眼神依旧是那么冷漠,仿佛发生什么事都无法惊扰了他。 淳于寒淡淡地开口:“沧海,把人带回去。” 沧海应声而动,俞念一个箭步横在了矮柜前头。 “你要把我四哥带哪儿去?” 淳于寒声音冷清,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 “他是你四哥,也是朝廷要抓的人贩子。你窝藏罪犯,也一样要治罪。” 完了,完了……俞念听淳于寒说完只觉得天塌地陷,淳于寒都确定了,俞景还真的是那个专拐黄花大闺女的人贩子。 俞景的君子人设崩了,俞念的心态也崩了。 淳于寒这个衰仔还要治她的罪啊! 俞念抿了抿嘴唇,忍下想爆粗口的冲动,淳于寒是个顺毛驴,不管怎的你不能呛他。 “大人~” 俞念又换上了她惯用的那张笑脸,笑嘻嘻地凑到了淳于寒都身边,指尖一捏牵起他的袖子一角。 第59章你想不负责吗?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你治我的罪,那你不是大义灭亲了吗?” 俞念开口,声音都是软乎乎的,哪有刚刚那耍浑撒泼的影子。 淳于寒感叹,俞念这个小骗子,偏偏是学什么样就像什么样,要不是几次都知道真相,还真叫她给迷惑住了。 “大义灭亲?我只是下聘了而已,你尚未过门,并不算我的亲。” 淳于寒说着,扯回了自己在俞念手里的袖子。 他并不是真的要治愈念的罪,不然他也不会赶过救场了,让他意外的是,俞念把事情处理得很好,根本不需要他再做什么了。 之所以这么说,只是吓唬吓唬俞念。 “我怎么不算了,抛开我们结盟这层关系不说,你说我跟你,亲也亲了,睡也睡了,你现在说这话,是不是不想对我负责了?” 俞念一门心思跟淳于寒理论,倒是没觉得自己说得有什么不妥。 一旁的沧海却有些不自在,这是他能听的私密事吗,可没有淳于寒的命令,他走也走不得…… 淳于寒的脸色黑的能滴出墨来,扣着念珠的手紧了几分,他怎么就亲她睡她了?哪次不是她主动凑过来的。 “沧海,把人带去监国府,叫桑田去给他治疗。” 淳于寒的话,可让沧海松了一口气,连忙把人扛着翻墙去了,说起来也真是的,要是早知道这人是俞景,沧海也就不下这么重的手了。 “你原来是要给四哥治伤啊,你看你,说清楚点嘛,害我白紧张一场。” 看这架势,淳于寒暂时是放过俞景一马了,俞念也轻松了不少。 她到现在,也无法接受俞景是人贩子这个事实,俞念想不通,他干这个事,对他有什么好处吗? “刚才不是还说我不想负责?” “不是,我刚口误了,淳于大人是大昭国最负责的人了。” 俞念开始嬉皮笑脸地哄起淳于寒来,这人真是难搞,咬文嚼字,脾气又怪,太难伺候了。 俞念甚至有些为自己的婚后生活担忧了。 “有个词,口蜜腹剑,应在你身上很合适。” 人都走了,也没什么事了,淳于寒也要回去了,俞念活蹦乱跳的,也用不着他照顾什么。 俞念看淳于寒要走,自己也连忙提着裙摆跟上去,她可得去守着俞景,他醒过来之后,她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呢。 “我看这词不那么合适,至少最后那一个字不对,我腹里可没有什么剑,我腹里满满的都是对淳于大人的思念~” 俞念跟在淳于寒身后说得欢,前面的人却并不买账。 “谎话精,恨不得一天见两面,有什么好思念的。” 一个姑娘家,处处都还算不错,就是脸皮太厚。 “那怎么了,我早就说过,我一刻看不见大人,我就浑身难受。” 一路跟着淳于寒走到了俞念住的南苑,淳于寒听了俞念一路的花言巧语,竟然没觉得厌烦。 “回去等消息,我需要的是一个对我有帮助的盟友,而不是一个不听话地惹事精。” 俞念点头如捣蒜地把淳于寒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她想说这次真的不是她惹事,是事儿先惹得她。 见淳于寒要走,俞念才猛地想起,今天一天都在忙陆明珠的事情,她的续命任务还没有做。 而且她怎么能放心俞景一个人在淳于寒手里,就算要把俞景送去法办,也得等她把话说完了才行。 不然她这么半天不是白忙活了吗! “我不回去,我得去看看我四哥,等他醒来我才能放心。” 俞念觉得自己说得不太严密,又补了一句。 “我不是信不过大人,我确实是有重要的事情得和四哥说。” 俞念周密的说辞,也没能让淳于寒给她一个好脸色。 “随你。” 淳于寒扔下这两个字,就要自己先走了,他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没工夫和俞念磨嘴皮子。 俞念看准时机,脚下一动,一把扑向了淳于寒的腰间。 “哎呀……我的脚……” 俞念像磁石一样紧紧地吸在淳于寒身上,甩都甩不开。 “大人,我的脚扭了,您能不能大发慈悲地送我一程?” 淳于寒往下扯着俞念好像麻绳一样捆在他腰间的手,她怎么就那么脆弱了,动不动不是伤了手,就是崴了脚。 “扭了就在家老实待着。” 淳于寒冷声道,一低头却对上了俞念那双充满了渴望的小眼神。 “监国府以后就是我家了,我去那老实待着也是一样的,我保证,肯定听话,不会吵你闹你的。” 淳于寒瞟了一眼俞念抓着他衣服的手,因为太过用力,手指结都有些发白。 使了这么大的劲儿,这是怕他跑了不成。 “松手,我带你过去。” 反正一墙之隔,也不远,瞧着俞念这副不达目的不撒手的样子,淳于寒忽然觉得有些逗人。 “大人真好,那你背我吧。” 俞念脆生生的声音传到了淳于寒都耳朵里,俞念能感觉到淳于寒周身的气息都变得森冷了许多。 俞念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尖,她这蹬鼻子上脸确实有点明显了,但没办法呀,今天的任务就是让淳于寒背她。 就在俞念觉得,还得再给淳于寒溜须溜须的时候,面前高大的身影背过身去,在她面前微微俯身前倾。 俞念站在原地,有些震惊淳于寒今天竟然这么好说话,难道说这就是盟友的福利吗? “愣着干什么,别浪费时间。” 淳于寒微微侧目,瞥见俞念又是那副傻样儿,有些不悦。 “嘿嘿,来了,来了。” 回过身来的俞念,毫不客气地往淳于寒坚实宽厚地背上一扑,白嫩的小手环住了淳于寒的脖子。 在俞念上来之后,娇软的身子像一团云朵似的。轻飘柔软,又有些温热。 淳于寒微微一顿,也觉得自己有些反常,脖子是人最脆弱的地方,他竟就这样放纵了俞念。 “怎么了?咱们走吧,大人。” 俞念两条腿在淳于寒身体两侧晃来晃去打着悠悠,今天可真是赚到了,让大昭国一人之下,百万人之上的监国大人背她,这事儿够她吹一年的了。 “真重。” 淳于寒脚尖点地,腿部发力,带着俞念跃上了墙头。 俞念刚刚那点得意,全被淳于寒这两个字给冲了个干净。 她这还重吗?这直男太监,真没礼貌! 看在完成任务的份上,俞念姑且少骂他两句好了。 淳于寒把俞念搁在忍冬阁门前,转身却看到本该在里面给俞景治疗的桑田,推门走了出来。 一看到淳于寒,桑田立刻开口道。 “不好了,大人,俞景他……” 第60章俞念又敢诓他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桑田这个样子,再加上她急促的口吻,俞念的心一下子被她给提到了嗓子眼。 俞景的伤势她清楚,流了不少的血。该不会是流血过多,休克了吧!大昭国现在这个医疗水平,也不知道能不能输血呀。 正好有事要和淳于寒汇报的沧海,一听这话也心头一紧,该不会是他一刀把主子的大舅哥给砍坏了吧…… “他如何?” 只有淳于寒依旧是一幅高山积雪,终年不化的冷峻模样。 “他已经醒了,但他醒过来就想要跑,属下只能先把他给绑起来了。” 桑田也是担心,她对淳于寒的大舅哥这么粗鲁,会不会因为这个受罚了。 “醒了啊,醒了就好,绑得好,省得他乱跑。” 俞念拍了拍胸脯,管他捆了还是绑了,人没事儿就行。 “大人您先忙,我去看看我四哥。” 俞念急着见俞景,也忘了装瘸,身后淳于寒扫了一眼俞念那健步如飞的样子,脸上的冷意更甚。 胆子真肥,又敢诓他。 刚才还疼得不行,这会儿脚又没事儿了,这个小骗子,以后有空,定要治一治她这个开口就糊弄人的毛病。 俞念刚进门,连着打了喷嚏,俞念揉揉鼻子,她伤寒才好,不会又要复发了吧。 “小五!你来得正好,快放我出去。” 俞景之前昏迷过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睁眼睛还以为自己被那个粗鲁的女侍卫给抓过来了。 见到俞念,立刻跟见到了救命稻草一样。 “四哥,你安心在这养伤吧,你出去又能去哪,外面不全都是等着抓你,去领赏钱的人吗。” 俞念看着冠发凌乱,脸色也苍白如纸的俞景,不由得有些心疼他,坐在床边,帮俞景松了绑。 “你……已经知道了啊。” 俞景说这话的时候,竟然是满眼的坦荡。 俞景这样坦诚,俞念倒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她从荷包里,把陆明珠交给她的东西,放在了俞景的跟前。 白玉的铭佩上,有温润的光泽,一看便知道平日被人捏在手里,抚摸过很多次了。 在大昭,铭佩便是男子对心爱女子的承诺。 “明珠叫我转告你,不必再等她了。” 没有什么多余的嘱托和铺垫的话,陆明珠就留给了俞景这六个字。 俞念也是那时候才知道,原来俞景对陆贵妃好,不是因为拒绝了贵妃表白后的愧疚,而是因为喜欢她的妹妹,爱屋及乌,才对她多加关照。 “她现在怎么样,是不是不太好?怪我太心急了,今天才会被金吾卫盯上,不然我今天就可以见到她了。” 俞景的眼神中,闪烁着懊悔和焦急的光,俞念甚至觉得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 俞念这时候才知道,向来春风和煦,不食人间烟火似的翩翩公子,也是会和大家一样,有这些表情。 “她,是不太好。” 俞念张了张嘴,她本应该对俞景如实说,但陆明珠时日无多这句话,她怎么也说不出口来。 “我已经找到可以治好她的方法了,只是我现在不方便去见她,你能帮我转告她吗,让她再等等我……” “是靠……那四个被你带走的女子吗?” 俞念攥紧了拳,她四哥的执念,比她想象的要深得多。 “小五,我知道你难以理解,但那药有毒性,而且药性生猛,没有她们做药人,测试好药量,一剂药下去,明珠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俞景有些激动,声音也不自主地拔高了许多。 “我不求你能理解我,小五,你帮帮我,放我离开这里,可好?” 俞念蹙起了眉,她摇了摇头,陆明珠的命是命,那是个女子又何尝不是无辜的,她不能放任俞景一错再错。 俞景近乎恳求着俞念,俞念的回答,让他想起一年前,他也这样恳求过俞淮风,想要娶陆明珠为妻,得到的是同样拒绝的答案。 为什么? 为什么他只是想要留住心爱的人而已,他不求能与她举案齐眉,只求她能一生无虞,而不是年纪轻轻便香消玉殒。 “你不帮我,我不怪你,这是四哥自己的事情,四哥自己去解决。” 俞景挣扎着起身,门外看守的金吾卫已经准备好随时伺机而动,俞景是不可能走出这扇门的。 俞念哪能就这样让他走了,俞景根本没法妥善解决,如果能的话,俞念就不用在这拯救他了。 “四哥,我能理解的。” 俞念横在了俞景身前,眼神无比的坚定。 “那你为何?” 俞景不解地看着俞念,她说能理解,却又阻止他。 “明珠的命我们要救,但不一定非要牺牲无辜的人去换,你也说了,那药是有毒性的,如果明珠知道了,她的命是用四个人的命换来的,你觉得她那样的性格能接受吗?” 俞念说的这些,俞景不是没有想过,但他也是没有办法。 见俞景沉默,俞念觉得这事情有门,毕竟这件事情是俞景黑化的关键,只要成功地把这件事情绕过去,那俞景的人设就不会崩了。 “但明珠该怎么办,她已经受了那么多苦,我真的做不到看着她在我面前……” “我也没说不管明珠呀,四哥,你相信我,我有办法,一定能救得了明珠。” 俞念安慰着眼底通红的俞景,只要俞景活着,陆明珠的病就有希望,眼下俞景这个人贩子自身都难保了。 “你先告诉我,那四个被你抓起来的女子现在在什么地方。” 俞念说起这个,俞景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觉。 “你是替淳于寒来套我的话?” 这话问的俞念一阵心焦,不过也难怪俞景这么想,他只知道的伤是被沧海砍的,人又被绑在淳于寒的地盘上。 俞念争分夺秒救他的时候,这位爷人家晕过去了。 俞念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好人真的难做。 “四哥,你清醒一点吧,淳于寒要是真的想知道什么,会用套话这么温柔的方式吗?我问你这个是想要先救你,你虽然受了伤,但是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也暂时定不了你的罪……” 俞念说着,忽然猛地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 第61章我不是任何人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这事情真的蛮重要的,毕竟直接关乎俞念拯救俞景的难度。 “四哥,你和我说句实话,你有没有对那四个女子做了些什么?” 俞念知道淳于寒的人在外面守着,这客房的门窗都留有缝隙,里面人说了什么大概率外面这些习武之人也都能听得差不多。 顾着俞景的颜面,俞念特意压低了声音小声问道。 俞景一听到这个问题,本来因为失血过多,有些苍白的脸色,平白的叫俞念给气出几分血色来。 “小五,你……你这是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俞景抓这些人只是为了给陆明珠试药,他能对她们做什么,他又不是什么登徒浪子! “四哥消消气,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让她们试药呢。” 俞念连忙软了口气,她之前倒是把俞景当成君子了,还不是被啪啪打了脸。 “还没来得及,试药至少要五个药人,我只是先把她们关起来了。” 还没来得及,那就是说这几个女子都还安然无恙,至多就是受了惊吓,还好,这事情不算太严重,还有挽回的余地。 “这样,你先告诉我那几个女子关在哪儿了,我把她们送回去,试药的事情,我已经想好办法了,你要是肯信我这个妹妹,就告诉我地点。” 俞念循循善诱的引导着俞景,眼下俞景这个样子,再执着下去,非得鱼死网破不可。 “当真?” 俞景还是有些迟疑,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这几个体质适合的女子,俞念又不懂医术,她真能有办法? 俞念很是真诚地点点头。 “明珠是你的心上人,也是我的闺中密友,我自然不会害她的,更不会拿她的生命来开玩笑。” 俞念的眼神前所未有的真挚,眼前的俞念有些叫人陌生,身上却散发着一种叫人信服的吸引力。 话说到这个份上,俞景决定相信妹妹一次,毕竟他现在被困在这里,也做不了什么。 俞景在俞念的耳边呢喃了一句,这个地方的名字,俞念听着有点熟悉,但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了。 “好,我知道了,哥你在这安心养伤,剩下的就交给我好了。” 俞念利落地起身,事不宜迟,她要尽快把这几个被掳走的女子给送回去。 只是现在有一个大问题,淳于寒还在下令封城,她要出城可能有些难度。 不过这难不倒俞念,她灵动的大眼睛一转,又有了主意。 出了门后一转弯,俞念往淳于寒的书房去了。 沧海守在书房前,很是为难地拦住了俞念。 “俞五小姐,大人有令,不见任何人。” 俞念心里吐槽了一句:是不见任何人,还是就不想见她? “我不是任何人,我是他未来的内人,不在他说的那个范围之内。” 俞念的解读,沧海觉得很合理,只是今天淳于寒脸色一直不好,比往常都要冷,他也不敢轻易放水了。 “大人真的在忙,您还是请回吧。” 要是这么容易就放弃了,那她就不是俞念了,她今天一定要见到淳于寒,不然她可出不了城呀。 “他要是忙,我就在这等着总行了吧。” 俞念都这么说了,沧海也无法反驳,淳于寒并没有说连门口都不让俞念待了。 只隔着一道门板,书房外面的声音,淳于寒听得一清二楚。 既然她想等,那就让她等着去。 淳于寒提笔,开始处理今天因为去找俞念,所耽误的公务。 可门外那个人,却一点也不安分,女子清脆悦耳的声音,不断地从门外传来。 “沧海,你家大人真辛苦,都这个时辰了还要处理公务。” “哎,干等着好无聊啊,沧海,我才发现你身材真好,壮得跟牛一样,我能捏一下你的胳膊吗?” “俞五小姐,不可……” “真小气,那要不我帮你看看手相?我和桥下算命的老先生学过……呀,你这手也太粗糙了,可不如你家大人的手白净。” “您别弄了,有点痒。” 啪嗒…… 一滴浓墨滴在了洁白的宣纸上,淳于寒的脸色比这墨迹更黑几分,好看的眉头皱在一起,手里的笔杆险些折断了。 “俞念,滚进来。” 淳于寒冷声开口,这人是属鸟的吗,这么吵。 门外,俞念得逞得一笑,把那根随手捡到的羽毛搁在了沧海的手心。 “你看,你家大人效率多高,这就忙完了。” 俞念推门进去,乐颠颠地走向淳于寒。 “有话就说。” 淳于寒已经把那张滴了墨点的宣纸攥起来扔了,抬起幽深的眸子看向俞念。 “我来是向你讨东西来的。” 俞念很殷勤地绕到淳于寒身后,像那次在沐浴池一样给淳于寒按摩肩膀。 “想要什么?” 俞念的手法确实很舒服,让淳于寒身上的冷意都散了许多。 “我今天和表妹去陆府,看见她身上随身带着太子送她的铭佩,后来就连明珠都有我四哥送的铭佩,你不是说了,别人有的,我都有吗?” 俞念想着,铭佩是一个人身份的象征,有了淳于寒的铭佩,出入城门还不是如入无人之境了。 淳于寒不用看,都知道俞念在他背后肯定是一副贼兮兮的表情。 “你也当过太子的未婚妻,他铭佩没送过你?” 俞念手上动作僵了一下,淳于寒这是故意给她添堵是吧,索性直接不按了,俞念绕到了淳于寒前头,趴在他的桌案上,双手托着香腮。 “我都说了,太子不喜欢我,他怎么会把铭佩送我呢?” 淳于寒垂眸,似是若有所思地开口。 “我也不喜欢你,铭佩也不会送给你。” 俞念一听淳于寒说这话,桃花眼泛起了淡淡的雾气,眼巴巴地盯着淳于寒,泫然欲泣的模样。 “大人就只会在外人面前装样子,说那些话都是骗人的,我就这么点要求你都不答应……” 眼瞧着俞念闹闹起来,淳于寒心里非但没觉得恼火,甚至还有点想笑。 他俩到底是谁骗谁? 专门跑到他面前来犯傻,连阉人没有铭佩都不知道。 俞念正闹着,一个通体金黄色的物件,从淳于寒纤长的指尖露了出来,落在了宣纸上。 第62章不下蛋的鸡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俞念低头看着眼前的东西,金灿灿的,上面雕刻着一些鳞片形状的花纹,瞧这个样子,好像是一条鱼。 不对,准确地说是半条鱼。 俞念拿起那物件,在烛火下仔细端详起来,这鱼形的吊牌反面光滑平整,上面简单地刻着几个字。 监国掌印太监淳于寒 看着俞念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淳于寒淡淡地开口。 “不要就拿回来。” 管它是什么东西呢,这上面刻了淳于寒的名字,那就是好东西。 而且到了俞念手里的东西,哪有送回去的道理? “要呢,这怎么说也是大人第一次送我物件,我肯定会好好珍藏的。” 俞念灿烂的笑脸,有些晃了淳于寒的眼,真是个小没良心的,他怎么就第一次送她东西了。 “我给你下的聘礼,那是都喂了狗?” 整整四十八担的聘礼,放在俞念眼里连物件都不算了吗? “那跟这个肯定不一样嘛。” 俞念心满意足地收了淳于寒的东西,便找了个理由告退了,她还得去办正事去呢。 俞念出了门,沧海一眼便瞧见了俞念手里拎着的金坠子。 这是正三品以上官员才有的黄金鱼符,是身份的象征,在东厂甚至可以凭借它调动金吾卫。 他家大人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都送给俞念了! “沧海。” 门里淳于寒的声音传来,沧海立刻收神进去。 “去带几个人,跟着她。” 淳于寒眼神晦暗不明,俞念这个时候来找他要东西,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故意把鱼符给她,就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 找遍了全城都找不到的那四个女子,淳于寒的直觉告诉他,俞念会带他找到的。 …… 俞念回府后,叫了府上最忠诚的管家驾车,两人连夜往青岩山的方向去了。 这种事情,不适合叫太多人,俞念要不是自己不会驾车,她连管家都不会叫,毕竟多一个人知道这件事情,俞景就多一份风险。 管家虽然也对小姐叫他深夜出来的事情很纳闷,但他在丞相府做了大半辈子工,也知道主子的事情,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俞念拿着淳于寒的鱼符,很顺利的出了城门。 城门口那些威风凛凛的金吾卫们,一看到淳于寒的鱼符,纷纷单膝跪地行礼,俞念也感受了一把被人膜拜的滋味。 这么小小一块牌子,竟然这么管用,俞念甚至觉得淳于寒这个盟友真靠谱,嫁给他可比嫁给太子值多了。 按照俞景的指示,青岩山脚下有一座他平日晾晒存放的茅屋,是以往进山偶尔歇脚的时候才会去的。 那四个女子就被关在那里。 马车山路难行,走了好半天,俞念才找到了那间茅屋。 “管家,你在车上等我就好。” 今夜皎月当空,月光照在大地上,就算不打火把,也能看得清楚。 俞念戴上面纱,用俞景藏在门口的钥匙给门开了锁。 还是第一次干这种英雄救美的事情,俞念的心不由得跳得快了几分,希望这几个“美人”待会儿能配合她一点,那就完美了。 俞念推开门,却发现月光充盈的房间里,竟然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要不是门锁都已经被俞念打开了的话,她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找错了地方。 这么四个大活人,还能在门窗都上锁的情况下不翼而飞了不成? 雁过留声,就算她们自己逃了,也应该留下一些痕迹才对,但这房间空荡得不像话,根本不像是有人停留过的样子。 嚓…… 身后有打火石的摩擦声响起,俞念下意识地回头,只是一个瞬息之间,房间里竟然变得灯火通明。 人影在墙上攒动,突兀的亮度让俞念眯起了眼睛。 这是个什么情况…… “呦,没想到咱们钓上来一条美人鱼!今天这一天没白蹲!加上之前那四个,晚上咱们哥几个好好地爽一爽!” 油腔滑调的男声传来,俞念看着这些打着火把的男人,眉头一皱。 对方至少有七八个人,而且那一个个脸上,不是刀疤就是一脸横肉的样子,看着就知道都不是什么善茬。 “这小娘子坐的马车可华丽,说不定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姐。” 管家被这群人五花大绑地扔在了地上,堵住了嘴巴,俞念暗叫一声不好,现在连通风报信的人都没了。 “我家还算富裕,你们要多少钱?咱们有话好说。” 俞念先尽量地稳住这帮人,探探情况。 这帮男人里为首的那个眼睛一亮,他们现在最缺的就是钱。 “算你识相,小二,先去把这个小娘子绑了,免得她跑了。” 一个有些矬的男人走过来,手里拿着麻绳就要往俞念身上招呼。 可当他看到俞念腰间的吊坠时,眼神顿了顿,一把扯下了淳于寒送给俞念的鱼符,拿给了那个领头男人看。 “当家的你快看!这不是那个疯批阉狗的牌子吗!” 这矬子的话让俞念精神一振,一股子不妙的感觉直冲了她的天灵盖。 当家的这个匪里匪气的称呼,再加上青岩山这个地名,俞念终于想起来这是个什么地方了。 原本沉睡的记忆苏醒过来,疯狂地攻击着俞念。 这不就是淳于寒剿匪的那个山头吗!他在太后生辰上说过一次,他亲自带人把人家老窝给端了…… 俞景啊,你可真是会藏人,藏哪儿不好,你藏这! 当家的一看,这牌子的样子的确和那天上山围剿他们的太监戴的一样,而且后面还刻了淳于寒的名字,肯定是没跑了!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说!你和淳于寒那个疯狗什么关系?” 俞念嘴角一抽:“其实我跟他也没什么关系……” 他们这伙匪徒,堪堪躲过了淳于寒的绞杀,但就剩下这几个人,山头也已经被人家给毁了,他们只好到处游荡,没想到在这个不起眼的茅屋里面,还捡到宝了。 “没关系!?没关系他会把象征身份的鱼符给你?看你的穿戴,像是个大户人家的,难道说你就是传闻当中那个阉狗要娶得不下蛋的鸡?” 第63章对你是真爱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这山匪的一句话,让俞念真的忍不住想要骂人了。 淳于寒是阉狗也就算了,她怎么就成了不下蛋的鸡了!你礼貌吗? 都怪淳于寒给她扣的这个帽子,连山匪都开始歧视她了。 “小二,去放出消息去,叫淳于寒自废双臂,用他两条胳膊换这小娘子的命。” 直接叫淳于寒自杀了,都难以泄这个山匪的愤恨,一定要让这阉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俞念被五花大绑,这些人一听说有机会为自己的山头复仇了,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 俞念扯了扯嘴角,很良心地劝了这个山匪一句。 “这位大哥,我劝你还是跟我要点钱比较实在,你放消息给淳于寒,他肯定不会如你的愿的,我对他来说真的没有那么重要。” 她们只是刚刚结盟,关系还不稳固的盟友而已。 “你别想骗我,街头巷尾都在传那个阉狗对你多么深情,淳于寒连鱼符这么重要的东西都给你了,说明对你是真爱,你们大婚在即,他会不管自己的未婚妻?” 见鬼的真爱,又是这个该死的鱼符。 俞念要知道这玩意儿是个这么重要的东西,她真的不会要得好吧。 “走,别废话了,把她带到青岩崖上去。” 这个当家的一门心思报复淳于寒,给他们死去的兄弟报仇,俞念说什么,他都当她是狡辩。 青岩崖是整个青岩山的制高点,是横岭侧峰的陡壁悬崖,清冷的月色笼罩在断崖上,给这峭壁镀上了一层阴森的光。 秋夜冰凉的罡风吹得俞念直打哆嗦,她甚至不敢回头看一眼身后的峭壁,这种高度掉下去还不摔成肉酱了。 俞念欲哭无泪,淳于寒那个衰仔,这回可被他坑惨了。 让俞念意外的是,不到一炷香的工夫,淳于寒还真的就单枪匹马地出现在了青岩崖上。 俞念有些疑惑,他……就算是飞的,也不至于来得这么快吧,除非是…… 倒是几个山匪,统统兴奋地抄起大刀来。 “哼,你这小娘子果然在骗我们,你看看,一听说你出事,淳于寒这么快就来了!” 那个当家的一看淳于寒如约一个人来了,一会儿等他自断双臂,还不任由他们哥几个摆布了。 “淳于阉狗,没想到你也有被人拿捏的时候吧!乖乖砍了自己的双臂,我们就饶了你的心上人。” 夜风吹得淳于寒衣摆猎猎作响,玄色的衣衫融入夜色,冷白妖孽的脸上,散发着前所未有的冷意。 俞念一看这表情,就知道淳于寒是生气了。 这山匪胆子也忒大了,淳于寒最忌讳的就是他的太监身份,他还当着人家面叫他阉狗。 见淳于寒不说话,那当家的觉得很是恼火。 “你根没了,耳朵也聋了吗!再不动手,我就把她扔下去!” 俞念心里急得不行,大哥你能不能快别说了?信不信一会儿淳于寒发起疯来,咱们全都得组团上西天。 淳于寒手里的剑,唰的一声出了鞘。 寒光闪烁,深邃黝黑的眼瞳里,蔓延着诡谲冰冷的杀意,宛如地狱走出的修罗一般。 淳于寒的气势磅礴,只是一亮剑的动作,便震慑住了这七八个匪徒。 登云靴往前迈步,冷风划过利刃发出一阵铮鸣声。 “你,你干什么,别过来!” 山匪见淳于寒这个架势,也有些怂了,淳于寒只迈了半步,他自己都退了两步。 他身后俞念也被迫后退了两步,哎,都说了别惹淳于寒,这大哥就是不听,现在好了,让你玩火。 “要我的手臂,自己来拿。” 淳于寒薄唇轻启,染着怒意的声音叫人听了就胆寒。 “我都说了,你别过来……” 这当家的太过紧张,不自觉地又退了两步,却忘了他身后的俞念已经没有退路了。 俞念被推得脚下一滑,身子瞬间失重,向悬崖下倒去。 不是吧,她难道就这么就要领盒饭了吗! 俞念身体飞速的下坠,冷风吹得她的身体发麻,她身上绑着麻绳,想要挣扎都腾不出手来,她不敢向下看,闭紧了眼睛。 坠落的时候,仿佛被什么什么锋利的石头隔了一下,俞念的腿传来了钻心的疼痛。 耳边呼啸的风,像刀子一般刮的俞念脸上生疼,死都不能让她死个痛快吗?她也太惨了。 从穿过来开始,就整天上了发条一样,游走在各个反派之间,俞念真的觉得太累,太委屈了。 反正都要死了,俞念也绷不住什么情绪了。 于是等淳于寒找到俞念的时候,就看到俞念被挂在一棵大树叉上,闭着眼睛嚎啕大哭,一边哭还一边骂着什么。 这场面十分滑稽。 俞念抽泣着骂人的话,淳于寒听不太懂,但他能听得出来,字里行间夹带了淳于寒的名字。 淳于寒脚尖点地,飞身跃上树杈,把俞念从树上给拎了下来。 这青岩崖虽然高,但山上树木茂盛,山脚下更是多得是参天古树,想要真的摔死,也是不容易的事情。 淳于寒本可以半路就救下俞念,但他故意让跟着俞念的沧海按兵不动,就是为了给这个小骗子点教训。 “别哭了,还没死呢。” 淳于寒把俞念放在地上,看到她的衣裙破碎,还染了血迹,应该是掉下来的时候刮伤了。 俞念身上疼着,听到淳于寒的声音只觉得自己更可怜了。 “你怎么阴魂不散啊,我都死了,还要听你唠叨!” 淳于寒给她解开绳子,扯了俞念的裙摆帮她包扎伤口,听到她说这个,手上的力道更重了几分。 真是不知好歹,他能来救她,她就应该感恩戴德了,还嫌他唠叨? 伤口一疼,俞念哭得更厉害了。 淳于寒从来没见过谁家女子哭得这么难看,人家都是梨花带雨的抽泣,谁像她这么嚎啕大哭的,眼泪珠子断了线似的往下掉。 看得淳于寒心底一阵的烦躁。 “不许哭。” 淳于寒沉声低喝了一句,俞念的哭声磨得他心烦。 “要你管!” 俞念不服气地呛回去,她连临死前哭两声都不行了吗? 俞念吸了吸鼻子,她的脸因为受了惊吓比往常更白皙了几分,微张的唇也不如往日红润,有些苍白。 看上去非但不难看,反而有一种一树梨花压海棠的感觉。 俞念的哭声,让淳于寒有些压不住心底的烦躁,伸手扣住俞念的后脑勺往前一带。 淳于寒低头俯身,想扯碎那朵聒噪的梨花。 第64章你就不能对我好点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清凉柔软的触感传来,俞念的呼吸变得不顺畅,她猛地睁开了眼,看见了淳于寒那张放大的俊颜。 淳于寒身上专属的沉香味道,像无形的网,笼罩着俞念,让她无处可逃。 心跳得厉害,猛烈地撞击着俞念的胸腔。 听着俞念停止了哭声,淳于寒很是餍足地松开了那片柔软的娇嫩,抬手抹了下自己的嘴唇。 那上面还残存着俞念软香的气息和腥甜的血迹。俞念有些苍白的唇,染上了血色,多了几分魅惑的美感。 很好,这样比刚刚更好看。 而且,味道也不错。 在短时间里,经历了大起大落的俞念,在淳于寒松口后,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断线的理智。 她侥幸逃过了一劫,但刚刚发生了比劫难更惊悚的事情。 淳于寒竟然咬她! 说好的洁癖,说好的不近女色呢?她哭得这么伤心,他没点怜悯之心也就算了,竟然还咬她! 俞念的鼻尖哭得通红,抬手抹了一把自己被咬伤的唇,恼怒又委屈地看着淳于寒,无声地控诉着他的暴行。 “我救了你,你应该谢我,而不是这样看着我。” 淳于寒萧然的身姿,挺拔地立在月光下,轮廓被镀上了一层银辉,乍一看恍若谪仙似的。 再看俞念,眼角没精神地耷拉着,满脸的泪痕,鼻头红红的,衣衫也污糟破烂了,跪坐在这林子里,狼狈的模样,活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俞念觉得淳于寒这人真的心眼儿很坏,我因为你差点没命了,你还要我谢你? 要说淳于寒出现之前,俞念还认为这是她自己倒霉,可现在仔细寻思一下,淳于寒这么短时间就赶到了青岩崖,他定是早就在这附近看她热闹呢! “大人如果真那么讨厌我,不如就直接让我死了算了,何必这么大费周章。” 俞念气哄哄地把腰间挂着的那个鱼符扔给了淳于寒。 “大人这样的好东西,还是留着自己赏玩吧。” 这么快就寻思通了,还没傻透。 淳于寒就是故意让她吃点苦头,看她还敢不敢诓他了。 “我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的道理。” 淳于寒俯身,把鱼符又放在了俞念的手心里,掰着她的手替她握好。 “要是弄丢了,你知道后果。” 那狭长的眼眸中闪烁着危险的光,把俞念心头那点刚拱起来的火给灭了个精光。 “再敢骗我,就不是吃点苦头这么简单。” 说完,淳于寒转过身去,绣金的衣角在俞念的眼前打了个转,落在了地面上。 本来俞念还气恼,但淳于寒这个动作可把俞念给整不会了,淳于寒这是要背她吗? 那会儿在南墙头的时候,俞念那么央求,又装瘸的,淳于寒才肯背她两步路,这会儿突然转性了,不会又打什么坏主意呢吧。 “上来,如果你想自己爬回去的话,我无所谓。” 淳于寒低沉的声音从前头传来,俞念抖了个机灵,立刻伸手圈上了淳于寒的脖子。 管他淳于寒什么套路,俞念的腿这回是真的不能走路了。 就淳于寒那个怪脾气,俞念要是再慢点,他真的很有可能让她爬着回去。 趴在淳于寒背上的俞念,还偷偷地用淳于寒的衣服擦了擦脸泄愤。 俞念这个幼稚的小动作,蹭的淳于寒肩头一痒。 受了伤还这么不老实。 “以后不许再哭,太吵了。” 淳于寒一边走,一边开口,和以往的迅疾如风不一样,他的脚步很稳。 “我哭还不是因为你,我都这样了你还咬我,我这还没过门呢,你就这么欺负人,以后我日子还怎么过。” 俞念没好气地一哼,她真的很少哭,就是恰巧两次都被淳于寒给碰上了而已。 “你过门之后的日子,未必就比现在好。” 淳于寒没吓唬俞念,今天一块儿鱼符就能引来这样的祸事,日后他们上了同一条船,她顶着监国夫人的名头,俞念定然过得更加艰难。 淳于寒这些年树的敌人,说连起来可绕大昭国土一圈也不夸张。 俞念没往那一层想,只是停留在字面意思上理解。 “那你就不能对我好点吗?” 俞念咕哝着嘟囔了一句,她就是随口一说。 淳于寒这种冷心冷情的铁树,一万年都开不了花,指望他对她好一点,俞念还不知自己对自己好一点。 不过淳于寒的背还真得挺舒服的,隔着面料能感受到淳于寒的气息和温度。 萦绕在鼻尖的沉香味道,让人身心都有种放松的感觉。 这可比淳于寒那个万年冰山一样的正脸强多了,脸虽然好看,但可没有后背实用。 俞念趴在淳于寒肩头,温热的吐息若有似无地喷洒在他的耳畔,有些酥痒。 淳于寒低头看着他和俞念交叠在一起的影子,放缓了脚步,认真地思考着俞念这个问题。 对她好一点吗?这个要求对于淳于寒来说,还真的是不低。 他没对任何女人好过,对俞念这个盟友,已经是很照顾了,她竟然还不满足吗? 走着走着,淳于寒发现背上聒噪的那个人,忽然没了声响。 “俞念?” 淳于寒侧过头去,发现这人竟然已经在他背上睡着了。 把俞念放到马车上的时候,她还紧紧地拽着淳于寒的袖口不放,瞧这样子今天是真的把她给吓着了。 淳于寒不由得想,今晚他到底是在惩罚俞念,还是在惩罚他自己。 …… 身心俱疲地俞念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自然醒过来。 一睁眼睛,入目的便是那让人心情压抑的黑色纱帐,不用想了,俞念就知道她这是又睡在淳于寒的忍冬阁卧房里了。 只是俞念现在没有功夫计较这些细枝末节,昨晚上的事情泡了汤,俞念今天还得去收拾一下这个烂摊子。 “小姐,奴婢伺候您梳洗。” 春桃听见房间里有动静,端着水盆走了进来。 “呀,小姐你的嘴怎么破了?腿也……” 春桃是今早才被淳于寒派人叫来府上的,看到俞念这个样子,有些吃惊。 “我这是……让狗给咬了。” 俞念随口打了个岔,她更关心现在人贩子的案子怎么样了。 “你先告诉我,四哥他现在人在哪儿?” 那四个女子,不出意外是落在淳于寒的手里了,人证物证俱在,朝廷又叫东厂三日内交出人贩子。 这都已经过了一天半了,淳于寒还不把俞景给办了? “四少爷?他在西苑呢,我早上还看见他晨练来着。” 晨练?这么说俞景没被带走…… 俞念满脑子的问号,这也不符合淳于寒的行事作风啊。 “那现在京都还戒严吗?那个掳走黄花大闺女的人贩子抓到了吗?” 第65章给你开后门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听俞念说起这个,春桃来了精神,这可是现在茶余饭后讨论得最多的话题。 “人贩子已经抓到了,早上的时候,还在菜市口游街示众来着,那四个姑娘已经毫发无损的被送回家了。” 春桃是不明就里的,俞念可是对这里面的事情门清。 俞景要是没被抓,那就是有人顶了他的罪。 “被游街的是什么人,你知道吗?” “知道,那公示上都写着呢,这是青岩山的山匪余孽,一共八个人,全部落网了,但因为拒捕,有三个人已经被斩首了,剩下的也是身受重伤。 监国大人真的厉害,这么短的时间就破了案,现在大家都说大人办案神速,那四家受害的家人,还送了明察秋毫的匾额给大人呢。” 春桃说得起劲儿,俞念却听得后怕极了,淳于寒真是个睚眦必报的狠人,要没有那些山匪横插一杠,那今天游街的必然就是俞景了。 收拾了一下,俞念先支开了春桃,她得去系统里结算一下这两天的功德值了。 一进入系统,连续跳出了好几条提示。 【叮~淳于寒愉悦值+30总值:-10】 【完成续命任务,生命值+72小时】 【恭喜达成关爱闺蜜成就,功德值+1000】 【帮助终极反派淳于寒提高群众正向声望,功德值+1000】 看着这第一条提示,俞念的心情有些复杂和恼火。 淳于寒这个怪人,就是喜欢整她是吧,看她倒霉,他就高兴,比她怎么哄他都管事儿。 听到最后一条的时候,俞念惊喜地挑了挑眉。 还可以这样的,改变淳于寒在大家心中的嗜血冰冷,只会铁腕手段的形象,也能加功德值,这么一来俞念的回家之路,又通畅了一些。 “哎?老六,俞景的功德值怎么没结算?” 【事情都还没结,怎么给你算?还有跟你说了很多次,叫我六爷。】 “好好好,六爷,自定义兑换的权限麻烦帮我开一下呗?” 系统轻哼一声,俞念只有求人办事的时候,才会说两句好话。 【不行,自定义兑换要等中级账号才能开启权限。】 俞念勾起唇角,她就知道这个老六准要推脱,还好她早有准备。 “就一次,给个机会呗。要不然我只好去举报一下,某些系统连六一儿童节都要休假的事情了……” 【咳咳,有话好说,规矩是死的,系统是活的嘛,你想兑换什么?】 系统干笑两声,这丫头竟然又威胁他,那就别怪他了。 “我想要五只实验鼠。” 陆明珠的病还得接着治疗,有了实验鼠,才好给她试药。 【一口价,250功德值一只。】 “这么贵……” 俞念就知道这个老六又开始不安好心了,弄这么个数字恶心她。 “行吧,给我来五只。” 反正俞念现在账户上也算有点存货,扣了这一千,还有余。 可这五只白毛红眼的实验鼠一出现,俞念顿时感觉不妙,这太明显不是这个时代的产物了。 就算她是瞎话小能手,也遮不过去吧。 “那啥,能不能让它们看起来接地气一点?” 俞念要是直接把这个拿出来,俞景恐怕也不敢用吧。 【可以染色,一次一百功德值。】 系统阴恻恻地一笑,叫你举报,让你知道一下爷爷的厉害。 “真够黑的……你够狠。” 俞念看着瞬间没了的功德值余额,心里一阵的肉疼,但为了救人,也算是值了。 东西有了,暂且存在系统里,但接下来俞念还面临一个更大的难题。 陆明珠现在人在陆府,那种条件,就算是个好人,身体也受不住了,但怎么能名正言顺地把人给捞出来呢? 俞念拄着下巴思考,看着桌上的点心也没了胃口。 门帘晃动,淳于寒刚进门就瞧见俞念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坐在那,桌上喜欢的糕点,在盘子里摆放得整整齐齐,一块儿都没缺。 能让俞念忘了吃,那还真是遇见烦心事了。 “醒了就回丞相府养伤去,你还没过门,待在这不合规矩。” 俞念抬眸,淳于寒这是特意来撵她回家的? 她隔三岔五就来这待着,淳于寒才想起来不合规矩,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恩。” 俞念这会儿有心事,也难得地没有和淳于寒顶嘴。 她这耷拉着眉毛,恹恹的样子,淳于寒反倒有些不适应了。 但淳于寒知道,该怎么让她打起精神来。 “掳走良家女子的案子虽然交公了,实际是怎么样,你我都清楚,俞景罪不致死,但活罪难逃。” 提起这个事儿,俞念果然支棱起了脑袋。 不是吧,淳于寒这是要秋后算账? “大人刚下早朝回来,渴了吧,先喝点茶水,歇一歇,这事儿不急。” 俞念直起腰板来,态度来了个大转弯,翻脸的速度堪比翻书。 淳于寒依旧板着脸,眼底微不可察地划过一丝笑意。 “您打算怎么处置我四哥?该不会让他下狱吧。” 俞念殷勤地凑到淳于寒身边,通透的桃花眼里是毫不掩饰地谄媚。 俞景说到底确实是犯了法,受罚也是应该,俞念只是想能不能让淳于寒缓一缓,等稳定了陆明珠的病情再说。 “想走后门?” 淳于寒端起茶盏浅抿了一口,一举一动都叫人赏心悦目。 俞念巴巴地点了点头,脸上很明显地讨好的表情。 淳于寒看惯了别人向他阿谀奉承,但这表情放在俞念脸上,却叫人讨厌不起来,淳于寒喉结动了动,轻声说了一句。 “看你表现。” “我肯定好好表现,你还不放心我吗。” 俞念正寻思着,陆明珠的事情能不能请淳于寒帮她一个忙,但又一想,俞景的事情还握在人家手里呢,在开口总是不合适了。 就他们这个结盟从开始到现在,俞念这边就是状况百出,还没有一次能帮上人家淳于寒的。 就算俞念的脸皮厚如城墙,也觉得这样做不太厚道。 还没等俞念开口,沧海进来通报,说是淳于寒的客人来了。 “你有客人,那我回避一下?” 俞念这回虽然伤了腿,但没伤到骨头,还是能动弹的。 “你老实待着。” 淳于寒掀起衣摆起身,某些人说好好表现这话看来不假,现在都知道回避了。 淳于寒绕过屏风,眸色恢复往日的清冷,对沧海吩咐了一句。 “叫他进来。” 第66章你真的太帅了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屏风后面,嘴上说要回避的某人,趴在桌上,顺着屏风的缝隙眯眼偷看。 外厅,一道藏蓝色的身影走了进来。 “下官陆涛,参见监国大人。” 来人行了一个标准的礼,虽然尚书官职仅在监国和丞相之下,但陆涛可不敢对淳于寒敷衍了事。 人家淳于寒这个一品大员,可是不含一点水分的。 “陆尚书客气。” 淳于寒抬眸扫了屏风一眼,心想后面的俞念应该已经听到了。 屏风后,不出淳于寒所料,俞念从听见他自报家门就已经竖起来了耳朵,不为别的,只因陆涛是陆明珠她爹! 她从缝隙瞄着陆涛,隐隐瞧着他的衣摆有些颤动。 也是,陆涛是太子一党,来太子的死对头监国府办事,不紧张才怪了。 “下官来取监国大人盖印的文书。” 那八个山匪扣在东厂,那地方是法外之地,没有淳于寒的文书,陆涛这个刑部尚书去了,也提不走人犯。 要不是皇上格外重视这件案子,盯得太紧,陆涛也不会亲自过来找淳于寒这个煞神。 “不急。” 淳于寒有些慵懒的垂眸,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强烈的压迫感。 这两个字,可让陆涛如坠冰窟,手心都开始发出冷汗来,看来今天想要顺利拿到文书,恐怕不轻松。 “陆尚书有所不知,大婚将近,我那未婚妻子近日颇为焦虑,素闻尚书府的陆二小姐和她关系不错,不知能否叫二小姐陪她住些日子,等大婚过后,在回府去。” 淳于寒不疾不徐的语气,根本不是在询问陆涛,那修长的手指在桌上放着的文书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 那意味明显就是,你不答应,就别想要这文书了。 “小女病弱,鲜少出门,恐怕难当此大任。” 陆涛顶着重压,回了淳于寒的话。 这种事儿要是帮了忙,回头传到太子耳朵里,肯定是要生事端的。 “病弱正好,俞四公子曾是太医,也能帮陆二小姐及时诊断,岂不是一举两得。” 淳于寒的耐心不多,话说到这儿的时候语气已然是冰冷了不少。 深不见底的黑眸里,涌动着寒意,似有一头蛰伏的野兽,随时都有可能冲出来,把陆涛撕个粉碎。 陆涛心下一凛,哪里还敢再说什么推脱的话。 “那下官恭敬不如从命,多谢大人好意。” 从淳于寒手里接过文书的时候,陆涛的后背都已经被汗给湿透了。 陆涛逃跑一样从忍冬阁离开,淳于寒坐在太师椅上,还没起身,一道浅色的影子便一蹦一跳地窜到了他身上。 俞念兴奋地给了淳于寒一个大大的拥抱,发自内心的夸了淳于寒一句。 “大人,你真的太帅了!” 俞念瞥到陆涛那明明吃了瘪,还得向淳于寒道谢的样子,差点没笑出声来。 俞念一只腿蜷着,这会儿身上的重量都压在了淳于寒的身上,软玉娇香入怀,淳于寒的身子有些不自然的僵硬。 “你也太神了,你不会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吧,连我心里想得什么你都能知道。” 俞念是真的很高兴,又觉得很神奇,她刚才还在为这个事情发愁呢,淳于寒几句话就帮她解了燃眉之急。 俞念觉得,此时的淳于寒何止是千岁,简直是万岁! 少女的馨香钻入淳于寒的鼻腔,如一朵雨后盛开的栀子花,清新又淡雅,淳于寒的耳根有些发热,扬起下巴别过脸去,语气生硬,抬手把八爪鱼一样地俞念往下扯。 “下去,本官才不会是蛔虫那种污秽之物。” 俞念一条腿伤着不敢着地,单腿在地上蹦着。 “你看你,我这是夸你呢,怎么又生气了。” “想让我消气,就把我要的东西拿来。” 淳于寒最近都还睡得不错,俞念就要回丞相府去了,淳于寒自然想要那个能让他安眠的东西。 俞念几乎是瞬间就垮了一张小脸,呵呵,她就知道,淳于寒这个衰仔哪里会那么好心帮她。 原来是在这等着她呢。 不过那个安眠香囊和陆明珠的命比起来,就显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况且,淳于寒要是夜夜安眠,脾气也能小一点,这样对减轻他的杀孽也有帮助。 怎么想这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俞念伸手在怀里掏出了她的宝贝香囊。 “喏。” 俞念把香囊放在淳于寒的手上,那宝蓝色的香囊上,还残留着俞念的体温。 有些,灼人。 淳于寒垂眸看着香囊,忽然又觉得有些好笑,俞念竟然每天都把这东西贴身携带,而且还藏在那里,谁家正常女孩子往那藏东西? “就这个东西,能有那种奇效?” 淳于寒捏着香囊的挂绳,把它拎起来反复看了一圈,并没有觉得这东西有什么过人之处。 “我骗你这个干嘛,对我也没什么好处,你要是不信就算了。” 俞念扶着凳子坐下,坦然地一耸肩。 “这个太丑,听说你的女红是京都第一绣娘教的,回去做个新的面,再给我送过来。” 淳于寒随手又把香囊扔给了俞念,这是俞念的极简风香囊,确实和淳于寒平时用的那些勾金绣银的比起来有点寒酸。 但人家好用不就得了,而且你就睡觉时候用一下,有什么所谓。 还有那个什么劳什子女红,原主就是织女下凡教出来的,到了她这,也是什么都没剩下了。 搞科研俞念是一把好手,绣花什么的,俞念真的是一窍不通啊。 “大人,其实传言有时候吧,它也不……” 俞念话说了一半,淳于寒冰冷的眼神立刻让俞念闭了嘴,不能再说了,再说淳于寒又要生气了。 “它也不什么?” 淳于寒冷声开口,听得俞念都冷不防地打了个哆嗦。 “我是说,传言它也不都是假的,您就瞧好吧,我定然会做的让大人满意。” 俞念堆着笑脸,心里已经叫苦连天,为什么受伤的是她的腿,而不是她的手啊! “算你识相。” 俞念的回答让淳于寒那骇人的寒气散去了不少。 “沧海,送俞五小姐回府,走南门。” 淳于寒这话,俞念有些听不懂了,监国府就一个正门在东,一个后门在西,哪有什么南门? 南边就只有那一堵俞念经常翻的墙…… 该死,她腿都这样了,这衰仔不会是还想让她翻墙吧! 第67章捅了马蜂窝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俞念被扶着到了南墙,眼前曾经那堵熟悉的墙,如今却换了模样。 墙上开了一道门,一眼望去,能清楚地看到俞念住的那厢房门前摆着的那盆兰花草。 俞念看着这门,摸索了一下下巴,难道淳于寒这是答应让她走后门的意思了?还真是够简单粗暴的。 沧海把俞念送到,顺嘴说道。 “俞五小姐,您看,大人对您多上心,怕您腿不方便,昨晚连夜叫我们修了这道门。” “是够上心的。” 俞念敷衍的一笑,要不是淳于寒,她也不至于变得腿不方便。 俞念回了房间,找了个竹笼子,又让春桃把俞景给叫来。 是时候,把这些个俞念斥巨资兑换来的实验鼠交给俞景了,也好让她四哥安心。 通体被染成棕褐色的实验鼠,在笼子里吱吱地叫着乱窜,俞景禁不住怀疑,这东西就和平常的老鼠没什么两样,能行吗? 而且这老鼠身上多带病和毒性,保管不当还会造成鼠疫。 俞念看着俞景那副嫌弃又怀疑的眼神,很是坚定地提起笼子。 “四哥放心,这是我去青岩山时,碰见的老药农饲养的药鼠,统共就这么几只,很珍贵的,你只管去用,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俞景在药王谷学医的时候,也听师傅说过有药鼠这么个东西,但从来没有亲眼见过。 青岩山他也常去,认识的药农也不少,从没听说过谁饲养药鼠,怎么俞念一去就能碰见? “小五,你花了多少银钱,该不会是被人诓骗了吧……” 俞景不信也是正常,新鲜事物的出现总是让人难以接受。 “四哥,可不是我说,现在摆在你面前,就这么一条路了,如果我是你,有时间畏葸不前,还不如放手一搏。” 俞念的话,给俞景提了醒,旋即也不再多言,提了竹笼回西苑去了。 望着俞景萧然的背影,俞念长舒一口气。 能做到的,俞念都已经做到了,至于能不能留住他心爱的人,那就要看俞景自己的努力了。 俞景前脚离开,后脚俞淮风便意气风发地踏进了俞念的门槛。 “念念,你嘴怎么了?腿怎么也伤了?” 俞淮风也是才下朝回来,就急匆匆地来俞念这了。 俞念尴尬一笑,同样的问题,又问了一遍,当着她爹的面总不能说被狗咬了。 “女儿顽劣,昨日上树捉鸟,摔着了,没事,都是皮外伤,养几日就好了。 倒是爹,看起来心情不错,有什么好事儿?” 俞念虽然说得云淡风轻,但俞淮风眼里依然满是心疼。 “爹已经给你出气了,我联合几个老臣狠狠参了太子一本,皇上龙颜大怒,已经下令把太子禁足东宫,直到大婚当日才放出来。” 俞淮风颇为得意,打从太子退婚他就瞧他不顺眼了,这回有机会,还能跑了他不成。 太子刚刚观政,让他禁足意味着不许他再参与政事,也就没了实权,这惩罚可比直接打李铭瑾板子还让他难受。 “还是我爹厉害。” 俞念发自内心地捧了一句,没有李铭瑾捣乱,这下整个世界都能清静一会儿了。 俞丞相走后,俞念靠在榻上,摘了一颗葡萄塞进嘴里,惬意的感叹。 今天难道说是她的幸运日?这回也终于轮到她转转运了,就是说不能老是那么水深火热嘛,那谁受得了。 俞念正享受着,春桃过来通报,说是陆府的马车来了。 呦!这个陆涛办事效率可以嘛,这么快就把陆明珠给送来了。 孺子可教也,可比李铭瑾强多了。 “走,扶我一把,我亲自去接她去。” 俞念架着一拐,一瘸一拐地往门房走。 到了门房才发现,陆府来的可不止陆明珠一个人。 难怪那马车的派头那么大,原来是陆夫人这个刁妇也来了,八成是陆尚书叫她来送人的,不然她肯定不会有这个闲心。 俞念叫人先把陆明珠的迎进去,她身子虚弱,也别在外面吹风了。 可这边人送到了,陆夫人竟然没有要走的意思。 反倒还在指挥下人帮她搬东西。 “陆夫人这是?” 俞念朗声张口问道,语气算不上客气,这里是丞相府,就算陆夫人刁蛮也得看看地方。 “呵呵,你瞧我这眼神,光顾着忙,连五小姐在这都没看到。” 陆夫人还是那副很市侩的假笑面孔,甩了甩手里的帕子和俞念打招呼。 俞念身后至少跟了五六个家丁,这么大的阵仗,陆夫人竟然说没看到,还真是眼小漏神。 “那请问陆夫人这是忙什么呢?” 俞念并不恼,只是看这些家丁搬的东西,像是日常用品,心里头觉得有些不妙。 “五小姐还不知道吧,太子殿下近日功课繁重,又赶上婚期将近,柔姑娘自幼丧母,这好多事情都没有个人帮着打点,皇后娘娘仁慈,就叫我来陪着她张罗张罗,毕竟我也是过来人了。” 陆夫人是一家的主母,人虽然不怎么样,但说起场面话来果然是滴水不漏。 不光是把太子禁足在东宫的事情,说得这么好听,还把皇后娘娘给带出来压人,就算是丞相也不好不给皇后这个薄面。 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如果俞念出口为难的话,那就是公然与皇后娘娘叫板了。 “皇后娘娘想得真是周到。” 这是捅了马蜂窝了,关起来一个太子,太子母后立刻上来顶住。 她人在宫里出不来,就派人来搅和,真是好手段。 这陆夫人住进丞相府来,定然不会安生了,俞念刚刚萌芽的惬意生活,直接被扼杀在了摇篮里。 “皇后娘娘自然是周到的,以后在这丞相府还要烦请五小姐多多关照了。” 陆夫人细小的眼睛里闪烁着精光,俞念看得出来,陆夫人这就是冲着她来的。 “陆夫人客气了,只要陆夫人守着丞相府的规矩,不用我关照也不会有人难为你的。” 俞念这一句,不轻不重地敲打了陆夫人,也告诉了她自己的底线。 “小姐,咱们丞相府都要变成客栈了,随便什么人都能来住。” 转过身离开的时候,春桃忍不住开口和俞念念叨起来。 这时候,就只能兵来将挡了,抱怨也没什么用。 “春桃,这陆夫人有什么背景?” 俞念抿了抿唇,人家陆夫人这是有备而来,她也不能坐以待毙。 听俞念这么一问,春桃反而一脸的惊讶。 “小姐,您竟然还不知道吗?” 第68章绯色伊人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被春桃这么一反问,俞念也是一挑眉,有些许的紧张。 毕竟她不是个原装的,千万别因为这事儿露了什么不该露的马脚。 “小姐不知道也是正常,从前您除了太子的事情,什么也听不进去。” 令俞念意外的是,春桃并没怀疑她,而是直接习惯性地就把这篇给翻过去了。 俞念暗暗松了一口气,竟然有些庆幸原主是个恋爱脑了。 “陆夫人准确地说是陆白氏,是皇后母族,镇国公白家的分支的堂姐家的女儿。” 春桃一口气说完了这位刁妇的背景,俞念只觉得有点头晕。 “这么绕,你直接说她是皇后外甥女不就完了吗?” 等俞念反应过来,抬手玩闹似的敲打了一下春桃的额头。 春桃委委屈屈:“我这不是想让小姐更清楚一点吗。” 还更清楚,更迷糊了才是。 这陆夫人原来是有皇后给她撑腰,怪不得那么有底气。 “小姐,咱们别说这个了,陆夫人在咱们丞相府,也不敢太放肆。 您快去休息一会儿,下午还得去柒绣坊量体裁衣呢,嫁衣再不定制,恐怕要误事了。” 春桃年纪不大,但平日做事老成,丞相那么宠爱俞念,给她挑的丫鬟也是最好,最忠心的。 俞念生母早逝,俞淮风忙于政务,张罗这些琐碎的事情,除了管家就是春桃了,好在俞念和太子订婚的时候春桃已经有了经验,轮到这次,不至于再手忙脚乱。 春桃还暗下决心,出嫁那天,一定要让俞念艳压俞芷柔才行。 “我的好春桃,你看我这个腿脚还去的了柒绣坊吗?你量了我的尺寸,去帮我挑一个就是了,你办事我放心。” 俞念对这些事儿不太在意,反正就是跟淳于寒走个过场而已。 “小姐,咱们坐马车去,不会累着您的,您也知道,京都第一绣娘的档期都排到明年三月去了,就今天您千万别使性子了。” 春桃苦口婆心地劝着俞念,俞念的耳朵里却只听见了一个词。 京都第一绣娘!那不就是教原主刺绣的老师吗! 俞念还为绣香囊的事情烦恼着呢,这正好让绣娘帮俞念完成任务,淳于寒又不懂女红,只要绣得好不就成了。 “你说得对,我这会儿也觉得腿上没那么疼了。咱们现在就走吧,我正好去办点事。” 俞念还有一件事没有做,回房间拿上她的手绘图,便兴致勃勃的和春桃去门房了。 到了门房,俞念却看到了一张熟悉,却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面孔。 俞念有些意外的开口:“桑田?你怎么在这……” 一身侍卫制服的桑田,头发高高束起,从侧面看有种英姿飒爽的即视感。 “回禀五小姐,监国大人命属下,即日起负责五小姐的出行和安全。” 桑田今日难得没背着药箱,腰间挂着和沧海一样的雁翎刀,作为金吾卫唯一的女子,桑田的武功也是上乘的。 “你是监国大人的臂膀,用来护送我也有些太过大材小用。” 俞念尝试着想把淳于寒对她的“关怀”给推了,青天白日的,俞念带着家里的护卫就够了,淳于寒这就是变着法地派人监视她。 “五小姐客气。” 桑田一拱手,完全没有退让的意思。 “小姐,监国大人这是关心您,您就别不好意思接受了。” 春桃在一旁摇了摇俞念的手臂,多一个人护着,就多一份安全感,没什么不好的。 俞念嘴角一扯,她有不好意思嘛?她哪只眼睛看她不好意思了! “扶我上车吧。” 俞念把拐杖塞到春桃怀里,这丫头已经彻底被淳于寒的表象给迷惑了,淳于寒关心她?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马车快到柒绣坊,俞念的脸色却并不好。 这一路上,不管俞念干什么,桑田都要寸步不离地跟着。俞念想要把她支走,人家却说她只负责俞念的安全,意思是跑腿的事情别找她。 淳于寒真是厉害了,培养出来一个这么死板又倔强的侍卫。 俞念出来就是为了找绣娘绣花的,这要是叫桑田看见她雇人给淳于寒绣香囊,回头再传到淳于寒耳朵里,俞念一准又要倒霉。 柒绣坊是京都最大的布庄和成衣铺的结合体,来来往往的人不少,很是热闹。 这放在平时,俞念也有心思凑个热闹玩儿,但现在她瘸着个腿,又有心事,根本没心思逛。 直接去了二楼的喜服定制专区,找绣娘量尺去了。 俞念上次的喜服就已经很是华丽,这次的肯定不能比上次差,绣娘的压力也是不小。 “量好了,咱们去看料子吧,又新进了一些绣线,您一准会喜欢,嫁衣上的主花您自己打算绣什么花样?” 绣娘开口问道,她知道俞念的绣功了得,上次大多数主要的花样都是俞念自己绣好的。 “没有现成的样子让我选一下吗?” 俞念一顿,语气有些慵懒和随意。 开什么玩笑,她本来就不懂这玩意儿,怎么可能自己绣。 “有的,俞五小姐,这边是最近新摆出来的样衣,您看看有没有喜欢的花色和绣样。” 绣娘也是个人精,看俞念好像并没有自己绣的意思,立马带着俞念往展示区走。 一进展示区,俞念觉得自己顿时陷入了一片红色的海洋。 到处都是一片喜气的大红色,看得人有些目眩。 绣娘挨个给俞念讲解着这些衣服的制作工艺和设计特点。 俞念觉得,这第一绣娘还不如直接叫柒绣坊第一金牌销售得了。 一件件嫁衣在俞念眼前闪过,甚至叫人变得审美疲劳,反正都是走过场穿的,符合丞相嫡女的身份就行了。 走到衣架的深处,俞念忽然眼前一亮。 不像那些嫁衣绣龙凤,鸳鸯,牡丹的通俗图样,这件的裙角和袖口上用金线绣满了娇艳的玫瑰花。 绣娘见到俞念的眼神落在这件衣服上,也是眼睛一亮。 这个是咱们柒绣坊的镇店之宝,叫绯色伊人,是由西域的十一位绣娘耗费三个月时间赶制的。 上面是满绣的暗纹玫瑰图样,低调奢华,但穿在身上却非常轻盈舒适,这花样只有西域才有,咱们大昭的绣娘再学也绣不出那种神韵来。不光如此,这件嫁衣还配有一套十二件头面…… 俞念正听得入神,一道不和谐的女音陡然从她耳边响起,打断了绣娘的话。 第69章女子动手不动口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就连周围的人也都正安静地侧耳聆听秀娘的解说,这道声音实在太过于突兀,叫人想要忽视都难。 俞念被扰了兴致,还以为谁这么没有素质,抬眼一看,竟然是陆夫人那个刁妇来了。 “不愧是镇店之宝,这件衣服的绣功还算能入眼,就是素净了一些,在暗花上加绣龙凤就更喜庆了。” 陆夫人一来便开始指点江山,听得俞念尴尬症都要犯了,真搞不懂陆夫人这是什么审美,这玫瑰花样和龙凤完全不搭好嘛,真要是把这件衣服给了她,那可真是糟践人…… “唉,这不是俞五小姐吗,都怪这嫁衣太美,我都没瞧见五小姐也在这。” 陆夫人这话说得甚是做作,她是帮俞芷柔挑选喜服来的,一看俞念也在这,特意凑过来给她添堵来的。 “都怪我骨架娇小,要是能如陆夫人这般膀大腰圆,定然是让人一眼就瞧见。” 陆夫人平日就忌讳人家说她身材,俞念这一句话正好呛了她的肺管子。 俞念这个死丫头,竟敢说她胖! “老人常说,身材圆润才好生养……唉,你看我这个嘴,我一时忘了五小姐不能生育的事儿了,真是该打,我不是故意的,五小姐可莫要怪罪我。” 陆夫人掩着嘴巴赔笑,一脸不好意思的模样。 都一把年纪了,陆夫人还搞小绿茶这一套,俞念真的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玩人身攻击是吧,那我陪你玩个够,俞念猛地抬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巴掌呼在了陆夫人的脸上。 响亮的巴掌声,让陆夫人的笑僵在了脸上。 她是皇后的远房外甥女,陆尚书的正妻,竟然有人敢扇她的巴掌! 从陆夫人脸上那震惊的神色,俞念也能猜到这老刁妇在想什么。 想不到吧,女子动手不动口。 论身份背景俞念是丞相嫡女,又是监国大人的未婚妻,比靠山俞念可不怂这陆夫人。 收回手,俞念也学着陆夫人刚刚的那个样子,捻着手帕,轻声轻气地说了句。 “陆夫人也真是客气,就是真该打,我也不能真在大庭广众打你,我浅拍你一下就算做打了吧,毕竟咱们大户人家都是重规矩的,不能叫人看了笑话,以后陆夫人可别在口误了,叫人怪难过的。” 俞念说完,装的难过又无辜的样子,引得众人都同情地看着她。 陆夫人气得紧咬着后槽牙,俞念那叫浅拍吗?那明明就是狠狠地扇!她半张脸都麻了! 偏偏她现在不但不能发作,还得给俞念赔笑脸,怪就怪她自己不该说那句话,叫人抓了话柄。 非但不能表现出她生气,还得说俞念教训得好。 “俞五小姐想的确实周全。” 陆夫人都快气炸了,强压着怒火和俞念说话。她不能因为一时置气,就忘了她今天来这里的目的。 “对了,这件嫁衣,你觉得怎么样?” 说句心里话,俞念只是觉得这件嫁衣设计精巧与众不同,而且这衣服上的玫瑰花纹让她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情。 她曾陪一个同事去试过婚纱,有一件裙摆上满是玫瑰花纹的婚纱让她记忆犹新。她也曾幻想能为心上人穿上白纱,只可惜没这个机会了。 想起这个,俞念短暂的怔忪了一下,眼底泛起一丝黯然。 “我……” “你,去帮我把这件喜服包起来,这喜服我要了。” 陆夫人根本没有想听完俞念的回答,在她看来,俞念在这看了这么久,肯定是相中了,于是她立刻对着绣娘发号起施令来。 “哎!陆夫人,我们小姐还没说完话呢,你怎么就抢先叫人包起来了!” 春桃一看这架势,陆夫人抢嫁衣抢到她家小姐头上来了,这她怎么能忍。 “我没听错的话,五小姐也没说要吧。我先买下来有什么不行,按照先来后到也是我先。” 和陆夫人这种当家主母比嘴皮子,春桃自然是嫩了点。 俞念也不是非这件嫁衣不可,只是多少觉得俞芷柔那样清透婉约的美人,和这套绯色伊人明艳惑人的气质并不搭。 “春桃,无妨。” 陆夫人已经在她手里吃了亏,一件嫁衣而已也没什么所谓,于是俞念抬手拦住了春桃,对着她摇了摇头。 皇后派了陆夫人这样审美的人给俞芷柔张罗喜事,俞念反倒有些同情起俞芷柔来。 令大家意外的是,一旁一直保持缄默的绣娘,忽然语出惊人,就连俞念也是闻声侧目看去。 “不好意思,夫人,这套嫁衣您恐怕带不走。” “你什么意思?你知道我这是给谁来选嫁衣吗?未来的太子妃能穿上你家的嫁衣,是你们柒绣坊的荣幸!” 陆夫人昂着头,十分得意,那架势好像太子妃是她本人一样。 “这套嫁衣是本店的镇店之宝,非卖品,就是太子亲临,规矩也不能破。” 绣娘的话掷地有声,不卑不亢,俞念很是赞赏地在心里给她点了个赞。 恩,有原则,我喜欢。 要是她不当选柒绣坊最佳员工,俞念都不答应。 不过仔细一想,这柒绣坊背后的老板可是不简单,连太子的面子都不给,也是个硬茬。 “你!” 陆夫人从来没有这样没面儿过,她本来想要打着太子的旗号给自己长长脸的,没想到区区一个绣娘竟然敢这么和她说话。 “你好大的口气!” 柒绣坊背后的老板再大,能大过太子!? 俞念瞧着陆夫人阴沟里翻船,也不想费工夫看这个刁妇在这胡搅蛮缠。 便叫春桃去选了一件绣了牡丹花纹的嫁衣,交给绣娘按照俞念的尺寸改一改。 象征爱情的玫瑰,俞念与之无缘。 牡丹是富贵花,俞念希望日后她的小金库能更加充盈,朝堂动荡,日新月异,俞念只求在她回到自己的时代前,至少能混个衣食无忧。 回府后,俞念鲜有的有些许惆怅,脑海里不由自主地,一直浮现出那件玫瑰婚纱的样子。 俞念在桌案上,随便找了一张纸,提笔在上面勾画起来,不消片刻,一件婚纱的水墨速写便跃然纸上。 春桃进屋的时候,看到俞念还在慢条斯理地画画,急得不得了。 “小姐,您快别画了!” 俞念抬眸,春桃这丫头又急三火四地干什么。 “你急什么,有话慢慢说。” “慢不了了小姐,东苑出事了!” 春桃喊的俞念握笔的手都抖了一下,东苑!那不是陆明珠住的地方吗? 俞念连忙放下笔,拄着拐杖跟春桃去了东苑。 在她走后,书房里一阵清风来袭。 人影晃动,带走了俞念桌上画画的那张宣纸。 第70章天塌了,我给你顶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忍冬阁书房,桑田笔直地站在书房,向淳于寒汇报俞念今天出门都干了些什么事,见了些什么人。 淳于寒翻动了一下手中的账册,神色清冷。 “柒绣坊这月的营业额不错,月底叫人多封一些赏银发下去。” 桑田点头领命,三年前柒绣坊还只是一家交不起赋税的小作坊,到了她家大人手里摇身一变,已经成为了京都首屈一指的存在。 如果她家大人不是一个太监,在民间当个商贾也能富甲一方。 “俞五小姐回府之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画画,好像有些不太高兴。” 淳于寒合上账册,淡淡开口。 “以后她的事儿,无须事无巨细,挑重点的汇报。” 真是个不安分的,陆白氏才到丞相府第一天就被她给扇了巴掌,她还不高兴了。 “是。” 桑田觉得那画上的图案有些新鲜,就给拿来了,想着既然已经拿来了,就给淳于寒瞧一瞧。 上前一步,把折好的宣纸放在了淳于寒的桌旁。 淳于寒侧目扫了一眼那宣纸,有些不屑地转过头。 “她的画有什么好看。” 桑田动作一顿,心说自己做了多余的事情,千万别触了监国大人霉头,又连忙伸手要把那张画纸拿回来。 谁料淳于寒散发着冷意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很闲?” 这声音把桑田冻地打了个哆嗦,瞬间收回了手,挺直了脊梁。 “不闲,卑职告退!” 从忍冬阁出来后,桑田额头都已经冒出一层细汗来。 沧海瞧见了,递了块儿手帕给桑田。 “我怎么觉得大人的脾气越来越难以捉摸了。尤其是涉及俞五小姐的差事,难办得很。” 桑田接过手帕,长舒一口气。 “嘿嘿,桑桑呀,你这就不懂了吧,不难办的,大人对俞五小姐说的话,你反着理解就准保没错。” 沧海很老成地拍拍桑田的肩膀,给她传授自己的独门秘技,却并没有换来桑田的肯定和夸奖,反而很是鄙夷地吼了他一声。 “滚开,再这么叫我,我就抓你去东厂净身。” 书房里,淳于寒指尖夹起那张宣纸,缓缓展开。 目光所致,淳于寒不由得眉峰蹙起。 除了那上面的玫瑰花纹,剩下的他真是不敢恭维。 这是什么?衣服?怪模怪样,如此暴露!就算勾栏女子都不会这么穿! 看来他送俞念那些女德都白送了,她一个字都没看进去,竟然画这种伤风败俗的东西。 他就不应该看,污了他的眼。 淳于寒把纸揉成一团,扔到了纸篓里。 …… 丞相府,还不知道自己的大作已经被淳于寒嫌弃了个底朝天的俞念,正架着拐,往自己家的东苑赶。 东苑的门口,被两个陆白氏身边的婢女给守住了,见俞念来了,纷纷往门中间靠拢。 门后俞念隐约能听见,陆明珠惊慌的叫喊声,和陆白氏不干不净地叫骂。 “俞五小姐,我们夫人正在处理家务事,小姐您怕是不方便进去了。” 还处理家务事,呵呵,不愧是当家主母,能把欺负人这件事情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俞念眼神一凝,眸光中带着威压。 “你们夫人处不处理家务事我管不着,丞相府遭了刺客,要全面搜查,如果放跑了刺客,我看你们两个能不能担得起这责任。” 俞念也不和她俩废话,不过是两个小喽啰,搭理她们只会浪费时间,手一挥,两个身形壮硕的家丁便直接把人强行架开。 这俩丫鬟在府里,一直跟着陆白氏作威作福,从来没碰到过这种蛮横的,一时间,除了挣扎和惊叫什么都做不了。 “春桃,一会儿进去了,你直接把这麻袋往那个刁妇头上一套,剩下就交给我就行。” 临进门前,俞念跟春桃打了个眼色。 “小姐,这能行吗?她怎么说也是内命妇,咱们过来给陆小姐解个围就好了吧。” 春桃哪里干过这种套人麻袋的事情,而且套的人可是尚书夫人。 这个跟打一巴掌那种小打小闹的,可不是一个性质的事情。 殴打内命妇,可是要绑起来送交大理寺下狱的。 “你信不信我。” 俞念眼神中透露着坚定,她在来的路上已经想好了一个办法,能让这陆白氏彻底安生下来,不再奓刺。 春桃被俞念这么一盯,本来已经打起退堂鼓的心底,竟然生出些勇气来。 “我自然是信小姐。” 俞念臻首轻点,不再耽搁,立刻带着春桃冲进了房门。 房间里,陆白氏正背对着门口,手拿着戒尺就往床上躺着的陆明珠身上招呼。 听到有开门声,还没来得及回头,眼前便一片漆黑,头不知道被人用什么东西给蒙住了。 陆明珠的病早上刚有些起色,这会儿又叫这个刁妇折磨得脸色苍白,俞念怎么会看不出来,陆白氏这是在柒绣坊受了气,回来往陆明珠身上撒气来了。 俞念眼疾手快,弯着一条腿,举起手里的拐杖,专挑腰腿手肘的关节抡过去。 人在忽然被夺去了视线的时候,本来就重心不稳,又被重锤几下,陆白氏疼地躺在地上哀嚎起来。 见时间差不多了,俞念赶忙叫春桃把麻袋收起来,别叫来人瞧见了。 陆白氏这会儿被打的去了半条命,发髻散乱,珠钗掉了一地,呻|吟着趴在地上,头都抬不起来。 俞念故意叫一个家丁放陆白氏的丫鬟回尚书府报信,这会儿人应该就快来了才是。 “明珠,你怎么样?” 俞念单腿蹦着,挪到了陆明珠的床沿,春桃连忙帮着扶起了陆明珠。 “念念姐,我…我没事,可是你……” 俞念刚刚的举动,那可是在大家闺秀里近乎疯狂的举动,看得陆明珠是心惊肉跳。 她感谢俞念替她出头,但她不值得俞念这样为她这样冒这么大的险。 “嘘,你别出声,你就当什么都没看见,一会儿你就躺着睡觉,发生什么事情你都别睁眼。” 俞念握着陆明珠冰凉的手,在她耳畔轻声低语一句。 “可是……” 陆明珠还是无法安心,她深知殴打内命妇是什么罪责,而且陆白氏又是那么个刁钻难缠的人。 就算俞念是丞相嫡女,也担不起这么大的罪责。 说话间,门外已经响起一阵脚步声,想必是该来的已经来了,俞念赶忙地帮陆明珠盖好被子,沉声说了句。 “没什么可是的,睡吧,天塌了,有我给你顶着。” 第71章俞五小姐人美心善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一群人风风火火地赶过来,俞念垂眸酝酿着情绪,来的人可真不少,再多几个,都能把东苑的门槛都得给踏破了。 陆白氏的丫鬟看到自己家主子躺在地上,立刻冲过来,一口一个夫人您没事吧,她那么大力气的摇晃陆白氏,就是人没事也得被她摇出事儿来。 “念念,这是怎么回事?我听家丁说有刺客?” 俞淮风是丞相府的主人,这种时候,他自然是要先开口的。 来之前,俞淮风多少也猜到几分,见陆尚书拉着个脸过来的时候,他就觉得大事不妙。 俞念抬眼,桃花眼中还带着惊魂未定的神色。 “是啊爹,刚刚就在这屋里,我看到刺客正在殴打陆夫人,见我们来了,才仓皇从后窗逃了的。” 俞念说完还指了指后面大敞四开的后窗户,她这先开口,就直接占了上风。 陆白氏被人扶着,腰却疼得不敢直起来。 “胡说八道,青天白日的哪里来的刺客?” 陆白氏很确定,她睁开眼的时候,就俞念和春桃两个在房间里,根本没听到有人翻窗户的动静,要不是她们两个搞的鬼,她名字都倒着写。 “老爷,您可要找到真凶,为妾身做主啊!” 陆白氏一看陆涛也来了,刚刚还语气张扬的她瞬间就变了调子。 “那是自然,你看到是谁下的手了?我定然不会轻饶了他。” 陆涛说了句场面话,他是打心底不想与丞相府打交道,尤其是这件事情又涉及俞念,这就不得不顾及她身后的淳于寒。 这样错综复杂的关系,要是行错一步,那就是满盘皆输。 但他怎么说也是个高官,自己的夫人被打成这个样子,他的脸上也没有面子,总不能当做无事发生。 “这……” 陆白氏一时语塞,她还真的没看到是谁动的手。 俞念眼底划过一丝狡黠,陆白氏接下来的说辞,俞念已经完全拿捏住了。 现在陆白氏面前只有两条路,要么息事宁人,要么把这脏水泼到俞念主仆身上。 陆夫人本来就对心存怨气,选择后者的面,会大一些。 “妾身虽然没有看到那行凶之人,但妾身能感觉到,那力道,像是女子所为。” 果然,陆白氏缓缓开口,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意味很明显是指向了俞念。 这话一出,春桃的眉心一跳,但俞念却非常的淡然。 “陆夫人受了惊吓,头脑也不清不楚了,我和春桃都是亲眼所见,那刺客身形是个男人,陆夫人这话未免也太叫人寒心了,要不是我和春桃及时赶到,那刺客还不一定要把夫人打成什么样呢! 你说这房间里明珠妹妹发病昏睡着,我的丫鬟胆子就芝麻绿豆大点,哪敢做这殴打内命妇的事情,也就剩我这个伤了腿的了,陆夫人你瞧我像不像打你的那个人?” 俞念一番话滴水不漏,反而将陆夫人说成了不识好人心的。 而且人家是两双眼睛都看见了,说出来的话可比陆白氏有理多了。 “呵呵,俞五小姐人美心善,当然不像。” 这种情况下,陆白氏还能再说些什么,再说下去就该往她身上安诬陷的罪名了,只能赔笑两声,打掉牙往肚子里咽了。 不过俞念越是这样说,陆白氏越是坚定了内心的想法,这个牙尖嘴利的臭丫头,才不会那么好心地救她。 “既然如此,那便叫大理寺的人过来勘察一下现场,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陆夫人看起来伤得不轻,可要顺便和陆尚书回府去,好生将养些日子?” 俞丞相根本不在意陆夫人如何,听着这里面没有俞念什么事儿了,便很是公事公办的开口。 “也好,多谢俞丞相好意。” 就算俞丞相不说,陆夫人自己也在这待不住了,这才来一天,不但挨了俞念的一巴掌,自己半条命都险些扔在这。 在这养伤,恐怕她的伤永远也养不好了,先回府去从长计议才是上策。 陆尚书也没多说什么,便带着陆夫人离开了。从头到尾,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自己的这个庶出的女儿。 同样是亲骨肉,俞念听说陆白氏的一双儿女花钱如流水,身为庶女的陆明珠却被弃之如敝屣,即使身患重病,也是不闻不问。 这个世界里对人出身的等级固化,已然深入骨髓,但这次还是刷新了俞念的三观。 如果俞念今日不来,陆白氏就是失手打死了陆明珠,都不会有人干预的。 思及至此,俞念有片刻失神。 忽然一阵清风拂过,一身白衣胜雪的俞景,已经走到了床前,给病床上的陆明珠诊脉。 确认陆明珠暂无大碍,俞景才稍稍放下心来。 他采药回来就听说了东苑的事情,霎时间心急如焚,药材都没来得及放下,便立刻赶了过来。 俞念原本以为,把陆白氏这个刁妇给请走了,这房间里就和谐了。 但俞念没想到的是,一直和颜悦色的俞丞相,在看见俞景出现在这里的时候,立刻冷了脸,厉声道。 “俞景,你的规矩呢?擅自进入女子闺房,成何体统!” 俞丞相声音里夹着明显的怒气,听得出来是真的生气了,俞念不是没见过俞淮风跟她发火的样子,但跟现在比起来,那时候简直是小打小闹。 “孩儿一时情急,还望父亲大人见谅。” “明知故犯,罪加一等,去祠堂抄一百遍家规,不抄完不许用饭。” 俞丞相这完全属于重罚了,俞念正想帮她四哥解释解释,俞景却弯腰拱手,应下了俞丞相的话。 “四哥,你这是何苦……” 俞丞相走后,俞念讷讷地开口,她有些搞不清楚俞丞相这是抽哪门子的风,更不理解俞景为什么连话都不为他自己说一句。 “不妨事,我先走了,今日多谢你护着明珠了。” 俞景的眼神黯然,有些欲言又止。 “没什么,应该的。” 俞念总觉得,她四哥有心事,而且事情还不小。 这个事情要是不解决,俞景早晚还得黑化。 俞念抬手,梆梆地敲了两下床板,唤醒了被她安排装睡的陆明珠,四哥的事情,按道理说,陆明珠应该知道。 毕竟人家俞景的铭佩都送给她了。 “陆大小姐,看在我如此豁出去救你的份上,给我解解惑可好,我四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第72章比翼双飞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床上原本装睡的人,这会儿还真的困得睁不开眼了似的。 “四少爷的事情我知道的也不多,念念姐,药力好像生效了,我有点累了,想睡一会儿。” 陆明珠说着还打了个哈欠。 在俞念这个瞎话大王面前,陆明珠的借口显得非常蹩脚。 俞念虽然好奇心旺盛,但也不急于一时,还是让陆明珠先把身体养好了要紧。 “那你好好休息,等日后,咱们有的是时间说。 对了,我看你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我把我院子里的丫鬟先拨两个给你。” 俞念安排完,又叮嘱了几句,才离开东苑。 她并不知道,背对着俞念躺在床上的陆明珠,在她走后,那个开朗活泼,面对尚书府的欺凌都没掉过眼泪的陆明珠,此时泪水已经打湿了枕席。 …… 傍晚,俞念歪在葡萄架下的躺椅上,心事重重。 一旁笼子里,淳于寒送来的两只大雁,正冲着她嘎嘎地叫着,叫的俞念更加愁眉不展。 “你们两个是不是也在笼子里待得闷了。” 俞念叹了口气,看到这两只大雁,俞念不禁想起她那个时代的一句诗来。 雁来音信无凭,路遥归梦难成。 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属于她自己的时代,如今她是身份尊贵,但前有狼后有虎,到处都是条框的规矩和潜伏的危机。 她就和这两只大雁一样,虽然不愁吃喝,但却再也无法展翅翱翔,被禁锢在笼子里。 她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更向往自由和平凡的生活。 “嗨,你们两个也真是,明明能飞得那么高,还叫人给抓住了,我放你们走吧,以后天高任鸟飞,再也别叫人抓了。” 俞念弯下身子,打开了笼子的锁,两只大雁一前一后飞出了笼子。 俞念朝着它们挥手道别,这几天相处下来,真到放走它们的时候,还有点舍不得了。 掌心靠在嘴边,对着这对大雁喊了一句。 “走吧,去属于你们的地方。” 都说万物皆有灵,大雁似乎听懂了似的,在俞念头顶的上空盘旋了两圈,又叫了几声才扇动翅膀离开。 俞念仰头叹息,这一口气还没舒完,忽然感觉脖子上传来了一阵冰冷的触感。 比这触感更冷的是从俞念身后传来的声音。 “你想悔婚?” 淳于寒低沉的声音在俞念耳畔如平地惊雷,吓得她身子禁不住颤栗了一下。 淳于寒这个衰仔什么时候来的?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神出鬼没的要吓死人啊! 淳于寒的手总是那么凉,宛如一条毒蛇盘绕在俞念的脖颈。 “大人这是说什么呢?我整天盼着嫁给大人呢,怎么会悔婚,大人是不是在外听了什么流言蜚语,误会我了。” 俞念抿唇微笑,心里却有些紧张,淳于寒武功那么高,这手稍微用力一下,俞念肯定就要驾鹤西游了。 俞念的动脉在他指尖下有力地跳动着,纤细白嫩的脖颈,握在手里有种很温热舒适的触感。 “误会?我是亲眼所见,你放走了那对大雁。” 淳于寒的食指,在俞念那跳动的动脉处,有一下没一下地刮蹭着,指腹上常年手握兵刃磨出的一层薄茧。 只是摩挲几下,那娇嫩白皙的脖颈上便泛起了一层绯色。 淳于寒滑动的指尖让俞念生出一种怪异的酥麻感,喉头上下动了动,淳于寒这是干什么,不盘他的念珠手串,改盘她脖子玩了? 最要命的是,俞念她怎么知道放走大雁代表要悔婚的意思啊!要是知道的话,就算那两只大雁嗓子叫哑了,她也不敢随便把它们给放了的。 而且这种寓意,连淳于寒都知道,俞念要说不知道,他肯定会更生气了。 “大人,我就说你是误会我了。” 水润的桃花眼眨巴两下,俞念有些撒娇地说道。 “我这怎么能是悔婚,我这是想要和大人像这对大雁一样,比翼双飞呢。” 俞念的话,成功取悦了淳于寒,让他的手上力道松了,身上的戾气也没散去了不少。 “就你会说。” 淳于寒身边从来不缺阿谀奉承的人,但偏偏俞念,她说话时眉眼弯弯都带着笑的样子,总是叫人讨厌不起来。 脖子被松开,死亡的威胁消失后,俞念的心也跟着放了下来。 俞念白嫩修长的脖颈上,留下了淳于寒指腹刮蹭的痕迹,看着那片绯红,淳于寒莫名心情不错。 “那就绣比翼双飞。” 淳于寒嘴唇翕动,忽然跟俞念来了这么一句。 瞧着俞念的脸上又挂上那副听不懂的傻样,淳于寒惜字如金地补充了一句。 “香囊。” 俞念:“……” 绣花本身就已经很难了,他还点名要绣这么难的!俞念真想抽自己,干嘛刚刚非要说这个,给自己找不痛快。 俞念抿着嘴不说话,淳于寒抬起他那深邃的墨眸,略带不悦地看向俞念。 “不愿意?” 开玩笑,俞念当然不愿意了,但她怂,她不敢说。 “愿意,大人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月亮,我也愿意给你摘来。” 俞念半靠在摇椅上,笑得灿烂,黄昏的晚霞漫天,在她面前都显得失色。 “油腔滑调。” 淳于寒眼神扫过俞念那条受了伤的腿,眸色一沉。 “听说你今天把陆白氏打了。” 淳于寒真的觉得俞念是个有意思的,自己瘸着条腿,还能把人打成那样,沧海回禀的时候说,那陆白氏腰伤得很重,估计半个月都下不了床了。 “我就是浅拍她一下……” 俞念摸摸鼻子,有些心虚,淳于寒不会是知道她惹事儿,来找她兴师问罪来的吧。 “恩?” 淳于寒斜眼晲着俞念,这小骗子又想他。 “大人都知道了,干嘛还要来问我。” 被淳于寒警告的眼神盯着,俞念垮了一张小脸儿,已经做好了听淳于寒训话的准备。 看俞念可怜兮兮的样子,淳于寒有些无奈,他还都什么都没说呢,她这就闹起脾气来了。 “我不是来责备你的。” 淳于寒开口时,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他语气竟然缓和了几分。 “哦?那你是来干什么……” 俞念的话刚说了一半,南苑的大门口,猛地传来一声底气十足的大吼,惊得俞念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大胆阉人!你在这作甚!” 第73章大哥,别帮了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一尺半长的九环金背大刀,带着一阵破风声,直向淳于寒面门劈来。 淳于寒身形一闪,灵活地躲过这一刀,可怜了那俞念摆放瓜果的桌案,被直接劈成了两段,碗碟摔得粉碎,几粒葡萄狼狈的轱辘到俞念坐着的摇椅旁。 俞念咽了口唾沫,心想这是哪来的勇士,敢对淳于寒如此放肆。 定睛一看,俞念才发现,这个莽勇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好大哥,本应该还在军营里好好历练的俞宁。 淳于寒的脸色已经染上寒霜,俞念知道他最忌讳的就是他太监的身份,俞念连忙架起拐杖,起身挡在了淳于寒的身前。 “大哥你这是干什么!” 俞念对这个大哥还是颇为尊敬的,尽管他是个冲动易怒,头脑简单的愣头青。 但原主的记忆里,俞家遭难,俞宁当时为了带俞念逃走,用自己的身子做肉盾,纵使万箭穿心,也始终把俞念护在怀里不曾松开。 俞念不问他的过往,只是单纯敬他是条汉子。 “我倒要问问他干什么!把我妹妹害成这样,为他伤了根本,他连个交代都没有,就指望用求娶敷衍了事,好人家的姑娘谁稀罕做太监地对食! 我正想去找你,你自己送上门来,不砍你两刀,难解我心头之恨!” 俞宁身形壮硕,身披暗红色军甲站在那,就跟一座小山一样,和俞景的芝兰玉树比,简直是两个极端,俞念目测了一下,俞宁这身高至少一米八往上。 “大哥,这件事你别再提了,那是我自愿的,跟监国大人没有关系。” 再说了,这就是捕风捉影的幌子,你还让人家淳于寒怎么交代,他的根本早就已经交代了。 俞念看着俞宁挥刀的样子,下意识的身子往后仰了半寸,这大开大合的兵器,看着就吓人,她还真怕他一个手下没准儿,再把她给误伤了。 “没关系?小五你别被他蒙蔽了双眼,此事今日必须有个说法,不然我绝不会答应让你委身下嫁给他!” 俞宁人在军营,消息经常闭塞,等他收到了他爹叫人送去的请柬,他才知道俞念和淳于寒的事情的时候,便立刻偷着赶回来,他可不能让俞念白白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淳于寒你说话啊!你的根没了,耳朵也聋了不成!” 俞宁这话一说出口,俞念的心再次被提到了嗓子眼儿。 这个哥们当真是她的队友吗?不是专门赶回来坑她的吧。 先不说他俩打起来谁能赢,就淳于寒怒火的余温,俞念她都承受不起啊。 “够了!大哥,别再说了!” 俞念先发了火,大喊了一声,她现在虽然是背对着淳于寒,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她能感觉得到,身后这位煞神身上散发出的源源不断的怒意。 “我受伤的事,怨不得别人,更不关大人的事,要怪就怪我命不好,没有绵延子嗣的福分。” 俞念声音清朗,一字一句,如流水击石。 “能嫁与大人已经是我几辈子修来的,亦是我求来的,就算是天王老子跳出来反对也没用。” 这话说完,俞念多少能感觉到身后人那充满寒意的气场散了几分。 “小五,此话当真?可你不是说过非太子不嫁吗?是不是这个阉狗威胁了你,你不要怕,告诉大哥,大哥帮你!” 一个月前俞念还太子哥哥长,太子哥哥短的,俞宁不相信,他去军营的这一个月俞念的想法会忽然间发生这么翻天覆地的变化。 俞念真的欲哭无泪,俞宁骂太监的功力还真是从俞淮风那一脉相传过来的。 但俞念只想说,大哥你别帮了,你再帮下去我真的会谢了…… 还没等俞念说话,俞念耳侧的鬓发被一阵劲风带起,玄色的身影从俞念身后闪出,便和身穿暗红色军甲的俞宁战成一团。 俞宁大刀抡得呼呼作响,淳于寒赤手空拳却未占下风。 但俞宁那个丝毫不知分寸二字如何写的莽夫,刀刀致命地向淳于寒砍去,再这么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不行,得做点什么。 俞念深呼一口气,拖着一条伤腿,抡起她的拐杖,凑近了这个危险的战圈。 俞念不会武功,只能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阻止,举起拐杖挡在了俞宁和淳于寒之间。 咔嚓的一声,木制拐杖被砍成了两截,剩下那半截俞念也握不住,被扔在地上,巨大的力道,震的俞念手掌都发麻。 “小五你躲开,我今天非要好好教训一下他!” 俞宁手里的刀一抬,刀尖直指着淳于寒的脖子。 淳于寒的脸色已然阴沉冷冽到了极点,俞念甚至觉得,淳于寒已经想好把俞宁的脑袋卸下来之后挂在哪儿了。 俞念一咬牙,伸手握上了那九环金背大刀的刀尖。 少女纤纤玉手,吹弹可破的肌肤,触及刀尖的瞬间便有猩红的液体,顺着手腕滑下,滴落在青石板的地砖上,格外醒目。 “大哥,如果你要是执意非要伤他,那就先劈了我吧!” 俞念的手疼得有些颤抖,但仍旧握着没有松开。 俞宁一看到妹妹受伤,霎时间乱了方寸,也顾不得什么淳于寒了。 “小五,快松开,别伤了手。” “你先答应我,不再对他动手,我就松。” 俞念开口后,觉着自己多少有点苦情戏女主的意思了。 俞宁拗不过俞念,只好收了刀,心疼地看着俞念那受伤的手。 俞念也没工夫矫情,自己拿了帕子,往手上随意一缠,人多不好办事,先支走一个再说。 “大哥,你大老远回来,车马劳顿,先去休息一下吧,我一会儿找四哥包扎一下伤口,就去看你,有什么话待会儿再说。” 俞念都做到这个份上,俞宁只好先点头离开了。只是临走之前,还不忘狠狠瞪了淳于寒一眼。 俞宁这边消停了,俞念还得转过头去安抚淳于寒。 这人从打俞宁进来之后,就一个字都没说,俞念在心里轻叹一口气,俞宁也真是厉害,都把淳于寒的间歇性哑病给气犯了。 还没等俞念说什么,淳于寒便挪动脚步要走,那周身的冷意结成了一道无形的,生人勿近的结界。 望着淳于寒萧然清冷的背影,俞念感叹自己真的是命苦。 俞念是蜷着一条腿,追着两条腿的人本来就赶不上,一个着急,不小心踩上了自己的裙摆。 俞念脚下不稳,身子失去了重心,朝着淳于寒背后便扑了过去。 第74章淳于寒也会耍流氓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就这架势,俞念想着怎么也能扑到淳于寒的身上去了。 俞念正伸出手,准备从身后环住淳于寒的腰,心想这个姿势好,从前电视里看到的那些女主角都是这样扑到男主角身上,然后两个人那么一抱,四目相对,立刻就响起很浪漫的背景音乐。 俞念不求什么四目相对,她只要能留住淳于寒的脚步,还能顺便在淳于寒身上揩点油就满足了。 上次帮淳于寒沐浴的时候,俞念偷偷瞄过他的身材,那肌肉线条……啧啧,实在叫人过目难忘。 俞念倒是想得美,但她却忘了一个大问题。 某人对浪漫过敏。 淳于寒感觉到身后的人扑过来,第一反应就是躲开,他非但没去接她,反而向前快走了一步,让俞念扑了个空。 让俞念结结实实的,摔了个狗啃屎。 淳于寒绣了金蟒纹路的衣角在俞念眼前晃动,俞念也顾不得姿势是不是好看了。 两手一抬,抱上了淳于寒的腿肚子。 “松开。” 淳于寒一抬腿,俞念抱的反而更紧,最后甚至毫无形象可言地把脸也贴了上去。 “我不,松了你就走了,回去之后还得叫人拦着我,我肯定就见不着你了。” 俞念一边抓着淳于寒,一边喊着。 这个姿势虽然不雅观,但俞念意外地发现了一个小秘密。 怪不得淳于寒常年就这么两件衣服,他这官服的面料也太柔软了,俞念脸贴在上面蹭了一下,还滑溜溜的。 “那又如何。” 淳于寒顿住了动作,忽然觉得脚下这仿佛不是趴着一个人,而是趴着一只正在撒娇的猫咪。 见淳于寒不走,俞念开始用她那三寸不烂之舌忽悠……啊,不是,是哄淳于寒。 “我那大哥他从小就脑子不好使,又是个大老粗,不会说话,经常开口就得罪人,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他一般见识了好吗?” 淳于寒并不买账,只是冷哼一声,俞宁确实不会说,她们俞家会说话的本事全都搁在俞念一个人身上来了。 “大人,消消气,回头我肯定说他,叫他光着膀子背上荆条,上门给你赔不是去,看在他以后是你未来大舅哥的份上,就饶了他这一回吧。” 俞念说着仰头瞄了淳于寒一眼,这个视角只能看到淳于寒那紧绷的下颚线。 啧,无死角的帅哥,竟然真的从哪儿看都好看。 “不需要。” 淳于寒声线薄凉,脑海中忽地蹦出了俞宁说的那句,俞念非太子不嫁。 “我看他更想做太子的大舅哥。” 这话说出来,淳于寒自己都有些后悔,他说这个做甚。 恩? 俞念脑袋一动,淳于寒在意的竟然不是俞宁冒犯他,而是这个吗? 虽然这个在意的点有些奇怪,但有了方向就好办了。 “我不是都说了吗,我和太子从前就是逢场作戏,我大哥脑子又直,他看不出来什么真假的,他说的话你也信?” “你和我才是逢场作戏罢。” 淳于寒觉得,俞宁这个脑子不好的,说话可比俞念靠谱多了。 “这是怎么说的,我对大人可是情真意切,哪是太子可以比的?我对大人的心意,那是天地可鉴,又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 “聒噪。” 淳于寒额前已经有青筋隐隐突起,他再不开口,恐怕这人又要没完没了地说胡话。 “嘿嘿,那大人不生气可好?” 俞念得意地仰起小脸一笑,见淳于寒还是绷着个脸,于是唇角一勾,祭出了她的杀手锏。 “大人,人家是真的很喜欢你,超级喜欢你……” 你那张妖孽的脸和近乎完美的身材。 如果淳于寒每天都能保持心情愉悦,让她早日刷满愉悦值,那俞念就更喜欢了。 “超级?” 淳于寒呢喃一句,有些不解。 在大昭的字典里,超级只有越级的意思,俞念这样说过显得很不通顺。 俞念也是说顺了嘴,连忙解释了一句。 “那就是非常非常喜欢的意思。我都这么喜欢大人了,大人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俞念还惦记那个赌约,张嘴便问。 “不喜欢。” 被俞念这么来回一绕,淳于寒觉得自己心头的阴霾无形当中消散了不少。 “唉,大人真是铁石心肠,骗我一下都不行嘛……” 见俞念又要开始叨叨,淳于寒开口截断了她的话茬。 “还不起来,趴在地上像什么样子。” 淳于寒既然让俞念起来了,那就是不生气了,总算是把这篇连哄带骗地给翻过去了,这煞神可真是一次比一次难哄。 俞念想要起来,却发现自己站不起来,原来只伤了一条腿,现在连手掌也给伤了,根本支撑不起身子。 “大人,能不能劳烦您扶我一把?我自己起不来。” 俞念这回真的不是装可怜,她抬起自己缠着手绢的手给淳于寒看,洁白的丝绸手帕上,深红色的血迹尤为扎眼。 本想着就按照淳于寒那个脾气,少不了要刺俞念几句话,没成想话音刚落。 一片阴影落下,淳于寒竟然这么痛快,真的弯腰过来扶她了! 俞念心想,好歹是盟友,淳于寒这点同情心还是有的。 下一秒,现实就狠狠地打了俞念的脸。 “唉?哎!哎!!” 俞念惊呼一声,身子一轻,瞬间天旋地转。 她就知道淳于寒他没有那么好心! 淳于寒他竟然把她抛起来,像个土匪似的把她头朝下,扛在了肩膀上! “淳于寒,快把我放下来,你不怕被人看见了,回头说你堂堂一品大员竟然还耍流氓!” 俞念哪里被人这样扛过,一着急都喊了淳于寒的大名。 都怪这姿势,淳于寒肌肉虬结的手臂紧箍在她的大腿上,也太羞耻了一点。 “那正好。” 淳于寒却满不在乎,边走边答。 “在外面流传的任何一条关于我的流言,都比这条要难听。” 这个小骗子,平日里对她卑躬屈膝,曲意逢迎的样子,果然都是装出来的,这一着急的时候,就敢直呼他的名讳。 俞念哑然,淳于寒这话,听起来怎么好像还挺高兴似的? 俞念大头朝下,发髻上的珠钗也摇摇欲坠,连忙伸手压着,眼睛左右一瞄,却发现有些不对劲儿。 忙伸手拍了拍淳于寒的后背,让他停下。 “咦?这不是回我房间的方向啊,你要带我去哪儿啊?!” 第75章大人,轻一点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俞念像一只张牙舞爪的猫儿似的,在淳于寒身后闹腾。 淳于寒有些无奈,这光天化日的,她至于这么害怕?他还能把她带到哪儿去。 “还想要舌头的话,就安静点。” 俞念清楚,淳于寒是从来都不开玩笑的,好不容易把他哄得差不多了,俞念可不想前功尽弃,赶忙闭紧了自己的嘴巴。 但心里还是有些没底,大眼睛乌溜溜地转着看周围倒退的景色,瞧着淳于寒走的这个路线,应该是往忍冬阁去了。 嘁,俞念暗暗撇嘴,不知道谁说的,要婚前避嫌守义,清早就把她送回丞相府,让她没事儿不要来的。 才一天不到的功夫,就自己打脸,把她扛回来了。 进了忍冬阁,淳于寒把俞念放在了矮榻上,淳于寒叫桑田拿来药箱,又让俞念伸出手来。 “大人这是要亲自动手?” 俞念伸出那只受伤的手,理智上还有些难以置信,她真的有被淳于寒这个举动给惊到。 淳于寒竟然亲自给她包扎伤口,要知道,他良心发现这种事情的稀有程度,都可以列入京都八大奇迹之一了。 “我好像没有让你说话。” 淳于寒解开俞念绑手的手帕,语调有些嫌弃,丞相嫡女还这么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就包扎伤口而已,至于惊成那样,下巴都快要掉在桌上了。 “嘶,疼……大人你就不能轻点吗?” 俞念到底一口凉气,手帕和伤口已经粘在了一起,揭开的时候,带起丝丝的阵痛。 门外守着的桑田听到屋里这两人的对话,在心里默念了一句非礼勿听。距离大婚仅剩十余天的功夫,没想到自律如他家大人,也有按捺不住的时候。 “知道疼,下次就不敢在逞强伸手了。” 淳于寒发现,俞念在刀光剑影面前总是犯傻,别人要是看见都躲得远远的,她却每次都自己凑上去。 “我那可不是逞强,我那是护着大人,情不自禁。” “我不需要。” 淳于寒的声音冷冰冰的,俞念脑海中却响起了他愉悦值上升10点的提示音。 什么嘛,嘴上说不要,情绪却很诚实。 俞念想想也是,她要是多了一个人形可移动的肉盾处处帮她挡伤害,那她肯定也会暗爽的。 借着淳于寒心情不错的劲头,俞念想为她自己争取一点小小的福利。 右手搁在梨花木的矮桌上,任由淳于寒摆弄,俞念身子懒洋洋地往前靠,小脑袋枕在了自己的手臂上,侧脸仰头对上淳于寒的视线。 因为俞念的头一直倒悬着,有些气血上涌,俞念那白嫩的小脸上,染上一层红晕,到现在都还未消退。 就像一颗熟透的蜜桃,让人想忍不住咬上一口,淳于寒不由得多看了这人一眼,脑海里浮现出人面桃花这四个字来。 “坐没坐相。” 就是包扎个手的功夫,还能给她累成这样了? “大人~” 俞念已经对淳于寒那些普通的训话免疫了,眨着一双水润的桃花眼,娇滴滴地喊了淳于寒一声。 淳于寒没言语,手上动作没停的给俞念缠绕着绷带。 “你说我这手,都这样了,拿筷子都成问题,也没办法绣香囊了,要不然,我叫京都第一绣娘给你绣好不好?她很厉害的,档期都满到明年了,但看在我的面子上,小小的帮个忙肯定是没问题。” 淳于寒拿起剪子,动作优雅地剪断了绷带。 京都第一绣娘有没有档期,还不是他说了算?真当他看不出来俞念又想偷懒? 如果淳于没记错的话,当初俞念还亲手给太子绣了鸳鸯戏水的荷包,呵,还说什么对他情真意切,这会儿连绣个香囊都懒得动手。 【叮~系统提示,淳于寒愉悦值-10】 俞念一愣,瘪了嘴。怎么这就又不高兴了,她就是建议一下,你要是不满意你可以说,你别生闷气啊! 人家常说女人心海底针,那淳于寒的心思比海底针还要难以捉摸。要不是有系统提示俞念,她真的看不出来一切如常的淳于寒,竟然是在生气呢…… 俞念直起身来一咬牙,谁让淳于寒是她的活祖宗,她得供着他。 “哈哈,京都第一绣娘怎么能有我绣得好呢,别说是我手受伤了,就是我手断了,我用脚也得给大人绣出来,我刚刚是跟你开玩笑呢,大人你怎么不笑呢?” 俞念干笑两声,给自己打圆场,她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淳于寒看,还真叫她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一闪而过的笑意。 只不过这个笑意仅仅出现了一瞬,消失得太快,俞念都没来得及看清楚,淳于寒就已经恢复如常了。 “大人,你刚刚是不是笑了?” 俞念揉揉自己的眼睛,怀疑自己想让淳于寒高兴想疯了,都出现幻觉了。 淳于寒垂眸,灵活的手指给俞念的绷带接口,打了个精巧的结。 俞念那句:手断了,用脚给绣出来。确实是让他有些意外,这丫头为了说好话,已经无所不用其极了。 “用脚就算了,你只要比以前绣得好就行。” 至少,要比太子的那个好。 俞念讪皮讪脸的一笑,比以前好那是肯定不可能了,俞念能保证的就是她会努力,至于最后绣成什么模样,那就不能怪她了。 “大人,我跟你说个秘密,其实啊,我以前那些绣品,都是我雇人绣出来的,我本人的水平,其实都没有人家第一绣娘手里的那根针有经验。” 俞念觉得,她有必要先给淳于寒打个预防针,免得到时候他嫌太丑了,又要生气就麻烦了。 “如果你这次敢雇人,我会把你连同那个人的手一块儿折断。” 淳于寒听俞念这话里的意思,像是第一次亲手给别人绣香囊,心情又好了不少。 伴着淳于寒这骇人的警告,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 【叮~系统提示,淳于寒愉悦值+10】 俞念抿唇,她说什么来着,淳于寒有大病,他只要一折磨她,他就愉悦! 这衰仔的心情变化未免也太过频繁,怀春的少女都不带像他这样多变的。 本来老六那个系统就已经上了年纪,这么来回地反复横跳,俞念都担心老六还能不能撑得住。 忍冬阁门口,沧海赶着和淳于寒汇报,走到门前却被桑田伸手拦住。 “桑桑别闹,我这会儿有正事要禀报大人。” 桑田下意识皱了眉,但还是没给沧海放行,一向说话干脆的桑田,却有些支支吾吾。 “你且稍等,大人他现在不方便…他正和俞五小姐…在忙。” 第76章等她来求他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沧海听闻俞念也在这,觉得自己更有进去的必要了,因为这件事情也是关于丞相府的。 于是沧海在门口朗声道:“大人,属下有要事禀报!” 和桑田想的并不一样,淳于寒的声音很快便响起。 “进来。” 沧海也不敢再耽搁,立刻进了忍冬阁。 当沧海进去之后才发现,俞念发髻松散,面色潮红。 这才恍然大悟桑田对他说的,淳于寒和俞念在忙是个什么意思。 糟了,他好像打扰了他家大人的雅兴。 “什么事?” 淳于寒缓缓开口,听着说话的语气并没有什么不悦的迹象,沧海这才连忙把头低下,向淳于寒汇报起来。 “刚刚大理寺的人去了丞相府,就连京都城外驻扎的骁骑营中郎将也来了,他们一起带走了俞校尉。” 沧海口中的俞校尉就是俞念的大哥俞宁,说得体面一些是带走,其实就是抓走了。 “啊?知道是为什么吗?” 俞念讶然,俞宁不是才到家吗,怎么就会被抓走了? “这个属下暂时还不清楚。” 连沧海都说不知道,那肯定不会是仨瓜俩枣那种小事情了,俞念抿唇思索。 该不会是这个愣头青大哥是在军营里惹了事情,跑回家避难来了吧。 不行,她得回去看看。 淳于寒只是淡淡扫了俞念一眼,说了句让沧海送俞念回府,而这件事情,他并没有插手的意思。 俞念也没指望淳于寒还能帮她,淳于寒才解决了俞景的事情,俞宁又把他给得罪了,要是俞念,她也不会想管。 抱大腿也没有这么个抱法,抱这么紧,非得把人家给勒得秃噜皮了不可。 沧海把人送走,回来跟淳于寒复命。 “大人,此事需要属下跟进吗?” 毕竟这是关于俞念的事情,就算淳于寒不说,他们也得重视起来。 不然等淳于寒冷不防地问起来,要是不知道就麻烦了。 “盯着就好。” 淳于寒手指摩挲着紫光檀木的念珠,这次他要按兵不动,等着俞念来求他。 而且,该让某些傻大个多吃点苦头。 …… 俞念没了拐杖,只能一手被春桃架着往正厅去。 “小姐,您的手这是怎么了?” 春桃只是出去清点嫁妆的功夫,回来就看到俞念变成了这个样子。 “跟狗打架了。” 俞念随口敷衍了一声,心里想的都是俞宁的事情,系统并没有提示他要黑化的消息,只希望他别犯太大的事情。 春桃一听,俞念又说是狗,琢磨着以后得让护院们看紧点,别老让狗溜进小姐的院子去。 俞丞相也是刚进门,正在门厅捋着胡须来回踱步。 “爹,我听说大哥他被大理寺带走了,这是怎么回事儿?” 俞念坐在梨花木的椅子上歇脚,这单腿蹦也不是个轻松的动作。 俞淮风微微停顿,眼神有些欣慰,自打被退婚后,他深感俞念懂事了不少,从前她对家里的这些事儿都是漠不关心的。 “乖念念,这事儿与你个姑娘家没关系,你安心待嫁就好,这事儿爹会处理。” 俞淮风下意识地就想把俞念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下,而且这件事牵扯众多,就算俞念知道了,也是无能为力,只是徒增烦恼罢了。 俞念从俞淮风的眼神里也能看出他这是不想让俞念担心,由此可见这回真是小事儿了。 “爹,我们是一家人,有了事情就该一起想办法,就算女儿无能,爹您说出来,心里也能好受一点,总比一个人独自承担要好。” 俞念真挚的话,险些让俞淮风老泪纵横,他养了四个儿子,没有一个让他省心的,幸好还有俞念这个懂事乖巧的女儿。 “唉,这件事都是你大哥自作自受,他是看守骁骑营辎重的校尉,却偷偷擅离职守回来,结果辎重营被盗,整个京都外驻守士兵的饷银,足足五千万两白银,都被偷了去。 我早告诉他去军营就谨守军规,他这个不孝子,非要跑回来,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俞淮风不知道,但俞念是知道的,俞宁是为了她的婚事回来的。 心头有些酸涩,在大昭,擅离职守按律当斩。 这一世俞宁还没变成那个行走的杀人机器,也没干什么坏事儿,他只是容易受人挑唆,心地还是很纯良的。 俞念下定决心,一定要想办法,尽力把俞宁给救出来。 “爹,现在能想办法见大哥一面吗?” 俞宁前脚刚走,后脚他看守的辎重就被盗了,这事情未免太过蹊跷了些,除非他早就被人给盯上了。 “见是能见到,只是见了他有什么用,人是救不出来了,他擅离职守是死罪,现在不让他牵连到丞相府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俞淮风也不想自己的儿子去死,但他身上还扛着府上百十口人的性命和生计。 “能见就行,事在人为,虽然没法子救他,但总好过什么都不做要强。” 俞念口风严谨,免得被俞淮风心生疑窦。而且她要先了解一下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再做判断。 “那好吧,不过只能见这一次。” 只是这一次,那都是得看他丞相的面子,大理寺可不是寻常客栈,你想来就能来的地方。 “好。” 俞念满口答应,又叫春桃替她寻了个新的拐杖,便和俞淮风一起去了大理寺。 可官场这种地方,你丞相有面子,别人也有。 尤其是俞念得知这次的主审竟然是刑部尚书陆涛的时候,真的是应了那句祸不单行 了,不是冤家不聚头。 俞念才修理了陆涛他夫人,就那个人的脾性,还不当场来一手公报私仇? 车轮压过有段不平坦的地面,颠簸着,一如车厢中人那七上八下的心,一路上谁都没言语,但谁都知晓,彼此心中牵挂的人都是同一个。 马车到了大理寺门口,俞念惊觉,她似乎把见俞宁这事情想简单了。 身披甲胄的士兵把俞念她们的马车重重围住,连下车的机会都不给她们留。 “岂有此理,老夫两朝元老,当今丞相,尔等这些宵小还不速速退去,叫你们大理寺主事来见我!” 俞淮风一拍车辕,怒斥一声。 “丞相大人息怒。” 士兵人头攒动,出来答话的人身骑高头大马,看打扮却并不是大理寺的人。 俞念透过车帘的缝隙,眼神微动,这人看着怎么有点眼熟? 第77章他不是个男人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就在俞念还在琢磨,眼前这个人到底在哪见过的时候,俞淮风已经和这个骑马的人硬刚了起来。 “大胆陆文书!小小校尉凭什么让本官息怒?就是你爹陆涛,也不敢如此无礼,你有什么资格在这拦我的马车!” 俞淮风本来就憋着一肚子火气,前日太子带人搜丞相府,俞淮风那是给天家面子,这怎么一个二个的,都开始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听俞淮风这么一说,俞念总算知道了,这个男人是陆涛的大儿子,那似曾相识的小眼睛真是从陆白氏脸上完美复刻过来了。 如果说来之前,俞念还只是猜测事有蹊跷,那见到这个人出现,那几乎可以肯定这里面是有猫腻的。 “俞丞相误会了,下官并非阻拦丞相,反而是来好心提醒丞相的。俞宁违反军规是既成的事实,丞相身份特殊,还是避嫌得好,免得扯出一些旧事,牵连到整个俞家岂不是得不偿失?” 陆文书一脸奸相,俞宁这个碍事的傻大个,这次必死无疑,他死了,日后骁骑营都尉的位子就是他的了。 “你在威胁本官!?” 俞淮风的口风没有松动的意思,心里却开始琢磨起来,陆文书的智力水平也就比俞宁高个几分而已,放在平日他是不可能说出这些话来的。 那这些话是谁教给他的?是他爹陆涛?又或者是别人? “下官不敢。” 陆文书这个不敢说的忒不走心,骑在高头大马上,眼底是掩饰不住的得意神色。 俞丞相正在思量,要不要来硬的的空挡时,俞念戴上面纱从马车里探出身子来。 “爹,可否让女儿和陆校尉说一句?” 俞念一开口,打破了俞丞相和陆文书之间的僵局,俞淮风深深地看了俞念一眼,还是点了一下头,决定相信自己的女儿。 “陆校尉,我们此次前来,只是望一下兄长,别无他意。陆校尉说得对,父亲身居要职,理应避嫌,俞念一介女流,只是牵挂兄长,但求一见,烦请通融通融。” 这一番话,和俞丞相的比起来可是客气了太多。 俞念说完了话,抬起手整理一下耳边的青丝,一块儿金黄色的物件,顺着俞念的袖管掉在了车辕上。 “呀,真是不小心,快帮我捡起来,要是把它弄坏了,监国大人定要生气了。” 俞念提着嗓子说了句,下人捡起鱼符后,她还特意地用手帕仔细地擦拭了一遍。 要说俞念的话,陆文书其实没怎么听进去,因为俞念“浅拍”他母亲的事情,整个京都都知道了,他是绝对不会对她通融的。 可那金灿灿的牌子,和那上面刻着的名字,无一不让陆文书望而退却。 官官相护这一套或许对所有人适用,但唯独不包括淳于寒! 俞念竟然有淳于寒的鱼符,那可是能随意调动金吾卫的东西,陆文书可以仗着靠山不给俞丞相面子,但在淳于寒这个实力至上的煞神面前,他这个小小校尉,连蝼蚁都不如。 “原来是这样,俞五小姐如此手足情深,下官若是拦着你,倒显得不近人情了,只是五小姐进去看望,自然是可以通融的。” 面纱之下,俞念唇角微挑。 她说那些话都是障眼法,所有的关键都在这黄金鱼符上呢,既然淳于寒给了她,那她自然要物尽其用。 “那便多谢了。” 俞念给了俞丞相一个安心的眼神,只要她去见俞宁,就已经足够了。 侍卫站成两排,让开一条通路。俞念没下车之前,陆文书还有所怀疑,等她下车后,他几乎是完全相信俞念地说辞了。 就连两侧的侍卫都对这位高门大户的小姐,有些敬意,没有人言语,但一条条想法如雨后春笋般在他们脑海里涌现。 “俞五小姐真是重情重义,瘸了腿,伤了手,还这样挂念她的兄长,亲自前来。” “这么有情有义的女子,竟然不能生育,老天真是残忍。” “陆校尉也真是的,至少得让个丫鬟陪着进去,这一瘸一拐的万一摔了可怎么办,真刻薄。” …… 俞念当然不知道这些人的心声,只是觉得这么多人都盯着她走路这种场面,多少还是让她有些尴尬了。 她又不是走秀! 为了尽快逃离这个社死现场,俞念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到了大理寺监牢,俞念见到了叼着稻草靠在墙角闭目养神的俞宁。 这倒是个心大的,都犯了死罪了,竟然还这么轻松的样子。 “大哥。” 俞念轻唤了一声,墙角的人惊讶地睁开了眼睛。 “小五,你怎么来这了?快回去,这污糟地方,哪是你这姑娘家来的地方。” 都这个时候了,俞宁见到俞念的第一句话,竟然担心俞念来这里会沾染晦气。 “你还有心思担心我,你明知道擅离职守是死罪,还偷跑回来,真当自己有两个脑袋,砍了一个还有一个?” “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我这样的人,没人待见,死就死了,但我就是不放心你,淳于寒他不是个男人,他哪能真心对你好……哎,小五你别哭……” 俞念也有些怔忪,她没哭,但眼泪却流了出来,那种情绪似乎是来自这具躯壳本身。 俞念抬手抹了眼泪,时间有限,她没有空去想那些,她要了解一下辎重营被盗的事情。 “那银子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嗯……那是我和陆文书轮流值班看守的,我当值那天,把巡查的事情交给了手下,谁知道我运气不好,赶上这种事儿了,不然也不会被发现擅离职守的。” 俞宁不是个细致的人,只把这一切归到了运气上。 但俞念听到陆文书的名字,更觉得这事儿跟他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而且那贼人也是厉害,能半夜无声无息运走十多箱饷银,搞不好是个江洋大盗。” 俞宁回忆起来,更认为自己运气差了,因为还有几天就是发饷银的日子了,偏偏这个时候遭了贼。 俞念眼睛微眯,琢磨着俞宁刚刚的话。 片刻,俞念对着俞宁勾勾手指,让他附耳过来。 “大哥,我有个办法让你能脱身,但就是有点危险……” 第78章还不来求他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回丞相府的路上,秋风乍起,吹动着俞念马车的窗帘。 “念念,你大哥真是这样说的?” 俞丞相习惯性地捋着胡须,心底还在被俞念刚刚所说的那些话震撼着。 按理说,他大儿子肯定是没有脑子能想出这种法子来的,但目前来看,也许这真的是俞宁唯一的机会了。 “嗯,今夜您只管带人在各个要道埋伏,大哥那边的消息一放出来,肯定会有人按捺不住的。” 这件事,俞念有九成把握,剩下一成嘛,交给淳于寒。 “好,那就这么办。” 俞淮风暂时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就算兵行险招,也要博上一搏。 …… 俞念离开不到两个时辰的功夫,便有一道黑影,从大理寺后门离开,去了尚书府的方向。 尚书府今日热闹非凡,陆白氏盼了月余的儿子终于回家,可以一家人吃个团圆饭了。 “这一杯,我敬给娘。” 陆文书起身端起酒杯,面色是难掩的得意。 “要不是娘想得周到,俞宁那个碍事的家伙,也不会这么快就落入万劫不复之地。” 陆白氏难得谦虚一回:“娘一个妇人懂什么,这事成之后,你要好好谢谢皇后娘娘。” 陆文书笑意更深,除掉俞宁,那他就是都尉了,靠着陆尚书的运作,说不定再过两年,他就能位列中郎将了! “孩儿定不忘娘娘恩情。” 这边一桌子人其乐融融,喝的却是别人的断头酒。 一个小厮忽然脚步匆忙地走来,给陆涛送来一封密函。 都是一家人,陆涛也没有避讳,拿起密函展开,上面的内容却叫他霎时间眉头紧锁。 “怎么了爹?” 陆文书也放下了酒杯,瞧出有些不对劲儿来。 “你自己看吧。” 陆文书接过密函,也是觉得不可思议。 “这怎么可能?俞宁能有这个脑子?” 俞宁就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莽夫,他能想到这个,打死陆文书他也不相信。 “你们爷俩这是打的什么哑谜?可要急死个人了!” 陆白氏听到了俞宁的名字,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几分,难道说事情突然有了变故? “娘,大理寺递交供词的人给我们传来消息,说俞宁为了防盗,在那些饷银的箱子外面刷了特殊涂料,只要去军营寻来他平日养的军犬,就能找到贼人的去向。” 陆白氏到底是个妇道人家,一听说俞宁竟然还藏了这一手,顿时有些慌了神。 “那可如何是好?那些银子,你们从军营里运出来藏在哪了?” 此事若是稍有差池,那她儿子的前程就全毁了。 陆文书和陆涛对视一眼,他们为了杀俞宁一个措手不及,时间仓促,银子抬出来,就先放在他家名下的一间铺面的仓库里了。 “无妨,我会让我们的人晚一天去提交俞宁的供词。这事儿目前就只有我们知道。 文书,你今天晚上就带几个信得过的亲信,去把那些装银子的箱子处理掉。” 陆涛身为一家之主,迅速地做了决断,还好他们发现得早。俞宁犯了军规还妄想活下来,这次定然让他必死无疑。 “是,父亲。” 陆文书眼下划过一丝阴霾,用来装饷银的箱子,涂刷的都是特制的漆料,用火烧掉会冒出极其浓郁且味道刺鼻的浓烟。 找个地方埋了,恐怕防不住那只受过训练的军犬。 看来只能把这些箱子装了石头,沉到河里去了。 …… 每日下朝后总是公务繁忙的淳于寒,今日破天荒的哪儿也没去。 日暮西沉,淳于寒依旧坐在书房里看书。 只是沧海几次进去汇报事情的时候,余光瞥到桌案上的那本书,一直都停留在那一页上,就没有翻动过。 “什么时辰了?” 沧海进来给淳于寒掌灯,淳于寒沉声问了一句。 虽然只是一句寻常的问话,但沧海能听出来,自家大人心情不太好。 “回大人,刚过酉时。” 沧海声音落下,淳于寒的面色肉眼可见的冷了几分。 酉时,都这个时辰了,俞念竟然还没有过来求他…… 她早就去过了大理寺,应该知道俞家这次无力回天才是。 “她从大理寺回府之后,就一直待在家?” 俞念看起来很在意这个大哥,绝不可能按兵不动,如果她没来求他,难道去求了别人…… 思及至此,淳于寒的胸口忽然觉得有些发闷。 “是,俞五小姐一直在家。属下待会儿再去探查一番。” 沧海这下也明白了,淳于寒这是在等俞念呢。 “不必,熄灯,我要休息了。” 淳于寒站起身来,自嘲地冷哼一声,只是盟友而已,俞念求谁,怎么求,又跟他有什么关系? 沧海:“……” 这天才刚擦黑,他家大人什么时候这么早休息过。 淳于寒走到书房门口,正要出去,碰见了手里拿着信封的桑田。 “大人,这是隔壁丞相府的春桃送来的请柬,说俞五小姐邀请您去散花楼小聚。” 俞念的事情,桑田不敢耽搁了,一拿到信就赶忙给她家主子送了过来。 “她还有这个闲情逸致……” 淳于寒拿起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纸。 上面的内容,和上一次俞念邀请他的时候一样,那字依旧是不敢恭维的潦草。 整张信纸上,被不见不散四个大字蛮横的霸占着。 “沧海,备车。” 淳于寒幽深的黑眸中闪烁着些许好奇,他倒要看看,俞念这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沧海领命,转过身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偷笑,刚还说要休息的人,这会儿又去赴约去了。 曾经他也以为家主子从来不为任何人动容,永远都是那么冷漠无情的样子,自从遇见俞念之后,主子身上逐渐有了人间烟火气。 老话说得好,一物降一物,还真没错。 丞相府南苑,俞念正在翘首以盼着春桃回来。 “小姐,送到了,您今天真的出去吗?瞧着这天,晚上可能要落雨了。” 春桃是越来越看不懂俞念了,从大理寺回来俞念就钻进了小厨房煲牛肉汤。 丞相府人人都为大少爷的事揪心,俞念却如此的淡定。 “当然要去,就是今晚外面落刀子,我也要去。” 俞念把汤盛出来,撞到了陶瓷罐子里带上。 “对了,春桃,我画图叫人做的那个东西也一并带去。” 今晚,可不光是请淳于寒吃饭这么简单,这也是能否成功拯救俞宁的关键一环。 第79章请你看一场戏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俞念约的地方,不是散花楼的包厢,而是楼顶的一块平台。 淳于寒脚尖点地,身影撺掇几下,便到了楼顶,脚刚踩上平台四周的围栏,就瞧见一道娇俏的粉色身影在向他招手。 “大人你怎么才来呀,我等了你好半天,手都冻麻了。” 俞念一只手拉出自己身边的椅子,在上面拍了拍,招呼淳于寒。 “快来坐下。” 淳于寒扫视了一下四周,偌大的平台上,就只有俞念一个人。 “嫌冷就不应该挑这种地方。” 这样的地方,一般都是暖和天气在这喝茶听曲的,谁像她似的,天黑了跑这来吃饭。 淳于寒负手而立,身形颀长,肩若削成,阵阵晚风吹动他的鬓发,束发的紫金冠在灯火下熠熠生辉。 俞念早料到他会这么说,很是自然地接道。 “大人你看这里的视野多开阔,小半个京都都能尽收眼底,在这还能看到东边那条护城河呢!” 俞念伸出手指,特意指了指河的方向,他们桌子正对着的方向,也是这边。 “虽然是冷了点,但咱们今天吃的是热菜,一会儿就暖和了。” 淳于寒落座,才注意到桌上的这口锅有些特别。 圆形的锅身,中间一道弯曲把锅内的空间从中间一分为二,看着有些像太极图的样子。 “火鼎?” 在大昭,像这样一桌生食在锅里现煮食用的方式,不叫火锅,叫做火鼎。 只是这样形状的火鼎,淳于寒是第一次见到。 俞念把她精心熬制的汤,从一只陶瓷罐子里盛出来,放入锅里,又在靠近她的那一侧放了辣椒油。 火鼎加热,一红一白的底汤缓缓沸腾,白色的雾气在上空氤氲飘散,甚是好看。 “严格地说,不能叫它火鼎了,这是我专门为你定制的鸳鸯鼎,沧海说你不喜欢辛辣,那你就用这边浓汤的,这样我们一起吃,也互不影响。” 俞念深吸一口气,用力地闻着这飘散的香气,这就是她专门找人做的锅,今天刚好拿出来用。 淳于寒眼神微动地看着那沸腾的汤汁,上次是烧烤,这次是鸳鸯鼎,她可真会吃。 听着俞念一口一个我们的,又给火鼎取了鸳鸯的名字,那语气亲昵的样子,淳于寒眸色一沉,她挖空心思请他过来吃饭,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不必费这个心思,我过午不食。” 淳于寒来了半天,俞念却只字未提俞宁的事情,这很不正常。 “这汤我亲手熬了好几个时辰,你不吃东西的话,喝口汤总不过分吧?” 俞念用她唯一一只健康的左手,拿起瓷勺,舀了一勺乳白色的汤,送到了淳于寒的嘴边。 淳于寒抿着唇,转过头有些迷惑地看着俞念,他发现今晚,他竟然看不透她了。 “都这种时候了,你不会还怀疑我给你下毒?” 俞念脸色有几分沮丧,心想淳于寒这个戒备心可不是一般的强,正要自己喝这一口汤的时候,淳于寒拿过瓷勺,浅抿了一口。 适中的温度,浓郁的肉香,虽然算不上什么极佳,但口味很是纯粹,能感觉到这汤是花了功夫在里面的。 “这就对了。” 俞念见淳于寒喝了汤,目的达到了,便不再管他,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直到夜色浓重,路上行人渐渐变得稀了,黑暗如一头猛兽,逐一吞噬着万家灯火。 俞念早就已经吃好了,叫小二吹了平台上的灯,她和淳于寒并肩站在栏杆后,面向护城河的方向远眺。 “你在等什么?” 淳于寒沉声开口,俞念知道,以淳于寒的智商肯定已经猜出几分来了。 “等好戏登场,今夜我请大人看一场钓鱼的戏。” 俞念和俞丞相说好了,其他要道也派人盯着,但这个路口,让他亲自带人守着。 那饷银箱子材料特殊不易烧毁,俞念猜测,那群人如果想要连夜销毁什么的话,护城河就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散花楼这里的位置,视角刚好可以看到那个必经之地的路口,所以俞念把淳于寒约到了这里来。 钓鱼…… 淳于寒呢喃了一遍这两个字,余光飘向身侧的俞念,夜色中那双桃花眼灿若辰星,眼中闪动着运筹帷幄的光芒。 这样的俞念,淳于寒第一次见到,不似从前那样油嘴滑舌,诓人装怂。 有一种让人惊艳的感觉。 有意思,那他且看这出戏,谁来扮演这个鱼的角色。 黑夜重归寂静,不消片刻,几道鬼祟的黑影从一家铺子后门出来,三辆手推三轮货车上,漆黑的箱子用苫布盖着。 “动作快点!” 陆文书催促道,他亲自带人过来处理,就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只要把这些东西丢掉,那一切都将回到他的掌握之中。 忽然,一声暴喝响起,原本伸手不见五指的街道,霎时火光冲天! 看到那黑暗中的火光,俞念兴奋地扯了扯淳于寒的袖子。 “大人你看,好戏开场了。” 俞丞相大喊一声,埋伏在暗处的护卫举着火把,鱼贯而出。 “小贼!还不束手就擒!” 顷刻间,护卫便把这些拉车从巷子里走出来的人,给团团围住。 这情形,亦如早上陆文书带人围堵俞淮风的马车。 都说风水轮流转,陆文书没想到转的会这么快。 “有埋伏!快撤!” 陆文书哪想到有人会半路劫他,他今晚只是出来把箱子扔掉,自然是怎么低调怎么来,身上连个称手的刀都没有。 这时也顾不上管什么箱子不箱子的了,只要人不被抓住就行。 俞丞相叫人点燃了给大理寺的信号,一朵红色的信号烟火在空中炸开。 陆文书彻底慌了,俞淮风这个老贼明明都进去大理寺,竟然会有他们的信号弹! 他立刻奋起反抗 ,奈何双拳不敌四手,俞丞相带的人足够多,陆文书很快退无可退。 不行,他不能这么就被俞淮风这个奸诈老贼给抓住! 用身后同伴的身体给自己挡了一刀,陆文书看准时机,翻墙钻进了一条巷子。 “给我追!抓活的!” 俞丞相不会武,眼看煮熟的鸭子要飞了,他怎能不着急。 此时,散花楼顶,淳于寒薄唇轻启。 “沧海。” 淳于寒无需多言,沧海拱手说了一声“是”之后,便飞身投入夜色之中。 第80章咬回去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俞念见她还没开口,淳于寒便叫沧海去追陆文书去了。 唇角微微上扬,行,能处! 这回淳于寒还是挺有眼力见的,但俞念肯定不能这么说,该捧着的时候还得捧着。 “大人和我真是心有灵犀,我都还未开口大人就知道我想说什么了。” 软甜的嗓音擦过淳于寒的耳畔,带着些小小的得意。 “这不就是你叫我来这里的目的?” 淳于寒目不斜视,这人这回学乖了,不说他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了。 俞念站累了,转个身背靠着栏杆,仰头眼神真挚地望着淳于寒。 “大人你这么说话就让人寒心了,说得像我利用你似的。” 俞念这句话真的没有说谎,她今天叫淳于寒来可不是让他帮着抓人。这么大的一个监国大人,用来做这点小事,那多大材小用呐。 他们之间本来就是结盟关系,相互利用也不过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就算找到丢失的饷银,又如何?俞宁犯的是死罪。” 淳于寒垂眸,对上俞念那灿若星辰的眸子,额前散下的几根细碎的青丝,随风微动。 俞念的钓鱼计策,确实出乎了淳于寒的意料,但这并不能改变俞宁本身所犯的罪,他擅离职守,触犯了军规。 “所以说,明日提审,还请监国大人帮我大哥说几句话,今日之事,大人从头看到尾,我哥他这也算将功折罪,能保下他性命便好。” 俞念勾着唇,笑意盈盈地把自己的真实目的给展露出来。 “俞宁冒犯本官在前,你怎么就笃定了本官会帮他说话。” 淳于寒幽深的眼眸中倒映着俞念那狡黠的样子,仿佛平日那人畜无害的慵懒猫咪,摇身一变成了一只奸诈的狐狸。 淳于寒不是个会吃亏的人,俞念也猜到了他会说类似的话,早就做好了准备。 “大人当然会答应我的,毕竟……” 俞念拉长了声音,眼睛一亮,对着淳于寒勾了勾葱白的手指。 瞧着俞念故弄玄虚的模样,淳于寒有些无奈,但还是俯身过去。 少女的吐息温热,带着俞念特有的栀子花的清淡香气,喷洒在淳于寒耳畔。 “毕竟吃人家嘴短。” 俞念轻快地在淳于寒耳边说完,虽然淳于寒只是喝了一口汤,但也是喝了不是。 靠近淳于寒,俞念才发现,在淳于寒的左耳垂上,有一颗小巧的红痣。 浅淡的红色,在冷白的肌肤上,宛如盛开的曼珠沙华,散发着极致的诱惑。 淳于寒真是个精致的帅哥,就连边边角角都这么耐看。 俞念探着脖子,飞速地在淳于寒白皙的耳垂上轻咬了一口。 没想到俞念会突然做这样大胆的举动,淳于寒倾斜的身子微微一僵,眼神复杂地看向俞念。 “罪魁祸首”俞念眉眼都带着笑,手肘恣意地搭在栏杆上,慵懒又餍足。 俞念在心里欢呼了几声,今天真是太完美了,双管齐下,不但保下了俞宁,还完成了系统给刷新的续命任务。 唯一有点缺憾的就是,咬淳于寒耳朵这么变态的任务竟然只加三天生命值,怎么说也得三十天吧! “大人前日咬了我,今天我也回咬一口,算是回礼了。” 淳于寒身子直起来,侧过身去掩盖自己有些发热的耳垂。 真是个记仇的,那天要不是她哭得叫人心烦意乱,淳于寒才不稀罕咬她,她应该庆幸他只是咬了她一口,而不是拔了她的舌头。 淳于寒抿唇不语,心脏却突突地跳个不停,好像犯了什么病症一样。 俞念瞧着某位间歇性哑病又复发的大人,眨巴眨巴眼睛。 “大人,我跟你闹着玩呢,你不会生气了吧?” “幼稚。” 淳于寒扔下这两个字,身形一闪,那颀长的身影,不消片刻便消失在了浓重的夜色中。 “小姐,丞相派人来递过来了消息,说人已经抓到了,丞相叫咱们先回府去,他要亲手把人送到大理寺去。” 淳于寒前脚离开没一会儿工夫,春桃便匆匆过来告诉俞念。 “那人可是陆文书?” 俞念转头问道,沧海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这么会功夫就已经把人逮到了。 “小姐你怎么知道的?” 春桃十分惊讶地看着俞念,一副看见神仙的表情。 “真的就是陆文书,原来监守自盗的人,是他自己,还要嫁祸给大少爷,真是跟他娘一样是蛇蝎心肠。” 陆文书这样胆大包天,其中定然少不了陆家人的参谋。 俞念不禁想起还身在丞相府的陆明珠,怪不得她在陆家显得格格不入,她那样纯良的性子,定是不愿和他们这帮人虚与委蛇。 轰隆……轰隆…… 夜空中滚起阵阵闷雷,这憋了一下午的雨,开始淅淅沥沥地下了。 俞念伸手去接空中坠落的雨滴,一滴雨落在她的之间上,带着秋夜的丝丝凉意。 老天似乎很会算计时辰,上一次落雨,碰见了长公主,这一次,是陆文书。 只是单凭这雨,恐怕难以冲刷掉这些人心中的恶。 “走吧,回去睡觉。” 淅沥的雨声,也让俞念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 俞念收回手掌,一只胳膊搭上了春桃的肩膀。 “嗯?小姐,咱们就这么回去了吗……” 春桃正为这件事激动着,她却发现俞念的反应很是平淡。 这不太像俞念平日作风,至少俞念也会开口骂这个陆文书几句的。 不这么回去,难道在这四面透风的平台住下? 俞念看得出春桃在想什么,用手指点了点春桃的小脑袋瓜。 “陆文书今天晚上人赃并获确实是好事,但你也说了,他身后还有陆白氏和陆尚书,骂他的日子,还在后头呢,快走吧,我明日还得早起。” 俞念深知,陆文书被抓,只是一个开始。 不过到底能不能保住俞宁,俞念觉得她还是得再努力争取一下。 “早起……” 春桃有些难以置信地呢喃了一句,俞念近来特别喜欢赖床,早起这个词从俞念嘴里说出来显得有些不真实。 春桃转念一想,又好奇得紧。 大理寺的提审,家属也是不允许入内的,俞念早起是为了干什么去呢? 第81章这谁受得了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天蒙蒙亮,俞念艰难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尽管温暖的被窝再三挽留,俞念依旧意志坚定地拒绝了。 因为怕错过时辰,俞念只是简单的梳洗了一下,长发也没挽,随意用发带束紧了发尾,俞念便裹着夹了棉的披风,怀里揣上东西,出了南苑。 俞念嫌冷,没拄拐杖,一瘸一拐地往忍冬阁的方向走。 淳于寒的态度对今天的提审至关重要,昨夜淳于寒话也没说就走了,俞念怎么说也得过来给他顺顺毛才能安心。 现在的俞念可是今非昔比了,回想起俞念第一次来这儿的时候还要偷着翻墙,这回就算她在这横着走去忍冬阁的路,也没人敢拦她。 俞念径直去了忍冬阁,悄咪咪地推开房门,却发现房里空荡荡的,哪里有淳于寒的影子…… “不是吧,这都能扑空了,难道他天不亮就出去了?” 俞念是按照他老爹每天早朝的时间来算的,他老爹这个时候也才刚起床而已,淳于寒应该不会走这么早才对。 合上房门,俞念正想离开,却听到有轻微的破风声从后院那边传来。 俞念对忍冬阁这一片算得上熟悉,但后院她还真没去过,俞念不由得好奇,淳于寒的后院是个什么样子。 来都来了,总不能辜负了这个早起。 让俞念有些失望的是,忍冬阁的后院,没有什么奇花异草争奇斗艳,而是种了一片繁盛的竹林。 苍翠的竹,坚韧挺拔,清风穿过其间,吹得竹叶沙沙作响。 一道身影置于竹林之间,手握长枪,枪尖所过之处,带起阵阵劲风。 俞念第一次见到用长枪的淳于寒,平日他常用的都是刀剑,九尺长枪在他的手里甩得呼呼作响,俞念看到了淳于寒与往日截然不同的气场。 枪若游龙,动如雷霆,叫人一看,便挪不开眼了。 只是淳于寒的眼神,除了往日的冰冷沉静,好像还多了一分……怒意。 清晨这样冷的温度,俞念都把自己裹成了一个棉球,而淳于寒只穿着一条单薄的纯黑色练功服裤子,上身未着片缕,是一览无余的健美腰线。 这样的淳于寒,让俞念很难把他和太监这个词联系在一起,俞念在宫里也见过许多太监,淳于寒和他们太不一样了。 淳于寒说话也不尖声细气的,身材又那么坚实高大。 俞念眼神微动,脑子里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难道淳于寒他…… 没阉干净? 唰! 长枪一扎,直勾勾地刺穿了俞念身边的竹子。 就在俞念发呆的时候,淳于寒已经发现了这个竹林中来了,不速之客。 下意识地要除掉这个偷窥之人,出招后,却看到了俞念那张呆愣的小脸,手肘发力,才刺偏了,不然俞念的小命已经无了。 “你来做甚。” 淳于寒声音低沉的开口,还带着浓重的冷意。 “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偷看你的。” 淳于寒走近俞念,眸光清冷,那架势好像要把俞念生吞活剥了一般。 俞念咽了口唾沫,后退了一小步,至于的吗?我不就看了你一眼吗,又不是没看过。 淳于寒垂眸看着俞念,单手拔出了插在竹子上的银缨亮银枪。 “不是故意,你会这么早出现在这里?说实话,不然本官不介意娶一个瞎子进门。” 淳于寒不是开玩笑,连沧海都不知道淳于寒会用长枪,这是他的秘密。 俞念缩在披风里的手伸了出来,白嫩的手里捧着一个巴掌大的汤盅。 “昨夜大人陪我在外面看了那么晚的戏,今日清早大人便要参加重要的提审,我特意给大人送提神汤来的。” 小小的汤盅外面套了一层绣花锦套包裹得严严实实,要是俞念不说,淳于寒还以为这就是个她暖手用的汤婆子。 “是提神,还是提醒?” 俞念这只懒猫,舍得起这么早来,就是为了让淳于寒替俞宁多说两句话。 看不出来,她对她这几个哥哥,还真是关心。 “大人心里跟明镜似的,何必……” 俞念咧嘴一笑,抬眸只见淳于寒一边说着话,一边挑起挂在竹枝上的玄色外衫披上。 玄色外衫如丝般轻薄,被淳于寒身上的汗水浸湿,便紧贴在那健硕的肌肉上。 尤其是前胸那个位置,不穿的时候还好,这一穿再配上淳于寒那张禁欲妖孽的脸…… 夭寿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黑丝诱惑! 淳于寒见俞念又话说了一半,向前迈步,勾手挑起了俞念的下巴。 “何必什么?” 俞念心跳如鼓,脸上泛起了一道绯色的红晕。 大哥你穿得这么撩,能不能跟我保持一点距离!这谁能把持得住啊! 不出俞念所料,她鼻尖一热,鼻血又一次不争气地留下来。 “大人何必难为我呢。” 俞念惨兮兮地用手背抹了一下鼻子,手背上挂着一道殷红。 淳于寒下意识地松开了俞念,眸色一沉。 她总是流鼻血,难道她得了什么病? “汤我送到了,就不打扰大人了。” 俞念瞧着淳于寒那拢起的眉头,心底一凉,不用说了,淳于寒现在肯定是嫌弃她嫌弃得要命,肯定以为她是不折不扣的好色之女了。 算了,反正俞念在淳于寒这里也没留过什么好印象。 “站住。” 淳于寒朗声开口,长枪探出,往俞念的清瘦的肩膀上一压。 “哎呀!” 俞念本来就是一瘸一拐的,俞念肩膀一斜,这一下子差点把俞念给压倒了。 这个破枪竟然这么重的吗?俞念刚刚看淳于寒耍的时候虎虎生风,轻盈极了,就跟拿筷子一样轻松呢! 淳于寒这个衰仔,就会欺负人,俞念强忍着想要骂人的冲动,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 “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俞念,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不管你是谁的人,存了什么心思,你今日所见,如果有半个字传出去,你知道后果。” 淳于寒的声音低沉,冷的不像话,俞念穿着棉披风都有些打哆嗦。 真够小心眼的,他自己穿得那么诱惑,还怕人说啊! 俞念不禁想到,如果外面的人知道淳于寒私下穿得这么骚包,那凶恶狠戾的人设还不崩一地了。 想归想,为了小命,俞念也是能管住自己这张嘴的。 “大人这话说得,我当然是你的人了。” 听得俞念的回答,淳于寒收起了长枪,两步走过了俞念,心说这人大清早的,就往嘴上抹了蜜了。 “记住你说的话,拿上你的汤,跟我走。” 淳于寒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自顾自往前走了,俞念疑惑地挑眉,他这又是要唱哪出? 第82章冤有头债有主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淳于寒把俞念带回忍冬阁,一前一后进了门。 俞念一瘸一拐的,跟在淳于寒身后,沧海已经带着几个小太监在那准备给淳于寒上早饭了。 看到俞念也来了,沧海微微一惊,他家大人已经到了和俞五小姐难舍难分的地步了吗? 竟然这么早就在一块儿同进同出了。 “俞五小姐一起用饭吗?” 沧海刚开口问,一旁净手的淳于寒破天荒的主动开口了一次。 “她不用。” 俞念小嘴一撇,跟谁稀罕在你这吃饭似的。 淳于寒一落座,几个戴着面巾的小太监便开始上菜。 早上的饮食颇为清淡,淳于寒虽然官阶不低,但吃食上并没有多么夸张,也就是一碗粥,一份馒头,还有几碟爽口的小菜。 俞念正琢磨着,淳于寒到底叫她来干什么的时候,淳于寒终于发话了。 “净手,坐这。” 说完还把自己面前的一碗香菜瘦肉粥推到了俞念一会儿要落座的位置上。 呦,算你有点良心! 俞念早上起来就忙活到现在,早就饿了,尤其是那香菜瘦肉粥的香气,在一上桌的时候,那香气就已经一下子钻进俞念的鼻子里了。 俞念迫不及待地坐在淳于寒边上,拿起瓷勺要吃的时候,一双筷子递到了俞念面前。 “你用这个。” 俞念看着淳于寒手里的筷子,晃了晃脑袋。 “我习惯用勺子吃。” 俞念觉得这回终于可以吃了的时候,淳于寒的话如平地惊雷一般,把俞念劈了个外焦里嫩。 “没让你吃,你把这里面的香菜给我挑出来。” 俞念动作一滞,挑眉难以置信地看向淳于寒。 “大人你不吃香菜,为什么还要叫厨房做香菜瘦肉粥?” 淳于寒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他每次都是这样吃的。 “我讨厌吃香菜的口感,但不讨厌它的味道。” 俞念紧咬了一下后槽牙,喝个粥而已,有必要这么挑嘴吗,这个大太监某些方面怎么比小公主都矫情的! “不愿意?” 淳于寒清冷的声音传来,听得俞念心头一颤。 放在往常,俞念可能还得挣扎一下,但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俞念决定忍了。 “我怎么会不愿意呢?我只是受宠若惊,能帮大人挑菜是我的荣幸。” 俞念边说边拿起了那双筷子,一根一根地往外挑。 淳于寒怪不得她爹和大哥他们总骂他阉狗,因为他是真的狗!太狗了! 这么美味的粥摆在面前却不能吃,俞念得肚子都开始咕噜噜地叫了。 俞念的窘态,淳于寒置若罔闻,反而催促了她一句。 “动作快些,免得耽误了上朝,错过了俞宁的会审。” 靠之! 俞念强忍想骂街的冲动,她倒是想快,她现在就剩下一只左手没受伤,使筷子都是难事儿,能挑出来就已经不错了。 他在一旁说风凉话也就算了,还威胁她? 这货准是在报复她昨天晚上咬他的事情。 这个小心眼,都还没有针眼大。 淳于寒余光飘向俞念,瞧她那敢怒不敢言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愉悦。 把淳于寒伺候完了,俞念手腕酸得要命。 系统提示淳于寒的愉悦值加了10点。 俞念看到后在心里痛骂淳于寒,她知道他损,但不知道他这么没有下限。 先让他得意一会儿,要是俞宁没有保住命,看他回来怎么跟她交代! 俞念揉揉有些酸涩的眼睛,是时候回南苑去跟她温柔的床来一个拥抱了。 …… 正午·皇宫·凤仪殿外 一身内命妇朝服的陆白氏,跪在凤仪殿门前,苦苦哀求着。 “皇后娘娘,求您见我一面!文书他是您的孙辈,您救救孩子吧!” 殿外烈日当空,陆白氏却遍体生寒,大理寺的判决已经下发,她的文书这辈子算是毁了。 “皇后娘娘!” 任陆白氏如何在外呼喊,皇后都没有出来见她的意思,皇后和往常这个时辰一样,坐在自己殿里用膳,对外面人的呼喊置若罔闻。 “娘娘,陆尚书的夫人在外面已经跪了两个时辰了。” 皇后的侍女小声提醒道:“她在外面大呼小叫,恐怕会引起周遭的猜疑。” 手握玉箸的皇后,总算是抬起了眼皮。 之前这陆白氏主动请缨,皇后才给了她这个机会办事,没想到最后把自己儿子给办进去了。 “一群蠢货,尽给本宫的家族抹黑。本宫的太子如今都被软禁着,她儿子不过是流放三千里,脑袋没掉就应该安分一点了。” 不过这一次,皇后不得不正视丞相一家了,连俞宁这个出了名的傻大个都知道给自己留后手,往后可不能再轻敌了。 接连出了这两次事儿,皇上对太子和白家都有顺水推舟的打压之势,在太子大婚前,不能再出什么岔子了。 “丹蔻,去把这菜赏给陆夫人,打发她出宫去吧。” 丹蔻领命,端着菜碟来到还在磕着头的陆白氏面前。 “夫人且起来吧,别再磕了,仔细日头毒晒坏了身子。” 陆白氏见终于有人出来了,激动地抬起头来。 “娘娘肯见我了吗!” 丹蔻把手里的食盒递给了陆白氏,开口道。 “这事儿要不是我们娘娘在里头转圜,陆校尉的命能不能保下来还都是未知数,夫人莫要太贪心了。 这是娘娘赏给您的菜,夫人请回吧。” 丹蔻说完,身子前倾凑近了陆白氏,用只有她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细语道。 “陆夫人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冤有头债有主。” 皇后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陆文书的事情已经板上钉钉,皇上的旨意已经下了,谁也改变不了。 陆白氏跟丢了魂一样上了回去的马车。 陆文书被判了流放三千里,鞭一百。 在大昭,这是仅次于死刑的重刑,一个好人流放三千里尚且不知生死,更何况出发前还要挨上一百鞭子…… 陆白氏看着手中的食盒,这成了她最后的救命稻草,也许这里面有皇后娘娘给她的指点。 打开食盒,里面并没有什么暗藏的纸条或者什么。 那洁白的瓷盘子里面,只有一条油炸的小黄鱼,鱼头和身子已经分开,断成了两截。 陆白氏的耳畔响起了丹蔻替皇后娘娘传的那句话,冤有头债有主。陆白氏紧紧地用力握着这食盒,骨节发白。 皇后娘娘这是要让她…… 第83章那地方不吉利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一觉醒来,俞念和俞景一同去了正厅,等待着俞丞相回家,俞念那翘首以盼的样子,比当年她高考放榜还要紧张。 在门房放风的春桃,一溜烟地跑进来,那双环髻上的鹅黄色绑带都飘了起来。 “小姐,回来了,回来了!” 俞念本来就蛮紧张的,被春桃这个急促的语调给烘的,她心率不由得上升起来。 “我爹回来了?” 春桃闻言,竟是摇了摇头。 俞景起身,给春桃拿了杯茶水。 “你慢慢说,别急。” 春桃接过茶水,猛灌了一口,用袖子擦了擦嘴。 “不是丞相大人……” 俞念忙问道:“那是谁回来了?” 这丫头怎么回事儿,水也喝了,这是要急死人呢! “是都回来了,大少爷和丞相都回来!” “真的?” 俞念满眼震惊的神色,就算是将功抵过吧,也不至于理想到能让人直接回家这么好的结果吧! 这回还没等春桃回答,洪亮的嗓门就在丞相府的正厅外响起。 “四弟,小五!我回来了!” 嗓门这么高亢,除了俞宁还能有谁? “你安生一点吧!不孝子!这是家里不是军营,用不着你大喊大叫,谁也都不是聋子!” 俞丞相走在俞宁前头,怒其不争地拍打了一下俞宁的肩膀,却因为俞宁的肌肉太硬了,痛的手直发麻。 俞家世代从文,怎么就生出来俞宁这个大老粗来,真是愧对祖宗! “知道了爹。” 俞宁回答得很是痛快,但声音却也没见弱下去一点。 “大哥,你没事儿了?” 虽然看起来俞宁除了有些蓬头垢面之外,确实是没什么事儿了,但俞念还有有些心里没底。 “没事儿了,只是罚我去戍边十年。” 俞宁爽朗一笑,仿佛被罚的人不是他一样。 “戍边十年还叫没事儿……” 俞念了解过大昭的国情,戍边便是要去那荒芜的漠北边境,那是个终日风沙呼啸的不毛之地。 但这个,总比掉了脑袋强。 “可是戍边不是应该即日就走,大哥怎么还能回来?” 俞景到底是之前在朝为官的,思虑也更细致一些。 说起这个问题的时候,俞宁终于声音降了几分,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我求淳于寒帮我走了后门,初七再走,我想看着小五出嫁。” 俞宁其实是担心这一走,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回来了,上次俞念出嫁他就没机会回来,这次说什么也不想错过了。 俞宁的话,让俞念心里猛地一缩了一下,俞宁真的很疼爱这个妹妹,不管什么时候,他都会把俞念的事放在心上。 “行了逆子,别在这胡言乱语,别污蔑淳于监国了,旨意上写的初七出发,便是初七。 你下去吧,让你四弟帮你检查一下身体,别在我眼前晃悠,惹我心烦!” 俞淮风真的被俞宁这张口无遮拦的嘴给气疯了,这话能随便乱说吗? 要是隔墙有耳传出去,又是一堆麻烦事儿。 俞念听着这里面好像有故事,等大家都散了的时候,跟着俞淮风进了书房,想要一探究竟。 “爹,现在就咱们两人,你给我说说怎么回事儿呗?” 俞淮风并没有隐瞒俞念的意思,就算他不说,俞念去问淳于寒的话,他也会告诉她的。 “这次真的多谢了淳于寒,他叫你大哥改了供词,说他是早就怀疑陆文书居心不良,所以才佯装擅离职守,引陆文书露出马脚来的,此举虽然是有功,但毕竟有违军规,而且也没有提前向上级报备,为了避免人人都效仿此举,乱了章法,陛下还是决定严惩不贷。” 俞淮风对这个结果已经很满意了,反正俞宁这个性子,留在京都也是个惹祸精,还不如扔到边境去磨磨他的性子,省得他跟个炮筒一样,一点就着了。 俞念有些惊喜的挑眉,淳于寒还真是妙。 她请他看了一场钓鱼的戏,他立刻就把这一招给用到俞宁身上去了。 这样就让俞宁的擅离职守变成了另有隐情,成功地保住了俞宁的脑袋瓜。 “那陆文书怎么样?” 俞念又想到了那个跋扈的校尉,他定是没想到早上自己还那么得意扬扬,晚上就被人送进了监牢里。 “他就没这么好命了,偷盗官银可是重罪,流放三千里,鞭一百,能不能活着走出京都还是个未知数。” 听俞淮风这么说,俞念并不同情这个陆文书,他可是一出手就是想致愈宁于死地的。 “陆文书是陆家唯一的儿子,出了这件事情以后,难免陆尚书不会和咱们家结下梁子了……” 俞念说着,脑海里浮现出了陆明珠的脸来,还好这次整个陆家没有受到什么牵连,不然这个小可怜,又要跟着吃瓜落了。 “哼,我还能怕了他陆涛不成!真当我这个丞相是个摆设?” 他们之间本来就不睦,出了这档子事之后,更是变得水火不容。这回就算陆涛不主动挑事,俞淮风也不会再像以前一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这件事情就此翻过,此次你大哥能成功脱险,你功不可没,念念可有什么想要的,爹都可以满足你。” 俞念只是一门心思地想就俞宁,没想到还有这种福利,正好她有样东西需要从俞淮风手里讨来呢。 “那我想要张地契充在我的嫁妆里可好?” 俞念惦记着和淳于寒的那个赌约,她答应了要给他城东那块地的地契。 虽然俞念的胜负欲不弱,但她可不指望淳于寒能喜欢她。 “当然可以,只要你喜欢,除了丞相府,家里的田地,庄园和铺面你随便挑,给你爹我留个住的地方就成。” 俞淮风一听俞念就这么点要求,立刻眉开眼笑,一口答应了下来。 “那我想要城东那块地!” 俞念话音未落,俞淮风的笑容就僵硬在了脸上。 俞念心想,连淳于寒都想要的地方肯定是个好地方,她爹不会心疼地舍不得了吧? 俞淮风咳嗽一声,顿感自己刚刚的话说得有点太满了,俞念要哪里都好,为什么偏偏要那块儿地方…… 俞淮风不动声色,转身去书房架子后面的暗格里面拿出一只箱子,开了锁,冲着俞念打开。 箱子里面整整齐齐地摞着一堆地契折子。 “乖念念,你看看这里面,是咱们家所有的地契了,你从这里随便挑,城东那个地方……不吉利,给你当嫁妆不合适。” 第84章难于上青天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不吉利?” 俞念倒是没往这个方面想过,淳于寒他会处心积虑地要一个不吉利的地方吗? “难道说那里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情吗?或者死过什么人?” 俞念很是好奇,转到俞淮风身后去,殷勤地帮她爹捏着肩膀。 “爹你放心,我嘴巴很严的,保证不会走漏一点点风声。” 俞念的这套马屁大法,对俞淮风非常适用,俞淮风享受地眯了眯眼睛,抬手一捋胡须,缓缓开口。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在京都老一辈的人都知道,这也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说那不吉利是因为城东那块地皮上,有座宅子,那宅子的主人犯了大罪,不然也不会家宅被充公了。” 俞淮风简单地给俞念解释了一下,当俞念问到具体是谁的宅子的时候,俞淮风只是说了句,说了你也不认得,揶揄过去了。 “爹,反正那地方留在你手里也是放着,要不然就送给我呗,不放嫁妆里面了还不行?” 俞念换了一套说辞,努力为自己争取一把。 “这……恐怕不行,不光是不吉利的问题,这块地,前日我已经答应皇上送给镇国公了。” 因为这两天忙着俞宁的事情,俞淮风显然已经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啧…… 俞念一听这话,那不就是没希望的意思了吗。 镇国公可是皇后她亲爹,就是去把马屁拍穿了,人家也不会理会她的。 早不送晚不送的,偏偏这个时候送了,俞念这个点儿可是真够背的。 至于镇国公为什么要那块儿连俞淮风都觉得不吉利的地方,俞念也懒得去想那些跟她无关的事情。 有这个时间,她还不如想想,淳于寒那边该怎么交代。 让淳于寒喜欢她,难于上青天! 看俞念兴致不高,俞淮风主动把剩下的地契推给俞念。 “那地方也没什么稀奇的,就是个荒芜废弃的宅子,你要了也没有什么用,你告诉爹你想要它做什么用,爹给你找一个比那块地好一万倍地送你。” 都说无论孩子长得多大,在父母眼里都是个孩子,俞淮风这架势,就像是哄小娃娃似的。 俞念很想说,这是她要用来哄淳于寒开心用的,别的地方好一万倍,人家也不稀罕呀。 “算了爹,既然这块地没了,我也就没什么想要的了。爹也累了一天,女儿不打扰爹爹休息了。” 俞念想知道的都知道了,正打算回去想个办法,看看怎么能把这件事情,在淳于寒那混过去。 她刚要走,俞淮风忽然想起了什么,叫住了俞念,对她说道。 “对了,晚上你去请淳于监国,让他来家里吃个饭。毕竟这次你大哥的事情,没有他推波助澜定然不会这样顺利,咱们俞家是该感谢他。 而且你们就快完婚,爹有些话也得嘱咐嘱咐才能安心。” 俞淮风这话说得在理,但他这个态度也未免变得太快了点,从前不还总是阉狗长,阉狗短的吗,这会儿人家又成了监国大人了。 “好,女儿去请,但是他来不来,就不一定了。” 俞念先让俞淮风做好心理准备,淳于寒这个人脾气怪得很,他要是不愿意来,天王老子也挪动不了他的。 出了书房,俞念看了一下时间,淳于寒这会儿应该在忙,她先回房间去处理一下她自己的烂摊子。 答应给淳于寒绣的那个香囊,俞念还一点都没动呢,这会儿没什么事,心终于不用悬着了。 俞念觉得有必要先把这个处理一下。 “不就是一个比翼双飞吗?有什么难的。” 开始之前俞念还给自己打了个气,最尖端的研究课题她都能一一攻克,还怕了一个小小的刺绣? 两个时辰后…… “咦?” 进来给俞念送点心的春桃歪着头看俞念手里的香囊,眼神十分疑惑。 “小姐,您绣两个‘十’字是何意?” 春桃打从学习刺绣起,见过不少图样,但俞念手里这个还是头回见到。 俞念:“……” 她绣的有这么抽象吗? “咳咳,我随便绣着玩儿的。” 俞念清了清嗓子,只能打着哈哈绕过这个话题,春桃了解原主的手艺,要是在这个话题上深究,很容易露馅儿。 “小姐,丞相大人说了,让我提醒您,别忘了去请监国大人过来。”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俞念点点头,顶着心头浓郁的挫败感拿起剪刀,拆掉她香囊上的绣线。 小声地嘟囔着,这也太难了,照这个进度,她什么时候才能给淳于寒交差呀…… 嗯?这是什么东西? 俞念拆线的时候,把香囊打开来,发里面有一个小小的布囊。 俞念把它放在鼻尖嗅了嗅,也没闻出什么特别的味道来。 奇怪,人家淳于寒每次一闻就很享受的样子,难道她嗅觉失灵了? 【香囊味道只对淳于寒有效。】 冷不丁的,系统声音响起,惊得俞念打了个激灵。 “拜托不要这样突然说话好吗?很吓人的!” 【六爷我只是看不下去某些人一脸傻样而已。】 俞念没心情和这个老系统斗嘴,垂眸看着手里的小布囊,正要塞进香囊套子里面的时候,忽然发现那个小布囊的底部有一串比芝麻粒儿还小的字符。 俞念把香囊举在眼前,眯着眼看了半天才把这一小串字符给看清楚了。 “有效期开封起三个月止……啥?这玩意还有保质期?!” 【这是正规厂家出产的,又不是三无产品,大惊小怪。】 “我是这个意思吗?那三个月之后淳于寒要是再犯病了怎么办?他还不撕了我?” 俞念幸好发现得早,不然等东窗事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那你自己想办法解决咯。淳于寒他梦魇是因为心结,心结不解,香囊也只能是止得住一时,止不住一世。】 俞念嘴角一抽,她怎么觉得这任务的难度无形当中又上了一个层次?之前只是说不让他作恶,现在又得去治愈他的内心了。 “呼……行吧,船到桥头自然直。” 俞念把有些烦闷的情绪一口气呼出去,又恢复了元气满满的样子。 时辰差不多了,她该去请淳于寒来她家赴宴了。 而且还有赌约件事,俞念在心里合计着,该怎么和淳于寒坦白呢…… 第85章这不是骂人吗?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俞念去了忍冬阁,没等见到淳于寒,却碰见了脚步匆忙从南门来的桑田。 “你家……” 俞念刚要开口,话还没说完,就见桑田对她一拱手,单膝跪地行了礼。 “请俞五小姐快去救救我家大人!” 救淳于寒?他还用得着别人救吗? “你先起来,有什么事情慢慢说。” 桑田站起来,神色焦急。 “慢不得了,大人他旧疾复发了,请俞五小姐速随属下去环采阁一趟。” 俞念臻首微点,心里却疑惑,淳于寒不是一般都晚上发病的吗?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受了什么刺激? 起先桑田说环采阁的时候,俞念还没多想什么,只以为是个喝茶谈事的地方,下了马车才知道,这原来是个青楼!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青楼,这里是教坊司的妓│院,朝廷开设,里面都是一些犯了罪的官眷,这里卖艺不卖身的清倌居多。 俞念戴上面纱,腿脚还不是很利索地跟在桑田身后。 “小姐请随我来,主子在楼上。” 桑田进来之后,也换了称呼,这种地方鱼蛇混杂,一般像俞念这样的高门贵女,是绝对被禁止来这里的。 俞念都能想象到,要是她爹知道了她来这种地方的话,胡子还不得气歪了。 望着眼前朱红的台阶,俞念轻叹一口气,不管淳于寒把她当成工具人也好,拖油瓶也罢,她觉得自己此时此刻,对淳于寒是真爱了。 她伤了腿之后最讨厌上楼了,每上一阶台阶,都会牵动她腿上的伤口抽痛一下,她为了见淳于寒上这么多级台阶,不是真爱是什么? 指尖触及门板还未推开,俞念便听见门内又求饶的声音传了出来。 “大人饶命,下官一时糊涂,请大人开恩啊!” “求求大人,饶了小女子这一次……” 紧接着又是一阵女子的哭声,俞念听着这架势好像还不止一个女子的样子。 俞念推开门,眼前的景象可比她听到的要热闹多了。 地上跪了五六个人,其中几个是衣衫单薄的女子,身子抖得如筛子一般。 面前扔着一把寒光闪烁的刀子。 淳于寒面色如霜地坐在碎裂的桌案前,深邃的黑眸中卷着波涛汹涌的怒意。 相比上一次俞念在忍冬阁见到的淳于寒,其实俞念觉得这次他的状态好了很多,与其像桑田说的旧疾复发,还不如说是动了怒了。 至于为什么生气,俞念来的时候,桑田在马车上已经告诉了她。 对于淳于寒让这个碰了他衣襟的女子自己砍断自己的手这种残暴做法,俞念还是有些咂舌。 地上这两个身着华服的中年男子,看起来应该是想要求淳于寒办事,拍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 就他俩这个情商也不用办事了,你请太监来逛青楼,还给他叫了这么多女子作陪,淳于寒又不是那种痴迷美色的太监,你这不是在骂人吗? 这事放谁身上谁不生气呀! 不过生气归生气,但俞念肯定不能眼看着淳于寒一会儿大开杀戒,把这地方给血洗了。 跪在地上的两个男人,听到门口有声响传来,还以为是救星到了,转头一瞥,发现竟然还是一个女人! 搞什么鬼?这是嫌这里面的女人还不够多吗?又送过来一个添乱! 淳于寒抬眸。狭长晦暗的眸子里倒映出俞念的身影。 即使她轻纱罩面,但那双琉璃般澄澈的桃花眼,叫人一眼就能认得出她来。 “大人,你在这呀,叫我找得好苦。” 对上淳于寒的眼神,俞念眉眼微微弯起,软甜的语调中带着欣喜。 浅粉色的身影走向淳于寒,很熟稔地直接坐在了淳于寒身边的软垫上。 这个举动,看得厢房里的人都是一惊,就在刚刚,他们安排的女子,不过是斟酒的时候,手擦过了淳于寒的衣衫而已,就惹得这个煞神要让这个女子自己把手给砍了。 他们不是不清楚淳于寒有不近女色和洁癖的名头,但外面都传言他对俞五小姐深情似海,大家以为他和其他太监一样也是有这种特殊需求的。 于是他们生了给淳于寒送女人的心思,想要做这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可惜了现在螃蟹没吃成,脑袋也快要保不住了。 死亡的气息密不透风地笼罩着包厢里的每一个角落,淳于寒身上的怒意并没有消减一分。 “别生气了,我帮你擦擦。” 俞念扬拿起手中的帕子,在淳于寒的胸襟前象征性地扫了扫,在俞念的袖子里,放了那个安神的香囊。 淳于寒保持缄默,并没有阻止俞念的举动。 光是看着俞念的动作,这些人都惊掉了下巴,她竟然敢碰这尊煞神! “各位没什么事就都下去吧,别打扰我和大人了。” 俞念一看这些个不知死活的,一点自觉都没有,还不见好就跑路,在这看热闹呢? “谢大人不杀之恩!” 几个人如获大赦,虽然心里感叹区区一个女子怎么敢做监国大人的主,但直觉告诉他们,不该问的不要问,保命要紧。 人都走了,桑田识趣地带上了门,松了一口气。 环彩阁是朝廷的地方,青天白日的要是淳于寒情绪失控,公然把这几个人都给料理了,难免落人口实。 朝廷里的这些人,都眼巴巴地盯着淳于寒,找他的短处呢。 人都走了,淳于寒抬手捏住俞念的手腕靠向鼻尖,那淡淡的栀子芳香,让他的怒意在不经意间便消散了。 “还没过门,就敢做我的主?” 淳于寒低沉喑哑的声线,透露着一丝危险的意味。 俞念的心猛地一沉,这人敢不敢不要用这么性感的声音说狠话? “我哪儿敢呀,我来找大人是真的有要紧的事情。” 淳于寒松开俞念的手腕,顺手扯下俞念的面纱,深邃的眼神落在她那张笑盈盈地脸上。 那表情分明是在说:下次还敢。 “说吧,什么事。” “是我爹,想要感谢你这次救我大哥的事情,在丞相府摆了答谢的家宴,让我过来请你的。当然了,如果你不愿意去的话,我就替你拒了去……” 俞念想着淳于寒喜欢清静,大概不会喜欢这种家宴的氛围。 可淳于寒的答案却出乎俞念的意料。 第86章大人,别秀了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淳于寒的嗓音醇厚低沉,薄唇轻启,夹带着不容置喙的语气。 “去。” 这一个字,便是回答俞念的答案了。 “你真的要去?” 俞念显然没想到淳于寒会这么直接地就答应了她,印象里淳于寒和丞相关系好像也不怎么样。 “你请我,我为何不去?” 淳于寒说着已经起身,侧身对着俞念,掩藏了眼神中的狡黠。 “你先回去,我随后就到。” 望着淳于寒离开的身影,俞念有些疑惑,但很快她的疑惑就会转变成浓浓的后悔。 …… 丞相府也是很久没有这样隆重地招待贵客了,平日俞淮风的应酬一般都是在外面,他不想把朝堂上的阿谀奉承和虚与委蛇带到家里来,这是俞夫人还在世的时候留下的习惯,即使俞夫人过世多年,这个习惯依然保留着。 都说最高规格的宴请就是家宴,俞丞相问到俞念淳于寒喜欢吃什么的时候,俞念就把自己爱吃的菜报了几个。 反正淳于寒过午不食,过来顶多也就是喝点汤水,那用量都不如俞淮风养的鸟雀。 “爹,我怎么觉得您有点紧张呢?” 俞念惬意地坐在椅子上剥松子,瞧着俞淮风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能让堂堂丞相紧张成这个样子的人,除了当今圣上,恐怕也就只有淳于寒了。 “我紧张什么!他是准女婿上门,紧张的应该是他!” 俞淮风把手往身后一背,下巴扬起一个很傲娇的弧度,摆起了未来岳丈的架子。 俞念也不揭穿他,眼神往门口瞟了一眼,算算时间,淳于寒这时候也应该过来了。 扔了一颗开心果在嘴里,俞念心里一沉,淳于寒这人答应 得这么痛快,该不是为了要鸽她吧! 可转念一想,不来也好,淳于寒不在,俞念吃得更香。 正寻思着,管家来报,说监国大人到了。 听到淳于寒的名字,前一秒还歪在椅子上的俞念,下一秒条件反射般挺直了脊背。 “抱歉,晚辈来迟了。” 淳于寒拱手开口,他今日破天荒的没有穿官服。 一件水墨丹青的圆领长衫,篁竹纹样绣在袖袍上,飘逸俊雅,高高束起的墨发上,只插了一根云头檀木簪。 不似往日金蟒盘肩的矜贵戾气,今日一见,遥遥若高山之独立,好像让人忘了他的身份,只以为他是个谁家儒雅的公子。 淳于寒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俞念身旁,在她耳边低声轻语一句。 “收起你的傻样,好好配合,不要让你爹生疑。” 清冷熟悉的声音瞬间让理智暂时下线的俞念回过神来。 她悄悄在袖袍下掐了自己一下,暗叹一声美色误事。 他们在外人眼里心心相印,矢志不渝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 ,已经立好的人设当然不能让它崩了。 怪不得淳于寒这么用心,感情人家是来表演,借机取得丞相信任的。 她能不配合吗?在他爹眼里,淳于寒可是她要死要活也要嫁的人,就算淳于寒不说,今天她也得好好表现一下。 俞念莞尔和淳于寒相视一笑,这融洽亲密的氛围之下,其实是各怀鬼胎。 “来就来,还拿什么东西,丞相府也不缺这些。” 俞淮风倒是很意外,孤高冰冷的淳于寒竟然这么懂人情世故,上门来还带了“四盒”礼,孝敬他这个未来岳丈。 “丞相府自然不缺,但礼不可废。这代表了我对念念的心意。” 淳于寒回了个标准答案,还算是让俞淮风满意。 可却把俞念酸的牙根疼,还念念呢,叫的可真够熟练的。 “既然来了,就净手落座吧,管家,吩咐下去开席。” 一张圆桌五口人围坐在一起,下人上了菜也都退下了,如果单从表面上来看,还真的很像其乐融融的一家人。 “本来俞念的二哥和三哥也应该过来的,老三可路上出了点状况,要晚两天到家了,至于老二那个不孝子……不提也罢。 来,我先敬你一杯,俞宁此次险象环生,多亏有你。” 俞淮风先行提杯,一饮而尽。 “日后都是一家人,念念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淳于寒说完深情地望着俞念,俞念低眉垂眼,一副羞赧的样子。 俞念已经开始后悔了,这人还有完没完了? 从进门开始就各种跟她互动撒狗粮,就算是表演也用不着这么细致吧。 俞念真的很想说一句,大人,别秀了!相敬如宾就可以了,不用非得演成相濡以沫。 俞念垂眸,瞄了一眼淳于寒面前空了的酒杯,心思活泛起来,悄声在淳于寒耳边问了句。 “大人酒量如何?” 淳于寒以为俞念是担心他喝多误事,便开口回了一句。 “一般。” 但很快淳于寒便发现,俞念开始明里暗里撺掇她两个哥哥给他敬酒。 “大哥,你不敬淳于大人一杯,以示感谢?感谢大人不计前嫌。” 俞宁性子豪爽,喝酒都是用碗,也是很不客气地直接给淳于寒倒了一大碗。 “大人,我这个人性格直,不会拐弯抹角,你于我有恩这是一回事,对我五妹好坏又是一回事,若是日后你对她不好,不管是不是小五的错,我都不会善了的。” 俞宁站得笔直,说话中气十足,每一个字都落在了俞念的心坎里。 能有一个人不论你是对还是错,都会站在你身后,有这份安全感便足矣。 俞念别无所求,只是真心希望俞宁此行去戍边,能平安归来便好。 “我既然决定娶她,定不会负她。” 淳于寒也站起身来,深情地望着俞念,语气坚定,捧起酒碗一饮而尽。 俞念瞧着淳于寒的眼神表面上情真意切,实际眼底是压着恼意呢。 “大人这话真叫人不好意思…” 俞念娇滴滴地叫了淳于寒一声,做娇羞的样子侧过脸去,装作没看到淳于寒的眼神警告。 淳于寒坐下后,又用筷子给俞念夹了一颗鹌鹑蛋,放在碗里。 心里哼了一声,就俞念还知道不好意思?就这种程度,根本不可能让她害羞。 俞念一看碗里多出来的鹌鹑蛋,看出来淳于寒的意思是想让她安分。 他想让她安分,那她偏不。 总让淳于寒一个人秀,多没意思,俞念也得露两手。 她还想着今天晚上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试试淳于寒的酒量。 俞念就权当没懂淳于寒的意思,喊了声俞景,使了个眼色。 俞景那件事,就只有淳于寒和俞念知道。 俞景一直想要表示一下感谢,但奈何一直在忙着陆明珠的病情,没有机会。 “淳于大人,一切尽在不言中。” 俞景这敬酒就文雅了许多,举手投足也赏心悦目。 “四少爷客气了。” 就这么你敬我,我敬你的,几圈下来,俞念依旧乐此不疲地撺掇着,她总能巧妙地找到理由,让淳于寒喝酒。 淳于寒几乎是把半碟子鹌鹑蛋都夹给了俞念,也没见她有闭嘴的意思。 淳于寒狭长的眼眸微眯,薄唇微抿。 俞念这个小狐狸,故意的装傻想要灌他是吧?才几天没收拾她,她就开始上房揭瓦了。 第87章你把太监当什么了?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酒过三巡,俞念不知道淳于寒喝多了没有,但俞淮风的脸上已经泛起了酡红。 人家来之前,俞淮风还摆未来岳父的架子,现在对淳于寒的称呼已经从淳于大人改成了淳于贤婿了,两人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 俞念不由得感叹,淳于寒这个笼络人心的能力真的很强,除非他不想,只要他愿意,和谁结盟都不是难事。 就在俞淮风已经开始喋喋不休的,说起当年的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的时候,俞念忽然觉得肩头一沉。 淳于寒的头,竟然枕在了她的肩膀上。 俞念歪头视线下移,淳于寒俊逸冷白的脸上泛起一道绯色,醇香的酒气萦绕在俞念得鼻尖。 这是,醉了?还是在演? “淳于寒?” 俞念小声唤了他一声,扯了扯淳于寒的胳膊,肩头上的人并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反而因为被打扰了似的,有些不满地皱起了眉头,鼻子哼了一声。 “恩,时辰也不早了,管家收拾一间客房,让淳于贤婿早些休息吧,明日正好一同上早朝。” 不知道是不是俞念的错觉,俞淮风最后这半句话听起来怎么还有一种和淳于寒惺惺相惜的意思呢? “爹,这是不是不太好,还是让人送淳于大人回府去吧。” 监国府和丞相府就一墙之隔,让人回家睡不好吗? “夜深露重的,又饮了酒,再着了风寒就不好了,念念你就不用操心了,交给你大哥就好。” 说完,俞淮风还很神秘地在俞念耳边念叨了一句。 “念念,他是个太监,住在哪你都不用担心。” 俞念一噎,她怎么感觉酒后的俞淮风画风突变呢?她是担心这个吗? 淳于寒被俞宁背着离开了正厅,俞念顿感浑身上下都轻松了几分。 “小五,从前我担心淳于寒对你不好,今日一见,四哥也就放心了。” 俞景作为这顿饭唯一的一个正常人,终究还是被淳于寒这只披着羊皮的狼给骗了。 “是,大人待我确实是极好的。” 俞念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缠,话锋一转。 “近日我看明珠的脸色好了很多,相信她很快就会好起来了。” “恩,多亏了小五送来的药鼠。” 一提起陆明珠,俞景的眼神里蒙上了一层难以言说的忧伤。 “天色已晚,小五也早点休息吧。” 只要一提起陆明珠,俞景就刻意地开始回避起来。 “四哥,你的铭佩都送给了她,为了救她不惜犯下大错,怎么现在却畏首畏尾?这可不像你。” 俞念系统里面,拯救俞景的功德值迟迟没有结算,两个当事人的态度又全都是闭口不谈,俞念想要借着这个机会找到一个突破口。 “小五,你应该听说过一个词叫有缘无分,用来形容我和她再合适不过了。只要她过得好,我便安心了。” 俞景说完,留给俞念一个满目萧然的背影,缓步离开了正厅。 清冷的月光下,他的身影是那么的单薄。 夜半,俞念在床上辗转反侧,脑子里百思不得其解。 明明是两个互相喜欢的人,怎么就不能在一起呢? 按理说,这是俞景和陆明珠的私事,俞念不应该管得太宽,但这事情要是不解决,那个老六系统根本就不给她结算功德值,那她之前遭的罪不就成了竹篮打水了吗? 俞念思来想去,困意来袭,正模糊了睡眼,忽然一阵冷风袭来,俞念的被窝被掀起,后背传来一股子灼人的滚烫。 俞念顿时困意全无,惊得要开口,一只同样温度火热的手覆上了她的嘴。 “本官在你们丞相府水深火热,你倒是睡得香?” 淳于寒喑哑的嗓音传来,俞念能听得出他的尾音有些许的颤栗。 俞念呜呜两声,拍了拍淳于寒的手示意他可以松开她了。 灼热的温度离开,重新吸入鼻腔的空气都变得有些冰凉。 俞念转过身来,夜色包裹着淳于寒精致立体的轮廓,那双狭长的眼眸在黑夜里亮的吓人,赤红的眼底,攒动着一股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火焰。 “你怎么了?” 俞念压着嗓子小声询问着,心头闪过不太好的预感,丞相府的水是很深,但不应该把淳于寒给热成这样吧。 “你送得醒酒汤,还反过来问我?” 淳于寒的话,又让俞念清醒不少,她没叫人给淳于寒送过什么醒酒汤,如果淳于寒这么说那除非是…… “大人还不了解我,我要是给你送汤肯定亲力亲为,哪能假手于人……” 同在一个被窝里,两人靠得极近,俞念温热地吐息喷在淳于寒的侧脸,清香的栀子味道撩人心弦。 身的燥热,融化了关押野兽的囚牢,淳于寒伸手扣住俞念的后脑,把人揽进怀里。 像是拥入了一块冰,安抚着身体里躁动的热流,但却有种杯水车薪的感觉,那些热流躁动着,叫嚣着,想要更多,更多…… 侧脸贴在淳于寒炙热的胸膛上,强有力的心跳声,落在俞念的耳边。 “你不会是把那醒酒汤给喝了吧!” 俞念心中顿时警铃大作,看淳于寒的身子这样滚烫,该不会是中了什么媚药吧! “你是不是傻,你明知道有问题还要喝。” “不喝怎么知道这是谁的计?” 淳于寒在听到那个婢女说是俞念叫人送来的时候,就已经怀疑这汤有问题,索性将计就计,顺水推舟,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 那媚药的药性已经被淳于寒用内力逼出七八分,这种余毒的药力,本来在淳于寒的掌控之内。 谁知道一接近俞念,已经被压制下来的药力竟然反弹得如此厉害。 淳于寒的意思是要引蛇出洞了,俞念也有些好奇,谁这么大胆,敢在丞相府算计淳于寒。 不过有一件事,俞念更好奇。 “大人,你吃了这种药也会有那种反应吗?” 淳于寒被俞念的话气得郁结,大手攀上俞念那盈盈一握的腰肢,在上面狠狠地掐了一把。 “俞念!太监不是男人,但也是人,是人就会有反应!” 淳于寒嘶哑的低吼在俞念耳畔响起,她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什么都敢说。 掐了俞念的腰,淳于寒仍觉得不解气。 伸手把怀里的人拉出来,扯掉她肩头的衣料,低头狠狠地咬了上去。 第88章他的恶趣味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嘶嘶……疼,你别……” 俞念发誓她真的只是好奇,没有冒犯淳于寒的意思,这人干嘛生这么大的气。 真是属狗的,动不动就要咬她! 不一会儿工夫,一股子血腥味从俞念的肩膀传来,俞念用尽全力才把某人给推离自己的肩头。 “淳于寒,你都把我给咬出血了!” 俞念欲哭无泪,真心觉得自己太委屈了,就是在自己家睡个觉都不得安生。 “你看看我,这浑身上下都为你受了多少伤了,你就不能有点良心吗?” 俞念带着轻微的哭腔,控诉着淳于寒,伸手摸了一下肩膀上湿润的血迹,尼玛,这个衰仔也太欺负人了。 改天有空的话,真的得让俞景帮淳于寒看一看,他到底有没有什么狂犬病之类的传染病,别到时候再给她传染了。 一缕月光透过窗棂,照在淳于寒的脸上,他嘴角挂着的那一抹鲜红的血迹,宛如暗夜中绽放的彼岸花,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淳于寒深邃的眸光,缓缓在俞念的身上扫动,腰上,腿上,手上,嘴上,还有…… 恩,很好。 淳于寒嘴角微不可察地勾起,俞念的身上都是关于他的痕迹,这种感觉好像不错。 “你笑了是不是?!你绝对是笑了!我看到了!我都这样了你竟然还嘲笑我!” 俞念水润的桃花眼直直地盯着淳于寒,像要在他身上盯出一个窟窿来似的。 淳于寒不以为然,反而觉得俞念这样子更像一只张牙舞爪的猫了,清冷地说了句。 “真傻。” 好啊,闯进她的闺房,咬了她,笑话她也就算了,现在还公然骂她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淳于寒虽然是她的保命大腿,但在他们的结盟关系里,她们是平等的,这一点,俞念觉得她必须得让淳于寒知道。 俞念正要炸毛,忽然觉得肩膀上没有刚刚那么疼了,转头定睛一看,那肩头除了两排牙印之外,根本没有什么伤口…… 可是肩膀没破,哪来的血? 淳于寒收回目光,身体里残余的药效也消散了不少,他抹了下自己的嘴角,在心里算了算时间,放出的诱饵是时候收起来了。 看着淳于寒的动作,俞念发现淳于寒的嘴角上好像有一道伤口。 难道是淳于寒咬破了他自己,把他的血蹭在了俞念的肩膀上。 怪不得淳于寒说她傻,她现在觉得自己也够傻的了。 “你没咬伤我,干嘛不告诉我,看我在这丢人很好玩?” 俞念嘟囔了一句,淳于寒肯定不会回答她,但她已经知道了答案。 因为系统提示她,淳于寒的愉悦值又增加了10点。 俞念暗骂了一句,这人真的好恶趣味啊…… “小姐,您快别睡了,淳于大人住的客房那边好像出大事……” 在外边守夜的春桃听见了风声,想着赶紧进来告诉她家小姐,话刚说了一半便哽在了喉咙里,瞠目结舌地看着床上的两个人。 这么一比较,好像淳于大人那边已经没什么事了,俞念这边的事情才比较大。 虽然他们两个已经是订了婚的,但淳于寒这三个半夜地出现在俞念床上,未免也太不合乎规矩了。 这事情要是传出去,她家小姐还怎么做人啊! “咳咳,那个春桃,你听我解释。” 俞念尴尬地咳嗽两声,这时候她根本不敢指望淳于寒开口,只能自己狡辩一下了。 春桃可是个很淳朴保守的丫头,这种画面对她来说确实是有些超纲了。 “我们只是在……赏月而已,你别多想,你看这月色多美?不看岂不是很可惜了。” 俞念干笑两声,也不管春桃能不能接受了,先圆过去再说。 “你说淳于大人的客房怎么了?” 这么一闹,春桃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俞念说了。 “小姐,具体的奴婢也不太清楚,还是请您亲自过去看一下吧。” 尤其是当着淳于寒的面,就是能说,春桃也不敢说了。 “走吧。” 淳于寒从衣架上摘下一件披风,随手扔在俞念怀里。 是时候收网了。 院子里,不少家丁举着火把,本该夜深人静的时候,淳于寒的客房之外,热闹的样子好似过节。 “这么晚了,如此吵闹成什么样子?” 俞淮风喝多了,正酣睡着,出来替他主持大局的,是俞景。 “回四少爷的话,老奴今夜查寝,发现少了个丫鬟不见了,经调查才得知,那个丫鬟去给监国大人送水后,便再也没出来过……” 站在最前面回话的是朱嬷嬷,这人已经在丞相府做了半辈子,是个很有资历的老人了。 话说到这,俞景的脸色微变,这话里的意味很是明显,把一个婢女留在房间里这么多个时辰是一件十分引人遐思的事情。 虽然淳于寒是个太监,但这传出去,丞相府的面子往哪搁! “可把府里的地方都找过了?惊扰了监国大人休息,你可知道这罪责不是你担得起的。” 俞景虽然平日是温润的公子,此时的语气中也带着几分威严。 “老奴知道兹事体大,但已经找遍了府里的各个地方,除了这里。老奴也是为了丞相府的声誉着想,才立刻上报此事。” 朱嬷嬷语气十分肯定,好像完全笃定了那个丫鬟就在淳于寒房间一样。 “即便如此,这般兴师动众也多有不妥,叫人都散了吧,你带两个人留下即可。” 俞景先叫人退下去了,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保证在他的可控范围之内。 朱嬷嬷虽然面色有些为难,但还是按照俞景说的做了,毕竟人家是主子,她再有资历,也只是个下人。 “那个丫鬟是哪个院子伺候的,来了多久了?” 进门之前,俞景想着要先了解一下情况。 朱嬷嬷低眉顺眼的回禀:“是陆小姐院子里的丫鬟名叫点翠,前几日陆小姐说用不了那么多人伺候,给裁下来的,现在也就在各个院子外干点粗活。” 听到嬷嬷提起陆明珠,俞景心头一颤,今日之事,总觉得没有这么简单。 “叫人去敲门吧。” 俞景同意去找人,也是为了保护俞念的名声。 “是。” 朱嬷嬷上前,抬手攥拳,正要叩门,一道娇软的声音,在客苑里响起。 第89章能让人说真话的地方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这里可真热闹呀!” 俞念望着正散去的家丁们,这过来捉|奸的队伍可不小。 “小五?” 俞景闻声回过头,便看到了和俞念并肩站在月光下的淳于寒。 朱嬷嬷显然也看到了,心头一抖,淳于寒不是吃了药在房间里吗,怎么会相安无事地出现在这里? “四哥,今夜月色甚美,我约大人出来赏月,顺便醒醒酒。” 俞念神色自若,她随口扯的这个理由,仿佛已经真到了事实就是如此的程度。 “你们这是在干嘛呢?” 俞念眼神落在了这个要敲淳于寒房门的老嬷嬷身上,带着几分探究的意味。 “你来说。” 朱嬷嬷是个下人,见了俞念和淳于寒便立刻跪下来行礼,低着头不敢抬起来。 “府上丢了个丫鬟找不到了,是想问问淳于大人有没有见过。” 朱嬷嬷倒是不怕俞念,她反而更怕淳于寒,她要是说错一句话,明日宣化门前,很有可能就会挂上她的脑袋了。 “区区一个丫鬟而已,犯不着惊扰了大人休息,你是丞相府的老人了,这点规矩都不懂?” 俞念一改往日的随和,疾声厉色道。 “五小姐明察,老奴是担心这丫鬟不懂规矩,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坏了丞相府的名声,毁了监国大人和小姐的姻亲,才出此下策。” 朱嬷嬷肩膀一颤,心说俞念这个五小姐,从来只关心着装打扮,对下人也是很随意,今日竟然如此威严,难道她察觉到了什么…… “哦?这么说来,我还错怪你了,你这样为本小姐和监国大人着想,反倒应该嘉奖了。 那你去开门吧,找找那个丫鬟在不在里面。” 俞念准许了朱嬷嬷进去搜查,但淳于寒现在人在外头,那丫鬟就算在房间里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了。 “是。” 朱嬷嬷站起来,推开了房门,房间烛火熹微,一个小丫鬟两只手绑在一起,被吊在了房梁上。 沧海站在房内,见淳于寒来了,回禀道。 “大人,此人在房间熄灯后鬼鬼祟祟进来,已被属下抓获,等待大人发落。” 淳于寒垂眼看着俞念,抬手贴心地为她整理了一下肩头的披风。 “这是丞相府,听念念的便是。” 俞念被淳于寒的称呼惊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别人不知道,她还不明白吗,淳于寒这话的潜台词意思就是:你处理不好,看我怎么收拾你。 “朱嬷嬷,你去认人。” 俞念颔首,叫朱嬷嬷上前,一个小丫鬟自然不会有这种胆量,看来这朱嬷嬷也是一条蛀虫。 “回小姐,这丫鬟正是未归的点翠!” 俞景知道这丫鬟的来历,心头萦绕着的那种不妙的感觉愈发强烈了。 “点翠,你深更半夜跑到监国大人房间,意欲何为?” 俞念叫沧海先把人放下来,她倒想看看,这两个人计谋已经败露,朱嬷嬷为何却一点都不慌乱。 “奴婢是受南苑陆小姐的威胁,才来大人房间里的,点翠也是逼不得已,还请五小姐开恩!” 点翠细声细气地说道,在丞相府南苑客房住着的,就只有陆明珠了。 俞念眸色一沉,原来这就是她们的后手,陷害淳于寒不成,就反把陆明珠拉下水。 “胡说!” 还没等俞念开口,俞景便先出了声。 “小五,明珠的为人你知道,她断不会是这种心思歹毒的女子。” 就算俞景不为陆明珠辩白,俞念也不会相信这个点翠的话。 不为别的,陆明珠要是真有这些个心眼子和手段,也不至于在陆尚书府过得那么艰难了。 但俞念没有着急下定论,只是让俞景稍安毋躁。 “你说陆小姐威胁你,她拿什么威胁的你?” 点翠见事情好像有转机,连忙开口。 “奴婢弟弟病重,陆小姐知道后,承诺可以让四少爷帮忙诊治,只要奴婢爬上监国大人榻,毁了与小姐的姻亲,奴婢没有办法,为了弟弟只能博上一搏……” 好家伙,这连俞景都给算计上了,这局做得真是高明,不管陷害淳于寒成与不成,这人都不吃亏。 只可惜,这背后的人算错了一步。 俞念淡淡地开口,眼神瞟了一眼向了站在一旁的朱嬷嬷,迈了两步挡在了朱嬷嬷的身前。 “你倒是个爱护家人的,既然如此,你又没犯下什么实错,先起来说话吧。 你叫点翠是吧,前日我听朱嬷嬷说过你弟弟患了咳喘要提前支取工钱,我四哥不擅长治疗这种病,回头我叫管家请更好的大夫给你弟弟看诊,可好?” 点翠一听俞念不追究她,又提到了朱嬷嬷,想和朱嬷嬷交换一下眼神,朱嬷嬷却被俞念给挡住了。 但心里想着朱嬷嬷和她是一条船上的,连忙感恩戴德地给俞念回了话。 “谢五小姐大恩大德,五小姐恩情,奴婢没齿难忘。” 点翠这一番话,可把朱嬷嬷惊出一身冷汗来,连忙跪在俞念身后开口。 “五小姐明鉴,老奴从未替点翠支取过工钱,老奴与她也并不相熟!” 本来已经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被俞念这么一诈,竟然满盘皆输。 “呵呵,点翠,看来你对你弟弟并不是很关心,连他得了什么病都不知道,我随口说他得了咳喘,你便就坡下驴了。” 点翠腿一软,跪倒在地上,彻底心凉,她没想到俞念竟然是在诈她。 “点翠,你到底是受谁指使?说出来,我还能留你一条命。” 都到这个份上,点翠也绷不住了。 “五小姐,都是朱嬷嬷的主意,是她指使我的,还说事成之后,许我两根金条!” “你这死丫头胡乱攀咬!五小姐您万万不能相信她的话,刚才她还说是陆小姐指使她,这会儿又说是老奴,这样的话,根本就是信口开河!” 这么会儿功夫,这俩人就开始上演了狗咬狗的戏码。 俞念自然也不指望她们能在这开口说真话,她这样说,只是为了给这两个人谋个好去处。 “既然你们各说各话,那便要麻烦监国大人了,听说东厂有的是能让人说真话的法子,你们去了那,自然就知道谁说的是真话了。” 东厂是个什么地方,站着进去的最后能横着出来都是好的,那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五小姐,饶命啊!老奴忠心耿耿,在丞相府尽忠职守多年,您这样做可是寒了丞相府上下奴才的心!” 朱嬷嬷大声地跪在地上哀嚎,想让那些没睡的家仆们都听见,俞念要是今天把她送走了,也会失了在丞相府主子的威信。 朱嬷嬷在赌,赌俞念没这个胆量因小失大。 第90章不要让他活着离开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俞念勾唇,笑靥如花,明艳的桃花眼中波光潋滟。 “朱嬷嬷,你这话正好提醒了我,谁要是替你寒心,我便把他送去东厂陪你去。” 铁腕手段虽然不提倡,但对待这种刁奴却很管用。 俞念不但保全了丞相府和陆明珠,还趁着这个机会整顿了一下丞相府的秩序。 淳于寒望着俞念那看似娇小却挺直的背,眼底划过一丝赞赏。 俞念这个女人,和传闻中好像很不一样。 就连俞景也对俞念这个妹妹有了新的认识。 “今夜的闹剧,让大人见笑了,时辰不早,您早些休息吧。” 淳于寒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俞念。 “你觉得,会是谁?” 他问的,自然是朱嬷嬷身后的那个人,就算她再有主意,她也只不过是个下人,没有十足的靠山和把握,断断是不敢犯到主子的头上来的。 “这个嘛……应该是不想让我嫁给你的人。” 虽然不想让俞念嫁给淳于寒的人不少,但就最近的情况来看,有嫌疑又出得起这么大手笔的人,就很好锁定了。 “我就不打扰大人休息了,大人明日还要早朝。” 俞念打了个哈欠,至于这个人到底是谁,等东厂那边的消息就好了。 “站住。” 淳于寒开口叫住了俞念,她倒是心大,出了这种事还惦记着回去睡觉。 “大人还有何吩咐?” 俞念很是谦卑地抿起唇,谁让今天某人在她家受屈了呢,她可不就得哄着。 “你留下。” 淳于寒的话,让俞念不由得裹紧了身上的小披风,不是吧,难不成药效还没过呢? 淳于寒眼神微眯,俞念那表情,很明显脑子里面没想什么好东西。 “给我守夜。” 嘁,这一句话一共就七个字,非得分成两半说吗? “大人,我这就叫几个家丁来,把客房来个严防死守,肯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了。” 俞念笑眯眯地和淳于寒讨价还价,出来这么久她早就想念她那温暖的小被窝了,她才不想给淳于寒守夜呢。 “你们丞相府的下人,我信不过。” 淳于寒已经起身,一边解自己的外袍一边冷声道。 “你不愿意?” 这句话仿佛都成了淳于寒的杀手锏了,他一这么说,俞念根本就没法拒绝。 “愿意,我怎么会连这点小事都不愿意呢?” 真是命苦!睡个觉都不能自己做主! 俞念垮着一张脸,拿了个软垫,坐在淳于寒的床边,那缩着脖子,耷拉着眼眉的样子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她真的是一点都没品错,淳于寒这个衰仔,他就喜欢变着法儿折磨她。 这夜深人静的,俞念靠在床边,没一会儿工夫,上眼皮就开始和下眼皮打架。 心想着淳于寒躺在床上半天都没有声音,这会儿肯定已经睡了,俞念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也靠在床沿上睡了。 听着俞念那绵长又规律的呼吸声,床上的淳于寒睁开了眼睛。 指望她听话,果然是不可能的事情,说好给他守夜,这连一炷香的工夫都没有,自己就先睡着了。 而且还睡得这么沉,连淳于寒下床了都不知道。 淳于寒垂眸看着这个睡得像小猪一样的盟友,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选择是不是正确的。 踱步到窗前,淳于寒沉声开口。 “沧海,事情如何。” 窗口外传来了沧海的声音。 “朱嬷嬷已经招认,是陆涛给的金条。” 东厂办事的效率极高,尤其是像朱嬷嬷这种没经过训练的普通人,根本挺不过几样酷刑。 淳于寒眸色冰冷,好一个陆涛,竟然算计到他头上来,他既然敢这么做,那自然也做好了承受淳于寒怒火的准备。淳于寒要陆涛好好品尝一下父债子偿的滋味。 “明日,不要让陆文书活着离开京都。” …… 当俞念被日光唤醒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她南苑的床上。 奇怪,她明明是睡在客房的地上来着,怎么回来的…… 不过俞念很快就不纠结这个问题了,因为她查看系统的时候,发现淳于寒的愉悦值竟然累积到了20点,今天努努力,争取能刷到50点,把奖励给解锁了。 只是今天这个续命任务,有些一言难尽。 “老六,出来我们谈一谈,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触摸淳于寒腰间胎记五秒钟是怎么个操作?” 【字面意思呗,这都不懂?我怀疑你那么高的学历里有水分。】 “得了吧,少打马虎眼,虽然我现在和淳于寒熟了点,但不代表那煞神能让我随便乱│摸,他还不得捏断了我的手!” 俞念仔细想想,很可能不是捏断的,是咬断的,谁让他那么爱咬人。 【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这老六的语气听起来带着明显的幸灾乐祸。 俞念眼神微眯,吊着嗓子开口道。 “六爷~英明神武,帅气逼人,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好六爷,给个机会呗?五秒真的太长了,两秒吧好不好?咱们也合作这么久了,通融通融嘛!” 在俞念一波又一波的糖衣炮弹下,系统终于还是着了她的道,语气颇为得意地哼了一声。 【三秒,不能再少了。】 行吧,能少一秒是一秒,每少一秒俞念就多了一份安全的保障。 俞念伸了个懒腰,今天除了去做任务,俞念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梳洗完毕,俞念带上她的小册子,神秘兮兮地叫上了春桃。 “春桃,来,我问你一件事情。” 一看俞念这个神神秘秘的样子,春桃下意识地感觉她家小姐准没好事找她。 “小姐您问吧,春桃必然知无不言。” 俞念压低了声音,眼睛却是亮晶晶地闪着精光。 “你知不知道我二哥现在住在哪儿?” 说起俞念这个二哥,他也是个人物,因为,他是唯一被俞淮风亲手赶出家门的儿子。 自从他被俞淮风赶出府去之后,他的名字就成了丞相府的禁忌,就算是爱嚼舌根的下人也不敢提起,要是传到丞相耳朵里,那他们可就是好日子过到头了。 “这……奴婢真的不知道。” 春桃头摇晃得跟个拨浪鼓似的,对这个话题更是避如蛇蝎。 在俞念这个胡话达人面前,春桃的谎话显得太过稚嫩,她这样激动的表现,恰恰告诉了俞念。 她没有问错人,春桃她一定是知道些什么的。 第91章不吉利的猫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春桃面露难色,俞丞相有令,丞相府上下都不许议论关于二少爷的事,而且俞念那个表情,看起来就不像是有什么好事的样子。 “怎么,现在你都要跟我隔着心了?我真是太惨了,从跟了我这么多年的人嘴里,竟然连实话都听不到,真叫人伤心。” 俞念佯装生气的样子,掩面往桌面上一趴。 “小姐,您别这么说。” 春桃一看俞念这样,也着急了起来,她也不是真心想要隐瞒俞念的。 而且俞念到底是二少爷的妹妹,她们就算分开住也是一家人,只是问问下落的话,应该也不算什么大事。 “我是有听说过二少爷搬到了哪儿去,只是现在还住不住在那里,奴婢就不知道了。” 春桃松了口,俞念抬起头来,脸上挂着得逞的笑容,哪里还有一丝伤心难过的模样。 “嘿嘿,走吧,带我瞧瞧去。” 原主记忆里,对二哥的记忆较多的是停留在孩童时期,不善言辞的俞乔总会做一些新鲜的小玩具,哄俞念开心。 而俞念感兴趣的是,俞乔亲手设计和制作的那些小玩具,非常精巧而且运用了很多现代的一些知识,在这个时代,被称为机关术,也是非常超前的了。 这正好可以帮俞念制作一样东西,现成的帮手,不用岂不是浪费。 春桃不情不愿地带着俞念出了丞相府,两人七拐八拐的,又找人打听了一通,最后在一处小巷子里的木门前停了下来。 “东明街拾贰号,就是这里了,小姐。” 这地方真心是难找,别看这地址只有短短六个字,但东明街在京都的郊区,也可以称之为京都贫民区了,这里的胡同交错,狭小又逼仄,马车根本进不来。 俞念的腿伤还没好利索,又走了这会儿工夫,还没见到俞乔的人,便有些乏累了。 “敲门去吧。” 俞念扬起手绢,擦了擦额间的细汗,谁能想到堂堂丞相府的二少爷竟然会住在这种寒酸穷困的地方。 春桃走到门口,手只是轻推了门框一下,门便吱呀一声开了,看起来年久失修的木门,有些摇摇欲坠,仿佛春桃再用些力气,就能把门整个给推掉下来了。 俞念:“这……” 俞念看着院子里的情形,有些怀疑地看了一眼春桃。 “你确定这里面能有人住?” 院子里杂草丛生,最高的草已经长过了俞念的腰,正是入秋的时节,有些杂草开始凋零枯黄,入目是一片荒凉和破败的感觉。 但凡有个人住,也不会把宅子荒成这个样子吧。 “呃,小姐,要不我看咱们还是回去吧,我觉得这里也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春桃也是摇了摇头,想着二少爷也许早就搬走了,没什么事的话,她们还是早点回去得好,尤其是这里是贫民区,春桃和俞念两个大姑娘穿得这样锦衣华服,可是扎眼得很,很容易就会被不怀好意的人盯上。 “来都来了,进去看看情况再说。” 俞念后悔没把拐杖带过来,不然还能有个东西拨动一下这些个杂草。 春桃无奈只好跟着俞念进来,她正蹲在地上找有没有什么棍子之类的东西,忽然一阵冷风吹过,吹动了门板。 哐啷一声,吓得春桃从地上麻溜儿地跳了起来。 “小姐,咱们还是回去吧,我感觉这地方阴森森的,吓人得很。” 俞念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抬手安抚地拍了拍春桃的后背。 “没事儿的,这就是僻静了一些,刚刚那只是一阵风而已……” 俞念正说着,那郁郁苍苍的草丛倏然一动,发出一阵短促的沙沙声。 这下春桃更怕了,忙拽住俞念的衣角。 “小姐,这草丛这么深,里面该不会是有什么东西吧……咱快走吧。” 没多一会儿,沙沙声再次响起,而且越来越近,隐约能看见一道黑影,在草丛中若隐若现。 那里面藏着的是个人,还是兽,又或者是其它的什么,她们不得而知,就是这种未知的恐惧,就连俞念也咽了口唾沫,心跟着怦怦地猛跳了几下。 “那就先走吧……” 俞念拉着春桃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着草丛,这里确实太僻静了,这种情况,还是先退出去再说。 就在她们刚走到门口,要去开门的时候,那道黑影唰地一下蹿到了俞念面前。 尽管春桃害怕得要命,但还是第一时间转身护住了俞念,对俞念大喊了一句。 “小姐你快走!我来拖着他!” 春桃眼睛紧闭着,脸上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而回应春桃的,不是俞念的回答,而是一声很轻巧的叫声。 “喵~” 俞念低头望着地上那只通身乌黑,两只眼睛却一只是琥珀色,一只是金绿色的小猫咪微微一怔,旋即又觉得有些好笑。 真是人吓人吓死人,青天白日的,两个大活人却叫一只小猫咪给吓成了这样。 “春桃你快看,好漂亮的异瞳黑猫!” 俞念一直很喜欢猫咪,但因为工作忙没时间照顾,没能自己养一只,一有空的时候,她就会去猫咖吸猫,一待就是一整天。 春桃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看到那只异瞳黑猫之后,更加不淡定了,连忙伸手拉住要弯腰去逗猫的俞念。 “小姐!这东西可不吉利的,会招来邪祟,你看它的眼睛,多吓人,你看它一眼会被它把魂勾去的,碰不得呀!” 春桃这种古代的封建思想,俞念并不赞同。 这种猫的眼睛不一样,其实只是一种生理上的缺陷而已,和什么邪祟鬼神都不沾边的。 只是人经常会排斥超出自己认知的东西,认为它们会带来厄运。 “没你说的那么邪乎,它只是一只猫。” 俞念蹲下身来,向这只异瞳小黑猫伸出了手。 这种猫因为生理上的缺陷,是很难野外独自存活的,俞念观察到这只猫不但身形圆润,而且很干净,一定是有人将它悉心照料的。 “喵呜~” 这小黑猫并不认生似的,见俞念伸手,便把毛茸茸的头放在俞念的手心蹭了两下,很是享受地叫唤了两声。 俞念和小黑猫正玩儿着,一声很轻的声音,从草丛的方向传来。 “惊蛰,回来。” 俞念闻声抬头,看到了一个身形瘦削的少年,他戴着一顶遮檐宽大的帽子,掩盖了整个上半张脸。 能看到他露出来那半张脸的唇角旁,有一颗小小的黑痣。 身上那件不知洗了多少次已经褪色的宝蓝色外袍上,用笨拙的针脚打了几个补丁。 眼前的这身影,和俞念记忆深处要寻找的人好像……有些差距。 还没等俞念开口,春桃惊讶的声音便从她身后传来。 第92章比见到什么都亲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春桃是很守规矩的丫鬟,从小在丞相府长大,尊卑有序这些教条早就刻进了她的骨子里。 即使俞乔被丞相赶出了府,她心底里那种见到主子的本能,还是叫她不由自主地喊了一声。 “奴婢参见二少爷!” 二少爷?眼前这个身形单薄的人,竟然是俞乔? 原主记忆里的俞乔,身材有些微胖,憨憨厚厚的样子,跟眼前这个人显然不是一个模子,但春桃应该不会认错人,看来离开丞相府这些年,俞乔清瘦了不少。 也能看得出来,他的日子过得也有些清苦。 “二哥。” 俞念站起身来,先和俞乔打了个招呼。 俞乔微微颔首,声音低若蚊蝇一般:“小五。” 俞乔的性格很内向,不善言辞更不擅长和人交流,甚至有些自闭倾向。 “二哥,我可以进去坐坐吗?” 俞念主动地开口,她正好相反,她很擅长和俞乔这类人相处。 俞乔点点头,抱着惊蛰,走在了前面给俞念带路。 说是路,其实就是人走的次数多了,便踩出一条细小的道来,周围的杂草时不时就会勾住俞念的裙摆。 “坐吧。” 俞乔带俞念来到房间里,简陋的房间里,连一套像样的茶具也没有,除了睡觉的地方空着,他狭小的房间里到处都堆满了他的各种手工制品。 一进门,俞念就被房间里摆设的东西吸引了,各式各样的模型琳琅满目,就好像一场私人藏品的展览。 “哇,二哥,这些都是你做的吗?” 看着俞念惊叹连连的样子,俞乔仿佛回到了少年时,他每次送给俞念玩物的时候,俞念都会露出这样惊喜兴奋的表情。 俞乔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俞念越看越觉得今天她是来对了,俞乔是个很有制造天赋的,如果能正确引导,不让他走上歪路,将来肯定是一个造福一方的栋梁。 “哎?这个是……?” 俞念的目光落在了架子上的一排巴掌大的小玩偶身上,玩偶做工精致,有男有女,有身材壮硕的,有文质彬彬的,还有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娃娃…… 仿佛不用俞乔过多的解释,俞念就知道了这些小玩偶是以谁为原型的,这些小玩偶精致生动,做的就是他们俞家的这一大家子人。 虽然俞丞相把俞乔赶了出来,但俞乔的心里从来都没有忘记他的家人。 “随便做的。” 俞乔低着头,声音轻的像羽毛落在地上,甚至都没有他怀里抱着的惊蛰的叫声大。 按常理讲,她二哥这样的手艺,不应该过得这么落魄,但看俞乔的样子就知道了,他和自己亲妹妹说话都这样闪躲,更别说出去跟陌生人交流了。 像俞乔这样严重的社交障碍,让他和不认识的人打交道,就和把他架在火上烤没什么分别。 而且俞念发现,每只玩偶的脚下都有一个鱼形的标志,那是每个匠人的专属标志。 俞念想,许是俞乔只有沉浸在自己机关术世界里的时候,才会有真正如鱼得水的归属感吧。 “二哥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今日前来是想要求二哥帮我一个忙,我有个物件,二哥看看能不能做得出来?” 介于俞乔的性格,俞念也就不客套了,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俞念拿出小册子,上面画着俞念打算让俞乔帮她做的东西。 俞乔翻开册子,看到册子上的图纸,动作一顿,很是投入地研究起来,不论是这个东西的样子还是原理,都让俞乔感觉很新鲜。 “三日的时间,可能做好吗?” 俞念等俞乔看完,试探地问了一句。 毕竟是俞念从她那个年代带来的东西,俞念也不确定俞乔能不完全理解。 “两日。” 这回,俞乔倒是很确定地给了俞念答案,在这个方面,俞乔还是很有信心的。 “那好,两日后我来取,这个给你,是留着购买材料的钱。” 俞念把荷包留给了俞乔,没有过多的停留,免得俞乔不自在。 临走之前,俞念的目光再次落在了架子上那些小玩偶的身上,一个想法在她的心底开始生根发芽,也许有个办法,能帮助俞乔改变一下他穷困的现状。 离开小巷,春桃都忍不住唏嘘起来。 “小姐,我从前听人说二少爷被赶出府之后,就靠在街头巷尾摆摊卖他做的东西维持生计,我本来还不信来着。现在想来他既不会吆喝,卖的东西又偏门,能混个温饱就很不容易了。” 春桃还和俞念说起了俞乔被赶出府那天的情形,俞淮风气地把他房间里的模型都砸了个稀巴烂。 俞念听完心不由得一沉,俞乔把那些东西视若珍宝,即使自己如此落魄,那些模型都被他照顾得纤尘不染。 怪不得俞乔宁可吃不上饭也不向俞淮风低头,她爹这是把人家的心都给砸碎了。 “心中有坚持的人,运气不会一直差下去,二哥他会好起来的。” 俞念的想法已经逐渐成形,还需要再润色一下细节。 “对了,春桃,你可把嘴巴管严了,千万别叫爹知道咱们出来找二哥的事情。不然咱们两个全都得去跪祠堂了。” 这事儿不用俞念说,春桃也门清儿,就是借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说呀。 俞念满意地点点头,望向车窗外的时候,眼睛一亮。 “车夫,停车吧,我在这下车。春桃你先回去,我去办点事情。” 一听俞念不回丞相府,春桃立马犯了难。 “小姐,您这是又要去哪儿呀,下午丞相给您请的教习嬷嬷就该来了。” 俞念有些不解,去掀开车帘的手顿了顿,她学的规矩难道还不够多吗。 “请教习嬷嬷来干什么?” 说起这个,春桃声音压低了一些。 “当然是教您一些关于大婚当日和婚后的规矩了。” 这些事情,一般都应该是母亲来做,但俞念生母早逝,余淮风只好给俞念专门请了人过来。 “那这么说,我表妹也要学了,让她先学,我明日再学吧。” 俞念摆摆手,头也不回地下了马车。 开什么玩笑,学那劳什子的规矩哪有完成续命任务重要。 春桃欲言又止地看着俞念下车的方向,冲着那路边停着的绣了金蟒纹样的马车去了。 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她家小姐算是完了,彻底陷进去了,嘴上天天骂着人家,实际上一见到监国大人,比见了什么都亲…… 第93章大人不需要女人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俞念来到淳于寒的马车前,心里纳闷着淳于寒怎么会有闲情雅致出来逛街,素手掀开车帘。 意想之中的那张万年冰山脸却不在车厢里。 “没人?” 俞念轻咦了一声,有些小小的失落感。 “俞五小姐,您在找大人吗?” 俞念身后传来沧海恭敬的声音,俞念回头,看到沧海手里正拎着食盒。 “是啊,你家大人去哪儿了?” “大人下朝之后去东厂巡查了,我这是过来替大人带点午饭送去。” 俞念听到沧海说东厂,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她很好奇,这个传说当中,独立于司法之外的东缉事厂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说起来,我家的两个家仆也在东厂审问呢,可否带我去瞧瞧?” 俞念说着是商量的口气,其实人已经坐上了车辕。 沧海颇为无奈,东厂戒律森严,闲人免进,但俞念这个身份特殊,沧海也不能直接强硬地拒绝了。 “我可捎带五小姐去东厂门外,若是大人同意,您就可以进去。” 俞念笑眯眯地帮沧海拿过食盒,答应带她去就好办了,等到了地方,她有的是法子让淳于寒见她。 一路车马奔袭,大红的宫墙之外,坐落着一座黑色调为主的高墙建筑,门口的石碑上,庄严肃杀地写着东缉事厂四个大字。 这座漆黑的建筑,望一眼便不由得心头生出压抑感来,这里和淳于寒的忍冬阁的风格不谋而合,俞念咂咂嘴,不愧是从东厂混出来的太监,真是故土难离啊。 “俞五小姐,您先在门口稍等片刻,我这就进去通报大人。” “快去吧,记得按我说的跟你家大人讲。” 沧海颔首,安置好俞念,自己先一步进了大门。 俞念拎着食盒在门口转悠,还没等来沧海,却被一个和沧海一样身穿金吾卫官服的男人给喝住了。 这人长得一脸凶相,眉骨上有一条长长的疤痕,身上墨绿的制服上绣了鹤的图样,看起来应该是个东厂里不小的官。 “东厂重地,岂容闲杂人等在此闲逛!” 俞念从没来过东厂,这里的人不认得她也很正常,俞念很礼貌的自报家门。 谁知道这个男人听说俞念是来找淳于寒的,本来就凶的眼神变得更加凌厉。 “大人不会见你,你识相的话就速速离去。” 男人对俞念嗤之以鼻,原来这就是丞相家的那个不规不矩,还被太子退了婚的嫡女,这等居心叵测的女子,怎么配得上他家大人! 这男人看向俞念的眼神满是嫌弃,丝毫不加掩饰,就跟看苍蝇一样。 俞念心里纳闷,自己好像从来都没见过这个人,他怎么一上来就对她这么大的敌意? 不过俞念可不是软柿子,能任人拿捏的主。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见我?还是说你觉得你能替你家大人做主了?” 男人心神一动,这女人好利的嘴,寻常闺秀要是被这样拒绝,早就无地自容掩面离开了。 瞧着俞念手里拎着食盒,男人便以为她是给淳于寒送饭献殷勤来的,所以口气才这么硬。 “你休要在这搬弄是非,我跟随大人多年,深知大人脾气,你这些小家子手段,还是省省吧,大人从来不用外人送饭,东厂也不是你个女子该来的地方。” 这男人语气生硬得很,要不是这里是东厂,他又是个男人,俞念都要以为这是淳于寒的正牌夫人在这训话了。 俞念眼睛一转,远远看见沧海已经从里面往出走了。 “你这样笃定,若是你家大人见了我,你该如何?” “这不可能。” 男人回答相当肯定,他没见过淳于寒让任何一个不是囚犯的女子进过东厂。 而且淳于寒也从来都不在东厂会客。 “我是说如果。我们打个赌,就赌你半年俸禄如何?” 俞念已经铺开了一张大网,就等着这个男人往里跳了。 “哼,如果大人见你,随你怎么说。” 正说话间,沧海已经走到了门口,对俞念恭敬地行礼。 “俞五小姐,大人有请。” 俞念眼神微动,看来某人的半年俸禄没了。 沧海也是真的挺佩服俞念的,别人见淳于寒一面难于登天,她就有法子让淳于寒请她进去。 “哦,海晏你也在,正好带俞五小姐进去吧,我还有公务,就先走一步了。” 沧海对这个满脸凶相的男人态度倒是很随和,看样子他们都很熟稔了。 听到沧海的话,海晏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什么!监国大人竟然真的要见她! “对了,五小姐,这是海晏,也是大人的近卫,主管东厂事务的。” 沧海随意地介绍了一句,俞念唇角却勾起一抹笑意来。 “你家大人是不是还有一个近卫叫河清?” 沧海被俞念说得一愣,连问她怎么知道这种辛密,河清被派出执行任务,除了他们几个近卫,就没人知道她的存在了。 “嘿嘿,别紧张,沧海桑田,谓世事之多变,河清海晏,兆天下之升平。你家大人起名字还是蛮好猜的。” 俞念说完,手里的食盒往海宴的手里一塞,明显能感觉到这个人的僵硬。 “那就烦请海晏带路了。” 海晏的表情,比吃了屎还难看,即使这话是沧海亲口转达的,他也难以置信,他家大人怎么可能见她,淳于寒这么有原则的人竟然为这么一个女人破例了! “请!” 这一个字,海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即使海晏一百个不愿意,他也不能违逆淳于寒的命令。 但他怀疑,这女人绝对是给他家大人灌了迷魂汤了,能让淳于寒破例,更说明了这个女人的危险性。 他家大人忍辱负重,甘愿净身去成就大业,万不能被一个女人拖了后腿。 淳于寒不需要女人,女人只会影响他家大人拔刀的速度! 走到一处门大开的弄堂,俞念已经能看到站在里面的淳于寒的背影,她从海晏手里拿回食盒,还不忘了叮嘱他一句。 “海晏,可别忘了将那半年俸禄送到丞相府。” 海晏脸色铁青,哼了一声。 “俞五小姐且放心,海晏不是言而无信之人。” 海晏跟着俞念身后进了弄堂,他万万没想到,让他惊叹的破例根本不算什么,闪瞎他双眼的事情,还在后头。 第94章狂野的内心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淳于寒一身玄色曳撒服立于廊前,他的冰冷和孤傲都和东厂的一切那么的相得益彰。 “那件事有何变动。” 淳于寒垂眼扫了扫俞念,她今日依旧穿着如娇花一般都淡粉色襦裙,耳垂上桃花样式的耳坠,随着俞念的步子一摇一晃,灵动又美好。 在东厂这个腌臜的地方,俞念的存在仿佛一束光,照进了满是尘埃的角落。 “那件事哪有大人身体重要,听说大人还没用饭,先吃点东西再说吧。” 俞念让沧海转告淳于寒,说和他的赌约有变,淳于寒对城东的那块地那么在意,肯定会让俞念进来的。 只不过俞念心里最重要的事情,可不是什么地不地的,她是想要完成续命任务,顺便逛逛这个神秘的东厂。 至于那两个作死的刁奴,以淳于寒的性格,供出幕后主使的时候,肯定已经派人动手去处理了,实际根本用不着俞念来操心。 那只是俞念来这里的幌子罢了。 俞念水润的桃花眼带着纯粹的笑意,掩藏着她眼底的小心思。 淳于寒眼神一沉,俞念,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那就怪不得他了。 “不急。” 淳于寒缓缓开口,眼神瞟向在后面站着的海晏。 “去散花楼,给俞五小姐也点些吃的,她喜欢吃辛辣。” 短短一句话,可把海晏给惊得回不过神来。 淳于寒不光见了俞念,还要和她一起吃饭!海晏从来执行的任务都是重中之重的,今天淳于寒竟然派他给这个女人打饭去…… 海晏那难看至极的表情落在俞念眼里,让她险些没憋住笑出声来。 俞念一手挽住淳于寒的手臂,另一只手把食盒又顺手塞给海晏,乐滋滋地说道:“那就麻烦你顺便叫人把这些菜也热一热了。” 海晏盯着俞念那只挽着淳于寒的手,眼眶都要瞪裂开了。 淳于寒讨厌任何人的触碰,不近女色,这是人尽皆知的。 这个俞念她竟然敢挎着他家大人的手臂! 这短短一炷香的时间,海晏的精神上遭受了来自俞念的各种打击和震撼。 俞念扬了扬下巴,她是故意的,就是要让海晏体会一下,这种看不惯又干不掉的感觉。 海晏隐忍着怒气回头,走了出去,他早晚要找到这个女人居心不良的证据,让他家大人看清俞念的本质! 海晏走后,俞念的小狐狸尾巴也开始逐渐显露。 “大人,我家的那两个刁奴应该已经招了吧,可否带我去看看?” 淳于寒垂眸看着俞念撒娇似的挽在他胳膊上的手,眸色一深。 俞念来得正好,这正是一个对外展示他对俞念宠爱的好时机,东厂里也不乏有一些眼线,淳于寒正好让这些人都看看。 皇上虽然宠信他这个宦官,但也警惕他没有软肋难以制衡,现在他就制造一个软肋,让皇上对他放心。 “既然来了,就到处转转。” 俞念没想到淳于寒今天这么好说话,难道是因为愉悦值高的缘故?而且还很贴心地追问了一句。 “你要是没兴趣,就算了。” “我有兴趣,咱们走吧。 ” 俞念莞尔,她何止有兴趣,她就是冲着这个来的。 淳于寒先带俞念在外围显眼的地方都转了一圈,最后才去了关押那两个下人的刑司。 俞念一路兴奋的左顾右盼,觉得这东厂也没什么可怕嘛,就是一个办公机构而已。 不过很快,俞念就对这个想法后悔了。 东厂不是不可怕,是她没看到可怕的地方。 比如说,这个刑司。 一进门,各色的刑具挂满了两面墙,甚至还有一辆推车上,堆着一些刚刚用过,上面还挂着新鲜血迹的刑具。 俞念看得头皮一阵发麻,脚步不由得后退了两步。 刑司是东厂的禁地,在这里没有眼线,都是淳于寒自己精挑细选的人,淳于寒轻哼一声。 心说俞念现在知道怕了?可惜晚了。 “你看这张弓,是东厂刑司使用率最高的刑具,这种刑罚叫做缢首。” 淳于寒边说,边从墙上把这弓取下来,手指摩挲了一下这弓弦,把它放在俞念的脖颈旁。 “只要这样一套,一转然后收紧……” 俞念被淳于寒说的毛骨悚然,仿佛淳于寒并不是在讲解,而是想顺便让俞念亲身体验一把。 “咳,那个大人,就不劳烦您演示了,脏了您的手。” 俞念指尖推了一下那不知道嘞断过多少人脖子的弓弦,手心已经溢出了冷汗。 最要命的是,俞念抬眸的时候发现,在这张弓的上面,竟然印有一个鱼形的标志。 而且这个标志竟然和俞念上午在俞乔那些木偶上见到的一模一样! 那么多刑具他不拿,故意拿这个,他肯定早就知道这是她二哥的手笔了。 俞念深呼一口气,真是人不可貌相,谁能想到,俞乔那个人畜无害的社恐,他竟然有一颗狂野的内心…… 淳于寒唇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他还怕脏手吗?他的手早就已经沾满了污秽了。 “俞念,你二哥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只可惜脾气太过倔强,希望你不要步他的后尘。” 淳于寒用一根手指,挑起俞念的青丝,在指尖绕了一圈又一圈,看似缱绻的动作,在俞念的眼里却十分的窒息。 这话中警告的意味太过明显,俞念怎么会听不出来。 只是她并不知道淳于寒和俞乔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情,她能知道的是,淳于寒肯定已经知道她上午去找过俞乔的事情了。 淳于寒是个疑心很重的人,俞念的任何一个小举动都有可能让他生疑。 “我今日正好去看望二哥,告诉他记得来喝我们的喜酒呢,我都不知道,原来二哥也入过大人的眼呢。” 俞念避重就轻地解释了一下,眼神中很是淡然。 “走吧,那两个人关在里面。” 俞念的回答,让淳于寒还算满意,俞乔是个闷葫芦,他定然不会和别人提起这些事情,俞念说不知道,兴许是真的不知道。 光是刑司外面就已经是这么惊悚了,这里面还得了? “里面就不看了吧,这么久了,海晏应该回来了,咱们去用饭吧。” 俞念连连摇头,她现在非常,完全,一点也不好奇了,那俩人如何了她一点也不想看! 可淳于寒并不打算饶了她,大手抓紧了俞念的手腕,把人往里带。 俞念哪能和淳于寒的力量抗衡,只能任凭淳于寒扯着她,走进了那时不时就传出一两声哀嚎的刑司深处…… 第95章俞念的专属惩罚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俞念像一只小鸡崽一样,被淳于寒生拖着走进了刑司深处的走廊。 “大人,其实我对里面并不是特别感兴趣,不看也罢。” 俞念边走边给自己找补,可淳于寒那张八风不动的脸上却没有一丝饶过俞念的意思。 随着一步步地深入,血腥味儿越来越重,周围的囚牢里,有几个正在被审问的犯人,只是瞥了那一眼画面而已,俞念还是没忍住惊叫起来。 这都是什么!这画面要是播在电视上,那肯定是满屏幕的马赛克。 这一刻,俞念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玩火自焚。 她干嘛要来这凑热闹,这里太恐怖了,她想回家! “大人,真的不用看了,咱们回去吧……” 俞念深吸一口气,勉强地稳住心神。 这尼玛哪是刑司?这是鬼屋吧! 淳于寒眸子里没有任何波动,这样的场面他已经麻木了,垂眸扫了一眼表情僵硬的俞念,看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 但淳于寒并没有放过俞念的意思,因为今天是对俞念这些日子不听话的专属惩罚。 淳于寒大手拉着俞念的胳膊,又往前走了几步。 “俞念,你看这个人,因为伪造情报隐瞒事实,嘴里被塞满了火炭,待会儿金吾卫会在他烫烂了的嘴里灌上辣椒水。” 淳于寒低沉醇厚的声音在俞念的耳畔响起,面对这样限制级的画面,淳于寒竟然如此淡定地给她解说。 淳于寒说的每一个字都让俞念起鸡皮疙瘩,她已经不敢看了,赶忙闭上了眼睛,手紧紧地抓着淳于寒的衣服,生怕这人一个不高兴就把她扔到牢笼里去。 闭上眼睛之后,俞念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也找回了一些理智。 淳于寒不会做多余的事情,他这种惜字如金的人,不会平白无故和她说这么多话。 难道……淳于寒他知道了什么? “俞念,过来,你再看看这个嘴硬死不招认的,他的牙会全部被一颗颗拔掉……” 淳于寒闲庭信步地牵着俞念的手,这身姿和做派,仿佛是带她来看什么绝美风光一样。 靠之!这个淳于寒他怎么做到把这种事当景色来讲解的! 人闭上眼睛之后,唯一的坏处就是听觉变得更加的敏锐。 除了那些人的哀嚎声之外,俞念甚至听见了一颗颗牙齿扔在瓷碗里时,发出“当啷啷”的清脆响声。 俞念忍无可忍地睁开了眼睛,她不是傻子,淳于寒在这含沙射影的也是够明显的了。 “大人,其实城东那块地已经被镇国公要去了,不在我爹手里,我错了,我该早点跟你坦白的……” 真是个祖宗,就这点事情,她说还不行吗?用得着给她来这一套。 淳于寒的表情终于有些许松动,关于这块地的事情,是在朝廷上过了明路的,他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只是看俞念什么时候说而已。 “还有呢?” 还有?俞念一哂,还有的事,就算淳于寒把她的牙拔光了,她也不能说。 俞念勉强地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对大人的倾慕天地可鉴,我俞念这辈子生是大人的人,死是大人的鬼,我如果存了背叛大人的心思,随便大人把我放在火上烤,还是在水里淹,俞念都毫无怨言……” 俞念只要说起对淳于寒的喜欢,那就跟黄河决堤了一样。 不过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这句话,俞念没说错,俞念既然选择跟他上一条船,那自然是生死与共了。 除了东边那块地的事情,淳于寒确实还没有查到俞念有其它事情隐瞒他,他刚刚只是开口诈她一诈。 “行了,记住今天你说的话,收起你的小聪明。” 淳于寒松开了俞念,袖袍一甩走在前面。 “最后去看看你们俞家的两条蛀虫。” 俞念总算把淳于寒给糊弄过去,都还没等松一口气,便听见淳于寒说还要带她去看。 这尼玛谁爱看谁看吧,她是再也不想看了。 那两人算计的可是淳于寒,就他这么睚眦必报的人,还不把她俩折磨得没人样了呀。 “多谢大人好意,既然是蛀虫,也没什么好看的了。” 淳于寒顿住脚步,“你不好奇谁引来的蛀虫?” 俞念一阵腿脚无力,举步维艰地跟上淳于寒的步子。 “无论是谁,大人自有决断。” 淳于寒抿唇,还算她知道分寸,看来今天的罚没白挨,学乖了不少,这正是他需要的态度。 “那去用饭吧。” 俞念在淳于寒身后翻了个白眼,这人真的定力强,大心脏,带她看了这么多让人半夜做噩梦的画面,之后还能轻描淡写地说一句去吃饭。 俞念在心里也敲响了警钟,淳于寒是SSR级别的危险人物,切记不能被他那张蛊惑人心的脸迷惑了,从今往后的每一件事,务必要更加小心才行。 淳于寒今日有心敲打她就已经这么恐怖了,要是再被他揪到什么小辫子,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叮~恭喜宿主,淳于寒愉悦值+20】 唯一让俞念宽慰的,便是脑海里传来的系统的通报声,淳于寒一折磨她就高兴这个变态设定,俞念现在已经能欣然接受了。 【大孙女,努努力,争取今天再+10点,这样就能解锁研究室了,不然明天愉悦值清空就可惜了。】 俞念本来心里就压着火,偏赶上这个老六还找不自在。 “你有没有搞错?谁是你大孙女?” 【你叫我一声六爷,你当然是我的大孙女了。】 俞念怎么听着老六这个声音,都感觉贱兮兮的。 不过这个老六说的没错,这些愉悦值都是俞念拼命换来的,就剩最后10点了。 就算把马屁给排穿,鞋底给舔断,俞念也要把今天的愉悦值给他刷满。 俞念没工夫和老六打嘴仗,她这腿脚不赶快走可追不上淳于寒,淳于寒回头时要见不着她,保不齐他会不会不高兴。 俞念拖着饱受精神摧残的身躯,跟着淳于寒来到了一间厅房。 海晏已经把带回来的饭菜摆放好了。 俞念提着裙摆坐在淳于寒边上,逛了这么久,她还真的有点饿了。 可当她眼神落在桌上的饭菜上时,俞念瞳孔骤然一缩! 第96章我不是想恶心你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红烧肉,麻婆豆腐,毛血旺…… 一片鲜红色映入眼帘。 俞念脑海里刚刚被她压下去的关于刑司里的记忆瞬间复苏,疯狂地攻击她。 俞念想起淳于寒特意叮嘱海晏,她喜欢吃辛辣,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这个衰仔,他不光狠,他还阴! “吃吧。” 淳于寒余光飘向俞念有些紧绷的侧脸,说了一句。 俞念脸色僵硬,正常人能在这种时候吃得下去吗? 不光吃不下去,俞念越看这些红泱泱的东西越觉得难以下咽。 可俞念又不能一口都不吃,这可是淳于寒专门给她准备的。 俞念,你要稳住,吃点东西而已,有什么难的! 俞念在心里给自己打了个气,夹了一块儿相对清淡的豆腐。 “大人,我……” 俞念抿唇放下筷子,她平时是很喜欢这些菜,但今天实在没什么胃口,正想找个借口的时候,忽然没忍住胃部一阵的痉挛,俞念想要捂住嘴已经来不及了。 “呕……” 一口秽物喷在了淳于寒那做工考究,面料昂贵,连一丝褶皱都没有的衣摆上。 咔嚓…… 那是淳于寒手里筷子被拦腰握断的声音。 俞念却觉得脖子一凉,好像淳于寒此刻更想折断的是她的脖子。 “咳咳。” 俞念拿着茶碗漱了漱口,望着淳于寒那黑到密不透风的脸,欲言又止。 她想说她真的不是故意恶心淳于寒的,他会相信吗? 淳于寒没有动作,俞念觉得,即使是淳于寒这样淡定的人,遇到这种事也会被惊到吧。 “海晏,送俞五小姐回府。” 俞念面露难色,现在她可不能回府,她的续命任务还没做呢。 “大人,其实……” 俞念还想挣扎一下,但淳于寒完全没有想要听的意思,直接袖子一甩走人了。 俞念心猛地一沉,从背影都能看得出来,淳于寒是生气了。 完了,这真是临门一脚给踹歪了。 这可如何是好,俞念憋了一大堆计划,都还没开始实施就夭折了。 “俞五小姐请吧。” 海晏眼神微动,眼底迅速闪过一丝嘲讽。 他只是略施小计,就让俞念触了淳于寒的霉头,看来这个丞相嫡女也不过如此。 淳于寒对待俞念特殊,一定是因为她的身世背景,仅此而已。 俞念:“……” 她怎么觉得这个海晏看她出糗,好像很高兴似的呢? 出了东厂,马车上就只有俞念和海晏两个人,俞念很直率地把车帘掀开一个缝隙。 “你想笑就笑,别再把你憋出什么毛病来。” 俞念的声音不小,足够让海晏听得清楚。 “卑职并不想笑。” 海晏随意敷衍了俞念一句,心里却嘀咕着,俞念还是有些眼力的。 “口是心非。” 俞念的直觉告诉她,她忽然呕吐,跟海晏脱不了关系,只是没什么证据的事情,俞念也不好说什么。 “海晏你是不是觉得我配不上你家大人?是个男人的话,你就说实话。” 海晏有些诧异,俞念为什么会说这个。 “是。” 海晏掷地有声地回答了一句,这话就是淳于寒问他,他也会这么说。 俞念在他眼里就是一个有些家世的花瓶,要是没有她那个丞相爹,她什么都不是。 俞念在海晏身后,无声地撇撇嘴。 一个太监,你这择偶标准还挺高的。 对于海晏的回答,俞念既不气也不恼,只是眼睛一转,接着问了声。 “那你觉得谁配得上你家大人?” “配得上我家大人的,至少也得是西……你套我的话?!” 幸好海晏反应的及时,不然险些就说漏了嘴了。 耶嘿!俞念只是随便撒了个网,没想到还真的有意外收获,只是海晏太敏锐了,不然俞念虽然事情办砸了,能吃个大瓜也不亏啊。 “我可没套,嘴长在你自己身上,我又没逼你说。” 海晏被怼得无话可说,只能沉了一张脸,这么牙尖嘴利的姑娘,果然不适合他家大人,八成是太子安插在大人身边的眼线。 送完了俞念,海晏回东厂复命,他和沧海擦肩而过,无比同情地看了沧海一眼,还好海晏主要是负责东厂的事务,不然天天见到俞念,还不得被她给呛死。 沧海有些看不懂海晏的这个眼神,同样有些复杂地望了一眼海晏。 “海晏,大人叫你去内庭。” 东厂内庭是淳于寒的私人住所,平日公务繁忙的时候,他就住在那里。 海晏点了点头,还以为淳于寒找他是有重要的任务,也就没有多想。 淳于寒正襟危坐在太师椅上,冰冷的眼眸如寒潭般深不见底。 “去刑司领罚,鞭二十。” 淳于寒淡漠的开口,仿佛下午牵着佳人在东厂漫步的深情督公,从不曾存在过一般。 “卑职领罚,但卑职无愧于心。” 海晏抱拳单膝跪地,目光坚定地看着淳于寒。 “无愧于心…你在我眼皮子底下做手脚,当真是忘了自己的一身本领从哪儿来的?” 淳于寒手里紫光檀木念珠攒动着,他向来厌恶自作主张的人,海晏跟了他这么久,不应该犯这种低级错误。 海晏没想到淳于寒会发现得这么快,他只在俞念的菜里放了催吐的萝芙木,这东西没有毒,只是让俞念出出丑而已。 “卑职惶恐。” 海晏心里憋屈,但淳于寒的话他不敢反驳,可他这人憋不住话,他如果不满意的事情,就一定要说出来。 “大人,恕卑职多嘴,您未免太纵容那个丞相嫡女了。” 海晏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来瞬间感觉整个内庭都陷入了无形的风暴中心。 淳于寒冷白的俊脸上挂满了寒霜,他有些怀疑,他为了麻痹的人所表现出的仁慈,是不是连自己人都被他蒙蔽了? “鞭三十,知道多嘴就不应该说。” 海晏到底是怕淳于寒动怒的,只能闭了嘴下去领罚去了。 淳于寒阖上眼皮,捏了捏手里的念珠。 俞念是他的人,他纵她,罚她合情合理,其他人无权插手,更不容置喙。 …… 刚回到丞相府的俞念,垮着脸闷闷不乐,她深刻地体会到了什么叫赔了夫人又折兵。 俞念摇头叹息,打算回房从长计议。 她这前脚还没踏进南苑,突然感觉什么东西白花花,飘飘摇摇地落在了她的身前。 第97章给他陪葬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这是什么东西?” 俞念弯腰凝神去看,指尖夹起这白色的小圆圈,上面镂空地刻印着什么字,还没等俞念看清楚,春桃的惊叫声边在她耳边炸响。 “小姐!你拿那东西做甚!” 春桃快步地走来,用手帕打掉了俞念手里刚捡起来的东西,又连忙帮她擦了擦手。 “这纸钱晦气的很,人家见了都躲着走,小姐大喜的日子就快到了,这些东西可碰不得。” 俞念挑眉,还以为是什么,原来是纸钱,这大昭的纸钱花样还挺多的。 但春桃的话,无形之中让俞念感觉肩膀上的担子又沉重了几分。 她可不是大喜的日子要来了,她是大难就要临头了还差不多,就淳于寒这种性格反复的阴狠角色,俞念这个洞房花烛夜还不知道怎么混过去呢。 “谁家有丧事,纸钱都飞到咱们院子里来了。” 这会儿风不小,不止一片纸钱从外墙飘了进来。 俞念这么问,春桃反倒有些惊讶。 “小姐您没听监国大人说吗?” 俞念嘴角微动,有些无奈,在春桃眼里淳于寒已经和她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了吗? 淳于寒的演技,真的到达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完全都把俞念身边的人都给骗过去了。 “淳于寒今天有些忙,我就是见了他一面,也没说什么。” 俞念实在是不想回忆今天发生的那些噩梦素材了。 春桃跟在俞念的身侧,明显是不太相信的表情,她家小姐一去就是小半天,见一面能用得上这么久的功夫吗。 但这毕竟是主子的事情,俞念说什么就是什么。 “其实这人你也认得,在外头发丧的是陆尚书的长子陆文书,陆小姐今天也回家奔丧去了。” 陆文书死了? 俞念不解地歪头问春桃:“不是说鞭刑一百,然后流放吗?怎么就突然死了?虽说一百鞭子下来,肯定会要了他半条命的,但陆尚书怎么说也是刑部尚书,难道不会塞点银子去保一下他儿子的命?” 这可不是什么小事情,陆文书那个案子涉及了俞宁,难保这事情不会影响到丞相府。 “按道理说确实是这样,但有银子也得能塞得进去才行,皇上钦点的行刑地点可是东厂,我听说那陆文书挨完了鞭子之后,连宣化城门都没出去,人就断气了……” 春桃扶着俞念回房,关上了门小声和俞念说道起来。 “那陆白氏在城门口哭嚎了两个时辰,后来晕过去了,才被拉回家去呢。” 这种狠辣的手段,还真的很符合东厂的风格。 只是他们东厂,敢对陆尚书的长子下这么重的手,没有他们督主大人的授意,谁敢呢? 这里面的弯弯绕,俞念都能猜得出来,这些在官场混的人,谁的心里不都跟明镜似的,官场争斗本就你死我活,看来这一阵恐怕不会太平了。 其他的事情俞念尚且管不了,但陆明珠她可得保护好。 “春桃,天色不早了,你且带上两个家丁去迎迎明珠,陆家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陆白氏没了儿子,她肯定要跟着受迁怒的。” 这事情当主子的不好出面,俞念就先派春桃去探路。 …… 陆尚书府邸,门当上的四只大红灯笼已经换成了白底黑字,白色的麻布和经幡挂满了尚书府的院子,白色的纸钱洒满了院落,密密麻麻压抑得叫人喘不过气来。 大昭国,戴罪之人流放途中殒命的,准许遣返回乡入土,但不能在家停棺。 偌大的厅房内,陆白氏坐在陆文书空荡荡的灵牌前,双眼猩红。 “我的儿啊,我苦命的儿子,都还未娶妻,就这么撒手走了……” 陆白氏的嗓子已经喊哑了,每说一个字的时候,都像是拉破风箱发出的声音一样嘶哑。 “行了,你别嚎了,你这样能把文书给嚎回来吗!” 陆涛的脸色并不比陆白氏好多少,陆文书是他唯一的儿子,他的心情也很悲怆,但人死不能复生,陆白氏总是这样啼哭,让他更加的心神不宁。 “你这老头子还有没有心了?儿子没了,我这个当娘的连哭都不行了?要不是你没能耐,文书也不至于丧命!” 陆白氏已经年过四十,若是想要再生一个儿子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陆文书就是她这个当家主母的依仗,她的心情是陆涛根本不能理解的。 “我没能耐?是谁先惹恼了淳于寒?我早就说过,那个人阴鸷狠厉,不择手段。跟俞淮风根本就不是一个层级的,你偏不信,现在出了事情,反倒怪起我来了。头发长见识短的,遇到事情就知道哭!” 陆涛也憋着一肚子的火气,这次他们算计俞淮风的儿子不成,反将自己儿子的命搭进去了不算完。从前只是立场不同,现在彻底的得罪了淳于寒,陆涛在朝中的地位也变得岌岌可危。 往后一个不小心,很有可能连陆家也保不住了。 “爹,娘,你们别吵了,大哥尸骨未寒,若是泉下有知看到你们这样,他能安心地走吗?” 陆白氏身旁,同样身披缟素的陆明思连忙开口劝阻。 “哼,你看看你,还不如你女儿懂事。你不是总说你母家如何如何吗?今后你的事情,不要来找我,尽管去求白家人吧!” 陆涛说完,甩袖离去,只留下两眼通红的陆白氏独自落泪。 她没敢跟陆涛说,白家人现在人人自危,皇后娘娘也不再召见她了,她已然成了一颗白家的弃子。 “夫人,丞相府来人接明珠小姐回去,说是俞五小姐有要紧的活要明珠小姐帮忙。” 陆府的小厮进来为难的通报,心说这丞相府的人来得可真不是时候。 “丞相府未免欺人太甚!” 陆明思一听到通报,立刻怒斥一声。 “去告诉丞相府的人,她要在府上给大哥守丧……” 陆明思还没说完,陆白氏便伸手打断了她的话。 “去吧,叫两个机灵点的丫鬟跟着明珠一块儿去丞相府,住在人家,还使唤人家的丫鬟总是不合适的。” 陆白氏这话可把陆明思给说糊涂了:“娘,您不是一向不喜欢她,怎么还……” “明思,你还小,不懂。” 陆白氏眼底泛起一片阴霾,现在的她谁都已经靠不住,只能靠她自己。 文书你且在黄泉路上等等,为娘定要他们俞家人给你陪葬! 第98章别把媳妇吓跑了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天色将晚,春桃还没有回来。 俞念在陆明珠的住处前来回踱步,也不知道陆白氏这边会出什么牌。 比她还要焦躁不安的还有她四哥俞景。 “四哥,你说你这么紧张,干嘛不把她娶了算了,也省得她在陆家受罪了不是?” 俞景端坐在廊前,眼神时不时地扫向门口。 娶?他要是能娶,早就娶了。 “小五,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三书六礼一样也不得少,哪有你说得这么容易。” 这算是俞景第一次正面回答俞念关于陆明珠的问题,而且信息量可还不少。 三书六礼俞景肯定出得起,媒妁之言也不是问题,那关键就是这父母之命了。 俞夫人早逝,原来俞淮风才是这个问题的根源。 “可是……” 俞念还想再多了解了解,门口便有人影闪动。 “小姐!……四少爷,也在啊。” 春桃身侧,是陆明珠和两个眼生的丫鬟。 俞景看到陆明珠毫发无伤地回来了,心也放下了。 “你们聊,我还有事,先走了。” 俞念看俞景这副有意回避的样子,忍不住暗自诽腹,真是的,多看一眼又不会怎样,天都黑了你还能有什么事儿? 不过俞念倒是很意外,陆白氏竟然这么轻易地就让陆明珠回来了,这可不太符合那女人小肚鸡肠的行事风格。 平时没事儿的时候,就已经那么刁难陆明珠了,这她儿子都没了,她能不找陆明珠宣泄怨气? “回来就好,明珠,陆白氏没有难为你吧。” 俞念握了握陆明珠的手,关切地问道。 “没有,谢谢念念姐记挂我,陆夫人怕麻烦了丞相府上的人,还拨了两个丫鬟过来照顾我。” 陆明珠朝着俞念挤了挤眼睛,示意她还有旁人在。 俞念这才把目光投向了身后这两个面生的丫鬟身上。 “你们是陆府来的?” 两个丫鬟很乖觉的上前行礼自我介绍道。 “奴婢春花,俞五小姐好” “奴婢秋月,见过俞五小姐。” 两个人都是大方机灵的模样,但不管她们说什么,落在俞念的耳朵里都变成了。 奴婢小间,小谍,专门过来监视你们的。 她就说陆白氏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吧,她倒要看看,陆白氏靠这两个丫鬟能翻出什么风浪来。 “春桃你给她们找个住处吧,明珠你累了一天,早些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俞念拍了拍陆明珠的手,示意她安心,在丞相府什么都不用担心,有她在呢。 安置完陆明珠,俞念怀着非常复杂的心情来到了南苑通往监国府的小门。 距离胜利就差10点了,可就是这区区10点,俞念感觉比100点都要困难。 她今天不小心吐了淳于寒一身,那煞神恐怕见都不想见她了。 而且现在都已经亥时了,按照淳于寒的作息时间,应该已经入寝了。 不管怎么想,现在过去,俞念都没有把握能让淳于寒愉悦起来,而且续命任务也没做…… 烦躁的情绪涌上胸腔,不就是清空愉悦值然后倒扣十天生命值吗!做人格局要打开! 俞念沉重地呼出一口气,她俞·勤勉·念,今天决定摆烂一天。 养精蓄锐,明日再战! …… 忍冬阁书房,熹微的烛火映在淳于寒刀削斧凿般俊逸的侧脸上。 最后一叠密函处理完毕,淳于寒放下了笔。 沧海立刻奉上备好的茶盏,看了下时辰。 “大人,已经是亥时三刻,可要准备入寝?” 淳于寒眼眸微垂,都已经亥时了,按理说,俞念应该早就巴巴地溜过来给他赔不是了。 端起茶盏,淳于寒清冷的开口却并没有回答沧海的问题。 “今日陆家发丧,丞相府可有什么动静?” 沧海可是跟着淳于寒最久的近卫,他家大人怎么会关心丞相府有没有动静,他关心的是丞相府里的人还差不多。 “丞相府一切正常,只是……” 沧海很是恭谨的卖了个关子,白天在刑司下事情,他也听说了一些,大人虽然是想警示一下俞五小姐,但手法未免有些太过生猛了。 “只是什么。” 淳于寒抬眸,幽深的黑眸叫人看不透神色。 “只是听说丞相府的丫鬟说俞五小姐好像状态不太好,连教习嬷嬷的课程都推迟了。” 沧海也不敢说得太直白,惹了淳于寒不高兴,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淳于寒沉吟,她状态不好,难不成是今天真把她吓到了…… 沧海看自家主子好像还在思考,决定冒死推他一推,难得有个敢主动靠近的女子,这样下去非得把人给吓跑了不可。 “大人,恕属下直言,刑司那地方,多少官家小姐进去都是直接吓晕过去的。” 虽然俞念的样子,也不比晕了好多少就是了。 “下去吧。” 淳于寒冷声开口,脑海里回想起俞念那张惨白却强颜欢笑的脸。 一个想法开始在淳于寒的脑中肆意生长。 要不……去看看她? 心里这么想着,不知不觉,淳于寒已经到了南苑的小门口。 既然都来了,那就去看看她吧。 俞念的房间还亮着烛火,淳于寒进去了之后,才发现俞念已经躺在床上睡了。 身体蜷缩成一个小团,怀里抱着个软枕,暖色的烛光透过纱帘照在她的身上,那姿势就像一只煮熟的虾子。 俞念已经尽力让自己不要去想白天看到的那些限制级画面,但某些记忆不受控制地出现在她的梦里。 她梦到淳于寒发现了她的秘密,手里拿着一把看起来能有十米长的大钳子,要亲手来拔光她的牙。 “你……听我说……” 淳于寒听到俞念的呓语,掀开她的纱帘,坐在床沿边。 听说人在梦里,说出来的都是肺腑之言,淳于寒有些好奇,俞念会说什么。 少女墨发披散着,秀眉微促,水润的薄唇微微颤动,像是很急切的样子。 淳于寒稍稍俯身,侧耳倾听。 “大人……淳于寒你……” 听清俞念在说什么的淳于寒心头忽然不受控制的猛地一震。 她…竟然叫的是他的名字吗…… 有种说不清的情绪笼罩着淳于寒,他想起了俞念的花言巧语,说她一刻见不到他都浑身难受。 难道不是胡诹的,不然她怎么连梦里都还喊着他的名字。 淳于寒正沉思着,身下的俞念忽然翻了个身,睁开了眼睛。 第99章别怕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大人……淳于寒你……” 你特么的别过来啊! 俞念在梦境中大喊一声,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嗓子里像是憋了一口气喘不上来。 她翻了个身,终于挣脱了这个梦魇,睁开眼来。 可是…… 她怎么好像掉进了另一个梦魇里?!谁能告诉她为什么淳于寒坐在她的床头?而且还离她这么近!大半夜的,超吓人的好吧! “啊!” 俞念的肉体反应来得最快,没等脑子思考完这一连串问题的答案,她就已经喊出了声来。 在这个音节刚刚冒了个头的时候,淳于寒有些冰冷的手便覆上了俞念的唇。 不过是梦想成真而已,至于高兴成这样吗? 淳于寒手上的凉意,让俞念的理智瞬间回笼,她不能叫,叫也没什么用,叫了只会惹这煞神不高兴而已。 别再他一个失手,把她给闷死过去就糟了。 等俞念冷静下来,淳于寒才拿开了他的手,手心上还带着俞念温热的气息。 “大人,有事?” 俞念实在找不到什么合理的缘由能解释淳于寒为什么半夜来找她,于是弱弱地问了一句。 淳于寒没说话,只是垂眸看着俞念。 这眼神怎么说呢,让俞念不由得想起了刚刚那个梦,看得她浑身发毛。 “大人今夜也是来赏月的?可惜今天是阴天,没有月亮。” 俞念觉得还是得说点什么,来缓解一下自己还未消散的恐惧感。 可淳于寒依旧没有开口的意思,窗外憋着一场大雨的天就已经够闷的了,淳于寒他比这天还要闷。 就在俞念以为淳于寒间歇性哑病又复发了的时候,这大爷终于开了他的尊口。 “你睡觉为什么要掌灯。” 淳于寒的话问得好无厘头,俞念真的很想翻白眼。 怎么你是节能小卫士吗?我多点一会儿蜡烛您老人家都容不得了? 我点蜡烛睡觉还不是被你白天的操作给吓得! 俞念还没想好该怎么回答淳于寒这个充满了槽点的问题,一阵阴风透过窗棂,熄灭了床头两侧的烛火。 突如其来的黑暗,笼罩着俞念和淳于寒。 起风了,要下雨了,这么大动静,在暗室守夜的春桃她怎么还没醒,能不能来救她一救? 这种氛围,对于今天的俞念来说是真的很吓人的。 尤其是老天爷还故意捉弄俞念一样,下了一场雷雨,电闪雷鸣。 滚滚的惊雷炸响,俞念眼神一动,顺势往淳于寒的怀里一扑,柔若无骨的小手趁机环上了淳于寒的腰。 管他淳于寒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俞念就当他是来给她送分来的好了。 距离今天结束还有不到两个时辰到时间,一想起来还有可能完成今天的任务,俞念瞬间觉得没什么好怕的了。 但她嘴上还是很乖顺地说着违心的话。 “大人,我怕。” 一边说着,一边小手还很不老实地在淳于寒的后腰上│摸│索着。 任务说明,俞念如果触摸到那个胎记,系统上会显示三秒的倒计时,可俞念摸索了半天,也没有碰到。 她都有些怀疑,淳于寒到底有没有胎记了。 淳于寒低头看着紧箍在他腰间的俞念,柔顺的秀发散落在他的身上,仿佛她的每一根发丝都想贴近他,去寻求一丝安全感。 “别怕。” 指尖没入俞念的发间,微微扣紧,淳于寒轻微嘶哑的声线在浓重的夜色中弥散,仅仅两个字,却诱人沦陷。 如果是平时,俞念少不了要花痴一会儿,但她现在赶时间,只想借这个机会赶紧找到淳于寒的胎记。 不行,再这么摸下去,淳于寒肯定要怀疑她故意揩油了。 接着又一道闪电照进卧房,俞念一咬牙,看来得放狠招了。 迅速地掀开淳于寒儒衫的下摆,俞念灵巧地把自己的头蒙了进去。 衣衫里满是淳于寒的气息,清冷的檀香杂糅了灼热的体温,呼吸间都是属于他的味道。 俞念吸吸鼻子,瞪大了眼睛,现在可不是心猿意马的时候。 靠着闪电的光亮,俞念终于在那劲瘦的腰身上,找到了那约莫只有指甲盖大的青色印记。 尼玛,这坑爹系统故意搞这种任务玩她吧,这么点的玩意儿,谁能摸的准! 心里痛骂着系统的无良,但俞念动作上可不敢耽误,手不太方便也缩进来,索性脸蛋直接贴在了胎记上。 有些微凉的触感相接,淳于寒身子一僵。 有些无奈地看着钻在他身后的俞念,淳于寒心里不由得想,看来以后罚她真的要换一种方式了,这回好像真的把她吓坏了,不然一道闪电而已,她不至于畏缩成这样。 三秒钟转瞬即逝,又停了一会儿,俞念蹭够了福利,心满意足地从儒衫下钻了出来,脆生生地说了句。 “多谢大人。” 雷阵雨来得快,去得也快,窗外雨势渐歇。 俞念脸上因为闷在衣服里,有些潮红,那双桃花眼在黑夜里闪烁着雀跃的光。 那么耀眼,让人萌发出据为己有的冲动。 “睡吧。” 淳于寒把俞念按回了被窝里,眸色深沉宛如深不见底的潭水。 俞念装模作样地眯上了眼睛,这么一个大美男坐在她床头盯着她,她能睡得着才怪了,这样不行,俞念得想个办法把淳于寒给送走。 悄咪咪地睁开一只眼睛,俞念声音软糯的开口。 “夜深了,不如大人也早些休息去吧。” 俞念能感觉到,她一开口,淳于寒周身便泛起了丝丝的冷意。 “利用完了,就赶人走?” 这话怎么说的俞念好像个渣男一样…… 俞念总不能留他住下吧,那这一夜俞念都别想睡了。 “大人别误会,我的意思是大人公务缠身,明日还要去早朝,怕耽误了大人休息。” 俞念周旋了一下,淳于寒的气场也算是缓和了一些。 “明日我要去城外巡查,这几天不在,你待在丞相府不要出去惹事。” 淳于寒临走前,还是把这个消息提前告诉了俞念。 一听说淳于寒要出差,俞念的脑袋瓜从被窝里支棱起来。 “你的意思是要离开京都吗……” 淳于寒要是走了,俞念的续命任务可怎么办? 第100章淳于寒要走了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多则五日,少则三日。” 淳于寒注意到俞念那眼中怅然若失的神色,微微侧目。 俞念瞳孔地震,还三日五日!她一天都离不开他的好吧! “那个,虽然可能听起来很不合理,但是我能不能和你一块去?” 俞念可怜巴巴地恳求着,淳于寒要是走了,她任务就做不成了。 “不能。” 淳于寒拒绝得非常果断,公务巡查又不是外出游玩,每一天都是和地方官员一起巡查,带着她像什么样子,而且俞念到底还是没过门的,名不正言不顺,会被有心之人诟病。 “好吧。” 俞念垮了脸,现在这三更半夜的,老年系统早就睡了,看来只能明天再想办法了。 俞念那垂头丧气,像是被人抛弃了的样子,落在淳于寒的眼里,莫名的有些扎眼。 就在俞念以为淳于寒要离开的时候,忽然感到头顶上压下了轻微的重量。 淳于寒的手搭在俞念头顶轻抚一下,低沉的声线有种蛊惑人心的魔力。 “乖一点。” 【叮~恭喜宿主,淳于寒今日愉悦值达到上限,成功解锁实验室功能。】 系统的自动提示音在俞念的脑海里响起,俞念的嘴角抑制不住地想要上扬。 妈耶,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意外收获!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不行不行…… 俞念疯狂地在心中暗示自己一定要淡定,这时候千万不能让淳于寒发现她笑。 灵机一动,俞念掀起被子蒙在身上,把自己整个裹在被子里。 “知道了,大人放心去吧,俞念一定乖乖等你回来,不会惹事的。” 俞念这个样子,活像是叫人欺负得狠了似的,淳于寒轻呼一口气,他并不是怕她惹事,他只是怕她处理不好而已。 “睡吧。” 无奈地摇了摇头,淳于寒离开了南苑。 听到门口发出响动,过了一会儿,俞念小心翼翼地从被子里面探出头来。 眼神在房间里来回扫动,确定淳于寒真的离开了之后,嘴角扯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哈哈哈哈,太好了,皇天不负有心人!而且任务也完成了,这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双喜临门。” 经过俞念的不懈努力,她终于把她心心念念的实验室给解锁了!如果可以的话,俞念真的很想放两挂鞭炮庆祝一下。 “小姐?您大半夜地在笑什么呢?怪瘆人的……” 俞念正高兴着,春桃揉着眼睛从守夜的暗室里走了出来。 俞念:“……” 搞什么鬼,刚刚真正瘆人的时候,你都醒不过来,她这会儿才笑了几声而已,她就醒了。 俞念都怀疑春桃是不是被淳于寒给暗中收买了…… …… 解锁了实验室之后,俞念兴奋的根本睡不着,在她熟悉的实验室玩得不亦乐乎。 等她想起来的时候,天空都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一时通宵一时爽,清早起来火葬场。 俞念困得双眼发麻,春桃叫了几次都没有把她从床上叫起来。 “小姐,您快起吧,教习嬷嬷已经催了几次了,今天的课你可不能缺了。” “唔……好春桃,让我再睡一会儿……” 俞念不以为然,淳于寒都走了,她更懒得学那么多规矩了。 春桃真的是拿俞念没办法,但今天俞芷柔要和俞念一起上课,春桃可不想俞念落了人家的下风。 强行把俞念从床上捞起来,春桃开始像照顾一个瘫痪患者一样给俞念梳洗。 春桃强大的毅力终于暂时攻退了俞念的瞌睡虫,成功在教习嬷嬷发飙之前,把俞念给塞进了府里授课的小院。 “第一天上课就迟到,丞相嫡女好大的架子。” 来给俞念和俞芷柔上课的教习嬷嬷是从宫里来的老嬷嬷,能在皇宫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安然的混到这个年岁,又在太后跟前伺候过,颇有威望,自然是有身份的主。 尤其是她是被请过来教规矩的,端得起教导的架子。 “王嬷嬷莫要生气,表姐她近日为大表哥的事情奔波,想必是累坏了。” 俞芷柔端坐在矮桌后,和面容憔悴的俞念比起来,简直担得起光彩照人这四个字。 “这才是未来太子妃该有的样子。” 俞念脑子还昏昏沉沉的,往桌上一趴,她根本不在乎这俩人说什么,学不学这个规矩对于她来说就是走个过场而已。 淳于寒在意的也只是她的利用价值,并不是她女德背的多溜。 见俞念没吭声,王嬷嬷多少觉得有些没面子,语气也更严厉了一些。 “大婚当日寅时便要起床梳洗,若是都像你这样没精打采,岂不是坏了规矩。” 王嬷嬷这句话,倒是让俞念找回了点精神,一只手托着香腮,眯着眼问道。 “嬷嬷,不是说寻常太监是黄昏时分才迎娶的吗。” 俞念清楚地记得春桃是这么跟她说的。 “你也说了,那是寻常太监,淳于监国是皇上破格提拔的一品朝臣,你嫁给他也是有品阶的诰命夫人,大婚当日自然是要按照朝臣的规矩,越隆重越彰显对皇上赐婚的重视。 不然也不会请老身来给二位教规矩了。” 王嬷嬷给俞念解释完,俞念彻底的不困了。 她要是早上和俞芷柔一起出嫁,那淳于寒岂不是要和那个太子一起来迎亲! 俞念一想到当时的画面,就一阵的头疼。 官道就那么宽,这俩死对头要是碰见了,肯定谁都不会让谁的。 瞧着俞念打起精神来,王嬷嬷还以为俞念是引起重视了,也就不和她浪费时间,开始授课。 殊不知俞念满脑子都是婚礼当天怎么调和这修罗场的事情,整堂课都在溜号。 “好了,今天就讲到这,这就是一些嫁前要注意的事项,明日我会再教你们一些婚嫁流程和婚后如何侍奉公婆的规矩。” 王嬷嬷对俞芷柔很是满意,落落大方又知书达理,学得很认真,可这个俞念,全程瞪着个大眼睛,也不知道她听进去没有。 新娘子的规矩要是没教好,她这个嬷嬷的名声和招牌就全砸了。 于是在散场之后,王嬷嬷特意留下了俞念。 “五小姐留步,今日老身所讲的内容,最重要的注意事项,烦请五小姐重复一遍。” 第101章想你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就别说重复一遍了,就是让俞念重复一个字都是困难的。 她根本就没听王嬷嬷讲了些什么。 俞念没急着开口,而是在心里琢磨了一番,这个王嬷嬷是太后身边伺候过的,按理说不是皇后的人,那至少不是敌人。 就算说话严厉了些,也是职责所在,不是故意刁难。 不就是规矩么,王嬷嬷的规矩俞念说不上来,但是她知道一条这个世上通用的规矩。 俞念眉眼一弯,把王嬷嬷往僻静处拉了拉。 “嬷嬷讲了一上午,口干舌燥,真是辛苦了。” 俞念一面说着,一面从荷包里摸出一根小金条从袖筒里塞给了王嬷嬷。 在宫里混了大半辈子的人,东西经了手,王嬷嬷看都不用看,便知道这是什么分量的。 心想这五小姐还算有心了,态度也有所缓和。 “老身辛苦都是为了小姐能顺顺当当地出嫁,不出乱子,五小姐是聪明人,想必这些礼节都已经了然于心,只盼着日后不要出错了,免得让丞相府声誉受损。” 王嬷嬷收了金条,可没忘把自己身上的责任给摘干净了,果然是个老油条了。 “那是自然,就算是出了纰漏和差池,也是俞念没学到精髓。” 俞念跟着附和了一句,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啪啪直响。 “只是婚后俞念无福伺候公婆,明日的课,想先向嬷嬷请个假。” 俞念听说淳于寒是个孤儿,这个环节学了也用不上,而且明天她还得去找她二哥拿东西去。 明晃晃地旷课,王嬷嬷要是汇报给了丞相的话,俞念少不了麻烦,还不如直接告个假。 “这……” 王嬷嬷也知道监国府的情况,但俞念这也样直接跳过,未免不合规矩。 俞念似是无意地抬起手腕,肤如凝脂的腕子上,一只水头极好的老坑种翡翠镯子在阳光下泛着光泽。 俞念握着王嬷嬷的手,这么一脱,便把镯子套在了王嬷嬷的手腕上。 王嬷嬷在宫里什么名贵首饰没见过,她眼界很高,看得出来这是极其难得的臻品。 可她再怎么的风光,也只是个奴才,这样的好东西,看归看,据为己有是不可能的。 俞念如此大方,哄得王嬷嬷是心花怒放。 “这当然没问题,但后面的课,小姐可要跟上进程,下不为例。” 王嬷嬷心满意足地改了口风,手反复在袖筒里摩挲着这只镯子。 俞念达成目的,也跟着笑着说是,有钱好办事,这真是到处都通用的铁则。 【呦,看不出来你还挺懂阿谀奉承的。】 上班打卡的老六看了一下系统的变化,有些酸溜溜地说了句。 “注意你的措辞,这叫人情世故。” 俞念摆平了王嬷嬷,心情也不错。 “六爷,淳于寒说他要出差个三五天,您说这其间的续命任务可怎么算?” 俞念的生命值还有余,倒是感觉没那么紧迫。 系统嘴角一抽,俞念对他和颜悦色,那准没有什么好事。 【你完成了首次刷满愉悦值的任务,账号从初级升为了一级,可以支付功德值去冻结续命任务,150点功德值一天。】 “这么贵……” 俞念小声念叨了一句,一天150点,她总共就还剩下了502点功德值,也撑不到五天啊。 “俞宁的事情,您老人家难道不给我结算一点功德值吗?” 俞念这好歹也算是间接救了她大哥的命。 【这个可不成,俞宁的事情是因你而起,你去终止只能说是挽回,而且这也不是俞宁的黑化事件,处理黑化事件,才能获得功德值。我劝你还不如在你四哥身上下下功夫。】 俞念瘪了嘴,在俞景身上下功夫,那这三五天肯定是成不了事儿了,总不能让他俩原地结婚了吧。 不过…… 俞念眼睛一亮,俞景她暂时管不了,淳于寒那边,她还是能够努努力的。 …… 淳于寒顺利抵达了京都外的城邦 ,便开始审查城中各部的赋税和公账。 城中的大小官员,都神色紧张地坐在议事厅里,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往常都是京都的巡抚过来办事,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自从淳于寒当了监国之后,周遭的城邦都是他亲自来巡。 去年连上报都免了,便直接斩了两个贪官的脑袋,吓得这群人再见到淳于寒的时候,都觉得脖颈儿发凉。 这会淳于寒的脸色清冷,古井无波的眼眸中叫人看不真切情绪。 大家都盯着那朱批的笔尖,一旦落下来圈个圈,那肯定有人要受刑罚了。 轻则打十几板子,重则提前去阎王爷那报到。 “大人,京都密报。” 沧海上前,交给淳于寒一封信,是桑田从京都送来的。 临走前淳于寒把桑田留在了京都,让她盯着丞相府的动静。 淳于寒没有先接过来,而是手中的笔落下,在账册上圈了一下。 这简单的一个动作,瞬间让议事厅的气氛直降到了冰点。 众位官员全都心跳如擂鼓,都担惊受怕起来,害怕一会儿要倒霉得那个人是他自己。 撂下了笔,淳于寒打开了信封。 他才走了半日多而已,难道俞念就又惹事儿了?走的时候她装得那么乖顺,这么快狐狸尾巴又漏出来了。 宣纸展开,不太工整的字迹映入眼帘,能看得出来,这是俞念亲手写的。 说是信,但上面絮絮叨叨地写的都是些家常的话,通篇不到两百字,“想你”这个词出现了多达三十六次…… 一个女孩子家,写这种东西忙三火四地给他大老远送过来,真不害臊。 他把桑田留在京都,是叫她这样使唤的吗? 他才离开不到一天而已,至于她想成这样,真是胡闹。 “今日便查到这里,钱粮上有偏差的本官已经标出来了,是谁的辖区,自己补好后,交报告上来。” 议事厅里的官员,都听愣了,煞神今年竟然不严刑处罚! 眼瞧着淳于寒看到密报后,眉眼都舒展了,他们没想到有生之年能在淳于寒脸上见到这么和气的表情。 众人起身叩谢,心里更多的是谢那封密函,让他们免受皮肉之苦了。 这些人看不透,沧海是知道的,他家大人看完了俞念小姐的信后,明显心情不错的样子。 “大人,可要准备休息?” 淳于寒脚步不停,言简意赅地说了句。 “即刻启程。” 淳于寒凤眸微眯,某些人这信,根本不是想他,是催他呢! 第102章淳于寒好评如潮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看着账户上又被扣掉了150点功德值,俞念就觉得她的心在滴血。 连忙又给淳于寒写了封信,叫桑田转送出去。虽然不知道淳于寒会不会理她,但至少她努力过了。 收拾好之后,俞念便启程去东明街找她二哥取东西去。 说老实话,俞念现在一想起俞乔,脑海里就冒出那张弓勒着人脖子的画面,心里多少有些打怵。 刚进院子,俞念就看到了正在弯腰收拾院子的俞乔。 “二哥,你总算舍得把你院子里的这些草给割了。” 俞念振作精神,打趣着俞乔,虽然俞乔内心狂野吧,说到底也不是个坏人,而且对她也是有求必应。 眼神落在这个忙碌少年的身上时,俞念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这个时代的男子全都是长发加冠,那天俞乔戴着帽子,俞念没注意看,今日一见,俞乔摘了帽子,她这个二哥竟然是个齐颈的短发! 俞乔的头发有些天然卷,一侧别在耳后,另一侧随意地垂在眼睑前,发梢被汗水浸湿微微卷起,带着些许慵懒的意味。 明媚的阳光照在少年身上,为他镀上一层暖光,这个发型再配上俞乔那清朗俊秀的眉眼,这在俞念眼里,活脱脱的就是一个文艺复兴年代的艺术家啊…… 俞乔也发现了俞念看他的眼神不对劲,才想起自己忘记戴帽子了,他这个样子,肯定把他的小妹妹给吓到了吧…… 俞乔低头慌乱地寻找着,可越着急越找不到。 还是惊蛰喵喵叫了两声,从屋檐下的草堆里把俞乔的帽子叼了出来。 “没关系得二哥,你这个发型也挺好看的。” 俞念毕竟是现代人,她倒是觉得俞乔确实是个有个性的,不过大概她也能理解,她爹为什么被气得非得把俞乔赶出来了。 在这个时代,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头发可是万万不能剪的。 “这样很……方便。” 尽管俞念不在意,俞乔还是戴上了帽子,这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只有这样他才能放松些。 对于俞乔来说,短发确实是方便,省去了打理的时间,他醉心机关术的研究经常一做就是一天,有时候饭都会忘了吃。 俞念也不在这个话题上多说,歪头看了一下地上放着的东西。 “二哥真是厉害,当真两天就把蒸馏塔给做好了。” 说到制作,俞乔的话稍微多了些,语气也更自然。 “恩,完全按照你图纸的要求做的,小五,可否透露这是做什么用的。” 蒸馏塔这个词,俞乔听着很是陌生和好奇。 俞念特意和俞乔卖了个关子,叫车夫把她买的一坛子酒搬了进来,又拎进来两只铁壶。 两只壶分别连接在了蒸馏塔的两边,用布条裹紧了接口处,一个简单的蒸馏装置就成了。 生好炭火后,俞念坐在窗沿下和俞乔聊了起来。 “初七就是我的大婚了,外面卖的寻常酒水都太淡了,监国大人喜欢喝烈酒,我就想了这个法子。” 虽然没有那么专业,但是把大昭的低度浊酒提纯到四十多度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不过俞念没对俞乔说实话,通过那天淳于寒去丞相府做客的一系列表现,俞念已经断定他的酒量一般了,她提纯这些高度酒,就是为了把那新婚之夜给糊弄过去。 听春桃说完了太监对于房事的一些工具花活之后,俞念要是说一点都不怂那肯定是假的。 不管怎么,先把初一躲过去,至于十五……那就着等到了十五再说。 俞乔倒是没有怀疑俞念说的话,微微颔首点点了头。 “你…很喜欢他?” 听到这句话,俞念有些讶然,俞乔的关注点竟然不在蒸馏塔上。 “嗯。” 俞念轻快地点头,她和淳于寒对外的恩爱人设是绝对不能崩的。 “他不是坏人,至少比太子要好。” 这话听着熟悉,同样意思的话俞念也听沧海说过。 淳于寒在反派当中的风评莫名的蛮高? 不过俞念确实觉得淳于寒比龟毛太子要好得多就是了。 俞乔说完,起身回屋去取来一只做工精美的盒子。 银制的首饰盒,满工满饰的孔雀羽花纹,盖子上满雕的是缠枝番莲纹样,精致的锁扣上还镶嵌了一颗红宝石。 巴掌大的盒子,做得这样精致,配得上巧夺天工这四个字。 “哇,真漂亮!二哥的手艺真的没得说,做了很久吧。” 俞念把盒子举到眼前,反复端详着,这么精细的花纹,要是手工制作,没几个月甚至一年是做不出来的。 “你喜欢就好。” 俞乔声音很轻,看着俞念高兴,他的嘴角也微微上扬了几分。 这个礼物,他上次本来打算送的,但还没送出去,俞念就被退婚了。 “送你的新婚贺礼。” 以俞乔的经济水平,他制作这只银首饰盒想必是掏光了家底了。 俞念感动地点点头,这首饰盒她定要好好珍藏。 “谢谢二哥,我太喜欢了,正好我也有个礼物要给二哥。” 俞念把她构思的图样拿了出来,给俞乔过目。 “这是?” 俞乔还没搞清楚俞念说这是送他的礼物是什么意思。而且这纸上画着的小人偶图样很是别致。 “你就按照我图上的样子,有空的时候赶制一些,然后我帮你出售。” 这是俞念为俞乔制定的盲盒计划,俞念这个灵感还是从俞乔架子上的那些小人偶身上得来的。 “这可行吗……” 俞乔知道俞念是想要帮他,但他不是没有卖过人偶,并不好卖,而且价格低廉。 “你就只管做,后续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好了,你放心,这买卖稳赚不赔。” 俞念早就想好了营销的方法,打算借着这个机会和她二哥一起捞上一桶金。 俞念和俞乔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等着这酒蒸馏好。 才刚等了不过一个时辰功夫,春桃就从门口进来了。 俞念临走前,让春桃留在家帮她把风,她这个时候来了,肯定是有事情了。 俞念给春桃递了个眼神,让她先噤声,又转头看向俞乔。 “二哥,我今日怕是等不到这酒蒸馏好了,烦请等这炭火熄灭后,帮我把流出来的酒,封好装进坛子里可好?” 俞乔点头应下,俞念大婚在即,肯定要忙的事情不少。 交代完后,俞念和春桃出了大门,往外走去,直到上了马车,俞念才开口问春桃。 “怎么了?可是丞相府出了什么事儿?” 第103章风流倜傥的大冤种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要是去形容这件事情的大小,春桃还真的不好说,但俞念肯定是得回府去了,不然来找二少爷的事情,迟早要暴露。 春桃只跟俞念说了一句话。 “小姐回去后自然就知道了。” 回到丞相府,俞念带着十分好奇的心情走进了正厅。 抬眼看清厅里坐着的人,俞念心里咯噔一下。 哎,该来的迟早要来。 “都是要嫁人的人了,整天在外面疯,像个什么样子!” 坐在正厅椅子上,语气不善的红衫少年郎,黛发高束,手里摇着把玉骨折扇,那双和俞念极其相似的桃花眼里,写满了嫌弃。 俞念这个丞相嫡女,是俞家上下宠着的,只除了一个人,那就是她三哥俞晟。 根据原主的记忆,俞念精辟地总结了一些俞晟这个人,那就是行走的傲娇,挑刺界的扛把子,风流倜傥的大冤种。 “爹,你看三哥,刚一回来就训人 。” 俞念往同样坐在正厅喝茶的俞淮风旁边一凑,狐假虎威道。 幸好春桃早点把她找回来了,要不然就俞晟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肯定要撺掇她爹出去寻俞念,到时候全是罗乱。 “你五妹是贪玩了些,无伤大雅。” 俞淮风明显地护短,俞晟听了,没好气地哼了声,手里的折扇摇得唰唰作响,他这妹妹还跟以前一样,就知道告状。 俞念并没有离开的意思,而是在厅里坐了下来,俞晟的这张嘴太不把握,她得防着点他,省得他在俞淮风面前造次。 “晟儿,为父见你这次回来带了不少的好货,可是给你妹妹充做嫁妆的?” 俞淮风难得有空可以清闲地坐一会儿和儿子说说话。 俞念眼神微动,她三哥可不至于这么贴心,要说俞晟这个人,本质上并不坏,只是他的嫉妒心太强了些,尤其是嫉妒俞淮风对俞念的偏爱。 “爹孩儿此次回来,是有件重要的事要和您商议。” 俞念端起茶碗的手,闻声顿了顿,敢情俞晟是顺便参加一下她的婚礼了。 “何事?” 俞淮风疑惑地看向俞晟,他很少见自己这个三儿子如此正色地说事儿,平日他都是一副风流少年的做派。 “儿子想要求娶孟太傅之女。” “噗!……” 俞晟话音还没落地,俞念一口茶水便没忍住喷了出来。 “五妹可还知道规矩二字如何写!?” 俞晟的声音里带着怒气,俞念抬眸,能明显地看出俞晟额前的青筋暴起。 “抱歉,妹妹是替三哥高兴,一时激动。” 俞念其实也不想反映这么大的,实在是没忍住。 只因俞晟要娶得这位孟太傅之女,可是未来的太子侧妃! 但原主记忆里,并没有这一段,想来按照原剧情,这时候俞念本不应该在家里了,自然也就不知道这件事。 不过有一点,俞念能确定,那就是这个孟太傅之女对太子可是真爱,她这个便宜三哥,多半是被人利用了还不自知,说他是风流倜傥的冤种,一点都不亏。 俞念的道歉让俞晟微怔,这个嚣张的丫头,也会对他说这样的话吗…… “此事为父会慎重考虑,等你妹妹完婚后,再安排,你这次回来舟车劳顿,先早点去休息吧。” 俞淮风把话岔了过去,先打发了俞晟。 孟太傅是太子的老师,放在从前,这是门好姻亲,可现在…… 俞念却是把这件事放在了心上,只因上辈子俞晟不光没娶成这个孟家姑娘,还为此付出了血的代价。 次日,俞念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绣香囊,学规矩。 今天已经是初二了,俞念答应了淳于寒得把这个该死的比翼双飞绣完的。 但俞念这颗心,总是静不下来,顶多明天再坚持一天,她就没有功德值可扣了。 淳于寒再不回来,俞念就得想法子溜出去找他去了。 心不在焉地绣了大半天,俞念入夜时却毫无困意,叫春桃上了安神茶,才勉强地睡去。 可这入秋的天气,为何越睡越热…… 空气也逐渐变得稀薄,那感觉就好像被人装进了闷罐里面一样,闷得喘不过气来。 “俞念!醒醒……” 感觉有人在大力的推搡她,俞念眼皮沉得要命,勉强地支开一条缝隙。 周围好像很亮,亮得刺眼,刺得她眼睛疼得厉害。 忽然,俞念感觉身体被一阵舒适的清凉包裹住,让她清醒了几分。 “…嗯,火?!” 终于看清周围的景象,灼热的温度里,俞念惊出一身冷汗。 卧槽!她的房间怎么着火了!? 火势迅猛窜上房梁,火舌舔舐着床边易燃的帷幔,肆意的吞噬着。 “别怕。” 熟悉的声音在俞念耳边响起,俞念回头,发现站在她身边的人,竟然是淳于寒! 淳于寒迅速地解开腰间的水袋,浸湿了手帕围住口鼻。 伸手捞起了还有些不知所措的俞念。 五天的日程,活生生给压缩成了两天,淳于寒趁着夜色回来,本来是想给某个整天催他的人一个惊喜。 谁想到却是他先收到了一个惊吓,刚进城门便看到丞相府火光冲天。 淳于寒抱着俞念冲出了火海,低头发现,俞念怀里还死死地抱着个银制的小盒子。 真是个守财奴,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把她的钱财带出来,这么大一个丞相府,还差了她这几个钱不成。 “小姐!您没事吧!” 春桃也是狼狈的模样,看来是刚刚劫后余生。 “还行,就是头有点晕。” 俞念揉揉有些胀痛的脑袋,一时间还有些没缓过神来。 “念念,你怎么样?景儿快来给你妹妹瞧瞧!” 南苑走水,俞淮风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这会儿就穿着袭衣披了件袍子,哪里还有丞相的威严。 “四少爷救火去了,我去叫他!” 春桃连忙起身去找人,俞念伸手拽住了她。 “我没事儿。” 这个时候,不用想都知道俞景肯定是去救人去了,再说她也没怎么样,也犯不着那么兴师动众的。 俞念还欲安抚她爹两句,忽然身子一阵失重,人落进了一个有些潮湿的怀抱里。 “丞相府走水,多有混乱,我先带念念去忍冬阁休息。” 淳于寒扔给俞淮风一句话,便站起身来,不由分说地把俞念带走了。 第104章还嫌弃她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替俞念诊了脉,桑田单膝跪地,等待着即将降临的风暴。 “属下失察,请大人责罚。” 淳于寒的周围,包裹着即使是丞相府那样的大火,都无法消融的寒意。 桑田头都不敢抬地跪在下头,今天这罚是挨定了。 俞念这会儿脑子已经清明多了,从矮榻上爬起来,瞧见淳于寒坐在她旁边,脑袋很熟稔地枕在了淳于寒的腿上。 “是我叫桑田晚上不用在丞相府守夜的,天天这样耗着,铁打的人也熬不住,大人别罚桑田了,要罚的话,就罚我好了。” 这事情说到底,真的不能怨人家桑田,是俞念自己大意失荆州。 “想我再把你送回火里烤?” 淳于寒感觉到腿上俞念的重量,垂眸看着俞念那慵懒的模样,身上的冷意终究是散了几分。 啧,善变的男人,这又不是你喊我念念的时候了! 俞念伸手勾住淳于寒垂下的一缕墨发,在指尖绕来绕去。 “大人要真想让我死,怎么会冒险救我。” 淳于寒拍掉俞念不安分的手,冷哼了一声。 “现在不是你死的时候。” 至少婚前俞念不能出事,不然之前的戏就都白演了。 “哎,我头还一些昏沉,能不能叫桑田给我配一服药?” 俞念这话真不是说谎,要不是她头发昏醒不过来,也不至于火烧得那么旺她还没有察觉。 “下去吧。” 淳于寒终于松了口,桑田如获大赦,感激地看了一眼俞念,不然今晚她非得去刑司脱一层皮不可。 俞念还没等舒一口气,淳于寒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再次在她的头顶响起。 “沧海,去把纵火的人找出来,就地处决。” 靠之,淳于寒这个大反派真的不是打就是杀,俞念觉得让他放下屠刀就跟白日做梦没啥区别。 “别杀,别杀!” 俞念翻了个身坐起来,难得一本正经地看向淳于寒。 “俞念谢大人好意,但这件事情,可否交给我自己处理?” 淳于寒满是不悦地看了俞念一眼,那神情仿佛是在质疑。 “你能处理好?” 真是不自量力,今晚自己的小命都险些被人家处理了,还在这妇人之仁。 “大人信我一次。” 俞念这次是因为心不在焉,才叫人钻了空子。现在想想,从那一碗安神汤开始,她就落入别人的算计里了。 至于这个人是谁,俞念心知肚明。 她倒是小看了陆白氏送来的那两个丫鬟。 “随你。” 淳于寒神色清冷,她以为他很愿意管她那些鸡毛蒜皮的琐事? 【温馨提示,淳于寒愉悦值-20】 俞念怔忪,这人怎么回事儿,不让他杀他就生气啊…… “大人~” 俞念挪到淳于寒身边,殷勤地给他按起肩膀来。 “我知道大人是想为我出口气,但这点小事而已,怎么敢劳烦大人呢。” 柔荑般的小手在肩头揉│捏,很是解乏,淳于寒没做声,俞念顺势换了个话题。 “大人不是说三五日才回,怎么今晚就赶回来了。” 淳于寒回来,俞念自然是最高兴的,这样她的功德值就守住了。 “还不是有人两天送三封信来催?” 还好他回来得早,如果他再晚一天回来,就可以直接参加俞念的葬礼了。 “那可不对。” 俞念调皮地凑到淳于寒耳畔,声音软糯。 “大人这么快赶回来,肯定也是想我的。” 少女馨香的吐息喷洒在耳垂上,比火焰的温度更加灼人。 “胡诹。” 淳于寒侧过身去,避开俞念的视线,不让她瞧见他隐隐发热的耳根。 “这个拿去。” 淳于寒从桌案上,取了个布包递给俞念。 这……这算是淳于寒出差给她带回来的礼物吗?可这个方方正正的形状,让俞念不由得警觉起来。 打开布包,露出了深蓝色的书皮一角。 俞念刚瞥了一眼,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这该不会又是什么女德的精编版吧…… 俞念宁可淳于寒给她带点什么好吃的,也比这个强。 有些不情愿地把册子拿出来,册子上的四个字倒是让俞念有些意外了。 簪花小楷,这是两本字帖。 俞念这会儿算是明白了,淳于寒这是嫌弃她写的字太丑了,想让她练字。 俞念暗自诽腹,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她只不过是用不惯毛笔而已。再说了,有那么丑吗?给淳于寒的信俞念都是写了两三遍,挑出最好的给他送去的呢! “回去练练你的字,女孩子家的字写成你那样太丢人了,蟑螂爬似的。” 淳于寒自己也是纳闷的,都说字如其人,俞念的长相不差,那字写的真是不敢恭维。 “大人,这字也太小家子气了,我不想临。” 俞念干笑两声,她才不想练,有那个功夫她还想歇一会儿呢。但淳于寒的面子她不好直接拂了去,粲然的桃花眼一转,俞念有了主意。 “非要临的话,我只想临大人的字。” 淳于寒的字,俞念见过一次,铁画银钩,斗折蛇行。 看着不像是个太监的手笔,倒像是个读过圣贤书的将军写的。 俞念笃定的是,淳于寒总不会这么自恋,也没这个闲工夫写一本自己的字帖出来。 “临我的,莫不是以后想伪造我的信令。” 就俞念这个胆大包天的,是能干得出来这种事的。 俞念一怔,真的很想问问淳于寒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 “大人这么说可真是冤枉人,那俞念还是不要练了,就写这一手破字,也好让大人安心些。” 俞念耍赖地把字帖放下,那躲闪的样子好像那东西烫手一样。 “大人,丞相府来人接俞五小姐回府了,说是大火已经扑灭了。” 沧海真的不想打扰他家大人和俞念,但外头的人来了两波,再不通报,恐怕说不过去。 “那我就先回去了~” 俞念兴高采烈,这来丞相府的人来得刚好,正好让她脱身。 俞念跟着管家往南苑走,昔日风光雅致的南苑到处一片焦黑,散发着刺鼻的烟味儿。 俞念可不是圣母,既然对方做得这么绝,那也别怪她了。 刚进来没走几步,俞念忽然听到嘈杂声中混着一道哭声,闻声看过去,那些收拾残局的人堆里,竟是她的春桃蹲在地上哭! 第105章嫁衣毁了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春桃你在这里蹲着做什么?” 俞念连忙提着裙摆走过去,把春桃从地上拉起来,这房子的梁都是木头的榫卯结构,这么大的火烧过了,很容易塌下来。 “小姐……呜呜……” 谁知春桃见到俞念回来了,哭得更厉害了。 “真是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场火把你家小姐烧没了呢,我好端端地站在这,你有什么好哭的。” 俞念说着,掏出手帕来,动作轻柔地给春桃擦着眼泪。 “小姐,可是……可是……” 春桃哭得太厉害,上气不接下气。 俞念也不急,把人带到了东苑休息的厢房去,给春桃倒了杯水。 “喏,喝了它,缓一缓。” 俞念还没见春桃哭成这个样子过,也不知道到底是为点什么。 等春桃的情绪稳定了一些,俞念才开口询问。 “这下能说了?” 俞念这么一问,春桃的情绪又激动起来,声音也有些哽咽。 “小姐,您的……嫁衣和淳于大人单独送您的两担聘礼都烧没了……” 春桃十分的自责,她今夜不当值,睡的又死,等发现起火的时候就已经晚了,大火封了门,她根本就进不去。 “唉,这有什么的,我还当是什么大事儿,没就没了。” 在俞念眼里,只是一件衣服而已,至于那两担聘礼,烧干净了更好,她再也不想看到那些迂腐守旧的书册了。 俞念那满不在乎的态度,让春桃更着急了。 “小姐,那可是您大婚要穿的衣服啊,人一生只能穿一次。” 就是去再选一件成衣,改成合适俞念的尺寸,然后在喜服上加绣花样,这一套工序下来,最快也得十天。 距离初七的大婚也就只有几天了,哪里来得及。 “没有那件就换别的,你家小姐我总不至于没衣服穿,这点小事儿,可别哭坏了眼睛。” 俞念安抚着春桃,把自己怀里的银制首饰盒交给她。 “别的东西没就没了,这个你可帮我保管好。走吧,去看看明珠,起这么大的火,她肯定吓坏了。” 春桃捧着盒子,撇撇嘴,眼睛红得像只兔子。 她家小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梳妆台上那么多名贵的首饰都没入了她的眼,这么只银制的盒子她倒是时刻带在身边。 都这么晚了,也不说休息一下,又惦记去看别人去了。 陆明珠刚服下了俞景送来的药,也想去看看俞念,这人就已经过来了。 “念念姐,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了?” 陆明珠看向俞念的眼神满是担忧。 “我好着呢,怎么就你自己在这,你那两个丫鬟去哪儿了?” 俞念瞧着陆明珠没什么大碍,便随意地坐在椅子上,气定神闲的样子仿佛刚刚那场大火根本没烧过似的。 “外面活多,她们去帮忙去了。” 这俩人面上说是陆明珠的丫鬟,但平时根本不怎么听她的使唤。 俞念垂眸,这俩人是去报信去了吧。 “念念姐可是怀疑她们?” 陆明珠压低了声音,她也有些怀疑但又没有什么证据。 俞念微微摇头,她不是怀疑,是基本确定就是她俩纵的火,来之前,她已经找了厨房的人问话,她叫安神汤的时候,春花去过厨房。 这两个丫鬟没留下一点实质性的证据,滴水不漏的看来也是谋划了许久。 “明珠,你来。” 俞念朝着陆明珠勾了勾手指,叫她附耳过来。 “我给你五十两银子,待会儿你当着秋月的面,赏给春花十两。剩下的,隔三差五地再赏给她,记得每次都要叫秋月看到。” 陆明珠满脸的疑惑:“念念姐你不知道,那两个丫鬟平日懒散得很,不值得赏钱给她的。” “没关系,你按照我说的做就是了,至于为什么,往后你就知道了。” 那两个丫鬟刚得手,自然是各方面都谨慎小心,俞念且让那陆白氏乐两天,等她放松了警惕,再让她还了这债也不迟。 俞念既然这么坚定的要这样做,肯定有她的道理,陆明珠虽然不明白,但还是点点头应下来,俞念处处护着她,她一定得把俞念交代的事情给做好。 …… 大昭的三品以上官员都住在京都的朝阳官道两侧,人站尚书府的大院里就能瞧得见丞相府上空冲天的火光和滚滚的浓烟。 陆白氏带着女儿坐在院子里欣赏这壮观的景象,两人面前甚至还摆满了瓜果,就跟看戏无异。 “思思,看见了吗,这就叫卧薪尝胆,你可学到了?” 陆白氏得意地看着丞相府的方向,她要用丞相府的这把火,来告慰她儿子的在天之灵。 “母亲果然老练,女儿学到了。” 陆明思寻思着,丞相府这么大的火,不知道哪个倒霉蛋葬身火海了。 “夫人,小姐。” 穿着黑色斗篷的秋月,从后门溜进了院子,和俞念料想的一样,这丫鬟果然趁乱回来报信来了。 “怎么样,把谁给我儿送去做伴了?” 陆白氏眼神中带着一股子得逞的迫切开口道。 “夫人,今日寻到了机会点了丞相府南苑的院子……” 一听到秋月说南苑,陆白氏的眼神亮了亮。南苑是俞念和那个小贱人的住处,这场火真是一箭双雕。 “死了几个?” 陆明思也是知道的,连忙有些迫切地问道。 “回小姐,南苑三间厢房都起了火,本来是万无一失,肯定能把俞五小姐给送去的……只是不知道监国大人怎么会突然出现,闯进火海去把人给捞了出来。” 秋月眼看着陆白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连忙跪下求饶。 “夫人饶命,这次真的是意外。” “该死的真是命大!” 陆白氏大怒,推翻了桌案上的果盘,摔在地上砸了个稀烂。 凭什么俞家的这些臭虫们一个比一个命硬!她的宝贝儿子就要被活活抽死。 “娘,您小声些莫叫旁人听见。” 陆文思忙扶住陆白氏,这事可不敢声张的。 “哼,如今我还怕什么!你先回去和春花小心行事,千万别露了马脚,俞家人不可能永远这么好运气,我倒要看看他们有几条命。俞念大婚当日他们肯定会松懈,到时候再行动。” “娘,还要再出手吗,恐怕俞家这次就会起疑心了。” 陆明思有些担心,要是这件事情败露了,那可是要掉脑袋的罪过。 “这你不用担心,娘自有办法打消她们的疑虑。明日你带上些礼品,随我一块儿去丞相府慰问去。” 陆白氏一挥袖子,眼神阴鸷,不论如何她都要俞家血债血偿。 第106章他送什么我都喜欢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翌日清晨,丞相府的东苑传来了俞念怨念极深的哀嚎声。 “唉,春桃不行啊,其实我的头还是有点晕,肯定是昨天叫烟给呛到了,我看我还是得多休息休息。” 俞念侧身歪躺在床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俞念发誓,她要是知道另绣一件新嫁衣要这么麻烦的话,她当时在火海中就是拼死,也要把她原来的那件嫁衣给抢出来。 “小姐,都这个节骨眼上了,您就别偷懒了,再不快点可真的就来不及了。” 春桃叫了两个绣娘来,又加上陆明珠,四个人围坐在桌前给俞念准备新的嫁衣。 俞念转过了脸,叹了口气,这可不是她偷懒啊,她是真的不行啊。 就单单是给淳于寒绣那比翼双飞的香囊,就已经要了俞念的半条命去了。 “其实这个嫁衣上,也没必要非得满绣花纹是吧,就普通的暗纹提花也不错,简约大方。” 俞念的建议,春桃很明显地不赞同。 “您是丞相府的嫡小姐,大婚的嫁衣怎么能这么朴素寒酸的,我记得您和太子订婚那次自己绣了半个月,都不让旁人插手,可是欢喜得很。” 俞念一听,一个激灵坐起身来,瞪了春桃一眼。 “你这丫头,别乱说,我才没有 。” 这话要是传到淳于寒耳朵里,愉悦值又该下降了。 俞念假模假样地下了床,走到了陆明珠身后,看她手里的绣样。 明珠平日活蹦乱跳的,不像是能耐着性子做女红的人。 俞念垂眸看去,这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 “哇……你绣的也太好了吧!” 虽然只是一朵牡丹花,但配得上栩栩如生这四个字了。 “念念姐这是笑话我吧,你自己明明绣得比我好十倍不止呢,我在你面前就是班门弄斧了。” 陆明珠眼神里的真诚和崇拜,告诉了俞念,她不是在阿谀奉承,原主的刺绣确实是一绝。 俞念心一沉,本来还想下来装装样子,现在一看,还是算了吧。 又装作头痛的样子,俞念钻回床上,背过身躺着,喊出了脑海中的系统。 “老六,你这系统不称职啊,同步都没做好啊,原主这么厉害的技能我都没继承。” 【那你不会自学一下?】 开玩笑,就那么绝的手艺,俞念能说学会就学会的吗? “有没有什么方法,能让我速成一下?” 【有。】 俞念来了兴致,她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老六还真的有。 【但是要2级账号才能解锁。】 俞念现在只是1级账号,什么时候能升级还不知道,得,等于没说…… 【你也别太沮丧,别说我六爷不讲情面,你好歹也是大婚在即,六爷我在商城给你更新了几件婚礼限定的物件,给你打了一折,够意思吧。】 俞念半信半疑地打开商城,在商场最上方的格子里,果然有几个格子是闪着红光的,而且格子的左上角还特别标注了三个字:限时抢购仅剩四天。 啧,就她一个消费者还搞饥饿营销这一套? 而且打一折之后,最便宜的还要100功德值,她就知道这个老六又是变着法坑她消费。 再看这几样东西,什么夜光大喜字一对,榴莲味喜糖两包,21响袖珍便携震天雷礼花两支……最后一个更叫俞念无语。 纯天然无添加早生贵子坚果摆盘礼盒! 她严重怀疑老六这是在影射淳于寒,并且有证据。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也就那个礼花可能还有点用。” 俞念正思索着这个袖珍礼花的用处,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声响。 “哎呀,明珠也在这呢,我一大早就听说丞相府走水了,就赶忙过来看看,人都没事儿吧?” 陆白氏带着丫鬟施施然地走了进来,那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俞念和她多熟似的。 “就是烧了点东西,劳陆夫人惦记了。” 俞念转过身来,眼神径直和陆白氏对上,人都没事儿恐怕对于她来说才是个噩耗吧。 “五小姐客气了,人没事就好。 秋天嘛,天干物燥,一点火星子就容易烧起来,往后可要多加小心。准太子妃那边,我叫明思替我去嘱咐了,也得多加小心才是。” 陆白氏口是心非地跟俞念打着太极,心里其实恨得牙根子痒痒,她的宝贝儿子年纪轻轻就长埋黄土,她们这些贱人倒是好,还坐在这悠闲。 “陆夫人这话说得不错,确实是天干物燥。” 俞念心中冷笑,今天陆白氏装得这么友善,是专门来欲盖弥彰的。她恨不得她们几个人都折在那场火里才好呢。 陆白氏说着,眼神投向了桌上几人正忙活的针线活。 “怎么都这个时候,五小姐又做起嫁衣来了?该不会是昨天的大火把嫁衣给毁了吧!” 陆白氏说完还捏着帕子做作地捂上了嘴,挡住她上扬的嘴角。 女子的嫁衣,就是婚礼的脸面,她们几个忙活的这个,显然不如之前的那件华贵。 大婚当日俞念要是穿这个,定会叫俞芷柔给比下去的。 “一件衣服而已,陆夫人不必大惊小怪。” 俞念憋着恶心,这陆白氏的做作样子真叫人想吐。 “话是这么说,但在咱们大昭,女子的婚服华丽代表了对这段姻亲的重视,五小姐这件衣服穿出去,怕是叫人以为丞相府轻看了监国大人。” 陆白氏这话里有话,她还记着那天在柒绣坊和俞念争婚服的时候受的气呢。 这会儿看到俞念的婚服被烧了,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陆夫人这话说得未免不合时宜……” 俞念正要把陆白氏怼上一顿,门口忽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陆白氏进屋的时候没关门,俞念一抬眸便看到了门口站着的桑田。 “俞五小姐,监国大人听闻昨夜大火嫁衣受损,特命属下送来一件备用的,希望五小姐不要嫌弃。” 捧着大大小小的锦盒跟着进来的侍卫,在俞念眼里化为了一场及时雨。 淳于寒这耳朵也太灵了些,这种小事他都能知道得这么快,真是不服不行。 “怎么会嫌弃,只要大人送的东西,我都喜欢。” 俞念很官方的一笑,这句话希望桑田务必原封不动地说给淳于寒听。 “监国大人真是贴心,俞五小姐有福了,大人位高权重,送的东西肯定是臻品,不如打开一块儿瞧瞧?” 一个只知道打杀的宦官而已,能送什么好看的嫁衣来,陆白氏正好借这个机会再臊俞念几句,让她下不来台。 “那便瞧瞧,打开吧。” 俞念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也并不是很有底气,淳于寒这直男审美,还真不一定送个什么来。 不过俞念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不管这东西丑成什么样,俞念都会闭着眼睛说喜欢的。 桑田转身打开锦盒,把里面的嫁衣取出来。 当嫁衣展开的那一刻,在场的几人,都是呼吸一滞! 第107章大哥冷静一点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娇艳的金色玫瑰在火红的嫁衣上绽放,光彩夺目。 “这不是绯色伊人吗!?” 尽管是只见过一眼,但它独特的样式依然深入人心,春桃一下子就认出来了它。 就连那两个绣娘也都望着这件衣服两眼放光。 “监国大人真是大手笔,这可是柒绣坊的镇店之宝!” “这个锦盒里装的……这不是那配套的十二件头面吗?这东西可是有价无市的。” “是啊,这件衣服本身就是典藏起来的臻品,是无价之宝。” ……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越说陆白氏的脸色越难看。 她万万没想到淳于寒会送绯色伊人给俞念。 这件衣服是柒绣坊的镇店之宝,绣娘又那么嚣张有底气。 原来她背后的主子竟然是淳于寒吗……那个阉人竟然是京都第一布庄背后的东家! 陆白氏这是搬起石头把自己的脚给砸了。 “这件衣服,陆夫人应该眼熟吧。” 何止是眼熟,陆白氏的假笑僵硬在脸上,那阴森的目光像是要把那嫁衣灼出洞来。 陆白氏咬紧牙关,忍住想要冲上去撕了这嫁衣的冲动。小不忍则乱大谋,这一屋子的小贱人,来日她定要好好收拾了她们! 原本是想要臊得俞念下不来台,这下好了,陆白氏自己的脸色一阵青紫,只能随便扯了个借口灰溜溜地走了。 再待下去,还不知道得听多少堵心的话。 反正今天她来探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看俞念的意思对于昨天的大火只觉得是意外。 “陆夫人慢走,常来玩。” 俞念不走心的客套了一句,有点意犹未尽,都没用她亲自出手赶人,就借着淳于寒的东风把人给吹出去了。 这盟友真能处,有时候比那个老六靠谱多了。 …… 进入了婚前倒计时,俞念变得异常繁忙。 她忙着安排大婚当天,该如何避免龟毛太子和淳于寒的修罗场。 “大哥,四哥,你们的任务都记清楚了吗?” 丞相府的后院,俞念神色很是正经的和俞宁,俞景三人开着圆桌会议。 “清楚是清楚了,但是这样真的行吗?小五,你和四哥说实话,你是不是不想嫁给淳于寒了,所以才这么刁难他。” 俞景面露难色,这事情要是深究起来,显然不符合君子的作风,他还是头一回听说迎亲的时候有这种操作的。 “就是啊,小五,如果你不想嫁,你只管说一声,不用怕别人说什么做什么,大哥粉身碎骨也护你周全。” 比起俞景,俞宁就没有那么淡定了。他豪气冲天的一拍石桌,大有俞念一句话,他就冲到监国府去跟淳于寒死斗一场的架势。 “大哥你冷静,冷静一点。” 俞念扶起被俞宁震倒了的茶盏,重新给他倒了一盏茶,她大哥这个脾气还真是易燃易爆。 “这叫考验,不是刁难,你妹妹我是一心向明月你还不知道,我怎么能是不想嫁呢。” 俞念说着压低了音量,看了看她这两个好哥哥,耐心地解释着。 “而且你们想想,这迎亲队伍回去的时候,官道从南到北笔直的一条路,能同时容得下两伙人马并驾齐驱吗?这要是我和表妹同时上花轿,你让谁给谁让路?” 虽然太子和淳于寒两个人的身份不一样,但是太子现在还没有什么实权,淳于寒跟他又是死对头,这种要面子的关卡碰上了,免不了剑拔弩张。 俞景:“那肯定是淳于寒。” 俞宁:“那肯定是太子。” 俞宁横眉竖眼地抬眼看了一下俞景,语气里满是不爽。 “老四,你怎么能让咱们小五的花轿给人家让路。” 俞景也是沉了一张脸,他当然不愿意自己妹妹的花轿靠边,但那种场合,得顾全大局。 “大哥,人家毕竟是太子是储君,要守君臣之礼。” 瞧瞧,这问题,放在她自己家都意见不能统一,放到当天去解决还不得炸了锅了。 眼看着这哥俩要吵起来,俞念赶紧伸手打断。 “所以,你们现在能理解我为什么要你们这么做了吗?” 哥俩对视了一眼,意见统一的点了点头。 “那好,就这么办了,还有大哥,我还有个额外的事情要麻烦你一下下。” 俞念三人在小院子里面聊得热火朝天,时而开怀大笑,时而低声耳语,神神秘秘。 院子门口的大槐树后,一双和俞念相似的桃花眼,好奇地往这边张望着,可惜距离太远,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哼,明天就出嫁了,和兄长叙旧,连大哥那个大老粗都叫了,竟然不叫我,这丫头从来都不把我放在眼里……” 俞念感觉到这幽怨的眼神,忍俊不禁,抬头冲着院门口喊了一声。 “三哥!要不要过来坐坐?” 俞念不是没考虑俞晟,主要是怕俞晟他没跟淳于寒打过交道,在淳于寒那骇人的威压之下,再忘词了怎么办。 “我没时间。” 俞晟一看自己被发现了,手里的玉骨扇一甩,就迈步往外走。 还没时间,俞念看他有空在这听墙角,明明闲得很。 俞念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主动走了过来。 “明日三哥要充当婚礼的迎宾咨客,自然是没有闲工夫做别的,这才没叫你来,你不会生妹妹的气吧?” 俞晟没想到俞念还会专门过来跟他解释,手里的折扇用力扇了两下,下巴扬起老高。 “我可不是那种狭隘小人,犯得着因为这个和你置气?” “那是当然。” 俞念一笑,这人就是个死傲娇,明明都来趴墙角来了,还这副满不在意的样子。 春桃从外面走来,刚一开口看到三少爷也在,话到了嘴边连忙转了弯。 “小姐……您要的东西到了。” 俞念心领神会,向前欠了个身。 “那三哥,我先失陪了。” 俞念的身影消失在了拐角处,俞晟收起折扇叫来了他的小厮。 “去叫人把我从外面带回来的东西收拾收拾,明日都冲到五小姐的嫁妆里去吧。” 小厮一怔,有些不解。 “少爷,那些不是说您留着给孟小姐下聘用的吗?” “昨天走水,那丫头的东西烧了不少,明日怎么能叫人看我们丞相府的笑话。至于我的聘礼,再去寻便是了。” 俞晟交代完,才走两步又回过头来嘱咐。 “记住了,这事不用告诉五妹。” 小厮连忙说是,无声地叹了口气,他家少爷明明心里很关心五小姐,可偏偏总是明着和五小姐作对,真是个别扭的人。 第108章压箱底绝学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俞念紧赶慢赶的还是没来得及,赶到后门的时候,留在门口的就只剩下一坛子酒,孤零零地摆在石阶上。 斜阳照在酒坛上,投下一抹剪影,孤独的模样和俞乔清瘦的背影如出一辙。 “二少爷怎么走了,我明明叫他在这里稍等片刻的。” 春桃向门外张望着,街道上哪里还有人的影子。 “他是怕被人看见了,给我添麻烦吧。” 俞乔能亲自来这里给她送酒,已经是十分难得的了,只是不知道明日她大婚的时候,俞乔会不会来送她。 回院子的路上,俞念在脑海里清点着明日要用的物件。 “对了春桃,今日送明珠回尚书府,我叫你办的事情,都办好了?” 这个时代可没有伴娘这一说,陪着新娘子待嫁的女子,到了结婚的前一天便不能继续留宿了。 “办好了,奴婢亲自去送的,也给了秋月赏银,还有那两个东西,我也找地方藏好了。 只是小姐那小球一样的东西是什么?放在陆尚书府有什么用呢?” 春桃在丞相府也算是开过眼界的,但今天俞念给她的那个东西,她翻来覆去也没看出来是什么。 “那个啊,明天你就知道了。” 俞念高深莫测的一笑,春桃不知道就对了,那是她从系统里兑换出来的,别说春桃,就是她之前也没见过这么神奇的物件。 “那好吧,小姐,今天还有最后一节课,这节课是您和表小姐分开上的,王嬷嬷说她先去北苑,晚些时候再过来。” 春桃永远信任俞念,也就没多问,她家小姐做事情肯定是有她的道理。 “怎么还有课……” 俞念一阵头疼,这王嬷嬷可真够尽职尽责的,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给她上课。 天刚擦黑,王嬷嬷如约而至。 还带了一个小包袱,给俞念上完了这节课之后,她也要回去了。 对这个王嬷嬷,俞念还算印象不错,自从她使了银子之后,王嬷嬷在俞念她爹面前,可没少帮俞念美言,即便俞念总是翘课,但王嬷嬷依然对俞念评价颇高。 “嬷嬷这段时间辛苦了。” 俞念把人迎进来,先塞了一沓银票给王嬷嬷,人家这都要走了,她怎么也得好好“惜别”一下。 收了好处的王嬷嬷笑容更深几分。 “老身有什么辛苦的,五小姐是老身见过的最懂规矩的姑娘了,日后定然也是个有福气的。” 不管王嬷嬷这话说得真假,听着是挺顺耳的。 “不知道嬷嬷这最后一课,教些什么?俞念这次一定不打瞌睡,洗耳恭听。” 这会儿该安排的都已经安排好了,俞念没什么事儿,也乐得听王嬷嬷唠叨唠叨。 可这话落在王嬷嬷耳朵里,就有些变了味道,王嬷嬷莫讳如深地看了俞念一眼,让春桃先退下去了。 “俞五小姐如此好学,老身定然倾囊相授。” 边说着,王嬷嬷边从小包袱里面拿出一只小盒子,神神秘秘地拿到桌上来打开。 “这是老身的压箱底,是老身的母亲传下来的,严格算下来传到我这里已经是第四代,老身之前给十来个高门大族家的女子讲课,也都是用的这个。” 俞念眯眼打量着那只盒子,她不知道压箱底是个什么物件,但听王嬷嬷这么一说,总有种不明觉厉的感觉。 在俞念期待的眼神下,王嬷嬷打开了小盒子。 里面装着两只穿着红衣服的木偶娃娃,娃娃没有画脸,从衣服上来看,应该是一男一女,而且这木偶的关节还是能活动的。 俞念看着有点像她小时候玩的芭某娃娃换装简易版。 “那我们就从最开始的宽衣解带来由浅入深地讲一下。” “嗯……” 俞念下意识点了下头,之后才反应过来,宽衣解带是个什么鬼?怎么还得由浅入深…… 王而嬷嬷接下来的操作,叫俞念破天荒地红了脸。 “虽然五小姐未来夫君少了些东西,但这并不影响闺房之乐,有些东西同样可以达到效果,比如玉势,还有……” 王嬷嬷用两个小人儿一边演示,一边详细地讲解着,那专注严谨的样子和她嘴里说的虎狼之词非常违和。 俞念听得脑袋嗡嗡响,这什么压箱底啊,简直就是3D立体的成人课堂! 后来王嬷嬷讲得起劲儿,还要推展一些内容,俞念实在是觉得浑身发麻。 她现在知道刚刚自己说洗耳恭听的时候,为什么王嬷嬷要用那种眼神看她了。 “可以了,王嬷嬷,这些就够了。” 要是淳于寒知道她婚前一天晚上学了这些东西,那她色女的名头在他心里肯定做实了。 “嬷嬷懂,姑娘家脸皮薄,以后你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随时去找我。” 俞念汗颜,这也太敬业了,还包售后…… “我都听说了,你这个孩子,也是命苦,听嬷嬷一句劝,一定要稳固夫君对你的恩宠,不然日子可难熬。” 王嬷嬷自说自话,很是小心地把她的压箱底给收了起来,然后又拿了本黄色的小册子塞给了俞念。 “这个,你留着,没事儿的时候钻研钻研。天色不早了,嬷嬷该教的都已经教完了,剩下的就靠你自己领悟了。” 抛开别的不谈,王嬷嬷还是挺看好俞念的,至少她是她教过的女子中唯一一个把她正课内容坚持听完整的。 有些闺秀,光是看几个动作就看不下去,要红着脸喊停了。 俞念如果知道王嬷嬷内心的真实想法,估计要气吐血,要早知道可以那样,她早就喊了。 送走了王嬷嬷,俞念拿起桌上那本封面是黄色的册子来。 “这么厚,应该不是什么春宫图吧。” 俞念听说,春宫图也就十几页而已,王嬷嬷送她的这个目测应该有三十几页了。 有些好奇的随便翻动几下,俞念的脸瞬间变得发烫起来。 原来春宫图也是有典藏版的…… 王嬷嬷送她这本,堪称殿堂级别的详细,而且图文并茂,生怕她看不懂。 王嬷嬷是要她钻研这个吗?有正经人钻研这个的吗! 她嫁的可是个太监,她钻研这个有什么用…… “真是服了。” 俞念起身,顺手把这个烫手的山芋扔出了窗外。 可那些画面却在俞念脑海里久久不散。 入睡前,躺在床上的俞念不禁想,淳于寒娶媳妇之前也会上这种课吗? 像他这样的太监 估计娶了媳妇也不会高兴吧…… 第109章晚上再收拾她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天还没亮,俞念就被拉起来梳妆打扮。 三千青丝被绾成发髻,戴上了那做工精致的金丝流苏玫瑰花冠。尤其是那只喜鹊衔花的彩珠步摇,嵌着宝石的珠链,璀璨耀眼,摇曳生辉。 “小姐,您看这副头面,就跟给您量身定制的一样,淳于大人送您这个真是有心了。” 俞念还因为早起有些起床气,皱了皱鼻子。 他有心,他是有心机还差不多。 那日陆白氏在场,俞念没多想,后来才察觉淳于寒便是那柒绣坊的老板。 淳于寒毕竟手握大权,有几间铺面也不稀奇。 让俞念心有余悸的是,还好当时她没找第一绣娘去给淳于寒绣香囊,不然非得穿帮不可。 但有句话春桃说的还是很对,这副头面戴在俞念身上真的很合适,让她这张本就灿若桃花的脸,多了几分妩媚和明艳。 “小姐,您脖子上这条红绳平安玉扣我帮您摘了吧,今天大喜的日子,就别戴它了。” 春桃刚要动手,俞念立刻抬手捂住了脖子。 “不用了,就这样吧,反正在里面,也看不到。” 那可是系统送给俞念,新人大礼包里面的保命项链,能保两次致命伤的,俞念已经用了一次,还剩下一次。 这东西她睡觉都不舍得摘的,就这危机四伏的世界,她不戴着这个保命符都睡不安生。 …… 噼里啪啦! 丞相府门前高挂着的两挂鞭炮同时响起,这意味着两位来迎亲的姑爷同时到了。 俞念在内院听着动静,暗叹一声,她就知道这俩人不杠上的话,这亲迎的就不舒服。 俞念能做得都做了,现在只能静观其变,希望她四哥能给力一点稳住局面。 门前一黑一白两匹高头大马当街而立,马背上是同样身着大红喜袍的新郎官,身后是乌泱泱的迎亲队伍。 一片涌动的红色,几乎占满了整条官道。 被关了月余的李铭瑾,一出来满耳朵听的都是什么监国大人和相府五小姐如何相知相爱的佳话,听到耳朵都起茧子了。 俞念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见他式微就开始对个太监投怀送抱了,真是个蠢货。 日后有她求着来东宫为奴为婢的时候。 李铭瑾眼神不善的和黑马背上的淳于寒对视一眼,等着他早晚会收拾了他这个奸佞。 淳于寒依旧目光冷峻,但并不是因为太子如何,他并没有把李铭瑾放在眼里。 他不悦是因为他穿不惯这样艳的大红色,艳到多看几眼都会觉得刺眼。他这是第一次穿,也是最后一次。 新娘子这时候,应该在院子里等候新郎官来接的,一左一右并排的厢房,俞念那一间的门竟然是紧闭着的。 “这是何意?” 淳于寒本就心情不佳,进来后没见到俞念的人,身上的冷意更重了几分。 和他一块进来的李铭瑾已经进了俞芷柔的厢房。 俞景和俞宁,挡在了俞念的门前,俞景顶着压力开了口。 “大人莫急,这是我们丞相府的规矩,叫堵门。换句话说,就是你完成了我的考验,才能进门去。” 一旁的俞淮风眉心一跳,他怎么不知道丞相府还有这种规矩? 淳于寒倒是没有那么意外,他就知道,俞念她要是不搞点花样,那就不是她了。 被俞念给激起了一点胜负欲,淳于寒倒要看看,她能给他出什么难题。 “悉听尊便。” 见淳于寒愿意配合,俞景心里压着的大石头也算是松动了些。 挥手叫人抬了瓶颈扎着大红绸花的壶和筹上来,寻常投壶肯定难不住淳于寒,为了拖延时间,俞景想了个法子。 “大人蒙住眼睛,投中三筹就算过关。” 听起来,规则好像很简单。 俞景亲自给淳于寒系上了蒙眼的红带子,把筹递给了他。 还没等俞景说开始,淳于寒一抬手,那筹杆便稳稳地落入了壶口。 这也……太快了吧…… 俞景正想法子的时候,淳于寒的第二杆已经投进去了。 而太子这边人还没有出来,说实话俞景是真的不想动手脚,这样有违君子风范。 但一想到为了自家妹妹,俞景挣扎了一下,还是决定暂时牺牲一下自己的品格。 叫自己的小厮偷偷钻进了摆放壶的桌子下面,见那筹飞过来的时候,就在里面窜动一下。 投了一下没中,筹砸在了壶的边缘,掉落在地上。 淳于寒的准头,他自己心里有数,这种小把戏,淳于寒蒙着眼睛都能感觉到。 淳于寒并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能配合俞景玩这么一出,已经是给了俞念的面子了。 大手用力,最后一根筹没有投向壶口,而是直接贯穿了门板上的纸糊窗,嗖的一声钉在了俞念房间的顶梁柱上。 俞念看这势头不对,再玩下去,淳于寒这煞神就要生气了。 这太子怎么还没走,也不知道磨蹭什么呢,该不会是跟她杠上了吧…… “算了,给我盖上盖头,让他进来吧。” 俞念这回还真的误会了李铭瑾,他是太子迎娶正妃进门,规矩多如牛毛,人家真的是在那屋走流程呢。 见两个丫鬟上前开了门,俞景总算松了一口气。 俞念这边的规矩就简单了许多,两人牵了红绸就可以出府上花轿了。 俞念一脚刚抬起,还没踏出门槛,就听到隔壁门口也传来响动,喜婆子叽叽喳喳地说着话。 靠之!还能不能行,非得她一出来,李铭瑾他们就出来?这又不是集体婚礼! 俞念急中生智,用力扯了下手里的红绸,止住了淳于寒的脚步。 淳于寒面色冷峻,语气明显有些失去了耐心。 “你又想做甚。” 又是堵门又是做手脚的,怎么今天她见了李铭瑾,后悔了?想上人家东宫的花轿了? “大人,你要背我出府上花轿,这是我们丞相府的规矩。” 俞念说完,淳于寒眼神如寒刃般投向了俞淮风,看得俞丞相如芒刺背,他很想说他也是今天才知道这些规矩的…… 俞念凑近淳于寒,软甜的声音隔着红盖头,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传到淳于寒耳畔。 “大人,外面的人都知道你宠我,这点要求都不满足我的话,恐怕……” 俞念还没说完淳于寒便冷声的开口。 “上来。” 白天的这些账他都给俞念记着,等晚上再好好收拾她。 第110章洞房,我准备很充分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俞念在盖头里得逞的一笑,美滋滋地蹿到了淳于寒的背上。 俞芷柔戴的是红纱盖头,隐隐约约的能看到隔壁房前的人影,淳于寒背着俞念。 在俞芷柔长大的小镇,她见过这样的习俗。 顶天立地的男人,为了喜欢的女子,在这么多人面前躬身屈膝,背新娘上轿。 俞芷柔突然有些羡慕俞念,淳于寒虽然是宦官,但也是风头正盛的权臣,可以为了俞念做到这样,实属不易。 而李铭瑾这个东宫太子,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这样的。 “我们走,有什么好看的,粗俗,不成体统!” 李铭瑾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只觉得有些刺眼,这两个都是惯会哗众取宠的,如今凑在一块了,更是不分场合的博人眼球。 冷哼了一声,李铭瑾牵着俞芷柔走在了前面。 随着身子一颠,俞念头冠上的金玉流苏碰撞,发出一阵悦耳的声响。 俞念的手,环上淳于寒的脖子,手背擦过淳于寒的侧脸,带着丝丝凉意。 “手很凉。” 她的手,平时都是热乎乎的,今天怎么这么凉。 淳于寒背上,俞念专心听着盖头歪的动静,确定了李铭瑾和俞芷柔先走了,才放心了些。 她手能不凉吗,她还不是被他给吓的。 “出嫁这么大的事情,我紧张还不行吗?” 小手不安分地往淳于寒脖子上一贴,汲取着他的温度。 “拿下去,像什么样子。” “小气,袖子挡着呢,没人看见,我贴一会儿就不紧张了。” 紧张?又不是第一次走这套流程了,有什么好紧张的。淳于寒想到这里,忽然想起了俞念上次出嫁当天被退婚的事情。 她是在紧张这个吗…… “不用紧张,不会不要你的。” 背着俞念出了大门口,淳于寒低沉的声音响起,如一颗石子坠入湖中,荡起层层微波。 俞念一怔,看不出来,淳于寒还挺会撩的嘛,就光是听这句话,俞念还觉得挺感动的。 “你死也是我的鬼。” 好吧,一点也不感动了,她还是太抬举这个衰仔了。 上了花轿,俞念很是放松地往身后一靠,不管怎说,过程波折了一点,但成功避免了淳于寒与李铭瑾之间的一场灾难。 “喵呜~” 起花轿前,俞念听到外面传来一声猫叫。 掀开盖头顺着轿子窗帘的缝隙看去,一只异瞳黑猫站在高墙上,抖着它一身乌黑油亮的绒毛。 是惊蛰! 它来了那俞乔一定也来送她了,只不过他肯定是躲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而已。 放下帘子,俞念心中生出一种圆满的感觉,对晚上洞房花烛这场硬仗,更是信心倍增。 拜过天地后,俞念就和淳于寒分开,被送入了洞房。 俞念掀开盖头的一角,打量着周围,这是淳于寒在忍冬阁临近的院子为俞念单独准备的别苑。 入目到处都是一片喜色,红彤彤的一片,怪不得淳于寒不在忍冬阁设喜房,这颜色和他那套暗黑风的实在相差太大,他肯定是不喜欢的。 春桃不在房内,俞念也不用守什么小姐的规矩,淳于寒回来还早,俞念把盖头往旁边一扔,靠在绣了鸳鸯戏水的锦被上睡起了回笼觉。 养足了精神,才好应付淳于寒不是。 等到淳于寒回房的时候,推门看到的便是趴在被子上呼呼大睡的俞念。 喜烛的暖光映在俞念憨甜的睡脸上,浓密的羽睫纤长卷翘,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时而微微颤抖两下,像是彩蝶的翅膀。 真是只小猪,又睡了。 平时淳于寒也许会放任俞念,今日她可休想这么糊弄过去。 一阵杂糅了着酒气的冷风逼近,俞念忽然感觉脸蛋一痛。 “嗯…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俞念惊醒,微微撅着嘴,抬手揉着她被掐疼的脸。 “你不先看看你都睡到什么时辰了?” 大红色的衣摆甩起一个漂亮的弧度,淳于寒坐在了俞念的旁边,神情淡漠。 “盖头也自己掀了,你那有个新娘子的样子。” 淳于寒脸色不佳,俞念很识趣地不去惹他,毕竟是她理亏,自己睡过了头。 真是出师不利…… 俞念忙捡起被她丢在一旁,已经压皱巴的盖头,胡乱往头上一盖。 “这样子是不是好一点了,你要是见了我这张脸生气,那我就一晚上都这样盖着好不好?” 当然是不好,淳于寒本就觉得大红色艳的心烦,总觉得俞念又在诚心气他,一把掀开了俞念的盖头。 忽然对上了那双顾盼生辉的桃花眼,俞念今天的妆容比往日都精致,这套头面也很称她,看一眼就让人挪不开视线。 “看在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大人别气了可好。” 俞念的语气软甜又乖顺,让淳于寒身上的烦躁统统都散得无影无踪。 “嗯。” 淳于寒鼻子哼了一声,算是回应。 俞念给俞宁的任务,是在宴席上给淳于寒灌酒,可她观察淳于寒的脸色,这和往常一样啊,连微醺的意思都没有,她大哥是不是开小差了? “你直勾勾地看什么。” 俞念的视线太过热烈,看得淳于寒有几分不自在。 “我看大人今日比往日更俊,更好看了。” 俞念讷讷地收回视线,不过她可没说谎,淳于寒今天的大红喜服,和他冷白的肌肤相得益彰,那张妖孽的脸少了往日的戾气,多了几分暖意。 脸长得帅,身材又好,行走的衣服架子,穿什么都好看。 “大人,掀了盖头,就该喝合卺酒了。” 俞念还是有跟王嬷嬷好好学了一下流程的。 喝合卺酒的酒杯,是用匏瓜做得像小葫芦形状一样的瓢,瓢尾用一根红线连接起来。 淳于寒抬眸,眼神一瞬不瞬地看着俞念送到他身前的卺。 “你知道喝了这酒是什么意思吗?” 同饮一卺酒,便是夫妻一体,永不分离。 像他们这样的关系,本不用这样。 “当然知道,甜酒入苦卺,喝了这酒,以后我们便是同甘共苦,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俞念这番豪言壮语,听着不像是喝合卺酒的,好像是和人结拜的架势。 “你能喝这么多?” 淳于寒倒是无所谓,但俞念这一瓢酒的分量可不少,他还没找俞念算账,可不能让她喝醉了。 俞念觉得自己酒量还是很不错的,这点酒不算什么,她反倒觉得淳于寒这么说,是在找借口推脱。 俞念眼神微眯,是时候放出她的劝酒大招了。 第111章死也不给你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在过去的各种聚会中,俞念总结出来一条百试百灵的劝酒经验。 当一个人推酒不想喝的时候,你只需要对他说一句。 “你是不是不能喝?” 俞念这么一问,让淳于寒觉得自己有些被她小瞧了的感觉,他有什么不能喝的。 淳于寒仰头,端起小瓢灌了下去。 酒液入口,淳于寒才发觉这酒不对劲儿。 口感绵柔的酒液,到了唇齿间豁然变得火辣,这强烈的劲头从喉头一直延续到了胃口,最后化为一股暖流在肺腑涤荡。 好酒…… 饶是品过宫中陈酿的淳于寒也不吝惜对这酒的赞赏。 “这是什么酒?” 俞念也干了自己的那一瓢,许是很久都没喝烈酒,俞念竟然觉得这一瓢就有些上头了。 “这是我爹给我存的女儿红,这世间只此一坛。” 俞念晃了晃脑袋,从桌子下摸出她提前藏在这儿的那坛子酒。 她不想在淳于寒这暴露蒸馏的事情,免得他又犯了疑心病。 “这就是给他女婿喝的,你不用不好意思。” 俞念趁着劲儿又给淳于寒续上一瓢,自己则倒了一个瓢底的量。 “这一杯,我敬你,感谢大人多次救我和俞家于危难之际。” 俞念说的义正词严,眼中一片澄澈,倒让淳于寒不忍拒绝了。 而且这酒香四溢,确实不同凡响,淳于寒也不介意多喝一杯。 只是俞念这个样子……她真的能喝吗? “我再敬大人一杯!” 俞念兴致勃勃地又给淳于寒倒了一杯,只要把淳于寒灌醉了,她就算完成任务。 一炷香的工夫过去,一坛子酒只剩下一个坛子底的量了。 淳于寒依旧稳如泰山地坐在圆凳上,而俞念…… 人已经坐上了桌子。 一脚踩着桌沿儿,另一条腿有一下没一下地晃悠着。 头上的玫瑰发冠,也被她嫌太重给扯掉了,半挽起的秀发上只剩那一只喜鹊衔花的彩珠步摇,随着俞念摇晃的幅度,在烛光下闪闪发亮。 “来,再喝!” 俞念面色酡红,眼神迷离地扬起酒杯。 “你醉了。” 淳于寒语气有些无奈,仔细琢磨起来,俞念很有可能喝第一瓢的时候就已经多了…… “怎么可能,我才没醉,我喝得还没有淳于寒多呢!” 淳于寒:“……” 俞念本身的酒量确实不错,但俞念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她现在这具身子,可是个沾酒就醉的主。 “哼,你不陪我喝就算了。” 俞念舔舔嘴唇,跳下了桌子,绣金玫瑰的裙摆流光溢彩,在淳于寒眼前一闪而过,一溜烟儿地提着裙摆钻到了床上去了。 都醉成这个样子,淳于寒和她也算不了什么账了,真不应该让她喝酒。 就在淳于寒以为某只小醉猪又要睡了的时候,淳于寒转过头,发现俞念正跪在床上,嘀嘀咕咕的,那样子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淳于寒好奇地走过去,俞念一看有人过来,连忙把从被褥底下翻出来的盒子捧在怀里,十分警惕地看着淳于寒。 “你想干嘛?!” 又是那只银制的小方盒,淳于寒从火海把俞念捞出来的时候,她手里也紧紧地抓着这个。 是什么宝贝,让俞念贴身带着,生死关头都不忘记拿。 “拿来。” 淳于寒伸手去拿,俞念眉头一拢,紧张兮兮地往后缩。 “不给!” 俞念越是这样,淳于寒的好奇心越是旺盛。 能动手就不说话是淳于寒的原则,大手一探,便抓住了那银制小盒子的边缘。 俞念见有人要抢她的东西,低头毫不犹豫地在淳于寒的手背上狠咬了一口。 淳于寒没想到俞念会突然咬人,也没闪躲,手背上印了一排她的牙印。 “你别抢了,我就是死也不会给你的。” 俞念眼尾微红,瘪着嘴,明明是她咬人,却好像受了欺负似的。 淳于寒眼神一沉,刚要发作,就听见俞念又嘀咕起来。 “这是要给淳于寒的,他霸道又阴狠,你要是抢了去,他知道了肯定饶不了你,说不定还得把你送到东厂阉了……” 俞念打了个小小的酒嗝,说话的语速和动作都变得迟缓,语气绵软的放着狠话。 这是真的喝多了,喝得连人都不认得了。 淳于寒伸手扣住俞念的肩膀,深邃的黑眸中映着俞念那染着绯色的脸。 “那你说,我是谁?” “你?” 俞念揉了揉眼睛,眯着眼仔细瞧着在她眼前这张放大的俊脸,忽的莞尔一笑,琉璃般透亮的眸子里带着得意的神色。 “你啊,你是我夫君~” 让软糯糯的声音,杂糅着清甜的酒气,最后一个君字拖了个长长的尾音。 倏然有种酥麻的感觉在淳于寒的胸口漾开,散播到了四肢百骸。 淳于寒觉得自己又犯了那种心疾,一颗心猛的跳了两下。 她的声音很甜,说的话亦是如此。她是醉得认不出人来了,但也算是没认错人。 淳于寒脸颊有些微烧,他只当是那酒太烈了,手上用力,把俞念怀里的小盒子扯了出来。 指尖一挑那锁扣,一个黛青色的物件妥帖地躺在盒子里。 淳于寒眼神微凝,这东西他并不陌生,正是他叫俞念绣的香囊。 两只鹣鹣比翼而飞,只是这绣法十分特别不同寻常,看起来像是一个个颜色各异的十字排在一起,规矩整齐却不死板。 看这针脚,有多次拆缝的痕迹,像是下了功夫的。 她护着跟宝贝似的东西,竟然是这个…… “你这人怎么回事,我都说了不是给你的,快点还给我。” 俞念挣扎着朝淳于寒扑过去,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猛的撞进怀里,淳于寒还在看香囊,一个没注意竟然被俞念给扑在了床上。 香软温热的气息入怀,淳于寒的喉头一紧,红烛下,两人的影子交缠在一块儿。 俞念压着淳于寒,毫无自知地皱着眉头,一副奶凶奶凶的样子,小手在淳于寒身上胡乱地掏着。 “快拿来!” 就算是太监,也受不了俞念这种撩│拨,淳于寒翻身,把不老实的俞念按到床上。 真是个能折腾的,淳于寒已经暗下决定,从今以后俞念一滴酒都别想沾。 按下了俞念,淳于寒想要起身。 却发现俞念头发上别着的那支喜鹊衔花的步摇,和他束发的金冠的冠缨紧紧地绞在了一起…… 第112章禽兽,衣冠禽兽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嘿嘿,我抓到你了!快还给我吧。” 俞念瞧着淳于寒被刮住了,立马伸手圈住了淳于寒的脖子。 袖口下滑,露出她白嫩的藕臂,白玉之上,一点朱红格外醒目。 望着俞念的守宫砂,淳于寒眸色一沉,喝醉了的俞念,比平日更会磨人。 “还你可以,你拿什么和我交换?” 低头伏在俞念的颈窝,淳于寒修长的手指灵活地解着缠着他冠缨的珠链。 温热的吐息惹得俞念发痒,她松开淳于寒的脖子,往外推了推他的头,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 “你想要什么?” “要对你来说,和这个香囊一样重要的东西。” 张嘴在她颈窝咬了一口,明知道俞念醉的迷糊,淳于寒还是肆无忌惮地欺负她。 趁这个机会,正好看看俞念有没有夹带什么私货。 “恩…一样重要的东西,那就……只有那个了!” 眼睛一亮,开始解自己的衣服,她这个动作,让淳于寒微微一怔。 她这是干什么……淳于寒隽眉微挑,她该不会是想以身…… “找到了,这个!” 俞念解开圆领的中衣,指尖挑出一根红绳,红绳上挂着一枚圆润的平安玉扣。 这东西看起来很不起眼,甚至可以说是到处都有卖的,是很普通的一种饰品。 “这个有什么特别的。” 不过想想俞念好歹是丞相嫡女,身上戴着的东西肯定不会是次品。 瞧淳于寒并不把它放在眼里的样子,俞念哼了一声。 “你可别不识货,这东西宝贝着呢!金山银山都赶不上它的一个边边角角。” 俞念说着,把玉扣摘下来,顺势套在了淳于寒的脖子上。 “好了,这个给你,香囊还我吧,可不许说话不算话。” 也就是俞念喝醉了,这要是往常,那个精明的小狐狸才不会干这种亏本买卖。 淳于寒失笑,觉得这样的俞念,还蛮有趣的。 他有些期待明天俞念醒过酒来之后的表情了。 “给……” 淳于寒刚刚开口,窗外便传来一阵烟花爆竹的声响。 本来有些睁不开眼的俞念,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下子又打起了精神,身形有些摇晃地往床下爬去。 下了床,俞念跪在窗口的案子上,伸手推开窗户。 “你快来!多好看!” 俞念的发髻彻底松开了,从窗棂透过的微风,轻抚着她柔软的发丝。 俞念朝着淳于寒挥手,急切的样子生怕淳于寒看不到似的。 望着夜空璀璨的烟火,淳于寒深邃的眼眸中涌上了冷意。 那烟花的方向,是东宫。 在大昭国除了年节,只有皇室婚嫁的时的夜晚可燃放烟花庆贺。 盛放的烟火,在夜空乍现,像是一种无形的挑衅。 烟花映入淳于寒没有一丝温度的眼眸中,一向真实喜怒不形于色的他攥紧了拳头。 且看你们李家踩着忠骨得到的江山,还能稳坐几时。 等淳于寒从情绪中抽离自己的时候,某个醉酒的小猪,已经趴在窗台上睡着了。 淳于寒无奈地弯腰把人从桌案上抱起,往床边走去。 远处守夜的下人们,战战兢兢地等了一夜,也没等到主子叫水,只看到婚房的喜烛,足足烧了一整夜。 …… “啧…好疼……” 俞念的头,因为宿醉疼得要命,睡眼惺忪,望着床前红色的纱幔。 昨晚……昨晚后来都发生什么了?她的记忆只停留在她喝了第一瓢酒之后,她向淳于寒敬酒,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俞念怎么也想不到,她第一次喝断片竟然是在自己的新婚夜。 俞念坐起身来,忽然感觉身上一凉。 “嗯?……啊!” “看来你精神不错。” 纱幔外,正在看书的淳于寒淡定地抬眸扫了俞念一眼。 淳于寒和俞念之间,就隔着这一层薄薄的纱幔,有些欲盖弥彰的意味。 俞念紧张地拉起被子盖到了脖颈的位置。 救命!有没有人能告诉她为什么她浑身上下就剩一件袭裤和肚兜了? 再看人家淳于寒,玄色的蟒纹曳撒服平整熨帖,没有一丝褶皱,银冠将墨发高高束起,干净纤尘不染的样子,简直精致到头发丝上了。 而且,俞念怎么看着淳于寒腰间的香囊有点眼熟? 靠之!那不是她用十字绣绣的比翼双飞吗?什么时候到淳于寒手里了?难道这个衰仔趁着她喝多了,翻她东西了! “没什么好遮掩的,都已经看过了。” 淳于寒冷不丁地说了句,眼底却闪过一丝狡黠。 “你看了!……你,你,你这是趁人之危。” 狗太监,婚前说好的各过各的互不干预呢?禽兽,衣冠禽兽! “趁人之危?昨晚你缠着我叫我夫君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淳于寒放下了书本,走向床边,伸手拨开了床幔,仔细地端详着俞念脸上精彩的表情,那忿忿不平又带点懊恼的样子,果然和他想象中一样。 对上淳于寒的目光,俞念有些心虚,听他话里的这个意思,怎么好像是俞念把他给霸王硬上弓了呢? 不会,俞念觉得自己就算是喝多了,也不至于酒品那么差的。 反正淳于寒是个太监,就算睡也睡不出什么来。 “那个,虽然大人不喜欢我,但不管怎么说我也是大人明媒正娶回来的,叫你夫君也没什么毛病吧。” 俞念那声夫君叫得还算顺耳,淳于寒还算满意。 “你告诉我,这个是什么?” 淳于寒伸手,吊着红线的平安玉扣出现在俞念的眼前。 卧槽!这东西怎么在淳于寒手上! 俞念真的很想骂人,这可是她的保命符! “我说这脖子上怎么有点空呢,原来是它不见了,多谢大人帮我找回来……” 俞念伸手去抢,却抓了个空。 淳于寒瞧着俞念紧张兮兮的样子,看来这东西真的是个宝。 “这是……我娘的遗物,大人拿着也没什么用处的。” 这个小骗子,又开始犯毛病了。 淳于寒收起吊坠,伸手勾起俞念的下巴。 “我想我已经说过骗我是什么下场,这东西既然送了人,就没有往回要的道理,起来梳洗吧,别误了时辰。” 这人的指尖跟长了钩子一样,勾得俞念下巴生疼。 呸!俞念冲着淳于寒离开的背影无声的啐了一口,拿了她的东西还这么霸道…… 春桃进来伺候俞念梳洗,俞念欲哭无泪地掀开被子,昨晚真是亏大了。 看到俞念的床,春桃手里的水盆险些掉落在地上。 “小姐!你……” 第113章用她的聘礼换嫁妆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我怎么了?” 俞念被春桃那吓到了似的表情,弄得一头雾水,她不就是穿得少了点吗,不至于那副表情吧。 “奴婢是为小姐……为小姐高兴……呜呜呜……” 春桃说着说着便没忍住哭了起来,这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高兴的模样。 “好了春桃,别哭了,给我拿衣服来…” !!! 饶是俞念的定力,看到床上这一滩干涸的血迹时,也是脑袋嗡了一声。 这什么情况?! 看俞念刚知道的样子,春桃哭得更凶了。 她家小姐真的被没种的猪给拱了,还拱得这么严重,昨晚一夜都没叫下人进来伺候,这都把俞念给折磨成什么样了。 “不会吧……” 俞念腰不酸背也不痛的,出了这么多血她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 “小姐,您看看您守宫砂还在吗?” 俞念闻声,看了眼自己的手臂。 守宫砂还在……还在个屁! 淳于寒这个表里不一的阉货竟然真的把她给…… 俞念脑海里,王嬷嬷给她讲过的太监如何行房的画面,开始在她脑海中乍现 俞念咽了口唾沫,甚至有点庆幸昨晚她喝断片了,要是清醒的时候眼看着淳于寒对她……那不比去东厂刑司还要恐怖! “算了,没就没了。” 俞念深呼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反正说到底这也不是俞念自己的身子,俞念破罐子破摔了。 “对了,昨晚上陆家怎么样?” 俞念叫了春桃一声,让她也别哭哭啼啼的了,人都已经嫁了淳于寒,这日子还得过不是。 春桃还是心疼俞念,抽抽搭搭地回答道。 “小姐,您怎么知道陆家出事了?昨晚陆家走水了,烧了陆白氏的卧房和三间库房,听说陆白氏耳朵受了伤,半聋不聋的了。” 春桃猛地想起俞念叫她那次放在陆家的两个圆球,该不会是那东西吧。 “陆家对外怎么说的?” 俞念点点头,陆白氏烧了她,她自然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嗯,陆家对外说的是天干物燥,烟花坠落点燃了柴草。” 而昨夜,只有东宫有燃放了烟花。 “很好,那边的事情咱们不用管了,就让她们狗咬狗去吧。” 俞念默默给系统点了个赞,她用了一百功德值兑换的,21响袖珍便携震天雷礼花质量真的不是盖的。 最重要的还是能定时燃放的高端产品,只可惜是限量出售,不然俞念应该多备一些防身的。 就在陆白氏的床头放震天雷,耳朵不聋才怪了。 “对了春桃,淳于寒今日怎么没去早朝?” 俞念洗漱好,坐在梳妆台前绾发,嫁了人的女子都改梳成发髻,春桃的手巧给她梳了个环髻,非但不老气,还保留了她少女的娇俏。 “我听沧海说大人休沐,今天要带您出城去呢。” 出城…… 俞念垂眸想了想,她大概知道淳于寒要带她去哪儿了。 …… 陆尚书府后院,陆白氏左边耳朵包着白布,手里拿着戒尺,怒骂着跪了一地的奴才。 “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库房重地,昼夜都有轮值的,也能走水!” “娘亲,您消消气,衙门的人不是说了,是没着完的烟火坠落的。” 陆明思扶着陆白氏,劝慰她娘。 “你这丫头,连这种冠冕堂皇的借口都相信?他们就是为了交差罢了,娘还能不知道这些!内院起火,就是有内鬼!” 陆白氏耳朵听不清楚,嗓门也就越发的高了。 “内鬼?” 陆明思眼睛扫了扫跪在院子里的奴才。 “那咱们是不是该告诉爹,让爹把家里的下人都叫出来审一审。” 陆白氏不屑地一哼,昨夜那么大的火,陆涛都不回来看一眼,在环采阁不知道和哪个狐狸精逍遥快活呢。 再说昨夜是东宫放的烟花,陆涛知道了也不敢去找太子问责,最后还得怪陆白氏没有掌好这个家。 “你娘我是陆家主母,这点事还是做得了主的。” 陆白氏走到了跪着的秋月跟前,质问道。 “我记得,那日春桃送你们回来,还专门打赏了你一袋银钱,说你伺候得好。” 秋月一听,身子吓得一颤。 “夫人明察啊,奴婢忠心耿耿,那银钱奴婢分毫没敢动过的。倒是……倒是春花!我在丞相府的时候,就看到过好几次明珠小姐给她赏钱。” 陆白氏立马火冒三丈,竟然是她精心挑选的人当了蛀虫。 “吃里爬外的东西!” 陆白氏挥起戒尺,狠狠地砸在春花的肩头。 “给我说,是谁指使你纵火的!你可知道那三间库房放的都是什么东西,那可是我闺女的嫁妆!是陆明珠?不对 ,她没有这个胆量,是不是丞相府地叫你这么干!” 陆明珠没有这种心计,也没有能使唤人的钱财,这背后肯定另有其人。 “冤枉啊,夫人,奴婢一片忠心,真的没有吃里爬外。一定是秋月嫉妒我,才这样说的,夫人您可不能信她的话啊!” “春花你休要含血喷人!” 陆白氏看这两个丫鬟的样子心烦得很,她们都知道丞相府走水的真相,今日之事,不管是不是她们,这两个都留不得了。 “够了强词夺理,来人,把这两个给我拉出去各打一百板子,还有气的话就找人牙子发卖了,要是没了气直接卷铺盖扔乱葬岗去! 你们睁大眼睛看着,这就是背叛尚书府的下场!” 春花和秋月被拉了下去,陆白氏又训了几句话,才叫众人散去。她不能白吃了亏,要借着这个事情树立威信,免得以后小妾进门,这些不开眼的奴才就忘了谁是主子。 陆白氏的心是稳了,可陆明思却再也稳不住了。 “娘,那我的嫁妆都烧了可怎么办啊!” 嫁妆是女子在夫家的底气,陆明思眼看就要及笄了,这没了嫁妆她怎么能不着急。 陆白氏扔了手里的戒尺,清了清嗓子。 “慌什么,我的女儿会没有嫁妆?” “可是嫁妆从哪儿来呢?” 烧毁的嫁妆不是小数目,在不惊动陆涛的情况下,凑这些可不容易。 陆白氏眼神看向了门外,扶了扶自己耳侧有些松了的纱布。 “后院不是还有个小贱人,好在长得还有几分姿色,随便找个富户许出去,正好拿她的聘礼给你做嫁妆。” 第114章难道他真是好人?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出门要和淳于寒共乘一辆马车,俞念掀开车帘,一看到淳于寒那张妖孽禁欲的脸,忽然想起早上落红的事情。 自己昨晚那么禽兽,还一副道貌岸然的清冷模样给谁看?你嘴上不喜欢,身体倒是很诚实! 偏偏俞念还不能因为这事儿发作,不然她这个淳于寒迷妹的人设要是崩了,那她命就没了。 和命比起来,其他的好像也不是那么难接受,俞念只能这么安慰自己,好在是工具,不是人…… 俞念上车,故意不去看淳于寒,没形状地靠在软垫子上。 “坐没坐相。” 俞念今日换上了浅紫色的衣衫,比以往多了些娇媚,发髻后束了一根飘带,很是别致。 “身子不适坐不稳。” 俞念虽然身上没什么感觉,但还是很在意自己那没得不明不白的初│夜。 深邃黝黑的眼底难得地划过一抹笑意,看来那猪血效果不错,这个小傻子,还真的信了。 淳于寒是为了防着俞念身在他这心在别处,俞念落红的消息,现在应该已经送到东宫去了。 马车辘辘,这算是俞念第一次白天出城,京都外的景致果然纯粹了许多,但俞念此时没什么心思欣赏。 往日活跃的俞念,今天从一上车就不声不响的。 “知道要去哪儿了?” 行到半路,淳于寒缓缓开口。 “知道。” 马车出了城门,绕开大路走小路,看这个方向,是往北走的。 初七是俞宁受罚戍边的日子,俞宁昨日送了俞念出嫁,当天晚上就被迫离京了。 名头虽然变了,但到底是去受罚去了,走的时候不许家人相送的。 马车一路来到了一座驿站,在这里俞念见到了风尘仆仆的俞宁。 “你有一盏茶的时间。” 淳于寒没有下车的意思,这种场合他能亲自带俞念出来,就已经是破格了。 “好。” 俞念也没拖沓,拎起裙摆便下了车。 “大哥!” 俞念一路小跑,冲着在驿站后门等着她的俞宁摆摆手。 “小五,你不该来,要是叫人知道了,你要有大麻烦的。哥没事,送了你出嫁便了无遗憾。……你以后若受了委屈就告诉爹,让他给你做主。” 俞宁语气急促,满脸的担忧之色,仿佛千里之外的十年苦寒他都能一笑置之,但俞念的安危却能轻易地让他皱起眉头。 俞念站在俞宁那轻松就能将她身形覆盖的影子里,忽然有些明白了什么是长兄如父。 自己已经是一片飘零的浮萍,却毫不在意。大家都说他是莽勇的匹夫,却不知他为数不多的细腻,都给了至亲之人。 “哥,这个你拿着,边城苦寒用得着。” 时间紧迫也不允许说什么闲话了,俞念直接递给他一个钱袋,里面装的是俞念攒下来的银票和几根金条。 钱是万能通货,到了地方上下打点一下也能少受点苦。 “我们都在家里,等你回来。” 俞念仰起头,崇敬且坚定地看着俞宁,上前用力地给了俞宁一个拥抱。 大哥,不管在那边遇到多少艰难坎坷,你都一定要活下来啊。 “恩。” 俞宁重重地点头,手里攥紧了俞念塞给他的钱袋。 …… 俞念和俞宁话别后,有些蔫头耷脑地回了马车。 淳于寒手端着茶盏,抬眼扫了俞念一眼,这才半盏茶的工夫,俞念便提前回来了。 “你大哥对你倒是真的好。” 淳于寒语气听着有些怪,他从不说废话的,俞念听着他像是话里有话。 “大人对我也是真的好,谢谢。” 说话间马车已经离开驿站,往京都的方向回走了。 淳于寒其实没有必要带俞念来这里,还把这些关系都打通好,只为了让俞念再见俞宁一面。 俞念想起了那些反派都对淳于寒的评价不错,难道他真的是个好人?至少这件事情,淳于寒显得没有那么冷漠,还挺有人情味的。 “不用谢,江北的赈灾银子,你爹吞了三分之一,你回去叫他把那钱吐出来给我,算是谢礼。” 淳于寒清冷的话,无情地击碎了俞念对他的感激。 呵呵,狗屁人情味,这衰仔眼里只有人情! “知道了。” 俞念讷讷地回了一句,这事儿到底是她欠了淳于寒的,而且她那个老爹,果然是个不省心的主。 “你在骂我?” 俞念把脸转到了一侧,后脑勺冲着淳于寒,这样他竟然还能看穿她…… “不敢。” 俞念转过脸来,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 不敢,是不敢大声还差不多。就算再不高兴俞念也得乖乖地给他办事,淳于寒就是乐意欣赏她这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很有趣。 马车才离开驿站没多久,便听见了沧海打马停车的声音。 “大人,有人过来了,看着像是太子和他的侍卫。” 俞念不由得身子坐直,太子怎么来了? 怪不得淳于寒刚刚说俞宁是真的对她好,这要是再晚一会儿,还不叫李铭瑾给她抓个正着。 她和淳于寒今日出行,只有她院子里人知道,看来新来的几个下人里,掺了太子的眼线。 淳于寒本来是有应对的法子,可余光瞄到了俞念,她一听到太子就直起身这个动作,让他莫名的心情不好。 和他在一块的时候,瘫在那没个形状,太子一来,她便知道注意形象了。 淳于寒伸出手指头,狠戳了一下俞念挺直的腰。 “你去处理。” 俞念身子被戳得一晃,盈润的桃花眼里满是问号。 她去处理?她怎么处理的了李铭瑾,人家可是太子,她要是早就能处理的话,还用得着嫁给他吗? “你那是什么眼神,对着老情人便说不出谎话来了?” 靠之,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还情人……李铭瑾是她老仇人还差不多,他每次都巴不得把俞念掐死。 “大人这样说话,可真叫人伤心,就算大人不是真心喜欢,但怎么说我现在也是名义上的监国夫人。” 这种时候你把自己老婆推出来顶锅,活该你没把! “所以,现在是你表忠心的时候。” 淳于寒说完,便落下眼帘,如老僧入定一般攒动着手里的紫光檀木的念珠。 “太子巡查,马车上是何人 还不下车行礼跪拜!” 几句话的功夫,太子的先行巡查兵已经到了,俞念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他们今天出行的时候,为了低调,特意没有坐带有官制的马车,这样都被人锁定,太子定是有备而来。 俞念在心里暗骂了淳于寒几句,让她顶锅,当然也不能便宜了他。 俞念伸手,扯了淳于寒的披风盖在自己身上,掀开了车帘。 第115章占有欲还挺强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李铭瑾身骑白马,逆光疾行。 他刚下朝便得到了这个消息,连安都没有给母后问,便急着赶出来抓俞念的现形。 “哦?这不是太子殿下吗,真巧。” 俞念掀开车帘,便看到了白马上的太子。 真有你的,刚娶了心上人,还不好好黏糊几天,跑来这荒郊野岭抓她,怕不是想要她死想疯了? 李铭瑾眼神一顿,俞念是去见她大哥,按道理不应该这么快就回来。 没抓到现形不要紧,李铭瑾记得俞念胆子很小,只要诈一下她,就能抓到她的错处。 能寻个由头把俞念扔到大理寺关上几天,丞相为了他女儿肯定不会吝啬,如此也算不虚此行。 “从实招来,你来这荒郊野岭做甚,莫不是来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前方就是驿站,你该不会是想要劫走俞宁吧?” 李铭瑾故意这样说,俞念肯定会慌了神,说只是过来看看她大哥而已,未经许可探视外放人员这个罪名,足够把她送进大理寺待一阵子了。 俞念勾唇一笑,紧了紧身上的披风。 “太子殿下今日火气不小,上来便是审问的架势,我大哥昨日离京,今日到了何处我可不知道,太子殿下倒是比我这个做妹妹得更清楚呢?” 俞念身上的玄色蟒纹披风,不用说,只要扫一眼就知道是谁的。 李铭瑾不禁想起了俞念大婚之夜落红的消息,心底忽然蹿升了一股火气。 上一世,俞念是他的侧妃,但他从未碰过她,现在一想到她竟然被一个太监,用些太污秽手段给占去了,便觉得恶心得很。 “不知道?不知道你会出现在这里!” 李铭瑾开口便是咄咄逼人,这要是放在原主身上,落得个什么结果还真的不好说,但俞念她可没在怕的。 再不济她身后还有淳于寒给她撑着,就冲着俞淮风私吞的那三分之一银子,他也不会真不管她。 “既然太子殿下这么想知道,那我告诉你也无妨,我和我夫君是出来度蜜月的。” 马车里,淳于寒眉毛微扬,他就知道俞念憋着坏要拉踩他。 而李铭瑾也是一滞,什么是蜜月? “太子有所不知,这是我夫君老家的习俗,要带着新婚妻子在外游玩一月,共饮蜂蜜甜酒,俗称蜜月。夫君他公务繁忙,一月时日是不能耽搁,所以得空就带我出来转转。” 俞念有些软甜的声音娓娓道来,一声声地叫着夫君,落在李铭瑾耳朵里刺耳至极。 仿佛那个上一世整日环绕着他喊殿下,为他马首是瞻的俞念从来都不曾存在过一般。 她口口声声说的愿意为他付出一切,现在转过头竟然投入了一个太监的怀抱。 李铭瑾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 “淳于监国也在,为何不下来见孤?” 李铭瑾不相信淳于寒会陪着俞念出来闲逛,那个暴戾的刽子手懂什么情调,这肯定是俞念为了脱罪胡说的。 “夫君他不是有意不下来的,只是有些不太方便,殿下应该能理解,新婚燕尔,甚是乏累,他还睡着,衣衫不整恐怕不合适见面。” 俞念说完,听得沧海不由得往马车上瞄了一眼,他由衷地佩服,夫人真是敢说啊,他家大人此时的脸色定然是黑透了。 李铭瑾也是这才注意到,俞念的发髻是有些松散,额前也有碎发,身上还披着淳于寒的披风…… 难道他们刚刚就在马车上亲热。 李铭瑾被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白,甚至被气得有些忘记了自己来这里的初衷。 他大清早来找俞念,难道就是为了听这些难以入耳的污言秽语?! “你!” 李铭瑾很想说你和一个太监有什么好亲热的,这个想法生出来之后,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俞念和淳于寒做什么事情关他什么事! 好好的事情,突然出现了大转弯,李铭瑾的思路都被俞念给带歪了。 “光天化日,不知廉耻,有伤风化!” 李铭瑾扔下一串话,打马掉头,今天是他大婚后的头一日,他还得带柔儿进宫去问安,不想和有些人再胡搅蛮缠。 这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白跑了这一趟不说,还惹了一肚子的不痛快。 “殿下慢走~” 俞念不以为然,李铭瑾除了说几句不痛不痒的话,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不过这次真的是很险,要不是俞宁让她快点回去,今天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 车内,淳于寒手上用力,险些捏碎了这念珠。 她把他说成是什么人了,那种不顾礼义廉耻,在郊外马车上肆意妄为沉迷女色的太监吗? 淳于寒已经有预感,太子回去定然会安排他门下的谏官写折子参他了。 因为这种风流的事情被参,淳于寒还是头一遭。 俞念笑眯眯地钻回马车,从车帘的缝隙看着太子他们走远,那方向看着明显就是走官道回京都去了,还说什么巡查,这明显就是冲着她来的。 正看得热闹,俞念的身体忽然被一股大力给箍住了。 “人都走了,还这么恋恋不舍?” 淳于寒不悦使得声音在俞念耳畔响起,手臂上的力道大得惊人,像是要把俞念融进骨血一般。 “大人这可是冤枉了我了,我这只是心有余悸。” “拿我当垫背的时候就是夫君,用完了我就是大人了?恩?” 俞念感到肩头一热,这人到底在闹什么别扭,又要咬她! “俞念嫁到了监国府,自然是该叫夫君的,我这不是怕你不爱听吗?” 她知道淳于寒在马车里能听得见,她就是要拉他垫背,谁让他叫她去处理的。 肩头一痛,俞念秀眉微蹙,尼玛这个淳于寒怎么就这么爱咬人。 “记住你现在的身份,收好你的心思,再让我发现你偷看太子,后果自负。” 淳于寒松开俞念,他本来是生气俞念胡言乱语的,可一发现她进来之后竟然还在偷看李铭瑾,不悦的情绪便瞬间转移到了别处。 俞念身子一松,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这狗太监占有欲还挺强。 【滴滴,系统警报,绑定对象病娇属性已激活,当前等级:一级,续命任务难度提升】 第116章抽血还父,割肉还母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老六,快点出来,这怎么回事儿!?什么叫病娇属性激活?” 俞念赶忙在脑海里呼叫系统。 【字面意思呗,咱们先说好,这个可不关我的事儿啊,淳于寒对别人还是一样的,只是对你会产生病娇倾向。】 俞念气得跳脚,搞什么,就因为她人群当中多看了李铭瑾一眼吗?! 拜托了,她真的很希望淳于寒能对她一视同仁,大可不必特殊对待。 “呃……六爷,能不能让他变回原来那样啊,原来的续命任务就已经很难做了,现在还要难度升级,很要命的啊。” 【这个不可逆,他本身就有这种性格,现在这种性格释放出来,其实是他单方面对你的情感变化,系统提示你主要是想告诉你,这种变化会有生命危险,你自己注意一点。】 俞念:!!? 还有生命危险! 俞念发现淳于寒的愉悦值下面,又出现了一个新的进度条,分为三段。 【病娇属性分为三个等级,会根据淳于寒的心情变化而变化,要是达到了三级,恐怖程度相当于角色黑化……恕我直言,到时候,我也救不了你了。】 老六一边说还一边给俞念脑海里展示了一些,达到三级之后可能会发生的画面,看得俞念是到抽一口冷气。 俞念此时已经难以言说自己的心情了,她真的很想抽自己两巴掌,为何当初要选淳于寒…… 【你也别太悲观,任务难度大了,奖励也更丰厚了,你就能早点回去了不是? 而且你有没有想过,这种变化可能是因为淳于寒喜欢你呢。】 老六的分析,俞念嗤之以鼻。 “得了吧,不要抱有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淳于寒这种冷血无情的人,他会喜欢别人吗?而且就算喜欢也不可能喜欢我,他只是喜欢利用我而已。” 太惨了,娘的摊上这种还会突变的绑定对象真的太惨了! “你拉着脸子给谁吊丧?” 淳于寒清冷的声音把俞念拉回了现实。 “我哪有……” 俞念揉揉自己的腮帮子,展露一个淡淡的微笑。 俞念振作,你不能放弃,你一定可以离开这里,活着回家的! “快到丞相府了吧,在那停一下,我先回家一趟。” 俞念没忘了自己还得去找她爹给淳于寒讨“谢礼”呢。 看俞念还算有自知之明,淳于寒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 “记住,监国府的门禁是戌初。” 戌初……那不就是晚上七点钟,中学生放学都没那么早。 “记住了。” 心里狂翻白眼的俞念,忍着不爽掀开马车帘子。 她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早点攒够功德值结束这种寄人篱下的生活。 尽管她现在只有102点功德值,距离百万功德还差…… 算了,想那么远的事情,还不如想想怎么先让她这个贪官的爹,把赈灾款吐出来比较实际一点。 “小姐,您怎么今天就回来了?” 管家见到俞念的时候神色有些讶然,一般都是三天之后再回门的,小姐怎么今天就孤身一人回来了。 “我啊,路过,回来看看爹,一会儿就回去。” 俞念随口一答,也许这就是嫁到隔壁的好处吧。 “丞相现在可能有点忙,要不小姐您先等一下?” 听俞念要见俞淮风,管家面露难色。 “爹有客人?” 俞念的时间不多,希望可别耽搁了,她还得赶着门禁前回去呢。 “那倒没有,是四少爷……” 管家还没等说完,就听见正厅有茶盏碎裂的声音传来。 “你这个不孝子是不是想要气死我!” 俞淮风大吼着朝跪在地上的俞景摔着东西,因为气血上涌脸色都有些发红。 “孩儿不孝,但求爹成全。” 俞景跪得笔直,宛如宁折不弯的篁竹。 “呵呵,成全,我要是成全了你我就不是你爹,我这么多年真的是白养你了!” 俞淮风说着抄起桌上的八宝瓷瓶就要往俞景的身上招呼,俞念一个箭步冲上去抱住了俞淮风的胳膊。 “爹,您这是干什么呢,您就算不心疼四哥,您也心疼一下这个花瓶吧,怪贵的呢!” 俞念把花瓶抢了下来,抱在怀里,这么大一个家伙事砸在身上,那不是要人命吗。 俞淮风看到俞念,怒气未消但语气多多少少是软了些。 “你怎么回来了,在夫家受气了?” “我好着呢,就是回来看看,一会儿就走,倒是您,都是一家人,您这么对四哥是干什么。” 俞念把花瓶放下,有些不解,按说俞景的性格是这个家里最好的一个了,如何能把俞淮风气成这样。 “哼,你问你这个好哥哥吧,他是不是疯魔了,非得要娶那个陆家的庶出二小姐!” 俞淮风一甩袖子坐下,俞念看着他端茶碗的手都是抖的。 “孩儿没有疯,如果父亲非不答应,那我只好自请离家。” 这也许是俞景长这么大对俞淮风说过最重的话了。 “还反了你了是不是!你还想学你二哥!我告诉你没门儿,你想离家,你是你娘身上掉下来的肉,你身上流的是我的血,你以为出了这个大门就不是我儿子了?” 俞淮风气得又站起来拍了桌子,他这四个儿子,俞景是他最寄予厚望的,就算不走仕途,来日悬壶济世也不算给祖宗丢人。 陆家本来就是太子一派,又设计陷害想要俞宁的命。这桩桩件件的事情横在中间,两家不说是世仇就不错了,他还非要娶那陆家的女子,这是铁了心想让俞淮风和仇家做亲家? “那我便抽血还父,割肉还母!我今生非明珠不娶!” 他是君子如玉的玉,同样也是宁为玉碎的玉。 “什么血啊肉啊,你们都太冲动了,先都静一静,四哥你先回去冷静一下。” 俞念连忙给俞景使眼色,这事情也不是强硬就能解决的,再这么刚下去非得出人命不可。 俞景这个时候的硬气,换来的只能是俞淮风比他更硬。 俞景自己也知道,真要是鱼死网破,他还是娶不了陆明珠的,今天只能暂且先退一步。 俞念看着俞景离开的萧然背影,心下不由得疑惑起来。 上次俞念怎么说这事,俞景都避而不谈,怎么今日又这么强硬主动的提起这婚事了呢? 第117章七个小妾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俞景走后,俞淮风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像是全身都力气都被抽走了一般,颓唐地坐在太师椅上。 俞念发现他鬓边的银丝,好像又多出了几根,仔细想想,俞淮风早就已经过了天命之年。 “爹,消消气,喝杯茶。” 俞念给俞淮风倒了茶,帮他拍拍肩膀顺着气。 “还是我的念念好,不像你这几个哥哥一个比一个不让人省心。” 俞淮风接过茶盏,眉眼舒展了几分。 只是这话说得多少是让俞念有些心虚了,她这次回来的目的要是说出来,不知道俞淮风还会不会这么说。 “四哥也不是不懂事的,您也别太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了。” 俞念想要顺势再说几句劝劝俞淮风,让他别在这婚事上太较真了,却被他强行转移了话题。 “淳于寒待你如何,当真没有欺负了你吧。” 俞淮风号称官场万金油,俞念这点小心思他不会看不出来,他很明显的不想在俞景的事情上多说。 他不同意俞景娶陆明珠,这个立场坚如磐石。 “他没有……”才怪! 俞念真的很想说实话,淳于寒一刻不欺负她都浑身难受。 而且他现在不光欺负她,还要欺负你呢! “但是,女儿听说了一件事,是关于江北赈灾的事情。” 俞念想要先探探她爹的口风,她爹是有可能私吞赈灾银子,但这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俞念还得确定一下。 “你如何听说?” 俞淮风除了眉梢挑了下之外,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现。 俞念垂眸,深吸一口气,考验她演技的时候又到了。 俞念神色紧张的压低了音量,凑近了俞淮风。 “女儿当然是在淳于寒的书房外偷听来的,有密折上奏,说您贪墨赈灾银两,这事情本来想让东厂处理。但皇上下旨,叫东厂避嫌,这两日就移交大理寺调查了。” 近距离地观察了一下俞淮风的微表情,在俞念说出贪墨这两个字的时候,俞淮风明显的下颚线紧绷了一下。 俞念心中有了答案,但话可不能明着说。 “这事情有板有眼的,我担心爹会受到牵连,这才趁着人不注意,赶紧回来告诉您,叫您有个准备。” 整番话说下来,俞念既没有说俞淮风贪,也没有说他没贪,立场中立,这样才不会被她爹怀疑。 “爹就说还是女儿贴心呢,嫁了人还处处为爹着想,爹也算是没白疼你。” 俞淮风很是欣慰地看着俞念,抬手捋了捋胡须。 “不过你放心,就算他们调查我,也查不出什么来,那银子也不在咱们丞相府。” 俞淮风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不愧是经常干这事儿的老手了。 俞念琢磨着这赈灾款下来,怎么也是几天前的事了,俞淮风把钱转移了也是正常。 俞念谨慎地开口,像是担心余淮风的口吻。 “这么大笔钱,放在外面安全吗?不会被有心之人利用了吧。” 世界上哪有不透风的墙,余淮风觉得滴水不漏的事情,人家淳于寒早就盯上他了。 俞淮风提起这个事情,高深莫测的一笑。 “你是爹的亲闺女,这件事吧也跟你有关系,爹就不瞒着你了,你附耳过来。” 余淮风一说这事情和俞念还有关系,让俞念不由得心头一紧。 偏头过去的时候,便听到余淮风在她耳边说了句。 “那些银子,爹都磨了批号,放在……” …… 俞念知道了银两的下落后心情异常的复杂。 她只想说她爹可真是个鬼才,竟然想到把钱放到那种地方。 随便的寒暄两句之后,俞念抓紧时间去了俞景的院子。 “四哥,今天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至于和爹闹成这样。” 俞景心事重重,面色也有些憔悴。 “你大概还没听说,陆家要把明珠许给一个茶商的消息吧。” “茶商……” 俞念还真的没听说,陆家动作可真够快的,明珠这才回家两天,就开始算计着把人往外赶了。 “如若那人是个好人也就罢了,那茶商光是小妾就已经纳了七个,明珠嫁给那样的人,怎么能幸福?” 就算是高门庶女也没有这样仓促下嫁商贾的道理,陆家就是为了拿明珠换聘礼。 陆白氏那种人,怎么会真心给陆明珠选好人家。 俞念听到这里算是明白了,不过虽然陆家这事情做得不人道,但也算是推了俞景一把,不然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肯正面自己的内心。 能让一向温文尔雅又克己复礼的俞景和俞淮风说出那话,可见俞景心中对陆明珠的在意程度了。 “四哥,你先别着急,容我去陆府探探风,事情总会有一个好的解决方法,爹是什么样的性子你也清楚,先不要硬来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陆明珠现在的处境估计也不会太好。 “陆府现在定然戒备森严,你如何能见到明珠?” 俞景甚至想过要直接带陆明珠远走高飞,可他现在,连陆明珠的面都见不到。 “放心吧,山人自有妙计,你先稍安毋躁,最迟到明天早上,我定会再来找你商量对策。” 俞念安抚了俞景,叫他千万不要轻举妄动,钻了牛角尖。 然后便马不停蹄地往陆尚书府赶去了。 俞景说的没错,为了确保陆明珠能顺利出嫁,陆尚书府的门口都站了巡逻的家丁。 看来不用点手段是不行了。 俞念戴上面纱,拐到巷子口,用碎银子雇了十几个乞丐,让他们披麻戴孝假扮成陆白氏的远亲,去陆尚书府门口闹事。 自古以来红白喜事都是最吸人眼球的,等门口聚的看热闹的人多了,陆白氏也出府来之后,俞念逮了个机会,从后院翻墙进了尚书府。 从前俞念翻墙的功夫可没有这么溜,还得多亏了那时候去监国府找淳于寒,把她给练出来了。 陆明珠住的地方很偏僻靠边,俞念去过一次,有些印象。 那间本就破败的厢房门口上了一把大锁,窗户也全都被堵住了。 门口有摔碎过东西的迹象,看来明珠知道自己要嫁给那种人后也是极力反抗的。 费力地挪开了堵着后窗户的木棍,俞念拉开了窗户,有些潮湿腐朽的霉味扑面而来。 只见昏暗的房间里,一条白绫悬在了房梁…… 第118章被狗撵了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俞念脑子一片空白,身体的本能已经让她翻过了窗台,迅速地朝着屋内冲进去。 伸手抱住了刚刚踢掉凳子,正欲悬梁自尽的陆明珠。 “明珠你怎么这么傻!” 俞念用力抬高胳膊,把陆明珠给放了下来。 真叫人后怕,她今天要是再晚来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如果陆明珠就这么去了,俞景还不得当场黑化,把陆家人全都送给陆明珠陪葬去了。 “念念姐,你怎么在这……” 明珠的小脸上还挂着两道泪痕,眼神有些空洞地看着眼前的俞念。 望着这样的陆明珠,俞念有些心疼,现在的陆明珠哪里还有那次长公主府初见时的半分光彩和生机。 “你的事情,我都已经听说了,我四哥为了娶你的事情正在和我爹……商量。” 鉴于陆明珠现在的精神状态不太稳定,俞念还是没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她。 “叫他不要为明珠费心了,我配不上他这样对我。今日能见到念念姐,明珠死而无憾了,这封遗书烦请念念姐帮我带给景哥哥吧,明珠先走一步了。” 陆明珠心如死灰,话音未落便爬起来要往凳子上站。 “你先别冲动!” 俞念急忙拉着陆明珠,环住她的腰把她拉回来。 “这都还没到最后,难道你不想为我四哥努力一次?” 提起俞景,陆明珠的眼泪断了线似的往下掉,一滴滴砸在俞念的手背上,有些灼人。 “我们身份悬殊,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努力也是徒劳。” 她不是没有努力过,但所有的努力都没能有一个结果。 当希望一次次被击碎的时候,陆明珠真的没有勇气再站起来了。 俞念暗暗叹气,除了这该死的嫡庶差别,还有两家变得越来越紧张的关系,每一样在这个封建的世界里都可以轻易地隔开两个有情人。 “念念姐,你松开我吧,让我干干净净的死,也好过嫁给那个茶商,陆白氏她只是想把我卖了,给她亲女儿换嫁妆,不让她的奸计得逞,是我能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陆明珠的决绝,让俞念仿佛在她的身上看到了俞景的影子。 这订婚背后暗藏的实情,听得俞念眉头紧锁,这个陆白氏真是死性不改,这种主意她都想得出来。 “明珠,你信我一次,我有办法不让你嫁给那个茶商,你答应我,一定不要寻死了。” 这事情这样棘手,法子肯定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想出来的,俞念这么说是先断了她轻生的念头。 “当真?” 陆明珠灰蒙蒙的眼神里,终于透出来了一丝光亮。 能好好地活,谁又会想要死呢。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俞念还想说什么,外头忽然传来了陆白氏的声音。 “去给我看看那个死丫头!青天白日的有人来闹事,指不定就是她招来的。” 糟糕,没想到这个婆娘这么快就找来了,俞念赶紧起身,用力握了下陆明珠的手。 “我先走了,我会想办法再来看你,你一定要信我,知道了吗?” 俞念从窗台上跳下来,抬头一看却发现来时候的路已经有人在巡视了。 “念念姐,你往东走那树丛后有个狗洞!” 陆明珠冲着窗口低声说了句,那是她以往贪玩的时候发现的地方。 “好,你快关上窗户。” 陆明珠望着俞念离开的背影,紧抿了嘴唇。 念念姐为了她,冒这样大的险,她不能让俞念的努力白白浪费。 要是真的到了嫁人的那一天还没有法子的话,那时候她再以死明志也不迟。 俞念从那狗洞钻出来之后,一路狂奔,赶在戌初的最后一刻冲刺到了监国府,还因为跑得太着急摔了一跤。 “您怎么弄成这样……” 春桃在俞念住的别院门前迎她,看到她家小姐这个狼狈样子的时候,心都跟着提了起来。 “要不您先去厢房梳洗一下吧。” 俞念本来已经跑得一身疲惫,以为春桃又在提醒她现在不合规矩,很随意地摆了摆手。 “不用了,我先回去喝口水再说。” 俞念和春桃错过了身去,她现在只想坐一会儿,歇歇脚。 “可是姑爷……” 春桃跟在俞念身后,还想再提醒一下俞念,但依旧来不及。 俞念已经走进了房间,毫无形象可言地端起了桌上的茶碗,喝得正爽的时候,俞念的目光扫到了屋内的一道玄色身影。 “……咳咳咳咳” 该死,为什么淳于寒会在她房间?他不是应该在他自己的忍冬阁吗?! 淳于寒正在桌前写字,抬眸望着剧烈咳嗽的俞念,隽秀的眉瞬间拢在一块儿。 下午下马车的时候,俞念还衣着光鲜,这小半天工夫,怎么就变得这样灰头土脸的,就连发髻上唯一的一对并蒂莲簪花,也丢了一支…… 她是回了趟娘家,还是被狗给撵了? 不过还算听话,没有回来晚。 “夫…夫君,你怎么在这儿呢。” 俞念用袖子抹了抹下巴上的水痕,为何她每次的狼狈时刻,全都被淳于寒见证了。 “这是我家。” 淳于寒垂下眼眸,继续写字。 俞念一噎,这话是没毛病,整个监国府都是你的,只是也不知道谁说得各过各的来着。 “那我先去梳洗一下。” 俞念转身出了房间,怪不得一进门春桃就叫她去厢房呢。 “春桃,你以后说话可以直接一点儿。” 俞念钻进浴桶里,温暖的热水包裹着她,驱散着她的疲惫。 春桃帮俞念梳着头发,她可不是想要直接点来着,但俞念走得太快了,也没给她这个机会啊。 “淳于寒在我房间待多久了?” “姑爷从回来就在里面写东西。” 这么算来,少说也写了两个时辰了,还在写,也不嫌累。 “你说都这么晚了淳于寒还不回忍冬阁,他想干什么?” 俞念捻起一片花瓣,寻思着,这衰仔该不会在等她拿银子回来呢吧…… 春桃不知道俞念在想什么,张口就来。 “想睡您。” 俞念:也不用这么直接…… “咳咳,那个什么,我嫁妆仓库的钥匙,你一会儿找来给我吧。” 俞念脑子里还寻思着俞景的事情,和淳于寒在一个房间里,很难静下心来思考,还是赶紧把他打发走比较好。 第119章暖床工具人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俞念收拾好的时候,已经过了半个时辰的时间。 寝殿的烛火仍旧大亮着,淳于寒坐在圆桌前,在看着什么书。 俞念不得不承认,淳于寒真的很耐看,暖色的烛火映在他妖冶俊逸的侧脸,平添了几分温度。 肤色冷白,脖颈修长,尤其是那锁骨,精致又…… 等一下! 淳于寒他怎么露出锁骨来了!他什么时候换上睡觉的袭衣的! 难道……他真睡上瘾了? 昨天也就算了,俞念可不想在清醒状态下遭罪。 俞念坐在淳于寒对面,把钥匙放在了桌子上。 刚刚沐浴后的俞念香腮桃红,双眸潋滟,宛如盛着一汪秋水。 “这个是我库房的钥匙,你要的三分之一赈灾款就在我嫁妆里。” 淳于寒眼皮抬了抬,深邃的眼神里有几分慵懒的意味。 “你爹对你倒是大方。” 怪不得淳于寒派人暗中找遍了都没找到那些赈灾款,原来这钱就藏在他眼皮子底下。 早知道这样,淳于寒应该借这个机会再让俞念帮她办点别的事情的。 “呵呵……” 俞念干笑两声,她总觉得淳于寒在内涵她。 但其实她刚知道这钱在何处的时候,也是这个想法来着。 屋里陷入了沉默,俞念正想着该如何请淳于寒回他的忍冬阁时,淳于寒慢条斯理地开了口。 “去床上躺着去。” 俞念一怔,上次有人这样直白对她说这话的时候,还是去医院做心电检查的时候。 成婚前俞念一直以为淳于寒是个清心寡欲的太监来着,难不成那也是他演出来的? “夫君,我还不困。” 先不说淳于寒他到底想干什么,俞念现在心里还憋着事儿呢,哪有心思睡觉。 淳于寒纤长的手指翻动着书页,声音清冷。 “不想听话?” 那语气中夹杂的警告意味,让俞念缩了缩脖子,这衰仔一天到晚就会威胁人。 “怎么会,刚刚还不困,怎么说说话就有点困了呢。” 俞念站起身来,冲着淳于寒的方向用力呼了一口气,熄灭了桌上的烛火,往床榻走去。 “有光亮,我睡不着。” 哼,你非得让我睡,那你也别看了。 淳于寒没说话,昨晚灯火那样亮了一夜,他也没见俞念睁开眼来。 罢了,一会儿再收拾她。 俞念钻在被窝里,没一会儿就听到了关门的声响,轻咦了一声,有些意外。 淳于寒这么痛快就走了?……不过也好,他这么勤奋好学,那就回忍冬阁继续点灯熬油去吧。 淳于寒出了寝殿,叫来了沧海,把俞念的那串钥匙交给了他。 “把那些银钱充回赈灾款里,做事干净些。” 沧海拱手答是,自从大人掌权以来,总是暗地里守护着江山社稷,除了他这几个暗卫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 人人都惧怕淳于寒,说他暴戾狠辣,但沧海知道,淳于寒从未错杀一人,即便手段残忍,也是对方罪有应得。 “对了大人,那件事有眉目了,当年关于韩将军府的一系列记档,都存放在翰林院下属的天禄阁。” 淳于寒凤眸微眯,眸光中的冷意陡然涌起。 寻了这么久,原来藏在天禄阁…… 俞念趴在被窝里,正绞尽脑汁地想办法,一阵凉风从门口袭来,冷的俞念裹紧了被子。 沉水香的气息卷着冷意靠近,俞念一凛,淳于寒怎么又回来了? “知道你没睡,起来。” 淳于寒的声音在俞念头顶悠悠响起,俞念本就心烦意乱,这会儿听见淳于寒的话忽然心底窜起一股火气来。 大晚上的这人没毛病吧,让我躺下也是你,让我起来的还是你! 他是不是真的以为她没脾气的? 要不是命绑在淳于寒身上,俞念真的懒得理他。 “夫君还有事?” 俞念心里骂骂咧咧,但还是眯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了。 “没事。” 俞念站起来之后,淳于寒掀开被子,很是自然地在俞念的位置躺了下去。 嗯,和他想的一样,这样果然很暖。 俞念:…… 好家伙,淳于寒让她上来原来是给他暖床用的,你还能不能当个人了! 而且淳于寒就躺在床中间,完全没有给俞念留地方的意思。 “夫君,请问我睡哪?” 秋夜寒凉,俞念只穿着单薄的袭衣,冷地抱起自己的肩膀。 淳于寒翻了个身,说话间已经阖上了眼。 “这床小,你睡外面的榻上。” 床小?昨天晚上你怎么不嫌小? 凭什么她睡外面,要睡也是淳于寒睡! 俞念掀开被窝钻进去,赌气地往里拱了拱,用力扯着大半张被子都缠在了她自己身上。 “我认床,去别的地方睡不着,夫君要是嫌挤,忍冬阁地方比较大。” 栀子淡淡的香气四溢,弥散在床榻之间。 背上传来属于俞念的温度,有些灼人。 黝黑的凤眸深沉如墨,他给了她离开的机会,是她自己闯进来的。 淳于寒翻身,有力的臂膀把娇小的人儿揽进怀里。指尖翻手搭在俞念的脖颈,摸索着她跳动的脉。 俞念身子条件反射的一缩,温热的吐息喷洒在她的耳畔。 “别动,不乖的话,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说着,淳于寒的指尖还在俞念的动脉上按了按。 他喜欢这样磋磨俞念,这种感觉就好像她那鲜活的生命,完全被他掌握在股掌之间。 淳于寒的手和他的人一样矛盾,他的胸膛滚烫,指尖却冰凉得很。 那薄茧每滑动一下,都叫人浑身颤栗。 俞念心底的那点怒意,在淳于寒翻身拥来的那一刻,便已经四散奔逃了。 她恨自己刚刚为什么要赌气,给自己找罪受,这死太监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被人这样勒着,俞念要是能睡就怪了。 眼睛望着那缕从窗棂透过,碎了一地的月光。 俞念开始思考如何破俞景和陆明珠这个局。 也许是因为淳于寒的手太凉,俞念此时头脑很是清醒。 照现在这个情形来看,就算是俞淮风同意,陆涛肯定不会同意,俞景也还是娶不了陆明珠。 所以俞景和俞淮风闹掰了也是徒劳无功。 正常的婚嫁是行不通了,那就得另辟蹊径。 俞念头脑风暴了一个通宵,天蒙蒙亮的时候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只是这个办法的风险略大。 “嗯…也许可以这样……” 事不宜迟,这样的夜晚俞景肯定也彻夜难眠。 俞念推了推淳于寒的胳膊,发现他真的睡着了,动作轻柔地从他臂弯里钻出来,披上衣服,蹑手蹑脚地出了门。 第120章像个受气的小媳妇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俞念一路小跑,从小门回到了丞相府,直奔俞景的住处。 和俞念想的一样,俞景彻夜难眠,正在院子里面捣药。 皎月清辉落在他的肩头,留下一片斑驳的落寞。 “四哥。” 俞念声音很轻地唤了一声,俞景停下手中的动作,往门口看去。 “你见到她了吗?她怎么样了。” “见到了,陆白氏把她给关起来了,我告诉她事情没到最后,还是有希望的。” 俞念避重就轻地回答道,她总不能告诉她哥,她一推开窗户就看见陆明珠在那悬梁自尽。 其实就算俞念见不到人,俞景也能猜到几分,陆明珠的性子,平时能忍就忍了,但把她逼急了,她定然宁死不从。 仿佛事情已成定局,世俗在俞景和陆明珠之间筑了一道高墙。 她过不来,他也进不去。 俞景垂头叹息,又拿起了药杵子。 “四哥,你这是?” 俞念觉得俞景的身上,散发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绝望。 “这是服下就叫人肝肠寸断的毒药,明珠若是出事,我也不会独活。” 俞景的声音还是那么的柔和,但他的语气十分坚定。 但他去陪明珠之前,也会把那些欺负过明珠的人一起送去陪葬。 俞念不由得有些怔忪,她没有谈过恋爱,但她生在浮华的快餐时代,她见过很多年纪小的后辈们分分合合,俞景和陆明珠的感情,刷新了俞念对于喜欢的认知。 他们的喜欢,含蓄且深刻,甚至极少见面的时候,只要知道对方安好,便心满意足。 没有轰轰烈烈,如胶似漆,就像一潭平静的秋水,却甘愿为彼此付出生命。 俞念伸手夺过药杵,琉璃般的眸子十分沉静,不似往日般笑意盈盈。 “别弄了,四哥,这药用不上。” 有只叫做希冀的蝴蝶,在月光下振动着翅膀。 “你有办法?!” “有倒是有,但需要你们隐忍一段时间,而且有点风险……” 俞景侧耳倾听,他连死都不惧,又何惧这点风险。 …… 这一夜淳于寒睡得很好,昨天没有用那个香囊,只是靠近俞念,就觉得很安心。 淳于寒睁开眼睛,却发现身边空了一块儿。 空荡的被褥上,早已没有了某人的温度。 她不是个爱早起的人,这个时辰她去哪儿了? “沧海。” 门外候着的沧海迈步进屋,瞄到自家主子脸上这山雨欲来的表情,心说一声不妙。 “她呢。” 不需要指名道姓,沧海便知道淳于寒这是问的谁。 “回禀大人,天刚刚蒙蒙亮,夫人就回娘家去了。” 淳于寒想起昨天俞念那副让狗撵了的样子,结合她那反常的行为,估计是丞相府出了什么事。 淳于寒缄默不言,沧海是跟在他身边的老人了,觉得一些事情还是得劝劝淳于寒。 “大人,恕属下多嘴,就算您再喜欢夫人,也要节制一些,夫人是丞相府捧着长大的,娇气一些也是人之常情。” 沧海自认为已经非常委婉的话,仍旧让淳于寒耳根有些发烫。 “你哪只眼睛看出我喜欢她?” 淳于寒脸色更沉了几分,大有你说出来是哪只眼睛,就要给它挖了去的感觉。 “属下失察。” 沧海打了个冷颤,后悔自己为什么嘴欠,有些话俞念说了没事儿,他们说一个字都得受罚。 淳于寒冷冷的收回视线,他怎么会喜欢那个总是笑眯眯说着谎话,两面三刀油嘴滑舌的小骗子! 他不会喜欢她,更不会喜欢任何人。 他这条命留到现在,不是为了风花雪月的,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哈~夫君怎么这么大火气,昨晚没有睡好吗?一早上就训人了。” 俞念打着哈欠,从外面进来,看到单膝跪地的沧海,朝他挥了挥手,让他先下去吧。 沧海感恩戴德地看了俞念一眼,如果俞念这会儿不回来,他又得下去挨板子了。 “你还知道回来。” 俞念听着淳于寒这口吻,怎么跟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 “我这不是家里有点事儿,放心不下嘛,夫君你别生我气了。” 俞念没骨头似的往淳于寒身上一靠,像只夜不归宿的猫儿,正在讨好主人。 但俞念这一套,可糊弄不了淳于寒。 “想求我办事儿?” 俞家的事情,肯定昨天就已经发生了,但俞念昨晚只字未提,今天却主动说出来,说没有猫腻,淳于寒是不信的。 “夫君与我真的心有灵犀。” 俞念扬起精致的小脸,一脸谄媚的笑。 俞念明显是在图谋不轨,但淳于寒并不讨厌俞念这样。 她的需求总是直接地表达出来,她会缠绵悱恻地叫你夫君,但她不会过界,找得准自己盟友的位置。 “我想像你借个近卫用用,过几天,帮我办点事情,就沧海吧,行不行?” 俞念给俞景和陆明珠制定的计划,从淳于寒这里借一个可靠的人帮忙,占了很重要的一环。 “沧海有任务,桑田和海晏你选一个。” “桑田是女子,力气可能不够,海晏……我好像使唤不动他。” 俞念在说沧海的名字之前就已经考虑过了,只有他比较合适。 “那就让海晏去。” 淳于寒淡淡开口,沧海的任务已经定了,是不能更改的。 靠之……淳于寒你是不是听不懂话? 俞念说这些敢情都白说了。 “没有当主子的,使唤不了下人。” 淳于寒这话的意思就是,你连下人都使唤不动,就不配当主子。 俞念悄咪咪地翻了个白眼,胳膊用力夹了一下淳于寒的手臂,这种道理还用他讲? 问题是俞念这个主子,就是个挂牌的虚名,海晏又那么瞧不上她,他要是能听话才怪了。 但看淳于寒这立场坚定的样子,俞念也不好得寸进尺了。 “那好吧。” 俞念勉为其难的应下来,有一个总比没有要强。 淳于寒起身从俞念怀里抽出被勒得有些发痒的手臂。 不得不说,俞家这个事情出得还挺及时的,淳于寒刚好有件事情,想让俞念去办呢。 第121章她就是个祸水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向淳于寒借了人,俞念困倦地揉了揉眼睛,这一夜未眠,放松后困意便铺天盖地地袭来。 瞧着俞念又要睡回笼觉,淳于寒眸色一沉,他记得,俞念每次求人的时候,都特别听话。 掀开被窝想往里钻,淳于寒的声音便在她背后响起。 “过来,伺候我梳洗。” 俞念捏着被角的动作僵住,淳于寒就是明摆着欺负她,她不信她没嫁给淳于寒之前,就没人伺候淳于寒梳洗了。 俞念实在舍不得她的被窝,撒娇似的为自己争取了一下。 “夫君,你也知道,在丞相府都是别人伺候我,我真的不会伺候人。” 淳于寒不为所动,眼底划过一丝狡黠。 就是因为你不会,所以才想要让你伺候的。 淳于寒不动声色,只是不咸不淡地说了句。 “恩,我想起还有些差事没有派给海晏……” 嚓,你就损吧! 这是赤果果的威胁! “虽然我没伺候过,但是为了夫君,我可以学。” 俞念咬着后槽牙,松开了手里的被子角。 再见了我的小被窝,你乖乖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找你! 俞念眯眼假笑地转过身来,心里狠狠地哼了一声。 淳于寒你这些桩桩件件的,我都给你记住了,你最好一直这么得势,不然以后落到我手里,我非得天天让你给我洗脚。 狭长的凤眸里,倒映着俞念那做小伏低的样子,淳于寒的眼角挂上了一抹转瞬即逝的笑意。 俞念不知道,她没来之前,淳于寒梳洗是不用人伺候的,甚至连洁具都是不准人碰的。 下人们都猜测,淳于寒定是有严重的洁癖。 这个在大家心中根深蒂固的谣传,终于在俞念来了之后,不攻自破了。 俞念心里一直骂着淳于寒狗太监,断了子孙根又不是断了手,洗个脸还得让别人伺候。 但秉持着干一行爱一行的素养,俞念还算细致,没有敷衍了事。 不过很快,就到了俞念即使做得非常认真,但仍旧效果甚微的环节。 那就是给淳于寒绾髻…… 俞念刚开始觉得这有什么难的,原理就跟梳高马尾差不多。 而且淳于寒曾经给俞念梳过一次简单的太监髻,只是几下就搞定了,应该是很简单的。 只要把头发全都梳到头顶,然后戴上发冠,最后用笄贯穿了发冠底端的小孔,就算完成了。 淳于寒坐在铜镜前,看着镜子里的俞念在他身后手忙脚乱,看样子,是真的没有伺候过人的。 让丞相府娇滴滴的嫡女做这个,确实有些难为她了,但这……很有趣。 “唉?” 俞念刚刚拢好淳于寒的头发,还没等来得及用发带束上,发髻就松散了。 也不知道淳于寒用什么洗的头发,搞得这么飘逸作甚? 弄了几次都没有成功,俞念有点沮丧,她的指尖都染上了淳于寒发间那沉水香的气息。 俞念看看时辰,想了个借口,欲脚底抹油。 “夫君,这都过了卯时许久了,您还得上朝,要不我叫人来先帮着束上吧。” 把淳于寒这个煞神送走之后,俞念也能稍微休息一下不是。 淳于寒抬眸,这小狐狸又想偷懒。 “我今日不上早朝。” 俞念上扬的眼角,因为这一句话瞬间耷拉了下来。 你不上朝你起这么早干什么?! “夫君,那便别梳了,咱们休息一会儿去吧。” 俞念趁机耍赖,小脑袋搁在淳于寒肩膀上不动弹,她真的很累,胳膊举了这么久,酸疼得很。 “起来,待会儿要出门,你动作快点。” 淳于寒指尖点了点俞念的眉心,非但没有放过俞念的意思,还催促她。 哼,简直就是周扒皮转世! 俞念有求于人,心里一百个不乐意还是站了起来重整旗鼓。 不就是个发髻嘛!有什么难的! 一个时辰后…… 俞念恨不能像哪吒一样长出个三头六臂来,她觉得她就两只手,非常地不够用。 索性把那支尾部是蟒纹雕花的金笄叼在了嘴里,免得她一弯腰去取东西的时候,发髻就松了。 俞念在后面,像打仗一样,眉头也聚在一块,额头甚至都发了一层细密的薄汉。 而淳于寒呢? 一手捻着念珠,垂眸养神,时不时地抿一口茶水,好不惬意。 俞念越发觉得,她真的可能是上辈子欠了淳于寒的,这辈子来给他还债来的。 又忙活了一炷香的工夫,俞念终于眼看着就要大功告成,只剩下最后一步,只要把这根金笄从小孔里插进去,固定好发冠,就可以圆满收工了。 一想到将近两个时辰的努力终于要有个结果了,俞念的手忍不住激动的有些颤抖。 俞念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唇,全神贯注地对准了那个金冠上的小孔。 就在金笄的尖端刚刚触及发冠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沧海的声音。 “大人与夫人正在休息,大人有令今日不见任何人。” 俞念手一抖,险些松了发髻,她真的很想吼一句,她什么时候休息了? 如果是外来的宾客,是在门房通传的,没有淳于寒的同意,他肯定进不到内院来。 俞念的疑惑很快就有了答案,外面的人没有离去的意思,而是高声的和沧海争论起来。 “又是和夫人在一起,你知道今日朝堂之上有多少人写折子弹劾大人吗?说大人罔顾礼法,纵情声色都是好听的了,大人成婚以来已经三日没有上朝和打理东厂事务了。我早说过,那女人就是祸水,专门拖大人的后腿!” 这声音俞念听着非常熟悉,正是她和淳于寒说的,她使唤不动的海晏。 这人从前就看她不顺眼,现在……怕是恨不得淳于寒立刻休了她。 “海晏,慎言,怎敢妄议主子!” 这些话,俞念都能听得清楚,淳于寒的耳力,不可能听不见。 可他依旧面色平淡,手里捻着念珠的动作未停,仿佛门外只是落了只鸟雀在叽喳。 俞念也很意外,淳于寒这个三百六十五天都不旷工的优秀打工人,竟然连续摆烂的三天了…… 手上用力,俞念把发髻理好,还在满意的上面轻轻地拍了几下。 淳于寒是个掌控欲极强的权臣,这样可不是他的作风,除非…… 第122章专门祸害你家大人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除非淳于寒是故意的,他故意不去上朝,为了迷惑他朝堂上的这些对手。 这人真是心机深沉,腹黑至极,主动要和淳于寒联盟的人明明是俞念,可淳于寒从一开始就拿俞念当竹篓,捞了一堆好处。 这会俞念又成了他的挡箭牌了…… 俞念苦笑,淳于寒把她当各种工具人的事情,已经是实锤了。 “夫君这次可算是把好处都给捞尽了,多少也分我一杯羹可好?” 俞念酸溜溜地看着淳于寒,至少他给她换个人成不成,海晏那态度明显是烦透她了。 俞念倒是不在意海晏对她什么态度,她是担心这人公报私仇,她的计划可容不起这种隐患存在。 淳于寒没回答俞念,而是转头对着门外说了句。 “让他进来。” 明知道他在外面骂俞念祸水呢,淳于寒还把人给叫进来了,诚心给人添堵? 俞念眉梢微挑,行,海晏不是说她是祸水吗,那就正好让他看看,她是怎么祸害他心中高高在上的主子的。 在海晏进门的瞬间,一团温软猝不及防地塞进了淳于寒怀里。 俞念侧坐在淳于寒的腿上,双手环住他的腰,半张脸贴在他的胸口,似是有些娇羞地把头往他怀里埋。 海晏在外面已经说了那么多,淳于寒应该知道他来了的,可怎么一进门,便让他看到这么一幅香│艳的画面。 “属下该死!” 海晏敢说俞念的不是,但不代表他敢在淳于寒面前不敬。 他立刻跪拜行礼,把头低下,却仍能看到俞念裙摆上的络子和淳于寒香囊的垂珠绞在一块儿。 海晏越看越气,大人平日清心寡欲,不近女色,定是这不知廉耻的女人,用了狐媚手段勾│引了淳于寒! 淳于寒也没想到俞念会突然来这么一手,垂眸看着她的侧脸,墨眸精准地捕捉到了俞念嘴角得意的弧度。 真是个小心眼儿的狐狸。 淳于寒抬手虚扶着俞念的背,让她坐稳,免得她得意地忘了形,再栽下去。 看在她给他绾了这么久发的份上,给她留点面子。 “起来吧。” 淳于寒的语气很平缓,听起来就像心情不错的样子。 海晏站起身来,神色凌厉,紧绷着脸。 “大人,乱花迷人眼,大人莫要被姣好的皮囊迷惑,落入他人的算计。” 海晏一向都是心直口快的,俞念觉得他身上有一种不同于其他近卫身上的气质。 怎么说呢,这种耿直又端正的感觉不像是长年累月在东厂那腌臜地方混迹,倒像是在军营当差的。 是了,海晏身上这股劲儿,和俞念的大哥有几分像。 但尽管如此,用乱花形容她就有点过分了吧! 她怎么说也是淳于寒明媒正娶来的夫人,照海晏这么说,她好像淳于寒从外面采回来的野花似的。 还有,谁能算计着淳于寒?他不算计别人就不错了,你家大人可是终极大反派,你对他也太没信心了。 俞念轻哼一声,脑子里铺天盖地的内心戏,全都化作了嘴边一句甜腻的话。 “夫君~你看他!” 俞念撒娇似的在淳于寒胸口一蹭,还坏心眼地在淳于寒的腰窝上,用手指尖抠了两下。 俞念了解淳于寒,只要在第三个人面前,那他对俞念的忍耐就是没有下限的。 会尽心尽力地扮演好那个宠妻狂魔的角色。 俞念的气息喷洒在淳于寒身上,她那么娇娇软软的,身子也是轻飘飘的。 她不是乱花,倒像是一团棉花,叫人想要握在手里揉│搓。 淳于寒抬手,鬼使神差地在俞念脸上掐了一下。 淳于寒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掐她,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手已经在俞念的脸上了。 淳于寒这会儿没说话,但他的行动落在海晏的眼里,可比言语上呵斥一通,更叫他难受。 完了,他英明神武的主子已经彻底沦陷了…… “别调皮。” 淳于寒低声训了俞念一句,可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宠溺。 “海晏,这几日你都听念念的调配。” 啥?! 海晏如遭雷击一般,气血上涌,瞠目结舌。 海晏誓死追随淳于寒,那是义无反顾,可听俞念的调配,还不如直接抽他一百鞭子算了。 “大人,太子他……” 海晏焦急地想要说些什么,眼神扫到俞念身上的时候又闭上了嘴。 这女人和太子牵扯不清,难保不是太子安插在淳于寒身边的眼线,一些事情涉及机密,万不能叫她听到。 “周遭虎视眈眈,危机四伏,东厂也离不开人,请大人三思!” 海晏换了一种说辞,但意思很明显,他不想听俞念的调遣。 这话说得有点逾越了,但俞念很赞同海晏的最后一句话,淳于寒是得好好三思一下,赶紧给她换个人吧。 淳于寒抬眸,如冰刃般冷冽的眼神直击灵魂。 “你在教我?” 声音没有了一丝温度,汹涌的寒意,瞬间挤满了整个房间。 明明房间里已经照进了一大片暖阳,俞念此刻却觉得冷得要命,身子都忍不住打了个颤,又往淳于寒怀里缩了缩。 “卑职不敢!” 在淳于寒的威压之下,海晏重重的跪地,膝盖与地砖碰撞发出的声响,俞念听着都觉得疼。 你看,你明知道你家主子什么脾气,还非要说这些话惹他,你这不是找罪受,俞念此刻真的很想说一句。 海晏呐!你可长点心吧。 “不敢就照做,出去。” 看出淳于寒是动怒了,海晏就是有话也不敢再讲,只好在淳于寒更生气之前,低头撤出了房间。 沧海一脸同情地看着海晏,他现在估计应该知道了,惹俞念的后果,比直接惹淳于寒更严重。 就算他家大人不承认,但他对俞念,总归是比旁人不同的。 房间重归宁静,淳于寒怒气未消的声音在俞念头上响起。 “玩够了就下来。” 俞念讪讪一笑,被看穿后多少有些心虚,柔软的小手在淳于寒心口窝的位置拍了拍。 “夫君别气了,气坏了身子,多叫人心疼。” 心里知道俞念在这装腔作势,但那小手好像有魔力一般,她就那么轻抚几下,淳于寒身上的冷意便消散了几分。 “虚情假意,收拾一下,准备出门。” 淳于寒站起身来,扔下了这么一句话,便拂袖而去。 俞念撇撇嘴,她怎么就虚情假意了,让他消消气可是真心话。 刚刚淳于寒说要出门,俞念还以为是托词,没想到是真的。 俞念叹气,和她的被窝彻底告别了,回笼觉是不可能睡了,也不知道淳于寒又要领她去哪儿…… 第123章回门,暗流涌动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俞念换了衣服出来,才发现他们这次出门要带的东西可是真的不少。 而且大多数都是用红纸包裹的,看着很是喜庆,装了整整一马车。 春桃有些兴奋地凑到俞念身旁,小声和俞念嘀咕起来。 “姑爷对您真是上心,回门带的礼物都名贵得很。” 俞念恍然大悟,原来今天是她回门的日子! 这也许就是嫁的近的弊端吧,出嫁三天,俞念有两天都是在自己家度过的,这个回门就显得没什么仪式感。 不过俞念还是很想回家的,毕竟回家就不用受淳于寒的折磨了。 虽然只是回隔壁而已,但这声势可是不小,除了成堆的礼品,还有整整两列金吾卫在马车两侧开道。 俞念心想,回门而已,大可不必如此的隆重,但俞念很快就知道了淳于寒这样做的真正意图。 因为今天,俞芷柔也会回门,她回门,那太子也会陪着。 俞念的系统在激活了淳于寒的病娇属性后,更新维护了两天,俞念搜寻到了任务面板,看看今天的高难度续命任务是什么。 俞念觉得比较良心的升级就是任务从一天一做,改成了五天一做。 “从今天起海晏跟着你,到八月十七回东厂。” 路上,淳于寒给俞念交待了一声。 俞念暗叹,真是个厉害的,就她换个衣服的功夫,淳于寒就连她哪天要让海晏做事情都摸清楚了。 八月十六是陆明珠出嫁的日子,海晏在那天的作用最关键。 “多谢夫君。” 俞念乖巧地点头,刚刚她在金吾卫队列里,已经瞧见海晏那张阴沉的脸了。 俞念等着淳于寒的下文,他这个时候突然说这个,以俞念对他的了解,多半又要谈条件了。 果然,淳于寒接着开口道。 “吏部尚书是你爹过去的学生,叫他在下次翰林院调动的时候,把我安排的五个人调进去。” 俞念嘴角没忍住一抖,开什么玩笑,一口气把他的五个人调进去,去开黑吗?这也太多了! “三个吧,夫君,人太多了也扎眼不是?” 就这三个人,俞念都不知道怎么忽悠她老爹帮忙呢。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淳于寒的态度意外的有些坚决,俞念仿佛记得翰林院里的人,做的并不是很有实权的差事。 像淳于寒这种权臣,往那个地方塞人,好像没什么道理。 “那不公平,海晏就一个人,你这边五个人,怎么想我都是亏了,除非……” 俞念侧过头,眯眼坏笑地看着淳于寒的脸,努了努嘴。 “除非你亲我一下。” 是了,今天那个杀千刀的续命任务就是这个。 而且那个任务特意标注了一下,是亲(嘴)。全新升级的系统对爱钻空子的俞念发起了制裁。 虽然这个任务可以给俞念续30天命,但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所以俞念非得剑走偏锋不可了。 仔细想想,睡都睡了,亲一下怎么了,淳于寒又不会掉一块肉,俞念都没觉得吃亏呢。 淳于寒眼神微沉,没有搭话,马车便停下了。 俞念也不着急,现在主动权在她手里,她不介意给淳于寒一点考虑的时间。 回到丞相府的俞念,有些如鱼得水的意味。 淳于寒走在俞念身后,甚至觉得周围要是没人的话,她都要蹦着颠着往前走了。 会客厅的门大敞四开,俞念刚走过长廊,便瞧见两道浅黄色的身影坐在里面。 淳于寒也看到了,他的反应比俞念更直接一点,他伸手攥住了俞念的柔荑。 语气近乎温柔:“慢点,别摔了。” 俞念严重怀疑,淳于寒他除了睡眠障碍之外,是不是还有严重的精神分裂。 要不然,他就是个戏精。 淳于寒的声音不小,刚好够让厅里的人听见。 李铭瑾顿时握紧了茶杯,这对狗男女在这如胶似漆地给谁看? 他叫人写折子参淳于寒,想要离间父皇对淳于寒的信任,可淳于寒竟然将计就计,连早朝都不上了。 最叫他生气的是,皇上非但没有责罚,反而很高兴的样子,还替他开脱,说什么太监孤苦,找个暖心人作伴不容易。 李铭瑾冷笑,虽然他现在没有证据,但上一世,他亲身经历了淳于寒的谋逆。 等他拿到淳于寒的把柄,到时候再看看皇上还会不会说他不容易。 李铭瑾心里有火,但面上不显,可俞淮风的脸色那可是肉眼可见的僵硬。 女儿嫁人后受宠爱,本来是件高兴的事情,但年轻人也不能纵│欲过度啊!尤其是嫁了个太监,他鼓捣些假玩意不知疲倦的,俞念可是真刀真枪啊。 淳于寒是高兴了,俞淮风还心疼她女儿呢! 众人落座,寒暄几句,俞淮风便坐不住了。 “春桃,跟我去后院,我准备了些东西给念念。” 俞淮风要打探一下传言的虚实程度,春桃是俞念贴身伺候的,一定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到了后院,俞淮风拿出了往日的丞相威严。 “春桃,你跟我实话实说,淳于寒对念念到底如何?” “回丞相,姑爷对小姐很是体贴地,除了……” 春桃说着有些涨红了脸,手不断地绞着手帕,手帕上绣着的锦鲤都快被扯成了蚯蚓。 “你但说无妨。” “姑爷新婚,手上估计没有个轻重,新婚夜也不让人进去伺候,小姐她留了好多血……而且第二天晚上的时候,小姐估计是吃不消了,半夜就自己从监国府跑回丞相府来了。” 春桃心疼得泫然欲泣,连忙跪下。 “都怪春桃没用,没有照顾好小姐,求丞相恕罪。” 春桃说起来都这副样子,俞淮风这个女儿奴更是心疼得肝胆俱碎。 “你先起来吧,淳于寒是监国府的主子,你一个丫鬟哪能护得住念念。” 俞淮风眼神一冷,好个淳于寒,竟然这样不知节制,不懂怜香惜玉,看来他不出手打压一下是不行了。 后院气氛紧张,前厅则是暗流涌动。 有了上次淳于寒的警告,俞念从进门起就臻首低垂,生怕一抬头再对上李铭瑾的眼神。 李铭瑾时不时地看向俞念,觉得她是不敢看他,不敢看就说明她心里还在觊觎他。 淳于寒垂眸,把太子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今日是淳于寒对俞念忠诚度的考验。 今天这么好的机会,如果俞念真的是太子的眼线,那定然会把他在马车上和她说过的话透露给太子。 如果她乖乖的,他会继续纵着她,如果她有二心的话…… 低垂的墨眸寒光乍现,涌动着不易察觉的杀意。 第124章他俩关系不一般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大昭国,回门这天是没什么规矩的,就是一家人一起吃一顿便饭就算完事儿。 原本很是简单的一件事情,俞念她老爹却搞起了幺蛾子。 叫下人换掉了以往常用的圆桌,换成了一张长条桌用餐,男女分开坐着。 俞念真很服气,这样岂不是要和龟毛太子坐对面吗?而且更要命的是淳于寒要和太子挨着坐,俞念真怕这俩人吃到一半就掀桌了。 “爹,原来那样坐不是很好吗?一团和气的圆桌比这个要吉利。” 按照原来那样坐,淳于寒挨着俞念,从开席心思就全都放在给俞念夹菜上,哪里还能听进去俞淮风讲话了? 俞淮风语重心长地拍拍俞念的手背:“念念,爹这是为你好。” 这句“为你好”听起来很像“想坑你”。 罢了,俞念也不强求,大不了她就一直做个低头族好了。 开席前,俞念跟她四哥挤弄眼镜,让俞景坐在了太子和淳于寒中间。 一边是笑面虎淳于寒,一边是面瘫龟毛太子,这位置真心不好坐。 俞念在心里默默心疼俞景一秒钟,不过这样总比掀桌要好,俞景的牺牲是值得的。 让俞念意外的是,她三哥俞晟竟然回家来了。 并且很是熟稔地坐在了太子的身侧,听他俩话里话外的,竟然还有些称兄道弟的意思。 这是什么情况,俞晟难道不知道李铭瑾是他的情敌吗? 俞念算算时间,按照原主的记忆,李铭瑾大概下个月就要定下和太傅之女的婚事。 俞念琢磨着,要是太子知情的话,那他真够绿茶的,不声不响娶兄弟的心上人;他若是不知情,那恭喜李铭瑾,他被绿了。 不管怎么看,俞晟和李铭瑾交好都不是什么好事儿就对了。 这龟毛太子就是她俞家的扫把星,除了女主俞芷柔之外,谁跟他沾边,谁就得倒大霉。 俞丞相也不喜欢俞晟和太子亲近,这是个非常复杂的政治站队问题,但他现在要解决的首要问题并不是这个。 俞淮风的眼神在桌子男子这侧众人的脸上扫过,纵|欲过度的女婿,不听话的四儿子,心思难测的侄女婿,乱搞的三儿子…… 俞淮风瞬间气血上涌,有些头晕目眩,他家现在真的称得上是内忧外患了。 “贤婿啊,听说你三日不曾上朝了,你是皇上信任之人,莫要辜负陛下才好,年轻人,要学会克制。” 俞淮风酝酿了一下,先开了口语气还是很委婉。 “那是自然。” 淳于寒点头,竟然破天荒地没有借这个茬口撒狗粮,就这么直接的应下来了,俞念总觉得淳于寒有点反常。 “念念从小到大也没离开过丞相府,既然回来了,就多住几天再走,也好让你专心把这些日积压的公务处理处理。” 俞淮风见事情进展得格外顺利,便顺水推舟,进入了正题。 “贤婿意下如何?” 淳于寒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在桌子底下踢了下对面俞念的脚背,抬眸温柔地看着她。 俞念被淳于寒看得发毛,这又不是在问她,她怎么好插话? 而且俞念也想在家里待一阵,她还有好些事情没有做,在淳于寒眼皮子底下总是觉得不自在。 “好。” 见俞念把头低着装鹌鹑,淳于寒眼神微沉,平淡地回了一个字。 俞念那句一天见不到他就浑身难受,仿佛又回荡在淳于寒耳边,小骗子,真是不长记性。 俞淮风达成了目的很高兴,拉着淳于寒多喝了两杯。 席间,俞念一直悄悄留意着太子和俞晟的动静,在原主记忆里的俞晟,颇有经商手段和头脑却误入歧途,敛尽不义之财,最后在河道遭遇流寇,死无全尸。 现在俞晟才刚刚学有所成,俞念万万不能眼看着他往火坑里跳。 太子放下酒杯和俞芷柔耳语了几句,便离席了,没一会儿,俞晟也站起了身。 俞念鼻子一哼,她赌一个铜板,这俩人肯定有猫腻。 俞淮风还在拉着淳于寒喝酒,俞念瞧着没人注意她,借口净手也离开了大厅。 淳于寒仰头举杯,余光瞄着俞念鬼祟的背影,眼底划过一丝冷意。 终于是按捺不住了吗…… 俞念蹑手蹑脚地,跟在俞晟身后,眼看着他往后院的假山去了,悄悄的跟上俞晟,俞念躲在假山石后面,隐隐约约的能听见他和李铭瑾在说话。 字里行间仿佛是提到了什么赌坊,还有淳于寒的生意…… 俞念不敢跟得太近了,李铭瑾会武,她怕被他察觉到。 李铭瑾这厮,又开始利用俞晟帮他敛财了,只是上辈子俞念是求了俞晟,他才帮太子出力的,这辈子俞念都没嫁给太子,俞晟是怎么主动跟太子勾搭上了的? 俞念还想要再仔细听听,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响动。 俞念回眸,对上李铭瑾那略带嘲讽意味的眼神,心猛的一沉。 不是吧,这厮会分身还是闪现? “孤知道你一定会跟过来,孤太了解你了。” 李铭瑾非常的自信,俞念就是对他余情未了,这一点,也许可以加以利用。 俞念自知是中计了,但也冷静下来也没那么慌张了,这是她俞家的后院不是,她在这有什么不行? “殿下多虑了,我只是出来消食而已。” 俞念说着,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心中萌生。 这是太子的计,淳于寒从进门开始就那么反常,这会不会也是他的计? 不行,得赶紧回去。 “真是嘴硬,被抓了现行还不承认,孤就是讨厌你这一点。” 李铭瑾挡住俞念的去路,想起俞念曾经也是这样,死鸭子嘴硬,不到黄河心不死。 俞念无语,既然讨厌,你还费劲巴拉的用计把我引出来,你有大病? “既然如此,那就请殿下别挡着我的路,出来久了,夫君会担心的。” 俞念也有样学样,模仿淳于寒对外的语气,往李铭瑾脸上砸了一把狗粮。 太子低头注视着俞念的脸,那双桃花眼顾盼生姿,明明是同一张脸,但这一世俞念好像比从前娇媚了许多。 “俞念别自欺欺人,你真以为那个没心的太监爱上你了?” 李铭瑾本来是想要改换战术,说一些虚头巴脑的话,让俞念凭借对他的旧情,充当他在淳于寒身边的眼线,这样可以快速地拿到淳于寒谋逆的证据。 可他一听到俞念喊淳于寒夫君,心里就燥得厉害。 俞念真是想笑,这关您毛事儿呢? 你把我引出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 俞念很想说要不是当初李铭瑾造孽,她至于走到这步了吗? “他不爱我如何?我爱他就够了。” 俞念故意气李铭瑾,淳于寒就是没有心,也比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强! “你怎么能说出这种不知羞的话?” 李铭瑾脸色铁青,俞念上辈子也没这样直白地和他表白过! 俞念懒得和李铭瑾说废话,硬绕着李铭瑾走,李铭瑾话没说完自然不放俞念。 躲闪间,俞念一不小心踩上了假山下的青苔,脚下一滑。 李铭瑾下意识地伸手去拽俞念,电光火石之间,俞念瞥到一角玄色衣袍在假山边缘处闪过。 靠之,别呀! 这要是淳于寒见到俞念和李铭瑾在这玩英雄救美,那俞念还不如直接在这摔死算了! 第125章到你还债的时候了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就在那一瞬间,俞念的求生欲爆棚。 如果说横竖都是一死的话,俞念也得自己痛快了再说。 有件事情,俞念很早就想做了。 身子倾倒,俞念抬起胳膊,握紧了拳头。 刚穿回来的时候,李铭瑾泄愤地打了她一巴掌,是时候还债了! 龟毛太子,吃我一拳! 李铭瑾光顾着去拽俞念,根本没有防备,两人距离又近,俞念一击即中。 拳头重重地打在了李铭瑾的下巴颏上。 也是这一下用力过猛,俞念从仰躺着倒下,变成了侧趴着的姿势。 这里到处都是锋利尖锐的山石,脸着地总比后脑勺着地要安全点。 只是俞念来不及用手捂着脸了,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落地的一刹那,俞念闭着眼睛想,淳于寒应该也不是看脸的人吧。 脸上触及了一片冰凉,但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 这地面怎么有点软,还有种冷冽的木质沉香味儿…… “起来吧。” 淳于寒已经用了最快的速度赶过来,不然俞念少不了要破相的,她那么矫情的人,少不了又要哭闹一通。 俞念扬起头,下巴搁在他的掌心,鼻息温热的喷洒,有点痒痒的。 俞念抬眸望着淳于寒,他半蹲在地上,玄色的曳撒服落在地上像一朵绽放的黑莲。 他伸手托着她的下巴,这样子好像…… 好像在逗狗啊! 恭喜淳于寒这个俞念出糗见证官,又目睹了俞念拉垮的一幕。 俞念麻溜儿地从地上爬起来,顺势往淳于寒肩膀上一扑。 “夫君,我好怕,刚刚好险,我都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俞念装腔作势,故意想法子背对着李铭瑾,不用看,她都知道李铭瑾的脸现在定是气紫了。 “没事,不怕。” 淳于寒抬手拍着俞念的背,一下下轻抚着,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样。 “太子殿下,内人恐受了惊吓,失陪。” 淳于寒眼神扫了一下李铭瑾那发红的下巴,就像没看见一样,只字未提。 他当然也不信俞念会怕,她连太子都敢打,胆子大得很。 淳于寒就这么直接托着俞念把她抱起来,离开了假山。 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李铭瑾说不出的窝火。 俞念真的是他见过最不知好歹的女人,但他只能吃哑巴亏,他被俞念打了一拳,这事情传出去他最没脸。 外界早有谣传说他是负心汉,这要是在让人知道俞念打了他,也会一边倒说她打得好。 李铭瑾刚刚观政,流言蜚语对他的影响非常的大,他愤怒也只能忍下来。 “俞念,你很好,你敢打我,给我等着,还没有女人打过我的脸!” 转过脸来后,走出一段距离,俞念把头埋在淳于寒肩膀上,透过缝隙瞧了眼李铭瑾的脸色。 啧啧,比吃了屎还难看,反正这位太子爷整日看她不顺眼,俞念也不介意跟他梁子结得更深。 淳于寒察觉肩膀上的人动了一下,眸色微凉,伸手掐了一把俞念的大腿根。 “我的话,你是不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俞念又在偷看李铭瑾,淳于寒说过,要是有第二次,他定不饶她。 抱着俞念回了厢房,淳于寒很不解气地又掐了她几下,让她好好长长记性。 “哎呦……” 俞念吃痛,被淳于寒掐得又痒又麻,准是给掐青紫了,俞念挣扎着从淳于寒的怀里跳下来。 “你干嘛又掐人!” 掐你昨晚夜不归宿,掐你赖在娘家不回家,掐你私会老情人…… 淳于寒不作声,却越想越觉得不高兴,还是掐的轻了。 淳于寒不禁想起了他养在兽苑里的凶兽,也是要打得狠了才会听话。 盈润的桃花眼里盛满了怒气,有话就说话,家暴算怎么回事儿,而且俞念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对上淳于寒那如漩涡般深邃的眸子,俞念又有点丧气,她在指望淳于寒这个间歇性哑病患者跟她说什么。 但俞念还是很生气,身上疼是一方面,淳于寒算计她也让她很憋闷,说好的盟友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吗? “你的侍卫你自己留着用吧,你的事情我也不办了,你对我一点信任都没有,总想着试探我,真让人伤心!” 这算得上俞念第一回和淳于寒明着发脾气了,泥人还尚有三分土性呢。 俞念和李铭瑾的对话,淳于寒从头听到了尾,俞念不是李铭瑾的眼线。 淳于寒自以为隐蔽的试探,还是被俞念给发现了。 眼前人眼底微红,眼神却倔强,皱着鼻子的模样,真像是被欺负得狠了似的。 这几次俞念办事都算尽心,刚刚她宁可打李铭瑾,以下犯上,也不让李铭瑾扶她。 而且俞念救过他,差点就丢了命。 淳于寒生性多疑,他觉得信任是十分薄弱的,但现在他愿意把自己为数不多信任,分给俞念。 可是,要怎么跟俞念说,成了淳于寒觉得棘手的问题。 照俞念的性格,要是真一句话都不说,这篇恐怕接不过去。 淳于寒向俞念走近了一步,眼神落在她光洁的前额,酝酿着措辞。 沉香气息的逼近,让俞念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俞念心里头七上八下,淳于寒的怪脾气说变就变,她不会有点说过了吧…… 淳于寒见俞念后退,又上前了一步,他还没想好怎么说。 但俞念已经没地方退了,她的腰顶在了书桌的边缘,她心里开始打鼓,她有些看不懂淳于寒此刻眼中的情绪。 他这个样子不像是生气动怒的,可他紧抿着唇,一言不发,也不是什么好脸色。 俞念那刚开始的怒意也渐渐消退了,她刚才不应该那么不冷静,她都在淳于寒身边苟了这么久,明知道跟他来硬的,没什么好结果。 俞念的脑海里,两个小人开始了疯狂的天人交战。 怂念:现在怎么办?要不主动服个软? 强势念:不行,那也太没面子了! 怂念:面子有命重要吗? 强势念:但家暴只有零和无数次,你大腿不疼了? 怂念:呃…… 俞念这边还没吵出个结果来,忽然觉得腰上一紧,双脚腾空! 她被淳于寒从地上举了起来,按到了桌面上坐着。 俞念疑惑,她还没来得及说话,清冽的沉香气息便扑面而来…… 第126章淳于寒对她有意思?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清凉的秋风灵巧地从窗棂缝隙钻进来,吹动了桌面摆放的典籍,发出一阵悦耳的哗啦声。 不知是谁的心,也跟着动了一下。 俞念觉得唇角一凉,像是被什么东西蜇了一下。 速度快得惊人,转瞬即逝。 俞念怔愣地时候,眼中所剩无几的愠怒已经散了个干净,清透的眸子带着几分澄澈的湿意。 活像只迷失在林子深处的小鹿。 叫人想要把她抓起来,据为己有。 淳于寒抬起头,鼻尖还萦绕着属于栀子的香气,他很是满意地望着俞念。 这下,她不会再闹了。 淳于寒始终想不到要怎么和俞念说,他说不出什么抱歉之类的话,他觉得这样比较有效一点儿。 她不是一直叫嚷着想要他亲她吗?他满足她这个愿望。 淳于寒想,她和兽苑里的凶兽是不一样的,她娇气得很,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很容易打坏了。 一定是这个理由,反正肯定不会是舍不得打。 满足俞念的心愿,她也是会乖乖听话的 。 直到俞念脑海里的系统提示她续命任务完成,俞念才回过神来。 淳于寒竟然真的亲了她!还是主动亲的。 这尊煞神竟然做出这种举动来,也太梦幻了吧!难不成……淳于寒对她有点意思? 俞念还在震惊之中,淳于寒的话便冲淡了俞念脑中的旖旎。 “我完成了你的要求,我的事情,你要办好。” 淳于寒转过身去,背对着俞念和她拉开距离,不知为何,亲过俞念后,他的心疾又发作了,心,跳得很快。 嘁,俞念轻哼了一声,她就知道淳于寒这人,做什么都是带着目的。 俞念真是傻了,才会觉得淳于寒会对她有那么一丝丝的好感。 就像他和她一起睡,也是为了睡得更好更香而已。 对着淳于寒的背影,俞念无声地骂了一句狗太监 。 办就办吧,反正俞念也用得着淳于寒。 “那你得答应我,以后不算计我。” 至少,别用李铭瑾算计,俞念真的会谢了。 “恩。” 淳于寒的回答很轻,他已经得到了答案,自然不会再一件显而易见的事情上反复下功夫了。 “我走了,你有事就找海晏。” 虽然时辰还早,淳于寒还是给自己找了理由离开这个房间,这里太闷热了,让他心跳得更厉害。 淳于寒帮俞念完成了任务,俞念总归还是很高兴的,一想到这几天她可以在丞相府自由自在的不受管束,俞念的心情好到爆。 在淳于寒踱步到门口的时候,俞念弯唇一笑,很是狗腿地说了句。 “夫君慢走,记得想我~” 淳于寒闻声侧目,俞念坐在桌沿上,散漫地晃悠着腿,冲淳于寒歪头一笑。 头上那支喜鹊衔花的步摇垂在她的耳侧,暖阳透过步摇上的宝石,在她粉雕玉琢的脸蛋上一片斑斓的光晕来回浮动着。 灵动的,像是从字画里溜出来的妖精。 这画面,只是一眼,便刻进脑海,挥之不去。 很多年后,当俞念问起淳于寒是什么时候对她起意的时候,淳于寒总会想起这一天。 俞念不在,淳于寒乐得耳根子清静几天,一墙之隔,有什么好想的。 “油嘴滑舌。” 淳于寒扔下这么一句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丞相府。 俞念并不在意淳于寒怎么批她,她已经习惯了。 俞念查了下系统,任务显示过五天才会刷新,俞念顿时有了一点舒缓的感觉,终于不用每天都保持紧绷了。 过了一会,俞念乐颠颠地出了门,是时候去干点正事儿了。 一推开门,海晏果然冷着一张脸站在门口。 还是淳于寒有力度,海晏满心的不愿意,但还是不敢造次。 “去把这个,隐蔽地送到陆明珠的手里。” 俞念把一个小纸卷递给了海晏。 海晏板着脸,颇为不屑地看了一眼纸卷。 他在东厂,相当于淳于寒的大管家。俞念竟然要他这个大管家去做送信这种小事,未免太大材小用了点。 “你速度快点,回来还有事做。” 尚书府距离丞相府不算远,就海晏的身手,一盏茶功夫足够了,除非他故意磨洋工。 为了保险起见,俞念刻意叮嘱了一句。 “我知道你瞧不上我,但你家大人也有求于我,回头我要是办事不力,我就和淳于寒说,是跟你学的。” 这话是有些狐假虎威,但这小小的纸条上,牵着俞景和陆明珠两条命,俞念马虎不得。 被俞念这么一说,海晏的神色果然动了动。 呵,俞念想给他穿小鞋,他不会给她挑毛病的机会。 海晏翻身逾墙而走,瞧这样子,还算是蛮认真的。 俞念放了心,往大厅走去,还得跟她四哥说一声,也是时候让俞景行动了。 正厅里倒是热闹,不少人围在桌旁。 俞念瞧着大家围成一圈的样子,像极了大街上围看卖艺,耍猴的场面,俞念上前一探究竟。 发现是不是耍猴,是耍李铭瑾…… 俞芷柔正在给李铭瑾的下巴,用湿布冷敷。 俞念对这个龟毛太子真的是没话说了,你个大男人有必要这么娇气吗? 俞芷柔满眼的心疼,轻声细气:“怎的这么不小心撞到了,还疼吗?要不叫福禄去拿些药来?” “不妨事。” 啧啧,不妨事您还在这敷什么敷。 “太子殿下,今日在丞相府损伤了太子贵体,老臣惶恐。” 俞淮风眉头紧锁,李铭瑾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是李铭瑾有心不放,他也免不了吃点瓜落。 “丞相多虑了,孤与三公子很聊得来,情同手足,这点小事也要声张,那岂不是让三公子没面儿。” 说到这,俞念看出来了,李铭瑾这是在她这没占到便宜,跑她爹这里拿乔来了。 他料到俞淮风会不乐意俞晟帮他做事。 俞念看都懒得看李铭瑾演戏,直接叫了俞景出来,寻了个僻静处,低声道。 “四哥,我已经找人给明珠递了消息去,你等爹有空了,就可以行动了。” 俞景听到俞念这样笃定,眼神中也有了些神采。 “只是我怕爹多疑,不会轻易答应。” 俞念做计划的时候,已经想到了这一层,拍了拍胸口。 “不怕,有我在,一定为你和明珠保驾护航。” “恩,四哥信你。” 俞景重重地点头,不管成功与否,这都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只是他们不知道,他们的对话,统统落到了寻不到净房,躲在石头后面解手的太子贴身太监福禄的耳朵里。 第127章俞乔出事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太子一行人回了东宫,福禄便立刻向李铭瑾禀报了他在丞相府的听闻。 俞念还想在他眼皮子底,下玩一手暗度陈仓,陆尚书是他重要的支持力量,就算不是为了收拾俞家,他也理应帮一把的。 俞淮风这个老奸巨猾的,对着淳于寒这个阉人,一口一个贤婿,称呼他的时候就是生疏的太子殿下,看样子即使李铭瑾娶了俞芷柔,他仍然是不打算站在他这边的。 呵,李铭瑾眼神闪着冷意,很快你就会知道站错队需要付出什么代价了。 …… “这个好,也给二哥拿去。” 丞相府门房,俞念和春桃正在清点货物,一件件装上马车。 海晏在俞念无形的胁迫之下,果然没有耽搁时间,已经成功的送了信回来。 他怀抱着绣春刀,站在马车旁边冷眼看着这些东西,忽然觉得有些眼熟。 这……这不是他前些日子,打赌输给俞念的那半年俸禄吗! 东厂的俸禄,不管是银钱,还是禄粟或者厨料的箱子,袋子都是有统一标识的,一眼就能认得出来。 海晏顿时又气又恼,俞念当着他的面倒腾这些东西,不就是在打他的脸吗! “小姐,您看,新来的这个护卫看起来好凶,有些吓人。” 私下里,春桃还是会亲近的称呼俞念为小姐。 “他啊,就是长得凶。” 俞念看出来海晏是憋着气呢,那又怎么样,愿赌服输,谁让他那么迷之自信来着。 “你听过没有,有一种叫藏獒的大型犬类,它们身形高大,长相凶煞,却对认定的主人十分忠心赤胆。” 而且藏獒的领地意识很强,不愿让陌生任何人靠近自己的主人,这一点简直和海晏完美重合了。 “噢,这样啊。” 春桃点头,听俞念说完,心里对这个彪形大汉的畏惧,减了几分。 一主一仆窃窃私语,海晏要是知道俞念这会儿又拿狗来和他做比较,估计得气得半死。 “都收拾好了,那便启程吧。” 俞念上了马车,东明街路远,这一来一回加上办事,再回来天都要黑的。 春桃坐上车辕,喊了海晏一声。 “你不上来吗?我们去京郊的东明街,走着去很累的。” 平时若是俞念和淳于寒去哪儿,沧海总会坐在车辕上,还会和她聊聊天。 “不必。” 海晏听说要去东明街,那可是出名的贫民窟,下意识想着俞念是要借他的东西去接济难民,沽名钓誉去。 心里的嫌弃感暴增,恨不得躲远远的,根本不会上她的车。 “春桃,你不用管他,他自己会有法子跟着咱们的。” 秋风凉,俞念还想要春桃进来和她同坐,但春桃守着规矩,怎么都不肯。 一路无话,马车行到了东明街口,春桃有些激动的声音从车帘外传来。 “呀,小姐,今天是双日子,东明街口有小集市,以前听说二少爷会在集市上卖点东西,没准他这会儿也在呢。” 俞念现在没什么心情凑热闹,但听到俞乔可能在这,俞念怕错过了他,便下了马车。 这集市很是热闹,有不少摊位,多是买一些自己制作的吃食和用品,到底是贫民区的集市,东西光是看着都京都中心的要寒酸。 俞念正往前走着,忽然发现前方有不少人聚集在一起,围着看热闹。 俞念刚走近两步,便远远听到了有人阴阳怪气地说话。 “都说了多少次了,在这摆摊就得给豹哥交摊位费!你小子是聋了还是脑子不好使!” 这是俞乔最不擅长答对的类型之一,他压低了帽檐,试图把自己整个都藏在里面才好。 他不是不想交摊位费,只是他的东西,今天还一个都没卖出去,他没有那么多钱。 在破旧的荷包里,掏了好一阵,俞乔才勉强地掏出几个铜板来,这是他今天的饭钱。 “给……。” 俞乔话还没说完,手掌心的铜板便被一脚踢翻。 单薄的铜板掉在地上,在尘土里打着转。 “这么几个子儿,打发臭要饭的!跟个怪胎似的,卖的东西也怪模怪样,交不出钱来,你也别卖了,哥几个!” 领头男人一挥手,身后的小弟便心领神会,冲上来要砸俞乔的摊子。 这摊位上东西不多,但每一样都是俞乔的心血,一点点手工打磨制作的精品。 俞乔抓起桌上的物件,死死地护在怀里,他被打伤打残了都无所谓,但他的作品,万万不能破损分毫。 这些人是这里的地头蛇,无法无天,见俞乔这么不识抬举,无眼的拳脚便往他身上用力地招呼。 惊蛰看到主人被打,从墙头跳下来,龇牙尖叫着,去咬那些混混。 它锋利的爪子,划伤了领头男人的手背。 “该死的小畜生!” 男人疼得厉害,抄起棍子就往惊蛰弓起的脊柱上打。 俞乔左支右绌,却无能为力,只能大喊一声。 “惊蛰快跑!别管我!” 惊蛰是猫,本可以灵活地躲过,但它哀叫着,不愿离开自己的主人,动物有灵性,能感觉到自己的主人怕是在劫难逃。 主人若出事,它不愿独活。 这一下,男人的动作又迅猛,要是打在惊蛰身上,非得废了它不可。 俞乔的心都要炸开了,惊蛰不只是他的宠物,也是他的家人。 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他们知道这黑豹帮得厉害,看着于心不忍却无人敢出这个头。 只能说是这一人一猫倒霉,惹了黑豹帮的人不痛快。 眼看着棍子落下,俞乔急得肝胆俱裂。 千钧一发之际,一颗大白菜从人群中窜出,砸在了领头男人的头上,也让他的手歪了准头,没打到惊蛰。 “都给我住手!” 俞念冲进人群,大喝道。 女子虽然身形娇小却气场骇人,那面纱之上,一双璀璨的双眸中,噙满了怒意。 “光天化日之下,岂容尔等在此欺行霸市!” 俞念的心气的怦怦直跳,今日是她看见了,要是看不见,就这么个打法,还不得要了俞乔的命。 就算不死,也剩一口气苟延残喘的,比死了还要难受。 “哪儿来的小娘子多管闲事?!” 领头男人打量着俞念,身着华服,头面看着也是价值不菲,左不过是哪个有钱人家的小妾,图新鲜出来玩儿的,真正的勋贵,谁会来这乌糟糟的东明街? 心里这样想着,男子恶从胆边生,向俞念走去。 第128章任何污秽不得靠近夫人三尺之内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男子一边往前走,眼神一边猥琐地在俞念身上来回扫动着,真是个娇滴滴的美人,饶是带着面纱,就那双明艳的桃花眼便可见一斑。 周围的人窃窃私语,这整条东明街都是黑豹帮的地盘,尤其是这个叫王彪的领头,经常在这欺男霸女。 这女子柔柔弱弱的,对上王彪定是要倒霉了。 众人唏嘘着,都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害怕殃及池鱼。 俞念定定地站在原地,眼中没有丝毫的惧意。 俞念镇定的气场,让王彪脚步顿了顿,但也仅仅是顿了一下,他常年在这作威作福,从未失手过,今天也不会例外。 一个小娘子而已,能把他怎么样? “小娘子拿东西砸了我,是不是该好好赔偿一下?” 王彪看着唾手可得的美人,忍不住一阵心神荡漾。 抬脚迈步,王彪加快了脚步,就在他下一步的脚掌落地之前,一道黑影闪出,迅猛的动作,刮起一阵烟尘。 侧身抬腿便是一踹! 王彪的身子便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射而出,重重地砸在了几米远的一个卖鸡蛋的摊位上。 王彪头发蒙得厉害,他甚至都没看清对手的脸,人就被踹飞出来了。 鸡蛋碎裂,明黄色的黏腻液体沾满了王彪的衣衫和头发,散发着淡淡的腥味,狼狈不堪。 “大人有令!任何污秽不得靠近夫人三尺之内,违者就地诛杀!” 海晏面色凌厉,掷地有声,他身上属于东厂的那股杀伐气息在周遭弥散,吓得众人如惊弓之鸟,连热闹也顾不上看了,四散地跑开了。 不愧是淳于寒手底下的人,脾气不怎么样,但实力确实不错。 俞念是心里有谱的,淳于寒派海晏跟着她,自然就会保护她,所以她即便手无缚鸡之力,也丝毫不慌。 只是没想到淳于寒的吩咐这么狠,恩,这样其实还蛮符合他的行事风格。 王彪张嘴就想咒骂,可他擦掉脸上的蛋液定睛一看的时候,所有的污言秽语都烂在肚子里。 他不认得什么大人,但他认得那身金吾卫的制服,和那把随时可以让他脑袋搬家的雁翎刀! 王彪心神恍惚,来不及思索这样的大人物,怎么会出现在这贫民地带,他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爬起来,拔腿就跑。 除了逃命,他什么都顾不得了。 “哼!软蛋……” 海晏的刀都未出鞘,这怂货就吓成这样,真是无趣。 “春桃,把鸡蛋和菜钱给人家。” 刚刚一时情急,她只能从旁边摊位上捧了棵白菜,至于那可怜的鸡蛋摊老板,俞念也没落下。 “这钱回头从你工钱里扣。” 俞念走过海晏身边,低声说了句。 以海晏的身手,那一脚想把那混混踹哪儿去都成,他偏偏往人家东西上踢,不太厚道。 海晏嘴角一抖,又哼了一声,丞相府家大业大,这嫡小姐怎么这么小气!他刚刚可是在保护她,真是不识好歹。 俞念扶起地上蜷着的俞乔,帮他扫了扫身上的灰尘,这些人下手可真够黑的。 “二哥,有没有伤到筋骨,我带你去药堂看看。” 俞乔怀里还死死地抱着那些物件,惊蛰也围在他身旁蹭着。 他的手工和猫都没事,那他就没事儿。 “我没事,谢谢小五。” 俞乔的头低得很深,那语气轻松的仿佛做错事的孩子。 没有一个当哥哥的,想让妹妹看到自己这样不堪的一面,俞乔亦是如此。 被打了这么多下,怎么会没事儿,照俞乔的性子,他是不想给俞念添麻烦的。 “那好,我们先回去吧。” 俞念也不逼俞乔,只是把他扶起来,默默地帮他一起收拾东西。 “海晏,去买瓶跌打的药油。” 俞念倒不是故意想溜海晏的腿,只是俞念觉得,海晏应该比春桃更清楚,这样的外伤用什么药油比较合适。 海晏:“……” 他堂堂东厂从二品的带刀金吾卫,如今沦落到给她跑腿这种地步,传出去还不被同僚笑掉大牙。 恼火是有的,但海晏还是去买了,要是让俞念因为这点小事,去大人那告他的状,实在不值得。 收拾完东西,俞乔把跌入灰尘中的几个铜板捡起来,吹了吹,又小心地放回荷包里。 这个小动作,俞念看在眼里,心头隐隐一痛。 俞乔看着软绵,根骨也是硬气的,他落到这样,仍旧不肯回府,接受俞淮风给他铺好的路。 俞念叫车夫帮忙,把东西搬进了院子。 海晏送到丞相府的这些俸禄,不在府里的记册上,俞念把这些给了俞乔,不会让她爹发觉的。 有了这些,俞乔至少吃饭不愁了。 “小五,你怎么拿这么多东西来……” 身上的疼痛,让俞乔不敢用力,说话的声音比以往更小了。 “这些算是预付给你制作木偶的定金,二哥别嫌少就是了。” 俞念轻快地一笑,俞乔怎么能看不出来,俞念是不想让他有负担。 “你来看看吧,你叫我做的东西我都做好了。” 提起俞乔的人偶,他眼中果然有了些神采。 “不急,你先吃点东西,上了药之后再看也不迟。” 俞念把俞乔按在椅子上坐好,她这二哥要是放在她那个年代,肯定要成工作狂人的。 春桃给俞乔端上一屉热腾腾的包子,热气氤氲了俞乔清秀的眉眼,他这才想起来他还没吃饭。 俞念坐在俞乔身边,清晰地听到他肚子咕噜了一声,可俞乔并没有自己先吃而是先叫了一声惊蛰。 把第一个包子掰开,然后吹了吹,放在了惊蛰专用的猫食碗里。 俞念眼神一软,她第一眼见到惊蛰的时候,就知道它是被精心照顾的,看这样子,俞乔是宁可自己不吃,也不会让惊蛰饿肚子。 “让小五见笑了。” 见惊蛰吃得香,俞乔才自己拿起包子,细嚼慢咽地吃起来。 虽然离了丞相府,但俞乔的姿态和礼仪,却没丢。 真是个有趣的人。 俞念也不盯着俞乔吃饭,怕他不自在,先起身去把玩他架子上的东西去了。 等到海晏回来,春桃帮俞乔擦药油。 掀开外衫后,春桃只觉得呼吸一滞,手里的药油险些掉落。 第129章星河入梦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正在逗猫的俞念,听到了春桃的惊呼,也走了过来。 入目的画面,也叫俞念瞬间拢起了秀眉。 “你这……也是那些人干的吗?” 俞乔的背上,新伤叠在旧伤上,一层层的淤青,显然俞乔不是第一次这样被人殴打了。 “没事。” 俞乔低声说了句,仿佛这已经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不是黑豹帮,也会是其他的地痞或者无赖,不善言辞,内向又恐惧与人交往的俞乔,在这些人眼里,就是个宣泄暴力的玩物。 春桃小心翼翼地给俞乔上药,二少爷从前在府里的时候,连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的,这些人真是没心肝的,连这么善良淳朴的人都要欺负。 “不行,二哥,我帮你雇两个护院吧,东明街不太平,你一个人在这我不放心。” 俞乔不愿意俞念蹚这趟浑水,但俞念很是担心,有一就有二,一味忍让,他们就当你好拿捏。 今天是巧合,被俞念撞见了,以后该怎么办,俞乔在这里常住,总是不安全。 “不麻烦小五了,院里人多我不自在。” 俞乔拒了俞念的好意,放下衣衫,起身去给俞念拿她定做的木偶。 虽然俞乔不同意,但这件事就像根刺一样,戳进了俞念的心口,她决定暗中找两个护卫,在俞乔家门口保护他。 只要不让俞乔察觉到,就万事大吉了。 “海晏,你先出去休息一下。” 俞念在打开装东西的箱子前,便把海晏支了出去,这是她的私人买卖,赚的钱还得留着以后逃命时候备用。 淳于寒要是知道她有小金库,照他那个为了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脾性,肯定要她变着法上缴的。 这么一想,俞念猛地发觉,她自己怎么这么像夫管严似的呢! “故弄玄虚……” 俞念防着他,他还懒得留下看呢,要不是有任务在身,他都懒得沾俞念的边。 海晏离开后,俞念打开箱子,掀开一张白色的粗布盖巾,下面盖着五排,总共五十个整整齐齐的三寸见方的小木盒子。 而且每一只盒子的外围四个切面都印着不同的图案,正面写着盲盒两个字,背面印上了几款小小的木偶缩略图。 剩下两面俞念让俞乔自由发挥,其中一面俞乔只画了个问号,而另一面……让俞念属实很惊艳。 一轮散发着银辉的圆月被拟人化地画上了可爱的眼睛,短粗的手臂上缠绕着一圈飘逸的云朵,云朵上还点缀了点点星子,手心里也捧着一颗小小的星星。 圆月的眼睛眯着,这个样子就像是拥着星星睡着了一样。 静谧,又温暖。 她知道俞乔的手艺很好,但没想到这么好。 那涂料不知道俞乔加了什么东西,甚至还一闪一闪的,十分吸睛。 这么精致的小图案,颜色鲜亮,一点都不模糊,堪比机器印刷的! “哇,这都是你亲手画上去的吗?这也太好看了!这也太可爱了!” 俞念辈毫不吝惜地夸奖,让俞乔有些不好意思,从小时候就是这样,俞念总是很喜欢他的手艺。 “你说只做一只隐藏款,这个就是隐藏款的样子。” 俞乔在俞念的图纸原有基础上,做了调整,所有木偶整体的形象都更加生动活泼了。 “真厉害,这样的隐藏款我也好想要一只。” 俞念打趣地说了一句,迫不及待地打开木盒子,外包装都这么精致,那里面的木偶一定更漂亮了。 俞念是在上面随手拿出的盒子,她也不知道这里面是她绘制的哪一款。 现代的时候,俞念就很喜欢收集盲盒,但她手气不佳,总是买到大众又重复的那一款。 手最黑的一次,买了大盒子,里面有十二小盒,拆开之后竟然有八只都是重复的,俞念真的险些当场泪奔。 太久没有玩儿盲盒了,俞念心头还有些小小的激动。 春桃也兴致勃勃地凑过来,尽管不知道俞念拿的是什么东西,但是色彩鲜明,漂亮闪耀的东西,对女孩子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吸引力。 抽开木盒的滑盖,俞念抽到的是一只小小的兔子,蹲在一张小桌子后面捣药,木偶的底座上写着木偶的名字。 “是玉兔捣药!” 俞念设计的这一款,主题就是中秋限定,正好赶在八月十五中秋节上市售卖,应景又新鲜的东西,总是很紧俏的,这是俞念打开盲盒市场的好机会。 这款总共五个木偶造型,分别是嫦娥奔月,后羿射日,吴刚伐桂,玉兔捣药和隐藏款。 对应了民间传说的造型,更容易被人们接受,当然售卖的时候,俞念还会有别的准备。 “这可爱,二少爷的手真巧,要是性子再开朗些……” 春桃下意识地说走了嘴,俞念赶忙岔开话题,这丫头哪壶不开提哪壶! “咳咳,那个二哥,你还没告诉我,隐藏款叫什么名字呢?” 春桃无心之失,俞乔也没在意。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性格过于内向了,但他真的做不到像其他人那样,可以和陌生人自如地相处。 “小五,起名字的事情我不擅长,一直没有想好,还是你来取吧。” 俞乔想到的名字都感觉很生硬,也就统统都作废了。 “这个啊……” 俞念想了想,又看了眼那上面的画,皎月拥着群星入眠……俞念灵机一动。 “要不就叫它星河入梦吧!” 星河入梦……俞乔反复呢喃着这个名字,他当时画这个图纸的时候,便是抬头望见了高挂的明月。 他觉得那一轮月亮在夜空中孤零零的,太清冷了,于是他便想到让星星去陪着它,才有了这个隐藏款的样子。 俞乔其实没什么信心,因为这个样子太过特别了,怕会没有人喜欢。 但他想到反正隐藏款就这么一个,要是没人喜欢,他就把它带回来珍藏。 “此名甚好。” 俞乔臻首轻点,星河入梦,那会是一个很美很美的梦。 “怪模怪样……” 屋外房顶上偷偷潜伏的海晏,悄悄地盖上了瓦片,在心里暗自诽腹。 俞念让她二哥做这么些奇怪的小盒子肯定是居心叵测,没准是要暗害他家大人。 此事一定要细细向他家大人禀报! 第130章有些失控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大昭近年来并不太平,江北灾情才缓解,边疆便蠢蠢欲动。 淳于寒作为监国,又是深得皇上信任,等他忙完出宫回府的时候,已经是月挂柳梢头。 淳于寒下意识地抬步,往俞念住的西园迈了两步,才恍然发现那边漆黑一片,俞念还在娘家,没有回来。 “大人要去西园掌灯吗?” 沧海跟在主子身后,悄声问道。 “去忍冬阁。” 淳于寒收回目光,有些不悦,俞念不在他去西园做什么,日后俞念要是知道了,又要觍着脸,给她自己贴金了。 沧海听着淳于寒语气不对,也没敢多言,默默去做事了,夫人不在家,大人心情不美丽的话,可是要受罚的。 回了忍冬阁,淳于寒的神色依旧那么紧绷,周身像寒刃一般散发着冷意。 忍冬阁的陈设没有变动,但他觉得哪里都不对劲儿,看哪儿都不顺眼。 这卧房仿佛扩大了数倍,空旷的不得了,少了什么东西一样,空落落的。 如果俞念在这,她定要早早掌灯,把房间照个透亮,还会厚脸皮地凑过来…… 好端端的,想她做什么! 有种烦躁的情绪逐渐攀上淳于寒的心头,他提起笔写字,试图压抑住心头莫名的情绪。 门外,海晏才忙完回来复命,沧海在门口拦住了他。 “小心点,今日大人心情不佳。” “知道了。” 海晏点头,淳于寒心情不佳,对他来说算是好事儿,这样他听了俞念的事情,也许会动怒。 虽然说不至于直接休了她,但埋下一颗种子也很不错。 海晏信心满满的叩门进去,地面上已经扔了很多团糅了地宣纸,看来他家大人今日真的心情很不好。 “启禀大人,属下有要事禀报。夫人今日去了东明街,找俞二公子定制了一箱人偶,怪模怪样,属下从未见过那种花哨东西,那上面写着名字,叫盲盒,属下猜测恐怕是暗器。” 海晏说完,想要看看淳于寒的态度,可对方却一句话都没有,依旧在写字。 淳于寒不知海晏在想什么,只是在琢磨盲盒这个词,是个新鲜的词,不知道俞念又在鼓捣什么东西。 时间一点点流逝,就在海晏的膝盖有些发麻的时候,淳于寒终于开了尊口。 “起来,从头说。” 海晏一怔,他说的重点这么清楚,还要从哪个头?难道要从俞念让他跑腿开始说?不对,他家大人怎么会对那些无聊琐事感兴趣…… 海晏想了想,还是从俞念到了东明街开始说起。 可才没说两句,就见到淳于寒抬手挝了纸,随手扔在地上。 “从出门开始说。” 淳于寒抬眸冷漠地扫了一眼海晏,心想他是不是在东厂安逸的太久了,连事情都不会做了? 海晏心头一跳,忙低下头。 他家大人的性子,怎么变了…… 海晏无奈,从头开始捋了一遍。 包括俞念让他跑腿,这些事情海晏全都添油加醋地报告给了淳于寒,但关于黑豹帮的事情,被他一笔带过。 海晏觉得那些软蛋没什么好说的。 海晏期待地等着听淳于寒的回答,那些小盒子那么可疑,他家大人怎么也得下令让他彻查一下。 那他就能顺势摆脱跟着俞念的这个无聊差事了。 谁知等了良久,才听到淳于寒的声音传来。 “下次再详细些汇报,退下吧。” 这声音平缓,甚至感觉不到什么怒意。 盲盒,淳于寒大概猜到俞念这东西是要做什么用途了。 海晏被雷了个外焦里嫩,他这还不够详细吗?都快细到头发丝里了…… 大人您没听出来那个女人怎么消遣我,使唤我的吗? 可海晏又不敢挑明,他上次已经顶撞了淳于寒一次,不能再失言了。 有些丧气的垂头离开了忍冬阁,不但没有换得了差事,反而心情更沉了几分。 沧海进去给淳于寒送茶水,看着海晏的样子,神经不由得绷紧了起来。 “大人,请用茶。” 沧海躬身绕过桌案,余光瞥见淳于寒正好落笔写了一个“俞”字。 他家大人也真是的,就隔着一道墙而已,想夫人了就去看看,有什么的,非要自己在家闷着。 “大人要不要属下去请夫人回来?” 被窥见心思的淳于寒,笔尖一顿。 他也真是的,些什么不好,偏写了那人的姓。 手上用劲儿,在“俞”字的下面加了一个心字底,变成了“愈”…… 这下看着和俞念的关联更紧密了,反而有种欲盖弥彰的意味,淳于寒又在后面添了一个“园”字。 “西园没有牌匾,你把这两个字拿去制作,明天晌午之前挂上。” 俞念办完了事情,在家闲不住肯定要回来的,这牌匾挂在院子的门头上,她一回来就能看到。 不知不觉,淳于寒竟然又惦记起俞念来。 浅浅一吻,明明是蜻蜓点水一般,但那香软的触感和清甜的味道却萦绕着他,久久不散。 总是让淳于寒不由自主地想起她来,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失控感。 淳于寒的烦躁逐渐被心底窜生出的浓重冷意所覆盖,他讨厌这种失控的感觉。 有些负气地扔下笔杆,淳于寒冷着一张脸离开了。 沧海小心地拿起那张字,一头雾水,大人的心思总是起伏不定,难以捉摸。 沧海告诉自己要小心行事,免得触了大人的霉头。 沧海心想,坚持过今晚,明天夫人回来了,大人的心情一定就会好起来的。 …… 但事实证明,沧海想得很美,事实上俞念并没有回来的意思。 俞念在外面忙得不可开交,跟春桃一块儿给俞乔做好的人偶用模具上色,争取在节前多做出一百个来。 这些人偶用料讲究,成本很高,俞乔有些担心地问俞念, “会不会,卖不掉?” 俞念抬手捋着前额垂下的一缕碎发,桃花眼里闪烁着精光。 “自信点,二哥,把第一个会字去了。” 这些盲盒,不但会全部卖掉,而且还会带来非常可观的收益。 “但是小姐,咱们这些盲盒放到哪里去卖呀?我没见哪家的铺子卖过类似的东西。” 春桃的手也灵巧,组装盒子的速度很快。 “不放到别人铺子上,我亲自去卖。” 毕竟是头一遭的生意,放在别人手里,俞念不放心。 春桃一听俞念的话,吓得不轻,手里的盒子都拿不稳当,险些掉在了地上。 “小姐,这可使不得啊!您怎么能抛头露面地干这个!” 第131章淳于大人求宠幸!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不光春桃强烈反对,就连一直沉默寡言的俞乔也跟着说了句。 “不合适。” 俞念这才意识到,在这个封建古代,对女子存在的偏见与桎梏是难以打破的。 “好了,先干活吧,到时候,自有办法 。” 人一旦在某件事情上投入过多的精力,就会觉得时间过得飞快。 在俞念的劝说下,俞淮风把俞景放出了城,回药王谷去散心,只要这儿子不整天一根筋的要娶陆涛那个老匹夫的女儿,他做其他的什么,俞淮风都能接受。 陆明珠那边,俞念也已经安排好了。 明日便是八月十五,俞念打算早睡,养足精神。 可门外却传来了一阵很轻的敲门声。 “夫人,打扰了。” 沧海也没想到俞念会睡得这么早,他忙完了淳于寒交给他的任务之后,才脱了身过来。 “嗯?沧海?有事儿?” 俞念还没躺下,随意地披了一件外衫。 “属下是来问问夫人何时回府。” 俞念不在监国府的这五天,淳于寒的脾气每况愈下,监国府草木皆兵,人人自危,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丢了脑袋。 “回府?不着急。” 俞念打了个哈欠,沧海就是为这点小事儿来找她? 沧海一愣,这可不能不急啊夫人,这是关乎全府上下,乃至东厂的大事儿! “但明日是中秋。” 沧海委婉地恳请着,就算俞念不愿意回去,明天也应该去看看他家大人了。 这么想着,沧海瞬间有种自家大人求宠幸的感觉。 从古到今,中秋都是很重要的团圆节,而且八月十五还是俞念的生辰。 不知是不是俞念真的和原主很有缘分,她们的生辰都是同一天。 俞淮风已经吩咐了厨房,给俞念做一桌好菜,只是可惜今年中秋俞淮风要进宫去伴驾赏月,不能和俞念一起庆生了。 俞念估摸着淳于寒应该也会进宫去,毕竟皇上那么宠信他,这场合他定然是要在场的。 思及至此,俞念很是体贴地开了口。 “我爹明日进宫去,中秋家宴也就免了,你回去叫你家大人安心侍奉君主就好,也不用过来了。” 而且,俞念还想着这个机会正好,也不会耽误她的事儿。 沧海语塞,他不是这个意思啊,他明明是来请夫人回家的,怎么好像把人越请越远了…… 绕不过俞念,沧海还是打算直接说了。 “夫人,其实明天是我家大人的……啊呀!” 沧海正说着,后脑勺便被什么东西给砸了一下。 沧海抬头看了眼房檐上,也没什么东西。 “你没事吧?家大人怎么了?” 俞念站在门口,眼神有些疑惑,总觉得沧海话里有话似的。 “就是……啊呦!” 沧海又欲开口,不出意外的,再次被东西砸了一下,这回石子落在地上,一块小小的乳白色鹅卵石。 沧海望着地上的小石块,懊恼地揉了揉发疼的后脑勺。 这种颜色的鹅卵石是外城的供奉品,丞相府是没有的,只有在监国府通往小门的通道旁有一些…… 沧海捡起石块,上面仿佛还残留着投掷者清冷的怒意。 虽然沧海发现不了淳于寒的气息,但他能确定,淳于寒一定在某个暗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呢。 沧海不敢再说了,他要是再多嘴,淳于寒非得把他后脑勺砸出个窟窿来不可 。 “夫人早些休息吧,属下告退了。” 俞念有些迷糊地看了一眼沧海,之前她一直觉得他脑子欠补,现在这种感觉刚强烈了。 大晚上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主子奇怪,把下属都带歪了,赶明俞念得告诉春桃,没事儿可少和沧海一块玩儿了。 …… 俞念一觉睡到自然醒,一睁眼就听到老六在她脑海里叫嚣着。 【生日快乐!大孙女!】 俞念:“我真的谢谢你,能别在今天给我添堵吗?” 【怎么是添堵,我是真心送祝福的好吧 ,亏我还给你特意准备了生日礼物。】 俞念听说有礼物,脸色缓和了几分,算这个老六有点良心。 俞念的系统里出现了一只巴掌大小的蛋糕。 虽然小了点,但这是真正的奶油慕斯蛋糕,俞念最喜欢的巧克力口味! 是这个时代没有的美食。 “这弄得我多不好意思啊,六爷。” 老六了解俞念,见到好吃的她就两眼放光。 【不用不好意思,这是我从我大孙子那讨来的,说是用了秘制的奶油,你不嫌小的话,就帮我这个月好评问卷填一下吧,全评五星就行。】 “小事情啦。” 看在蛋糕的面子上,俞念接过问卷,很是随意地问了一句。 “六爷你大孙子是干嘛的?也是系统吗?” 老六很想呛俞念,她在讲什么废话,他孙子能不是系统?他们祖祖辈辈都是系统。 但大孙子这个月的业绩还在俞念手里拿着,老六只好忍了。 【孩子大了,我也不太清楚,听说他现在在种马…啊不是……是后宫文里抓计划生育。】 “呃……听起来好像是份正经工作,好了,这个完事儿了,谢谢你的蛋糕。” 俞念先把蛋糕存在系统里,等忙完了再享用。 正要关掉系统的时候,却发现淳于寒的那一栏闪着光,俞念点开一看,秀眉微挑。 靠之,不会这么巧吧…… …… 临近正午,街上气氛浓烈,到处张灯结彩欢度佳节。 俞念换上一身银灰色的男装,墨发高高束起,利落又俊逸。 “怎么样,这样总行了吧。” 俞念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么一装扮,要是再拿一把折扇,倒是和俞晟有七分像了。 就是……春桃这丫头给她缠的裹│胸│布也太紧了吧!勒得人都有点喘不过气了。 “勉强吧,小姐,你今天真的要这样吗?要是让丞相或者姑爷知道了的话……” 春桃想想就觉得后怕,哪有后院女子抛头露面去做买卖的。 “不如我们和三少爷说说,叫他帮忙吧?” “嘘,你不说,没人知道。” 俞念没打算叫俞晟,他现在是太子那边的小老弟,要是让他知道了,俞念别说赚钱,就连点汤都喝不上。 “我走了,你在家好好看家,等我回来,晚上放你出去看灯。” 俞念在外面提前雇了几个伙计,没带春桃,自己一个人去了街上。 第132章盲盒生意,爆爆爆!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光靠外形的改变,俞念觉得还不够到位,她的声音过于软甜辨识度太强了,很容易被人认出来。 “老六,系统里有没有什么东西能变一下声音。” 【隐形变声器一万功德值可兑换~】 一万,这也太贵了点,俞念那天在东明街救了俞乔,系统也才奖励了她一千功德值。 她这掏光了家底也没有那么多。 “我今天生日,能不能打个折?” 【这可不行,但你可以试试这个,就是药效短了点,半个时辰就过了。】 系统给俞念找了一瓶名叫“六氏变声丸”的神药,和金钟罩一样的价位,只要998功德值。 【吃一颗就可以变成你想要的声线,不论是萝莉音还是御姐音,或者什么动物的叫声,都可以变。】 俞念有些狐疑,她吃过老六不少阴招,这么好的东西,他这么轻易地拿出来,听着怎么有点玄乎。 “该不会跟上次那个药一样,有什么副作用吧?” 俞念一想起上次自己像一滩烂泥一样,实在惨不忍睹。 【没有,这个就是时间短,你注意补药就行。】 “那好吧。” 俞念兑换了一瓶药丸,不得不说这个药丸的量,是真的大,一瓶足足五百颗,算得上是系统里比较良心的药丸了。 俞念试了一下,效果竟然真的不错,这样就不担心有人认出她来了。 几人把东西拉上了繁华的街头,俞念把小盲盒 都摆在了一个定制的架子上,还编了序号,让大家可以一目了然。 鲜明的色彩和醒目的招牌,在集市上格外显眼。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中秋限定盲盒,限量150个,先到先得!” 盲盒两个字一摆,就有人投来了好奇的目光,毕竟这可是大昭国从未出现过的新鲜玩意。 而且这个卖货的公子好生俊俏,引得不少女子也驻足停留。 不一会儿就有人问了:“这个盲盒装的什么?是干什么用的?” 这个问题,正中俞念下怀。 “问得好!这盲盒,可是被得道高僧祝福过的吉祥物,每一种样子都对应着一种祝福。” 俞念手指了指图样上的后羿射日图样。 “女子若抽到这个样子的人偶,可早日觅得如意郎君~” 俞念说这话的时候,还不忘冲着台下团扇半遮面的女子眨了眨眼。 俞念今天这扮相俊俏,声线又迷人,只是一眼,便把那些姑娘们看红了脸。 “只要三十九文钱,便可抽一次,连抽十次免费送一次,如果二十次之内,抽到这款隐藏款,那就厉害了,我全额退款!” 俞念的定价并不离谱,她估算了一下,三十九文钱,在现代大概二三十块钱的样子,这个价位买个这样做工精致的盲盒不算贵。 能嫁个如意郎君,是这个时代每个女子的盼望。 尤其是那些未出阁的女子,更是如此。 果然,被俞念看了一眼的女子,解了荷包,非常痛快地给俞念交了钱。 “我要一个。” “姑娘请选。” 俞念彬彬有礼地微笑着,这种事情,有一个牵头的,后面就好办了,大昭的家人们,请尽情享受盲盒带来的快乐吧! 这姑娘手气不错,一次便抽到了后羿。 “恭喜姑娘,日后定能觅得良缘。” 俞念的皮相本就不错,加上这低沉醇厚的声线蛊惑人心,被这样的美男子祝福,哪个小姑娘看了心跳不加速? 恨不得连荷包都塞给俞念算了。 看到别人拿了好的,立刻便有人眼馋了起来。 下一个,是一对小情侣。 “周郎,人家想要一个玉兔的!” “好,没问题!” 男人痛快地答应了,比起贵重的金银首饰,谁不愿意花更少的钱,在这中秋节,哄佳人一笑呢? 只不过这人的手气就没那么好了,抽到的是一个肌肉虬扎的吴刚伐桂,那女子一看,很是嫌弃。 “我不要这个,我就想要小兔子的!” 女子不依不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男子只好妥协。 “没事,卿卿,我再给你买一个试试。” 结果一连五个下来,愣是没抽到。 而有个人,一次就抽到了玉兔,气的男子险些背过气去,同时也燃起了男子的胜负欲。 直到第十抽,终于如愿以偿,女子一看男人为了自己这么努力,也很开心 。 俞念趁机派人,对不想要的盲盒进行了回收,三个不想要的盲盒,可以兑换一次抽盒的机会。 一时间俞念的摊位热闹非凡,被围了个水泄不通,购买盲盒的人也排起了长队 。 “该死,我都抽了五个吴刚了,给我一个嫦娥妹妹不行吗,看来我是注孤生了!” “小兔兔太可爱了,真想再抽一只。听说玉兔捣药有保平安的寓意呢!” “好像要隐藏款啊……” 俞念看着下货速度极快的盲盒,满意的一笑,看来很快就能收工了。 俞念这边热火朝天,引来了越来越多的人观望。 就在俞念打算把摊位交给手下,自己清闲一会儿的时候。 忽然,一道很不和谐的声音传来。 “我全都要了。” 这声音听着耳熟,俞念转身看去,果然看到了一张晦气的脸。 是了,中秋这么好的时节,李铭瑾怎么会不带着俞芷柔出来逛街呢。 两人都穿着便服,像一对寻常夫妻一般,那彼此紧紧牵着的手,准备随时对周围的单身狗进行狗粮攻击。 俞念嘴角一抖,想秀我是吧,门都没有!俞念朗声制止了李铭瑾的装×行为。 “不好意思,这位公子,请排队。而且购买须知上写了,单人单次最多限购20个。” 李铭瑾看这盲盒新鲜,难得想在外面买点什么东西送给俞芷柔,竟然碰见了这么个不长眼的商贩。 抬眸一看,冷眼一瞧这人的脸,李铭瑾下意识地开口。 “俞晟兄?!” 俞念心底冷笑,俞你妹的兄!整天跟人称兄道弟的,连人都认不清楚。 果然对俞晟都只是利用而已,俞念语气很公式化,对着两人 “不好意思,这位公子,在下姓金名条,字元宝。您认错人了,没事儿的话,请不要耽误别人选购。” 第133章被太子看上了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姓金名条,字元宝…… 李铭瑾确实有被这个听起来就富贵的名字给惊到了,这么起名字,他父母是不是钻钱眼里去了。 他很清楚,京都里没有姓金的商人,这人很有可能是外地来京做生意的。 “孤…咳,我加钱就是了。你开价吧。” 李铭瑾自负身份高贵,堂堂当朝太子爷,还能有什么买不到的东西,岂不是笑话。 “这个嘛……” 俞念刚刚开口,就听到后面的下手喊了句。 “金老板,箱子里的盲盒都卖空了,咱们还有货要补吗?” 这个没货倒是很及时,也省的俞念去和李铭瑾周旋了。 “没货了,封箱吧,大家都辛苦了。” 俞念站上高台,冲着大家拱了拱手,“感谢父老乡亲对金氏盲盒的大力支持,今年的中秋限定款已经全部售罄了,咱们明年再见!” 摊位后面还有很多排了队却没有买到盲盒的人,一听到这话都沮丧极了,纷纷吵嚷起来。 “什么,要等明年!” “就是啊,我排了这么久,竟然连摸都没有摸到一下呢!” “金老板!再放一点货吧!我加十文钱也行!” “让我闻闻味也行!” …… 大家伙的积极性,已经彻底被俞念的营销策略调动起来,这正是俞念想要看到的,也是限定款存在的意义。 气氛烘得差不多了,俞念要开始她的后手了。 “这批节日限定款是大师祝福过的,所以量不多,物以稀为贵。但大家放心,金氏盲盒后续还会推出更多样式,今日在我摊位排队但没买到的,我金某全都奉上一张优惠券,待来日金氏盲盒店铺开张,大家可以免费去抽一次!” 俞念这一番话,又勾起了大家的瘾头和期待感。 俞念把提前准备好的奖券发下去,并且叫人登记好,免得到时候有人鱼目混珠。 “既然已经没有了,我们也走吧,时间不早了,晚上还要去参加家宴。” 俞芷柔拽了一下李铭瑾的一角,平日李铭瑾不是个好热闹的人,就算这个盲盒生意很新鲜,也不至于目不转睛地盯着。 “恩,我们走。” 李铭瑾回了一句,眼神却仍意味深长地停留在俞念的身上。 俞念忙着收尾的工作,忙得不可开交,等她收拾得差不多的时候,太子夫妇早就已经不见人影了。 “就这么走了,连优惠券都没拿,真是可惜。” 拿俞念这些优惠券的人,可都是她店铺开张后的潜在客户,龟毛太子也不缺钱,应该薅点他的羊毛才对。 俞念估算了一下,今天的净收益差不多五两多银子,在大昭一亩良田的地价也就七两银子。 而且重要的不是今天赚了多少,而是今天成功地打开了盲盒市场。 俞念找个钱庄去把铜板换一下,这五千多枚铜钱拿着也太不方便了些。 从钱庄出来,俞念还想着先把钱给她二哥送去,才走没几步,就感觉身后好像有人跟着她似的。 “果然是树大招风。” 俞念暗叹一声,看来今天是去不上东明街了,她遇上麻烦了。 她现在也不能直接回丞相府,暴露身份就得不偿失了。 想了想,俞念的身份是新的,应该不是仇家,那就很可能是冲着钱来的。 钱能解决的事情,都不算是大事儿,俞念的心冷静下来。 俞念走进巷子,慵懒地靠在墙头,补了一颗变声药丸扔进嘴里。 “出来吧。” 俞念话音刚落,两道黑影悄然而至。 当俞念看清楚了那两个的装束时,刚刚还镇定的心,猛的沉了一下。 这两个人穿的竟然是东宫侍卫的衣服! 俞念靠墙的后背不由得挺直了几分,嚓!大意了,她刚刚应该拔腿就跑才对! 龟毛李铭瑾该不会这么小心眼吧,您好歹是男主,作风能不能正派一点? 不行,她要冷静,金条肯定是不认识东宫侍卫穿什么衣服的,她先看看李铭瑾什么路数,可不能自己先乱了阵脚。 “金老板。” 李铭瑾从阴影里走出,表情是俞念从未见过的…… 友善? 俞念甚至抬手揉了揉眼睛,她严重怀疑自己看错了,至少她从没见李铭瑾这样和气过。 她们平日碰见,不是冷着一张脸子,就是剑拔弩张,杀气腾腾的,今日这种情况,反倒给俞念给整不会了。 “不知公子有何贵干?” 俞念知道,李铭瑾肯定不会看得上她身上的这几两银子。 唯一能断定的是,李铭瑾现在应该是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不然他死都不会做出这副样子来的。 “今日一见,金老板做生意很有手腕,但若是想在京都混出名堂来,光是靠个人能力,很难出头。” 李铭瑾忽然这么和气,连说话的调调都比往常好听了几分。 “公子的意思是?” 俞念其实听出来了门道,但她故意这么问,是给自己留了点思考的空间。 “我想与金老板合作。” 李铭瑾一直在物色一个人,能够接手俞晟手里的生意,俞晟早晚要换掉,这个人必须换成他亲手培养的。 他刚刚派人调查了,金条是外来的商人,在京都背景干净,很合适。 俞念对上了李铭瑾的眼神,她恍惚觉得今天的李铭瑾,和当初求淳于寒结盟的自己那么相像。 这就是传说当中的,风水轮流转? 李铭瑾在她身边都安插了眼线,她在他这边卧底一下也不是不行,机会难得,这肥羊自己撞上来了,没有放跑的道理。 俞念站起身,甩了甩袖子上沾染的灰尘。 “公子想要与我合作,但金某没看到您的诚意。” 俞念把淳于寒说给她的话,用在了李铭瑾身上。 想合作,总得让李铭瑾出点血。 俞念暗笑,别以为姐不知道,你这是想要我当俞晟的替补。 李铭瑾属实看中金条的才能,来之前自然也是深思熟虑过的。 “金老板来京城不久,不知道可知道天河街?” 天河街,京都远近闻名的最繁华的地段,据说那条街上的店铺,几乎全都是日进斗金,更有夸张的传言说,就是一只癞蛤蟆,进了天河街也能卖出天鹅的价格来。 “如果金老板与我合作,我愿意送金老板一间铺面,作为见面礼,不知金老板意下如何?” 李铭瑾对金条志在必得,他相信自己的眼光,金条是个很有潜力的商人,假以时日必然富甲一方,他一定要把他拉拢到自己的门下。 这一间铺面,可代表了源源不断的财富,能让金条一个外乡人在京都站住脚,也算得上是诚意十足了。 俞念抿唇,这太子还算不抠门,不过她可没这么容易答应他。 她了解这个狗男人,轻易就能得到的,他才不珍惜呢。 于是,在太子期待的目光中。 俞念对他摇了摇头。 第134章你敢违背大人的命令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见金条摇头拒绝,李铭瑾反倒觉得此人有趣,他答应得太快反而缺了些成就感。 “嫌少?” 天河街的铺子,其实不少了,但俞念就是故意要拿乔。 “说句实话,我手里的新鲜东西,可不止盲盒,今日我在京都打开了这个口子,来日向我抛橄榄枝的人,可就多了去了。” 俞念不是吹的,京都达官显贵多如牛毛,现在可还不是李铭瑾一手遮天的时候呢。 “呵,你还想要什么,说来听听。” 这就是李铭瑾这个男主和淳于寒这个反派之间最大的区别了,俞念可以自持身份和李铭瑾谈条件。 但这人要是换了淳于寒,手里的刀估计早就出鞘了。 俞念眼神里带着几分狡猾,伸出来了两根手指。 “铺子两间,外加所有合伙生意上的关口手续,由你来疏通,我瞧着公子这两个侍卫都不普通,想必官场上也是说得上话的。” 这样的话,俞念的小金库就能稳稳地丰盈起来了,而且给她省了不少事。 李铭瑾嗤笑一声,这人确实是钻进钱眼去了! 两间旺铺属实有些狮子大开口了,李铭瑾有些肉疼,但转念一想到自己也会参与到这两间铺子的生意中来。 将来的收益,十分可观,为了留住金条这个人才,李铭瑾还是咬牙同意了。 只是李铭瑾现在还不知道,这只是他单方面丰满的理想罢了。 “好,我答应你,明日就与你签署转让协议。” 李铭瑾竟然这么痛快,俞念还有点意外,这么大的事情,您都不回去跟你那些幕僚们商量商量? 而且您也太会约日子了,明天俞念还有大事儿要办呢。 “实在不好意思,我手里还有些货要处理,这样吧,后天散花楼,我做东。” “好,就这么定了。” 李铭瑾心情非常好,甚至开始想,要是上辈子他也能遇到金条这么个人才的话,他也就不屑去讨好俞念,让她在她三哥面前说情了。 俞念装模作样地又和李铭瑾应付了几句,好在李铭瑾应该急着回东宫去赴宴,也没深究俞念住在哪里。 俞念出了巷子又在街上转了几圈,确认没有人跟着她后,她才一路小跑地回了丞相府。 “小姐,您怎么才回来啊,刚刚三少爷来送生辰礼,差点就露馅了。” 春桃在家战战兢兢,俞念出门后的每一刻她都如坐针毡,这要是事情捅出来,她非得被丞相大人活活打死。 “这不是差点呢吗?” 俞念莞尔,从怀里拿出银子递给春桃。 “拿着,出去买点喜欢的东西。” 春桃看着俞念拿出来的钱,眼睛一亮,那些名不见经传的盲盒,竟然卖了这么多钱啊…… 这才多一会儿工夫呀,要是在乡下,赶上收成不好的时候,一年到头也难见到这些余钱的。 这也太厉害了! “顺便帮我二哥挑几件衣服什么的,咱们下回去给他送去。” 俞念回来之后,就开始急匆匆地卸妆,换衣服。 “小姐您不一起出去逛逛吗?” 春桃疑惑地看着俞念,她家小姐都快赶上神龙见首不见尾了,这一天到晚都跟上了发条似的,一刻也不闲着。 “不去了,我还有事儿,晚上也别等我了,我得回一趟监国府。” 听俞念这么说,春桃心里了然了,人家都说小别胜新婚,他家小姐准是想姑爷了。 俞念说话间已经梳好了头发,简单的凌云低髻上,只插了一只她经常戴着的喜鹊衔花步摇。 俞念冲进厨房,准备亲手做一碗长寿面。 只是这长寿面,不是给她自己的,而是给淳于寒的。 俞念早上发现系统提示,今天竟然也是淳于寒的生辰。 这么一来,俞念也能理解昨晚沧海为什么那么奇怪了,那是替他家那个高高在上的主子来说话来了。 俞念没有让府上的下人帮忙,从头到尾都是亲力亲为,淳于寒不稀罕什么金银财宝,俞念只能在心思上下点功夫。 明天又要刷新续命任务了,今天俞念务必要把淳于寒哄的高高兴兴。 当然,哄淳于寒的时候,俞念也不能委屈了自己,她从系统里把那一小块奶油蛋糕取出来,也装进了食盒里,等着一会儿享用。 穿过小路,俞念往南边的小门走去。 到了地方,却发现平日畅通无阻的小南门,今天竟然上锁了! “搞什么……” 俞念看着那拳头大小的锁头,一阵的郁结。 “人呢!出来!” 俞念抬脚踹了门板两脚,喊了两嗓子,她知道这附近肯定有人! 果然一张十分欠揍的脸出现在了俞念眼前,海晏很是得意地站在墙头上。 “大人有令,今夜监国府戒严,任何人不得出入。” 海晏那张有些凶的脸,配上这洋洋自得的表情,很是违和。要不是这碗面俞念做了快半个时辰,她真想直接扣在他脸上算了。 整天就大人有令,大人有令,你是复读机吗?就没点自己的想法? 想到这,俞念沉默了半晌。 锁门这个行为,也许就是这货的想法。 “快点给我开门,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见淳于寒。” “抱歉,大人已经休息了。” 海晏手里拿着钥匙,故意在指尖转了一圈钥匙环,他的心情从未有过的舒畅,这几天在俞念手底下受的气,仿佛一瞬间都发泄出去了。 俞念:“……” 淳于寒休息了这种鬼话,俞念是不会相信的,要不是她手里拎着东西,她早就翻墙进去了。 还用得着和这个小心眼的浪费口舌! 俞念正犯难,她得抓紧时间,要是再见不到淳于寒的话,那面条可就要砣了。 前有“藏獒”看门,俞念想混进去有些困难,要不给他洗洗脑试试? “你……” 咔嚓! 俞念刚开口,咔嚓一声响动,从小门传来,门锁连同那条细长的锁链一同落在了地上,断成了两截。 这会儿不光是俞念愣住了,海晏也愣住了。 能做到一刀便斩断锁链的人,可不多…… “谁把北门封闭了,都把夫人的路给挡了,夫人恕罪,属下定会查明原因。” 沧海收起寒光闪烁的雁翎刀,神情严肃地向俞念行礼。 在监国府,只有沧海,会无论何时何地都对俞念如此客气,有那么一瞬间,俞念真的有被感动到。 海晏回过神来,眉毛立刻横了起来,就连腰间的佩刀都出鞘了三寸,对着沧海大喝一声。 “沧海!你敢违背大人的命令!” 第135章真想咬她一口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海晏不敢在淳于寒面前奓刺,但这四个近卫,大家都是平起平坐的,沧海竟然公然挑衅大人的命令,海晏当然不可能给他好脸。 俞念瞧这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也有点焦灼。 没必要啊,打工仔何必难为打工仔呀! 就在俞念以为这俩人没准要争辩一番,她这碗面肯定是坨定了的时候,沧海转身仰头很是意外地看了眼墙上站着的海晏。 “大人什么命令?我刚换了班回来,不知道啊?” 这语气里甚至能听出来,还有点无辜了意思。 沧海一边说着,一边给俞念背过手去打了手势,让俞念先走,这里交给他。 俞念默默给沧海点赞,行,沧海你不愧是淳于寒身边的人,演技也是没得说。 大恩不言谢,等改天有空了,给你加鸡腿! “大人有令…哎!她怎么进去了……” 海晏飞身跳下墙来,去路却已经被沧海强壮的身形给堵死了。 “我说你能不能对夫人尊重点,主子们的事情,你少掺和。” 海晏憋闷,又不能真的和沧海打一架,但他心里是不承认俞念这个主子的。 俞念一溜烟地进了监国府,为了尽快找到淳于寒,她还在系统里开了导航功能。 圆月高挂,月光的清辉洒下,碎了一地。 淳于寒坐在愈园最大的那棵桂花树下,望着手心里的小人偶出神。 玄色的衣衫仿佛要将他融入夜色,唯有腰间香囊上一抹彩色绣线的比翼鸟,在灯火下映着微光。 他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特意告了假,乔装打扮去看俞念的盲盒生意,还跟着排了队,买了一个。 淳于寒觉得自己最近失控得厉害。 “你怎么跑这来了啊!” 俞念急促又带着几分娇嗔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淳于寒一怔,他真没想到她会来。 今天不是她的生辰吗,她本应该跟家里人欢聚一堂才是。 手里的小人偶瞬间变成了一个烫手的山芋似的,淳于寒连忙把它塞到了旁边的书册下面压着。 面上又恢复了神色自若的冷峻样子。 俞念很随意地坐在淳于寒边上,有些微喘,还好有导航,不然淳于寒藏这么隐蔽,俞念很可能要找半宿了。 “你回来作甚。” 淳于寒别过眼去,她倒是能耐了,他下令戒严,她都有办好混进来。 淳于寒这话,俞念听着酸不溜丢的,活像个小怨妇在闹脾气。 “我回来当然和夫君一起过生辰。” 俞念莞尔一笑,拿出了食盒摆在矮桌上。 院子里本就有月光清亮,树下的矮桌旁,淳于寒又掌了两盏灯,这会儿瞧着比屋里都要亮堂。 淳于寒神色微动,自从他家破人亡的那天起,他再没有过过生辰。 “你看,还热腾腾的,我亲手给你做的长寿面,做了好久好久的。” 俞念小心翼翼地捧着面碗,丝丝热气从碗中飘出,氤氲着俞念的笑脸,她笑得那么甜,眼睛亮晶晶的,像一个献宝的小孩子。 他没让沧海给她报信,她仍知道今天是他的生辰。 那丝丝缕缕的热气,仿佛渗进了他的心尖,留下一点轻柔的暖意。 可一想到这个女人已经五天没回家了,那一点暖意只在淳于寒的心头停留瞬间便消散了。 “我不饿。” 淳于寒冷声开口,挪开了视线。 他是很难哄的,好哄的话那就不是淳于寒了。 “我知道你有规矩,这个时候不吃东西,但今天不一样啊,今天是你生辰。 你好歹吃一口,我真的辛辛苦苦地做了好半天呢,你看我烧火的时候,手都被木刺扎伤了呢!” 俞念放下面碗,灵活地绕到淳于寒身侧,把自己的手凑到他的眼前去。 俞念的手很漂亮,白嫩又纤细,透着一道血印的食指,在淳于寒眼前晃来晃去。 白白嫩嫩的,真想咬她一口。 “丞相府的下人都死绝了,要你亲自动手烧火。” 淳于寒拍掉俞念那晃得他心烦意乱的手指,转过脸来。 “那不一样,给夫君准备的生辰礼,当然是我亲力亲为。” 俞念没那么娇气,一个小口子也无所谓的,她就是借题发挥而已。 一碗面条也能算得上礼物,真会算计。 淳于寒去盲盒摊位的时候,没见到俞念,只有一个酷似俞晟的少年在吆喝,现在想来,俞念定是为了做这碗面,耽搁了。 眼神扫过面碗,这面做的倒是很精致。 上面还用四片胡萝卜,别出心裁地雕刻了四个字——生日快乐。 “为何是生日,不是生辰。” 淳于寒没听过这个叫法,瞟了一眼俞念,觉得她总是会用一些稀奇古怪的词。 俞念悄悄地在心里翻白眼,衰仔你就吃个面,哪来那么多问题。 还能因为什么,因为辰字太难刻了,俞念刻了半根萝卜都没成功,就直接摆烂换成日字了。 “就是出生的日子,我和你不是一个时刻出生的,要一起过,当然是过今天这个日子。” 俞念胡乱诡辩了一下,淳于寒集体到什么时辰出生的,系统也没告诉过她。 但淳于寒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满意,觉得俞念也算是用心了,这次给她个面子,可以勉强尝一口。 淳于寒拿起筷子,俞念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把拽住了淳于寒的手腕。 “等一下哈!” 俞念这个反应可是不小,甚至给了淳于寒一种,她在面里下了毒,但又不忍心了的错觉。 俞念哪知道淳于寒在脑子里脑补了什么,她在食盒底下翻出了一小截蜡烛,摘下灯罩引燃,放在了桌面上。 “吃之前许个愿吧,我们一起。” 这其实是俞念想许,这是她来这个世界的第一个生日,多少想追求一点仪式感。 俞念双手合十扣紧,闭上了眼睛。 暖色的烛光映在她白皙的侧脸,微微颤动的睫毛,纤长而细密。 淳于寒有些失神,许了愿望,就能实现吗? 他从不信这些,能帮他实现心愿的只有靠他自己的双手。 俞念许了愿,一睁眼就对上了淳于寒深邃的眼神,忽然有些不自在。 让他许愿,他盯着她看干嘛? “你许了什么愿。” 俞念吹灭了蜡烛,淳于寒的声音淡漠的响起。 “夫君,这个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谁知一听俞念这样说,淳于寒直接放下了筷子,眼神一瞬不瞬地望着俞念。 “你不说,我就不吃了。” 说完还把食盒也往他的方向拉了过去,语气中带着几分霸道。 “你也不准吃。” 第136章欧皇是你吗?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你说这个衰仔多可恶,你不吃也就算了,你还不让别人吃了! 俞念馋食盒里的那块蛋糕,已经馋了整整一天了。 淳于寒瞧着俞念眼巴巴的可怜样子,眼底划过一丝笑意。 至于馋成这样,平日里他也没苛待她。 “怕说出来不灵,你可以写出来 。” 淳于寒矮桌上正好有批注用的纸和笔,墨也尚未干透。 “要是我写的话也可以,那你也要写,写完我们交换,这样才公平。” 俞念狡黠的一笑,活像是月光下的小狐狸摇起了尾巴。 真是个不吃亏的,淳于寒无奈地点了点头,说不上缘由,他就是很纯粹地想知道她神神秘秘地许了什么愿。 俞念拿起笔,像是考试时怕被别人抄到自己答案似的,还用一只手捂着纸。 俞念的真实愿望是希望早日积累百万功德值,成功返乡,结束这段整天提心吊胆的日子。 但这肯定是不会写出来的,她要是写了,淳于寒非得现在就砍了她不可。 想了想,俞念想起了一句和今天日子很应景的诗,便动笔写在了纸上。 “我写好了,你写好了没?” 淳于寒也折了一张纸,作为交换,放在了俞念的面前。 俞念的好奇心也被淳于寒给勾起来了,她也蛮想知道淳于寒会有什么愿望的。 俞念在原主的记忆里得知,淳于寒是死在了逼|宫的那一天,也许他想要的是至高无上的权利? 但这种机密应该不会告诉俞念的,那会是什么呢? 这边淳于寒接过俞念的纸条展开,两行字十分野蛮的字跃然纸上,横冲直撞地映入淳于寒的眼帘,她写的是: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淳于寒眸光微缩,有些难以置信这样含蓄唯美的诗,是从俞念这出来的。 她从来都是直白的露|骨的,要么就是想你,要么就是喜欢你,爱慕你…… 今个儿是转了性吗? 淳于寒还在琢磨着俞念的这个愿望,俞念这边便炸了庙。 “淳于寒,今天怎么说也是我生日,你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俞念甩开那张纸条,气愤地扔在了桌上。 “你的愿望呢!?你就拿一张白纸糊弄我!你这是空手套白狼!太不讲究了也。” 淳于寒收起俞念的那张纸条,眼神坦荡。 “我没许愿。” 淳于寒并没有骗俞念,他不信这个,所以压根就没许。 “你……” 衰仔,成心耍赖是吧! 论耍赖的功夫,俞念排第二,还没人能拍第一。 “我不管!我不管!这不公平……” 俞念抱着淳于寒的胳膊,不依不饶地撒起娇来,鼻子皱成一团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小脸在淳于寒胳膊上来回蹭着。 俞念嘴上这么说,但此时心里想的却是:回头一定要让淳于寒把他做衣服的料子送她几匹,这料子又滑又软也太舒服了吧! 俞念正拱得欢,忽然感觉额头一凉,有什么硬邦邦的东西抵在了她的额头上。 淳于寒低沉的声音传入俞念的耳中。 “这个给你,别闹了。” 俞念抬眸,看到淳于寒手中拿着的小人偶眼睛一亮。 “这不是星河入梦吗?!” 俞念还纳闷今晚卖货的时候,怎么没有人张罗着出了隐藏款呢,原来这百里挑一的隐藏款,落到淳于寒手里了。 兴奋地摆弄了几下,俞念意识到了一个更爆炸性的问题。 “这是你买的?!” 淳于寒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大昭国难道有哪条律法规定,他不能上街去买东西? 俞念松开淳于寒的胳膊,真想对着他拜上一拜,再问上一句。 小人眼拙,您不是衰仔,您是欧皇啊! 一百五十个盲盒里,就这么一只隐藏款星河入梦,就被淳于寒那么随便一买,就买到了。 你让那个抽了五个吴刚的兄弟怎么活啊。 这么想着,俞念凑近淳于寒用力了猛吸了两口气,想吸吸他的欧气。 “你做什么怪样子,看不上就丢了。” 虽然淳于寒也觉得,这东西精致是精致,但并不贵重,俞念那么财迷,兴许更喜欢他赏她五百两银票。 不过那天海晏明明回禀说俞念想要一只的,按理说应该不会看不上…… “我喜欢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丢了,这可是限量款,独一无二,仅此一只。” 俞念把星河入梦捧在手心里端详,她每次看到这个环抱星星的月亮,都觉得心底里有种很温暖慰藉。 淳于寒一开始只觉得这个人偶样子很特别,现在再看它的时候,脑海里却浮现了俞念写的那两行字。 愿我如星君如月…… 他和俞念,就像这人偶一样吗? 只要俞念听话,他不介意捧着她。 但俞念呢?这是她的托词?还是真心话? “夫君,你的长寿面要凉了。” 俞念可没有淳于寒想得那么多,她把星河入梦收好之后,就已经开始吃起蛋糕来了。 淳于寒无奈地看着能吃能喝,又能睡的俞念,再次怀疑自己养了一只小猪。 “你吃的什么?” 淳于寒很快发现俞念吃的并不是长寿面,而是一团看起来黑黢黢,黏糊糊的东西。 这样毫无卖相的东西,俞念竟然也能吃得这么香…… “这个啊,是……鸡蛋做的糕点,很好吃的,我在中秋集市上买的,你要不要尝尝?” 俞念终于尝到了久违的浓香巧克力味儿,这种满足感让她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不要。” 淳于寒果断地拒绝了,还鸡蛋做的……这颜色看着怎么也是臭鸡蛋了…… 这样看着就毒性不小的东西,真的有人会卖,俞念也是真的什么都敢买。 拿起筷子,淳于寒觉得还是给俞念个面子,尝一口这面条。 挑起面条,一阵浓香味儿便涌入鼻腔。 淳于寒张开嘴,倏然,一块儿带这些凉意的细软之物,便被强行塞进了他的嘴里。 偷袭成功的俞念在淳于寒身侧咯咯地笑着,手指上还沾染着糕点的碎屑。 “你吃一口嘛,真的很好吃,人生在世,要敢于尝试。夫君,可别告诉我你不敢吃啊。” 为了不让淳于寒吐出来糟蹋东西,俞念连忙补了一句。 淳于寒轻哼一声,激将法是吧,俞念都敢吃,他有什么不敢。 淳于寒抿开了那一小块儿蛋糕。 舌尖上一点点微苦的味道漾开,紧接着又有种细腻的甜味化开,很意外的不难吃,是一种很耐人寻味的味道。 咽下之后,淳于寒伸手去取茶润喉。 还没动地方,便觉得侧脸传来一阵湿热的触感。 第137章乖,我很快回来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柔软细腻的手心,轻抚着淳于寒线条凌厉的侧脸,掌心的温度如坠入湖中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 淳于寒抬眸望着俞念,漆黑深邃的眼眸像是要把人吸入深渊的漩涡。 可眼前人的眸子里,那么干净澄明,有一丝诧异,却不见分毫的情愫。 俞念对她自己的这个举动十分惊恐,她在干什么!她的手怎么不听使唤了? 淳于寒隽秀的眉微挑,带着询问的意味。 俞念虽然不知道这突然间的是个怎么回事,但显然她应该说点什么。 “秋夜寒凉,我担心夫君冻着。” 俞念心里急得想要骂人,该死的手收不回来是怎么回事儿?难不成淳于寒脸上抹胶水了? 俞念这说辞没什么说服力,淳于寒能感觉到她手心沁着层薄汗,她是在紧张吗? “我说过,你若有所求,直说便可。” 淳于寒稳坐如钟,他今天心情尚可,即使俞念不那么殷勤,他也不介意她多提几个要求。 俞念僵硬地一笑,她能有什么要求,她就想赶紧把手拿下来,回去早点洗洗睡了。 俞念一手扶着桌沿,那另一只贴在淳于寒脸上的手,准备开始发力往下扯。 可她才刚刚往淳于寒身边凑了一寸而已,竟然连整个身子都不听使唤了。 就好像淳于寒身上有一股无形的吸力一样,生生把她给吸了过去。 “哎!” 俞念惊呼一声,整个人扑向了淳于寒。 没防备俞念的突然袭击,淳于寒身子微微后仰,竟被某人给压|在了身下。 而欲哭无泪的俞念,正以一个非常羞耻的姿势,跨在淳于寒劲瘦的腰间…… 要命啊俞念!你对着一个太监,做这种如狼似虎的事情,你这不是骂人吗! 她敢在心里骂淳于寒,但她绝对不敢这样明目张胆地埋汰人。 气息交缠,俞念和淳于寒的鼻尖轻碰在一起,俞念的手还放在淳于寒的侧脸上。 这个姿势,说不出的暧│昧又缱绻。 俞念用力地梗着脖子,对抗这那股子强大的吸力,步摇的珠链因为她的颤动,在淳于寒的耳垂打起了转,蹭得他有些发痒。 她虽然很鄙视古代的这些束缚性的条条框框,但也不代表她能放纵到,在后花园和对一个太监来一场霸王硬上弓。 她之前明明还好好都,只是喂淳于寒吃了一口蛋糕就变成这样…… 是了,是蛋糕!俞念恍然大悟,肯定是那蛋糕有问题! 造孽啊,该死的老六系统,节假日休息也不忘了阴她! 这怎么办!俞念心慌地眯起眼睛,不敢看淳于寒的眼神。 “那个,夫君……” 俞念一开口,明显地感觉到淳于寒衣衫下的肌肉紧绷了一下。 清甜的栀子香气肆意地吞噬着他的理智,那声软糯的夫君,像猫挠似的让他的心口猛地一沉。 微垂的眼眸,轻颤的睫羽,她的一切都在向他散发出无声的邀请。 俞念觉得淳于寒抬起了手,以为淳于寒终于要把她推开了,却不想后脑被伸出的手用力一按。 嫣红的唇被一片凉意覆上,浅尝,纠缠。 和回门那日的转瞬即逝不同,这个吻霸道,蛮横,如野火燎原,势不可挡。 俞念只觉得头昏得厉害,无法挣脱,她毫无还手之力。 身子渐渐软下来,只能由着他牵着她。 直到感觉到那娇滴滴的人气息不稳,淳于寒才意犹未尽地放开了她。 俞念轻喘着,琉璃般的桃花眼中氤氲着浸湿一般的雾气。 对上这双眼睛,淳于寒故意狠咬了俞念一口,惩罚她这只小狐狸,叫她一副无辜的模样儿,无端的勾人失控。 俞念如释重负,淳于寒却呼吸渐重。 他把人用力地扣在胸口,不让她抬头,他怕再对上那湿漉漉的眼眸,再卷起心头强压的热意。 淳于寒是个多疑的人,他习惯了步步为营,工于心计。但刚刚的亲近,没有试探,没有猜忌,只是纯粹地遵循了本能。 他一向自律,自恃控制力极强,从没有像今天这样过。 一定是她太会勾人了,一定是这样。 在思虑距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淳于寒望而却步了,他不再深究那扇门后掩藏的情感是什么,那些东西,那样的美好,从来都不是他这种人能够拥有的。 只要不得到,就不会失去。 他对任何事情无惧无畏,唯独害怕失去,他已经失去了太多…… 俞念被吻了个七荤八素,大脑严重宕机。 现在的她,还能想什么办法不办法的,她只觉得心如擂鼓,脸上火烧火燎的烫,她所有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完完全全地都给了这个太监。 真是美色误事啊!这波真的叫人吃干抹净了。 可是她接下来怎么办,亲就亲了,亲淳于寒她也不算吃亏,但她那该死的手还在淳于寒的脸上贴着呢。 瞧这个架势,淳于寒是可以推开她的,所以能不能帮个忙把她手拿下来先,再这样下去她真的要麻了。 淳于寒的手臂,像是紧箍咒一样勒着她,不能动弹分毫。 俞念长叹一口气,算了,今天是她生日,姑且摆烂一会儿吧! 人家古代人都不尴尬,她有什么好尴尬的。 让她意外的是,淳于寒不但没有把她推开,而是抓起了俞念那“罪魁祸手”,举手抬高,把那柔荑握在手里赏玩。 良久淳于寒的声音有些喑哑的响起。 “你瘦了。” 以前俞念身上像柔软的棉花一样,今天总感觉硬邦邦的,没什么手感似的。 还好没和淳于寒面对面,俞念的眼神在反应过来之后瞬间有些慌乱。 她没瘦,那是因为她走得匆忙,身上那春桃给她缠得紧紧的绑带还没来得及摘下去…… “大人,宫中急报!” 桂花树下,十步开外的阴暗处,一道声音传来。 俞念从没觉得海晏的声音能这么好听,真是救人于水火之间。 这消息前面冠上的一个急字,让淳于寒恢复了神色。 他坐起身,松开了俞念,抽身要走。 俞念一被淳于寒放开,立刻抱紧了桌子趴下,淳于寒好不容易要走,俞念生怕这不受控制的身体再节外生枝。 可俞念没注意,手腕压住了淳于寒的衣角。 衣袍被拉紧,淳于寒低头看着趴在桌子上埋着头的俞念,嘴角微勾。 害羞成这个样子,还这么黏人。 淳于寒拽出衣角,解了外袍披在俞念身上。 沉香气息卷着外袍上的余温,在俞念耳畔刮过。 “乖,我很快回来。” 第138章突生变故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黑暗中,海晏看到了交叠的人影一分二。 他家大人明明这些天都是冷着脸的,见到俞念却变了模样。 看来,已经是被这个女人彻底蛊惑住了。 这可不是一件好事,大人应该是刀枪不入的,不能有这样的软肋存在,留下后患。 “出了什么事。” 淳于寒迈步而来,和海晏出了愈园后才开口问道。 “回禀大人,从东厂秘密培养的,那五个安插到翰林院的人,已经有四人已经遇害了,都是隐蔽的毒杀,手法利落,暂时查不到凶手。” 海晏低声道,他也是刚刚接到密报,便立刻过来告诉淳于寒。 “东西拿到了吗?” 淳于寒神色未动,淡淡地开口,这些人本就是东厂的死侍,随时都准备着为东厂献身。 没人在意他们的死活,甚至除了主子之外没人知道他们的存在。 他刚进东厂的时候,也曾是那其中一员,只是幸运的是,他熬出了头来。 “暂时还没有消息。”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翰林院下属的天禄阁,竟然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淳于寒找对了地方。 “叫剩下的人暂时不要轻举妄动,过了这风头,再另行调查。” “是。” 海晏拱手应下来,但却没有立即离开的意思。 “还有事?” 海晏稍稍有些犹豫,但还是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他本来就不是能憋得住话的人,有些话他知道说了会惹淳于寒不快,但是不说的话,他真的忍不住。 “大人,太子那边近几天已经拔了我们在京都的七八个暗庄了,这样下去我们的情报网即将面临瘫痪,从前太子优柔寡断,突然这般雷厉风行,恐怕是咱们内部出了问题。 属下建议逐个排查和太子有过关联的人。” 不怪海晏怀疑,一开始的时候,淳于寒自己也是怀疑的。 李铭瑾先是抢先他的生意,断了他的货源,现在又开始对他的暗庄出手。 每次都是稳准狠,从不失手,那一击必杀的架势,仿佛如有神助,似乎他早就料到了淳于寒会怎么做一样。 “暗中彻查,东厂是你的管辖范围,务必确保那里面是干净的。” 淳于寒颔首,但心里却觉得,不一定是全都是内奸导致的现在这个结果。 因为有些时候生意上的一些指令,都是淳于寒临时决定后,便立刻执行的,这中间完全没有时间泄露消息。 “是,大人,那夫人那边……” 海晏觉得东厂已经很干净了,他的头号怀疑对象,就是俞念。 海晏的话一出口,周身便被淳于寒身上散发出的,无形的冷意扼住了咽喉一般,连呼吸都压抑的困难。 “放肆!” 淳于寒一开口,强烈的威压几乎压弯了海晏的膝盖。 海晏虽然在近卫中排行老三,但他是淳于寒的旧识部下,后来就跟在他身边做近卫,真要论起关系,海晏应该比任何人都和淳于寒更近一层。 淳于寒给他体面的差事,把持东厂。海晏也因为各种事情受过罚,但没有哪一次,淳于寒像现在这样动怒。 “大人息怒!” 海晏单膝跪在地上,已然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滚下去领罚,不要让我再听到类似的话,事不过三。” 淳于寒记得他已经警告过海晏一次了,海晏是他的心腹没错,但他不需要一个频繁越界的心腹。 而且淳于寒已经亲自试过了,俞念并不是李铭瑾的人。 那日回门,俞晟和李铭瑾看起来关系很近,俞晟又是个善于钻营的生意人,三教九流认识得不少,也许是他发现了什么,透露给了李铭瑾也未可知。 “是,属下领命。” 海晏有些沮丧的起身,他也是为了淳于寒好,俞念曾经疯魔一样的追求太子,一转身又投入了大人的怀抱。 这叫人如何不心生疑窦? 走出几步,淳于寒似乎想到了什么,叫住了海晏。 “记住,明日是你在她手下听命的最后一天,如果事情因为你的原因出了纰漏,你便提头来见。” 淳于寒声音冷得出奇,叫人听了忍不住遍体生寒。 一码归一码,海晏虽然猜忌俞念,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的,还是拎得清。 尤其是被淳于寒厉声的警告过后。 “是,大人。” 海晏再次回头,弯腰行礼后,转身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明日便是俞念那个好友陆明珠出嫁的日子了。 淳于寒有预感,俞念明日定然不会安生。 这么想着,他竟然还有些期待,她会用什么手段,翻出什么花来。 海晏的话里,提到了淳于寒的生意,这是他重要的一条线,他私养军队处处都需要用钱。 这件事算得上是眼前最棘手的事情。 …… 桂花树下,俞念抬头看淳于寒的身影消失之后,便立刻提着裙摆跑开了。 她才不会在这干等着,鬼知道淳于寒这一走什么时候才回来,她明天还有大事儿呢。 俞念走前不忘了把剩下的那小半块蛋糕也带上,这是老六的罪证,等他上班之后,她再找他算账! 寝室的门大开着,里面灯火通明。 春桃正耷拉着眼,心事重重地坐在门槛上等着俞念。 “咦?今天不是让你出去玩玩吗?怎么外面不好玩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春桃看到俞念回来,一个激灵坐起来,瞧着俞念面上的绯红还未消退,唇上的口脂也掉了大半。 要是平时春桃会好好逗逗她家小姐,但现在显然不是时候。 “小姐,快进来。” 春桃神神秘秘的俞念拉进了屋,又关上了门,才肯开口。 俞念愈加疑惑了,直觉告诉俞念,春桃这样的神色,肯定不会是说什么好事儿。 “是出什么事了?” “可不就是出事了!我今天上街去,碰见了陆府的丫鬟陪陆明思逛街,我听到她们只言片语地说,明珠小姐出嫁的日子好像改了。” 春桃是知晓俞念的计划的,所以就赶忙回来告诉俞念,可她只知道俞念回了监国府,又不知道她到底在哪儿,怕到处跑浪费了时间,便在这里守着。 “什么?!” 俞念猛地一怔,出嫁的日子可是双方根据生辰八字选的雷打不动的吉日,怎么会在出嫁前一天突然改动,难道……是明珠出事了? 第139章平白受辱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按理说这么大的事情,喜帖都已经发了,就算陆家再不重视这个庶女,有了改动也不会不声不响的。 “我也很纳闷这事儿,就找了平时聊天的几个小姐妹问了问,这才知道,原来那个茶商明日要娶一房小妾进门,说是会冲撞了明珠小姐的八字,所以就推迟了一天。” 春桃说到这,语气中已经带着气了。 那茶商虽然家里有些家业,但出了名的宠妾,那正妻的位子,就是个空摆设。 如今又闹了这么一出,若是明珠真的嫁到那家里去了,还不被这些小妾给欺负个好歹的。 出嫁对于陆明珠来说,只能说是从一个火坑,跳入了另一道深渊,其他的真的没区别。 冲撞这种托词,就是对外随便的一种揶揄罢了。 “岂有此理!欺人太甚!” 俞念很少真的生气,但陆家这次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这个时代里,女子地位本就不高,嫡庶的巨大差异已经压得明珠喘不过气来,现在还要受这一堆妾室的压迫。 明珠还没出嫁,就平白无故地受这些人羞辱。 “小姐,那现在咱们怎么办?要改动计划吗?” 俞念抿唇,沉思了片刻。 现在才做改动恐怕有些来不及,临时去通知俞景恐怕时间不太够。 “没事儿,明晚一切按原计划行事。” 陆白氏既然来这么一出,那俞念正好将计就计。 入夜,俞念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因为心里惦记着明日陆明珠的事情,尽管有些疲惫,俞念还是难以入眠。 真希望明天能一切顺利,成功救明珠脱离苦海。 不知过了多久,俞念昏昏沉沉地浅眠了,却又被一阵书页翻动的声音吵醒了。 嗯…该不会是春桃忘了关窗,风吹进来了吧。 俞念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掀起床帘,却发现屋里面竟然还亮着灯! 淳于寒坐在桌案后,旁边摆着一大摞子厚厚的册子。 不是吧,这都几点了,您老人家还在这看书…… “吵到你了?” 淳于寒抬眸,望着头发睡得凌乱,袭衣也松松垮垮的俞念。 她平时睡觉比猪都死,今天耳朵怎么这么尖。 “没有,我口渴,起来喝口水。” 俞念眯眼一笑,她这个寄人篱下的选手,敢说是吗? 这么晚了,他不在他那宽敞的忍冬阁书房看,偏偏跑到她房间来看。 淳于寒低下了头,语气很是随意地说了句。 “面的味道尚可。” 俞念闻声挑眉,没想到那长寿面他回来之后竟然还吃了。 精心准备的东西得到认可,俞念被吵醒的心情忽然好了许多。 她站在圆桌旁,给淳于寒也倒了一杯水。 这会儿蛋糕的药效似乎过了,俞念再没有那种被吸过去的感觉了。 “这么晚了,夫君还在看账册?” 灯光这么暗,那账册上又是密密麻麻的小字,俞念有点担心淳于寒以后会不会近视啊。 “嗯,最近生意上有些亏损。” 淳于寒想起了俞念的盲盒生意,便和她多说几句。 “你那盲盒摊位上叫卖的人是谁?” 那个人似乎很有生意上的手腕,如果拉拢过来,也许能和俞晟对抗一下。 俞念一愣,为数不多了困意散去了不少,心提起了半截,但转念一想,如果淳于寒真的看出是她的话,恐怕就不是这么平和的态度了。 于是便把心揣回了肚子里,冷静地开口答话。 “你说他啊,他是俞家支脉的一个姑姑家的表亲,和我三哥关系不错,就来帮帮忙。 这也不算是我的盲盒生意,我就是出个点子帮衬一下家里人而已。” 俞念尽力地撇清自己和盲盒生意的关联,这可是她以后保命的私房钱,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攒钱才是硬道理。 俞家家大业大,支脉众多,什么远亲,表亲多如牛毛,就算是查也未必能查得清楚。 淳于寒姑且信了俞念的话,但眼神却有些黯然,这人既然是和俞晟关系匪浅,那也就不能为他所用了。 而且俞念那句帮衬一下家里人,让他听着莫名的刺耳,身上的冷意也陡然而生。 她心里就只有丞相府那几个人。 上一秒还好好聊着天,转瞬间这人的气场就突变了。 俞念瞧着淳于寒的样子,恐怕是真的亏了不少,不然平白无故哪来得这么大的火气。 俞念用金条的身份和李铭瑾合作,虽然说是薅他的羊毛,但来日李铭瑾的身家定然会短暂的暴增。 为了平衡这种利害关系,肯定不能让他一家独大。 “夫君,不如我也出个点子帮衬一下你如何?” 俞念灿若繁星的眼眸,在烛火下闪着微光,粉嫩的唇角弯起一抹笑意,透着一股子狡猾的气息。 “说来听听。” 淳于寒放下账册,既然俞念能想出盲盒这种稀奇的点子,那么也许她有什么好办法能扭转他亏损的局面。 “那夫君得答应我,如果这个点子可取,你要帮我一个小忙。” 淳于寒就知道,她不是个会吃亏的,如果她身后有条尾巴的话,那这会儿肯定摇得欢呢。 “可以。” 淳于寒点头答应,俞念拿起了淳于寒用过的笔,在纸上写了四个大字。 福利彩券。 在淳于寒的眼里,这个词极其的矛盾。 博彩是偏门,上不得台面的,但是却冠上了造福的名头。 淳于寒抬眸,等着俞念做解。 “想要快速解决现在的资金困难,那就得走点捷径,虽是博彩,但所得收入拿出一部分用于造福社稷,也不会落人口实。” 俞念简单地给淳于寒举了个例子,按照淳于寒的脑子,俞念只要说个大概他就能明白了。 “用数字作为号码,随便是五个一组还是七个一组,印在彩券上进行售卖,假设奖池五千两白银,次日开奖,将号码刻在小球上公开抓取,谁的号码全中,便能获得奖池的五千两。” 大昭国是有彩券存在的,俞念在中秋集市上见到过,但他们的玩法多是用来抽奖或者猜谜。 淳于寒听完,眼神里闪过一丝火热,小小的彩券还可以这样玩。 就按七个数字来算,中奖的概率也是千变万化,如果不看运气的话,把所有的可能性都买全,那总花费已然超过了奖池的五千两。 如果仔细运作,必然是一桩稳赚不赔,还能赚取功名的好买卖。 这个点子论投入,可比盲盒要来的暴利多了,俞念把这个更好的点子留给他,淳于寒的心里总算舒坦了几分。 看向俞念的眼神也柔和了些许,淳于寒沉声开口。 “说吧,你想要什么?” 第140章卖了个好价钱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俞念凑近淳于寒,低声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淳于寒。 “就这?” 俞念的要求,在淳于寒眼里和这个彩券的价值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淳于寒这么一问,俞念顿时有些懊恼。 嗨,早知道多提点要求了。 …… 翌日清晨,俞念一大早上起来蹲点。 在老六打卡上班的瞬间,俞念便在意识里把他给逮住了。 “什么都别说了,老六,我这么信任你,你竟然在我生日这天阴我,我今天必须投诉你一手,万字投诉信我已经准备好了。” 老六破天荒的一愣,俞念在说啥,他怎么听不懂? 但投诉这两个字,让老六瞬间打起了精神,昨天过节的时候,他还跟大孙子保证了,这边业绩肯定稳拿,不会出岔子的。 【等一下,你冷静冷静,我怎么阴你了,我好心好意给你准备生日蛋糕,你还这么对我。】 “好意思说你那破蛋糕,我吃完之后浑身不听使唤,昨晚直接把淳于寒都给扑倒了,我亏大了我。 行了,说这些也没什么用,投诉去了。” 俞念觉得有必要惩戒一下这个糟老头子系统,不然他老是给她使阴招。 【你看你,年轻人这么暴躁呢,你就是让我死,也得让我做个明白鬼不是,等我查看一下,要不是我蛋糕的问题你可不能冤枉我。】 老六小声地嘟嘟囔囔,看俞念这狂躁的样子,估计昨晚淳于寒肯定没满足她。 “你速度点,别磨蹭,少故意拖延时间。” 俞念觉得肯定是蛋糕的问题,吃蛋糕之前还都一切正常呢。 【别着急,这个蛋糕包装盒字太小了,我找一下老花镜。】 俞念:…… 大概过了十分钟,老六终于读完了成分表。 【不好意思啊,大孙女,都怪这个成分表字太小了,我没注意看,这是个道具蛋糕,里面添加了一些吸吸果酱。】 这种果酱是老六孙子的那个位面特有的产物,一个人吃了没事儿,两个吃了距离靠近就会吸到一起,有效时长大概两个小时。 俞念只能说是开了眼界了,这老六什么东西都搞得出来。 “少唬人,这种破玩意算哪门子的道具。” 【嗯…情│趣道具……】 俞念:好吧,当我没问。 【别生气嘛,这次我真的没想坑你。咱们合作这么久了,这点小事儿,犯不上投诉,我是无心之失,你可怜一下我一把年纪了还坚守岗位……】 “别跟我来这套。” 俞念不耐地打断了老六的表演,别跟她来这些虚头巴脑的。 【那我送你点东西补偿一下吧,你看行不行?】 “行,顺便免了我一个礼拜的续命任务。” 俞念痛快地答应了,仿佛就是在等着老六说这话一样。 老六语塞,这丫头跟他玩套路! 【好吧,你等一下。】 老六鼓捣了半天,抠出一颗药丸来。 【这个,原价一万功德值的战神丸,今天我免费送,薄荷口味,口感清爽,真空包装,干净又卫生。】 俞念看着出现在意识里的这颗药丸,这看起来明明就是一个大黑球子装在真空袋里的三无产品…… “老六你别趁机哄抬物价,这东西看起来非常的不战神。” 【那咋了,战神丸里面就得有战神?老婆饼里没有老婆,人家也叫这个名啊。 你别不识货,这个战神丸吃了之后,能让你瞬间力量暴涨,宛如战神附体,就你这小身板,一打十没问题的 。】 不得不说,俞念有点心动,她现在就却这个保命的玩意儿,她那个挡致命伤的平安扣也被淳于寒拿走了。 要是有个战神丸傍身,至少能有点安全感。 “没什么要命的副作用吧?” 俞念还是很谨慎地问了一下。 【肯定不会要命的,但脱力还是要有的,得到超人的力量,总是要付出一点代价。】 “成交,就要它了,但这次要是再有奇怪的反应,别怪我不讲情面,直接投诉。” 俞念正想着要把战神丸放在哪儿,忽然发现昨晚淳于寒的愉悦值竟然满了一次。 看来昨天淳于寒的生日过的还挺开心的。 作为奖励,俞念得到了一立方米的储物空间。 虽然不大,但是放点随身的物品要比以前方便多了。 而且俞念觉得这个最大的用处就是给她藏私房钱用,她终于再也不用到处撅着屁股去挖坑盗洞的了。 做完这一切,俞念开始去准备今晚上要行动用的东西,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 日暮西沉,尚书府。 陆明思正在对着镜子,试戴陆明珠那些聘礼中的首饰。 “这茶商家真大度,送的首饰都是顶好的,成色可不比高门大族什么的差。” 一想到这些好东西,日后就是她的嫁妆了,陆明思的嘴角便笑得合不拢。 “那是,娘给你选东西,当然不会选差的,那小贱人也算是没白吃咱们家的饭,确实卖了个好价钱。” 陆白氏惬意地喝着茶水,她的心情当得上一个好字,茶商家因为推迟了婚期,又多送了两箱子赔礼过来。 陆明思笑着在镜子前转了一圈儿,满意地瞧着自己身上华丽的首饰。 “多谢娘亲,还是您有办法,用一个吃白饭的,换了这么多好东西,等以后,您可要给孩儿选一门好婚事。” 陆明思其实是想要进东宫的,照她的身份,叫他爹说说情,肯定够得上。 她还有她娘亲的帮衬,就算是去做个太子的良娣,慢慢筹谋,以后太子荣登大宝,她肯定能做个贵妃! 陆明思见过一次陆明月回家省亲,十分奢华耀眼,那样的贱人都有这么好的命,她也不差什么的。 “那是自然,娘就剩你这一个宝贝疙瘩……” 陆白氏正和陆明思说着话,府上的丫鬟便匆匆过来禀报。 陆白氏一看是负责看管陆明珠院子的丫鬟,眉眼一横。 “怎么了,那丫头闹起来了?” 丫鬟闻言连忙摇头:“不是的,夫人,我刚去小院给明珠小姐送饭,可我去到之后才发现,明珠小姐她人根本不在房间……” 第141章她真自尽了!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你说什么昏话!” 陆白氏猛地坐起身来,明天就是出嫁的日子,新娘子丢了她怎么交代。 “夫人,是真的,我里里外外找过了,都找不到明珠小姐!” 陆白氏的火气瞬间蹿了起来,她足足派了四五个家丁看守陆明珠,还把人锁在屋子里,这样难道都关不住一个弱女子? 一巴掌实实在在的扇在了丫鬟的脸上,陆白氏咒骂一声,捏住了丫鬟的脸蛋。 “没用的东西,陆明珠要是找不回来,我就把你卖到窑子里去!还不快滚!” 丫鬟被陆白氏吓得魂不附体,战战兢兢地起身,连忙跑出了厢房。 “娘亲,这可怎么办啊。” 陆明思是最着急的,要是陆明珠没有顺利地嫁给那个茶商,那她的嫁妆就没指望了。 “别急,京都就这么大地方,她能跑哪儿去,走,这不是小事,咱们去告诉你爹,叫他多加派些人手去找。” 陆白氏其实早就防着陆明珠这手,平日给她送饭都不让她吃饱,谁知道她那么虚弱还能逃了。 光她自己肯定是不可能,难道说是有人在暗中帮她…… 一炷香后,丫鬟传来消息,说人找到了,在护城河的凭栏桥上。 橙红的日头已经消失在了地平线上,夜幕降临,点点星子闪烁其中。 陆明珠披散着青丝,一袭红色的嫁衣似火,她仰头望着这久违的星空,用力嗅着空气中自由的味道。 她的性子活泼,如果不是有俞念悄悄送来的纸条做她的精神支柱,她真的要在那一隅门房中憋疯了的。 陆明珠日盼夜盼,终于等到了结束这一切的一天。 “你这死……明珠啊,你站到那去做甚,多危险,快回来!” 陆白氏赶到桥边的时候,险些说漏了嘴,她瞧到了人群中陆涛的脸,才立刻装成了慈母的模样。 陆明珠侧过头,小脸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惨白,杏眼死死地盯着陆白氏。 “我从小到大,处处隐忍,从未奢求过你们对我能心存怜悯,如今你们却这样羞辱于我!将我卖给商贾,只为了给你们嫡女换嫁妆!” 陆明珠的声音不小,护城河的凭栏桥毗邻热闹的散花楼,这边的动静和聚集的人群,很快就吸引了众多行人的目光。 “这是谁家的女儿呀!看着穿着嫁衣呢。” “听说是这家人卖庶女给嫡女凑嫁妆!” “啧啧,自己女儿都卖,可真是丧良心。” 议论声随风钻进来陆涛的耳朵里,他是有品级的官员,也是个要脸面的,自家的事情,闹到了大满大街尽人皆知,日后同僚们不知道该怎么对他品头论足。 评论事小,现在这么多人看着,要是传到有心人耳朵里,明日御史台就会上折子参他了。 “明珠啊,你这是说什么话,你虽是庶女,但也是爹的女儿啊。” 陆涛想要稳住陆明珠,但他不知道这一句庶女,彻底的寒了陆明珠的心。 这是她这辈子最不想要的头衔了。 陆明珠往桥边迈了一步,夜风中,她的身子轻飘飘的,摇摇欲坠。 “都这个时候了,你们也无需装什么慈父慈母了,你们与我所做的一切,若我得幸化为厉鬼,再来讨回!” 陆明珠转过头,她纵身跳下去的时候,真的有一种解脱的感觉。 比起恨,她更多了是疲惫,她真的不想再做陆家的女儿了。 “明珠!” 谁也没想到陆明珠会这样决绝,只留下了两句话,便跳了下去。 一道红色的流光坠入河中,扑通一声,消失在护城河湍急的水流中。 “去救人,快下去!” 陆涛趴在凭栏桥的栏杆上,向下望去却只看到漆黑一片。 家丁们连忙往桥下跑去,可这样急的水流,又被夜色笼罩,什么都看不清楚,水性好的都不敢轻易下去,大家都在岸边犹豫不决。 “娘亲,怎么办……她,她真的跳河自尽了……我,我害怕。” 陆明思到底是个小姑娘,见到这场面吓得手心发凉,尤其是陆明珠那凄厉的声音,吓得她死死抓着陆白氏的手臂。 “好孩子,别怕。你先回家去,这里交给娘处理。” 陆白氏也心有余悸,她安抚了一下陆明思,望着深不见底的护城河,她总觉得此事蹊跷。 …… 京都一户货栈里,本该在药王谷的俞景,宛如热锅上的蚂蚁,在院子里打着转。 距离俞念和他约定的时间已经越来越近了,但他还没有见到陆明珠,不安的情绪在他的胸腔逐渐放大。 这计划凶险,他本是不赞成的,稍有纰漏明珠便有生命危险。 半晌,院中门口忽然传来响动,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影进了院子。 “明珠?” 俞景下意识地回头,终于见到了他朝思暮念的那双眼眸。 “景哥哥!” 陆明珠忍不住声泪俱下,她以为,她这辈子再也不会见到俞景了。 “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陆明珠摇摇头,她掉下去后就被俞念安排的人给救下来了,那人武艺高强,力大无穷。 怀抱大石头飞身而起,扔掉石头的瞬间正好接住了陆明珠,又一路把她送到这里来。 “那就好,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藏到待会儿出城的商队里,离开这里,就安全了。” 俞念提前安排了一支商队,又把淳于寒的黄金鱼符给了俞景,这样守城门的金吾卫,就不会难为他们了。 俞景心知他妹妹应该想不出这样周密又大胆的计划,今日听明珠这么一说,原来是有他妹夫暗中帮忙。 这样的大恩,俞景现在无以为报,只能牢记在心里,留待来日。 商队一行八人,都是俞念从淳于寒那里讨来的,绝对安全,那马车上,有两只空箱子是专门留给俞景和陆明珠的。 天虽然黑透,但还未到宵禁时分,出城的人马并不算少,商队经常连夜赶路,混入其中,也不显得突兀。 一行人在排队等待城门口的金吾卫查验,轮到商队的时候。 一队锦衣卫忽然鱼贯而出,为首的是人是白家人,太子的臂膀,锦衣卫副指挥使白旬。 大汉骑马横在城门口,亮出了太子金令。 “太子殿下有令,东宫失窃,过往出城货物一律开箱查验,不得有误!” 第142章一定要幸福啊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白旬是太子在锦衣卫的人,但他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陆白氏的侄子。 陆白氏带着家丁蹲在暗处,她撺掇陆涛找太子求了情,本来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 没想到太子竟然这么给她们面子,一听说是跟俞家有关系,立刻就把人借给他们用了。 虽说金吾卫和锦衣卫并驾齐驱地存在,但守城的金吾卫,看到太子的金令,也只能暂避锋芒。 商队的队长上前,向白旬递上文书和货单。 “官爷,您看,咱们的货都是过了明路的,小的着急交货,能否通融一下?” 说完,从袖口向白旬递上一卷银票。 要是往常,白旬定然会顺便捞点好处,但今天他不敢放松。 太子叫他来查人,尤其是像这种大箱子的货车,最容易藏污纳垢了。 “去,把你的货都给我打开!” 白旬吼了一嗓子,翻身下马,在一旁监督。 躲是躲不过了,商队长给手下们使了个眼色,叫他们打开货物。 一箱箱货物打开,当轮到最后的两只大箱子的时候,开箱的小厮手抖了一下,钥匙也掉在了地上。 “官爷,他年纪小,新来的没见过这场面,您别见怪。” 商队长连忙过来打着哈哈,弯腰去捡钥匙。 “哎?这天太黑了,这钥匙掉到哪儿去了?” “哼…” 白旬扫了那个小厮和商队长一眼,顿时觉得这两只大箱子有古怪。 “来人,把锁给我砍掉!” 两名锦衣卫上前,动作干净利落地砸开了箱子的锁。 暗处盯着的陆白氏脖子伸得老长,她就知道,陆明珠肯定没有死,今天这事情准是有猫腻。 还好她聪明果断,让陆尚书找了太子帮忙。 这下擒住这对奸夫│淫│妇,她要当着陆明珠那个小贱人的面,把她的帮手给浸猪笼! 周围的眼睛都盯着这两只大箱子,这箱子的大小,藏两个不成问题。 “开!” 白旬一声令下,两只箱子同时开启。 但陆白氏期待的画面并没有出现,那两只箱子里,只有一些衣物,用品和一些草药。 锦衣卫长刀在里面刺了几下,依旧没有任何的收获。 难道不在这? 白旬抬头,商队后面已经,排开了长队,也许那人都藏在后面也未可知。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刚才把那些银票收下呢。 “官爷我们可以走了吗?” 白旬没找到人,脾气躁郁,撇了那领头一眼,没好气道。 “滚吧。” 远处陆白氏看着商队出了城门,也是一阵的泄气,但很快又振作起来,后面还有很多队伍,陆明珠也许藏在后面的某辆马车上。 反正不会是真的死了就是! 京都城门继续紧锣密鼓地搜查,逐渐变得人心惶惶,谁也不知道东宫失窃,到底被偷了什么宝物。 …… 商队出了城门,一路向南。 路过城外一处破败的土地庙时,一行人确定无人跟踪了,才停了下来。 俞念在这已经等了一下午,终于见到了四哥和陆明珠,她那颗悬着的心也能放下来了。 “四哥,明珠,一路上都顺利吧。” 俞念抬眸,看向身形高挑的商队长和站在他身旁的小厮。 这两个人,才是真正易容之后的俞景和陆明珠。 “念念姐,真的太险了,那些锦衣卫凶神恶煞的,我吓得手都抖了……” 陆明珠虽然个性活泼,但像今天这样的事情,她连做梦都不敢这么做。 “你呀,连凫水都不会,都敢跳护城河,区区锦衣卫还能吓到你?” 被俞念一逗,陆明珠心中的紧张情绪散了许多,耸肩一笑。 俞念在这人皮面具上又见到了那张熟悉的笑脸,便觉得自己这般谋划都是值得的。 就在陆明珠寻死的那一次,俞念就暗下决心,她不想再看到陆明珠掉眼泪了。 “小五,你是怎么知道他们会有人中途查验的?” 俞景刚开始的原计划是藏在箱子里的,但后来俞念给改成了易容出城。 “明珠投河的事情,别人不知道,陆白氏肯定心有疑虑。陆白氏的娘家白家,那可是太子的外祖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能不去求助吗。而且太子这人,就爱翻箱倒柜。” 最后这一句,是俞念在上次俞景被沧海砍伤藏匿的时候品出来的。 这不,还就让她给猜中了。 “果然还是你了解太子。” 俞景很是赞赏的来了这么一句,俞念冷不防地打了个激灵。 “我可不是了解,我是为你们安全着想而已。” 俞念尴尬一笑,赶紧把话圆回来。 四哥你可别乱说,淳于寒还派了两个暗卫在这保护她呢,要是让那煞神知道了她对太子这么了解,八成又要甩脸子。 “天色不早了,你们快点赶路吧,等到了那边安置好了,记得给我来信。” 俞念说着,拿出了那盒她珍藏的小金条,递给了陆明珠。严格地算起来,这还是她最开始在李铭瑾身上薅的羊毛。 “这个你拿着,出门在外少不了用钱的地方。” 陆明珠捧着那沉甸甸的小盒子,忍不住又红了眼眶。 “念念姐……你对我的好,明珠这辈子无以为报。” 俞念不喜欢这样伤感的离别场面,连忙打岔。 “你就别再叫我姐了,我还得管你叫四嫂呢,这不是差了辈儿了?” 人皮面具下,陆明珠的脸皮被俞念臊的微红。 “小五,这些是我给你留的一些应急的药丸,还有这一包药膳,是给妹夫治病用的。” 俞景比较实在,他出门前,把常用的药都给俞念配了好几套,他日后不在她身边,虽然这边不缺大夫,但有些东西救急总是好的。 俞念微微一怔,她以为淳于寒梦魇难眠的旧疾应该是很隐蔽的秘密才是。 “四哥,你怎么知道的?” 俞景只当俞念是不好意思,他从前在宫里太医院当值,怎么会不知道太监阉割后,基本都是阴盛阳衰的。 “这些事,哥心里有数,你放心,不会害了妹夫就是了。” 断了的东西,再接上是不可能了,俞景只能想办法帮淳于寒找补一下,这也是为他妹妹的幸福着想。 俞念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俞景向来是这几个哥哥里比较靠谱的,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收好了东西,几人不再闲话,俞景等人即刻启程。 走出去一段路程后,陆明珠才想到有件事忘记告诉俞念了。 锦鲤许愿真的很灵,她的愿望已经实现了。 俞念目送着商队离开,小声呢喃着。 “你们一定要幸福啊……” 看着俞景和心爱之人在一块儿,俞念本应该高兴的,但她却有些怅然若失。 陆明珠走了,她在京都便彻底没有朋友了。 远处山坡上,一队人马正注视着远行的商队。 “丞相大人,四少爷应该就在前面,要派人把他抓回来吗?” 第143章慢一点,夫君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带着凉意的夜风,吹动着俞丞相的鬓发和胡须,有些浑浊且苍老的眼眸,静静地注视着渐行渐远的商队。 他的这几个孩子,都是在他眼皮子底下长大的,脾气一个比一个倔,想要做的事情,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把老二赶出家门的时候,俞淮风抱着亡妻的牌位在祠堂哭了半宿。 这次他不能在那么固执了。 “走罢。” 俞淮风淡淡开口,嗓子不知是不是灌了凉气咳嗽了两声。 “四少爷人在药王谷,管家你看错了。” 俞淮风转身离开了山坡,上了马车。 管家望着俞淮风有些佝偻的背影,会心一笑。 老爷就是嘴硬心软,他是知道四少爷不会再回来了,借着抓人的由头,特意来送最后一程。 当天夜里,俞淮风又去了祠堂,把他亡妻的牌位抱在怀里。 平日朝堂上人五人六的老油子,这会儿竟委屈的骂骂咧咧。 “三娘,我好累,你看看你儿子们,一个二个的就知道欺负我……” …… 俞念把东西和鱼符收了起来,等着海晏驾车来接她回去。 不出意外的话,京都皇城里现在应该已经乱套了,不过这还不够。 俞念还要好好的给陆白氏一个教训,她几次草菅人命,俞念可不是什么圣母。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俞念等了许久,也没见到海晏的影子,心中不由得打起鼓来,靠在一棵老槐树下嘟嘟囔囔。 这个二五仔不会是公报私仇,把她晾在这里了吧。 “你在骂谁?” 低沉的声线从身后飘来,冷不防地吓得俞念身子一抖,回身对上了一双黝黑深邃如寒潭的眸子。 嚓,衰仔!知道你功夫了得,但不要突然大晚上地出现在人身后好吧,很吓人的! 俞念拍了拍胸口,唇角微勾:“夫君怎么在这?” 他白天的时候不是说今天很忙吗,怎么有时间上城外来找她了。 “来接你……” 回家。 后面两个字说得很轻,轻到只有淳于寒自己能听得见。 “夫君真是有心了,那咱们快回去吧。” 深秋入夜后的温度骤降,俞念真想闪现回监国府去,然后喝一碗春桃秘制的银耳燕窝暖暖胃。 俞念想想都觉得太美了,尤其是这边俞景和陆明珠的功德值已经结算。 俞念甚至有种发工资了的愉悦感,看着那1后面跟着的一小串0,俞念感觉她睡觉都要被笑醒。 “嗯?” 俞念在大槐树旁边转了一圈,探头探脑地张望着。 搞什么,马车在哪里?淳于寒走着来接她的? “夫君啊,车呢?” 俞念心里觉得自己这个问题很傻,但是她要是不问,淳于寒肯定不会主动说。 果然,淳于寒没说话,只是抬起了他骨节分明的左手,拇指和食指微碰扣成了一个环形,吹了一个口哨。 一匹通身乌黑,但四踢雪白的高头骏马飞驰而至。 稳稳地停在了淳于寒的身侧,甩了甩它油亮的鬃毛,真不愧是淳于寒的马,俞念瞧着这马连眼神都是凶的。 这马俞念见过,淳于寒来娶她的时候骑过一次,后来听沧海说,这是淳于寒最宝贝的良驹名叫绝影,有四五个人精心饲养,轻易都不会带出马厩的。 俞念有些汗颜,心里倒是有点替绝影担心。 轻易都不出来一次,一出来就跑这么远的路,可别把淳于寒的宝贝给累坏了…… 俞念还在发愣的空档,淳于寒已经动作利落地翻身上马,衣摆上的绣金花纹,在如水的夜色中划过一道流光 。 高坐在绝影身上的淳于寒,身上多了种睥睨一切的气场,矜贵叫人望而生畏。 “上来。” 淳于寒开口,眼神落在俞念的脸上,他特意来接她,她怎么看起来一点也不兴奋。 “真的,要上吗……” 俞念小声呢喃了一句,她知道如果她不上,淳于寒这衰仔别扭起来,很可能把她扔在这过夜的。 但是……她从来没有骑过马啊! 这一点安全措施都没有,她真的很怂。 “这也太高了,夫君,我不敢,我害……唉唉!” 俞念话还没说完,一阵带着沉香的微风掠过,俞念只觉得腰间一紧,便被一只坚实的臂膀揽住了。 一时间天旋地转,等俞念回过神来,人已经侧坐在了马背上。 俞念被淳于寒圈在怀里,他的气息霸道地将她拢住。 “有我在,你怕什么。” 低沉醇厚的声音钻入俞念的耳畔,温热的气息叫她耳根有些发痒。 尽管这气氛旖旎,但她现在根本没空心猿意马。 只因着淳于寒说话间,长腿夹了下马腹,绝影便如离弦之箭一般窜了出去。 “啊啊啊啊!这也太快了吧!” 俞念下意识地圈上了淳于寒的腰身,看着两旁飞速倒退的景致,一颗心怦怦狂跳。 “注意仪态,小声一点。” 淳于寒低声说了句,不知道的瞧见了还以为他强抢民女呢。 “啊!不行,我不行!” 俞念置若罔闻,哪里还能听进去淳于寒说什么。 “慢点!慢点,夫君你能不能慢点!” 俞念真的无语了,她这第一次上马背,一点心理建设都没有,淳于寒至少先让绝影小跑一会儿,让她适应一下吧。 这对俞念来说无疑是新手上路,却直接将车速飙到了120迈。 淳于寒低头看了眼箍在他身上的俞念,她的脸深深地埋在他的怀里,像一只初生的雨燕般黏人。 他忍不住低笑一声,手里的鞭子再度扬起。 “已经很慢了。” 俞念感觉到淳于寒甩了马一鞭子,绝影跑得更快了。 靠之,衰仔你对慢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她不敢去看,连忙闭上了眼睛,手也抱得更紧了,这要是掉下去,胳膊腿摔断都是菩萨保佑。 怀里的人抱他的力道又紧了几分,淳于寒的唇角漾开了一抹笑意。 其实这速度对于淳于寒来说,真的已经是很慢了,绝影是一日千里的良驹,让它这样跑,都是委屈它了。 今日这个时辰,淳于寒要是不来接俞念的话,就马车那速度,恐怕城门落锁后,她也到不了家。 俞念耳朵紧贴在淳于寒的胸口,他的心跳也很快,但俞念觉得,他肯定不是像俞念一样是吓得,他这会儿估计爽|得要命吧! 而且刚刚俞念好像听到了笑声,淳于寒竟然还笑话她! 哼,你大爷的,等着她有机会,一定把这场子找回来。 俞念窝在淳于寒怀里,在心里暗骂了他一百来遍。 秋夜寒凉的劲风刮过脸庞,砭人肌骨,可淳于寒却觉得胸口滚着灼人的热意。 此刻他的心中,仿佛不再空荡,而是被什么东西,填得很满,很满…… 第144章不能嘴上说好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俞念最后,是被淳于寒抱回愈园的,真的不是她想黏人。 等绝影停下来的时候,俞念觉得她整个下|半身都麻木了,完全走不了路。 “好春桃,快帮我按按腿,都疼死我了。” 俞念往卧榻上一趴,脑袋埋在软枕上。 “小姐您嗓子弄得怎么有点哑?” 春桃见俞念回来,便知道事情应该已经顺利地完成了。 俞念委屈地瞥了撇嘴,能不哑吗?她被吓得嗷嗷叫了一路,就是金嗓子也该受不了了。 “还不是都怪淳于寒……,算了不说他了,你留意陆府今晚的动向了吗?” 俞念这欲言又止的模样,春桃有些心疼俞念,淳于大人某些方面对小姐总是不够温柔。 东宫失窃闹得沸沸扬扬,到现在还在城门口盘查。 “陆府的人大都和官府的人在护城河畔打捞搜救明珠小姐呢,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听说那茶商家竟然连问都没问一句,人家还忙着跟小妾春宵一刻呢……” 俞念很是鄙夷地翻了个白眼,幸好明珠没嫁给他,不然真是毁终身。 俞念的腿恢复知觉后,立刻抓紧时间梳洗,燕窝她也不想喝了,她现在只想钻进温暖的被窝里睡上一觉。 人前脚才盖上被子,后脚一道颀长的人影便走了进来。 都这么晚了,你就在你自己屋里歇了不行吗? 俞念不情不愿地从被窝里爬出来,微微努着嘴给淳于寒让地方,没办法,谁让她是暖床工具人来着。 “你去哪儿?” 淳于寒转头看着俞念抱着枕头往外走的背影,像是谁欺负了她似的。 “我怕打扰夫君清梦,这床小,我去卧榻睡。” 俞念头也没回,因为她那眼神里的幽怨实在是藏不住。 “不打扰,日后我允许你和我一起睡。” 淳于寒坐下,还抬手拍了拍床沿。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自从上次到现在,他好像都没有再梦魇过,尤其是在俞念身边,即使不熏香和香囊,他也总是睡得很好。 那串安神用的紫光檀木的念珠,也被他搁在了忍冬阁,不再是寸步不离的物件了。 俞念闻声终于转过头来,她不装了,也装不了了,都是盟友,凭什么就她不能睡个好觉。 “我直说了,你睡觉时候总是勒着我,我不舒服,也睡不好。” 一双桃花眼里氤氲着潋滟的微光,软糯的声音带着愠怒,向淳于寒控诉着。 俞念下巴微扬,像一只充满斗气的小公鸡,她得让某衰仔知道知道,她也是有底线的。 淳于寒垂眸,很认真地考虑了一下俞念说的话。 原来她不舒服吗?他还觉得挺舒服的。 “不会勒你了,上来吧。” 淳于寒低淳的声音落下,俞念还以为自己幻听了。 “真的?” 俞念第一次觉得,煞神淳于寒竟然这么好说话。 “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满口胡诌。” 淳于寒伸手掀了被子,斜眼晲了一下还在地上傻站着的俞念。 “你要是不上来,那就睡外面去。” “上,上,我上!” 俞念抱着枕头钻上了床,外头那么冷,哪有床上舒服。 放下床帘,淳于寒真的说话算话,没有像以前那样勒着俞念,两人就这么并肩躺在床上,中间还隔着一臂的距离。 就在俞念打算进入梦乡的时候,耳畔忽然传来身侧淳于寒的声音。 “下个月初皇上去围场秋狝,我要提前几日去围场布防勘察,你自己在家安分些,不要惹事。” 俞念的鬼点子不少,丞相也在朝佐政,淳于寒倒是不担心她受欺负。 淳于寒拿了俞念的彩券点子,这几天会很忙,如果皇上安排他提前出发的话,他怕来不及和俞念说。 毕竟她那么黏人,上次他才走几天,她就天天写信催他。 淳于寒的话,成功歼灭了俞念的瞌睡虫。 嚓!淳于寒又要出差了! 今天都十六了,那也就是说再过没几天淳于寒就要走了。 虽然俞念成功阻止俞景进入黑化的死胡同,刚得了十万功德值,但功德值得花在刀刃上,是万万不能浪费的。 “那去围场秋狝,不是能带家眷的吗?” 去围猎,皇上都会带六七个妃子的,淳于寒就带她一个人,问题应该不大吧。 “你会骑马还是射箭?去了干什么?” 淳于寒不禁想起俞念今天在马背上的表现,他的理智和私心都不想让俞念那副模样被别人瞧见。 又是骑马…… 俞念顿时觉得淳于寒把她给看扁了,她今天那不是第一次嘛!还不让人紧张了! 她是个搞科研的斯文人好吧,她要是个什么特工啥的,非得给淳于寒表演一套马术闪瞎他不可。 俞念又转念一想,骑马这个技能还挺关键的,万一将来逃难跑路什么的,她总不可能全靠跑步前进吧。 “夫君,那你教教我呗!” 俞念转过身来侧躺着,伸手扯了扯淳于寒的被角。 一阵栀子芳香靠近,少女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如盛开的娇花,叫人忍不住轻嗅芬芳,淳于寒心头一窒,别过脸去,冷声开口。 “我很忙。” 而且淳于寒在秋狝时,有重要的人要见面,可能顾不上俞念。 俞念轻哼一声,衰仔,逼我出杀手锏是吧! 俞念支起身子,瞄准了淳于寒的脖颈稳稳的一扎,小脑袋在他颈窝打着转儿来回拱着。 一边拱,嘴里还一边念念有词。 “夫君~你就那么狠心把我扔在家里呀,我见不到你可怎么办?你就教教我吧,或者你让别人教我也行,如果我真学不会,我就老实待着行吗?” 这小猪又开始拱人了,淳于寒颈窝被她弄得发痒,抬手推了推她的脑门。 真拿她没办法…… “老实点,我可以抽时间教你,但你要是不开窍的,可别怪我没给你机会,到时候你撒娇也没用。” 俞念立刻停下动作,眉开眼笑。 “嘿嘿,夫君真好。” 昏暗的床帐内,淳于寒依稀能看到少女眉眼娇俏的轮廓,和那浅浅的梨涡。 “只有嘴上说好?” 淳于寒望着俞念近在咫尺的脸,忽然觉得喉头有些干痒。 “嗯?” 俞念还没明白淳于寒这话什么意思,便被一个翻身压在了软枕上。 漆黑的眸子微眯,像黑暗中锁定猎物的凶兽,席卷而来的凛冽木质沉香,叫人头晕目眩。 那就应该惩罚她这张能说会道的嘴。 鼻尖相触,呼吸交缠。 芙蓉帐内,隐约透出一声嘤咛。 第145章抱歉,家妻善妒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整整一夜,俞念都没有睡好。 有没有人能告诉她,淳于寒爱咬人这个毛病该给他吃点什么药? 俞念真的很不想承认那是一个吻,如果可以给淳于寒的吻技评分的话,俞念最多给他打半颗星! “呀,小姐您的嘴又破了。” 春桃似乎明白了,她家小姐经常说的狗是哪一只了。 “这是什么玩意儿?” 俞念坐在梳妆台前,看到上面放着一只没见过的锦盒。 “这个是姑爷叫人送过来的,说是给您的字帖。还说每日都要写够三个时辰,回来姑爷要检查,要是写得不好,姑爷说,您就别想去秋狝了。” 俞念小脸一垮,都什么年代了她竟然还要被留作业! 淳于寒这是明晃晃地威胁她啊。 写够三个时辰那就是六个小时,淳于寒这是变相软禁,写那么久累都累死了。 俞念打开锦盒,入目的字体并不是上次淳于寒给她的簪花小楷,仔细看起来这字体很像淳于寒的,但弯折的笔画部分,又多了几分女子该有的柔和。 “对了,小姐,沧海悄悄跟我说,这字帖是姑爷亲手写的,姑爷平时那么忙,真是有心了。” 俞念以为上一次她编着瞎话逃过去了,就不用再遭这份罪了,没想到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还真是他亲手写的,确实是有心,有心折磨她还差不多。 “沧海跟你关系好像很好?” 俞念动了动鼻子,好像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春桃忙把头低下,继续给俞念梳头。 “我们就是偶尔会聊聊天而已。” 啧啧啧,还不承认,俞念从镜子里看得清清楚楚,这丫头手里的梳子都拿反了。 其实沧海也不错,高大威猛,一表人才的,最重要的是他平时看起来是个正常人,不像他主子那么别扭,高冷又爱磋磨人。 叫俞念练六个小时字是不可能的,她描红了一个时辰,手腕就已经开始发酸了。 “春桃,我得走了,剩下的你有空帮我描一下好了。” 俞念今天在散花楼约了冤大头太子谈生意,这货成天到晚找俞家的麻烦,这回一定要狠狠地卷他的钱,让他出出血。 “啊?小姐,您又要去哪儿?” 论写字,春桃也是个半斤八两的,她看到这笔墨纸砚,头比俞念还要大。 “放心,我很快就回来。” 俞念回屋去换了男装,悄悄地翻墙出了监国府。 她塞了一套衣服在空间里,又在客栈包了一间上房做幌子,每次她从这里中转,免得叫李铭瑾生疑。 到了散花楼,李铭瑾竟然比俞念早到。 而且包厢里除了李铭瑾,竟然还有一个人! “叫木少爷久等了。” 俞念提前服了变声药丸,拱手向李铭瑾行礼。 “金老板客气了,我也刚到。” 这两人面上都带着虚伪的假笑,用的也都是假名字,彼此虚与委蛇,他们之间除了钱,便没有真东西了。 俞念眼神扫过桌面,心里一哂,还刚到,我看你茶都喝了一盏了。 “这位是?” 俞念其实认得这里面的另一个人,原主的记忆里,对这个人可是印象深刻的,但她还是要装一装。 “哦,这位是我的朋友,也是生意上的伙伴,名叫孟清儿。” 李铭瑾向俞念介绍着,孟清儿便娇滴滴地起身见礼。 好你个龟毛太子,你自己都用假名字,到了人家这,你就让人真刀真枪地上。 俞念面上不显,心里念叨了一句:孟侧妃,久仰久仰。 是了,眼前这个眉清目秀的美人儿,便是李铭瑾日后要迎娶的侧妃,孟太傅的女儿,也是她三哥俞晟的心上人。 拥有这么多马甲的孟清儿可不是表面上这样人畜无害,这娘儿们手段阴着呢。 光是原主记忆里,她们同为侧妃的时候,原主就在这位顶级绿茶手里走不出三个回合。 “金老板好,清儿总听木少爷提起您,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孟清儿微笑着望着俞念,说实话,俞念刚进门的时候,那双桃花眼差点让她晃了眼,这眼睛和俞晟也太像了。 她甚至琢磨着,难道只有长成这样的人,生意才做得好不成? 俞念这边和李铭瑾签了铺子的转让协议。 这其间孟清儿非常殷勤的端茶递水,太傅唯一的嫡女素有才名,做这个,俞念都觉得是在折煞她了。 “清儿是个茶道高手,泡得一手好茶,不知可还对金老板的口味?” 李铭瑾这话,让俞念险些一口茶呛在嗓子眼儿,太子殿下,你真的会夸人吗? 不过这言语之间,俞念也听出来了李铭瑾的意思,他这是给她使美人计。 而且还是一计多用,看李铭瑾这熟练的架势,孟清儿这一个美人,都不知道算计了多少人了。 同样的,李铭瑾就不会让俞芷柔来做这事,人家那才是真爱。 “甚好。” 俞念揶揄了一句,签完了铺子的契约,就已经算是完事儿了,俞念想着该脚底抹油了。 “既然喜欢,那便让清儿再给帮你泡一杯,我去净个手,先失陪了。” 李铭瑾起身,临走之前,给孟清儿递了个眼神,他今天叫孟清儿来,主要是为了探这个金条的底。 孟清儿见李铭瑾出去,便提起茶壶往要俞念身边坐过来。 “姑娘别动!” 俞念连忙大喊一声,她对美女真的没兴趣。 “金老板这是怎么了?可是厌弃了清儿。” 孟清儿和俞念之间隔了能有三尺远,这个距离,可不适合说悄悄话。 “非也。” 俞念清了清嗓子,说的义正词严。 “只是家妻善妒,若是嗅到我身上染了其他女子的脂粉味,恐怕会心生不悦。” 俞念说这句话的时候,脑海里竟然想起了淳于寒那张妖孽的脸和他那强烈的控制欲。 “善妒可是犯了七处之条,而且商贾在外交际是常事,若我夫君是金老板这样的人杰,我定不会做这样断我夫君财路的事情。” 孟清儿做出一副乖巧的样子,又要凑近俞念,脚下却绊了一下,她故意扑在地上,楚楚可怜。 若是常人见了,肯定要过来扶孟清儿一把的,当年俞晟就是这样被她拿下的。 可俞念当即起身,不仅对孟清儿熟视无睹,而且还似是气愤一般拱手告辞。 “姑娘此言差矣,家妻在我眼中乃无价之宝,其价值胜过任何的财路。金某还有事,便不等木公子了。” 俞念说完,利落地甩了袍子转身离开,她心底有些发凉,若是她三哥见了今日的情景,恐怕是要发疯。 当李铭瑾掐着时间返回房间的时候,便只看到孟清儿坐在地上泫然欲泣…… 第146章太甜了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清儿,你怎么坐在地上?金老板人呢?” 李铭瑾弯腰扶起楚楚可怜的孟清儿,她是太傅的女儿,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李铭瑾了解她拉拢人心的手段,按理说她不应该失手的。 “铭瑾哥哥,都怪清儿没有用,没有帮上你的忙,还讨了金老板的嫌弃。” “无妨,你没事儿就好。” 李铭瑾觉得就孟清儿的姿色,金条不应该无动于衷才是。 “这个金老板太过谨慎,恐怕不如好操控。” 孟清儿直觉上对这个金老板也没什么好感,话里话外的,暗示李铭瑾最好换一个合作的伙伴。 “你有问出什么来吗?” 李铭瑾倒是不在意,生意人谨慎一些好,小心驶得万年船。他在意的是这个金条太过神秘,他对他掌握的有效信息实在是少之又少。 孟清儿见李铭瑾根本没把她的话放在心里,有些沮丧。 平日明明李铭瑾最相信的人就是她,不然也不会把这么多重要的事情交给她来做。 至于有用的消息……孟清儿总不能说什么都没打探到,那样会让李铭瑾对她失望的。 “嗯,打听到了一些,这个金老板他十分惧内,而且,他妻子家似乎很是富裕。” 听得孟清儿的话,李铭瑾陷入沉思之中,像金条这样的少年才俊,成家早也是正常。 看来他不爱美色,李铭瑾得想个别的法子去拉拢他了。 “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李铭瑾还有事情,没时间去送孟清儿。 “铭瑾哥哥,清儿还有一件事……” 孟清儿欲言又止,有些为难地绞着手帕。 “就是,俞晟他和我说,不日便要去太傅府上提亲了。” 李铭瑾眉头微蹙,这个俞晟真会添乱,偏偏赶在这个时候提亲…… 虽然他重活了一世,但是很多事情和上辈子的轨迹都并不重合,尤其是俞家的事情,变数太多。 他现在刚刚观政,正是巩固实力的阶段,有些人,暂时还有用。 “清儿,你先稳住他,等这次秋狝结束后,我便向父皇讨娶你做侧妃的旨意。” 李铭瑾回过身,眼神温柔地握了握孟清儿的手。 今年秋狝,他有大动作,这次行动,不容一点闪失,所有的一切都等他回来之后再做处理。 …… 俞念拐出酒楼,没急着回监国府,而是拐了个弯,去了尚书府。 今日尚书府门前,可比大街上热闹多了。 陆明珠坠河已经过了一夜,茶商找上门来,找尚书府退聘礼。 俞念躲在人群里,眼神瞟着站在门口和茶商争论的陆白氏。 “明珠还没找到,生死未卜,你就只管过来讨要聘礼,太不合规矩。” “这规矩是你们先破坏的,人跳了护城河,这是宁死也不进我们家门,本就是你们先找媒婆过来说合的,现在倒成了我要强娶你们陆家姑娘了,我们做生意的就不要名声了?” 茶商寸步不让,出了这种事情,他的生意也大受影响。 “今天这聘礼你退也得退,不退也得退!” 陆白氏气得脸色发青,大喊一声。 “你敢在尚书府门前放肆!” “大家看看,这是用强权压人!还有没有王法?!” 这茶商明显是有备而来,他这话音刚落,人群中便有烂菜叶子和臭鸡蛋朝着陆白氏扔过来。 陆白氏招架不住,被臭鸡蛋糊了一脸,便狼狈地开门往府里逃去。 茶商不依不饶,直接叫人冲进府里去抢聘礼,周围看热闹的谁都没见过高官家的院子,都凑着想顺便进去瞧瞧。 一时间不知是谁拱开了尚书府的大门,一群人蜂拥而入。 俞念冷笑一声,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可惜这些还不够。 俞念掏出手帕遮了面,随着人群也混进了尚书府。 陆白氏被人群给拥倒在地,身上也不知道被谁踩了两脚,晕了过去。 陆明思连忙扶起她娘,喊着快去请郎中。 陆家的主母晕了,陆家人也都乱成一团。 这回不光是聘礼,还有陆家一些自己的东西都被人顺走了。 俞念则趁乱,悄悄地溜进了陆家的厨房。 是时候,让这母女尝尝恶果是什么滋味了。 做完一切之后,俞念拍拍手跟着人群又混了出去。 …… “小姐,您看我写得怎么样?” 俞念一回来,春桃便邀功一般把自己的成果拿给俞念看。 “呃……” 俞念看着这纸上的字,一时语塞。 和她比起来,春桃确实是更需要练字就对了。 可俞念对上春桃那期待的小眼神,她又说不出来一个不字。 “嗯,还行。” 俞念咬着牙给了一个很中肯的评价,“但恐怕糊弄不过去,淳于寒会看出来,我再自己写一些吧。” 虽然俞念极力地想要挽救一下自己的“作业”,但距离她“交作业”的时间显然不多了。 又描了几张,俞念眼神瞥向窗外阴云密布的天空,忽然计上心头。 淳于寒回来的时候,俞念正歪在软枕上吃得欢。 她下午叫春桃把后院那棵桂花树上的桂花都摘了,做了新鲜的桂花糕,味道完全不输三鲜斋卖的。 “夫君要吃吗?” 俞念拿了一块儿递给淳于寒,献宝似的。 淳于寒忽然想起,他和俞念第一次在监国府见面的时候,她也是这样,问他吃不吃桂花糕,他还怀疑她给他下毒来着。 那一次,俞念还亲了他的手背。 见淳于寒又不说话,俞念想起他不爱吃甜的,就想收回来自己吃算了。 手还没来得及收回来,便瞧见淳于寒俯身低了头,在桂花糕上咬下一块儿。 一阵清香在唇齿间化开,淳于寒俊眉微微拢起。 “难吃。” 太甜了,许是甜的吃得太多,连她自己的味道都变得那么香甜…… 伸手端起茶盏,冲去这馥郁的香甜,淳于寒缓缓开口。 “字练得怎么样了。” 俞念看着手里的糕点,心说淳于寒真不会享受,这是春桃费力做的,俞念觉得不能浪费。 三两口便把淳于寒吃剩下的桂花糕,塞进了自己嘴里。 然后乐颠颠地下了榻,拉着淳于寒去书桌旁看她的劳动成果。 真像个小孩子似的…… 淳于寒有些无奈地跟着俞念,当看到那一张张铺在桌面上的字时,深邃的眸光狠狠一沉。 第147章这里,还疼吗?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黄花梨木的书案上,三尺斗方的宣纸一字排开。 淳于寒给俞念写了五百多个字,让她练习,但这几张宣纸上面,所有的描红都只有三个字。 淳,于,寒。 那么多诗词歌赋,她把这三个字找出来,描了百遍不止。 “怎么样,我写得好吧,是不是太惊艳了,都忘了怎么夸我?” 淳于寒怎么看不出俞念是在光明正大地耍小聪明,但很奇怪的他并不生气她偷懒。 她用他教他的笔画,第一个学会写的,就是他的名字。 “再写一遍,我看着你写。” 这次他说的是写,不是描。 说完,淳于寒坐在了桌案后面的椅子上,有种现场“检查作业”的即视感。 “写就写。” 俞念撩起袖子磨墨,她还以为淳于寒这是不相信她。 松烟入墨,沁人心脾的淡香味儿弥散开来,让人不由得放松,心底生出几分惬意。 淳于寒端坐在俞念的身后,看着那纤细忙碌的背影出神,他忽然有种想把人拥入怀里的冲动。 从握笔到落笔,俞念已经非常娴熟,练字还是有效果的,从前她不觉得自己写的有多丑,但她现在练了淳于寒的字帖之后,才知道为什么淳于寒那么嫌弃她了。 “好了,你看,这遍写得更好了。” 俞念颇有成就感地把字拿给淳于寒看。 “嗯。” 淳于寒伸手勾住俞念的衣带,把人按在了自己的右腿上坐着。 “再写十遍。” 俞念:…… 写就写呗,但这是个什么姿势? 俞念下意识地想站起来,却听到淳于寒缓声开口。 “你向我讨要的女尸,已经套上了陆明珠的嫁衣,从护城河里捞出来了……” 俞念竖着耳朵听后续,淳于寒却没有再开口说话的意思了。 俞念转过头,瞧着那张妖孽冷白的脸上,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在心里暗骂了一句。 又欺负人,行,我写还不行么! 见俞念老老实实地拿起笔,淳于寒轻薄的唇角微扬。 嗯,真乖。 “女尸已经确认了身份,陆贵妃也看过了,说是她的妹妹,这会儿尸体,已经送到尚书府了。” 俞念一心二用,但也算舒了一口气。 这样陆明珠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在这个时代,改名换姓,隐入山林或是人迹罕至的村落,便可开始新的生活。 “你去做什么了,就只写了这点儿。” 淳于寒说完了俞念想知道的事情,目光便落在了那几张宣纸上。 淳于寒没回来之前,俞念就已经想好了对策,她抬笔去蘸墨汁,语调中委委屈屈。 “我能去哪儿啊,夫君你不知道,我之前救你受的伤,一到阴雨天气,就疼得厉害,我是身子不舒服,才没写够时辰的。” 趁着今天阴天,俞念来了一手道德绑架,用这个理由淳于寒肯定不会再说她什么了。 其实俞念的伤早就好了,她就是拿这个当借口装一装。 说话间,俞念只剩下最后一遍就写完了,她正得意着自己要蒙混过关了,却忽然感觉腰间一凉。 有什么东西,钻进了她短衫的下摆,灵活地拨开,那层层碍事的缎料。 一点冰凉,停留在了那最后一层,也是最贴身的一层软缎上。 俞念才反应过来,那带着些许凉意的,是淳于寒骨节分明的手。 心脏似乎是被无形的手紧紧握住了一般,俞念握着笔杆的手一紧。 这…这突然间的,他这是干啥? “是在这里吗……” 淳于寒低沉又带着几分嘶哑的嗓音从俞念身后传来。 俞念一惊,淳于寒在找东西?? “夫君,你怎么了?” 淳于寒并没有理会俞念的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呢喃自语。 “不对,嗯,好像还要再往下一点。” 衣料因为寻觅的动作,发出窸窸窣窣的摩擦声,在安静的房间中,格外的清晰,刮蹭着耳膜。 凉意宛若迷失方向的鱼,胡乱地游走着。 但这条鱼并没有迷失太久,很快它便停在了苦苦找寻的地方。 “在这儿。” 越过菲薄的柔软,冰凉贴上了那道疤痕,带着薄茧的指腹在凹凸不平的纹理上,来回摩挲着。 像是在鉴赏什么稀世珍宝…… 肌肤上的阵阵酥麻,散至了四肢百骸。 宣纸上那“于”字的最后一笔,已经抖成了一条浪线。 俞念后悔了,她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要是不提那伤疤,淳于寒也不会心血来潮地想要去找它了。 “夫君啊……” 俞念被这冰凉的触感折磨得不轻,轻声开口,却又想不到什么好的理由脱身。 “我在呢…” 这一回,淳于寒破天荒痛快的答了话,可这语气中,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缱绻。 “这里,还疼吗?” 俞念腰肢已经僵硬的不敢动弹了,她很想说不疼了,但是现在挺麻的,您能不能把手拿开了? 你这样谁受得了,你是太监,我可是正常女人啊! 但如果俞念这个时候回过头来,她就会发现,淳于寒此刻的眼神是那么的虔诚,不带一丝多余的情│欲。 他手指下的,是俞念为他献出生命的证据。 女孩子家的肌肤白皙娇嫩,那么漂亮的一块羊脂玉上,留下了一道这样丑陋的划痕。 过了这么久,淳于寒却从未听她提起过。 她没有用这道疤痕邀过什么功,讨过什么赏,她顶多就是矫情的撒撒娇。 他想起桑田说,这刀再偏一毫,就是大罗神仙下凡也救不回她的命。 淳于寒有些恍然,也许从那时起,他就不应该再疑心她的。 她明明是那么怕疼,胆小,又惜命的人…… 除了她喜欢他,淳于寒找不到其他答案,能解释俞念为什么这样做了。 她这样挖空心思的对他好,或许他可以给她一点点回应,奖励奖励她。 但这回应,也不能太过明显了,淳于寒心想,她那么蹬鼻子上脸的人,给她三分颜色,她准要开染坊。 “谢夫君关心,已经没那么疼了。” 俞念深呼一口气,才稳稳地把这句话说全乎了。 淳于寒也终于撤出了手来,抬眸看着她那歪扭的笔画,眼底浮现一抹深深的愉悦。 他欺身靠近俞念,把人往怀里紧了紧。 又抬手,握住了俞念写字的那只手。 第148章回来索命了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手要稳,字才能写得好。” 大手包裹着俞念柔软的小手,笔尖在宣纸上滑动,最后一个寒字一气呵成。 被清冽的沉香气息包围着,俞念心里苦笑。 大哥就你这么搞,谁还稳得住? 窗外,一声闷雷在空中滚过,缕缕雨丝从天而降,空气中夹杂着雨天特有的泥土的芬芳。 要下雨了,好戏即将拉开帷幕。 今夜,注定有人要无法入眠了。 …… 一炷香之前,陆尚书府。 金吾卫送来的尸体摆在了门厅的正中间,隐隐散发着一股子泡发的恶臭。 陆涛坐在主位上,嫌恶地捏了鼻子。 “来人,还不赶紧把这东西下葬了。” 在自己家里,陆涛连掩饰都懒得做,尽管那“东西”可是他的亲女儿。 “这……这真的是明珠吗?” 陆明思站得远远的,连靠近都不敢,她从没看过溺水身亡的尸首,也不敢看。 只是远看着躺在正厅里,白布下露出的红色嫁衣的衣角,和那身形膨胀了几倍的轮廓。 “又吵闹些什么……” 陆白氏这会儿才醒过来,家里被人明抢了一通,她还没来得及和陆涛诉苦,就听见下人们没头没尾地说什么明珠小姐被送回来了。 “你来得正好,这事情就交给你了。” 陆涛实在觉得晦气,把这事情往陆白氏身上一甩,自己去小妾的温柔乡里逍遥快活去了。 陆白氏捏了手绢掩住鼻子,看着正厅放着的担架。 “这是什么……” 管事的小厮上来回话:“夫人,这是明珠小姐的尸体。” 陆白氏听到这话以后,眼神微眯,那天晚上搜了全城的商队都没有把人搜出来,难道这人真的死了不成? 罢了,反正和那下作的商贾家已经闹翻脸了,来日对簿公堂是少不了的。 陆明珠的死活都已经不重要了。 “掀开看看。” 一听陆白氏说要掀开看看,陆明思连连后退,差一步就要退出大厅去了。 “娘亲,这种污秽东西,你掀开看它做什么!” 光是闻闻味道都受不了了,主要是在看到里面的样貌,还不得做噩梦。 “不掀开怎么知道是不是那个贱人?万一衙门为了糊弄差事,随便交来一个人过来呢! 你日后也是要做当家主母的人,一个死人把你怕成这样,以后这种场面多了去了。” 陆白氏边说边叫小厮掀开了白布。 之前有着一层布罩着,厅里的人顶多只闻到它呛鼻的气味,这最后一层窗户纸被捅开之后,几乎所有人的脸都同一时间皱成了一团。 “呕……” 陆明思再也忍不住了,只是扫了那尸身一眼,便毫无形象地呕吐起来。 陆白氏也是胃里翻江倒海,她强忍着想要呕吐的感觉,没承想陆明珠会变成这样。 这已经被泡得不成人样,别说她了,就是陆明珠他娘从坟里爬出来,这会儿也认不得她闺女了。 “陆贵妃有消息吗?” 陆白氏不把陆明珠当回事儿,但她姐姐那边,她不能不给面子。 “贵妃娘娘见了尸身,伤心欲绝,说这就是她的妹妹,左后肩还有一块儿青色胎记。” 连人家亲姐姐都认了,陆白氏也不好再说什么。 不过这身红嫁衣,确实是她给陆明珠准备的。 “盖上吧,去账上支点钱,抬下去藏了。” 旋即又转过身来,轻轻拍拍她亲闺女的肩膀。 “好了,明思。回去歇着吧,娘一会儿叫人熬安神的汤给你喝。” 这天气算不上好,闷热得厉害,这场秋雨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下来。 没有葬礼,没有吊唁,只是在陆家后院少了一个人,祠堂里多了一个牌位。 陆白氏也服了些安神汤,但丝毫没有觉得安神,反而觉得更睡不着了。 披上衣服坐了起来,陆白氏叫了丫鬟陪着去院子中的八角亭坐会儿,这种天气外面的空气,要比屋内新鲜不少。 才走出院子没两步,陆白氏抬眸,忽然瞧见一抹张扬的大红色入目。 “陆明珠!” 陆白氏退了两步,眼睛瞪得老大。 “你看!那是陆明珠!” “夫人您在说什么呢,明珠小姐已经下葬了。” 丫鬟被陆白氏说得一头雾水,她跟在陆白氏身边很久,见惯了她做各种丧良心的事情,但从来没见到她这样面露惧色。 “你瞎了吗!就在那!她就站在那棵树上!来人!快来人!把这个丫头给我抓下来!” 丫鬟没办法,只能先松了陆白氏的手,去前院叫人去,一会儿夫人要是真闹起来,她自己也招架不住。 可丫鬟离开之后,陆白氏的心更跳得厉害了,她眼看着陆明珠步步紧逼地向她走过来。 一身红衣的陆明珠,长发披散遮挡着青紫的面容,和今天见过的尸体一样浑身臃肿。 陆白氏忽然间想起了那天陆明珠坠河之前说过的话。 我若得幸化为厉鬼,再回来讨! 她回来了,她真的回来讨债来了! 呲啦!呲啦! 忽然几声响动,吓得陆白氏踉跄几步,跌坐在了地上,她瞠目结舌,吓得腿脚发软站不起来。 只因那陆明珠的身边,甚至还凭空燃起了几簇绿幽幽的火焰。 “这,这…这是……鬼…火!啊!救命!” 丫鬟这时候正好带着小厮们从前院赶过来,正好瞧见了这摄人心魄的一幕。 “你们都死了吗!还不快点过来救我!” 陆白氏卧在地上爬着,天空已经降下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打湿了地面上的尘土,沾染了陆白氏一身的泥污,狼狈至极。 平常谁都没见过这种场面,职责上他们是应该去救主子的,但理智都拉扯着他们,让他们不敢向前。 那火,雨水都浇不灭的,邪性得很。 陆白氏是个什么人,大家都清楚,要真是明珠小姐回来索命了,他们也都心里发慌着呢。 这些人或多或少的,都曾欺负过陆明珠。 真要是过去了,说不好命也要被索去的! “啊!该死的,你人死了都不叫人安生!” 陆白氏艰难地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往屋里跑去。 可她没想到的是,她这么一跑,她身后绿幽幽的火焰竟然一下子追了上来! 直勾勾地撞在了陆白氏的身上。 第149章还不快夸我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陆白氏的衣裳,是棉麻材质,这一烧便着成了片。 “救命!啊!救命!” 陆白氏进屋抓起茶杯,往身上浇茶水,但这火根本就没有熄灭的架势。 “夫人,你等我,我去请个道士来!” 丫鬟瞧这架势,心慌得要命,她站在远处喊了一句,今天这事情太骇人了,请个道士来也是给她们自己保平安。 这丫鬟的喊话,也提醒了陆白氏。 对了,这不是寻常火焰,肯定不能用寻常的灭法。 陆白氏知道鬼魅都属阴,只要她用阳气镇压一下,那火肯定就灭了。 阳气……这个家里阳气最旺盛的人,就是陆涛了! 他是天子的朝臣,又正值壮年,阳气很足。 陆白氏这么一想,便顶着雨跑出了院子,往陆涛新纳的小妾院子里狂奔而去。 小院厢房正是一片春│光无限好。 “大人讨厌~这还是白天呢~” 陆涛早已急不可耐,晦气了一个早上,他早就想来换换心情了。 “小美人儿乖,我这就进……” 哐啷一声,紧闭的房门被撞开,吓得小妾一声尖叫钻进了被子里。 而陆涛,也已经吓成了软脚虾。 外头黑云压城,惊雷阵阵,陆白氏发髻凌乱,面色惨白,身后冒着绿幽幽的火光,隐隐还传来一股子烧焦的味道。 这场面不管什么时候出现,都足够惊悚。 “老爷救我!” 陆白氏哪还管得了那么许多,闯进门便往陆涛身上扑。 “你干什么你!滚开!” 陆涛的裤子还卡在脚腕处,想要踹人却抬不起脚来,后仰着被陆白氏给趁机扑倒了。 “老爷快给我点阳气!” 陆白氏好不容易抓到了救命稻草,她这时候怎么也不会松开的。 那小妾也被压在被子里,那小身板哪里承受得了两个人的重量,被压得嗷嗷叫。 “我给你个屁,泼妇快撒开!” 陆涛嫌弃地往外推着陆白氏,可这陆白氏的身子,像座大山一样压在了陆涛身上,甚至勒得他喘气都困难。 陆白氏身上没燃尽的衣料和干爽的床帘纠缠在一起,火势在床上瞬间蔓延开来。 “来人!快来人!走水了!” 陆涛一看,连忙喊了起来,他是一家之主,这些人不听陆白氏的话,可不敢不听陆涛的。 门外看热闹的家仆们连忙去拿东西救火。 一桶接着一桶的凉水往床上浇,等这火终于被熄了的时候,床上的两女一男也都被泼成了落汤鸡。 自此陆尚书白日宣│淫,尽享齐人之美却玩火自焚的事情,成了整个京都茶余饭后讨论的热门话题。 …… 春桃把这些消息讲给俞念听的时候,俞念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 她没想到,那为了惩治陆白氏的磷火,还来了一手火烧连营。 不过,烧得好,陆涛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了。 “听说那陆白氏疯了,陆府请了十多个道士正驱邪呢。” 只是这邪恐怕是难驱了,她心里本来就有鬼。 “笑那么大声,不像样。” 淳于寒下了早朝便直接过来找俞念,瞧这小狐狸得意的样子,就知道陆尚书府的事情跟她脱不了关系。 俞念止了笑声,脸上却仍然带着笑意。 “夫君今日回来的可真早。” 他一回来,俞念和春桃就讲不成悄悄话了。 “陆尚书渎职,龙颜大怒,降职降俸。” 淳于寒随意地坐在俞念的对面,眉眼微挑。 “你做的?” 俞念也没打算瞒着淳于寒这个,很是坦然,甚至可以说有点得意。 “当然。” 俞念混进尚书府的时候,在陆白氏的院子里涂了白磷,白磷燃点低,昨天又闷热,很容易自燃。 磷火如果不用沙石扑灭,也需要用大量的冷水。 而且磷火很轻,气流涌动,就很跟着窜动。 昨日又是被抢又是送尸的,俞念猜到陆白氏肯定会喝安神汤,便把她四哥留给她的让人短暂致幻的药粉,放进了厨房里。 俞念和淳于寒唠叨完了,便一脸这你都不夸我一下的表情。 但淳于寒的眼神却变得有些深沉。 “你从哪里学来这些?” “这有什么,话本子上写得多了去了,还不许我博学多才了?不信你问春桃,我平时很爱看书的。” 俞念对答如流,剥了一颗花生米灵巧地扔进嘴里,往软枕上一靠,暖阳透过窗棂照在她的身上,活像只慵懒的猫儿。 相比之下,春桃可比俞念实在多了。 因为她家小姐从前是很喜欢看书的,这阵子可能事情太多也没顾得上看。 一听俞念这么说,也想为她家小姐挽回一下淑女的形象。 “是的,夫人经常看书,还会给精彩的地方做注。” 淳于寒放下茶盏,狭长的凤眸微抬,从前一个主子爱说谎,现在主仆两个都的嘴都没个把门的。 真把他当成好糊弄的了? 至少从打俞念过门之后,别说看了,淳于寒都没见过俞念摸过一次书。 “她经常看哪本,拿过来。” 淳于寒轻笑一声,还做注,就她那两笔字,小小的书页能容得下吗? 俞念这会儿脸上笑意终于有些僵住了。 我的好春桃,你怎么还替我吹起牛来了! 只见春桃去书架上,拿了一本最厚的书,递给了淳于寒。 淡黄色的封面上好似沾过些泥土,又被人清理干净了。 看起来,像是本看过很久的书。 骨相极美的指尖拨开书页,这映入眼帘的内容却让淳于寒微怔,低沉的声音带着些许质疑。 “你平时…还看这个?” 俞念歪在软枕上,淳于寒那语气听着怎么像是不相信似的。 心说原主看的书,没准有点深奥也说不定。 “怎么不看,我没事的时候还钻研钻研。” 淳于寒拿起书,走向俞念躺着休息的小榻,随便翻了一页凑到俞念眼前。 “那劳烦你给我讲讲,你都钻研出什么心得来了。” 嗐,讲就讲,你离这么近谁能看清呀。 俞念伸手接过书,张口就来。 “第十一式,玉女吹……” 唰的一下,看清了画面的俞念双颊通红。 这不是王嬷嬷送她的压箱底绝学吗!俞念明明已经把这本书给扔了,怎么跑这来了! 第150章给她最好的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眼看着淳于寒和俞念之间的距离迅速缩短,春桃很懂地低头退出了房间。 看来姑爷和小姐要深入交流一下书中的内容了,她没什么墨水也听不懂,还是不要在这里碍事了。 淳于寒垂眸紧盯着俞念那张染上绯色的脸,那对漆黑的眸子中,跳动着晦暗不明的火光。 他还不知道,原来她这么欲|求不满,竟然偷偷地私下里看这种秘戏图。 而且,还这么厚…… 嫁给他这个太监不是她求来的吗,她现在做这不甘心的样子给谁看? 淳于寒身上那种久违的冰冷气息再次出现,他紧绷的下颚线在告诉着俞念,他不高兴,后果很严重。 俞念心急火燎,这把误会大了。 从她认识淳于寒的那天起,她就知道太监身份是淳于寒的逆鳞,提都不能提的,结果竟然还出了这种事情。 “夫君,你千万别多想,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呀!” 俞念惊呼一声,逆着光的身影压下,高大的阴影瞬间将微微仰躺着的俞念覆盖住。 压下的身影似乎嫌俞念垂在塌下的腿碍了事儿,脚腕被淳于寒一把捞起来,搁在了肩头。 浅紫色的轻纱罗裙这么一掀,宛如一朵盛放的天竺葵。 而俞念便成了那娇嫩的花蕊。 真是服了啊,衰仔! 俞念心中万马奔腾,双颊更红了几分,这姿势也太羞人了!咱们有话能不能好好说? 可淳于寒跟俞念并不在一个频率上,他低头伏在俞念雪白的脖颈旁,微凉的鼻尖贴着那不断起伏的动脉。 “你看这些东西的时候,心里想着谁?” 清冷的声音从耳畔传来,语调中夹杂的冷意,让俞念的肌肤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小疙瘩。 淳于寒的脑海里,只要浮现出俞念和其他男人耳鬓厮磨的模样,他心中那暴戾的野兽,便控制不住地想要破体而出。 把那人撕成碎片,生吞活剥! 【叮~,友情提示,淳于寒病娇等级提升至一点五级】 俞念焦头烂额,管不了许多了,先稳住淳于寒再说。 “其实这本书我没……” 俞念刚开口说了几个字,就感觉到带着凉意的唇齿挨上她的颈子。 淳于寒动作里警告的意味明显,她要是敢说谎,她那小脖子就保不住了。 “我是说,我没看过几页,真的,这是大婚前夜我那个教习嬷嬷送我的,我觉得用处不大,就丢了,不知道谁又给我捡回来了。” 俞念边说,边伸出手来动作轻柔地拍拍淳于寒的背,给他顺毛。 “用处不大……你是嫌弃我满足不了你?” 淳于寒眯起眼睛,身上的冷意并没有消减。 救命,这是什么文字游戏,好难玩。 “很满足,特别满足,超级满足。夫君待我极好,我要不满足岂不是不知好歹。” 俞念又和淳于寒说了“超级”这个词,那时候她说她喜欢他的时候,也用了这个词。 她都满足三连了,淳于寒这回该饶了她吧。 “你那教习嬷嬷还教了你什么?” 淳于寒还算满意地松了口,灼人的气息叫人颈子发痒。 俞念缩了缩脖子,声线软糯,实话实说。 “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一些伺候人的规矩,很是繁琐的,没什么用。” 淳于寒哼了一声,心说俞念学了那么多伺候人的规矩,怎么没见她伺候过他一次? “大人,有急报!” 海晏风尘仆仆地赶到了门厅,隔着珠帘隐约看到了淳于寒和俞念的姿势,面色不自然地低下了头。 这个俞念是狐狸精转世吗?竟然把他家大人迷惑成这样,大白天的就忍不住了…… 长此以往,岂不是要耽误大人的大事。 “滚!” 淳于寒抬眸,眼底翻涌着被打扰的不悦,什么急报这么会挑时候。 海晏是个耿直的,生怕淳于寒因为美色误事,咬着牙补了一句。 “大人三思,是西边来的急报。” 俞念扶额,海晏你能不能长点心,有什么急报你们出去说行不行?她真的不想听。 “夫君,我累了,想休憩一会,你们去书房谈可好?” 伸手捏了捏淳于寒的胳膊,俞念给了大家一个台阶。 淳于寒这才阴着脸起身离开,临走时还不忘在俞念的腿肚子上掐一把。 到了书房,淳于寒接过了海晏送来的急报。 这上面的内容确实很急,他的盟友说有要事和他商议,但又不方便来京都。 淳于寒也确实有事要和这个盟友说,眼下也正好有个时机合适。 “你去亲自送口信,就约在二十一黄昏时分,秋狝围场外围见面,骨哨为号。” 这次会面至关重要,容不得任何闪失。 海晏点头,但还是多说了一句。 “大人,秋狝您真的要带夫人去吗?” 俞念那柔柔弱弱的样子,秋狝围场的一阵大风都能把她给刮倒了似的,带她去,不管干什么都是个累赘。 “这不是你该管的。” 淳于寒眼神陡然凌厉,迫于威压,海晏也只能缄了口。 海晏刚走到门口,淳于寒又开了口。 “走之前叫东厂的人把那匹皇上赏的马送到愈园来。” 海晏闻言,脸色变得肉眼可见得难看,那可是血统纯正的三河马,由蒙古部族进贡而来,总共也就十匹。 皇上只赐了一匹给东厂,淳于寒竟然要把那样好的马送给俞念!她一个妇道人家怎么配用那么好的马?! 而且貌似俞念好像不会骑马吧…… 海晏心疼得不行,但也不敢说什么,气呼呼地出了书房。 碰到沧海的时候,海晏把这差事甩给了他,叫他亲手把那汗血宝马给俞念送去,那简直就是糟践马,他实在不忍心。 “沧海,你说咱们大人怎么就看上夫人那样的了!那就是除了一张脸一无是处的花瓶……” 沧海慌得连忙捂了海晏的嘴巴。 “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你真当主子不会砍你?你以为你很了解夫人?未知全貌,不予置评,这点事儿你不懂?” 沧海恨铁不成钢地松开海晏,真搞不懂他对俞念哪来得这么大敌意。 海晏哼了一声,他还有要事,不跟沧海一般计较。 此时的海晏还不知道,五日之后,他会多么感谢淳于寒将这匹马送给了俞念。 第151章一个苹果收买了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一阵马匹的长嘶声响彻了愈园,成功把午睡中的俞念给唤醒了。 “春桃,怎么回事儿?” 俞念披了件外衫起身,揉了揉眼睛。 “小姐您快看,这是姑爷送您的!” 春桃高兴地从门外跑进来,手里还端着一个长托盘。 上面放着一套深紫色的骑装,衣裳的肩头和袖口有用软金丝绣线做得精致刺绣,而且细看不难发现,这上头的绣花是淳于寒常用的蟒纹。 “这衣服……没送错吧?” 俞念盯着瞧了半天,就这件衣服放那搭眼一看,还以为是淳于寒的呢。 “没有呀小姐,沧海说这是姑爷特意让人按照您的尺寸做的。” 俞念抿唇,她对衣着不怎么挑,有一件就行,她拿起衣服打量,手指触及衣料,那丝滑柔软的质感十分的熟悉。 俞念霎时两眼放光,哇塞,这是淳于寒经常穿的那种料子! 是她一直想要的那个,摸起来特别舒服的面料。 俞念勾唇一笑,淳于寒还不承认是她的蛔虫呢,她不说他都知道她想要什么。 忽然,俞念想到了什么,把衣服放在鼻子下猛嗅了几下。 春桃不解,歪头问道。 “小姐,您这是闻什么呢?” “啊,没什么,我检查检查。” 俞念抬头,没在衣服上闻到任何沉香的味道,放心地把衣服给放下了。 俞念没好意思说,实在是这衣服款式和淳于寒平时穿的那件太像了,俞念刚刚怀疑,淳于寒是不是把他自己不穿的改小了,送给她了。 但转念一想,俞念一哂,淳于寒也不是那么抠门的人。 “走,看看马去。” 俞念刚就听见院子里的动静了,提着裙摆迈过门槛。 当俞念见到那高头大马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 你和绝影是不是有什么亲戚? 绝影还有四只小白蹄子,但这一匹,它通身乌黑,没有一点杂色,乌溜溜的大眼睛戒备地打量着四周陌生的环境。 沧海牵着它,向俞念见礼。 “夫人,此乃皇上御赐的三河马,东厂只此一匹,异常珍贵,就是性子高傲难驯。 大人让属下先给您送来,说您什么时候跟这马熟悉了,就带您去马场学骑马,这马在野外放养长大,脾气难免大了些,请夫人尽量先保持距离,免得……嗯?” 沧海还在给他家大人送的马做一些贴金的介绍,一转眼却看到俞念已经和这匹良驹玩起来了。 “不要怕,这里没有人会伤害你的。” “黑马驹儿,来口苹果吧,糖心的,可甜了。” 俞念像是哄小孩子似的,把红彤彤的苹果递到了马匹跟前。 黑马打量了俞念一眼,谨慎地叼起苹果,嚼了一口。 许是味道合了心意,它打了个轻快短促的响鼻,用力咀嚼着,吃得香极了。 俞念既然想要学骑马,便早就做了功课,了解了一些马的喜好,比如马喜欢吃鲜嫩多汁的甜口水果。 一旁沧海眼睛都要看的掉下来了,说好的野性难驯呢? 昨天你不是还踢伤了两个马夫呢吗? 来的路上还在尥蹶子,你的脾气都哪去了! “看来夫人和这匹马很和眼缘。” 沧海把手里的缰绳交给俞念,俞念接过缰绳,随意地松开了它,也不怕它跑。 “也许是我看起来比较没有威胁吧。” 俞念粲然一笑,摸了摸马儿的鬃毛,她以前就很擅长和小动物相处,就连不愿靠近生人的惊蛰,也很愿意和她玩儿。 午后暖阳铺地,为这一人一马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淳于寒来的时候,便瞧见俞念臻首微垂,站在黑马旁低笑着,柔和白皙的侧脸上,绽放着一个浅浅的梨涡。 俞念抬起头,先发现了门口的淳于寒。 很是自然对他笑着挥手,那一刻,淳于寒觉得她的每一根发丝都是发着光的。 “夫君你看,它好乖!” 淳于寒有些许的讶然,看着地上残留的苹果渣子微怔,蒙古进献的烈马,竟然被她一个苹果给收买了。 要知道他当初驯服绝影的时候,也是吃了些苦头的。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这事情传出去怕是也不会有人相信。 俞念自己其实也没想到,她和这马驹相处得如此顺利。 “它有名字吗?” “它是你的了,你来取。” 淳于寒缓缓踱步到了俞念跟前,有俞念在的时候,总觉得周遭有种暖洋洋的安心的感觉,让他忘却了上午的不愉快。 给马起名字可是个技术活,俞念抿唇,垂眸沉思。 这匹马通身乌黑,又那么贵重。 有一样东西经过了层层的筛选之后,出现在了俞念的脑海里。 “松露!” 俞念轻快地喊了一声,她觉得这骏马和她以前很喜欢的一种美食黑松露很贴切。 不管是从外貌特征,还是本身价值来说。 “松露……” 淳于寒呢喃了一下这两个字。 月中松露滴,风引鹤同闻。 嗯,这个名字还不错,倒也不算粗俗,看来俞念也不是胸无点墨,只是平时懒的用功。 松露本身也很喜欢这个名字似的,俞念这样叫它之后,它又打了个响鼻,晃了晃马尾。 俞念围着松露转了几圈,高兴得合不拢嘴。 “夫君,你有空就能教我骑马去了,我们已经挺熟悉了。” 绕完圈子,俞念转到了淳于寒身边,眼含秋水的眸子,忽闪忽闪地望着淳于寒,语气中有些撒娇的味道。 “好不好?” 俞念也是想要抓紧时间练习一下,毕竟淳于寒很快就要出发了,如果她在这之前不能学好的话,按照淳于寒的性子,到时候,就算俞念撒泼也不会带她去的。 瞧着俞念那急不可耐的样子,淳于寒唇角微勾,真是个不老实的。 “恩,下午有空。” “真的!那我现在就去准备一下!” 得到淳于寒的首肯,俞念乐颠颠地回屋去换衣服,这种机会可不多,不能浪费了宝贵的时间才是。 只有院子里的沧海嘴角抽了抽,一脸蒙圈。 大人您确定您下午真的有空吗?上午不是还说,要去东厂金吾卫召开秋狝防卫部署会吗…… “沧海,你去安排吧。” 淳于寒收回视线,对着沧海扔下这么一句话,便离开了愈园。 “是,大人。” 沧海默默在心里推迟了淳于寒的行程,只想着还好今天海晏没来送马,不然他一准儿得气背过气去吧。 俞念换上了骑装,钻进了马车,满眼期待地盯着淳于寒。 “咱们今天去哪儿练呀?” 第152章长大了不少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俞念穿着淳于寒送的骑装,见惯了她穿粉嫩娇俏的颜色,今日换了,倒觉得深色也很衬她。 长发编成辫子,在后脑绾成一个圆髻,骑马不方便戴一些头饰,仅用了一根带有绣纹的束带扎紧,露出了她修长雪白的颈子。 淳于寒视线微凝,这件衣服的领子应该再高一些,她的美好,他不想让别人看见。 “到了地方你便知道。” 淳于寒收回视线,浅抿了一口茶,润了一下他有些发干的喉。 无妨,谁要敢看她,他挖了那人的眼睛就是。 俞念微微撇嘴,说个地名又不会怎样,还卖起关子来了。 车轮辘辘,没多久就到了地方。 车窗外是大红的宫墙,和刻满了浮雕的石柱,两扇目测四米来高钉头磷磷的大门之上,两只衔着门环的青铜怒目椒图巧夺天工。 只看一眼,就被这磅礴的气势所震慑到。 “这是…皇家马场!” 俞念趴在车窗口,撩着帘子往外瞧。 皇家马场,顾名思义就是皇家专用的,像俞念这样的身份,除非是大型集会宴请,不然她是不够格来这里闲逛的。 俞念有些迟疑地回过头,她不是那么任性的人,她只是想学骑马,不是想给淳于寒添麻烦。 “这种地方,我来是不是不太合规矩。” 马车上,闭目养神的淳于寒听到俞念这么说,顿时觉得真是新鲜。 他竟然能从俞念的嘴里听到规矩两个字,真是有幸。 “想不想进去?” “当然想了!” 俞念回答的不假思索,传说这马场占地面积大的令人咋舌,这大场面她多少是想要见识一下的。 “你想,就可以。” 淳于寒的语气很平缓,好像皇家马场在他眼里,就跟监国府的后花园一样。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俞念也就不担心了,反正有淳于寒给她撑腰呢。 进了马场的跑马区,俞念有种包场的即视感。 除了守卫和养马的小官,这里就只有俞念这一伙骑马的人。 俞念深呼一口这户外新鲜的空气,会心一笑。 哈哈,有点爽是怎么回事。 但很快,俞念的爽感就消失了,她刚学会了上马,马场上便出现了另一伙人。 一行七八个人,随从簇拥着两匹洁白无瑕的骏马和它的主子们进了马场。 马背上是一身艳红色骑装的俞芷柔,如此美人,配得上鲜衣怒马四个字。 而她一旁是同样衣装光鲜的李铭瑾……俞念别过头,自动忽略了这个人。 她长了记性,淳于寒在她旁边的时候,打死她也不敢和太子对视了。 见到来人,淳于寒平淡的眼神中也多了几分冷意。 “你在看什么?” 俞念虽然视线收回的速度很快,但还是被淳于寒给捕捉到了。 “我在看表妹的骑装,她也很少穿这种艳色,看着怪美的。” 淳于寒对俞念的话嗤之以鼻,外界都传俞芷柔是京都第一美女,但他不觉得俞芷柔有多美。 “你这种初学者,骑马时少穿艳色衣服,马见了艳色容易受惊。” 俞念的骑装,蟒纹的空隙里,淳于寒特意让绣娘绣了玫瑰花穿插在其中。 自打俞念穿过绯色伊人之后,淳于寒便觉得她和玫瑰花很配。 看着是娇艳欲滴的花朵,却带着不受一点欺压的荆棘,和他认识的俞念如出一辙。 “知道了夫君,我就喜欢穿跟你一样的颜色。” 不喜欢也没招,俞念就这一件骑装。 俞芷柔见了俞念也在,便打马过来打招呼。 一阵风似的跑过来,看得俞念很是羡慕,她现在自己催马慢跑都有些困难。 “太子,太子妃万福,我这下马还没学会,请二位见谅。” 俞念公式化的,跟两个人打了个官腔。 “表姐,这里也没有外人,都是自家人,不必在意虚礼。” 俞芷柔很大方的开口,李铭瑾却板着个脸。 谁跟她们是自家人,在这竟然还能遇到这两人,他们还穿着同样花纹的衣裳,真是刺眼。 “表姐这是刚学骑马吗?要不要妹妹带你一圈?” 俞芷柔这个提议,俞念倒是不在意,但她要是答应了,身边这位肯定要生气的。 “多谢表妹好意,有夫君教我,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 俞芷柔闻声微笑,都传让人闻风丧胆的九千岁,在自己夫人面前是绕指柔,真是所言非虚,倒是她自讨没趣了。 一阵风似的来又一阵风似的去,俞芷柔和李铭瑾两个人自如地驰骋在马场上。 “夫君,你说我什么时候也能骑得那么快?” 淳于寒:“……” 你现在连走都不会,就想跑了? 俞念也知道那样不可能的,只是痛快痛快嘴而已。 身后一热,淳于寒翻身上马,把俞念环在了怀里,继续教她。 “记住,缰绳要这样缠。” 带着凉意的指尖夹起缰绳,把俞念握在掌心的缰绳,自无名指和小拇指的缝隙里穿出。 “像这样控制好方向,慢走几步试试。” 淳于寒还挺会教人的,他教俞念的方法都十分通俗易懂,不一会儿俞念就掌握了技巧,催马慢跑起来。 刚开始淳于寒还很正常,后来这话俞念听着总觉得不对味儿,但淳于寒的语气没有一丝的不正经。 “专心一些,不许走神。” “嗯,很好,就这样……腰背挺直,慢一点。” 大手扶了扶俞念的细腰,矫正她的姿势,俞念学东西确实很快,照这个速度,出发之前学会,是没问题的。 视线顺着俞念的腰线上移,落在那道随着马儿颠簸起伏的曲线上。 上次天色已晚,淳于寒没有注意,今日他才看得清楚。 “这两天,你长大了不少。” 淳于寒的声音很沉,语气中带着些许笃定。 也就是因为淳于寒的声音没有任何的暧|昧缱绻,俞念听到了这句,也没想太多。 直到淳于寒又补了一句。 “中秋的时候,还没有这么大。” 俞念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淳于寒说的竟然……是那个! 手上的缰绳不由得拉紧,松露也跟着嘶鸣了一声。 俞念背对着淳于寒,脸颊上涌上了丝丝缕缕的热意。 他是怎么做到一本正经的耍流氓的? 远处追风疾驰的李铭瑾,闻声微微侧目,余光看着那共乘一匹马,不紧不慢的两人。 仿佛自成一派,与喧嚣隔绝。 李铭瑾忽然觉得自己的马跑得再快,也没什么意思了似的。 第153章她一定会被我迷倒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直到日暮西沉,俞念终于可以自己独立打马快步前行了。 淳于寒坐在马场旁的看台上,眼神落在不知道在他眼前绕了多少圈的俞念身上。 是很单一枯燥的训练,但淳于寒并没有觉得厌烦,反而觉得心境平和。 他也很久,没有这样放松他自己了…… 时间不早了,俞念感觉练得差不多,是时候回家吃饭了,便催着马停在了淳于寒的面前。 “吁!” 俞念收紧缰绳,抬臂时肩头的金蟒绣样在黄昏下熠熠生辉。 那张娇艳白皙的小脸上,带着几分英气。 “我们回家吧!” 淳于寒颔首起身,脚步不疾不徐地走下了高台。 “那个……我怎么下去?” 俞念遇到了一个技术性问题,淳于寒只教了她怎么上,但可没教她怎么下。 这在淳于寒这里,显然并不是什么问题,他走到俞念的马侧,对着俞念微微抬起双臂张开。 “跳下来,我接着你。” 啥? 有那么一瞬间俞念迷惘了,要不是淳于寒神色这样正常,她都要以为他是在开玩笑了。 俞念又不是傻瓜,不管怎么个下马姿势,肯定不是淳于寒说的这种。 “你认真的吗?” 虽然俞念和淳于寒距离已经很近了,跳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但俞念总觉得心里不是很有底。 “你不信我?” 俞念抿唇,咱能不能别什么事都上升高度? “我信。” 俞念松了缰绳和脚蹬,侧坐在马背上。 “那你可接住我,要是我因为这个摔伤了,你可不能拿这个当借口,不带我去秋狝。” 临跳之前,俞念很是鸡贼地给自己留着后路。 “答应你了。” 淳于寒其实不太理解俞念为什么那么执着于秋狝,这其实就是一场大型的狩猎,女眷们只能在围场外围遛一遛,除了看看景也没什么意思。 淳于寒到时候要在皇上身边伴驾,也没有太多时间陪她。 所以走之前,就多陪陪她吧。 纤细的身影从马背上落下,盘发上金光闪闪的束带,在空中划过两道耀眼的流光 。 淳于寒伸手稳稳地接住了俞念,像是拥入了一朵盛放的栀子花。 香香的,软软的。 “夫君,你教我一下呗,我下次怎么办啊。” 肩头传来俞念瓮声瓮气的声音,淳于寒松开了怀里的人,把她放下,人已经往前迈步走开了。 “下次也这样。” 这样的话,俞念就只能在他眼皮子底下骑马了,省得她到处乱跑。 俞念:??? 也这样,是闹哪样? 三两步追上淳于寒,俞念扯住了淳于寒的袖口。 “你这猫给老虎当师傅,还藏着掖着啊。” 淳于寒不语,只是垂眸凝视着俞念,有她这样的软糯的老虎吗? 狭长的眸子那样深邃,眼神里带着罕见的柔和,转瞬即逝,宛如划过夜空的流星。 被他这么一盯,俞念觉得心突然跳漏了一拍。 “咳,我腿酸,夫君要是不教我,就背我回马车去吧。” 俞念转身绕到淳于寒身后,掩饰着自己刚刚有被淳于寒无意间撩到的心虚。 “大庭广众之下,背你有碍观瞻。” 淳于寒果然不出俞念所料地拒绝了,正当俞念觉得自己得逞了的时候,淳于寒忽然转过了身。 高大的身影压过,把娇小的人儿打横抱起,俞念惊呼一声,伸手环住了淳于寒的脖子,整个人都被那清冽的木质沉香包裹住了。 “但可以抱你。” 低沉醇厚的声音在俞念耳畔打转儿。 感觉脸上发烫,俞念赶忙把头埋在了淳于寒的怀里。 俞念今天算是深刻地体会到了,淳于寒这样的禁|欲选手,要么不撩,撩起来真的要人命。 俞念一闭眼,满脑子都是淳于寒挥之不去的声音,和那眼中一闪即逝的柔光。 至于学下马的事情,已经完全被俞念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离开跑马区要路过骑射区,李铭瑾正带着俞芷柔在这里射箭。 天色已晚,淳于寒不打算再让俞念学了,这都是费体力的,也怕真把俞念那金枝玉叶给累散了。 淳于寒抱着俞念走过来的时候,正赶上李铭瑾开弓。 三箭连发,每一箭都射中靶心。 俞芷柔替他拍手叫好,在她心里,李铭瑾文韬武略,将来荣登大宝,会是一个好皇帝。 李铭瑾满意的一笑,他练了两世的骑射,自然要比从前厉害许多。 刚刚他已经余光扫到了俞念和淳于寒要过来,他小小的展现了一下自己的实力,某些女人见了,一定会被他迷倒。 淳于寒教她骑个马算什么,他要让她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男人。 毕竟上一世的时候,俞念就很迷恋他的箭术,还费尽心思送过他一张做工精良的弓。 李铭瑾其实心里清楚,在上一世没有戳破俞念的谎言和害柔儿流产之前,他其实是不反感她的,因为她的用处,比他东宫里的其他女人都要大。 最开始的时候,李铭瑾只想要俞念给他未出世的孩子偿命,但又不想她死得那么容易。 可后来,每当他见到俞念和淳于寒出双入对的时候,他的心情总变得莫名复杂。 李铭瑾心里自嘲一下,呵,没关系,反正他们以后就没有这种机会双入双出,这种心情也很快就会消失了。 远处,淳于寒身上散发出一股骇人的冷意,以他的眼力,怎么看不出来李铭瑾这是故意炫技。 昔日的未婚夫,在自己面前露了这么一手,她会怎么想? 如果不是被李铭瑾退婚,她现在应该已经是东宫的太子侧妃了,她会不会露出遗憾的神色? 这些想法一旦出现,便如燎原野火般一发不可收拾。 愠怒的火苗,在淳于寒的眼底窜生。 她要是敢露出什么惊艳,崇拜,后悔之类的眼神,看他怎么收拾她! 淳于寒低头去看怀里窝着的人儿,只见俞念闭着眼,秀眉放松的舒展,呼吸均匀,暖玉般的脸蛋上透着粉嫩。 似乎是觉得有些冷,又缩着脖子往淳于寒的衣襟里钻了钻。 就这么一瞬间,淳于寒便哑了火。 她根本连看都没看,俞念今天累坏了,在来的路上,她就已经睡着了。 “算你乖觉。” 淳于寒勾起薄唇,在俞念粉嘟嘟的侧脸上,轻轻地落下一吻。 同样的,以李铭瑾的眼力,也把淳于寒的动作看了个清楚。 第154章你是不是还想着他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似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落下帷幕,高下立见。 李铭瑾死盯着淳于寒离开的方向,胸口如压了大石头一般透不过气来。 手中紧握的长弓扔在了桌台上,他已经没有了骑马射箭的兴致。 “回东宫。” 淳于寒,你且等着,我看你能高兴几时。 …… 白天的活动量不小,俞念晚上的胃口都变得比往常更好了。 淳于寒照例是不吃的,只是在俞念的逼迫下用了几口汤羹,便坐在桌边看书,陪着俞念用饭。 沧海脚步匆匆地进了愈园,在淳于寒耳边低声耳语了一句。 “他来作甚。” 淳于寒神色微动,眉宇间有些意外的神色。 “属下不知,只说有要事要见您。” 沉吟片刻,淳于寒缓声开口。 “带人去客厅。” 淳于寒放下了书卷,眼神瞟了一眼吃得正香的俞念。 “晚上不必等我。” 俞念捻着帕子擦了擦嘴,乖巧地对着淳于寒点点头。 淳于寒晚间很少会客,看来是有重要的事情,最好聊到半夜三更别回来了,这样俞念就可以独占大床。 俞念心里美滋滋,淳于寒前脚一走,后脚她便叫春桃帮她准备沐浴,因为骑马的缘故,她浑身上下都觉得疲乏,今晚势必要早些熄灯睡觉。 前院会客厅里,淳于寒见到了他的客人 。 身着浅黄色圆领太子常服的李铭瑾,神色自若地坐在厅里喝茶。 这是淳于寒的印象里,李铭瑾第一次踏足监国府。 事出反常必有妖,淳于寒等着看李铭瑾到底想要作什么妖。 “太子殿下有何贵干?” 李铭瑾抬眼,他在这里等了这么久,还以为淳于寒不会来见他了。 他这次有十足地把握攻破淳于寒的软肋,但前提就是他能见得到他。 “这时候来访,多有叨扰。今日马场一见,孤才恍然想起,淳于大人大婚,我还未送过贺礼,刚好有空,便亲自送过来,以表诚意。” 李铭瑾一挥手,他的贴身小太监福禄立刻走了上来,捧上一只雕花木盒子来。 “还请大人笑纳。” 李铭瑾那友好和气的样子,仿佛下午在马场上气急摔弓的人不是他一样 。 “多谢太子殿下。” 淳于寒语气平和,听不出情绪来。 这便是朝堂,暗里斗得你死我活,明面上依旧风平浪静。 李铭瑾起身告辞,临走之前和淳于寒擦身而过,极其刻意地叮嘱了一句。 “请大人务必打开看看再扔,免得后悔。” 淳于寒眸光微凉,李铭瑾不会无的放矢,他更不会给淳于寒送什么好东西就是了…… “沧海,打开。” 淳于寒淡淡地开口,他倒要看看,李铭瑾会给他送什么贺礼。 沧海领命,打开了盒子,里面放着厚厚一沓,大概十几个信封。 “大人请看。” 每一封信的封面上都娟秀地写着殿下亲启四个小字。 一打眼就能看出是闺阁女子的簪花小楷,而且写得不错,极具笔力。 展开之后,就连里面的信纸也是价值不菲。 看起来是一封情书,用词有些酸,全是些弯弯绕绕的小女子心事。 淳于寒有些看不下去了,李铭瑾亲自上门给他送这个是为了干什么? 李铭瑾在京都也很受贵女的青睐,收到些情书并不算什么稀罕事儿。 而稀罕的是,眼神下移,这封情书的落款处那同样娟秀的四个小字。 俞念亲笔。 四个字如漩涡一般,紧紧吸住了淳于寒的目光。 “所有的都拆开。” 淳于寒声音中席卷着前所未有的冷意,沧海连忙动手,他家大人成婚以来,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动怒过了。 一张张信纸被掏出来,展开,无一例外的,每一张都有一个相同的落款。 字如其人,端庄的小楷,让人忍不住联想到那如花般娇软的姑娘。 “大人,这肯定不……” 沧海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想要替俞念辩驳一下,刚一开口就被淳于寒赶了出去。 “滚下去,今日之事泄露半个字,你便提头来见。” 极致刺骨的冷意,已经蔓延了大厅的各个角落,沧海遍体生寒,不敢再多嘴。 沧海退出去,合上了房门,却无法隔绝淳于寒的怒意。 那些信纸上的内容,字字都铭刻在淳于寒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原来她并不是不会写好,她写得很好,只是不愿意写给他而已。 她甚至还给李铭瑾写过情诗…… 怪不得李铭瑾这样得意,他是故意把这些东西送来恶心淳于寒的。 明明知道这是拙劣的手段,但淳于寒的怒气就是抑制不住地窜生,仿佛岩浆喷涌,一瞬间便焚尽所有,生灵涂炭。 淳于寒回手拔出了架子上的长剑,锋利的剑刃寒光乍现,挥手一劈,将那盒子断成了两截。 他一直想要手刃了李铭瑾,但李铭瑾身份特殊,淳于寒便隐忍筹谋,积蓄力量。 可现在他想把所有顾虑都抛诸脑后,斩了他的脑袋,扔到俞念那个没良心的女人面前去。 她要是敢为李铭瑾掉一滴眼泪,那便连她也一块儿砍了,那样,她就不会再骗他了。 …… 守夜的梆子响了三下,俞念在大床上翻了个身睡得正香。 忽然感觉身上一凉,被子直接被人给掀开了去。 这个时候,除了淳于寒不会有人这么干,俞念揉揉惺忪的睡眼,透着清亮的月光,一脸无奈地望着淳于寒。 这祖宗是机器人吗?不用睡觉?人家机器人没电了还得充充呢! “夫君,你怎么了?” 俞念说着,还打了个哈欠。 怎么了……小骗子,她还有脸问他怎么了? 淳于寒的脸色,隐匿在阴影处看不真切,俞念直觉告诉她淳于寒有些不对劲儿。 她正要坐起来叫人掌灯,身子却被巨大的推力给压在了榻上。 “你,喝酒了……” 不同于往日清冽的木质沉香,此时的淳于寒周身都散发着浓重的酒气,连气息都变得更加灼热。 鼻尖轻触在一起,淳于寒的声音有些嘶哑的质问传来。 “说,你是不是还想着太子!” 淳于寒靠得太近,黝黑深邃的眸子带着强大的压迫感。 俞念的瞌睡虫全都被这压迫感给尽数碾碎。 平白无故的提李铭瑾干嘛?俞念心下一惊,难道她偷薅羊毛的事情被淳于寒知道了? “那个……其实我…唔……” 灼热的唇贴上,堵住了俞念将将张开的嘴。 不是逗她,哄她,咬她,而是真正地吻她。 灵活地撬开她的牙关,霸道的攻城略地。 他不要听她地回答了,他怕这小骗子一开口,就是包裹着浓情蜜意的谎话。 俞念,你进了我的门,就是我的人,死了也得跟我葬在一起。 俞念的脑海里,机械的系统提示音响起。 【警报,淳于寒病娇等级提升至二级!】 第155章俞念的反扑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脑海中警铃大作,老六说过,如果提升到了三级,就会有生命危险…… 这个时候,应该安抚一下他的情绪。 可淳于寒像个千斤坠一样,坠在她身上,俞念现在连动都动弹不得。 眼神有微微怔忪的俞念,被淳于寒抓了个正着。 她在走神,她这个时候还敢走神。 她知不知道他有多不容易才抑制住了大开杀戒的情绪? 吻,变得更狠,更凶。 食髓知味地掠夺着,那湿润的柔软。 俞念勉强地抽出一只手来,还未触及那滚烫的胸膛,便被淳于寒的大手扣住了手腕,按在了俞念头顶的床沿上。 冰凉的楠木床头,让俞念忍不住轻颤了一下 。 淳于寒像一壶煮沸的烈酒,琼浆的残香,吞噬着俞念,麻醉了她本就所剩不多的理智。 直到有血腥味在舌腔中弥散,淳于寒才松开了俞念。 这次淳于寒本来没想故意去咬她,但她实在太娇嫩了,还是没忍住…… 夜色中的桃花眼氤氲着一层水汽,微红的眼尾,弥散着道不尽地勾人的妩媚。 淳于寒凝视着俞念,目不转睛。 如果俞念是李铭瑾对他设下的美人计,淳于寒承认,他真的栽了。 他现在很想把她藏起来,藏到只有他知道的地方去。 藏到没有权谋,算计和仇恨,没有后顾之忧的地方,她是不是就能和他坦诚相待了。 就算不能的话,那她也只是他一个人的了。 淳于寒低头,伏在俞念的脖颈,任由她迅猛跳动的动脉,一下下轻撞着他的鼻尖。 他认真地思虑着,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俞念白嫩的下颌角。 俞念短暂缺氧得脑子嗡嗡作响,唇腔中不知道被这人给咬坏了几处,充斥着一股叫人难受的腥咸味。 他这是喝了多少……洞房的那天她灌了他那么多,也没见他这样。 “你刚刚……” 俞念开口,声音含着沙意,嗓子哑得厉害,几乎是俞念开口的瞬间,淳于寒便抬手按住了俞念的唇。 他还没想好要怎么处置俞念,这次肯定不能轻饶了她,在淳于寒想好之前,他不能听到她的声音。 她一开口,他就忍不住想更凶的去挫磨她。 俞念的眼底也涌出来了怒意,心口猛地起伏了一下。 他可以无厘头地问话,却不许她说话,哪有他这么霸道的。 就算他先入为主给她判了罪,总得让她辩白两句吧! 大半夜的搅了人清梦,又把人从被窝里捞出来按着乱啃了一通,现在连话都不让人说了。 你就是病娇二十级也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我不反扑一下,你是真的觉得我好欺负是不是。 俞念被淳于寒身上浓重的酒气绕得微醺,就着那股子起床气,俞念伸手扯了淳于寒的衣襟。 带着水意的眸子如琉璃一般透亮,月光的清辉全都碎进了她的眼里,裹着浓重的愠怒。 淳于寒望着俞念的眼眸出神,她生气的样子好像一只炸毛的小猫咪。 俞念轻哼一声,不给他点厉害瞧瞧是不行了,她突然身上发力,半边身子压上了淳于寒,低下了头。 含住了刚刚横行霸道,肆意掠夺的唇。 生涩却温柔,仿佛把人拉入了另外的一片净土,涤荡着浑身的戾气。 一吻终了,俞念松开了淳于寒的衣襟,随意地抹掉了唇角的血迹,望着淳于寒有些呆滞的神情,得意地勾唇。 哼,知道厉害了吧!我这王嬷嬷教的独门吻技,还不把你吓傻! 俞念确信,咬人这种物理攻击,肯定不如她这个灵魂攻击厉害的,这不,淳于寒明显被她给震慑到了。 借着月光,俞念看到了淳于寒脸上明显的绯红。 真是可惜没有相机,不然俞念真想拍下来纪念一下,万年冰山脸大反派,也会有这样的表情。 不过他这副样子可……真好看。 隔了几息,淳于寒才从那个主动的吻中回过神来。 迅速地坐起身来,抓了刚刚被他丢在床尾的锦被,把俞念裹了个严严实实。 声音哑得不行,恼火地骂了俞念一句。 “该死的妖精。” 说完,便直接把被裹成了花卷的俞念扛上了肩头。 这声音虽然也是带着怒意的,但听着明显的和刚才那副要吃人的样子不同了。 “哎,你要把我扛哪儿去!” 俞念大头朝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淳于寒这一天到晚喜怒无常的,到底吃点什么药能治好他? “不许乱动!” 淳于寒气息不稳,极力地隐忍着自己的情绪,他从来都是隐藏的极好,甚至刻意服药去抑制。 但刚刚,他却对她起了反应。 这不应该,也太危险。 淳于寒把人扛到了忍冬阁书房,扔在了小榻上。 “以后你就在这待着,不许出门。” 留下这句话,淳于寒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需要冷静,好好的冷静一下。 俞念从被子卷里咕噜出来,一脸问号。 大晚上发了一通邪火,就是为了让她换个地方睡觉? 俞念披上被子,从榻上下来,到了门口却发现门从外面锁住了! “喂!还有没有天理了!淳于寒!” “有话就说开不行吗!你这是冷暴力!” 俞念哐哐地砸着房门,外面却安静的没有一丝声响,淳于寒不在门口,已经走远了。 “我真的服了你了……” 俞念骂骂咧咧地回到榻上,盘腿坐着。 忍冬阁这个地方太大,书房也是空旷得很,哪有俞念住的地方温馨暖和。 俞念深呼吸的镇静了一下,开始复盘刚才发生的事情。 她能肯定,淳于寒晚上见到人肯定和李铭瑾有关系,或者就是李铭瑾本人,也就只有这个死对头能把淳于寒气成这样。 淳于寒生气,就得找她泄火。 这个龟毛太子,总是拐着弯迫害她。 俞念告诉自己,暂时先忍忍,等时机成熟了,他不把他老本都给卷干净,她俞字就倒过来写。 至于淳于寒,俞念想着他应该消了气了,问题不大。 “哈啊~” 深夜不宜深思,俞念想着想着就有些困了。 算了,淳于寒的事,明天再说吧。 他能锁她一时,还能一直锁着她不成? 俞念裹紧了小被子,在淳于寒桌上抽了两本书压在脑袋下面,便窝在榻上去会周公去了。 她不知道的是,她这边睡的暖烘烘的,有些人却已经把自己给泡进了冷水桶里。 第156章聊点刺激的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小姐,您真的不能再睡了,再睡午饭的时辰都要过了。” 春桃无奈地在小榻前,扯了扯俞念裹得严严实实的被子。 有些庆幸俞念幸好是嫁到了监国府,这要是在东宫,整天得去皇后,太后面前尽孝心,这晨昏定省都够俞念喝一壶了。 “嗯…已经要吃午饭了吗?” 俞念揉揉眼睛,都怪淳于寒,要不是他破坏她的生物钟,她也不至于赖到这么晚。 “淳于寒呢?” 俞念坐起身来,发现书房的门是虚掩着的,并没有上锁。 “早上就没见到姑爷,小姐您昨晚和姑爷吵架了吗?他怎么把你赶到这来睡了。” 昨晚春桃不当值,一早上就听守夜的小太监说俞念半夜被淳于寒给送出了愈园。 俞念绞了面巾洁面,一听春桃这口气,不由得挺直了腰杆,强行挽尊。 她在这个家就那么没有地位吗? “什么叫他把我赶到这来的,是我嫌他太闹,我睡不好,自己过来的。” 春桃憋笑着伺候俞念换衣裳,她家小姐这话,属实不可信,别人家都是怕老婆的,可她家小姐…… 俞念收拾好,便准备离开书房用饭去,一只脚还没踏出门口,就被门外走来的桑田给拦住了。 “夫人得罪了,大人有命,不准您出书房的门,您的一应需求都会送到忍冬阁来。” 好嘛,俞念以为房间外撤了锁,就算完了呢,淳于寒竟然变着法软禁她。 俞念估摸着淳于寒可能还在生那莫须有的气,也没在意。 “那行吧,淳于寒说没说我什么时候能出去?” “大人说等他秋狝回来,您就可以出来了,大人还说要您每天至少练四个时辰的字,他回来的时候要检查。” 桑田很是干脆地把淳于寒的话,向俞念复述了一遍。 俞念秀眉微蹙,表情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说话都有些破音。 “你说淳于寒他去哪儿了!秋狝?!” 桑田不知道俞念为何如此激动,只好点头默认了俞念的话。 衰仔!你说话不算话!他这是私仇乱报! 说好的带她一起去呢?竟然自己招呼都不打就先跑了。 难道就因为昨天晚上他不高兴了,就把她一个人扔在这儿了,自己提前出发了。 这是什么怪脾气…… 嘁,他那么爱生气就气去吧。 俞念现在怎么说也是个功德值万元户,离了他也不会立刻暴毙。 俞念退回书房去,用饭后百无聊赖地趴在桌案上,用嘴轻咬着笔杆的尾端。 磨蹭了小半个时辰,砚台的墨汁都干了几回,也没写出几个字来。 “小姐,别咬了,那是陋习。” 春桃瞧着俞念可怜巴巴的样子,觉得她这会儿肯定是想姑爷了。 “哎,不写了。” 就知道让她练字,练字!写得那么好,是有比赛要让她去参加吗? “春桃,走,咱们去看看松露去。” 为了方便俞念平时骑马,松露就养在愈园外不远的马厩里。 俞念把笔一扔,站起身来往外走。 “可是小姐,姑爷说了不让您出门。” 春桃忙不迭地把笔捡起来放好,姑爷不在的这月余,小姐可难熬了。 “他不让我出门,也没不让我走窗。” 俞念没翻墙出去,都已经是给他面子了。 “对了,春桃,我妆奁抽屉里有封信,待会你帮我送到悦来客栈去,就说是金公子留的。” 那两间旺铺还在装修,现在也没什么必要和李铭瑾碰面,二哥那边也按照设计图在制作了,暂时不用俞念操心什么。 推开窗子,俞念从窗口轻盈地跳出来,散开的绣花裙摆,像一只破茧而出的花蝴蝶。 “夫人,这……” 桑田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跟俞念说才好,大人确实没说不能走窗。 “桑田,走,教我骑马去吧。” 淳于寒这个衰仔,说走就走,靠不住,俞念趁着他不在,先把下马给学会了再说。 俞念上前拉上了桑田的手腕,淳于寒不在家,她身心倒是感觉更放松了些。 “你在这站岗有什么意思,淳于寒不在,咱们可以随意一些。” 俞念明眸中直达眼底的笑意,纯粹而澄澈,宛如山间的溪流,看着便觉得舒心。 桑田没否认俞念的话,而且大人确实吩咐了方方面面都要照看好夫人,应该也包括夫人的心情吧。 已经到达秋狝围场的淳于寒,回首眺望着来时的方向,他到底还是没忍心把她锁起来。 昨天的反应,让淳于寒自己都很意外,他想要冷静地审视一下自己的内心,再靠近俞念,他总是不能理智地思考。 不过她那么盼望秋狝,这次没把她带来,这些天她一定会很难过吧。 …… 接下来的几天,俞念玩的前所未有的开心,甚至还说动了桑田和她跟春桃一块儿斗地主。 大昭也有一种细长的竹牌,俞念教了她俩玩法,拿它当扑克玩儿。 临睡觉前,三人围坐在书房的圆桌旁一边嗑瓜子,一边斗地主。 今儿是二十一,不知不觉淳于寒已经走了四天了。 俞念嘴里叼了颗瓜子,和桑田闲聊着。 “桑田,你有没有跟着一起去过秋狝?” “嗯,没有,每大人每次都是带海晏去。” 俞念莞尔,怪不得海晏见到俞念就阴阳怪气的,原来之前他是淳于寒的“独宠”啊。 “但夫人您别多心,大人走得急一定是有要紧事,他让您在书房待着,就是信任您的。” 桑田打牌的空隙也没忘了帮淳于寒找补两句。 俞念干笑两声,并不怎么赞同桑田的话,淳于寒让她来书房就是想让她睁开眼睛就进入“写作业”的氛围。 就他这书房,俞念得空的时候早就已经翻了一个遍,什么暗格也没有,就只有一个嵌入式的小抽屉,还上了锁的。 俞念甩出一套牌之后,就剩下最后一张牌了。 她是地主,春桃和桑田一看她就要赢了,心不由得都提起来了。 因为输了的人,就得无条件地回答赢的人提出来的问题。 “春桃,你管得上吗?” 桑田手里的牌不多,只能把希望放在了队友的身上。 “我啊,我要不起。” 俞念出的是顺子,但春桃手里的都是对子。 “既然你俩都不出,那我可就走喽~” 俞念甩下最后一张牌,很是期待地搓搓手,眼底闪烁着狡黠得精光,看着桑田和春桃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待宰的羔羊。 俞念挪了挪凳子,更凑近了两人一些,神秘兮兮的开口。 “那咱们聊点刺激的?” 第157章我不喜欢他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烛火跳动,春桃和桑田对视一眼,几乎是同时喉头一动。 俞念这模样儿,怎么看着如此不怀好意? “桑田,那我先问你。” 俞念抓了把瓜子放在手心里,饶有兴致地靠在椅子上,贼兮兮地开口。 “你可知道你家大人那宝贝藏哪了?” 说着,俞念的眼神还往下盘的位置扫了扫,一旁的春桃听到俞念这话,脸色唰地一僵。 俞念轻咦一声,春桃不愧是这官道上左邻右舍的吃瓜能手,一下子就秒懂了。 倒是桑田英气的眉眼中带着些许困惑。 “夫人说的是大人的哪个宝贝?” 桑田知道淳于寒有个专门盛放珍宝的宝库,而且淳于寒说过,那里面的东西,俞念可以随便拿。 俞念挑眉,皓齿嗑开了一粒瓜子,语调微扬。 “还有哪个宝贝,就是他刚进东厂的时候,被割下来的那个。” 真是的,非要她说得那么直白。 俞念听说,太监攒足钱之后,都会去净房,把自己的那东西给赎回来,才能了却心中遗憾。 淳于寒那么富裕,应该早就赎回来了吧。 俞念实在是好奇,但平时淳于寒有意防着她,身上肯定是看不到了。 那割下来的,俞念想着,趁淳于寒不在的时候,偷偷开开眼。 这种隐晦的秘辛,等来日俞念回去之后,至少能吹一年,也算没白来一趟。 “夫人慎言!” 桑田倒吸一口冷气,条件反射地站起来一拱手,这可是监国府的禁忌,旁人提都不敢提的。 “嗐,你别那么紧张嘛,这又没有外人,快坐下。” 俞念冲着桑田摆摆手,瞧淳于寒平时都把人荼毒成什么样了,人在千里之外,威慑力还这么强。 给淳于寒当手下,压力实在太大了。 “你不用说得很清楚,就稍微提点一下东西在哪,我自己去找就可以了 。” 俞念很耐心地循循善诱,试图把桑田拉到她的贼船上来。 “抱歉了夫人,这个属下真的不知道。” 桑田主管的是医药方面,不是人手不足的情况下,她只有看诊的时候才会出现,平日都闷在东厂的药堂里修习药理。 东厂的人甚至说,平时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桑田,因为每次只有人受了重伤的时候,她才会出手。 “咱们说好了的,可不许骗人哦。” 俞念还是不死心地追问了一句。 “属下确实不知,这种事情,也许沧海和海晏会知情。” 桑田很实在地跟俞念交了底,却是没想到夫人竟然会对这个感兴趣,寻常女子对这些都是很避讳的。 桑田听沧海说过,喜欢一个人,就会想方设法地去了解对方的一切。 如此看来,夫人当真是很喜欢大人的了。 俞念细品着桑田的话,海晏直接被她排除了,就他和俞念的关系,就算他知道,肯定也会装作不知道,说不定还会给俞念乱指一些地方,挖坑给她跳。 至于沧海…… 俞念眼睛一亮,转头看向了春桃。 “好春桃,问过了桑田,该轮到你了。” 春桃被俞念盯得坐立不安,甚至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是一种不同于面对姑爷的骨子里的害怕。 她家小姐平时懒懒散散的,一旦算计人起人来,真心叫人发怵。 真后悔,不该玩这种彩头的。 春桃还以为和桑田两个,肯定能把俞念这个地主斗下来呢。 “我要问的是……” 俞念唇角微扬,勾起一道蛊惑人心的弧度。 “你是不是喜欢沧海?” 一字一句如雨滴般,打在了春桃的心坎儿上。 俞念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桑田的眉心也是一动,眼神带着几分探究的意味投向了春桃。 春桃瞬间涨红了脸,舌头也像是打了结一样。 “别不好意思,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反正沧海又不在这。” 俞念总觉得春桃这个性子,你要是让她暗恋,她是能暗恋一辈子都不会开口说的。 正好借这个机会,俞念寻思着鼓励鼓励春桃。 喜欢就勇敢去追,追不追得到的,先追了再说。 春桃头埋得很低,紧咬着嘴唇,恨不能挖条地缝把自己塞进去。 沧海是不在,但桑田在啊! 俞念只知道春桃和沧海会闲聊,但她不知道沧海和桑田的关系也是极好的。 春桃有次还听见沧海叫她桑桑,这样亲昵的称呼,肯定不是同僚间该有的…… 想起这件事,春桃眼神有些黯然,她这样的小丫鬟而已,身无长物,怎么配得上沧海那样有品级的带刀侍卫呢。 万一沧海是喜欢桑田的,对她只是当成朋友而已,这话说出来,以后她还怎么面对桑田。 桑田也是个好姑娘,他们也是……很相配的。 终于,在俞念和桑田的注视下,春桃深吸一口气抬起了头来,脸上的红晕也因为心情的坠落,淡了下去。 “我不喜欢他。” 春桃平静地开口,就在刚刚这思虑之间,她把自己的喜欢已经藏进了心窝里。 “唉……” 一声叹息,异口同声,俞念和桑田同一时间叹了一口气。 仔细想想,其实也能理解春桃为何不说实话,这个时代的女子,大多含蓄,不是人人都有这份勇气的。 “你为什么叹气?” 俞念诧异,她叹气情有可原,桑田这是叹哪门子气。 “属下……” 桑田语塞,她叹气她那个没个正形的便宜哥哥,终于能有人看得上了,而且春桃的性格,桑田还蛮喜欢的。 做的点心那么好吃,绣的花也那么美,要是给当她嫂子,那多好啊。 没想到,最后竟然是空欢喜…… 桑田就知道,她哥那样的,估计一辈子孤独终老了。 只是这些话,桑田不能说出来,她和沧海是亲兄妹关系这事,是不能外泄的秘密,连淳于寒都不知道。 东厂暗卫之间,是不允许有血亲的,当年为了能有个地方吃饭,沧海也是没办法,才把妹妹也送进了东厂招募的队伍。 桑田的话说到一半,还没想好怎么应付过去,忍冬阁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细微响动。 桑田立刻收敛神色,拔出了一旁的雁翎刀,将俞念和春桃护在了身后,大喝一声。 “何方宵小在此作祟!” 第158章休了她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桑田这么一喝,俞念也把春桃往身后拽了拽。 按理说忍冬阁这边是戒备森严的,不应该有寻常人进的来,而且有桑田在,俞念并不是十分担心的。 书房的门没有拴住,隐隐被推开了一道缝隙。 桑田举着雁翎刀,稳步向门口逼近。 忽然,门被推开了一条小缝,一只鲜血淋漓的手伏在门板上,染红了雪白的窗纸,有血滴顺着门板滑落下来。 “!” 春桃最怕这种场面,抓着俞念的手都紧了几分,小声在俞念耳边嘀咕。 “小姐这不会是鬼吧……” 俞念拍拍她有些发凉的手背,示意她别怕。 说话间,桑田已经一个箭步冲到了门前,正要动作的时候,门被推开了。 一个戴着黑色兜帽的男子,卷着浓重的血腥味推门而入。 看清男人的脸,桑田一顿,立刻收刀入鞘。 俞念歪头一看,兜帽下惨白的那张脸,竟然是刚刚她在心里吐槽的淳于寒的“独宠”。 “海晏,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陪着大人去秋狝围场了吗?” 桑田赶忙扶住气息虚浮的海晏,海晏的身手在她之上,能让他受这么重的伤,可见是遇到了劲敌。 “大人遇刺,快通知沧海去支援大人……” 海晏的手臂和背部都受了严重的刀伤,一路骑马颠簸,已经是强弩之末。 淳于寒遇刺了! 俞念的心像是被人勒住了一般,海晏都伤成这样,那淳于寒呢…… 心里七上八下,俞念稳住心神,现在不能自乱了阵脚。 “先让他躺到小榻上来,春桃你让侍卫去东厂给沧海送信,就说我有急事找他。” 俞念边说,边把榻上的矮桌挪掉,让海晏赶紧躺下来,好叫桑田给他止血包扎。 桑田去取药箱,俞念给海晏倒了杯水,让他先服下固本培元的药丸。 等海晏喘匀了气,才开口问道。 “淳于寒怎么样,他人在哪儿?” “我和大人外出时遭到了……刺客伏击……大人也受了伤……” 海晏的气息微弱,说话断断续续,但俞念直觉告诉她,海晏没有跟她说实话。 淳于寒去秋狝围场,是带了金吾卫人马去的,围场当地也有驻兵把守,应该也有不少官员提前到场布防。 海晏脱困,不在围场就医,反而花时间跑回京都来,此事绝不像他形容的遇刺这么简单。 俞念还没来得及开口追问,海晏便伸手摸出一把小巧的钥匙交给了俞念。 “大人让我交给你,书房……抽屉……” 海晏完成了淳于寒交给他的任务,便两眼一闭,昏死过去。 那沾着血迹的钥匙,在俞念手心发凉。 海晏回来,就是为了给她送这个吗? “抽屉……” 俞念拿着钥匙,走到书架上的那个上了锁的小抽屉前面。 淳于寒遇险都不忘交代的事情,一定是非常重要的,那里面说不定是能救命的东西。 俞念把钥匙插进去,很顺利地开了锁。 里面的东西,却让俞念眼神猛得一沉。 那是一封休书。 淳于寒给她的休书。 偌大的两个字,在洁白的封面上格外醒目。 和休书放在一起的还有一张字条,上面是淳于寒遒劲有力的字体,只有短短一行字。 若我出事,你即刻带着休书回丞相府,可保性命无虞。 休书的落款日期是回门那天,这是淳于寒给俞念留的后路。 他知道自己的谋划一旦败露必然株连九族,万劫不复。抽屉里确实是能救命的东西,但是用来救俞念的命。 像有什么东西啃咬着她的肺腑,钻心的疼痛叫俞念喘不上气来。 她拿信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 原来淳于寒并不是真的要软禁她,他把她关在书房,只是怕一旦有事,俞念不能第一时间拿着休书离开。 他做到了与俞念同盟的承诺,护她周全。 俞念把字条攥成一团,扔进烛台烧成了灰。 还说她是骗子,自己不也是一样,不是口口声声说要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吗…… 俞念跑出了忍冬阁,回去愈园往她的小空间里面塞药品和应急的东西,做这些事情都同时,在脑海里喊出了系统。 “老六,出来。” 【有话快说。】 老六的语气听着甚至比俞念还要着急。 “有什么道具能让我最快的速度找到淳于寒?” 时间紧迫,俞念直接开口,也不和老六废话了。 【唉,一到下班时间就有工作,等我找一下……】 老六戴上老花镜,翻了翻目录。 【有了,一次性传送卷轴,两万功德值,只能传送一个人。但这个只有一次使用机会,这种跑路神器,你自己考虑好。】 “兑换。” 这一次,一向抠门的俞念格外的痛快。 【但是我可提醒你,淳于寒这个事件属于剧情之外的,你要是不去,可能就死一个,你要是去了,没准儿连你也搭在里面。淳于寒要是真死了,你多做点好事儿也能苟着活下去,就是……】 “你不着急下班了?” 俞念打断了老六的唠叨,已经兑换好了卷轴,也收拾好了东西。 【唉呀!你这孩子咋不识好系统心呢!】 “不会的,他不会有事的。” 俞念这句话,是对系统说的,也是对她自己说的。 原主的记忆里,淳于寒是一年后才举兵的,在这之前他都不会有什么危险才对。 而且此行俞念怎么说也有系统傍身,只要找到淳于寒,把他带回来,事情就有转机。 要是这样她都不幸殒命了,那俞念就认了。 能不能成的,总要试过才知道。 整装待发的俞念准备去把看看能不能把松露也带上,毕竟这卷轴可是单程票。 俞念出门,正好碰见了去给沧海送完消息的春桃。 春桃一见俞念换了便服和靴子,一副要出门的样子,连忙拦住了俞念的去路。 “小姐,您要去哪儿啊,现在情况这么乱,外面不安全,您还是待在府里吧。” 俞念垂眸,她确实可以按照淳于寒给她安排的路走,可让她放任淳于寒自生自灭,她的心不是石头做的,她真的做不到。 俞念安抚地拍了拍春桃的肩膀,取出了她这段时间积攒的小金库,交给春桃 。 “你乖乖在家等我回来,如果我回不来的话,这些便是我给你的嫁妆。” 第159章想再抱抱她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俞念花了五千功德值扩容了一平方米的空间,勉强把松露塞了进去,这个时候俞念才意识到淳于寒的笑容真的很贵。 当她带着松露展开传送卷轴的那一刻,死侍正把加急的密报送往东宫。 “启禀太子,围场潜伏的人马已经动手,昨日便发现淳于寒和东厂副手海晏单独去了围场外围,似是与人会面,已按照太子指令进行围杀。” 李铭瑾立于烛前,听着死侍的汇报,心情舒畅。 他布局这么久,终于要除掉这个为祸朝廷的奸佞阉人了。 呵,淳于寒自以为是的临时提前一天会面,就妄想躲过此劫吗? 前世李铭瑾约莫知道个大概的时间,但不知具体是哪一日,于是便提前十日在围场布下天罗地网。 “只是淳于寒太过狡猾,他虽然身受重伤,但还是逃进了围场外围的迦南山谷。” 李铭瑾听到淳于寒逃脱并没有动怒,如果淳于寒那么好杀,那他也不配做他的劲敌。 但即便他进了迦南山谷,也是穷途末路罢了。 迦南山谷是个出了名的险地,地势复杂,豺虎肆虐,这个季节,就是常年行走在野外的猎户也不敢深夜进山。 李铭瑾倒是希望淳于寒能在山谷中多活一夜,好让他的人亲手处决了他。 “飞鸽传令,将山谷的通路围住,天一放亮,便让血影阁的人进山,凡是与淳于寒在一起的人,格杀勿论,谁取得淳于寒项上人头,孤自有重赏。” 李铭瑾冷笑一声,这一回,定要叫淳于寒插翅难逃。 …… 无论任何事都有两面性,这条抽象的法则,在俞念的系统里凸显的淋漓尽致。 使用传送卷轴的感觉,俞念觉得就像是坐了一趟高速大摆锤,下来之后又无缝衔接了一段高空跳楼机。 之前俞念以为坐淳于寒的快马就已经把她吓得半死了,现在若是叫她形容坐传送卷轴的感觉。 俞念只想说,不如让她直接死了算了。 “呕…呕…” 一次性卷轴化作闪烁的点点金光,消散在了夜色中,俞念扶着树干就差把胆水给吐出来了。 幸好把松露给塞进空间里了,不然俞念现在还得照顾它。 【让你提前吃点晕车药丸,你非得省那点功德值,现在知道难受了吧。】 “呃,功德值得用在刀刃上……老六,你还没下班啊……” 俞念解开水袋灌了一口,漱了漱嘴,甩了甩昏沉的脑袋,打起精神来。 【啧啧,这会儿知道抠了,我看你给淳于寒换东西的时候,可眼睛都不眨一下。】 老六叹了一口气,略带埋怨的口吻说道。 【我年纪大了,要是睡觉中途被吵醒,很容易失眠的。】 卷轴传送会有十米左右的误差,俞念打开了导航,已经发现了淳于寒的位置。 “你就说担心我呗。” 俞念拨开草丛往前走,这山谷里到处都是湿漉漉的,脚下也有些泥泞,应该是刚下过一场雨。 【六爷我是怕你死了,还得再找宿主,很麻烦而已。】 这个老六……俞念轻笑一声,心底还是漾出一丝暖意来。 “有你在,我估计我死不成的。” 脑海里的导航上显示,距离那个红点越来越近,俞念脚步加快,她的心跳的也越来越快。 淳于寒,等我,你一定千万坚持住。 刚下过了雨,皎月已经被乌云遮了个密密实实,天昏地黑,到处漆黑一团,被阴冷的湿气笼罩着。 树叶枝杈上残留的雨水浸湿了俞念的衣衫,冰的她打了个寒颤。 俞念在黑暗中摸索着往前走,她不能贸然点火照亮,她要先观察一下情况。 如果淳于寒不是一个人的话,乍起的火光,就会成为他们的催命符。 穿过一排矮灌木丛,俞念终于看到了淳于寒处于黑暗之中的身影。 玄色衣衫融于夜色,唯见他手中的长剑散着寒光。 淳于寒的周围,并没有其他的人影,但他仍然保持着战斗的姿态,目光顺着淳于寒剑之所指的方向,俞念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在淳于寒三尺开外,竟蛰伏着一只吊睛白虎! 黑暗之中那双幽绿的眼睛,紧盯着淳于寒。 看情形,那老虎已经受了伤,而且伤的也不轻,正在蓄力,寻找着眼前这个人类的破绽。 俞念倒吸一口冷气,先有刺客强攻重伤,后又遇猛虎袭击,这情况要是等沧海带人来,恐怕那时候淳于寒都可以直接下葬了。 山野的猛虎和从前在动物园见到的,根本就不是一个概念,即使离得很远,仍能感觉到那百兽之王身上散发的威压。 得赶紧做点什么! 俞念从空间中取出两条棉布,包裹着石头,又倒上了煤油,做成火球。 她奋力把点燃的火球抛出,抛向了白虎的方向。 火焰燃烧释放的危险信号,可以暂时让野兽退避。 猛虎见了突然出现的火光,引吭大叫一声,借着火光,俞念看到了那血盆大口中森白的宛如尖刀一般的牙齿。 这要是咬在人身上…… 俞念不敢往下想,猛虎见势不妙,一跃窜入了夜色的山林中,便不见了踪迹。 俞念连忙跑过来,查看淳于寒的情况。 脚步越靠近淳于寒,他身上那血腥味越强烈。 听到脚步声的靠近,淳于寒下意识地举起了剑。 淳于寒冷白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血色,火光点亮了他的侧脸,照着他黑眸之中冰冷至极的杀意。 “淳于寒……” 俞念喊了他一声,淳于寒并没有什么反应,反而手中的剑更靠近了俞念的脖子几分。 俞念望着那森然的眼神,眼神中已然看不到分毫的神志,宛如一只只知道厮杀的凶兽,淳于寒此时完全靠着他的本能在支撑。 他左肩的那道砍伤极深,靠近脖颈,隐约已经能见到血肉中的白骨。 那得多疼啊…… “夫君,是我啊,我来带你回家了。” 俞念的声音有些发颤,不是因为对淳于寒的恐惧,而是因为心底传来的钝痛感。 闻声,淳于寒终于顿了一下。 他杀红了眼,被鲜血模糊了视线,变得狠厉,嗜血……但他依旧能够听出她的声音。 念念…… 他知道自己撑不住了,大仇未报,他心有不甘。 但能在临死前听到她的声音,也好。 要是能再抱抱她,就更好了。 手中紧握的沾满了血污的长剑,应声掉落在潮湿的林地上。 眼前充满了杀气和警觉的男人,在听到那一声呼唤的瞬间,卸掉了所有的防备。 身子急速下坠,阖上了沉重的双眼。 第160章淳于寒,有点乖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俞念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好不容易才把淳于寒给拖到了一个相对背风的地方,着手处理淳于寒的伤口。 在他的身上,大大小小的刀伤有七八处,以肩膀上的那一处最棘手。 “这下手也太狠了。” 俞念把提前在系统里兑换好的东西拿出来,准备消毒动手。 【人家是奔着淳于寒的命来的,要不是他之前拿了你的平安玉扣,这个可是致命伤。】 俞念这才想起,大婚当天被她醉酒后送给淳于寒的平安玉扣,幸好他随身带着。 俞念专心地帮淳于寒缝合伤口,帮他验血输血,老六观望着俞念的手法,有些疑惑的咦了一声。 【你简历上不是搞科研的吗?你还会医术?】 俞念屏息凝神地给淳于寒缝合,自动过滤了老六的问题。 淳于寒的伤口浸了雨水,等到最后给淳于寒打了一针消炎药,俞念才松了一口气,抬手擦了擦汗,缓声开口。 “科研只是我的本职工作,认识一个人,总不能单凭一纸简历。” 俞念不太喜欢那种标签化的刻板印象。 “说会医术有点抬举我了,我不能有点业余爱好么,我做过保护救助野生动物的志愿者,懂一点兽医。” 俞念也是庆幸,淳于寒没伤到器官,主要是外伤和失血过多。加上她有系统兑换的成品药,只要给他注射了就行。 处理外伤还凑合,不然指望俞念这个业余选手,给淳于寒来个什么开膛破肚,或者什么接断臂的,她还真的来不了。 【呃……兽医……】 老六忽然有些同情淳于寒是怎么回事儿。 “兽医也算医,人不也是高级动物吗,这种时候就别较真儿了。” 今夜这个情况,根本没法赶路。 做完这些,俞念收拾了一下东西,扯了件披风给淳于寒盖上。 “好好休息吧,我守着你。” 即便淳于寒昏迷着听不到她说话,俞念还是习惯性地说了一句。 【大孙女,说点正经的,你今天一时情急赶过来救他,你有没有想过他醒过来之后,你怎么办?】 老六悠哉地往保温杯里扔了几粒枸杞,说出的问题却很尖锐。 俞念背靠在石头上,凛冽的凉风,吹得她抱紧了膝盖,陷入沉思。 是啊,怎么办呢? 淳于寒本来就是敏感多疑的性格,光是她怎么出现的这个事情,就很难解释。 实话实说? 俞念摇晃了一下脑袋,先这件事对古代人的思想冲击未免太大了,什么遥远未来的魂魄,这话说出来谁能相信。 “要不我跑路吧?” 反正她已经拿到了淳于寒的休书,她跑了也不会影响丞相一家。 【你往哪儿跑,不要命了?】 “嗯?你不是说我不靠淳于寒续命也能苟下去吗?” 【那前提得是淳于寒意外身亡了,他活得好好的,你就只能靠任务续命。】 俞念缩了缩脖子,她一个救人的还救出这么多隐患来,真是太卑微了。 【实在不行,你就组织一下语言糊弄过去,你不是挺能说的嘛。】 俞念叹了一口气,能说也要看情况啊,淳于寒哪有这么好骗,唉,除非他心甘情愿让她骗。 这就更不可能了。 俞念正发愁着,身边躺着的人忽然呢喃起来。 “冷…好冷。” 俞念压下心中混乱的思绪,抬手覆上淳于寒的额头。 受了伤,又淋了雨,想不发烧都难。 俞念给淳于寒打了退热的药,又从空间里取了一件厚实的衣服给他盖上。 这样应该好些了,药效一会儿就会奏效。 “你坚持一会儿,很快就会好了。” 俞念拿着帕子给淳于寒擦了擦脸,此刻躺着的淳于寒像一张脆弱的宣纸,稍一用力,便会捅破了。 俞念的指尖,无意地划过淳于寒的侧脸,像是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一样,淳于寒伸手拽住了俞念的柔荑,将她拉入怀里。 他昏昏沉沉的,神志不清,但那缕浅淡的栀子幽香,他再熟悉不过。 本能地将这香味紧紧拥入怀中,不愿松开。 “念念,我好冷……” 喑哑的嗓音在俞念的耳畔响起,灼热的温度与她耳鬓厮磨。 俞念不敢用力挣脱,怕牵动他的伤口。 口口声声喊着冷的那个人,身上的热度却那么滚烫。 俞念从未见过这样的淳于寒,那张妖孽冷峻的脸上,也能出现这样的表情。 他阖着双眼,剑眉微拢,将将恢复了一丝血色的唇,微微噘起,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叫人心生怜惜。 “念念,别走,别离开我……” 让我再好好抱抱你,就算这只是他生命终端的一种错觉。 低沉嘶哑的嗓音,像带着钩子一般,勾中了俞念心中最柔软的那个地方。 他是梦魇了么…… 俞念记得他以前也经常会梦魇,只是那时候的状态要比现在可怕得多。 “嗯,不走,你忍一忍,等你醒了,就不冷了。” 俞念抬起手,动作缓慢而轻柔地拍拍他的背。 被安抚着拍了几下,淳于寒终于停止了他那撒娇似的厮磨。 他带着热意的唇尖,探路一般,顺着她粉嫩的脸颊滑动,带起一阵酥痒。 小心翼翼地寻找着,试探着。 他还发着高热,连鼻息都那样滚烫,灼热的气息让俞念忍不住想要闪躲。 淳于寒察觉到怀里的人在向后退,立刻收紧了手臂,生怕她逃,把人用力地按在他起伏的胸口上。 一用力便牵动了伤口,发出一声闷哼。 “……我弄疼你了吧。” 俞念身形微顿,好不容易处理好的伤口,可千万不能裂开了。 怀里的人不再乱动,那温热的唇尖寻到了机会。 凑近那觊觎已久的唇角,如蜻蜓点水般,轻啄了两下。 “不疼……” 淳于寒餍足的声音在俞念心尖盘旋,听起来竟然有点乖。 糟糕,俞念忽然觉得,自己的脸也烧起来了。 脑海里老六贼兮兮地呲溜了一口枸杞水。 【大孙女,你要不要喝点补补?】 俞念:“……” 现在是干这个的时候吗? 而且这老六从哪搞的保温杯和枸杞…… 【嗨,你们年轻人也真是的,看来我应该下班了,就不妨碍你们了,免得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老六话音刚落,远处的草丛一阵晃动发出沙沙的声响。 在寂静的夜色中显得尤为突兀。 俞念偏头望去,对上了一双在黑暗中若隐若现的幽绿的眼睛。 第161章这个我真上不了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沃日! 俞念真的忍不住爆了粗口,这幽绿的眼睛,正是刚刚与淳于寒厮杀的那只白虎! 俞念从淳于寒的臂弯钳制中钻出来,把人护在了她的身后。 “六爷,六祖宗,先别下班!拜托了,能不能让武松附体我一下?” 俞念脑海里的呼唤并没有得到回应,反而是她前方的白虎低吼了一声。 这个老六,下班下得这么快! 白虎半只身子已经蹿出草丛,随着它的一声引吭,周围的树丛都唰唰地震颤了起来。 又有两只大小不一的白虎,在夜色中显露身形。 俞念手心发凉,完了,就算武松附体也不能同时打三个吧…… 可她分明记得老虎是独行的,不是群居动物,这白虎从哪儿叫来的帮手? 俞念抓起淳于寒的剑,笨拙的握在手里,虽然心里害怕得要命,但气势上不能输。 这样的成年白虎,在野外磨砺得十分聪慧,它已经见到过火光一次,便不会再畏惧不前,更何况它现在还有两个帮手。 俞念曾经听救助野生动物的志愿者说过,野生的老虎,按理说是不吃人的,甚至见了人还会躲避,只要你不去主动招惹他,他不会把未知的生物当做猎物。 淳于寒对这白虎的攻击,激怒了它,让它产生了被威胁的感觉。 此时的俞念已经没有退路了,中间为首的那只白虎,已经向俞念逼近。 它们动作太快,快到根本没有时间让俞念去思考如何应对。 俞念咬牙眯着眼,抬剑向前一劈,死就死吧。 淳于寒,我知道我为了保命对你说过很多谎话,我今天死在你前面,也算对得起你了。 猛兽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深夜的寒意。 血腥味儿,在俞念的身前散开…… 俞念紧眯着眼,脑海里忽然闪过了那白虎的獠牙。 希望白虎能给她来个痛快的,不然这回疼也要疼死了。 嗯……嗯?…… 俞念一愣,怎么感觉不怎么疼,难道说平时淳于寒总是咬她,她有抵抗力了? 俞念眼皮翘开了一条缝隙,余光中见到自己身前,竟然躺了两只脖子被咬断了的野鸡! 而那三只白虎竟然没有扑向俞念,而是站在俞念的面前仰头望着她。 “这…这什么情况……” 俞念自负是见过一些大场面的,但这情形,属实是把她给整不会了。 【笨丫头,就是求你办事儿的情况呗。】 老六的声音懒洋洋地响起,刚才这大孙女视死如归的样子,虽然算不上英勇,但也不畏缩,还算入得了眼,没给他丢人。 “你……你懂兽语?” 这个老六!没下班,故意潜水看她热闹呢。 【有什么稀奇的,那是我母语。不然你以为它们吃你还用点两个下酒菜?】 俞念没心情和老六闹,她面前的毕竟是三只凶兽,这压力可不是一般的大。 “那他们能求我办什么事啊?” 俞念放下剑,看着地上这两只歪脖子流血的野鸡,还是没忍住后退了两步。 这要是春桃见了这种血腥的场面,一准儿要昏厥过去。 【我可以替你和他们交流一下,翻译费一万功德值。】 靠之,就是趁火打劫啊,这厮出场费都能顶上半张卷轴了。 【夜班的务工费就是要加倍,你要是不愿意也没关系啊,我这不是强买强卖,你可以自己上,我走了……】 “哎!别走啊,你上,你上,六爷,这个我真的上不了。” 俞念连忙喊住老六,要是他不帮忙,她和淳于寒都得交代在这。 脑海里,功德值锐减了一万之后,一只金色的小光点,颤颤巍巍地从俞念的身上飞出来,像夜色中的萤火虫,绕着那只领头的白虎转了几圈。 不一会儿,还没听到老六的回答,便见那白虎低声地吭了一声。 一只身形有些臃肿的白虎,一瘸一拐地从草丛中缓缓走出来。从外形上来看,是一只雌虎, 好家伙,这真是捅了老虎窝了…… 【帮你问了,它见到你帮淳于寒治伤,所以想让你救救他配偶。】 “你的意思是它刚刚就在这附近,而且还盯着我了。” 俞念有些瞠目,这是白虎还是白虎精? 【动物们没有你想的那么傻,剩下的就交给你了,我这个形态很累的,先休息了,我和他说好了,你要是救得了他配偶,他不会把你们怎么样的,你们可没有这山里的野狍子好吃。】 俞念眼皮一跳,这老六才出来那么一会儿工夫就喊累。 不过这个节骨眼上,俞念别无选择。 她蹲下身来,点了灯查看那雌虎的伤势。 整条右后腿被一只巨大的捕兽夹给架住,看样子这伤不是一天两天了,伤口因为沾染了雨水,甚至有的地方已经开始化脓,溃烂。 俞念把自己垫着的薄被铺平,让雌虎蜷在上面,伸手去掰开它腿上的夹子。 深林的猛兽,全靠着矫健的身体捕猎维生。 它受了这么重的伤,如果不是有雄虎在身边,就算不是因为伤口感染死掉,迟早也会饿死的。 “会有点疼,但是我会尽快。” 俞念习惯性地朝着雌虎说了一句,她其实也有些紧张,她从前救治的都是一些比较温顺的野生动物,给这样的凶兽处理伤口还是头一遭。 俞念没有给雌虎注射麻药,毕竟她现在手头的设备有限,不能对雌虎进行全身检查,麻药也不能随便给它注射的,免得出现更麻烦的过敏反应。 老六既然和它们交流过,那俞念也就不担心她们会受到惊吓。 清创的过程,是一个残忍的过程,要用刀剃去腐肉。 雌虎垂眸呜咽了一声,雄虎踱步在它身前,低头舔舐着它眉心的棕毛,温柔地安抚着它。 那两只相对年轻一点的小白虎,也伏在它的身侧,眼神一瞬不瞬地望着它们的母亲。 终于包扎好了伤口,给雌虎上了药,太过专注,这会儿俞念甚至有种脱力的感觉。 俞念正想站起来舒展一下筋骨,她却发现雌虎身上忽然一阵的痉挛,痛苦地低吼起来。 伏在地上的两只小白虎,也瞬间站起,进入了警觉的战斗状态,发出犀利的吼声。 俞念忙跪下身来,检查雌虎的情况,难道是还有什么地方受伤,被她遗漏了? 第162章念念,我的念念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俞念眼瞧着雌虎的肚子开始抽搐,才反应过来,它不是身材臃肿,而是它怀孕了。 老虎的妊娠期大概三个月,俞念不知道雌虎的胎是否足月,但看样子,很可能是腿部的疼痛,刺激到了它的子|宫收缩。 它要提前妊娠了! 俞念真的庆幸自己没有给她注射麻药,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野兽本能地就会生产,本不需要人工干预,但它需要保持一个身子倾斜的姿势,而雌虎的后腿显然用不上力气。 雄虎担忧地在雌虎身边打转,肌肉紧绷,时不时地低吼着。 “别担心,没事的。” 俞念跪在地上,伸手拖着雌虎的后腿,帮她支撑。 【大孙女,你能行吗?】 脑海里,老六有些迷糊的声音传来,他本来想在睡前看一眼俞念这边情况的。 谁知道竟然叫他看见这一幕。 这雌虎少说也有三百斤重,就算她自己能用些力气,俞念至少也得承担一般多斤。 就她这小胳膊小腿的…… “我不行…也得行。” 俞念的手臂有些颤抖,她咬着牙坚持着,她总不能眼看着虎崽们出不来。 好在雌虎不是第一回生产,第一只虎崽很快就露出了头来。 紧接着第二只,第三只…… 撑到第三只虎崽的时候,雌虎虚弱地躺在了俞念给它垫的垫子上,它本就是早产,又受了伤,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 俞念也终于解放了重压之下的双手,疲惫无力地躺在了雌虎的身旁。 她也没有多余的力气了,今天这一夜,仿佛要将她给榨干。 她累得睁不开眼,意识也开始不受控制地溃散,高强度的神经紧绷,让她疲乏的昏厥过去。 雄虎帮着雌虎,把一只只眯着眼睛的小虎崽叼到它的跟前,低头蹭了蹭它的额头。 早产的幼崽们,颤颤巍巍地趴在母亲的臂弯上,嗅着雌虎的味道。 雌虎看过了它的宝宝们,转过它圆滚滚的大脑袋,凑近俞念,在她的肩头轻舔了一下。 如果没有这个人类,不光它会死,它的孩子们也会死。 这一夜,令人闻风丧胆的白虎,将两个人类围在中间,替他们站岗守夜,保护他们不受其他野兽和危险的侵袭。 等俞念恢复了精神悠悠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而白虎们也已经离开,要不是垫子上还残留着雌虎分娩的血迹,俞念甚至觉得昨晚只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梦境。 俞念从地上爬起来,先去查看了一下淳于寒的情况,他还昏迷着,但烧已经退了。 俞念正准备从空间里拿点吃的东西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很纤细的呜咽。 “嗯?” 俞念循着声音看过去,像是垫子旁边的枯叶堆传来的。 俞念好奇地走过去,掀开一片橘红色的枫叶,叶片下,露出了一只圆圆的绒毛小脑袋。 小脑袋上,耳朵微卷,白色的绒毛又短又软,套着一圈圈黑色的花纹。 它的眼睛还睁不开,紧紧地眯着,全靠那粉嫩的小鼻尖试探方向。 “这是小虎崽?” 俞念看着这只异常瘦弱的虎崽儿,眼神都变得柔软起来。 昨晚光线昏暗,俞念只知道最后的那一只不足月的小虎崽看起来很小,但没想到竟然这么小。 也就巴掌大小,一斤多沉,在落叶堆里蜷缩成那么一小团,拱着小身子。 “不会是白虎把它给落下了吧。” 【不是落下,是扔下。】 老六打了个哈欠,踩点打了上班卡。 “老六你别乱说。” 扔下,这两个字听得俞念心里头发紧,昨晚雌虎那么奋力生下的崽子,怎么可能扔下。 【六爷我不比你懂,这只小虎崽太小了,吃奶抢不过它的哥哥们,吃不上初乳,很快就会饿死了,这就是自然法则,优胜劣汰。】 眼看着孩子死去,还不如任它自生自灭。 俞念看着小虎崽,眼神中划过一抹坚定。 “那我养它。” 俞念弯腰把这一只小小的虎崽抱起来,在现代人工喂养虎崽已经很正常了,大不了等它长大些,俞念再把它送回来。 【你养,你可想好了?奶粉和奶瓶可需要的功德值数目可不小。】 “扣吧。” 俞念抱着虎崽,语气轻快,这是她帮忙诞生到这个世界的小生命,就算是倾家荡产,俞念也想保住它的命。 老六无声地一笑,在结算的时候默默给俞念打了个八折。 他有时候觉得俞念这丫头真的挺有意思,对除了她自己以外的人或物,都大方得要命。 等到了她自己身上,就开始精打细算了。 喂饱了小虎崽,俞念的眼神落在了她的“大狼崽”淳于寒身上。 喂吃的恐怕不行了,出发之前,俞念打算给他再润点水。 “嗯……” 俞念陷入了纠结,淳于寒自己显然喝不进去水,但她要是嘴对嘴喂他的话…… 会不会不太卫生? 毕竟某人可是有洁癖的。 但转念一想,他现在没有意识,反正他也不知道,怎么方便怎么来。 这么想着,俞念灌了一口水,对着淳于寒的薄唇,俯下身去。 昨夜发高热,让淳于寒的唇变得有些干涩,那两片干涸,被俞念送来的甘露滋润后,又变得盈润起来。 送完了水,俞念后撤着要离开那片湿润。 后脑却被一股子蛮力牢牢按住,动弹不得。 灵活地撬开桎梏,勾起了她软甜的微凉。 把这原本的渡水,变得更加深入。 温柔,却极具侵略性。 吻着,吮着。 一下,一下,释放着深深埋在心窝子里的情和谷欠。 俞念大惊,她不光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吻,不光叫她得气息乱了,她的脑子也乱了。 淳于寒醒了!他什么时候醒的?是刚醒,还是…… 湿润的吻,缱绻悱恻。 叫人忘记了身处何地,留存的,唯有那朝着四肢百骸散去的酥麻感。 直到察觉俞念的呼吸变得困难,淳于寒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她的红润。 他们的鼻尖轻碰在一起,共享着彼此,凌乱的轻|喘。 “念念,我的念念,真的是你。” 嘶哑的嗓音里卷着浓浓的宠溺,微眯的黑眸中满是失而复得的惊喜。 淳于寒还以为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踏上黄泉路前的黄粱一梦。 眸光闪躲,有那么一瞬,俞念竟然不敢去看淳于寒的眼睛。 他那么亲昵地叫着她的名字,可她却忽然心虚得厉害。 她还没想好怎么面对淳于寒,真的没想好…… 俞念心口一痛,从空间抖出一支镇静剂,扎在了淳于寒的胳膊上。 老六在一边看的干着急,忍不住插起话来。 【大孙女,你不是盼着他醒吗?你又把他弄晕干啥?】 第163章悸动的种子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俞念从淳于寒身侧爬起来,抬手抹掉嘴角还残留的湿意。 表面的痕迹容易擦掉,但心中的悸动却深深地埋下了一颗种子。 “不好意思,我刚才太紧张了。” 俞念眼眸低垂,紧咬着下唇。 淳于寒苏醒过来,俞念觉得自己应该是期待的,高兴的,可她刚刚脑海里弥漫的情绪,全都是颤栗的。 她忽然很害怕。 她害怕淳于寒质问她,更害怕看到淳于寒眼神中的怀疑或者透骨冷漠。 【你这孩子,紧张也不带你这样的,你这不是浪费药吗?】 老六莫讳如深地咂咂嘴,他能感受到俞念的情绪波动。 俞念本可以不这样,就像初见淳于寒的时候,随便的糊弄他就行了,是因为太在意了,才会在没想好的时候,连口都开不了。 看在这丫头没什么恋爱经验的份上,老六决定原谅她这一次,但有些窗户纸,还得她自己捅破。 “我知道错了……” 俞念深吸一口气,平复着自己的心情,转过身,略带局促地朝着淳于寒微微鞠了一躬。 “对不起了,你别气,下次我扎我自己,等我们离开这里之后,我一定会好好跟你说。” 现在摆在眼前的难题是先脱困。 俞念把空间里的松露放出来,用木头绑了一个简易的爬犁用来托着淳于寒,套在了松露身上。 在手被木刺扎了 次之后,俞念觉得她这是遭报应了,老天爷惩罚她手贱,非得扎晕了淳于寒干啥。 要不然俞念现在也不用费这个事儿了。 “松露,委屈你了。” 俞念把熟睡的虎崽放在松露马鞍上的挎兜里,又塞了一把草料给松露喂上。 听说过狗拉雪橇的,没见过马拉爬犁,尤其还是松露这样的宝马,干这个真是有点掉价了。 松露吭叽一声,打了个响鼻,一行人就这么“拖家带口”的下山去了。 下山的路上,前方总能若隐若现地见到一道白影。 那是白虎,在为俞念引路。 不然就俞念这方向感,想要顺利地下山也是个问题。 眼瞧着就到了下山的路口,白虎长啸一声,作为它最后的送别。 俞念转过身,对着树林挥了挥手。 到了大路就方便多了,等会儿路过农家的时候,也许还能把爬犁换成板车也说不定。 俞念有些郁郁的心情转好,才走出没几步,却发现松露站在原地不动地方了。 “怎么了?” 俞念回头去看松露,一队人马迅速地从树林中窜出,个个蒙着面,手握兵刃。 为首的两人更是带着恶鬼面具,狰狞可怖。 俞念:“……” 这还有完没完了?淳于寒这命也太苦了点。 “怪不得我们兄弟在山林中找遍了都找不到人,竟然是还有人接应这阉狗。” 带着恶鬼面具的黑衣人上前一步,手上甩出一条九节鞭来。 “我看这小娘子长得不错,要不然留她一口气,给我玩玩?” 身后的那个人,眼看着淳于寒还没有醒,过来也放松了警惕,只剩下区区一个女人,他们这十来号人,要是制不住她,他们也就不用在江湖上混了。 “呵呵,随你,但你记得上面的命令,玩够了就杀掉。” 俞念在这些人眼里,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你们都给我站住!知道我是谁吗?也敢在我面前造次。” 俞念松开缰绳,对着这群即将扑食的恶犬大喊一声。 趁机把一颗药丸塞进了嘴里。 “嘿嘿,小娘子,不管你是谁,今天都是死路一条,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 俞念抽出俞念的佩剑握在手里,感觉药力正在发作。 她珍藏的老六送她的战神丸,被她吞进腹中,据说吃了这颗药丸之后,至少是一个打十个没问题,也不知道能不能帮俞念挺过这一关。 九节鞭迎着破风声甩出,直奔俞念的脖子。 却不想被俞念长剑一抬,便挡掉了男子的攻击。 “呵呵,想不到小娘子还有两下子。” 将死的猎物,他不介意她挣扎一下。 只是没有想到他话都还没有说完,俞念的身形便一闪而至,长剑劈下,险些斩断他的手臂。 即便他及时躲闪,但还是被刺伤了。 该死,他是血影阁排名第三的杀手,很少有人能近得了他的身,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娘子,竟然有如此强的爆发力。 “你是何人?” 身后的那个男子,终于重视了起来,这次的任务不容有失,不能再轻敌了。 俞念长剑一甩,挽出一道漂亮的剑花,声音清悦的开口道。 “我乃战神是也。” 黑衣人冷笑一声,今天不管你是神还是鬼,都是死路一条。 “大家一起上,谁取了淳于寒人头,雇主有重赏。” 黑人一声令下,这群人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冲向了俞念和淳于寒。 这战神丸确实跟开了挂一样,但俞念一边保护淳于寒,一边对敌还是有些左支右绌。 这是俞念有生以来第一次伤人,血腥,暴力,但俞念没有手软,因为这是一个,你不伤人,人就要伤你的年代。 一番缠斗,那一队人就只剩下两个戴着恶鬼面具的黑衣人还有一战之力。 俞念的出现,让他们心头生出了一种危机感,没想到这个女人如此难缠,实在不行只能先取了淳于寒的命,也能交代了。 两人相互打了个眼色,对俞念开始了前后夹击。 俞念再怎么也做不到分身,眼看着另一人的九节鞭逼近了淳于寒,俞念却无法去替他抵挡。 电光火石之间,一把雁翎刀从天而降。 “大胆刺客!” 俞念闻声抬头,正好看到了带着金吾卫,快马加鞭赶来的沧海。 太好了,俞念终于坚持到了。 “可恶!是金吾卫!他们人多势众,咱们快撤!” 两人本就是血影阁的杀手,身上全是血债,如果落到金吾卫的手里,就糟了。 俞念见到沧海,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老六,你这战神丸诚不欺我,真的太神了。” 【咳咳,那当然了。】 老六没告诉俞念的是,这东西用起来的时候多爽,那副作用就有多狠…… 第164章淳于寒的另一面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装叉一时爽,装了一把战神的代价就是,俞念在床上昏迷了十天之久。 当她睁开眼的时候,淳于寒正抱着她在愈园后院的桂花树下晒太阳。 秋日的暖阳洒在两人的身上,把一切都变得暖烘烘的。 俞念不太适应这光线,眯起眼来。 明明是她去救淳于寒的,现在这架势好像是淳于寒把她救回来的一样。 “终于睡足了,懒猫。” 淳于寒低沉的声线,在俞念头顶传来,她能感觉到淳于寒把她抱得更紧几分。 但她依旧浑身酸软无力,脖子以下都是软绵绵的,那四肢好像都不是她的了似的。 动不了索性就不动,俞念有些摆烂地瘫在淳于寒的怀里。 “嗯……那个,你的伤好些了吧 。” 俞念淡淡地开口,淳于寒身上的沉香味道让她很是安心。 “好多了。” 一阵秋风拂过,吹动了院子里那棵枝叶泛黄的桂花树,叶片摩挲,沙沙作响。 淳于寒低头,抬手帮怀里的人捋着额前被微风吹乱的发丝,微凉的指尖,轻柔地划过俞念的肌肤。 小心翼翼的,像是在侍弄一件易碎的珍宝。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后院安静的不像话,俞念甚至能听见自己怦怦的心跳声。 这沉默,实在熬人,俞念忍不住先开了口。 “你,你不问我吗?” 不问她是怎么找到的他,不问她如何救的他,不问她怎么打得过那些刺客…… 要问的,真的太多了。 俞念昏迷的这些天,淳于寒每天都在问自己,他有那么在意这些问题的答案吗? 她又一次豁出命来救他,其实足以回答很多问题。 他只希望她醒过来,像以前一样,每天待在他身边。 和这个比起来,其他的都没那么重要了。 “我知道,是你救了我,就够了。 ” 淳于寒垂眸,望着怀里脸色还有些惨白的小脸儿,低头在她的唇角轻啄了啄。 “那也许是你的秘密,我也有我的秘密,等我能把那些事对你说的时候,你再告诉我也不迟。” 淳于寒眼看着俞念那双盈润的眸子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倒影儿,心情更好了些,竟生出了想逗弄她的心思。 “就算你不想说也无妨,我便当你是上天派来救我的仙女,可好?” 淳于寒温热的吐息喷在俞念耳畔,喷的俞念耳根子都发起烧来。 可好? 可好羞耻呀! 俞念也没想到,淳于寒还有这么一面! 俞念还以为这么有违常理多事情,就算不把她送到东厂刑司去,淳于寒也会好生质问她一通的。 所有设想都落了空,淳于寒只是这么地轻描淡写。 心底漾起层层的暖意,俞念释然的一笑,回应着他。 “本仙女为了救你,已经法力尽失了,你可得好好待我。” 又见到了俞念粲然的笑容,淳于寒心头一热,张口含住了近在咫尺的,俞念那泛红的耳垂。 轻轻地啃咬着,激起一阵深入骨髓的酥痒。 怀里的人忍不住这挫磨,溢出一声嘤咛,把头往他的怀里躲着缩了缩。 淳于寒扶着她腰肢的手,微微上移,指尖缓慢的描摹着她肋骨的轮廓。 “念念…” 淳于寒把妄图藏在他怀里的人儿,给挖了出来,让她看着他的眼睛。 狭长的黑眸,如同闪着流光的黑曜石,深邃又明亮。 “所有事,都可纵着你,只有一条,我不许你离开我。” 俞念不光翻过了他的院子的围墙,也翻过了他心房筑起的那高高的壁垒。 成了这么多年唯一一束,照进他心中,驱散他阴霾的光。 “我也喜欢你。” 淳于寒觉得这仍不够清楚,又补了一句。 “超级喜欢。” 淳于寒想要直接地告诉她,他不想留下遗憾。 他们离得这样近,俞念能清楚地看到淳于寒眼眸中弥散强烈的,让人无法忽视的情意。 俞念惊得说不出话来,淳于寒竟然是在跟她表白! 有没有人能告诉她,今天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的? 望着俞念那副傻愣的样子,淳于寒唇角微扬。 看把她给高兴的,话都不会说了。 抬手刮了一下俞念的鼻尖,淳于寒低声道。 “我说的,都记住了吗?” 俞念缓缓点头,何止记住,这事儿的稀奇程度,俞念都把它刻在脑子里了。 “乖。” 淳于寒很满意地抱起俞念,带她回屋去歇着。 春桃一见到俞念醒来了,眼眶通红地扑了过来,淳于寒正好出去处理些事情,给这主仆留了一些空间。 “小姐,您都要吓死我了,这么多天您就那么昏着,就连四少爷也束手无策,要是您有个三长两短,我也活不了了……” 春桃越说越委屈,眼底的泪珠子也开始打转。 “好啦,我的好春桃,我这不是醒来了嘛,当时情况紧急,是我思虑不周,让你担心了。” 俞念一听说四哥都回来了,想必她这事儿已经传遍丞相府了。 “我昏了多久?” 俞念靠在软枕上,听说自己昏迷了整整十天的时候,一个激灵扬起了脑袋。 “这么久,那个小虎崽子呢?” 这战神丸果然霸道,副作用来的也是迅猛,俞念和沧海会合没多久,她就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那是虎崽子?瘦的像猫崽儿一样,二少爷来看您的时候,姑爷让他领回去养了。” 俞念脑袋又靠了回去,还活着就好,她就怕淳于寒一个不高兴,把那崽子给扔出去。 “小姐,要我说姑爷对您是真的好,你昏迷这些日子,姑爷告了假整天陪着您,伺候您,都不让我插手。” “伺候我?他都伺候我什么了?” 俞念讶然,总觉得她昏迷的这段时间错过了太多,淳于寒竟然伺候人了!? “那可就多了,每天起居,用汤,用药的,他还亲自帮您沐浴更衣……” “你说他还帮我洗澡了!” 俞念有种被雷劈了的感觉。 “是呀,姑爷真的很细致…” 春桃说得津津有味,俞念赶忙打断了她。 “咳咳,好了,我累了,我先躺一会。” 俞念有些烦躁地转过身去,拉上了被子,脸上传来一阵热意。 淳于寒在树下和她说的话,像魔咒一样圈着她,她一回想起淳于寒那摄人心魄的眼神,便心跳得厉害。 那个问题,她必须正视起来,淳于寒已经表明了心迹,那她呢? 第165章病急乱投医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有些人在那个位置的时候,你不觉得他怎么样,但他不在的时候,你就会发现原来他那么重要。 对皇帝来说,淳于寒就是这样的人。 秋狝围场的皇帝,都没有了打猎的兴致,每年淳于寒都会给他安排得十分周全,还会有些有趣儿的小节目。 今年不是缺这个就是少那个,更看不到淳于爱卿精湛的箭术。 这些伴驾的大臣,也没想到年年伴驾的淳于寒会缺席,一个个赶鸭子上架。 都射的什么箭,没眼看。 唉,淳于寒因伤卸任的第十天,想他…… “太子何在?” 皇帝眼皮一抬,老太监连忙上前。 “回皇上,太子身体不适,正在帐房休息。” 这么说起来,太子的身体自从来了围场就经常不适…… “他不适就让他先回京都去,传朕的旨意,着太子率锦衣卫,彻查淳于爱卿遇刺一事,务必七日内查出真凶。” 皇帝的心情不好,老太监领了旨,忙不迭地往太子的帐房去了。 另一边太子的帐房里,同样是火气冲天。 “太子殿下,这是监国大人给您的回礼,说是答谢您的新婚贺礼。” 两只黢黑的木盒子,封着金吾卫的金印。 “福禄,打开。” 李铭瑾这些天忙着善后忙得不可开交,淳于寒竟然没死这件事儿,宛如一根尖刺扎在他的心口,心每跳一下,就会刺痛一分。 “是,殿下。” 福禄拆开金印封条,打开盒子,一股腥臭味儿猛地窜出,只是瞧了一眼,便吓得福禄瘫坐在了地上。 “殿……殿下饶命……” 福禄知道自己失了仪,惊恐地跪在地上。 李铭瑾迈步上前,目光微凝,那木盒子里面,赫然装着两颗带着恶鬼面具的人头! 那是李铭瑾花了黄金百万,从血影阁雇来的杀手…… “废物!一群废物!” 李铭瑾额前青筋暴起,淳于寒的命是玄铁打的吗?竟然这么硬,这样都杀不了他! 还能让他反杀了! 这两个血影阁的杀手曾传话给李铭瑾,说是一个女子救了淳于寒。 小像中描述的人,长相竟和俞念重合。 李铭瑾不相信俞念有这本事,她会些什么他最清楚了,她连鸡都没杀过,她能一个人单挑这一群刺客? 荒唐,这就是血影阁推脱的借口罢了,死了也是活该。 李铭瑾冷哼一声。 “到头来还要我亲自出手……” …… 忍冬阁,淳于寒接到了沧海送来的密函。 说皇帝把缉拿真凶的任务,交给了太子。 真是讽刺。 淳于寒倒要看看,李铭瑾最后能交出什么凶手来。 他不着急,自古以来,玩火的下场都只有一个。 “沧海,去告诉岳父,我要延长休假。” 勤政殿偏殿里,正在奋笔疾书的俞淮风冷不防地打了个寒颤。 喝了口提神的茶水,眼圈下两块乌青十分显眼。 皇上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女婿什么时候能重新上任?监国好累,早知道就应该力推让太子顶这个差事。 俞淮风长叹一声,也不知道念念醒了没有…… 恢复了些体力的俞念,坐在窗边的小榻上,惆怅地揪着一朵小菊花,一边揪,一边嘴里念念有词。 “我喜欢他,我不喜欢他,喜欢,不喜欢,喜欢……” 【大孙女,没见过你这么笨的。】 老六无情吐槽着俞念,明明命都给人家了,还在这纠结这个。 “你聪明,这事儿你很懂?” 俞念负气地揪着菊花的花瓣,她其实有点摸不准,她对淳于寒是不是那种喜欢。 而且,俞念还想回到她的那个时代去呢…… 【我当然懂了,我都有孙子了,你还问我这种问题,看在咱们合作这么久的份上,要不要我帮你一把?给你解解惑。】 “怎么解?” 俞念狐疑,但老六确实是有孙子了,也算是个老手。 【喜欢和原始冲动相辅相成,你只要这样……这样……】 俞念听得脸红心跳,“真的要这么直接吗?” 【那怎么了,我当年就是这么追的孩子他奶奶,哎,淳于寒来了,你正好可以试一试,祝好运。】 老六金光一闪,遁入了脑海中。 他给俞念出的主意,却久久在俞念的脑海里徘徊。 这事儿不能再拖了,俞念觉得是时候有个决断。 但病急乱投医的俞念,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老六的母语是兽语,所以他的原身就是兽族,而他所掌握的经验其实都是…… 临时卸任的淳于寒,随意地穿了件深紫色的儒衫外袍,没有任何的绣纹装饰,唯独腰间束着俞念送他的香囊。 墨发用一根云头的白玉簪子半拢起来,前额垂下的发丝,让他妖孽的脸庞平添了几分慵懒。 “在做什么?” 淳于寒一进来,便瞧见小榻上半靠着的俞念,手里掐着朵浅紫色的菊花,花瓣洒了一榻。 那是进贡的紫色秋菊,宫里也就几盆,淳于寒拿来给她赏玩的,这一会儿工夫,就被她蹂躏成这样。 “在想你。” 俞念如实回答,自从她醒来之后,脑子里就被淳于寒给占满了。 嗯,还算乖。 淳于寒坐在俞念的身侧,指尖夹起一片花瓣,唇角微勾。 “你给太子写过情书吗?” 淳于寒的眼神依旧落在花瓣上,听起来很是随意地问道。 “嗯?” 俞念微愣,如果是原主的话,确实写过很多,但她真的没写过。 “告诉我,这个是不是你写的,说实话。” 淳于寒递给俞念一封信,上面的字迹,俞念在原主的记忆里见过,甚至不用打开,俞念都知道里面写了什么内容。 “实话就是,这个是俞念写的,但不是我写的。” 俞念深吸一口气,把那封情书一扔,虽然是实话,但这么说的话,淳于寒大概会觉得她有点毛病吧。 淳于寒没说话,眼眸低垂,叫人看不出情绪来。 反正俞念这回说得真的是实话,也没什么心理负担,末了还调侃了一句。 “那你还给我写过休书呢。” 虽然是给她的后路,但确实是休了。 淳于寒终于抬起了眸子,幽深的眼神紧锁在俞念身上 。 “把休书还我。” 淳于寒眼神微凝,才想起这个茬口,他还以为俞念没有拿。 俞念一哂,运筹帷幄地淳于寒,竟然都没去书房看看,他的休书还躺在他那小抽屉里呢。 “我不还。” 俞念歪头一笑,双臂抱在胸前,笑颜如花的弯唇逗着淳于寒。 借这个机会,也许能试试老六说的方法灵不灵。 “休书我藏起来了,夫君要是想要,就自己来拿吧。” 第166章你只能喜欢我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俞念半倚在软枕上,从窗棂透过的余晖洒在她的肩头,窗外能看到成片的粉红色火烧云遍布天际。 窗外的景那么美,都不及她随意地弯唇一笑。 淳于寒喜欢看俞念笑,那两颊浅浅的梨涡,装满了这世间所有的美好。 那是淳于寒遇见俞念之前,不曾见过的。 现在,所有的美好,都是他一个人的了。 “当真不给?” 淳于寒向俞念缓缓靠近,把娇小的她圈在他的身下。 俞念仰起头,唇角微勾。 “不给。” 在俞念的眼里,曾经的淳于寒就像传说中盛开在三途河畔的曼珠沙华,遥不可及又充满禁忌。 后来她慢慢发现,他身上逐渐有了人间烟火气。 “你不乖。” 淳于寒的声音又低又沉,修长的手指抬起,顺着俞念的肋骨里侧的方向,微微用力一勾。 俞念哪想到淳于寒还会用这种折磨人的小伎俩,忍不住缩着身子咯咯笑了一声。 “你别弄…好痒……” 门外春桃闻声,默默地帮俩人把门关上,退到了院外去。 心想着希望姑爷温柔点,毕竟小姐她才刚醒过来没多久呢。 “那你给不给?” 淳于寒低头看着脸上满是笑意的俞念,眼底浮动着难以遏制的情意。 “不给,我也给不了…” 俞念话还没说完,那带着凉意的指尖便再度落下。 房间里再次溢满了俞念的笑声,笑得她脸都有些发疼。 “好了,夫君,别弄了……休书我没拿,还在你书房呢…” 俞念可闹不过淳于寒,笑软了身子,跟他告饶。 但淳于寒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 面色绯红的俞念,就像一把弦歌流转的琴,随他的指尖拨动,琴弦轻颤,便能听到他想要的声响。 他贪恋这琴音。 “求我。” 指尖在细软的袭衣上逡巡,轻柔地摩挲着,随时有勾起的架势。 俞念被挠的怕了,想要抬手阻止又使不上太大的力气,红唇翕动,软糯的声音流出。 “求你了…” 娇软的声音,像是在小火苗上泼了一瓢油,霎时间火势乍起。 淳于寒的手,竟然破天荒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她身上的袭衣本就松松垮垮,指尖偏移,淳于寒蹭到了一片柔软。 软绵,又温热。 那触感成了精似的在淳于寒的指尖打转,久久不散。 见淳于寒终于停了手,俞念狠狠地喘了一口气。 玉臂轻抬,缠上了淳于寒的颈子。 只是做了这么一个动作,俞念的心便怦怦猛跳了起来。 淳于寒有片刻的失神,除了那次气急了之外,俞念并没有这样主动过。 深邃的黑眸猛地一沉,恍惚间俞念那湿润的唇已经近在咫尺。 他看到她微微颤动的睫毛,如同蝴蝶的纤翼,从他心头刮过。 “念念……” 老六说,让俞念只要什么都不想,靠近淳于寒,身体的本能,就会告诉她答案。 这样应该,够近了吧…… 俞念阖上眼,抛开了所有的杂念。 熟悉的沉香气息,缠绕着她,接纳着她,指引着她。 终于,贴上了那片带着凉意的薄唇。 葱白的五指没入淳于寒的墨发间,加深了唇齿间的掌控。 那悸动的种子,似乎瞬间萌芽,肆意生长着,抽出枝蔓将俞念的心层层包裹,闷的她胸口都变得滚烫灼人。 一手抚上淳于寒的侧脸,俞念的指尖还残留着刚刚贡菊花瓣上的淡香。 俞念微喘着与淳于寒分开,一吻终了,答案呼之欲出。 她想告诉淳于寒,她的心迹。 腰脊却大力地一推,身子往前一凑,又被缠着陷入了那磨人的业火中。 他本就贪恋她,怎么会任她点了火就跑。 食髓知味的指尖,寻觅着刚刚触及到的那片温香软玉。 “夫君……” 轻轻的一声唤,媚的像三月的风,轻易地能吹弯了柳枝。 不知不觉,小榻上的两道身影,已经重叠在了一块儿。 俞念垂眸轻喘着,唇角还带着微润的湿意,像带着晨露盛放的玫瑰,诱人采撷。 她知道答案了,心底了然的同时,又滋生了一点儿委屈。 完蛋了,就算功德圆满,她也回不去了。 俞念眼尾微红,眼底泛起点点朦胧的雾气。 她的心已经在某人身上扎了根。 淳于寒那倒映着俞念脸庞的眼眸,闪过了一抹从未有过的惊慌。 “怎么了?念念,哪里不舒服?” 淳于寒喑哑的声线,包裹着温柔的暖意。 温柔这个词,竟然有朝一日也能在淳于寒身上出现。 不问还好,这么一问,俞念没绷住,一滴泪从眼角滑到了耳畔。 淳于寒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俯身轻柔细密地啄了啄她的眼角,轻声哄着她。 “念念不哭。还是谁惹了你,我把人抓来给你出气好不好?” 俞念被淳于寒最后这句话给逗笑了,她怎么听着他后面这句话还带着几分杀气呢。 “就是你惹得我!” 俞念吸吸鼻子,娇嗔一声,就是你不声不响地勾走了我的心。 淳于寒微怔,他下意识以为是刚刚他的触碰让她不高兴了,喃喃道。 “如果你讨厌我碰你……” 俞念双手捧住淳于寒因为动情而有些发烫的脸。 她要快些告诉他,免得他胡思乱想。 “我喜欢你。” 眼含秋水的桃花眼,波光潋滟,涤荡着还未退却的情意。 俞念对淳于寒说过很多次喜欢,只有这次,如此的郑重。 她眼看着淳于寒眼中的无措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铺天盖地的欢愉。 他灼人的视线里,只有她。 “你只能喜欢我……” 深秋微凉,室内却温暖如春,尤其是那一方小榻,处处春意盎然。 旖旎正盛之时,屏风后的门外,传来了一声微尖的猫叫。 淳于寒不为所动,俞念听着这猫叫声熟悉,抬手扶住了淳于寒的肩头。 门外沧海朗声开口:“启禀大人,二舅哥来访。” “是二哥!” 俞念轻咦一声,又看了眼身上的人。 淳于寒依旧没动地方,又在俞念的下颌上啄了一下,不满地应了声。 “嗯,让他等会儿……” 第167章他会没事的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听着房间里半天没有什么声响,沧海便先给俞乔安排到正厅去等候。 然后靠在外头,很随意地和春桃聊天。 “大人也真是的,这天还没黑呢就……” 要是往常,春桃肯定会斥上他几句,这么没规矩的议论主子们,但今日,瞧着春桃对他的态度总有些疏离似的。 “春桃,你有心事?要不要我做你的解语花?” 春桃白了沧海一眼转过头,没言语,继续候着自己的差事。 沧海也跟着转过去,从怀里拿出一只丝绢包裹着的簪花,是素净的白玉兰,戴在头上不扎眼又很精致。 “别不高兴了,这个送你,板着脸不好看,笑一笑好吗?” 春桃看着这簪花,心里搅成了一团。 心道这人真是有意思,为了哄人高兴就什么都能随便送吗?这么想着心里更恼了几分,低声道。 “我又不是你养的宠物,给根骨头就能摇尾巴。这簪花桑田戴着更合适,你给她去吧。” 话音刚落,房门便打开了,淳于寒沉着一张脸从房间里走出来,冷白的脸上明显地写着欲│求不满。 可偏偏来的还是俞念的哥哥,他只能忍了。 春桃低着头进了房间,没有理会沧海。 房间里的小榻上,花瓣凌乱掉得到处都是,俞念的小脸上还有未褪去的绯色红晕。 春桃给俞念重新绾发更衣,俞念从镜子里瞧着春桃的模样儿,像是心事重重。 “春桃,怎么了?” 春桃没说话,依旧是摇摇头,仔细地帮俞念梳好了头发。 “小姐我去请二少爷过来。” 望着春桃出门的背影,俞念轻叹一声,解铃还需系铃人啊。 只是沧海看起来应该也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木头疙瘩呀,怎么就成了这样。 “喵呜~” 没多一会儿,一黑一白两道身影便从门口跑了进来。 惊蛰灵活地跳上了俞念的膝头,蜷缩在她的掌心下撒着娇。 惊蛰身后,跟着毛茸茸的一小只白虎幼崽。 动物长得飞快,短短十天,便已经精神了不少。 “小五,你没事了吧。” 俞乔摘掉帷帽,露出他清秀的脸庞和微卷的发。 他第一次来俞念住的地方,一举一动都带着肉眼可见的局促。 “我没事儿,就是还没什么力气,让你担心了,大老远跑过来。盲盒的生意还好吗?” 俞念一边逗着猫,一边把小虎崽也捞上来。 惊蛰瞧见虎崽也上来了,很不高兴地咕噜起来,抬爪推了推虎崽那圆滚滚的脑袋。 “都好……我知道你暗中帮我雇了家丁,谢谢。” 俞乔现在在东明街住得很安稳,再也没有人无端生事地打扰他了,而那个黑豹帮,听说前段时间就被金吾卫给抄了老窝,全都捉去下狱了。 “二哥跟我不用这么客气,你还帮我照顾了它呢,你看你把它养得多好。” 就俞念和俞乔说话的这会儿功夫,惊蛰已经从俞念身上跳下来,钻到俞乔身后去了。 “我来也想说这事儿的,你的虎崽我大抵是没法再帮你养了,惊蛰有些独性,它总欺负虎崽。” 惊蛰总是抢虎崽的食,他说了很多次惊蛰也不听,惊蛰一撒娇,俞乔就心软了,也舍不得打它。 “哈哈,就这个呀,没什么的,本来也是我要养着它的。” 俞念把小虎崽抱起来举过头顶,宠溺地晃了晃。 “你别急,等你长大了,再去找惊蛰算账吧。” 二哥微微一笑,等它长大了,惊蛰恐怕要整日待在树上不敢下来了。 “它叫什么?” 俞乔这么一问,俞念才想起,还没给小虎崽起个名字。 “嗯,要不你叫……小……小笼包?要不叫小花卷?” 俞念念叨了十几种吃食的名字,小虎崽都没有个反应。 “要不,叫霜降你说好么?” 俞乔抬眼,清澈的眸子宛如池中的泉水,干净,澄澈。 “霜降?” 俞念喊了一声,小虎崽终于是嗷呜了一下,有了回应。 “哈哈,你还挺挑。还是二哥会起名字。” 俞念含着笑,把霜降放在地上玩儿,果然没一会儿工夫,它就凑到人家惊蛰旁边去撩闲,和人家撕咬起来,打成了一团。 “难得二哥来一趟,要是四哥没走就好了,听说四嫂有孕了,但胎还不太稳,我一醒,他便火急火燎地赶回去了,要不然,咱们还能聚一起吃个饭。” 俞念多少有些惋惜,要是大哥也在就好了。 “恐怕吃不上……” 俞乔淡淡地开口,“我听说三弟被爹打了巴掌关起来了。” “嗯?” 俞念挑眉,连俞乔都能听说到的事情,那指定不是小事儿。 而且俞念心里有了点谱,她老爹是为什么打的俞晟。 送走了俞乔,俞念打算回丞相府去看看。 临走之前,她看了一眼功德值的数值。 这波为了救淳于寒,前前后后的一顿花销,六位数瞬间变成了五位数,还好她给白虎接生也算了功德值,不然她这又要回到解放前。 【怎么样,六爷的方法灵吧!】 系统很是得意地开口,年轻人直接一点,少些弯弯绕绕,很多事情都很好解决的嘛。 “咳,你没偷看吧……” 俞念俏脸微红,心里还是很感谢老六,这次总算没有阴她。 【我是那么没操守的系统吗?我一把年纪,太刺激的我也看不了。】 不再和老六开玩笑,俞念正色道。 “老六,我能带淳于寒回去吗?” 原主的记忆里,一年后,淳于寒势必会起兵,并且以失败告终。 至于原因,原主也不知道,毕竟她当时的情况也是水深火热之中。 【当然……不能。他是书中人,离开了这里就没有气运了。我看你还不如想想,怎么在一年后把淳于寒的命保下来比较切合实际。】 现在都淳于寒,只有政权,没有兵权,他表现得如此平静,心中暗暗却酝酿着。 俞念想起了他说的,他也是有秘密的。 “他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俞念站起身来,望着镜子中的自己,调整了一下情绪,有些事情急不得,还得再从长计议。 第168章你祖坟冒青烟了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沧海硬着头皮顶着强压,从面色阴沉的淳于寒那请了半天的假期。 他总觉得春桃对他的态度怪怪的,但是具体是哪里怪,他说不上来,他决定去和桑田商量一下。 才行至东厂药堂的廊前,却看到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背影也往药堂的方向走去。 沧海连忙放轻了脚步,闪身躲在了柱子后面。 说这个背影熟悉是因为沧海是认识这个人的,又说陌生,只因他认识的这个人是肯定不会干这种事儿的。 沧海悄悄地跟在这人身后,想看看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药堂门前,来人清了清嗓子。 “桑田在吗?” 桑田正忙着配药,还以为又是谁伤筋动骨了,手里的黄铜秤杆子都没放下,就挽着袖子跑出来了。 “怎么了?” 门一拉开,一副十分滑稽的画面映入了桑田的眼帘。 身穿深棕色的飞鱼服的海晏,左手一只跑山鸡,右手一只绿头鸭,在她药堂门口龇牙傻笑。 桑田瞬间觉得,还是平时一脸凶相海晏比较顺眼一些。 “谢谢你,前段时间我受伤的时候照顾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抓了两只活物给你补补身子。” 海晏想要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尽量自然一点,第一次给女孩子送东西,他多少是有点紧张。 “呃……救人是我的职责,不用客气。” 桑田看着这无处安放的一鸡一鸭,一时语塞,想着她刚刚是不是装作不在会比较好一点? 沧海在柱子后面看了个一清二楚,一股子火气蹭地一下冒出来。 好你个海晏!你这个愣头青还想追我妹妹!没门儿! 猪鼻子插大葱,刚才说话嗓子还夹着说的,呸! 沧海脚下用力,从柱子后面跳出来,直接横在了桑田和海晏中间。 “海晏你真的体恤大人,这是给大人抓来炖药膳的吧!” 说着,很是自然的接过了海晏手里的活物。 海晏没想到沧海会突然冒出来,像被人发现了秘密似的,不太自在,他正要辩白,桑田却先开口了。 “多谢海晏,我还要忙,失陪了。” 海晏张了张口,却没发出声音来。 沧海对着海晏举了举手里的鸡鸭,微微一笑。 “我会好好向大人传达你的心意的。” 海晏哼了一声,眉毛一拧,甩袖子走了。 那明明是他要给桑田的补品,但这事情要是被沧海传出去,恐怕对桑田的风评有影响。 大不了下次,他再找机会给她送就是了。 沧海对着海晏的背影,学着他的模样儿,紧着鼻子,也无声地哼了一下,随手把活物给扔到了桑田采药的背篓里,拿了个东西扣上。 “桑桑,那家伙对你图谋不轨!” 沧海跟着进了药堂,话音刚落,便迎头接到了桑田砸过来的秤杆子。 “嘴贱?想让我绑你去净房?” 桑田抬眼晲了她这没正经的哥一眼,这种柔弱的称呼,她不喜欢。 但这个称呼在沧海眼里,便等同于那一声他无法叫出口的妹妹一般。 “女孩子家,能不能温柔点,你看人家春桃多好啊。” 沧海把秤杆子还给了桑田,语气中颇为惆怅,桑田性子这么强硬,也不知道能不能嫁得出去。 “嘁……” 桑田斜了沧海一眼,春桃是好的呀,可人家不喜欢你呢。 “好了,不闹了,这个给你。” 沧海把那白玉兰的簪花拿了出来,桑田只是扫了一眼,便继续鼓捣她的药。 “你见过我戴这种东西?” 沧海拿着簪花,隔空对着桑田那万年不变的高马尾发型比量了一下,他确实没见过桑田梳女孩子家的发髻。 “春桃说你戴会好看……” 桑田终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眼正视了沧海。 “谁说?她怎么说的?” 沧海就把刚刚的事情给桑田说了一下,他越说,桑田的眼睛越亮,甚至有些兴奋。 “行啊,你祖坟冒青烟了!” 沧海还没反应过来,佯装生气的小声说了句。 “那也是你祖坟。” 桑田总算是有了点笑模样儿,催促着往外推沧海。 “快别在我这浪费功夫了,去好好跟人家解释解释去。” 沧海缓了缓神,也跟着笑起来。 “你那意思是……” 亲兄妹之间,有些话不必说得那么透,就能知晓彼此的意思。 “没错,你要是把事情搞砸了,就别怪我翻脸了。” 沧海还有点小得意,拍着胸脯跟桑田打包票。 “你尽管放心,要是砸了,你就把我绑去净房。” “臭贫,快去吧!” 远处,躲在暗处的海晏看着两人在药堂门口有说有笑,心里忽然有些发堵。 “她们的关系,有这么好吗,桑田都没对他笑过……” …… 丞相府·小黑屋 房门上了锁,俞念拿了钥匙,但没急着开门,而是趴在门缝往里看。 俞晟这家伙也是个俞家传男不传女的倔脾气,听管家说他已经绝食两天了。 俞念好说歹说的,才从她爹那把钥匙哄过来,不然按照老爹的意思,非得把俞晟关服了才肯放出来。 “三哥?你怎么样了?” 俞晟散漫地靠在椅子上,听到俞念的声音,眼神微动。 她醒过来了,没事就好,他被关起来,也没法去看她。 咳嗽一声,俞晟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虚弱。 “我死不了,你要是爹派来的说客,还是回去吧,我心意已决,我非孟清儿不娶。” 俞念也没往这事儿上说,只叫春桃把食盒拿来。 “三哥误会了,我哪里当得了什么说客,我就是来请三哥陪我吃个饭而已。” 给门开了锁,矮桌支起来,俞念坐在垫子上,一道道菜从食盒里拿出来。 俞念故意问春桃,都准备了什么菜。 春桃一边报菜名,一边把菜刻意地从门缝前晃过去。 “豉油清蒸鱼,糖醋排骨,红烧肉,荷塘小炒,酱牛肉。” 一缕缕的香味儿从门缝中飘散进去,俞晟饥肠辘辘,光听着那些菜名便咽了咽口水。 都是他爱吃的菜,也算这丫头有心了。 既然是请他来作陪吃饭,他赏个脸给自己小妹,也未尝不可。 俞晟想了想,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迈出了门槛。 “你来请我,我这个当哥的,也不能驳了你的面子。” 俞晟出来,坐在俞念的对面,拿起了筷子,刚要去夹菜,却被俞念挡住了筷子。 一抬眸,俞晟对上了俞念明艳的笑脸。 “三哥,这些可不是给你吃的呀。” 第169章恋爱脑人传人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不是给我吃的?” 俞晟以为自己是听错了,不是俞念专门请他来作陪吃饭的吗? “三哥,你吃的在这。” 俞念扬了扬下巴,春桃给俞晟端上来一碗看起来绿油油的清汤面条,上面还撒了几颗白绿相间的葱花。 “我就吃这个?” 美味佳肴在前,却不能入腹,俞晟的肚子都不甘心地咕噜了起来。 “不止,除了菠菜汁做的面条,还有绿豆糕点心和绿茶给你润喉。” 俞念夹了一块肉放进自己嘴里,漫不经心道。 俞晟茫然,眼前这些东西都这么绿是怎么回事? “你也可以不吃,就坐着看我吃也行。” 俞晟两天没吃,一上来就吃那么大鱼大肉的,胃口肯定受不了,但没味道的东西,也引不出他来,这才出此下策。 至于这颜色,俞念多少是想要暗示一下他的。 “我为什么不吃。” 俞晟喉结动了动,这些面条看着清淡,但味道还不错,俞晟还是拿起了筷子。 等都吃得差不多了,俞念才缓缓开口。 “爹打你,不光是因为你想娶孟家女儿吧。” 俞晟偏白的侧脸,还隐约能瞥见几道浅青紫的印记,俞淮风这一巴掌,可真是没留余地。 提起这事儿,俞晟便气不打一处来。 “爹是老糊涂了,他自己的手都不干净,我放个贷而已,他犯得上动这么大火气……算了,跟你这个妇道人家说了你也不懂。” 俞晟这话没说全乎,但俞念是知道的,他是替太子放的贷。 淳于寒的彩券生意遍布京都,让李铭瑾感受到了压力,俞念这段时间又昏迷着,没有了金条,李铭瑾自然就又用起了俞晟。 俞念也不恼,十分的耐心,绝对不能让俞晟再走上那条不归路。 “行,那就说点妇道人家懂的,我可听说,孟家有意把女儿嫁给太子做侧妃,说起来,孟清儿和太子也是打小的青梅竹马啊。” 俞念心想着曲线救国,谁想到俞晟听了这话,非但没有一点不高兴,反而眉眼带笑。 “小五,你这就不懂了,你没听说过竹马比不过天降这句话吗?” 俞晟吃了面,精神也足了不少,别在腰间的玉骨扇抽出,随手一甩展开,摇的唰唰作响。 俞念微哂,俞晟对自己还挺有自信。 “清儿与我在茶楼一见钟情,她虽然经常和太子一起出现,但她说了,只是把他当成哥哥看而已,我也不是那么没有度量的人。而且太子也和我说过,他不喜欢清儿的。” 啧啧,这一见钟情的地点怎么有点熟悉呢,看来孟情圣掌控男人的方法,真是换汤不换药。 但太子这确实没骗俞晟,他身边虽然那么多莺莺燕燕,但他只喜欢俞芷柔一个人。 “清儿说了,她有太多身不由己,其实她也是个可怜的女子,你有空时,应该和她走动走动,她在京都也没什么朋友,很孤独。” 俞晟说着,桃花眼微垂,眼神中还浮现了丝丝缕缕的黯然。 俞念看着眼前的俞晟的脸,竟然跟自己有几分照镜子的感觉,这跟上一世被李铭瑾迷了眼的俞念简直是一个模子出来的。 恋爱脑人传人…… 俞念真的很想说,人家孟清儿才不孤独呢,她在京都认识的商贾朋友,兴许比俞晟还要多。 “你看,这是她专门秀给我的并蒂莲香囊,唉……只可惜她这些日子被太傅拘在家里做功课,出不来,真想告诉她,再容我点时间,我一定亲自上门求娶她。” 说起孟清儿,俞晟的话匣子都打开了,关于她,他好像有说不完的话题。 俞念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又有些心疼她这个深情错付的三哥,她瞧着那香囊眼熟得很,却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但有件事她很清楚,孟清儿不出来,是因为这段时间太子去了秋狝围场,不在京都。 才不是做什么劳什子的功课。 不过听说,太子因为查淳于寒遇刺的案,要提前回来了。 “好了三哥,你想不想见见孟清儿?” 俞念微笑着打断了俞晟的话,是时候让她三哥清醒清醒了。 “你有办法?” 俞念神神秘秘地凑近了些,小声说道。 “只要你听我的,一年之内不碰漕运的生意,我就有办法。” 原主的这部分记忆模糊,不能确定是哪一日遇了水匪,为了保住俞晟的腿,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让他接触那些生意。 俞晟眉头舒展,玉骨扇一收,眉眼间如沐春风。 “成,只要能见她,别说一年,一辈子不碰也无妨。” 俞念:“……” 糟糕,她三哥中毒好像有点深,那就只能用猛药解了。 …… 俞念和俞晟说完了话,便带着春桃往监国府走。 刚到南墙的小门处,便见到行色匆匆的沧海迎面走来。 “启禀夫人,属下有事想要找春桃。” 俞念一听,嘴角压住不的上扬了几分,但面上还是装作不知情的样子。 “那快去吧,别耽误了正事儿。” 春桃却往后退了退,有些不愿意的开口。 “您不是说要去选料子……” “咳,我忽然有点累了,明日再选吧。” 俞念扶额,自顾自地往前走,这丫头,这种时候还选什么料子。 等俞念的身影消失在了小径上,沧海深呼一口气,十分郑重低头看着春桃。 “这个是我在城外百亩良田的地契,这个是我的两间铺面,位置不算太好,但流水也不差,还有这些银票,是我这几年的积蓄……” 一张张写满了字盖着红印的单据,被沧海塞进了春桃的怀里。 明明是菲薄的几张纸,放在手里却有千斤重似的。 “你,你给我这个做什么……” 春桃不解地看着沧海,明明不久前她还给了他脸子看了。 躲在树丛后偷看的俞念,心里跟着着急,这还能是什么,这就是沧海的老婆本呀。 “等等,还有这个,你看着那个簪子生气,我去重新换了一只手镯,这是银掐丝烧蓝的平安镯,不怕磕碰,小巧精致,意头也好,你每天带着也不会碍事的。” 沧海说着,把镯子递到了春桃面前,朝她伸出手,来想帮她戴上。 “大人的近卫是可以娶妻的,这些是我的全部家当,给你做聘礼。” 春桃脸色微红,眸光像是坠进去石子的湖水,微微闪躲着。 “谁说我要嫁给你了!这东西你快拿回去,我不要。” 春桃把那些东西还给沧海,沧海却把手缩了回去,摇了摇头。 “东西给了你,就是你的了,你要是不接受它们做我给你的聘礼,那就放在你那,留着给你做嫁妆吧。” 男人高大的身形笼罩着春桃,宛如坚定的磐石,让她徒生出一种安全感来。 “小桃子,你说实话,你当真不喜欢我吗?可是我,已经中意你很久了,我不喜欢别人,我只喜欢你。” 沧海低头垂眸,眸光真挚,夕阳的暖意落在他的肩头,照得他肩头的绣纹闪闪发亮。 “你突然说这话,真不害臊。” 春桃头垂的低低的,看着自己的脚尖,脸上的颜色比夕阳更胜。 “那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沧海望着春桃的样子,心里就已经知道答案了,但他就想听她亲口说。 春桃害羞的说不出话来,心中的那头小鹿乱撞个不停,听到自己喜欢的人向自己表明心意,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见春桃还不说话,沧海觉得得再推她一把,他假装叹了口气,半转过身子去。 “如果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是我自作多情了。” 沧海转过头在心里默默查着数,一,二,三…… 第170章你很眼馋吗?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沧海的脚步放得很慢,特意给春桃留了思索的时间,当他数到了五的时候,身后终于传来了春桃的声音。 “我没说不喜欢你……只是……” “只是什么?” 沧海转过身来,三两步就凑到了春桃跟前,虽然没有直接说喜欢他但意思差不多,沧海也算满意,总不能把人催得太紧了。 “只是直接谈婚论嫁是不是太快了点,我还舍不得我家小姐……” 俞念蹲在树丛后面急得心痒痒,好春桃,嫁了人又不是就离开京都了,一样可以天天见面,也不耽误事呀。 “没关系,只要你心里有我,我可以等你准备好,等多久都行。现在我可以帮你戴上镯子了吗?” 说完,沧海再次朝着春桃伸出了手。 这次,春桃没有再犹豫,素手轻抬,落在了沧海的手掌上。 夕阳暖意融融,比那更暖的,是沧海的掌心。 俞念肩膀微颤,抿唇憋笑,有种她磕的CP终于发糖了的感觉。 “你很眼馋吗?” 低沉的声线从俞念的耳畔传来,浓郁的沉香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将她包裹起来。 我的天,淳于寒什么时候来的,他走路怎么没有声音的啊? 俞念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淳于寒这语气听着很不对味,正想解释两句的时候,大手从后探出,覆上了她的小半张脸。 微张开的红唇,被微凉的指尖轻轻压住。 低哑的声音钻进了俞念的耳中,惹得一阵酥痒。 “我们回去说。” 身子一阵的失重,俞念膝盖被抱紧,整个人被淳于寒从身后抱起来。 这个姿势就好像俞念成了淳于寒手里的一盆花,他就这么捧着她,在一众侍卫的面前招摇过市。 俞念脸埋在自己的膝间,太羞人了,为什么和淳于寒坦诚之后,俞念觉得自己每天都过得这么羞耻…… 一回到房间里,淳于寒多一步都觉得太远,转头便把俞念放在了房内的圆桌上。 上好的青花瓷茶具,就因为淳于寒觉得碍事,便被粗鲁地拂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你这是浪费。” 金丝楠木圆桌上,透着深秋的凉意,冰的俞念不由自主地弓起了脊背。 淳于寒顺势环住了她,眸色深沉地蹭着俞念微凉的鼻尖。 “这不是你现在该想的。” 随着他话音落下,俞念顿感一股凉风,从她的短衫下摆钻了进来,在她腰间打转。 俞念的俏脸,瞬间飞起了红霞,抬手支起伏在她锁骨上忙碌的淳于寒。 “淳于寒你告诉我,以前那个高冷矜贵的煞神哪去了!” 一声微哑的低笑响起,衣摆下的凉意更胜了几分,淳于寒似是很认真地思考了片刻。 “他啊,已经被某个法力尽失的仙女给拉下神坛了……” 俞念还想再说些什么,话头却已被揉碎在了唇齿间,只剩下了逐渐急促的呼吸声。 淳于寒自诩是一个自律的人,可越是靠近,越是沉沦。 他还想得到要更多她,虽然现在还不是时候,但他总难以抑制住那冲动。 终于又贴近那片叫人魂牵梦萦的香软。 他如同一只久未进食的黑色百灵鸟,飞掠而过。 终于寻到了那樱桃树上剩下最后的两颗果实。 珍贵的果实,泛着鲜嫩水润的光泽,散发着蚀骨的诱惑,黑百灵鸟舍不得一次吃光它,张开翅膀护着它,只挑了其中一颗,细细品啄。 等他还想用他的羽翼,爱抚一下另一颗樱桃的时候,一声虎啸打乱了他的节奏。 “嗷呜!” 霜降在地上咬着淳于寒衣衫的下摆往后拉。 它看到俞念被压在了桌子上,下意识地认为它的主人被人给欺负了,即使它现在弱小,但仍想要保护主人。 这点力道在淳于寒眼里显然不够看,他不想又被打扰。 “嗷呜!嗷呜!” 霜降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它呼噜呼噜的声音,逐渐熄灭了房间中无形的火。 “好了,你起来,霜降肯定是饿了。” 俞念望着淳于寒逐渐暴躁的眼神,有些哭笑不得,他这是跟个小虎崽置气呢? 淳于寒身形不动,声音又沉又哑。 “我也饿…” 不满的抿唇帮着俞念系好衣带,眼神如尖刀一般落在了霜降的身上。 可霜降却并不看他,摇着尾巴跑开了。 等淳于寒沐浴完回来,他竟然发现霜降这个小虎崽蜷在俞念的腿上睡觉! 带着湿漉漉的冷意,淳于寒伸手挑起了俞念的下巴。 “你不觉得我们家不需要养什么宠物吗?嗯?” 俞念失笑,这人是用柠檬泡的澡吗,这么大的酸味儿。 只是淳于寒自己不想养而已吧。 “等他大了,就把他送回去,用不了多久的。” “明天就送走。” 淳于寒拎起小霜降的后脖颈儿,把它往床上一丢。 俞念的腿,他都没舍得枕呢! “明天有点太快了吧……” 霜降是早产的,发育总是迟缓一些。 “送东厂兽苑去,有专门的人养它,它是老虎要有野性,你把它养成猫了,它回了山谷也是死路一条。” 俞念想了想,不得不说淳于寒这话确实是有道理的,可突然分开,俞念还有点舍不得它。 俞念总不能天天跑去东厂看它。 “那我每隔五天接它回来一次行吗?” 俞念的眼神慢慢地都是希冀,淳于寒虽然心里不愿意,但到底是没有拒绝。 “七天。” 这小东西回来肯定会碍事儿,就像现在一样,它就趴在俞念和他的枕头中间睡觉。 淳于寒心中的暴戾因子又开始叫嚣,要不直接宰了…… · 翌日一大早,淳于寒竟然破天荒地上朝去了。 说是不光太子回来,皇上也觉得秋狝无趣,提前回朝来了。 临走前,淳于寒在俞念的额头轻吻了吻,还不忘了叮嘱她,今天一定要把霜降给送走。 淳于寒态度坚决,俞念知道这事儿没法打马虎眼了,只能忍着不舍把霜降送去东厂。 梳妆时,俞念见到了春桃手腕上的掐丝银镯子,唇角微勾,春桃爱红脸,她就不调侃她了。 去东厂是海晏安排的,自打她救了淳于寒回来之后,海晏虽然嘴上不说,但对俞念的态度明显尊敬了许多。 海晏带着俞念往兽苑走,途经一座门头,俞念看着眼生,上次淳于寒也带她转过东厂,但她好像没来过这里。 俞念有些好奇地开口询问。 “这里是干什么的?” 第171章俞念喜当妈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海晏眼神微顿,语气有些压抑。 “这里是赎兰的地方。” 太监年过五十或是混地发迹的时候,会把自己被阉割的部分重金赎回,在大昭,这便叫做“赎兰”。 俞念心下一沉,怪不得了,淳于寒怎么会带她来这种地方,这是他的忌讳。 海晏没有多说什么,走在前头,俞念故意落后了两步,往那门口里瞄了两眼。 看门的侍卫一见是俞念,连忙低下了头行礼。 宽敞的厅堂内,摆满了一列列的架子,每个架子上又分成多个小格子,在那些小格子里面,包裹着红布的黑色匣子整齐地码放在上面。 那就是……存放那个东西的盒子吗。 俞念扫视着这偌大的厅堂,放眼望去数不清的小盒子,这得是多少人的子孙根。 如果不是被逼无奈,谁愿意走上这条路。 俞念初见淳于寒的时候,他就是强大,矜贵,权倾朝野的存在。 人人敬畏的九千岁名头之下,他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只有他自己清楚。 难怪淳于寒不喜欢别人叫他九千岁,大概每次听到这个称呼,都像是在揭开他尘封已久的伤疤似的吧。 但话说回来,也不是谁都能进东厂,里面不管是侍卫还是太监,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 俞念听说,就连淳于这个姓氏,都是淳于寒刚进东厂的时候,顶了别人的位置。 想来,最后只有这一个寒字,是属于他自己的。 心口,有些钝痛。 【哎呦,我大孙女也知道心疼人了,这一趟也算没白来。】 脑海中老六开了口,虽然有些阴阳怪气,但语气里还是掺了几分欣慰,这两个人总算是开了窍。 “你又偷听我心声……” 【这怎么是偷听,我这是光明正大地听。 对了,我不是来跟你拌嘴的,我是来提醒你,你走大运了,你眼前就有个大赚功德值的机会。】 老六是不管俞念回不回去的,只要她能功德圆满,他大孙子那边业绩就达标了,他也就能顺利退休。 【淳于寒有两个养子,就养在兽苑,你把他们俩给养正了,那可是二十万功德值哦。】 如果不是俞念来兽苑送霜降,那她也不会触发这个机会。 俞念秀眉微拢,她在意的并不是这个,她觉得不妥的是。 兽苑是养孩子的地方吗…… 俞念心情有些忐忑,虽然淳于寒是个太监,但她之前并不知道他有养子的事情。 她这算不算喜当妈了? 刚到地方的时候,霜降小家伙不安分的嗷呜地叫着。 俞念拍拍它的头,帮它顺毛,承诺了过几天她们就能见面。 缓了好一会儿,霜降才不情不愿地晃着尾巴往假山的窝里跑去。 俞念心里也舍不得,但每个人或物都有自己要走的路。 把霜降安顿好,俞念开始寻找淳于寒的养子。 兽苑里有不少淳于寒养的野兽,大多数的用途都是给皇帝赏玩,淳于寒自己并不常来。 “海晏呐,我能到处看看吧?” 俞念总不能直接露了自己的目的。 “可以,但不能越过栏杆。” 海晏说话很公事公办的语气,但俞念能听出来,这比以前那种嫌弃和不屑,可强了太多了。 俞念加快了脚步,绕了大半圈也没见到半大的孩子,淳于寒收养子,总不能是俩婴儿吧? 兽苑很大,又多是石子路,俞念走得脚都酸了。 “六爷,您要不要提点提点我?” 一声六爷,很是受用,老六懒洋洋地开口。 【你低头。】 低头? 俞念旁边的栅栏外,是一个很深的天井,不注意看只会觉得那是道围栏而已。 低头望去,俞念的瞳孔微缩。 别告诉她,此时被那五六只饿狼团团围住的两个瘦小身影就是淳于寒的养子。 他这是养孩子,还是给野兽养吃食! “海晏,那孩子怎么回事儿!” 比起俞念的惊讶,海晏已经看多了这样的情景。 “那是被淘汰的养子,如果不甘心离开的,就和狼群待上一天,能活下来的,依旧有成为大人养子的资格。” 狼群之中,两个小男孩背靠着彼此,准确地说是另一个缩在前面男孩的身后。 约莫六七岁的样子,男孩已经受了伤,小手握不住那匕首,嘴里叼着布条,正把匕首绑在自己的手上。 沾着泥污的小脸紧绷着,眼神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怯色。 海晏顺着俞念目光看去的时候,也有些讶然。 “他怎么也在里面,他不是已经通过了考核了吗?” 海晏说的他,指的是前面的那个拿着匕首的男孩。 “回海大人的话,后面那个是他的弟弟……” 后面那个小孩子,在东厂还有一口饭吃,他身形瘦削,又快入冬了,出了这个门等待他的只有一个结果。 血脉相连,难以割舍,这便是近卫,暗卫都不允许有血亲存在的原因。 “把他带出来。” 俞念掷地有声的开口,语气十分坚决。 “可是大人那边……” “他如果怪罪,就让他罚我吧。” 就算没有任务在,俞念也做不到眼睁着看着,两个孩子生生被狼群撕扯。 也许淳于寒会怪她干涉太多,或者妇人之仁吧,但这两个孩子于情于理她都要救。 狼群受过训练,海晏只是吹了支哨子,狼群便退散了。 看起来如此简单的事情,却需要两个小孩子以命相搏,也不一定能做到。 “他们受伤了,先送去药堂包扎一下伤口。” 俞念看着眼前这两个瘦小,看起来就营养不良的孩子,身上到处都是伤口,眼神微凝。 随行的小官觉得不合规矩,虽然这两个孩子名义上是淳于寒的养子,但毕竟还没有得到大人的认可。 他们现在的地位,在东厂还不如那些野兽。 “可是药堂是用来治疗……” 小官还想说什么,海晏一听到药堂两个字,眼神动了动,直接朗声开口。 “我亲自去送。” 他正发愁没机会去药堂呢。 海晏这态度忽然转变得这么干脆,俞念也有些意外,倒是免得她多费口舌了。 难道说在秋狝围场海晏伤到脑子了?把他那根搭错了的筋给掰正了? “那麻烦你了,他们包好了伤就直接把他们送到监国府去吧。” 训练也好,考验也罢,总得住在人住的地方吧。 那小官介绍的时候说了,兽苑只有两间守夜的排房,这两个孩子平时就和温顺的食草动物住在一起。 这么长此以往,这孩子的性格想不变都难。 养孩子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急不得。 俞念觉得这回是接了一个大活儿,只是不知道淳于寒下朝回来,会不会不高兴呢? 俞念有些心事重重的乘车回到监国府,到了门房前还以为走错了地方。 她这是到了锦衣卫指挥所,还是监国府,为什么监国府门前被锦衣卫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第172章宝贝都丢了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京都官道上,一群人马浩浩荡荡。 他们全都是朝着监国府的方向,但你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这是泾渭分明的两队人马,一边是穿着浅金绿色的锦衣卫,另一边则是墨绿色斗牛服加身的金吾卫。 这两队人马的主人,身骑一白一黑的高头大马,齐头并进,远远看去不怒自威,气势逼人。 两旁的世人或许不认识白马上那衣着光鲜的男子,但绝影之上那面容冷峻的东厂督公,只看一眼便叫人胆寒,退避三舍。 那可是大家亲眼见过的,宣化门刑场手起刀落,连斩数颗人头眼都不眨的浴血煞神。 “太子殿下很会顺水推舟。” 淳于寒冷声开口,眼神却不曾看向李铭瑾。 “大人是在怪孤处事不周?” 今日早朝,李铭瑾把淳于寒给他送的回礼送到了皇帝面前交差。 “殿下误会了,本官只是觉得人头少了一颗。” 淳于寒淡淡道,李铭瑾应该提自己的头上朝才是。 李铭瑾眼眸微眯,语气轻蔑。 “大人觉得少了谁的,有能耐可以自己去取,在那之前,孤希望你能保住自己的那颗。” 李铭瑾记得,上一世淳于寒既然意图篡权,那他的监国府肯定不干净,借着肃清刺客的借口,李铭瑾要好好的搜他一搜。 “劳殿下记挂。” 皇帝忌惮淳于寒的权势,早就有心思要查他,这次有个光明正大的理由,皇帝肯定不会放过。 李铭瑾此举也提醒了淳于寒,这段时间他手下接连出事,也许他也应该清理一下内部。 …… 俞念下了马车,正想询问在家的春桃,到底出了什么事情的时候,便见到锦衣卫副指挥使白旬,从监国府大门出来了。 他身后还跟着个手里捧着东西的锦衣卫。 冷眼一瞧那锦衣卫手里拿着的东西,俞念眼神一滞。 那包着红布的小黑盒子怎么跟她在赎兰的地方见到的一模一样! “等一下!” 俞念张口喊住了白旬,提着裙摆上前。 白旬自然识得俞念这个曾经满城风雨的监国夫人,回过头礼数周全的拱手。 “锦衣卫奉命查案,多有叨扰。” 俞念靠近看得更清楚了,她甚至能看到那黑色小盒子角上小巧的金吾卫的暗纹刻印。 她很确定,那就是淳于寒的宝贝! “你拿它干什么?” “这自然是可疑之物。” 白旬胸有成竹,他搜遍了监国府,最后只发现了这个悬在房梁上的小盒子,看着十分可疑,准备交给太子定夺。 “那是我监国府的贵重之物,怎会可疑?” 俞念拦住了要走的白旬,欺负人也不带这样揪着人家短处不放的,你拿什么东西走俞念无所谓,你拿它说可疑,那简直是侮辱人。 淳于寒已经够不容易了,她绝不能再让淳于寒的宝贝被人拿走。 “此箱有暗锁,等下官交给大理寺开锁查验后,若无不妥之处,自然会再完璧送回。” 白旬顶着公差的名头过来的,他也不怕一个妇人胡搅蛮缠。 俞念一听还要拿到大理寺去,瞬间炸了。 怎么的,还要到处传看不成! “你既然都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你就敢自作主张地拿了?至少也要等监国大人回来后,再行决断。” 白旬冷笑,要是等淳于寒回来,他怕是一根羽毛都别想从监国府带出去了。 “监国夫人,属下还有公务在身,先行告退了。” 白旬这是要强行带走,俞念绕到他面前拦住了他。 “你告退可以,盒子留下。” 俞念越不让白旬走,白旬越是觉得这个盒子里肯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白旬亲手提了那盒子要走,俞念眼疾手快地拽住了那红布的一角,两人竟然当街争抢起来。 “住手!成何体统!” 李铭瑾眼看着俞念和白旬在争抢着什么,厉声开口。 淳于寒直接下了马,把俞念拉到了自己身后护着。 要不是俞念和白旬距离太近了,怕伤到她,淳于寒真想直接一刀劈了他。 眼神中透着蚀骨的冷意,铺天盖地的寒意,随时都会将人吞噬殆尽。 “殿下的锦衣卫好大的官威。” 白旬立刻单膝跪地,把盒子呈给了李铭瑾,感觉到了杀意,连忙低头不敢看淳于寒的方向。 “是孤管教不严,大人莫怪。” 李铭瑾心情不错,看起来白旬是有收获的。 看这盒子的大小,要么藏的是谋逆的密信,要么就是他伪造的兵符或是玉玺。 总之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了,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抓到了他的把柄。 “既然已经搜查完了,那孤便先走一步,请监国大人静候佳音吧。” 淳于寒自然也看到了白旬拿的是什么东西,眸子里闪着叫人看不透的神色。 “殿下确定要拿走此物?” “自然。” 李铭瑾回答得很快,俞念费劲和白旬争抢的东西,他能不带走吗? “希望殿下不要后悔。” 淳于寒淡漠地扔下这么一句话,便叫剑拔弩张的金吾卫,给太子的锦衣卫让了道。 李铭瑾还当淳于寒在放什么狠话给自己找面子。 这盒子的东西就算无关紧要,也不会影响他什么,他有什么好后悔的。 眼看着人要离开,淳于寒身后的俞念更着急了。 “你就这么让他们走了……那怎么行?” 俞念焦急地反应,被李铭瑾余光看在眼里,心下顿时觉得这回肯定十拿九稳。 淳于寒揽住如同炸毛了一般的俞念,把她往监国府里拽。 “你拽我干嘛呀。” 俞念越想越气,淳于寒忌讳这个,肯定不会当众说出那东西是什么的,但就这么让人拿走,也太憋屈了。 要不是打不过,俞念真想硬从白旬那把东西抢回来。 “我知道你心里忌讳,不方便开口,要不我去我爹,或者找几个人帮你把东西拿回来?” 淳于寒依旧不说话,闷头拉着俞念往屋走,就在俞念以为他又犯了间歇性哑病的时候,淳于寒关了门,回身把她按在了门板上 。 轻啄了她的嘴角两下,安抚着俞念,他看到了她为他出头的样子,像张牙舞爪的猫咪,甚是可爱。 “没事的,不用急。” 俞念不解,淳于寒怎么看起来一点也不生气。 “你宝贝都被人抢了,我能不着急?那群人见不得你好的,要一个不小心,给弄丢了怎么办!” 粲然的桃花眼里满是憋屈,带着淡淡的雾气,气鼓鼓得声音又软又甜听得人心里发痒。 淳于寒牵起了俞念的小手,领着她攀上他腰间的玉带后,往下微滑。 垂头靠在她的肩膀上,淳于寒喑哑的声音轻哄着她。 “乖,不气了,它在这,不会丢的。” 第173章更贴近的两颗心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柔荑轻拂过那软滑又透着丝丝凉意的衣料,隐隐勾勒出了它的轮廓。 俞念的那颗心怦怦狠跳了两下,手像是被蜇了一般从淳于寒手里抽了回来。 淳于寒落空了的手心残存着俞念的温度,下意识地把人圈得紧了些。 她肯定吓到了吧…… “你…它…这…我&#*…” 俞念一向能言善道,但此刻她的舌头惊的打了结似的,脑子也空了半晌,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全和的话来。 这衰仔竟然是个假太监,他才是最能骗的,他被整个大昭的人都给骗了…… 俞念甚至想前些天淳于寒闲时教她射箭,她总觉得身后有什么硌了她一下,淳于寒却告诉她是香囊。 现在想来,那竟是…… 太震惊了,淳于寒若是早一个月把这个底交给她,俞念都要怀疑自己下一步就要踏上黄泉路了。 这事情要是暴露了,全家上下都得去断头台打卡。 刚刚为了守护那个莫须有的宝贝,俞念还当街撒泼来着,这事情想起来就让她社死。 “那个,能不能先松开我,我缓缓……” 俞念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这事情她要消化一下,而且淳于寒和她说了这么大一个秘密,她是不是也得坦诚一点了。 淳于寒的手臂紧紧地箍着俞念,想把人揉进他的骨血。 “你不高兴?” 俞念知道淳于寒宝贝还在的时候,她震惊,哑然,慌乱,微恼……种种情绪交织变幻,但的确是没有高兴的。 难道淳于寒觉得她现在应该是高兴的? “我只是……” 她被压得太紧,后背贴在门板上硌得她后背生疼。 淳于寒的下巴搁在俞念的肩膀上,她看不见他的神情,但能听到他的声音有些闷。 “你放心,我不曾碰过你,洞房那日用的是血包唬你,你如果害怕,便拿着休书离开……你,只有今天这一次机会。” 他到底是不忍俞念和他一起背负这些沉重的担子,下唇被他咬破,血腥味儿横行,只有他知道他是怎么逼着他自己说出这句话的。 淳于寒就像门外那棵桂花树上飘摇的枯叶,劲风一过,他便没了安身之处。 他舍不得他走,更舍不得她不高兴,他最喜欢看她笑了…… 俞念的动作微僵,她第一次感觉到了淳于寒内心深处的情绪,脆弱,不安。 这些词汇,原本永远都不会用来形容淳于寒的。 俞念抬手回抱他,动作轻柔地抚着他的背。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有点突然而已,我不会离开你的,你忘了吗,我如果一天见不到你,我都浑身难受呢。” “我哪也不去,也去不了了,我就是死,也跟你死在一块儿。” 她们曾同生共死过,两颗心早就紧紧地绑在了一起。 俞念轻声地哄着他,她的话很直白,不想他徒生误会。 “你不许骗我。” 飘摇的枯叶,竟被人摘下,纳入掌心珍藏。 感受到手下紧绷的脊背缓缓放松,俞念在那劲瘦的腰间掐了一把。 “夫君今日要是把我勒死了,那我说过的话就没法兑现了。” 淳于寒这松了胳膊,刚刚他太紧张了。 “我弄疼你了吧。” 淳于寒抬起头来,俞念抬眼便看到了他唇间嫣红的血迹,像极了盛放的玫瑰。 心窝蛰疼了一下。 踮起脚,俞念仰头吮了吮那娇艳的玫瑰。 “不要再弄伤自己了。” 极尽的缠绵,更多的却道不尽的温柔,更加靠近的,是彼此的心。 两人从门口,到了榻上。 玫瑰的香露残留在俞念的唇角。 “这就是你的秘密了吗?” 淳于寒微顿,把人圈在怀里。 “是,但不全是。” “那我也和你说一半。” 俞念和淳于寒约定过的,共享他们的秘密。 “我其实是另一个世界的人,我也叫俞念,但不是丞相府的嫡女,只是一个普通人。” 俞念以为淳于寒的反应也该是吃惊的,谁知那贴着她的人,只是短暂的沉默了一下,便很平淡的“嗯”了一声。 那平静的程度,叫俞念觉得自己说的根本就算不上秘密了似的。 瞧着俞念有些泄气,淳于寒低笑一声,咬了咬她的小巧白皙的耳垂。 “无所谓你是谁,我知道我喜欢的是谁。” 一句话,叫俞念的鼻子有些发酸。 不想那么不争气地掉眼泪疙瘩,俞念转了话题,也是她比较好奇的,这么多年淳于寒是怎么保住了他的宝贝的。 “山人自有妙计。” 淳于寒并不愿意在这件事上多说,其实他当年孤身一人,本来已经不在意这个,只想报仇,但机缘巧合他钻了个空子,又想到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也就留下了。 现在想想,还好留下了。 当淳于寒告诉俞念,有时候会吃些汤药压抑的时候。 俞念眨巴了一下满是疑惑的桃花眼,都说是药三分毒呢。 “那它会不会不行了?” 俞念发誓,她真的只是担心淳于寒的健康而已,当她对上淳于寒那深邃愠怒的眸子时,才后知后觉,这话应该烂在肚子里的。 “也许念念可以亲自试验一下,它还行不行?” 俞念微怂地缩起了脖子,想把自己埋在淳于寒的怀里。 淳于寒说洞房的时候没有碰过她,那她还是个… 王嬷嬷说过,第一次很疼的! 俞念还以为自己已经过了那一关,没想到她只是在那一关的门前绕了一个圈。 “那个,夫君,我……” 门板轻响了两下,春桃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小姐!海晏把两个养子给送来了,您打算安置在哪儿?” 俞念瞬间觉得,今日春桃的声音宛如天籁。 “先让他们用饭吧,我马上过来。” 俞念想往外跑,淳于寒一把把她拉回来,目光如炬地盯着俞念。 “你哪儿来的养子!” “是你的养子,我今天去兽苑送霜降的时候看到的,就带回来了,我先去看看了。” 俞念微笑着,灵巧地钻下了榻。 淳于寒脸色黑的如同滴墨,这段时间事多,他都忘了他还有两个养子…… 他让俞念送走了一个小碍事儿的,她倒好,一转身就领回来两个大的。 第174章这是断头饭?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宽敞明亮的厢房里,圆桌上摆满了香飘四溢,令人垂涎欲滴的菜品。 凳子上,小一点的男孩擦着口水看向他的哥哥。 “哥哥,这些东西我们都可以吃吗?” “嗯。” 男孩点了点头,咽了口唾沫,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丰盛的菜肴。 “可是,哥哥,我听说中原人在砍头之前才会让吃一顿好的,我们是不是……要死了?” 男孩神色一动,显然他也听过这样的说法,他端起来饭碗,给弟弟喂饭。 “你先吃饱了,攒足力气,等会儿如果要砍头,哥带你逃出去,我不会让你死的。” 一口口的饭菜,香喷喷的,可小男孩却红了眼眶,都是他没用,连累了哥哥,明明哥哥已经合格了…… 于是当俞念来到厢房的时候,便看到了这样一幕。 小男孩边吃边哭,眼泪噼里啪啦地掉,大一点的男孩儿一边给他擦眼泪,一边给他嘴里塞饭。 “这是怎么了?饭不好吃?” 俞念来到两孩子身侧坐下,微微歪头,尽量和他们视线平齐。 两个孩子不说话,他们只是点点头,他们认得俞念,是她把他们带出了狼窝。 “那为什么哭了?” 小男孩抽抽搭搭,眼睛红红的像一只小兔子。 “因为是断头饭。” 俞念微愣,这孩子想哪去了,怪不得哭成这样。 唇角带笑,俞念给小男孩擦了擦鼻子。 “别哭了,这不是断头饭,你们是淳于寒的养子,我就是你们的干娘,你们会在监国府的保护下平安长大。” 小男孩的气还有些喘不匀,眼睛瞄着他的哥哥。 大男孩沉默了一下,略带稚气的开口。 “那需要我们付出什么代价?” 他们生来就是匈奴的奴隶,没有人会平白对他们这样身份低贱的人施以援手。 这个男孩眼神里远超他年纪的凄凉,看得人心口钝痛,俞念短暂地考虑了一下,缓缓道来。 “代价啊……那便是你们茁壮地长大,然后保护监国府吧。” 男孩垂眸,认真地记下了俞念的话。 “参见大人!” 门口的侍卫行礼,淳于寒也踱步进了厢房,只是他面色阴沉,萦绕着一股如雪山之巅般终年不散的冷意。 孩子们一见到淳于寒,立刻条件反射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齐刷刷跪在地上。 他们是在淳于寒巡视边关的时候,从匈奴撤退的战场捡回来的,虽然只见过淳于寒一次,但他们都很怕他。 “你在家摆什么架子……看把他们吓得。” 俞念有些无奈地嗔怪了一句,这两个孩子还受了伤,她伸手要去扶,却被淳于寒冷声打断了。 “自己起来。” 淳于寒眼神相当不悦,他们又不是站不起来,还要俞念去扶着!他不需要那么脆弱不堪的养子。 “你们叫什么名字?” 俞念没搭理这个不知道突然间又发什么邪风的男人,继续和这两个孩子聊天。 这回,两个男孩都摇了摇头,他们只是被遗弃的小奴隶,到了东厂也被统称为养子,而且还是没有被承认的养子。 “夫君,那你给他们起个名字吧。” 淳于寒坐在俞念身边,八风不动的样子,眼神在两个孩子身上扫了扫,兴致缺缺。 “是你抬举的他们,你取。” 俞念悄悄白了淳于寒一眼,瞧给他懒的。 要不是她一取名字,脑子里就全是吃的,还用得着他? 她取就她取,不能让淳于寒把她看扁了。 “嗯……你们先吃饭,容我想想。” 俞念努力地在脑海里搜索着比较文雅一点的字眼,想了一盏茶的工夫,俞念终于一拍大腿。 手指蘸了点茶水,在桌上写下了两个字。 羽,翼。 俞念想起第一眼在狼窝见到这两个孩子的时候,哥哥坚定地护在弟弟身前的样子,像极了保护纤翼的羽毛。 “哥哥是羽,弟弟是翼,以后不论何时,你们都要相互扶持,共渡难关,这个名字,喜欢吗?” 在旁边喝茶,装作不在意,实际耳朵支棱着的淳于寒眼底泛起一抹满意,嗯,取得还不错。 孩子们点头,眼神中重新有了光亮,默默地记下那个字的写法,他们终于也有名字了。 俞念笑得眉眼弯弯,她还不知道,她取的这两个名字,会是十年后名震京都的存在。 出了厢房,淳于寒依旧是一脸不痛快,俞念伸手拉住他的袖口。 “夫君是怪我多事了吧,监国府这么大,有两个孩子也热闹些。” 淳于寒神色微凝,她是想要孩子了吗? 她并不是不能生育自己的孩子,却跟着他受委屈。 想到这,淳于寒的怨气散了些,但还是有些不情愿。 “你帮他擦鼻子了。” 俞念:…… 他看见了吗?这也不行? “你怎么连孩子的醋都吃?” “那是男孩儿!” 淳于寒回答得十分理直气壮,真把俞念给气笑了。 “好了,那我也给你擦擦?” 淳于寒借着由子把人勾进怀里,低头碰碰俞念的鼻尖。 “留下他们可以,但他们不能住愈园,迁到忍冬阁那边去住。” 这是淳于寒的底线了,他可不想动不动就被这两个养子打扰。 · 李铭瑾带了盒子往大理寺去,身边的小太监福禄来扶着太子下马的时候看见这方盒子眼皮一跳。 “殿下,您怎么拿着这东西……” “这是证物,你认得此物?” 他何止认识,他还有一个一样的盒子,在东厂摆着呢。 人多眼杂,福禄凑到李铭瑾身边耳语了两句。 李铭瑾的目光逐渐变得复杂,但他又觉得,淳于寒很可能是借着这个暗度陈仓呢。 “去找个锁匠,先打开看看。” 如果不是证物,大不了还给淳于寒。 于是,李铭瑾就开了眼界,看到了他活了两世都没见过的物件…… 东西后来是给淳于寒送回去了,但这官道上的消息却传得沸沸扬扬,俞丞相当即递了折子弹劾太子。 他女儿本就伤了根本,如今女婿还要受这屈辱,他不能忍。 他使了银子给他的门生,叫他们全都写折子。 于是跟在他身后附议的御史台官员,一个接着一个地上奏。 皇帝也觉得此事不妥,淳于寒和俞淮风都是他的肱骨臣子,太子这么一闹,倒是推着他们抱团了。 但他们俩再抱团,也只是文官,太子他可有个掌兵权的外公,而且镇国公就快回来了。 金銮殿上,皇帝干脆地做了决断。 “太子这段时间身体不适,心浮气躁,暂停观政,等来日身子养好了,再替朕分忧。” 第175章他竟然好这一口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太子被暂时交了权,唯一的弊端就是,淳于寒不能再赋闲在家,又变地忙碌起来。 俞念用金条的身份,把李铭瑾和孟清儿约了出来,明着是谈生意,其实是想让俞晟这个恋爱脑清醒一下。 俞晟一听说俞念约的那个地方,脸色当时变得不太好看。 “你怎么约在环采阁这种花街柳巷,清儿是高门贵女,不会去那种地方的。” “去不去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俞念回去换了男装,意气风发地出了门,她只去过环采阁一次,还是因为淳于寒在那发怒,她去救火。 这一回俞念想着可要好好参观一下,毕竟机会不多啊。 俞念他们约在一楼的散座,她去的时候,发现李铭瑾和孟清儿已经到了,只是孟清儿的脸上,蒙着一层面纱。 “金老板,好久不见。” 李铭瑾对金条的态度依旧很好,甚至没有一丝愁绪,仿佛他并没有被夺了观政职权一样 。 李铭瑾是个擅长厚积薄发的人,他越平静,反而是在酝酿着什么。 “木少爷久等。” 俞念服了变声药丸,坐在了李铭瑾的对面,抬起头来正好能看到楼上俞晟包厢的窗口。 窗口后的俞晟,早就见到了蒙着面纱的孟清儿,眸光紧锁在她身上。 “金老板,听说你有新的点子,可否说来听听?” 李铭瑾得了皇后的指点,让他先安生一段时间,等他外公回来,自会帮他,索性这段时间,李铭瑾的心思就都放在了捞钱上。 为表诚意,李铭瑾包了一楼的场,还重金请了花魁来弹琴助兴。 “说来也简单,那就是盲盒联动。” 俞念把这个概念给李铭瑾简单讲了一下,就是按照环采阁美人的样子做人偶。 再与环采阁谈一些优惠挂钩,那些多金的男人,大多会愿意博美人一笑的。 “嗯,很好。” 李铭瑾还想到了更多可以联动的产业,这盲盒生意果然是棵摇钱树。 “几位贵客,花魁青竹来了。” 老鸨热情地介绍着台上那位女子,这便是前镇远侯家的小姐,落难后被发配到这里的。 美人一身青衣,银线刺绣的竹叶落在她的肩头,纤纤玉手怀抱着一把螺钿紫檀五弦琵琶,微微俯身见礼。 凤眸半弯媚眼如丝,朱唇皓齿难掩清辉。 俞念头一回见到能将清丽和妩媚如此完美融合的佳人,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青竹眼神微抬,和俞念对视后眼底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神色。 弦音流转,如珠落玉盘。 “你们先赏着,我去去就回。” 李铭瑾还有点事情要去处理,便先离开了。 俞念眼看李铭瑾走了,心想这又到了她表演的时候。 “清儿姑娘,上次是金某薄待了你,在下略通八卦,不如给你看看手相,作为补偿?” 俞念说着,主动往孟清儿身边靠近了一下,眼神扫到了她腰间垂着的并蒂莲香囊。 “也好,那便劳烦金老板了。” 孟清儿怎么会错失这样的良机,看来上次并不是因为她魅力不够。 眼看着孟清儿的手搭上了俞念的掌心,楼上的俞晟险些忘记了呼吸。 他清儿的手,他都只是碰过指尖而已! 俞念沉浸在自己的演技中,连台上一曲终了都没感觉。 青竹抱着琵琶下了场,到僻静处叫来了自己的琴童。 “去传话给主子,就说夫人在我这。” 那双妩媚的眼眸中藏着几分兴奋,早就听闻夫人是位妙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有趣。 她被圈在这一方天地太久,很少能遇见这样有趣的事情了。 俞念这个手相可不是信口开河,原主记忆里有孟清儿,她讲的都是孟清儿的运势。 尤其是某些只有孟清儿自己知道的事情,被俞念这么一点,她顿时觉得这个金老板是有点东西的。 直到俞念说出孟清儿今日便有桃花劫的时候,孟清儿顿时心急如焚。 “金老板,你可要帮帮我啊。” 俞念郑重地点点头,让孟清儿别急。 “帮你不难,你这香囊不吉利,可是心爱之物?” “不是的,这就是小女儿家的装饰,丫鬟绣的。” 孟清儿连忙把香囊拿出来,避如蛇蝎地放在俞念面前,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很不放心地询问着。 “这样图案的香囊我家里还有很多,要都丢了去吗?” 好家伙,你搞批发? 亏俞晟还把这玩意儿当个宝贝一样供着,可惜距离太远,要是能让俞晟亲耳听到这句话就好了。 “都丢了吧,你不适合这个。除此之外,你今日务必和心上人表明心迹,否则清儿姑娘原本的桃花不稳,恐受牵连。” 俞念说完,寻思今天的戏也演得差不多了,该上楼看看俞晟去了。 上楼才发现,俞晟竟然面不改色。 “三哥你没看见?” “看见又如何,准是你用了花言巧语蒙骗清儿。你若是耍这些小伎俩,我劝你还是省省吧。但今日你帮我见到了清儿,三哥记得你这个人情。” 得俞晟这个自我洗脑的能力还挺强,还好俞念留了后手,专治他这个病入膏肓的。 “那待会清儿姑娘离席的时候,你且跟着她,她兴许有话对你说 。” 俞念说完便下了楼,路过厢房拐角的时候,身子忽然被一股大力给扯了过去。 想要呼喊,却对上了一双深邃黝黑的眼眸。 淳于寒!他不是处理公务去了吗?他怎么在这儿? 俞念心如擂鼓,有种干坏事儿被抓包的感觉,好巧不巧,变声丸的时效过了。 俞念只能僵硬地一笑,缓缓开口。 “……夫君,好巧。” 淳于寒的眼神中弥散着让人看不透彻的黑雾,他本来还不相信,但他的密报肯定不会错的,便推了所有的事情,用最快的速度赶过来。 没想到,还真是让他惊喜。 她胆子肥了,还敢女扮男装来这种地方消遣! 李铭瑾回来,等了许久都没见到俞念回来,心里觉得不太踏实,便起身去寻。 刚上二楼便看到了金条的一角,往前走上去,正要喊一声金老板,却发现拐角里不止金条一个人。 淳于寒余光瞟到了李铭瑾走来,盯着李铭瑾看了一眼,在他目光所及之时,淳于寒揪着俞念的领子把人往上一提。 狠狠地吻上了那唇瓣。 李铭瑾只喊出了一个金字,剩下的话统统卡在了喉咙里。 李铭瑾:!!! 被俞念的后脑挡住了淳于寒的脸,他看不真切那人是谁,但李铭瑾恍然大悟,难怪孟清儿和花魁青竹这些美女都入不了金条的眼。 因为他竟然好的是这一口! 第176章玉碎,心碎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比起之前的亲密,这个吻并不绵长,力道很重,更像是惩罚。 淳于寒松开了俞念,抬起他餍足又妖孽的脸,挑衅地迎上了李铭瑾震惊的目光。 李铭瑾顿时如遭雷劈,表情难以自控的僵硬。 他发现了金条有龙阳之好也就算了,他好的那个人竟然还是他的死对头! 俞念感受到她背后有道难以忽视的视线,回头一看也是呼吸一滞。 这太子怎么跑二楼来了! 李铭瑾恼怒地迈步上前,不由分说地把金条挡在了他的身后。 “淳于寒,这就是你报复我的方式吗?为了挖我生意的墙角,甚至不惜出卖自己的色相? 如果这事情传到了俞念耳朵里,不知道俞丞相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替你卖命。” 李铭瑾一想到原本应该是他的助力,现在反而变成了淳于寒的,心里就窝火。 淳于寒像是没听到李铭瑾说话一样,眼神径直掠过了他,在俞念的身上打转。 菲薄的唇,不紧不慢地开合,低沉的声音掺杂着晦暗不明的意味。 “夫人,你可听见了?嗯?” 这是淳于寒头一遭这样叫俞念,那尾音像是带着钩子,一把便勾住的俞念的魂。 李铭瑾彻底愣住了,他回头看向金条,瞠目结舌。 俞念嘴角一抽,当着淳于寒的面,她只能缴械投降,看来卷太子的钱这个计划,终究是要落空了。 “不好意思,你如果现在想撤资,我不收你违约金。” 俞念一开口,李铭瑾便听出来了。 他难以接受,他竟然被俞念给耍了,他还那么费尽心思地拉拢她! 如果他现在手里有剑,他真的会生劈了她! “太子殿下慢慢玩,我先接夫人回家去了。” 淳于寒云淡风轻地牵起俞念的手,并着肩往楼下走,李铭瑾根本就没有被他放在眼里。 李铭瑾一拳打在了栏杆上,胸中喷涌着怒意。 “铭瑾哥哥,你在这啊。” 过了一会儿,孟清儿找来了,言语之中满是担忧。 “回去吧。” 李铭瑾没心思应付她,很冷淡地回了一句。 孟清儿也听出李铭瑾语气不太对,但金条说了,她今天必须得稳住她的桃花,不然过来今日,什么时候再见李铭瑾还不知道呢。 “铭瑾哥哥,你一直都知道我喜欢你的,对吗?” 李铭瑾拨开孟清儿环抱他的手,他忽然想起俞晟很喜欢孟清儿,既然他砍不了俞念,那就先让她哥哥替她出出血吧。 “你放心,明日我会去见母后,商议迎娶你做侧妃的事情。” 李铭瑾终于给了承诺,孟清儿欣喜若狂。 他们的对话一字不差地落到了俞晟的耳朵里。 厢房门口,一只准备送出的玉镯应声而碎,一如俞晟的那颗心。 · 淳于寒把俞念带回了监国府,自己便去了忍冬阁处理他推迟的那些公务。 俞念在愈园坐立不安,换了衣裳在地上来回踱步。 “小姐,您这是学驴拉磨呢吗?再转真的转晕了。” 春桃给俞念倒了杯安神茶,俞念从回来就一直这么心神不宁的。 “你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淳于寒生气了,我正想办法哄他呢。” 这杯安神茶,倒是提醒了俞念,俞景临走之前还给她留了一些给淳于寒治病的药膳来着。 正好煮了给淳于寒也好好安安神,省得他气犯了老毛病。 “可是姑爷看起来很正常啊。” 春桃跟着俞念一起去厨房帮忙,她并没有觉得淳于寒有生气的迹象,淳于寒如果动怒的话,那是很恐怖的。 “那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 俞念心里可清楚着,淳于寒从环采阁出来到回家,她叨叨了一路,淳于寒看都没看她一眼。 而且愉悦值骤降了四十点,很直观地告诉了俞念。 淳于寒不光生气了,还是很难哄得那种。 熬了一个多时辰的药膳鸡汤,俞念亲自送去了忍冬阁。 俞念仰头望着夜色中宛如沉睡的巨兽一般的忍冬阁,恍惚地想起了她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也是这样拎着食盒。 “抱歉了,夫人,大人在忙,您还是回去吧。” 沧海有心思放水,也不敢公然惹了主子不悦。 “没事儿,你帮我把汤先放小炉子上温着吧。” 俞念来之前,也是有心理准备的,淳于寒没那么容易见她。 假扮金条去薅太子羊毛那时候,俞念还以为自己将来要跑路的,才冒这个风险去攒小金库。 要不是为了让俞晟认清孟清儿的真面目,俞念是不会再见李铭瑾的了,生意也会转交给别人替她处理。 可就这么最后一次,还是被淳于寒抓了个正着。 唉,犯了错,就得认啊。 俞念默默地拿出一米来长的搓衣板,跪在了忍冬阁门前,希望能得到她家小媳妇……啊不是,是夫君的原谅。 又过了一个时辰,淳于寒终于处理好了折子。 他早就闻到了沧海热在侧殿小炉子上鸡汤的香味儿,知道俞念肯定是来过了。 他是很生气俞念如此胆大包天,但并不是真的不想见她。 “她人呢?” 淳于寒问了一句,沧海连忙凑过来回禀。 “夫人她已经在门口跪了一个时辰了,而且还跪在搓衣板上,恐怕……” 沧海话还没说完,座位上的淳于寒便一阵风似的站起来,走出去了。 真是的,谁罚她跪着了!搓衣板那么硌人,还跪那么久,她这么娇气怎么受得了? 俞念跪得两腿发麻,终于把淳于寒给盼出来了。 “夫君,我错……” 猝不及防的,俞念的错才认了一半,便被淳于寒打横给捞到了怀里。 “自作主张,胡闹。” 淳于寒哼了一声,叫沧海去拿药来。 俞念趁机赖在淳于寒的怀里,撒娇耍浑。 “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掀开俞念的裙摆,帮她上药,淳于寒看到那有些红肿的膝盖,冷着脸不说话。 沧海悄悄地把热好的鸡汤送过来,又默默地低头退了出去。 “我丰神俊朗,玉树临风,英俊潇洒,高大威猛的好夫君,喝口汤,不气了好嘛?” 俞念拉住淳于寒的手,指尖挠了挠他的掌心,歪头期待地看着他。 被那琉璃似的眸子紧盯着,娇滴滴的声音拨动着心弦,那几分怒气凭空折损了大半。 淳于寒微微侧脸,避开俞念灼灼的眼神,声音带着些许的勉强似的。 “喂我。” 第177章独占他的温柔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俞念笑弯了眉眼,坐起身来投喂淳于寒。 汤很浓香,还带着轻微的草药香气。 “监国府的库房钥匙早就给了你,我缺你银子花了?” 淳于寒喝了汤,脸色明显缓和了一些。 “我就是想攒点私房钱以备不时之需,生意的门路打开之后,就交给我二哥了,你也知道他的。” 俞念喂淳于寒喝好了汤,还很细致地帮他擦了嘴角。 “那你跟我说说呗,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淳于寒晲了俞念一眼,淡淡地开口。 “青竹还有另一个名字,叫河清。” 俞念恍然,好嘛,敢情她这是被打了小报告了。 “你在这老实待着,以后那搓衣板不许再跪,要怎么罚你,我说了算。” 淳于寒起身,替俞念放下了床帘。 俞念的脑袋瓜从帘子里钻出来,“你去哪儿?” “沐浴。” 淳于寒意味深长地垂眸看着俞念。 “想一起?” 俞念莞尔,把头缩了回去,她确实惦记淳于寒那个大浴池,但她现在腿还麻着呢。 仰头躺在床榻上,俞念望着坠着黑纱的床顶,说起来好像很久没在忍冬阁过过夜了。 这里的床就大多了,俞念早就说把愈园的床也换个大一点的,淳于寒就是不肯,非得跟她挤在一块儿。 俞念觉得,淳于寒的内心深处就是太缺乏安全感了。 俞念本来想要等着淳于寒回来再睡的,可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人,困意来袭,俞念迷糊地闭上了眼睛。 恍惚的感觉淳于寒回来了,但没一会儿工夫,他又出去了。 如此往复了两次,俞念揉揉眼睛起来拉住了还要下床去的淳于寒。 “你干嘛去?” “沐浴。” 淳于寒声音闷闷的,还有些哑。 俞念皱起了眉头,怎么回事,时光倒流了吗?她睡觉前淳于寒就是这么说的。 淳于寒肌肉结实的手臂,还透着凉意,明明就是刚沐浴过。 “你已经很干净了,还香喷喷的,别折腾了,快睡吧。” 俞念搂着淳于寒的腰身,把人往榻上拖着。 淳于寒没拒绝,躺下之后却辗转反侧,明明都快入冬的天,他却浑身发热。 偏偏俞念还拱进了他怀里,如此便更热了,尤其是某个地方。 思来想去,淳于寒把怀里正要入睡的俞念挖了出来。 “你给我喝的什么汤?谁熬的?” 俞念不解,淳于寒怎么又问汤的事儿。 “药膳汤,我熬的,我四哥说专门给你的药,给你治病……哎!” 俞念说着,正要翻身,大腿不经意间被硌了一下,这熟悉的感觉,让俞念噌地一下红了脸。 “你怎么还…” 唇被衔住,轻柔地摩挲着,透着温柔的渴望。 又沙又哑的声音染着道不尽的缱绻和隐忍。 “念念,我想……” 松开那柔软的花瓣,他声线喑哑。 “…要你,可以吗……” 即使身上受了药力催发,但淳于寒依旧尊重俞念的意愿,如果她没有准备好,他不想勉强她。 淳于寒为数不多的温柔,都给了她。 俞念呼吸被那个吻变得灼热,她是怕疼,但她也想独占他的温柔。 抬手圈上淳于寒的颈子,俞念抬眸,潋滟的桃花眼里装满了情意。 “我也想……” 得到了她的允许,淳于寒眸色更沉。 他抑制着想要立刻吻她的冲动,翻身把俞念搁在软枕上,他下了榻,亲自取了火折子,引燃了床头的一盏灯火。 微微跳动的烛火,散发着暖色的光,透过黑纱的床帘,平添暧│昧。 俞念抬手微微掩着脸,有些嗔怪。 “你点灯干嘛?” 夜色,更能藏起她的羞怯。 淳于寒重新把俞念环在身下,微湿的发尾垂在她的肩头。 “因为我想把这一刻的你,清晰地刻在我的记忆里。” 淳于寒低声轻笑,掌灯果然更好,他的念念,脸已经这样红了,真好看。 吻不疾不徐的落下,顺着被烛火镀上一层暖色的脖颈,缓缓下移。 行至边缘时微用力一嘬,俞念轻咛一声,腰脊微微弓起。 淳于寒指尖便顺势勾起她压在腰间的袭衣绑带,轻易地解开。 俞念抬手扣住了淳于寒的手,淳于寒一怔,语气听起来竟然有点委屈。 “你反悔了么?” 都这个时候了,她还反悔什么! “你上次都已经…这次是不是应该换我先?” 俞念半支起身子,勾了勾淳于寒的领口。 小手按上淳于寒的胸膛,侧脸贴近,聆听着,浅尝着他强烈的心跳。 怀里的人,轻一下重一下的,深得他那日的精髓,却比他更挫磨人。 发出一声低沉的鼻音。 他耐心的勾动着她垂在后颈的小结,容她玩够了,尝够了,淳于寒按下她的肩头,微微一扯。 两颗悸动的心,终于毫无阻碍地紧贴在了一起,交换着彼此的温度。 直到她变得有些绵软,淳于寒才松开了俞念。 他的手在枕头边摸索着,找着什么东西。 俞念转过脸去时,便瞧见淳于寒手里拿着一只金色的圆环,形状很像臂钏,但直径又比臂钏要大得多。 镂空雕刻了一圈鸳鸯戏水的图案,外圈缀着一圈细小的铃铛。 “这是什么?” 淳于寒没有回答俞念,这是他的私心。 那天他见俞念好像眼馋沧海给春桃送镯子,一想俞念也不缺镯子,便给她做了这个。 他把这份隐秘的心思藏在这里,没想到会有机会用上。 锁扣在俞念膝盖上方一拳的位置轻合,微凉的金属让她忍不住轻颤,铃声细细响起。 “乖,别动。” 和他想的一样,很合适。 俞念本来就有些紧张,看到这个之后,手不由得抓紧了淳于寒。 “不怕。” 淳于寒动作轻柔地和她十指相扣,安抚着她的紧张,他也是紧张的,他就要彻底拥有,他最珍视的宝贝了。 搁浅在干涸池塘的鱼,渴求地寻觅着水源。 只隔着一道狭窄的山石缝隙,便能钻入那清澈的溪流。 石缝刮蹭着鱼的鳞片,阵痛催生着它的渴望。 如获新生,带着骄阳暖意的溪水包裹着,滋润着。 溪流潺潺,金铃阵阵…… 第178章淳于寒的心结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他好像不知疲倦,玄色的锦鲤伴着铃声的律动畅游。 沉浸在急促的旋律中,如痴如醉。 俞念抬手把将将偃旗息鼓的人按在了肩头。 淳于寒鼻尖碰上那起伏的动脉,蹭了蹭。 “是我做得不好吗?” 俞念唇间溢出轻颤的呜咽声。 不好?不要太好,好的都快要了她的命去。 “夫君,我累……” 淳于寒抬头,吻掉俞念眼角的泪痕,餍足的轻哄着她,她这样娇艳欲滴,让他忍不住又想。 强压下心底的旖旎,淳于寒起身把俞念抱起,带她去清洗。 他恨不能永远这样占着她,可又心疼她,把她欺负得狠了,她会哭的。 “那你先把它摘了……” 一开始俞念没觉得这金环如何特别,直到那铃声越紧促,淳于寒便更狠的磋磨她时,她才恍然大悟。 “你不喜欢吗?我觉得刚才你也是很喜欢的。” 淳于寒小心的弯腰把人放进温水里,垂眸欣赏着俞念身上属于他的每一道印记。 “我没说不喜欢。” 俞念微微眯着眼,已经不记得淳于寒要了几次,她有些疲乏,她怕铃声阵阵的,某人再起了兴致,她真的是受不住。 重新躺回床床榻,俞念窝在淳于寒的臂弯里。 她还以为淳于寒一直素着,也许会无从下手,可她总觉得淳于寒并没有那么生涩。 玉手在淳于寒的侧脸捏了捏,俞念轻声开口。 “从实招来,为什么你这么会?” 听到俞念既然这样问,淳于寒觉得她对今晚应该还是很满意的。 淳于寒低头,轻吻了吻她的前额,轻笑一声。 “你那本压箱底的绝学,其实……不错。” 俞念:…… 食髓知味的某人,又连续请了三天的假。 繁重的政务,再次压在了俞丞相的肩膀上。 除此之外,淳于寒还赏了沧海三天的假,昨晚没人打扰,连夜去厢房堵门的沧海功不可没。 · 转眼入冬,年关将至。 从江南织造送了不少的料子来京都,俞念挑了几匹做冬衣。 其中有一批月白飞鸟暗纹的料子手感极佳,不知怎的她一搭眼看时,想到的却是,淳于寒穿这颜色,也会好看,便留了下来。 年关本就繁忙,加上边疆匈奴蠢蠢欲动,朝廷便更忙了,淳于寒总是很晚才回来。 因为有了肌肤之亲,俞念系统升级,可以和淳于寒共享生命,不用再做续命任务,也算是让她松了一口气。 桑田来给俞念请平安脉,俞念给她抓了一把瓜子,想像往常一样让桑田留下闲话两句。 可今天桑田却起身就准备回东厂去了。 “夫人抱歉,海晏受了伤,我得先回去给他换药。” 俞念眉心一动,海晏好端端的怎么又伤了。 “严重吗?” “是大人罚了他鞭子,还好。” 桑田觉得不算什么,以前受刑也没见海晏这么娇气,现在好像就是割破了手指那么大点事儿,他都要去药堂找她。 “嗯,大人一到冬天脾气就很差,夫人您也稍加注意吧。” 临走前,桑田和俞念透露了一句。 就算桑田不说,俞念也觉得淳于寒最近总是拉着个脸子,也没人惹着他,难道是…… 因为天太冷了? 这么想着,俞念又叫人多添了一盆炭火。 屋里本就有地龙取暖,又添了炭火,一掀开门帘便热气扑面。 那温度,足以融化任何淳于寒从外面带回来的风雪。 淳于寒一进门,便见到了盘腿坐在小榻上剥橘子的俞念。 “还没睡。” 要是往常,俞念肯定困得睁不开眼了,但今天俞念是特意在等淳于寒回来的。 “想你想得睡不着。” 弯唇一笑,俞念拉过淳于寒的手,把自己刚刚用的暖手炉塞给了他。 淳于寒不想要什么暖手炉,径直拉过了俞念温热的小手,握在手里,指尖沾染上了橘子的香气。 “油嘴滑舌,有事便说。” 俞念偏头靠在淳于寒的肩头,微微一笑。 “我挑了一匹月白的缎子,总觉得你穿那样的颜色也会好看。” 淳于寒从来没穿过浅色,浅色的衣衫如果染了血,太过明显。虽然他现在很少亲自动手,但深色,已经成了他的习惯。 “我不喜欢浅色,但如果是你亲手做的,那我就喜欢。” 淳于寒轻飘飘的一句话,俞念顿感压力山大。 一个小小的香囊都差点儿把俞念的手刺成筛子,这一件衣服这么费神的物件,俞念要做到猴年马月去。 俞念微微一笑,转换了话题,仰头望着淳于寒冷峻的侧脸,那凌厉的线条,在某些时候就会变得温柔似水。 “我们以后搬去江南好不好?” “怎么忽然想搬家?” 淳于寒是一品大臣,轻易不能离开京都的,除非是调任或者是巡查。 “江南的冬天没有京都冷,雪也很少,气候也养人。” 去了那里的话,淳于寒应该会心情好一点。 淳于寒手心把玩着俞念的小手,身上的冷意在这暖烘烘的屋子里逐渐消退。 “念念,我讨厌冬天。” 在那个冬天里,鹅毛般的大雪,夺走了淳于寒的一切。 每到冬天,他便不受控制的骨节发凉,曾经的一切都折磨着他夜不能寐。 他隐忍着,终有一日要亲手结束这个梦魇,只有他自己知道,忍冬的含义。 并不是指的那种花,而是他用这种方式提醒自己,忍过那漫长的冬日,就能迎来曙光。 换了个姿势,淳于寒把俞念揽在了怀里。 他不想再失去了,很快,事情就会有个了断。 “那我们就去温暖的地方,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无论何时何地,两颗心都紧紧相拥。 俞念希望,淳于寒内心深处的那个死结,能够慢慢地解开。 “念念,过几日我有朋友要来,可能会很忙,等忙过了这阵子,我们就搬去江南,好吗?” 俞念微微点头,心里却有些不安。 淳于寒很少提到他的朋友,但俞念能预感到淳于寒的这个朋友是帮他举兵的关键。 那一天难道要提前来了…… 俞念垂眸,她也应该早做准备才好。 · 作者:寒寒和念念终于在一起啦,还担心你们看不到有些地方了,看到你们自给自足,我心甚慰。 本文即将进入完结倒计时啦,追更党们这段时间辛苦了~ 第179章我赏给你更好的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腊月二十,白雪纷飞。 大昭国迎来两件大事,戍边的镇国公班师回朝,西域使臣朝贡大昭。 整个朝廷上上下下,白天接见使臣,晚上犒赏三军,忙得不可开交。 西域的使臣送来了一件稀罕的玩意,扬言如果谁能解开此物,便奉上西域最美的女子。 身披黑狐玄色大氅的淳于寒下朝回来,一眼就瞧见了坐在门廊朱红栏杆上和他穿着同色披风的俞念。 三千青丝绾成了凌云髻,发髻上的喜鹊衔花步摇,随风轻摆,微微作响。 仿佛院中所有的银装素裹,都成了她的衬托。 门廊有炭火,但远不如愈园暖和。 俞念每天验收了两个养子的功课,便习惯性地坐在这里,等淳于寒下朝回家。 每当在廊前见到俞念的笑容时,淳于寒的心底都荡起阵阵的暖意。 “天冷,就不用等我了。” 淳于寒走近,看到俞念的耳朵微微发红。 “没事儿,就是今天等的久了些而已,哎?这不是魔方吗?” 俞念见到淳于寒交给下人的小方块,眼睛一亮。 “你知道这个?” 这是西域使臣送来的“魔块”,皇帝把难题交给了各个朝臣,说谁能复原,不光得到西域美女,他也赏黄金万两。 俞念听完莫讳如深的一笑,伸手把魔方讨来,翻来覆去地看了两圈。 “夫君,你蒙住我的眼睛。” 淳于寒嘴角微弯,那些人瞠目而视尚不能解,她还要蒙眼。 眼底滋生着宠溺,淳于寒抬手覆上了俞念那灿若繁星的桃花眼。 要不是不想打扰俞念的兴致,他突然,好想亲亲她。 俞念单手握着那小小的魔块,细长的手指灵活地调转着它的方向,速度快的叫人眼花缭乱,指尖拨动几下木块儿。 那原本杂乱无章的色块,竟然逐渐的回归了原位。 不一会儿的工夫,俞念就把错乱的魔块恢复如初,她甚至不用看一眼,邀功地把它举起来。 “夫君,成了吧,快夸夸我!” 白皙的小脸上梨涡浅笑,淳于寒只是扫了一眼魔块而已,便把俞念勾进了怀里。 “小厉害……” 俯身低头,带着凉意的吻覆上那得意的唇。 她今日的口脂格外的美,晕在唇角有种特别的魅惑。 像是最毒的蛊,一旦沾染便离不开了。 淳于寒随手把还原好的魔块扔给了下人,伺候的人立刻低着头退下去。 气息微乱,尝她的味道,宛如淋一场香甜的雨。 “都不问问我诀窍,你不要西域美女了?” 俞念双颊绯红,微喘着头靠在淳于寒的肩头。 淳于寒揽上她的肩膀,轻吻她的发间,栀子的淡香萦绕在他的鼻尖。 低淳的声音,如醉人的佳酿。 “我有了仙女还不知足,会遭天谴的。” 俞念咯咯一笑,手穿过大氅揽住淳于寒的窄腰。 “夫君光嘴甜可不行,皇帝不是说解开了就赏黄金万两吗?” 淳于寒早就料到俞念这个小财迷会这样说,语气听起来也有些轻快。 “别急,待会儿我赏给你更好的。” 俞念不解,微微抬起头,没忍住啄了一口他那光洁的下颚线。 “还有比黄金更好的?” 被俞念弄得有些痒,淳于寒低笑一声,紧搂着她。 “当然,比如我。” 意识到淳于寒说的是什么意思,俞念嗔怪地在他腰上掐了一把,现在再想看一眼清冷禁欲的淳于寒,真的太难了。 两人闹着,笑着,远远望去像一对交颈缠绵的鸳鸯。 仿佛再大的风雪都惊扰不到他们。 沧海带着两位客人站在门房处,已经等了许久。 “抱歉二位贵客,我现在去禀报,刚刚实在不敢打扰大人。” 两位深蓝色衣衫,头戴帷帽垂纱的人,都看到了在内院门廊的淳于寒和他那位传说中他情根深种的夫人。 “无妨,别搅了大人雅兴。” 男人的口音,听起来并不像京都人。 女人的视线则一直落在内院,没有收回。 沧海不知道两个的身份,淳于寒的事情,不该知道的,他从来不问。 “大人,有客人来访,这是信物。” 是一块儿半截的玉佩,隐约能看出下半部分是一个“十”字。 俞念抬头看向门房,才发现那里还站了两个,下意识地掩住了嘴。 淳于寒肯定是故意的,她发现不了,他怎么会不知道来人了呢? 口脂都晕开了,真是羞死人…… “你去忙吧。” 俞念松开了淳于寒,一溜烟地跑进了内院。 淳于寒目光还黏在俞念落荒而逃的背影上,她终于知道害羞了。 “请人去忍冬阁书房。” · “你命可真大,我还以为你没命出那迦南山谷呢。” 男子摘掉帷帽,露出一张异域风情极浓的俊脸。 “哥你不会说点好听的吗!” 女子也撩起了垂纱,恼怒的开口。 明面上的使臣来访,不过是西域王子和公主暗度陈仓的幌子。 “那说好听的,怪不得你舍得把绯色伊人送给她做嫁衣,你真的娶了个美人,我们西域就没有像她那样娇俏明艳的可人……” 他们是淳于寒自小相识的朋友,说话很是随意,只是自从淳于寒家中变故,便很少见面。 “说正事吧。” 淳于寒打断了乌垚的话,他和艾米拉毕竟是偷着过来的,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 他的念念当然是最好的,不接受,也不需要任何人评价。 淳于寒的话,让艾米拉的眼神黯淡了几分,西域的女子只有成年了才能出来。 她只晚了这么一年,淳于寒就已经娶妻了。 “行,你看你还是老样子,我带了五千精锐在京都城外,是分批次过来的,不会引人注意,你什么时候动手,就发信号弹。” 乌垚给淳于寒递来一只信号弹,他们是打小的交情,有些事情尽在不言中。 “好了,我说完了,艾米拉,你不是有话和他说吗,你说吧。” 其实这次本不想带她来的,但这个妹妹闹得厉害,乌垚也是没有办法。 “我……” 艾米拉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是想来告诉淳于寒破解魔块的方法,但显然他不需要了。 她想把自己送给淳于寒的计划,到刚才进门的时候就彻底失败了。 这一次,淳于寒却比艾米拉先开了口。 “你不该来。” 淳于寒略带疏离的语气,让跋山涉水而来的艾米拉瞬间红了眼眶。 (作者:关于洞房该有的都有,我没有卡文哦,嘻嘻。 有些章节部分缺失,已经在调整然后重新审核了,没看到的宝子们多翻翻评论区吧~) 第180章人是我的,不是你的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我只想来看看你。” 艾米拉开口,微微带着鼻音,泫然欲泣,她记得,从前他不会对她这样说话的。 “嗯,看过了就早点回去。” 虽是少年相识,但淳于寒冷眼瞧着艾米拉看他的眼神,早已不是朋友之间该有的。 不该存在的情感,就应该及早扼杀在摇篮里。 门外,俞念蹑手蹑脚地,试图接近书房听个墙角。 “夫人您……这不好吧。” 沧海也都是远远地守在门外,俞念这么靠近肯定会被发现的。 “那怎么办?” “您想知道什么,大人应该不会瞒着您。” 淳于寒举兵的事情,包裹得像一只密不透风的茧。俞念跟他提了搬去江南的事情,他都没有透露一点儿消息出来。 别的事情淳于寒不会瞒着她,但这件事情悬。 俞念正跟沧海念叨着,书房的门忽然开了。 想躲也来不及了,俞念只能摆出端庄的样子,装作刚刚才来似的。 两人经过俞念身边的时候,寒风吹过起了女子的垂纱。 俞念看到了垂纱之下,异域女子特有的深邃眉眼,以及那哭红的眼眶。 该不会…… 是被淳于寒的冷脸给吓到了吧?一般女子在淳于寒面前很少有不掉眼泪的。 见俞念的眼神一直跟着人打转,淳于寒轻敲了下她的额头。 “晚上我要去宫宴,回来得晚,你困了就先睡。” 俞念揉揉脑门,粲然一笑。 “不说把你自己赏给我吗?说话这么不算数。” 指尖划过嫣红的唇角,淳于寒在俞念耳畔,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得见的声音低声道。 “你睡了,也不耽误。” …… 犒赏三军的宫宴,是比较严肃的场合,时间也比较长。 俞念百无聊赖地躺在榻上,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 女人的第六感,果然是准的,不一会儿春桃就进屋来,告诉她,海晏来了,还带着一个戴着帷帽的人。 而最后海晏只是守在门口,只有戴帷帽的人进来了,看身形应该就是上午的那个女子。 俞念隐约记得海晏说过,在他心里配得上淳于寒的似乎另有其人。 女子摘下了帷帽,露出了那张很具有野性美感的面孔,她看向俞念的眼神,十分的不友好。 俞念依旧有些慵懒地倚在软枕上,指尖摆弄着黄金鱼符坠的络子。 “鉴于你目的不纯,我就不请你坐了,有话直说吧。” 要是上午的时候,俞念基于对淳于寒的信任。刻意避开那个方向不去深究,那现在这场景,她总该明白了。 “你倒是很痛快。” 艾米拉微微一怔,她还以为这个中原女子,会对她盘问一通的。 “那我就跟你直说,我是西域的公主艾米拉,我和韩烨哥哥是自幼相识的情分,我知道他是为了权势才娶了你,我希望,你能把他还给我。 比起丞相府,他更需要的是西域的帮助。” 大战在即,艾米拉想趁机逼走俞念。 她故意说淳于寒的原名,想要体现出她与他才是亲近的。 韩烨……那是淳于寒的真名吧,啧,有点生气,俞念都不知道淳于寒原来叫这个名字。 俞念稍微坐起身来,抬眸望着艾米拉,目光如炬。 “我想这位公主有些事情好像搞错了,人是我的,不是你的。不存在还与不还。” 俞念语气很是平淡,完全叙述事实一般。 她如此的有恃无恐,言谈间尽显正室夫人的气度。 “你说与我夫君自幼相识,从小到他娶我这么久的时间,你都没让他娶你,我其实很怀疑,是你不行。” “你胡说!” 艾米拉预想当中,俞念也许会大惊失色,或者会大失所望,面无血色。 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俞念竟然这样冷静! “阿烨娶你只是为了利用你而已,你不要以为他对你有多喜欢。” 俞念轻笑一声,不为所动。 “那你告诉我,他要是娶你的话,难道就不是利用?” 说完俞念略微思索了一下,才缓缓开口。 “至于夫君有多喜欢我,上午你在门房,应该已经看得很清楚了吧。” 俞念从头到尾都是那么的云淡风轻,说出的话却句句都像刀子一样,插在了艾米拉的身上。 是啊,她就是因为看见了,才会不顾兄长的反对来夜会俞念的。 俞念的存在,让她倍感威胁,明明她才是阿烨身边唯一一个异性的存在。 “俞念,你以为我是来跟你商量的吗?” 艾米拉说着,从袖口亮出一把匕首,锋利的匕首上寒光闪烁。 “识相的你就自己离开他,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艾米拉不是娇滴滴的中原女子,她是西域皇族,从小就被教育,只要是喜欢的,就要用尽手段夺过来。 “你是靠那张脸蛋儿勾引阿烨的吧,不如我先毁了你这张脸怎么样?” 艾米拉说着,一步步走向了小榻上毫无防备的俞念。 她打听过了,俞念不会武,她现在就是砧板上的鱼,任她宰割。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再往前走了。” 俞念的眼神,还是那么澄澈,没有一丝丝的恐惧,她如此从容,美丽。 艾米拉自觉她的容貌已经很美,但在俞念面前,也黯然失色似的。 “你少在那虚张声势,我为什么不往前走。” 熊熊的妒火燃烧着艾米拉的心智,她明知道这样做,阿烨知道之后,也许会对她更冷漠。 但她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机会只有一次。 目测着艾米拉的脚步,俞念觉得差不多了。 “当然是因为,再往前走,会受伤的。” 俞念话音刚落,一阵寒风从门口灌入了房间,一把雁翎刀横在了艾米拉的面前。 只要她再往前一步,刀便架在了艾米拉的脖子上。 她有些诧异地看着冲进来的海晏,有些难以置信,她以为海晏带她来见俞念,是不会插手的。 “请公主后退,放下匕首。” 海晏冷声开口,他在门外听了个一清二楚,他曾以为配得上大人的女子,原来只是他的错觉。 “海晏,你为什么……” 艾米拉不明白,她以为海晏是认可她的人,就会听她的。 “大人有令,任何污秽不得靠近夫人三尺之内,公主请回吧。” 身后敞开的大门,吹得艾米拉后背阵阵发凉,一别多年,他的身边,早就没有她的位置了吗…… 第181章到底是惩罚谁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宫宴上有例行的演武环节,本来应该使剑的淳于寒,在与镇国公的演武时,破天荒的拿起了长枪。 他既然已经决定提前动手了,那也无需再过多隐藏。 一场下来,皇帝摆手称赞淳于寒的枪法竟然也如此叫人惊艳。 只有镇国公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宫宴进行到一半就称身体抱恙,离席而去。 淳于寒从宫宴回来,已是夜半。 愈园里虽然已经熄了灯,但房间里依旧暖意融融。 简单的梳洗上榻,嗅着俞念身上淡淡的栀子香气,淳于寒习惯性地想把人搂在怀里。 可身边背对着他的俞念,竟然动了一下,转过身来,手臂很是自然的勾在了他的脖子上。 唇瓣贴近耳畔,软糯的声音微微带沙,轻唤了一声。 “韩烨哥哥…你还敢回来?” 深埋在淳于寒心底十余年却从不曾忘记的名字,拨动他的心弦。 那是曾经光耀门楣,现在却无人敢提起的韩家。 “念念。” 淳于寒知道,一定是艾米拉来找过俞念了,看来是时候把他的秘密告诉她,虽然有些沉重,但淳于寒不想俞念吃这种不存在的飞醋。 他想要侧身搂着她,和她好好说说,耳垂却被身旁的人给紧紧衔住。 微凉的触感轻柔的拨动着耳垂,散发着阵阵的酥意。 “夫君,不许动。” 俞念的声音带着微微的恼火,她不是恼淳于寒,她是恼自己,为什么她不是第一个知道他真名的人。 好气,气得睡不着。 淳于寒应声停下了动作,声音低低的哄着俞念。 “念念不气,我小时候以为她是个男孩,只是一起赛过马……其他的什么都没有,我保证,我连她的头发丝都没有碰过。” 听着患有间歇性哑病的淳于寒,竟然会这样慌乱地解释,俞念想着要是能把这段话录下来该多好。 等他再不说话的时候,或者只说单个字的时候,她就把这一段放给他听。 只是听到淳于寒的声音,俞念就消气了,怎么办,她好像太好哄了。 不行,淳于寒的烂桃花都飘到她眼前来了,她怎么也得罚他一次! “我可不信。” 俞念说话时,那微微上扬的小尾音,已经出卖了她,淳于寒太了解她了。 没戳穿她,淳于寒配合着俞念的表演。 “那念念要怎么才能信?要不要我把心掏出来给你。” 蜻蜓点水般细密的吻,从耳垂一路延伸到了脖颈,俞念轻咬他的喉结,淳于寒今夜饮了酒。 沐浴冲淡了浓烈的酒气,残留着淡香。 “不用你掏,我自己去问。” 俞念翻身,坐在那线条匀称的腹肌上,趁机过一把反压淳于寒的瘾。 熟稔地拉开衣带,寻宝似的俯身过去。 “嗯…” 淳于寒闷哼了一声,情不自禁地扣上俞念的后脑,指尖任她的青丝缠绕。 她这个问法,折磨得很,真叫人煎熬。 愈来愈快的心跳声,胜过千言万语。 让本打算浅尝辄止的俞念,没忍住多问了一会儿。 淳于寒深吸一口气,眼尾微红。 “念念,你问好了吗……” “好了。” 俞念很是满足地抬起头,眼眸中亮着狡黠的光。 “那我想要…” 淳于寒的手才搭上那盈盈一握,便被俞念给拨了下去。 “不给。” 俞念挑衅地看着淳于寒,按住了他的双臂。 朦胧的夜色也无法掩盖淳于寒眼中肆意横行的深情。 她就罚他只能看,不能吃。 “念念,你忍心吗?” 淳于寒微湿的眼眸中,竟掖着楚楚的可怜。 俞念承认她有点心软了,也就是这么一瞬间的心软,被淳于寒抓了个正着。 随意地挣脱了俞念形同虚设的钳制,掌心箍住了她弱柳扶风的腰。 此时再看淳于寒眼里,哪还有半分可怜?!俞念就是被他给麻痹了,都忘了他骨子里是匹专门吃肉的狼! “你让我下去!” 俞念越来越觉得,有种热的灼人的感觉朝她靠近。 淳于寒得逞地笑着,深邃的眼眸微微弯起。 “念念,下去可以,除非你再叫一声烨哥哥。” “我不!……嘶…淳于寒,你混蛋!” 一阵厮闹的窸窸窣窣,俞念毫无悬念地又成了淳于寒的手下败将。 俞念终于还是扛不住淳于寒,如了他的愿。 “烨哥哥……” 一声娇娇软软的哥哥,锁住了淳于寒的魂,眸色微沉,俞念终究是下不去了。 说好的想罚淳于寒,现在看来更像是惩罚她自己。 …… 京都的某处宅院,却有人注定无法安眠。 “艾米拉你简直是胡闹,我如果知道你来京都是为了做这些事情,说破天我也不会让你来的。” 乌垚看着眼前的妹妹,甚至觉得有些陌生。 明明他们以前都像自家兄弟一样的相处,偏偏妹妹生了这种不该生的心思。 “哥求求你了,就帮我这一次!” 艾米拉拽着乌垚的胳膊,魔怔了一般。 “我已经帮了你很多次了,这次绝对不行,这次过来不是办私事的,韩烨有重要的事情,别因为你自己的这点心思,搅了大局。” 乌垚很后悔,艾米拉从小就是个倔强的女孩,他这次真的不应该纵容着把她带出西域。 “哥你放心,我只是想要一个孩子,你帮帮我吧,我这辈子,不可能再爱别人了。” 即使得不到韩烨的喜欢,得到他的人也好,将来他看在孩子的面上,不会不要她的。 见到妹妹如此糊涂,一向对妹妹娇惯的乌垚实在看不下去,拿起桌上冷掉的茶水,泼到了艾米拉的脸上。 “你清醒一点!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你是不了解他是什么样的人吗?我不想看着我的亲妹妹,做我最好的朋友的刀下亡魂,你迟早给我收了这心思。” 乌垚不想再多说什么了,感觉说了她也听不进去。 “你想看的人也带你看过了,明天一早,我就派人送你回去,不要再节外生枝了。” 冰冷的茶水从艾米拉的脸上滴下,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亲哥哥。 现在连他也对自己这样冷漠了吗? 艾米拉不甘心,她等了这么多年,明明是她先遇到韩烨的。 如果没有乌垚的帮忙,艾米拉自己是不可能再见到韩烨的面了。 一抹狠厉逐渐涌上心头,韩烨是她的,如果得不到,就算毁掉,也不能给俞念…… 第182章每个人都有秘密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火炭在炭盆里,发出噼啪的声响。 俞念睁开眼,身边却空了一块儿,淳于寒已经去上朝去了。 实在是顶不住俞念脑海里的碎碎念,老六被迫提前上班打卡。 【大孙女,还让不让人睡了?你不是给淳于寒准备了金丝软甲了,他上辈子是死于暗箭,你这肯定能防得住了,还担心什么?】 “暗箭是防了,要是明枪没躲过怎么办?” 自从西域来人后,每当淳于寒不在俞念身边的时候,她就觉得一颗心晃晃荡荡的。 【你就不能对你男人有点信心,他怎么说也算是个使枪的高手。】 俞念:…… 话是这么说,但怎么听着有点奇怪。 · 金銮殿上,边疆的匈奴问题依旧是老大难,皇帝有些束手无策。 本想要派镇国公去,这个老匹夫竟然称病告假,连朝都没上。 皇后一脉的白家,真是越来越嚣张了,如果不是匈奴未除,他真希望镇国公长眠沙场,不必回来了。 “众卿无事便退朝吧。” “启禀父皇,儿臣有事要奏。” 李铭瑾上前一步,朗声开口。 “讲。” 皇帝还答应了陪贵妃一起用膳,语气有些不耐。 “父皇请看。” 李铭瑾叫太监把刻有“十”字的半块玉佩呈了上去。 “儿臣收到检举,揭发淳于监国实乃罪臣韩名扬之子韩烨,这半块玉玦便是证据。” 上一世,淳于寒举兵意欲谋逆,李铭瑾和俞芷柔配合取了淳于寒的命,直到淳于寒死,李铭瑾也不曾知晓他真实的身世。 没想到这一世淳于寒的助力竟然背叛了他,欺君之罪,便能兵不血刃的要了他的命。 俞丞相眉心一跳,韩名扬的名字,在场的老臣无人不知。 当年的大名鼎鼎的征西将军,却因违抗军令,延误军情,导致三万大军全军覆没。 包括他自己的韩家军,被敌军围困,弹尽粮绝,最后竟是活生生冻死在了驻守的关口。 当时的太上皇龙颜大怒,抄了韩家满门,正值寒冬腊月,当时宣化门刑场上的血,在台子上结成了殷红的一层冰。 韩家人不是都死绝了吗?他女婿怎么可能是罪臣之后! 皇帝的眼神莫讳如深,在那块玉玦上扫动着。 太子既然敢说这话,那就说明他不仅有这一样证据,皇帝看向了淳于寒。 “淳于爱卿?” 大殿上,文武百官的目光,一瞬间全部都聚集在了淳于寒的身上。 这个深受皇帝宠信的宦官,会是欺君罔上的罪臣之后吗? 淳于寒站在殿前,目光深邃淡漠,脸上没有一丝仓皇的神色,遗世独立。 “臣的确是韩名扬之子。” 淳于寒缓缓开口,下颌微扬,他绝不羞于承认自己是韩家人。 只是有些惋惜的是,时间久远,相隔近二十年,他到底没有查到真相。 但淳于寒自己心里认定了,父亲是不可能违抗军令,罔顾那么多人的生死。 俞丞相听到淳于寒的话,心里咯噔一下,这下完了,全完了。 淳于寒大方地承认,倒是让李铭瑾有些意外,他还没上证人,他就交底了,让他省了些功夫。 “御林军何在,还不把这个欺君罔上的罪臣之子拿下!” 李铭瑾已经在想,这一次还不把丞相也一窝端了。 御林军上前,围住了淳于寒。 淳于寒纹丝未动,那块玉玦,他只给了乌垚,玉玦的出现撼动了淳于寒的计划。 淳于寒已经不确定,如果外面的人发信号,他会不会得到支援了。 就在御林军动手的前一刻,皇帝威严地开了口。 “都退下!朕的御林军,好像很听太子的话?” 听皇帝这么说,李铭瑾才意识到自己一个不小心说顺了嘴。 “儿臣不敢。” 皇帝晲了太子一眼,转眼看向淳于寒。 “你是韩将军的儿子,好,好啊。” 皇帝站起身来,连说了两个好字,语气就像日前称赞淳于寒用长枪时一样轻快。 朝臣们皆是不明就里,但都低着头不敢言语,俞丞相也看不透皇帝意欲何为 。 “来人,将朕从天禄阁调来御书房的韩名扬一案的卷宗拿上来。” 淳于寒闻声眼神微动,原来他派人找了那么久都没有结果的卷宗,是被皇上秘密调出来了。 李铭瑾却有种不好的预感,直接拿了淳于寒就是,看那陈年卷宗作甚? “朕当年尚未继位,虽知晓一些细节却无能为力,既然今日旧事重提,便把此事交给东厂处理,为韩将军洗刷冤屈。” 皇帝看着淳于寒的眼神有些复杂,愧疚和希望掺杂在一起。 韩名扬是皇帝做亲王时的支持者,如果没有那场变故,当今的皇后,应该是韩名扬的妹妹来做的。 心上人的满门抄斩,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这是皇帝深埋心中无人知晓的殇。 “父皇,但淳于寒罪犯欺君!” 李铭瑾眼看事情的发展变得脱离了控制,他没想到父皇还藏着这么一个大秘密。 “念在淳于爱卿多年为朝廷尽忠职守,死罪可免,如今匈奴动荡,你便亲自挂帅出征去罢,退朝!” 这一句话,彻底让李铭瑾慌了神,让淳于寒挂帅,那不等于送给他兵权让他作乱! 俞淮风眼瞧着李铭瑾还要说话,立刻带着头跪下大喊着。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自然也跟着喊,今日是非多,早点退朝还是有好处的。 而李铭瑾那句:请父皇三思。 已然被淹没在了众人的万岁声中。 事情接二连三地转变,就连淳于寒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 皇帝把淳于寒叫到御书房,让他自己去找镇国公,取那半块儿虎符,临走前对淳于寒说了一句。 “朕愧对韩家,愧对你姑姑。你若替朕打了胜仗,朕便既往不咎,破例封你为异姓王。” 出御书房的时候,淳于寒碰见了来请安的陆贵妃。 从前他没在意过这个人,今日一照面,竟恍然发现她的眉眼和他姑姑有几分神似。 擦身而过之时,陆贵妃向淳于寒道了声谢。 谢淳于寒一家给了她妹妹一条活路,认尸的时候,她就发现了那不是陆明珠,她欣喜,妹妹终于可以不用像她一样受困了。 紫禁城的上空,每个人身上交织的秘密汇成了一朵阴云,密布在空中。 看这天,又要下雪了… 第183章念念,谢谢你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本该直接去镇国公府的淳于寒,先回了一趟监国府。 淳于寒进门,俞念果然像往常一样坐在门廊等他。 看到淳于寒平安无事,俞念从栏杆上小跳下来,一阵风似的扑进了他怀里。 所有的漂浮不定,在见到淳于寒的那一刻,统统落地生根。 淳于寒紧紧地回抱着她,两个人都没说话,安静地拥着彼此。 一切尽在不言中。 细碎的雪花缓缓降下,沧海送来了一张来自镇国公的请柬。 约淳于寒见面,地点在城东原韩将军府。 淳于寒心下了然,交了另一件差事给沧海。 “你叫海晏去给客人送信,就道一声再见,再也无需见了。如果他们还想活,就趁我没反悔,即刻滚出京都去。” …… 洁白无瑕的雪,纷纷扬扬的下。 落雪掩盖下的建筑,让韩将军府看起来没有那么破败。 镇国公身披战甲,盘坐在中庭,桌上的小炉子上温着一壶酒。 瞧见玄色身影出现在门口,镇国公先开了口。 “我知道,就算我不请你来,你迟早也会来找我。” 镇国公拿出一只暗色的锦囊,里面装着他即将交出去的半块儿虎符。 “你那套韩家枪,用的极好。” 好到他一眼就认出了他是韩家人。 淳于寒唤起了他深埋心底的恐惧,二十多年,镇国公都无法忘记韩家满门抄斩的景象。 “是你。” 来的路上,淳于寒翻看了卷宗,唯一的漏洞就出在了镇国公身上,皇帝这是想要借淳于寒的手料理了,他的心腹之患。 于情于理,都是一手好棋。 “是。” 镇国公有些苍老的眼眸抬起,向淳于寒道出往事。 他嫉妒永远压他一头的韩名扬,他被妒火蒙了眼,截换了给韩名扬的军报。 把撤退,换成了坚守一月。 他只是想延误他回来的时间,但没想到韩名扬的性子那么倔强,明知不撤退就是死路一条时,依然选择了死守。 宁死不做逃兵。 韩名扬死后,他如愿以偿,但却没有一天不活在忏悔的梦魇之中。 “我替你备好了,这是你父亲的长枪,最后能死在韩家枪下,是我之幸。” 寒风呼啸着,卷起一层霜雪落在淳于寒的肩头,握着枪身的手慢慢收紧。 仇人此时就在眼前,他引颈受死,甚至不挣扎。 过去和今日的一切都混沌在淳于寒的脑海中,他可以直接杀了他,易如反掌。 可杀了他一人,抵不了韩家军的命,也慰不了三万将士的亡灵。 就像今日一样,没有掌权者的授意,当时还只是一个小将的镇国公能做到毫无痕迹地截换军报吗? 杀了他,往前走一步,前方便是杀不尽的仇敌,是血海。 他已经不再是孑然一身,他刚刚循着一丝光亮走出那彻骨的寒夜,他不想再坠入暗无天日的深渊。 紧握着枪杆的手松了劲儿,沉积多年的死结,被一点点抽开。 淳于寒拿起长枪,枪尖扫过的劲风比寒风刺骨,冰冷的枪尖自镇国公鼻尖扫过,留下一道血痕。 淳于寒终是挑起了放在桌上装着虎符的锦囊,转身离去。 望着淳于寒持枪离开的背影,镇国公仿佛看到了当年的韩名扬。 “名扬兄,二十年前,我输给了你,二十年后,我又输给了你的儿子……呵,我的罪孽便去到地狱里慢慢偿还吧。” 拿起桌上温好了的毒酒,镇国公仰头一饮而尽。 …… 淳于寒一步步踏出韩将军府,手握着曾经陪伴他父亲征战沙场的长枪,枪身上留下的擦痕,宛如父亲对他的谆谆教诲。 铅灰色的天空下,来时星点的雪已然铺满官道,像一条纯洁无瑕的地毯,埋起所有的污秽和暗流。 在这条银毯的尽头,一道倩影正向他缓缓走来。 银色的雪花落在他们的发顶,他们走向彼此,就像是共赴了白头。 俞念总是放不下心来,还是悄悄地跟来了,她不会打扰他处理他的事情,她就在外面默默地等着。 “夫君……你的仇报了?” 淳于寒会监国府的时候,和俞念说了他的故事,他走之前告诉她,他去了断这多年的仇怨。 俞念先是打量了一下淳于寒的周身,看起来没有受伤,也没闻到什么血腥味儿,才安了心。 “报,也没报。” 淳于寒垂眸,看着俞念有些冻红的鼻尖,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 父亲把他送出来,拼死让他活下来,不是为了让他深陷复仇的泥沼。 “父亲为了平定匈奴而死,我完成他未完成的使命,才算真的报了仇。 念念,谢谢你……” 俞念仰起头,眼神有些茫然。 “我没帮上你什么,是你自己想通了的。” 淳于寒抬手帮俞念理着耳畔的碎发,眼神中带着消融冰雪的暖意。 如果不是她融化了他,淳于寒绝对会选择用铁腕血腥的方式结束这一切。 挑起她的下颌,淳于寒俯身吻掉她眉间沾上的一片雪花,语气温柔而坚定。 “念念,等我回来。” 等结束了一切,他就带她去江南,远离这诡谲多变的京都,寻一方净土。 大军离京前,有三日的准备时间。 俞念回了丞相府一趟,搬空了俞淮风的库房。 “念念,我的亲闺女,这给就给我留下吧!” 俞淮风肉疼得要命,他贪了大半辈子才攒下这点家底,没想到最后还得被亲闺女变相充公了。 俞念和俞淮风手里头抢着一件红珊瑚的摆件,俞淮风往左边拉,俞念便往右边扯。 “爹你没听过穷家富路吗?” “你们监国府怎么就成了穷家了?” “监国府的底早掏空了,你女婿去打仗,一开拔就是几万里路,半路要是缺粮草,再等支援的话,那多耽误事啊!” 俞淮风吹胡子瞪眼睛的也终究是没扯过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大珊瑚被装了车。 “爹,你也别太心疼了,你想啊,淳于寒走了以后,太子又要观政了吧,他说不准哪天就要上门来查你,你这不也算未雨绸缪嘛。从你这拿走的东西,我都记账了,淳于寒回来,就让他还你。” 话是这么说,但俞淮风心是真的疼。 淳于寒从军营回来的时候,便看到老丈人一脸悲怆,老泪纵横的样子。 俞淮风拉着淳于寒的手都有些颤抖。 “好女婿,为了我,你也一定要活着回来啊!” 第184章小姐!我还没说完!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淳于寒本想给俞念留下来两个近卫,但俞念拒绝了,他在外面更需要用人。 于是便只留下了暗卫和主管情报的河清,隔三差五来陪俞念解闷。 淳于寒到底是没能留下来和俞念一起过年。 只是淳于寒一个人不在家而已,监国府的气氛却冷清得要命,明明他才是平时脸最冷的人。 俞念带着春桃和养子们,还有从兽苑接回来的霜降,搬回了娘家过年。 年夜饭桌上,明明这桌子上都坐满了人,却没有一点过年的热闹劲儿。 俞淮风坐在主位上,尤其的心焦。 念念他能理解,毕竟夫君还在前线浴血奋战,她心不在焉也就算了。 两个孩子呢,年纪也还小,平时叫淳于寒给教的食不言,寝不语。 翼还好一些,那羽的行事作风,简直就是淳于寒的缩小版。要不是他们长得不像,俞淮风都怀疑这是淳于寒亲生的了。 那剩下的人都怎么回事? 平时很机灵的春桃,两眼无神。 一到饭点就兴奋的霜降,也恹恹得趴在地上。 老三不知道中了什么邪,除了做生意的时候,一有空闲就喝得烂醉如泥,这不,年夜饭还没开席他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这氛围实在是太过压抑,俞淮风都想找点公务处理一会儿了,这还吃什么饭? “咳咳,都精神点,过年不精神,一年都要唱衰。” 俞淮风拍了桌子,俞念终于回过些神来。 “爹,我没胃口。” “这全都是你爱吃的啊,怎么不想吃了?” 俞念看着这一大桌子鱼肉,就觉得胃口顶得慌。 “小姐,二少爷和河清来了。” 门外,俞乔和河清并肩走来,河清抱着惊蛰,俞乔抱着一大堆礼品。 俞淮风看到儿子,心里高兴,但面上还是板着脸。 “不孝子,大过年回来添堵,你看看你那个头发,我看着就来气。” 惊蛰从河清怀里跳下来,挑衅似的在已经长得比它大出一圈的霜降眼前一晃,霜降立马来了精神。 支棱起脑袋来,追着惊蛰跑了出去,不知道去哪打滚嬉闹去了。 “二哥,你们两个怎么一块儿来了?” 俞念目光在俞乔和河清之间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俞乔眼神变得闪躲,话也支支吾吾。倒是河清很是游刃有余的一笑帮俞乔打圆场。 “我们顺路。” 这回,连春桃的眼神都有些不对了,天河街和东明街不知道隔了多远,这也能顺? “果然还是家里热闹。” 温柔的语调从后门的方向响起,俞景和陆明珠抱着一个被裹成了小团子的崽走了进来。 俞景上次回来就跟俞淮风已经把话给说开了,见到小孙女,俞淮风的脸终于是绷不住了。 满脸的老褶子瞬间成了堆,眼睛都笑弯了,逗着才几个月只会咿咿呀呀的小娃儿。 “乖希儿,叫爷爷。” 管家端上了饺子,细心的四哥看着俞念的脸色不太对劲儿。 “这饺子馅料的猪肉也太肥了点……呕……” 俞念还没吃,光是夹起来一个,看了一眼就觉得腻的反胃。 俞景连忙帮俞念诊脉,这时候连醉醺醺的俞晟都抬起头来看向了俞念这边。 “咦…你们大家都这么盯着我,我有点……” “嘘,小五,别说话。” 俞景清逸俊秀的眉逐渐紧锁,看得大家伙也跟着揪心。 俞景的医术大家都是知道的,连他都觉得棘手,那岂不是很严重? 这脉摸了许久,俞景终于是收回了手,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老四,你快说,念念她怎么了?” 俞淮风也觉得俞念看起来脸色有些不太好。 在大家都注视下,俞景有些艰难地开了口。 “小五她,这是喜脉……” 俞淮风,俞乔,陆明珠,河清,春桃:!!! 俞晟:嗝! 一时间厅里的人表情像极了一个大染缸,脸色异彩纷呈。 俞念:呃……怎么办,淳于寒能不能亲自回来帮她解释一下? 两个月后。 俞念怀孕后便极少出门,整日就窝在愈园里给淳于寒做衣服,但每隔几天她都会去寺庙给淳于寒祈福上香。 【你以前不是不信这个,现在这寺庙门槛子都要被你给踩破了。】 “你别打扰我诵经……哎,我念到哪了……” 自从怀孕以后,俞念深感记性差得离谱,前脚刚说完的话,一转头就忘了。 俞念重新找到位置,拨动着手里淳于寒留给她安神用的那串,紫金檀木的念珠。 嗅着它的味道,就好像淳于寒就陪在她的身边一样。 来陪俞芷柔上香的李铭瑾,瞥到小佛堂里,正一字一句诵读平安经文的俞念。 这算是自从他撤资之后,李铭瑾第一次见俞念。 明艳娇俏的少女站在佛堂前,心无旁骛地祈福,微光扫过她的侧脸,连她投在地上的影子都是虔诚的。 “是表姐?我们去打个招呼吧。” 俞芷柔也有段时间没有见到俞念了,淳于寒出征了,她应该是很担心才会来这里诵经的。 “我不去了,你去吧。” 李铭瑾收回了目光,自从金条的事情,李铭瑾觉得有些看不透俞念了。 她明明是她,却又处处不像原来的她。 有个大胆的念头曾经在他脑海里出现过,又被他瞬间给按下了,他不愿承认,他这么久有可能是恨错了人。 俞芷柔也没勉强他,自己去了小佛堂。 她站在门口,静等着俞念念完了最后一页,才开了口。 “表姐好。” 俞念一见是俞芷柔,不算意外,她应该一直是这里的常来的香客来着,不像她这样临时抱佛脚。 “这里没有别人,你就别拘礼了。” 俞念是想随和点,但看到门缝那边虎视眈眈提防着她的李铭瑾,俞念还是守了礼。 单说李铭瑾浑身是刺,但对俞芷柔倒是真的不错。 “我听说今日就会有军报来,之前一直都说边关进展顺利,姐夫应该就快回来了。” 俞念点头,和她寒暄几句,不一会儿春桃便从外面走来,神色匆匆。 李铭瑾身边的人也送来了军报,他看向俞念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春桃附在俞念耳边,低声开口。 “小姐,丞相府传来消息,说姑爷遇袭,战死……” 俞念手中的念珠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战死那两个字,让她整个人瞬间眼前一黑。 “哎!小姐!我还没说完呢!” 春桃和俞芷柔连忙伸手去扶着俞念。 当去了厢房之后,俞芷柔摸上俞念的脉络时,杏眸狠狠地一缩。 第185章你怎么才来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俞念不是没有经历过亲人的离去,她是见过风浪的,她有心理防线。 但关于淳于寒的风吹草动,能轻而易举地摧毁那高耸的防线。 俞念醒来的时候人在寺庙的禅房,春桃和俞芷柔都在她床边陪着。 “你醒了,好些了吧。” 俞念有些僵硬的收回手腕,俞芷柔会医术,她应该已经知道她怀孕了…… “表姐放心,我和殿下说,你只是偶感风寒,又受了刺激。” 俞芷柔看出俞念的顾虑,淡淡一笑,她不是喜欢窥探的人。 “这世道女子多有不易,淳于寒已经战死,希望表姐保重。” 俞念张了张口,很多的话最后都凝成了一句谢谢。 “表姐客气了,殿下他生在那个位置,总是过于敏感,宁愿负天下人也不愿…… 我知道,他也做了很多难为你的事情,这次就当是替他向你赔罪。时辰不早了,表姐也早些回去吧。” 俞芷柔替俞念隐瞒了怀孕的事情,不然俞念睁开眼的时候,可能人就在大理寺而不是寺院禅房了。 “你不怨我吗?” 俞念开了口,并不是她想问,像是这身体的肌肉记忆一般。 俞芷柔站住脚步,转过头来。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而且,你已经不是过去的俞念,就算是,我也原谅她了。” 从那日在面圣的时候起,俞芷柔就觉得俞念很陌生,她想,也许,洗心革面也算是一种新生。 所以在那种情况下,俞芷柔也选择给俞念一个机会,事实证明,她选对了。 俞念从那以后,再也没惹过她,害过她。 【恭喜宿主,达成隐藏成就,了却原主心愿,获得原世界女主谅解,奖励功德值十万。】 你种下一颗善的种子,就会有福报。 “小姐,我还没跟你说完呢,你就晕倒了。” 俞芷柔走后,春桃探头探脑地关上了门,低声开口。 “姑爷他是假死,他怕你有孕留在京都会有危险,便想了这个法子,叫你先去江南等他。” 俞念一吸鼻子,很粗鲁地骂了一句。 她差点被这个烂法子吓得一尸两命 ,也托了她的反应太过强烈的福,成功地迷惑了朝廷的眼线。 葬礼后,俞念借口离京散心的时候,竟没有一个人拦着她的路。 …… 半月后。 翻飞的白色马蹄,被飞扬的沙尘染上土色。 绝影之上,一袭月白衣衫的人影挥鞭打马,衣袍随风而动,衣摆上刺绣的蓝墨色喜鹊绣纹,仿佛活过来了似的,也跟着展翅欲飞。 马已经是跑得飞快,但马上的人还是想要快些,再快些。 那颗想要和她相见的心,恨不得给自己插上翅膀。 黛瓦白墙下,披着玄色斗篷的身影,撑着素面伞,缓缓地往巷口踱步。 这是俞念到了江南落脚后每天的习惯,风雨无阻。 早饭后到巷口散步,如果有人来,一定会先经过这里,春桃为此还调侃过俞念,活像块儿望夫石。 明明姑爷打完了仗,安顿好,肯定就会立刻赶过来的。 素面伞搁在肩膀上,俞念的手轻抚在微微隆起弧度的小腹,莞尔一笑。 她常想,淳于寒他的占有欲是有多强,他不在她身边时,还要留个小的看着她。 马蹄声声,由远及近,远远的,淳于寒便看见了俞念的身影。 她在等他。 翻身下马,淳于寒觉得自己像个涉世未深的小伙子似的,心怦怦地跳着,向俞念跑去。 跑了几步,又怕吓到她,离她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他放慢了脚步,他的声音也变得轻缓,甚至有些微微地颤动。 “念念,我回来了。” 放在肩上的素面伞扬起,他终于见到了那张魂牵梦绕的脸。 淳于寒走近俞念,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脸。 是有温度的淳于寒,他的指尖还是有些凉凉的,不像梦里那样的虚无缥缈。 他穿着她亲手为他做了两个月才做好的衣裳,他穿这个颜色果然比深色更好看,绵绵的雨幕,好似一个朦胧的幻境,笼罩着他谪仙一般的身姿。 他褪去了一身的戾气,把那个凶狠残暴的淳于寒永远地留在了京都。 初春,如酥的春雨绵绵,晕染了江南如画的景,也打湿了佳人的眼眶。 俞念的声音有些呜咽,鼻翼微微翕动。 “你怎么才回来,我好想你。” 想到最爱吃的桂花糕也不甜了,最喜欢的金子也黯淡无光。 灼热的泪滴滚在淳于寒的指尖,他手上的茧子更厚了些,摩挲着她的泪痕,痒痒的。 “都是我不好,回来晚了,念念乖,不哭了。” 淳于寒低头,轻啄着她的唇角,哄着她。 “你想要怎么罚我都行。” 淳于寒轻轻地拥她入怀,他想用力地拥她抱她,但他知道她怀着孕,动作刻意控制的轻柔。 这段时间,她一定很辛苦。 小脸贴在淳于寒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俞念闷闷地嘟囔了一句。 “罚你再也不准离开我了,你死了也得是我的鬼!” 淳于寒低笑,吻着她的前额,这句话是淳于寒娶俞念的时候对她说的,她现在又把它还回来了。 “好,我一定生生世世缠着你。” …… 五年后 洒满了夕阳的院子里,四个男孩站成了一排,排尾的小不点怀里还抱着一只布头缝成的小布老虎。 “告诉爹,你们还想不想要小妹妹了?” 韩烨站在孩子们跟前,循循善诱的开口。 “想!” 孩子们异口同声,不明就里的小不点,跟着哥哥们点了点头。 “那好,今晚谁都不许去主屋找你们的娘,就算她叫你们,你们也不许进去。” 站在第二位的男孩仰起脸:“爹放心,我会照顾好三弟和四弟,不会打扰你的。” “嗯,好孩子,散会。” 韩烨很是满意地背起了手,让俞念总是借口要哄孩子躲着他。 今天晚上,他志在必得。 俞景家的大女儿都会作诗了,前年,沧海和春桃也生了个小女孩,去年就连俞乔那个闷葫芦跟河清都有女儿了。 韩烨第一次眼馋别人,他也想要一个粉雕玉琢,香香软软的女儿。 他一看到自家这一堆儿子,就感觉头疼。 羽和翼还好,特别是那两个小的,每天除了会碍事儿,就是碍事。 夜幕降临,俞念在卧房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两个小儿子,每天他们都会来找俞念讲故事睡觉的。 像是缺了点什么似的,俞念想下床去看看,却被扑面而来的沉香气息给压了回来。 俞念冲着领口大开,墨发披散的韩烨眨了眨眼。 “你今天怎么这么香?你用什么洗的头发……” 韩烨没回答俞念的问题,抱着俞念用鼻尖蹭她的,自顾自地低语。 “念念,其实我每天都很香。” 韩烨眼神中的信号释放的太过明显,俞念下意识地一躲。 “小峥和小嵘今晚怎么没来,我去看看他们……” 他早就安排好了,怎么能让俞念轻易地逃过去。 “念念,他们都睡了,今天是七夕,我送你一个礼物好不好?嗯?” 细密的吻,已经爬上了俞念精致白皙的锁骨。 “嗯…什么礼物……” 唇间轻咛一声,俞念抚上他不安分的手。 “一个…女儿…” 俞念:! “你给我滚下去!三年抱俩你还不满足?你当我是猪?” 说话间俞念发现自己袭衣已经丢了一件,一阵暖意包裹住她。 “念念这么可爱,怎么会是猪……你是…” 低沉嘶哑的声音,环绕在俞念的耳畔。 你是我养的小白菜。 …… 后来,听说江南有名的富户韩家,又办儿子的满月酒了…… …… 【正文完】 第一次写这种古言,不好的地方请多担待,每天我都有看评论,感谢追更到这里的小伙伴们一路相随。 有缘再会。 (明日有番外更新) 纵火芳心 2022.11.28 第186章番外:入目无他人,四下皆是你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今天,是俞乔人生中第一艰难的一天,他被俞淮风赶出丞相府的时候,他都没有觉得这么难。 作为最新一批盲盒的隐藏款,俞念找了很多画师给河清画像,但总觉得不满意,于是叫俞乔白天的时候亲自去一趟环采阁。 这是俞乔第一次去青楼,他以为白天的青楼会冷清一点,但放眼望去,里面还是有好多人,都是陌生的人。 俞乔的手不停地抠着工具箱的把手,望着环采阁的招牌寸步难行。 要不改日再来吧…… 俞乔转身往回走,走了两步又停住。 不行,他不能辜负俞念对他的信任。 转回来,俞乔才走几步,门口出来一个三十多岁浓妆艳抹的女人,对他招手。 “公子来玩啊?” 俞乔见状连忙低下了头,装作路过的样子,又转了回去。 他真的很不擅长和陌生人打交道,尤其是陌生女人。 他好想回家去,但他又已经答应了俞念,怎么能食言。 环采阁楼上,河清趴在栏杆上垂眸瞧着在门前,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来回打转的青年,唇角微微扬起。 带着帷帽身边跟着一只异瞳的黑猫,这就是夫人说的她二哥俞乔了吧。 她在这里为主子收集情报多年,见过各种各样的男人,他们进环采阁寻欢作乐都比进自己家里还要自然。 她头一回见到干正事儿的,反而这样局促。 嗯,有趣的夫人,也有一个有趣的二哥。 她挑了一颗葡萄,朝着楼下打转的俞乔头顶扔去。 小小的葡萄粒,落在俞乔的帽檐上,又弹开落入尘土中寻不见了。 俞乔仰起头,眼神茫然无措,是有什么东西砸了他吗? 那双眼睛干净得要命,像山涧溪流里的一颗鹅卵石,又看起来那么无辜,惹人怜爱。 一个想法在河清的脑海里野蛮地疯长起来。 她好想和他生一个女儿,也有和他一样纯净的眼眸,该有多好。 河清是个行动派,她起身下了楼,及时行乐是她的信条。 只是看了他一眼,别人便再也入不了她的眼了。 楼下俞乔还在对环采阁望而却步,惊蛰却闻到了什么似的,自己往里面跑去。 “惊蛰,别乱跑。” 俞乔连忙追过去,在心里叹了一声,他都不如他的猫儿勇敢。 一不留神,撞上一块儿软玉娇香。 俞乔惊慌地低头道歉,对方清悦的声音钻进他的耳畔。 “俞公子,你撞在奴家的心窝上了。” “对不起,对不起……” 俞乔慌乱地重复着,手腕却被一只纤细的玉手牵起来。 “走吧,我就是你要找的人,不必道歉。” 河清得逞的一笑,只要你把自己赔给我就成。 俞乔微微抬眸,看着那只温暖又有力的手。 她的手真漂亮,连指甲的弧度都那么美,她就是这里的花魁吗,这里最美的女子…… 到了房间,俞乔很郑重地向河清行礼。 “在下俞乔,来为姑娘作画,刚刚多有冒犯之处,还请姑娘见谅。” 他真有礼貌,但河清却有些想看他失礼的样子。 她就是有些坏心眼,明明夫人交代了,她二哥内向,别为难他的。 河清深呼一口气,她要适当控制一下自己,可别把人给吓跑了。 “俞公子客气了,叫我名字就好。” 一口一个姑娘的,让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下手了,她可不是那些娇滴滴的姑娘呀。 “不知姑娘芳名?” 俞乔太紧张了,他甚至想不起来俞念告诉他花魁的名字叫什么。 河清红唇微动,曼妙的一笑,修长的手指勾起了他的手,在他的掌心写下一个清字。 “叫我清清。” 俞乔从未如此靠近过一个女子,一颗心跳得飞快。 “清清……” 虽然和男女间亲密的称呼“卿卿”不是一字,但听起来却是一样的。 眼看着俞乔的脸色泛红,在他彻底变成熟透了的苹果之前,河清松了他的手。 还不能太熟了,因为她现在还不能摘他呢。 “开始吧。” 支起画架,俞乔调整了状态,拿起笔。 不知怎么,连扯了几张纸,都觉得画不出她娇媚又清逸的神韵。 “抱歉了,我明日再来画,可以吗?” 河清露出一个鼓励的微笑,亲手帮俞乔戴上了帷帽。 “当然可以。” · 第二天,俞乔重整旗鼓,到了环采阁楼下的时候,便看到河清在和他打招呼。 “你,不冷吗……” 河清今天的外衫是轻纱做的,他一抬眼就能看到她漂亮的锁骨。 “冷吗?我觉得很热。” 一见到他,就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河清给俞乔倒了杯茶,递给他时,特意碰了碰他的手指。 于是今天俞乔也没能画出来,不知怎么的,他有点不敢看河清。 河清似乎很有空,拉着他聊了很久的天,才放他离开。 · 如此荒废了七八天功夫,俞乔的画依旧一片空白。 他再来环翠阁的时候,却没有看到在楼上的凭栏处,像往常一样坐着等他的河清。 鸨母告诉他,花魁现在有客人,让他去她隔壁房间等着。 一堵薄墙,俞乔听见了嘈嘈切切的琵琶声。 是她在弹琵琶吧,她那样好看的手,弹起琵琶来肯定美得叫人挪不开眼的。 接着,俞乔又听见了她的笑声。 像林子里婉转的黄莺,俞乔有些落寞,他给她画像的时候,她从来只是微微一笑。 河清抱着琵琶来见俞乔的时候,脸上依旧是挂着淡淡的笑意。 俞乔低声道了句。 “你不高兴,我今天先回去了。” 河清抬眸望着俞乔,“俞公子如何晓得?” “曲子里,听出来的……” 河清心里很满意,真好,他已经能听得懂她了。 “也许你能让我高兴一点。” 河清放下琵琶,缓缓走向俞乔。 “我……我怎么能……” 距离一拉近,俞乔便有些不自在地低下头。 玉手抚上俞乔的衣领,河清的眼尾挂上了几分浑然天成的媚意。 “就像这样……” 足尖微点,红唇印上了她觊觎已久的菲薄,温柔地安抚着那不安的轻颤。 他想逃,她就追得更紧。 “你……” 俞乔按住了河清的肩膀,气息凌乱。 “你嫌弃我?” 俞乔不知道该怎么说,但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河清被他逗笑了,朱唇皓齿清辉难掩,险些把俞乔的三魂七魄都勾了去。 河清掀开袖子,露出一点红砂,在俞乔眼前一晃。 “放心,我很干净。” 这一下,俞乔更慌了,连东西都忘了拿,就逃也似的跑出了环采阁。 河清有些怔愣,她还是太急了吗?到底还是把人给吓跑了。 · 一连过了半个月,那盲盒新一批的货都已经上市了,俞乔也没有再来过环采阁。 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俞乔带着一只大包裹敲开了河清的门。 “公子有何贵干?” 河清故意在拿乔,谁让他这么久都不来找她的。 俞乔递上包裹,打开给河清看。 “我…问过了,鸨母说你……很贵,这是我筹的钱,不知道够不够……” 如果不够,他再向俞念借一点,也要把她赎出去。 向来八面玲珑的河清也愣住了,他这么久没来,原来去干这个了。 “你赎我做什么?” 河清心里跟明镜似的,依然把他拉进房间,靠在门板上盘问。 俞乔脸颊微红,垂眸看着河清,声音轻飘飘的。 “我……我想娶你为妻。” 手里握着的一只小木偶递到了河清眼前,那是俞乔做的,唯一的一个隐藏款,他不想给别人,只想给她送来。 “这个,送给你。” 那天俞乔回去之后,唇上沾了她的口脂,闭着眼睛都能描摹出她的样子。 河清看着木偶,眼神里有惊艳,但却摇头拒绝了。 “我不想要它。” 在俞乔的眼神变得受伤之前,河清飞速的补了一句。 “我想要你。” 芙蓉帐暖,俞乔第一次在家以外的地方过了夜。 第187章番外:翼的成长日记 - 退婚强嫁病娇九千岁后,怀崽了 - 纵火芳心 农历九月十三 寒露 我和哥哥被干爹送到了忍冬阁厢房住,晚上睡得正香,却被一阵阵微弱的铃声吵醒。 我睁开惺忪的睡眼,见哥哥已经醒了。 我们很好奇,为什么半夜了还会有铃声,想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儿。 却被教剑术的沧海师傅给赶了回来,还塞给我俩两个夜壶,让我们解手就在屋里解决,不要出来。 透过门缝,我好像看到了忍冬阁的寝殿亮着烛火。 铃声就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这声音这么响,干爹和干娘应该也睡不着吧。 农历九月二十 晴 原来干娘也要做功课的,上午我们三个一起在书房描红,干爹的字写得真好看,我怎么学都学不出那种笔法,我哥…… 我哥就更别提了,他是舞枪弄棍的好手,但写字他真的不太行。 干爹来书房,验收功课,眉头一皱罚了我们去窗外思过。 我偷偷趴着窗户,看见干爹握着干娘的手在纠正她的笔画。 好奇怪,干娘写的都那么好了,干爹为什么还要教她,他更应该教教我和我哥。 农历九月二十九 阴 今天干娘带我们去兽苑接霜降回来玩儿。 我和哥哥带着干娘给的糕点,去感谢那天给我们包扎伤口的桑田小姨。 她的药堂里养了一只跑山鸡和一只绿头鸭,兴许是喂得太好,跑山鸡肥的跑不动道,绿头鸭胖的也扑棱不动翅膀了。 我们去的时候,桑田小姨正在做饭,她很热情地挽留我们,可我看了一眼桌上一碟碟黑黢黢的菜,还是没敢把它放进嘴里去。 哥哥不让我吃,说吃了可能就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桑田小姨笑着说这菜没有毒,海晏叔叔很喜欢吃的。 我不太懂,回去之后问了干娘。 干娘说,海晏叔叔喜欢的不是菜,是喜欢做菜的人。 我还是不太懂,我只觉得海晏叔叔的胃真厉害,应该是铁做的吧。 农历十月十四 立冬 干娘说今天吃饺子,不然冬天会冻掉耳朵。 这是我和哥哥第一次吃饺子,一团面在干娘和春桃小姨手里不一会就变成了薄薄的片片,又包成了饺子一只只整齐放摆在盖帘儿上,真好看。 饺子不仅好看还好吃,热气腾腾的水饺摆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忽然有点想哭。 干娘摸摸我的头,柔声问我怎么了,我说感觉在监国府的每一天都好幸福。 这里没有外界传言的那么可怕,这里就像他真正的家一样。 我问干娘,我可不可以叫她娘亲。 回答我的是干爹,他说:“叫娘就叫娘,不许加亲。” 之前不知道沧海师傅说干爹是醋王是什么意思,现在有点懂了。 噢,不对,现在我可以叫他爹了。 农历十月十五 小雪 我和哥哥身子体质差,娘特意给我们养了一头奶牛。 我从没见过这样的牛,它不需要生小牛,也可以挤出来很多牛奶。 娘说我每天和哥哥都和一碗牛奶,以后就能长高高。 爹也觉得这奶牛的品种新奇,过去帮忙的时候,不小心把牛奶溅到了娘的脸上。 然后,爹就把娘抱走了…… 农历腊月初四 大雪 爹要出征了,去平定匈奴。 哥哥说想跟着爹一起去,爹今天难得的和颜悦色,让他留下好好保护娘。 我忽然觉得我好没用,心里难过极了,我偷偷趴在被窝里哭了好久。 娘掀开了我的被子,帮我擦眼泪。 她说,阿翼,别难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这天下不只有一条路。 农历腊月初八 晴 我和哥哥还有娘在城楼上目送爹出城。 爹身披玄甲附有金蟒暗纹,猩红色的斗篷随风而动,随行的大军都好像成了他的陪衬。 爹很厉害,他一定会改旋而归的。 回府后,我发现娘的鼻尖和眼底都在泛红。 我问她怎么了,她说是天冷冻的。 我知道她在骗人,她一定是偷偷地哭了。 腊月三十 除夕夜 娘带我们回了外祖父家,舅舅说她有喜了。 我和哥哥都很高兴,晚上我们抱着枕头搬到娘卧室外的暖阁去睡了。 我跟哥哥说好了,爹回来之前,我们要好好保护小弟弟。 哥说为什么不是小妹妹,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直觉。 四月初一 阴 爹的假葬礼后,娘带着我们搬去了江南。 虽然知道是假的,但我还是难过地哭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我们离开了监国府,当大门锁上的那一刻,哥哥握紧了我的手。 他说,他一定会回来的。 我也跟着点头,我舍不得这里,不是因为这里泼天的富贵。 而是因为,这里是爹攒下来的家底和荣耀。 四月十七 雨 爹回来了,我们一家人一起吃了团圆饭。 我们跟爹一起改回原来的姓氏,我和哥哥以后就叫韩翼和韩羽。 …… 五年后的七月初七 七夕 爹给我们开会,叫我们乖乖听话,他就求娘给我们生一个妹妹。 但具体是怎么求的,他不告诉我们。 晚上,我们好奇地想去听墙角,被春桃小姨教训了一顿。 嗯,现在应该叫春桃师娘了,我们不怕她,但我们怕沧海师傅,我们现在还是打不过他。 …… 又四年后的六月二十 微风 我第一次见到了大舅舅,听说他去戍边了。 他身形魁梧,一尺半长的九环金背大刀耍得虎虎生风,竟然能和沧海师傅打得平分秋色。 跟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看起来比大舅舅小了好几岁的女人,娘说,这是未来的大舅妈。 但我瞧着大舅舅好像不太喜欢她,总是想让她走,但每次都没能成功。 对了,我已经知道什么是喜欢了。 哥哥比我更早知道,他喜欢四舅舅家的希儿表妹,每次表妹来的时候,他就故意装受伤,让她给他包扎。 像极了当年的海晏叔叔…… 又两年后的八月十五 中秋 陪爹娘过了生辰,我和哥哥便要启程去京都了。 我是今年的状元郎,哥哥是武状元,本来是天大的喜事,娘却闷闷不乐。 她好像有很多话想说,但最后只说了一句:如果在京都不快乐,就回家来。 爹倒是很高兴,怀里抱着小妹妹,面色都柔和了几分,他说李铭瑾这皇帝当得太安逸了,让我们去京都给他添点堵也很好。 …… 多年后,俞念坐在院子里看着儿子送来的家书,总觉得韩烨才是最大的赢家。 他的孩子一个做了丞相,一个做了大将军。他身在朝堂之外,仍握着半壁江山。 韩烨并不认同,说俞念才是,如果没有她,就没有这一切。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